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故土欢歌》 序 江北市是华北地区一线城市之一,地处中国东中西三大经济带的结合部,是一座具有千年建城历史的古都。 濒临江河,三面环山,是华北地区一个科教、文化、工业和金融商业中心、综合交通枢纽。 江北市飞机场,喧闹的候机大厅内,接人送客的,人来人往、人头攒动、人声噪杂,一片喧闹而忙碌的景象。 大厅内封闭的贵宾室却一别洞天,静谧的等候室里,舒适高大的皮椅错落有致得摆放着,立在墙角的空调散发适宜的温度。 悬挂在屋顶四个角落的音响设备流淌出动人的旋律,轻轻低吟,让人有种割舍不已的情愫。 屋内中央摆放着几盆高大的绿叶花卉,恰到好处得将空间分隔成互不干扰的地带。 一棵高大绿巨人盆景后,长条沙发上坐着一家三口,依依惜别。 高雅靓丽的母亲坐在背着卡通双肩旅行包、垂头丧气耷拉脑袋的女孩子左侧,不时在女孩耳边低声交待着什么。 英俊儒雅的父亲侧身爱怜得注视着胖嘟嘟的女儿,左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脑勺,无限怜惜。 上官梁心蔫头耷脑得坐在沙发上,乖巧得听从妈妈的教诲,她即将远离中国,到美国就读国内未完的大学学业。 15岁的上官梁心个头不高,不到一米六的身材胖乎乎的,粗短身材上随意套着一身男士牛仔短装,给人假小子的错觉。 双手插在牛仔上衣的口袋里,下穿一条同色牛仔中裤,肉乎乎的双腿交叠着平放在地板上,脚脖子处跟藕节般肉呼呼的。 上官梁心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得盯着脚上的卡通凉鞋,这双粉红色卡通凉鞋,还是两个月前刚入夏时他给买的。 记得当时他刚从外面收完帐回来,兴冲冲地带着她,到商场花了一笔不菲资金为她购置了一套服饰,给他自己跟舍友加铁哥们良言分别添了一身高档服装。 巴掌长的短发软趴趴得贴在头上没有一点生机,苹果般圆乎乎的小脸毫无神采。 乍看上官梁心长相还算清秀,再仔细看很是耐看,远山眉、凤眼、翘鼻、小嘴、小巧的耳朵,五官分开非常好看。 也可能是因为胖的原因,漂亮的五官凑在一起实在是太普通了,平凡如邻家小妹,不,从她中性化的穿着来看,更像一个胖乎乎、肉嘟嘟的邻家“小弟”。 不过,再看看她身边父母的外貌,可以断定将来的她,肯定是个美女。 性情温和的父亲梁森宠爱得摸着女儿的头顶,看得出来女儿今天的精神好些了。 俏丽的上官紫嫣满眼担忧得在女儿耳边低语着,从女儿的神色,看得出来她依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虽然至今未说出何种原因,让她义无反顾离开中国,但上官紫嫣猜得出来与感情有关。 就在上官梁心登机、就座、系上安全带的那一刻,远在江海大学忙碌的经济系研究生荣燚,正帮着导师清扫沉寂近一个半月的办公室。 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荣燚总有种若有所失、惶惶不可终日的不安感觉,干什么事都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不踏实,虽说坠入情网的他在学业、事业上一帆风顺。 上官梁心乘坐的客机离开地面呼啸着飞往无际的天空,心儿眼角的泪水喷涌而落,她难过得闭上了双眼。 颗颗眼泪滴落在胸襟上,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纵有千钟风情,更与何人倾诉?断了线的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衫,更使内心湿漉漉如决堤的江河。 同一时间,站在椅子上,仰头仔细擦拭日光灯的荣燚,突然被灯罩上飘落下来的灰眯了眼,闭眼时手背擦着眼睛,心脏如被针刺般疼了一下。 在慌乱中不小心拽了下灯罩,只听稀里哗啦、啪的声音接踵而至,日光灯提前结束了它的服务期限。 荣燚赶紧跳下去收拾摔碎的灯管,不小心扎破了指腹,血汩汩从手上滴落。 荣燚望着办公室凌乱的摆设,气急败坏得蹲在地上,任凭鲜血直流,看着嫣红的血嘀嗒嘀嗒落在地板上。 荣燚深思恍惚,这都是心儿这小家伙惹得祸,都开学三天了,小家伙竟音信全无,似乎从这个世界销声匿迹。 又好似未在自己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正如人生中,做了一个不起眼的梦…… 恨君不是江楼月,南北东西。 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是江楼月,暂满还亏。 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飞机在江北上空盘旋,上官梁心满含眼泪深情望着脚下的中国大地。 她心里默默告别,别了,江北市;别了,江海大学;别了,荣燚;别了,我……深爱的男人。 但愿重逢时,我能笑着坦然相对你挽着爱人朝我走来…… 一、相逢不相识(一) 求收藏、求推荐。 九年后。 夏天的太阳像个大火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人一动就浑身冒汗。 路旁的林阴树郁郁葱葱,蝉儿齐声唱着不知名的歌,令人听得烦躁。 上海浦东区知名房地产公司“盛世之家”综合办公楼前,一片空旷停车场,被“盛世之家”高薪聘请的设计师,按周易八卦分成不同的区域。 乾马,坤牛,震龙,巽鸡,坎豕,离雉,艮狗,兑羊,八个动物分别用巨石雕刻而成围成一个大圈。 高档花卉景观苗木将大理石铺设的八个不同区域地面自然分隔开,很有一股古色古香的神秘感。 中间栽种的各色草木特别茂盛,高大菩提树的叶子油光发亮的,枝繁叶茂,给人们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 这里正在举办一场房地产观摩会,社会各界来这个堪称浦东区一号住宅工程的高档小区捧场。 上海市半年前,从美国某高校毕业生中引进的世界贸易、国际法学双博士学位高新技术人才之一-----上官梁心。 上官良心身穿的灰色裙装工作制服,忙中偷闲、懒洋洋得站在停车场东面一棵枝叶繁茂的菩提树下乘凉。 今天他们要观摩浦东区一流的住宅小区,据推测,这个住宅小区将带动浦东区的房地产开发,给浦东区带来一笔可观的税收。 1.72米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双腿将古板贴身的制服穿得性感妖娆。 但身上的气质显得清新、美丽、知性而又典雅至极,在旁人眼里,她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散发着高雅的气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极致。 即使穿着麻袋片、一头乱发的上官梁心,在队伍中一站,让人感到一种凌乱的美。 谁也不会想到,她就是那位拥有双博士学位的海龟女,不是她高挑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而是她那回眸一看迷倒众生的小脸。 凤眼里永远掬着一泉清澈迷蒙的水,高挺的翘鼻,红嘟嘟的小嘴,精致的俏脸格外惊艳妖娆,让人一见就误认为这是个凭着过人姿色就能自由遨游社会的花瓶美女。 在众人脑海里,双博士学位的女子要得戴多厚瓶底的高度数眼镜才成为知识渊博的人呀! 即使不戴眼镜,那也得是个三十好几岁刻板呆滞、没有情调的老女人吧。 就算上述两者都不存在,那也是长相普普通通或是土了掉渣、相貌平平的女孩吧?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上官梁心的外形彻底颠覆了众人的普通心理,谁说双博士学位的女子就不能是妙龄美貌的年轻女孩呢? 谁这样说,单位的全体人员都跟他急,而且跟他全家急! 上官梁心左手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右手拿着一本宣传资料扇着风。 天太热了,心里盘算着,不知今天的观摩考察何时结束,眼睛瞅着草地上一只正翩翩起舞的蝴蝶。 停车场西面一辆银灰色敞篷旅游车旁,一位身材魁梧、膀圆腰粗、浑身黝黑、闪着油光、方脸阔嘴的三十来岁的男子正在嘟囔着。 高嗓门朝对面比他高出头顶的帅气男子,口无遮拦道:“大哥,就算咱求他向狐狸帮忙,也不能让大哥当一个星期车夫吧?这不是折大哥面子嘛?这粗话我来干。” 说完还愤愤不平得从对面的荣燚手上抢车钥匙。 荣燚右手紧握车钥匙,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用墨黑眼眸,冷冷瞅了眼咋咋呼呼的韩俊,冷眼梭子枪般,及时制止了他的胡言乱语和轻率举止。 荣燚没再搭理他,转身上车走人,没脑子的韩俊,傻乎乎站在原地。 右手不知所措摸着后脑勺,揣测自己刚才哪句话,惹恼了荣老大。 刚才荣老大那眼神,跟刀子般嗖嗖嗖向他无情扎来。 吓得他将没说完的话硬是憋进喉咙眼,差点没憋死。 韩俊知道刚才荣老大那眼的深刻意义,暗示着荣老大正在做一件大事。 正奇了怪了,不就是荣老大求人脉关系广的“盛世之家”老总向进明牵线搭桥吗。 好让四年前,他们兼并收购的黄浦区被服厂取得物资生产许可资格吗? 一个被服厂,有必要为了取得那张破资质。 让威风凛凛的荣老大屈身给貌不惊人的向狐狸,做一个星期的助理兼司机吗? 这不明白着损人吗! 直筒子、大老粗韩俊永远不会知道,也不理解人脉关系里的弯弯绕。 对荣燚能屈身求人的做法,根本想不通。 在他眼里,咱做咱的生意,他老向做他的生意,有何相关? 韩俊将荣燚对他的冷眼迁怒到罪魁祸首身上。 他愤怒得瞪着正腆着笑脸,陪黄浦区前来观摩的一行视察工作的向进明。 中等个头、四十来岁的向进明,小心翼翼陪着一群人从台阶上不紧不慢走下来。 荣燚驾驶的观光敞篷车,停在适当位置等待贵宾赏脸就坐。 向进明为人灵活聪明、豪爽义气。 他是荣燚在监狱服刑时,一次偶然机会结识了容燚这个难友。 一向视才如金的向进明,在荣燚服刑期间。 就开始挖他进入“盛世之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得力骨干。 可惜人家荣燚精明能干,出狱后,就跟当年大学舍友良言,继续干着入狱前合伙开的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而且还干得风生水起。 听说前两年,这家伙跑到大西北,花一笔资金买了几处房产和三家快要倒闭的煤矿。 真不知这家伙在打什么算盘。 这段时间,“盛世之家”房地产开发公司黄助理请婚假去欧洲旅游。 正巧赶上浦东区一行人视察自己公司打造的集美化、绿化、休闲、居住、观光为一体的高档别墅区----盛世容颜小区。 之所以取名为盛世容颜小区,这小区的土建部分的建筑是“盛世之家”公司投资建设。 而小区地面的绿化、亮化、美化等工程是容燚的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投资建设。 按理说黄助理不在,公司其他人可以临时接替助理工作。 但恰巧荣燚找自己帮忙,于是一向喜欢跟荣燚开玩笑的向进明。 恶作剧得提出一个要求,让荣燚当一个星期的助理兼司机。 没想到荣燚这小子能屈能伸,没有犹豫,立马答应,很快进入角色,这司机兼助理当得不亦悦乎。 向进明心里偷乐得,望了眼坐在驾驶位上,尽职尽责的司机同志。 边笑呵呵得回答着领导的询问,让江小子给自己当车夫,心情真是太舒畅了。 就在向进明心里窃喜得看着荣燚坐在驾驶位,跟副驾驶位“盛世之家”公关部美女主任周杏商量观赏路线时。 已坐上敞篷车的上官梁心,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敲打得神思恍惚。 她非常震惊,目瞪口呆得盯着荣燚英俊刚硬的侧脸。 她眼珠子不转得仔细端详着,浓眉墨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棱角有型的下巴,青色的胡子茬,衬得他更有男人味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嘛?上官梁心不敢置信。 九年光阴,往事如梦。 九年前的一切,是尘封在记忆中的梦,而荣燚是心儿唯一鲜明的记忆。 时光无情,岁月是不计情面的雕刻家,将以前的过往雕刻得面目全非。 当年意气风发、青涩阳光的荣燚已是成熟的男人了。 可是,才华横溢的他,为何沦落为“盛世之家”的一名司机了呢?! 不知详情的上官梁心难以置信。 她清晰得记得,荣燚当年就是位难得的经商人才,知识渊博、眼光长远、吃苦耐劳、能力卓越。 在江海大学上大一时的他,就同舍友良言开了一家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 身为学生的他们经济并不宽裕,白手起家时,可以用捉襟见肘形容都不为过。 但荣燚他们并不气馁,从给学校廉价做广告牌、打零工开始,一年多的时间将业务从学校拓展到校外。 在郊外承包十余亩土地,种植高档景观树木,两年时间资金如滚雪球般进入公司账户。 当年,江海大学总务主任逢人就讲江海大学有一位经商才子,能点石成金,可如今……. 二、相逢不相识(二) 求收藏、求推荐。 凭借特殊的生活阅历,生性敏锐的荣燚,察觉到身后有道窥探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但镇定的荣燚,神情自若得按照要求将车开得很慢。 经历坎坷、阅历丰富的他,如今早已被生活这把无情的刀,打磨得如圆玉般圆润。 虽没有少年时的意气风发,但遇到大风大浪已能坦然面对,更何况一道窥视自己的不明视线。 荣燚以不超30公里的速度缓缓驾驶敞篷车,便于美女助理周杏讲解跟领导们的观看。 周杏不亏是中国传媒大学的高材生,清脆的声音、诙谐轻松的语句。 让前来参观的一行不时会意一笑,不时哈哈大笑,一路上相谈尽欢。 这是向进明的“盛世之家”在黄浦区精心打造的高档住宅小区。 将古代传统文化与现代建筑有机结合,是黄浦区一道靓丽风景线。 敞篷车慢慢游走在茂密的林荫道里,路旁昂贵的景观树木、道路两旁地面绿油油的草地。 中间点缀着各色花草构成的各式各样卡通图案,伫立着莲花形状的高干节能灯。 路左面是清澈的湖水,湖水旁曲折迂回的走廊古色古香,路右边是宽阔的室外健身广场,各种健身器材分部在各个角落,中间一个八卦图形的高台。 设计巧妙合理,具有人性化,车上的人指指点点,兴趣盎然得观赏两旁的美景。 只有上官梁心,一路美景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自始至终,视线黏在荣燚高大宽阔的背影上。 再向前行驶就是该别墅区的精髓和灵魂,园中园是“盛世之家”高档别墅区里的精华所在。 占地三十多亩的公园,中间镶嵌着二十几座亭台楼阁,别具一格的艺术造型和艺术风格独树一帜。 雕廊水榭,亭阁楼台,依原来的小山坡山势而建,最难得媲美的是中间一塘轻轻漾动的活水,四周的墙壁似波浪般起伏着,自然、和谐,充满生机又不失典雅。 这座高档别墅区是“盛世之家”参照借鉴世界各国有名的高档别墅区先进设施配备,不离中国古文化底蕴本宗,配备世界一流的监控保全措施。 一流的服务、高档的配备、十足的享受,针对世界贵族群体打造的品牌项目。 “盛世容颜”住宅小区是向进明在黄浦区,引以自豪的一项工程,也是盛世之家的招牌。 接着观摩者一行参观了室内健身房、超市、医疗所、警务室、幼儿园、小区中西合一的餐厅、地下停车场及保全措施。 一路上周杏边耐心讲解边动手示范,上官梁心始终跟随在负责人身后右侧不到一米位置。 在整个上下车的过程中,上官梁心视线片刻不离荣燚的身上。 她发现周杏那双美丽的双眸,见了荣燚就妩媚多情起来,看着他俩默契的配合。 不需要语音,只要一个眼神、一个相视而笑,俩人就懂得对方的意思,真是“心有灵犀不点都通”呀! 上官梁心感到胸腔格外憋闷,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溜溜味道,在心底发酵并慢慢膨胀扩大。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回到“盛世之家”办公楼的多媒体会议室。 周杏在大屏幕前,向大家展示了“盛世容颜”远景图,以及最近跟德国合作的小区排水系统节能环保回收再利用项目。 负责人在听说向进明讲述回收再利用项目遇到阻力后。 他朝助理上官梁心大手一挥,安排上官梁心立刻、马上陪同“盛世之家”工作人员,到黄浦区协助办理相关业务。 走出会议室,上官梁心看到“盛世之家”派来随同人员竟然是荣燚时,微微愣怔一下,双目深情凝视着高大英俊的荣燚。 荣燚见领导身边的漂亮助理带领他到黄浦区协助办理事项,内心不由轻看几分。 这助理美得令人惊艳,一看外貌就知道是个绣花枕头,虽说穿着打扮跟良家妇女似的。 但细条妖娆的身材、精致迷人的五官,一看就知道还不知私底下是个什么人呢! 瞧,初次见面,此刻她就深情款款望着自己,得,这种随便的女人还是躲远点。 荣燚边思索着,边朝心儿点头微笑,客气得打了个招呼,也不多说什么,转身朝外走去。 满眼含情的上官梁心,见荣燚拒人千里得朝自己点个头转身就走,愣怔了一下。 尴尬得站立原地,看着他高大厚实的背影,不是滋味。 得,自己的热脸贴着冷屁股上了,她无奈摇摇头跟了上去。 她一声不吭跟随荣燚上了一辆黑色大奔城市越野车,闷闷不乐的上官梁心坐在后排位置。 贪婪地注视着全神贯注驾车的荣燚,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苦涩。 刚才荣燚投向自己的眼神冷漠而疏离,看来,他没认出自己来。 也是啊,当年假小子般的她,身材矮小胖乎乎的,不到一米六的身体还未发育。 如今已判若两人,怎么能认出来呢? 也许在他心里,上官梁心就是小胖墩的代名词吧。 也许,他早已忘记上官梁心这个人了吧! 毕竟九年的时间过去了,上官梁心苦笑得自嘲道。 荣燚熟练驾驶爱车,陷入沉思。 刚才离开会议室时,向狐狸朝自己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荣燚心有灵犀,知道自己要跟这位年轻美女助理套套近乎、拉拉关系。 荣燚见前面车辆慢得像乌龟爬行,似乎有点堵车,为了不耽误事只得改道了。 荣燚踩离合器、退档、打方向盘、轻踩油门,一气呵成朝旁边的小路驶去。 无意中从后视镜,看到脸色似乎不悦的林助理。 不知为什么,这姓林的美女助理好像在哪儿见过,容燚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荣燚挖空心思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她了。 得,管她是何方圣人呢,先办完事再说。 荣燚烦躁得扫了眼路旁的景物,车子飞驰而去。 上官梁心陪同荣燚办完事后,俩人又原路返回。 一路上,俩人无语,上官梁心看着一声不吭的荣燚。 心想,我不挑明自己的身份,到底看看他何时才能认出自己来。 荣燚从后视镜望着表情丰富的女助理,心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呢,咋会这么熟悉呢? 看来得在向狐狸那儿下功夫,争取让自己手下的被服厂取得生产物品资格。 今年年初,小姑荣郁告诉荣燚,荣燚的公司完全符合国家标准,可以争取生产资质,毕竟这个公司已在黄浦区算是个老企业了。 若取得生产资格,业务量会增加五成以上,这样,公司就彻底活泛了。 毕竟公司里有不少职工,大多是单职工家庭,外来打工者,生活比较清苦,生意多了,职工的日子会更好过些。 三、相逢不相识(三) 求收藏、求推荐。 作为向狐狸的临时助理,得义不容辞替老大挡酒,荣燚在酒桌上跟上官梁心热情相处。 他推杯换盏间巧舌如簧,语言幽默风趣。 给上官梁心敬酒时,不亢不卑,真诚不失分寸,不容人拒绝。 向进明直夸荣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就餐时再次提起跟他合作的事情。 上官梁心坐在餐桌右方,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对面的荣燚。 这位有着一张能替得老总挡酒的海量和魄力、劝得同事对他发嗲的,充满魅力的荣燚,真是多年前的那个人吗? 席间,周杏跟荣燚腻歪的举止让上官梁心发呕。 她,再次不敢确定地向身旁“盛世之家”财务总监询问荣燚的名字。 确凿无疑,光荣的荣,四个火的燚,这张锲刻在脑海多年的俊脸。 上官梁心再次确认,荣燚还是那个荣燚,名字、长相未变,改变的是他那性格和脾气。 原来那位高高在上、孤傲自信、阳光灿烂的荣燚,已被时间这无情的手摧残的面目全非了。 性格耿直傲气的他,已成啥事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老江湖、老油条了。 席间,荣燚去卫生间方便,刚从卫生间出来,边拉着裤子拉链,边来到洗手池洗手。 他对着墙上的镜子,梳理着额前的略微凌乱的头发。 这时,镜子里出现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虽年岁不年轻了,可是英气逼人,一看就能想象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中年男子从镜子里看到荣燚的面容,他微微愣怔一下,脚下的步伐稍稍迟缓。 见荣燚的俊目与他对视时,中年男子躲避着荣燚略微激动的目光,匆匆进了卫生间。 荣燚转头看着男子关上了蹲厕的小门,轻轻长叹一口气。 心想,就为自己身上当年洗刷不掉的那个污点,难道这辈子老爹都不会原谅他嘛? 刚才这位走进卫生间的中年男子,就是荣燚的爸爸荣繁,刚退休不久。 荣繁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儿子荣燚斜靠在卫生间内墙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有再多看儿子一眼,荣繁洗手后,用抽纸擦干双手,扔纸,阔步走出卫生间,朝酒家最大的一间雅座走去。 荣燚垂头丧气得跟在爸爸身后,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狗,跟着爸爸走进了这间雅座。 一走进雅间,只见十几位耄耋老者围坐在餐桌,或开怀大笑,或窃窃私语。 对着进入门的墙上悬挂着一个横幅“回归故土怀旧60周年”。 横幅正中间坐着一位个高、瘦矍而精神抖擞的老者,一头银发,连长眉都是白色的了。 一见儿子荣繁后面,跟着有些日子不见的大孙子荣燚。 荣茂老人朝荣燚招招手,干瘪的嘴巴开心喊道:“孙子,来,到爷爷这里来。” 看到自己的大孙子,荣茂高兴得像个孩子,这个大孙子即使身上粘有污点,也是他的自豪。 荣燚知道,雅间里这些老人们,都是爷爷荣茂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离开上海十里洋场走西口的老朋友。 他们在大西北奉献了青春年华,退休后都叶落归根,回到了故土上海定居,如同自己的爷爷一样。 荣燚经常听爷爷讲述那段艰辛、光荣而充满激情的历史,那是个让荣燚这一代年轻人听后都激情澎湃的时代故事。 爷爷荣茂,一个学富五车的热血青年,在那个激情飞扬的岁月,到大西北去,走西口,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当老师,是爷爷荣茂那一代人的理想。 爷爷一行200多人在风沙漫天,缺水,荒凉的大西北,分配到了各个中小学任教。 他们这批年轻老师的到来,给大西北教育带来了一股新风,人们将他们亲昵得称为“上海老师”。 简单纯真的上海老师们在艰苦恶劣的环境中,没有丝毫的怨言。 上海老师,一个曾经深深刻在大西北大地上的名词,如今已渐行渐远了。 “上海老师”这个特殊的名词,也是镌刻在许多人童年中最为亲切的记忆。 上世纪八十年代,走西口的这批老人们开始怀念故土上海市,相继回到上海。 尤其是浦东新区的开发,需要大批的人才。 许多走西口的后代,在浦东开发之初,都相继回到了故土上海。 这批从外省归来的上海人的后代来到浦东,开始了新的开拓和打拼。 他们可以说是浦东新区第一批建设者,犹如荣燚的爸爸荣繁、大姑荣茵、二叔荣葱、小姑荣郁。 只有小叔荣昌孤身一人,仍坚守在大西北宁西市。 荣燚的爸爸及两个姑姑和二叔都在浦东区成家立业,他们为浦东的建设添砖加瓦,在这里演绎了他们的爱恨情仇。 爷爷荣茂拉着孙子的手,自豪得老朋友介绍这个引以为荣的大孙子。 荣燚谦卑得跟每位老爷爷、老奶奶亲昵得打着招呼。 离开后,他低头对着爷爷的耳朵低语,这桌子饭钱就不要这些年迈、曾经走西口的老人AA制了,他把账结了。 荣茂一听,高兴得对着老朋友们转达孙子的敬意和谢意。 这些干瘦的老人们,高兴得朝着荣燚竖起大拇指。 一个劲儿得夸赞荣茂有个能干的大孙子,荣繁有个有本事的好儿子。 自始至终,荣繁对儿子荣燚的表现都冷眼相看。 荣燚离开爷爷跟他这帮子老朋友的聚餐雅间,走到收银台,提前把爷爷们的饭钱支付了,然后匆匆回到自己今夜服务的雅间。 双方相谈尽欢、握手告别时,百味陈杂的上官梁心被荣燚神神秘秘拉倒一边。 看到荣燚手脚麻利得从黑色大奔后备箱,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他将礼盒送至上官梁心手中时,似乎无意又随意得解释道:“梁美女,今天咱俩初次见面,挺有缘分,这是我送给美女的礼物,请笑纳。” 白天在会议室逐一介绍观摩者时,好像称呼这位年轻漂亮的美女是梁助理,荣燚记住了这个梁助理。 一向正直自傲的他,竟然,给自己送礼。 上官梁心蒙了,不敢置信而神经麻木得看着荣燚。 望着他上下动来动去的嘴唇、讨好的笑脸、谨慎小心,唯恐自己不收而小心翼翼的态度。 上官梁心啼笑皆非,这算是什么呀?算是追求吗?还是跟我套近乎? 上官梁心本想表明自己身份,但害怕伤了荣燚的自尊。 她硬是将嘴边的话语咽进肚里,木偶般默默接过荣燚的礼品。 上官梁心机械坐上“盛世之家”早已等候的车辆离去。 这时,陪同自家老爷子参加老人们聚餐结束后的荣繁,开着一辆黑色奔驰朝家里赶去。 荣茂望着面无表情地开车的大儿子,埋怨道:“荣繁,你这脾气啥时候能改呀?你打算一辈子跟荣燚冷眼相对吗?” 荣繁双眉紧蹙,没有说话,看着无语的儿子,荣茂宽慰道:“好了,荣燚当年不是过失打伤人了吗?他那是失手。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呀,你忘了,你当年在大西北整天犯浑的事了?荣燚已经改好了,你就原谅他吧。” 荣繁气得说道:“啥时候,他娶个正儿八经的媳妇回家,再生个孙子、孙女的,再说吧。” 荣茂一听蔫儿,自家这大孙子可能受了当年的刺激,压根没有结婚的念头。 他想想自己孙子辈里面,5个孙子辈里,最头疼的就是大孙子荣燚和小孙女荣露露。 这两个孩子在孙辈里面是天赋极佳,脑子聪明的无与伦比,就是太反叛了。 孙子荣燚高考的成绩上清华复旦那就跟玩一样,可是他宁可上江海大学,说什么离家远,不用被大人束缚,他要自由。 这下可自由了,在江海大学读研时,为了个女同学把一个有背景的子弟打残废了,在监狱里蹲了两年,这下他可“自由”了。 最小的孙女荣露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明明今年的高考成绩,在大西北是响当当的理科状元。 她的高考分数超出清华、北大、复旦好多分,可人家瞒着荣昌和孔佳,悄悄得报了个医学院。 听小儿子荣昌说,儿媳妇孔佳现在气得都没缓过劲来。 其他孙子、孙女还都乖巧,上复旦、考研、出国留学、回国报效祖国,按部就班的,让人省心。 就这两个让他最喜欢又最头疼的孙子辈,哎---荣茂长吁短叹起来。 上官梁心一夜无眠,浦东区为高等技术人才盖建的多层楼房里,一套100多平米的房间里。 上官梁心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望着窗外那湛蓝的夜空、皎洁的月光和点点星光,回忆着往事,泪流满面。 四、往事如风 ?不堪回首(一) 求收藏、求推荐。 如果说上官梁心是嘴里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一点不为过。 爷爷是上海市某部门退休领导,姥爷是家产以亿计算的红色商人。 爸妈一个在上海市某部门就职,一个是某金融负责人。 上官梁心从小被家人宠溺到大,但庆幸的是这姑娘竟没被家人宠溺得飞扬跋扈、自私自我。 良好的家庭教养,让她跟邻家小妹般平易近人,从性格、外貌、脾气、爱好等,根本看不出她是在优渥环境下成长的女孩。 唯一让人惊叹的是她那超人、惊人而又几乎变态的智力,所有认识她的亲朋好友,都感觉这姑娘一直在跳级,似乎一直在跟时间赛跑。 4岁上了小学一年级后,看着身旁留着鼻涕哈喇咿呀学语的小屁孩们,聪明过人的上官梁心刷得一下跳到三年级。 在家人的逼迫下,硬是压下准备跳到五年级那颗蠢蠢欲动的心,痛苦又装模装样像傻子般上完四年级后。 上官梁心瞒着家人直接参加小学毕业考试,以优异成绩被当地重点初中初一年纪录取,8岁的她上初一后直接惊呆了所有人。 妈妈上官紫嫣生怕自家姑娘再背着自己跳级,于是初中三年,上官梁心小朋友在妈妈的严厉监视下,按部就班上完三年。 11岁的她仍以全市前三的成绩,考上了江北市重点高中。 上了高中后,不到1.6米的上官梁心,在班里就是个小不点,智商过人的她,每天乐呵呵背着书包上学,又乐呵呵背着书包放学回家。 什么懵懂的情感、纠结青涩的初恋,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 男女有别,对她而言仅是书本上的概念,女人爱美之说对她来说几乎毫不相干。 还未发育的她,整天穿得跟假小子般,短发、胖墩、校服,除了学习外,什么英语过四级、奥数比赛拿奖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钢琴、古筝弹奏她随手拈来就是一首悠扬的乐曲,如果说她有什么嗜好,那就是对吃感兴趣,于是本就假小子的她,硬是在高中阶段将自己吃成了小胖墩。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高二放假,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活动。 不到13岁、身材矮小的上官梁心,在一群牛高马大的男女同学中,由于身材实在太矮小了,又张了一张娃娃脸,胖乎乎的她,很“幸运”得被一四处逃窜的杀人犯当成人质。 同学们虽说都是十七八九岁的高中生,都是被父母养在温室里娇生惯养。 遇到这种情况都傻子般站立在原地,尖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一向对待学生彪悍的她也吓得不知所措。 长得跟小胖墩般的上官梁心惊恐得望着惊慌失措的老师同学们,再看着横加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器。 她的心里默默哀悼,自己这不到13岁的小命,还未给社会发点光闪点亮、还未给父母尽孝就要一命呜呼了。 就在上官梁心绝望之际,跟同学结伴旅游恰巧碰上此事的荣燚,凭借自己不错的身手,硬是从歹徒手中救下了瑟瑟发抖的上官梁心,在一番拼打搏斗中,荣燚的后背光荣得负了伤。 警察闻讯赶来时,荣燚倒在血泊中,上官梁心伤心得跪在他身旁哭天喊地得呼喊着不知名的救命恩人。 歹徒被荣燚的舍友按到在地,身材魁梧的于凝右脚死死踩在歹徒的脸颊上; 瘦高个良言坐在地上双手拼命抓着歹徒的双脚; 身材瘦削的梁伟达、陈辉直接坐在歹徒的腰间; 胖乎乎的竺海抓着歹徒的右胳膊; 上官梁心那彪悍的班主任恢复了彪悍的本性,将歹徒的左胳膊硬生生坐在肥硕的臀部下。 最后歹徒是被警察们抬上警车的,因为他腰椎骨断裂两根,左胳膊折了,右腿脚筋严重扭伤,身上多处伤痕。 事后,上官梁心让老师同学们继续下面的旅游活动,自己陪同荣燚在吉林人民医院住院治疗。 荣燚从手术室出来躺在病床上,看见个子不高、胖墩墩的假小子,怯生生跟在医护人员身后,瞪着乌黑溜圆的眼睛关切得注视着自己。 在良言的介绍下,荣燚才知道这位名叫上官梁心的小姑娘就是自己从歹徒刀下救下的人质。 小女孩也就十二三岁大小,五官很清秀,一脸稚气,不大的小脸上嵌了一对水亮的眼睛,也许是被吓的,那双眼睛好象隐隐泛着涟漪,女孩的肤色白皙细嫩。 荣燚看了看小姑娘的衣着,断定出女孩家境一般,罩在女孩的身上的白色T恤,有些宽大,下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短裤,露着两条藕节般的小腿,看起来肉乎乎的,很是可爱。 虽说小女孩穿着一般,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可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气质,显得举止文雅高贵。 尤其是那双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吸引旁人不由都会多看上两眼。 上官梁心见荣燚苍白着脸色朝自己微笑着,嘴唇泛着白,想到他为自己挨得这一刀,受了不少罪,心疼起来。 晶莹的眸子又闪了闪,带动那一排浓密的睫毛,扑闪着煞是动人,小嘴甜甜说声:“大哥哥,谢谢您。” 荣燚见小姑娘扑闪着灵动的双眼,从内心喜欢这个假小子了。 从小不会干家务的上官梁心,几乎形影不离得陪伴并照顾荣燚。 荣燚住院期间,每日清晨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心儿趴在床头双眼发亮得盯着自己。 只要见到自己醒来,心儿就欢呼雀跃得跳起来,忙着将早已准备好的刷牙缸、牙刷端到病床前,亲自给荣燚刷牙。 刚开始荣燚坚决不答应,但执拗的心儿,双腮挂泪的小可怜样,让他每每无法拒绝。 从未伺候人的心儿,有时能将牙刷蹭到荣燚的鼻尖,手忙脚乱的她闹出来不少笑话。 在护士眼里,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姑娘哪里是照顾人,分明是折磨人。 这不,护士在给荣燚换药时,好奇宝宝心儿见荣燚脊背狰狞的伤疤。 在护士低头取药棉时,心疼得情不自禁用手轻轻戳了戳伤口,因小姑娘手上没轻重,伤口还未愈合的荣燚疼得呲牙咧嘴,气得护士将心儿一顿训斥。 换好药后,护士千嘱咐万叮咛得离去后。 荣燚趴在病床,侧首看到心儿蹲在墙根,小手环住双膝,小脑袋瓜埋在膝盖上,双肩上下耸动着。 看见知错的心儿如被遗弃的小狗般啜泣不停,荣燚不忍心责备她,赶紧哄她过来帮着揉揉胳膊。 心儿见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破涕为笑,殷勤得为心中的白马王子揉揉胳膊捏捏腿。 荣燚住院时发现,心儿陪伴自己也大有用处的,至少有个人天天在耳边喋喋不休得唠叨个不停,不感到寂寞。 相处下来,俩人感情深厚,荣燚已习惯心儿小尾巴般跟随自己身后。 一个月后,在上官梁心鸡飞狗跳、“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在医务人员精心的呵护下,被上官梁心照顾得呲牙咧嘴的荣燚终于出院并回到江海大学。 上官梁心也依依不舍得回到江北市重点中学继续她未完的学业。 从此,年长上官梁心7岁的荣燚,成了上官梁心心尖的人,是上官梁心一生最稀罕的人。 五、往事如风 ?不堪回首(二) 求收藏、求推荐。 一年后,江海大学新生入学报道那天,夏日的校园人声鼎沸,扛着行李的家长、满怀憧憬的新学生,一片欢腾热闹的景象。 已是大三学生的荣燚因晚上加班印制一批宣传单,累得躺在床上歇息。 睡得正香时,同宿舍身材魁梧的于凝领着上官梁心小朋友进到宿舍,扯着大嗓门将荣燚喊醒。 荣燚睁着迷蒙惺忪的眼睛,看着床前朝自己呵呵直笑的小胖萝莉。 才发现竟然是一年不见、每星期跟自己电话联系的上官梁心,小不点不吭不哈考上了江海大学,学得还跟自己一个系别,真是难得呀。 从此,江海大学的林荫小道、餐厅、图书馆、运动场出现一道风景线。 高大修长的荣燚身后形影不离跟着个小跟班-----还未发育的矮小身材、娃娃脸上永远笑眯眯的凤眼、含着牙套小嘴的上官梁心。 上官梁心小时候巧克力吃得太多,一口白牙长得东倒西歪,妈妈上官紫嫣让她带牙套矫正牙形。 荣燚跟良言合作开了家名为容颜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顾名思义,这个名字是取了荣燚的姓和良言的名,谐音容颜,名字虽大,但涉及业务杂乱,只要是合法挣钱的买卖都做。 为了在求学期间做到学习、生意两不耽误,大三开学不久,荣燚和良言俩人在校外附近,合租了一套120平米的房屋。 集居住、就餐、办公、库房等为一体,校友戏称这是容颜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总部。 上官梁心厚着脸皮缠着荣燚,死皮赖脸得硬是霸占一间小居室,彻底成为荣燚的影子。 除了荣燚上课、上厕所、洗澡这三件事,上官梁心不在他身边,其他时间几乎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让荣燚无语的是连晚上睡觉,尤其是打雷天、下雨天、刮风天、阴天,上官梁心都会以“害怕”二字为由,蹭在自己床上睡觉。 看着这个不知男女有别、永远长不大的小不点,荣燚跟心疼自家孩子般呵护照顾她,迁就着她,无怨无悔。 一向不善言辞的良言见小跟班天天赖在这儿,就不高兴称呼上官梁心小胖墩,上官梁心笑呵呵全盘接纳,从不生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良言只好妥协,对这个格外讨人喜欢的小胖墩,也格外亲近起来。 上官梁心搬进容颜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总部那天,帮荣燚打印一份销售梧桐、王族海棠、小叶白蜡树等苗木的销售合同。 那时,她才知道荣燚跟良言不仅做电脑销售、零件更换、维修、耗材销售等业务。 俩人在大二时,在江海大学附近几个农户手中,合资一次性买断了二十几亩土地,种植高档景观苗木。 良言家在东北农村从事林木种植,从小跟土地、苗木打交道的他是技术管理,荣燚担任对外跑业务销售等杂活。 成立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的初衷,是荣燚舍友全体六人均参与,但由于于凝、梁伟达、陈辉挂科了。 为了毕业证书不得不退出,而胖乎乎的竺海准备深造出国没参与此事,但俩人忙得不可开交时招呼一声,大伙都会踊跃帮忙。 这不,上官梁心大一第二学期开学不久,春季来临,苗木基地需要除草、施肥,荣燚、良言喊上宿舍的人,外加班里其他男生骑上自行车到苗木基地除草,良言做技术指导。 荣燚骑上刚买的宗申摩托,到市批发市场批发吃喝物品,小跟班上官梁心坐在后面。 她胖乎乎的双手紧紧搂着荣燚的腰身,左脸颊紧贴他宽阔的脊背,风儿在耳边呼呼只过,她幸福而兴奋得享受着飞驰的刺激。 在苗木基地那间临时搭建的简陋小屋里,上官梁心跟荣燚给大伙做饭。 所谓做饭就是煮些方便面、打开购买的小菜跟啤酒,再烧些开水,泡几壶香茶。 粗茶淡饭,年轻人不太讲究,吃得开心,跟外出踏青般快乐。 忙乎了俩天后,为了犒劳大家的幸苦劳作。 荣燚请同学们在浦东区一家四星级餐厅就餐,点了豪华大餐,啤酒、饭菜管够,大伙可以随心所欲点菜。 大伙酒足饭饱后,看到同学安然无恙得回到学校后,荣燚骑着摩托车,跟上官梁心行驶在静谧的夜色中,哼着歌曲回到容颜莘莘学子信息总部。 走进客厅,看到先到家的良言,乐呵呵得拿着一颗小树苗跟欣赏孩子般瞅个不停。 上官梁心边换拖鞋边问荣燚:“哥,你瞧梁大侠傻样,一颗树苗至于这种表情吗?” 荣燚打了个酒嗝,摸摸上官梁心的小脑袋瓜,得意炫耀道:“知道吗?在梁大侠眼里,这不是树苗,是一大捆红色的毛老头----100元人民币。” 自小不为钱发愁、对钱压根没什么概念的上官梁心,低声嘟囔道:“真想不通,你俩辛苦要命费力吃苦的,挣那么多钱干啥?” 听到上官梁心的话语,良言挑眉说道:“小胖墩,你懂个屁,你哥挣钱是为了娶媳妇。是吧?荣老大?” 荣燚意犹未尽,笑着点头赞同,上官梁心内心腹诽,有必要吗?我又花不了你多少钱?! 此时上官梁心,内心深处早已确定自己早晚会嫁给荣燚的。 对荣燚拼命挣钱似乎荒于学业而充满疑惑的上官梁心终于憋不住了。 一个月后的星期天上午,荣燚自得而惬意的趴在床上修改着销售合同。 看到上官梁心鬼鬼祟祟得站在门口,说进不进的架势,朝上官梁心点点头。 上官梁心得了圣旨哧溜一下钻进房间,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眼跟荣燚平视。 她郑重其事得问:“哥,你挣钱真是为了娶媳妇呀?” 看着上官梁心愁眉苦脸的小脸皱成一团,五官中透露出对自己浓浓的关心。 荣燚心中一暖,这段时间,为了销售这批苗木,他跟良言起早贪黑,很是辛苦,看来小家伙心疼了。 他伸出手指刮刮上官梁心笔挺的翘鼻头,耐心地给小家伙解释,这样做不是为了单纯的挣钱,是为了聚集资金,将来要干一番事业。 男人嘛,承担社会责任、家庭责任等一大堆大道理,说得上官梁心双眼冒光,对荣燚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层楼。 最令上官梁心难忘而感动的是大一下学期班委会组织一次社会实践调查活动。 上官梁心在荣燚那儿居住后,班级活动很少参加,除非必须参加无法逃脱的,她会主动承担。 在学期末开展的分组社会实践中,不知哪位同学出了个馊主意。 一个令人纠结的课题----该市乞讨人员现状调查及分析,凑巧上官梁心很荣幸得抽到了这个课题。 六、往事如风 ?不堪回首(三) 求收藏、求推荐。 教室里,胖墩矮小的上官梁心仰着娃娃脸,不知所措得看着高出一头的班长沐青。 高大儒雅的沐青同学对心儿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说辞,费了半天口舌。 最终目的,是班级里能胜任扮演乞讨人员的最佳人选,就是她上官梁心一人。 上官梁心从沐青吹得天花乱坠的话语里,感觉出如果自己不扮演乞讨人员角色,似乎太对不起班集体了。 回到居住地,心儿对着卫生间镜子照来照去,寻找自己胜任乞讨人员的蛛丝马迹。 疑惑道,难道真像班长所言,自己有扮演乞讨人员的潜质? 本想跟荣燚说说这件事,但荣燚这两天到附近县市收账。 春天销售一大批景观苗木,经过一个春夏的检验,苗木成活率高,对方依照合同要支付最后一批款项。 上官梁心无精打采,看了眼叫自己吃晚饭的良言,摇头叹气着回到卧室,思索明天的实践活动。 次日清晨,良言从卧室出来,发现一向懒床的上官梁心,竟拿着剪刀剪一件烟灰色T恤。 T恤下摆已经被心儿剪得索索拉拉的,不成样子了。 良言以为她发疯了,手脚慌乱得制止心儿的疯狂举止。 上官梁心告诉良言,这件T恤是今天参加社会实践活动的道具。 听完心儿的解释,良言觉察出,这是上官梁心同学捉弄她的一个伎俩。 他死活不让心儿出去,但一向守信的上官梁心怎么劝都没用。 执拗的上官梁心,身穿被她剪得破烂不堪的T恤,下身穿一条同样剪得惨不忍睹的牛仔裤。 用同学不知从哪儿为她准备的化妆品,将裸露在衣着外的皮肤擦得黄不溜秋、黑不哩叽。 小子头短发也被她搞得跟鸡窝般凌乱,拿着一张同学们早已准备好的,书写着悲惨命运的道具,垂头丧气离开了屋门。 良言见阻止不了她,只得守株待兔,等候荣燚回来阻止心儿。 兴高采烈回来的荣燚,进门就被良言天塌下来的表情闹得一阵紧张。 等良言形神俱备描述完,心儿参加实践活动的惨剧后,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荣燚发疯般冲出去,在市区人口密集之处乞讨人员经常出没的地方寻找心儿。 繁华地段的天桥下、高级酒店附近、中心广场、街心公园、地下通道都没有心儿的影子。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经过市解放街新华书店时,发现书店停车场处。 衣着破烂不堪的上官梁心,坐在地面的一张报纸上,背靠着铁栅栏,双腿屈着,两胳膊抱着双膝,脑袋埋在膝盖上。 她面前铺着一块白布,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家庭悲惨遭遇。 白布上放着一个小纸箱,里面放着几张一角、五角钱,还有几个硬币,里面最大的面值是一元钱。 一副寒酸可怜的模样,让荣燚心头一紧、鼻头发酸,小家伙以后真混成这样,那还不把自己呕死。 荣燚也没时间分析,自己为何见到心儿悲惨模样心里会冒出酸疼的情绪。 他火冒三丈冲到心儿跟前,拽起她扭头就走。 本凄楚心酸的上官梁心见到荣燚,高兴得忘记了刚才的委屈、难过之情。 开开心心跟着他的脚步,往前刚走两步,高兴之余,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 上官梁心不顾暴怒的荣燚,停住脚步,双手拽着荣燚的衣服,蹲在地上赖着不走。 没办法,荣燚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赶紧帮着心儿将她的道具收好仓皇离去。 俩人走出几百米远,见执拗的心儿。仍絮絮叨叨得闹着继续搞什么狗屁实践活动,一副不搞完这次调查,誓不罢休的傻样。 荣燚本想朝上官梁心大发脾气,看心儿乞求的眼神,再瞧瞧她身上怪模怪样的穿着,白皙的皮肤被她自残得不忍目睹。 荣燚的心犹如被人用重物击打般揪心难过,不忍再见到心儿,如同被遗弃小猫般可怜巴巴的眼神。 为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荣燚对她一阵人生、社会、人际等方面的教育,最终仍妥协帮她完成社会调研。 荣燚领着心儿,来到一年龄大约五十出头乞讨男人面前。 给他两张百元大钞后,带着专业乞讨人员,来到一家餐厅,给他点了丰盛的饭菜。 心儿按照调研提纲内容,从乞讨人员口中了解大致情况,心儿望着笔记本上第一手资料,满意得朝忍着臭味的荣燚点点头。 荣燚赶紧将乞讨人员打发走后,长呼几口气,揉着被熏的鼻子。 他赶回学校,对心儿班主任一阵埋怨牢骚后,带领着心儿回到租住地方。 刚进家门,沐青带着班里的团支部书记李莎一行五人,也赶来连声朝卸妆的心儿道歉。 荣燚不耐烦得用湿毛巾,擦拭着心儿眼角的低劣化妆品。 暴怒道:“都他妈滚蛋,谁他妈今后再欺负上官梁心,别怪我荣燚手下无情。”暴戾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一顿训斥,让沐青等人将早打好腹稿的道歉话语,咽进肚里,几个人灰溜溜离去。 上官梁心按期完成社会实践调研,学校对班长沐青进行诫勉谈话。 自知做得过分的同学,本就理亏,得知学校一号人物荣燚在罩着上官梁心。 从此,班级再没人敢欺负年纪最小、阅历最浅的上官梁心。 大家都知道这个胖墩墩的假小子,深得校草荣燚青睐。 但当日荣燚威风凛凛男人形象,打动了一向在异性面前趾高气扬的李莎。 这个出生在富商家庭的娇娇女,倾慕起大名鼎鼎的荣燚。 并采取拉拢没多少戒备心、无忧无虑的心儿,达到接近荣燚的目的。 就这样,大一、大二的上官梁心,在荣燚细致入微的照应下,是幸福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大二那年,上官梁心被爸妈千呼万唤招回家,过了一个暑假。 等她欢呼雀跃下了飞机,准备给荣燚一个意外惊喜。 上官梁心迫不及待地来到离开一个多月的信息总部。 用钥匙打开门,侧耳倾听有点动静,荣燚好像在他自己的卧室里。 准备给荣燚一个惊喜的小姑娘,蹑手蹑脚得推开门。 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住了。 荣燚跟李莎在床上纠缠着------ 将上官梁心踊跃的心,打击得支离破碎。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李莎扭头发现了满面泪痕的上官梁心。 当头一棒的上官梁心,果断将李莎那满眼愧疚的眼神,关进了卧室。 那一刻年龄虽小的她,也有着自尊自爱。 随后,失魂落魄的上官梁心,乘坐出租车返回机场,买了一张飞往江北市的机票。 回到家后,神情恍惚的上官梁心,在家里躺了三天,发了三天烧。 烧退后,她又在家静静呆了三天,最终做出决定,到国外求学。 这一决定正中爸妈下怀,两天后上官梁心乘机离开中国。 她没有跟江海大学的任何同学告别,没有跟自己爱到灵魂深处的荣燚告别。 就这样销声匿迹了,15岁的上官梁心,突然在荣燚的生活中消失了。 事后,心急如焚的荣燚,想方设法联系上官梁心都未成功。 只得到几个支离破碎的消息。 那就是,上官梁心到美国求学了。 自始至终,李莎都未向荣燚坦白上官梁心离开中国的真实原因。 李莎是自责内疚的,毕竟年幼的上官梁心,一直将自己当成知心大姐。 她当然知道聪明过人的上官梁心,一直暗恋着荣燚,并为之奋斗着。 作为荣燚的爱慕者之一,李莎接近上官梁心的最终原因,就是接近荣燚并一举拿下他。 她成功了,但从此,也失去了上官梁心这个善解人意、灵动聪慧的小妹妹。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九年过去了。 这九年里,上官梁心再也没有出现在荣燚的视线里。 七、往事如风 ?不堪回首(四) 求收藏、求推荐。 浦东区“盛世之家”高档别墅区内,一幢幢具有唐代风格的精致别墅,错落有致得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下,置身其中,远离都市的尘嚣,宁静幽远令人神往。 这套建筑面积达500平米的高档别墅是荣燚的房产,为了让爷爷和爸妈居住得比较宽敞。 他特地在老大哥向进明的房地产,购买一套专门打造并适宜老中青三代同居一室的别墅。 荣燚为人低调谦卑,家里老人也都过得比较勤俭,为了不惹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老爸荣繁生气,在去年装修别墅时,他特地按照老爸老妈的品味装潢的。 整个别墅装潢的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北舒展,四层楼的客厅、卧室都设置大落地窗,光线充足。 每层楼都恰如其分得在不同位置“见缝插绿”,绿色植物或盛开的花卉随处可见,但又不显得杂乱,恰到好处。 一楼是一个大客厅、餐厅、卫生间,小客房和储物室,爷爷和爸爸妈妈分别住在二楼的两间朝阳大卧室里,阴面的两间房,一间是大客房,一间是会客室。 荣燚住在三楼,整层三楼都是荣燚的领地,四楼是健身房、书房等,五楼是个大露台。 上面种植绿植,被多年从事景观种植的容燚亲自设计,亲自动手打造的,非常巧妙,如同一个绿色世界。 地下室一半是储物室,一半是车库,足够停放四辆车的大车库,车库里洗车等功能齐全。 一楼客厅里,容燚的爷爷荣茂拄着一根拐杖,来回在房间踱着步,老人脸色明显不悦。 荣茂一米七八的个头,身材瘦削,腰背佝偻但精神矍铄,干瘪的脸上长了不少老年班。 长子荣繁,也就是荣燚的老爸此刻坐在沙发上,目光紧张的追随着父亲在移动,他生怕老人气坏了身子。 容燚的妈妈古雨是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体态微胖,慈眉善目。 她端着一杯茶,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对着余气未消的老公公,劝说道:“爸,别气坏了身子骨,刚才荣燚不是来电话了嘛,给露露在北京买房的钱,全都由他一人承担。” “这是该让荣燚出钱的事嘛?按理说这次给露露在北京买房,老二荣葱和汪菡就应该出大头。”荣茂气呼呼用拐杖捣了下地板砖,来发泄内心的怒火。 不过听到大孙子荣燚的名字,老人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他余怒未消得坐回沙发上,把拐杖斜靠在沙发边上,长吁短叹。 古雨见公公面色柔和许多,她恭敬得把茶端起来递给荣茂。 可能说的话比较多,口有点渴了,荣茂接过大儿媳端来的温热适宜的茶水,咕咚咕咚喝完。 荣茂从儿子荣繁手上接过递给他的餐巾纸,擦擦嘴巴,干瘪的嘴巴又开始数落起来。 “荣繁,你说说,当年你们回到上海来,为了帮衬你们兄妹四个,我把大西北的老宅卖了,把和你妈多年的积蓄取出来,给你们兄妹五人分了五份,荣葱为了娶汪菡买婚房,把给你小弟荣昌的那份子钱借用了,说是日子过好了再还给荣昌,可这么多年来,他啥时候还过呀?” “荣繁呀,对你的小弟弟,我这当爸爸的心里愧疚呀,当年咱们拍屁股走人了,大西北就留下他一个人坚守呀。前天晚上和那些老朋友聚会,要不是荣昌还留在宁西市坚守边关,我这老脸真不好意思参加哟。” 荣茂退休前是大西北某大学的校长,养育五个孩子,四个孩子在上世纪90年代回归故土,仅留下他最心疼、也最亏欠的小儿子荣昌一人在大西北宁西市。 “那些老朋友自豪得说,我们这一代人在大西北是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哟。可是侬瞧瞧,阿拉四个孩子都回上海了,就剩下一个儿子留在大西北。” “阿拉知道,荣昌虽然没得说啥,他还是对我有怨气的了,他结婚,阿拉莫的钱给他,工资全部帮衬你们四个人,我这个小孙女露露出生,阿拉还是没得钱,帮衬你小妹荣郁做生意。” “哦,现在露露在北京上大学了,我们是不是该帮衬下你小弟了?你说说,荣葱和汪菡这两个小赤佬,算盘打得啪啪响,说什么当初借用的荣昌的2万元,现在给露露买房子加上利息才3万元,有他这样算账的吗?!2万块在他们手上过了30年了,多少个2万块被他们挣回来了?!” 望着老爷子又急火攻心得咳嗽起来,荣繁伸手拍着老人的后背,安慰道:“老爷子,你不操心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荣茂的小儿子依旧坚守边疆的荣昌,他的女儿荣露露今年以大西北理科状元的成绩考上了北京某医学院。 当年荣茂与上面的四个孩子回上海市,无房,为了帮衬儿子们,老人把大西北的房子出售后,又加上老俩口都是离休干部,工资高,多年的积蓄全部分给上面的孩子,帮着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对于远在大西北的小儿子荣昌,是一分钱的忙也没帮,全靠他自己孤身一人在外面打拼。 多年来,荣茂老人觉得愧疚小儿子,一直想着弥补小儿子,借着孙女荣露露今年考上大学的机会,打算自己出资、上面几个孩子垫资给荣露露在医学院附近买套小公寓。 荣茂早就打听过,给露露在医学院附近买套50平米的小公寓,也得要200多万元,加上装修家居及房屋用品,也得250万元左右,是一笔不小开支。 荣繁听从老爷子荣茂的安排,向荣茂保证在荣露露上大一之时,一定把公寓的钥匙交付给她,按照大学新生开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的期限,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翌日,荣繁召集弟弟荣葱、大妹荣茵、小妹荣郁到他家来召开个家庭会议。 会议主题当然就是给最小的侄女荣露露在北京买套小公寓,方便小丫头在医学院五年的学校生活。 大妹荣茵在浦东区政府办公室担任会计,即将退休了,她早早来到了荣燚的别墅,站在一盆盛开的绿钻前欣赏着墨黑的叶片。 对着站在她身旁的荣繁低语道:“大哥,我支持老爷子的做法,你说,咱们兄弟姐妹五个人,谁最辛苦呀?不就是小弟荣昌吗?当初咱们离开宁西市回到上海,那日子过得,哎,现在都不能回想,要不是老爷子把房子卖了帮衬咱们,咱们能过上现在这好日子吗?我这次出20万,我的意思,老爷子就不要出钱了。” 荣繁望着身边宽容体贴的大妹妹,这个比他小3岁的大妹,内心还是很感动的。 荣繁拿着喷水壶喷洒和一盆君子兰的叶片,“我跟你想得一样,容燚早就告诉老爷子了,露露的房款他一人承担,但是老爷子就是较这个劲,容燚说了,你们象征着出点钱意思一下算了,剩下的他一人承担。” 荣郁看着哥哥提起容燚,脸上的自豪溢于言表,揶揄道:“咋,现在知道容燚是个好孩子了呀?不是我数落你,你有时候还不如咱家老爷子开明呢?当初容燚过失伤人,那不是他故意的,这孩子本质好着哩,瞧你,我可听老爷子唠叨了,到现在你还对他爱答不理的。” 荣繁嘴角一咧,不好意思道:“我不搭理他,还不是逼着他赶紧成家,他都32岁了,到现在还没个正形。” 兄妹俩说话间,就听到别墅入门玄关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老爷子,我来了。” 别墅进门的玄关处,站着一位大概三十八九年纪的女子,尖尖的脸蛋,眉目甚美,看起来有点疲惫。 但是两眼却非常有神采,岁月的风霜在脸上刻下的沟壑却掩饰不住她曾经的美丽。 八、往事如风 ?不堪回首(五) 求收藏、求推荐。 身上的衣裳得体、淡雅别致,仿若一个由深山而来不沾城市烟尘的仙人,年轻时肯定是惊艳貌美的女子。 荣茂的幺女荣郁一身清爽的衣着,站在玄关处换鞋子,白色的无袖丝绸长裙显得清凉舒服。 她随手把几个包装盒递给面前的大嫂子古雨,俏声笑道:“大嫂,这是我给你和大哥、老爷子买的夏装。” 荣郁扭头看见姐姐荣茵也在,依旧一身淡灰色职业裙装,扬声对着大姐埋怨道:“姐,你能不能穿上我给你买的裙子呀?瞧你,整天把自己收拾得跟个修女一样古板。” 荣茵笑着解释:“我这不是还没退休吗?” 荣郁望着走到跟前的大哥,打趣道:“大哥,你是不是退休在家太闷了,把我们几个当成你的下属,来过开会的瘾啊?” 荣茵对着一向大大咧咧的妹子轻嗔道:“你咋跟大哥说话呢?”拉着妹妹坐在沙发上讲述了这次家庭会议的主题。 荣郁一听,对着大哥荣繁说道:“大哥,得了,二哥那里,老爷子也别逼得太紧了,二嫂那脑子多精明呀?让她多掏点钱,那不跟用刀割她肉一样难,算了,让二哥夹在中间也挺难受的,他能掏出三万,就三万吧,剩下的我跟容燚平摊了啊,不就百十万元嘛?至于让老爷子这么头疼吗?” 财大气粗的荣郁最后扔下一句,“不过,也不能怨老爷子发火,这二嫂也太精明了,这事情她做得真的不太地道。老爷子30年前给荣昌分的那两万元,能跟现在的两万元相比嘛?二嫂子咋想出来的,切----” 荣繁没有说话,荣茵听妹妹提到远在千里边疆的小弟,眼睛湿润了,“小弟在咱们五个人是最小的,也是最有担当的,那时候老爷子只顾及咱们几个大的了,有点钱都给咱们,荣昌是老爷子的光一点没沾上呀。哎,别说,这小弟媳孔佳真是憨厚宽容的人,人长得漂亮,性子憨傻的。要是都跟二弟媳汪菡一样精明,那咱家可不砸了锅了。” 三兄妹说话间,荣葱在外面按了门铃,走了进来,看着屋里的亲人,一脸的羞愧,他低着头换了拖鞋,跟着家人打着招呼。 荣葱现在是浦东区某医院的外科主任,俊朗的外表与荣繁相比,多了些书卷儒雅的气质。 他开门见山对着荣繁说道:“大哥,昨晚我想了一晚上,露露买房,我出10万元钱。” 荣繁、荣茵和荣郁三人互相对看了下,异口同声问道:“钱从哪里来得?” 大家都知道,弟媳汪菡把荣葱的钱抓的紧紧的,荣葱几乎没有多余的钱来支配。 荣葱望着投向他的三道关切的目光,低喃道:“我跟同事借了7万。” 不怒而威的荣繁一听,摆摆手制止道:“算了,别借了,到时候别为了这点钱,闹得你跟汪菡叮叮当当的。” 荣郁听后,不太赞叹大哥的说法,她张口反驳:“这样吧,二哥,你跟同事借个三万,加上二嫂给你的三万,凑成个六万吧。” 荣茵觉得小妹说的有理,点头同意道:“小郁说的有道理,荣葱,你借3万吧,凑成个6万,在老爷子那里也好交待,剩下的4万你就还给同事吧。” 荣繁看两个妹妹征询的眼神望着他,知道作为老大的他要一锤定音了,他沉吟片刻,点点头松口:“好,就按照这样办吧,小葱掏6万,小茵掏20万,我掏20万,剩下的小郁和容燚平摊吧,谁叫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财大气粗呢。” 荣葱惭愧的低下头,一声不吭坐在沙发上,荣繁看看餐厅墙壁上悬挂的表,对着弟妹们说道:“老爷子上午这觉该醒了,我去喊他下来,午饭你嫂子都做好了,一块吃个午饭吧。” 荣郁哧溜跑到大哥前,抢着上楼去喊老爷子,如同三十多年前,他们都在大西北宁西市生活那阵子,兄弟姐妹间没有丝毫芥蒂,没有烦恼忧愁,有的就是乐呵呵的笑声。 荣茵望着大哥和小妹都上了二楼,她坐在弟弟荣葱跟前,望着垂头丧气的弟弟,语重心长道:“小葱,妈妈过世都6年了,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了,抽空还是常回家看看老人吧。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这里,大家都知道汪菡那脾气,也都没跟她较真,现在老人还有几年活头?你总不能整天围着汪菡的娘家人转悠吧,老爷子现在不图别的,也就图咱们这些当儿女的经常看看他。小弟昌昌那是没办法,作为军人,他没那么多假期来看老人,你跟他不一样。你自己心里掂量一下,你就在上海工作生活,你来家里看老爷子的次数跟荣昌比,有啥区别?人家荣昌那是在千里之外守边关呢呀。” 荣茵正数落着弟弟,荣茂被一儿一女搀扶着下了楼,荣葱望着将近一年未见的老爷子脚步蹀躞着,显得更苍老了。 荣葱克制不住内心的愧疚,起身上前,扑通一声跪在荣茂跟前,抱着老人家的双腿,哭泣道:“对不起,老爷子,儿子不孝啊。” 望着脚下如同孩童般哭泣的儿子,荣茂老人这几日对这个儿子的谴责埋怨之情全都化为乌有…… 浦东大桥上,一辆行驶的黑色奔驰越野车里,荣燚忙完手头的事,正往家里赶去,昨晚上妈妈古雨打来电话。 妈妈叮嘱他今天中午再忙,也要回家吃个午饭,两个姑姑和叔叔要来家吃午饭,一起商量给小堂妹荣露露在北京买小公寓的事情。 这时,手机响了,荣燚拿起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原本开车从不接电话的他,赶紧忙不迭按下了接听键。 荣燚故意压低嗓门,怪声怪气打着招呼:“哈喽,小美女,想我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孩声音:“哥,你能不能这两天给我在浦东医院找个实习机会呀?随便哪个医院都行。” “哎哎哎,小美女,高考完不是应该全世界游玩吗?你咋还没上大学,就想着实习了呢?”荣燚诧异问道。 “旅游能让脑子忙起来么?”手机里穿了的清脆女孩的声音。 荣燚扬着剑眉,匪夷所思道:“旅游是让自己全身心放松下来的,咋可能忙起来?” “那不就得了?”女孩怼道。 “露露,你是不是出啥事了呀?”荣燚担忧着这个从小就特立独行的小堂妹。 “能出啥事,不就是没按老妈的意思,填报北大、清华、复旦啥的,没遂老妈的愿,她老人家已经跟我冷战好长时间了,眼不见心不烦,得了,我还是去投奔你吧。”荣露露无可奈何解释着。 “哈哈哈---小美女,天底下没几人让我荣燚瞧上眼,你是头一个,哈哈哈,比我当年还猛。当年我报考志愿,最起码还跟爷爷和我老爸老妈商量过,你真行,瞒着大人,来了个暗度陈仓,你以后就是我荣燚的荣老大。” 荣燚在电话里打趣着,这个智商过人、性格独立的小堂妹跟他实在太像了,也太投缘了。 “转移话题了,你还没回答我,能不能给我找个医院啥?”那边的荣露露不耐烦得催促。 “荣老大都发话了,不行也得行啊。好了,说吧,哪天到上海,我去机场接你。”荣燚爽口答应。 “明天晚上,我已经订上机票了。”荣露露脆声回答。 荣燚郑重其事提醒道:“这次来上海,一定跟小叔说一声,再别瞒着大人了哦?你都快17岁了,懂得哈。” “好了,我现在就跟我爸汇报请示,行了吧?记住哟,明天到上海,后天早上我就要到医院跟班学习哟。”荣露露给荣燚下着最后通牒。 荣燚跟个是非婆一样开始八卦起来:“小美女,你是不是爱上什么人了?为啥要把脑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哈?” 没有听到对方回答,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结束通话的声音。 一向很有教养的荣露露竟然破天荒没有跟他在通话后道别,而是匆匆挂了电话。 荣燚沉思起来,看来,这个堂妹是个有故事的人。 九、把酒对歌,有暗香盈袖(一) 求收藏、求推荐 当荣燚回到家里,餐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大姑和小姑在厨房帮着妈妈一起忙碌。 客厅里,爸爸和二叔荣葱围着爷爷说笑着,爷爷拿着一本发黄的相册,指着发黄的黑白照片回忆着年轻时在大西北大草原的故事。 荣茂眯着眼又给儿孙们讲述宁西市乌孙山下大草原,初遇妻子的爱情故事,即使荣繁等人都已经听得耳朵生老茧,对老父亲下一话该说啥都倒背如流,但大家都很配合得洗耳恭听,好像初次听到的那样好奇新鲜。 玄关处的一排大衣柜和鞋柜容纳空间极大,攀附而上的绿萝藤蔓让功能齐全的玄关相映成趣,增添勃勃生机。 荣燚边换拖鞋边小心翼翼窥探着爸爸的脸色,不错,今天自家老爷子情绪高涨,瞧他听爷爷讲述跟奶奶的爱情故事的恭敬的态度,装得还挺像。 荣燚走到餐厅里,偷偷站在忙碌的小姑身后,从后面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荣郁一向跟这个大侄子最亲密。 扭头看着袭击她的荣燚,对着大嫂古雨喊道:“大嫂,你家荣燚吃我豆腐哈。” 望着小姑子整天跟荣燚没大没小的样子,古雨笑而不语、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荣茵端着一盘菜走过来,对着妹妹翻个白眼说道:“荣燚娶了媳妇,你可别当着侄媳妇的面前,这么口无遮拦。” 荣燚见大姑放下盘子,走上前搂住大姑,亲昵说道:“大姑,没事的,哪家姑娘敢嫌弃我两个姑姑,我就一脚把她踹了。” 荣茵伸手拍拍侄子的手背,关切问道:“荣燚,最近忙啥呢?来几次,你都不在家里。” 荣燚伸手挠挠额前的头发,说道:“还能忙啥,还不是跑浦东区的那个绿化项目的事呗。” 荣燚回头偷偷瞄了眼沙发旁的爸爸,对着家里亲人宣布一个重大消息。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儿晚上,荣露露要来上海,到二叔的医院实习。”荣燚扬声道。 “咦?!露露来我们医院实习,我咋不知道?”荣葱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纳闷道。 “嘻嘻,二叔,这不是现在正跟你汇报嘛。”荣燚把脸凑到荣葱面前,先斩后奏的他脸上挤着一幅讨好的笑脸,“不好意思啊,来个先斩后奏,主要是露露那家伙,我要是不答应,她指不定跑到哪里实习呢,这小丫头在躲小婶呢。” “咋?孔佳还在跟露露赌气呀?”荣繁难得跟儿子主动说话。 荣燚见老爷子竟然主动问起他来,他高兴的屁颠颠回答:“小婶一直为露露瞒着她,没报北大、清华、复旦,正生气着呢,这些日子都不搭理露露了,连话都不跟露露说,露露打算躲出来几天,让小婶眼不见心不烦哈。” 荣繁点点头,心想,小弟家的这个奇才,也够他们两口子头疼的了,这小侄女可比自家儿子有主意多了,直接跟大人玩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 荣繁望着儿子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望着爸爸多年没有用这样慈爱的眼神打量自己,荣燚激动的心潮起伏。 他越发感激这个小堂妹了,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和伤害,看来,自家老爷子通过跟露露的对比,念起自己的好了。 一家人都发现荣繁这个微妙的变化了,老爷子心里一高兴,对着大孙子吆喝道:“荣燚,把你的好酒拿来,我要跟大家喝上几杯。哈哈哈----” 上海市某企业高管们居住的高档别墅区里,一栋栋外形一致的别墅,井然有致得坐落在茂密的梧桐树林里。 这是一个建设十年之久的别墅小区,整个别墅群设计统一,外观相似,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清新不落俗套。 一幢院落栽种几棵高大白蜡树的别墅装潢低调奢华,墙面、墙体的边边角角、里面的装饰无不显示出主人家的富有。 宽敞的客厅里,一位美丽的中年女子着一袭白色丝绸睡衣,慵懒得斜倚在白色真皮沙发里,手上拿着刚挂掉的手机,陷入沉思。 这位风韵犹存、皮肤白皙的女子,就是上官梁心的美女妈妈上官紫嫣女士。 作为上海市某区银行行长的她能顺风顺水得走到这个位置,仅靠优渥的家庭环境是远远不够的。 高智商的头脑、超群的能力、敬业的工作精神、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平易近人的处事作风,以及敏感犀利的感觉造就了这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刚柔并济的女强人。 对心儿采取放养政策的上官紫嫣,深有一套教育子女的方法,各方面出色的上官梁心就是她一手调教的。 女儿上官梁心听从他们的建议回国工作,当初他们夫妇俩想让女儿在上海市区上班,好照应女儿。 但女儿却选择了自然条件、经济发展略逊一筹的浦东区,虽然女儿没说什么,但作为母亲的上官紫嫣女士知道女儿的心结。 上官梁心之所以选择在浦东区发展,仅仅因为多年前,荣燚曾告诉她,他的家在浦东,这个秘密一直藏在心里,这也是她选在来浦东发展的原因。 上官梁心是梁森和上官紫嫣的骄傲,女儿身上丝毫不染高官子女的狂傲霸道、自私自利、纨绔奢靡的恶习。 自小就主意正,聪明好学、从不让父母操心。 记得女儿在14岁以前跟自己无话不谈,俩人亦师、亦长、亦母、亦友的关系令人垂涎羡慕。 但14岁后情动朦胧的女儿有了秘密,她爱上了大她7岁的荣燚。 说起荣燚,梁森和上官紫嫣从女儿的嘴里,了解一二,对这个积极向上、能干善良的男孩还是非常赏识的。 但女儿大二那年暑假,上午才乘机飞往江海上学的女儿,下午跟变戏法般返回了他们当年工作生活的江北市。 记得那天下着大雨,浑身落汤鸡的女儿失魂落魄得站立在家门,看着摇摇欲坠的女儿,他俩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女儿发烧,昏迷中念念不忘得喊着荣燚的名字。 大病一场的女儿什么也不说,将自己锁在屋里三天不吃不喝,第四天清晨恳求爸爸立刻安排她出国读书。 梁森和上官紫嫣都知道女儿是仓皇逃走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让女儿失去了自信,离开时女儿只恳求父母帮着妥善解决学校的事情,其他任何事都不让他们打听。 但他们夫妇俩知道,女儿选择离开中国与那个恩人荣燚密不可分。 当初小小年纪的女儿高考分数,远远超过清华北大录取分数。 英国剑桥大学、美国哈佛大学都向她抛来了橄榄枝,但女儿毅然决然得选择江海大学,这个还算提得起名次的重点大学,只因为江海大学有个叫荣燚的男孩。 女儿独自出国漂洋过海留学,如果说以前跳级是女儿纯粹因为学业简单而跳级。 那这次出国留学女儿用勤奋的学习、刻苦的努力,年纪轻轻就轻而易举取得双学位,实际是女儿自我疗伤的一种方式跟途径,女儿通过繁忙的学业来治疗感情的挫伤。 上官紫嫣猜想女儿情感的伤痕已经愈合,但今天这通电话引起了当母亲的敏感神经,女儿不对劲,严重的不对劲。 刚才电话里女儿蔫蔫的语气,没有一点精神,虽说她解释最近工作繁重累得没精打采,但上官紫嫣第六感觉到女儿感情又有波动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后来听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儿,无意中告诉自己荣燚已有爱人了,可能都要结婚了吧。 上官紫嫣猜测,也许那个当年让女儿逃离祖国近九年的罪魁祸首,如今已经儿女绕膝了吧。 哎,看来女儿跟荣燚没什么缘分,可是女儿至今也没结交什么男朋友,难道说女儿还没忘记他?上官紫嫣困惑着。 十、把酒对歌,有暗香盈袖(一) 求收藏、求推荐。 自见到荣燚后,上官梁心就蔫头耷脑的,凡事都提不起兴趣,脑子里全是荣燚的身影,思绪一直在神游。 这不,本来吃早饭的她,中途跟熟人打了个招呼后,就迷迷糊糊到单位上班,走到单位打扫完办公室才发觉自己还饿着肚子。 这时办公室干收发工作的乔乔,没吃早饭准备找人溜出去吃饭,过来喊了声上官梁心,上官梁心跟着她偷偷溜出办公楼。 乔乔比上官梁心大两岁,大学一毕业参加公务员考试考进单位,为人热情随和,跟上官梁心脾性相投,俩人关系不错。 上官梁心跟乔乔来到一家据她介绍早餐做得很好的一家天津灌包小吃店。 走进饭店,门面不大,百十平米,装饰简洁大方,打扫得干净有序。 俩人各点一份豆腐脑、三个灌汤包、两小菜。 等饭的功夫,上官梁心打量着饭店的环境,顿时愣怔起来。 只见高大英俊的荣燚腰系着人寿保险公司制发的绿色围裙,给收银台旁边桌子就坐的三个年轻人端来饭菜。 他竟然又在这儿干起了小二、伙计的行当?! 上官梁心惊秫得张着嘴,不可思议得看着荣燚手脚麻利得站在收银台收钱、找着零钱。 乔乔看出上官梁心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收银台后面高大帅气的男人,以为上官梁心跟自己第一次发现帅哥在这儿当服务员屈才的心理。 一副了然的神秘态度低语朝上官梁心解释:“现在社会竞争压力太大,男人长得好看没用,还不照样当服务员,他在这儿都干了好几年了。” 乔乔不说还好,说完后,惹得上官梁心难过得差点落泪,早餐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口豆腐脑,三个灌汤包被乔乔打包回去。 上官梁心思绪混乱得离开小饭店,又神游般回到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呆坐一天。 如果说第一次遇见荣燚让上官梁心感到不可思议,第二次见到他几乎让她神经崩溃。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荣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上官梁心相信凭借荣燚的头脑、能力和水平,即使不在党政机关混得风生水起,最起码也应在商界大名鼎鼎、声名鹊起。 但如今他竟然越活越倒退,不是给别人打工当司机,就是给饭店当伙计。 难道他竟然穷困潦倒到如此地步吗?那个富家女高傲的李莎呢?那个跟他在大床上纠缠的李莎呢? 按照常理,他俩应该结婚养育子女了呀?!上官梁心在办公室胡思乱想着。 第三次见到荣燚是一个星期天,那天大雨突然如瓢泼般倾泻而下。 刚从超市购买一大堆日用品的上官梁心,左手举着太阳伞、右手提着塑料袋,站在出租车临时停靠点焦急得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 下雨天出租车格外紧俏,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连个出租车影子都见不到。 荣燚从良言家吃完午饭后,驾驶着爱车准备回家休息,路经新天地超市时,发现大雨中一位窈窕女子着急得站在临时停车点等待出租车。 不想管闲事的荣燚快要驶过时,不经意扭头一看,发现是浦东区某部门的那个一面之缘的林助理。 本不想搭理上官梁心的荣燚,也不知为何起了恻隐之心,赶紧急踩刹车停在上官梁心旁边,按下副驾驶位旁的车窗。 荣燚大声朝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的上官梁心喊道:“林助理,快上车。” 上官梁心看着熟悉的俊脸十分难得朝自己露出久违的微笑,大脑哄得一声发生了短路。 她呆呆得凝视着黑色大奔里朝思暮想的男人,泪水不争气得倾巢而出。 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上官梁心俏丽的脸上,让人辨别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荣燚看上官梁心没有反应赶紧按下喇叭,喇叭声唤回了上官梁心的理智,她赶紧将购物袋放进车里,然后手脚并用爬上大奔。 看着被雨水淋得衣物透明的上官梁心,身材妙曼,里面的曲线和美妙看得一目了然,让人看得眼热脸红、心跳加速。 荣燚慌忙收回自己的视线,清清自己有些干涩的嗓子,体贴地将毛巾递给上官梁心,让她擦拭脸上的雨水。 毫无察觉自己淋湿的身体给身旁人带来这么大冲击力和诱惑力的上官梁心,接过毛巾捂着脸控制着自己激荡的情绪。 许久,她才将柔软的毛巾从湿漉漉的脸上取下,开始擦脖颈、胳膊上的水渍,车内俩人默契的一言不发。 荣燚将上官梁心送至居住着高等人才的多层楼前,帮着上官梁心将大包的购物袋热情而客气得送到房门前,礼貌辞别。 看着荣燚的身影匆匆消失在电梯门口,上官梁心确定荣燚仍没认出自己来。 荣燚走到黑色大奔前抬头望望上官梁心居住的楼层,想到刚才在车上见到上官梁心性感妖娆的身体,自己浑身细胞散发着对女人的饥渴。 幸好上官梁心没发现自己的失态,否则惹恼了这位姑奶奶真不好收场。 看来得找个女人解决生理问题了,荣燚驾驶着大奔消失在雨幕中。 他不知道,楼上的上官梁心站在客厅的窗户旁痴痴得注视着自己,直到消失。 翌日,有点感冒的上官梁心请了病假,窝在床上休息了一天,不会做饭的她懒得出去吃饭,吃了三顿方便面。 俩人前段时间如老天特意安排似得,在偌大的城市里半个月遇见三次。 但随后的日子里,荣燚似乎在上官梁心的生活、工作中彻底消失了。 上官梁心克制不住对荣燚的思念,每天早晨特意到上次见到荣燚打工的天津灌汤包饭店对面的一家回族早餐店吃饭。 天天如此,按时按点,为的就是见一见对面饭店荣燚忙碌的身影。 一个月的观察,上官梁心掌握到荣燚来饭店打工的时间是星期一到星期四,其余三天他不来。 好几次,上官梁心想冲到对面的饭店质问荣燚,为什么分别九年后,他生活得一塌糊涂,以至于落得如此悲惨的地步,李莎是否嫁给了他? 但自小骄傲要强的她,怕听到他儿女成群的消息,怕他解释如此辛苦是为了养家糊口,自己承受不住会彻底绝望。 就这样默默注视着他,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幸福而痛苦地折磨。。 这样,至少比在美国留学时好,思念他时只能拿着他的相片黯然伤神,如今能见到活生生的他。 十一、把酒对歌,有暗香盈袖(二) 求收藏、求推荐。 上官梁心知道荣燚曾入狱的消息,是深秋的一个清晨,“盛世之家”老总向进明来找领导办事。 由于领导在参加浦东区常委会,晚些回办公室。 上官梁心热情接待向进明,并旁敲侧击得打听荣燚的事情。 当上官梁心隐晦地询问向总,为什么荣燚不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从政的话题后。 一向视荣燚为兄弟的向进明,感慨万分得告诉上官梁心。 荣燚在江海大学就读研究生毕业那年,因女朋友背叛与一富商之子在床上被当场抓奸。 愤怒的荣燚失去了理智,将男子打得肋骨断了三根。 不依不饶的富商之子,动用人脉关系起诉荣燚。 最终,荣燚以故意伤害罪获刑两年半,而女友远嫁他国。 因身上有入狱污点的荣燚,根本不能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政治审查这关首先过不了。 向进明话刚说到这儿,就看到开完会赶来的领导。 他连忙起身,前往领导办公室商议事情,没注意到上官梁心苍白痛苦的脸色。 上官梁心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如刀割。 痛恨李莎对荣燚的背叛,心疼荣燚的悲惨过往。 第四次见到荣燚,是上官梁心与向进明谈话的当天晚上。 心儿情不自禁拨打荣燚的手机,听出他已经喝醉了。 上官梁心在电话问了半天,舌头打不了弯的荣燚,也没说清酒吧的位置。 只是含含糊糊得说出某路,上官梁心马不停蹄得在某路的几家酒吧开始寻找。 最终在一家退役军人冯力开的酒吧中,找到了他。 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荣燚,醉眼朦胧得看到上官梁心,身穿白色连衣裙,亭亭玉立站在自己跟前。 他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得上下打量着这个似曾相识的美女。 上官梁心气呼呼从他手中夺过酒瓶。 荣燚大着舌头,不耐烦质问:“你---谁---呀?” 看着浑身酒气的荣燚一副颓废的模样,上官梁心鼻子一酸,眼泪唰得脱眶而出。 这段时间,她哭过多少次,自己都记不清了,都是为了眼前这位让她牵肠挂肚的臭男人。 喝得头大的荣燚,看到美女流泪。 不知所措得伸出粗大的手掌,笨拙得给上官梁心擦眼泪。 口齿不清得哄着女孩:“别哭,谁,谁,谁欺负----你了?哥--揍、揍--他。” 舌头直得已经说不出一句流利的话了。 上官梁心放下手中的酒瓶,凝望着对面的男人。 涕泪交加得抽咽道:“哥,我是上官梁心,你的小不点,以后别喝了好吗?” 荣燚答非所问:“小不点,来,哥抱抱,不哭。”此刻他的脑海已是一片空白,只是机械重复着话语而已。 说着将上官梁心搂进怀里,大掌胡乱得摸着上官梁心的后背。 上官梁心乖巧得窝在久违的胸前,哭得肝肠淋漓。 不知情的人以为酒鬼在狠吃美女的豆腐,不知反抗的美女束手无策得任凭酒鬼的蹂躏。 韩俊走进酒吧的那一刻,被自家老大肆无忌惮吃着美女豆腐的诡异形象惊呆了。 真看不出来,老大喝醉了,还有这爱好。 韩俊边将美女从老大魔爪下解救下来,边搀扶着荣燚离开酒吧。 上官梁心帮着韩俊,将死沉死沉的荣燚塞进车里。 待韩俊忙得满头大汗,才抽出时间搭理美女。 这一看,心想坏事了,这不是某部门的美女助理吗? 这老大也太酒胆包天了,连梁助理都敢惹,这豆腐吃得可是痛快了。 以后可咋办呀?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吓得浑身冒冷汗的韩俊,皱着苦瓜脸,小心翼翼得将上官梁心安全送到住宅楼前,才忐忑不安得离去。 第二天上午,酒醒的荣燚,趿拉着拖鞋,有气无力得走出卧室,到卫生间梳洗。 出来后,看到韩俊那直筒子同情的眼神盯着自己。 荣燚以为韩俊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理不睬得坐在餐桌前,尽情享用着韩俊敬献的早餐。 藏不住话的韩俊,扯过一张椅子大咧咧跨上去,趴在椅背上。 在荣燚对面,将昨晚见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倒给了老大。 最后还自以为是的添点油加点醋,什么梁助理被你欺负得直落泪、什么你肆无忌惮的吃人家的豆腐,人家梁助理气得连话都不说了之类的话。 听后,荣燚跟泄了气的皮球般,耷拉着脑袋,绞尽脑汁得考虑补救措施。 上官梁心因昨夜哭得痛快,早晨起床,发现眼睛成了肿眼泡,不得已又请假一天在家休息。 她用冰毛巾敷完双眼,看看时间,心想荣燚也该起床了,拿起手机拨打荣燚的号码。 荣燚看到手机上闪烁着梁助理的字样,以为梁助理兴师问罪来了。 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按下接听键。 不等上官梁心开口,他张口就朝上官梁心道歉:“梁助理呀,不好意思,昨夜喝多了,有冒犯您的地方,请您原谅。” 上官梁心还没开口,就听到荣燚在电话那边讨好的致歉声。 感情人家老人家,到现在还没搞清自己是谁? 自个儿昨夜白哭半天,明明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了,怎么他还把自己当梁助理? 上官梁心不知道跟酒鬼说事的人,压根就是个白痴的道理。 她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不知说什么好。 荣燚听对方没接话,听见上官梁心气呼呼的喘气声。 不知情的他,赶紧糟践起自己来:“梁助理呀,您也知道,这男人不能喝猫尿,喝点猫尿就忘乎所以了。” 没办法,只是只能装孙子。 也不知为什么,荣燚唯恐今后梁助理不搭理自己,并不是因为她是某部门的助理。 最后,荣燚弱弱得乞求声:“昨晚得罪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忘了昨晚的事吧?” 上官梁心这边气得无语了,她咬牙切齿得质问:“荣燚,昨晚咱俩说的话,你全忘记了?” “咱俩说什么了?”荣燚弱弱的声音,十足的无辜,他真忘记了,怎么回来的,都记不起了。 上官梁心知道再跟他纠缠昨晚的事也是白搭,最后气哼哼得大声训斥道:“荣燚,我不喜欢你变成这个样子,非--常--不--喜--欢。” 最后五个字是一字一顿喊出来的,吼完后气呼呼挂掉了电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荣燚,讪讪得拿着手机。 心想,得,这回把姑奶奶得罪了。 哎,先晾着吧,以后再说。 下午荣燚带着韩俊,乘机飞往外地去处理一些业务,去拉拢一下人脉关系。 荣燚又在上官梁心面前消失了。 连着几天,上官梁心到回族饭店守候他,他无影无踪。 守候几天,没见到荣燚的上官梁心,烦躁得茶饭不思。 许多次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可是仍旧没有拨出那熟悉的号码。 星期六,上官梁心独自一人逛街来发泄心中郁闷。 有一搭无一搭得来到浦东区购物广场,站在林荫道上,欣赏旁边时装店橱窗内,模特身上的淡黄色连衣裙。 一位身形熟悉的男人身影从橱窗旁一闪而过。 上官梁心定睛一看,良言?! 竟然是荣燚舍友加挚友加合作伙伴的良言。 原来他也在浦东区,还以为他毕业早回吉林老家了呢。 上官梁心快速迈开步子,小跑到良言身后。。 俏皮地从后面伸出右手,拍了下疾步的良言。 十二、把酒对歌,有暗香盈袖(三) 求收藏、求推荐。 良言跟九年前变化不太大,白皙的脸上戴着一副眼镜,身材依然瘦削,上身白色衬衫,打着领带,下身穿一灰色西裤。 手上提着一国际知名品牌男包,精神抖擞,一副金领打扮,看来梁大侠混得不错。 良言边走边思索着,荣老大这次去了外地,怎么没一点消息。 突然被人从身后“袭击”一下肩膀,吓了他一大跳。 扭头一看,只见一位头扎马尾辫、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美女,对着自己兴奋、激动的笑着。 咦?!良言心里纳闷道,自己跟她很熟吗? 怎么这美女一副见了亲人般激动的表情,正奇了怪了,自己压根就不认识她呀,她是不是认错人了。 良言微皱眉头,礼貌询问:“请问,美女,有事吗?” 上官梁心兴奋之余,似乎忘记了一个现实问题。 她与九年前形象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连着见好几面的荣燚都没辨认出来,更何况是良言呢? 上官梁心右手青葱白般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兴奋得解释:“是我呀,良言。” 她太激动了,忘记介绍自己的大名了。 良言听到美女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看来这美女没认错人,可她究竟是谁呀? 良言脑海中快速搜索记忆中的美女。 筛选一遍后,但,一无所获,真记不得这美女在哪见过。 上官梁心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良言,一副苦思冥想的痛苦纠结表情。 她快要崩溃了,她抚额长叹一声,无奈得说:“良大侠,我是上官梁心呀。” “什么?上官梁心?!”良言瞠目结舌得看着上官梁心。 他瞪大眼睛,手指着美女,张口结舌:“小胖墩?!” 上官梁心听到久违的绰号,格外亲切,连忙点头确认:“对,小胖墩,上官梁心,如假包换。” 良言看着光彩照人的上官梁心,围着上官梁心转了三圈,像打量外星人般稀罕的打量着美女,真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与九年的她相比,大相径庭、判若两人,良言再三判断,她肯定整容了。 他听说韩国整容技术超群,有的人从韩国整容回来,飞机场工作人员不让上飞机。 因为整容效果,让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跟身份证上的照片形如两人。 当良言将手伸向上官梁心的耳朵边,准备摸摸她是否带了张面皮。 上官梁心拍掉他的爪子,不耐烦道:“良大侠,你整个变态,跟以前一样德性。” 良言从上官梁心的怒语中,终于断定,此人真是当年那个圆苹果脸、口戴牙套的小胖墩、假小子。 当年在一起嬉闹时,被他惹恼的上官梁心,会撕破乖巧孩子的模样,对着自己张口就是“良大侠,你整个变态。” 随后,俩人坐在附近咖啡店里叙旧。 良言还未从现实中清醒过来,死死打量判断着上官梁心是否有整容的嫌疑。 上官梁心猜测出他的想法,朝他送了个白眼球,愤愤不平道:“我没整容,原汁原味、素面朝天的上----官-----梁-----心。” 良言晃着脑袋感慨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呀,你变得也太不可思议了,竟然都认不出来了。你站在萧老大面前,他绝对认不出你来。要不咱试试?” 良言兴奋得将头伸向上官梁心面前,征询着自己绝妙的建议。 上官梁心接过服务生端来的咖啡,没好气得说:“不用试了,他就是没认出来。” 话语的不甘和酸涩,让良言品尝出来里面的情愫。 闻言,良言兴奋道:“怎么,你俩见过面了?” 一提起荣燚,上官梁心就劈头盖脸得训斥教育了一番良言。 什么良言不够义气,荣燚都混得穷困潦倒了,都不拉他一把。 刚开始还没搞明白的良言,自责道,哎,当初就不应该听荣老大的话,什么他进过号子不能担任总经理,只能当个副总干干的歪理邪说。 可越听越不对劲,等听清上官梁心误以为,荣燚如今是个司机兼小二的身份时,笑得前俯后仰。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上官梁心,怒气未消的看着跟吃了哈哈屁般的良言。 气呼呼瞪他一眼,埋头喝起了咖啡,不搭理良言了。 良言看再不解释清楚,真惹恼了小胖墩。 他赶紧向上官梁心解释,荣燚给向进明充当一星期司机兼助理的缘由。 至于每星期一到星期四在天津灌汤包忙乎。 老板娘是荣燚在狱中服刑时难友的姐姐。 因难友在一次意外中身亡,荣燚就心甘情愿认这位难友姐姐为自己的姐姐。 经常抽空去帮忙照应陈大姐。 上官梁心从良言那儿得知,当年荣燚入狱的真正原因。 正如向进明所说,李莎背叛了他,怒火冲天的荣燚,失去了理智将男子毒打一顿,因伤害罪锒铛入狱。 荣燚虽已出狱多年,但上官梁心从良言沉重话语中,仍感受到那时的荣燚,活得那样无助、那样无奈而卑微,内心不由心疼起来。 随后,上官梁心买了些孩子喜欢吃的食品,在良言的带领下,去拜访良言的媳妇和女儿。 在荣燚入狱的两年多里,良言一直独自撑着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并帮荣燚探望他浦东区的亲人。 荣燚出狱后回到公司,将原来的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更名为“良言公司”。 荣燚硬是让良言担任总经理,实际上所有事情都是他在操作。 荣燚是个性情中人,知恩图报。 良言也是个义气豪爽的东北汉子,多年坎坷境遇,造就了俩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亲昵关系。 良言成家三年多了,爱人孙霞是江海财经学院毕业生。 大学毕业后,应聘在浦东区的一家金融机构上班。 如今的金融机构竞争强烈,压力大,俩口子都很忙。 不得已将两岁的女儿涵涵,送到对门一家老太太照顾。 孙霞也是东北人,长相清秀,为人随和热情,性格开朗豪爽,跟上官梁心一见如故。 相认后,上官梁心几乎每天在良言家混吃混喝。 看到孙霞有时加班很晚,涵涵没人照看。 作为朋友应该帮她一下,上官梁心从书店购买一套考取公务员的书籍。 让孙霞抽空学习,等明年六七月份参加浦东区的公务员录取考试。 孙霞一直向往到国家行政机关上班,工资、福利虽说没金融机构高。 但准点准时上下班,再说也没什么大的压力。 因担忧考不上,迟迟未参加报名考试。 这次上官梁心打包票说什么报名、选岗位等都由她来负责,在心儿的怂恿下,孙霞动心了。 良言知道上官梁心是某部门助理,再加上她最擅长考试。 他清楚这是上官梁心在变相得帮自己的忙,惧怕考试的媳妇可以说是遇到了个好老师。。 如今有了上官梁心,算是万事俱备了,连东风都不差了。 十三、把酒对歌,有暗香盈袖(四) 求收藏、求推荐。 “十一”国庆长假,在飞机场第五次见到荣燚,让上官梁心差点崩溃。 那天,她去机场替领导送个外地同行,刚把人走到候机厅。 完成工作任务、没事干的上官梁心,双手交叉在背后,悠闲自在的准备溜达回去。 见过往的行人不时扭头看着她,上官梁心知道自己的美貌和身材,经常给人造成误解,以为她是哪位明星呢。 为避免产生误会,她从身前的挎包前掏出墨镜戴上,轻笑一下。 突然,她嘴角微扬的笑容凝固了。 只见从北京飞往上海的接人口处,高大英俊的荣燚正兴奋得朝出来的乘客挥手。 “嗨,小美女,我在这里呢。”荣燚扬声对着人流中一位瘦高个女孩子打着招呼。 上官梁心望着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女孩,心中酸味翻滚。 这青涩稚嫩的女孩长得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之所以用鹤立鸡群形容,是因为女孩子身材很高,目测至少有一米七五左右,在人群中显得特性独立,尤其那洁白的大长腿让人艳羡。 女孩姣好的面容更是让人过目不忘。 乌黑的头发盘了个丸子头,白皙的脸庞上晶亮的双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她对着荣燚微微一笑,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浑身散发着清雅灵秀的光芒。 只见荣燚舔着笑脸快步迎向女孩,左手麻溜的从女孩手上接过拉杆箱,右胳膊非常自然得搂住了女孩的肩膀。 女孩仅仅象征性得摆脱了几下,见依旧挣脱不了黏在她肩上的手,也就任凭他搂着自己,顺从得在荣燚的相拥下朝前走去。 一男一女相拥前行,男的英气逼人,女的娇美动人,着实让旁人不得不侧目而视,真是一对般配的恋人啊。 前几次与荣燚相见,他不是冷酷着俊脸,就是客套疏离的微笑。 上官梁心哪里见过,他今日的灿烂夺目笑容。 上官梁心双手紧紧得攥着,白皙的手背暴露出青色的血管。 下唇也被自己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望着款款朝自己走来的这对身影,心脏狠狠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影的手用力摄住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收缩感,心脏疼痛得让她不由得蹲下身子捂住胸口。 荣燚和女孩迈着同样的节奏缓缓走来。 这时俩人的对话,进入到蹲在地上的上官梁心耳里。 荣燚歪着脑袋怜惜地望着堂妹荣露露,“荣老大,这次假期七天假都在上海吧,我带你好好游玩下。” “别,我就在家待一天,已跟二伯联系了,明天到他们医院实习。”荣露露完全没有假期休息、放松的打算,一幅“拼命三郎”的模样。 “荣老大,你告诉我好不好,你为了不让小脑袋瓜想谁,把它塞得满满的,告诉哥,好不?哥带你游遍上海,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荣燚怪声怪气的讨价还价,有种拿着糖果拐骗小女孩的人贩子不怀好意的趋势。 荣露露斜眼瞄他一眼,淡定回答:“不是告诉过你,别这么八卦吗?你再八卦,我把你在北京的事告诉大伯哦。” 荣燚跟被蜜蜂蛰了一样,立刻驻足,放下左手的拉杆箱,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对着荣露露点头哈腰。 讨好道:“姑奶奶,别,千万别,你的事我再也不打听了,这么多年来,老爷子好不容易才搭理我,你就饶了我吧。” 荣露露望着苦哈哈、可怜兮兮的堂哥,嘴角一扯,断然道:“对吗,早这样不是非,挺好嘛,你个大男人别跟八婆似的,好了,本姑娘就饶你这次。” 荣燚这才又拉起拉杆箱,又伸手去搂堂妹的肩膀,荣露露不耐烦道:“哎呦,男女授受不亲。” 她哪能挣脱荣燚的爪子呢,荣燚搂着堂妹的肩膀,耍着无赖,“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哥搂着自己妹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望着他俩边斗嘴边亲热离去的背影,上官梁心觉得心脏刚才出现的那瞬间的痛感,仿佛跟做梦一般,从未出现过。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用手指一擦,才发现刚才竟然因误解而不知不觉流出了泪水。 在刚才荣燚与女孩的对话中,上官梁心回忆起,荣燚在大西北有个小妹妹,记得荣燚说过,他的堂妹好像还没上小学呢。 时间过得真快,在照片里的那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竟然都这么大了,上官梁心苦笑一下。 这个小女孩竟然也是个多情的女子,刚才上官梁心蹲在地上,仰着头端详女孩的面容时,看到女孩嘴角的笑容流露出些许的苦涩和无助,犹如当年的自己。 荣燚来机场接堂妹是他从外地回来第二天的事了。 这次去外地,促成了一笔2.5亿元的成交额的生意,他这才意气风发、胸有成竹得回到上海。 当年他从江南一商人手中以1亿元的资金成交的一家煤矿,颇有经商才华的他,这次以“准、快、狠、精”脱手,最终以2.5亿元脱手成交。 把堂妹接回家后,荣燚就离开家门与良言仓促吃了个午饭,将这次生意洽谈的经过交流了一下。 两人交换了意见后,不等良言提起上官梁心的事情,就马不停蹄地带着韩俊去运作下一笔生意。 当年荣燚出狱不久,跑到浦东郊外,出资将一块十余亩的废品收购站,从当地乡供销社高价收购。 收购后荣燚并未在上面增添片瓦块砖,委托原来的经营者继续从事收购废品行当。 免费让人使用,条件是王老汉帮着留心与这块土地有关的消息。 说起这家废品收购站,不得不提起当年他入狱时结交狱友赵杆子。 赵杆子是生于浦东长于浦东的本地人,五十来岁。 据他介绍,这家废品收购站在WENGE前有一眼泉水。 泉水旁一颗歪脖子树,这棵树上在WENGE时,成了许多经不住PIDOU 的人的上吊树。 当地乡政府嫌弃这儿阴气太重,就将这儿堆成垃圾。 常年下来,垃圾场变成了乡供销部门的收购废品站。 随着浦东区规划建设面积增大,这地已成浦东郊外所在。 上海市高耸入云的某银行支行办公楼屹立在上海市繁华地段。 这栋楼在上海具有代表性,据说全国一有名风水先生路经此地时,断言此建筑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是广纳财源、永保安康的一块乐土。 从上海市自然地理角度来看,可算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上官紫嫣就在这块宝地工作,今天是一周一次的高层领导碰头会。 上官紫嫣从行长办公室出来,在秘书焦敏的陪同下,朝旁边的小会议室走去。 “行长,你家心儿回来了吗?”如今三十出头的焦敏,曾跟上官梁心是高中同年级校友。 年级十二三岁的上官梁心,一路跳级跟十八九岁的焦敏等同龄人,在一个年级读书,曾是江北市重点高中的一大奇观。。 焦敏的大学是在上海某财经学院上的,毕业后就应聘到这家银行上班,已是老职工了。 十四、执手相看,竟是故人(一) 求收藏、求推荐。 “小家伙说最近工作忙,没时间回来。”略有些疲惫的上官紫嫣,右手轻揉着微涨的太阳穴,无可奈何得说道。 但话语中蕴含着对女儿上官梁心的满满的宠溺之情,上官梁心随母姓,名字由母姓上官和父姓梁,加上心字,取名为上官梁心。 “心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上次在飞机场接她,我都没认出来,她长相越来越随您了。”焦敏在上官梁心回国时,因柴行长忙着开会没时间接机,她代替柴行长接的机。 在机场举着上官梁心大名指示牌的焦敏,不敢相信眼前窈窕高雅的美女,就是当年那个胖乎乎的假小子。 不过定睛仔细一看,眉眼、鼻子、嘴型跟柴行长很像,她才确认当年的丑小鸭变成了高傲的白天鹅了。 “小敏,你家甜甜最近怎么样?”甜甜是焦敏7岁的女儿,整天淘气得跟个假小子般。 上官紫嫣是个亲民的领导,平时为人随和、平易近人,下属有什么心事和苦恼都喜欢向这位大姐般领导倾诉。 “得,别提了,上星期把书包弄丢了,没办法,她爸跑遍新华书店,才给她凑齐上课的课本。哎,柴行长,您真有福气,心儿学习从未让你操心。”一提起自家那不争气的女儿,要强的焦敏就一副沮丧的神态。 上官紫嫣安慰道:“孩子还小,别着急,长大会好些。”说话间俩人进了会议室。 上官紫嫣坐在主席台中心位置,专心听取副手们的汇报,先是主管业务的常务副行长邢鸣,汇报一周业务开展情况。 接着是分管财务的尹副行长,简要汇报财务开支情况,紧接着是分管人事的刘副行长,汇报今年下半年招录新人计划。 柴行长一直认真倾听着,不时用笔在记事本上记录着什么。 分管项目开发的许副行长,汇报疗养院选址前期调查工作,当听到浦东区良言公司,五年前高价收购郊外废品回收站时。 上官紫嫣插话问道:“怎么个高价法?” 领会行长意思的许副行长,将收集的信息做详细汇报。 五年前,废品收购站附近的国有土地,以每亩150万元的价格招拍挂,但良言公司竟然以每亩300万元的价格竞标成功。 以高价买了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成为浦东区国土部门工作人员茶余饭后的笑谈。 不过良言公司,当时提出将所有手续一个月办完,浦东区相关部门屁颠颠答应了良言公司的请求。 上官紫嫣脑子快速算了一笔账,当时的300万元购买22亩土地共计6600多万元。 良言公司当年看似多花了3300万元买了大片土地,可如今视土地如金的浦东区因发展快。 22亩土地已是大面积土地,成为稀缺资源。 按照行情每亩地至少翻上七八倍,良言公司决策者高瞻远瞩,当年做了个英明决策。 上官紫嫣沉思片刻,嘱咐许副行长:“跟良言公司上层直接联系,摸出他们的底线。” 虽说疗养院项目明年才启动,但凡事得走在前面,做到未雨绸缪。 浦东区郊外废品收购站,荣燚、韩俊俩人在一间破旧不堪的砖房里,听王老汉讲述最近的情况。 王老汉个头不高,头顶光秃、满脸皱纹,上身穿一件洗得看不出本色的短袖衬衫,下身穿一条皱巴巴的蓝色裤子,脚底是一双黑色老布鞋。 虽说60来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上许多。 王老汉为人朴实厚道,是外地来浦东打工谋生的,荣燚见他一家过得很辛苦。 他心生恻隐之情,给王老汉一个居住之处,同时不间断给王老汉资助钱物,帮他家渡过难关。 废品收购站周围用蓝色铁皮围着,里面到处堆积着破旧不堪的杂物。 王老汉根据物品类别分成几堆,东面堆着小山般能回收利用的塑料瓶、酒瓶、废纸。 南面大门两旁堆积着废铁烂铜等金属;西面堆积一批破旧桌椅板凳;北面是几间破房,用来住人。 泉眼就在一间房子里,被原主人在原地用混凝土建了个自流井,王老汉一家如今饮用的就是泉眼里的水。 荣燚给王老汉安排完事,辞别时给王老汉留了一叠百元大钞,叮嘱他赶紧去医院看看眼睛。 荣燚发现王老汉不停使劲挤眼睛,看来王老汉得了眼疾,心疼钱也不去治疗,看他就这样挺着,荣燚心里不是滋味。 从废品收购站出来,荣燚与韩俊到周围农家打听附近土地价格行情。 第二天夜晚,俩人基本掌握附近各类别土地价格情况后开车回到浦东市区。 疲惫不堪的荣燚,回到自己在外的一套公寓里连晚饭都懒得吃呼呼大睡起来。 韩俊也懒得回自己在“盛世容颜”那栋离荣老大别墅没几步的小别墅。 他也窝在荣燚的公寓,习惯得到阴面的客房休息,两个大男人睡了个饱。 次日中午,荣燚坐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得吃着韩俊外出买来的饭。 门铃响了,韩俊屁颠颠开门,当年的狱友王德海满头大汗得走进来。 他一进门走到餐桌前端起韩俊的水杯,也不讲究咕噜咕噜喝了精光。 荣燚吃饱后抽出餐巾纸擦擦嘴角,听王德海汇报被服厂的事。 最近被服厂跟西北的一家下属企业金盾制服公司签订了大笔订单。 上午,他清点完仓库,王德海发现制作迷彩服、保安服的布匹不够,如果不及时调运会耽误交货时间。 王德海在入狱前曾是上海市某区一国有企业厂长,因女儿身患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 一向两袖清风的他铤而走险受贿,事发后被判入狱五年。 女儿的命是保住了,可是他入狱服刑,没有了工作,失去了一切。 在狱中服刑囚犯里讲究三六九等,其中强奸罪最让人唾弃,为最低等级别的犯人。 其次是贪污受贿罪,王德海在狱中被同室犯人欺负得几乎绝望自杀。 后来荣燚进去后,看到身体羸弱的王德海虽是国家蛀虫,但遭遇着实令人同情,再加上在一间号子里,对他格外照顾。 本性善良的王德海对荣燚感恩戴德,出狱后无去处的他又可怜巴巴投奔义气豪爽的荣燚,知人善任的荣燚让他担任被服厂厂长。 年过四十不惑的王德海视厂如家,非常敬业,什么事都不用荣燚操心。 孤傲的他自当年因经济犯罪入狱后,从此不接触财务,刚开始工厂财务支出就找荣燚审批。 作为一厂之长不分管财务被荣燚一阵臭骂,吓得他不敢给荣燚汇报。 浪子回头金不换,每次审批财务时谨慎小心,但凡是重大支出的地方,他都会找良言汇报,谨小慎微的神态惹得良言哭笑不得。 荣燚听后,拿出手机给浦东区姐妹服装厂贾月打电话寻求帮助。 离异的贾月是位海龟,个性强,自身条件不错,非常高傲。 见到荣燚第一面就对他产生好感,但女子有情郎无意,每次她见到荣燚跟饿狼见了肉般缠着荣燚,荣燚对她没有一点想法。 这不,一听白马王子有事相求,没丝毫犹豫,脆声答应,不过条件是荣燚晚上得请她吃饭。 荣燚放下电话,看着旁边揶揄偷笑的韩俊,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态。 他拿起餐巾纸朝韩俊扔去,韩俊手忙脚乱接过餐巾纸取笑道:“看来今夜荣老大为了被服厂得献身了。” 王德海见困难被荣燚轻而易举地解决掉,歉意笑着说:“贾月虽说离过婚,但人长得还不错。” 边说着边嘿嘿笑着离去,到姐妹服装厂借布匹去了。 荣燚瞪着他的背影无语,这帮家伙,替他们解决难题了,还这样取笑自己,真不够哥们。 荣燚脑子一转,高声对走出家门的王德海喊道:“以高出进价2%的价格收购,现金结账,不要拖欠。” 王德海屁颠颠答应:“好咧。”。 只要有原料就什么都不怕了,最近被服厂效益高,工人领取奖金高,福利待遇好,个个都干劲十足。 十五、执手相看 ?竟是故人(二) 求收藏、求推荐。 夜晚,荣燚请贾月到浦东区一家中西合璧的餐厅吃西餐,贾月毕业英国某大学服装设计系,平时喜欢吃个西餐。 微醺的贾月妩媚得斜靠在高大的西式椅背上,卷发披散在下巴旁,媚眼痴迷注视着对面英俊的男人,女人味十足的挑逗让荣燚头疼。 贾月对自己暧昧的举止荣燚不是不清楚,他对贾月有的只是赏识跟敬佩,没有点滴的男女情愫。 就在荣燚头疼欲裂时,看见良言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荣燚赶紧起身朝良言走去,从孙霞怀里接过涵涵,边使劲给良言递眼色。 心领神会的良言从女人的背影、体型、发型跟穿着猜测出,跟荣燚就餐的美女是姐妹服装厂贾月女士。 良言为救兄弟于水火中,故意一副好久没见面的热情态度,连着给贾月灌了几杯烈性酒。 几杯下肚,即使对荣燚有想法的贾月,此时什么事都干不出来了,她喝醉了。 荣燚好心得给她秘书打电话,让秘书接领导回家。 总算把烫手的山芋送出去,荣燚长吐一口气,轻捶良言的右肩膀。 他感谢道:“谢了,兄弟,你今天又救我一命。” 夸张的表情,让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孙霞咯咯直笑。 良言看着面前三十二岁的兄弟,善意道:“赶紧成家吧,名草有主了,也好让惦记你的苍蝇死心。” 荣燚装作没听到也不吭气,逗弄小家伙嬉闹了一路。 看着荣燚挺拔的背影,良言愁得长叹一口气,看来当年李莎对荣燚的伤害给他留下了阴影。 这么多年来,见过他到高档烟花之地消遣过,见他为明星一掷千金过,但全是逢场作戏。 自出狱后身边倒是不乏美女,可没见他真正谈过一次恋爱。 难道正如他所说的,他已经不会爱了吗?! 走到停车场,良言突然想起上官梁心的事,刚要开口告诉荣燚。 恰逢其时,荣燚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电话号码,脸上立马堆满笑容。 “哈喽,美女,想哥哥我了。”荣燚怪声怪气得打着招呼。 熟知荣燚的良言,从他狗腿子般讨好的笑容,知道是容燚视若心肝宝贝的堂妹荣露露的电话。 荣露露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哥,你在哪呢?” 听到堂妹的电话,荣燚一下紧张起来,“荣老大,别哭,告诉哥哥,谁他妈欺负你了,哥哥现在就捶死他。” 见荣燚咬牙切齿得发狠,良言也紧张担忧起来,竖着耳朵听手机里的话语。 “呜呜,是二伯,今天在手术室他训我,嫌我给他递手术刀的动作慢了。”荣露露从小哪里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呀。 荣燚用手拍拍自己的嘴巴,心想,得了,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骂起了自家人,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良言的耳朵就凑到荣燚耳边听荣露露的告状,听了后,他哈哈大笑,对着荣燚用口型说道:“去你,捶死你二叔呀。” 见良言一幅看笑话的看客架势,荣燚故意抬腿去踢他,良言哧溜躲到一边,这一笑一闹间,良言又把上官梁心的事抛之脑后了。 荣燚边开车门,边对着电话柔声道:“荣老大,在医院等我,我马上接你。” “不用了,哥,我坐上出租车了,你直接回家吧。”荣露露给堂哥倾诉完心中的委屈,心情好了许多。 荣燚挂掉电话,赶紧上车,给良言一家三口挥挥手告别,发动车急速离去。 望着荣燚急吼吼离去的情形,妻子孙霞纳闷,“谁呀,荣燚跑得这么快。” 良言抱起女儿,笑着打趣,“还能是谁,他堂妹露露,一个高智商的学霸,是今年大西北高考理科状元,她就是荣燚的心肝宝贝。” 荣燚提着一大堆零食回到家里,爸爸荣繁和妈妈古雨出去散步健身去了。 客厅里,只有爷爷和露露爷孙俩,俩人说着话。 爷爷干瘪的嘴唇絮叨着:“哎,露露呀,你爸爸是不是在埋怨我呀,为啥2009年你奶奶去世,他不来上海送送你奶奶呢?” 荣露露抓着爷爷的瘦削干瘪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爷爷,您咋又忘记了,爸爸不是告诉过原因了呀。” 荣茂的手摸着孙女这张充满胶原蛋白的俏脸上,嘻嘻笑着,像个孩子般说道:“我当然知道,你爸妈忙了呀。你爸妈就没埋怨我,一点没埋怨?” 荣露露歪着脑袋,耐心解释:“没,老爸心里对爷爷愧疚着呢,他说为了坚守边关忠孝不能两全,有次他喝醉酒,还哭了呢。当知道奶奶没有的消息,那天晚上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卧室不出来,哭了一晚上,把妈妈和我都吓坏了。” 说完,露露的眼睛湿润了,荣茂伸手被孙女擦拭着眼泪,道歉:“乖,不哭,又是爷爷把你惹哭了。” 荣燚站在玄关静静望着爷爷和堂妹亲密的互动,只要露露在家,这一幕场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番。 他当然知道,爷爷对小叔一家的愧疚之情,愧疚之余就是爷爷对小叔一家浓浓的自豪和骄傲。 “爷爷,瞧我给你买什么了?”荣燚提着手中的食物给爷爷看。 荣茂望着大孙子提着的瓜果,干瘪的嘴唇咧着笑了,“大西北的西瓜和甜瓜。” 荣燚知道爷爷最喜欢吃大西北的瓜果,他老人家说吃大西北的西瓜能吃出一种怀旧和年轻的味道,他在瓜果上仅对大西北的特产感兴趣,其他的瓜果再好吃,他是一口不吃。 走到厨房,荣燚给堂妹切开榴莲,他不喜欢榴莲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有种怪怪的味道,可堂妹喜欢吃,时间长了,他也就觉得没那么难闻。 他又把西瓜切成小块,把水果端到客厅,爷孙三人边吃西瓜边开心得聊天。 荣茂老人今天心情是难得一见开心,他最喜欢、最得意的孙子和孙女一起陪他,一晚上客厅里都是老人的笑声。 翌日清晨,荣燚起了个大早,昨晚他见堂妹兴致不高,明天是国庆节最后一天假期。 堂妹荣露露明天下午的飞机,荣燚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性格独立的堂妹休息一天。 当荣露露吃过早饭,又像往常一样背着挎包去医院实习,就被荣燚拦在门口。 “荣老大,明天你就要去北京上课了,今天就当哥求你,陪哥哥出去玩一天,行不,小小年纪,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荣燚怜惜得望着面前这执拗优异的女孩。 荣繁难得给儿子帮腔,刚从楼上下来的他,站在楼梯口说道:“露露,就听你哥哥的话,今天跟你哥哥散散心,买点喜欢的东西,乖啊。” 当过多年领导的荣繁即使退休在家,说起话来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荣露露有些怵大伯,她难得妥协,把随身的大包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 闷闷不乐得回到沙发上,趁大伯荣繁不注意,对着笑眯眯的荣燚闹着小情绪,又是噘嘴、又是耸鼻子的。 荣燚用手轻轻刮了下堂妹的鼻尖,讨好道:“荣老大,今天我是你的车夫、导游、管家,你指到哪里,我就带着你冲向哪里。” 古雨拿了把太阳伞递给荣露露,“露露,出门打伞啊,可别把你的俏脸晒黑了,看着让我心疼啊。” 荣茂的五个儿女中,只有荣露露是女孩,其他都是清一色小子,自然荣露露在荣家是最被宠爱的一个。 荣燚知道,妈妈一直希望有个小女孩,让她好好给女孩梳妆打扮,可惜一直未遂她愿。 古雨很喜欢露露,两个姑姑更是把露露捧在手心里疼着。 尤其是小姑,因为露露长得与小姑有五成相像,小姑荣郁对露露的宠爱那是无语言表。 十六、执手相看 ?竟是故人(三) 求收藏、求推荐。 荣燚带着露露开始了上海“一日游”,他早就把今天的日程安排好了,先购物后游玩。 在一个高档品牌家居服店面,荣燚给爷爷和爸妈各挑选一身家居服。 他瞄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无聊翻着宣传册的露露。 “别傻坐了,来选下家居服啊,给自己、小叔小婶都多选几套哈,哥这次发点小财,给哥一点面子,分享下喜悦哈。”荣燚求着堂妹来帮他花钱。 露露低着头仍看着宣传册上的杂志图面,“还用你提醒呀,我早就给妈妈买了几套家居服邮走了。” 露露学习成绩优秀,在上高中三年,参加奥数比赛、英语口语比赛,每次拿第一,再加上奖学金啥的,存了不少私房钱。 荣燚看着纹丝不动的露露,不耐烦得走过来,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堂妹的鞋子。 催促道:“那小叔呢,你给小叔买了吗?” 露露抬头斜睨着正为有钱花不出去发愁的荣燚,站起身来,“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啊,别怪我今天狠狠宰你一顿。” 荣燚弯腰把脸凑到露露面前,讨好道:“欢迎你宰我,狠狠宰我,我高兴,我痛快。” “美女,这几件家居服有货吗?”荣露露举着宣传册上的几张图片询问商场导购员。 “你好,这些都是情侣装,不是父女装。”早将荣燚和露露互动收入眼帘的导游直爽得提醒着露露,“再说了,你家父亲穿这些家居服不大合适,这些都是年轻人的款式。” 荣露露有点气结道:“没听说呀,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侣。” 荣燚听了,跟屁虫附和道:“是呀,谁规定父女就不能穿情侣装哈?我小叔年轻着呢,这款式真好合适。” 说完最后一句话,荣燚心里暗自腹诽自己,自己在堂妹面前正是一点没节操、没原则哈。 导游说的一点不假,这几个款式实在太年轻了。 荣燚想象着威严刚俊的小叔,穿着一身淡绿色、粉红色的家居服。 心里不禁汗颜,小叔啊,这不能怪我哈,这可是你家闺女的杰作。 导游脆声答应:“有货,你要多大尺码呀?” 得了,既然消费者都没觉得不合适,只要有人花钱买这些昂贵的家居服。 眼前这位漂亮得让人惊艳的女孩,就是给她爸爸买开裆裤的家居服,她也想办法给她制作出来。 见露露挠着头皮想着尺寸,荣燚没多想,“我看你读书都读傻了哈,小叔跟我个头一样,都是一米八二,我俩尺寸一样。” 说完,荣燚安排导购按照他的尺寸给小叔买家居服。 没想到堂妹对着取衣服的导游背影喊道:“美女,粉色的你挑一身跟我哥一样尺寸的,剩下两套再大上一个尺码。” 见荣燚用诡异而探究的眼神贼一样观察着自己,荣露露脸色露出淡淡的绯红,躲避着堂哥的目光。 她张口结舌解释:“我老爸比你胖些哈,家居服大点宽松哈。” 精明的荣燚若有所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堂妹建议:“你再给小叔挑选两身颜色暗些的家居服哈,记住哦,必须是真正的父女装哦。” 露露赶紧哧溜一下跑到柜台前,挑选了两身银灰色、淡棕色的家居服,尺寸跟荣燚的一模一样。 荣燚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也没挑明堂妹的小心思,让导购员将衣服打包,他掏出银行卡来到POSS机前刷卡结账。 车上,荣燚不是偷偷瞄几眼副驾驶座上的露露,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荣老大,在大学都上了快一个月的课了,有没有遇到谈得来的男同学呀?” 荣燚猜测,堂妹是不是有喜欢上的男孩了呢。 “没,到现在班里的男同学名字都不知道叫啥呢。”荣露露如实回答。 “哎,那就没戏了,看来你们学校真没你能看得上眼的男孩了。”荣燚颇有经验说道。 “哥,你当年上大学时,有没有见第一面就能叫得上来名字的女孩呀?”露露知道容燚一向是被女孩追逐的对象。 “没,从没有哪个女孩让我荣燚第一眼就能记住名字的,不过,我荣燚倒是让不少女孩一眼就记在了心里。”荣燚臭屁般的显摆着。 “从没有吗,你三十多岁了,就没有一个漂亮女孩让你一眼记住的吗?”荣露露还是不太相信。 荣燚开着车努力回忆着,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胖墩墩假小子的身影,他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 “你这样一提醒,倒是有这么一个小女孩,不过,她不是什么美女,跟美女二字压根沾不上边,就是个胖墩墩的假小子。” 荣燚说不清为什么,他当初能一下子记住上官梁心,是因为她比较特殊的名字,还是她那肉乎乎的小皮球的模样。 露露望着荣燚嘴角那抹温柔怜惜的笑容,来了兴致,“她叫啥?现在在哪呀?” 荣燚听了堂妹的话语,嘴角立马垮了下来,嘴角一丝自嘲的味道,“她叫上官梁心,都消失九年了,谁知道那个小屁孩跑哪去了。” 提到上官梁心,荣燚内心就莫名的烦躁,转移话题问:“荣老大,凭你这么优秀孤傲,肯定没哪个男孩能让你一眼记住的哈。” 听到荣燚理所当然的话语,露露内心苦涩,她调转脑袋,望着车外的景物,低声说了句:“哥,我想去上海大学看看。” “上海大学?”荣燚纳罕,“你应该到复旦大学看看才对啊。” 露露低着头一声不吭,荣燚扭头看着堂妹黯然失落的表情,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不由一揪,也不再多问。 荣露露低着头,眸底的怅然若失和孤独的思念溢满双眼。 去上海大学看看,仅仅是因为张榜公布不久后的一天,她到宁西市重点高中三中大门口的张榜宣传栏上。 终于看到了那个被她无数次揉碎了又粘合在一起的名字,傅淼淼后面写着录取学校是上海大学。 荣燚对上海市区的熟悉不亚于出租车司机,他轻车熟路来到上海大学正门,车子还未停稳,露露早已迫不及待得下车。 荣燚停好车走到校门口,只见露露仰着脸,望着学校大门门楣上,那棕红色底金黄色的四个大字。 他站在堂妹右侧,望着稀稀拉拉几个大学生出入校门,可能假期未结束,莘莘学子们都外出旅游去了,来往的学生并不多。 荣燚侧脸不经意瞄了堂妹一眼,露露一向素淡清冷的眼眸,此时却显得那样灼热,如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不忍心看堂妹了,走到一旁掏出根香烟,闷着头抽起烟来。 对这个比自己年少16岁的堂妹,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碎了。 自从露露高一假期来上海度假,他就觉察到这个恬淡素雅的堂妹,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今年高考成绩一张榜,她就急不可耐得来上海到二叔单位实习。 荣燚知道,这个小家伙用忙碌和疲倦来挤掉脑海的秘密。 俩人上了车,荣燚见堂妹心情低落,他决定带着堂妹消遣娱乐,来纾解她内心的压抑和孤独。 他征询露露去哪里娱乐,万万没想到露露的答案是酒吧,于是容燚带着堂妹来到老朋友冯力经营的酒吧。 电话里已经让冯力准备丰盛午餐,容燚搂着堂妹走进酒吧时,一间贵宾消费的雅间里,早已摆满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十七、执手相看,竟是故人(四) 求收藏、求推荐。 容露露望着菜肴,嘴角抽动着,望着这个变态的堂哥,“哥,你有病吧,这么多菜,当我是猪呀?浪费粮食,哼---” 伸出大手,揉揉心情有点好转的堂妹的秀发,荣燚宠溺道:“我听说,漂亮的女人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大好的时候,就爱大吃一顿。” 荣露露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仰着脸对着堂哥翻翻白眼,问道:“你听谁说的歪理邪说哈?美女时刻要保持身材的好不好?咋可能大吃一顿?” “是呀,这话是谁告诉我的?”荣燚挖空心思的想着,挠着头皮纳闷起来,自言自语道:“美女经常饱餐一顿的话,身材是会变形的啊。这不就成了小胖墩了吗。” “对,是小胖墩上官梁心当年的歪理邪说。”荣燚终于想起了,这话出自何人之口了,恍然大悟得对着露露说道。 “哥,今天我可是第二次,从你嘴里听到小胖墩、上官梁心的名字了,你不会爱上她了吧。”露露讥诮得笑道。 荣燚汗颜,是呀,怎么这几天,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小胖墩的身影呢。 他讪笑着自嘲:“当年小胖墩出国留学,依照她那脑袋瓜子,早成了博士后了。” 望着低头吃龙虾的露露,也是个高智商的女孩,今年大西北高考的理科状元,可是跟那个神童小胖墩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荣燚顿时来了兴致,边吃晚饭,边吧啦吧啦得将神童小胖墩当年的辉煌成绩,告诉了堂妹。 这是多年来,荣燚还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提起往事,他和那个跟屁虫的往事。 晚饭后,兄妹俩人坐在酒柜前,喝起了价值不菲的洋酒。 滴酒未沾的露露第一次喝酒,没喝上几杯就醉了,不是小醉,而是酩酊大醉。 她柔软的身体依靠在荣燚身上,双手环着荣燚的脖颈,双眼迷离得歪着脑袋,打量着英俊的荣燚。 见堂妹喝醉酒憨态可掬的模样,荣燚的心里泥泞一片。 刚准备搀扶她到休息室,露露把额头轻轻抵着荣燚的下巴,低语道:“淼淼,我爱你,爱你爱得心都碎了。” 荣燚眼珠子转溜着猜测,苗苗,怎么是个女孩的名字。 难道让堂妹难以启齿的秘密,就是漂亮能干的堂妹,爱上了一个女孩? 天啊,堂妹不会是蕾丝边吧。 见堂妹没了动静,荣燚低下头一看,心里乐开了,这小家伙竟然站着睡着了。 荣燚把堂妹轻轻抱到休息室的榻榻米上,睡梦中的露露不时呓语。 “淼淼,淼淼,傅淼淼……” 这一夜,荣燚在堂妹不时呼喊着这个让他厌恶的名字中睡着的。 这个叫淼淼还是苗苗的人,不管他是何人,性别是甚,反正你让我的心肝宝贝这样伤心欲绝,那今后我就跟你没玩。 几天后,荣燚到浦东区某部门拿着批复文件。 坐在驾驶位,摸着方向盘,突然想起有一段日子不见的梁助理,那个身材爆辣、摄人心魄的美女。 思酌间,接到电话,真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电话里,向进明邀请荣燚,一起参加浦东区某部门,为经济口高层领导和少数贡献大的商人,举办一场“关于如何规避倾销现象的策略及注意事项”为主题的讲座。 他说这次讲座不宣传、不报道,只是在小范围传授。 某部门给“盛世之家”分配了三个名额,向进明首先想到邀请荣燚参加讲座。 午后,荣燚把堂妹送到飞机场后,驾车匆匆赶往浦东区某会议楼门口。 远远看见,向进明在助理陪同下正焦急得在大门口打转。 荣燚停好车辆,快速走到向进明面前。 三人向站岗士兵出示身份证以及参加讲座的请柬。 脚不沾地赶往会议楼左侧的小型会议室。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三人坐在会议室靠前位置。 荣燚取出手机准备将铃声调成静音时,才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看来这间会议室配备了屏蔽设备。 小型会议室已座无虚****台的主持人位置上,坐着一位秃顶中年男子。 他简述了举办讲座重要意义后,向大家介绍主讲人的名字。 当听到“上官梁心”四个字时,荣燚震惊了,以为听错了。 再次定睛看看主席台后,大型电脑显示屏上,清晰得写着“上官梁心”的字眼。 荣燚忐忑不安起来,猜测这个上官梁心,是不是九年前那个不告而别的小胖墩、小不点呀。 再看看屏幕上展示“美国某著名大学世界贸易博士、国际法学博士”字样。 回想九年前,隐隐约约打听到她出国留学的信息。 两者联系起来,荣燚内心深处断定,此上官梁心就是当年那个小神童。 难道说小不点、小胖墩功成名就回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小不点变成什么样了? 是不是还跟九年前一样留着短发、一副胖墩墩、肉乎乎的可爱样? 就在荣燚激动得伸长脖子看个究竟,满怀期待得等待小不点出现时。 会议室里,突然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只见梁助理身穿单位配发黑色裙装制服,扭动着高挑妖娆的身材,款款向主席台走去。 外表精致、俏丽的上官梁心,向听众鞠个九十度的躬后。 坐在主席台标明自己名字桌牌位置处,开门见山讲授如何规避倾销现象发生。 上官梁心声音清脆动听,语句朴实、列据引典、案件与释义巧妙结合,规避的方式、措施不抽象,很有操作性,让在座的听众,享用一场法律与经济、贸易相结合文化大餐。 上官梁心用两个小时时间讲授完,会议室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 在热烈掌声中,上官梁心鞠躬致谢,匆匆离开会议室。 这两个小时里,荣燚心潮澎湃,五味成杂,开心、自豪、被戏弄等各种滋味涌入心头。 荣燚万万没想到梁助理就是上官梁心,小不点就是梁助理。 怪不得自己初见梁助理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到几次接触下来,上官梁心一直未向自己揭示她的身份。 再想想初次见面时,自己刻意讨好得给她送礼、拉近关系。 荣燚自嘲得苦笑着,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呀。 凭什么就得让人家双博士学位的高等技术人才,巴巴得告诉自己,她梁助理就是当年的小不点。 即使这样卑微的宽慰自己,但荣燚仍感到心头的酸涩和痛苦。 是啊,自己就是个身有污点的囚犯,跟梁助理有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荣燚嘲弄着挖苦着自己,失魂落魄得跟向进明告别,独自一人凄凉离开会议室。 上官梁心在讲述半途中,就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坐在第三排中间位置。 看到他雕塑般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上官梁心觉察到,他根本就没听自己的课题。 那张发青冷峻的俊脸,提醒她,荣燚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了。 讲完课后,上官梁心匆匆离开会议室。 跟单位负责考勤的副主任打了声招呼,就跑到外面的停车场,荣燚那辆黑色大奔前守株待兔。 沧然所失的荣燚愤愤不平得来到爱车前,看到上官梁心守在车前。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右脚尖在地面上划着什么。 荣燚在恍惚之间,看到了当年那个短发、假小子穿着的小不点站在眼前。 跟多年前情景一样,荣燚每到下课后,去学校停车场取自行车或摩托车。 上官梁心就像小狗般守在自己车旁等候,如此相似的场面,人还是那个人。 但无情的岁月,却改变了许多,诸如俩人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将以往在同一起跑线的俩人,硬是死拉硬扯得,让一人平安顺利跑到终点,另一人孤独得失去了参赛资格被清理出场。 本想说些什么的荣燚,抖动着唇瓣不知该如何开口,思酌片刻,没搭理对自己言笑晏晏的上官梁心。 他按了下车子遥控钥匙打开车门,“滴”的一声,听到响声,上官梁心满眼期待看到荣燚黑着脸不搭理自己。 见他拉开车门准备离去,上官梁心唯恐荣燚开车,将她抛在车后。 鬼机灵的她,哧溜跑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 手脚麻利得爬进车子,坐好、拉好安全带。。 然后转身朝荣燚讨好、巴结的一笑。 十八、执手相看,竟是故人(五) 求收藏、求推荐。 伸手不打笑脸人,荣燚无奈得叹口气,没搭理上官梁心,他发动车,开车离开会议大楼。 一路上俩人无语,上官梁心扭头,看着冷脸开车,面无表情的男人。 她首先打破俩人之间的尴尬:“生气了?” 荣燚两耳不闻窗外事般,依旧不理不睬。 上官梁心一向是个执着的孩子,从小就这样,认准干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她不知趣继续追问:“还真生气了?”哼,小心眼。 荣燚头也不回,双眼注视着前面的路况。 他没好气呛道:“谁他妈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生气,我犯的着吗?!” 窝了九年多的火终于爆发了,他妈的,这姑娘真是没心没肺。 当年不打声招呼、不留下只言片语,说走就走,搞得他牵肠挂肚,担心好久。 现在更过分,硬是装作陌生人耍弄自己。 要不是凑巧,今天参加这个课题讲座,不知臭丫头还要瞒多久,荣燚忿忿不平的腹诽着。 上官梁心被荣燚冷漠的态度、呛人的语句伤到了。 她鼻子一酸,嘴唇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要强的她,不想让荣燚看笑话,将脸扭向右侧看着窗外。 尽管她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鼻子依然传出悉悉索索的抽噎声。 荣燚扭头一看,小姑娘肩膀耸动,呦,小家伙真哭了。 想想刚才的口气、话语确实过于刺耳、伤人。 一向将上官梁心当宝贝宠爱的荣燚,心顿时软了下来,开始自责内疚了。 他看看周围的景物,赶紧将车停在路旁的文化广场前方。 下车将闹情绪的上官梁心,从车上拉下来。 大掌包住小手,牵着上官梁心,沿着高大梧桐树分隔的人行道穿过,朝广场北边的小河走去。 荣燚高大英俊、心儿高挑美丽,一高一矮拉着手,格外般配和谐。 如今已是深秋季节,让人心神荡漾、收获的季节,金秋的阳光温馨恬静,微微的秋风和煦轻柔,蓝天白云飘逸悠扬。 俩人坐在河边的藤条长椅上,面朝慢慢流淌的河水说着话。 不哭不闹的上官梁心,是个好孩子。 这不,又像多年前一样,小孩般抓着荣燚的大掌,摆弄着他掌心的老茧,玩得不亦乐乎。 荣燚侧首眯着眼,重新将上官梁心从上到下打量几遍。 发自内心赞叹道:“早就知道你长大后是个美女,可你也美得太不像话了吧?” 语气中浓浓的疼爱和揶揄之情,女大十八变这话还真不欺人。 上官梁心抬眼斜睨着他,鼻子跟小狗般恶狠狠一耸,得意道:“怎么,我长得美,你不服气呀?”说完还眉飞色舞朝荣燚抛个媚眼。 荣燚被小家伙逗得乐呵呵笑个不停,将手从她双手中抽回,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 故作老成得感慨道:“你说,看到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有种家有小女初长成的感觉。”一副有女当自豪的得意劲。 上官梁心美眸瞪得圆圆的,气呼呼道:“你就倚老卖老吧。” 如今俩人跟以前一样谈话自然,举止亲昵,似乎中间没有隔着九年多的分别岁月。 荣燚依然宠溺着心儿,心儿依旧在荣燚面前任性。 荣燚凝视着娇人可爱的上官梁心,许久,低声问她:“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当年心儿为什么不辞而别,在荣燚内心深处是个不解之谜,同时也是个……疙瘩。 上官梁心听后,身体僵硬起来,看来他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 怎么回答他,告诉他,自己见到他跟李莎在床上…… 然后再如实汇报,自己是落荒而逃?! 上官梁心内心苦笑一下。 耳边又响起荣燚的问话:“小不点,告诉哥,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上官梁心,缓缓站起身面朝荣燚,两只胳膊在身侧前后悠闲得甩搭着。 她答非所问:“我饿了,请我吃饭。”撒娇的声音立即转移荣燚的追问。 荣燚看出来上官梁心故意打岔,不想提往事,也就没穷追不舍,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荣燚站起身,调皮的上官梁心双手抓着他的左胳膊前后甩着。 寸步不离地跟随着,朝车子走去。 一路上,上官梁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荣燚笑着听她讲述。 没多久,车子在良言居住的别墅区停车场停下。 毫不知情的荣燚卖关子道:“带你到一个老朋友家吃饭。” 他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上官梁心憋着笑,没戳穿自己已是良言家熟客的事情。 可想而知,当荣燚领着上官梁心踏进良言家。 看到孙霞开心得拉着上官梁心,品尝她熬制的银耳汤。 俩人熟稔的程度,让荣燚跌破眼睛。 再看看良言对上官梁心的到来,习以为常的神态。 荣燚刚才那种被捉弄得好苦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 他癞皮狗般斜躺在良言家的沙发上,双手抱头有气无力得呻吟:“我早晚被这臭丫头气死。” 上官梁心看着荣燚狼狈样,笑得跌倒在他怀里哈哈大笑。 看着上官梁心无所顾忌得靠在荣燚怀里,开心得笑着。 孙霞觉察到上官梁心似乎跟荣燚关系非比寻常。 但想到丈夫提过他们的往日情谊,也就没多想。 俩人在良言家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得吃完晚饭,荣燚跟上官梁心与良言夫妇告别离去。 一上车,上官梁心就缠着荣燚去他家认门。 荣燚想着,把女孩唐突就带回家,不大合适。 怎么向家人介绍上官梁心?说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家里人也不相信呀。 对家人介绍俩人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可能吗?自己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带女孩回家呢,这也解释不清楚呀。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老爸荣繁误解,父子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别再搞砸了。 他就把她带到了荣燚在公司附近的那所公寓里。 上官梁心好奇得从楼上参观到楼下,再从楼下观摩到楼上,一间房间不落。 在客厅给上官梁心倒水的荣燚,看着小家伙忙乎得热火朝天。 伸长脖子朝楼上喊道:“心儿,下来,喝点水,孙霞炒的辣子肉有点咸。” 今晚的饭菜还行,就是辣子肉咸盐放多了,孙霞的厨艺日益增长,这良言是越来越有口福了。 正在荣燚主卧室翻箱倒柜,寻找有无女人居住痕迹的上官梁心,听到后连忙应允着。 上官梁心今晚忙乎不停,实际是在观察荣燚公寓有无女人居住。 通过眼看、手摸、鼻子嗅、翻箱倒柜、检查一番。 上官梁心认为,还不错,是自己意向的效果。 她摇晃着脑袋满意得走下楼去,上官梁心端着荣燚已经晾好的温开水,喝了一口。 她好奇得问荣燚:“你怎么不养些花花草草?” 上官梁心发现整个别墅,没有一盆花草,房间跟样板房样干净,但没有生活气息。 荣燚斜躺在长沙发上,双腿随意搭放在沙发扶手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 看着心儿一副大惊小怪的神情,嗤笑道:“得,还养花呢,天天忙得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养几盆花还不旱死?” 上官梁心点点头,沉思片刻,小手朝上一挥,做出决定:“以后养花的事包给我了。” 在荣燚家坐了一会,荣燚看看时间,不早了,赶紧打断喋喋不休、说个不停上官梁心,拿上车钥匙,准备送上官梁心回去。 上官梁心一听荣燚送她回家,不乐意将荣燚拉倒落地窗前,让他看看外面的情形。 往外一瞅,荣燚才发现,光顾着跟小家伙说话了,都没发现下雨了。 粗大的雨点儿从空中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雨越下越大。 荣燚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借着外面晕黄的路灯,看到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雨落在对面停车库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 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荣燚再回头一看,只见上官梁心双手抓着自己的右手,左右摇晃着。 她一副不想回家的神态,小姑娘撒着娇,期待被留宿的神情。。 得,就让小不点住下吧。 十九、千种风情,待与人说(一) 求收藏、求推荐。 荣燚妥协了,将上官梁心领到二楼,俩人进了他主卧室隔壁的客房里。 从柜子里取出新被褥,他手脚麻利得铺好被褥、床单。 再给她讲了卫生间里洗浴开关冷热的方向,这才放心得回到自己卧室休息。 上官梁心快乐得哼着歌曲洗完澡,又哼着小曲刷牙,收拾完毕。 她将自己扔到舒适的床上,在床上打几个滚,开心得进入梦乡。 早晨,等上官梁心走下楼去,荣燚已经做好了早餐,熬得浓稠的稀饭,不知什么时候买来的馒头、小菜。 上官梁心的小脸跟开了花般,吃着早饭,准备去厨房洗碗也被荣燚赶了出来。 等荣燚忙乎完,就被上官梁心拽着来到浦东区最大的花卉市场。 俩人挑选两盆巨大的滴水观音,四盆高大的金钱树,六盆昂贵的君子兰,七八盆绿油油的绿萝,什么夹竹桃麒麟、观音莲、龟背竹、金钻、杜鹃、一品红,还有许多不知名的花草。 在销售人员的帮助下,上官梁心跟女主人般指挥摆放着花草。 荣燚笑看着上官梁心有模有样、鸡飞狗跳的忙乎完,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 忙完的上官梁心累得躺在沙发上,赖着不出去吃饭。 没办法,许久没下厨的荣燚,让小区外面一家小菜点老板,送来自己需要的蔬菜。 打开冰箱,围着围裙快速炒了盘鱼香肉丝、红烧茄子、辣子炒肉、红烧排骨,外加一鸡蛋西红柿汤,饭菜炒熟时,焖的米饭也熟了。 荣燚喊醒在沙发小憩一会的上官梁心,俩人围坐在餐桌吃起了午饭。 饿得发慌的上官梁心,狼吞虎咽得埋头苦吃。 荣燚心疼得给她夹菜,此时,荣燚感觉这样挺好,有种家的味道。 吃过午饭,在荣燚的记忆里,上官梁心还是以前那个洗刷五个碗碟,能打碎三个的小不点。 本想亲自洗,但看到上官梁心执着得要求她清理厨房,想想也是,小不点已是二十四五的大姑娘了,也没勉强。 自己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观看财经新闻。 上官梁心收拾完厨房,得意洋洋拉起沙发上的荣燚,让荣燚验收自己的劳动果实。 荣燚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视察工作的模样围着厨房转了一圈,厨房被小家伙收拾的干净利落。 关键是没打碎一个碗碟,看来小不点出国几年,长本事了,最后朝上官梁心伸出大拇指。 上官梁心见荣燚满意点头称赞,开心得扑到他怀里。 双手勾住荣燚的脖项,小嘴吧唧一口在荣燚左脸颊亲了一口。 如多年前那样,自然亲切,然后笑着离开。 荣燚看着从怀里跑走的上官梁心,哼着一首外文歌曲,迈着轻盈的脚步,朝二楼走去,他在原地愣怔半天。 想想,也许小家伙的思维还在多年前,没什么别的意思。 于是他笑着摇摇头,也没在意,继续看他的财经新闻。 荣燚没发现,这两天,自己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上官梁心自从与荣燚恢复以前相处模式后。 觉得浦东的天是蓝的、浦东的云是白的、浦东的太阳是暖洋洋的、浦东的树是绿油油的。 连浦东大街上那些穿着橙色清洁服、风尘仆仆的老人也是可爱的人,总之浦东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多年前,上官梁心就发现,有了荣燚的存在,他周围的一切,都让自己感到亲切欣喜。 上官梁心单位那位不苟言笑的张领导,曾是上官梁心爷爷的下属。 他仕途上一帆风顺,离不开老人一路的帮助提携。 因此,当上官梁心要求到浦东上班时,爷爷梁海域、爸爸梁森都没反对。 张领导很喜欢上官梁心,除了他跟梁家特殊关系外。 张领导发现学问高、能力强、长相美的上官梁心不恃宠而骄,为人随和朴实。 除了那聪明过人的脑袋瓜像梁家人了,什么为人处事呀,没有梁家人的一点精明。 最近,张领导觉察到冰美人上官梁心如今一反常态,经常一个人对着手机悄悄得偷乐。 凭着丰富的阅历和感觉,猜测小家伙谈恋爱了。 在一次给老领导问候的电话里,有意无意透露点风声。 这天,上官梁心正埋头趴在电脑前撰写《浦东区中小微企业发展存在问题及建议的调研报告》。 突然接到妈妈上官紫嫣的问候电话。 咦,一向公私分明的妈妈,从未在她上班时间打电话。 上官梁心扭动几下酸涩的脖颈,站起身走到窗台前问:“亲爱的妈咪,百忙之中拨冗问候,有何贵干?” 她心情愉悦的,让电话那边的上官紫嫣感受到了。 上官紫嫣坐在自己舒适高大豪华的皮质老板椅里。 被女儿怪腔怪调的问候,惹得扑哧笑出声来。 看来正如昨夜公公梁海域所说,女儿似乎谈恋爱了。 上官紫嫣笑完,在电话里轻斥女儿:“坏家伙,就不知道主动给妈妈打电话?” 上官梁心一想,这些日子没跟以前那样,每隔两天在夜里给妈妈聊天,不由心虚起来。 她吐吐舌头,撒着娇耍着赖:“妈咪,实在太忙了,天天外出调研,不是工厂、就是农村。” 没敢说每天夜里找各种理由,跑到荣燚家留夜过宿,开心得忘记给妈妈打电话了。 那天买完花草后,上官梁心就向荣燚要了把公寓的钥匙。 她俨然女主人似得来去自如,荣燚拿她没折。 上官紫嫣听女儿在电话里抱怨工作忙,不由心疼起来。 赶紧在电话里交待生活、工作中注意什么。 不要累着了,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话。 即使再能干的女强人,面对女儿和家人,也是名副其实的家庭妇女。 上官梁心站在窗前,左手捋着窗台上绿萝的叶片。 看着楼下的梧桐树上,飞下一只只翩翩起舞地金黄色的“蝴蝶”。 她们轻盈地落在地上,为地面铺上一条金色的地毯。 旁边的花池里种着万年青和松树,远远望去,真是错落有致。 松树像威严的士兵,守卫着单位大楼。 它们迎着秋风傲然地昂着头,好像在向梧桐树们炫耀着,自己健壮的身躯和身上那绿色的绒装。 万年青像一条绿色的长龙装扮着单位的广场。 天空中一些忽飞忽落的小鸟,一切那样美好。 上官紫嫣听出女儿跟应声虫般乖巧得答应着。 对女儿了如指掌的她,知道女儿心不在焉,最后步入正题。 她小心询问:“心儿,上了快一年班了,有没有看上的男孩?” 聪明的上官梁心,立刻捕捉到,妈妈最后这句话,才是她今天打电话最终目的。 她脑子灵光一闪,扬声问道:“妈咪,不会是张叔叔在爷爷那儿打我小报告了吧?” 上官紫嫣轻咬下自己的舌尖,悲哀的想到,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鬼机灵的女儿,就不能像别人家女孩笨一点该多好。 怕女儿生气,连忙辩解道:“哪里哪里,你可别冤枉人家张叔叔,跟人家没半分关系,我只是看到单位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都有男朋友了,你跟人家岁数不是一样大吗?这不就想起你了。” 上官紫嫣费力吧唧得跟女儿扯着谎掩饰。 自家女儿从小就主意正,干什么都不搞特殊化。 来浦东上班前,她豪言壮语说干什么凭自己本事,不跟家里特殊人脉关系搞什么勾勾缠缠。 这不,从上学到工作,都是她一路拼杀出来的。 要让她知道张领导就是家里安插的“密探”,那可得了?? 如做亏心事的上官紫嫣,匆忙交待几句赶紧挂了电话,生怕聪明的女儿嗅到什么。 二十、千种风情,待与人说(二) 求收藏、求推荐。 上官梁心靠在窗台上,沉思着她跟荣燚相处的情境。 聪慧的她若有若无得几次试探,发现荣燚一直将她当小妹妹、甚至女儿般宠溺,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对荣燚势在必得的上官梁心,决定打持久战,来个温水煮青蛙,不紧不慢得将他“拉下水”“腐化掉”。 她慢慢坐到办公桌前,继续刚才的工作。 可爱的她,丝毫没觉察自己的用词多么不妥,什么拉下水、腐化掉乱七八糟的词语。 圣诞节之夜,上官梁心很不凑巧的感冒了。 前几天陪同张领导,下乡慰问贫困乡村老党员时冻着了。 每到年底,领导都会到贫困地区慰问贫困群众。 从未有过下乡慰问经验的上官梁心,只穿了件驼色羊绒大衣。 她没穿入冬前荣燚给她新买的那套羽绒服。 小姑娘为了臭美,不穿厚实笨拙的羽绒服,这可真是“美丽动人(冻人)”。 下午,跟海宁一家服装公司签订一笔大合同的荣燚回到公寓。 见老早就提议圣诞之夜闹通宵的某人,蔫头耷脑得倚在客厅沙发上,不像往常般见到自己回家欢呼雀跃的迎接。 荣燚看着上官梁心红扑扑的小脸,赶紧伸手摸摸她额头,坏了,小家伙发烧了。 荣燚连鞋子都没换跑上楼,拿上那件给她新买的玫瑰色羽绒服,将发烧的上官梁心包裹起来。 抱着她就往外冲去,上了车,快速驶往浦东区二叔上班的那家医院看病。 挂号、诊断、拿药,忙乎半天总算给上官梁心挂上了液体。 荣燚满心满眼的都是小不点,根本没发现上晚班的二叔就在不远处注视着他。 冬天液体凉,怕她难受,荣燚双手小心捂着她输液体的右手背,给她增加些体温。 上官梁心在荣燚的精心伺候下,舒适得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输液室门口,二叔荣葱一身白大褂,凝望着大侄子忙前忙后的身影。 他仔细端详着昏睡的上官梁心,站立许久才离去。 输完液体已是半夜三更了,荣燚将熟睡的上官梁心抱上车,回到家。 又小心抱到她居住的卧室,小家伙睡得真香。 怕吵醒她,他蹑手蹑脚下楼给上官梁心熬稀饭。 半夜,上官梁心迷迷糊糊地被荣燚喂了一大碗稀饭,双眼睁不开又睡死过去。 荣燚生怕小家伙的病情再反复,握着小不点的手,蜷缩在床位睡着了。 第二天退了烧,上官梁心精神头又来了,死活闹着不去打针。 荣燚跟哄小孩般,连哄带骗带着她打完一个疗程,就这样鸡飞狗跳得迎来了元旦。 在医院里,荣葱早已摸清了容燚带漂亮女孩打针的时间规律。 他在不远处可把大侄子对女孩的呵护看到眼里。 瞧,大侄子荣燚跟个二傻一样给女孩喂水喝; 瞧,荣燚双手抓着女孩的手放在他的俊脸上,花痴似的望着睡着的女孩。 荣葱在荣燚的举手投足间看到的是,荣燚对女孩宠溺和,满满的爱恋。 只是,在荣燚潜意识里,他仅仅把上官梁心当成小妹、女儿。 实际在俩人朝夕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对上官梁心的情愫早已悄悄发生了改变,只是他本人还没有察觉而已。 元旦那天,荣燚跟上官梁心去良言家庆祝元旦,韩俊、王德海也在良言家过节。 在餐桌上看到荣老大,不是限制上官梁心吃辣的,就是嫌弃她病刚好就偷吃凉东西了,跟个老太婆般婆婆妈妈唠叨个不停。 见此情景,韩俊眉飞色舞得给寡言少语的王德海递眼色,兴奋劲十足,瞧,老大红鸾星动了。 王德海看见荣老大将拨好虾肉,放进上官梁心碗里,若有所思。 荣燚照顾女人够体贴,不错,兄弟身边总算有了固定的女人了,他俩心里认可上官梁心就是荣燚的老婆了。 这一日,荣燚接到妈妈古雨的电话,如接到圣旨般立马回到家。 走进家门,感觉客厅氛围不大对劲,爷爷和爸爸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坐着。 妈妈古雨一见儿子进了家门,乐呵呵迎上来,细细端详着儿子的神态。 被妈妈八卦而探究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毛,他有点发憷问道:“老妈,别这样看我好吧,家里有啥事?” 早就盼着念着荣燚成家生子的爷爷憋不住了,他扬声问:“荣燚,前些天带医院打针的那个女孩是不是我孙媳妇呀?” 荣燚被爷爷的话雷到了,他一手扶住鞋柜,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里在想着,那些天一门心思照顾小不点了,咋忘记那是二叔的单位呢? 得,今天夜里要老老实实接受长辈们的盘问了。 爷爷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妈妈的话语:“儿子,听你二叔说,那女孩长得特漂亮,是吧。” 荣燚刚换上拖鞋,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荣繁,也不紧不慢的说道:“漂不漂亮不打紧,关键是顾家过日子。” 听着家里长辈的话,好像他跟上官梁心真是一对恋人似的。 荣燚张皇失措解释道:“那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爷爷荣茂拄着拐杖走到荣燚面前,气呼呼问道:“朋友,你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个女的?” 见荣燚点点头,爷爷理所当然下了结论,“那不就得了?一个女性朋友,不就是女朋友嘛。” 妈妈古雨着急道:“别瞒着妈妈了,我可是听你二叔说了,你都把那个女孩放到心尖上了,忙前忙后的,眼里全是那个女孩,连你二叔在你旁边站着都没发现。” 荣繁板着脸问:“那个女孩不会又是什么明星啥的吧?!” 望着爸爸不悦薄怒的神色,荣燚赶紧把上官梁心的大致情况给长辈说了。 听到上官梁心如此优越,妈妈古雨兴奋得恨不得现在就见到上官梁心。 爷爷更是咧着干瘪的嘴,像个孩子一样笑个不停。 爸爸荣繁脸色顿时愉悦起来,“这么多年,也就这个女孩还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哪天领回家来。” 荣燚望着长辈兴奋的样子,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只好陪着笑脸跟长辈应允。 内心长叹无数次气,咋办,自己跟上官梁心,可能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他内心正在长吁短叹时,爸爸荣繁起身扶着爷爷上二楼休息。 刚上两个台阶,荣繁头也不回的下了死命令,“半年内,必须把这个女孩娶回家。” 这下,荣燚的头大了,他朝笑吟吟的妈妈摊摊手,无奈得用口型对妈妈说道:“讲不讲理呀?!” 妈妈上前拽着儿子的胳膊,添油加醋着说道:“哟,半年娶回家,按我的意思,春节就应该娶回家的。”。 顿时,荣燚闭嘴了,心想,老妈简直比老爸还要狠。 二十一、千种风情,待与人说(三) 求收藏、求推荐。 每年年底跟来年年初是机关最忙的时刻。 一年的工作总结、检查验收、评比达标、来年的工作计划,紧接着春节前的慰问等一个个接踵而来。 上官梁心忙得连轴转,这段时间没赖在荣燚公寓过夜,在单位分发的住房休息。 俩人见面也少了,不像以前那样,每天见一面。 荣燚跟良言也忙碌起来,尤其是荣燚,年底要答谢跟自己公司业务紧密的老板。 请人家吃饭、喝酒几乎每天都有,送礼送物更是家常便饭。 还好,连续一个月的吃吃喝喝,也是硕果累累。 良言公司又签署了几笔大单子,够明年忙乎的了。 外地的那边关系还得搭理,另外自己当初买的三处煤矿,当地政府非得与他亲自商谈。 上官梁心从上班后就未回家看望父母。 善解人意的张领导,让上官梁心春节跟每年一次的探亲假集在一起。 春节前十天,上官梁心就休假了。 一向视心儿为宝贝的荣燚赶紧给上官梁心,张罗一大堆年货将她送到门口,才开始准备自己回家的事。 上官梁心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舒舒服服在家里睡了两天后。 才开始到北京的爷爷、大伯和上海的叔叔等一大群亲戚家,来回串门。 日子过得飞快,除夕夜,梁家一大家人在北京爷爷梁海域老宅吃年夜饭。 上官紫嫣跟梁森俩人都是单位一把手,年底是最忙的时间。 虽说女儿回来好些日子了,但一家三口就在心儿回家当天,聚在一起吃了个晚饭。 剩余时间,不是梁森慰问群众,就是上官紫嫣忙着汇报工作。 自小习惯父母忙碌不着家的心儿,干脆天天在亲戚家混吃混喝。 整天个在北京和上海的飞机上飞来飞去。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小是吃着亲朋好友家的百家饭长大的。 作为儿媳,即使再忙,每年除夕饭,上官紫嫣按照梁家老规矩跟妯娌一起准备。 在厨房忙着炖甲鱼的上官紫嫣,看到女儿没精打采得,站在厨房里,无聊得拨弄着一根小葱。 小葱似乎跟心儿有仇,被心儿捏成扁的了。 大妈跟她说话,心儿也有气无力应着。 这么情绪化的女儿她多少年没见了。 平时女儿能很好的掩饰自己情绪,看来得抽空跟女儿谈谈心了。 这时,上官梁心的堂哥在客厅喊着让心儿接电话。 恹恹的心儿一听说自己手机响了,跟打了兴奋剂般扔下手中的葱,手脚麻利得跑出厨房。 上官紫嫣边掌握炖鸡的火候,边留心观察,站在客厅窗户旁低声接听手机的女儿的动静。 正如她猜测的,女儿接了电话后情绪高涨,兴高采烈地跑到爷爷身边赖着讨要红包。 远在浦东区的荣燚,看着亲人围着一起有说有笑得包饺子。 帮不上忙的他,跑到自己的卧室里给上官梁心打电话。 十几天没见面了,还挺想她的。 俩人腻腻歪歪得聊着,荣燚挂掉手机,想到刚才小不点染着问他想念她了没有。 没想到自己也能跟小不点,围绕这么没有营养的话题纠缠半天。 大年初一,上官紫嫣就飞回了上海。 上官紫嫣带着班子成员跟往常一样开展团拜会、慰问节日期间坚守岗位的一线工作人员。 等忙碌完已经是大年初五了。 上官紫嫣提早回到家,瞅瞅鞋柜的鞋子。 得,她还算是回家早的,老公梁森还没回家,家里只有女儿一人。 换上拖鞋,沿着楼梯慢慢走向二楼。 走到拐角处,就听到女儿撒娇的声音,心儿没关卧室的门。 “什么?昨晚又喝醉了?”上官梁心嗓门提高八度,咋咋呼呼的。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心儿训斥道:“你真笨,不会装呀,你装醉趴在酒桌上,人家还能捏着你的鼻子往你嘴里灌呀?”搞得她在酒桌上多有经验似的。 “酒鬼,我就喊你酒鬼。”心儿在这儿不依不饶,娇嗔着。 “不管,你就是给我摘天上的月亮,我也喊你酒鬼。”心儿撒着娇、耍着赖。 荣燚在电话那头,告诉上官梁心自己淘了一块河阗的羊脂玉,准备送给心儿当新年礼物。 “要,凭什么不要呀,你不能送别人,否则我喊你一年酒鬼。”当听说荣燚逗心儿,他打算将玉石送给别人,心儿皱着鼻头恶狠狠威胁着电话里的人。 上官紫嫣听到这里,轻手轻脚的下楼,听到女儿娇滴滴撒娇,看来,她真恋爱了。 上官紫嫣坐在沙发想着女儿的事,一会儿,心儿哼着《今儿个真高兴》的旋律蝴蝶般飘下来。 看到妈妈回来了,燕子般飞过来蹭在妈妈怀里,缠着妈妈给她做虾仁饺子。 娘俩来到厨房,上官紫嫣从冰箱取出大虾,开始和饺子面。 心儿蹲在妈咪脚边拨几根大葱、洗洗葱姜。 上官紫嫣边手脚麻利和着面团,边看女儿清洗完葱后,笨拙得切着葱花。 等女儿切完葱花,上官紫嫣装作不经意询问:“心儿,刚才跟谁打电话呀?” 不动声色得观察女儿的表情,只见女儿脸色绯红,支支吾吾解释:“一个朋友。” 上官紫嫣追问:“是---男朋友?”一副八卦的神态。 心儿羞赧道:“妈咪----”小女人般撒着娇。 看着女儿羞中带嗔的神态,上官紫嫣心领神会,思酌片刻,语重心长道:“心儿,过了年,你就快25岁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心儿听完妈妈的话愣怔半天,试探,“妈咪,您跟爸喜欢怎样的男孩呀?”一脸的好奇,满眼的期待。 上官紫嫣笑着打趣:“我们喜欢怎样类型有什么用呀?关键是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宠溺得瞄了眼女儿。 上官梁心沉思片刻问:“妈咪,非得要门当户对吗?” 说完,眼珠子滴溜溜转,神态间略显得有些忐忑不安。 上官紫嫣挑眉看了女儿一眼,从话语跟女儿慌乱的神情中。 她基本判断出,刚才跟女儿煲电话粥的那位神秘男子,门不当户不对。 身为梁家多年儿媳,多少知道公公梁海域对子孙后代另一半的标准。 给女儿透露了梁家择婿的底线:“就算不是门当户对,那也得家世不能太差了。” 上官梁心一想到荣燚当年曾因伤害罪入狱,心底愁苦起来。 再想想除夕之夜,爷爷有点想让自己联姻的意思。 她怒气冲冲离开厨房,还给妈妈撂了句:“我先把话撂这儿,我不搞联姻那套,谁爱搞谁自己搞去。” 小嘴撅着、鼻子皱成一团,哎呦呦,看来女儿芳心大乱了。 上官梁心气呼呼坐在客厅打开电视,胡乱得按着遥控器,一副烦躁不安的模样。 上官紫嫣更加相信,女儿这次喜欢的人不管是家世还是本人,肯定入不了梁海域的眼。 上官紫嫣知道女儿在感情上跟自己很像。。 平时对感情反应迟钝,一旦认定了人,就会投入全身心的精力、心力,爱得死心塌地。 二十二、千种风情,待与人说(四) 求收藏、求推荐。 九年前的事情,至今女儿没跟自己说起。 但上官紫嫣知道女儿在荣燚那儿碰了壁,死心眼的女儿逃到美国,一呆就是八九年。 幸好娘家人都在美国,否则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心儿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若这次因家人阻拦再让她感情夭折,上官紫嫣相信女儿会逃离一辈子的。 看来得给丈夫梁森说说,让他提前跟公公梁海域打预防针。 哎,当年那叫荣燚的男孩经常听心儿说起,还不错,虽说家庭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公务员,可他本人优异超群。 再说当年要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家女儿早离开人世了。 当年自己跟她爸要面谢荣燚,心儿硬是不答应,那男孩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听梁森在江海大学工作的同学,称赞荣燚长相英俊、人品正派,还头脑灵活,是个难得人才。 上官紫嫣跟心儿包完饺子时,喝得有点微醺的梁森回到家里。 看到娇妻乖女在餐厅忙乎着,心头一暖。 梁森走进厨房,满足得搂着正下饺子的妻子,偷偷亲了一口。 上官紫嫣羞得满面通红轻斥道:“女儿在旁边呢。” 讨厌,也不注意影响,都老夫老妻了。 这边餐厅擦桌子的上官梁心取笑爸妈:“老爸,您老人家继续,我没看到。” 梁森听女儿称呼自己为老人家,从厨房出来,大手轻轻敲打女儿头顶。 心儿捂住头夸张得喊求救:“妈咪,老爸又欺负我了。” 上官紫嫣看着在餐厅闹腾的父女俩,笑着将煮好的水饺端了出来。 一家人围着餐桌其乐融融得吃着晚餐。 上官紫嫣看着女儿吃得不亦乐乎的神态,眼睛湿润了,对女儿,她跟梁森亏欠太多。 心儿在厨房洗刷碗筷时,上官紫嫣抽空将女儿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了丈夫。 心儿洗完碗碟、收拾完厨房,揉着有点吃多的胃,慢吞吞走了过来。 梁森让女儿坐下,先是询问工作顺不顺心,跟同事相处的怎么样,接着半真半假得问女儿是否有男朋友了。 见爸爸跟自己谈正事,教养得体的上官梁心赶紧坐正身体,双手规规矩矩放在双膝上,一本正经得回答:“暂时没有。” 梁森看女儿神态不像骗人,于是循序渐进得问:“心儿早晚嫁人的,那以后准备给老爸领个怎样的女婿回来呀?”狡猾的梁森抛砖引玉。 上套的上官梁心歪着脑袋边想边说:“要很男人,个头最起码超过一米八,人吗,得长得帅气;年龄吗,比我大上七八岁没关系;学历吗,不一定非跟我一样,大学学历就可以了;不一定非得从事政界工作,做生意也行。”敢情,上官梁心按照荣燚的特征描述的。 梁森跟上官紫嫣相视一笑,上官紫嫣崇拜得凝视着爱人,高手就是高手。 真有办法,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从女儿嘴里套出了电话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大概形象。 俩人怕问多了,引起女儿的怀疑,见好就收。 未察觉上套的上官梁心,则屁颠颠得靠在妈妈肩上撒着娇。 梁森夫妇俩知道女儿的性格、脾气了。 自小就很有主意的女儿,不喜欢父母探听她的隐私。 她喜欢干什么事快水到渠成时,才主动跟父母坦白,八字没一撇的事,她从不轻易说出来。 大年初十那天,上官梁心上班,虽说在家多呆几天也没事,但前天荣燚在电话里告诉她。 初十那天,他得处理几笔业务,可能要忙一阵子。 上官梁心想跟荣燚一起渡过元宵节。 于是不顾父母挽留,她带着一大包好吃好喝的回到浦东区。 下了飞机,准备给荣燚一个惊喜的上官梁心,直奔荣燚的公寓,空荡荡的屋子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上官梁心跑到荣燚卧室查看有无异常现象,一阵摸排翻腾,比较满意,没有女人的痕迹。 种种迹象表明,荣燚压根就没回来住过。 上官梁心跟物业联系了下,找了两个家政将房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忙乎大半天,收拾得一尘不染。 将家政打发走,一直忙碌不停的上官梁心,累得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忙的不着家的荣燚今天特意赶回家,昨天跟小家伙电话联系时,听出她快回来了。 今天得把房间收拾干净,好迎接小家伙的到来。 一想到小家伙就来自己公寓,又能见到小家伙了,荣燚心情愉悦。 驱车到离自己居住地最近的大超市,购买一些食品、零食等东西,哼着歌曲回到家。 进入黑漆漆的房间,打开走道光线较暗的彩色灯,换上拖鞋,提着满满两大包东西走进房间。 路过客厅时,发现沙发上一个凸起的黑影,定睛一看是个蜷缩的身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荣燚高兴得走到沙发前,弯腰看着睡得正香的心儿。 小家伙仰面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双腿蜷着,膝盖顶着沙发靠背上。 白皙的小脸上迷人的凤眼眯着,小嘴微张着,鼻息呼吸均匀,秀眉点点蹙着,呦,小家伙在梦里还有烦心事? 荣燚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坐在地板上,左胳膊肘撑在沙发边上,左拳顶着左太阳穴,双眼痴迷得看着上官梁心额睡姿。 望着上官梁心妙曼妖娆的身形,再看看迷人的五官。 内心感慨万分,当年那个胖墩墩的假小子真长大了,长成一个大女人了。 哎,再过一段时间就该出嫁了。 怎么一想到心儿嫁给别的男人,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已睡了不少时间的上官梁心,觉察到身边有人。 她赶紧睁开眼一看,许久不见的俊脸正情意绵绵得盯着自己。 她朝荣燚羞赧一笑,双手不由自主得环住了荣燚的脖颈,撒着娇:“我跟家政忙乎了半天,累了。” 荣燚嗅着少女身体的清香,嗓子发干,怜爱得凝视着心儿,右手宠溺得刮了下心儿的鼻头。 心儿含情脉脉得回望着荣燚,低喃着:“我中午没吃饭,饿了。” 荣燚一听赶紧从心儿双手挣脱出来,抚摸着她的脑袋宠溺道:“现在就给你做饭,乖,躺着休息会,做好饭叫你。” 荣燚手脚麻利得在厨房忙乎着,嘴里哼着欢快的歌曲,声音低沉,情绪大好。 上官梁心慵懒得斜靠在沙发上,聆听着男人好听的鼻音。 透过厨房玻璃门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心里开心得开了花。 想到这多像温馨的一家,一想到两口子,脸颊羞得通红发烫。 不大工夫,荣燚从厨房端出来两菜一汤放在餐桌上,摆好碗筷。 他擦擦手走到沙发前,弯腰抱起耍赖的心儿朝餐厅走去。 心儿双手环住荣燚的脖颈,将脑袋紧贴着荣燚的胸膛,倾听他有劲的心跳声,幸福的想着,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荣燚将心儿抱在椅子上,从卫生间取出湿润的毛巾,给有功之臣心儿擦手,细心将削如葱根的手指擦完。 他拍拍心儿的头顶道:“吃吧,饿坏了吧。”。 心儿乖巧低头吃饭,脸上的红晕久久未散去。 二十三、良辰美景 ?始知相忆深(一) 求收藏、求推荐。 元宵节那天,大伙按照老规矩在良言家过的。 当上官梁心接听上官紫嫣电话时,上官紫嫣在电话里,听到许多人嘻嘻哈哈的热闹声。 听女儿说在一名叫孙霞的大姐家过元宵节时,上官紫嫣悬着的心放进肚里。 她怕女儿一人孤零零过节,有人陪着就好,听女儿语气很是开心,也就放心了。 从春节过后到开春这段时间,上官梁心几乎很少见到荣燚。 头脑灵活的荣燚,跑到江浙两省,跟当年在狱中结识的忘年交朋友,做了几笔生意。 将外省的特产大批量拉倒江浙出售,又从江浙一家即将破产篷布厂,低价收购一批德国产的机器跟原料拉倒浦东区。 在良言服装厂对初加工篷布,按照规格进行深加工后,又全部运往外省卖给一企业。 这样连轴转得忙活了近三个月后,良言只见财务上净利润高达3000多万元。 良言公司账面的交易数额增加,但不见荣燚的影子。 见到荣燚后,良言发现马不停蹄的荣燚瘦了。 心疼自家兄弟身体吃不消,硬是把荣燚从江浙拽回来。 孙霞参加公务员考试,笔试成绩不错,即将参加面试。 良言借给媳妇缓解压力为由,邀请荣燚、上官梁心一起去浦东区郊外旅游景区游玩。 野外的春天格外让人清新舒畅,到处一片生机勃勃,万物复苏,春意盎然的景象。 远处一群孩子们笑着奔跑,与风筝一同享受春的乐趣。 一阵暖风吹来,带着新生、发展、繁荣的消息,几乎传达到每一个细胞。 上官梁心孩子般带着涵涵,拔着不知名的野花嬉闹着。 孙霞半跪在铺好的篷布上,准备着半成品饭菜。 荣燚跟良言各自坐在树下的半截木头上,谈着良言服装厂拓展篷布业务事宜。 这次,让荣燚发现制作救灾篷布是一本万利的行当,只要跟民政部门签署销售协议。 厂家保证篷布质量,篷布不存在销售难的问题,而且货到付款,人家还不欠账。 孙霞准备好饭菜,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上官梁心领着涵涵走过来,洗净手后,顺手接过孙霞递来的两串烤肉。 她走到荣燚身边,将一串递给良言,另一串准备自己吃。 她也想跟荣燚一样坐在木桩上,可是看看没有好位置。 荣燚见她探头探脑得找合适位置,跟多年前在苗木基地一样伸出长腿,也没多想地对上官梁心说:“来,坐哥腿上。” 上官梁心愣了一下,开心一笑,毫不客气得坐在荣燚大腿上。 她右手紧紧揽着他的脖颈,左手将羊肉串递到他嘴边。 荣燚看送到嘴边的羊肉串,张口就吃了一口。 上官梁心也不嫌弃,将剩余的羊肉串吃进肚里。 坐在篷布上喂女儿吃羊肉串的孙霞,看到荣燚跟上官梁心恋人般亲昵的举止,那样自然配对。 这回,她敢打包票,上官梁心一直暗恋着荣燚。 老早就对他俩这样亲昵行为习以为常的良言,没看出什么异样。 吃完午餐,上官梁心边帮着收拾残局,边安慰着对面试信心不足的孙霞。 孙霞听上官梁心劝说自己,将有面试官当成一颗颗白菜萝卜时,逗得她咯咯直笑。 荣燚看出孙霞的忐忑心理,实话实说得劝孙霞:“小孙,你只要参加面试就行了,心儿都为你出马了。” 上官梁心见孙霞半信半疑得看着自己,笑着点点头。 孙霞担忧得问心儿:“不会连累你吧?” 上官梁心笑着摇摇头,良言感激得看着上官梁心,内心感激无语言表。 进入初夏后,荣燚没以前忙了,一有空就到某部门附近,等候上官梁心,俩人到良言家蹭饭。 值得高兴的是,孙霞被浦东区某人事劳动保障局录取,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岗前培训。 时间充足的她,天天变着法子给大家做好饭。 这天吃得尽兴的荣燚,摸摸自己肚皮说:“良子,我好像比前段时间胖了。” 不等良言回话,上官梁心斜睨他一眼,接话道:“是你前段时间太瘦了,如今恢复正常体重了,好吧?!” 良言两口子连忙点头称赞上官梁心的话语是正确的。 荣燚摸摸上官梁心的脑顶,开玩笑说:“我发现,咱闺女越来越会说话了。” 上官梁心气得追得他满屋子跑,荣燚故意狼狈逃窜,俩人追打在客房的床上。 上官梁心掐着荣燚的脖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道:“谁是你闺女?” 嬉闹之间,气氛有点变化。 俩人的脸挨得很近,上官梁心趴在自己身上时,荣燚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对心儿充满了渴望。 墨黑的眼神动情得看着心儿那红嘟嘟的小嘴,上官梁心也觉察到荣燚的异样,自己的小腹突然被一物体抵着。 未经人事的心儿经过多年的高等教育,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脸色绯红的她,痴迷得凝视着身下的男人,四目相对,深情凝视。 心儿动情得将嘴唇向荣燚嘴边慢慢凑去。 突然,涵涵小姑娘大煞风景得跑进来喊道:“荣伯伯,我要吃冰激凌。” 孙霞怕女儿吃多凉东西闹肚子,一直限量着,荣燚见姑娘实在馋得不行,经常背着孙霞偷偷让小涵涵吃冰激凌。 涵涵的喊声唤醒了荣燚的理智,他仓皇失措得离开心儿,抱着涵涵离开客房。 心儿在客房呆了许久,才装作若无其事般出来。 这天中午,有些尴尬的荣燚,在送上官梁心上班时,心儿一反常态,非常沉默,俩人都未说话。 心儿知道荣燚对自己动情了,内心深处自卑心理作祟的他,不敢接纳自己的感情,上官梁心决定以退为进。 接下来的几天,她故意在荣燚面前消失。 即使接到孙霞邀请过去吃饭的电话,也推三阻四,故意不露面。 最后,还是孙霞在良言耳边唠叨个不停,没办法。 良言只得求助荣燚让心儿回家吃饭,看到良言期待的眼神。 几天不见心儿,有些六神无主的荣燚,只得答应良言的请求。 这天,早已在某部门大院附近等候多时的荣燚,坐在自己大奔上。 拿着手机,犹疑不决得盯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狠狠心按了下绿键。 百无聊赖的心儿,正拿着一张浦东都市报翻阅。 听到属于荣燚专属的手机铃声,开心得嘴角一翘,哼,总算忍不住了吧。 她清清嗓子,接通电话,也不说话,准备来个以静制动。 荣燚挠着左耳,对心儿说道:“心儿,孙霞今晚做了大餐,他一家吃不完,要咱俩帮忙。”。 说完后,懊恼得只想扇自己的嘴巴,搞得上官梁心跟他是个饭桶似得,这理由太拙劣了。 二十四、良辰美景 ?始知相忆深(二) 求收藏、求推荐。 上官梁心一听荣燚的话,差点呛住了。 真想不到一向精明能干的荣燚,也能找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她忍着笑,故意不悦道:“难道我长得像饭桶?人家吃不完饭了,才想起我?我八辈子没吃过饭呀?我饿死鬼托生的呀?” 听到心儿机关枪似的朝他扫射,荣燚紧张得解释:“别,心儿,我说错话了,刚才逗你玩呢。” “哦,原来是闲着没事逗我玩,那好吧,没事,挂了啊。”心儿故意拿捏道,眼角的笑早已溢出。 一听心儿要挂电话,荣燚着急了:“心儿,别挂电话呀,别闹小脾气了,咱俩和好吧。” “咦?咱俩什么时候闹别扭了?”心儿故意纳闷道。 荣燚哑口无言,也不玩那个弯弯绕了,直言不讳道:“得,小祖宗,快出来吧,我都等你半天了,给哥一个面子,陪我到孙霞家吃饭。” 听心儿不搭话,低声下气道:“宝贝,给哥赏个脸,就算哥求你了。” 心儿大爷般哼哈两声,放下手机,笑着趴在办公桌上。 笑够后,赶紧到办公室旁边的卫生间,精心打扮一番,才袅袅得走出办公大楼。 坐在荣燚大奔里,俩人相视一笑,开心得去了良言家聚餐。 在良言夫妇俩的撮合下,荣燚跟上官梁心又和好如初。 俩人虽没挑明关系,但亲昵的举止,还是让上官梁心感到满意。 只要荣燚完全消除了内心自卑的芥蒂,她相信荣燚早晚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荣繁和古雨见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份了,儿子迟迟未将上官梁心领回家。 老两口沉不住气了,在老爷子荣茂的督促下,古雨打算先去看看这个早被她视之为儿媳的女孩。 这天,上官梁心与领导刚从会议室出来,这个会议研究政府部门如何为浦东区百强企业,做好法律咨询服务的议题。 由于前期摸底调研考察等工作准备充足,会议议题顺利通过,下面要做的就是形成文件下发执行即可。 剩下的工作是办公室的事情了,上官梁心可以稍稍缓一下休息休息。 这段时间,为了这个议题,上官梁心跟荣燚见面少了,更不要说晚上住在他公寓了。 她边低头伸手揉着颈椎,边迈着轻盈步伐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丝毫没有防备的上官梁心,在碰撞中,手上的笔记本啥的滑落在地。 她顾不上去捡掉在地板上的物品,赶紧伸出双手去搀扶有些趔趄的中年女子。 这位身穿银灰色工作裙装的中年女子,被站在她身后的一位身着一套淡紫色连衣裙的中年美妇扶住。 上官良心望着眼前两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欠欠身道歉,“真对不住了,碰到您了。” 虽然俩人相碰,不是上官梁心的错,责任全在这位银灰色套装的女子身上。 因为刚才这位女子是故意与上官梁心相碰的,即使做得“不经意”,但上官梁心依然觉察到了。 上官梁心思忖,毕竟自己年轻,道个歉也是应该的。 她正准备弯腰捡地上的物品。 身着工作裙装的中年美妇已弯腰帮她拾了起来。 身着淡紫色连衣裙的美妇双眼灼灼得盯着上官梁心,眼睛眨也不眨。 “哎哟,郁姐姐,你怎么大驾光临了。”上官良心单位的王会计笑着走过来。 用手拍打笔记本灰尘的荣郁满脸笑意,“王会计,别逗姐姐了,我来找下你们单位引进的高技人才上官梁心的。” 荣郁虽然知道眼前这位被她“误撞”的美女就是上官梁心,可她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 40出头的王会计指指上官梁心,“这就是我们的高技术人才上官梁心。” 上官梁心疑惑的望着荣郁,问道:“您好,我是上官梁心,请问您------” 话没说完,荣郁热情得抓着她的手,解释:“太好了,我来复印下你的身份证,政府要兑现你们今年的补贴。” 王会计纳罕,“郁姐姐,上周我不是给你了嘛。” 荣郁故作忘记的样子,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感慨道:“是啊,你给我了,我今天实在找不到了,瞧我这记性,真是老了,该给您们年轻人让位了。” 王会计紧张道:“别这样说,郁姐姐。” 几个人在说话间,身着淡紫色连衣裙的古雨一直默默观察着上官梁心的言谈举止。 她心里暗喜,这个女孩真不错,一定让荣燚把她娶回家,哪怕采取坑蒙拐骗的手段都行。 几个人来到上官梁心的办公室,上官梁心让三位年长许多的女性坐在沙发上。 随口客套了一句,“请问,您们喝水嘛?” 王会计连忙摆摆手拒绝,不就是拿个身份证复印件嘛,不到一分钟就能搞定的小事,没必要喝水。 王会计心想不要给高技术人才添麻烦了,她万万没想到,荣郁和古雨异口同声回答:“那就麻烦你了,小姑娘。” 不仅王会计愣住了,连寒暄客套的上官梁心也微微愣怔一下,被配合默契的荣郁和古雨给蒙住了。 上官梁心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纸杯,给她们三位每人倒了一杯温开水。 随即,她从钱包里找出身份证,在小型复印机快速复印一张身份证递给了荣郁。 荣郁和古雨喝完杯中的温开水,恋恋不舍告辞离开。 上官梁心将三人送到门口,朝她们挥挥手,回到办公室。 她正将三个空纸杯收拾进纸篓里。 王会计推门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王会计八卦道:‘梁心,知道政府办会计来干啥了吗?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看来我们这个郁姐姐在打你的主意呀。’ 上官梁心望着一脸八卦的王会计,噗嗤一笑,“她能打我什么主意呀?!” “看来,郁姐姐是看上你了,打算让你给他当侄媳呢。”王会计猜测道。 上官梁心一听,感到头疼,这个话题咋又来了。 自从她在这个部门上班后,每天有人想方设法给她介绍对象。 今天的上官梁心依旧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她双手合十求饶:“王姐,别提给我找对象的事了,我现在听到这个话题都得了过敏综合症了。” 王会计听了上官梁心的话,不好意思得按耐住自己八卦的欲望。 她真的想告诉上官梁心,荣郁的侄子虽说有过进监狱的经历,可他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男人,相当优秀。 王会计带着遗憾离开上官梁心办公室,心里还在想着,哪天得抓着这个女孩,好好把荣郁侄子的事告诉她。 总算能有时间去荣燚的公寓了,下午下班后,上官梁心回到公寓。 推开门一看,荣燚正在厨房忙活着。 上官梁心走进厨房,看见荣燚给她煮虾肉云吞。 她高兴得站在荣燚身后,搂着他的腰身,撒娇道:“我就随口提一下有点馋云吞了,你就真的买回来了。” 荣燚早已习惯上官梁心的亲昵举止,他宠溺道:“小不点都开口了,我还不快点呀。” 上官梁心闭着眼睛嗅着男人的体味,幸福而甜蜜。 荣燚不动声色问道:“今天在单位,忙些啥呀?” “还能忙啥?机关工作基本都是固定的。”上官梁心傻傻回答。 荣燚再次试探,“就没发生什么新鲜事?或是碰到什么新奇人啥的?” 今天中午,他接到妈妈古雨和大姑荣郁的催婚电话。 两位长辈在电话里督促他,赶紧把上官梁心领回家,不管采取什么手段都行。 荣燚放下电话,出了一身汗,他没想到,妈妈竟然沉不住气到上官梁心单位看个究竟去了。 见上官梁心沉思半天也没说起,两个美妇到她办公室的事。。 荣燚心中放松下来,但,也有淡淡的失落。 二十五、良辰美景 ?始知相忆深(三) 求收藏、求推荐。 上海市某银行许副行长,这几日很是苦恼。 疗养院项目资金,在柴行长的争取下已全部到位。 最终经过专家论证,决定将选址选在浦东郊外张村的150多亩国有土地上。 去年柴行长就未雨绸缪,做了前期调查跟摸底排查工作。 这段时间,工作组成员在上海市征迁办公室的协助下。 120多亩土地及地上附着物进行评估后,从老百姓手中买了下来。 最头疼的是夹在中心的废品收购站,业主至今未松口。 这地段如楔子般锲在中心,是项目的中心地段。 前段时间,银行已经将1.4亿元提高到1.5亿元,可人家业主仍迟迟不露面。 这不,在自己多次电话求爷爷告奶奶的恳求中,业主才姗姗而来。 可谈了半天,这良言公司总经理良言一直不松口。 以什么公司是合资成立为由,非得等公司副总前来一起商量。 可是大后天,是上级银行给上海支行征收土地的最后期限了。 许副行长无奈得看着对面沉住气的良言,正慢条斯理得品尝着龙井茶。 擦擦额头的汗,长叹一声去给柴行长汇报。 虽说自己是项目负责人,可上官行长是组长,自己是副组长,天塌下来有上官行长顶着。 有难题了,自然找上官行长解决。 不知为什么,眼睛一向毒辣的许行长,感觉这个梁总理只是挂了个总经理的名,根本拿不了主意。 最终拿主意的,应该是那位据说,早晨从外地乘机赶来的副总。 在多次交涉中,许副行长就发现,遇到棘手问题,良言就出去打电话,跟那位未露面的副总商量。 上官行长听完许副行长的汇报,包括许副行长自己对良言公司领导层的猜测。 上官紫嫣右手食指抵着太阳穴,思索片刻问:“揣摩出对方的底线了吗?” 许副行长说:“自始至终,良言咬着2.1个亿不松口,还真看不出来。” 上官紫嫣若有所思地说:“当初他们花了6600多万元,不到五年时间打算翻上3倍,这算盘打得可真响。”话语间蕴藏着怒气。 看着许副行长愁得五官都挤在一起了,上官紫嫣给他一个定心丸:“良言那位狗头军师何时到?” 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嘴里的狗头军师,就是女儿稀罕多年、惦记多年心尖上的人。 许副行长见上官行长准备出马,屁颠颠说:“中午一点到上海。”总算将这包袱卸了。 上官紫嫣看看如释重负的许副行长,心想,这段时间也确实辛苦他了。 瞧,本就瘦削的身材,最近这段时间,瘦得都快跟马竿媲美了。 下午三点半,某银行支行的贵宾室里。 从外地赶来的荣燚,坐在良言右边。 良言左边坐着吴助理,荣燚右边坐着韩俊。 这间贵宾会议室按照商务会议室布置的,上面吊着白色吸音吊顶,会议室南面是宽敞明净的大落地窗。 北面是高大的视频屏幕,东西两面是特殊材料制作的米黄色壁纸。 地面铺着厚厚的淡绿色花式地毯,褐色厚实的红木办公桌椅给人凝重的感觉。 许副行长带着银行精英坐在对面,中间的主位空着。 上官紫嫣在秘书焦敏的陪同下,走进贵宾会议室。 许副行长见顶梁柱进来,满脸笑容得起身迎上前。 将上官行长介绍给良言公司代表,然后将良言公司人员一一向上官行长介绍。 荣燚、良言看着笑脸殷殷的女行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连粗枝大叶的韩俊,都觉得这位美艳的女行长这张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种念头在三人心中一闪而过,三人没再深思。 上官行长按照介绍顺序,跟良言等人一一握手相识。 凭着多年官场阅历,她发现良言年轻有为,看上去为人实在。 那个姓韩的粗壮高大个就是个直筒子,虽然没说一句话。 助理也很精明能干。 这群人中最难缠的,就是这位身材高大挺拔、英俊帅气、相貌堂堂、目若朗星的荣副总。 他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以及深不可测的眼睛。 上官行长坐在对面,朝许副行长示意开始商谈了。 许副行长清清嗓子,接着早晨跟良言未谈完的话题。 说了半天,荣燚听出来,这家银行支行最多出1.5亿元的资金,购买废品收购站。 对方陈述完,良言微笑着告诉对方,良言公司派荣副总商洽,将皮球直接踢到荣燚手上。 自俩人开办公司以来,所有硬骨头都是荣燚来啃。 荣燚的到来让良言安心了,他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不用挖空心思、费劲脑汁得跟人打嘴巴仗了。 荣燚不紧不慢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市场调查报告。 将浦东区近几年一类、二类、三类土地的市场竞标价格,及中间利润做了简要陈述跟对比。 上官紫嫣等人从中听出一个主题,良言公司张口要2.1亿元,并不是狮子大张口,也不是信口开河而来。 是按照近几年,浦东郊区国有土地升值空间,合理科学测算出来的。 上官紫嫣没想到良言公司竟然做了充足的功课,与许副行长去年年底调查结果大同小异。 她意味深长得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荣副总。 知道今天遇到了厉害角色,人家良言公司没打无准备之仗。 许副行长也没想到,对方做足功课提出的2.1亿元的数字。 他赶紧从疗养院项目是国家投资项目,说了些社会福利项目在征收、征用土地享受什么优惠等之类官场话语。 看来这许副行长是真急眼了,半洽谈半威胁利诱的,准备吓唬良言公司,拿出了下下策来对付良言公司。 荣燚听后,犀利的双眼,盯了许副行长片刻。 直盯得许副行长毛骨悚然,后背直冒冷汗。 就在上官紫嫣以为良言公司代表要拍桌离去时,荣燚不慌不忙得从《物权法》、国家建设部、国土部下发的关于征用、征收国有土地的条例等角度,一一反驳许副行长的说法。。 在荣燚条理清晰、语言简要犀利、句句抓住要害陈述自己的观点时,银行法律顾问急忙给上官紫嫣传了张纸条。 二十六、良辰美景?始知相忆深(四) 求收藏、求推荐。 上官紫嫣淡然看看纸条上草草写着“此人精通法律,咱们从法律程序上钻不了空子。” 上官紫嫣了然,深思片刻,微笑着询问荣副总:“既然贵公司对浦东土地价格了解得很清楚,咱们就不赘述了。能告知贵公司的底线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荣总心想大人物总算出马了,作为洽谈方也应该亮出诚意。 于是,荣燚从文件夹抽出一份有些厚度的、标有“浦东区**会所”字样的规划设计文本。 双手恭敬得递给对面的女行长。 上官紫嫣接过有些分量的设计规划文本,细心翻阅起来。 当看到封皮上清晰得标注设计师的名字时,内心震撼了。 做出此规划方案的,竟然是中国知名建筑设计规划院、闻名世界的李颜设计师亲自主刀。 据上官紫嫣了解年过半百的李颜,因身体原因不轻易接活。 即使有她感兴趣的业务,也是她门下的弟子来做,她本人指点一二即可。 上官紫嫣见过几次李颜,是个高雅、寡言少语的女士。 我国陕西、甘肃几处闻名遐迩的仿唐朝建筑物都是她的杰作。 上官紫嫣狐疑得看了眼对面自信沉稳、器宇不凡的荣副总,继续翻阅里面的内容。 十几分钟时间大概浏览一遍后,上官紫嫣默不作声将“浦东**会所”递给身旁的许副行长等人传阅。 虽然只是粗粗翻阅一遍,上官紫嫣被国际级别设计大师精心设计的方案折服了。 从资料看出该建筑群占地20亩,其简约雅致的外立面、富人情味和浓厚唐代文化的内庭结构、就地取材利用一渠活泉设计的园林水系,那样的和谐自然。 现代超前的灯光、监控等元素恰当巧妙得插入楼梯、大厅等各个领域,设计合理安全又保密,设计方案考虑了当今越来越多的追寻传统价值观回归的人们的心理。 上官紫嫣可以预言,这一设计方案将是已奔70岁李颜的绝笔。 可以猜想这么大手笔的方案,是良言公司至少动用千万资金请李颜大师设计的。 上官紫嫣端起桌前的茶水轻啜着,再次细细打量跟揣摩对面正跟良言低语交谈的荣燚。 看来良言公司五年前,高价竞标拿到废品收购站这块20来亩的土地,并不是待价而沽,而是大有作为。 这样下来,银行想收购这块土地难度就大了,难道只能向他们妥协,以2.1亿元价格成交。 自己怎么感到太窝囊了,银行如待宰的羔羊般任其摆弄? 上级对购买这块土地的最高价是2亿元呀! 银行还准备省出一大批资金另作他用了,眼看就这样成泡影了。 良言似乎在跟荣燚交谈,但心里早了成了一朵花。 不得不说,荣老大就是高瞻远瞩。 三年前,他为这块鸟不拉屎的地块,忙前跑后请国际设计大师设计时,自己是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费那么大劲吗? 这块土地对自己而言,如鸡肋般可有可无。 如果说精明的商人,走一步看三步,那么荣老大整个儿走一步看十步、甚至百步。 要不,十三年前,他俩以5万元注册的容颜莘莘学子信息公司。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发展成固定资产已达十余亿元的大公司了呢? 而且期间,荣老大还在监狱被限制两年的人身自由。 从银行精英们惴惴不安的表情中,良言推断出这一局,他们又打了个漂亮的商业战。 银行精英们当然知道良言公司拿出杀手锏的最终目的。 上官紫嫣见属下们都明白了良言公司意图后。 万不得已也使出杀手锏,上官紫嫣将设计方案递还给荣燚。 她故作镇定自如得笑着说:“如果贵公司在2.1亿元的基础上寸步不让,我们就不夺人所爱了,那我们双方就没协商的必要了。” 上官紫嫣来了个釜底抽薪,以放弃这块地为由,逼迫良言公司做出让步。 荣燚早料到对方会做出放弃废品收购站的决定,不慌不忙得使出第二套方案。 他从资料夹中抽出一份协议,双手礼貌得递给上官紫嫣,说道:“我们可以做出让步,但我公司提出两个条件,一是在贵行每年定制的挂历、台历等宣传品上免费为我公司做三年广告,对你们而言是举手之劳;第二,贵行疗养院外面的绿化工程交给我公司承接,你们可以用邀请竞标的方式操作,我们公司绿化工程在上海市实属一流,这是公司相关的资质和执照等手续,请领导过目。”荣燚自始至终不亢不卑。 看着荣燚自信强势的神态,许副行长恨得牙痒痒,不经思索脱口而出:“你以为你们的地是香饽饽呀,还这么多附加条件。”语气不善,令韩俊听了准备大嗓门反驳。 荣燚抬手压了下欲起身的韩俊,不气不恼得笑着回答:“目前对贵行而言,我们这块地就是香饽饽。”一副不宰你宰谁的理所应当的神态。 上官紫嫣跟荣燚一阵舌枪唇战,最后双方将2.1亿元的成交额降到1.8亿元,良言公司两附加条件丝毫不让分寸。 可以说,这是上官紫嫣工作以来,棋逢对手的人员里,这么年轻沉稳的,荣燚是第一人。 中间小憩半小时,上官紫嫣带领属下,到她的办公室商量并及时向银行总部汇报后,签署了买卖合同,还有两个附加协议。 盖章、签字、律师及早已等候的公证部门公证后,废品收购站被该支行收购。 上官紫嫣知道虽说成交额降为1.9亿元,似乎比上级预期最高限额节省0.2亿元。 表面上支行赢了,但实际上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两个附加协议看似不痛不痒,对支行没什么损失。 但其中的奥妙,双方都知道良言公司大获全胜。 值得庆幸的是,良言公司将李大师的设计方案,留给了支行,这样支行省了些设计费。 签署完合同跟协议后,荣燚看着对自己忿忿不平的许副行长,再瞧瞧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美女行长。 诚恳得邀请银行洽谈代表,今晚到浦东某大酒店吃个便餐。 同时真挚得告诉上官、许二人,他们是商人,将利润做到最大化为最佳境界,无早不贪利。 洽谈时分因语言措辞激烈也纯属商场行为,望各位领导海涵。 听到荣燚充满歉意的解释后,上官紫嫣发现,走下谈判桌的荣副总,没有了在谈判桌上的犀利认真、咄咄逼人,看上去很随和。 虽说能理解刚才他在谈判桌上寸步不让的坚持,但上官紫嫣见了他心里仍是不太舒服,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 夜晚的宴席由许副行长带队参加,参加完宴席的许副总等人。 第二天都先后跑到上官紫嫣跟前,对气宇轩昂的荣副总交口荐誉。 荣副总是多么年轻有为、多么善解人意、多么平易随和、多么知识渊博、多么豪爽大气……。 总之,上官紫嫣发现人家良言公司一顿饭,将自己下属全收买了,一笑而过,当然这都是后话。 二十七、良辰美景 ?始知相忆深(一) 求收藏、求推荐。 在谈判桌上挫败的上官紫嫣,气鼓鼓的回到家,小女人般垂头丧气给丈夫梁森撒娇倾诉。 皱着眉头告诉梁森,自己讨厌死那个自以为是的荣副总了,荣副总就是老奸巨猾的狐狸等等。 惹得梁森搂着娇妻在床上很是一阵亲热。 此时,夫妇俩都没想到,上官紫嫣嘴里说的这个令人憎恶、心思缜密的荣狐狸,竟然是女儿的最爱。 荣燚等人回到良言家,孙霞在电话得知良言他们收获颇丰,赶紧给上官梁心打电话,晚上一起聚聚庆贺一下。 夜晚,良言别墅家宽敞的餐厅里,孙霞跟上官梁心俩人准备了秀色可餐的饭菜,主要是孙霞掌勺,心儿做下手。 大伙围坐一起品尝着色味俱全的食物。 几杯酒下肚的韩俊,得意洋洋得对王德海叙说,昨日谈判桌上精彩一幕。 当他眉飞色舞得说道,那位漂亮女行长被荣老大狠绝的手段,气得快要吐血时。 本就忐忑不安的上官梁心,顿时茶饭不香。 她心不在焉得坐在那儿,无精打采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刚才听说荣燚等人,这几天是到上海某支行谈一笔土地交易生意时,就有些惴惴不安。 就怕荣燚跟妈妈针锋相对,这真是怕啥来啥。 想到高傲端庄、自信要强、豁达的妈妈,竟失态得连晚餐都没去参加,可见妈妈对荣燚有多大成见。 回去的路上,荣燚看见上官梁心蔫儿吧唧得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再想想刚才吃饭时,小家伙就没吃两口。 以为她胃口不适,回到公寓就找来胃宁片让她吃下。 站在客厅窗户旁望着夜色的上官梁心,看到荣燚担忧关心的神态,再看看他手中的白色药片跟凉开水。 接过后顺手放在窗台上,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揽着荣燚的腰身。 生怕他离自己远去,糯软的声音撒着娇:“荣燚,我怕---” 未说完,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怕父母讨厌荣燚,她更怕荣燚娶了别人。 同时担心自己追求太紧,荣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心儿潸然泪下。 不明实情的荣燚,轻轻抚摸着上官梁心瘦削的双肩。 低沉的声音哄着上官梁心:“不怕,有我在,什么也不怕。” 上官梁心很少称呼自己的全名,她这种若有所失的惧怕,荣燚不知如何劝导。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荣燚不是没有一点反应的。 对这个兰质蕙心、秀外慧中的小家伙,不是没有一点想法。 要不,对她怎么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呢? 荣燚觉得自己配不上冰清玉洁的上官梁心。 那天在会议室,看到自信聪慧的上官梁心,如一轮耀眼的太阳般吸引人,荣燚就知道两人间的差距遥不可及。 上官梁心嗅着荣燚的体味、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低声啜泣着,她知道荣燚顾忌两人的差距。 如今怎么告诉他,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官三代”、“富三代”。 倘若告诉他真相,只会让俩人的感情停止不前,甚至陷入僵局,更有可能会把他吓跑。 也许他俩人的关系,在孙霞眼里不明不白扯不清,但上官梁心已很满足了。 至少荣燚任凭她在他怀里撒娇,而没有任何芥蒂和防备。 上官梁心以为,俩人关系就这样不温不火、不明不白维持到很久。 在一次上海市举办倡导工商业界人士为被暴雨袭击的贫困山区捐款赈灾会上。 浦东区某高官之子对上官梁心明目张胆的追求,打翻了荣燚的醋罐子,使俩人关系发生质的飞跃。 那天捐款赈灾会上,良言带队出国考察园林建设及高档花木市场情况。 一向低调的荣燚不得不代表良言公司出席捐款会,荣燚选择一偏僻角落坐下。 不久,看见上官梁心与两三个工作人员坐在前排座位上。 上官梁心正跟身旁一风流倜傥、眉清目秀年轻男子不时低语着。 不知男子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惹得上官梁心一阵阵捂嘴偷笑。 荣燚看着上官梁心的侧脸,发现她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荣燚觉得一切那么刺眼,在他眼里,此时的心儿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荣燚冷目相看,知道男子是浦东区某领导的爱子黄建,黄建是某区移动公司老总。 据说从美国哈弗大学毕业,年轻有为,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 想想上官梁心跟他相似的求学经历,再瞧瞧俩人金童玉女般相配。 荣燚心底刚燃起的微弱火焰,腾地被残酷的现实扑灭了。 捐款仪式后是歌舞表演,最后是准备的晚宴。 荣燚代表良言公司捐出一笔可观的数目,在捐款单上龙凤飞舞的签完字。 拿着红十字会工作人员出具的发票后,准备离去,被姐妹服装厂贾月喊住了。 只见贾月上身深紫色立领小衬衫,下身配了一条黑色的中裙,简单大方,笑看自己。 荣燚停住脚步,陪同对自己一向倾心的贾月观看起歌舞。 贾月没想到,一向不愿出席这种场合的荣燚,竟然留下来陪她,开心的咯咯直笑。 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黄建是上官梁心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老朋友。 从相识那天起,黄建就对她死缠硬磨,一直在追求上官梁心。 但上官梁心丝毫未动心,婉拒过多次,没想到黄建是愈挫愈勇。 上官梁心没法子,也就任他去了,反正自己把握一个度----那就是不回应他,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就行了。 上个月,黄建才知道上官梁心在浦东区上班的消息,这家伙又厚着脸皮纠缠上官梁心。 刚才,他给上官梁心讲了几个在美国读书同学的趣味,逗得上官梁心笑个不停。 上官梁心跟黄建站在舞台东面边,开心聊着边观赏着节目。 不经意间,上官梁心看到风度翩翩的荣燚,亲昵得跟一位楚楚动人的窈窕淑女低声耳语着。 见女人的手不时碰触他的身体,他丝毫没有躲避,上官梁心气得小脸发白。 任凭黄建说破嘴唇,上官梁心都未笑一下。 俩人怄气跟各自身边的男人(女人)参加了晚宴,晚宴采取自助餐形式。 荣燚帮着贾月夹了些女孩喜欢吃的食物,自己象征性得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 上官梁心这儿更是心情败坏,连口饭菜没吃蒙头喝起红酒来。 不远处的荣燚,时刻在留心着她,看到小家伙将两杯红酒下肚。 再按捺不住了,匆匆向贾月告别。 他直奔上官梁心跟前,气冲冲从她手中夺过酒杯,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黄建看上官梁心的眼神,似乎跟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非常熟稔,也不好阻拦,眼睁睁看着俩人扬长而去。。 本就没什么酒量的上官梁心有点头晕,上了车后,加上荣燚气呼呼得开着快车,更是有些反胃。 二十八、良辰美景 ?始知相忆深(二) 求收藏、求推荐。 到了荣燚的公寓,荣燚气呼呼将上官梁心拎下车回到客厅。 他恼怒训斥:“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就不怕出事?” 语气冲人,听得上官梁心浑身不舒服起来。 她借着酒劲扯着脖子朝他吼:“荣燚,别在我面前充老大,我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呀!” 本就被醋意冲昏头脑的荣燚听后,气得直点头。 他咬牙切齿得对生闷气的上官梁心,斩钉截铁说道:“上官梁心,好,有你这句话,成,我荣燚他妈再多管闲事,就他妈是你孙子。”口无遮拦得说完后扭头上楼。 上官梁心一看荣燚撂下狠话,知道他绝对能做得出来,心里一慌,不要命得朝他身上扑去。 由于扑得太急,鼻子碰到他结实坚硬的脊背上,光荣的流鼻血了。 上官梁心顾不上鼻子的酸疼,双手死死环着荣燚的腰身,放下身价,低声乞求道:“别不管我,别不理我,好不好?” 眼泪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自回国在浦东区见到荣燚后。 上官梁心不知哭过多少次,把前二十几年的泪水,全聚集在这段时间发泄出来了。 本想粗暴拉开她双手的荣燚,觉察到脊背的湿润,心顿时软了下来。 不忍心地转过身,准备给她擦眼泪,这转身一看就慌了,小家伙流鼻血了。 他心疼得手忙脚乱得找些药棉,将她鼻子塞住。 上官梁心本就伤心,这一看又流鼻血了,见血就晕的她,更是伤痛欲绝。 想想为了他自己流泪、又流血的。 上官梁心借着酒劲盘腿坐在沙发上,右手指着罪魁祸首哭诉:“你是坏蛋、大混蛋,就会欺负我。” “我爱你,13岁就爱上你了,为了跟你在一起放弃上清华的机会,偷偷将哈弗大学的邀请函撕掉,跑到江海大学,就是为了接近你。” “你没良心,竟然背着我跟李莎勾搭成奸,还上了床。” “我不是不告而别,我是伤心离开中国的。” “在国外八年,我容易吗?除了学习,还担心你结婚成家,想到你生儿育女,我愁得成夜成夜睡不着觉。” …… 平时,高傲自信的上官梁心,即使将这些苦处闷在肚里、烂在里面也说不出口。 但微醺的她,在酒精刺激下,无所顾忌了,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苦处全部倒了出来。 在上官梁心断断续续哭诉中,荣燚恍然大悟。 看着上官梁心鼻涕哈喇的可怜样,想想自己对她的抱怨跟误解。 荣燚坚硬的心被上官梁心说得如龟裂般七零八落。 什么差距、什么年龄、什么自己入狱的污点,全他妈见鬼去吧,全抛之脑后。 只知道一个事实,早已对心儿动心的他,再不会放过上官梁心了,任凭天皇老子都不能拆散他俩。 荣燚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放下心中的藩篱,贪婪地将上官梁心拥入怀里亲吻着。 心儿热烈着回应着,俩人躺在宽大沙发上,变换着头的角度忘情的激吻着。 直到心儿喘不上气来,小家伙白纸一张,不会接吻。 黑色秀发和白皙皮肤,竟像是最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荣燚再也忽然按捺不住了,心像水一样柔软。 他的吻让她心跳加快、呼吸停滞,忘了身在何处,无法控制地抚摸他宽大的背。 俩人静静得趴在沙发上,倾听着对方激越的心跳声。 荣燚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将头抵住心儿的额头发出低沉的笑声,将双颊绯红的心儿抱进了二楼的卧室。 给心儿放好洗澡水,又体贴得将羞赧的小家伙抱进浴室。 心儿在浴室里惬意而兴奋得躺在浴盆里,摸摸自己发烫的脸。 羞得赶紧捂着脸颊,开心低笑起来。 洗完澡后,扬着嵌着梨涡的笑容,朝躺在床上等候她的荣燚做了个鬼脸,然后泥鳅般钻进他的被窝。 右手放在荣燚的小腹上,右腿大咧咧搭在他的大腿上安心得睡着了。 荣燚关掉壁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深情凝视着熟睡的心儿。 从刚才的亲昵中,荣燚知道心儿没有接吻跟…..的经验。 刚才,上官梁心渴望而羞涩的小脸,惹得荣燚恨不得一口将她吞掉。 但格外珍惜她的心理,硬是将身体的邪活压了回去。 荣燚决定要在心儿完全接受俩人的亲昵后,才------俩人相拥入睡。 自从捅破了窗户纸,热恋的俩人整天如胶似漆的。 这天,上官梁心上了等候她下班的专车。 司机荣燚神秘兮兮得朝后排座努下嘴。 上官梁心扭头一看,有三个高档夏衣的包装盒,还有两盒冬春夏草的包装。 她纳罕得挑眉,“这些是什么东东呀?” 荣燚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心儿,握着段时间都没回家。” 上官梁心心虚了,是啊,这段时间俩人一直在公寓居住,白天荣燚生意又忙,哪有时间回家呀。 见上官红着脸咬着舌尖,荣燚补充道:“我是不敢回家。” “为啥?”上官梁心奇怪问道。 “还能为啥?我爷爷想抱重孙子,我家老爸老妈想抱孙子呗。”荣燚如实说着。 这下,上官梁心似乎明白过来,紧张得跳脚,“不会吧,你今天打算把我领回家呀?” “再不领回家,家里长辈都不给我开门了。”荣燚心里甜滋滋得说道。 “不,不行。”上官梁心脱口而出。 荣燚知道上官梁心害羞,他腹黑道:“这么说,你只是打算玩玩我?!就没想着嫁给我?” “没有,我老早就想嫁给你了。”上官梁心红着脸反驳。 荣燚老神在在瞄了眼忐忑不安的女孩,“那不得了,早晚就是我荣燚的老婆,臭媳妇早晚见公婆的,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吧,就今天了。” 荣燚加重脚底的油门,车子快速朝“盛世容颜”别墅区驶去。 “荣燚,我还穿着公装呢,至少回去换身衣服吧。”上官梁心小脸皱着乞求。 “就这身公装,我家那三位老祖宗最喜欢看。”荣燚对着女孩眉飞色舞,“你要是穿得花里胡哨的,说不定,他们还真不喜欢呢。” “真的、假的?”上官梁心半信半疑。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进了容燚别墅的停车库。 上官梁心单位离“盛世容颜”别墅区很近,走路也就20来分钟的事情。。 荣燚在外的那套公寓倒是离上官梁心的单位还远了许多,至少要多出一倍的距离。 请假 近日身体不适,需要住院治疗,可能会断更7天,恳请各位谅解。 《故土欢歌》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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