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谜影梦蝶》 楔子 “她是魔!”消晨的宁静被一声咆哮撕裂。 “她是不是尔清楚。”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是天书,你怎么写会掉脑袋的!” “后世有资格知道真正发生的事。” “你……哎!历史的杜撰者是胜利者。” “作为一个史官,吾笔下只有真相。” “善为胜者之称,恶乃败者之呼。有时糊涂是好!” “吾非不解好归己,坏归尔的逻辑,及不反之。但功过应于后世定乎。” “你……好自为之!” 一束阳光洒落在屋角的竹简上。零碎的光芒拼出一短话,“是魔是仙?” 《谜影梦蝶》楔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初始 “听说了吗?第一玄仙废了。” “听说了,听说了!想当年她十岁凌仙,十九玄仙,被称为最有可能通道的仙。果然天才注定夭折。” “当年她还想当仙主呢!我就说啥?十九稚童怎配为仙主。哈哈哈!” 这人界酒馆不过是八界缩影,并且曾经只能仰望的人变成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烂泥,怎不是大快人心。 玄录宫中曾经的天才收到自己好友玉姑娘带来的最新消息,有个讨厌鬼往运格楼去了,可能是想偷换她的命格。 曾经的天才脸色一暗,转身前住运格楼。 运格楼乃八界众生命格存放之外,属禁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书。但这可不是普通的书,每一本书都是一个人的命格,记载了一个人的命运。 影梦敛去气息面无表情的跟着仙君,看着他拿起了那本写着她名字的书。她呆呆的站了几秒。暗黑的瞳仁变得无神由木愣了,她呆呆的看着仙君,整个神经都变得迟钝起来。 当时她初入仙界,一位公子身着白金长袍,君子如玉,修长五指,谦和有力,为她登记仙位。 “名字?” 对啊,她叫什么名字?她没有名字,从小就是多余的那个。 “我叫......叫谜影梦蝶。对,谜影梦蝶。” 白衣公子一愣,“影梦,登记好了下一个。” “呃,那位公子!我叫谜影梦蝶。请问你有没有在听啊!” “八界中没有谜影这个姓氏。” 影梦的脸暗了暗。这人不就是暗示她的名字是假的吗?真讨厌白瞎这一张好看的脸。后来她才知道这个讨厌的人是弦青仙君。 今日就是这给她名字的人要改她的命格。 慢慢的,回过神后,方才压抑的忐忑紧张一下子化为了脑海深处的暴戾和狂躁,那种情绪几乎将她整个人给压垮了。 由记每次闯祸都是他帮自己善后。 由记每次闹事他一边骂自己一边教自己。 由记...... 影梦纤长的睫毛轻颤,瞳仁在那瞬间彻底失焦了,茫然又失措的看着那人的背影,脚下似乎使不上力气了,无论如何也都迈不动步,就好像迈一步就会立马无力倒下一般。 想到来的路上听到的那些话。 如今没有利用价值的自己就该被淘汰吗? 难道没有了灵根的她连自己的命格也保不住吗? 要是以前,她必然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现在…… 影梦承认,听到那些人口中所谓真相传入她耳的那一刻,她的心口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看着弦青仙君开始念叨着不熟悉的咒语。 疼得要死,但是却还是不死心。 她眸色无措又茫然的看着那人,复杂隐晦的咒语还在不断地传入她的耳中。 从未像现在这般迷茫又无措过。 心中的情感暴怒,狂躁,却又茫然无措,委屈又异常难过。 那狼狈样子,哪还有半点的当初第一天才傲骨铮铮,骄傲放纵。 他...... 也要放弃自己了吗? 为什么? 颤抖又害怕的情绪随着暴怒阴戾的情绪,仿佛从灵魂深处蔓延一般,一点一点,直到全部。她忘这是到处都是机关的禁地。她想问为什么,可当对上那古井无波的眼睛的一刻她便想通了。权利啊! 心脏疼得窒息。 失去理智跳出来的结果是触动机关警报骤响。不到一刻钟,众仙徒聚集。 弦青仙君扬了扬眉,似乎在问影梦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影梦相信他们一定会相自己,并且当初他们多少人抢着和自己结交。 “这不是第一天才吗?怎么在禁地啊?”曾经一直讨好影梦的肖凡仙道。 “肖师兄,你这就说错啦,是曾经的第一天才,她现在是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啊!” “仙君大人这是什么情况啊!”肖凡仙道。 “他想改我的命格!”影梦道。 “仙君大人,需要改你一个小小废材的命格吗?撒谎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各位,你们说是不是?”一位仙徒道。 这句话如同一粒石子坠入水中,引起一阵阵涟漪。一时间,唏嘘声四起。终于有一人冷静下来,问出大家都想问的问题,“仙君大人,可否略说一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弦青仙君身上。只见他勾了勾唇道,“影梦玄仙因丢失灵根,意图篡改命格。”说完便扬起了手中影梦的命格,上面记载着无数让人嫉妒的机缘。 “这个改的也太假了吧!” “就是就是。哪有人会有这么好的机遇啊。” “哈哈哈哈,你一个废物,还想要好的机缘?” 这样的评论,一遍一遍的盘旋在影梦的耳边。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这本就是她原来的命格。在一个废物与仙君大人之间,说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废物吧。 惨招横祸的少女顿时感觉自己被众生抛弃,脑袋耷拉在胸前。可她越是这样。别人就更得寸进尺。在一遍一遍的辱骂下。影梦满脸排红,一直红到发根,两眼盯着这群无知的群众。 看着曾经对自己奴颜卑膝的人,现在恨不得人人都来踩自己一脚,生怕踩少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冲满蛊惑的声音“让他们付出代价。” 影梦的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对于从小一帆风顺的她这样的事情可从来没有遭受过。看着这群弱小,无知的群众。 “呵呵,我是灵根被废,不是修为尽散。再不及我也是玄仙,不像尔等,撑死也是个凡仙。” 弦青仙君揺了摇头道:“篡改命格,如踩他人尸骨谋利。自私自利者,不配为仙。”便闪身离去了。 此时的影梦,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就算她是玄仙,她也只是个青春期的孩子。 对于肖凡仙来说这是可以毁掉自己嫉妒已久的人的机会。 “杀了她!为清理仙们。仙君大人都说她有罪了!” 说完便当场拔剑杀了过去。最开始众仙徒都被惊到了。接着马上有人发应过来,拔剑跟了上去。 就算影梦身法再好,在众人的攻势下也渐渐力不从心了。可是天生的骄傲与从未受过挫折的经历使她不甘示弱。 突然影梦背后中了一剑,至此影梦基本丧失所有战斗力。 影梦曾经意气蓬发,锋芒毕露,丝毫不懂什么叫做藏拙。如今一个意气蓬发的天才趴在众人面前,她已经废了,任由众人宰割,只要不弄死就行。 大部分的人都是有仇强心理,更何况还是高高在上的天才。 众人上前肆意践踏侮辱,这一夜注定成为影梦的内心深处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 影梦被人按在地上任由众仙徒践踏,耳边充斥着众人的谩骂。 她根本就无法反抗。 她已经重伤,甚至连走路都困难。 又如何能够反抗? 众仙徒每一个举动,就是为了羞辱她,磨灭她的自尊,折辱她的人格。 愤怒,无助,似乎还有一丝委屈缠上她的心头。 她不明白。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却得到他们那般对待。 凌虐,侮辱,践踏,谩骂。 咔嚓,肋骨断裂的声音。好疼! “是不是很难受,所有的骄傲瞬间被击毁,所谓的友情化为泡沫,想想你还能做什么?三语禁咒。”耳边再次响起那个蛊惑的声音。 曾经影梦被罚扫藏书阁,看过一个残缺的禁术。凭借她非凡的天赋,她将其补全了,并命名三语。 这一刻她使用了三语禁咒。 “一语,尔等有去无回。” 天书三卷“魔头影梦以玄仙之力,屠杀当夜运格楼在场的一万名仙徒妄想封魔。” 修练 这次杀人不在计划之内, 纯属意外,随机而为,影梦一时有些蒙,神思恍惚。 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影梦跌坐在地上。 她到底干了什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她只是想一下而已。 他们就这样死了…… 死得那么随意。 影梦眼神空洞的望着虚空,脸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白。她颤抖的抱住自己冰冷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点温暖。 无尽的恐惧似一张冰冷的网将她缠绕。真令她恐惧的不是从人的死相,而是因为她感到了一种未知的兴奋。 这是罪啊! “你没错。”那个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是他们逼你的,是他们让你流血,是他们让你伤心。他们该死!” 慢慢影梦镇定下来,事到如今只能跑了。如若被抓到,怎么解释都圆不回来。 她将自己从地上撑起,跌跌撞撞的向结界跑去。 仙界是不能呆了,没有通行令也无法跨界。 去阴山吧。那是八界交汇处,无人能管,混乱至极。 在阴山上开个洞,估计没有人会发现那荒芜之地多了个人吧。 突然影梦听到前方传来三四个人的说话声。狭路相逢,影梦觉得这次要完蛋了。就在此时,她突然发现周边有一个树洞,她顾不得多想,慌忙躲了进去,一秒不差恰好躲开了正要去运格楼查看的那群人。 “快点,快点,去晚了,人就跑了!” “今晚之后,吾南仙界必一统大业。” “要变天了。” 接着她也说不清发生了什么。她迷迷糊糊的破解了阴山口的阵法,麻利地抹掉自己的踪迹。 最后昏昏沉沉的倒在树丛中。她的身体高度紧张,但脑子里却昏天黑地。 思绪化为各种断章残片在她的脑海里翻腾着。她竭尽全力却无法捕获其中任何一个...... 慢慢的一切聚焦,凝结为一个词—实力。 提高实力,回去解释。 影梦回头看了看仙界。心中默念道, “总有一天,我将证明这是一场误会。世界上没有解不开的误会,说不清的委屈。只要我真诚的去做,用力的去说就好。” 八界皆修灵,无论魔,鬼,冥,妖,人,灵,兽都想拜入仙界。 可是没有灵根是不能再修炼灵力了。 想到这儿影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 突然一股暗紫色的气体从她两侧的土壤中涌出。 影梦死气沉沉的眸子中划过一丝意外。她用指尖挑起其中一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阴山乃极阴之地。如果不能用灵气,那么死气,怨气,阴气,为什么不能用呢?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影梦开始试着用吸取灵气的方法听取别的能量。一般是不建议别人这么做的,因为同样的方法,吸取不同的能量是会走火入魔的。不过幸运的是她没有灵根,所以按理论上来说是不会走火入魔的。 当这些气体进入体内时,就开始到处乱撞。 如同有一股风暴在自己的体内横冲直撞,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疼痛的叫嚣不同力量互相拉扯,好似一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筋脉上,当怨气划过时全身如在火中燃烧,当死气划过时全身被扔在了冰窟。而且更糟糕的是这些能量里掺杂的负面情绪无时无刻影响着她的心境。 影梦根据曾经看过一本关于异火融合的野史,将这些不同的气体形成不同的珠子存放于体内。 野史被称作野史是有原因的。 影梦不但没有成功,曾经的灵气还尽数消散,这下可真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废物了。灵符,灵咒,这些东西也没法使用,现在肉体算是彻底废了。 从高高在上的天才变成废物。此时的心情是怎么的痛苦啊。所有的言语已显苍白,她已无力叹息!任由骇浪拍打那撕裂的心,在那锋利的礁石上搓揉,献血染红不了大海,却腥了一片海水… 突然事情仿佛发生了转机,一股死气再蚕食了影梦的身体后似乎赚不够,开始不断的向她的灵魂进发。 死气进入灵魂中,可能是需要一点时间去发挥作用,最初影梦并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四肢发凉。 慢慢的更多的气体不断涌入。 最初还能忍耐,到后面如同泡在千年玄冰中。 越来越凉,她眼前的景色也越发模糊,重影不断,到后面索性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灵魂里的那几股能量开始游走起来。似乎在大战,而影梦的灵魂便是一座座贡它们攻掠的城池。 身体不仅仅是冷,开始痛。 经脉、血肉、骨头都像是被人用刀在刮。越发的痛,到后面影梦的意识沉沉浮浮。 要死了吗? 可是她不想死啊…… 不想死…… 再次睁眼时,一股寒气掠过眼球。她的生命特征以半数消失,但她人却慢慢的坐了起来。 仙桃宴 在影梦山中修行的日子里。外面关于她的谣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从她放弃仙籍到杀人取血等不可信且疯狂的故事,如同苍蝇一般到处飞舞,成群结队。很快就到了仙桃宴。对于影梦来说,这是一次洗净她冤屈的机会。但是谣言诺能那么容易被洗清,这世间该少多少悲剧啊! 重回仙界,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仿佛黄粱一梦。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山水连一线,三步景,六步园。回顾四周,同位,景不同。山水楼阁尽收眼底。 三个月前她还能在无数仙侍众星捧月之下光明正大的进出此地,而如今能不能进去还是一个问题。幸庆的是她毫无灵力。跟返璞归真是一样的,毫无灵气外泄。只要不让他们看到自己,出入仙宫便不是问题。天仙宫守卫是以八卦棋法排列。当年她就提醒过仙守们坎位过为薄弱,结果没人把一个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并且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一个修炼天赋异禀的孩童罢了。如今也算是便宜了自己。 影梦掐了一个自创的拟身咒,幻化成一片花瓣飘落在坎位。接着用阴气攻击巽艮两位,当守卫们闻声而去,幻化回原身,瞬间穿过防线。从而进入天宫。 当影梦出现在大殿之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手都压到了剑柄上,现任仙主惊恨交加道, “你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仙桃宴邀请所有凌仙之上者参与。我堂堂玄仙。为什么不敢来呢?”影梦笑了笑。“你也不必恨我了,并且现在弦青仙君才是最有可能夺了主位之人。” 现任仙主拍桌站起“竖子嚣张。你杀孽无数。早以不配为仙。” 影梦正想辩解便被圣元仙君打断了,“你如果是来参加宴会的那就坐吧。今天大宴,我们也不谈这些烦心的事情。不如你来解释解释,你的灵力怎么不对啊。” 对于影梦来说,这可不是容易解释的事情。并且对于这些根正苗红的仙人们来说用除了灵气之外的能量修炼,那可是邪门歪道啊。到时候别说洗清自己的误会。这恐怕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打出大殿了呢。 这时只听一声,“世尊到。”成功的挽救了她的尴尬。影梦顺势落座。 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一切似乎都进行的还算顺利。直到梦影喝下了面前的那杯酒。那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桃花醉啊。一口便可使人情绪失控。饮下酒的那么一瞬间,影梦感觉过去所有的愤怒不甘全部涌上了心头。但是此时此刻是万万不能泄露半分情绪,不然这群恨不得找到自己把柄,好把自己彻底拉下神坛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一股的情绪。再加上影梦修炼的功法所带来的负面情绪,一遍一遍冲刷着她的心智。随着影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些仙君似乎察觉出不对劲了。 圣元仙君道:“影梦玄仙你脸色不太对啊!该不会是这琼酿太好喝了。一时没忍住,多喝了几口,醉倒了吧。在世尊面前出丑可不是件愉快的事啊。要不要叫人扶你下去......” 此时,影梦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突然有人这么一激,一时没控制住喊道:“闭嘴!” 圣元仙君一脸受伤说道,“我只是关心你啊,你这样说话的语气似乎不太好啊。之前你没有解释,你灵气的问题我也没有怪你啊。你这是怎么了?” 影梦努力压下桃花醉的药性。这是仙宴,自己还要澄清误会,绝对不能失控。可有些人可不想放过彻底扳倒她的机会。权力面前廉耻道德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一群以正义礼数标榜自己的仙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刺激着一个稚童。 现在的影梦已经彻底被桃花醉给控制了。她已经毫无理智可言。基本上就是见谁咬谁。在一群老奸巨猾的政客一步步的诱导下承认修了歪门邪道,骂了仙主,嘲讽了世尊,岂止认下了想当天地之主的欲望。最后落得剥仙籍,此生不得成仙的下场。 人界 可惜啊,哪怕是天赋再高,也终究只是个孩子。怎么能斗过那些活了上万年的老古董呢? 在加上影梦一直醉心修炼,哪里懂得这些算计。 解释,没人信。说了,不理会。不说老古董算计,就是那满天飞的流言蜚语也够她喝一壶了。 其实仙界也不是想象那么好。且不说大部的仙都是从别的界面来的,原著的仙是少之又少。人心在那都一样,人们为了更高的资源,能力,地位尔虞我诈。 一个小孩天赋再高,没有足够的心境去捍卫,要么走向毁灭,要么成为傀儡。 酒醒后,其实影梦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愤怒,或者说并非因为不得以成仙而愤怒。是因没有人信任和被人坑导致的悲伤。 在凡间苏醒的影梦,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天蓝如碧,鹰飞长空, 衰草连天,苍凉无尽。经历了这几天的种种,她还能将一切当成意外吗? 意外吗?这么巧的意外。 巧到刚爆出,她有可能成为仙主就遭遇各种排挤。修为尽失后,这些排挤来的便更猛烈。似乎一切从暗地里直接转到了明面上。 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灵骨居然还在。平生不得成仙,为什么没剥去她的灵骨呢?是为了提醒她就算有了灵骨,她终究还是个废物吗? 终究是自己种的因,这苦果也必须自己吃下。 影梦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弱。 原本因比同龄人强大而沾沾自喜的情绪肃然已经消失。 影梦现在才发现,原来遇到了这种事情她根本毫无办法! 如果再强那么一点点是否可以让他们听她解释呢? 一股黑气蔓延在她的眉心,影梦不自觉的攥紧了修长如玉的手,指节处泛白。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影梦走入一个繁华的城池,或许在这儿可以打探到一些新的消息。她的目标是极阴之地。 这里的繁华景象与仙界不同。 仙界是庄重即神圣的,而这里,喧闹的街道两旁是川流不息的人。他们似乎笑得很开心,不像仙界每个人都装模做样好像高高在上的圣人一般。比起金碧辉煌以白玉为建筑主体的仙界。这里的以杉木建造的亭台楼阁,搭配青石走道显得更为坚挺秀丽。 好香啊,从来没有问过这种味道。影梦看向街边的一个小摊。哪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两个三个红色的小球球穿在一根木棍儿上。看起来甜甜的。 “老板,那是什么?” “小姑娘这都不知道?这可是糖葫芦。” “那我可以来一串吗?” 老板递给影梦一串糖葫芦。影梦咬一口,外皮金灿灿又脆又甜的糖融合里面酸酸的草莓。真好吃。 “一根糖葫芦,五纹钱。” “钱?那是什么?” “小姑娘,你该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 突然间,刚刚还面目慈善的老板对着街边的人喊,“来啊,来啊,这有一个人想吃霸王餐。”影梦看着一群人突然冲向她,并找她要一种叫钱的东西。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呀。 眉头一皱,影梦认定这群人想找茬,于是打算教训教训他们。不料掐完诀什么也没发生。 糟糕!有些仙诀无法被阴气调动。 来不及多想,出于本能,影梦拔腿就跑。就这样在这条街上出现了千年难遇的现象。一群连练气都没有的人,追着一个玄仙跑了半条街。 大佬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一群人追着一个小男孩从对面跑过来。碰!影梦就跟那个小男孩撞到了一起。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了。小男孩抓着影梦往胡同里面跑。最后,两人躲进一堆杂货里面,算是逃过了一劫。 “这群神经病。总算逃过一劫。对了,你怎么被追啊?”小男孩随手拍掉脸上的灰,蹬了蹬腿,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木箱上。 “不知道,我就吃了一个甜甜的东西,他们叫这糖葫芦。然后他们就找我要一种,嗯,一种好像叫钱的东西。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然后,然后,他们就说我吃霸王餐,然后一群人就追着我,我就跑。你呢?他们说你是小偷,你为什么被追啊?”影梦掐了一个净身诀。结果发现没有灵力掐不了。只好拍拍衣服上的灰。然后将衣服上的皱纹抹平,接着端正的坐在旁边的木箱上,一脸委屈地说着。 “哦,我也差不多。我就拿了几匹布,没付钱,他们就追着我跑了半条街。”小孩随意摆弄一下肩上的黑发,嘴上叼着一根儿,不知道从哪捡来的草。靠在墙上透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小妞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名影梦。不知公子是何姓氏?”影梦双手抱拳彬彬有礼的说道,边说边观察着面前的人。 男孩的肤色很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白,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贵气硬生生被他吊儿郎当的行为毁了个干净。 “小爷叫杨苍,你可以叫我大佬。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我告诉你,这整个东城都归我管。我看你什么都不懂,今后就由我来教你吧。”就这样一个市井之徒和一个无知玄仙。哦,已经不是玄仙了。是普通人。两个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建立来类似于师徒的缘分。 接下来的几刻钟内杨苍将影梦的行为举止一一纠正。什么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在他这儿都变成了二郞腿,流氓撇,八字步。 影梦其实是有一点茫然的。这些人界和仙界的差距真大。前面这人好像脑子有点问题。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秉承这入乡随俗的原因,影梦还是选择照做来。可是终究是在礼仪之界长大的孩子。做起这流氓们的动作总是有一点不伦不类。 “算了,就这样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摆正过来。”杨苍有一点小小的失望但是他还是选择继续改变影梦。并且这是他唯一的一个跟班。虽然是通过欺骗得来的,不过也变相表示了影梦的情商以及智商,难怪会被仙界那群老古董坑到流放。“现在你跟着我一起练习抛石子。” 抛了一会儿,杨苍手上的石子掉了地上。影梦一愣,发现杨苍只是看了看手,接着继续重复刚刚抛石子的动作,好像石子还在他手上一样。于是影梦也把石子抛到了地上。 杨苍看到后微愣一下,然后开始哈哈大笑。“这就是我要教你的。就算做错了也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别人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做错。好了,不玩了,现在你跟着我一起去赚钱吧!”说完,也不管你影梦有没有听见。就迈着外八字,领着他偷来的那几匹布往街上走去。 第一堂课 走到热闹的街道上,随意往地上一坐,摊开几块布。杨苍儿就开始叫卖,并叫影梦看着点以后就由她来卖。 当时卖东西的摊有很多个,想要别人卖你的就看谁能吆喝。所谓吆喝就是扯皮。当然也不能瞎扯,要看谁扯的好,扯的大声。 看着杨苍把他那几块破布扯成仅有仙界有的神器,影梦屡次尝试指出他夸大的地方都会收到大佬警告的眼神,其大致意思就是让影梦闭嘴。好好看着,不懂就别问。 “十年八年也盖不坏呀它,说面子有多宽,说布匹儿有多厚,这异火烧不着,这魔灵穿不透啊,多么利的宝剑都铰不动它。” 影梦撇了撇嘴,还是忍不住怼了一句“这是布头?” 杨苍现在可没空理她,有一位客人似乎看上了这块布。 “客官,好眼光啊。这款薄如青丝,却异常保暖。而且不贵,很实惠,只要两文八。” “就这么一块破布啊,你卖两文八,太贵了,便宜点。一文,不然我就不买。”红脸汉子一脸嫌弃,如果他眼里没有闪过贪婪的光彩一切就像真的一样。 “客官这就不好了,小本生意你就直接给我砍半价啊。亏了呀。客官一看就是识货的人。您看看,你这么英俊潇洒配上我这块黑布,更加能体现您的高贵。你看这个衬料。如果放在正经的店里面。恐怕要一两银子。这样吧,我让一毛,您付两文七。” 影梦就看着他们两个,这样来来去去,最后以两文五的价格成交。影梦其实挺好奇的。杨苍怎么对着一个满脸了塞湖的大汉说出他面容高贵,英俊潇洒之类的话。那个了红脸汉子明明非常瞧不起杨苍,却一直在夸他机智聪明。杨苍口口声声说自己亏了,却一让再让。不知不觉影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觉得我亏了。这块布是怎么来的应该很清楚。没花一分钱空手套两文五。我怎么会亏呢?同样,对于他来说,他也没亏。这块布的确能卖到一两。我这毕竟不是正经的店面。如果让他也觉得自己得了便宜,我也得了便宜,这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拆穿呢?再加上花花轿子人抬人。夸他几句能让他多给我点钱,他夸我几句,让我开心开心,这是互利啊!就说一两句话吗?能怎么样?”杨苍数着赚到的钱,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世道本是如此。如果跟着规则走,能得到利益的话,为什么要去挑战已经注定的规则呢?” 影梦:“可修炼不就是逆天而行,打破常规的吗?” 杨苍:“噗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芸芸众生遵从规则。天道规律是世界运行的最基本元素,只有迎合命运,顺从天道,才能步入正轨。修炼不过是在规矩下苟延残喘的活着时让自己好看点的方法呗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移向远方,用一种感慨又无奈的语气道。“人们总喜欢把自己的所有行为有理化,装上一个高尚的精神。其实不都是为了活的好看点吗?如果修行有违常规,那它为何能存在?仙界垄断修行之道和一切知识。一边说万物皆有定数,一边叫人打破这定数,自相矛盾,何其可笑!所谓仙门之众,不过是爱慕虚荣、贪图虚名之辈,终究还是受贪欲所至,这般污秽之人,怎么配得仙字!如今的仙界早不是人人向往的净土了。” 影梦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影梦也不是只认死理的人。就这样她看着杨苍随便给布定价格。看到一身锦衣玉袍的人。上来就往高价报。看到衣服破破烂烂的,还免费送别人匹布。一路下来,人人都挺开心。每个人似乎都对同一块布有着不同的心理价位。对于杨苍来说这布不花他一文钱。只要卖一角,一毛那都是赚。就这样人人都用自己满意的价格满足了自己的需求。不得不承认。大佬还真是有点本事。 破庙 “行了,今天的布卖完了。妞,走!大佬请你去吃东西。” 就这样,杨苍带着影梦去了一个包子铺。一个包子要三文钱。老板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衣服上有几个补丁看起来并不富裕。但是三文钱买个包子的确是有点贵,可杨苍并没有讲价。杨苍用所有的钱买了十个包子。然后带着影梦东拐西绕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巷。和外面的繁华比起来,这里未免也太烂了些。破破烂烂的房子,到处都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 “小不点们,快出来。大佬,来给你们送菜了。”杨苍吊儿郎当的喊道。 突然冲破破烂烂的房子,里面跑出十几的小孩。他们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激动地围在杨苍旁边。杨苍拿出九个包子,随手扔给他们。 “不用谢,快快感恩戴德吧。”这种近乎于施舍的语气。并没有伤到周围的小孩,他们争先恐后的上来抢着这几个包子。 “不用争,我也不缺这几个包子。”好不在乎的语气。如果影梦不是知道他只有十个包子的话,她恐怕也会相信他真的不缺这几个包子。 分完包子杨苍带着影梦来到了一座破庙。这就是他的家。它的屋角、屋檐都沾满了尘土,配上两边似白骨般腐朽的枯树,看起来十分阴森。一阵风吹过,整座庙摇摇欲坠,雕花窗棂隐隐地发出轧碎核桃的声音,破碎的白色窗幔开始不安分地飘动,伴随着风吹过墙洞的旋律如同一幅惊魂画卷。 杨苍拿出仅剩的一个包子,掰成两半,将较大的那一块递给影梦。 “快点吃吧。忙了一天,也该饿了。” 影梦其实挺好奇的。明明杨苍也饿到不行,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包子分给一群毫无关系的小孩呢? 杨苍似乎看出了影梦的疑惑,笑着道。“他们都是孤儿。跟我一样是被遗弃的。我当初也曾祥有人伸手帮帮我。我没有多少,也不缺这些。送给他们又何妨呢?” 在仙界,人人都强调要帮助别人,那些一身正气的仙人都是在自己有多余的时候拿出一小部分施舍给他人。而杨苍这样一个市井流氓却会将自己的全部用来帮助毫无关系的小孩。可真是讽刺啊。 “行了,快吃吧!”杨苍说完便三下两初二的干掉了自己手里的那半块包子。回头发现,影梦正双手捧着,那半块包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你怎么吃的这么慢啊,快点,快点解决了。这么优雅给谁看啊!像我刚刚那样快点把它吞下去。”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凶了,说话的态度太狠了。影梦条件反射地一口将剩下的包子吞了下去,结果呛到了。 杨苍赶忙递过去一杯水。 “你怎么这么弱啊,吃个包的都能呛到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罩着你,我告诉你,我可是二十金丹的天才。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达到的境界。” 影梦微微一愣,他是在关心她吗?以前所有人都当她是铁打的,似乎忘了她其实也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听到杨苍说,二十金丹便是天才,而自己十九玄仙,应该可以罩着他。 “是谁厉害谁就是老大吗?我天赋也很好,我三岁元婴,五岁飞升,十九岁玄仙要不你叫我一声老大以后我罩着你。” 杨苍一听到自己新收的小弟,竟然想蹬鼻子上脸,抢他的老大职位,顿时噔的一下跳了起来道。 “草,本来我还以为是同名,原来你就是那个废柴玄仙啊。你可能曾经比我强,但如今的你周身毫无灵气,该不会是被人废了吧。” 废物? 影梦微微一震,“你怎么知道我灵气被废?理论上你一个金丹是感觉不到我的灵气的。” 杨苍坐回去,自认为潇洒的摆力摆头发。呵呵一笑。“这就是为什么,爷是老大你是跟班的原因。”其实他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吧,没想到猜对了,而且原主还傻傻的承认了,那这个逼当然要装下去了。 “那大佬你可真厉害。”影梦一脸崇拜的说道。 杨苍好像没听出影梦语气中的嘲讽。“厉害不只是修为,还要靠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然可能想捍卫一下自己的天才之名。“其实我不觉得你的修为,是一步一步修出来的。” 这下影梦就有一点不开心了。并且自己当初为了修炼吃过的苦可不少,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个位置,所有的努力还被别人否认。但是出于自身良好的修养,她只是搓了搓刚刚装水的瓦片,礼貌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杨苍翻了一个白眼说:“你有印象,你是怎么达到这个级别的吗?” “那当然。” “哦,其实我们小时候是兄弟,你出了个意外,失忆了。”杨苍一脸严肃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我小时候都没见过你,还兄弟呢?!” “不是,你不太记得了,你小时候出了个事失忆了。”杨苍自信地说道。 看杨苍还要继续说下去,影梦一把拽住杨苍,“等会,你说我出什么事了?失忆了?” 杨苍一本正经的答曰:“就是在路上走着,摔了一跤,头磕屁股上,失忆了。” 影梦听着听着,一愣,这不对劲啊,“我头磕谁屁股上了?” 杨苍编故事中被打断,心情有点不好,“磕你自己屁股上了。” 影梦一愣,这边故事编的也太不认真了吧。 在再三确定杨苍故事中,自己的头磕到了自己的屁股上,影梦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佬,您说的刑罚叫腰斩吧。” 杨苍的表情定格了三秒钟,迅速拉住影梦说:“没那么严重。就是腰折。” 场面一度尴尬。 杨苍赶忙转开话题问:“话说你是怎么被废的呀?”看出影梦似乎有点忧伤,于是模仿着坊间说书生气尖尖的嗓音说道。“废柴玄仙因贪念红尘,被去仙性,逐出天界。” 看着他蹩脚的演技,再加上那高高竖起的兰花指,影梦被逗笑了,翻了个白眼, “我好歹我也是个玄仙,没有人能废我的修为。我的修为是被自己废的。” 转头一看发现杨苍正用一种怜悯又鄙夷,类似于关爱智障人人有责的眼神,看着她,赶忙说道: “我只想发明一种新的新的修练方法。我现在能吸取除灵气外,其他所有的能量。”接着影梦召唤出三团不同的气体,并一一介绍道。 死气,灵气的克星,能蚕食灵气。 怨气,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可用于滋生心魔。 阴气,其与灵气极像。除了一个让人觉得舒舒服服,一个阴森森还会损伤人体。 杨苍无视影梦的装腔作势,沉默一会道:“发生这种事仙界的大能不管吗?” 杨苍靠在墙上抛着石子,问得随意,像是话家常。 虽然影梦是个小孩,但好歹也在仙界那种大染缸里呆过。她清楚,杨苍指的是所有的事。 从众人整天明争暗斗,到自己研究歪门邪道。 她也知道杨苍是在套自己的话。本来这些属于仙界秘闻,不该外传,但是想到自己早就不是仙界的一份子了,影梦勾勾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仙界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只是个跳板。就像从别的界面飞升至仙界,有传闻说仙界之上肯定还有别的界面。 也有人是因为发现仙界早已堕落,看不惯一些作风便离开了。并且能成为大能一般都没有太多时间贡献给勾心斗角。 当然,也有被迫离开的,比如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恶势力的凤邪,现魔界之主。可笑的是为了保证别的界面还奉仙界为主,那群老古董对外宣称这些大能其实在闭关。” 影梦说完对上了杨苍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一个人界小童知道的倒不少。” 杨苍看她一眼,将石子扔到地上,“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这就没意思了。”影梦目光沉沉的看着站台阶上的人。“你能告诉你谁吗?” “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影梦仰头大笑,突然严肃脸,“求死。” 场面一瞬间安静了。 “曾经是谁重要吗?” 杨苍一脸深沉,眼帘微微下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然后有瞬间恢复了吊儿郎当, 指了指旁边两个干草堆,“我是老大那是我的床,剩下你自己想办法吧。”说完也不管影梦怎么想就跑过去占住了,整栋庙里为一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 影梦笑了下,那笑容有些苍凉。 自己都废了还有人要算计自己吗? 算了反正现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耗吧。 想到这儿,影梦也恢复无忧无虑的样子,开始抱怨杨苍毫无绅士风度的行为。 脸? “起来了,起来了要干活了。” 经过三周,影梦已经熟悉了杨苍的套路。当听到这话的那一刻,便马上闪身躲开了杨苍倒下来的一桶冷水。想到第一天自己正在修炼突然一桶凉水从天而降,将自己到了一个透心凉,撇撇嘴,幻想着有一天自己有机会能整回去。她已经非常熟悉,杨苍口中的干活,就去偷别人的东西,然后再到卖出去。遍遍杨苍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从我们老百姓手中剥削走的,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不叫偷,叫行侠正义。影梦熟练的跳到桌上。 曾经的纯真优雅已经被一身市井之气代替。“今天我们去取什么?” 杨苍翻了个白眼说:“用你的聪明绝顶的脑瓜子想想,昨天我们听到了什么?” “神器阴阳针即将出世。南城黄家似乎正在大批制造假,就图炒个好价钱。我们可以将这些针顺过来,然后跑到西城卖掉,并且南城霸主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西城。” 听完影梦的这番见解,杨苍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三个月的教学还是非常成功的。就按你说的做。” 短短的几周,影梦便学会了用阴气御剑,可惜他们买不起剑。不过用杨苍的话来说就是木板和剑没什么区别,就这样阴气御木板变成了他们的日常代(作)步(案)工具。转眼,他们便来到了黄家旁边的一个小巷。 影梦熟练的掐指召唤过来一个冤魂。这还是杨苍提出来的。他的原话是“这些大富贵人家总有那么几个冤魂你试试召一个出来。”不一会儿他们就问出了黄家大部分的机关以及地图。当然杨苍表示我们干事情绝对不能白嫖。所以他每次都会问(忽)问(悠)冤魂有什么愿望,好给自己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干他想要干的事情。 杨苍带着影梦来到离仓库最近的偏门。然后跳起,单手撑墙潇洒地翻了过去。落地转身,做一个潇洒鞠躬,挥挥手让影梦赶快过来。影梦默默地走向前,推开了偏门,然后走了进来,再默默的关上门,用一种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看杨苍。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杨苍清了清嗓子“还不赶快用阴气罩住我们俩的身影。你想被人看到啊!?”影梦默默的指了指杨苍的背后。杨苍回头看见一个家奴正拎着一个扫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杨痞子!?” 影梦随手抄起根树枝准备打晕这个目击证人,不料杨苍按住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交给他来办。影梦想想杨苍这个金丹对付一个连练气都没有的普通人应该可以那是可以。 于是影梦扔掉树枝退后一步,让出战场,示意杨苍赶快行动。谁知杨苍直接跪地抱着那家奴的大腿开始嚎。 “官爷啊!我就是走错了,您假装没看见,放我一马呗。我上有八岁老母,下有80岁妹妹。我也不容易,您考虑考虑,别告发我呗。” 不但影梦愣了,那家奴也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那家奴生气的说道“你忽悠谁呢?黄家这么大个宅子,你也能走错。你是过来干什么的。算了,不问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一定是个大毒瘤,现在就跟我去官府。叫你大人过来看看他是怎么教你的?” 杨苍继续嚎道“我真的做错了,你也知道方向感差,我就喝点小酒。你就是我爹你教训我就是了,何必扯到官府呢?”他边嚎边把手伸进了哪家奴的口袋里,动作不大,很轻。像是手术台上的医生一样,迅速而准确的移动着,寻找着目标。接着他又很小心的缩回自己的手,手心里多了个线袋。 那家奴似乎被杨苍的无耻给震惊了,最后在杨苍嚎了大概一刻钟后实,挥挥手让杨苍带着他的跟班,赶快离开。 跑出黄家后。影梦靠在墙上等大佬来解释他的惊世之举。杨苍摸出钱袋,倒出十文钱。诺无其事的放进自己口袋。随手碾碎钱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奇怪?明明可以教训那家奴,却像个孙子一样跪着求他。我的确可以打晕他,但那是在他没有认出我们的情况下。现在他已经知道我出现了。我打晕他,那黄家丢了东西也肯定会怪到我们身上。就算不是我们,他们也会找我们背黑锅,所以只有让他把我们放走,这是才可以和我们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在绕回去把针偷出来。他也不会想到是我们干的,并且没有太多人知道我们的实力。当然,我们也可以杀人灭口。但是......” 不用他说,影梦也知道。他们虽然坏。但是终究只是孩子,没有坏到可以随意取别人性命的地步,也无法忍受有意识地让自己的双手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影梦其实还有一个疑问。“我们不怕黄家他们最高的修为也不过元婴。这凡界普遍修为都不高。我挑一个南城还是没问题的。为什么我们要怕他们找我们的麻烦呢?” 杨苍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他们要用武功找你麻烦呢。对于他们来说阴的可比阳的来得容易多了。他们只要下达一个命令。便可以让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寸步难行。你想想,当初你不也是比被你实力低的人赶到这个地步的吗?这是你的失误,如果你直接用阴气罩住我们,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现在我们只不能把针取出来,不然的话就太明显了。” 醉酒 下午杨苍这个铁公鸡(全身上下就十文钱),居然带着影梦来到西城最大的酒楼。说要请客。而且他一进来就点了三两酒。影梦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想坑自己,但是自己没有证据。 “怎么了?快点喝啊!” “你有钱吗?”影梦压低声音说道。 “我请客,不一定我买单。”影梦瞬间就明白杨苍的意思,这是要自己买单啊。那不喝酒,真的亏大了。说完就直接拿了一两,干了下去。杨苍大惊,喊道,“慢点喝啊!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吗?闷倒牛啊!”话音刚落,影梦应声而倒。不一会儿,她又坐了起来。开始一杯一杯的喝酒。杨苍察觉到不对劲了,于是假装给她斟了一碗酒,不出所料,明明碗是空的,影梦还是端起来喝了下去。杨苍觉得影梦怕是醉了。于是将手比成一个八的数字。放在影梦面前问“你看看,这是几?”影梦努力睁大迷茫的双眼。往前一扑,一左一右,认真地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然后么发现有两根手指。于是有坐回去,傻傻的笑着比了个耶“二!” 杨苍拍拍影梦的脸颊,嘴角成三十度呵呵一笑。想到这几周来无比高傲臭屁的影梦,觉得这个时候不挖出她一点丢脸的秘密实在太对不起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听着现在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影梦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影梦:“嗯。” 杨苍:“你有没有藏钱?” 影梦:“有。” 杨苍:“好,等等,你说有。藏了多少?” 影梦闭着眼睛,举手捂住了他的嘴。“嘘,不能说!要是让大佬听到了就完了。” 杨苍这下知道她是没有认出自己。但是还是非常的生气。自己的小弟,在她的老大的眼皮底下藏钱。这真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原本还打算点到为止放过她,不要趁人之危掏出她的丑事。现在...... 杨苍:“你最怕什么?” 影梦:“狗。” 似乎听到了非常有趣的事。杨苍双手捂胸,如果忽略他脸上恶劣的微笑。搞得好像他真的非常伤心一样。“狗狗那么可爱为什么要怕狗狗呢?” 影梦打了个干呕。“好恶心,好假。” 杨苍生气的拍了拍手。我怎么跟喝醉的人计较。“说,为什么怕狗?” 影梦打了一个饱嗝,恹恹的说道:“不是怕,是讨厌。” 杨苍:“为什么讨厌?” 影梦:“我们要努力修炼,每天过着像苦行僧一样的生活,狗却可以躺在那里看着我们。而且仙界的食物堪比狗粮,不对,狗吃的都比我好。跟你说,狗在啃牛排,我在旁边抱着一碗水煮黑豆。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我趁他主人没在把他嘴下的肉给抢了。后来他每见到我一次就追着我咬。不就抢他一块肉吗?至于吗?他每天都有肉吃,我就抢一次,怎么了?【委屈】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打他,他的主人那个狗东西总是盯着。终于我趁那个狗东西不在狠狠的扁了他的狗一顿。我把他的鼻子捏了三下。三下哦!【骄傲】他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后来他修炼出的灵智,居然叫了一群狗一起来追着我咬。最后,我爬到一棵树上,还得要那个狗东西来捞我。” 杨苍也是无语了。一个天才仙女,居然和一只狗计较,还抢了狗的食物,最后还没有斗过一只狗。不过,难怪她会怕狗,小小年纪被一群狗追着咬不产生阴影就怪了。 杨苍:“狗东西是谁?” 影梦:“狗东西是讨厌鬼。他总是给我增加很多很多很多的任务,每次都给我的训练增加难度。我怀疑他嫉妒我。” 杨苍:“嫉妒你被他的狗欺负?” 影梦:“嫉妒我有玉姑娘和小雪球,而他只有狗。” 杨苍【汗】:“玉姑娘?” 影梦【骄傲】:“一个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我的好朋友。” 杨苍:“小雪球?” 影梦【骄傲】:“拥有我灵根的人。“ 杨苍……!?:“灵根被别人拿了,你还很骄傲?” 影梦:“拿了我的灵根,我的。我给的” 杨苍腿毛自动翻译,拿了我的灵根就是我的。是我把灵根给她的。 行吧,再问下去,可能会听到一些仙界秘闻。杨苍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把影梦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反正这件这一件也足够杨苍嘲笑影梦一年了,丑事就到此为止。现在该测试一下自己小弟的实力了。 杨苍:“灵气尽散后,除了吸收别的气以外,你还有什么防身之术吗?” 影梦【骄傲】:“那当然,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我曾经在一本禁书上看到一旦通理,便尽知天下万物万事,胸怀宽广,宠辱不惊,无惧无畏,可修身,可齐家,可治国,可平天下!虽然我一字都没有看懂。但大概意思应该就是有种叫道的东西非常的厉害,只要会了就无敌.......很好奇……可是那群老古董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我怎么会听话呢,谁听话谁傻。于是我悄悄地……天下是有非常多规律的。比如说时间的规律。书上说掌握时之道者......可逆天地,颠日月,古往今来一切……掌握之中。” 杨苍【高深莫测】:“你掌握了。” 影梦:“当然.......没有。但我对很多道都是略懂。” 杨苍腿毛自动翻译基本上就是不懂,不然以她喝醉酒后的性格早就出来吹了。行吧,小弟的实力有个清晰的认知,而且杨苍对她清醒时会为了追求理而跨越一些规则非常感兴趣。 行了就到此为止吧。杨苍看看外面的天色。再想想让影梦酒驾,他们两人受伤的可能性是多少。 阴谋 “咚!” 酒楼里,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发现是两个酒鬼一个想背另一个却摔了,瞬间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又继续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靠!你看起来瘦瘦的怎么这么重啊?”杨苍好不容易爬起来盯着某个酒鬼愤怒的说道。 “我不重,是它重。”某酒鬼说着抬了抬自己的左脚在那光洁的脚踝上挂着一个满是符文的类似于手环的东西。 杨苍眼睛里面闪烁着发了,发了的光芒,问道:“这是什么?” 影梦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摸了摸头,“我也不知道,仙主让我不要摘下来。” 反正影梦醉了,估计什么都不记得。杨苍决定把这个环薅下来卖了。可是他发现这环就像长在脚上一样,根本弄不下来,于是他决定用灵气试试。不料灵气刚靠近那环便尽数凋零,这环居然能吸收灵气。杨苍也猜到了仙主的算盘。同样也震惊于影梦的天赋,在带着此物的情况下还能修炼到玄仙之境。 杨苍:“喂!你之前不是说谁听话谁就傻吗,那你试试把这还给弄下来。” 影梦试了试发现卡住后,便召出一缕死气拍了上去。不料此举如捅了马蜂窝一般,瞬间无数死气喷涌而出。原来此环能将灵气转为死气,长期浸沐于死气中的危害也不用多说。可惜如今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不但没害到影梦反而增强影梦的实力。突然间被无数死气环绕的影梦出于本能开始盘腿修炼。可这就苦了杨苍,在闹市中突然冒出死气,还有人还当众修炼这种死气。想散后可不容易呀。不过大佬终究还是大佬,马上想出了应对之策。他迅速开了两坛酒,将影梦的血滴了进去。过不其然原本灵气四溢的酒瞬间被死气环绕。接着将影梦摆平后。他打碎一坛酒。当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过来时,开始跪地痛哭。 “妹妹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让我怎么活呀!!!老板,你来的正好。” 看到老板过来,杨苍立刻扑了过去,被小二一把拦了下来,他不依不饶地哭号着:“我妹妹,可是喝了你们的酒中毒而死的,你们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今天就撞死在酒楼的门前。” 老板在片刻震愣后径直走到在那兀自哭的杨苍跟前,用极其真诚极其恳切的眼神注视着他,道:“你先别哭,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讲来,如果真是我的酒出的差错,我们绝对不会推卸责任,必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今儿我妹妹八岁生辰,我带她来你们酒馆,用我们存了一年的积蓄。想庆祝一番。不料,你们看看你们这酒。死气四溢。我妹妹喝了一坛。便倒地不起。”说完便磕两个头。“我也不求你们给什么钱。就看看我这妹妹还有没有救。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钱!” 若是平时遇见两个小孩,老板还可以随意将他们打发掉。可如今客人们都在看着他们,诺不能给个交代,那恐怕对酒楼的名声是长期有损。这酒的确是死气四溢。这小童的妹妹也被死气环绕。不知是否有气。这群人肯定不会上来前查看,并且谁也不想沾上死气。这两小童也不像是能随意接触死气的人。再加上自家的酒之所以灵气四溢,也是因为在极阴之地通过物极必反的原理调制出来的。这么一想,老板也有一点心虚了。 看着杨苍越哭越大声,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老板决定先安抚好这个小童再去安抚其他的客人。“我看你妹妹还有救。要不这几坛酒就不要你们付。我跟你几两银子,你赶快带你妹妹去看看郎中。” 杨苍也有点心虚,但戏必须要唱完。 “真的真的,我妹妹还有救。”说着便磕两个头。“老板,老板,你真是个大善人。” 说完背起影梦,起身离。不料那脚环掉落在地上。这究竟是仙界之物,老板一看到便生了贪念。 “等等!” 仓促离去的杨苍,微微一愣,难道被发现了吗?回头发现老板正拎着那脚环。 “这是何物?” 杨苍先是松了口气假装异常感动的说:“谢谢老板,这是我们家的祖传之物。刚刚差点丢了。” 老板看了一眼。琢磨琢磨觉得可以骗骗这小童。 “我看你妹妹上的挺严重的,可能需要很多钱,要不你把这镯子卖给我吧,我看它也不值几个钱,但你妹妹毕竟是五在我店里受伤的我,就付你十两银子,怎么样?” 杨苍在心理暗骂还知道是在你家店里受伤的。这心真黑呀,小孩的祖传之物都要贪。当然,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杨苍感激地说道:“谢谢老板,老板,你真是个大善人。” 步入 “醒了。”迎接影梦清醒是杨苍那巨大板的脸。影梦觉得脑袋有点疼。迷茫的看看周围的环境,想起自己,昨天好像喝一点酒。然后,然后发生什么呢?杨苍看出了影梦的迷茫便猜到她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看一下你的修为。” 影梦照做,发现身体里面多了九颗死气珠。她瞬间清醒了。噔的一下跳了起来,转了两圈,掐一下自己,发现不痛。 “原来是做梦啊,我就说喝酒怎么能有助于增长修为呢。” “那是因为你掐的是我。”杨苍因疼痛扭曲的脸显的非常有喜感。 现在影梦消醒了,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藏的钱呢。” 影梦好歹也跟杨苍学了几周,撒谎的本事还是有的。只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大佬我怎么会藏钱呢。我的钱不都上交给大佬您了吗?”那谄媚的语气到真有几分杨苍的真传。 “你昨天承认了。” “大佬,怎么可能呢?我喝醉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大佬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讲道理的。这可是您教我的,做事要讲证。你没有证据就是瞎说。”那夸张的语气到真有几分杨苍的真传。 杨苍掏出两根糖葫芦“你存钱是想买这个吧,说出来这些都是你的了。不然你昨天还说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比如狗狗那么可爱......” 影梦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在听到杨苍说可以养几只时又彻底白了。 “我都藏在房梁上了。” 杨苍飞身上梁,缴获铜钱八文。回首给了影梦一个爆栗。“可以啊!能耐了。八文都快赶上一天的收入了。” 影梦再此发挥了杨式不要脸则无敌大法,马上用瓦片呈上一瓦水,狗脚的递给杨苍“那是大佬教的好。大佬辛苦了来喝点水。” 杨苍接过瓦,把两根糖葫芦递给了影梦“全部?” 影梦委屈的搓搓衣角:“我也没找到其他地方。” 影梦咬了一口糖葫芦,发现味道不太对。 杨苍踹了影梦一脚:“蠢,连藏钱都不会。狡兔三窟,狡兔三窟听说过没。还有你觉得爷会善良的给你买糖?那是刷了漆的石子。行了,去好好反省。” 在确定杨苍出去后,影梦脸上的忧伤和挫败一扫而空。转身跑向破庙外的一棵大槐树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只见她挖出二十文钱,将鞋底割开,把里片的竹板掏空。将钱塞了进去,用时之道恢复了鞋底。穿好后,蹬蹬腿,确保看不出漏洞后又回到庙内坐在石阶上继续颓废。 不一会杨苍就拎着二个包子和二件成衣迈他独特的八字步,哼着跑调的小曲儿回来了。看他满足的微笑就知道他把昨天赚的钱都给那个小巷里的孩子买生活必须品了。蹲到影梦旁边掏出一个不知那儿扒来了告示。 “看一下,说说你的想法。” “芡家花千金求医。我说难怪,大佬怎么抠,不,节约的人会买两件锦衣回来。你想去做医师。” 杨苍随手扯回告示,拍拍影梦的脑袋,跳到那堆干草上,“聪明。你的拟身咒能否用到脸上。” 影梦:“不行。拟身咒只能投射是固定的物品。人的表情太多了,变化太广,不行。” 杨苍:“人要懂得创新,上次你不是说只能用于自身。后来我们没带钱,你就靠在空气中投射出铜钱的影象蒙混过关吗?行了明天之前想出办法。” 影梦:“用自己的脸不行吗?” 杨苍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我们脸还没进去就会被踢出来。并且我们的脸可和无赖挂勾。对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影梦挑眉,不对劲:“为什么?” 杨苍:“你不好奇人脸为什么千变万化吗?”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但是看着杨苍那30度的微笑。影梦觉得比较自己那一点点好奇心,小命可能更重要。“没兴趣。” 杨苍:“你和我差不多,是会为追求理而跨越一些规则的人。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人体的秘密。” 影梦:“你知道?” 杨苍:“想知道就跟我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影梦虽然觉得非常不对劲,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跟了上去。 变态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森林中的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午夜时分了。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闪电好像是一根金线,将漆黑的天空劈成两半。在它的光芒下依稀可以看到在一座坟前站着两个孩童。 杨苍扔给影梦一块木板示意影梦挖开。影梦辍眉,“这不好吧。” 杨苍:“挖开。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真理。来都来了,你想什么都不拿吗?” 这是影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杨苍。不似平时的吊儿郎当,也不是演戏时的社会。影梦很难描绘杨苍现在的形象。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影梦会说疯狂,为了追求执念,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疯狂。 在影梦打开棺木后杨苍拎起尸体上的一只小虫。有近乎痴迷的神情将其拿到鼻前嗅了一下。“这是绿头苍蝇的幼虫。有尸体死亡后的几时辰内绿头苍蝇会在尸体上产下300个卵。一天后幼虫会出现。在13个半时辰后会脱皮进入下一阶段。再过11个时辰就再脱一次皮。再过六十五个时辰便会结蛹。71个半时辰后破蛹成蝇。你告诉我这尸体死了多久。” 影梦先是被杨苍病态的语气吓到了。一阵微袭面而来风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接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从脊椎攀升而上。一瞬间驱散了寒意,一股电流通过大脑,如烈火般烧去恐惧。看着面那小小的幼虫,以及尸体上那一个废皮,“三天之内,非常新鲜。” 杨苍拿起一个匕首正准备动手,突然看见旁边正看着虫皮发呆的影梦。他嘴角上扬配上乱坟岗阴森的环境,显的异常恐怖。将手中的刀递给毫不知情的影梦。 “来把他切开。” 影梦吓了一跳,赶忙摇头。 杨苍:“你怕了么?” 影梦:“不是怕。只是觉得这不好吧,你把人家的坟挖了,还要......” 杨苍哈哈大笑:“三天他的灵魂早去冥鬼两界报告了。这只是个废品。我们刨了他叫废物利用,怎么不好了呢。”接着又蛊惑的说道。“乖,去把他打开。你都做到这一步了,你难道想与真理擦肩而过吗?记得我是怎么教你的?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说着便握着影梦的手慢接近尸体的头部。是啊,怕什么呢?又没有做什么太坏的事情。这是废物利用而已。真理啊,就在眼前。为什么不看一眼呢??都走到这一步了,不看难道不是太可惜了吗?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影梦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便投身于寻找真理的旅程,却不知这一举彻底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一刀切入,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如同那浓重的夜色,蜿蜒覆盖了周边的空气。这一刻天地皆已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乌鸦的叫声,冷落的森林中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 杨苍带着影梦切开了头部,指着里面那团红色的泥状物,病态的笑着:“看,那就是真理。”影梦伸出手捏了一点,看着脑浆去影梦的指尖缓缓滴下,杨苍笑得更加疯狂了。“你怎么拿是看不见的,要先凝固。”说完掏出一个瓷瓶。影梦瞬间反应过来。杨苍没有阻止她就是故意想看的她出丑。回首像杨苍一样笑了笑。杨苍瞬间反应过来。刚想躲开,便被影梦打过来的两缕阴气给定住。影梦用没沾血的手将他手上的瓷瓶接了过来。然后将沾满脑浆的手一点点擦到他衣服上。拍了拍他的脸蛋。解掉阴气,回头将瓷瓶里面的药物导入脑中。就是平时杨苍早就开始骂街了。而现在他拾起两块腐肉笑着扔向影梦。影梦用怨气一挡,拦起几只尸虫扔了回去。本来阴森恐怖的气氛瞬间在腐尸大战中多了一种诡异的喜感。 事可而止方悔恨 闹完后杨苍顶着一身腐肉将凝固的大脑捧了出来。痴迷的抚摸着那神奇的神经组织。“你看看这是大脑皮层,前面这一块管逻辑思维,上面感知,下面管情感,后面管视觉,美吗?” 影梦从杨苍手里接过他口中的大脑:“你说如果用某种方法刺激一下它,那么是不是可以切底控制一个人呢?” 变态如杨苍也被这话震了一下,“你不问为什么,而是问该这么用……” 影梦痴狂的笑着:“知道为什么能怎么样,我知道它有这种功能,接着难道不应该想办法用好它吗?不过话说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杨苍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带你打开知识的大门。” 影梦一边认真的观察着大脑的组成及结构,一边微笑地说道,“两周前的我的确会非常感谢你,可现在......” 杨苍玩弄着匕首上的血液笑问“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影梦看着之前被自己捏掉的缺口,小声的嘀咕着“可惜了!”然后回头看向杨苍“那要看你是说哪个。” 杨苍俯身蹲到尸体旁边,贪婪的嗅着新鲜的尸香,一脸痴迷的样子宛如变态。“假话就是我觉得应该为你打开知识大门,让你在真理的海洋里面遨游。真话就是明明我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可以洁白的像张白纸,而我却变成现在这个怎么样。去往深渊的路上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 影梦将手中的组织对准月光,轻轻的旋转。有些月光被挡住,有些穿过半透明的组织,倒映在旁边的树上。配上旁边的迷雾与影梦身上若隐若现的阴气形成了以美丽且诡异的画卷。“你怎么能说是迈向黑暗的深渊呢?应该是推开真理的大门。”说着便病态的笑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句话如同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杨苍对所谓真理的疯狂。他面无表情的拍掉身上的昆虫,抖了抖衣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最好不要问。还有当知识的流通都于仙界掌控的情况下,难免,有些人知道一些东西却不敢说出来。所以别觉得你是第一个用非灵气修练的人。说不定早有人发明出来了,只是在说出来前被仙界扼杀了。” 影梦砸吧砸吧嘴,“这不公平你都知道了我的秘密,为什么不说一个交换呢?” “那是你就酒后失言,有本事哪天你把我灌醉看能不能问出来呀。行了,把东西放回去,埋好,我们该走了。”杨苍好像在逃避着什么。 “杨苍为什么呀?不能再玩一会儿。” “够了,我只是带你来见见世面,不是让你培养一个爱好。”杨苍似乎有一点生气,只是不知是在因影梦这么容易就走上了这条道,还是因自己...... 像小孩子被拿走了最爱的玩具,明明非常不开心,但是还必须接受。影梦把大脑放到嘴边小心的像他告别,依依不舍得将手上的大脑放回尸体的头部。有一点不甘心,“不能带走吗?” “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吗?刨别人的尸体不好,那我们只是借用一下,用完了就要放回原位对吗?会缝衣服吧。把切开的口缝回去,然后埋好。”恢复了无赖模样的杨苍用影梦无比熟悉的语气道。 好不容易完成了,还被大佬嘲讽一句,“缝的真丑。”看来大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把影梦带到乱坟岗中的一条小溪。熟练的把血迹全部洗干净,然后带着一步三回头的影梦回到了破庙。 真理 影梦坐立不安。这是第一次她无法静下心来修练,连看书都无法平静她的情绪。这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一边是她从小到大老古董教的东西,一边是所谓真理的诱惑。 不得不承认,这几周杨苍给她洗脑还是挺成功。 影梦从小就想得到他人的认可。 没有飞升前记忆的影梦一直做着仙界那群老古董眼中的好孩子,做过最大胆的就事就是偷偷去看所谓的禁书。 如今能做出这么挑战道德准则的事,杨苍是决对功不可没。 现在影梦每时每刻都想着该如何利用知道的规则去创造不一样的功法。 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明明知道自己心想做什么,可道德的重担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她的脚步,心突然间好累。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要觉得心虚呢?只要我不说没有证据,谁又能说是我做的呢?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特别想干一件事情的时候,他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影梦在成功说服了自己后,决定偷偷溜回乱坟岗。 “你睡着了吗?”没有答复。影梦用手微微撑起自己的身体。“杨大佬,杨大佬?”还是没有答复。 影梦小心的坐了起来,捏了捏手心的汗。“杨痞子,杨痞子?” 这此话还没说完,只见一块砖向影梦飞来。影梦赶快用阴气接住,并小心的将那块砖放回地上,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她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杨苍难道醒了。 周围除了夏日的知了,便没有任何其它的声音了。 夜晚,静的可怕。 她在那里等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 原来只是本能反应,杨苍并没有醒。 影梦小心地走了过去,踹了杨苍两下,发现他并没有反应,松了一口气,用法术将一个木桩变成自己的样子后,便高兴的跑了出去。 挖开一座座的坟,刨开一具具尸体,踏过一条条准则,研究着人体运作的奥秘。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 在解开人体行动是靠一种神奇的电流通过一种特殊的筋脉传播后,影梦开始思考,思考如何运用这干知识。 一个生命体内的生化反应产生的信号以电流形式传播。如果通过精神力将这种生化反应产生的电磁波,力学和化学信号导入另一个生命体内,那是否可以改变了另一个生命体内的生化反应,从而达到控制其行动的目的。 “糟糕,玩过头了。”影梦抬头发现天以大亮。影梦赶忙赶回破庙。果然杨苍正坐在台阶上抛着一块石头等她。 “去哪了?” 影梦太阳穴突突地跳,额头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她努力克制自己的紧张,强装镇定的说:“研究将拟身咒用到脸上的方法。” “研究出来了?” “没有。”以然平复下心情的影梦,发挥了杨式扯谎法则。 杨苍肯定的说:“乱坟岗。” “证据?” 杨苍哈哈大笑,满意的说:“下次把肩上的蛹清理干净。” 说完起身拍了拍灰。“还好没指望你。收拾收拾去芡家,爷让你见识见识化妆术。” 神医 北城门口出现了两个粉妆玉琢,用冰为肌肤玉为骨来形容,都嫌不够贴切的两小孩。影梦看着前面身看白衣,贵气十足的杨苍,心里暗骂装模作样的同时也更加好奇杨苍的身份。此时的影梦就跟当初的天才玄仙一样,天生贵气,优雅端庄。 芡家大少爷芡達:“不知两位是?” 杨苍带着大家族的高傲但又不失礼貌的点了点头:“隐世郑家,郑玉。” 影梦在仙界也听过郑玉的名号,天才医仙,活死人,肉白骨,可惜因擅逆天命,死于雷劫。看来他殒落的消息并没有传到人界。 芡達大惊,态度大变:“郑神医快请进。在下芡達。” 影梦内心狂笑,面上却端着圣元仙君专属微笑:“茨达,欠打。不知公子是否有位兄弟名欠草?” 芡達:“在下的幼弟名茨艸,不知姑娘。” 杨苍(郑玉):“她是我的药童。我下凡云游四海路过此地,听闻贵夫人害了一种怪病。实属罕见便想来看看。” 影梦心道:“原来他们把抹杀郑玉的雷劫当成了飞升天雷。这杨苍装起来还真是人模狗样的,不知等下治病时会不会露馅。” 当芡達报出郑玉的名号时,本来喧闹的大厅出现了让人窒息的一顿。人们纷纷看了过来。仿佛是刹那,又仿佛是许久,人们终于回过神来,冲了过来只为和神医搭上一句话。 杨苍淡淡的回应着众人,一切还算顺利。直到茨艸登场,这少年也是一个医学天才,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是出于好奇,又或许是怀疑杨苍的身份,上前挑畔:“早闻公子名号,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我读公子所著的奇病医理有几个疑惑,不知公子可否回答。”若平时杨苍定会嘲讽一番,可如今他是温文尔雅的郑玉只能同意。 茨艸:“何为七情内伤?” 这下不露馅都难。 杨苍这次可能算漏了,他是真的不懂医,他当初用郑玉的身份,就是认为无人敢质疑。如今偏偏碰到了一个楞头青。明明内心慌得一匹,杨苍表面上胸有成竹的说:“茨公子这个问题我的药童便可答复。” 霎那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想了站在一旁装花瓶看戏的影梦。影梦微震,用眼神示意杨苍这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杨苍回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影梦腿毛自动翻译,你不是腹笥渊博吗?不是涉猎较广吗?一定也会医吧!加油,看你的了。影梦一口气卡在胸口,差点没有当场发作。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回想从弦青仙君书库里偷,不借鉴的郑玉留下的手稿。 一脸高人的模样说道:“七情内伤乃导致或诱发疾病的情志活动。” 芡艸一脸轻蔑:“这大家都懂,可否详细介绍。” 影梦:“它影响脏腑气机,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惊则气乱、思则气结。” 芡艸收回轻蔑的表情:“敢问六淫致病的一般特点是?” 影梦好久没被人在学识上挑战过了,杨大佬从来都是碾压,突然有点小兴奋:“一般特可分五种 外感性,季节性,地域性,相兼性及转化性。外感性为从肌表、口鼻而入。季节性为春多风、夏多暑、秋多燥、冬多寒。地域性为北方多寒、南方多湿。相兼性为两种或以上邪气同时为病。转化性为一定条件下,其证候易发生转化。” 芡艸正色,终于认真起来了:“痰饮......” 影梦发现用知识碾压别人是这么的好玩,难怪杨苍总是碾压她:“狭隘指咳吐。稠浊为痰,清稀为饮。可阻滞经络,阻碍气血,影响脏腑功能。” 芡艸:“淤血形成?” 影梦:“血离经脉。” 10个会合后,芡艸面露惊色,大口喘气,反观影梦,面容红润,气息稳定。胜负以定。现在没有人敢质疑杨苍的身份了,明明是影梦的功劳,但人人都去夸杨苍教得好。 在一番客套之后,杨苍和影梦来到了偏殿。在众人离去后,杨苍马上恢复了市井之气。 “憋死我了。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吗。等一下治病就看你了。” 原本还一脸高傲的影梦,突然猛地摇了摇头。“我虽博览群书,但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杨苍:“给爷说人话。” 影梦:“抱歉刚没转过弯。我实践不行。” 杨苍:“现在跑来不及了,你不行也得行。难道你要爷出手吗?” 影梦还想说什么就被芡達打断了,“请神医为内人看病。” 媚香楼 芡夫人周身长满了一种绿色的藤条。这还真可以算是怪病,并且哪有人身上会长植物的呢?杨苍一连高深莫测的说:“都出去吧。我要用我的独门绝技阴阳针治此病。”众人皆退下。杨苍一把抓住也想往外跑的影梦。 “你跑什么?” 影梦冠冕堂皇的说:“你不是说要用你的独门绝技吗?我怕偷师,所以还是先走了。” 杨苍狠狠地瞪了影梦一下。“上吧,交给你了。” 影梦只好硬着头皮用神识扫了一遍芡夫人的身体。“怪也怪也。芡夫人的丹田处包着一团死气。她的灵气都会被转为死气。然后这些死气将会供养着她身上长出来的阴藤。我曾在书上看过这种植物,他们的果实是极阴果可炼至阳之气。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人在用她的身体修炼。” 杨苍将一只脚放在桌上,边嗑瓜子边说:“你还说你不会治,这不就行了吗?” 影梦翻了个白眼:“我知道病因,但是我不会治啊!” 杨苍:“要不你试试,把她身体里面的死气都给吸掉了。没有死气,这些植物也不会长了,到时候我们就说治好了拿钱跑路不就行了吗?” 影梦:“这样不好吧......” 杨苍:“难道你还有更好的方法?” 影梦:“可以试着召唤郑玉的灵魂来问一问。” 杨苍被瓜子呛了一下,狐疑的问:“你还有这本事?” 影梦掐了掐手指,什么都没发生:“以前有。” 杨苍:“那你说什么。如果真按照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人界估计没人能救她。除非是释咒者自愿解咒。救活是你技术高,没救活是她命。你能多得点死气,我能赚点钱。这不挺好的吗?说不定她还被你救活了呢?” 影梦想想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行吧,就这样吧。 可能是刚卷了一大笔钱的缘故,杨苍显的格外开心,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原本影梦都做好步行回家的准备了不料杨苍却停在了一座宏伟的建筑物前。 这是媚香楼。媚香楼乃是人界青楼业的龙头。这妓院的建筑物巨大不说,里面的姑娘那也是个个都是貌美如花的。因此媚香楼可是很受男人欢迎的!此时的媚香楼,里面许许多多化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一个个的都在排队的接客。 杨苍潇洒的合上纸扇,“平时我们都是在外面看,今天为了犒劳自己......别那么警惕,不花你的钱。今天我们进去......” “……”不花我的钱就行。不过杨铁公鸡打算花钱请客?!天要下刀子了吗? 杨苍:“坐在墙头看。” 就说他怎么可能花钱。 大佬还是你大佬。 “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好戏刚开始呢。”杨苍俯视着站在墙角的影梦道。“我要的东西你带回来了吗?” 影梦气喘吁吁的翻上墙,将杨苍要的东西一一摆在他面前。“一壶浊酒,两个草饼,一斤瓜子。请阁下清点。” 影梦刚准备要钱,便被杨仓打断。“开始了,看我女神,花魁香雪。” 影梦扭头透过窗户看向屋中的舞台,视线对上了台上的女子。双瞳剪水分二色,紫阳青月锁干坤。此女眼底清明,一身素装,周身散发着优雅与这风尘之地格格不入。 不知她是不是看到了影梦,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向台前鞠躬,便开始了今晚的表演。 伴随着诗词,她玉足轻旋,水袖乱舞。五色分华曳绮罗,朵朵莲花脚下生,柳腰轻摇勾魂魄,回眸一笑百媚娇。可谓是丝竹罗衣舞纷飞! 一舞结束、站起身来,台下惊呼不段。杨苍边嗑瓜子边感叹道:“释金材女,三齐巧士,名倡秘舞,承间并理。但台前三千客,知音有几人?” 看到影梦还沉浸在那惊鸿之舞中未有反应,他又道:“你似乎很喜欢这舞,有兴趣将剑法与其结合吗?” 在几个月来的相处下,影梦本能的在他的话中嗅到了一丝危险,马上反应过来。“我在想的非舞也,乃如此绝色人界怎得之?” 杨苍似乎有点惊讶,“人界?” 影梦也惊讶的看向杨苍,“你没有看出来,她不是人吗?这是妖啊!” 听完这话,杨苍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转身离去。 影梦觉得有点奇怪,赶忙追上前询问。只得到一句。“她曾是我的未婚妻。” 这下影梦也震惊了。他讪讪的闭嘴,默默地跟在杨苍身后。 人族和妖族有联姻只有两种可能。一,无知民众被欺骗。二,官宦人家的政治联姻。以两人的谈吐及气质应该是后者。那从达官显贵沦为井市之徒,可不像是什么好听的故事。 两人沉默的在夜色中行走,可能是感觉气氛过于沉重,影梦打算调节一下气氛,“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杨苍沉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仙界秘辛?” 影梦抓抓脑袋,想了想,“算是吧,我的故事。” 杨苍示意影梦开始她的表演。 闺蜜肖雪 如平日一样小影梦站在仙界最高的山峰上俯视下方。风吹起她的发丝,一身白衣从远处看显得仙气飘飘。 她旁边站的那位身着青萝素裙的女子,是仙界未来的冰山美人,学神肖雪。 肖雪:“有人来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小影梦打开手中的纸扇,“此处每个皆蕴含了一种道,或者该说是一种规则,这乃规则奥义。” 路过的众人纷纷感叹,各种夸赞迎面袭来。 “不愧是天才啊,小小年纪就悟道了。” 肖雪冷冷看着远去的众人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影梦看着远去的众人。“当然不懂,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通过这个山峰我们可以看到青冥仙宫的布局。经过我的分析,我终于找到一条可以跑出来的路了。谁也别想困住我,哈哈!” 肖雪将头探过去一本正经的说:“逃学是不对的。” 两个人认识多年,彼此什么性格再清楚不过了。 小影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有种你别看啊!话说,你今天又一本正经的在想些啥?” 肖雪语气淡然:“茵陈粥好,还是冬菜蒸土鸡好。” 小影梦翻了个白眼,“如果让你那群崇拜者知道你整天想着这些,该有多幻灭啊!不过你的那几道菜加糖味道都不错。” 肖雪:“难吃!” 小影梦:“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家饴糖。它是世界上最最最美味的食品。你不懂吃的艺术!” 一声惊呼,从山下传来打断了小影梦的耍宝。 又一个厨子从青冥仙宫被踢了出来。 肖雪面露悲痛的说道:“是茵陈粥的创始人。希望他没有被打击的太惨。” 小影梦感觉到了她情绪中的激动,定睛一看,厨子手上抱着一个碗。以她多年的经验,那可能是那最后一碗茵陈粥。两人对视一眼,马上意识到对方的目的。 御剑冲向下方。这个时候,速度显得异常的重要。它将决定谁能喝到这世上最后一份茵陈粥。这或许是吃货之间的友谊吧。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所以好朋友是什么? 好吃吗? 突然一股力将小影梦从剑上拽了下去,小影梦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被捂上嘴巴拖进了树从中。肖雪用两为考试时还能发挥互帮互助的精神而发明的手语告诉小影梦南仙界的人。小影梦停下挣扎放开神识。 “时参虫……兽界……净林……立刻出发” 等南仙界的人离去,肖雪看向除了正经事啥都懂的影梦,“时参虫?” 小影梦严肃的说:“传说时参虫可让人去往任意时间,在神魔战时便以死绝。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你不觉得我们该做点什么吗?” 肖雪面无表情:“南仙界的人要它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再不走快点世上最后一份茵陈粥就要被人截胡了!” 小影梦:“这怎么可以呢?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啊?他们干的绝对不会是好事!” 肖雪不冷不淡的接了一句,“麻烦。管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能做什么?报给仙君就好了。快点,我们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抢到最后一口!” 看到肖雪不冷不热的样子,小影梦只好出大招了。她突然抱住小雪开始哭。 “小雪球,可爱的小雪球啊,善良的小雪球啊。你最好啦!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善良的小雪球啊,你忍心看着生命被人利用吗?这种珍稀动物应该有自己活着的权利啊。 “别叫我小雪球。” “小雪球啊,你若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肖雪可不想拖着小影梦出去,这太损自己的形象了。 “行了,服了你了。” 肖雪认命的开始假造通行令。 肖雪在众人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恪守信用的小古板。所以就算她假造通行令,也没有人会认真去查。两人本就是天才,说有特批的通行证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这点小事是没人会报给上级的,于是两人拿着假的通行令,大摇大摆的走进传送门去往兽界。边走肖雪边提醒小影梦记住自己今天为做出的牺牲。 走过结界,两人站在沙滩上。原来的口子的也自动愈合。这是仙界为了防止别的界进入仙境设置的结界。小影梦往远处看去,那里似乎有片树林,茂密的丛林深处,隐藏着什么,正窥视着这边。 两人走入林中。丛林安静,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偶尔能看见一些小动物从旁边路过。看起来和普通的丛林没啥两样。 两人渐渐深入丛林腹地。她们遇到过被秃鹫蚕食的尸体,腐朽不堪的碉堡,披着鹿皮的医生。在这种原始荒野人人自危,一言不和便拔刀相向。好在两人修为摆在那里,一路下来也算是有惊无险。 又走了一会小影梦似乎想到什么,认真的打量四周,“小雪球这里是哪里啊?” “净林。” “……”这天没法聊。 小影梦:“你知道我们该怎么走吗?” 肖雪:“不知。” 小影梦?! 肖雪也不知道方向,随意找了个方位就往外走。 小影梦知道以自己的方向感,还是跟着肖雪好一点。走着走着,两人便见前方有打斗,不对,应该说是欺负。一个长着翅膀的少年,正被三个男人围着。 也不知说了什么,四人便是动起手来。少年不敌,很快被三个男人打趴下。 小影梦惊讶的说:“是兽人耶!毛绒绒的好可爱啊!” 肖雪默默和小影梦拉开距离,拒绝承认认识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突然肖雪瞥见小影梦往少年那边走去,着急的用手语表示不要多管闲事。 “住手!”肖雪本想拦住小影梦就不料被带了出去。 “什么人敢管爷爷我……”一人边说边回头,当看到肖雪的容貌时顿时惊住了,无意识的说着接下来的话,“的事情……” 少女一身青衣罗裙,眉目如画,皮肤莹白如玉,眼尾微微上挑,清冷的脸庞加上空灵的气质堪称绝色。而旁边容颜略逊一筹的小影梦自动被忽略了。 “大哥,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们。” 说娘们的那个人刚说完,就感受到了一道死亡凝视。 小影梦为他们默哀一秒钟,肖雪最讨厌的两件事便是有人用她的性别和容貌评介她,可能是被骂花瓶的缘故。 “找死。” 话落,肖雪立即提剑向他砍去。 一边的小影梦看着这残暴的一幕,默默转头。这些人惹谁不好,偏要惹肖雪这个母暴龙。 几人才不过练气,面对肖雪自是毫无还手之力。肖雪一剑一个,很快就解决完了。 少年站了起来,看着肖雪眼神里有着畏惧,但还是感激道:“谢谢你救了我。” 肖雪冷淡的摆摆手道:“客气了,这算什么事。” “……” 小影梦看着她更挺直的胸脯,表示说这话的时候,麻烦嘴角不要咧的这么高好吗? “真心谢谢你。”少年继续感谢。 肖雪一如往常的平静,但小影梦明显感觉她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因为肖雪一直向小影梦打出“看到没”的手势。 小影梦清了清嗓子,示意了自己的存在。“我叫梦蝶,她是小雪,不知公子贵姓?” 回应她的是,肖雪的眼神威胁及少年惊恐的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时参虫 影梦跳过了这段尴尬的剧情,直接讲诉他们一起找到时参虫后的事。 月凉如水。 遥远的地方隐隐有惨叫声传来,在这样的环境下,无端渗人。月光下四个孩童坐在火堆旁。 小影梦死死的盯着时参虫,她打死也没想到人人求之的时参虫是一个三岁的女童。 肖雪正在为时参虫处理伤口,清冷的月光映得她侧脸线条颇为冷肃。少年负责烤肉,只见他将烤好的肉分给众人后面开始帮肖雪和时参虫切肉,小影梦自动被无视。小影梦越看他们越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不知为何小影梦感到了一丝郁闷,所以自己又是多余的。她随手拿起一块烤肉放入口中。事实证明祸不单行,这肉烤的跟焟一样!作为资深级吃货,这怎么能忍呢?! 听完小影梦的评价,肖雪毫不掩饰的讽刺了她。小影梦气不过打算亲自上阵。小影梦从时空锦囊中取出调料。 肖雪语气冷淡,但小影梦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愤怒:“不愧是天才啊,不记得带武器。不记得带丹药,不记得带符文。却记得带饴糖,胡椒,孜然等。” 小影梦撇撇嘴道:“你不也没带吗?出门太急,忘了吗。作为一个资深吃货,这些是我的生命本源是随身携带的。不懂吃的艺术的土鳖们,你们应该庆幸你们即将吃到真正的食物。” 肖雪一把拉住准备上前找小影梦理论的少年。少年疑惑地看着她,只见肖雪一本正经地说道:“马上有口福了。” 刚回头,便看见小影梦已经拿出了锅,开始烧水。 肖雪:--_-- 身为吃货的朋友,心真的好累啊。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面对美食的诱惑,肖雪面上一本正经,手上疯狂的给小影梦打手语。 肖雪:直接煮吗?口感会不会不太好啊,?牛肉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烤了吃更好。 小影梦:我就煮怎么的。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要保持自己高冷的形象肖雪估计已经冲上去了。 小影梦将牛肉清理好,然后放进了锅里。 突然意识到,平时都是肖雪负责施法点火。而此时她要保持高冷形象,想到这儿小影梦基本已经放弃叫肖雪过来烧火的决定,以她多年了解,自己的好友宁愿饿死也不会在别人面前做丢脸的事。 任命的招出一团火苗,认真的控制着火候。毕竟作为一个真的吃货,对于火候还有食物都很有自己的一套。 先将牛肉块放在清水加点白醋浸泡半个时辰,去其腥味及其它杂味。捞出沥干水分后,撒上盐少许,不停的搓和拍打,使肉质松弛更加的入味。 重新热油下锅。翻炒之后,又将大葱还有菜椒也放进去一起翻炒提味。 翻炒出香味后加水然后放入白萝卜。 白嫩嫩的萝卜块,放进浓郁的汤汁里,明明水还没开,明明味道还没出来。 小影梦嗅着锅里的香气,又用勺子压了压牛肉,感受了一下对方的韧性,觉得这个软硬程度刚刚好,可以出锅了。 “看到没,这才叫做食物。”小影梦摆着高人姿态。“这个时候,只要再加上美味的饴糖。”小影梦拿出饴糖准备加进去时,发现汤少了一半。转头一看,发现肖雪已经率先拿走了食物,而且还把食物分给了少年。 对于肖雪自己吃小影梦可以理解,并且两个人平时也经常抢吃的,以免慢了被对方下手,但她这么能把食物分给别人呢? 在小影梦的记忆里,能跟她分享美食的,只有一个人,肖雪。 给其他人分一点汤,心都疼的没办法呼吸了。看着少年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小影梦的心在滴血。 每喝一滴,心就滴血一次。 即便心中已是千疮百孔,小影梦还要保持仙人的气质。这估计就是两人能成为朋友的第二个原因吧—都特别爱装。 “有兴趣要点糖吗?”小影梦刚说完就后悔了,现在无比希望肖雪能及时阻止。可惜还没等肖雪开口,时参虫就应了下来。 小影梦忍着滴血的内心给少年和时参虫的汤里个加一勺。 肖雪的声音清冷冷的,不紧不慢的想起,“有盐吗?” 小影梦正愁没地方出气,生气的说了一句,“鄙视盐党!” 少年尝了一口,脸色苍白几分,紧咬着唇,眼泪蓄在眼眶里,随时会决堤而出。“太难喝了。” 小影梦刚想发火,就被时参虫的话打断了。“我觉得挺好吃啊。” 瞬间在场的三人都看向她。少年和肖雪的眼中是满满的惊愕,小影梦则是眼泪汪汪的冲过去抱住她。 “知音啊!我终于找到和我同为甜党的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影梦向时参虫普及了所有甜党该知道的事。比如到了仙界以后,一定要记住导师后面的位置是永远属于甜党。不要歧视别的食物,因为会引起不和。但是食物是有分等级的,糖永远是最高级。 四个人原本正说着话呢。 结果,不远处传来了呼呼风声。 同时还有极强的的王者气息压制而来。 “有人来了。”小影梦感觉到不对,马上站了起来。 “是南仙界的人!玄仙之上,可能是仙君!”肖雪边说边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转身就跑。 小影梦看着两人远离去的身影,狠狠的啐了一口重色轻友,便抱起时参虫开起逃亡生涯。 四人一头扎进林中。一群仙徒紧追其后。在这片迷雾重重的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影梦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知道再次跑到空地上时发现原本怀中的时参虫变成了一碗牛肉汤。 完了,该不会是抱错了吧。现在只能指望肖雪了。 不一会儿,肖雪一头冲了出来。但她怀中抱的也不是时参虫而是少年。 此时,少年背脊僵硬,整个人都不在状态。肖雪扎了扎儿少年的脸蛋。少年回神,脸色爆红,又嗫喏着道歉:“对不起……” 若放在平时小影梦一定要狠狠的嘲讽肖雪一般,但是看看自己手中的牛肉汤。她选择了沉默。 经过一番争执,三人决定还是先把时参虫救出来再说。并尽如果离开了妖界,两人就是真的无能为力了。经过一番决定,两人决定在结界口守株待兔,少年负责在远处接应。 南仙徒靠近,很快进入了肖雪和小影梦布下的陷阱—万象阵法,大部分的人都迷失于其中。但有一人却丝毫不受影响慢慢走出。他看向两人的藏身之地,面带微笑道,“两位姑娘不打算出来吗?” 肖雪的眼眸中似乎凝出了一层冰,“是仙君。” 当时两人并不知道是哪位仙君,但现在影梦可以用肖雪的人格担保是圣元。 小影梦能感觉到火炎在肖雪的身上翻滚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凶气。她也能理解肖雪为何如此生气,并且在肖雪的心中规则是神圣的,而制定规则的仙君们却在违反自己制定的规则。 小影梦快速的向小雪打了个手势,便跳了出来对着肖雪吼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们会被困在这里吗?” 肖雪一本正经的说道:“恶心的甜党,出事了就只会乱甩锅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家可爱的糖呢?!你个恶心的盐党。”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家糖。” 在一堆毫无意义的废话后,两人扭打到一起。两人边打别边慢慢的向仙君那边靠近。到足够近的时候,小影梦突然跳了起来,一剑刺向仙君。以她的速度,这么短的距离,很少有人躲的开。但是很明显,她错估了仙君和凌仙之间的实力差距,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躲。 仙君右脚微抬,心念一动,右脚带起凌厉的劲风袭向小影梦。小影梦心中一惊,反应过来,却是手脚跟不上仙君起脚的速度,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胸口顿时软了下去,飞到一旁,硬是狠狠折了一棵小树。 一阵笑声,传进了小影梦的耳中,“不知道姑娘违反了几条仙规啊。” 小影梦硬生生的将口中的血吞了回去嘲讽道,“仙君大人违反了多少,我就违反了多少。” “那可就不少了。不错的计划,你有个好朋友。那只小爬虫是被你们救走了,但你留在这儿不怕被灭口吗?”他边说边走向小影梦,并一脚狠狠的踩到小影梦的背上,将刚准备爬起来的小影梦又踩回了地上。 小影梦周身都透着一股凌厉,眼底蕴着黑沉沉的阴霾,把口腔中的泥吐了出来,强忍着疼痛狠狠的说:“你不敢!” 仙君就随意多了,嘴角还噙着淡笑:“是吗?谁知我为?” 说话的瞬间,脚移到一梦的膝盖。咔,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疼痛如火焰般灼烧着小影梦的神经。她努力憋住因疼痛而产生的眼泪说道:“仙君大人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别的没有,小玩意儿倒是挺多的。我敢保证,如果我丧命的话,您干的事将在三天内传便整个仙界。” “我觉得我会信吗?就算你死了,你觉得有人会为一个夭折的天才和仙君叫板吗?” 又被踹了两脚,小影梦感觉自己身上估计就没一块好的地方,但此时要想保命就看扯谎的功力了,“仙君大人不敢赌吧。并且南仙界的仙君没几个,而且基本上都是至尊之位的候选人。不可否认,没人会为一个小小的凌仙与仙君叫板,但大人的政敌会不会用这个消息针对大人,我一个小小凌仙就不知道了。” “既然不能打死,打残,你看怎么样啊?”声音温柔的好像情人之间的低语,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影梦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降临。仙君表现得相当平静,温柔一笑,操起小影梦的宝剑疯狂地朝小影梦身上戳。小影梦死死的咬住嘴唇,她不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示弱。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仙君一把拎了起来。 仙君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小影梦勉强睁开眼睛。她看见了弦青。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开心可以见到这个家伙。在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肖雪后,小影梦知道自己得救了。 当弦青质问南仙界的人在妖界干是什么,这位仙君居然能厚颜无耻的说为了救小影梦这个不慎掉入结界的小童。 这下小影梦明白仙君之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把真相说出去的话,因为没有证据的缘故,根本无法对仙君造成实际影响,但说仙君做了什么的话,就要把自己来妖界的过程交待清楚。 到时候两个小小凌仙擅自离开仙界伪,造通行等罪行足够让她和肖雪喝一壶了。于是她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吞了下,笑着承认了仙君编造的故事。 银元案 当仙君离去后,肖雪敢忙上前给小影梦施救。 看着呼吸渐弱,鲜血横流的小影梦。弦青微微皱眉,抛过去一枚灵丹。肖雪敢忙拾起给小影梦喂下。 慢慢的血止住了,小影梦还没来得及开心耳边便传来了弦青的声音,“轮到你们了,为何在此?” 小影梦的笑容僵住了,打手势问肖雪,“怎么来的是这货?” 可此时肖雪正眼睛冒光的看着弦青,她可是弦青仙君的狂热崇拜者。小影梦还没来的及编理由,肖雪便全招了。 对偶像怎能有隐瞒? 这是肖雪此时最真实的心理描写。 小影梦只能表示理解,并且如果她面对一屋子的糖,她表现的不一定有肖雪好。 弦青听后竟笑出声来,“时参虫没有跨时空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灭族了。”随后他发起微笑看向小影梦她们道:“出发点不错。” 肖雪当即严肃脸,内心深处的小人就差没有蹦起来大喊“我偶像在夸我!” 小影梦握了握她的手提醒她矜持,矜持,并时刻提防肖雪因激动过度而晕厥。 “但是。”弦青语气一转。“行事过于莽撞,对于自身认知过低。虽然出于好意,但规矩就是规矩。看在初犯,服军役三月,可有意?” 讲到这儿,影梦闭上眼睛似陷入了回忆。 “然后呢?”杨苍追问道。 “肖雪高贵冷艳的架子差点没端住。”影梦道。“然后她再也不帮我写作业了。哎!你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不如我们回去看看你的女神,反正有钱。” “没必要为她花钱。”杨苍笑了笑,“这钱可是有大用的。” “活该你单身。”影梦冷哼一声。 “什么?”杨苍冷冷吐出两个字。 影梦马上端上谄媚的嘴脸。完美的呈现了杨氏做人法则—一息酝酿情绪,二息挥洒热泪,如果势头不对,马上屈膝下跪。附加一波糖衣炮弹把杨苍夸的飘飘然。 杨苍恶趣的把影梦的头发揉乱,“我知道你言不由衷,但奈何句句属实,我便与你分享下我伟大的计划。这是一枚银币,看着很完美,但它掉渣。如果有人打磨银币的边缘,再把磨下来的渣重铸为新币,混在真币里花神不知鬼不觉。” “这件事能算大计划?”影梦挑了挑眉,“不是很多人都在干吗?甚至有铸币厂也包括在造假链中。” 杨苍狠狠的拍了拍影梦的脑袋,“官方的事能叫造假吗?那叫官方翻新!还有听我说完,朝廷打算重铸货币!” 由于各种造假手法层出不穷,市场上足值的银币越来越少对经济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所以银币重铸被提上了日程。 杨苍越说越兴奋,“但是他们无法造更多的银币,因为库存里面没有多于的白银。不要一副好奇的看着我。我告诉你,人界黄金换白银的比例是有问题的。用白银跑到妖界去换黄金,再回来换白银,会发现银子变多了。所以人界的白银一直往外流。但是人界虽然没有白银,却有很多黄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朝廷很快会让人们把白银拿过去,按比例换黄金,然后想办法废掉银币。” 以上原因加上人界民风简朴,许多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总是视金钱如粪土,人民拿到真金白银,不喜欢花,要么存着,要么溶掉,做几个丹炉、雕像之类的。 再加上人界商品经济十分发达,经济越发达,需要的货币就越多。人界的货币目前是白银,可是白银有限,所以到最后,白银就不够用了。这种现象,在经济学上有一个通称——通货紧缩。 总结,这银祸导致财政赤字,朝廷不是没有收入,是没钱。没钱无论有多少经济计划,有多少财政报表,都是只是计划。没钱是没人替你干活的。用棍棒法则,没用,并且这年头谁还没点修为防身。 所以朝廷只能通过金融手段来除银祸。 按照杨苍的推测黄金很快会涨价。他的计划是趁黄金处于低价时大批收入,然后未来等黄金涨的时候再卖出。如果猜对了,可以大挣一笔。如果猜错了,黄金的价格就算跌到更低,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妖界换银子。 杨苍一套逻辑下来,把影梦听得一懵一懵的。她还没有摸清其中的门路,对于她来说把白银换成黄金好像是普通操作。 她空白的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可能之前推错了,杨苍不是出自官宦之家,反而是商贾之家吧。 一个会讲,一个肯听。未来的日子里面,杨苍会传授影梦不少经商方面的知识吧。 两人或许都不知道,有朝一日影梦会用这些知识玩转三界。 心魔现 在人界的日子也就这样。影梦每天上午跟着杨苍到处去取东西卖钱,坑蒙拐诈骗学了个样精通。偶尔在杨苍的威逼利诱下创造创造新的功法。 比如说,有一次杨苍要卖剑。需要一个人舞剑。不出所料这人肯定是影梦。可仙界的剑法普遍人又看不懂,于是杨苍让影梦结合舞蹈弄出了一套新的剑法,或许杨苍有没有想到,未来影梦就会用这个剑法屠圣元三城。 影梦晚上跑到乱坟岗研究生命的奥秘。 生活很平静。 似乎一切都可以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影梦从乱坟岗回来时发现破庙安静的可怕。 平时在这放肆嬉闹的孩童个个面露惊恐的缩在角落里。她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赶忙冲进去。 可为时已晚。等待她的不再是会吊儿郎当打趣的杨苍,而是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影梦缓步走向不远处的人儿,内心乞求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可惜命运并没有眷顾影梦。 倒在地上的正是杨苍。他的身旁已经是大大的血圈,有箭伤,有刀伤,其中最严重的一条是从肩膀到肚脐处,直直的砍下来,肩膀的骨头都被砍出来了,血肉翻出,细细密密的透出血水,染红了衣裳。 影梦蹲在他的面前,杨苍缓缓睁眼,破裂的嘴唇极难的向上扬,声音细若蚊子般,但影梦听懂了。 他说:“你来了。” 随后来不及等影梦回答,便闭上了眼睛。 影梦双手紧握,一直没有动作,征征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能感觉到杨苍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 杨苍死了。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影梦认得伤口上残留的能量。是仙界之人所为。 她已经退出了,为什么还不放进她? 她的脸上异样地悲戚、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漠然中似有无限懊悔。强忍着泪水,掐诀召回杨苍的灵魂,却发现灵魂早已碎得跟渣一样。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变得浑浊,严寒的风刺骨的扑打在影梦心上。 “别急,我会把你的灵魂拼起来的。”说着影梦便使用了时之禁术。 时空反噬那是影梦现在能抗的。鲜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流下,她感觉到体内翻江倒海,努力压制乱串的力量,想要多撑一会儿。 按理论上时之禁术能将时空倒流重回杨苍灵魂会未碎的状态。可是不行这空气中有一股金色的灵气阻挡着杨苍的灵魂重和。 杨苍恢复了一点意识,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和影梦近乎癫狂的行为,苦笑道:“来不及了……妞,很高兴认识你……收手吧……别浪费力量了。” “不、不会来不及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影梦近乎癫狂地叫着,随即双手不停地掐印,磅礴的力量从她体内涌出,一颗,两颗,影梦爆掉一颗颗的能量珠。可是没用,杨苍在拒绝她的能量。 杨苍好不容易凝起来的灵魂正在慢慢散去:“妞,爷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好好听爷说。爷不会告诉你是谁干的,主要是怕你被人打死……妞怎么不笑啊?爷讲的笑话不好笑吗?” 影梦努力的扯扯嘴角,想笑出来,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 杨苍第一次笑得怎么温柔语气中带着一点释怀:“行了别哭了。”擦了擦影梦的眼泪。“这不是你的错,是爷的命数。答应爷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报仇。还有爷的尸体送你了......记得替爷找到真理......爷知道你最开始是来找极阴之地。这释阳城是至阳之地……物极必反……万物相生相克……” 影梦看着杨苍的灵魂慢慢散掉。她比谁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永世不得超生。 究竟是谁这么狠? 没有人能回答她。只有冰冷的雨水浇灌在她脑袋上。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影梦死死的盯着空中,盼望着出现什么奇迹。但是没有杨苍死了,魂飞魄散。她太弱了,连报仇的实力都没有。 怎么不疼苦? 她呆呆地跪在杨苍的尸体旁,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思念,平日闪光的双眼蒙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捂起脸痛哭。 影梦徘徊在街上。昔日的热闹再也不无法勾起她的一点兴趣。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她已经不打算要那至尊之位了,她也没有再威胁到任何人了,她只是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他们已经取走了自己的灵根,取走自己的荣光,为什么连最后一点点快乐都不愿意留给自己? 不知不觉间,她绕道了杨苍经常会去给小孩送温暖的小巷。 昨天她和杨苍还跑到这里跟那些小朋友们一起嬉闹。有时这些小朋友们也会跑到杨苍的破庙里面去整蛊她。 平日里热闹的小巷,安静的可怕。 影梦环绕清冷的小巷,迷茫又无措。 曾经看到自己就会马上跑出来与自己一起嬉闹的小孩子通通躲在他们那可怜的小破屋里。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是魔!” “是她害死了杨苍!” ”她是魔,会给身边人带来厄运。” “魔头离我远一点。” “不要再来了!” “快滚!” 有些胆大的,还甚至拿起石子扔影梦。当发现影梦没有反抗,只是任由石子砸到她身上,越来越多的小孩子捡起石头开始砸她。 影梦不明白。 自己真的就是魔吗?难道跟着自己就真的会有厄运吗?小雪儿是失去灵根,杨苍魂飞魄散。 看着和自己一起玩耍的朋友们狠狠的用石子砸向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 她想开口去解释,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并且连她自己都认为杨苍是因她而死。 一股心酸。一丝无奈。一种心碎。 这可比当初被众仙徒误会难受多了。毕竟在这里的人都是被影梦当作朋友的人,也是她在意的人。 一股叫做绝望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种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觉。 一枚石子砸向了影梦的额头,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影梦无助的望向虚空,谁能帮帮自己? “恨吗?”一股熟悉的声音。在影梦耳边响起,是之前她在运格楼大开杀戒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就是你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此时一众小孩看到影梦,忽然面露痛苦之色,继而脸上黑气弥漫,也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想上去看看影梦怎么了。谁料刚靠近,就见影梦提手刺穿了他的身体。别的小孩看着他们的同伴慢慢倒下,影梦的手提在空中鲜血淋漓,手上握着的赫然是他们同伴的心脏。一群小小孩在恐惧的作用下四散逃开。 影梦双手紧握,一直没有动作,征征地看着虚空。 此时她正在和内心的那股声音争斗。 “你是心魔!” “我是你的心魔。”一股罡风朝着她攻击过来。 墨光乍现。心魔化作一股墨气出现在影梦身后。罡风分裂成无数股的风,再次袭向她。身体不断闪避,罡风交错着从心魔面前掠过。心魔从缝隙中躲开。 “别试了,你打不过我的,因为我就是你呀。放开灵台,让我进去吧。你无法消灭我的,我是你的一部分。我就是你呀,接受我吧!” 识海中影梦一边坚守灵台,一边攻击心魔,“闭嘴!” “你想让他们接受你吗?” 影梦的攻击慢了下来。 “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你渴望被关注,渴望被接受。可你却被世人唾弃。” 影梦的一颗心,刹那间如欲碎裂。“闭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挣扎了,我就是你感受,我的每一句话,都能刺痛你的内心!我能给你那可悲的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噗通,影梦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双膝一接触到地面,一股巨大的疲惫感,狠狠的撞击在脑中。 心底那个声音不断的响起。 “有些误会永远无法澄清。你是魔,是妖。你永远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为什么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呢?是为了什么?尊敬?荣耀?地位?这些让他们恐惧都可以做到。去吧。他们不是说你是魔吗?那就变成魔给他们看呗。” “我的手上不会沾上无辜之人的血。”影梦低吼一声。 “呵呵,是吗。可是已经粘上了呀!” 刚退出识海的影梦,看到手上那血琳琳的物件。她恐惧的将其甩开。 “都已经粘上了,那就不怕了吧。再说了他们无辜吗?他们再不明白真相的情况唾弃你,辱骂你。是他们先攻击你的,你只是反抗而已,有错吗?如果你成为魔只是因为手上沾了鲜血的话,那些唾弃你,辱骂你的人可比你更有资格成为魔啊!” “不、我不会让你控制我。人是你杀的!”影梦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那个声音引诱,它就是想要自己堕落。 “你现在的做法和那些人有区别吗?明明有罪却把自己放在无辜者的位置上将一切罪行推给别人!“魔”只不过是正义者捏造出来替自己的邪念与恶行承担罪责的傀儡罢了。” 影梦紧咬着牙关,努力忽视那个声音的蛊惑。 “呵呵。你觉得一切都是巧合吗?灵根废?桃花醉?杨苍死?” 一瞬间,影梦的识海充斥着谩骂、羞辱,阴暗、甚至是暴力…… “他们拿走你(我)的一切,我(你)就毁掉他们的一切!” 影梦眼敛垂下,里面是一望无际的幽深。在雨中站了很久,影梦终于动了,轻拂掉脸上的雨珠,随后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小巷里。鲜血渐渐被细雨洗尽,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称魔字影本无名 仙界权力纷争愈演愈烈,人界朝廷也不甘落后。如今朝中三党争鼎,皇帝权力以被架空,胜者可号令天下。 其中妄党势头大,人多,占据优势。其成员大多没有什么博爱精神的,特长是高度精神洁癖,非我族类就是其心必异,什么人都敢惹,搞了几十年斗争,仇人越来越多。 迫于压力,心党和民党形成联盟,与妄党形成分庭之势。 这两方的矛盾,那叫一个苦大仇深,只要是个机会,能借着打击对手,就绝不放过。几十年来此消彼长,却因双方实力差距不大,这么多年了,谁也没能整死谁。 天书三卷“人界朝廷,三党分势,鼎足而居,相持不下,入僵局也。无名入京,联合妄党,破局胜出。特注:因不知三党名号,特以其征代之。” 无名,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可正是这个小人物的到来,打破了几十年的僵局。千百年来,无数熟读经史的人,也只知其名。这也不怪他们,因为在几乎所有的史籍中,对于此人的描述都只有只言片语。 无名,非官,非爵,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老百姓。或者说是修阴术者。 影梦在确保有逃跑的实力后,便准备给仙界找点事干。可能是为了给杨苍报仇,也可能是单纯的出于青春期自己不爽也要让别人不爽的心理。 可在此之前,她得先想办法回到仙界。一般从人界到仙界,最简单的方法便是飞升。可对于影梦来说,这无疑是自寻死路。于是她打算另辟蹊径,那便是从人界之主的手上拿到开启通望阴山的钥匙。于是是影梦再次卷入到权力的斗争之中。 影梦身着男装,化名无名。 倒不是,她不想用自己的脸。只是她当初过于鲁莽。因为愤怒,将仙界那个小队整体端了,还让他们传信回去暴露了自己。现在满大街都是她影梦的通缉令。 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估计就是自己这枚脑袋吧,黄金万两啊。如果这脑袋不是她的,她都会忍不住拿其去换钱。如果她直接用自己的脸去当官。估计还没到呢,路上就被人给弄死了。 最后只能用杨苍当初传授于她的化妆术伪装成另一个人。估计等这招暴露后,化妆术将会变成邪术之一吧。 她的的官场生涯,是从县令开始的。 途中她充分的发挥了杨氏做人大法,忠实的履行了花样判案,训斥犯人,收取贿赂、拿黑钱的职责。 接着在同伙的一致推荐下(主要是抓到他们的把柄)。她成功的坐上了知府之位,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开展自己的光辉事业。 可能是因为良心未泯,影梦虽然用着杨氏做人大法和流氓地痞打交道,不光彩的事情也没少干,但经常仗义疏财,接济朋友,只要有人找上门来,她都能帮人一把。 或许是为了赎罪吧,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又或许是为了扩张人脉。她家里经常宾客盈门,什么人都有,即有江洋大盗,又有亡命之徒。不管怎么样,无名的这个名头越来越响,关系越来越野,也越来越能办事。 很快,她的名声便传到了妄党之首,權玉的耳中。權玉派人将无名调到京城,发挥特长,为他打探消息。无名正愁没办法进入朝廷。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无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准备到京城大展拳脚。 很快,她便发现杨苍那一套在京城混不开。这里和仙界太像了。有些人为了追逐权力不择手段,有些人看透了世态炎凉却被迫在泥沼中挣扎,有些人都在暗处冷眼旁观。 太多相似的地方。 这熟悉的压抑感就好似一个牢笼。世人在里面互相撕杀,却不知一群看客正嘲讽着他们的无知。这群看客却不知道他们也在另一个牢笼中。 笼中人不暇自哀,而看客哀之;看客哀之而不鉴之,亦使看客而复哀看客也! 无名知道自己又要回到这令人讨厌的地方,权力的战场。她需要一个职位,一个能发挥自己实力的位置。 此时妄党之首,權玉需要一人潜入心党之首鹤宛家中取一份文件。无名马上毛遂自荐。 權玉:“你的实力在人界明面上基本无敌,为什么?” 无名用茶杯扣住一只小虫:“一只爬虫如果暴露在阳光下,就有被发现的风险。对于一个人来说如果没扣到最多心塞一会儿,而对于一只虫来说......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上。无名打量權玉的同时,權玉也在打量无名。 權玉混迹政坛多年见惯形形色色的人。像无名这种市井之徒,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傲慢无礼,就是畏畏缩缩,在权贵面前束手束脚。 可是面前这个少年,从见面开始一直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都隐隐透着矜贵之气。 这不是一个市井之徒该有的气质,反而像一个曾身居高位的人。 權玉用笑声打破了沉默,无名也跟着笑出声来。 一顿饭下来權玉对无名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而无名也得到了一份协议。至此无名正式加入妄党。 鹤府位于一个小巷,地点比较偏僻,周围也没什么人。一座高高的围墙遮盖了整座邸府。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一个侍卫皱了皱眉头,问身边的人。 “好像是有种什么香味。”那人说,“以前走这里的时候没有这种味道啊。” “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 那人的话没说完便倒了下去。 另外几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跟着晕了过去。 无名踹了身边的人一脚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鹤府。踏进门中,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告诉无名这是一座药园。 她看了看药园,撇了撇嘴,这里的东西比起仙界里差远了。曾经的她估计看不上眼,但现在......正在努里往口袋里塞东西的无名没空回答。 在确保口袋塞不下别的东西后。无名走进园中唯一一间房子。 用紫檀木雕房子内敛又不失格调。可真是有钱啊。 按照權玉的指示。进入房中后,左边第三个柜子,第三格里面有一份文件。当她弯腰正准备拿取文件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知姑娘在此为何物?” 无名一惊,猛然回头,看到一个青衣男子坐在椅子上,微笑望着自己。 说是望,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焦距,应该是一个有眼疾的人。 根据情报显示。鹤府从未让外人进入过,说明坐在这里的人应该是鹤府的主人。 无名到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和不错,她淡定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并且自己进来的时候,从未收敛过自己的气息,被发现也正常。她现在好奇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女生的。 一个瞎子,是怎么看穿自己的伪装? “鹤大人,怎么晚坐在这儿有何贵干?” “等你。”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知道我会来为什么不设下埋伏?”无名往前走了两步,警惕地望着他。 “渡你。”鹤宛微笑颔首。 “渡我?你可知我是谁?”无名试探着问。 “无名,好名字。比谜影梦蝶好听多了。” 无名蹙眉,右手以按住腰间佩剑。谜影梦蝶这个名字。多久没有听到过?这跟本就没有传出去!或许有,只是自己不知道。 “你不用担心,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鹤宛指出她所担心的事情。 他绝对不简单,能不出手便不出手吧。无名望着他,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个事情。 “姑娘大可不必紧张。我是个瞎子。” 对,没错,他是个瞎子。如果一个瞎子跑出去说自己看见了魔头,估计没有人会信。无名也没打算走,毕竟他天生好事。他到想看看这人要怎么渡她。 “真没想到一个瞎子竟然能做上心党之首的位置。” 面对无名的恶意,鹤宛平和的回道:“比不上一些明明看得见却装瞎的人。” 无名微微眯眼,鹤宛这是在说政客,还是在讽刺自己。“总比一些明明瞎却打着灯笼给人引路的人好。” 鹤宛嘴角的笑容慢慢加深,说:“眼瞎与心瞎是两个概念。不如说说姑娘吧。为何无名?” 无名跃坐于桌上,“一介布衣,籍籍无名。” “布衣本无名。哦,我还以为是姑娘认为魔不配有名字呢。或者是因人言而自卑,心甘情愿的成为一个活在他人口中的影子。而影子只活在他人口中,既不会有名。”鹤宛调侃的道出无名的心声。 “别说的你很了解我这种人的想法。你也经历过吗?”无名是有怒意的,自己的经历被他人以笑话的口吻讲述,换谁都不好受。 鹤宛摇摇头,“你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还因此滋生了心魔......” 话还没说完,便被无名打断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天是什么颜色,颜色是什么,而不是单纯靠神识来辨别周围的东西。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事,而这些事不需要一个外人去评价!” 面对无名的愤怒,鹤宛轻笑出声,“我的眼睛是没治了,但是你的心还有救。你还有很多路可以走。权力纷争,不是该浪费青春的地方。” 无名也冷静下来了。“浪不浪费我不知道,我只想活着。每条道都有不同的规则,这些规则将会限制你所有的行为。所谓修行,不过是在规则下偷生罢了。你觉得做一个放荡不羁的隐士,还是做一个权倾天下的政客,更能保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鹤宛解释道。 “你不是做了选择吗?”看他平和的样子,无名走了过去,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我只是恪尽职守,屡行法则赋予我的责任。” 看着他依旧平静的脸庞。无名无趣的撇了撇嘴,耸耸肩,没有接他这个话。鹤宛也不求无名信他。 两人表面上看着是在对视,实则再进行一场精神上的对决。确切的说是无名单方面的试探。一刻钟后,看着无明暗下来的脸庞,想必结果已经出来了。此人绝非凡人,很有可能是仙界中人。或者只是因为无名不想承认自己在神识强度上输给了一个凡人而找理由。 无名直起身,看了看窗外说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会帮你保密的。”鹤宛道。 无名翻了个白眼,嘲讽的说道。“那谢谢了。”说完便几个起跳消失在远方。 党争 无名本想进入妄党后用法术控制高层,然后窃取钥匙,但当她真正踏入政治中枢的时候,才发现,局势远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乐观。妄党的势力远没想象中的那么大。由于三党联合政府互相牵制钥匙的掌控权还在皇族手上。 看来想要通过阴山偷渡回仙界还得让妄党彻底掌权。 妄党势力虽大,但其他两党联合起来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以首相茢圣为首的民党、以修道者利益为主旨的心党,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心党因以修道者利益为准在各门各派中特别吃香。在加上此党的创始人鹤宛五花八门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一不晓,又擅长用人为善,导致几十年下来,人界之中,心党遍布。 民党在普通人中广为盛行。虽然成员级别不高,能量却不小。掌握民间舆论,杀人无形。 两党分工配合,通力协作,几次下来妄党基本占不到便宜。面对这样的僵局无名表示,当年她在仙界斗不过这帮人的祖宗,如今难道会斗不过这帮孙子吗? 在仔细分析了敌我形势后,无名发现一些有趣的事。 首先妄党看似势力强大,其实夸大成份居多。如果和两党死拼,结局十死无生。 其二,妄党这帮大爷都是出身显贵,个个都牛得不行,人五人六,谁都瞧不上谁。搞不好还没开打就先自己撕上了,毫无凝聚力。无名认为如果想胜出,就必须先转变观念。根据杨氏做人法则,低调非常重要,能忍更重要。 最有趣的是民党这种利用舆论力量和平民信仰的手段和圣元仙君控制南仙界的手法一样。茢圣和圣元仙君的容貌有七分相似,两人就算不是亲属,也一定有某种关系。因为成为仙君以后,为了证明自己与凡尘再无交集,便要抛弃自己的姓氏。同时仙规明令规定仙界之人不能再与凡界有交集。 很明显,民党的修炼资源并非一个人界党派该有的。再加上圣元仙君在仙界的呼声并没有那么高,如果想要竞争仙主之位,有人界的支持那是再好不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突然无名,打住了自己的思绪。她想这些能有什么用呢?她已经不再是仙主之位的候选人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这种事情还是留给其她竞争者去头疼吧! 至此,无名也没有再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了。管圣元仙君又要搞有什么阴谋都和她没什么关系。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她要处理的是如何帮助妄党上位。 根据她在井市中学习到的知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会来事,朋友和敌人,是可以相互转化的—他开始拟定一个计划,并开始寻找一个恰当的人选。 很快,她就找到了这个人—奂月。 此人出身显贵,文武双全,有诸多传奇事迹,最重要的是还特别有正义感。他认识的大多是心党之人,可却偏偏家族是妄党高层。 有着坚定的妄党背景,又与心党有着密切的联系,还有可以被利用的正义感。很好,这正是那个计划所需要的人。 由于长期和杨苍混迹于社会底层,无名认为遇到敌人时直接硬干是不对的。在抄家伙之前,应该先让对方自己绊一跤。居然两党不好下手,那就找个突破口,分裂他们的联盟不就好了吗?并且她可不相信在权力的斗争中两个利益团伙间会有真正的联盟。如果有那一定是因为外界的利益冲击不够大。 于是,在通过權玉提拔成为兵部侍郎后,无名经过仔细思考准备对民党发动攻击。 具体行动包括,利用奂月和心党的要人扯上关系,表示自己刚上来,许多事情还望多多关照,并多次附送礼物。 此外,她还在公开场合,赞扬心党的某些干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无名的行为导致妄党众人对她颇有怨言。如果不是權玉秉承着对她的信任把一切都压了下来,无名估计又要凉了。当然无名也没有辜负權玉的信任。她这些举动都是伪装。在假象的背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无名想跟心党做朋友。” 她要背后搞民党,自然不能让心党跟她作对。 对于无名的善意表示,心党的反应是这样的:上门的礼物,全部退回去,上门拜访的,赶走。有的还当着很多人的面,针对无名的举动,说了这样一句话:宜各努力为善。 联系前后关系,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是,各自干好各自的事就行了,别动歪心思,没事少烦。 虽然无名气的牙痒痒,但现在还不是整治这群人的时候。秉承着杨氏做人法则,无名决定一直忍下去,还帮这群人端茶倒水提包拍马屁。久而久之众人也把她当一个小人物没再管她了。还有人评价她不亏是无赖出身行为卑劣的社会垃圾。 表面上看着无名似乎什么都没有干。但是得她已经在朝廷中策反了不少人,也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什么都干,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并且这些人都是无名通过用阴气放大这些人受挫后心中的恶策反的。 对此无名表示毫无心理压力。虽说这些人都曾品行端正满怀理想,但在残酷的斗争、仕途的磨砺、党争的失败面前,他们终将屈服。屈服于触手可及的钱财、权位和利益。她只不过是给予了他们最后一根稻草,让速度加快了一点。 这些人不被自己控制,还有可能祸害更多的人,这是在做好事。不知不觉间,无名也变成了当初她极度鄙视的政客。但或许是因心中还有善念,他控制的都是即将崩溃的人,而不是去将人逼入绝境以达控制的目的。 此后的三年里,悄无声息之中,她不断安插自己的亲信,投靠她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党羽越来越庞大,实力越来越强,但她仍在沉默中等待。 起初无名还要靠阴气去控制别人。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 随着势力越来越大,她手上的资本也越来越大。而且她做人也算实在,并且这些是黑钱,她拿出来也不心疼。但凡投奔她的要钱给钱,要官给官,真金实银,不打白条。 在一边是坚守理想和信念,一生默默无闻,另一边是只要乖乖听话,少奋斗了十几年,青云直上升官发财。相信这个选择,很多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就像当年圣元跟软硬不吃的影梦说的那样,“在利益的面前,良知实在太过脆弱。梦想?为什么不换一种方法去得到呢?” 收网 人皇突然召见了茢圣,交给了他一封奏折,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些有意思的事,好好看,日后记得回禀。” 审阅奏折对于茢圣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他漫不经心地收下这份文件,打道回府。 一天之后,他打开了这份文件,目瞪口呆,恼羞成怒。 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封骂人的奏折,但其恐怖度远大于一封骂人的奏折。在这封奏折他民党的首长看到了威胁。对自己权力的威胁。 在一堆的马屁后迎来了这封奏折的主要内容,建议将烟花之地的数量减少,替换为茶楼,商铺等。由国家监管,提高流民就业率。 这样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可是对于茢圣而言,却无益于五雷轰顶。 大事不好,抢生意的来了! 民党是利用舆论力量和平民信仰起家的。烟花之地龙蛇混杂是舆论流传的最佳场所。 为了控制舆论民党旗下的青楼可为数不胜数,其中的姑娘更是经过各种培训的人才。 这一减,民党的损失将不可计数。这封奏折中标出来的几个特殊场地都是民党旗下的。明面上的收入将大大减小,对舆论的控制力度也将被削减。并且这换成了别地场,派过去的官员也不一定是民党的,从而民党对民间的影响力也将被削弱。 好一个釜底抽薪,茢圣认真地看完了奏折,牢牢地记住了那个上书官员的名字——无名。 一只爬虫不好好呆着,那就捏死吧。 满脸阴云的茢圣立即召集了他手下所有言官,只下达了一个命令: “从今天起,时刻注意无名,若发现有任何不妥举动,立即上书弹劾!” 他要利用自己的权势,注意无名的一举一动,日夜不停地发动攻击,让他无处可藏,精神时刻处于紧张之中,时刻恐惧他的名声将会被抹黑。 这是一种十分无耻的手段,是赤裸裸的精神战。 攻击如期开始了,十余名言官对无名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从言辞不当到迟到早退、不按规定着装等等,只要是能骂、能掐的地方概不放过。 不料无名曾混迹于井世,以前就天天和杨苍掐架,那骂人的词字可比书香门地要多的多,加上在仙界被迫学的文法。他成功地融合贯穿出了骂人不带脏字,骂到你都不知道对方在骂的境界。长期的锻炼加上惊人的天赋,对手只要找上门来,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 文辞锋锐无比,且反应极快,今天的敌人今天骂,从不过夜,效率极高。其战斗力之可怕只能用彪悍二字来形容。 既然朝廷上骂,不过那就背后动手脚吧。 当然无名又不是做慈善的,你骂我骂完就想走,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一大早,工部都给事中程文上书,弹劾首相茢圣罪大恶极,应予惩办。茢圣懵了,却并非因为恐惧,而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混了这么久的人为何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随着人皇权力被架空,许多文书都是由权臣处理意见,然后再转给首相批红盖章。 这就奇怪了,是人都知道文件都是茢圣盖章,那他怎么批过这样的东西,难道指望他精神失常,打自己耳光不成? 虽然没想明白,但这个事总得解决,于是他扣住了奏疏,自己代替人皇批了。 无名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再次送上奏疏,并特地说明,阁下公务繁忙,就不劳烦您亲自批阅了,把奏疏送到理部就行,理部有人管。 翻译过来就是:茢圣我知道上次你签了我的奏疏,这次就不劳烦你了,把我的奏疏交给理部,当然,也就是交给我,我自己来签。 看到这家伙又开始闹了,茢圣也不由得有点头痛。首相很忙的为一个小人物浪费这么多时间,真是不值得。行吧,送给他去批吧,看看能批出什么花样。 事实证明小看对手终究是会付出代价的。 如果只是无名的确翻不出什么风浪,但无名的背后是權玉。奏折一批,那便有了名份。有了名分的罪行,自是可以随意攻击。一时之间,京城里人声鼎沸,杀气冲天。 如果只是妄党针对民党的话,那必将把心党牵扯进来。可如果是无名,这个不明败类,针对首相茢圣那就是另回事了。心党出师无名,只能暗地里动动手脚。 当然,大家都知道,明面上骂是没有用的。最多影响一下对方的心情,玷污玷污他人的名声。主要还是看背后动的手脚。 很快无名和茢圣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确切的说是妄党与民党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双方各出奇招,只要是个人,还能用,基本都拉出去了。 權玉此时正和无名分析现在的情况。最后的结论便是茢圣和仙界有关系,有他在赢不了,又不能杀不然得罪仙界。 无名:“那不如把茢圣给绑了?” 仙界那些腐朽的规则导致对其他界消息不灵通,知到一个人的状况是通过魂灯。只要人活的好好的就不会被发现。 如今局势怎么紧,人一旦没了想安什么罪行不行? 權玉:“怎么绑?那可是首相,突然失踪很快就会查出来。” “那就让他们查不出来啊。” “……” 哪有那么容易? 事实证明无名敢说就一定有把握,他的另一个身份好歹是影梦,魔头手下的魔物是摆设吗? 于是乎,權玉话说完过两天,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茢圣被绑着放在他床上。这手笔一看就是无名的恶趣味。 權玉扫一眼房间,确定这就是他的房间,再确定晕到底的人是茢圣,他定了定神,深呼吸,转身出了房间,叫来人:“传无名。算了我亲自去找他。” “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事儿大了! 很快權玉就在花楼逮到了喝花酒的无名。不得不说,无名心理素质的强大,绑了人家老板还在人家店里喝酒,调戏姑娘。 權玉进来时无名正挑起姑娘的下巴,十分认真的给姑娘灌酒。看来他还记得自己是个女的。 “无名,我房间里的那个是不是你放的?”權玉走进隔间。 “什么?”无名挥手遣散了身边的莺莺燕燕。 “首相。”權玉。 “什么首相?”无名一脸坦荡,完全看不出来有说谎的迹象。 “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要变天了?那小的先回去把衣服收了。” 送民党一份盒饭 茢圣失踪一两天可以瞒,但是失踪几天呢? 民党现在已经乱了套,也有些风声传出来。 这个时候无名下手,极快的拉拢到一批人。 等茢圣失踪的事彻底爆出来,妄党已经占了上风。 就算他现在回来,也无计可施。 “首相到底去哪儿了?” “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 “哎,看妄党那边得意的样子!” “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看,无名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无名走向交谈的几个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试问谁能想到幕后黑手是他? 一场唇刀舌战,几个人继续讨论。 “得赶紧让人主事,我看玉大人不错……” “我看徐大人更合适!” “我看啊……” 权力谁不想要?茢圣在的时候这些人都很安分,现在他不在,没人压的住这些人,内部就不和谐了。谁也不服谁,再加上外部的打压。最后民党也只能算名在实亡了,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事情闹大了,人皇也派人到处找人,最后还搞出个全城搜的架势。 这哪里是要全城搜,分明就是为了搜權府。 并且在众人心中,有动机还有能力干这种事的人也只有他了。 虽然人皇没有实权,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權玉也只能敞开门让他们进来搜了。 这时局势这么紧张,一般人那都是自己呆着好好的检查一下有没有落下什么把柄,减少社交以免被牵连。 而无名呢,则是看戏,不嫌热闹。他还嫌在自家府中看戏看不清。亲自伪装成搜查队进權府看戏。看戏只看第一现场,也算有个性。 在点评了搜查队的效率,權府的美人。财宝等后。他又跟着搜查队,狐假虎威的搜他顶头上司的府邸。 突然,他发现有个小队鬼鬼祟祟的往一个房间走去。 这可不对劲啊,一路上哪个人不是风风火火走路生风,那像这几个偷偷摸摸,左顾右盼。秉持着火没有烧到自己头上,那就不是火的精神,无名打算跟上去看看戏。 到了无人之处,只见小队的头头掏出一物小心地叠好放进柜子里。明黄色的颜色自无名眼底划过,上面有绣工精美的龙。 没想到看戏还能撞到这种大事。 这是龙袍啊,被搜到了,就算最后權玉脱身,也要花费一段时间,现在最贵的就是时间。这么低级的招数都出来了民党那边是狗急跳墙了吧! 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别的搜查队要来了。无名,这时好像想起自己和權玉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看来火要烧到他头上了,这必须管。 无名走入房间,用阴气罩住了在场所有人。 “这边搜过没?” “没有吧” “走!去看看。” 房内众人被无名一一搁倒。 小队的头头死死的瞪着无名:“你不怕他们看见我们在这里?” “你放心,看见算我输。”无名一脸嚣张的靠在门旁。 外面有人路过,大开的房门,对方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直接从门口跑了过去。 小队的头头眉心跳了跳。 一个是疏忽,两个是巧合,三个四个呢? 从门口过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 好像他在的地方,在那些人眼里,是一堵墙…… “看看!我说啥!你要不叫叫他们,看看他们听不听得见啊。”此时无名的表现显得非常的欠扁。奈何他修为高,在场的各位没人打得过他。最后只能咬碎牙关将血水吞进肚子里面。 “你随便问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小队头头知道逃跑无望后一脸愤慨的说道。 无名捡起地上的龙袍,掂了掂,心道:“我也没想问什么。这究竟是哪不出来的戏精?戏比我还多。” 看了看房中倒在地上的众人。无名皱下眉,开始思考对策。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失踪,不然外面的人一定会发现。又不能放他们离开,不然就会暴露。 刚刚过来的那一个搜查队修为不够,自然是没有看破阴气。但问题是,这搜查队中有一个元婴,无名的修为还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用阴气控制,难免会漏出破绽。 思考片刻以后,无名认为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他摸出一叠银票,蹲到其中一个面前。 这场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纨绔子弟在强迫良家妇女呢。 然而该配合无名演戏的人都视而不见,他面前那个人还闭上了眼睛。这下无名也不玩了,“你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在一场单方面的吊打后,这群人最后选择要钱。 无名摸出一个瓷瓶,放在地上:“把这个喝了,拿着银票就可以出去了。” “这……什么?” “毒药。”无名身披龙袍,一脸理所当然。“你们不会觉得我会这么放你们离开吧?” “……”正常人看到龙袍的反应是穿上吗? “放心,别乱说话,死不了。”无名又给他们打个强心剂。 几个人犹犹豫豫。 嗖—— 银剑出鞘,架在其中一个人脖子上,那人身体一矮,又跌坐在地上。 无名周身死气环绕,声音冷厉,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不喝就死。” 几个人同时感受到一股恐惧漫上脊肉。 “喝……喝!!” 几个人陆续喝下所谓的’毒药’,味道……一言难尽。有点像泥土。莫非…… 为了让几个人信服,无名用死气入侵了他们的丹田给他们当场表演了毒发,确定几个人被唬住后,便放人出去。 權府搜查的人耗时比其他人那里更久,领头的人几次说要走了,旁边的副将却一再说等等,还有人没回来,慢慢地權玉感觉有一丝不安和一阵不对劲。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突然權玉抬头看到远处的假山上无名正身着龙袍给他打了一个安好的手势。自从拉拢了无名后,權玉已经慢慢习惯了每天的各种惊吓。但这根本就不是惊吓了,在搜查队前面穿龙袍这是作死。 然而在一阵惊吓以后,權玉发现的,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人能看见无名。最后领头的将领等得不耐烦了,便招呼众人离开。 等众人离去以后,權玉和无名好好地聊了一下人生以及理想。无名直接了当的告诉他,有人要整他。龙袍便是证据。虽然權玉感觉要整他了好像是无名,但是毕竟是盟友的话听听也不会怎么样。 无名趁着半夜,出去把那几个人解决掉,免得他们再反水。 民党那边翻来覆去找茢圣,找不到只好消停。 眼看妄党势力越来越大,众人却毫无办法。不能站在对立面的,只能选择同流合污。无名一波操作下来把能换的都换了。 当然,民党毕竟根基在哪里,要斩草除根,还需毁掉它在民间的名声。 天书三卷“茢圣贪污粮草万石,白银千两,民党数千人受之牵连。” 这个案件其实多有疑点。比如贪污的数目。当时朝廷一年的收入也只有几万石粮食,茢圣的职位又与财物无关是如何做到贪污的数量赶超朝廷一年的收入。再比如人数。贪污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人越少越好,既安全,分的钱也多。茢圣要贪污粮食怎么会和数千人合作,还都是民党之人。莫非他是觉得知道他贪污的人太少,不怕其他党打报告? 无名动手了。夸大现有的事实,是圣元仙君当年黑影梦的手段。如今被无名用到茢圣身上,也算是因果循环吧。 但是因为无名手上的人够多,给的利益不少,再加上此案并非子虚乌有,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压了下去。 事后无名虽然良心有点不安,但转念一想自己只是整了一个贪官。最多再实际数字,后面加了个零。对方是自己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政坛中哪有善恶?再加上对方和圣元仙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是报仇。瞬间好受很多。 心党的覆灭 在民党覆灭后是时候解决这群自认为清高的人了。心党的核心人物,因受鹤宛的影响,身上并没有太大的污点。还修炼者的支持。要除掉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断掉他们的武力资源。修灵者最讨厌什么?邪门歪道。虽然他们很多人都很愿意走这种捷径,但是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说。那再请问京城中谁携带的邪物最多?答案不言而喻。 对于无名来说,栽赃陷害那是手到擒来,但是她的良心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她又花了一段时间去寻找证据。她做过最过分的,那也就是将很小的事情扩大。 在此之前,无名打算做最后的尝试。这是她心中最后的包袱,她不太想对这群不算坏的人动手。她带着礼物上门希望得到妥协,但是这些清高的修灵者怎么会对这种无赖出身的社会垃圾妥协呢?他们或许不知道,政治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妥协。现在无名在他们的鄙视下也愤怒了,是时候扔下手中的包袱,彻底撕破脸了。 很多人或许好奇,那个神通广大又神秘莫测的鹤宛为什么还不出手。因为他辞官回乡了,说回乡不如说消失了更准确。在他消失的前一天,他曾找过无名进行过最后的尝试。 见面的第一刻,鹤宛没有进行寒暄,直接诘问无名的执着。无名表示自己背负的东西鹤宛想象不到。这已经不再是执着,是心魔。她的心告诉自己,这是她想要的,哪怕她的理智知道这不是。她想选择装瞎,因为这使她感觉快乐,感觉被认可,感觉做的事情有意义。 鹤宛:“背弃原则,值吗?” 无名:“我从未背弃过自己的原则,只是放宽了一些。人,可以精,但不能阴。平心而论,我从未假造罪名,我手上的罪名皆有证据。我只是放大了一些小点。比起某些人,那可是善良了不知多少倍。我陷害的皆是戚戚之人,他们无恶不作,肆无忌惮,没有任何原则,凭什么成为了胜利者?我只是用他们的方法,除掉了他们何来的罪行?” 鹤宛:“你又在装瞎,事实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现在准备对善人下手了吗?” 无名:“我只会将他们中的恶人指出来,至于事件会如何发酵,与我无关。” 看着一脸坚定的无名,鹤宛无奈的摇摇头,告诉无名回头的机会不多啊。 无名垂下眼帘。痛苦的摇摇头。再次睁眼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在政坛上,谈不上道德,一切都只是操作。再回到仙界后,我便会收手。” 鹤宛怜悯的看向无名,叹口气留下一句,“我们还会见面的。”便消失于天地间。 对于人界来说鹤宛走了,首相的位置就由他的副手明简代替。对于无名来说最后的威胁消失了,是时候放开手赶快解决这一切。 很快,由于自身修炼的便是阴气,无名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些家中藏有阴邪之物的人。人选确定后就该动手了。 无名知道搬到心党不能像扳倒民党那样直接写封奏疏送上去。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这份奏疏会先出现在心党高层的文案上,然后经过批阅才上交给皇帝。而一旦这封奏疏落入心党之手,那就是废纸一张。皇帝权力基本架空,直接上书是绕不开心党的。对于这样的困局,无名在动手前便想好了对策。 无名在吞并民党后。完美的复制了民党的优良传统。就以讲学传道为主要途径,把心党的恶劣事迹广泛传播,并在短短几天之内,达到了妇孺皆知的效果。 通过舆论,无名成功的扳倒了心党将妄党推上了巅峰。至此妄党彻底成为了人界的掌权者。而且无名在经过了黑暗的战斗后,也做好權玉突然反水,要弄死自己的准备。但出乎意料的是,權玉直接送上了钥匙,让她赶快离去。 “你可知这把钥匙并不能让你直接去往仙界。”權玉语气淡淡的道。 无名内心翻个白眼。他当然知道了。他本来的目的就并不是要直接去仙界,去干嘛,送人头吗?他用这把钥匙去往阴山,边修炼边找仙界的麻烦。当然,这个时候他会选择假装不知道,看能不能从權玉手上再抠下来一点肉。 “那我不是亏大了吗?这钥匙能去哪?” “阴山。” “那不是传说中的荒芜之地吗?我去那有什么用?”无名一副我还是呆在这儿,哪儿都不去的样子。 權玉有点急了,他只是想赶快把这个能威胁他的人送走。如果不是忌惮无名的实力,他可能会直接把这人干掉。“这样吧不如我送你一块地。如果你呆不下去了,还可以回来混。” 无名也打算见好就收,毕竟權玉到底有多少实力,他也没有完全掌控。真逼急了,他搞到仙界那里,最后啥也得不到。不如现在收手,还能卖他一个面子。 “行吧。北方我不想去了,也不想掌握兵权,希望你能够把我封到南方,过两天舒服日子。” 權玉的回答是不行。无名也没有真指望他同意。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人,总会忌惮旁边的人想要夺取他的权力。南方这地方,风调雨顺,粮食充足。将一个有实力的人放在这地方,养虎为患也不是不可能。 “钱塘一带吧,那里也不错。” 还是不行,權玉再次向无名承诺:除了这两个地方,人界任你挑! 那还能怎么挑?这所谓的封地说白了就是发配。權玉怕是已经打定主意,要把他发配到哪了。 无名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威胁,如果他不接受,那么结果不会是很理想。反正无名也不是真的想要一块地,只是想保留好无名这个身份,让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到时候。如果玩崩了,还有一条退路。 心中这么想,面上明明还是苦笑道:“还敢再挑么,大人看着办吧。”把被卸磨杀驴的苦楚,不甘到认命演示的活灵活现。 “行那就翼城吧。虽然那边情况不是太好,但相信凭先生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将那边治理好的。”權玉道。“要我送你吗?” 无名拒绝了權玉。不但如此他还表现的非常的愤怒,临走前怼權玉一句。“不必了!这里需要你,要稳住啊,不然我封地就没了。”这样反而能让權玉放心。 看着这个曾经的盟友,现在的威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京城。權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无名刚走,權玉就开始把无名放过的人,赶尽杀绝。和无名不一样的是,无名还有良知,搞人把人搞臭就行了,而權玉是把人搞死为止。 当然,为了自己的名声,要干掉某些人,必须要个罪名的,至少要有个借口。但權玉查遍了这些人的纪录,作风问题,经济问题通通都没有!也对。无名放过的自然都是心怀善念的人。心党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平民的生机,为了国家的未来。 当然,權玉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怎么将这些人通通整死。居然没有罪名,那便伪造罪证。难怪他干这些前要先把无名送走,不然无名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罪证有了,是时候痛打落水狗了。明简被抓入牢中,只要让他承认罪行,将会有数千人一起死亡。權玉为了让他认罪,想出了无数的刑法。 据说權玉想出来的刑罚共有上百种,花样繁多,能够让人生不如死那是基础套餐,比什么测谎仪好用多了,但凡体验过的人都很诚实。然而事实擅长各种打脸,专打各种不服。 从拷打开始,打到不能打为止。明简每根骨头都被打断了,却依旧无一字供词。 于是换凌迟上场,用丹药掉住明简的命。每次刮掉一半就用丹药恢复,继续刮。几次下来,明简体无完肤,然而却死也不低头。 哪怕受到惨无人道的迫害,无法形容的痛苦,生死边缘的挣扎,明简依旧坦然从容。如果无名在这儿,他一定在明简身上看到鹤宛的影子。在无数次失败后權玉意识到让这个人低头认罪是不可能的,是时候让暗杀上场了。 很快權玉,便开始了谋杀。可是在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后,明简都顽强的活着。權玉倒是快被逼疯了。于是權玉使用了更加丧心病狂的手段。可不管怎么样,明简还是顽强的活着。敲碎他全身的骨头,他没有死。用钉子穿透他的脑袋,他没有死。无数致命的毒药没能要他的命。但面对毫无人性的折磨,明简的神志开始模糊。 明简清楚自己已经命不久已,他可以死,但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咬破了手指,对这个世界写下了最后的血书。明简凭借顽强的意志,拖着伤残的身体,将血书藏于墙缝中。至此他再也坚持不住了,慢慢的合上眼睛。这次奇迹没有再出现。明简死了。 伟大的殉道者,坚守住自己的规矩,走完了他辉煌的一生。 为了保证没有任何消息能传于世间,權玉下令对明简所有的遗物进行仔细检查,绝对不能有遗漏! 在检查的过程中,墙缝中的血书被一位看守发现了。他十分高兴,打算把血书拿去邀赏。但当他看完这封沾着斑斑血迹的历史,他改变了主意。他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其藏匿起来。 不管他的亲人怎么劝说,他都不理会。只是一边痛哭,一边重复一句话,“真相不应该被掩盖。这段历史将来会赎清我的罪过。” Work Cited 借鉴了《明朝那些事儿》中杨涟的死法 围剿 “呦,仙界的中枢实力竟都聚集在这阴山上。稀奇,稀奇。”一个红衣女童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枯木上,手持一根糖葫芦笑着看向一众天兵天将。 “妖女,你还敢问!” 影梦:“呦,这不是明凡仙吗?不知贵夫人还好吗?” 女童笑颜如花,眼尾上挑,邪肆戏谑。 明凡仙:“妖女休要转移话题,你可认罪。” 其实仙界已经多年没有真正围剿过谁了,他们历年的作战场景大致如下: 比如一群仙徒跟魔头相遇,先不动手,喊话,喊的差不多了,就开始聊天,聊妥了,弱的一方就开始丢东西,比如丹药,法器等等,然后就可以走了。强方就上前,捡东西,捡完就可以回家了。哦,当然不忘给上面打个报告,报个军功,求点赏赐。这种战斗方式吏称“打活仗”。 反正输赢明了,没必要玩命,这么打,双方多开心,还能捞点外快,济效益丰富。 影梦:“我有何罪?你不说我怎么认?” 影梦虽然笑的更欢了,眸色却暗沉了许多,似乎潋过一抹隐晦暗沉。 圣元仙君:“影梦你好歹也曾是玄仙,如今怎能如此......”说完摇摇像是真的为影梦可惜一般。 月凡仙:“你刨我祖坟练阴尸......” “哈哈哈哈。”影梦大笑。“月凡仙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刨的是仙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并非生在仙界吧。你竟然说仙冢里埋的是你祖宗。真不知道你真正的祖宗,听到这话该有多生气啊。算了,你竟然说他们是你祖宗,那么等一下打起来,你可别让他们嗑到碰到,不然就是不孝哦!” 圣元仙君痛心疾首:“你怎能干知此恶行。影梦,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 影梦双手捧心,语气夸张“我怎么了,我只是想请一些人给我庆生。” 圣元仙君:“你坠魔之时,就应知陪伴乃必舍之物。” 影梦:“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什么降妖除魔,你们不过是怕我这功法会威胁到灵修的地位。真的,不是我说,你们想炼我这功法直说就行。我不介意将我的手稿赠于尔等。但是尔等却打着正义的旗号掩饰自己的贪婪,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 本来影梦还打算走老路,打活仗,可惜她这次运气不太好。由于作战地点选的太近了,闲的没事的仙主亲自来了。虽说是个傀儡,但仙主亲征大家好歹面上做做样子,结果中枢力量全来了。 来就来了,坏就坏在大部分仙界原著都是高层,而影梦挖的是他们的祖坟。但凡是个人,刨了他的祖坟,都能跟你玩命,更何况这些自命清高的仙人。 仙主:“妖女,休要妖言惑众。刨仙冢乃大罪,你若再不认罪,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影梦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知道这一架是躲不掉了:“呦,仙主大大,你带一众天将来,本就是来围剿我的。何必说的好像你们会手下留情一样。”说完,拍拍手。只见一群人走到了她身边。这些人跟普通人是没有区别的,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很多都是已经仙去百年以上的名将。 圣元仙君:“影梦你可对得起自己。” 影梦:“就是怕对不起自己,所以才请了一群人来庆祝自己的生辰啊。诶,你们快来看看哪个是你们家祖宗。到时候打起来,别磕到了,我可不想害你们背不孝的罪名啊。” 仙主:“无知小儿,大言不惭!竟然你不肯乖乖伏法,那休怪我不念旧情。”说完便掐咒,“离为火,震为雷,千斤重!” 影梦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站起单手按剑。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然而五息过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人界一座酒楼,陡然坍塌。仙主大惊:“这怎么可能,在千勾之力下,你怎么还能站着?” 影梦听完顿时又躺着回去。虽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概猜到仙主的法术应该失效了。“仙主大人,该不会是年纪大了,脑子退化了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医师啊。去人界释阳城,条门找于屠夫,他可以给你做换脑手术。手起刀落,非常痛快。” “噗” 仙主被影梦气的岔了气,当即被内力反噬,吐出一大口鲜血。 看仙主受伤,众天兵天将直接杀了上去。影梦拍拍手,一众阴尸也杀了上去。大战一触即发。看着仙界众人和他们的老祖宗打成一团的画面,影梦笑一笑飞身离去。开玩笑,她现在的实力只能单抗一个玄仙。还是由他们和他们的老祖宗好好打一场吧,自己再不跑,估计要被打残。 转身便通过之前挖的地道往人界跑去。不料的路途中遇到了弦青仙君。 赌着弦青肯定看不出自己修为。假装一点都不慌地说道:“呦,青哥哥,我又见面了。”单手扶过自己清纯脸蛋,用病态的语气道:“你那万灵之体可真是诱人啊!如果练成阴尸一定会是八界历史上重要的里程碑。” 弦青仙君似乎被恶心到了:“你变了很多。” 影梦:“人都是要变的。书上不是说士别三日当另眼相看,两年了你这么还用老眼光看人家?还是说你们都希望我乖乖作你们手中牵线的傀儡,一牵舞如飞,一引懂进退!?” 弦青仙君:“墨玄。” 光是这个名字,便让影梦双脚发软。可当她发现跳出来的是一个黑衣少年时便也不慌了。还笑着打趣道:“这位小哥哥的名字怎么和一只狗那么像啊?” 弦青仙君:“他化型了。” 影梦看向黑衣少年那梭角分明的脸庞,其透露出的几分硬朗正是兽族的特点。对上那清澈的眼睛,影梦脸色划白,手心冒出一片冷汗,心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你……别过来。”影梦以经无法保持冷静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可不怕你……我很厉害的。” 弦青仙君不置可否:“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影梦表示让墨玄退后点,然后哔的一下跪下抱住弦青仙君的大腿,学着杨苍一样开始嚎。 弦青仙君可没兴趣听她制造毫无意义的噪音,抬手就把她打晕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影梦心想说好的有用呢? 青冥仙宫 影梦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弦青仙君的宫殿里。 弦青仙君:“醒了。” 影梦马上倒下继续保持昏迷状态。 弦青仙君:“好好谈。” 影梦继续昏迷。 弦青仙君:“墨玄。” 影梦马上端正的坐好。 弦青仙君:“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说实话。不然……”墨玄抬头看了影梦一眼。 影梦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不敢撒谎“去人界走了走。后来我发现天下所有的力量可以分为七种……” 弦青仙君:“挑重点。” 影梦:“我把阴气,煞气,死气,怨气,邪气及一点点灵气按比例调配出了一种新的力量。我叫它魔气。后来我在极阴之地找到了异火榜排名第三的玄冥真火。然后将一身灵骨练成魔骨,每根骨头可幻化成武器。再后来你也知道了。刨仙冢,练阴尸。现被仙君生擒。” 她说的到轻松,但其中的艰辛,估计也只有她懂。 “怎么?要把我送到仙牢去?” “我怕仙牢中所有的尸体都变成阴尸。”弦青仙君沉默了一会。“从现在起你就是凡仙白颜。” 做完掏出一枚幻戒给影梦,哦不,现在是白颜,带上。“现在好好留在这里,做个好人吧。” 青冥仙宫是仙界规矩最严森的地方。传说上上下下共有规训三万条。 清晨宁静的空气被一声嚎哭划破。来住的仙童们,看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青冥仙宫的主人站在门边,而他的侍卫正尝试将一个好似长在门槛上的仙童拉入宫中。如果不是后面有教官在催促,估计会有很多人停下围观吧。 “你这叫公报私仇。堂堂仙君竟然心胸狭窄。虐待未成年!” “墨玄!” “我告你,你放狗咬我都不好使。你想都别想。” 弦青仙君看着抱着门槛哀嚎的白颜:“至于吗?不就是抄抄仙规,背背书,学学书写吗?这是每个凡仙的必备任务之一。你当年不是也这么过来的吗?” 白颜内心翻了个白眼。当初我肯定不是自己抄的,有肖雪儿这个学神在学习是不可能的,但我会告诉你吗? 面上愁眉苦脸:“屁话!当年仙规共九万七千八十一条,现在肯定只多不少。而且不是修练吗?为什么要学文呢?我都以经忘了被学习支配的恐惧了,为什么还要我想起来。从开始抄到必须抄完才能走。读了一堆书,还要考试。虐待未成年!” 弦青仙君道:“乖了都抄过一次了怕什么。还有你现在的身份是白颜,仙龄三百岁以成年。” 白颜哭得更伤心了:“你给我换一个身份吧。我觉得做废材挺好的。在不及妖女也行,我要去仙牢,我要去仙牢。” 弦青仙君道:“你可以不想学,但你这样很丢脸,还会影响到青冥仙宫的整体形象。”说着指着几位刚来刚入仙门的孩子。他们战战惶惶的看着这个地方,尤其是看到有人在门口哭嚎的这么厉害,都不太敢进来了。 白颜:“你懂什么,这叫牺牲小我,拯救世人。”说完便对着那群新来的大吼道。“千万别进去,你会后悔的。” 这时远处传来圣元仙君专属的笑声“什么时候青冥仙宫允许大声喧哗了?”这是白颜第一次怎么想见到圣元仙君。圣元仙君本性疑神疑鬼只要被他盯上基本算完了,具体请参考影梦的下场。 偏偏在众人眼中他清煦温雅,款款温柔,妥妥的笑面虎一只。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强大的人。因强大而自信。因自信而温和。他不崇尚需暴力,不崇尚杀戮,因为温和,才是最高层次的暴力。 只要让他怀疑我的身份,我就自由了!比起抄天规,白颜更愿意被天雷劈上几回。白颜笑容满面地放开门槛,冲了上去,就差没喊上几句我就是妖女影梦,快送我去伏法。 谁知还没来得及送人头,就被墨玄拦了下来。恐惧使她错过了逃出升天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弦青仙君将圣元仙君打发走。接着被墨玄活活生生的扛进了这个她发过誓此生绝不再踏足的地方。 生活 弦青仙君脸色发黑:“你是故意的吗?除了仙文全满分。仙文十张卷加起来不到十分……真厉害!” 回答他的是白颜的叹气:“他们不符合逻辑。我只记得住符合逻辑的。” 弦青仙君:“你看看你写咒语……有一条符合逻辑吗?” 白颜一本正经:“逻辑在我脑海里过了,就是没办法表示出来。” 弦青仙君无奈的揉揉头:“你到底是怎么修改出那些强大的禁术的......哎,算了......从头开始学吧。”说完指这一道题问:“你是这么想的?” 白颜认真的看了一下:“神魔大战时妖魔两界合作打上仙界,请写出他们合作的原因。”在看了三遍自己的答案后丝毫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魔主和妖主有奸情所以两界合作,没毛病啊!” 弦青仙君深吸一口气,告讲自己别生气,她可能忘了,毕竟有三年了。“抬头,三号书架,第五行重背。” 白颜:“啊!” 弦青仙君给了白颜一个爆粟:“禁止喧哗。铭文记载的创始人你都不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考过仙史的?!” 白颜:“我人缘好。” 弦青仙君感觉气血上涌:“什么?!” 逐渐凝固的气场激发了曾经的本能,白颜可能意识到在当年的主考官面前怎么说不是太有利以后的生存环境:“我说的是气运,我运气好。” 他不过是不想让老师觉得他不认真,考卷没写完,所以不会的就问同学吗! 弦青仙君抿了抿唇似乎是把即将说出口脏话咽回去:“仙史全部重背。” 白颜:“啊!” 白颜是真的不想背。想想当初学仙史的时候,那种死亡般的痛苦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未来的生存环境做出贡献。突然灵光一闪。“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是妖女对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背妖魔史呢!” 弦青仙君指向右侧的八个书架:“从左边数,第三个书架开始到那最后一个书架,就是你要找的妖魔“简”史。” 白颜叹了口气,表示自己选择仙史,请弦青仙君继续。 弦青仙君:“说,治愈咒一般是什么音结尾。” 白颜:“仄!” 弦青仙君:“哦,为什么。” 白颜看了看弦青的脸色,求生欲爆棚:“平,是平。” 弦青仙君被气笑了:“然后你就把人给治死了。翻书,第23章,第一页,第三行。写的是什么?” 白颜:“所以我说对了,那你为什么问我?” 弦青仙君不断深呼吸:“你就这么经不起问?。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创建出那些咒术的。” 白颜:“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背这个。前面的音随意组合,总有一个是对的,不需要仄收尾。” 弦青仙君感觉胸口发闷:“然后且不说你搞出来的咒能不能有用。接着就算真的能治病,你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副作用。说不定哪天你就这样把自己给毒死了。” 白颜小声的嘀咕:“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的咒是大面积杀伤的。” 弦青仙君握紧的手上青筋暴起:“什么!仙咒合成大全重背。” 白颜立刻愁眉苦脸,立刻单手摸着膝盖,开始哀嚎:“啊,我这膝盖疼。应该是之前的被围剿时的伤。我觉得我可能要去休息一下。”说着便朝最近的窗户跳去。刚翻过去就看到墨玄。正在那里幽幽地看着他。白颜面色一僵默默举手,慢慢的又退了回去。 弦青仙君看到白颜终于安静了,便开始讲题。过了一会儿,发现有点过于安静了。转头一看发现眼睛白颜正在发呆:“你有没有在听。” 被书拍了一下脑袋的白颜先是一惊,然后马上端正坐好疯狂点头:“有的,有的。” 弦青仙君:“我在讲什么?” 白颜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天文数字,认真的对比了一下曾经的记忆:“净化魔魂的原理是......” 弦青仙君血压再次飙升:“知道你原理学的都好,当初的仙理,仙法状元,所以没打算让你复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白颜:“没,绝对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仙文。” 刚说完便看到了,弦青仙君上扬60度的嘴角。 杨氏做人法则—当你看到了一个人将嘴角上扬60度的时候。你离凉就不远了。 弦青仙君:“哦,我还以为你是对我有意见。居然对我没有意见,那对我的决定也应该没有意见吧。相信你一定很愿意把仙咒史背完吧!” 白颜:“如果说我对你有意见呢。” 弦青仙君:“那就再加上手指掐算全集。” 白颜:“那就不用了,手指掐算以及掐咒指法我倒背如流。” 弦青仙君深吸一口气:“你掐咒指法能背下来。仙咒写法写法你背不下来。” 白颜:“一个是肌肉记忆属于本能,一个要背,这不一样。” 弦青仙君双手握拳。默念几遍清心咒:“你不是过目不忘吗?怎么几本书都背不下来。” 白颜光面堂皇:“我只背的下来符合逻辑的东西。也就是我喜欢的东西。这世上的书分为两种。我喜欢的和我不喜欢的。我喜欢的书还可以分为无数个小类。不喜欢的书只有一类。那就是青冥书院里能找到的书。” 话音末落硝烟四起。白颜感觉弦青好像要打自己。“他应该不会打我吧,他自己定的规矩他应该不会破坏吧。我也没说错什么,对吧?他应该不会打我。话说,他要是真打我,我该怎么办?”短短的几秒内白颜已经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思考了一遍。 弦青仙君尽量把自己周身的怨气控制住,深呼吸:“你自己看吧。所有错误抄九次,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意见,说!” 白颜:“没什么,只是面部肌肉局部失调。”天知道肌肉是什么意思,反正跟杨苍学的,应该对的吧。 白颜:“哎。”在白颜第一百三十五次叹气后。 弦青仙君告诉自己不要放在心上,要坚强,不更被打乱节奏。“叹什么气。” 白颜痛苦的抓抓脑袋:“我头疼,已经热到冒烟。如果我不把烟吐出来,我怕我脑袋烧起来。” 弦青仙君吸口气告诉自己日子还长,不气:“怎么久只抄了一题?” 白颜一头砸在桌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字符,想不起怎么写字了!脑袋运转过渡非常烫,看我喝的水!” 弦青仙君看了看那八个空杯:“我看不是字符,是水。少喝点。” 白颜:“哎。” 过了一会儿,白颜看向窗外,一脸惆怅。转头对弦青仙君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特别讨厌这窗吗?”弦青仙君一边看书一边道:“这外面的风景的确挺丑,你讨厌也正常。 白颜一脸感慨:“我看到了自由,而我现在却要坐在这里。这世间最大的痛苦……” 弦青仙君咔的一下合上了书:“不想学了是吗?走。” 白颜狐疑不决,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走去哪儿?” 弦青仙君:“做饭。” 白颜:“我?”想起从青冥仙宫里哭着爬出的厨子。“我不会。” 弦青仙君:“不会就学。后面右边第二个书架,第三行,第六格,那三本是灵厨有关的。” 看着抱着桌子,用生命反抗的白颜,以及自己定的不可在书院中动手的规则。 弦青仙君把手放在白颜的肩上,指着他身后的几个书架:“左边第一个是仙史。再过两个,第三组,第四组分别是仙咒及仙咒史。然后到时候考试,还有一项辅科。你之前学的是阵法。每一个人,布阵的手法都不一样。如果用同样的手法的话,会被认出来的。所以你可以新修一个。就当学个新技能吧。我看炼器不错。右手边那八个书架是跟炼器有关的书……” 白颜猛的站了起来:“走,做饭。” 这还不是最惨的,早上学习,晚上还要去夜奔!? 夜奔—仙界特殊运动。享有丧心病狂之称。发发在夜间的兽界魂林。进入魂林者修为尽失,只能凭借身法于兽魂厮杀。这项运动连从小在仙界长大的影梦都从未参加过,也决对不会参加。可如今才换了身份的影梦不但重新抄了遍天规,还要去参加夜奔。 “你疯了,疯了。晚上就应该好好睡觉。夜奔什么的就不应该存在。”这此白颜抱着桌腿试图反抗弦青的苛政。 弦青仙君以经习惯了白颜动不动就凑风的行为,冷眼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男的,不去会被笑的。” 白颜:“被笑就被笑。反正我是女的。” 很明显只要有墨玄在,反抗是不可能的。 兽界魂林中白颜生无可恋的靠在枯木上,用充满怨念的眼神希望能激起弦青仙君的良心。 弦青仙君:“你的身手应该可以在一夜内猎回三十的五级兽魂吧。” 白颜瞬间求生欲爆棚:“我废了,不行。” 弦青仙君:“呵,学会撒谎了。一个七级兽魂,三十的五级兽魂。不然……” 不用说白颜也知道弦青这个狗东西有的是方法整他。默念了几遍杨氏心法—寄人篱下,能屈能伸。微笑的表示一定完成任务,内心深处道,“狗东西你最好祈祷别那天落到我手上!”并暗暗发誓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暗器,毒药,及阴蛊。“我明的斗不过你,我就不信玩阴的还玩不过。” 林中禁地 阳光闪烁,却穿不透那重重叠叠的参天密林。 白颜手腕一抖,印有雷流阵的阵盘飞出,密密麻麻的巨大毒蜘蛛,纷纷从空中吊下来,被雷流一一绞杀。白颜谈定将还未消散的兽魂收入聚魂瓶。经过这段时间非人的折磨,白颜也算是了解这林中的规矩了。在天罗地网的树丛间,越美的生物越有毒。一花一木皆可夺人性命。 想到自己第一次进来时被一朵长得十分骄艳,花行似日轮的花吸引,还妄想将其摘下。结果发现是食人花,最后还得靠墨玄来捞自己。 难怪要有身法了得的仙君各守一处。 飞纵于丛林间,白颜环顾四周,这林间还真是什么都有,毒花,魔草,精怪,圣元......等等,圣元? 白颜定睛一看真的是圣元!说好的主修炼丹,没有战斗力的呢?那请问那个招招毙命的人是谁? 圣元顶着温柔的微笑杀死了周边一切有威胁的生物后。转身往内林的方向走去。很明显白颜并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往头上拍了张隐身符便跟上去。 一路上观赏圣元用极其敏捷的身法。招招毙命,击杀周边一切可能威胁自己的生物。 这就是人前善良无比的仙君啊。没什么杀伤力,只会炼丹,悬壶救世。这狠毒的手段,可和他的人设,真不符啊。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开了弦青管辖的领域。慢慢的步入了内林中。突然,圣元停了下来。 白颜瞥见一抹光亮,下意识的躲闪。那抹光亮从他身边飞过,在半空停顿几秒,猛地折回来。是灵力!说好的修为尽失,只能凭借身法的呢?为什么他有灵力。白颜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能暴露这个身份。短短的几秒内他摘下手上的戒指,凹好魔女的造型。 银光打掉了隐身符,“影梦出现在这里,真是奇特!”圣元突然开口。 影梦:“圣元仙君也是。” 圣元听言也不动怒,淡淡的接道:“万里迢迢跑这荒野之地,影梦所谓何物?” 影梦其实也不知道,她真的只是跟着圣元走到这里的,但是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影梦:“那恐怕与阁下所求之物相同。” 圣元挥了挥手中的纸扇,呵呵一笑。“也对,能劳烦你这个魔头亲自出手,来这禁地,恐怕也只有那几样东西了。居然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有兴趣合作吗?” 这里竟然是禁地。这仙界还有我影梦,不知道的禁地! 影梦:“既然如此,我们不应该各凭本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吗?” 说着慢慢后退。并且圣元有灵力,而自己刚刚尝试调动阴气等,发现皆不可用。很快,影梦就知道为什么圣元没有拦她了。退着退着,有一股力量挡住了她的脚步。 是规则!是规则的力量,这个地方居然有规则之力。只能从外围进,却不可以从此处出去。究竟是什么宝物能产生出规则的力量。 圣元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因为如果我们不联手的话,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影梦也不挣扎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圣元合作。“那居然是同盟了,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使用灵力?” 圣元撇了一眼影梦,转身离去。“跟上,如果没有限制,那你早就死了。” 两人并肩而行。倒不是他们的关系有多好,而是怕对方从背后捅刀。 路途中,影梦从圣元口中得知这里是兽界圣地。而他要的是圣者身上所有的功德之力,而御兽之术应该是影梦目标。 越是往里走,那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越是繁复混杂,青黑色的树藤在林间纵横,好像天罗地网。 圣元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飞速前行一丝迟疑都没有,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突然圣元一回头,手中利剑挥向影梦。 影梦偏头闪开,发现一条如婴孩手臂粗的树滕被砍成了两段。掉在地上的藤条疯狂的扭动着,毒汁从切口一点点的流了出来,渗透的大地。周围的草叶鲜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快速的融化,变成一团漆黑。 顷刻之间,寸草不留。如果不是,此处危机四伏。影梦真想将这些毒汁带回去,好好研究。 “注意点。”冷下声,圣元面上闪过一丝严肃。 没有多话,只有越发的提防。 草声细琐,两人全神戒备的朝前而去。 “沙沙沙沙。”满腹戒备中,轻微的沙沙声随着风响起,两人齐齐停下了脚步。 抬头一看,从树丛里面冒出了几具阴尸。圣元看向一脸震惊的影梦,嘲讽的说道:“还真以为你是第一个发现可以将尸体变成阴尸的吗?” 说完便警惕地看向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阴尸。黑压压的一大片,整个远方根本看不见尽头,全部是一片黑色,连绵起伏,好似万仞群山。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还带毒,所过之处,本来清碧的草叶儿,树梢儿,迅速的枯萎。 是时候放开手杀戮。 剑幕闪动,剑光赫赫,两人杀开一条毒路,狂奔而去。 “轰。”影梦一剑刺入,手腕反向一扭,鲜血瞬间弥漫而出。那是中枢神经。管你死没死,反正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影梦看都不看躺在地上抽搐的阴尸,转身对上了另一只冲过来的阴尸。而在她的身后,同一时间,只听砰的一声大响,圣元剑气所过之处横尸遍野。影梦深刻的检讨了自己的不足。决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改进自己的炼尸之术。 纵然身处险境,圣元脸庞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这就是当年拔得头彩的君子剑吗?这退步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影梦可没空回复圣元的嘲讽,她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吃力了。 圣元:“你手上的剑似乎没有你想的那么听话。” 没错。影梦已经不是那个惟愿天下就安,再无祸起的玄仙。心性的变化影响了她对道的感悟。心道与剑意不符,她手上的君子剑自然也不会认她为主。 这时圣元递过来一把剑,剑身通黑,寒光四射,周围阴气环绕,在淡淡的光芒中,显的无比的阴森。 影梦眸光一沉:“极阴之气,这可不是一个神圣的仙君该有的东西。” 圣元:“物极必反。” 影梦:“仙君府上的阳气以经如此之多了吗?“ 圣元:“也可以反之。” 想想金玉宫周围环绕的阳气,影梦一阵恶寒。其实影梦是真的不想接过这把剑,但是回头看看那无边无际的阴尸群,还是选择接过了宝剑。 软剑腾空,一剑刺入右方袭来阴尸,无比的契合感,使影梦的速度快上一层。 飞纵而走,堪堪在丛林中疾奔了半个时辰,才出了阴尸群。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阵嗡嗡声从四周响起,只见那高大的树林间,远处铺天盖地的黑色正飞速的朝着这个方向涌来。青竹蛇群。青竹蛇儿口,那可是毒中毒,被这么密密麻麻的青竹蛇包围,不死,没天理。 难怪弦青一直叮嘱影梦不要走入内林。这哪是历练场,这是修罗场吧!诛杀一切,适者生存。 天门暗路万器冢 “就是此处。”圣元指向一座石拱桥。“阵法就交给你了。” 月色从空中洒下,把那青痕斑斑的石拱桥照耀的纤毫毕现,巍峨而痕迹斑斑,好似有几百年的岁月沉淀。配合周围枯木的影子,如同通往黄泉的奈何桥。 影梦无比怀疑当初圣元,就是故意引自己过来。不过如今也没有退路了。更何况都走到这儿了现在回头亏大了。 影梦围着防护阵转了一圈。蹲在了一个看上去相当不起眼的小缺口。示意圣元将左边的三块石头,每个转三圈。而自己则将手腕割开。将血液一滴一滴的滴进缺口。此阵需要一种液体才能破解。 此液体必须含有灵气,其中又暗藏死气。两者相克,几乎不可能完成。但是偏偏碰到了影梦。她曾是玄仙,灵身自然是有的,现在一身魔骨。灵身魔骨的血液自然是满足要求的。 阵法破除,两人迈向石桥。通过石桥步入一个山洞。一股好似被封印了千百万年的气息,从洞中涌出。 山洞很深,蜿蜒而开,看不见尽头。扬了扬眉,影梦扫了一眼石头墙壁上,这洞主究竟多有钱啊?连照亮都用灵珠。 贫穷的影梦抬手准备将这一串珠子,一个个薅下来带走,可惜被圣元拦住了。影梦当即要拔剑,却被机关两字堵了回去。只能一脸委屈的,看着墙上那闪闪发光的灵珠。可是越走越奇怪,这墙上似乎有什么壁画。 定睛一看这,述的是一个故事。和影梦从小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在仙界人人都说兽界危害世间,所以仙界迫不得已将其除之。可这壁画上的故事完全是相反的。 兽界并不像仙界故事里面那样荒无。相反他们有无尽的资源。灵脉,金矿,仙果在他们这儿都是大白菜,扔地上都没人要。 可就是因为这无尽的资源引发了各界的贪婪。当初的兽界之主将兽界所有的资源交给了仙界,希望仙界庇护自己的族人。谁料仙界在榨干兽界后。 为了保证自己的名声,打着正义的旗号屠杀它们。最后愧疚无比的兽界之主布下了一个诅咒希望能保护自己,后代平安。凡是迈入此地者,不可用修为。 真的是这样吗?这就是真相吗?影梦震惊地看着这段封尘的历史。难道自己曾经无比尊敬的英雄,其实不过是贪婪的掠夺者。 突然一声轱辘声打断了影梦的思路。两人周围的墙壁一声轻响,石壁一颤,手指般粗细的长箭犹如暴雨,从石墙中骤射而出。影梦闪过射雨,一把推开圣元。只见圣元原来站的位置变成了密密麻麻一丝空隙也没有的倒刺。“还你一条命。” 看着后面顺着石墙噗噗的射过来的利箭,影梦双眼顿时一寒。还好当初为了偷懒,多准备一些阵盘和暗器。利用天蚕丝身形犹如蜻蜓点水在倒刺上飞射而走,追上了圣元。 圣元:“布阵!” 影梦闻言,迅速打出几块石子。圣元再次使用了灵力。 影梦感觉到周围传来的那厚重的强大压力。 “砰。”两人被转移到另一个通道。身后转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噼里啪啦响,那是利箭射在石头墙壁上的声音。 两人调息片刻,圣元率先站起身,转头看了眼前方幽亮闪烁的山洞,“继续。” 他们已经不知道被传送到了哪个通道,自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既然没有办法在回头,那就朝前走。本来因出了丛林而放下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虽然兽界很多文明都已经被抹除,但是谁知百万年前可否有能工巧匠,机关大师。 前方的道路不断的出现机关利器。影梦终于明白为什么圣元说如果不合作,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去。一个人总是有盲点的,不可能挡住这所有的机关。 地形越来越向下,好像真正要深入地心。热,一种从地缝里钻出来的热度扑面而来。突然影梦瞥见地上篆刻的有图案,是阵法。冲圣元吼道:“别踩。”可来不及了,听到这句话,圣元随机反应,将脚放下。 “轰。”只听一声闷响,地面裂开,一股火热的光芒和热度,蓬勃而出。影梦打出两张悬空符,一张给圣元,一张给自己。现在是圣元可不能死,谁知道后面有什么机关需要他帮忙破解。此时两人悬于空中,下方是血红一片。浓稠的好似是水,但是那温度似火。圣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的神情。“岩浆!” 听到这话影梦被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读过藏书阁里面所有禁书的孩子,自然知道岩浆为何物。 那些人是从哪弄来的?该不会这里原本是一座火山吧。 这是两人心头同时闪过的念头。“快走。再待下去会死的。” 咕嘟,咕嘟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里传来,好像是煮沸的水。周围的陆地一块块塌陷。根本没有落脚之处。来时的路已经彻底坍塌,两人算是被彻底困于空中。背后的岩浆在不断的朝上涌。这岩浆居然是活的,阵法是困住它的。如今阵法破了...... 圣元掐诀空中浮现出一条灵气组成的道路。现在影梦可没有时间感叹圣元究竟藏的多深,他的灵气究竟有多雄厚。两人头也不回的朝山洞里冲去。慌不择路,见路就跑,见道就奔。 火山喷发,这威力,全现盛之期也只能保命,现在是能跑多远是多远,能躲多远是多远。 滚滚岩浆如同一条红色巨龙咆哮而来。没有修为加持一个普通人,怎么跑得过呢?影梦眉头紧皱,难道今日要毙命于此?突然脖子上一紧,接着身形瞬间如飞一般朝前窜去。 圣元就像拎鸡仔一样拎着影梦快速逃窜。影梦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反抗。并且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跑岩浆一定会弄死自己。圣元掐住自己的脖子,但是在自己的利用价值耗光前是不会死的。 影梦:“朝前跑。” 圣元早早的看见了前方的死巷,准备转身往左走。 影梦连忙说道:“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犹豫片刻后,圣元将影梦扔向死巷。影梦一把拍上阵眼,死巷旁边的墙壁缓缓出现一扇门的样子。 两人冲进门中。影梦恢复阵眼,岩浆被拦在外面。 突然圣元喷出一口血,规则奖罚!原来这就是使用灵力的代价。影梦将圣元丢在那里,没有管他。 反正他底牌那么多,肯定没有拿完,死不了的。并且一个魔头,一个仙君,两人本就是敌人。如果不是对方死了,可能自己无法走出去,那还会手软呢? 影梦在山洞里转了一圈,这个山洞只有一个出口,但外面的通道很多,不知道通往哪里。她没走远,顺着原路返回。圣元此时已经缓过来了,只见他从袋中拿出丹药。他居然有丹药。影梦就说他肯定还有藏辍。有丹药不早点拿出来。他们当时在林中如果有丹药会那么狼狈吗? 圣元随意的站起来,看向影梦,眸底划过一丝暗色,嘴角的笑意多了些无趣的意味。他似乎很熟这里,或者说曾经来过这里。一句走吧,当仁不让的走在了前面。他将背后留给了影梦。不是因为信任影梦这个人,而是信任利益。只要影梦脑子没有坏,便不敢杀他。 没有任何的机关,没有任何的危险,看起来一切都平静之极。 圣元停在了一个阵法前。影梦会意上前。围着阵法行了个大圈。发现阵中的铭文上有花草木人物。这世上有的,皆可找到。布阵者,好狂妄的想法。这个基本意味着此处封印的东西可建造一个世界。 影梦拔剑指向圣元。寓意不言自明。这阵她破不了,那她的利用价值变没了。这同盟还能不能继续,就要看桌上的利益够不够了。 圣元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以规则之名起誓,在离开这里之前皆为同盟。”短暂的寂静后,唇瓣勾着浅笑,圣元扔出一句话。 影梦笑着放下剑,不亏是圣元啊。 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硬碰硬重伤的他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与其两败俱伤,栽在这里,还不如一起闯开这阵去看看所谓的宝物究竟在哪。 明途魔路万宝窟 踏入阵中。周围的铭文化作一个个侍卫。看来情况已经明了了。傀儡侍卫。看着默默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影梦。圣元清楚,影梦知道自己有办法破坏规矩时就不再相信自己的誓言了。 没有杀自己,不过是还需要用到自己的力量吧。但他当即表示现在他们有共同的利益。这些傀儡很快就会活过来,这是最后一关,是时候把藏辍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影梦还没来得及回答,两边保持着列队姿势的傀儡,突然间全部都动了。长剑泛起一片阴森剑光,利刀飞扬而起,满弓扣箭,斧头狂舞。 早有准备的两人立刻对了上去。 “砰。”一剑砍上去,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影梦手臂被震的发麻。反观傀儡身上居然一道印子都没有。影梦顿时大骇,抛出手上的防御阵盘。可两息之内,阵盘碎裂的影梦堪堪躲过傀儡砍过来的刀。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应该是说什么样的人能练出这样的傀儡,力有千斤,身法毫无破绽,攻势极具章法,配合的天衣无缝。 两人相视一望,只能合作。圣元手中长剑一挥,立刻舞成一团光幕,把两个人包裹在了中间,朝着前方急冲而去,并将一半的丹药分给影梦。影梦手上的阵盘如天女散花般,不要钱的往外扔。现在可不是心疼武器的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圣元走在影梦前面,就等同于把后背交给了影梦。不是信任而为活着。他下手犀利负责开路,影梦断后。 两两配合,天衣无缝。 “砰。”一声闷响,圣元身体一颤,肩上被砍了一刀,却停也不敢停,朝着前面狂冲而去。圣元透支的体力早已支持不了,那举着剑的手都在颤抖。影梦也好不到那里去,背上中刀,丹药用完了,只能让伤口继续流血。 这个阵法好生厉害。两人处处受制。必须赶快找出破绽,不然一定会死在这里。圣元替影梦争取到了观察的时间。不到一会儿,影梦找到了阵眼。傀儡之所以这么灵活多变,是因为有阵法的补助,只要打算这个阵法,他们便只是普通的傀儡,闯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只有以最快是速度,撕开一条口子,把这防守森严的圆球撕开一条口子,然后破坏阵眼。 影梦完全不顾左右身后的利刀冲向阵眼。一刀擦过影梦的腰,影梦看都不看,任那鲜血流下,她的双眼只锁定阵眼,只顾的上致命的攻击。 只要不死,对她而言都不是大伤。 “咔。” 冲出阵法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琉璃世界,金山起伏跌宕,银山铺地,白玉如草,翡翠如沙,宝石如土,玛瑙如泥…… “就是这了……”圣元看着眼前的乱世宝藏,面上升腾起无法压抑的兴奋。“兽界真正的宝藏。” 影梦在杨苍的教育下变成了爱钱如命的人,不只爱财,更爱钱能带来的东西。望见如斯浩瀚宝藏,想到这些钱能干什么,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心乱神移,移步走了进去。 圣元低头不知道算计着什么,抬头对影梦说:“我只要那个功法,剩下的你都可以拿走。包括炼制暗器和傀儡的手搞。” 影梦心中腹诽。“先不说这么多财宝,能不能搬得走?什么时候圣元也变得会吃亏了。” 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影梦虽然爱财,但此时此刻理智尚存的。这里的功法并非自己能修炼的,找到对自己有用的手稿,这才是这里最珍贵的东西。至于钱财,剩下的空间有多少就塞多少吧。 取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后。两人步入传送阵,转眼便离开了内林。 突然圣元拔剑刺向影梦。离开内林后,他便不再被规矩的牵制。他们也不再是同盟了。影梦自然也有所防备。转手就是一掌。可明明评圣元的身法一定能躲过,他却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影梦先是震惊,看到冲过来的仙众们,遂即了然。 “影梦!真的是她!” “影梦你住手!” “魔头休得伤人性命!” 突然出现的人群,纷纷抽出武器,指着一片狼藉中的两人。影梦站着,圣元躺在地上,正捂着流血的胳膊。这画面怎么看都是魔头要伤他人性命。 影梦清楚的知道,现在解释也没有用。趁大家都不能用灵力,距离还有点。影梦转身就跑。 现在想来,圣元知道影梦没有空间锦囊,还让影梦带走里面的宝物,便是用来栽装她的。不,也不叫栽赃,叫人赃并获。而圣元则成了发现了魔头的阴谋的英雄。不但增加了自己的名声,里面的宝藏肯定会分他一份。影梦表示自己就知道圣元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正横冲直撞间,身后中传来的喊杀声。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什么地方都一样。影梦借助树影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看着一众仙徒从自己旁边离去,忍不住松了口气。 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儿。”这是墨玄的声音。 此时,耳边又响起了弦青的声音。“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 影梦知道躲不下去了,现出身形。自己已经重伤,自然不是弦青的对手。 她感叹一句“那你现在要送我去伏法。” 弦青抛给影梦一块灵玉。这是仙界用来传信的东西。影梦扫了一眼。发现圣元已经编好了一个完美的故事。还对他自己杀死的无数生灵超度,一脸歉悔,觉得怎么可以让魔头杀生无数呢。 影梦看完后汗颜。觉得自己的道行终究还是太浅了。当然,此时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影梦抬眼看向弦青。 弦青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我跟你说,可凶险了......” “证明你太弱了。以后任务翻倍。” “啊!” 有趣的午餐 就这样,白颜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同时他的身法,以及练器等个项本领也算是突飞猛进了。其中进步最快的当数厨艺。 白颜无比怀疑当初弦青仙君捡她回来就是想要一个厨子。那种每起早贪黑还没有工资的厨子。白颜也终于算是明白青冥仙宫留不住厨子了,他的主人嘴实在太挑了。 挑就算了,吃过一次,就不吃第二次了。每次到饭点白颜就恨不得原地消失。曾经他还笑话那些哭着爬出青冥仙宫的人们,现在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这是事么人啊?!要吃三头的鲍鱼,且不说白颜以凡仙的身份弄不弄的到,弄到了他还不吃生的,不吃白灼的,不吃炭烧的,不吃煮的,不吃蒸的。 如果是别人白颜一定会认为是刁难,但这人是真的嘴挑。 在长期的压抑下,白颜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弦青仙君不愧是仙主候选人兼北仙界最强者,在每时每刻无处不在的蛊毒暗剑下还能活的潇潇洒洒。 在偷袭,下毒,暗算等招式皆失败后,白颜也不求能杀弦青了。从最开始被抓道后边写检讨边扎木人,到现在就算被发现也能光面堂皇找理由脱罪,白颜表示就算嫩不死他,也不能让他好过。 弦青仙君看着摆满了银色的盅盖的八仙桌上。 不对劲,很不对劲。懒癌晚期的白颜,做饭前不哭爹喊娘,做饭时不偷工减料,还做了怎么多,一定有诈。弦青仙君狐疑的盯着白颜。 白颜回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自然极了的就座:“没毒,不脏,没暗器。失败的招术我不会再用的。”随手揭开一个盖子瞬间香气四溢。“墨染白玉酥,开胃菜。” 只见那银盘中,盛放着几个酷似煤球的东西。 弦青仙君抬了抬眉:“这和你早上呈上的图卷不符啊。图上可是漆黑透亮,拇指大小的黑玉。” 白颜表示不可能,明明很像。弦青你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再说了神厨都不能做到每次都做的一样。 弦青仙君斜眼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墨玄。墨玄会意,上前用银筷夹起一个闻了闻,放入口中。“无毒,无阴秽之气。入口清脆,口齿留香。”说完手中银筷如飞,就朝那煤球扫去。 弦青仙君开始深思,手中筷子也缓缓的伸了出去。夹起一粒,咬了一口。味道很香,但看看白颜因憋笑而扭曲的脸,不对劲啊。嚼着嚼似乎尝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有诈。仙界的素养使他被迫将其咽下。用筷子将剩下的部分剥开,弦青仙君黑着脸说:“解释一下。” 白颜嘴角弯起一丝笑容道:“回仙君大人,没毒。喔,放心,我特意从仙人的尸体上刨出来的,都是活着下锅的,保证无毒无害。考虑到仙君大人有洁癖,我特意下锅前先用热水煮过。什么异物都煮出去了,肝脏也取出来了。肠胃很干净,绝对没有粪便……” 弦青仙君面色铁青,几乎要吐出来了。他刚想开口白颜又道:“您不是说要注意创新。吃过一次菜就不再吃第二次了吗?这次绝对是充满创新。最注重规则的仙君大人,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虫子就不遵守自己吃饭时的原则了吧?” 弦青仙君也算是知道了白颜这次的计划。利用自己最在乎的原则,逼自己将最厌恶的东西吃下去。可是,偏偏这招就踩到了自己的死穴上。他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平静地说道:“下一道菜。”看似非常轻松,如果忽略他。那握紧的左挙。 白颜见此笑了笑道:“下一道,翡翠湾。” 弦青仙君转眼看了看吃的正香的墨玄,突然觉得傻傻的活着也挺好的。又看看那 一盘子被爆炒的金黄碧绿的蚂蚱,头是头,身是身,腿是腿,就连那翅膀都没坏。为了恶心自己白颜也不容易啊。 在白颜那相信仙君大人一定不会违反自己的原则的眼神下,弦青仙君吸气,呼气……相当镇定,嘴角还保持着微笑,很风度的夹起那精致无比对重度洁癖患者致命的佳肴,优雅的放入口中,富有深意的道:“不错,如果你把一半的心思放在仙文上就不会挂科了。” 白颜笑容一僵,心道,“现在还敢威胁我。只要午饭时间还没有结束,你可就任我宰割啊!今天自然是要报仇雪恨。就算下午你坑回来。看到你等一下的表情也算是值了!”想着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微笑。 “下一道暗玉红珠。”只见白玉盘中那一双油亮的钳子,周身铁甲幽亮中带着深红。是蝎子,蝎子,九冥毒室里的!!! 白颜看着弦青仙君把眼瞪成了牛眼的表情。“不但没毒,还很香只是很多人怕它的毒和形状怪异,不敢吃而已。相信风华绝代,一身正气的仙界门面代表,一定不会怕的,对吗?并且他的手下一点都不怕呀!”说着指向一旁听到没毒直接抓起一只,嘎嘣一声就咬掉了蝎子的头。一通大嚼的墨玄。 弦青仙君一边大义凛然的伸入筷子,夹起蝎子往嘴里一塞,味道都不敢尝,直接咽了下去。 白颜似乎觉得这还不够眨眨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记得青冥仙宫好像有一个规矩。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要对别人做的事情给予诚恳的感谢以及友善的点评。” “味道不错。” “恩,有进步” “不错,辛苦了。” 在接下来的几道菜的品尝中,弦青仙君将食不知味而赞不绝口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白颜很坏心的用折扇捂住了嘴。他现在真的想,很想很想把这一幕记录下来。实在太经典了。“本来以为你不喜欢,就不开这几盅了,难得你这么喜欢,那就全吃了吧。” 弦青仙君一口心血堵在喉头几乎要喷天。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呀,是时候反击了。夹起炸一只尸虫,弦青仙君勾起无比灿烂的笑意,朝白颜道:“难得你做一次可以吃的菜。你不打算品尝品尝自己的成果吗?” 白颜难得对规矩表示感谢:“不了。仙规有曰:万物来之不易,亦不可浪费。昨天的剩饭还没有吃完。仙君大人,你又不吃剩饭剩菜,所以只好由我来解决了!” 边说,边自顾自的把她面前的一盘子盖盅揭起来。一碗清水煮白面。平日里,弦青仙君是绝对不会对这种毫无味觉体验,浪费食材的东西感兴趣的。不过现在他觉得,这真是人间美味呀! 好想吃呀! 摇摇头告诉自己,“难得他遵守规矩,难得他遵守规矩。深呼吸,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出丑。忍住。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啊。”随后鼓足勇气视死如归的将尸虫放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满脸妙不可言的赞叹。 连白颜都不得不赞叹。“不愧是仙界的门面代表,这颠倒黑白往死里抗的骨气,极佳的控制力才应该属于下一代仙主。我还是太嫩了。难怪会被坑的那么惨!” 看着桌上慢慢减少的菜肴和马上就要结束的午餐时间。 弦青仙君压制住内心的那股火气。 马上就要结束了。白颜!你等着! 弦青仙君直接揭开最后一个盘子。那是一碗看似无毒无害的浓汤。白颜慢条斯理的拿起汤勺贤惠的为弦青仙君勺了一碗,非常好心的没有讲解。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悲壮心情,弦青仙君一咬牙,一狠心,咕嘟一口吞下去。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像豆腐。面对弦青仙君的眼神质问。白颜似笑非笑的说:“说了你也许就吃不下了。” 弦青仙君咬牙切齿,就算拥有极高的自控能力,曾经的优雅早已荡然无存:“难道还能更糟吗?” 事实证明,只有更糟,没有最糟。白颜用挡住脸,似乎在憋着什么。弦青仙君敢用下一顿午餐打赌他绝对在笑。 似乎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白颜清了清嗓子道:“是蛆。” 弦青仙君最后的隐忍彻底消失。他死死的按住桌面感觉胸中一顿翻滚,已经咽下去的汤几乎一口吐了出来。 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再慢慢渐变成黑色。趴在桌上狠狠地翻着白眼。就算是身份高贵如他也知道这蛆可是茅厕里的镇店之宝。 普通人如果想到自己刚吃了茅厕里的东西恐怕也会全身发抖,口吐白沫,更何况有重度洁癖的他。 这时钟声一响,午餐时间结束。是时候报仇雪恨了。当然白颜也不是傻子。“哎呀,要上课了,我要赶快去学习了。”说完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瞬移符跑路了。 遇故友 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代价便是明日灾来无处避。 弦青仙君便微笑着通知白颜今日肖雪会来找他。 白颜微震,“肖雪?小雪儿?不是吧,我做的那些事足够她大义灭友了。仙君大人,公则生明,廉则生威,相信不会因一个小玩笑而…… 白颜不提那餐饭还好,一提弦青仙君便气上心来,只见他一声冷笑,“本君一向公正清廉自然不会公报私仇。本君看你怀念故友特赐你一个机会,不用谢。” 在尝试了和稀泥,戴高帽,糖衣炮弹等无效方法后,白颜知道躲不掉了,“你个老不死胡说八道颠倒黑白鬼话连篇无中生有的狗东西。” 白颜一口气连说好几个成语,说完没有等来弦青仙君的憎怒,他还觉得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发现弦青仙君已然端好仙君的架子。这时白颜身后传来一阵惊叹。 只见远处一位身着素衣罗裙的妙龄女子。她虽面容冷峻,但同时周身又泛着无限生机,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丽,又多了几分别人没有的活泼。 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并没有显得突兀反而异常融洽。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这位绝世美人走向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此时白颜面对逐渐逼近的肖雪敢忙退进人群中,不料被近日交的损友推了出来,“加油!女神看上你了!上,别怂。” 你们看到的是温乡蜜港,我看到的是死神召唤。 可能是白颜心中的真实照写。 退无可退的白颜深吸一口气,慢条斯理的晃悠着手中的纸扇,浑身都透着散漫的松弛感,如果忽略他额前的细汗。 肖雪看向白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在众人痴迷惊叹的目光中意味深长的道:“你就是白颜?” 白颜对上那双含有笑意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慌乱和烦躁,他抿了抿唇,笑颜很漂亮,“正是在下,如果肖学姐没什么事的话……” 肖雪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姓肖?”停顿了一下,“有空跟我走一趟吗?” 还没等白颜开口,他的几位损友便已替他应下,还给了他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在众人的目光下白颜只好跟上肖雪。 两人越走越偏,白颜看到周围的地标清亮的眸子,深处划过一丝暗影,“肖学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肖雪一顿,唇角的笑意带了一丝兴味,“你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当然是天牢啊!” 白颜一僵,脸色更冷了些,“肖学姐说笑了?” 肖雪漫不经心的问:“影梦?” 白颜垂着眸,眸底光影晃动,他摇了摇头,“影魔,我怎么可能是她。” 看他有了变化,肖雪欢快的笑了一声,“是不是试试便知。” 说完当下一拳袭来。是肖家万影拳,动作精悍,招数多变,攻守并重。外膀手注重腰稳拳重,手眼相依。内膀手注重气定神闲,心静如水。阴阳并用,以气透劲,刚柔并济。 为了防止自己筋折骨断白颜只出掌对上,掌上携带阴气,身份已然暴露。 肖雪闪身躲过,一拳袭向白颜面门。 被打中的白颜下一瞬就消失在原地,是残影。 肖雪一惊,凭对白颜的了解往前一闪顺利躲过。 两人在林中一来一往,越打越凶,周围形成的劲风都能伤到人了。 肖雪吐出几个晦涩的字符,空中浮现几团银翠光芒。白颜见状立刻掐诀,一股黑色的气体笼罩大地。 接着是一场爆炸,烟雾散去,肖雪的拳停在白颜的眼前,白颜的左手成爪扣住肖雪的肩膀。 两人同时收手,肖雪依旧冷着脸,但语气欢快,“变弱了。是你。” 白颜无奈扶额,“是我,你要送我去天牢吗?” 肖雪一愣,“还不至于。你变了很多。” 是啊,变了很多。 那个曾经桀骜不驯的女子,如今也学会收敛那骄傲的刺。 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沉默片刻后,白颜忽然轻声问:“你相信是我干的吗?” 肖雪沉默不语。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心底还是翻滚起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 果然还是如此,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失望呢? 本该如此,为什么还会期望呢? 白颜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寒意,寒意中还夹杂着黑,眸色深沉,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期望,“告诉我,你相信我吗?” 白颜对上肖雪的眼睛,她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无一不诉说着答案。 她不信。从小到大对白颜了解似乎没有仙君证实的传言可信。 白颜感觉有一把火炎正灼烧着她的心,比当初站在运格楼前面对众人的指责还难受上万倍。 心里的戾气极速升腾,让他忍不住想摧毁些什么。 他的心,就像断了锚链的轻舟,任由滔天巨浪随意拍打。 咔嚓!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人只有当失望时,才知道曾经用多少希望和盼望。 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慢慢凝固。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过了许久,肖雪清冷的声音划破寂静,“茵陈粥好,还是冬菜蒸土鸡好。” 白颜扯出一个微笑,“加糖味道都不错。” 一样的对话,一样的态度,但有什么味道似乎不太一样了。 金银传闻 林中两人围在一个团异火旁喝着蛋花羹。 少女坐在树下,阳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平时疏离的样子已经不见,此时正兴致昂扬的说着话。 一边的少年神色认真的听讲,时而耍耍宝,逗得少女哈哈大笑。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突然一个少年从树上飞身跃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白颜眼神一凌,正要出手,却见少年一把搂住肖雪,而肖雪并没有反抗。 少年抱着肖雪,深情地拥吻。 暗地里,却是给了白颜一个挑衅的眼神。白颜连忙拿纸扇挡住眼睛。 所以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肖雪这货竟然能有对象! 男主角还给他挑衅的眼神,不就是摘下高岭之花吗?至于这么瑟吗? 看着深情相拥的两人,白颜清了清嗓子打碎了浪漫的气氛。 少年意味不明的轻呵一声,打量着白颜,“这位是?” 白颜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没他高,长得也没他好看。” 这见鬼了的解读,白颜感觉到了来自这个看脸的世界的深深恶意。 说实话白颜长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算得上俏丽可爱,在加上周身因功法造成的神秘感,也独有一番风韵。只是比上面前的两人……看破不说破。 肖雪:“白颜,香寒。”看向少年,“寒,他你见过,时参虫。” 香寒上下打量白颜一圈,“你就是当初在妖界小雪儿的跟班啊!不好意思,你长的太普通了。” 白颜深吸一口气,好的确定了,他就是当初那个腼腆的少年。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怎么气人。不过香这个姓很有意思。 等白颜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便看到香寒的手自觉缠上肖雪的手臂,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白颜觉得自己有必要动点手脚。公报私仇,不不,虽然他看不惯香寒,但他不会因此毁一段姻缘。只是作为肖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他要为她把把关。 再一次白颜打断两人的腻歪,“小雪儿你刚刚说到圣元干什么了。” 肖雪顿了顿,“从人界朝庭借了一大批黄金。” 肖雪身后,她看不到的角度,香寒狠狠的瞪了白颜一眼。接着他握着肖雪的手指亲了亲,“小雪儿你说他想干嘛?” 肖雪:“听说他想建一个纯金雕像。” 香寒:“未来我成了仙君便为你打造一座纯金花园。” “那多俗气啊!”肖雪嘴上嫌弃着,耳尖却悄悄的泛红。 他们两人腻歪时,一旁的白颜却陷入了沉思。他在琢磨圣元的目的。 根据当初从人界民党那的来的消息推算出仙界五成的黄金都在南仙界,而圣元对南仙界有绝对控制力,也就是说圣元变相拥有仙界五成的黄金。 那他为什么要向人界借黄金呢?无聊到建雕像,这可不像他的风格。一定有更深层的目的。为什么偏偏是人界?人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突然白颜想起之前弦青无意中提到圣元用黄金在人界换白银。当时也没有觉得奇怪,毕竟白银是八界贸易中的贯通货币。而现在一个人像人界借黄金,又用借来的黄金换白银是为了什么? 人界朝廷之前通过各种渠道回收白银,而且已经成功传为金本位,也就是说人界的货币是黄金。此时跨界贸易用的是白银,所以人界中白银和黄金的价格直接挂钩。 根据现场人界和仙界现在的情况而言,圣元的目的,只要有心,不难推断。问题就是他的面具太无害了,没有人会去推敲他的行为。 圣元的目的是做空黄金。他的计划也很好推测,圣元靠着人界对外资的开放向人界朝廷借黄金。人界不能不借,因为这涉及到政治层面的一些问题。接着圣元把黄金抛到人界的市场上换成白银。 原先人界黄金兑换白银的比例经过政府调控已经进入一个稳定的区间,但现在黄金一多结果不言而喻。 当然这肯定不是圣元全部计划,因为这一招破起来很容易。人界朝廷虽然怂,但又不是素食动物。黄金是他们的货币,他们怎么会任由其贬值呢?为了稳定汇率他们一定会掏出攒的白银换掉市场上多余的黄金。 问题是圣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加大借钱力度,不止银行,只要在人界谁有黄金他都借,借了就住市场扔。另一边用他惯用套路,化身为超级大忽悠,把黄金贬值做成话题,天天刷流量。搞不好就能洗脑一波人,制造一波恐慌。这群然怕黄金便淤泥分分钟开始抛售黄金,直接验证恐慌。 人界朝廷之前好不容易收回一批白银是用于贸易的,储备实在有限,被圣元怎么一闹,库存分分钟见底。雪上加霜的是人界肯定会有一撮人因贪图利益站在圣元那边。圣元也肯定对类似提高贷款利率等的政策有对策。 以圣元没有把握不出手的性格,结果九拿十稳就是黄金越积越多,人界朝廷最终放弃挣扎。贬就贬吧,以后换多少,你们说了算,于是黄金暴跌。 到这一步圣元借的哪些债怎么还?如今黄金已经成功贬值,圣元爽歪歪,用少量的白银就能换回巨额黄金。然后把债还了,拿着白赚的白银随手离去,最多抖一下袖子。 圣元是开心了,但留下的烂摊子可不小。人界变成提款机,外汇储备被掏空,优良资产被贱卖,百姓攒了多年的老婆本被打包带走。 白颜自认为作为富有同情心的孩子一定会阻止这种惨剧的发生。主要是虽然白颜在人界明面上的产业,在他离开后,就被收得干干净净。 不过明面上的没了,暗地里却有不少。人界经济一垮,他的产业肯定会受到不小的波及。在加上他对人界有些感情,白颜打算搅搅局。 白颜在脑中将圣元的计划过了几遍,发现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如果有人有足够的白银,并将其丢到市场上与圣元对赌。如果此人手中的白银比圣元手中的黄金要多的话,并拖圣元一段时间,到需要还债的时候,黄金的价没有跌下来,那么圣元便会亏。 虽然圣元的计划有这么一个漏洞,但是基本上没有人能钻。他手上可是有仙界五成的黄金,那可不是小数目。 有资本的人不愿意为了怎么一点小事而得罪圣元,敢得罪圣元的一般都是愣头青,看不出这个计划,有胆有谋的人手上又没有资本与他叫板。 思绪逐渐回归,白颜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打断了马上要进行下一步的两人,“小雪儿帮我一个忙。” 香寒看了看怎么不识趣的白颜,挑眉道:“你还在啊?” “……”扎心了。 白颜眼眸微抬,深深的看了一眼肖雪。肖雪会意,白颜再用从小到大的情分求她帮忙办一件事情。她的确不能拒绝。但是一件让白颜用情分相求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 “对仙界利益有害吗?”肖雪会帮他,但条件是这不破坏她的原则。 白颜垂下眸:“南仙界失利,北仙界得利。” 潜意思便是一方得利,一方失利,两者抵消,仙界总利益不受损。 肖雪侧眸,脸上浮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白颜在撒谎,但……如果假装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白银。” 白颜望着肖雪明亮的眼睛,默了默。 白颜的目的是让大量的白银流入人界市场,和圣元对赌。圣元做空黄金,他做空白银。 如果他失败了,他也不需要还钱,而且还能得到一个心里安慰那便是自己曾尝试。如果他成功了,不但能狠狠的剐下圣元一块肉,还能大赚一笔。这样既出了气又挣了钱,何乐不为呢? 圣元手上的确有大批的黄金,但是白颜赌他不会用。 仙界南北仙界针锋相对,但还没有到各亮底牌的地步。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圣元应该不会动用黄金储备。人界能捞到的利益也不值得他动用。 只要拖住圣元一段时间,以他警惕的性格,一定会选择及时止损,而不是死拼到底。总结白颜的胜算其实挺大的。 至于仙界的总利益:大批的黄金,白银流入人界,是否受损不言而喻。 如果将实情告诉小雪,她一定不会帮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白颜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好友的原则。 看着转身离去的肖雪,白颜心里升起了一丝慌乱,他忍不住想开口叫住了肖雪,但想到赌羸后的利益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香寒看见远去的肖雪,随即笑嘻嘻的走向白颜,“我知道你是谁,看到小雪儿的面子上我不说出去。” 白颜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愧疚在翻腾。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愧疚了。他现在只想安静的自己呆一会儿。 白颜懒懒的垂着眼眸,不搭理香寒。 香寒眸中光影微暗,“我能弄到南仙界的白银。” 白颜一顿,看来,香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把像小雪那么单纯的孩子交到他手上,可真是不放心。 白颜眼神晦涩幽深,身子微微僵硬,“你想要几成。” 香寒眼眸微微一亮,“五成。” 白颜此时也调整好了情绪,“五成?只负责拿白银,人首是我的,计划是我的,操作也是我的。啊,如果出事了黑锅还是我的。” 说到这儿,两人都沉默了。时间一下好似开始暂停,这片空地也满是沉重寂静,周围的气氛不知不觉的变得剑拔弩张。 片刻后,香寒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说多少。” “两成。” 香寒下长睫,掩住眸底的一丝暗沉,“在圣元的眼皮下,动手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句话表面上好像是在说从南仙界拿白银的难度,实际上是在威胁白颜在圣元的眼皮底下动手脚被抓住可不是件好事。 白颜的眸色逐渐变凉,他露出一抹微笑,像极了圣元,“香这个姓非常有趣。” 白颜眯着漂亮的眼眸,眸光冷然的看向香寒,带着几分轻慢的意味,仿若在看一件死物。 香寒身形一僵,息隐隐透着几分沉没,片刻以后,他道:“四成。”这是一个让步。 白颜收敛起周身危险的气息,又恢复成那暗沉晦涩的眸色,“你猜我知道多少。看在小雪的面子上,我不说出去。三成不能再多了。” 香寒垂着眼睫,眼底仿佛是一片无尽的黑渊,压制着心底的阴郁,本想动手,但对上白颜的眼睛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股阴冷的气息钻进了他的身体。 香寒只觉得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在缓缓碎成粉末,连灵魂都在被无形的手狠狠撕扯,痛苦的想要立刻去死,一点想要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 但终究是经历过一些黑暗的孩子,即使面临濒临死亡的威胁他还敢继续和白颜讨价还价。他敢如此做的本钱便是白颜不会杀他。不是因为不能,而是看在肖雪的面子上不敢。 香寒不知道的是白颜此时也不好受。每次他都用阴气,身体里面那个声音就会出现。他今天情绪本就不太稳定,刚才差点失控。 “杀了他吧,你在犹豫什么呢?的确,用南仙界的白银是可以让你的胜算再加上一场,但把他变成傀儡不是更好的选择吗?怕被别人发现?杀一个人而已你有办法处理好的对吗?还是怕你的那位好朋友伤心?你为什么要在意她的感受呢?对于她来说,你的话还没有传闻可信。” 白颜死死的咬着舌尖,只有传来的血腥才能让她勉强维持住神智。 他现在只想赶快把香寒打发走,刚好香寒也想赶快离开这个令他恐惧的地方。最后两个情绪都不太正常的人达成了协议。香寒拿三成,加上以后白颜不在打扰他和小雪。 谈妥后,香寒匆匆离开。他转身时忍不住嘀咕一句,“果然是魔。” 这句话是风飘入了白颜的耳中。白颜合上双眼,双腿盘坐,缓缓平复心里的情绪。 或许是他功法的原因,或许是他内心深处那个真正的自己,又或许他就是魔吧,那为什么还要压抑呢? 密室 碧蓝的天空蓝的比那海水都纯净,凉风轻轻的拂过,带起桅子花的香气,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天气好,心情好,白颜端着一个木盆,悄咪咪的从窗户翻进弦青的寝殿。 木盆里黑乎乎的一片,乍一看以为是墨水,细看下就能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是活的。 蠕动的水蛭,让人头皮发麻。 最近白颜心情都不错。看到口袋里逐渐增加的白银,想象着圣元脸上的表情,在时不时的去搅黄香寒接近肖雪的机会,人生真的非常的美好。如果在能再让狗东西倒倒霉,那就更好了。 此时殿中一丝光亮都没有,冷冷清清,就像他的主人一样,毫无活力。 白颜靠近窗边,掀开被子,直接将盆中的水蛭倒了上去。 白颜倒完水蛭,准备翻窗离开,却不知踩到什么机关。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扇门。有意思,弦青仙君需要藏什么呢?好奇心驱使他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门似乎通往地下,人前正直的弦青仙君寝殿里竟然有个密室。 走着走着,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动静好像是往他这边来了。 密室里一片漆黑,白颜摸索着找了个地方,赶快藏起来。 有人下来了,似乎拿着夜明珠。 白颜这才稍微看清了四周,这好像是一个小石房。 那人走过白颜的藏身之处,稍微顿了顿。白颜屏住呼吸,难道被发现了?白颜小心的往后退了退。背似乎贴到了什么。像是一块冰,冒着寒气的那种。 噔噔噔—— 那人似乎没察觉什么,继续往前走。 密室再次陷入黑暗中。 白颜深吸一口气,豁然转身,运起阴气,朝着后面袭去。拳头打在冰冷的墙面,没有人任何触感。白颜退出那逼仄的角落。招出玄冥真火,刚才她站的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白颜再次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墙面,有些粗糙的墙面,没有刚才那冰冷的感觉。白颜看下泛红的手指。面色暗了暗,他刚刚那一掌不说别的,干掉一个元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这墙面却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白颜聚起阴气,原本普通的墙面再次散发出丝丝寒气。有意思,这个机关。如果没有阴气,连发现都发现不了。问题是正直的仙君大人怎么会修阴气呢? 白颜靠近墙面,观察着寒气勾勒出的图案,是洛书! 洛书是一种关于天地空间变化脉络图案。它是以黑点与白点为基本要素,以一定方式构成若干不同组合,并整体上排列成矩阵的图式。象征着有序。 白颜好歹也是专门学习过阵法的人,他在墙上摸索一番,地板突然弹开。接着他伸手进去扭动里面的机关。 机关移动,密室左侧的位置,缓缓的打开一扇门。 有意思这和之前森中禁地里面的机关有一笔同工之处。 白颜手腕一晃,阴气将他包裹起来,他的身形立即消失在空气里。他到要看看这青冥仙宫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白颜迈入门中,门在他身后慢慢合上。 里面就是一个很空的房间。 房间中有一把椅子,一个完全用骷髅堆砌而成的椅子。而那白骨森森的骷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的复古长袍,正是弦青仙君。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魂体,好像在向他禀报着什么。那魂体周边弥漫着黑气,这分明是怨魂。 白颜表示接受无能。书写仙规的人和怨魂混在一起。他心中最正直的人坐在白骨堆成的椅子。脑袋里的神经突突的跳,伴随着酸胀的不适感。 周围的空气阴冷寒凉,不断有冷风往他身体里钻,如同毒蛇在身上爬过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白颜完全有机会从这里跑出去,但是他不想。他想看看这个他自认为了解熟悉的世界,这个他自认为了解熟悉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他放开神识,想听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殿下......药......”白颜不敢把神识靠得太近并且里面那儿的修为可是仙君之境啊。 “快了......”弦青仙君将手抬了起来,上面有一个印记。 白颜蹲在角落,睁大眼睛,呆愣的捂住嘴。那个印记,兽奴印花!那是当初仙界剿灭兽界以后,给所有战俘铬上的印记。极度在意血统的北仙界支持的那个人,手臂上竟然有兽奴印花。 白颜的脑子一片空白。这仙界仿佛被蒙了一层纱,将他隔绝在外。 在万丈光芒的后面,究竟藏着什么?他的童年仿佛和这个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 接着弦青吞下了一枚药丸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渐渐的变得柔和下来,掩盖了兽族的特点。他又变问了那风仙道骨的仙君。 等怨魂走了,震惊的白颜才反应过来。被称为殿下,手臂上有兽奴印花,弦青的身份不难猜了。白颜知道,如果被发现等待他的可能只有灭口这条路。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捂着嘴巴,仓皇后退。 这石房内满地白骨,走急了,不免踩到…… 弦青抬眸,嗓音淡淡,“出来。” 被弦青神识锁定后,白颜自知跑不掉了。他硬着头皮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弦青眸光清冷的看着他,“影梦都听到了什么?” 白颜尽力冷静下来,挂起吊儿郎当的笑脸,努力假装成正常的样子,“听到什么?”扫了一眼弦青,用戏谑的话语调侃到,“没想到仙君大人还有这癖好。”看似轻松,但其实他心里升腾起恐慌。他的身份就是假的,这周边又没有人,如果弦青要杀了他的话…… 弦青呵一声:“没听到。没事,我来给你讲讲。” 没等白颜有时间拒绝,弦青便陷入了回忆。 密闻 千年前,神魔战争结束的第一百年。仙界大胜,野心勃勃,四处扩张。 兽界万兽谷银装素裹,地上铺着白雪,树上、建筑上都挂着大红灯笼,处处都透着喜庆。兽界之主宴邀仙界众臣,欢庆两方达成联盟协议。 谷内人声喧嚣,叫好声、激动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隐隐冲出山谷。大家都在庆祝两界的友谊。 大家脸上都带着轻快的笑意,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一切,就将在这天晚上结束。 当天晚上大家睡下后,仙界之人拎起武器,没有原由,见人就杀。 如果不是仙界这场夜袭杀了不少兽界的中枢势力,兽界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落败。兽界的珍宝,武功,心法皆落入仙界囊中,从此一蹶不振。 这就是仙界中人,为武功、为心法、为珍宝……他们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一夜,身份高贵的皇子变为了可以随意践踏的奴隶。身上佩戴着枷锁。跟着这些掠夺者去住无尽的深渊。小小的人在雪地里歪歪扭扭的往前走着,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冷…… 他太冷了。 他走不动了。 他想倒下去,可是他不能,一旦倒下,等待他的就是死亡。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谁来为他亲人报仇。是来向外人讲述这一段被遗忘的故事。 他走得越来越慢,四肢仿佛被冰雪冻僵。终于那个小人一脚踩空,伴随着寒冷、痛苦一路往下跌落。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他成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后来他回来了。他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掠夺者后悔。如果让那些鼻子朝天的仙界高层们知道,踩在他们头上的是当初他们是为奴隶的蝼蚁,该是多么好玩啊。 可这条路不简单啊。他不能联系兽界之人,因为不知道谁是叛徒。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就只会成为奴隶。他的身边只有他自己。他面对的是权力的深渊,欲望的荆棘…… 白颜麻木的听着弦青的故事,倒不是这个故事不够新奇。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在意。比如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请问一下被灭口是否只是时间问题? 白颜战战兢兢的等弦青把故事讲完后,“能否给个疼快?” 弦青看向白颜,一双黑瞳无波无澜,什么情绪都没有。明明他什么也没做,白颜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脑门。 片刻弦青姿态轻慢,语气是淡淡的柔和:“你想死吗?” 白颜知道弦青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那些口口深深说支持他的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碎尸万段。这欺瞒世人的大秘密终究还是让死人保守比较安全。白颜是无比后悔怎么没及时走。 “你可以活着。”话音落下,像是恶魔的呢喃,带着无端蛊惑的意味。 “你想要我做什么?”白颜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弦青慢条斯理地眯了眯眸,“挺聪明的,但我偏偏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 白颜敛着眉眼尽量表现的无害,“仙君大人天人之姿,宅心仁厚,再聪明的人也会被仙君大人所折服。” 弦青眸子里漾着几分兴味,“你可真是有意思。通常有意思的人会想让人有摧毁的欲望。” 白颜脸色瞬间不好了,透着些许铁青。什么时候跟弦青说话怎么挺累了,几乎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坑。为了保命他只好拿出十二分精神认真应对。 “比不上仙主之位有意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魔头说的话。仙界的敌人可真多啊。” 经过一番针锋相对的对话,弦青似乎打消了杀白颜的念头。 就在白颜松了一口气时,弦青突然出现在他跟前,将一块尖锐的白骨压在他脖子上。本来松了一口气再次提了上了心头。 弦青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凑近看她,问的很随意,慵懒又无害。“你怕吗?”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深墨般的是如此的清澈,没了往日的凉薄,却多了几缕阴郁,潜藏着致命的危险。 白颜努力冷静下来。面前这人现在的精神状况非常的不正常。搞不好一个用力,自己就驾鹤西去了。白颜努力在自己濒临崩溃的语言系统中找到了两个看起来还像样的词,“不怕。” 听到这话弦青绯色唇角弯起一抹灼烈如荼蘼陌路的笑。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着白颜,“不怕?你怎么会怕呢?”边说边取下白颜手上的戒指。瞬间白颜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弦青笑意吟吟,眉眼之间充斥着病态阴郁,嗓音透着愉悦的笑意。“你怎么会怕呢?你可是魔头影梦啊。怎么会怕这凄凄白骨呢?哪怕他们上面缠满了怨气,但是这不就是你丹田里运行的气体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冰冷的语调在白颜脑海里回荡,白颜已经放弃挣扎。 弦青继续说道:“是当初谷中三千五百多人的尸骸,是不是很美?”一双幽深诡谲的眼眸,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白颜。弦青美玉天成的容颜之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甜美魅惑的笑意。似乎是这灰白的石室内唯一的颜色。他的唇形很漂亮,色泽浅淡,让人想…… 白颜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反正都要死了,怕啥? 两个人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弦青身形一瞬间僵硬,就那么睁大了眸,瞪着近在咫尺的人影。在震惊过后,弦青一把推开了白颜,眼睛中充斥着错愕。他低着眸,眸色阴暗的看着白颜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就僵硬在那,一动不动。 白颜靠在墙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脑子一片混乱。“我干了是吗?!吻了狗东西?!完了,完了,我不想活了吗?他有毒吧!但是那味道该死的甜,比雪糖还甜。话说我玄录宫中还有几袋雪糖……”然后就歪楼了。 如果弦青知道白颜在想这些估计就直接送他上路了。 尴尬的因子弥漫了空气,周围的气氛冰冷压抑。 唆— 白颜抬手接住了砸向他的利器,是那枚戒指。 “上去。”弦青恢复了谪仙的模样,淡漠有礼。 白颜对上弦青漆黑的眸子,咽了下口水,错开他的目光,带上戒指,看都不看往楼上走,背影有几分仓皇而逃的味道。 就在白颜快要跑出密室时,背后传来一声“站住!” 白颜下意识的脚步一顿,只停留了两秒,继续往上跑,越跑越快,还用上了阴气。 身后弦青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白颜被他拽的转过身,面对着弦青。弦青一手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嗓音温柔:“今什么也没发生,懂?” 白颜一顿,在他不辨情绪的眸中,回答:“嗯。”然后稳定了一下情绪,露出吊儿郎当的表情。打开纸扇,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密室,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走出寝宫,阳光照到身上。第一次感觉能看见光是多么美好。白颜松的口气,但事实证明,这口气松的太早了。身后传来的冷笑让他想起那满床的水蛭。 试探 坐在结界旁,无数次逃路失败的白颜戳着结界。 自从在密室里面发生了一些口角后,他基本上见到弦青都绕道走。他绝对不是因为怂,他只是单纯地怕弦青想不开把他给咔嚓了。 那天在密室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白颜这个未满百岁的稚童怕是想不明白。越想越浮躁,干脆不想了,想点别的吧。 “要是不是墨狗一直蹲在门口,我就……我就……我也去不了那儿啊!阴山被封,没有通行证又离不开仙界!啊啊!我当初是怎么想的啊。早知道我是玄仙时就算面子里子都不要,也一定要下一道仙界不许养狗的命令。我为什么会浪费那个机会下一道凌仙之下不可入藏书楼的命令。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每天受剥削连唯一的乐趣也没了。早知道我一定留几具尸体在仙冢,一定在墨狗未生灵智前做掉他。” 想着想着便开始腼腆过去。突然觉得人界的王寡妇也变的目可善起来,至少她每天愿意借我个铁锹。 难受。 掏出一包雪糖。这世界上没有一包雪糖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两包。 “你是白颜吧。”这熟悉的笑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圣元仙君。“我是圣元仙君上次我们在青冥仙宫见过。”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白颜手一松。一包上好的雪糖就这样掉进了溪水中。雪白的糖花融于清澈的溪水中,伴随着涓涓细流,一路向东去。 果然,人倒霉起来连糖都吃不成。 心中泪流成河,脸上还要笑嘻嘻的应付圣元。并且按照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不会随便来和一个小小凡仙聊天,除非是这凡仙有什么利用价值。莫非他认出白颜了?若平时一个凡仙,听到仙君认得自己应该会感恩戴德吧。 白颜站起身假装惟恐的行了个礼。 微风缓缓吹过,飘落的树叶被吹偏了原来的轨迹。 几片枯叶飘落到圣元仙君的衣袍,为那仁慈包容的白色添上了几分悲凉。 圣元仙君:“有兴趣跟我走一趟吗?” 白颜:“不必了,小人,还有事......” 圣元仙君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淡淡笑意越发温柔:“哎,天色不早了,马上到饭点了。” 白颜现在听到饭点两个字就全身发麻。再回去给弦青仙君做饭,或者可能会被炮灰之间,他果断地选择后者。 白颜:“仙君大人有请,是小的荣幸。” 圣元仙君笑了笑便带着白颜住金玉宫走去。 圣元仙君随手捏起一片枯叶举起放到眼前,那片枯叶缓慢上升,又飘在了枝头,仿佛不曾落下:“你说为什么有些东西总喜欢待在不属于他的地方呢?” 白颜眼神微微暗沉,“这……可能是被逼无奈吧。” 圣元眯了眯眼眸,眼神淡然柔和,便也没有深究,好像就是随意问的。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到了金玉宫。 推开精致的红色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几株柳树,唯一区分其与普通柳树的区别大概就是叶子是由翠玉雕刻而成。 庭院里种满了君子兰,宽厚的绿叶,伫立含蓄的花卉,为庭院添加了高雅的格调和文雅的气质。 地面是一层白玉,上面粘附着几缕仙气。 穿过庭院就是一片干净的湖泊,像宝镜一般照着天上的万里星河,而池中装的则是在仙界也千金难求的圣水。 金玉宫正如其名堆金积玉,好像全仙界的宝贝都被收入于此。 “天哪!万宝仙葫!最少50000两黄金啊!竟然被当成装饰品。九魂转生瓶,出自妖仙之手,宝物啊!千金难换……八仙雕木,有钱啊……”白颜边走边在心中感叹。 再往前走白颜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东西,这正是玄录宫的宝物。 “那不是我垫桌脚的七彩杯吗?天哪,釉层薄如蝉翼该值多少钱!我这么当初没发现。啊哈哈!等等,那是九展花扇!上面刻有神魔铭文是初仙时代的,价值连城!我怎么没带走?不!” 看着这些东西,白颜发现世间最痛苦的是莫过于知道自己是个有钱人的时候,所有的钱财却进了别人的腰包。 “坐。”圣元仙君拍拍手,马上两个仙童便送上两杯热茶。“你可知如今八界最大的毒瘤是什么?” 白颜还在心痛他失去的财富,曾经有无数财宝摆在他眼前,他没有珍惜,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一定告诉自己三个字—都带走。如果要加一个限制他希望是全部。 圣元仙君眼光微闪,轻笑出声:“你有在听吗?” 白颜瞬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肉疼的时候,这仙界最危险的人正在试探自己:“魔界?” 圣元仙君意味不明的轻啧一声:“魔界在神魔大战后便再无再战之力。” 白颜内心翻了白眼,史书记载众仙打入魔界后就把能搬的都搬走了,还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面上假装迷惑的问:“怨灵?” 圣元仙君的浅笑似乎深了几分:“有阴尸危险吗?” 白颜心知圣元在含沙射影,面上却依旧一副一问三不知的疑惑:“不知大人认为?” 圣元仙君转了转茶杯:“八界最大的毒瘤当属影狗。你认为呢?” 白颜心道我干啥了,我能有你危险?我不就刨了几座坟,杀了几个人吗?真要算下来你弄死的人比我海了去了。还有在众仙面前还叫影梦,一副我还有救的样子,现在叫影狗,这么难听的名号是怎么出来的? 纵然心头思绪万千,面上却一脸赞同,“自然,她杀戮无数,修练歪门邪道可称毒瘤。” 圣元仙君:“其实也可以理解,并且谁曾经不是满腔热情呢?” 白颜眸底闪过一丝暗光,无辜的问:“不知仙君此话何意?” 圣元仙君抿了一口茶:“太年轻,终有一天现实会告诉她鲁莽的后果。你认为呢?” 白颜:“我不知道,但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我只会因没行动而后悔。” 圣元仙君唇瓣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带着从容淡定的笑意:“你这可不像三百岁的人说的话。” 气氛进入了一段尴尬的沉默。 圣元仙君淡笑:“你看给她起名之人是否与她有仇。” 白颜沉吟片刻,知道此题的最佳解便是狠狠的骂自己:“影狗,淫狗,给毒瘤的名号自当如此。” 圣元仙君留给白颜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转身走进从无数财宝中拿出一个瓷瓶示意白颜打开:“熟悉吗?” 回忆 白颜看着瓷瓶里的物件,怎么能不熟悉能,这正是肖雪儿的灵根啊!一时间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谢谢”一脸苍白的影梦从树上跳下来。 “哈哈,堂堂仙界第一天才竟然怕狗。”肖雪儿哈哈大笑,接着西施双手捧心道,“狗狗那么可爱你怎么能怕呢?” “我才……才不怕呢,我怕的是它的主人。”影梦满脸通红的说。 肖雪儿:“看,墨玄!” “啊!”影梦跳到了肖雪儿身上。 “哈哈,太好笑了,我叫肖雪儿从今天起我们的就是朋友了。” 青冥仙宫中: 影梦一脸生无可恋的说:“还有十万条,要死了!哇,要命啊!” 一个仙官走过来给了她一个爆栗:“青冥仙宫禁止喧哗。” 肖雪儿悄悄安慰着正在思考如何自杀的影梦:“行了,我帮你抄吧。” 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影梦随间满血复活:“真的,假的也不许反悔了。爱你,么么哒!如果你是个男的我定以身相许。” 两年前: 影梦一脸焦急:“她怎么样了。” 医仙摇了摇头。 平时骄傲无比的天才玄仙低下高贵的头颅,“求你救救她。” 医仙:“除非有人愿意给她一个灵根......可,哎。” 白颜心思百转,面上却不露声色:“敢问仙君大人这是何物。” 拿起锦帕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指,动作高贵优雅,淡淡开口: “真不知道?这可是一个天才的灵根。” 白颜一脸惊讶:“您的意思是?” 圣元仙君深深的看了眼白颜:“我挖的,因为她有一个可以威胁到我的朋友。你是她吗?” 白颜面上如同平静的海面无波无澜,暗地深处藏着什么暗潮,无人能知。 白颜打定主意圣元没有证据,只是怀疑于是决定打死不认:“这……这,仙君大人挖灵根有违仙规。” 白颜对上圣元的黑瞳,心里不由的一寒。那温和的眸光下是没有一丝情绪,平静的让人害怕。 白颜对上那漫不经心的目光,皱了皱眉。 就当白颜以为今日不可善妥时,圣元仙君笑了笑,温和的说:“我开玩笑的,好了饭点过了,不用谢。你我有缘,我送你个宝贝。” 白颜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心中所有的意外恐怕都不是意外,手里紧紧握住圣元送的宝贝,上面的能量波动正是抹杀杨苍的那股力量。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似的,闷闷的。但像杨大佬说的那样实力不够时谈不了报仇。明明恨很不行,还得面上笑着道谢。 白颜转身离开时,圣元温和淡然的声音伴随着微风飘入耳中,“魔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 这句话在白颜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总有一天它会生根发芽。 回到青冥仙宫,弦青仙君正等着他。 白颜嗓音低沉:“我必须走了。” 弦青仙君淡淡的看向白颜,神情略显疲惫:“我知道我留不住你了。”递出一块通行令,“你知道一但接过代表什么吗?” 白颜苦笑,怎么会不知道呢?从此以后便是仙界公敌,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肖雪儿的灵根,杨苍的死,自己的名声,这些仇难道一笔勾销?白颜伸手尝试接过通行令,却发现另一头被弦青死死的攥住。 这样的弦青是白颜从来没有见过的,没有愤怒,没有抓狂,如同外人评价中的一样清冷,似乎还有一种悲怆:“你确定吗?你怎么做就是和所有以前的朋友,在乎你的人划清界限。或者可以用白颜这个身份好好活着。” 白颜笑了笑,哪有人在乎自己,那么多仇自己怎么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坚定将令牌拽过来:“我有太多责任放不下了……谢谢。” 弦青仙君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开口:“你是个好孩子。” 白颜沉默了一下:“谢谢。” 同时两人都希望以后不要再相见,并且再见时估计是不死不休了。 看着白颜头也不回的离去的背影,弦青仙君低垂眼眸,眸里闪过片刻失落,摇摇头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意, 那么勉强又那么苦涩…… 一句“又是这样……”在午后温暖的空气中慢慢消散。 魔主凤邪 用通行令走出结界的影梦有一点迷茫,似乎发现墨狗没有追上来有点不习惯。摇头甩掉这么贱的想法,看着手中的通行令想着该去那。兽界?不行那就是仙界的殖民地所有资源通通远向仙界。冥鬼两界?自己剥了多少坟,去了后被打死的。去魔界吧。他们应该也恨仙界吧。并且曾经他们也是一个强界,在神魔大战后被仙界打败后不论是资源还是地位都压抑到最低,就去那吧。 比起仙界,魔界就显得破败不堪。荒凉的土地,饥饿的流民。江河枯涸,海潮侵陆,生灵涂炭;草木灰败,大地苍白,万物衰落。只有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似乎在述说着他曾经的辉煌。现在的魔主凤邪应该会想改变现状吧,影梦决定去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与仙界为敌。 无比熟练的用电流控制了一个路人的神智问出了魔宫的位置。如果不是那人一副完全被控制的样子,影梦都怀疑自己的法术出问题了。这个破破烂烂的毛草屋就是魔宫!? “杨苍我错了,你的破庙不是八界最烂的建筑。”一推门发现门掉了的影梦虔诚的向天空中的灰尘道歉。 “檀木门,三两银。”一个颓废的声音传来。 “这破门是檀木?还要三两银,你咋不去抢?”穷人影梦道。 迎面走来一个满头木屑,身穿一个以经看不出颜色的丝质长袍,手上拎着一坛酒的......影梦表示性别目前无法估测,想想自己坚信妖魔两主有奸情,姑且认定其为“女”。只见她举起酒坛把最几滴酒倒入口中,将酒坛随手一扔。伴随着陶瓷破碎的声音,胡乱的擦了擦嘴,摇摇晃晃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影梦: “堂堂玄仙还赔不起三两银?” 还真就赔不起的影梦:“......其实我是最穷的“有钱”玄......不......小仙女。” “听闻玄录宫富的流油,连地都是用汉白玉石铺的,如今赔不起一道门?” 曾经富的流油的影梦受到了十万点伤害,为了避免更多伤害,她选择转移话题:“敢问阁下是凤邪。” 凤邪:“什么时候毒瘤都讲礼貌了。”说完双手捧拳嘲讽道,“正是在下。” 影梦翻了白眼也不装了“你甘心吗?曾经一代枭雄沦落至此。魔界曾英雄辈出,如今却被仙界如此剥削......” 凤邪:“甘心啊!这就是命,我还以为进过运格楼的人会比我这个醉鬼懂的多一点呢!” 影梦:“我知道,但天书也说了命由己造......” 凤邪:“却逃不过那天道。” 影梦:“即使命运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但是命运之路依旧是由我们去塑造的。它只能给我们带来该面对的事,但怎么面对是于我们来决定的。” 凤邪深深的看了影梦一眼:“哦。你到何那些鼻孔朝天的仙不太一样。那我是不是该洗心革面,于你合作再创辉煌呢?可为什么呢?” 影梦:“因为你不会甘心的!!” 凤邪:“是你不甘心吧。曾经只手遮天的天才玄仙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呵!” 影梦:“彼此彼此。邪道代表。” 凤邪:“正邪不过虚妄词。来,敬邪道未来的代表。” 看着影梦喊下她递过去的酒后,凤邪便随意将其打发走了。 后来影梦每天都会来尝试说服凤邪,而凤邪如果实在躲不过了,就会先拉一通家常,然后东拉西扯,足足扯了半个时辰,最后来一句天色不早了,下次再聊。 影梦就算再傻也知道凤邪在和稀泥。那文明的方式不行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影梦自己也不去了,直接找了一群影子蹲在凤邪门口痛哭。这方法不错,凤邪同意了合作。在一场的酒宴后,影梦就再也没见过凤邪。影梦也不知道自己半醉半醒时承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刚酒醒就被一堆公务和一句好好发展魔界给砸了回去。 发展 行吧,妖女影梦对上魔主凤邪,完败。从合伙人变成了没钱还肩负魔界复新大使的苦工从未有过的此简单。首先第一步,解决灵气枯瘠问题。神魔大战后魔界灵脉能搬的都运走了,运不走的都毁了。想修练是不可能的了。当然这也好解决,并且影梦修练的是魔气,比修灵气有效率,更有杀伤力,还很适合魔界之名。 好,第二步,得有人干活。凤邪不准她刨魔界祖坟,也不同意她把魔界众生变成傀儡。凤邪的理由是满界都是行尸走肉太影响市容了。可整个魔界官位无数,却全有一个老弱不堪的老头担任。不是他历害,是只有他肯当。影梦一来,他飞速交接完工作,转身就跑,生怕跑慢了被抓回来。 影梦想想仙界人人挤破脑袋也要当官的景象,顿时觉得凤邪也是个牛人。好了,影梦这就是你的处境,没有人手,没有制度,连个办公场所都没有,只有魔主的一句加油。 行吧,现在想直接找到人手是不可能的,阴尸傀儡又不能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试试能不能用别的东西代替了。影子怎么样?也不是不行,如果能将影子练成傀儡的话不就等于人手了吗?而且影子说散就散,这样不会影响市容了。但这只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魔界的群乌合之众还得训练起来。最好的改变别人思维的方法是什么呢?教(洗)育(脑)。行,非常的讽刺,妖女接下来要搞教育了。 学员可以靠武力镇压,直接叫影子,绑来一群人,然后呢对他们进行洗脑,哦不是教育。然后这样他们去影响别的人。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教的人了。 准备了这么多了,那个魔主也该干点什么吧。影梦兴冲冲的去毛草屋。马上就可以交工了,任务完成,终于可以休息了,感觉非常的开心。当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去找凤邪的结果就是被灌醉,然后得到了两个选择。 一,你去仙界绑一个人来教,二,你教。去仙界绑人,是不可能的。说白了就只能她自己教咯。行吧,早以认命的影梦想,问题是怎么教?让他们抄天条。画面太美,不敢想。用弦青教我的方法教他们。想想培养出来一群弦青仙君的感觉……哎,天下有一个变态就够了。突然影梦脑中闪过了,杨苍教她的画面。 “哎,我只要照(借)抄(鉴)杨苍的教学模板不就行了吗。” 如果后世有人对魔界新(无)奇(耻)的画风感到奇怪,那杨式做人大法可以给你答案。 一切都解决好了说一个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问题。魔界已经好久没有修炼了,就算现在修魔气,修为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升上来的。没到辟谷,吃饭就是个大问题。魔界饿殍遍野,田地荒芜。恢复生产的可能性不高。 仙界藏书中也没有任何一本书是讲农业生产的。并且在这人人都修仙的时代,仙界作为修行巅峰者云集之处,哪会需要农业啊!开垦荒地不难,只要制定一个法令保证谁开的地就是谁的,一定会有人去开的。真正难的是种植技术。这一刻,整天神隐的凤邪终于出场。“不错哦!妖界农业不错,可以去借鉴。” 影梦狐疑的道:“妖界不也是当年神魔大战中受负面影响较众的界面吗?” 凤邪灌了一口酒:“不错,除魔界外,被压抑最重的界面。长孙那个玩意儿,在修炼资源被压制的情况下,直接弃修重农了。不得不承认妖界是八界内农业最好的地方。” 影梦:“所以?” 凤邪:“他们也需要发展,要不你去帮他们把妖界发展起来,然后他们派人过来,帮我把农业搞起来。” 影梦表示突然觉得抄经书变得异常可爱。 凤邪看出了影梦的抗拒,她善解人意(主要是怕影梦甩手不干了)的道:“开个玩笑。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妖界,去见见长孙那货。” “在那之前,我一首诗送给你。资金几时有,把酒问血月,不知寥寥几两,到手是何年,魔界若想发展,就要有钱可花。不知魔尊大人听懂我的暗示没有。”影梦表示被坑着干了这么久的活。 至少得先把工钱发一下吧。再加上之前花的钱,好像都是为了发展魔界花的。那钱应该都算是凤邪欠自己吧! 凤邪喝了一口酒,一副我醉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见影梦招出几个影子把自己围了,就知道今天不给个交代是走不了,清清嗓子道:“最近魔界资金周转困难。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资金会有的,工钱也会有的。” 很明显,这个理由影梦不太满意。开玩笑。魔界什么时候有过资金?自己这几年辛辛苦苦派人伪装成商人和别地界进行通商,顺带抢劫。赚的钱有一半流进了这货的口袋。 美名曰收税。还说税收是未来给魔界发展储备基金。然后资金是从来没见过的,工钱就更不用说了。反正交上去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今天必须把钱要回来。 看到影梦拔剑,凤邪转身跳到屋檐,随手用酒坛砸碎一个影子。“你看你过得挺惨的。但是我比你更惨。作为魔界之主,魔界穷成这样,你觉得我能有钱吗?” “我是来跟你比惨的吗?我是要让你还钱。口口声声说收钱是为了魔界发展。你没钱发工钱,你有钱买酒啊?!”影梦看了看凤邪扔下来的酒坛子。 这玩意儿是仙界的琼瑶池吧。出自酒仙宣叶仙君之手,价格不菲呀。魔界和仙界是没有通商的,证明这酒应该是偷渡来或者出自黑市。那价格可比原价要贵上十倍不止啊。有钱买这个,没钱发工钱,这心也太黑了吧! 想想自己多少年没吃糖葫芦了,而他每天有好酒供养,一股火气就直冲影梦的心肺。脖子上青筋并现,太阳穴突突的跳。 “算了,不跟你计较。”凤邪看了看影梦扔出的那十几个阵盘,以及满地的影子,觉得要跑有点难度。“这样吧,你去厂房领一百份货去卖吧。只收成本价。赚了四六分,不交税。你四我六。” 影梦表示自己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厂房是自己建的,里面的货是自己进的,她居然还要收自己成本价。不对,重点跑偏了,自己是来要钱的,不是来拿货的。想起重点,影梦直接拔剑,调动全身魔气。大有再不还钱,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凤邪见状也认真起来。打起来,评数量凤邪是不占优势的。影梦这次是有备而来,就是要凤邪还钱。但一还钱凤邪就没钱买酒了。扫了一眼现在的局势。凤邪来了一句,“不是我说,你这个围剿讨债的策划,还真是有创意啊!” “别说这些虚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钱还我” 凤邪:“那要是我说什么都不还你呢? 你有没考虑过这情况啊?当年仙界围剿我,我都毫发无伤,你这种小儿科......呵。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影梦皱着眉头急促地呼吸,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一声下令一众影子飞扑上去。凤邪运起身法,空气中只剩残影。 鬼影重重,凤邪不避不让,其次没有离开过屋顶。 手中五指飞速掐符,调动空气。 气刃所过之取,鬼魅弥散。 没有影子能够抵挡来如闪电的风刃,影梦不知道风刃会射向什么地方,影梦无法看清凤邪那鬼魅一般的闪动。 明明前一刻影子已经冲到了她的身边,后一刻,她脚下一转就已经移动到了它的身后。 明明暗器已经打中她了,下一刻,居然只是残影。 凤邪不快,绝对没有影子快,但是就是无法触及她衣角半分。 是通道者。可调动周边环境为己用,利用规则为私利的通道者。 就好比二维生物挑战三维生物,招式皆被看清,结果毫无悬念。 看到影梦收手了,凤邪加了一句,“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我们都是邪道,互相围剿对方多不像话啊!我今天还有点事,你明天再来怎么样?到时候我们细谈。” 影梦:“你有事?你能有事?你除了喝酒还干过什么?今天必须把钱的事谈妥!” 凤邪看似随意摆弄着空气“我们今天先不谈钱了,谈钱伤感情。我给你放五天假,好不好?我保证钱很快就会有的。” 影梦怒极反笑,“你敢不敢说具体时间。” “要朦胧,才有美感。咱们不谈具体时间。想想未来某天,突然收到惊喜,不好吗?还有以后做事不要学那帮道貌岸然的人说太多话。”说完闪身消失,留下一地碎裂的阵盘。 长孙 第二天,影梦看见一身暗金长裙,收敛又不失贵气的凤邪,又看了看太阳确保它从东边升起,自己没瞎后表示凤邪可能喝高了。“穿这么整洁去见情郎啊?” 凤邪高傲的瞪了她一眼:“难道我平时不整洁吗?好歹一界之主的形象也是要的。” 影梦翻了个白眼,“你平时什么样你心里没有个数吗?至于形象,你有这玩意吗?” 凤邪的眼睛闪闪地像是烧着什么东西。她露出她的白牙齿干笑,“仙界难道没有教过小孩子说话要积点口德吗?” 影梦剜了凤邪一眼“如果嫌我嘴欠,你可以往我头上放点银子。欢迎你用钱来砸我。保证你边砸我边夸你!” 凤邪抬头看看天空,表示时间不早,他们该出发了。 妖界绿遍山田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山坡原野草木旺盛,一片葱茏,杜鹃声声啼叫,天空中烟雨蒙蒙。田野里金灿灿的谷粒,沉甸甸的,飘散着醉人的芳香,翻腾着滚滚金波,推向无尽的远方,好像灿烂的彩霞抖落在田间。蝴蝶蜜蜂在花间飞舞,流云飞动,蓝天如织。妖宫是一个山洞,虽然简陋,但贵在整洁。 凤邪:“长孙那货就交给你了,加油!” 加油两字都快成为影梦的梦魇了,每次听到这两学基本就没什么好事。 走进山洞一位青衣公子坐在桌边。寒眉星目两相宜,玉树临风赛潘安。可这么一位神仙般的人儿正认真搭着积木。果然凤邪的朋友就没正常的。 凤邪:“好久不见。” 长孙:“没有酒,没法帮,没有钱。” 凤邪指了指影梦:“她找你。” 影梦正在意淫凤邪和长孙的关系。妖魔两界从来不对盘,可这两界之主很显然是老相识。哦!霸气狂傲糟蹋的魔主与清秀呆板无趣整洁的妖主,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长孙:“仙界之人?” 凤邪:“她是影梦。” 听到这个名字,长孙终于放下手中的积木抬首看向影梦:“为什么?” 影梦:“什么?” 长孙:“风华少女,曾有辉煌的仙途,光荣的地位,众人的夸耀及羡慕,为什么?” 影梦:“你知道什么?” 长孙:“灵根不在体内,并非强行剥除。” 影梦微震,这事连仙主都没有看出来却被他们都瞧不起的妖主看出来了。 影梦正色这是真的有本事的人。也对大战之后在被压制的情况下,瞬间找到合适的出路,又怎么能是俗人呢? 凤邪:“她不甘。” 长孙继续搭积木:“会舞剑吗?” 凤邪:“舞一段。” 起初影梦其实不太明白凤邪带她来这里的意义。不过现在她似乎知道。这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骨剑出鞘的那一刻,周边的花朵瞬间绽放,爆发出无限的生命力。伴随如舞蹈般的剑法,在空中盘旋,如梦如影,好似一场永无休止的潮汐变化。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宇宙。随着身法的不断变化它所蕴含的世界便悄然展开,无数的道在空气中弥漫,交杂,这便是自然之道。 在这无尽的生命力背后是使无数生命的凋零的死气。一朵朵鲜花在生命凋零的最后一刻,回光返照,绽放出无限的生命里,成就了这个如梦境般繁华的美景。这空气中的每一片花瓣都暗藏杀机。散落的花瓣配上美轮美奂的舞蹈,一场视觉盛宴,一个完美梦境,使人甘愿永远沉醉其中。 一剑舞罢。影梦收剑时,全部花瓣化为尘埃消散于空气,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满地的枯草似乎在讲述那段被时间遗忘的惊鸿之舞。 落樱剑法,杨苍威逼下的产物。仙界剑冢的剑法于人间花楼里的落樱舞碰撞的结果。 长孙:“怒气,怒意迷了心智。终究太年轻了。以杀意养剑气,却让愤怒蒙双眼。怒火煅剑锋,却因愤怒而迷茫。你是要让敌人沉醉再将其杀死,可杀气太重,但凡久经杀场者一眼便可以识破。心境不够。” 凤邪:“心存善念。天道有理,这有失才有得。荣华富贵,为让你知世间百态。穷困潦倒,为让你通人生冷暖。” 长孙:“失去一切时,你可以选择自暴自弃,既可以选择摆脱人之间,一切浮躁诱惑,透悟天地。” 此时的影梦似乎并没有懂他们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她大致知道这两个世人眼中的魔头在教了她一种道。 其实影梦都不知道她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并且当凤邪说需要农耕技术时,长孙眼多没眨一下就递给她一本书。凤邪表示,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就把影梦给卖了。说自己为了表示感谢想让影梦给妖界也发明一修炼方法。大概就是让影梦想办法合成出妖气。 共同发展协约 妖魔两主当天拟定了共同发展协约。在签下协约后,甩手离去,走的那叫一个潇洒。徒留免费劳力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看着协约。 影梦总算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就是来做将这两人拟定的宏伟想法变成现实的苦工。 风吹动掉落在地上的落叶,在尘土中打了个旋儿。 莫名凄凉。 叹了口气,影梦放弃了挣扎。真没想到,曾经在仙界学习作为仙主要会的技能,如今用来发展妖魔两界了。 首先,整理一下妖界的资料。妖界是郡县制,土地被分成特定大小由官员官理但不可世袭,也就是说界主对所有土地有控制权。 其经济体系为自然经济,又称小农经济。系统不借助货币直接交易的经济形态。以家庭为单位生产资料个体所有制为基础。基本上就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满足自身需求。当然百姓也可以通过租入土地经营来获利。虽然在影梦眼中这种方法过于保守,但比上魔界的战后经济,影梦觉得长孙是个人才。 至于后面一些关于人口增长,赋税等文件,影梦是懒得翻。并且当务之急是先将两界从骨子里统一起来。鉴于妖界已经有统一的量衡,文字和货币等,只要将其引入一片混乱的魔界便可。这给影梦剩下了不少功夫。 目前唯一需要影梦担心的便是交通。两界基本没有连通。妖界的交通运输系统还算完整。魔界……说路都不连在一起还是好听的说法。如果交通好了,不但可以将各个地方联通,还可以保证信息传输的速度。最重要的是有利于贸易发展。 挖运河和建路那都是小事,只要稍微修为高一点的人,随便挥挥手砸出来就好了。虽然妖界抑修重农,但魔界有人可以。最难搞的是贸易。贸易是将东西从认为其价较小的人手中转到认为其价较大的人手中。妖界是种植园经济能出口的是农产品。魔界由于常年混乱,大家又不能修灵却总要面对各种纷争。在稳定以后,发现可用的商品皆是武器以及一些杀伤力较强的所谓邪物。两界经济具有很大的潜力和互补性。 但只靠两界互相交易是绝对不够的,出口变得异常重要出口。魔界的东西可以放在黑市上卖有不少人想要。但农产品可转移性低,想要贸易必须走正规路线。问题是在神魔大战后。仙界为了压制两界的发展,对两界实行了出口限制。如果公然贸易,便是对仙界的挑衅。凭两界现在的实力跟新仙界硬钢,除了死还有死。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仙界假装看不见。 影梦知道,南北仙界,现在局势紧张。仙界能争至尊之位的就剩两人。一位是由北仙界支持的弦青仙君,而另一位是由南仙界支持的圣元仙君。双方最后可能会动用武力解决,这对仙界之人是公共知识。粮草,武器,这都是好东西。 以影梦在人界的经历,北仙界很有可能和人界关系密切。南仙界掌控兽界。如果开战,乱的可就不止仙界了。如果妖魔两界能两边倒卖武器(军火),边继续撒油,不但可以让仙界自己耗个精光,还可以顺走整个仙界的钱。加上双方局面紧张,没有人会将贸易信息透露给对方。同样双方为了利益,也不会对自己的战时资源供应方向下手。影梦打算利用的正是这个信息差。 具体计划是绝对不可能直接将武器和粮草卖入仙界。双方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膜。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背后搞动作,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和平的假象,但人界和兽界就不一样了,两界以进入备战阶段。所以可以直接将武器粮草卖给这两界。 走陆地的话,被抓到的可能性很高,并且各个关口是放置的军队,不是闹着玩的。但如果走水路呢?两界的码头虽然也被管制,但只要不靠岸并让人上传交易即可。加上水路飘忽不定了,想走哪就走哪,没有固定的路线,被抓到的可能性低。 加上在了仙界立下的限制后,影梦发现自己就算被抓到,这事也只能算走私。不是正规贸易仙界立下的法令管不了,影梦决定动手试试。 跨界贸易 影梦的第一笔贸易是于人界进行的,她带着货物在一个深夜躲过仙界的眼线悄悄出海,向着更远的北方驶去。 在人界沿海一带,影梦以极为悬殊的价格卖出了她的货物,当巨额的利润流入口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这里她将所谓邪物卖到了黑市价格的三倍。有什么比赚到钱后,在大笔大笔的消费掉更加开心的呢。 自己仇人花费大笔的资金从自己的手上买走货物,还不知道自己坑了他的钱。在从自己的敌人手上低价买走帮助自己发展的物品。这种隐秘的快感无法想象,如一段电流,刺激着大脑。周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快乐。现在她不只是为了两界的发展,更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赌上自己的一切,要把这笔生意进行到底。 随着生意的不断进行,影梦的船队越来越庞大,手下越来越多,利润也越来越丰厚。妖魔两界与兽界的外贸易已经稳定。但影梦欲望是无法满足的,见好就收也绝不是她的人生信条。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影梦决定转向兽界,原因无他—兽界的钱好赚。 就历史而言,这个地方是仙界的殖民地,所有的交通设施都是为了把货往外运,所以这个地方什么都缺。同样,这个地方就是北仙界的暗池。北仙界那些高层,为了保证自己对外的形象,是不食人间烟火,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地进行贸易。并且他们表面上可嫌钱臭啊。所以整个兽界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交易场所。无数货物在这里流通,尤其是一些非法货物。 一个什么都缺,就不差钱的地方,无疑是最好的交易之地,不是吗?贩运货物到这里,想开多高价就开多高价,独此一家,爱买不买。反正是黑钱,哪有什么法律约束啊。 在人界贸易中影梦和權玉达成协议。影梦知道權玉在自己走后搞得小动作,以此要挟成为了人家的最大贸易伙伴。还好她并不清楚權玉真正干了什么,不然双方必定成为敌人。并且權玉当时干的事可是踩了影梦的底线。 權玉要准备开战,急需影梦手上的粮草。但是人界的货币影梦不收,所以他只好拿正规军火去换。影梦故意透露自己在为凤邪工作。由于知道魔界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所以權玉唯恐影梦不收他的军火,所以影梦价格便宜,算是半买半送。 影梦充分发挥了杨氏法则,每次都表现得极其为难,还经常表示下不为例,结果一转手,以数十倍的价格就把它们送到了兽界。不但狠狠的赚了一笔,还保护了魔界正在进行军火贸易的消息。 当然,有的时候在贸易的进行过程中,也会有一些不和谐的插曲。比如有的时候会被仙界的检查队抓到。这个时候,影梦就得用到之前自己安插在人界的人。由他们来进行贸易,不但可以绕过检查队,还隐藏了最后巨大利润的去处。 还有的时候,在经过海盗聚集地时。影梦的船只经常用于目标,被人抢劫。影梦经常气得不行。开玩笑。自己可是魔头。从来都是自己抢别人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抢自己的了?!一怒之下,她过去将敢抢她的人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一不小心顺手收服了他们。影梦在他们口中发现海盗这活儿来钱更快,便兼职干起了海盗。 然而这远不是终点,随着业务的不断扩大,影梦急需寻找一个固定的办公场所。当然困难是存在的,如果开在妖魔两界无疑是暴露了,这场非法交易与妖魔两界密切相关。那些仙界的老古董,一定会起疑心。到时候一查倒卖武器的事定会曝光。 影梦的整个交易链条,赌的就是由于双方的关系,她倒卖武器是不会暴露,而且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会去根究这件事情。但是一旦暴露便会跟两方都成为敌人。所以要建在一个灰色地带。 在经过深思熟虑后影梦决定把总公司搬到兽界,她在那里占据了一片地方,作为自己的基地。 影梦的生意做得很大,她不但有大型船队,私人武装,她还雇用了很多没有工作的流民,身体好的担任保镖或是打手,体格差的就安排扫大街,当下人使唤。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身边的人一直捧她,影梦不自觉的有点飘飘然了。她甚至还给这片自留地取了个名字——“灵界”。 牺牲 影梦在兽界画地称王,是没有经过当局允许的,也没有到有关部门注册。虽说她提高就业率,但对兽界经济毫无帮助,毕竟成立多年一分税钱也没交过。这事往,是非法侵占兽界领土。往大说,是对仙界尊严的挑衅。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终于有一天影梦盗卖军事装备的事捅到了仙界。接着关于她划地称王,坑走大笔利润的事陆续传到了仙界高层的耳中。刚好仙界陆续发生了几件大事,高层都知道这事对方搞得鬼,但是双方一致达成协议,将这个锅背到影梦头上,于是仙界大众怒了。 果不其然仙界派来了军队,凭现在妖魔两界的实力根本无法战胜。必须得有一个人出去,牺牲,才能保全两界平安。 长孙:“这就是你的决定?” 凤邪:“你当初来魔界不就是想动用魔界的实力与仙界为敌吗?为什么现在却要牺牲自己来保全本来就想利用的界面呢?” 影梦:“你就当我脑子坏了吧。反正发明魔功的是我。杀我最符合逻辑。”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忍不住感到疑惑。 为什么呢?明明当初来这里就是想利用两界的实力,保全自己,顺便报仇啊。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武器而牺牲呢?可能是不想自己辛苦发展出的界面,无缘无故消失吧。不想那些无比崇拜自己的可爱人民家破人亡吧。对于自己来说,这是最不理智的选择。可偏偏是自己最想做的事。 长孙:“你们只是需要一个魔头。” 凤邪:“本尊,也好久没打架了。要去一起去吧。” 影梦长孙交换了个眼神。影梦上前抱住凤邪“谢谢,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要恨我。” 凤邪马上感觉不对劲,可来不及了。脖子一侧微微一痛,似乎被一根极细的针扎了一下,周身一麻,倒到了长孙怀里。 凤邪:“你们要干什么?究竟想干什么?” 影梦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礼:“对不起,长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凤邪:“你就看着她胡闹!?” 长孙:“仙界要一个交代。” 凤邪:“我们三谁都可以。” 影梦:“两界需要界主。上位者应先当考虑人民,而后考虑自己。这是你教我的。” 看着影梦的背影,凤邪对着长孙吼道,“你知道她会死!” 长孙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影梦:“你知道如果她想活她便能。这是她的心结。” 本来挺悲凉的气氛,凤邪突然深吸一口气,往后一挪,凶巴巴的:“把手从我身上挪开!” 影梦看向远处的城池,或许圣元是对的,自己只会带来灾祸。 由记肖雪被剥灵根。 由记杨苍魂飞魄散。 由记两界生灵涂炭。 或许自己早就该死了。难怪魔头总是形单影只。 反正活着只会害人,还不如死了。死的有点价值也算补偿自己的朋友。 自己被天下人唾弃,世人都视自己为邪魔外道,只有妖魔两界不嫌弃自己,难道为他们死都做不到吗? 死吧。 用生命打破仙界的目的。反正不是毒瘤么?那就做个毒瘤吧。 圣元三城,好地方。 在守卫没反应过来的那一秒,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忽然之间一个单脚撑地借力飞跃到城墙之上,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骨剑。影梦攥住剑柄,连眼睛都没有炸一下,在短短几秒之内准确无误的刺进了守卫的心脏。 “噗呲——”一声,血液四处喷溅,伴随着那人尸体无力地倒在地上,一股黑气钻进女孩的眉间。看着鲜血从指尖滴落,影梦唇角轻缓勾起一抹兴味的笑,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诡谲幽暗的眸光。 这边的动静马上引起了一众人的注意。多年的安逸似乎让这些守卫忘记了警惕,尤其看到是一个小女孩,便肆无忌惮的靠近。 可是让他们感到怪异的是,这个女孩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无辜又无害,身上始终环绕着一股沉郁又萧瑟的气息。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多想,毕竟在他们看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童,就算杀了一人也只是巧合。 不管很快,他们就为自己的天真愚蠢付出了代价。就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低着眸的安静女童身上突然冲出一股黑气将其包裹。她蓦然之间抬起了眸,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如深不可测的深渊,泛着森然的诡谲。她嘴角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用手指慢悠悠点着额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 “噗呲!” “噗呲!” 只在那一瞬间,响起了无数道刺入心脏的声响。 那雪白的骨刃,贯穿了正在包围影梦的那些人的心脏。 时间好像是被人按下了定格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突然有人出声:“影魔!” 原本寂静的气氛却忽然之间爆发,鬼哭狼嚎的尖叫。 在干掉了妄图反抗的人,影梦轻轻抬眸,森然冷肃的眸光落在了那些连滚带爬,落荒而逃的身影上。 “魔,杀人,天经地义。” 话音未落,周边的花朵瞬间绽放,无数的花瓣充斥着空气,化作天罗地网,在那一刻,贯穿无数人的身体。 影梦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朱唇微起,无声的说道,“吾出来了。” 愤怒的咒骂,惊恐的逃窜,绝望的悲鸣,浓烈的恐惧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随着鲜血覆盖大地,影梦的眼睛愈来愈亮,一种不知名的兴味,或许她真的是魔吧。 当肖雪得到消息赶到圣元三城,明明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曾经繁华的圣元三城几乎化为废墟,鲜血染红了大地,走入城中到处躺着无声的尸体,似乎证明着这一切的存在。 终于她在一个万人坑里找到了影梦。影梦此时坐在一堆尸体里,脸上血色褪尽,眸子瞪大,里面似有雾气泪水涌动,可是却许久没有流淌下来。 一副无辜绝望的样子好像屠城的不是她。 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抬眸望去,看见来人是肖雪,她动了动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吐出一句,“你信吗?” 肖雪皱了皱眉,“怎么信?” 听着这话影梦笑了,越要越大声。 看到这一幕肖雪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为什么?” 影梦笑的更欢了,“因为有趣啊!吾乃魔,喜杀戮。为什么要抑制本性呢?” 肖雪上下打量着影梦,“是吗?”接着她戳穿了影梦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并指出影梦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才会迷失。 不知是她的话语还是她怜悯的眼神深深的刺激到了影梦,肖雪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却被提了起来。影梦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那么一瞬间肖雪敢用弦青的命担保影梦想杀了自己。 影梦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掐着她的脖子。脖子这种东西,很是脆弱,轻轻一掐,便彻底断了气。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影梦眼中闪过一次恐惧,将肖雪甩向一边。 刚一落地,肖雪便单手撑地,一跃而起,拔剑刺向影梦。面对致命一击,影梦没有躲闪,反而勾起了一丝微笑,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即将到来的解脱。肖雪冷漠的脸庞出现一丝龟裂。来不及多想,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她赶忙收势。 看着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喷出一口血的肖雪。影梦勾出一丝微笑严肃的脸庞渐渐温和下来,“我很高兴你下不了手。” 肖雪将剑指向影梦的心口,“你不是她。你不是影梦。她不会让沾染无辜者的血。” 影梦用心口顶着脸刃一步步逼近肖雪,“她是魔。我就她。居然都沾上一次了,再多几次有什么区别呢?” 肖雪一步步退后,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她语气颤抖的说道:“你不是她。她永远生活在光里,不管别人对她做什么,总是毫不在意。活得自由自在,潇潇洒洒,又怎么会坠魔呢?” 听到这话影梦墨玉般的眸子渐渐失去焦距,甚至是彻底失去神采。接着一股黑气从她身上涌出,她好想告诉肖雪真相,好想让她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他这个被保护的这么好的孩子别人都在经历什么。但是她又不想,不想让这个世界上难得一见干净的人被俗世中的墨水沾染。 “活在光里,不在意,可她来自深渊……”影梦在那双如雪花一样洁白干净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是那么的肮脏。像她这样身处地狱的人,怎么配与这样干净的人做朋友呢? 肖雪眯着眸,静了一会,“不……不是她。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笑起来的很好看,就像是夏日的阳光。”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影梦一步步将自己的心口向剑刃前送,一步步刺激着肖雪杀了自己。最终肖雪闭上眼睛,一抹泪光从她脸庞划过。 她一剑刺了下去,随后留下一句如碎玉寒冰,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这是最后一次挑战原则。给魔头一个逃跑的机会。快走!在大军来之前快走! 看着肖雪的背影,影梦瘫软在地上,她朝肖雪逐渐远去的身影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后无力垂下。 影梦用手按住自己心口上的剑伤,暗黑色的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慢慢的滴落,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静静的坐着。 影梦脸上出现的灰败之色愈发深沉,她坐在废墟中身影是那么孤苦,落寞,凄绝。 “哈哈哈!!”她垂头笑出声来,似是无边的嘲讽。 嘲讽一个魔还妄图得到一丝温暖。 嘲讽一个废物还想呆在仙界。 低沉的笑声伴随着空气中充斥的鲜血显得无比诡异。 天书三卷“魔头影梦屠三城,被生擒,挖魔骨。” 入魔 当肖雪得到消息赶到圣元三城,明明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曾经繁华的圣元三城几乎化为废墟,鲜血染红了大地,走入城中到处躺着无声的尸体,似乎证明着这一切的存在。 终于她在一个万人坑里找到了影梦。影梦此时坐在一堆尸体里,脸上血色褪尽,眸子瞪大,里面似有雾气泪水涌动,可是却许久没有流淌下来。 一副无辜绝望的样子好像屠城的不是她。 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抬眸望去,看见来人是肖雪,她动了动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吐出一句,“你信吗?” 肖雪皱了皱眉,“怎么信?” 听着这话影梦笑了,越要越大声。 看到这一幕肖雪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为什么?” 影梦笑的更欢了,“因为有趣啊!吾乃魔,喜杀戮。为什么要抑制本性呢?” 肖雪上下打量着影梦,“是吗?”接着她戳穿了影梦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并指出影梦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定位所以才会迷失。 不知是她的话语还是她怜悯的眼神深深的刺激到了影梦,肖雪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却被提了起来。影梦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那么一瞬间肖雪敢用弦青的命担保影梦想杀了自己。 影梦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掐着她的脖子。脖子这种东西,很是脆弱,轻轻一掐,便彻底断了气。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影梦眼中闪过一次恐惧,将肖雪甩向一边。 刚一落地,肖雪便单手撑地,一跃而起,拔剑刺向影梦。面对致命一击,影梦没有躲闪,反而勾起了一丝微笑,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即将到来的解脱。肖雪冷漠的脸庞出现一丝龟裂。来不及多想,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她赶忙收势。 看着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喷出一口血的肖雪。影梦勾出一丝微笑严肃的脸庞渐渐温和下来,“我很高兴你下不了手。” 肖雪将剑指向影梦的心口,“你不是她。你不是影梦。她不会让沾染无辜者的血。” 影梦用心口顶着脸刃一步步逼近肖雪,“她是魔。我就她。居然都沾上一次了,再多几次有什么区别呢?” 肖雪一步步退后,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她语气颤抖的说道:“你不是她。她永远生活在光里,不管别人对她做什么,总是毫不在意。活得自由自在,潇潇洒洒,又怎么会坠魔呢?” 听到这话影梦墨玉般的眸子渐渐失去焦距,甚至是彻底失去神采。接着一股黑气从她身上涌出,她好想告诉肖雪真相,好想让她知道这世界上除了他这个被保护的这么好的孩子别人都在经历什么。但是她又不想,不想让这个世界上难得一见干净的人被俗世中的墨水沾染。 “活在光里,不在意,可她来自深渊……”影梦在那双如雪花一样洁白干净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是那么的肮脏。像她这样身处地狱的人,怎么配与这样干净的人做朋友呢? 肖雪眯着眸,静了一会,“不……不是她。她是一个很好的人,笑起来的很好看,就像是夏日的阳光。”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影梦一步步将自己的心口向剑刃前送,一步步刺激着肖雪杀了自己。最终肖雪闭上眼睛,一抹泪光从她脸庞划过。 她一剑刺了下去,随后留下一句如碎玉寒冰,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去。 这是最后一次挑战原则。给魔头一个逃跑的机会。快走!在大军来之前快走! 看着肖雪的背影,影梦瘫软在地上,她朝肖雪逐渐远去的身影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后无力垂下。 影梦用手按住自己心口上的剑伤,暗黑色的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慢慢的滴落,她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静静的坐着。 影梦脸上出现的灰败之色愈发深沉,她坐在废墟中身影是那么孤苦,落寞,凄绝。 “哈哈哈!!”她垂头笑出声来,似是无边的嘲讽。 嘲讽一个魔还妄图得到一丝温暖。 嘲讽一个废物还想呆在仙界。 低沉的笑声伴随着空气中充斥的鲜血显得无比诡异。 天书三卷“魔头影梦屠三城,被生擒,挖魔骨。” 二语,吾定还会归来 “这魔头终于被抓住了,仙君大人就是厉害。” “这魔头,不好杀啊,满身魔骨,搞不好还有复活之法。” “想那么多干什么?一根根挖掉不就好了。” “做尽坏事,这也是她应得的报应。” 影梦浑身粘腻难受,她被钉在诛仙台上。一道道金光从上面倾泻进来,照得她眼睛酸涩,还有些……疼。 影梦听见滋滋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放在火上烤。扭头一看是自己的皮肤。呵呵,那熟悉的金光不就是阻止杨苍灵魂修复的光芒吗?对。当初仙君动手的时候,她没有反抗,便料到会是这样的下场。 竟然是挖骨。这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啊。我还以为是剥皮呢。 咔嚓。从脚开始,第一根骨头被取出。真疼。这个绑的也太不结实了吧。咔嚓。还真以为我不能反抗啊。就直接用手这样拿我的骨头。哦对,他们不知道我的每一根骨头都能幻化成武器。一股剧烈的疼痛油不过升,刺激着影梦的神经。 “呵呵。”突然间,她很想笑。尤其是看到旁边这些曾经一直夸自己的人,现在把自己骂得一无是处。 “快看,这魔头还笑出来。” “肯定是不够疼!” “我觉得吗?只是身体上的痛,怎么让他悔悟呢?不如我们将她那被挖出来的骨头。建成一个艺术品。放在仙界中,警示后人。各位看如何?”那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狠毒的话,不用猜,也知道是圣元了。 火辣辣的感觉窜上影梦的膝盖,看着被挖出去的骨头。在诛仙台下面,当着自己的面,组成一个雕塑的样子,真的非常有趣。真的非常疼。影梦非常想哭。可是就算哭,也不能哭给这群人看啊! 这是一种倔强倨傲,没什么用,还有可能因此被折磨的更惨。却是影梦最后的保护壳,一旦丢弃,就要和世界血肉相见了。 咔嚓,咔嚓!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影梦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血水流进了眼睛,视觉正在慢慢的消失。最后一刻,她看到曾经的旧友,肖雪儿一步步像她走来。没有了平时的嬉笑。她冷酷无情地举起手中的匕首,用影梦的灵根带来的灵气,剐掉了影梦眼睛。 也对。这才是本该发生的事情。我这个魔头已经不配与她这个冉冉升起的星辰做朋友?有我的灵根,她应该步入玄仙之境了吧。她过的还不错。并且能上诛仙台来给我这魔头一刀,该是多大的荣耀啊!可为什么怎么疼啊?比之前还要疼上无数倍。是心,绞痛,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要死了吗?也好,也好。这荒唐的一生也该结束了,怎么想着影梦感到一阵释然。 咔嚓,咔嚓!好慢好!怎么还没死?他们不会真认为我还无反击之力吧?冰棱疼痛的灵魂,哦,他们会对我灵魂做什么呢?打个赌吧,凌迟?反正也无聊。意识正在慢慢消散,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却一遍遍的提醒着影梦她还活着。生无可恋,死亦何惧。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听听众人对她的评价。想看看这个她曾愿为之奉献一切的地方,以及那些她曾以命相助,却谩骂指责她的民众。 灵识慢慢散开,扩散到围观的众人之间。 “仙君大人真厉害……”一个仙君能抓到我吗?要不是我不想反抗,他们能抓到我? “哎……要说这魔头当年也是仙界第一玄仙,年少成名,何等风光恣意……究竟她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的冤屈何时才能被洗刷? “这魔头荒淫暴戻,一生所建实无,所毁多有。所行之事多荒诞不经!”她全部努力终是遗臭万年的骂名。 “其实这影梦也是有优点的。她智勇双全,从斗鸡走狗到吹拉弹唱,只要是和正经不沾边的,她都一学就会。而且五花八门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一不晓。”她的抱负有谁明? “哎……主要是我当初没有教好她,让她误入歧途。也不知道她午夜梦回时……”这熟悉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圣元。或许永远也没有那一天了。 “你说妖魔两界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啊?让她背弃从小长大的地方。可笑,一出事就拿她背黑锅。如今她又不肯交代,又让妖魔两界逃过一劫。呲呲。”是信任,士为知己者而死无憾。牺牲一个本来就不想活的人换两界逆袭的机会是血赚。 “仙君大人 ……桃花醉……我对不起。”这声音,玉姑娘? “玉姑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带我登上仙主之位……”影梦感到血液在太阳穴中发疯似地悸动,心里那有股火气乱窜,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好讽刺啊!曾经我还信誓旦旦的说天下谁都会负我,唯独玉姑娘不会。突然有点不甘心啊!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瞬间影梦笑了,笑的那么美丽,那么释怀,那么疼痛入骨。 过去的一幕幕划过眼帘。 由记灵根被取的痛苦。玉姑娘的安慰。 由记变成废材后被辱。玉姑娘承诺永世忠诚。 由记仙桃宴上桃花醉,杨苍死魂飞魄散,妖魔界生灵涂炭。 被误解、被冤枉、且被千刀万剐都没有使她如此失落。 “好样的,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我可真傻。好不甘心,如果我死了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呢?” 血红的色泽,从眼眶中一滴一滴的滑下。 咔嚓,咔嚓!来不及了最后一根魔骨离体后,影梦便真的好无反抗之力了。悲伤,愤怒间杂着一点委屈,她真的好不甘心。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信念,在这一刻终于崩溃了。她总是相信,不管自己遭遇到什么,不管自己被什么人的背叛。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背后等着自己。如今在背后等着自己的人都消失了。 眼中的风暴快速的集结,一种疯狂的气息,开始快速的滋长。 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绝顶天才。她曾经拥有的财富,辉煌,友情这一切都已经离她而去。这世间最痛苦和绝望的折磨方式就是先赋予,然后再一点点的剥夺。让看着的人无能为力,连抓也抓不住。 众仙们看见刚刚还奄奄一息的魔头,抬起头,睁开双眼。空荡荡的眼眶流着鲜红的血液。咧开嘴大笑如同来自阴曹地府的厉鬼。 “二语,吾定还会归来。” 何去何从 银白的月光从天际洒下来,把星夜下的山林照耀的朦朦胧胧,夜深露重,月色清寂,树影重重。影梦瞅着自己近似透明的手,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好像元神出窍了。这三语禁咒也太坑了吧。别人归来至少要有个壳吧!这一刻站在山林中的影梦不知该去那儿,叹世间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回妖魔两界等于白牺牲了。去仙兽两界就是送人头。去人界等同于放弃仇恨。去冥鬼两界?再拉两界下水吗? 天书说“人真的不必逼自己去做不像自己的那种人,强大固然是好,但脆弱和柔软也没有什么过错。”真的吗?那我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平心而论,她在失去灵根前一点也不坏,甚至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可强大的天赋可不一定是祝福啊! 在湖泊中央,定定的看着自己元神的倒影,不哭,不闹,面无表情,像清醒又好像不清醒。要是以前影梦应该会被惊到,而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那牙齿清脆的摩擦声,在这片寂静中清晰入耳。 她的元神上竟然缠满了圣洁无比的信仰之力。多么讽刺啊!她一个人人诛之的魔头。既然有着这么纯正的信仰之力,这么纯正要多少人的认可啊?仙界之人在凡间建立自己的雕像。刻意为之都没有得到这么纯真的力量。 一种不似感慨,却胜似感慨的情绪,在无声中蔓延开来。 妖魔两界的小可爱们还真对得起我的牺牲。信仰之力温和的修复着影梦破碎的灵魂。慢慢的近似透明的身躯也渐渐的变得凝固起来。 天道也算是有理。身上的金黄色功德之力,也算是对自己救了两个界的报酬吧。当然曾经自己造的杀孽在元神上也显现出来。在纯白色的光辉下,那一道一道的血色的煞气显得非常明显。 伴随着一道一道黑色的困魂钉,一看就知道是圣元的手笔。真狠啊! 周围一片宁静,月光温柔的抚摸着大地,树叶缓缓落下与微风奏起悦耳的旋律。但是,心却怎么这么冷,冷的让人窒息。 人,可以精,但不能阴。影梦不明白自己怎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坦荡之人不是生死魂散,就是身负罪名。而戚戚之人却在九天之上消遥自在。 行了。自己仇就由自己来报吧。这么多年来,仙界早也不是当初那个人人向往的天堂。如今的它不过是凡尘俗世中的一个吧。是时候颠覆这种一家独大的统治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追求万道的权力。 呵呵,找这么多理由。不过说白了也是愤怒罢了。 行了。我现在的军队有影子,阴尸,傀儡。还不够。如果能动用亡灵及昆虫的话,是在好不过。既然不想再拖多余的人下水。那么就在未来将战死沙场的灵魂回收利用吧。既然如此便去一趟冥界将炼魂之术找过来。 冥寨 “冥主冥寨幸会幸会。”刚回宫的冥主,发现自己的王座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袍骨架。女子手上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着。 “不知姑娘是。”伴随着冥寨的话一股凌厉的攻势袭向黑袍骨架。雄厚的灵气如滚滚浪潮一般全部向骨架涌去。不料那骨架放下茶杯的同时用同样雄厚或者说更加雄厚的能量反击而去。 两人的能量无声的在空中形成僵持。冥寨虽一脸正定,但若有人能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双手开始在微微颤抖。反观骨架却还是信步闲庭,一边泡茶一边评价冥寨的招式。 “砰!” 冥寨退后一步,艰难的咽下口中腥气的血。 “不知影姑娘为何来此。”不错,此人正是影梦。影梦先回到阴山尝试找一具身体附上。 可是仙界对斩草除根这四个字的领悟非常的完整。导致影梦能找到的身驱都非常的不完整。比起那些被打得粉碎的,这句骷髅架是相当的完整。 影梦:“这桂花茶不错。” 冥寨看着只剩一具骷髅的影梦,再看看滴了下来的茶水。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自信,说这茶不错。 但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是捏在别人手里,冥寨作揖:“桂花茶的做法是先用盐水把桂花泡半个小时,然后拿出来拧干,最后放在罐子里,一层桂花一层糖的装了起来。影姑娘要是喜欢,我便送影姑娘些。” 影梦:“你看这桂花要和糖混在一起才好。这冥鬼两界……” 冥寨微震,这魔头能帮冥界吞掉鬼界?鬼界可以一直冥界的心头大患。冥界不管是从面积、人口,政治体制还是经济结构来看都比鬼界强上不少。 可鬼界那群土鳖居无定所,机动性极强,冥界整个防线他们都有可能攻击,如同老虎身上的跳蚤一直生生不息。他们也不是为了侵略。基本上就是哪天没有吃的了,没有物资,过来抢一波,抢完就跑。非常让人头疼! 冥寨:“影大人,不知......” 影梦:“冥鬼两界,皆为魂魄。一方有充足的政治及经济体系。一方还处于游牧文明阶段。总有一堆游魂。在外面飘来飘去。并非什么好事,不是吗?但魂魄终究是魂魄不是吗?对付魂魄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送他们入轮回吗?”说完丢出了一本超度法则。 冥寨:“不知影大人想要什么?” 影梦:“放心。让你们去打仙界我还怕拖后腿呢。召魂术呢?” 虽然不知影梦想干什么,绝对不是好事。但如果不同意,又怕她硬抢“不知影大人,可不可以换个要求。比如说放下,重新来过,我可以让你保持法力与记忆轮回重来。这样你也可以成仙了,在不及也能重新修灵……” “哐”冥寨在看到影梦那似乎平静无澜,甚至与无情,冷漠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忧郁悲伤,声音不自觉的变小。那种让人感同身受的绝望,将他淹没。定了定神。 冥寨:“招魂术只能招来亡魂,不知影大人想......” 影梦垂首用指尖转了转茶杯:“有的时候知道了太多,这头顶上的东西就不知道摆不摆的稳了。” 鬼界 九幽乃鬼界地界,不似其他界,鬼界没有界主。它的统治是于不同族的王互相牵着形成的。 此时一取奢华的大帐中,聚集着鬼界所有的达官显贵。 “再来。”鬼界其中的一位鬼王随手一扔,酒坛破裂,内里一滴酒也没有。影梦端起钵盂,一口饮尽,翻转碗底,一滴不剩。帐中众鬼顿时齐声叫好。 鬼界众族,天生彪悍,性格极其豪爽,没多少欲擒故纵的花花肠子。 影梦倒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如果是过去的,她或许就会留在这里了。可如今她背负了太多东西。就连来到这里也是为了...... 影梦一边跟鬼界众王把酒言欢,一边庆幸自己现在只是一具骨架,不然估摸着应该会一杯倒吧。 “没想到啊。影兄好酒量。”北黄鬼王将一坛子重重的扔在影梦面前的案几上,一脸挑衅的道。 鬼界有一项奇特的风俗不论修为,只论酒量。多亏当初在弦青仙君的政策压迫之下,影梦也算了解一点鬼节的习俗,不至于出丑。 拍桌而起,一脚踩上面前的案几,酒坛飞落于影梦之手。拍开的封口,抓起来朝北黄鬼王一扬,一脸不屑。 并且这些鬼可不知道人之所以会醉是因为酒精被胃和小肠附近的血管吸收后随血液走遍全身,而酒精中所含的乙醇可麻痹神经,乙醛伤肝伤脑。至于影梦是怎么知道的。别问,问了也不知道。 从开始的一碗又一碗,到现在直接拎着坛子喝。 从开始的摇旗呐喊,到现在的鸦雀无声。大帐中的众鬼都瞪大了眼看着影梦,这酒有多烈,他们可是清楚。不愧是令仙界头痛不已的魔头,真强! 酒气上涌,北黄鬼王一个踉跄手中一松,手中的空坛子跌落了下来,一地碎片,满脸通红。反观影梦依旧是神态安详,提着空空的酒坛,示意:“在来。”反正她现在只剩下一具骨架别说血液了,连血管都没有呢。别说比过这炼出肉体的鬼王,就算单抗鬼界众生也不成问题。 “不,本王认输。不愧是敢挑畔仙界的豪杰,有魄力!”北黄鬼王嘴醉醺醺的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谁跟你作对就是和我作对。” 此话一落,周围静寂的鬼界高层顿时轰然大叫,兴奋之极。霎时间夸奖声一片。 “影兄乃一方枭雄。单挑仙界不说,还能全身而退。” “厉害,厉害。仙界向来一家独大。那些人总是鼻孔朝天,觉得自己是八界之主。如今终于有人能教训他们了!” 影梦看着这群豪情万丈,毫无掩饰,极其诚恳的鬼们。她开始动摇了。突然杨苍的死,雪儿的灵根,还有自己冤屈划过脑海。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其实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顿时众鬼肃静,震惊的看着影梦。接着唏嘘声四起,那眼神分明在说孬种。 看着神态各异的众鬼,影梦哈哈大笑,“如果再来一次,我定不会就屠几座小城。这种小打小闹对仙界来说不是什么伤筋动骨之事,而对于我来说便是豪赌。如今我有这机会,我定要起兵堂堂正正的征伐仙界!” 此话如同一颗石子砸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一片波澜。有鬼为影梦的话欢呼喝彩,夸其为豪杰,也有鬼认影梦过于偏激。就当马上一切都要进展为一场混乱时。影梦,随手砸碎一个坛了。咚的一声,众鬼再次肃静。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觉得我说的话过于偏激。仙界平衡八界功不可没,而我却要为一己私欲,破坏难得的平衡与和平。但是仙界真的是在为八界付出吗?当然不是,他们只是为他们自己利益着想。 诸位想想神魔大战之前。每个界各自发展。各种法术,武器,药剂问世。百家争鸣导致技术爆炸,出现一次一次的创新。 反观现在仙界控制了所有的信息,导致很多人穷其一生发明出来的术法。刚问世,便被扣杀于萌芽阶段。多年来再无新的术法出现。 就算有一个新的法术突破重重难关,得以问世并扩散开来,那便是歪门邪道。何其可笑!而长年生活长平稳中的人们在一个歪门邪道之下束手无策!想想我八界曾经英雄辈出而如今却被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稚童搅得天翻地覆,何其可悲!” 大帐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是啊,何其可笑,何其可悲。狂欢的气氛一扫而空。当然他们只是不晓掩饰,但并不代表他们所有人都傻。 南红鬼王抬眼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平静,桀骜不驯的影梦,好似刚刚说出那番煽动性的话语的人不是她一样,缓缓道:“影姑娘为何来鬼界?” 影梦拍出一块令牌笑道:“我?行了,我死了,显而易见。在来的路上,我碰到了一个凡仙。通过他的记忆,我发现仙界想要助冥界收伏鬼界。于是凡是仙界想干的事情,我就想搅乱。” 众鬼接过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凡仙白颜”四字。是青冥仙宫的令牌。有些鬼已经相信了影梦的话,有些鬼则狐疑的看着影梦。 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到了影梦身上。 影梦:“别这样看着我。世人皆知,我和弦青仙君不对付。难不成我还能偷到他的私令来伪造令牌?我当初也不知道会有今天,所以就算我去偷青冥仙宫的令牌,我也不会偷一个小小凡仙的令牌吧! 再说了,冥界有完整的政治和经济体系。对于仙界来说,那是可以给他们带来巨大的贸易利益的商业伙伴。 而反观你们,居无定所,通过抢夺冥界的资源来生存,严重影响了仙鬼两届的贸易。仙界要灭你们也不意外吧。你们看看仙界。当初你们落魄的时候没来帮你们,而现在好不容易发展起来,但由于土壤地质等原因,你们无法发展出定居性社会体系。他们非但不帮你们,反而要灭了你们。” 帐内的情绪一下变的微妙了起来。 西金鬼王掂了掂传到手中的令牌,思索片刻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影梦听言一瞬间哑言后,突然纵声大笑开来,“仙界现在局势非常有意思。我死后,仙界能争至尊之位的就剩两人。 一位是由北仙界支持的弦青仙君,而另一位是由南仙界支持的圣元仙君。由于所有新增的仙人都要去北仙界学习,导致他们大部分都是北仙界的支持者。 反观南仙界,基本上就是一些三流人物。这么一看这仙主之位的名额,好像是内定了。当然内定仙主派自己的亲信联合冥界要灭鬼界,似乎还不能说明仙界大众的意愿,是吗?那么这个呢?” 说完将圣元仙君使杨苍魂飞魄散的武器拍在桌上。当看到上面有能使万鬼魂飞魄散的能量,不用影梦再说什么,鬼界高层已经脑补出一场大戏了。 众鬼顿时顿时狂躁了起来,骂声一片。 “影兄,如果你要与仙界开战,我们鬼界定当出全部兵力支持。”北黄鬼王说出了众鬼的心声。 影梦缓缓笑了笑道:“这倒不必了。不错,这的确是我刚来鬼界时想干的事。不过现在我怎么能拖自己的兄弟下水呢。我只需要你们再仙人死亡后灵魂来鬼界时不让他们进就行了。只要你们做到这一步,有九成的机会,仙界必败。”说完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顿时,众人又恢复了之前狂欢的气氛,开始喝酒吃肉。 夜静了,影梦把鬼界高层都灌爬下后转身离去。 影梦狠狠的唾弃着自己。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干这么恶心的事情。针对的对象,还是一群赤子真心之人。转头看向九幽那一片黑暗的尽头是什么? 寂静的江面如同明镜照耀着心路,同样也反射出一个人内心的模样。影梦似乎看到了一副面具。 在那完美的面具下,独特不过是一种服从。 曾经的孤傲,叛逆,早不知散落于何方。究竟自已带着面具,还是面具带着自已。甩掉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影梦开始分析现在的局面 现在凭借鬼界肝胆相照的性格,答应过的事情,便会做到。到时候在战场上死去的仙灵都无法进入鬼界,而自己已经拥有了冥界的召魂术。便可伪造冥界气息引他们过来。 只要创造控制之法,这就是源源不断的生力军啊。只要战场上杀死一个人,自己这方就会多一个人。这可是大优的局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觉得心里闷闷的呢?自己给了冥界超度法则,给了鬼界灭魂鞭。 两界应该是势均力敌,不是吗?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不对吗? 所以自己没错,对不对?身上逐渐消散的功德之力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无尽的烦恼如烟霾般笼罩大地。 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在那, 你不知道它如何消散。 雨嘀嗒,嘀嗒划过天际, 好似一种宣泄。 它漫无目的或是毫无目的。 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的人啊! 你到底为了什么? 请假通知 因个人特殊情况(大考在即),接下来一周半不能更新(为大学申请,为成绩,加油),实在对不住大家,再次给您诚挚说声 “对不起”,将会及时回来及时更新。期待下周见。 《谜影梦蝶》请假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