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清穿之锦鲤多娇》 第一章:戏精 炎夏,夜晚的风吹着让人闷热。 方晴红着一张小脸,站在公司门口。 她喝醉了,公司聚会上,没有等到周子轩,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向暗恋三年的他表白,没想到他竟不去参加派对。 听同事说周子轩在加班,方晴借着酒意壮胆推开公司的门。 里面黑呼呼一片,她以为跑空了,转身正要走时,依稀听见室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方晴甩头好奇往里面走去。 她离声音越来越近,一道具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宝贝,喜欢吗?” 方晴心里一震,这是周子轩的声音。 形象端正直爽的他,怎么会在公司里干这种事。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方晴步步前进。 “嗯,轩,喜……喜欢。” 这女声,方晴再熟悉不过。 模糊中看见一个女的衣衫不整的趴在墙上,后面男的在做那旖旎之事,方晴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男的是暗恋已久的周子轩,女的竟是十年感情的闺蜜。 方晴身体狠狠一颤,转身要逃,无意撞上身旁风水位的麒麟。 就在麒麟要摔下来的那瞬间,她迅速伸手过去接,一个不留神,头部重重砸在麒麟上。 “砰!” 一声巨响,眼前昏黑一片。 …… 再醒过来时,四周依然漆黑,方晴伸手不见五指,像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是哪?发生什么事? 她使劲回忆上一截片段,闺蜜与心上人啪上了,真狗血。 紧接着听见许多哀嚎声和小孩的哭声。 方晴挣扎坐起来,空间太小,她的头被狠狠撞了下。 “嘶!”她拧眉捂头。 怎么给关进箱子里了?她双手往头上撑起,用力顶开,光线射了进来。 方晴推开木箱子,探头出去一看,卧槽,怎么自己躺在棺材里面去了。 真晦气。 再低头看这一身红得刺眼的古装新娘服,啥情况?穿着喜服睡棺材? 她脑里立即浮现两个字“冥婚”。 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难道在拍戏? 她是学影视学毕业的,大学是半工半读,经常去剧组跑龙套,准确来说是个群众演员,赚点小外快。 可印象中最近没接有古装戏啊。 方晴回神一看,眼前血流成河,几十个男女老少不规则躺在血泊中,清一色古装装扮。 这场面,够悲壮。 方晴左右看看,没见剧组,也没见导演,估计是藏起来抓拍了。 她心里想,或许导演想看她临场发挥,搞不好一夜成名,那就呵呵了。 从此人生就能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了。 方晴暗暗得意时,眸里却挂满了眼泪,果真是戏虫上脑,挡也挡不住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从棺材里拖着身体无力爬出去,一边爬一边大喊道,“爹!娘……” 爬到一堆尸体中,全身是血,跟她身上大红袍新娘服融为一体。 她顿了顿,奇怪,今天导演怎么不喊“咔”?难道是自己演得逼真,剧组看入迷了? 想到这里,方晴无比自信,继续演着。 她趴在一个面容精致老妇女身上,撕心裂肺喊着,“娘,娘,你醒醒,醒醒啊……” 她哭了好一会,感觉眼泪都干了,再往下哭就装不起来了。 她摸着尸体上粘稠的血,今天剧组这番茄酱也够下本的。 今天请的群众演员也专业,一个没NG,这倒让方晴稀里糊涂了。 就在她无比投入演戏时,门外几个士兵浩浩荡荡闯进来,个个身穿盔甲,气势凌人。 终于换场景了,方晴不禁松了口气。 “把她给我带走!”站在前面的士兵指着方晴喊。 随后两个士兵一前一后把方晴压走了。 这又出上演哪一出?哭花的妆还没来得及补呢。 方晴也顾不上思考,为了让剧情更加生动,一边走一边哭喊着爹娘,专业演员二十年。 就在庆幸自己有一颗忠于梦想的心时,方晴被狠狠推进地牢,锁起来了。 这是她跑龙套最长的一部戏,中间没有喊停也没有要求重拍,这一下子让她找不着北。 这牢里非常潮湿,周围有几根稻草铺着,还有老鼠屎,臭的难以接受,她叫停押她进牢里的士兵。 “请问大哥,这是第几场戏?要拍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士兵理都没理她,直径往门外走去。 方晴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关起来了。 她四周看看,这牢房环境真不是一般的恶劣,说什么也得备个空调吧。 这么热的天,还湿哒哒的。 不一会,狱卒给她递了一碗清得见底的粥和几根青菜,看着就没胃口。 这剧组也太扣了。 “今天就吃这些?”方晴问狱卒。 狱卒看她满身血,昂头不削说,“废话真多,有得你吃都算不错了。” 说完晃着大肚子走了。 方晴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波人浩浩荡荡走进来。 这次清一色是女的,个个红黄绿紫,站在前面的那个最气势,装扮也牛逼,头上顶着那凤冠估摸也有好几斤。 身旁薛嬷嬷低声说,“禀容妃娘娘,听说这就是那个从棺材里蹦出的丫头。” 容妃挑眉一看,慢丝条理的说,“死人还能复活?果真是狐狸精转世。” 那个叫容妃高高昂起头,不可一世打量方晴,眼神轻蔑。 “还愣着干什么?”她低吼了一声。 这时,几个丫鬟同时上前捉住方晴,薛嬷嬷一巴掌往方晴脸上甩过去。 “啪!” 下手非常狠。 手指上的指环戒指刮在方晴脸上,立即传来一股灼热。 真他吗的混蛋,有这样拍戏的吗?不会借位? 方晴心里这么想就恼火了,“你干什么?” 她用力甩开束缚住她的丫鬟,冲着薛嬷嬷大声吼,“你凭什么打我。” 薛嬷嬷一看方晴如此嚣张,又抬手甩了一巴掌。 “啪” 一次比一次响。 “就凭你看见容妃娘娘不下跪,这点规矩都没有,这小脸算是可惜了。” 薛嬷嬷面目狰狞刮着方晴的脸,双眼瞪得红红的。 方晴被打得天翻地覆,脑袋像充血一样又晕又涨。 第二章:狗血的穿越了 她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霸道无赖的剧本。 方晴不顾三七二十一,挣脱宫女的的手,直接冲上去,一把揪住薛嬷嬷的头发,用力一拉。 “我看你是打上瘾了,你别以为我那么好欺负!”方晴对着她吼道。 薛嬷嬷被这么一扯,头上盘起的发髻散落下来,长发几根垂落在脸前,狼狈不堪。 没想到方晴就这么打起来了,薛嬷嬷气得脸都绿了,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对着方晴手舞足蹈,乱打一通。 方晴哪会心甘,一挥拳一抬脚,拳打脚踢,两个人瞬间对打起来,旁边的小宫女赶紧上去帮忙,场面乱成一团。 一旁的容妃看得脸色都变了,拿着秀帕远远站着,“来人,快来人啊。” 她大惊失色,又怕失了得体,怕也要怕得体面。 不一会,几个狱卒快速走进来,恭维朝着容妃点头后,立即拉开薛嬷嬷和方晴。 两个人头发,衣服乱成一团,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一个囚犯那么放肆。”带头的狱卒毫不留情往方晴胸口踹过去,再加上身上盔甲的重量,方晴狠狠摔在地上。 “嘶!” 方晴拧眉,脸上身上,全是伤。 狱卒讨好的朝容妃低头,“容妃娘娘,您受惊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狱卒放了一把刀在薛嬷嬷手上,眼神示意着,接着笑咪咪离开了。 此时的方晴被摔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懂是不是哪个骨头断了,反正没力站起来。 她很疼,全身都疼,迷迷糊糊中,看见薛嬷嬷朝她举刀。方晴脑里空白一片,这不是在拍戏,更没有剧组。 狗血的,她穿越了。 想到这里,方晴脑袋浮现空白键。 “哼,刚刚那会不是很嚣张的吗?”薛嬷嬷凌乱的头发,脸上胭脂妆全脱落了,红的黑的混成一团,极丑。 “之前没把你弄死,还要我亲自来一趟,早些下去陪你爹娘团聚吧。“ 薛嬷嬷此话一落,举刀朝方晴挥过去。 “圣旨到……” 这时,福安康左手拿着圣旨,右手举剑一拨,轻松把薛嬷嬷手上的刀挥走。 此时随同容妃来的一群嬷嬷宫女,稀里哗啦跪了一地,脸色十分难堪。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福安康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把圣旨读完,递给容妃,没都没看她一眼,快速走进方晴。 容妃脸色霎时间黑了一片。 当扶起方晴的那刻,福安康眉心紧锁了一下。 这脸,都被打出血了,这群狗奴才,下手那么重。 方晴抬眸,与他对视的那瞬间,时间静止了。 “周子轩?”方晴蠕动着嘴唇,莫名其妙。 福安康没明白她说什么,此时救人要紧,他瞪了一眼薛嬷嬷,“狗奴才,这笔帐,我日后跟你算。”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牢,留下容妃一波人,气得容妃把手帕子都扯歪了。 方晴随着福安康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全身骨头散架一般。即便是体力不支,但脑子是非常清醒的,“现在是什么年代?” 福安康心想她被吓傻了,怜惜望着她,“现在是辛卯年。” 马车在繁华的市集上行走,方晴终于知道了,她穿越了。 而且穿越这个叫辛卯年的,她根本不懂是什么年代,当时历史课绝对是体育老师教的。 “晴儿,你歇会,很快就到府里了。” 福安康温柔对她说,一双眼未曾离开她的眸子。 方晴终于把事情来龙去脉捋直了,她看见男神和闺蜜啪,就被穿越回到这个不知什么的年代,接着遇上一个跟男神长得一摸一样的男子,救了她。 呵呵哒,这是几辈子的虐缘吗?方晴心里想。 马车走了一小段路,才停下。 方晴被一个小婢女迎来搀扶下车,抬头望去,大气的宅子,青石玉雕,光是门口那对石狮子,足以霸气。 古代人的建筑真的不可小觑,方晴心里默默想着,到时候装点泥土首饰什么的,穿回去还能发笔大财。 她随同福安康进了宅院,才走进去,一个身穿浅绿色衣服婢女哭着迎上来。 “二小姐,二小姐,真的是你,你没事,太好了。” 婢女哭得梨花带雨,好生可怜。 啊呸,这乌鸦嘴,死什么死,几百个世纪都穿过来了,命长着呢。 只是这瘦小的姑娘是谁啊,方晴巴眨着大眼,一脸蒙圈。 福安康见状,上前说到,“喜玥,你先送晴儿回房,我去叫大夫过来。” 那个叫喜玥的一听,才注意到方晴身上斑斑血迹,才停下的眼泪,又哗啦啦哭起来了。 方晴抿嘴一笑。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她抬手拭干喜玥的眼泪,淡然说道。说不疼是假的,士兵那一脚真够重的。 喜玥看着方晴的脸,“可,可是……” 也许是被喜玥的眼泪感动到了,方晴心里甚是安慰。除了全身骨节跟散架一样,别的倒没啥感觉,别看方晴瘦瘦小小的,这忍耐度,够! 回到房后,方晴才从镜子看到脸上被刮了一道深深浅浅的伤痕,这脸,估计是要废了。 喜玥好奇望着方晴,眼神茫然。 以方晴的智商,怎会看不出她的疑惑,只是有什么办法,她也是一知半解啊,无端端的,怎么就穿越了。 从喜玥的口中,方晴才知道,那天被杀的一堆尸体,是她的父母兄弟,福安康和她是青梅足马,与其说是青梅足马,还不如说是她姐夫,至于她全家为何被杀了,喜玥不敢说。 方晴的原主叫伊尔根逾晴,她看着自己一身狼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既来之则安之。 不一会,大夫来把脉,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脸上的伤可能会留疤。 喜玥在一旁听了眼泪又来了,这丫头,泪腺真浅。 逾晴倒觉得无所谓,反正又不是靠脸吃饭,只是这条疤也要忌口好些日子。 大夫走后,逾晴让喜玥找了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下,这一身红得刺眼的喜服,还是从棺材里躺过的,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喜玥挑了好几件淡黄色衣服过来,逾晴看着不禁眉头轻皱,让她拿一件素雅点的衣裙给她换上。 喜玥倒是莫名其妙了,以前二小姐很是喜欢这种淡黄色的衣服,这已经够素了。许是家里出了这等大事,性情变了吧,喜玥想着想着,又哭了。 “你怎么又哭了?”逾晴下床,走过去安慰。 喜玥没再说什么,擦了擦眼泪,小跑出去拿衣服,她觉得二小姐真的变了。 第三章:来找茬的 逾晴换了件素雅米白色衣裙,简单梳洗一遍,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脸上那道疤,也挡不住她的素美。 衣服刚套下。 话没说完,门外响起一个讽刺的女声。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丫头片子。” 喜玥闻声望去,连忙跪下,“福晋吉祥。” 小脸都刷白了。 逾晴抬眸,一个头上戴着金丝八宝髻,挂着珠钗,一身豆绿色绸缎,彰显富贵。 喜玥喊她福晋,换言之就是这里的女大大了。 逾晴上下打量了下对方,也不懂该不该行礼,便微微点头屈身。福晋看到逾晴脸上那道伤疤,原本黑色的脸随后挥出一道笑意。 她直了直腰杆子,慢慢走进来往主位上坐下,单手捧起玉器茶杯优雅抿了一小口说。 “听说你是从棺材里直接蹦起来的?”她轻蔑扫了一眼逾晴,满脸嫌弃。 逾晴低着头,弄不清来龙去脉,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 一旁的喜玥,轻轻撞了下正在神游的逾晴,用眼神示意她。 “是。”逾晴答应。 她明显感到对方敌意浓浓。 福晋轻哼了一声,“喜玥,这种满身晦气的人,还不帮她洗礼?” 她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在示威。 一旁跪着的喜玥头都不敢抬,哆嗦得直冒冷汗。 洗礼?洗什么礼?逾晴一头雾水。 “福,福晋,二小姐是少爷带回来的人,应该由少爷来决定。”喜玥声音颤抖,脸色惨白一片。 “放肆,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福晋把手上的茶杯重重一放。 “还不快去。”她挑着眉对身边两个丫鬟吼着。 丫鬟一着急,立马端来了两个巴掌大的陶瓷小瓶,两人一左一右钳制逾晴,把逾晴的脚塞进陶瓷瓶里。 “你们在做什么?”逾晴挣扎着问。 福晋倒显得很轻松,像看好戏一样,斜着眼挑眉看着。 “帮你洗洗晦气而已。”她端庄坐着,一脸清高。 一旁的喜玥全身抖得不敢吱声。 逾晴的脚被强硬塞进小小的陶瓷瓶里,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下人端来两盘烧得滚红的炭盘,硬生生把逾晴的脚放在上面烤。 “你们快放开我。”逾晴大叫。 这就是洗礼?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样烤,缩在瓷罐的脚迟早被毁。 “今个儿能住进学士府,是你的福气,但这府里的规矩,你得听我的。等你把全身的晦气都洗干净了,便放了你。”福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眸里尽是阴冷。 逾晴算是体验到了什么是蛇蝎心肠。 她使劲挣扎着,不料被几个丫鬟死死扣住,根本不能动弹。逾晴明显感到脚在发滚,她紧紧咬着牙齿,双眼直视福晋。 脚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丫鬟们死死捉着逾晴,再这样烤下去,这脚是要废了。 额头上溢满豆大的汗珠滑落,双唇黑紫。 不能再这样下去,逾晴心里想。 “福,福晋,我,我有话跟你说。”逾晴快没力了,喘着气奄奄一息。 福晋倒是警惕,挑眉望着她,“一个乳臭味干的丫头,能有什么话跟我说。” 逾晴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她低着头,头发凌乱,蠕动嘴唇轻声说,“福,福少爷说……说他……” …… 她声音越说越小,后面完全听不见了。 “福少爷说了什么?”福晋猛的站起来,两步靠近逾晴,侧着耳朵贴近她的嘴唇。 “说啊,福少爷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有关于你姐姐的?”福晋恼怒了,一点耐心都没有。 “说……说……”逾晴突然停下。 她猛的抬头,一口咬住福晋的耳朵,狠狠地。 瞬间,一屋子哀豪声铺天盖地袭来。 “哎呦,来人,快,快把这个疯丫头给我拉开。”福晋脸黑一块紫一块,疼得哇哇大叫。 丫鬟们见状,急忙拉开逾晴,逾晴趁机双脚往地面用力一敲,瓷罐全碎了。 双脚终于得到释放。 可被烤了那么久,已经紫得发肿。 一旁的福晋扭曲的脸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怒骂,“你这个疯子,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张牙舞爪狼狈的样子甚是不堪。 说着,便被几个丫鬟扶着,跌跌撞撞走出去了。 逾晴坐在地上拧眉,这脚都快成肿得成猪脚了,好在及时,直接放脚上炭盘烤,也是烤了一面,用瓷器裹着烤,瓷器周围发热,整只脚都遭殃。 这古人的刑罚,还真不是一般的变态。喜玥被吓得一时间回不过神,“二,二小姐,你没事吧。” 她跪着爬过去,梨花带雨。 这丫头还真给吓傻了。 “喜玥,你帮我拿点薄荷叶还有清水来。”逾晴吩咐道,再不及时处理,这脚要起脓包了。 喜玥二话不说,哭着点头小跑出去了,这丫头动作还算快,才一会功夫就端来清水和一竹篮的薄荷叶。 逾晴是用双手一路爬到床边的,脚上的力气半点使不出来,她满脸是汗,有点晕。 “二小姐,你要这么多薄荷叶干什么。”喜玥心疼的着急。 “来,你帮我一下,把着薄荷叶捣碎,放在清水里。”逾晴吩咐。 把薄荷叶捣碎放在清水里,再把脚放进去泡着,有助于缓解脚上的烫伤。 逾晴泡了会,不知不觉晕过去了。 迷糊中只听见喜玥在一旁喊着她的名字。 不知昏睡了多久,逾晴再醒来时,又再看到那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孔,福安康。他一脸着急坐在床边,身上穿戴盔甲,像是很匆忙的模样。 “逾晴,你醒了。”福安康关心问道。 这张脸,在现代曾是她暗恋三年的人,如今心里咋那么抵抗。逾晴拧眉,睁着无知的大眼眨了眨,低声说,“我是谁?我在哪里?” 她一脸无知的样子,脸色全然惨白。 福安康见状,立即凑上去,“我是福安康,你姐夫。” “姐夫?” 逾晴傻傻重复了一句,无知摇摇头。 福安康见状,大喊,“来人,把大夫找来。” 不一会大夫背着药箱匆匆忙忙赶到,为逾晴把了脉后,神情严肃的说道,“逾姑娘的脉象平稳,受的是皮外伤。” 福安康这么听就不爽了,立即指着大夫低声怒斥,“她现在什么都记想不起,你说她脉象平稳?” 第四章:失忆 他一只手伸过去,拧起大夫的胳膊,“再废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当不了医师。” 大夫被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求饶,“福少爷,依老夫看,这位姑娘姑且是历经什么痛苦的事,被吓到了,过段日子自会慢慢恢复。” 福安康没了耐心,“滚出去。” 一声令喝,大夫跑得屁股尿流。 逾晴心里想,只有假装失忆,才能让他人对她消除疑心和戒心。 她有着一身上好的演技,不用浪费了。 逾晴脸上带着少许的恐慌,扯着福安康的衣袖,“我是谁?” “晴儿,你叫晴儿,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过几天,你就会想起来了。” 福安康掠过逾晴额头上的头发,甚是温柔。 这就让逾晴想不明白了。 她轻轻点头。 “喜玥,照顾好二小姐,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你亲自找我禀报。”他严肃说完,回头含情看了眼逾晴,便匆匆离开了。 穿越回来,见了两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好,省得想起在现代的他,碍眼。 逾晴闭上双眼,彻底要接受滚回到这里的事实。 这个时候,能来点肉就好,比如烤肉什么的,逾晴想着就流口水。 来这里都好几天了,天天吃的一些稀粥,说什么忌口,肚子都快瘪了。 喜玥又哭了,红着双眼肿肿的,端了一碗稀粥。 逾晴一看,倒胃口。 “喜玥,那个,有没有肉?”逾晴不好意思捂着肚子笑笑。 “肉?”喜玥眼睛都大了。 二小姐戴孝期间,是不能饮酒食肉的。 “怎么了?没肉?”逾晴蒙圈了,这么大的府里,不给人吃肉吗? 喜玥不知如何解释,一着急就说,“二小姐,你要足月才能食肉。” 逾晴也不是傻的人,想起刚来到这里那一堆血淋淋的场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既然借了别人的身子,那就不能忘恩负义,道孝还是要守的。 “那你给我端点白面条来,再加点番茄,少许糖,少许辣椒。” 逾晴心里想,不能吃肉,总能吃点自己喜欢的食物吧。 这里吃的粥,咸不咸,淡不淡,两口都咽不下,学士府属于官府,这些食材应该都有。 喜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吃法,她眼睛瞪得老大,“二小姐,你,你……” “别你你,我我的,快去取来,我都饿扁了。”逾晴肚子咕噜噜抗议。 这几天逾晴胃口都不好,难得开口要吃东西,喜玥急忙去了庖屋取来食物。 逾晴双脚还未能落地,在床上把切好的番茄汁和辣椒洒在面条上,再参和点糖,拌匀。 一看到食物,吃货的本领就控制不住了。 逾晴津津有味大口吃起来,这又酸又甜又辣的味道,酸爽。 一旁的喜玥不禁吞了下口水,第一次看见二小姐吃得那么狼狈,真有那么好吃吗? 这刚吃完放下碗筷,逾晴看着自己脚上缠上厚厚的一层纱布。 “喜玥,你帮我把纱布拆开一下。” “二小姐,大夫吩咐,你这个纱布不能拆。”喜玥着急了,这二小姐这次回来,跟换了个似的。 话没说话,逾晴就自己把纱布脱开了。 “哎,哎,二小姐,你不能拆。”喜玥着急走过去阻止。 逾晴没有看她,低头认真把纱布一层一层拆开,心里便想,这个大夫真舍得下本,裹那么严实,不能透气,烫伤怎么能好。 “喜玥,你去帮我拿薄荷,清水还有盐。”逾晴看着脚越来越肿,不消炎恐怕会更难好。 喜玥点头,没多问便照做,心里却有一堆疑问。 每天拆开纱布,用盐水加薄荷来泡脚,不到五天,逾晴脚上的水泡神奇消除了,没那么肿,自然也能扶着墙走路了。 喜玥倒是欢喜,没想到二小姐脚上的伤能好那么快。 “二小姐,太好了,你都能走路了,你,你……“喜玥话没说完,便落下激动的泪水。 话音刚落,门外匆匆跑来一个丫鬟,说是宫里来了人,让二小姐去正堂。 逾晴心里瞬间觉得不好,“知道了,我梳洗一下便过去。” 打发了丫鬟,逾晴问喜玥,才知道现属年代为清朝,自己的家人因犯了罪被满门,也算得上是大户人家,至于她那个姐姐,喜玥字句不提,像是有意要避开一样。 逾晴穿了一身素白,即使双脚能走路,但也要慢慢走,喜玥便搀扶她出大堂。 感觉走了一个世纪,从侧堂开始,饶了几个弯,加上脚疼,逾晴全身冒着冷汗。 好不容易走到大堂,噗通一声跪下,倒是利索,着实是忍不住这般疼痛才狠狠跪下。 太监说是奉了宫里娘娘的旨意,请逾晴到宫里一趟。 逾晴颔首心想,这次真往火坑里跳了。 考虑到脚伤问题,两名太监让喜玥扶着逾晴一同进宫。原本恢复得不错的脚,今天走了那么远,一折腾,又肿起来了。 穿过层层小道,逾晴走得气都喘了,越走越阴森,没想到最后被关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小房子里,这里四周无人,草木枯萎。 逾晴感觉不对了,“请问,是哪位娘娘要见我?” 太监上下藐视了她一眼,“乖乖在里面等着,没有命令不许出来。” 说完他就走了。 逾晴环顾四周,宫里很偏远的一座小房子,甚是荒凉,这具身躯,究竟惹了多少人,这个七品家族被满门抄斩,自己倒是逆天活下来了,仇家满大街都是,想弄死她的人就不少了。 逾晴转念,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这一堆的烂摊子,如今还不都是她一人的。 她歪着头靠在窗边,望着窗外萧条一片的景色,此时此景,够应心情的。 头几天在福家,凑合着也能过,如果莫名被请来,一路走来,方圆几百里花草都少,更别说人影,阴森得发寒。 逾晴心里无奈几分,让喜玥到附近逛逛,看看有什么可以吃的,起码要把肚子给填饱了。没想到喜玥逛了大半天回来,一无所获,倒是有个小太监,送来了膳食。 逾晴问了小太监,谁召她们入宫的,也不见有人传召。这莫名其妙的,是要硬生生把人折腾死吗? 第五章:剧毒 小太监当然决口不提,倒是喜玥,看见小太监带来的食物,饿得跟条狼似的,撒手就要往嘴里放。 “喜玥,等等,你快看。”喜玥刚想吃,就被逾晴喊住了。 顺着门口看去,有只很可爱的小灰猫躲在树边喵喵盯着她们看。 “哪里来的小猫,太可爱了。”喜玥惊喜了一番,放下手中食物,过去把小猫抱过来。 逾晴摸着小猫的头,甜甜笑了笑,“你是哪个宫里跑出来的啊?是不是饿了?” 小灰猫像是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轻轻喵了一声。 逾晴喜出望外,“喜玥,来,给小猫喂点吃的。” 这周围人都没有,姑且这只小猫是迷路吧。 喜玥满是怜惜点点头。 夹了一小块熏肉喂过去。 “二小姐,它真的吃了耶。”喜玥高兴叫到。 “这小猫,挺可爱的,就是不知主人是谁。”逾晴喃喃自语接着说,“若是无人收留,我们就留下,也好有个伴啊。” 话刚说完,一旁的喜玥脸色都变了。 “二小姐,你快看。” 吃过熏肉的小猫突然倒下抽搐。 逾晴赶紧用手按住它的腹部,用力按,试图让小猫把肚里的食物吐出来。 没想到,不到一会的功夫,挣扎的小猫再也动弹不得了。 逾晴坐在塌上,眼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喜玥,你赶紧把小猫处理一下。”她吩咐到。 喜玥还在一旁抹鼻子流着泪。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想活命,就赶紧把猫处理掉,快去快回。”逾晴严肃说到。 喜玥一听便着急了,急急忙忙带着猫跑出去。 逾晴深吸了口气,才进攻第一天,这食物便藏了剧毒,这里存心有人让她活不下去。 可非是这样,逾晴偏要好好活着,只是喜玥着丫头,毕竟还是太软弱,要想办法让她出去,不然会连累了她。 逾晴才这么想,就看见喜玥慌慌张张从外面跑回来。 她说把小猫埋在东南侧的树下,好在这里没什么人,也自然不会有人看见。 “喜玥,一会有人来问,就说我脚上有伤,大夫叮嘱了要忌口,这些东西都不能吃。”逾晴耐心交代到。 喜玥一听又着急了,全身颤抖,支支吾吾的说,“可,可是,二小姐,这,这猫……” “按照我说的去做,没事。”逾晴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你去洗把脸。” 喜玥估计是脑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话音刚落,屋外来了名小太监,就是给她们送食物的那个。 他进来看见桌子上食物完好摆着,脸色一黑,“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咬着牙齿说到。 看来这是明目张胆的杀人。 逾晴看见公公不悦,便对公公说,“请公公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饭菜太腻味了,我喜欢吃清淡点的。” 她淡定坐着一点儿也不畏惧。 这倒让前来的小太监惊讶不少,往常普通人遇上这等情况,便吓得求饶,她倒好,饭菜没吃,口气也不小。 小太监是聪明人,听她这么说,不敢太张扬,便退了下去。 喜玥松了口气,泪眼又蒙蒙。 “二小姐,你,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喜玥抽泣着。 逾晴回过神,忙着捉住喜玥的手,“喜玥, 你可知道,宫里有个容妃?” 喜玥哆嗦着说,“容,容妃,是大小姐的竹马之交。” 竹马之交?逾晴一头雾水。 “喜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再三问你,你都隐瞒,现在我们处境十分危险,你还不肯说吗?” 这不是开玩笑的,在这个年代,人命是多么不值钱的事。 喜玥被那么一吓唬,便老实说了,“二小姐,我也不太清楚,我跟随福少爷多年,只知道大小姐嫁入府里成了侧福晋后,容妃便进了宫,有一次在府里大吵了一架后,容妃便和大小姐断绝来往,之后大小姐就被人告私通,就……” 逾晴没想到她姐姐是因为跟别人私通才会招来祸害。 “那福少爷当时在哪里?” “福少爷南征北战,从没在府上带上过两天,府上大小事务都是福晋做的主。” 喜玥这么一说,逾晴大概明白了不少。 小太监前脚一出,后脚就来了三四个太监,看上去年纪更大一些。 容妃终于沉不住气,让小太监请她去了昭阳殿。 临被带走时,使了个眼神逾晴让喜玥留下,此次去凶多吉少,自然不能拖累旁人。 被带进昭阳殿的偏房,一进门就看见薛嬷嬷那阴险的嘴脸,却不见容妃。 房里阴暗潮湿,一股发霉的味道,此时是夏天,这味还那么浓,可想这间房长期不透光。 薛嬷嬷上来就用力拧着逾晴的下巴,看着脸上淡淡划痕,“哟,这小脸真可惜了。” “薛嬷嬷,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逾晴拧眉,这捏得够生疼,来这里没有靠山,就算被她们活活捏死,也无人知晓。 “好好说?哼,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好好算。”薛嬷嬷没留情,“来人!” 两三个丫鬟捧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全是小小的针。 逾晴心里想,还真的存在私行。 只不过她永远没有预测到,这样的私行有多残暴。 “薛嬷嬷,你家主子今天怎么没来?”为了给自己争取多点时间,逾晴把话题扯远了。 “我家主子关你何事?”薛嬷嬷没了耐心,“还不快把这丫头给我绑了。” 命令一落,丫鬟们纷纷走过去把逾晴手脚按住,逾晴也没有挣扎,这两三个人的力量,挣扎无用。 “薛嬷嬷,你在宫里滥用私行,就不怕别人知道吗?”逾晴表面是淡定的,心里却慌了一逼。 “告诉你,这昭阳殿的事,轮不到外人管。”薛嬷嬷得意的说完,邪恶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藏着阴毒。 逾晴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慌了。 她眼神尖锐的盯着薛嬷嬷,都这把年纪,心还那么歹毒这是结了几辈子的仇恨啊。 逾晴一脸不安,“薛嬷嬷,你家主子为何一而再的致我于死地,难道她那么恨我吗?” 这死也得知道个原因吧。 薛嬷嬷压着心头怒火,对逾晴说,“用银针,是抬举你了。” 说完,她举起一枚银针,狠狠往逾晴背部插了进去…… 第六章:私刑 “嘶……” 逾晴低哼了一声,痛。 薛嬷嬷被吓了一跳,竟然有受针刑不哭的人。 “我看你能忍多久。”她咬着牙齿狠狠说道,旋即又在脖子上插进去一根。银针穿过皮肤进入体内,逾晴咬着唇忍受着,脸色苍白。 说不疼是假的,在古代,还真的有这种变态的私行。 没听到逾晴的求饶声和哭声,薛嬷嬷疯了似的,又拿起第三根银针插进逾晴手臂里。 “等下!”逾晴蠕动着嘴唇叫停。 薛嬷嬷得意昂起头,“你要是求我,我少给你插两根。” 逾晴抬头望着薛嬷嬷,凌乱的头发狼狈不堪。 “我知姐姐,我姐姐说她把证据藏起来了。”逾晴有气无力说着,被插了两根针进身体,疼得额头溢出汗珠。 原本是情急之下乱说的谎子,没想到薛嬷嬷一听,表情竟慌了。 “你说什么?” 她放下银针,正儿八经的问逾晴。 “我说,我,姐姐……姐姐……”逾晴突然停下来不说了。 “什么?”薛嬷嬷扭曲的嘴脸甚是着急。 逾晴只知道姐姐和容妃是竹马,如今姐姐死了,没想到薛嬷嬷那么紧张。薛嬷嬷的脸黑了一片,再克制,也按不住紧张。 逾晴惨白的小嘴蠕动,无力地说道,“请你们家主子来,我,我告诉她一个秘密。” 这痛不及万箭穿心,反倒一点点渗入骨髓里,一点点折磨。薛嬷嬷也不是傻的人,三两句问不出个所以然,又抬手拿了根银针。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这些针全插进你身体里,让你生不如死。”薛嬷嬷咬牙切齿,一脸恶毒。 说完,拿起针狠狠灌入逾晴胳膊上。 “啊!” 逾晴终于忍受不住大叫起来。 汗水从额头上滴下来,紧咬的嘴唇,渗出血丝。 “说不说。”薛嬷嬷又吼道。 逾晴终于点点头,“说,我说。” 她的声音太小,薛嬷嬷用耳朵贴近她的嘴巴,“你说大声点。” “我,我姐姐不是跟别人私通……” “是……是……” 逾晴再没有半分力气。 薛嬷嬷得不到答案,像疯了一样,“来人,给我扎,狠狠的扎。竟敢糊弄我。” 瞬间几个丫鬟乱成一片,把逾晴推倒在地上,拿针就往逾晴身体上插进去。逾晴彻底无力了,当第十根银针往身体插进去的时候,便昏了过去。 薛嬷嬷满意哼了一声,临走时还不忘说道,“明个儿没醒,就用水泼醒她。” …… 福安康护送军饷一直在外,回到府上后,才发现逾晴被请进宫了。他上次恳求皇上赐了一道免死的圣旨,没想到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 这一次,他夜探昭华殿。 福安康有一副好身手,从屋顶飞檐走壁,在昭华殿内,能巧妙避开宫女和侍卫的眼球。昭华殿不算大,转了几圈都毫无头绪。 难道不是容妃带走的人? 福安康疑惑了。 正要走时,发现昭华殿后边有一个不太显眼极小的房子,门口还有两个侍卫把守。这么不起眼的房子还配了两个侍卫,肯定有问题。 他跳上屋顶,抽开瓦片往下看,果然看见逾晴昏睡在地板上,这该死的容妃,竟然对她用了私刑。 他立即抽身离开,往坤宁宫方向。 福安康在坤宁宫跪了一宿。 还不到五更天,婢女就给皇后通传了。 皇后头顶挽了一个牡丹髻,正中带上凤飞九天如意玛瑙,两边镶嵌着牡丹花,宝石点缀,雍容华贵。 她听到婢女的通传后,便宣了福安康。 福安康看见皇后,扑通一下便跪下来,恳请皇后去昭华殿救出逾晴。皇后倒是意外了,这一大早的,就为了个女人跪了一宿。 福安康得到皇上盛宠,立下战马功劳,他的母亲曾在皇后身边尽心尽力侍奉,也算有些感情,皇后便允了。 请安还没有开始,皇后便带着福安康,还有婢女侍卫浩浩荡荡到了昭阳殿。 打进宫以来,容妃就看不惯皇后这装模作样的姿态。可皇后毕竟是皇后,再看不惯,该行礼的还是要行礼,该磕头还是得磕头。 容妃看见福安康时,心里不禁一悦,表情又收了回去。 看见皇后驾到,昭阳殿主子女婢刷刷跪了一地。 皇后没理会,径直往正宫走去。容妃倒是不客气,“皇后娘娘,这一大早的,我没给您请安,您倒亲自来了。” 皇后娘娘威严还是有的,不然怎么做别人的大老婆呢。她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淡定从容。 “听闻容妃宫中的花茶,都是清晨透着雨露去采摘的,这味道,果然名不虚传。”皇后放下茶杯,端庄坐着。 “皇后娘娘要是喜欢,我让小喜子给您宫里送过去。”容妃微微一笑,很是大方得体。 福安康在身后倒是急了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茶来茶去的。这时,皇后也没在拐弯抹角,直接就向容妃讨了人。 “今个儿我来,废话也不多说,听说容妃带走了伊尔根逾晴,想必有什么该问的话也问完了,现在我可以把人接走了么?” 容妃脸色一暗,“姐姐这一大早就来我这里要一个罪人,这不太合乎情理吧。” 她缓慢走过去,坐在皇后旁边,接着端起自己那杯茶,看了一眼福安康,“福少爷,上回是你带走的逾晴姑娘,怎么?人丢了,就找我要,昭华殿可不是收留局。” 福安康眸里划过一道厉光,低声吼道,“你……” “诶?福少爷,稍安勿躁。” 皇后开口阻止,有条不蓄地说,“容妃的意思是,人不在你昭华殿?” “姐姐这话说得,让妹妹好生误会,人怎么会在我昭华殿呢?”容妃轻哼一声。 “既然容妃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皇后定了定神,吩咐道,“来人,给我搜。” 这时,容妃用力把茶杯放在桌面上,昂起头看着蠢蠢欲动的侍卫,“谁敢!这里是昭阳殿,岂能由你们乱来。” 两边的侍卫横眉怒视,气氛一下被凝固了。 福安康见状,立即站出来说话,“容妃娘娘,若不是您把逾晴藏起来了,那大可让我们一搜,也以表你的清白。” 第七章:有肉吃 容妃看着福安康,心像被刀一刀刀划开。 这个叫福安康的男人,自小便是容妃心上人,无奈娶了竹马伊尔根觉罗,她才进宫选举随了当今皇上,容妃进宫,就是为了壮大实力一步步报复,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 可没想到,福安康为了别的女人一次次伤了容妃的心。 容妃稳了稳情绪,“听闻福少爷对逾晴姑娘颇为关心,果然是真的。” “你们要搜可以,但要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后,你说这该怎么办?” 容妃撇了一眼福安康,满是扎心,但也容不成他们胡乱撒野。 福安康上前鞠躬,“若搜不出来,按照大清律法,擅闯后宫,我一人承担。” 容妃看见福安康这般坚定,气得脸都绿了。立即拍桌子,“好,若搜不出来,就按律法处置。” 福安康二话不说,带着侍卫往后院走去。 但搜了几圈,竟然找不到人影,明明亲眼目睹逾晴昏睡在这里,怎么找遍了整个昭阳殿也没有。 福安康灰溜溜走出来。 容妃看见哈哈笑了起来,“怎么?福少爷一大早领着皇后娘娘来到这里,就为了给大伙看笑话的?” 福安康紧紧握着拳头,一股暴怒被死死压制着。 坐在一旁的皇后,脸色有些不好,“既然找不到人,这就散了吧。” 福安康怎会轻易就算,冲到容妃面前,咬牙切齿,“容妃,我劝你最好把逾晴给交出来,她若少根汗毛,我也不会放过你。” “放肆!福少爷,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吗?”皇后立马喝停,“福少爷为国征战,许是乏了,先把他送回府上,有什么等皇上裁决。” 容妃自然是不肯轻易放人,昭华殿不是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的。 她站起来示意,几个侍卫立即挡在皇后队伍面前,一波人被拦了下来。 “容妃你是要反了吗?”皇后低声怒斥。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越来越紧张。 就在此时,殿外太监大声宣传—--皇上驾到。 这昭阳殿内的人,脸色刷刷白了一片,主子宫女太监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这个点皇上不在早朝,怎么跑来昭阳殿了。 皇后看见皇上来了,心里不禁一笑。 皇上踩着稳重的步伐,飒爽英姿,风度翩翩走进昭阳殿。 “这一大早的,你们不去请安,都在这里干什么?”皇上双手翘在腰后,左右看看。“福安康,你怎么也在这里。” 容妃没想到皇上都来了,刚刚那心高气傲的模样荡然无存,惊恐得像只小白兔。 福安康跪下将事情禀报,皇上大体也了解,一个罪犯之女,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找不到人,就散了,福安康,你这擅闯昭阳殿,原本是死罪,但看在你南征北战,罚你半年俸禄。” 皇上甩甩袖子,“皇后你也回宫去吧,至于惊扰了容妃,朕让人给爱妃送点燕窝羹,是广东那边进贡来的佳品,容妃可以尝尝。” 说完看了一屋子的奴才跪着,“都起来吧。” 福安康明明看见逾晴在昭华殿,现在都就不出人,恐怕以后再救也没了机会了。 就在皇上转身离开时,侧房隐约传来“咚咚咚”敲木板的声音。 福安康警惕上前,“什么声音?” 容妃顿时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话。 一旁的薛嬷嬷倒是狡猾迎上前,“娘娘最近养了只小猫,很是调皮。” 皇上威严得抿嘴笑笑,倒觉得无所谓。 可福康安却不是这样想的,顺着声音冲进主宫卧室。 薛嬷嬷想拦也拦不住。 福安康在主公卧室内阁抱出奄奄一息的逾晴。 她轻轻闭起的双眼,嘴唇微微蠕动,想说点什么。 模糊中只看见前面穿着黄色旗袍高大的男人,后来就迷迷糊糊昏过去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逾晴并不知晓,只知道为了自保,她用最后的力气撞击锁住她的门板。 这可谓的一波三折,这穿越过来是为了给人虐的么? 逾晴再醒来时,已经在皇后的宫里住下来了,听说皇上要彻查此事,宫里滥用私刑,王法何在。 果然有皇后的庇护,用的药和膳食,都是上等的,皇上要亲自审问,这人自然不能怠慢。 逾晴在皇后的宫里住的第三天,就被皇上召进养心殿,福安康带着人证物证,昭阳殿的奴才和太监跪了一地。 逾晴隐约明白了点什么事,远远看着皇上在龙椅上,就跪下来。 当然,她心里自然是好奇的,不敢想象能亲眼看见皇上,有手机的话,必须合影啊。 这么远的距离,逾晴偷偷看了几眼,充其量也就看到皇上的龙靴。 镶嵌着金丝的龙靴,这等靴子要是拿到现代,不但能赚一笔,说不懂还能成为古董。至于皇上的样子嘛,还真不知道…… 太远,没法看清。 逾晴感觉自己没什么说话的份,也用不着她说,就这么直接跪着低头就成。 其他的,福安康都一一帮她处理完了,带来的人证物证都是杠杠的,薛嬷嬷为了保护容妃,自己承担所有罪行。 现在薛嬷嬷虽然死刑逃过了,但活罪难免,被皇上赏了六十板子,这板子下去半条命也不剩什么了。 皇上为了弥补逾晴,允了她一个条件,金银财宝权贵随她选。 逾晴恳求翻查伊尔根家族案件,满门抄斩是何等大事,她不相信父亲一个小小七品官,有那么大的能耐窝藏罪犯。 福康安在一旁使劲朝逾晴挤眉弄眼,暗示她上面坐着的可是九五之尊,岂能讨价还价。 皇上倒是意外了,翻查此案,意思是皇上的圣旨给下错了不成?古往今来,都只有臣错,哪有君不对的道理。 “既然是皇上允的条件,那就应该一诺千金。”逾晴怕皇上变卦,俯身贴在地板上再强调一遍。 福安康在一旁,一头冷汗彪出来,逾晴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以前看见个小蚂蚁都矫情得哭哭啼啼,这次虽说她失忆,但人完全变了样。 气氛不太好,大家都捏着冷汗。 不一会,皇上挥挥手,“福康安,你去翻查此案,所有一切有关此案的证据,任由你盘查!” 第八章:起争执 福康安听了,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皇上坐在龙椅上,斜着眼撇了一眼逾晴,这丫头,胆子不小,就是长得不太好看,脸上还有疤。 逾晴淡定自如,低着头跪着。 “那个谁,你还有别的请求吗?”皇上问逾晴。 这皇上走的是哪一个套路?福康安跟随皇上那么多年,也从未见过皇上如此。 既然皇上开口,逾晴也不客气,眼珠子转了下,想了想说,“皇上能否给罪女安排个差事,在御膳房里打打杂之类的。” 皇上听了,脸都黑了,这女人还真敢要求,一会要翻案,一会要差事,可又为何要去御膳房呢? 福安康连忙跪下,急声说道,“皇上,逾晴之前在府上诊治患了失忆症,请皇上恕罪。” 哦?失忆症。 皇上没理会福安康,挑眉看着逾晴。 “你来说,你怎么想去御膳房?”皇上威严立下,指着逾晴问。 逾晴心里揣摩了一下,这皇上姑且也有五十多了吧?说话挺严肃的。她挺了挺脊梁骨,想了下说道,“御膳房……有肉吃。” 这句话一说出来,差点没把当今圣上从龙椅上吓得差点摔下来。而且这个理由,是皇上至今听到最荒唐的理由。 皇上明显不太爽,但为何不爽,又说不上原因。 逾晴心里想,没有家了,总不能一直呆在学士府,那个嫡福晋差点毁了她一双脚,横竖都是死,留在宫里打打杂,混口饭吃,总可以吧? 她怕皇上反悔,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难道,皇上说话不算话?” 这胆子是够肥的,福安康在一旁急得身体都微微颤抖。逾晴今天是怎么回事,竟公然跟皇上理论,不要命了是吗? 良久,皇上便一口允了,又气又恨的走出养心殿。 下午的时候,内务府来人登记,逾晴正式进入御膳房,做一个最低级的打杂宫女。背负着罪女的骂名,又是新来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受。 起初还以为进了御膳房,能够与美食更接进一步,没想到,都是些洗碗打扫的活,别说美食,连菜都没见过。 “你瞧,看看那是谁?”身后透着一丝凉意传来声音。 闻声望去,宫女杜鹃端着一盘梨子,上下打量逾晴, “原来是罪臣之女,切,我以为有多厉害,还不就是个打杂的。”杜鹃挑衅着说道。 这宫里的女人是闲得蛋疼么?没事就找茬。逾晴撇撇嘴,没有说话,继续洗着手中的碗筷。 “喂,我在说你呢。”杜鹃看她没理会,比之前多了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 她抢过逾晴手中的盘子,横眉怒眼对着逾晴。逾晴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抬头与她对视。 “你想干什么?”逾晴柳眉一竖,站起来问道。 “哼,你,帮我把这篮子的果洗了,然后给皇后送过去。”杜鹃把篮子搁在地上,这一蓝子的雪梨,个个白里透黄,看上去就特别甜。 这本来就不是她干的活。 后宫之中,都是上级压下级,这摆明就是无理的欺压,虽说自己的父亲是七品官,但已是过去,俗话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就是这个道理吧。 逾晴心里确实不乐意,直截了当的说,“我凭什么要帮你洗,这是你自己的事。” 杜鹃没想到她如此嚣张,随手拿起碟子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竟然敢顶撞我,看你怎么跟李公公交代。”杜鹃一副泼辣的样子,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这种女人的智商,在里活不过第二章,逾晴也不服气,突然站起身,把杜鹃篮子里的雪梨倒出来,洒了一地。 “你,你,你个死丫头!”杜鹃气急败坏扯着逾晴的头发,一片胡乱拉扯。 逾晴哪里善罢甘休,两个人轰轰烈烈对打起来。这时,引来无数宫女前来围观,管事的李公公也到场了。 “放肆,还不快松手,在这里胡闹什么?”李公公不耐烦说道。 “来人啊。” 紧接着,几个小太近利索跑进来。 “把她们两个拉下去。” 李公公看着满脸狼狈的逾晴和杜鹃,一刻没留情,“让她们跪在内务府门口,没有允许不准起来。” 我勒个去,逾晴淡然看了杜鹃一眼,跟着小太监出去了,倒是杜鹃开始哭哭啼啼,求李公公放了她这一次。 逾晴心里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种人,脑里都是水吧。她二话不说,就在内务府门口跪着,夏日炎炎,不到一会功夫,汗流浃背。 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女对她们指手画脚,窃窃私语。逾晴像具僵尸一样跪着,没理会别人的眼光。 倒是一旁的杜鹃觉得特别丢脸,无病呻吟,“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用得着在这里受苦吗?” 逾晴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杜鹃转头对她吼了一句,那种轻蔑鄙视的眼神挂在脸上。 “蠢货,与其在这里浪费精力跟我吵架,还不如好好保留你的体力,这一跪,不知要跪多久。”逾晴说完,轻轻闭上严,闭目养神。 杜鹃觉得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心里想想不懂如何是好,恼羞的不说话了。 不过两个时辰不到,杜鹃就昏昏沉沉,摇摇欲坠。 逾晴抬眼看上去这烈日,红得刺眼,她对杜鹃说道,“再坚持一下,午时门口的侍卫交接,我给你进去弄点水。” 杜鹃心里狠狠一震,没想到平日里,她处处刁难逾晴,在这个节骨眼上,逾晴还会帮她。 犹豫的蠕了蠕嘴唇,杜鹃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不恨我吗?” 恨? 这宫里的尔虞我诈,逾晴心知肚明,就把这景象当做无聊时玩的小把算了,没必要什么事都要去计较。 逾晴没作解释,等午时的交接班侍卫一换,她就偷偷爬起来,去内务府侧门把水淋湿到她的衣裙上。 再跑出去拧干衣服,衣服上滴出来的水,给杜鹃喝了下去。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偷来的水,逾晴尽力了。 杜鹃一开始心里还是排斥,但这种情况,不喝水,只有死路一条…… 第九章:富雅寻衅 杜鹃喝完水后,逾晴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随后继续跪在地上。 也许是因刚才的事情戳碰到了杜鹃的内心,所以杜鹃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刚才针对逾晴了,但这种情绪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在宫中多年,杜鹃没学会别的,只学会了如何自保和算计。 逾晴倒是没指望着杜鹃能对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自己之所以留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能吃到好吃的。 虽然现在自己只是个打杂的,但是最起码不会饿到,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反正也要比福安康的学士府要好很多吧! 想到福安康,逾晴便想到了原主家族的一些事,皇上已经派福安康去着手调查此事了,但是逾晴隐约觉得,这里面和宫中的几位娘娘脱不了干系。 虽然自己现在没有证据,但总归自己还是在宫中的,只要有机会,逾晴就一定会帮助原主的家族沉冤昭雪的。 “呦,这不是杜娟妹妹么,我当是谁呢,这大中午的在这里跪着,好说不说的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这是怎么了?” 逾晴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黑,随即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紫色宫服的宫女站在两人面前,旁边还有两人,但是很显然穿着不比前人华丽,估摸着面前这位是个小人物的。 杜鹃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其实根本就不用看,光是听着这狐媚子的声音,就知道是富雅这个贱人。 “回小主,奴婢犯了错,被李公公在这里罚跪。” 逾晴第一次来,并不认识这个富雅,但是看到杜鹃在行礼,自己也跟着行起礼来。 富雅看着趴在地上的杜鹃,心中别提有多爽了,想当初这个杜鹃仗着自己的美貌处处打压自己,好不容易自己爬到了她的头上。 这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将她打发到御膳房做苦力,现在看到杜鹃被罚跪在这里,口干舌燥不说,脸上的妆容都花了,还真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杜鹃行礼后打算直起腰身,但是富雅见到,直接用鞋踩住了杜鹃的手,杜鹃一阵吃痛,却也没有叫出声来。 “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杜娟妹妹,这太阳太大了,我没看清不小心踩到你了!” 逾晴用余光看着杜鹃的表情,虽然刚才对自己挺跋扈的,现在却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般一声不吭。 清朝女子的鞋多半是花盆底,这一脚踩上去,可不像是平底鞋那样,就相当于高跟鞋的鞋跟,那种疼痛可想而知。 “小主折煞奴婢了,奴婢的贱手能给小主铺路,乃是奴婢的万幸。” “哎呦,这小嘴甜的,看来这御膳房的确锻炼人,以前杜娟妹妹可从不会这样说话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杜鹃用手垫着,让小主进去吧,省的伤了小主的脚!”旁边的宫女出着馊主意。富雅想了一下,这倒也是个注意,于是低头问杜鹃。 “杜鹃妹妹觉得如何啊?” 逾晴看了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是这距离也足够让杜鹃的手吃不消了,若是在不及时治疗,每天又泡在水里,肯定会感染的。 “小……” 逾晴刚打算起身向富雅求情,却不想耳边传来了杜鹃的声音。 “奴婢遵命!” 杜鹃说完,便伸出了另一只手,让富雅踩上去,等到富雅走完,再换另一只,杜鹃就这样趴在地上,让富雅一点一点的走进御膳房。 逾晴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和杜鹃有什么过节,但是这样糟践人,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杜鹃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小心的照顾着富雅的鞋子,没过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逾晴的视野中。 杜鹃刚进去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宫女出来,告诉逾晴不必跪着了,直接去干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逾晴没有多想,便起身向御膳房走去,杜鹃和富雅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整整一下午,逾晴都在担心杜鹃的情况。 即便两个人刚刚有过节,逾晴现在也不怪她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休息的时候,逾晴打算回去向别人打听一下杜鹃和那位小主的事情。 然而自己刚回到寝房,就发现杜鹃抱着自己的被褥被赶了出来,一同被扔出来的,还有自己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 逾晴生气的上前和她们理论,但杜鹃看了一眼逾晴,便抱着自己的被褥转身去了旁边的屋子中。 逾晴看了一眼杜鹃,又看了看那些堵在门口的宫女们,虽然杜鹃没有任何反抗,但是逾晴却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干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伊尔根逾晴,我劝你识相点,都是在宫中想着活命的,你可别害我们!趁早离我们远远的,别回来!” 为首的宫女说着一些让逾晴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自己才来第一天,什么时候害他们了,不过想到自己是和杜鹃一起被赶出来的,莫不是她们以为自己和杜鹃是一伙的,所以怕惹祸上身? 的确,今日那个小主一看就是那种睚眦必报得人,杜鹃惹了这样的人,说到底这些在宫中底层的宫女们还是害怕的。 想清楚这个,逾晴便没有那么生气了,其实这种事情也不能怪她们,就像她们说的,都是在宫中想活命的,谁也不想和一个的罪过主子的人有什么关联,再加上她们人还挺多,若是纠缠起来再被李公公罚着去跪,自己的双腿就要废了。 逾晴没再说什么,抱起被褥便去到了旁边破旧一点的屋子,杜鹃此时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可以看到她的双手被白布包裹着,已经渗出了血液,但是杜鹃并没有在意。 “你不是挺厉害的,怎么人家说你一句,你就乖乖过来了?” 杜鹃没好气的说着,这里的地方很大,住下她们两人是绰绰有余,但是这屋子之前闹过火灾,再加上是宫女们住的,所以就没有被修缮,屋顶漏雨窗户漏风,除此之外,这里倒也算清净。 “我说,我可是因为你被赶过来的,就算没有愧疚感,也不应该这样说我吧!” 逾晴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床上,她倒是不着急去整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处理下和杜鹃的关系,以后两个人怕是要连在一起了,要是再这样闹着,出了事会很麻烦的。 “愧疚感?我为什么会有愧疚感,你以为我想要和你绑在一起吗?我告诉你,虽然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但你是你,我是我。” 逾晴对杜鹃真是无语了,明明自己才是受牵连的那个,可是杜鹃却说的好像是自己硬要和她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知道了!” 逾晴没好气的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本身自己今天来报道的时候就没有打开,这是福安康给她整理的,里面除了平时用的胭脂水粉之外,还有不少的银两。这些不用说就知道,是福安康害怕逾晴受苦,特地送来让她上下打点的。 这些行李中最让逾晴在意的,便是一个白玉镯子,一看就是名贵之物,逾晴拿在手里把玩着,虽然不明白福安康为什么送自己这个玉镯子,但礼轻情意重,也许是出于自己是逾晴姐夫的缘故吧。 逾晴将东西收拾好后,随便洗漱了一下便倒头睡了,她今天下午可是又洗盘子,又挑菜,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早就已经累瘫了,所以躺下没多久,逾晴便睡着了。 等到逾晴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盆凉水活生生泼醒的。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早晚还是很凉的,逾晴正睡得好好的,冷不丁被这样一搞,吓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天亮呢!” 逾晴看到这是御膳房的那几个年长的嬷嬷,她看了看周围,杜鹃不知何时早都已经起床了,就连被褥都收拾好了,而自己则还是一副懒床的样子,这在宫女中可是大忌。 “嬷嬷您别生气,我马上就起来!您别生气!” 逾晴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掏出一点银子,悄悄的塞到了几个嬷嬷的手中,看她们这个架势,自己怕是一会儿免不了又要挨罚了,所以干脆走个礼,也算是破财免灾吧。 几个嬷嬷看着手中的银两,总归还算这丫头识相,轻车熟路的将银子放到了自己的袖子中。 “嗯……念在你是刚来的不懂规矩,就暂且放过你这一次,赶快起来吧,等下去跟着我选食材吧!” 选食材是御膳房最清闲的活儿,就是站在那里数数就可以了,一般都是和嬷嬷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得,看来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自己花了这么点银子,不但不受罚了,还可以清闲一下,可惜自己的银子并不多,还是想办法用在刀刃上吧。 逾晴收拾完自己后,早膳早就已经没有了,没办法只能是饿着肚子过去,好在今天并没有什么重活儿,所以逾晴一上午倒也没觉得怎么饿。 到了正午的时候,逾晴早早的赶了回来,因为自己今天的“懂事”儿,让几位嬷嬷对逾晴特别的关照,今天就连午膳都是逾晴第一个先挑的。 第十章:枪打出头鸟 逾晴突然受到这样的待遇,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昨天才将杜鹃和逾晴赶出去的那几个宫女,更是惊得差点没把下巴吓掉了。 要知道,在等级森严的紫禁城中,每个人吃饭的顺序是非常有讲究的,而且宫女的膳食,每天就那么一点,晚了的话就要饿肚子,而且这些东西也是越靠前吃的宫女吃的越好,所以宫女们为了这个,也会争相和嬷嬷们打好关系。 逾晴本来是不想当着第一个,但是因为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实在是太饿了,所以也就没有管那么多,盛了些饭菜就过去吃了,等到快吃完的时候,忙碌的宫女才陆陆续续的走过来。 看到逾晴碗里的饭菜,宫女们的眼睛里简直就要冒出刀子来了,逾晴感觉到全身像是被扎一样难受,本身就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的她,赶快将嘴里的东西吃完,然后大步的离开了这里。 再待下去,恐怕自己就要被这些宫女捅破了。 逾晴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前看电视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宫里这么险恶,怎么自己吃个东西还能被人家恨成这个样子。 逾晴郁闷的坐在一边,她现在似乎有些搞不懂这些宫里的东西。 下午的时候,逾晴为了躲开那些宫女仇恨的眼神,特地和嬷嬷们要求去倒泔水,这可是御膳房每个人最不愿做的事情了,逾晴去做也完全是出于躲避,但是在别的宫女看来,逾晴这就是故意讨好,对逾晴更加的厌恶了。 嬷嬷们心里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什么样的小丫头没见过,之前青莲刚来的时候,不也是大把大把的花钱讨好她们,现在呢?自从扒上李公公之后,连她们的脸面都不顾了。 倒完泔水之后,逾晴又抢着去干那些平日里根本就没人喜欢干的活,整整一下午下来,嬷嬷们对逾晴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逾晴也明白,小人物是最喜欢有人奉承她们的,要想自己以后出了事有人撑腰,或者说少干点苦活,这几个老太婆,自己是一定要维护好的。 “干的不错,逾晴啊,你明天继续去帮忙弄食材好了,我看你做事仔细,你经手的东西,错不了的!” “是,谢谢嬷嬷,嬷嬷喝茶。” 逾晴是很高兴自己明天依旧可以清闲一些,不过主要目的还是可以远离这里,已经一天了,每当自己回到御膳房,就总有一种自己走在钢丝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感觉,越是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逾晴的这种感觉是没错的,就在当天晚上,她就从“钢丝”上掉下去了。 事情的发生也很突然,逾晴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因为今天一天都比较清闲,所以逾晴在晚上的时候,也是第一个回到寝房的。 本来逾晴还打算计划下明天如何去讨好那些嬷嬷,如果可以的话,她打算和嬷嬷们打好关系,最起码以后自己可以舒服一些,然而她躺着没多久,几个宫女便在青莲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青莲也算是在这里的老人了,听说明年就要出宫嫁人,在今天之前,逾晴所受的待遇,那可是她青莲独有的,毕竟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可是花了大价钱上下打点,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到出宫,没想到今天就被逾晴抢去了风头。 不仅如此,就在刚才自己回寝房的时候,在门外听到嬷嬷们不断的称赞逾晴,这是激起青莲怒火的直接导火索。 “你们有事吗?” 逾晴并不知道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昨天将自己从那个屋子里赶出来,今天怎么还要从这里把自己赶出去吗? “哼,伊尔根逾晴,你一个罪臣之女,皇上没让你们家绝根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苟且活在世上,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少出些风头,也少吃些苦头!” 青莲旁边的一个女人龇牙咧嘴的跟逾晴说着,逾晴眉毛轻轻一挑,她不是傻子,这些宫女今天净给自己脸色看来,现在说出来反而让逾晴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说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皇上开恩,给了我御膳房的差事,我堂堂正正来到这里,和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我要夹着尾巴做人?” 青莲看着逾晴,这丫头满脸的伤痕,虽然算不上丑陋,但也称不上貌美,和自己比起来,简直是茶差远了。自己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进宫,她一个罪臣之女,本就该丢到乱葬岗等死的命,如今来到这里,偏偏要抢自己的风头,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样?伊尔根逾晴,你一个罪臣之女,也敢和我们相提并论?我听说你的父亲,一个小小的县丞也敢包庇罪犯,你的姐姐伊尔根觉罗与人私通,你这样的家庭,还妄想出人头地吗?你当真不要自己这张丑脸了?!” 青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逾晴的脸,逾晴躲闪不及,正好被青莲捏痛了。 这还得了,逾晴可以忍受这些宫女的冷暴力,也明白这群鼠目寸光的人为何这样针对自己,但是你要是敢和我动手,那逾晴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青莲,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向我道歉!” “道歉?哈哈,伊尔根逾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别以为今天嬷嬷给几个好脸了,你就真觉得自己在这里吃开了。” “我告诉你,这御膳房还轮不到那几个老泼皮来管,想骑到我头上,你也不知道拿镜子照照,怪不得你姐姐会做出那般龌龊的事情,想必你也是想做,没人给你机会吧……” 青莲仗着自己和李公公的关系,开始大放厥词,旁边的宫女也跟着起哄。 “好,这是你自找的,那你就是选择第二条了?”逾晴冷笑着看着青莲,下一秒,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青莲的脸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出现五个手指印,可见这力道有多么的大。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众人瞬间不做声了,吃惊的看着两个人。 青莲捂着脸,眼睛睁的老大,觉得不可思议又异常愤怒,许久她的嘴里才使劲儿的挤出一句话。 “伊尔根逾晴,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生生打断了青莲的话。 “打你就打你,难道我还要得到你的准许吗?”逾晴硬气的说道。 “这两个巴掌,是教训你羞辱我的家族和我姐姐,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是掌事嬷嬷,你就一天和我是一样的人,别一口一个罪臣之女的叫着,就连皇上都已经特许福大人彻查我们家的事情,你也不怕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烂了自己的舌头!” 青莲从未被人一连打两个巴掌,而且还是被一个新来的罪臣之女打的,这让青莲怎么忍得了。 她来不及去辱骂逾晴,伸手便捉住了逾晴的头发,打算将她拽倒在地,然而逾晴通过和杜鹃交手,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些宫女们打架的套路。 所以在青莲伸过手来的时候,逾晴早就已经先发制人,将青莲的头发牢牢的捉住了,随后猛地一拽,将青莲拽倒在地。 “啊!” 青莲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有想到逾晴原来这么厉害,刚开始还跟着青莲耀武扬威的几个人,瞬间没了脾气,都躲在一边不出声。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青莲大喊道。 “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指挥别人?我告诉你,咱们的掌事嬷嬷还在呢,你就想越权?” 逾晴这句话是故意的,她看出了这些人不过就是些墙头草,碍于青莲和李公公的关系,所以才不得不跟着青莲到处的欺负人,现在青莲被自己打倒在地,要是这个时候自己能站稳脚跟,以后的日子将会舒服很多。 这个道理逾晴明白,在门外听着的杜鹃也明白。 本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看了一会儿,杜鹃知道,逾晴不是好惹的,不过这个青莲平时也是离心离德的,也没少欺负杜鹃,之前还构陷杜鹃偷吃东西,害的杜鹃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也怨不得别人。 屋内的争吵声将嬷嬷们都吵醒了,嬷嬷们气冲冲的跑了过来,看到杜鹃站在门外,下意识的问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 “回嬷嬷,奴婢也是刚回来,听到里面貌似是青莲和逾晴在吵架,奴婢听到青莲说……说……” “说什么?” “听到青莲说,打算哪天找李公公替了掌事嬷嬷,要好好教训逾晴!” 添油加醋这种事,杜鹃最会做了,这青莲掌事嬷嬷早就看不惯了,现在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掌事嬷嬷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直接冲了进去。 正好看到青莲掐着腰,飞扬跋扈的指着逾晴的鼻子,这在掌事嬷嬷看来,不就是打算代替自己的意思吗? “华嬷嬷……” 逾晴第一眼看到了打头的华嬷嬷,她可是这群嬷嬷们中最厉害的角色。 青莲看到华嬷嬷来了,急忙收起了手,随后做出恭敬的样子,退到了一边给华嬷嬷让出了路。 第十一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逾晴并不知道华嬷嬷已经被杜鹃挑唆,还以为是自己和青莲吵架引来了华嬷嬷等人。 华嬷嬷坐到床上,看了看逾晴,又看了看青莲,此时的青莲脸上被逾晴打的有些红肿,头发凌乱。 虽然打得不重,但是青莲见到有人来,还是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俨然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模样。 华嬷嬷看了眼青莲的伤势,大部分都集中在脸上,身上只是有几处磕伤。便对着青莲招手示意道“过来……”。 青莲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去,华嬷嬷随即捏住青莲的脸左右看了看,她的手力道很大,明显就不是实在的关心。 青莲被捏的生疼,但也不敢出声,只能忍着。 “是不是你打的?”华嬷嬷将青莲的脸扭向逾晴问道。 逾晴看着青莲已经疼到扭曲的面部,点了点头。 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负责,就算这件事重新来一次,逾晴还是会这样做的。 杜鹃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她了解华嬷嬷,别看没什么本事,但是却异常在乎自己的小地位。 青莲和李公公苟合,李公公已经有意让青莲升为掌事姑姑,这马上就要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华嬷嬷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实际上内心对青莲早就恨之入骨了。 今日之事,杜鹃假意告密看似在帮逾晴,实际上是在为自己做打算……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杜鹃为什么会在御膳房做苦力了。 之前羞辱杜鹃的那名女子,叫做陈富雅,是和杜鹃一起进宫的姐妹,两个人因为女工出色,所以曾经被容妃娘娘留在身边。 相比较而言呢,杜鹃的技艺要更上一筹,自然是要多受宠一些。这样不同的地位杜鹃自己没有多虑过,认为姐妹之间不会在意这些。 然而就在杜鹃以为两人好日子来了的时候,陈富雅居然一朝构陷,将杜鹃直接打入辛者库。后来容妃念在杜鹃尽心尽力的份上,把她调到了御膳房。 没过几天,杜鹃便得知富雅被封为了官女子。 从那之后,陈富雅便隔三差五的来到御膳房嘲讽一下杜鹃,以解自己不平等待遇之仇。这也是杜鹃为什么在御膳房没有朋友的原因。 上次杜鹃用手垫着富雅的脚进到御膳房里面,富雅并没有觉得有多解恨。她拿出银两打点了一些宫女,让她们想着法的对付杜鹃。顺便也对付一下和她一起罚跪的逾晴。 富雅以为逾晴是杜鹃的新朋友,所以也就有了两个人一起被赶出来的事情。 逾晴怎么样,杜鹃已经不想再去管了,现在的杜鹃,不打算再忍受。 因为自己是被罚在这里的,所以没有赦免,是根本不可能出宫的,那么既然如此,就只有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今日的事情,即便华嬷嬷不来,杜鹃也会去叫醒这些人的。 华嬷嬷身为御膳房的掌事嬷嬷,心里记恨着青莲,但是碍于李公公的面子,所以需要一个人去给她一个理由对付青莲,今天的事情就赶巧了。 “今儿这屋子倒是热闹,这白天干活也不见你们几个像今晚这般勤快!一个个贱痞子在这里哄闹,是不想领这个月的饷银了嘛?” 华嬷嬷指着旁边那几个宫女生气的说道,几个宫女见到这种情况,急忙退去了。逾晴看到青莲对一个宫女使了一个眼色,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不对劲儿。 很快屋子便剩下了逾晴、青莲还有嬷嬷们,以及站在门口的杜鹃。 “你为什么打她啊?”华嬷嬷放开了青莲,转过头去问逾晴。 可是逾晴还未开口说话,青莲便恶人先告状。 哭啼啼的说道:“嬷嬷,这逾晴好生无礼,我带着姐妹过来本打算与她交好,但是逾晴却看不上我们,几番羞辱我,我实在气不过,就与她争吵起来,谁料到这妮子这么厉害,您看把我的脸打的!” 逾晴不屑的看着青莲,还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这要是换做在现代,绝对妥妥的影后啊。 不过逾晴对此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她倒是想到了青莲会恶人先告状的说自己,可是没想到这青莲也不过如此,演技不错,可惜台词太烂了。 果然,华嬷嬷看向青莲,眼里充满了不相信,别人不知道这妮子什么品性,自己还能不知道? “就因为这个?逾晴,你为什么不能与大家与青莲好好相处的?”华嬷嬷问道。 “嬷嬷,实不相瞒,逾晴确实看不上青莲!”逾晴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青莲的话,正打算说的时候,没想到门外传来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随着声音逐渐传进房间中,众人这才看到,原来是李公公过来了,逾晴见到李公公,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刚才青莲那个眼神起了作用。 我靠,没想到这宫中太监也能搞潜规则那一套。不过想想也是,青莲生的俊俏模样,李公公这辈子都不能娶亲享受这鱼水之乐。有这样一个女人肯和自己在一起,自然是要宠着的。 “参见李公公。” 众人见到李公公进来,急忙跪下行礼,李公公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床上,青莲见到李公公,哭的愈加厉害了,那声音用鬼哭狼嚎形容都不为过。 哭相不是让人我见犹怜的那种,反而有些让人啧啧…… “行了,哭什么,杂家这不是来了?”李公公不耐烦的说道。 “李公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那伊尔根逾晴将我打的……” 李公公小心的捧起青莲的脸,嘴中不停的惋惜,随即转过头对着逾晴冷声道:“哼,今天许是我睡得久了,还不知这御膳房居然变了天,改姓伊尔根了?” 逾晴知道,这李公公是青莲最后的希望。也是她之所以能在御膳房嚣张跋扈的原因,不过她也知道,这两人的事情见不得光,李公公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太过维护青莲的。 “公公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御膳房包括整个紫禁城,都是爱新觉罗氏,公公怎敢说这御膳房姓我伊尔根氏?” 逾晴捉住了李公公的话茬,直接反客为主。 李公公停了这话自然是被吓得不轻,这可是掉脑袋的话,自己不过就是随口嘲讽一句逾晴,却没想到被逾晴捉住了把柄。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失了底气。“放肆!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如此狂傲!这御膳房还没轮到你对我说三道四的!青莲,给我掌她的嘴,让她以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公公!” 青莲得到了李公公的命令,兴奋的手都是痒的,逾晴知道是这对狗男女故意要针对的自己的。 “且慢!公公,逾晴身份地位,自然是对谁都没资格说几句的,但是逾晴从进宫那一刻起就知道尊卑有序,今日逾晴之所以动手,全是因为青莲目无宫规,满嘴诅咒。” “ 你胡说!公公,不是这样的,逾晴她……” 青莲有些着急了,自己刚才在和逾晴吵架的时候,的确是说了很多越轨的话,若是被逾晴说出来,即便是自己最后狡辩,这种事情也会在李公公的心中埋下隔阂。 “我胡说?青莲,你敢将你刚才的话说一遍吗?” 逾晴知道青莲理亏,而且看到李公公开始看向青莲,就知道这件事的转机来了。 “青莲,你方才说了什么?” 李公公的口气开始冷漠了起来,青莲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这种事情说出来免不了就是一顿责罚,她的大脑迅速运转着,想着有什么话能折过去。 但是和逾晴的心一样,华嬷嬷也不想青莲这次之后再有翻身的机会。马上接声道:“回公公,老奴刚才听到争吵过来看,正好听到了青莲说……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什么”李公公厉声问道。 “说这以后御膳房的掌事肯定是她的,不仅如此,这御膳房以后都要跟着她姓了!她还恶意诅咒公公和逾晴的氏族,逾晴听不下去了,这才打了她两耳光,这一切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 华嬷嬷心里冷笑“这回看你青莲可有回转余地。” 逾晴没想到华嬷嬷居然站出来替自己说话,而且还有些夸大其词,估摸着青莲平常也不受待见。 虽然青莲的意思并虽然没有提到李公公,不过也的确诅咒了伊尔根一氏。 正是因为如此,当青莲听到华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只感觉的全身瘫软,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错,奴婢从头到尾都是听着的,青莲的确说了这样的话。”杜鹃适时的出来神助攻。 李公公听后,脸色大变,逾晴是新人,华嬷嬷没必要帮着新人去说谎话,而且青莲这副模样,看样子这话八成是说了。 “青莲,她们说的可是真的?”李公公气的是浑身发抖。 本来李公公是许了青莲掌事的职位,但是前提条件是,青莲和自己结为对食,没想到这青莲盯着的是自己的管事之位,这还了得?宠了半天,宠出个白眼狼来! 青莲已经被吓得不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话除了宫女之外,还被华嬷嬷听了去,现在自己可谓是百口莫辩。 “公公,青莲不是那个意思,青莲只是……” “只是什么?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当自己是个什么?在这里口出狂言,来人啊,拖下去给我掌嘴!” 青莲瘫软在地,本来叫李公公过来是想要教训逾晴的,可是没想到却被逾晴和华嬷嬷反咬一口,李公公是一点也不念及旧情,看来自己真的是信错了人。 青莲狗急跳墙开始不顾一切的说道“李德福,你这个过河拆桥的腌狗!别以为这些年你和宫中的娘娘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不知道,你今天如此待我,他日必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青莲见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在立足于御膳房了,打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 第十二章:出宫 听到青莲说这样的话,逾晴的心猛地被揪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李德福在宫中的时候很久了,宫里的娘娘要想害人,除了太医院之外,另一个可以勾结的,那就是御膳房。 想要在膳食中加点料,御膳房的管事肯定是最容易被拉拢的对象。 “你,你胡说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拖出去,撕烂她的嘴!” 李德福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青莲,看得出,李德福是真的着急了,青莲被人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但是口中却依旧喊着:“李德福,你坏事做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青莲被拖出去后,李德福的脸上挂上了尴尬的表情,更加印证了逾晴的想法。 “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当没有听到,这要是传到敬事房的海公公那里,不仅我的脑袋,连你们也要遭殃,明白了吗?” 众人低头表示顺从,李公公这才舒了一口气,其实作为管事公公,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被人说出来,在宫中混的,最开始可能是想出人头地,但是待久才发现,活下去才是最最重要的。 “行了,今儿个的事儿就到这里吧,逾晴啊,你维护了我,也就是维护了咱御膳房。做的不错,正好明天我要出宫一趟,你就随着我去吧。” 李德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华嬷嬷听到逾晴可以出宫,羡慕的不得了,自己自打进来后,就只出去过一次。今日的事情两个人也算是互相帮助了,逾晴的胆量和聪明让华嬷嬷很是欣赏,比起青莲那种靠身体上位的贱女人要好很多。 自己身边正好缺一个帮手,逾晴倒是块好料子,不过还是要再观察观察。 至于这个杜鹃……也不错,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说话,果然是人以群分,逾晴和杜鹃这两个小丫头,可造之材啊。 华嬷嬷带着其他人走了出去,逾晴看向杜鹃,今日的事情杜鹃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是却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逾晴将杜鹃的帮忙归功于她本人对青莲的恨意,不过也还是开口道谢了。 “谢我什么,我们是华嬷嬷手下的人,自然是要向着华嬷嬷的,华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鹃开始收拾床铺,逾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今晚的事情,对于逾晴来说,算是正经的上了一课。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御膳房,还有这么多勾心斗角,平日里看到华嬷嬷对青莲也算不错,没想到转眼就反咬一口,青莲看似在御膳房的势力很大,可等到自己落魄的时候,却无人伸手帮助。 在这波谲云诡的紫禁城中,看来逾晴想要平安度日,除了不做亏心事之外,还要时刻提防周围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逾晴早早的起床等候在御膳房的门口,李德福过来的时候,逾晴已经等候很长时间了。 “来的挺早的啊,不错,是个懂规矩的,等下我们办完事,公公我就准许你多待一会儿吧。” 逾晴笑着谢过了李德福,顺便还将不少的银子塞给了李德福。 “嗯?这儿是什么意思?” 李德福不是没有见过银子,平日里各宫娘娘们的赏赐再加上自己的俸禄,说实在的,逾晴的这点钱自己还真看不上眼。 “公公,一点心意,让公公打赏下人玩吧。” 这是逾晴最后的银两了,本来是留着给华嬷嬷的,但是李公公才是御膳房的主儿,总要分清主次。 逾晴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在这里平安度过自己的三年,尤其是当今早听到青莲被人撕烂了嘴,据说连脸都被扯得没形了。 那个时候逾晴就笃定了主意,要好好维护好李德福和华嬷嬷。 “嗯……算你懂事,你的好公公我记下了。” 李德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一下逾晴的手掌。这一下,着实让逾晴恶心的不轻,不过好在逾晴一个反手,将李德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扶着李德福便走出了御膳房。 逾晴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可以好好的看一下紫禁城究竟是什么样子,然而李德福他们所走的路线,其实是宫中专门让御膳房来回出宫的,除了高墙就是高墙,根本连宫殿的门都见不到,这让逾晴觉得特别没意思,不过能够出宫倒是不错的。 临近宫门口的时候,逾晴看到宫外有几个人在等着他们,李德福上前交头接耳了一番,随后便示意后面的人赶紧走。 这个时候逾晴才知道,原来他们出宫是要去清华园,过几日便是宫中淑妃娘娘的生辰,他们这次就是要挑拣食材。 这位淑妃娘娘出身低微,本来是清华园一个打扫的宫女,偶然被皇上看中了,从宫女一路做到了现在的位置。在宫里也是深受皇上的喜爱,这次生辰皇上为了让淑妃开心,特地将宫宴设在了清华园内。 逾晴是这辈子是没有这个殊荣了,若不是为了原主的事情和自己的肚子,逾晴搞不好就直接游山玩水,快活一生了。 正这样想着,众人已经到了清华园的门口。 “等会儿进去都规矩着点,不该看的,不该问的,都机灵着,要是犯了错连累了旁人,就休怪公公我不留情面!” 李德福小心的嘱咐着众人,宫外和宫内不同,虽然没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却也是最不能犯错的地方,逾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便直接来到了清华园的厨房。 虽然逾晴在御膳房也已经两三天了,但是干的多半是洗碗,点数或者倒泔水这样的活,和那些美食根本就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准备生辰宴,御厨们一早就将饭菜准备好,等着李德福过来检验。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可以做成假的放在哪里看个样子,现在展现在逾晴眼前的这一百多道主菜,全都是真材实料做的,还没进来就已经闻到了一股香味,等走进来,更是香味扑鼻,光是闻着逾晴的肚子就已经开始咕碌碌叫起来了。 李德福挨着逾晴最近,他正在检验这些菜品,却不成想听到了逾晴的肚子不争气打响,眉头一皱,逾晴急忙低下头,好在李德福没有生气,逾晴也松了一口气。 李德福走到一副菜肴的面前,用手拨弄着闻了闻味道,抬起身指着菜说。 “这道双龙戏珠是谁做的?” 李德福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缓缓的说道:“回李公公,是属下做的。” 李德福上下看了一眼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说:“新来的吧,怪不得不懂规矩!火候不对,少炖了半柱香的时间!” 男人听到李德福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惊慌,逾晴看着那人的脸色,想必这李德福是说对了。 看来这李德全还不是不学无术啊,这半柱香的功夫其实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情,李德全光是闻味道就能准确的说出来,可见李德全的本事的确不小。 其实想想也是,李德全是整个御膳房的管事,没点品菜识菜的本事,是根本混不下去的。 那人被李德全识破了自己偷懒,急忙跪下求饶,然而宫里的规矩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和偷工减料的,尤其是这些菜可是打算给皇上淑妃娘娘享用的,你这个时候马虎,要是被皇上品出来了,整个御膳房都会跟着遭殃的。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整个御膳房都得给你陪葬!来人啊,把他的舌头拔了,丢出去!” “公公饶命啊,公公我再也不敢了!公公……” 逾晴本以为只是稍作严惩也就是了,却不成想是这样残忍的惩罚,这让逾晴不免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谁知道这个李公公一会儿心情好还是坏,自己才来没几天,很容易得罪这样的人。 其余的人倒是没有像逾晴那样紧张,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在这个紫禁城里,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的生命都如同草芥一样。 “都还不错,就这样上吧,淑妃娘娘的生辰是五日后,从现在开始,都给我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我会派人每天过来查看的,要是有半点差池,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公公。” 众人顺从的听着李德福的话,看完了菜肴之后,就是检验食材的时候了,这是逾晴从今早开始最放松的时刻。 逾晴对琳琅满目的食材看得是眼花缭乱,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兴许是食材不错,李德福的心情也大好,给他们开始讲解了一些珍贵食材的用法,以及做法。 每一道说出来那都是国宴级别的,听得逾晴是恨不得用笔记下来,等到自己有朝一日回到现代,还能拿出来显摆一下。 挑选完食材之后,其实他们也就该回去了,临走的时候,逾晴发现那些做好的饭菜全都倒掉了,这其中还不乏许多的糕点。 看得逾晴是心疼不已,想想她们平时吃的东西,好不容易能有两片肉还得让嬷嬷们夹去了,现在的逾晴是最见不得好东西被扔掉了。 “明日我会叫人来督促你们的,逾晴啊,你就代我这几天多跑几趟吧!” 逾晴没想到李德福居然让自己每天过来检查,简直是喜出望外,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什么都不懂啊,过来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啊。 第十三章:行凶 逾晴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去检查。 问其他人吧,他们都是一副“你想知道,自己琢磨去啊”的态度,搞得逾晴也有些无奈。 回宫之后,逾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跑去问华嬷嬷,然而华嬷嬷从未做过这样的差事,所以也是无能为力。 逾晴肩负起出宫检验菜肴的事情很快便传开了。 虽然逾晴是左躲右躲的避开那些过来巴结的宫女们,但是大喇叭的华嬷嬷还是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对于逾晴,那都是一个词——嫉妒。 尤其是逾晴才来御膳房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他们来了三四年都没有过这种待遇,可见她们此时对逾晴有多么的眼红。 然而逾晴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能够吃到好东西。 送钱巴结,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过得舒服些, 不要落得杜鹃或者青莲那样的下场。 然而后宫之中的人际关系就是这样敏感,你出头太快,只会招妒,搞不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夜晚,逾晴郁闷的坐在床上。除了宫女们对自己的冷眼之外,逾晴最担心的,就是明日的事情。 自己到底该如何检查那些菜肴,本打算回宫后问问李公公,可是李公公忙的要死,自己总不能在这种时候闯枪口吧。 杜鹃拿着木盆回来了,自从那件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偶尔也会打打招呼。 见到杜鹃进来,逾晴礼貌的问候了一声,杜鹃点点头表示回礼。 这个时候,逾晴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恍惚间想着,或许杜鹃会知道些呢。 “你倒是挺会问人的。” 逾晴出宫检查菜肴的事情,杜鹃是知道的,而她有幸在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做过几次。 她这几天之所以不去管逾晴,主要是因为,逾晴太像当年的自己和青莲了。 只不过自己及时看清楚了这些人的脸面,低调的生活,现在换成了逾晴,杜鹃只觉得天道轮回。 “杜鹃姐姐,我知道你来的时候长了,肯定是知道的,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逾晴一副谄媚的样子,给杜鹃递过去一杯水,杜鹃看着逾晴,顿时觉得好笑。 “这件事你不会去问李公公吗?跑来问我,万一我哪里说错了,这掉脑袋可是你啊,况且你就不怕我故意说错?” 杜鹃觉得,逾晴性子豁达而又坚硬,但是心思太过单纯。青莲的事情难道还不能给她一个教训吗?这宫中谁人能信?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冷战到那个份上吧,只是告诉我检查菜肴的具体步骤和注意事项,这个难道也能害到人吗?累不累啊……” 最后的几个字,逾晴说的声音很小。 杜鹃的提醒让逾晴突然感觉很烦躁,做事要小心,说话要小心,干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 就连自己的同屋两人相处,都要提心吊胆的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是否真实,是否会害到自己,这和逾晴平时与人相处的方式大不一样。 一个小小的御膳房,如履薄冰,逾晴甚至开始有些后悔留在宫中,还不如和福安康要些银两,自己游山玩水来的快活。 “累?逾晴,我虽然与你不对付,但是念在你曾经想过要为我出头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杜鹃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纸笔开始写些什么。 又道“与人相处多动脑子,任何人不会平白无故对你好,我劝你也收起自己的善良,免得日后被狗咬了,你还要说狗不懂事。” 逾晴凑近看来看,发现杜鹃的字体非常娟秀,不像是其他宫女那般连大字都不识几个。 “哇杜鹃,你的字好漂亮啊,你这是……练了多少年才练成的啊……” 杜鹃被这样夸赞,心里不禁美滋滋。 自己虽然出生贫苦人家,但是他的祖父曾是县丞,只是后来告老还乡了。 所以从小杜鹃还是比其他穷苦孩子,多受了几分教育。 也正是如此,她进宫之后,才会很快的被赏识,只是这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要是有时间,麻烦您把被子铺上暖热了好吗?我怕你这个猪脑子记不住,所以给你写到纸上。” 杜鹃的细心让逾晴备受感动,进宫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善意。 逾晴以为杜鹃这是与自己和解,兴奋的点点头。 随后铺好被子并爬上床,开始给两个人暖被窝。 然而在杜鹃的心里,却没有真正的将逾晴当做什么朋友。 她只是再还之前逾晴的人情罢了,这件事之后逾晴能走成什么样子,都与自己无关了。 第二天一大早,逾晴早早的起床了,她昨晚将杜鹃写的检查流程熟悉了一遍。 原来检验菜肴很简单,其实就是看菜品,然后挑选食材,这也是锻炼人的一种机会。 若是可以跟着御厨们学着识菜品,那以后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李德福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来的,所以当宫女们听说逾晴要出宫识菜,多少人都红了眼。 带逾晴出宫的小公公早就在等着逾晴了,逾晴整装出门。 见到小公公也免不了塞了些银两过去,这是杜鹃教的她,和守门的公公打好关系,以后有的是用途。 “算你懂规矩,走吧。”公公见到如此懂事的逾晴,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毕竟他们这种小公公,平日里也只有皇上大赦天下的时候,才能份上那么几两散银。 现在逾晴一出手就是十两的大银子。最关键的是,逾晴给他们的银子,说白了就是看得起他们,这种小人物和华嬷嬷同出一辙,特别识舔。 因为收了逾晴的银子,所以公公是一边走一边和逾晴嘱咐着。在那里要做些什么,不能做些什么,要怎么检验。 其余的都还好,只是逾晴听到检验的时候,和昨晚杜鹃说的很不一样。 杜鹃说菜品一定不要尝,因为这是李德福的权利,再不济也是御厨的事情,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千万不要越界。 可是这个小公公一直在叮嘱自己要好好的尝品菜,否则日后出问题的菜肴被皇上尝出来,免不了都是陪葬的命。 这两者说的都对,这样逾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方面杜鹃昨晚的态度完全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可是这个公公也是刚收了自己的钱,这…… 逾晴一边思考着,一边跟着公公出了宫。 而这次不同,因为是逾晴和几个小太监,没有李德福,所以他们出宫之后,几乎是要靠自己去找,而不是有人带路。 幸好他们这里面是有去过清华园的,去的过程倒也没有太坎坷,只是到了之后,逾晴便傻眼了。 昨日跟着李公公来,全程几乎是低着头,根本就没有记得这清华园怎么走现在到了这里之后,小太监们全都一哄而散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只留下自己站在走廊上一脸懵逼。 最要命的是,这周围居然一个宫女太监都看不到,连问路都不知道要找谁? 这可急坏了逾晴,古代对时辰最为看重,如果不能及时的赶到,责罚肯定是要有的,搞不好就是挨板子,用针扎手…… 逾晴摇摇头,光是想想电视剧中那些折磨人的刑罚,就已经让人胆寒了,这要真落到自己身上…… 逾晴开始着急了,这清华园自己才来过一次,而且里面的地方非常大,她四处寻找,然而清华园四通八达,在加上每个房间都长得一模一样,逾晴几次都找错地方。 很快太阳便日上三竿了,逾晴已经错过了时间,即便自己就是现在过去,也是必死无疑的主。 早知道就应该问问杜鹃这路怎么走了,现在倒好,还没见到菜呢,就得去吃阎王的饭了。 逾晴暗自伤神,不过脚下的步伐还是没有停下,迟到和不去那绝对是两码事,她决定即便自己找到天黑,也得过去。 也许是老天爷看到逾晴这么惨,有些于心不忍,就在逾晴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时候,突然相反的方向出现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太监。 逾晴见到有人,那真比见到亲人还要亲,急忙赶过去。 然而这个小太监和正常情况不太一样,他鬼鬼祟祟的走着。也许是太过专注,居然没有发现逾晴正跟在后面。 逾晴也觉得奇怪,这小太监是要做什么? 还未等逾晴想明白,只见这个小太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花园中,躲在了假山的后面。 而假山的前面,一位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那里,她手中拿着鱼食不断的投喂到池子中,看样子是在欣赏锦鲤。 逾晴并未见过这个女人,但是看穿着,也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甚至比陈富雅的衣着还要华丽,逾晴猜测,最起码应该是嫔位了。 因为站的太远,逾晴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容貌。 此时却看到那个小太监,悄悄的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后,随后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逾晴见到这幅场景,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这个小太监要行凶了。 “来人啊,有人要谋杀啦!” 逾晴扯着嗓子大喊,那女人和小太监也听到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上了。 女人的脸立刻吓得惨白,小太监眼见事情败露,横竖都是一死,若是自己能完成任务,兴许自己的家庭还能因祸得福。 第十四章:珍妃娘娘 小太监红了眼,正要将手砸过去的时候,逾晴一个箭步上去,直接用胳膊硬抗了这波伤害。 小太监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宫女来,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 逾晴被打了一下一阵吃痛,估计是脱臼了。 逾晴将那女人护在身后,自己好歹也是学过点拳脚的,对付个小太监应该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听到逾晴的喊声,之前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的太监宫女全都出来了,聚集到这里,就连守卫也赶了过来。 小太监眼见大事不好,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干脆直接一个箭步跳进了湖中。 这是逾晴没有想到的,不过现在逾晴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她吃痛的坐在了地上,那块石头虽然不大,但是小太监的力气却是不小,就连衣服都被扯坏了。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站到了刚才那女人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什么,那女人没有去管她,而是走过来看逾晴的伤势。 “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瞬间将逾晴的心融化了,再看这张脸,说实在,她的底子不错,但是为什么脸上有一块这么大的胎记呢? 如果没有这个胎记,她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 见到逾晴盯着自己看了很久,以为是在看自己脸上的胎记,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 旁边的小宫女看不下去了,生气的说道:“你是哪个院中的奴婢,居然敢这样直视我们珍妃娘娘,好大胆子!” 珍妃娘娘?逾晴在脑海中不断的搜索关于珍妃娘娘的消息,然而除了清朝末年的那位惨死的珍妃娘娘,其余的逾晴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珍妃娘娘赎罪,奴婢无意冒犯,只是觉得娘娘千金贵体还关心奴婢,心里觉得暖暖的。” 逾晴忍着痛给珍妃行礼,本来珍妃已经见惯了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所以也并未在意。 “起来说话吧,你的伤势如何?”珍妃说。 “回娘娘,应该是脱臼了……” 逾晴只觉得自己的这只胳膊都要废了,强忍着没有流出泪水,但是额头上却是大滴大滴的流着汗,脸色惨白。 太医院的人也赶来了,一来是要捞出那个跳水的小太监,二来太医直奔珍妃而去。 却将伤势最严重的逾晴丢在了一边,珍妃和太医说了几句,太医这才转过身来看了自己。 “哎呦……疼……” 太医动了动逾晴的手,随后捏了捏,珍妃一直看着两人,目光柔和而又急切。 这样逾晴不禁产生了幻觉,这宫中的娘娘并未都那么难相处。 “王太医,如何?”珍妃问。 “回娘娘,无碍,只是內筋有些伤到了,待微臣开几处药方,坚持喝上七天,就可以痊愈。” 听到只是伤到筋了,逾晴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没有骨折或者脱臼,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珍妃点点头,询问逾晴是哪个院中的奴婢,好让太医将药送过去。 “回娘娘,奴婢是御膳房的宫女,今日奉李公公之命来清华园识菜的。” 逾晴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叫苦,这次可真是完蛋了,自己伤到手了是不能回去识菜的,而且延误了时辰,逾晴甚至都可以看到自己的棺材板了。 “原来是这样,想必现在已经是误了时辰吧,静婉,你随着这位……你叫什么名字?” “回珍妃娘娘,奴婢伊尔根逾晴。” 听到逾晴的姓氏,珍妃猛地一皱眉头,像是和伊尔根家族的人有什么渊源。 但是很快这种惊讶的表情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并说道:“逾晴,好名字,等下太医开好了药,我让静婉随你一同进宫做个见证,也不枉你舍命搭救。” 听到这话,逾晴真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这珍妃姐姐大好人啊,若是换了平常的主子,最多也就是一句谢谢。 可是珍妃如此细心,知道自己延误了时辰肯定是要受罚的,真不知道这样好的女子为什么会被养在这里。 逾晴知道清华园是皇室的外园,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妃子是不会放在这里的。 不过看到珍妃脸上的那块胎记,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害怕放在宫里惹人笑话,丢了皇家的颜面。 自古皇家多薄情,这一点逾晴算是领教到了。 “谢珍妃娘娘!” 逾晴谢过珍妃后,便起身和静婉一起离开了,珍妃看着逾晴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样能舍命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丫头……不错啊,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将是最好不过的了。 逾晴还未进宫,珍妃遇刺被御膳房宫女逾晴相救的事情便已经传到了宫中。 皇上听后很是震惊,命人彻查此事,当然也同时嘉奖了逾晴,赏赐逾晴白银百两,李德福因为教导有方,赏赐黄金百两。 只不过皇上不知道是逾晴所做,只道是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 同样知道这件事的,还有长春宫的这位嘉妃娘娘。 “一群没用的东西,杀个人还能让宫女给救了!” 嘉妃是异常的生气,冲着回来禀告的太监大发雷霆。 本来珍妃已经到了清华园,最是下手的好时机。没想到却被人钻了空子,护住了那个贱人的狗命,有了警觉,这以后要想下手,那可就难了。 “姐姐,你消消气,这件事,其实不怪小禄子,如果不是御膳房那丫头捣乱,珍妃早就已经见阎王了。” 文贵人不紧不慢的说着,水葱般的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相比于嘉妃,她的反应要淡定很多。 “你说的到轻巧!现在弄不死,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那倒未必……” 文贵人示意嘉妃屏蔽两侧,待下人们都走了之后,文贵人走到了嘉妃的面前,说道:“姐姐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这御膳房的宫女怎么会出现在清华园?” “这……这几日淑妃生辰,许是识菜去了。” “姐姐,我的意思是,厨房在哪?珍妃的别院又在哪?这一个东边一个西边,一个识菜的小丫头满园子乱跑,怕是不对劲儿吧……” 听到文贵人这样一说,嘉妃也觉得,这小宫女出现的未免也太及时了。 这个机会她们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到珍妃身边没人了,这怎么冷不丁的又冒出来一个御膳房的丫头,坏了她们的好事,这么想来,倒是有几分刻意了。 “姐姐稍安勿躁,珍妃她这一辈子估计都出不了清华园了,咱们有的是机会除掉她,现在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我已经让人去打探那个宫女到底是什么来历了,若真是无意间撞到的也就罢了,但若是旁的,一个宫女,也成不了气候的……” “怎么成不了气候?那瑞祥阁住的东西,不也是宫女上来的?” 瑞祥阁住的就是陈富雅,因为是官女子,所以在后宫中没人看得上她,可偏偏这几日皇上就喜欢去她那里,一时间陈富雅成为了后宫之中所有人的眼中钉。 “一日为奴,终身下贱,姐姐什么身份,犯得着和她置气吗,皇上就是稀罕几天,大字不识一个的女人,您觉得皇上会待多久啊……” 嘉妃听了文贵人的一番劝导,也逐渐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好在小禄子做的比较干净,那个行凶的小太监刚到大牢中,就被嘉妃的人给做掉了,也算是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 现在看来,也只能再找机会了,不过在这儿之前,一定要先搞清楚这个御膳房的宫女是怎么一回事。 长春宫这边忧心忡忡,但是逾晴这边却热闹非凡。 本来因为逾晴没有按时的到达清华园,李德福正准备将逾晴重重的打一顿。 然而人还没出门呢,就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和赏赐。 顿时,逾晴成为了御膳房炽手可热的人物,等到逾晴被静婉送回来的时候,就连华嬷嬷对逾晴都换上了笑脸。 逾晴刚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看到床上白花花银字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众人现在对逾晴那是更加的巴结了,争着抢着帮逾晴做这做那的。 李德福也因为逾晴沾了光,所以他决定,将逾晴升为掌事。 这几天清华园的识菜,都由逾晴去而且以后这种事也会全权交给逾晴了。 这样的好事是逾晴史料未及的,坐上掌事的位置,虽然只是上了一步,但是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活儿还是要干的,不过肯定比下面的人要清闲多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也不枉自己这胳膊挨了这么一下了。 晚上的时候,逾晴的房间总算是清净了。 为了讨好逾晴,宫女们特地帮逾晴的屋子打扫了一遍,顺便还将房顶和窗户弄好,这样一来,屋子果然是暖和多了。 “你今天倒是风光了。” 杜鹃对逾晴的遭遇说实在的,是有些嫉妒的,但是杜鹃在深宫这么多年,知道风光这东西,整个皇宫只能皇上一个人长久,其余的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风光啥啊,枪打出头鸟,我倒宁愿自己还是之前的样子,现在不定多少人盯着我,打算害我呢!” 杜鹃倒是很稀奇逾晴能说出这样的话,看她一副被别人卖还替别人数钱的样子,真没想到还是懂得一些宫中法则的。 第十五章:文贵人的刁难 “那你打算就这样了?” 杜鹃趴在床上看着逾晴,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夜来无聊,便打算随口问一句。 “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了,杜鹃,你知不知道珍妃娘娘的事情啊。” 也许是因为珍妃对自己的温柔,让逾晴对清华园中的那位娘娘有了些许的兴趣。 “珍妃娘娘啊……怎么说呢,你最好这种话只对我一个人说,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杜鹃小心翼翼的说完便转身躺下了,顺便拿了逾晴盘子中的一佃银子。 “这算是昨晚我教你的学费,我可没多拿!” 逾晴倒是不在乎这点银子,在宫中这些银子其实最没有什么用处的,除了上下打点。而自己作为一个小宫女,几乎是用不到的。 不过让逾晴感到很疑惑的是,今天自己打听珍妃的事情时候,大家似乎都在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原本以为杜鹃会和自己说些,没想到杜鹃也是这样的态度,看来这个珍妃娘娘还真的是有故事的。 因为逾晴受伤,所以李德福第二天就派了别人去检查菜品,让逾晴在寝殿中休息。 逾晴对这样的待遇有些不知所措,一方面她很享受这种舒适,另一方面,她也知道自己越舒适,就会越危险。 大概是老天爷也觉得逾晴这几天过的太舒服了。临近正午的时候,逾晴正在整理自己昨日的赏赐,华嬷嬷走了进来,对逾晴说:“逾晴,快别收拾了,储秀宫的文贵人要见你!” 逾晴一时间有些愣住了,这文贵人又是何许人也,自已一个小小的御膳房宫女,文贵人叫自己过去干什么? 逾晴不敢耽搁,跟着华嬷嬷便走了出去。 此时文贵人身边的平儿正站在外面等着,见到逾晴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 逾晴因为受伤,胳膊是上还缠着白布。 平儿看到后先是用手轻触了下,随后猛地将白布扯了下来。 逾晴的手冷不丁的向下抻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逾晴差点没哭出来。 “贵人有了身孕,宫里见不得这等白花花的东西,逾晴姑娘,应该懂吧!” 逾晴现在真的是恨不得将这个丫头按在地上摩擦,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自己也知道,此时不容自己放肆。 “平儿姑姑言重了,只要文小主身体能够康健,那自然是比奴婢这条贱命是重要的。” 逾晴强忍着疼痛,将刚才的话尽可能的平稳的说出来。 平儿用手抬起了逾晴的下巴,想要看清楚些她的脸。 本以为会看到了一张满是泪水的面孔,谁曾想逾晴却面带微笑。脸上连一滴水都没有。 哼哼道:“那就好,拿着东西跟我走吧。” 平儿将文贵人要的东西递给了逾晴,是一大盘的糕点。 若是平时拿着,逾晴倒也没有什么。 但是现在逾晴的胳膊受伤,端一会儿还好,可这时间久了还没出御膳房的二门,逾晴便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了。 纵然如此,她也不敢将托盘放低。从她一天进来就知道,没有主子的命令,她的手是半分也不得放下。 不过让逾晴搞不懂的是,自己和文贵人不曾相识,为什么会突然过来这样对自己。 难道说这文贵人是和珍妃娘娘有过节吗? 逾晴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理由了,要么就是和青莲有什么关系。 总之她这几天只和这两个女人接触过,不过逾晴倒是觉得,和珍妃的关系可能更大。 因为昨晚众人对珍妃的态度,已经说明了珍妃在这宫中混的并不好,她能出现在清华园也证明了这一点。 兴许是不满昨天自己救了珍妃,所以文贵人才会这样吧。 一路想着,逾晴的胳膊也感觉都要废了。 她不知道储秀宫在哪,但是总感觉平儿在带着自己绕圈,自己从御膳房到宫门口才用三炷香的时间,这现在…… 逾晴不敢张口去问,很明显现在这平儿就是故意的,若是自己不管不问,兴许平儿觉得没意思就回去了。 平儿冷笑着看着逾晴,逾晴的脸上除了大滴的汗水,面部表情恭敬而又顺从,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这到让平儿觉得这个丫头很不简单。 “这儿就是储秀宫了,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通报,没有贵人的同意,不准进来。” “是,姑姑……” 平儿转身走进了储秀宫中,此时的宫里,嘉妃和文贵人正在喝茶。 平儿走了进来,给两位主子请安,随后对着文贵人说道:“小主,那贱婢现在已经在宫外了,按照小主的吩咐,晾着呢!” 嘉妃抻着脖子向外看了看,不明白两个人唱的是哪出戏。 文贵人笑了笑,拿了颗葡萄递给嘉妃:“姐姐,昨日御膳房的那个丫头我已经查清楚了,是伊尔根家的余孽。” 随后又道“难怪如此护着珍妃那个贱人,今日正好我院中的菊花开了,姐姐不妨和我一边赏花,一边好好看看那贱婢的窘态?” “妹妹办事果然稳妥,这等好意,姐姐怎能拒绝啊……”嘉妃看了眼自己刚染的指甲。 文贵人非常了解嘉妃和珍妃之间的矛盾,所以对于逾晴,文贵人也不过就是想讨好嘉妃罢了。 自己出身不高,这些年依靠着嘉妃才一步一步的坐上了贵人。 眼下自己有了身孕,后宫中的子嗣少,自己肚子里的不管是公主还是阿哥,后面免不了贵居妃位。 嘉妃生性好妒,毒辣而又专横,自己升位必然会引起嘉妃的反击,现在文贵人讨好嘉妃,无非就是想要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舒坦一些。 嘉妃和文贵人走到了院中,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逾晴站在宫门外。 “哼,我还以为这伊尔根家都是个顶个的美人呢,没想到这伊尔根觉罗的妹妹这样丑陋!” 嘉妃出身将门之后,人长得漂亮,在宫中也颇受宠爱,所以目中无人惯了,然而文贵人却看出了逾晴并非丑陋,若是没有脸上的疤痕,倒是个可人。 逾晴不知道此时的两个人正在盯着自己,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十分的酸痛。 尤其是胳膊,痛的已经没有知觉了,汗水落到了地面上很快便被蒸发,不然的话都可以形成一滩水渍了。 “苍了天了,这个文贵人为什么还不让我进去,当真打算把我这胳膊弄废吗?”逾晴在心里不断的抱怨着。 同时也开始后悔,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也不知道那样温柔的珍妃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宫中的人,居然无人敢提及,还害得自己在这里受苦……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别人,就算那个人不是珍妃,逾晴也是会出手相救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逾晴就这样杂七乱八的想着,也好让自己能过得舒服一点,然而也是因为这样,就连皇上到了她的身后,她都全然不知。 皇上今天闲来无事,正好路过储秀宫,便打算来文贵人这里坐坐,因为文贵人有身孕不便远迎,所以皇上并未让人通报。 但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逾晴站在这里,看样子也是站了好一会儿了。 刚开始皇上还没认出来,直到身边的薛贵提醒,皇上这才想起,是那个要到御膳房吃肉的丫头。 “大胆奴婢,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薛贵的声音将逾晴从遐想中拽了回来,逾晴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着龙袍的人站在自己身后。 这是逾晴第一次见到皇上的真面目,和之前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没想到居然这样年轻,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 面容俊美而又让人生畏,身上穿着是蓝青色的便服,标志性的龙纹镶嵌其间,手中把玩着一串碧绿的翡翠,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奴婢伊尔根逾晴,拜见皇上!” 逾晴来不及感叹皇上的颜值便直接跪下了,慌乱中险些将糕点弄散了。 在宫中见到主子不跪是大忌,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免礼,起来吧。” “谢皇上!” 逾晴忍着全身的酸痛站起身,皇上见到逾晴这样,不免有些奇怪,这御膳房的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在外面站着?看样子,似乎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 嘉妃和文贵人也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她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冲出去的,见到皇上和逾晴在说话,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苛责宫人虽然不是什么大罪,但是会拉低她们在皇上心目中形象,只希望逾晴现在没有多嘴。 “臣妾参见皇上!”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随后便被扶了起来,皇上看了看嘉妃和文贵人,随口说道:“这……这丫头怎么在这里?没人通报吗?” 嘉妃和文贵人一时有些语塞,逾晴看了看眼前的情况,若是全盘说出,皇上也不会责罚两个人,自己这口恶气不但出不来,还会给自己今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宫女,这两个女人想要杀自己,只需要动动嘴皮子。 “回皇上,是平儿姑姑去御膳房,说贵人想吃点糕点,便命奴婢送来了,送来之后,奴婢看到文贵人在休息,怕叨扰到小阿哥,所以特地没让平儿姑姑去叫。” 逾晴的话将两个人的事情全都折过去了,说自己自愿在这里等候,文贵人不知情,这样一来不仅文贵人没事,自己也可以全身而退,一举两得。 第十六章: 珍妃的秘密 文贵人是没有想到逾晴居然如此机灵,再加上站了这么久了,脸不红心不跳,可以看得出她一直在忍耐。 心里不禁对逾晴另眼相看起来,这丫头可比自己的平儿又眼色多了。 嘉妃长舒了一口气,对逾晴厌恶丝毫没有减去半分。 “这样啊……倒是个懂事的,行了,这没你事了,下去领赏去吧!” 皇上摆摆手,让逾晴退下,逾晴将糕点交给平儿,随即转身向宫门外走去。 逾晴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就像是被一万根针扎一样难受,还没走几步,平儿便叫住了逾晴,逾晴依旧是那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转过身去。 “平儿姑姑,可是贵人有什么吩咐?” “吩咐到没有,我家小主让我转告你,我们储秀宫的厨房少个厨娘,你若是愿意,明天就来报道吧!李公公那里,贵人自然会去说的。” 逾晴的脑子迅速转着,这文贵人是想把自己留在宫中慢慢玩啊,但是自己又不能直接拒绝,否则文贵人找到把柄,自己一样是不好过的。 “既然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我去御膳房是皇上的旨意,这件事贵人是否和皇上商议过?” 平儿听了逾晴的话,不免有些不高兴,但是逾晴的确是被皇上罚到御膳房的,按理说,就算是嘉妃也没有资格直接向御膳房要人。 “这件事我会和小主说的,你先去忙吧!” 平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逾晴摸着心脏舒了一口气。 之前自己做演员的时候,看到剧本上说宫中波橘云诡,风云莫测,还以为是闹着玩的,现在等到自己亲身经历过了,逾晴只感觉自己想要离开这里。 回去的路上并不是很顺利,逾晴问了好多人才勉勉强强找到了回御膳房的路,等到了寝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 杜鹃见到逾晴回来,一脸的诧异,就像是觉得逾晴回不来一样,再看看床上,自己的东西被翻了出来,好在没有丢什么东西。 “杜鹃,你这是干嘛呢?干嘛翻我东西啊?” 逾晴不明白杜鹃这是什么意思,随后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领头的是华嬷嬷,她也听说了逾晴回来,所以特地是来看看的。 “逾晴,你……你没事吧……”华嬷嬷像是不相信逾晴能安然无恙的回来,顺便还拿着赏赐,今早看到平儿那样对待逾晴,华嬷嬷以为逾晴回不来了,可是现在…… “没事啊……华嬷嬷, 你这是怎么了?对了,这是皇上赏赐的糕点,我不饿,你们吃了吧!” 逾晴这疼了一天了,早就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了,华嬷嬷自然是笑纳了,她急忙将糕点拿在手里,丝毫不顾及其余宫女们乞求的目光。 “逾晴,你这今天是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嬷嬷我都担心你一天了!” 华嬷嬷巴结的说着,逾晴只想快点睡觉,今天她太累了,所以也没和华嬷嬷说几句,便将她们打发走了。 “哎呦……疼死我了……这八成是要好不了了……” 逾晴揉着自己的胳膊,杜鹃见状,知道逾晴去了储秀宫,肯定没有舒舒服服的,不是跪了一天就是站了一天,否则怎么会这样平安的回来。 “没事的时候你可以锻炼锻炼身体,在宫中当差,有的是让你吃苦的地方。” 杜鹃这句话倒是对的,今天自己可算是站了一整天,感觉整个人都瘫了,明天估计都不能按时起床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逾晴也不是没有收获。 这以后在宫中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多管闲事了,这弄不清什么时候就得罪人了。 她现在只希望珍妃的事情到此结束,文贵人不要在为难自己了。 然而文贵人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逾晴。 听平儿说,今天不管自己怎么带着逾晴转圈,逾晴始终保持着淡定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刚入宫的宫女。 文贵人也很欣赏逾晴的城府,尤其是当自己说要她来宫中做厨娘的时候,逾晴的回答既拒绝了文贵人,也让打消了文贵人的念头。 这样机灵的宫女,文贵人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了,若真是可以为自己所用,那么他们两人联手,别说是嘉妃,就连皇后都不在话下。 “小主,要不要我明天继续去……” “不必了,知道是好马就行了,等我生出小阿哥,有的是机会,现在先不着急。” 文贵人将逾晴这件事记下了,往后的几天中,逾晴在没有被文贵人或者嘉妃叫去折磨,日子过得到也算是平淡。 华嬷嬷和杜鹃在逾晴的软磨硬泡下,总算是把珍妃的事情说出来了。 原来珍妃和宫中的嘉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两人一同入宫,但是性格却截然相反,柔顺的珍妃更受欢迎,这也让嘉妃心里很不舒坦,两个人不对付就连皇上都知道了。 不过呢,所为枪打出头鸟,珍妃被封为妃位没几天,脸上便开始莫名其妙的长出大片的黑斑,查了很久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是因为什么。 就连太医都没有办法,到最后钦天监出面,说是珍妃命里带煞,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便将珍妃弄去了清华园。 逾晴联想到嘉妃对自己的态度,用后脚跟想都知道珍妃脸上的事情,肯定是和嘉妃有关的。 “逾晴姑姑,快点呀,晚了时辰可就遭殃了!” 宫女们招呼着逾晴,今日是往长春宫送东西。 本来逾晴是不想去的,但是因为明日便是淑妃的生辰宴。 一些人被调走了,逾晴因为受伤所以留下了。 现在人手不够,也只能让逾晴这唯一的掌事姑姑带着过去了。 逾晴是一万个不情愿也没办法,到了长春宫后,门口的公公将众人拦住了。 还没等公公说什么,只听见里面一个尖利的女声伴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这群狗奴才,今日要是给本宫找不到,本宫要你们的脑袋全都搬家!” 不用说,肯定是嘉妃在发脾气。 逾晴小声的问公公是怎么回事,省的一会进去大家撞枪口上。 当然了,自然也少不了递过去点银子。 公公摸了摸逾晴的钱,还不算少,便悠悠的说道:“嘉妃娘娘的戒指丢了,一会儿你们进去放下东西就走,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逾晴点点头,要不是今天的确是没人了,自己才不会过来长春宫。 逾晴带着人缓缓的进到了长春宫中,嘉妃的贴身丫鬟秀春见到逾晴带着人进来了,急忙上前拦住。 “好大的胆子,脑袋不想要了吗?也不看是什么时候,还送这些干什么!” 秀春生气的推了其中一个宫女,宫女躲闪不及,直接被推倒在地。 碗碟碎了的声音,直接将屋中的嘉妃惊动了。 宫女见状急忙跪下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此时的秀春哪敢承认是自己推得,赶忙走到嘉妃的身边:“娘娘,这几个宫女真是无礼,也不看什么时候,硬要进到宫中,被我拦下了。” 逾晴听到秀春这样说,知道这小宫女肯定是难逃责罚。 嘉妃必定不会怀疑秀春的话,小宫女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早就已经吓得连话都不说不利索了,只能是跪趴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好啊,李德福真是培养了一群好狗啊!还知道咬人了,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众宫女听了是大惊失色,被拖出的小宫女惨叫声让其余的人不由得颤抖起来。 没有丝毫的怜悯,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那都是司空见惯的,她注意到今天领头的是逾晴,便生了心思…… 嘉妃伸手拿起了一个糕点闻了闻,随后用手狠狠的捏碎了,猛地摔到了逾晴的脸上。 “你们御膳房好大的胆子,这隔夜的糕点也敢给本宫送过来?你们长了几个脑袋,敢这样对待本宫!” 众人立即跪了下来,逾晴知道这嘉妃是故意的。 御膳房别说是糕点了,就连饭菜都不敢隔夜。 但是眼下自己也不能说嘉妃说的是错的,否则那不是说嘉妃没事找事吗? “回嘉妃娘娘,我们御膳房的糕点从不敢隔夜,这糕点也是娘娘要了之后我们才做的,绝对不是隔夜的,望娘娘明鉴啊!” 也许是太过害怕了,逾晴后面的小宫女不断的强调这糕点都是现做的,然而就和逾晴想的一样。 本就在气头上的嘉妃听到别人否认自己,那还得了,火气自然是要上一个度的。 “好啊,你们御膳房的宫女真是厉害啊!秀春,掌嘴!” 秀春领命,走过去直接“啪啪”两下打下来,小宫女的脸就已经肿了半分,不过嘉妃才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些人,正愁找不到机会发火呢。 “把这几个宫女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我今天非得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尊卑!” 逾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古代一板子下去,屁股都要开花了,要是真打五十板,百分百伤筋断骨,怕是以后都是废人了。 这些宫女好歹是自己带进来的,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已经死了一个了,不能再让其他人遭了殃。 “嘉妃娘娘,奴婢能找到您的戒指。” 第十七章:覆水难收 还未等长春宫的宫人动手,逾晴便说出了这句话,虽然现在比较混乱,但是嘉妃还是听到了。 “等一下!” 随后她走到逾晴的面前,奸笑着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逾晴定了定神,她知道自己从说出那句话开始,就不可能在收回去了,宫中无论谁人说的话,都是覆水难收。 “娘娘,奴婢听说娘娘您的戒指丢了,这群不懂事的是奴婢带进来的,惹了娘娘烦心,打多少板子都是应该的,只是嘉妃娘娘宅心仁厚,若不是真的着急了,想必娘娘也见不得血腥的,所以奴婢斗胆,若不是能将功补过,也好让娘娘宽心。” 逾晴的一番话,说的嘉妃心里头舒坦。 说实在的,几个宫女的贱命算得了什么。 她的那枚戒指,是皇上当初特地用西域进贡的寒玉制成,颜色鲜艳漂亮。 皇上说很适合嘉妃,所以这宫中独一份也就落到了长春宫里。 本来是小心保管着的,岂不料今天打开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了。 负责看管的宫女已经被拉下去审问,刚才来报,说已经咽气了。 眼下没了头绪,逾晴既然想揽这个烂摊子,嘉妃倒是很乐意的。 若是找到了,嘉妃不亏。若是找不到,也可以趁机将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逾晴给处死,一举两得的事情,嘉妃自然不会放过的。 “你都开口了,那本宫也不好说什么了不是,既然这样。” 随即又厉声道:“本宫给你三日,若三日内找不到,不仅你的脑袋,今天在场所有御膳房宫女的脑袋,都得给本宫的戒指陪葬!” 逾晴的心里暗自胆颤,她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一个戒指,如果真的被人偷了,扔到井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都是找不到的。 逾晴顶下来,只是想要不挨板子,却不成想脑袋给押了出去。 “奴婢遵旨!” 现在除了说这句话,逾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她就知道,这个原主就是和嘉妃文贵人犯冲。 前几天去文贵人哪里受虐,今日到了嘉妃的宫中也是躺枪。 逾晴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脑海中不断的有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想法。 “娘娘,您从早晨起来就没吃东西,奴婢看着心疼,现在既然有人打了诺,娘娘就宽宽心,吃点东西吧。” 秀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给嘉妃摇着扇子。 这些年她在暴戾的嘉妃面前别的没有学会,就是学会了如何见缝插针的牺牲别人,讨好嘉妃。 眼下嘉妃的火气已经转移到了逾晴的身上,她们是不必遭罪了,这一点还要好好的谢谢逾晴。 嘉妃冷哼了一声,随后便进到了屋中,逾晴带着宫女将院落打扫干净,随后便退出了长春宫,急匆匆的回到了御膳房。 逾晴本来打算回来后仔细的想想对策,谁知自己刚坐到屋子中,几名宫女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其他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围观着。 逾晴抬头看去,这不就是那个狡辩糕点没过期的宫女海棠吗? 此时的她丝毫忘记了自己刚才多嘴说的那句话,险些让这群人挨了板子,现在跑到自己这里来,逾晴很纳闷她是要做什么。 “伊尔根逾晴!你自己想死也就算了,干嘛拉着我们!好说不说的,偏偏要许了嘉妃娘娘,现在倒好了,打板子好歹能活,若是你三日找不到,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逾晴紧皱眉头,原来是为了这事而来。 长春宫的事情自然是传到了御膳房,别人不知道是因为海棠的一句多嘴才导致后面的事情。 只知道逾晴答应了帮嘉妃娘娘找戒指,三日后找不到,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 “五十大板,打下去非死即残,你是宁可做个废人,也不想争取一下生还的希望是吗?”逾晴不服的说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算残了,也比死了强,伊尔根逾晴,你和你的家族一样,都是个祸害!” 海棠因为自己的命不久矣而生气,可以理解。 但是你因此去诋毁别人,逾晴可没打算原谅。 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本就被秀春打肿的脸此时再次肿了起来。 “我好歹也是你们的掌事姑姑,你就算再看不起我,也要忍着!况且我们伊尔根一族的事情,皇上已经派人彻查,你现在出言诋毁,你的眼中还有尊卑吗?你是要告诉宫中所有人,皇上彻查是浪费时间是吗?你好大的胆子!” 逾晴的这些话,说给海棠听,也是说给周围宫女听。 因为原主家族的事情,这些宫女经常拿着个诟病逾晴。 今日倒不如都说开了,只要皇上没说伊尔根有罪,那这群婢子就得乖乖的闭嘴! “你觉得嘉妃娘娘会让我们几个活着吗?嘉妃一早就在冲着那些人发火,那些宫人势必会将怒气撒在我们身上,娘娘说糕点是隔夜的,那就是隔夜的。” 瞟了海棠一眼继续说道:“偏偏你个多嘴的出言不逊害的我们大家跟着你遭罪,我之所以将这件事扛下来,就是想要给我们几个争取时间,你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帮我想想办法如何查下去,而不是在这里作死!” 海棠和下面的小宫女没了脾气。 逾晴说的倒是没错,但是长春宫的事情,她们御膳房哪里能管。 就算现在这几个人去查,人家说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根本不会见你放在眼里。 “你……你觉得你能查出来吗?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你以为你有什么啊!” 海棠一边哭着说,一边捂着自己发肿的脸。 逾晴也在为这件事烦心,若是旁的人,也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可偏偏自己得罪了这个主子,正愁找不着机会对付自己呢,哪成想逾晴居然自己撞上去了。 见逾晴不说话,海棠哭的更伤心了。 逾晴听着心烦的很,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你现在最好是相信我,帮我一把,好歹我们还有五成的把握活着,实在不行您非要哭,就去外边好吧,别来烦我!” 逾晴将海棠赶了出去,周围的宫女大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有的人是支持逾晴的,但有的人也在说逾晴这样做多此一举。 逾晴当然知道,当时肯定有更好的办法。 可惜自己进宫时间太少,比不上那些老油条们脑子转得快。 当时的心情,也不过是想将这几个宫女的命保下来,可现在,自己却需要孤身一人去面对了。 “逾晴姑姑,您喝茶……”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给逾晴递了杯茶水,逾晴笑了笑。 “姑姑莫要心急,我相信姑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小宫女的样子看起来比逾晴小个一两岁,单纯稚嫩的脸上挂着阳光的笑容。 这在宫中可是少有的,这让逾晴不禁对她有些喜爱。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没见过你?”逾晴问。 “回姑姑,奴婢名叫温玉,是昨儿才来到御膳房当差的。” “温玉……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这儿没你事了,你下去吧!” 逾晴现在心情很乱,她现在需要好好的整理下自己。 温玉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温玉转过头看对着逾晴说:“姑姑若是有需要温玉帮忙的,尽管开口,我相信姑姑!” 温玉的笑容将逾晴此时阴霾的心情变得好很多,这还是逾晴第一次在宫中见到如此乐观的小丫头,心里不禁暖暖的。 虽然温玉这样说,但是逾晴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过了今日,就还剩两日了,逾晴只感觉自己的头顶现在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想挪挪不开,想就这样被压死吧,但它还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 下午的时候,逾晴吃过午饭便打算去嘉妃的宫中。 不为别的,既然是找东西,总不能在御膳房靠意念去找吧,总得去案发现场看看,在问问宫中的宫女。 然而当问及谁要和自己一起去的时候,包括海棠在内的几名宫女全都拒绝了。 好像这根本不管她们的事儿一样,有几个甚至都已经开始换成白色的手绢。 似乎在预示着逾晴的失败,当真是晦气的很,逾晴扫了一眼也不打算说什么。 “我跟着姑姑去!”温玉站到了逾晴的身边。 义愤填膺道:“出了事倒是挺会把别人推出去的,不就是长春宫嘛,我随着姑姑去就行了,反正时间还未到,她们再怎么样,也不会杀了姑姑的。” 逾晴看着温玉,这小丫头不知为何,从见到自己就非常向着自己。 可是逾晴总觉得拉上这样一个无辜的人,万一嘉妃看到以为这个人和自己是一起的,到时候将温玉一起处死怎么办? 之前陈富雅对付杜鹃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躺枪了? “温玉,这不管你的事,你没必要帮我的。” “温玉只知道若是姑姑出事,其实对于御膳房来说,都不是小事,到时候怕是连李公公都会被处罚。” “既然如此帮姑姑,其实也是帮我自己,姑姑不必担心温玉。” 逾晴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明白事理的,也罢,有人帮忙,总好过自己单打独斗。 这时又出现一个声音,“我也跟你去,宫中我熟,总不至于你在走错了路!” 第十八章:人尽皆知 原来是杜鹃,她缓缓的走出来站到了逾晴的身边。 逾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貌似两人没有好到这样舍身帮忙的地步吧。 杜鹃看着逾晴诧异的表情,嘴唇微动的说道:“别误会,方才温玉说的话倒是不假,唇亡齿寒,我只是给你带路,剩下的,还是要靠你自己的!” 杜鹃说完便转身向门外走去,逾晴是搞不懂杜鹃这个人了,对自己时好时坏。 不过这次帮忙,肯定掺杂了很多个人的利益在其中,所以逾晴也并没有说什么,带着温玉一起跟了过去。 因为有杜鹃的带路,所以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长春宫。 然而长春宫见到逾晴过来,宫人们都急忙躲了进去,将宫门紧紧的关上了。 等到逾晴三人过去的时候,除了大红色的宫门,就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开门啊,开门!” 温玉上前大声的喊着,杜鹃急忙上前拦住:“行了,你这样喊只会把宫中的守卫找来,到时候治你个扰乱宫闱的罪过,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杜鹃毕竟是宫中的老人,所以对于一些事情还是看的明白的。 温玉看向逾晴,逾晴知道,嘉妃就是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不进去,肯定就查不到,查不到,这可脑袋自然是要分家的。 “逾晴姑姑,现在怎么办啊……” 温玉一时间没了主意,逾晴也在想着对策。 “这地方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先回了。” 杜鹃很会审时度势,她将两人带过来,是卖了逾晴一个人情。 毕竟现在御膳房没人理会逾晴,现在是逾晴最脆弱的时候,自己站出来帮一个小忙,逾晴必然会记住自己的。 若是逾晴这次渡过难关,对自己日后的计划也是有帮助的,她看得出,逾晴的不同。 若是这次逾晴人头落地,自己也不会吃亏,这样一举两得的美事,杜鹃为何不做? “好,杜鹃你先回去吧,免得一会儿被人看见和我在一起!” 逾晴想让温玉跟着杜鹃一起回去,但是温玉就是不肯,一定要在这里跟逾晴一起待着,逾晴没什么办法,也只好由着她了。 杜鹃走后,逾晴决定就在原地等待着。 她不信嘉妃这一整天都不开门,只要她开门,自己就有理由进去。 现在嘉妃就是在和自己拖时间,这种时候,逾晴知道自己要沉得住气。 只有自己越冷静,做事越不容易出错,越能镇得住长春宫里面的贼。 温玉跟着逾晴一起等着,两个人恭敬的站在宫门的一旁,这期间有几个公公出来似乎是办什么事,逾晴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嘉妃在午睡。 逾晴点点头,并未说什么,而是继续在宫门外等候。 宫中的嘉妃怎能不知逾晴来了,这宫门可是她让关的。 不过逾晴的表现倒是让嘉妃很意外,之前在储秀宫见到她这般沉着,以为是害怕的缘故,但是现在看来,这丫头倒是有几分让人欣赏。 不过掉脑袋的事情,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等晚上在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查出什么!” 嘉妃吩咐秀春,让逾晴晚上进来,秀春知道嘉妃的用意,心中暗自决定等到三更后再让逾晴进来。 逾晴和温玉从正午一直等到太阳落下,按照现代的时间换算,就是从中午十二点等到了下午五点。 虽然现在还未入冬,但是已经是深秋了,等到太阳落山后,周围还是会很凉的。 温玉已经站不住了,宫中的规矩,宫女站着的时候,不仅要颔首弯腰,就连胳膊也要在端着。 这脚下还好,胳膊可是实打实的坚持不住,有好几次温玉打算动一动,但是都被逾晴呵斥住了。 她知道周围一定有长春宫的人看着两人,她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错。 “皇上驾到!” 正当两人实在有些站不住的时候,突然身后的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逾晴和温玉下意识的转身退后,随后双膝跪下行礼。 “参见皇上!” 这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逾晴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看到,就已经趴在地上了。 毕竟在整个皇宫,没人敢和宫女们开这样的玩笑。 皇上缓缓的下了娇,他看了看跪下地下的两个宫女,总觉得这个宫女异常眼熟。 “抬起头来!” 逾晴在皇上的命令下抬起了头,皇上一眼认出了逾晴,只不过这又是在做什么? 上次是站在储秀宫的门口,今日怎么又站在长春宫的门口了? 正打算问逾晴的时候,长春宫的宫门打开了,嘉妃冲了出来面圣。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嘉妃啊,这个丫头怎么在你宫门口站着,你可知道?” 嘉妃哪里肯承认,连忙说不知,温玉心思单纯,正打算说嘉妃撒谎的时候,被逾晴狠狠的掐了一下。 “伊尔根逾晴,你不好好在御膳房当差,跑到长春宫来做什么?” 皇上本来是不打算问逾晴的,但是嘉妃的慌乱让皇上感到有些不对劲儿。 御膳房和后宫基本上是不来往的,这逾晴为什么总是往后宫跑呢? 逾晴想着如何回答这句话,其实嘉妃否认,反倒是给了逾晴机会。 若是这件事被皇上知道,那自己进入长春宫就要方便很多。 “回皇上,奴婢今儿早晨带人来娘娘宫中送膳,听闻娘娘遗失了戒指,奴婢想着给娘娘分忧,便答应了娘娘帮忙,这才忙完赶过来,得知嘉妃娘娘正在梳洗打扮,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好厉害的一张嘴! 嘉妃听到逾晴的话,对逾晴的厌恶更加深了。 虽然她将嘉妃和这件事撇得干干净净,但这足以说明,逾晴的聪明和狡猾。 这是后宫之中最不能忍的,尤其是还被皇上见到了。 “嘉妃,是这样吗?”皇上问。 “回皇上,是的,臣妾才说要将逾晴姑姑请进来,不想皇上您也来了。” 皇上看着嘉妃,嘉妃入宫的时间也不短了。 后宫的妃子本身不多,华妃和容妃前段时间因为旁的事情被禁足。 文贵人有着身孕,珍妃又被弄去了清华园,整个后宫中能讨皇上欢心的,也只有淑妃和嘉妃两个人了,所以皇上对嘉妃还是很上心的。 因为上心,所以就了解。因为了解,所以皇上能够听得出嘉妃的言语中,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况且站在逾晴身边的小宫女已经是汗流浃背了,现在晚上这样凉爽,只站了一会儿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过宫女自己都说了,他若是再说什么,显得自己这个皇上太过于家长里短了。 “你倒是厉害,这几日不见,你还会查案了,既然这样,那就让朕瞅瞅。”皇上来了兴趣。 “你若找出来了,朕重重有赏,你要是找不出来,朕就治你个狂妄之罪,将你打入辛者库,那可不是御膳房所能有的,到哪你可连肉汤都没了!” 皇上说完便转身大步的走近长春宫,逾晴舒了一口气,起身带着她一同走了进去。 因为案发地点是嘉妃的寝殿,逾晴想要进去查看,秀春一把拦在面前。 “放肆!娘娘的寝殿也是你能闯的?” “秀春姑姑,我只是想要进去看看,不看我怎么知道这戒指是如何丢的?” 秀春还打算和逾晴理论,嘉妃和皇上缓缓的走过来了,宫女们见椅子放在了院子中,给两个人递上了茶水,那副优哉看戏的样子,就差对着玉清说一句“请开始你的表演。” “秀春,让开,让她进去,逾晴姑姑说的没错,我们这儿不让看,那儿不让动的,人怎么查啊!” 嘉妃一边说着,一边给皇上剥了颗荔枝。 秀春听话的退到了一边,逾晴前脚刚打算踏进去。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可否让您身边的人随我一同进入,也好看着我。” 这句话说得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震惊,这逾晴的意思很明显。 若是自己独自进去,那保不齐自己出来之后,又有什么东西丢了碰了的,说不清楚。 所以必须要找个人跟着自己,而且这个人还不能和嘉妃有任何的联系。 “准了!薛贵去吧” 薛公公领命跟着逾晴和温玉进去了,皇上看着逾晴这般严谨,心里不禁对这个丫头刮目相看。 本还以为是个只知道吃的傻子,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机灵的。 薛贵站在门口看着逾晴。 逾晴先是问了秀春,戒指的模样。 随后又问了戒指在那里丢的,秀春指了指首饰的盒子。 逾晴让秀春打开,自己在旁边看着,屋子中的东西,逾晴几乎都没有碰。 只是让秀春或者薛贵动手,温玉不紧不慢的跟着,听着逾晴问东问西的,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逾晴姑姑,不如我们找人将这里翻看一下,是不是掉到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了!”温玉小声说。 “不可能的,那戒指是皇上所赠,嘉妃有几个脑袋敢随意放着?况且玉器落到地上的声音那般清脆,不可能没人听到的,这屋子封闭的这么严,其他的收拾没有丢,只是丢了那个,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第十九章:线索 逾晴小声的在温玉耳边嘀咕着,温玉也觉得奇怪。 根据嘉妃所说,这戒指嘉妃是非常小心的看管着,可是什么戒指都没丢,唯独那个小心看管的丢了,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 逾晴接下来没有多想什么了,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需要再观察观察。 接着让人拿来笔和纸,让人把戒指的形状画下来,就是为了更直观的去看。 这古代人和现代人不同,虽然说话倒是能听懂,但是在描述的方面,各种词就出来了。 看着嘉妃和皇上在院中恩爱着,逾晴内心却更加紧张了起来。 现在她人是进来了,也让皇上知晓了,要是能找到,一切皆大欢喜,找不到,那可真就遭殃了。 “哼,让皇上给你做包票。”嘉妃此时的内心早就已经将逾晴千刀万剐了。 “逾晴姑姑,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温玉有些着急了,其实逾晴也着急,只是她知道,现在任何人都能不相信自己,自己不能,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自己不能马虎了。 “秀春姑姑,这个戒指在晚上会亮吗?” 逾晴看着图纸中的戒指,原来这枚戒指说是寒玉制成,并不是寒玉,而是用一种石头制成的,这种石头叫做夜光石。 白天吸收了阳光之后,晚上会发出非常好看的颜色,而且用嵌非常多的金饰包裹着。 若是到了晚上拿出来,光芒将上面的纹饰投影到墙上,非常的华丽好看。 也正是如此,嘉妃异常爱护。 几乎是每天都会让宫女专门拿出来放到阳光下,美曰其名是吸收日月之精华。 可这次按照看管的小丫头所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戒指就没有了。 现在她已经被打死了,当初具体是怎么“眨的眼”,眨了多久,逾晴现在除了靠猜测推理,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哇哇……啊……” 突然,一阵非常难听的鸟叫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院中的一颗大树上,落了几只乌鸦。 虽然天黑看不清,但是乌鸦的叫声还是让人听得出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着晦气的东西赶走!” 嘉妃生气了的大喊着,宫女和太监也是一拥而上的驱赶。 这几日也不知道是触了什么霉头。 嘉妃的宫中每天都会有这么几只乌鸦过来捣乱,下令让宫中的人,看到就要赶走,省的其他宫里传出一些不好的话,毕竟乌鸦和晦气的很。 皇上倒是没觉得什么,趁着这会子功夫,他发现逾晴在呆呆的看着那些乌鸦,不知在思考什么。 “是乌鸦……逾晴姑姑这乌鸦是不祥之鸟,我看我们今晚凶多吉少了……”温玉着急的说道。 这个时代的让你们,对乌鸦叫声是非常的忌讳。而逾晴身为现代人,是非常了解乌鸦的习性的。 逾晴想到了。 突然,将自己的耳环摘了下来,放到了地上,说道:“皇上,娘娘,请暂时不要将这些乌鸦赶走!” 宫人们听到逾晴这话,都险些将下巴惊得掉了。 这逾晴是找不到戒指,所以吓傻了吧。 在宫中谁人不知乌鸦这东西是绝对不能进宫的。 皇上摆摆手,示意别人都停下。 嘉妃见到皇上出面,也不好说什么,恶狠狠地瞪着逾晴。 “逾晴,你要这些乌鸦做什么?”皇上问。 “皇上,娘娘,奴婢要留着这些畜生做一件事,若这件事成了,娘娘的戒指也就能找到了!” “哦?这么厉害,那你就做吧!” 嘉妃还想说什么,但是皇上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另外逾晴请求借用下能闪闪发光的物件,嘉妃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早就玩腻了的玻璃球扔给了逾晴。 逾晴看着这个古代的玻璃球还真是奢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但是就凭上面的纹饰,拿到现代那就是京上广的一套房啊。 “逾晴姑姑,这是要做什么啊?” 温玉小声的嘀咕着,逾晴没有说话。 她将自己的耳环,温玉的耳环还有尽可能多的发亮的东西放到了不远处的台阶上,随后让大家静静地等待着,不要发出一点响动。 皇上本着好奇的人,让众人配合着逾晴走。 逾晴说什么就是什么。 嘉妃虽然肚子里有气,感觉自己像是被猴耍了,但是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也是极力的忍耐着。 过了许久,大概是太安静了,人与人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 宫女太监倒是能忍受,毕竟这是常态。 皇上和嘉妃却不行了,尤其是嘉妃,那真是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深呼吸了好几次,可以看出,她在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怒气。 皇上倒一直看着逾晴,倒不是看上逾晴了,他就是想问还能不能行了,自己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就在大家的情绪都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时候,突然,乌鸦熟悉的叫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向上看去。 那些被赶走的乌鸦居然去而又返,宫女们打算赶走,但是逾晴示意她们什么也不要动,她等的就是这群乌鸦。 只见这群乌鸦看着下面的人显得有些好奇,歪着个小脑袋观察着,见到众人没动也没有驱赶他们,小心翼翼的落到了离那些首饰不远的地方。 逾晴看到乌鸦的这些反应,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戒指就是被乌鸦带走了。 “哎,这畜生!” 秀春大概是没见过乌鸦叼东西,只见几只乌鸦将那些发光的小玩意儿用小嘴巴夹起来,快速的飞走了,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就是一个小惯犯。 逾晴见状后,急忙对着旁人说:“你们快跟着!找到这些乌鸦的窝,娘娘的戒指就找倒了!” 宫人们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逾晴,皇上也有点蒙。 但是好在皇上的智商是在线的,刚才看到乌鸦透拿首饰颇为震惊,没想到这小小的东西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结合着刚才逾晴的话,皇上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于是立刻命人赶紧跟着。 嘉妃不明所以,还以为逾晴是在耍人,瞬间对逾晴的恨意加重了几分,这丫头居然敢用她们长春宫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逾晴怎么看不出嘉妃的愤怒,但是眼下自己也不好说。 找到这些乌鸦再送回来肯定需要时间的,因为这些乌鸦一般是在城外或者什么地方筑巢,这一来二去时间可就长了。 “皇上,娘娘,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二位主子先行休息,奴婢在这里等着,若是有消息了,即刻通报。” 逾晴的话正中皇上的下怀,他早就有些困了。今日光批折子就批了快一天了。 好不容易来嘉妃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碰到逾晴这种事,现在自然是要去休息的。 “也罢,逾晴你就给朕在院中跪着等,若是明日正午时分你还找不到,就别怪朕了!” 皇上和嘉妃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屋中,逾晴和温玉任然跪在地上。 温玉看向逾晴,不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是自己既然选择相信了,就什么也不用说。 两个人跪了整整一夜,好在逾晴熬夜是非常有经验的。 所以完全不虚,温玉刚开始也有些困了,但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也算是平安的过了一夜。 早上的时候,皇上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逾晴的面前,逾晴抬头看着,不免有些想笑,皇上想说什么,但因为要赶时间,所以也就罢了。 估计已经无奈道说不出什么了吧。 皇上走后,嘉妃看着院中的两个人。 她现在要去给皇后请安,也就不和她和说什么了,只是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找了一晚了都没有找到,看样子是没戏了。 其实嘉妃倒也不在乎那枚戒指了,皇宫中什么好玩意儿没有,丢了再让西域进贡一个就是了。 嘉妃真正想要的是逾晴的命。 随着正午的接近,温玉开始着急了起来。 逾晴的心里也有些打鼓了,倒不是自己的想法错了,而是这乌鸦筑巢的地方肯定很远,在加上那么多,这些人能不能找到啊。 “对不起啊,温玉,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到现在没有个结果……” “没事的逾晴姑姑,这在宫中不就是赌嘛,还没到正午,我相信逾晴姑姑。” 温玉这样说着,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逾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担惊受怕那是活该,若是把别人牵连上了,那就是不仗义。 两个人相互搀扶的跪着,就这样一直到了正午。 午时刚一过,秀春便从殿内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温玉满脸的愁容,知道已经没戏了。 逾晴的心里也有些失落了,她真是高估了这古代人的办事效率,也高估了自己。 “走吧逾晴姑娘,今儿个娘娘高兴,让我亲自送二位上路!” 逾晴看到秀春的手中拿着一条白绫,是要赐死了。 虽然皇上说将她们两人打入辛者库,不过想到电视剧中的那场景…… 不如就这样死去,或许还能回到现代。 第二十章:转机 就在逾晴都已经放弃的时候,突然,一行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几人转过头去看,只见杜鹃带着昨晚出去的宫人们闯了进来。 嘉妃听到动静出来了。 杜鹃走到嘉妃的面前,跪在地上,双手举起了一枚戒指。 “嘉妃娘娘,您看,这是不是您丢的那枚戒指!” 嘉妃看到杜鹃手中的戒指,不由得大吃一惊。 急忙拿起来看,果然是没错的,这种做工是不可能有人拿个假货出来的。 “这……” “回娘娘,这是从城外一个乌鸦的窝里找到的。” 逾晴虽然不知道杜鹃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但是很明显,自己和温玉的命算是保住了。 温玉兴奋的握住了逾晴的手,逾晴也是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将这个事折过去了,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 乌鸦本身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嘉妃的宫中经常驱赶这些乌鸦,要知道乌鸦是最记仇的,自然会想着法子的去报复嘉妃。 其实这也是偶然,若不是见到了乌鸦,逾晴也许还真不一定能找到。 嘉妃此时脸色是红一块白一块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以为逾晴的命自己今天是要定了,可没想到居然找到了。 这一下自己还真没办法动手了。 最关键的是,皇上倒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一下早朝便来了。 听说戒指找回来了,惊喜不已。 “你本事不小啊逾晴,这戒指是乌鸦拿的,你怎么知道的?”皇上饶有兴致的问道。 “回皇上,这其实是温玉给奴婢提的醒,说她早先在家中的时候,就曾见过乌鸦拿了娘亲的首饰,所以这才想到,嘉妃娘娘的戒指如此珍贵亮眼,乌鸦自然是喜欢。” 温玉听到逾晴将这件事推到自己的头上了,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这可是封赏的大好机会,这逾晴为什么要让给自己? 皇上看着逾晴和温玉,通过昨晚的观察,皇上知道这件事肯定是逾晴做的。 但是逾晴这个时候将赏赐给别人,主要还是不想让自己太过出头。 尤其是她这样的小宫女,风头出多了,自然是要遭殃的,这样的聪明,倒是让皇上很是欣赏。 “原来是这样,温玉……温润如玉,好名字,也足够聪明,这位是……” 皇上看向杜鹃,他总觉得杜鹃很眼熟,但就是记不起来。 不过这丫头倒是厉害,带着人闯嘉妃的长春宫,这可是少有的勇气。 “回皇上,奴婢杜鹃,方才因为怕误了时辰,所以……就闯进来了。” 杜鹃小心的说着,皇上让杜鹃抬起头仔细的去看。 果然是长得标致,皇上的心顿时有了涟漪。 嘉妃看在眼里是急在心上,之前的陈富雅就已经让嘉妃很是难受了。 这杜鹃闯进来自己还没治他得罪呢,皇上却…… 不过皇上并没有说什么,这个杜鹃虽然勇气可嘉,但终归这件事的功劳在逾晴和温玉身上。 比起杜鹃和温玉,倒是不争不抢的逾晴更让皇上感兴趣,虽然脸上的刀疤丑了些,但聪明的女人哪个男人都喜欢。 “行了,既然戒指已经找回来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温玉逾晴破案有功,着封为御膳房领事,各赏银百两,杜鹃与二人姐妹情深,勇气可嘉,你可有什么想要的?金银,差事,或者提前出宫,朕都可以答应你。” 皇上的话让杜鹃心里百感交集,看样子自己是赌对了。 其实她昨天一直在观察长春宫的动静,为此她花了大价钱买通了门口的守卫来打听。 当听到要外出找戒指的时候杜鹃并没有说什么,等到宫人将戒指找回来了。 杜鹃在二门口等着,见到人回来了,急忙跟着一起闯了进来,才有了这一幕。 杜鹃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金银出宫什么的,她就是想要见到皇上,让皇上能够注意到自己。 这就足够了,剩下的,杜鹃什么都不能要,这是规则。 “回皇上,杜鹃无欲无求,只求能在和逾晴温玉两姐妹在御膳房安稳度日。” 皇上听后很是满意,这杜鹃倒是懂规矩。 不过皇上自然是不能什么也不赏的,所以便给了杜鹃锦缎两匹,白银五十两,封为御膳房掌事。 事情结束后,三个人便起身走出了长春宫,温玉是非常兴奋的,没想到自己刚入宫第二天就被封为了御膳房的领事。 要知道这领事可比管事姑姑官阶还要高,虽然赶不上李德福,但是却也是非常不错的差事了。 杜鹃的目的达到了,毕竟自己只是做了一点小事,两人倒也算开心,可是逾晴却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逾晴姑姑,你怎么不高兴啊?”温玉问。 “温玉,你以后不必叫我姑姑,我们现在平起平坐,我看你比我小,不如就叫我姐姐吧。” 温玉点点头,她从小就盼望着有个姐姐,现在逾晴肯这样让自己称呼,温玉高兴的不得了。 然而杜鹃却在温玉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叫着陈富雅的,可没想到…… 封赏很快到了御膳房,别人还好,这温玉和逾晴真是让人惊呼不已。 尤其是逾晴,这才来宫中不到一个月,就直接从一个罪臣之女晋升成为御膳房的领事。 华嬷嬷干了这么多年,不过也才是个掌事。 现在逾晴和温玉的身份不同了,自然是不能住在以前的屋子中。 她们可以有独立的房间,但是温玉为了和逾晴在一起,还是选择和逾晴住在了一起,杜鹃因为是掌事,所以还在住在原来的地方。 “逾晴姐姐,我发现你好像并不高兴啊……” 温玉趴在床上看着逾晴,逾晴笑了笑说:“没事,我就是太累了,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逾晴说完便转身出去了,此时的院中撒满了月光,逾晴坐在凳子上,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短短几天,逾晴虽然看似顺风顺水,但其中的危险只有逾晴心里自己才知道。 如履薄冰四个字来形容逾晴现在的样子,是最合适不过了。 本来只是想要做个小宫女能熬多久熬多久,却不成想就像是在和自己看玩笑一样,麻烦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虽然这次嘉妃的事情过去了,但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却又增加了,这对于逾晴来说,是灾难。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留在福安康那里,最起码自己斗来斗去,也不至于掉脑袋啊,可现在呢…… 逾晴想到已经很久没见福安康,也不知道伊尔根家的事情,福安康调查的怎么样了,自己这些天一直忙着怎么应付文贵人和嘉妃,差一点就忘了自己当初留在这里的另一个目的。 不过这件事其实也急不得,毕竟是通奸的罪名,还是在皇宫之中发生的。 对于皇室的脸面都是极大的折损,自然是要让人人闭嘴的。 就跟珍妃事情一样,不到万不得已,这些人是不会说的,所以逾晴就必须想一些其他的办法。 这件事同样急不得,不过逾晴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听到逾晴封为了御膳房的领事,福安康趁着下朝的空档,便来到了御膳房,想要见一见逾晴。 然而逾晴今天被派往清华园做事了,福安康这才想起来,明日是淑妃的生辰。 “若是逾晴姑姑回来,请将这个转交给逾晴姑姑。” 福安康说着便将用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温玉,温玉点点头。 逾晴来到清华园之后,其实作为领事的她也没什么要做的,无非就是监督。 但是人家御厨那可都是各地的顶级厨子,人家做菜需要你一个连米饭都能蒸的夹生的人监督? 简直是笑话,所以逾晴待了一会儿,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然而逾晴也不敢走的太远,毕竟自己还在当差,总不能刚升官就能消极怠工吧。 她坐在池边的石头上,无聊的看着池子中的锦鲤,怀恋自己曾经的生活。 在逾晴那个年代,手机电脑遍地都是,随便到个地方,都能连上WIFI好好的看一部宫斗剧。 想到这里,逾晴突然在想,自己要是能在这里做一番大事业,保不齐还能流芳百世呢!要是有机会回去,自己再出本书,这亲身经历的肯定和那些杜撰的不一样。 一定会大卖,然后自己在参演自己写的书……哇,那可真就是人生巅峰了! 逾晴一边想着一边偷着乐,殊不知珍妃娘娘已经在她的身后看了很久了。 珍妃身边的宫女静婉是打算叫一下逾晴的,被珍妃制止了。 看到逾晴很开心的样子,能在这宫中看到这样开心爽朗的笑容,实在是难得。 逾晴想了一会儿便不想了,这种天方夜谭自己也就能在梦中想想吧。 毕竟自己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保不齐还得像电视剧说的那样,什么九星连珠啊,什么用雷电劈一下啊,反正就是很苛刻的条件才能回去。 时间也差不多了,自己该回去了,逾晴站起身打算离开,一转身,便看到珍妃温柔的看着她,逾晴吓得急忙跪下,这珍妃什么时候来的哦,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第二十一章:珍妃赠礼 珍妃并不是有意吓到逾晴的,只是看到逾晴在那里想事情,出于礼貌,她选择在这里等着逾晴不打扰。 其实,照珍妃的身份,完全可以直接出声询问。 也许是因为上次逾晴舍命相救,让珍妃感觉到这后宫之中还是有一丝温暖的,所以想要和逾晴成为朋友。 “逾晴姑娘,没有吓到你吧!” 珍妃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让人听了非常的舒服,逾晴摇了摇头:“珍妃娘娘步履轻盈,是奴婢没有听见。” 说实在的,逾晴真的被珍妃吓了一跳。 本来悄没声的在自己身后站着,这一回头,逾晴正好打眼看到了珍妃的那块黑色的胎记,着实将逾晴吓得不轻。 然而这是古代,就算珍妃长得再丑,逾晴免不了也要说一句,“娘娘国色天香”。 “没有吓到你就好,上次匆匆一别,我一直在等逾晴姑娘什么时候再来清华园,没想到今日就撞见了。” 珍妃在等自己?逾晴不明白这个珍妃是要做什么。 宫中的文贵人和嘉妃已经让逾晴有些应顾不暇了,这怎么珍妃也找自己?难道自己又是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这位主子? “不知娘娘找奴婢何事?”逾晴疑惑道。 “其实也不是打紧的事儿,就是上次承蒙逾晴姑娘的搭救,本宫这才幸免于难,回宫之后逾晴姑娘过得可好?” 逾晴看着珍妃,从珍妃的眼睛中,逾晴看到了关心和爱护。这是真心实意的的,不存在虚假。 珍妃其实也明白,之前的那个小太监是谁人指使的。 也清楚逾晴救了自己,回去之后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宫中的消息也被嘉妃给封锁了,所以她一直在等着逾晴的出现。 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把这个小姑娘给害了。 “回娘娘,托娘娘的福,皇上赏赐奴婢白银一百两,御膳房众人谁人都羡慕奴婢呢!” 逾晴并未将嘉妃的事情说出去,一来主子们之间的矛盾,自己一个小宫女是完全没资格去说什么的。 二来也没有什么意义,珍妃如今自己这都这步田地了,除了怜惜自己,还能做什么? “是吗?当真如此?”珍妃不相信逾晴只是得了赏赐这样简单。 看她的穿着,确实是做了官的。 “是的娘娘,奴婢不敢跟娘娘撒谎。” 珍妃点了点头,其实只要知道逾晴现在并没有因为自己而被宫中的人针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自己的事情,总不能害了旁人,尤其是救过自己的逾晴。 “那就好,上次你走得急,本宫都没有好好的谢谢你,这个……是本宫一直带在身边的,是本宫娘亲在本宫出嫁时所赠,寓意寻得好夫婿,现在本宫送给你。” 逾晴看到珍妃递过来的那枚玉佩,是鸡血石所做,上面雕刻的花纹非常好看。 要知道玉器在古代是非常难雕刻的,能够有如此的做工,可见这块玉佩不一般。 而且还是珍妃的嫁妆,这逾晴怎么敢要。 这要是拿回去,指不定自己又成为哪些人的眼中钉了。 “珍妃娘娘,上次的事情是奴婢应该做的,怎能配的起这样的大礼,您这真是折煞奴婢了。”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眼下我在清华园,衣食一律从简,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给你,眼下也只有这个了。” 逾晴没想到珍妃是这样想的,心中不禁对珍妃的好感翻倍。 “娘娘,其实娘娘惦记着奴婢,这已经是对奴婢最好的礼物了,若娘娘真的想要送奴婢,倒不如……娘娘帮奴婢绣个荷包如何。” “大胆!娘娘是什么人,你怎么能……” 静婉还未说完,珍妃便打断了静婉的话。 绣个荷包并不难,宫中的女人,基本上都是会女工的。 珍妃也没觉得逾晴越规了,只是这荷包怎么能和救命之恩相比呢? “逾晴姑娘,你……真的只要个荷包?” “回娘娘,奴婢小的时候贪玩,并未学会女工,这几日奴婢看到宫中的小宫女们心灵手巧都带着荷包,奴婢羡慕的很,又拉不下脸面去求,所以……想让娘娘帮忙绣一个。” 珍妃笑了笑,这逾晴倒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不愧是伊尔根家的姑娘,要比她姐姐强多了。 若是当年的伊尔根觉罗也有这样的聪明劲儿,何以落得那样的下场。 其实珍妃之所以对逾晴上心,还有伊尔根就觉罗的原因在内。 虽然当年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她作为旁观者,为了自保没有告发,没有制止,本质上,和那些人是一样的。 她感到愧疚,所以想要尽可能的补偿逾晴。 “既然这样,那你想要什么花案?”珍妃说。 “娘娘,花案您看着就好,奴婢不懂这些,但是奴婢相信娘娘。” 珍妃点了点头,逾晴其实要这个东西,也不是说非要戴在身上,只是不想自己太过张扬,也可以了却珍妃想要报答自己的心。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逾晴便被叫回去了。 珍妃看着逾晴,心里五味杂陈。 静婉知道珍妃的心思,说道:“娘娘,其实当年的事情您不必时刻挂在心上,就算是逾晴姑娘知道了,奴婢觉得,她也不会怪您的。” “我知道,可是这心里总归是有一道坎儿过不去的。” 逾晴一直在清华园待到很晚,其实逾晴早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逾晴发现,这御膳房有很多好食材都被浪费了。 就比如说这道花开富贵,用的都是上好的海参背上那一点皮肉,剩下的都这样扔了。 这让逾晴心疼不已,虽然自己现在伙食还不错,但是也还没有到了看到糟蹋粮食不心疼的份上。 这件事逾晴放在了心上,回宫之后,正好遇见了李德福。 李德福见到逾晴也是眼神复杂,这小丫头的晋升速度这样快,御膳房的人都说再过几天,逾晴就要顶替李德福成为御膳房的管事了。 而且淑妃的生辰宴现在也全权交给了逾晴和新来的温玉,这让李德福心中有些不满,所以见到逾晴是气得能不见就不见。 “李公公!” 逾晴看得出李德福在躲着自己,要不是今天有事情要问他,自己也不会上杆子和他说话呢。 “呦,是逾晴啊,这是去哪了?” “回公公,去清华园了,才回来。” 李德福看了一眼逾晴,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跟着自己出宫的小丫头了。 不过逾晴倒是很会办事,每次自己得了赏赐之后,都会给李德福送过去一些。 这也是李德福还能和逾晴说话的根本。 “明日就是淑妃娘娘的生辰了,我告诉你,宫中的各类宴席是最马虎不得的。毕竟除了各位主子,还有朝中的大臣,这要是出事,丢的可就不是一个人的脑袋了,你可得仔细着点!” “是公公,奴婢谨遵您的教诲。” 逾晴恭敬的样子让李德福的心稍稍有些舒服了,毕竟逾晴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她能够有这样的出息,也是靠自己的本事。 两个人走在回御膳房的路上,逾晴见到周围没什么人,开口说道:“李公公,奴婢有一事请教。” “说吧。” “公公,奴婢这几日发现,给主子们的食材除了用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全都扔掉了,不知这些都弄到了哪里了?” 李德福看向逾晴,他在宫中多年,这种事情可不只是逾晴一个人发现了,光是这件事就有多少人问过自己。 “能做主子的,都是人上人,吃的自然也是食材最好的东西,剩下的只是些不入流的食材,自然是要扔了。” 逾晴想了想,那既然是扔了,自己为什么不能拿起来重新加工一下呢? 就说那隔夜的糕点,不过是隔了一夜,味道都还好好的。 但是就扔掉了,太可惜了。 “公公,这不入流的东西,扔了未免可惜,奴婢心想……” “你心想什么?这可是宫中的银子,岂能容你打心思?你长了几个脑袋?” 其实这种事情,李德福一直在做。 什么好的东西若是被他看到了,剩下的食材他都会留下。 带着出宫或者干脆在御膳房就做了吃了,毕竟自己也是管事。 吩咐厨子给自己做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现在逾晴提出来了,李德福得知道,逾晴是为了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打算入伙。 “公公,您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嘴馋了些,但是那些东西扔了不也可惜嘛,但若是给我们吃了,我们有了力气,也更好伺候主子不是?” “你们?逾晴,你还有同伙啊?” “不敢不敢,这只是奴婢一个人的想法,还望公公成全……” 逾晴说完,又是一个沉甸甸的小包塞到了李德福的袖子中。 李德福摸了摸,这重量应该是金子了。 这小丫头果然是发达了,这金子都能随随便便送出来了。 “成全不成全的,我只是把事情跟你说了,日后东窗事发,可别怪公公我没提醒你!” 李德福说完便转身进到了自己的寝房中。 逾晴的在后面,不过这也算是把事情办成了吧。 其实这种事情逾晴本可以不告诉李德福,自己偷偷的拿走没人看得见,但逾晴想着总得有个人兜底才行,否则自己真的出了事,也是不小的罪过。 第二十二章:生辰宴 第二天的生辰宴,要比逾晴想象中的早很多,用现在的时间来算,就是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逾晴和温玉带着御厨赶往了清华园,因为生辰宴是上午十点开始的,有好多菜都需要熬煮好几个小时,这也是他们这么早来这里的原因。 温玉是第一次出宫来清华园,但是她还顾不上欣赏旁的风景,御膳房便已经开始忙的不可开交了。 温玉负责督促宫女们将菜肴送上去,逾晴负责御厨。 两个人分开行动,杜鹃因为是掌事姑姑,本来是留在宫中的,但是她求了温玉很久,这才答应将她带了过来。 作为上菜的宫女,等下和温玉一同前去。 逾晴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温玉单纯。 杜鹃虽然帮过自己,但心思缜密,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很强的目的性。 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会用尽各种手段。 而且之前陈富雅羞辱她,杜鹃过后也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这充分说明杜鹃很不简单。 自从温玉封上领事之后,杜鹃就和温玉走的非常近,隔三差五的拉着温玉一起做事。 温玉也奔着都是姐妹,所以也没当回事。 这次她绞尽脑汁的跟着过来,怕是有别的目的。 然而这种事,逾晴却也没法说。 给温玉说吧,人家就是想要出宫看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跟杜鹃说吧,搞不好还得反咬自己一口。 这宫中的事情,就是这样隐晦而又狠毒,全靠你自己去发觉。 “姐姐,等下我去送饭,兴许还能见到福大人,你可有话要我捎给福大人?” 温玉在提到福安康的时候,面颊红润娇羞,颇有一种要见心上人的感觉。 而且那日温玉还问了自己福安康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自己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看着温玉穿青色衣服好看,就随口说了,这样一看,今日温玉还真穿了一件青色的衣服。 难怪这丫头非要去上菜呢,要知道上菜是非常讲究的事情,哪个地方没做好那都是要受罚的。 本来逾晴是打算去的,但是温玉硬要接下来。开始以为温玉这是要表现一下,没想到心里想着别的事情。 “你就算见到了,还能和他单独说话吗?你呀,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千万别出差错,否则你可就小命难保喽……” 逾晴看得出温玉对福安康的感情,自己自然也想要帮一把的,然而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行的。 御厨的动作很快,其实逾晴并没有什么事情做,就是监督。 其余的就等着温玉过来点菜上菜就可以了,倒也是无聊的很。 “快快快,皇上和娘娘们都来了,上菜上菜!” 李德福冲进厨房喊着,逾晴和温玉急忙动了起来。 逾晴将菜品一个一个的摆放整齐,然后让宫女们送过去。 这顺序是绝对不能有问题的,因为每道菜皇上和大臣们吃的都不一样,你要是送错了,那就是死罪一条。 逾晴不断的检查着,李德福也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便让温玉送过去了。 这算是第一关了,温玉她们是第二关,也是最难的一关,逾晴现在除了祈祷温玉别出事情,也做不了什么了。 好在这一次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温玉回来后异常的兴奋。 她看到福安康了,而且福安康还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逾晴看着温玉这个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想当初自己喜欢那个人的时候,也是想温玉这样,一个眼神自己都能乐半天。 虽然在这里,两个人以这种方式见面了,发展一下感情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逾晴现在更多的心思用在了如何活下去和如何平反伊尔根家族。 至于福安康……看得出,他很在意自己,或许福安康就是老天爷特地给逾晴安排的一个情劫吧。 “哎呦,我的逾晴,你还在那里愣什么呢!上菜啊!” 李德福看到逾晴在那里发愣,不由得着了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发愣,逾晴也急忙反应了过来。 急而不乱的将菜肴摆放好,李德福检查了一下确认无误,这才给送了上去。 “逾晴,你可得给我打起精神来,你这里要是出了错,你就……哎呀!” 逾晴看着李德福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但是却也不敢再放松了。 现在可不是现代,分分钟都能让自己人头落地。 然而逾晴越是担心什么,越会来什么。 本来这都是第五次送菜了,天色也逐渐明朗了起来。 御厨们也做好了最后的甜点,就等着温玉送上去了,然而等了好久,甜点都放凉了,温玉还是没有出现。 就连李德福也被匆匆的叫走了,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紧张。 尤其是逾晴,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温玉除了什么事情,果然没一会儿,薛贵便快步的跑到了这里。 “逾晴姑姑,跟我走一趟吧!” 薛贵是皇上身边的人,逾晴没有耽搁,稍微整理了下自己便跟着薛贵一起走了。 这途中逾晴很想问发生了什么,但是薛贵走的很急,逾晴也没办法去问。 七弯八拐之后,总算是到了宴会上。 不得不说,这淑妃娘娘的生辰宴果然不一般,极尽奢华。 正中央做着皇上和皇后,淑妃坐在一边,下面做着嘉妃和文贵人。 还有一些不知道位份的女人,不过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不得不说,这皇上艳福不浅啊。 在这群人中,逾晴没有看到容妃和华妃两个人,说也奇怪,自从那件事后,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两个人消息了, 不过也难怪,自己一个御膳房的领事,怎么可能听到后宫的事情。 “奴婢伊尔根逾晴,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逾晴跪在了地上行礼,温玉和杜鹃不见了踪影。 旁边跪着福安康,剩下的都是一些清华园的宫女。 逾晴用眼神偷偷的去看旁人的表情,发现他们异常害怕。 看样子是温玉和杜鹃惹了什么麻烦了。 “逾晴,这东西,是你让温玉上给福安康的?” 逾晴看了一眼菜肴,是一道龙凤呈祥,这可是上给皇上和皇后的,现在皇上这样问,自然是温玉上错了,估计是为了去看福安康了。 “那个杜鹃也是你安排给朕上菜?” 逾晴听着是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安排杜鹃给皇上上菜了? 皇上的菜肴那都得薛贵端上去,就连李德福都没有资格上去给皇上上菜,这杜鹃…… “逾晴,我听闻你之前救了珍妃,又帮嘉妃找到了戒指,也算是聪颖过人,智勇双全了,不过你今日这般这是为何?难道是你恃宠而骄,失了分寸?” 皇后是见过这个女人的,上次福安康救得就是这个女人。 这些天逾晴的所作所为皇后也是看在眼里的,心中对这个丫头倒是有几分喜欢。 怎么今天一见,且不说相貌丑陋,怎么做事也这般不懂规矩? “皇上,皇后娘娘,逾晴入宫尚浅,不懂这菜品的规矩,还望皇上念在微臣只剩这一个亲人的份上,饶了逾晴吧!” 福安康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其实要是别的菜,倒也不至于多严重,关键是这道龙凤呈祥。 龙和凤那是皇上和皇后的象征,你吃这道菜是想做什么? 逾晴现在大致已经了解了全过程,也明白了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去抱怨温玉和杜鹃已经于事无补了,既然两个人把自己推出来,那这件事只能是自己扛了。 “福大人,这道菜就是上给你的。” 逾晴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这逾晴是被吓糊涂了吗?福安康急忙用手去推逾晴,让她不要在说话了,然而逾晴却并没有停口的意思。 “你再说一遍!”皇上生气的说。 “皇上,这道菜就是上给福大人的!温玉没有做错!” 皇上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酒杯,直接一下摔到了地上。 怒斥道:“伊尔根逾晴,你好大的胆子!你给福安康上这道龙凤呈祥是什么意思?你想造反吗?” 皇后和淑妃急忙扶着皇上,皇后怒气冲冲的指着逾晴:“来人啊!既然她已经承认,也不必多说什么,拖出去,即可绞杀!” 福安康拉着逾晴,他不断的求饶,逾晴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如果福安康太护着自己,等下自己说错话了,必定会连累到福安康的身上,逾晴一直奉行的就是不牵连别人。 “福大人,我的事您不要管了,皇上,皇后娘娘,且听奴婢把话说完,再处死奴婢不迟!” 皇上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文贵人和嘉妃在一旁看热闹。 她们现在是坐山观虎斗。 杜鹃和温玉已经被拖下去杖责了,逾晴这不知死活的居然敢承认。 她们倒要看看,这逾晴这一次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的话让皇上打断了,他怒气冲冲的看着逾晴,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丫头经常语出惊人,但是今日的事情不同以往,要是这道菜的事情说不清楚,那他一定会折磨死这个丫头。 “你说,朕让你说!” 第二十三章:危机解除 皇上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自从他登基以来,时时刻刻防着周边的人,因为他太知道这个皇位的诱惑性。 当初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们互相残杀,最后还是太后站了出来主持大局,这才让一只默默无闻的自己登上皇位。 现在逾晴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这样做,如果真的是福安康授意的,那这件事就不是送错菜这样简单了。 逾晴自然也明白,自古皇家是最讨厌有人越轨的。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就是送错菜了,这样大喜的日子,最多挨顿板子。 然而菜名和杜鹃的行为让皇上异常的不爽,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那么既然是出在这两个上面,逾晴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皇上,方才奴婢一时着急,没听清您说这道菜叫什么?” 逾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让皇上复述之前的话。 福安康刚想说什么,却被逾晴一个眼神弄回去了。 现在福安康最好不要掺和自己的事情,否则等下自己若是没能躲过这一劫,他也是要跟着遭殃的。 毕竟身为大将军的他,若是造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样让他参与了。 好在皇上并没有说什么,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龙凤呈祥。” “龙凤呈祥……这是哪个不要命的奴才说的?” 逾晴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道龙凤呈祥虽然不是什么好菜,但是名字基本上大家都是知道的。 主要是因为这道菜的摆盘,只用青菜和胡萝卜摆成龙凤的样子。 古代嘛,吃法将就的就是个寓意,你就是海带炖猪蹄,他也得给你起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逾晴看过这道菜,虽然做的精致,但也算不上是什么龙凤呈祥。 当时自己还问过,为啥叫这个名,御厨说寓意好。 “逾晴,你什么意思?这宫里的菜名都是提前起好的,这可是御膳房特地给皇上过目的,你倒是上嘴皮打下嘴皮,简直是不要命了!” 嘉妃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去打压逾晴的,皇上更是怒不可遏。 然而逾晴知道,这件事自己必须要冷静,没做错就是没做错,没必要怕什么,哪怕真的被绞死了,到了阎王爷哪里,也不至于理亏。 “皇上,御膳房起菜名的确会让皇上过目,但是皇上却不知道,对应的菜肴长什么样子,对吧……” 皇上愕然,幽幽的说道:“没错。” “其实这道菜本来是打算叫龙凤呈祥的,但是临了上菜的时候,奴婢和李公公商量过了,这道菜太过粗糙,怕伤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金口,所以特地给换了,这道菜不叫龙凤呈祥,而叫做鱼跃。” 在外面跪着的李德福还在担心逾晴胡说八道,但是听到逾晴这样说,在宫里混了这么久的他自然明白逾晴是什么意思。 这其实是皇家的一个漏洞,逾晴也是在偶然间发现的。 这名字和菜皇上只是看看名字,觉得没问题也就是了,菜长什么模样根本不知道,全靠下面的人说是啥就是啥。 “鱼跃?李德福,给朕滚进来!” 李德福听到皇上的声音,立刻连滚带爬的进到宫殿中。 李德福很清楚,逾晴出了事,自己定是一个管教无方的罪过,免不了削官降爵。 现在保住逾晴,就是保住自己。 “回皇上,逾晴所言不假。” “胡说八道!在场所有的人都说这道菜叫龙凤呈祥,结果你们两个奴才说不是?皇上,我看李德福和逾晴就是在强词夺理……” “皇上!”逾晴实在是受不了嘉妃逼逼赖赖的,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皇上,正如嘉妃娘娘所言,在场的人都说这道菜叫龙凤呈祥,那么我请问嘉妃娘娘,若是所有人都说那池中的莲花叫做梅花,娘娘信吗?”逾晴反问道。 “仅凭几人之言,就断言这道菜到底叫什么,娘娘您自己不觉得有些太武断了吗?菜品是我们御膳房出的,自然是我们御膳房的人最了解……” 嘉妃之前领教过逾晴的嘴皮子,可没想到当着皇上的面也敢这样。 而且丝毫不畏惧,逾晴的意思很明显了。 自己是最懂行的,你不听懂行的却要听别人说什么,简直就是白痴。 皇上也觉得逾晴说的有理,这道菜还真是嘉妃说的,叫做龙凤呈祥,然后其余的人才开始议论,让皇上非常的没面子。 “伊尔根逾晴!你敢顶撞我!皇上,这个奴婢三番两次的顶撞臣妾,就光是这个,就足以让这个奴婢死一百回了!” 嘉妃有些着急了,自己也许太想要想逾晴打入死地,所以才会在宴会上多那么一嘴。 看到温玉和杜鹃被处罚了,她以为逾晴也免不了,却不成想被逾晴反客为主,倒打一耙,着实生气。 “皇上,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这道菜不叫鱼跃,叫做龙凤呈祥又如何?皇恩浩荡,皇上皇后是天上龙凤,下面的臣子是人中龙凤,这本就不冲突,难道福大人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立下汗马功劳,却也担不上一个人中龙凤吗?” 嘉妃想要说什么,却被文贵人拉住了。 文贵人刚才一直没说话,就是看到皇上已经开始偏向逾晴那边了。 若是嘉妃再强行说逾晴图谋不轨,予以造反,怕是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腥。 “皇上,臣妾觉得,这奴婢说的倒也有理,臣妾刚才就在想了,这御膳房的领事有多大的本事,居然敢这样公然忤逆。现在想想,许是我们真的搞错了。” 皇后很欣赏文贵人,最主要的是,她看明白了,嘉妃和这个奴婢不对付,而且看嘉妃的样子,似乎已经吃瘪很多回了。 “嗯……也许吧……逾晴,就算这件事是朕弄错了,但是杜鹃你怎么解释,是你让她来给朕上菜的?” 逾晴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又想起来还有杜鹃的事情。 其实逾晴对杜鹃并没有什么恨意,但是这件事逾晴真的分身乏术了。 这件事可没办法解释了,说杜鹃自己上去的?那就是把杜鹃往火坑推。 说是吧,那就是让自家跳火坑,里外里自己都不是人。 “皇上,杜鹃的事情,臣妾觉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奴婢给皇上上菜,兴许是不懂规矩,既然已经罚过了,今日又是淑妃妹妹的生辰,咱们就不去追究那么多了。” 皇后劝导着皇上,嘉妃见到皇后和皇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相信了逾晴,不由得大吃一惊,但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是无力回天了。 “也罢,既然皇后求情,这件事朕也觉得不妥,就暂且放过你,以后御膳房所有的菜名和菜品,都要让朕看过才行,省的再让你这样的刁奴钻了空子!” 皇上说道后面的时,颇有些高兴的味道。 这几次和逾晴打交道,皇上很喜欢逾晴这股子聪明劲儿。 而且遇事沉着冷静,若不是因为脸上的那道疤,没准就给她一个官女子的位置了。 “谢皇上!” 逾晴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对付过去了,福安康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正当几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珍妃来了。 逾晴的这件事本来珍妃是不知道的,但是她游园的时候,听到了温玉和杜鹃的惨叫。 问清楚情况后才得知,原来是这两个丫头犯了忌。 联想到逾晴是御膳房的领事,肯定会受牵连,这才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救下逾晴。 自己当年因为懦弱已经害了觉罗,对不起逾晴了,现在逾晴有难,自己不能不管。 这也算是自己为当年的事情赎罪吧,若苍天有眼,千万不要让逾晴出事。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珍妃上前行礼,逾晴看了一眼珍妃,完全不知道珍妃这是来做什么。 “珍妃,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生病了?来来来,做到朕的身边来。” 皇上见到珍妃也是非常高兴的,珍妃性子温婉柔和,和嘉妃完全是两个性子。 是皇上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从不争风吃醋。 极为聪明,当初将她弄到清华园来,皇上也是和朝中大臣抗衡了很久。 最后是珍妃顾全大局,委曲求全的去到那里,所以皇上对珍妃异常的爱护。 “皇上,臣妾抱病,怕过给皇上,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珍妃看了看满地的狼藉,但是皇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气,逾晴和李德福也是好好的跪在这里,难道逾晴已经没事了吗? “朕九五之尊不怕的,况且你是妃位,怎么能让你站在这里?你若是站着,那朕也要跟着你站着了!” 说着,便打算和珍妃一起站着,珍妃见状,急忙上前走了几步。 皇上起身拉着珍妃坐到了自己的身边,眼神中充满柔情,就连皇后的脸上都非常的欣慰。 “皇上,臣妾刚才听闻御膳房的小丫头做错了事,是吗?” “恩,不过这件事已经弄清楚了,是朕误会了,这不,就是这个丫头……” 皇上指着逾晴,珍妃看了看她,随后说道:“皇上,臣妾想要逾晴姑娘!” 第二十四章:有孕在身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二十四章:有孕在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五章:御花园偶遇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二十五章:御花园偶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卷宗上的发现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二十六章:卷宗上的发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七章:惊险逃脱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二十七章:惊险逃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皇上的生母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二十八章:皇上的生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难为情的任务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二十九章:难为情的任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银鱼事件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章:银鱼事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躲过一劫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一章:躲过一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恩将仇报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二章:恩将仇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救场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三章: 救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逾晴受罚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四章:逾晴受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探望沈太妃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五章:探望沈太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差点被发现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六章:差点被发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害羞的小太监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七章:害羞的小太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赶走福安康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八章:赶走福安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伤口恶化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三十九章:伤口恶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又拉波仇恨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四十章:又拉波仇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容妃的刁难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四十一章:容妃的刁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伶牙俐齿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四十二章:伶牙俐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容妃顶罪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四十三章:容妃顶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案情告落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四十四章:案情告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操碎心的小太监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四十五章:操碎心的小太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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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遇猛兽 “皇上不可,月黑风高,围场内多猛兽,万一……”薛贵冒死出言阻拦。 刚听到晚荷说逾晴并没有回帐篷,反而连人都寻不到的时候,他也是一惊,万万没想到,当时逾晴跑开,竟是这样的结果。 可即便如今他明确了逾晴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依然不能不顾皇上安危,让皇上亲自去寻人。 “你就给朕跪在这里,等朕回来再行处置!” 皇上连头都没回,呵斥住了薛贵接下来的话,直接大步出了帐篷,不给薛贵任何阻拦的机会。 原本皇上并没有打算重罚薛贵......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一章:遇猛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释怀 晚荷见状,明白两人间的误会已经化解,似乎更亲近随意了些,敛目看地,轻声退了出去,到帐篷外守着。 心仪之人就站在身边,难得露出小女儿娇怯,皇上压不住心底的悸动,趁逾晴不注意,凑过去,亲吻在逾晴脸颊,只一下就快速退回。 胸膛起伏,心脏剧烈跳动,不过是一个亲吻,自己竟像毛头小子一样欢呼雀跃。 逾晴整个人僵在原地,手上也停了动作,热意从四肢百骸一股脑冲到脸上,耳边浓重的鼻息声,让她偏着头不敢看过去,心里的小鹿彻......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二章:释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人言可畏 “奴才,多谢皇上开恩!”薛贵激动的有些颤抖。 “以后做事上点心,什么人该放,什么人不该放,总该心里有数些,要不是逾晴为你求情,朕定不会轻易饶过你。” 皇上双手撑在膝头,看着薛贵脸色,和头的汗,毕竟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人儿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回去吧,找个太医看看,上点药,今晚朕这不用你伺候。” “是,奴才记下了,明日定登门向晴贵人谢恩,奴才告退。” 薛贵艰难起身,跪了一晚上,膝盖该是肿了,尝试了多次才......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三章:人言可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看台交锋 华妃背对着二人,听见有人请安,回身叫起,等看清楚来人,瞳孔一缩,明显被吓了一跳,慌得连同为妃位的德妃的礼都没有回。 逾晴和文贵人低着头看地,蹲的腿都酸了,也没听见叫起,逾晴高声重复了一遍:“华妃娘娘吉祥!” 德妃也疑惑的看了一眼华妃,没有计较华妃没回礼。 “起来吧。”华妃好似被这一声惊醒,这才回过神来,“不是听说晴贵人病着,本宫看着倒是依旧光彩照人呢。” “不过受了些许惊吓,臣妾年轻,恢复的自然要快些,多......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四章:看台交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比赛 一向传言玉福晋不擅交际,寡言少语,福大人也甚是不喜她的性格,夫妻关系很不融洽。 是谁娶妻不希望娶个知冷知热,温柔体贴的,整日面对着这么一张冷脸,愿意看才怪呢。 不过她是个自来熟的,跟谁都能说上两句,况且这可是福大人的家眷,更得聊上一聊。 “诶,你前两日没来倒是可惜了,你家将军昨日可是立了大功了!”夫人热络的说着,告知欲强烈,顺带还卖了个关子。 闻言是与福安康有关的事情,玉福晋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脸上也带了......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五章:比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篝火晚宴 逾晴懒懒散散看了华都一眼,还真是不简单。 箭术比赛射程与福安康仅差十米,第二局的木牌也是毫厘之差,虽说穿透力上与福安康仅差了一个沙袋,但这一个沙袋的实力便是天壤之别。 观他前两局表现,既是理所应当,让人觉得该是如此,可逾晴就觉得那里不对,等看到蹴鞠比赛才明白。 以他蹴鞠场上的敏捷度和爆发力,先前不知道是真的被福安康压一头,还是故意隐藏实力,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想,如果真的是福安康技高一筹,也犹未可知。 “......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六章:篝火晚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交心 逾晴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低头继续大快朵颐,根本无心搭理。 这个玉福晋,之前如此刁难自己,逾晴可是记得清楚的很。 她听喜玥说过,原身之前住在福安康府上的时候就和她打过交道,大家闺秀,也是有一番气派,但却明显不足。 整日里嫉妒逾晴得福安康喜爱,加之逾晴又是福安康死去福晋的妹妹,对逾晴的态度从来说不上友好。 现在这个时候过来,不用想逾晴也知道,不就是为了旧时自己与福安康那点事儿吗。 玉福晋见逾晴不理会她,借着夜晚的......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七章:交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夺嫡 大哥被判了流放,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到哪都有一群人伺候着,如今孤苦一人上路,因为身子弱,受不得西北苦寒,病死在路上。 接连失去两子,父皇伤心哀恸,决议暂且不再设立太子,百官纷纷上表,为保江山社稷,定要早设立储君。 父皇态度坚决,与百官僵持不下,到底是各让了一步,决心以三年为期,从他和四弟中挑选合适的继承人。 “皇上文采卓绝,有宏图伟略在胸,先皇定是选您了。”逾晴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她见皇上愁眉不展,......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八章:夺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胜任 往日母妃的疼爱,谆谆教导浮现眼前,他接受不了,舍弃了一切事宜,也不管什么皇权斗争,每日宿醉麻痹自己。 直到一日,有位大臣登门拜访,与他仔细分析一番,他才重新振作起来,那人说母妃死的蹊跷,怀疑是被人所害。 没错,母妃虽然柔弱,身体却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就病了,还是专挑了他不在宫里的时候,定是有人出手,杀害了他母妃! 而此人不做他想,定是四弟! 还没等他调整好自己,出手反击,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回才真的是震惊......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六十九章:胜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一物降一物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太后当年囚禁沈太妃,为的就是刺激夺嫡进程,将华妃嫁入皇子府,等到皇上一朝称帝,就是他们额尔吉家族荣华富贵之时。 当年额尔吉一族在朝中虽然有些许势力,却没有如今这般强大,只是在两派党争中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朝堂更替,很多四皇子一脉的官员被撤职流放,如今的官员名册已经是大清洗过后的。 只是额尔吉一族没想到,穆延一族早在选派别的时候已经站在了皇上这方。 皇上登基之后,大赏当初他手下......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七十章:一物降一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小皇子的神助攻 “皇上来时,小主刚醒。”喜玥小声回道。 当的一声,硬物相撞的声音。 “合着行驾途中,你是打量着蒙朕呢是吧?”皇上放下茶盏。 回城途中,快到京城了,皇上惦记逾晴,让薛贵到逾晴车驾前,请她过来同座一辆马车,谁知,薛贵回话说,喜玥告诉他逾晴刚睡下。 他以为她是旅途奔波,体谅她疲累便没有强求,照她回宫睡下这个时长来看,哪里像是在车中休息过的人。 逾晴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心想,这便生气了?亏的喜玥没说她开窗吹风的事儿......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七十一章:小皇子的神助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独宠 耳边灼热的鼻息拍打在逾晴脸侧,好像时刻提醒着她刚刚两人的孟浪和情不自禁,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室内一片静谧,玩耍的凤靖渊也睡熟了。 “睡吧,朕不动你。” 身为帝王,想要一个女人还肯顾忌她的感受,暗自隐忍。 逾晴说不感动是假的,心里暖暖的,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本以为会很久才能睡着,谁知道没多久一股困意来袭,便沉沉睡了过去, 身旁的人呼吸平缓,俨然已是熟睡状态。 皇上却瞪着眼睛睡意全无,不知道该因为她的全然信任感......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七十二章:独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皇后讲故事 嘉妃刻意着重了子嗣二字,最近经常来皇后宫里,她可是不止一次因为皇后娘娘在拜菩萨被挡在外面等候。 宫里的女人拜菩萨还能求什么,无外乎子嗣,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皇后提个醒。 皇上再这样日日宿在温华宫,倘若一日她真的有了,以皇上对逾晴的宠爱程度,皇后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啊。 “可不是,咱们宫里就那么一个皇长子,还是养在她膝下,要再让她得了个儿子,咱们还有什么盼头。” 齐嫔素来是个没脑子的,说话直来直去,一......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七十三章:皇后讲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请君入瓮 “不如来个请君入瓮,如何?” 现在的关键,是她们不知道敌人会用什么招数,不过不论是什么招数,定都是些阴损,见不得人的,自然是要背着人。 温华宫整日人来人往,宫女,太监,加上伺候凤靖渊的嬷嬷少说也得十二三人,定是不好下手。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文贵人细一思索便明白逾晴的用意,可这样她和小皇子便会更加危险。 “如今别无他法,真的茫然等嘉妃出手,局面便不可控了。” 既然嘉妃想要机会,那就给她提供这个机会,也算是以守为攻,以退为进了,如此,大部分掌控权都在逾晴手里。 “需要我做些什么?”全然让逾晴处于危险之中,自己置身事外,她实在过意不去。 “姐姐安心照顾好惜瑜,事成之后将怀孕时受的委屈说与皇上即可。” 文贵人的作用便是点睛之笔。 曾经逾晴确实想过利用文贵人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但自从那日在文贵人宫里见到摇篮中的小惜瑜。 她是如此可爱,尚不知人世间的险恶,自己又怎能舍得让那么小的孩子以身犯险。 “好,还有我从前助纣为虐那些事情,我也会一并说出。” 她从前帮嘉妃出谋划策,为虎作伥,桩桩件件加起来,定能让嘉妃永不翻身。 “不可!”逾晴倏地提高了声音,又压低下去,“姐姐必然不能说出从前你俩一起谋划的事情,你如今有了惜瑜,要多为她考虑。” 从前种种皆是一些阴狠之事,皇上知道是会更加厌恶嘉妃没错,也很难保证不对文贵人心生芥蒂。 “可是……” 文贵人知道逾晴说的没错,同样作恶,如果处罚嘉妃,又怎能放过另一个同谋之人。更怕皇上会以为母不端之名剥夺她养育惜瑜的权利。 “没有什么可是,姐姐放心,嘉妃即将做的事定是罪不可恕,足够让皇上厌弃,无需旁的助力。” 从前两人没有交好,文贵人要是如此说,她定会欣然同意。 可现在,她不允许小公主的生母有任何污点,不然,公主可能一生都会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文贵人见逾晴眼神坚定,相信她一定可以保全自己,更会保全小皇子,逐渐放下心来。 两人在主屋里又商议了一些细枝末节,文贵人才离开。 第二日温华宫小厨房做杂事的宫女因为干活中贪睡,将煮给小皇子的奶粥熬过了火候。 火星子溅出,点燃了旁边几根干柴,还险些酿起一场大火,而被晴贵人罚去了浣衣局。 其他厨房的嬷嬷也因为监管不利被罚去宫里其他地方做些洒扫的活计。 小厨房缺人手,内务府一时也调派不出人,晴贵人的膳食便暂时交由御膳房打理。 可小皇子食无定时,真的等御膳房送来饿得就不知道都哭闹几回了,小厨房总得派个人过去专门为小皇子煮奶粥。 这些做主子的自然是不操心的,最后,还是喜玥姑姑做主,将做粗活的春兰调去了小厨房顶替原来的位置。 一连几日春兰表现都不错,得了晴贵人夸奖不说,还提了月例,让宫里其他人都很是羡慕。 “春兰。”喜玥来到小厨房时春兰正坐在炉灶前看着煮锅。 “喜玥姑姑,可是有什么吩咐。” 春兰放下手里的柴火,在抹布上抹了把手,起身迎上去。 这几日可是得了不少赏钱,主要是因为喜玥提拔了她,表面对喜玥很是殷勤。 “啊,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小皇子的奶粥好了没,可别过了火候,你可不能跟那个没用的丫头一样,不然就是打我的脸了。” 喜玥走到灶前,煮锅正用文火温着,掀开盖子,一股奶香扑面而来。 羊乳伴着白米在锅中翻滚,偶尔冒几个奶泡,看样子是快好了。 “哪儿能呢,喜玥姑姑尽管放心,奴婢做事儿细致着呢!” 春兰一副笑模样,拍着胸脯说道。 “嗯,看着吧,好了就端去主屋。”喜玥交代道。 春兰见喜玥要走,上前一步拦下,“喜玥姑姑,今日好似没见着小主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喜玥上下打量了一眼春兰,皱眉问道。 “多亏喜玥姑姑提拔奴婢,自然也不怕告诉您,奴婢这几日一直得赏,想着小主要是在的话兴许今日也能得点,嘿嘿。” 春兰不好意思的笑着,好像有些难以启齿。 “活干的漂亮,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喜玥管着一宫的宫人,身上气势也渐渐养成,真的板起脸训话,没有一个不怕的,春兰见状忙点头称是。 “小主一早就被皇上召去,勤政殿陪侍呢,一时半会估计是回不来,别打听这些有的没的,我看粥也差不多了,端着跟我一起走吧。” “喜玥姑姑先回去,刚刚掀了盖子跑了热气,估计还得再温会儿,奴婢看着,好了马上给小皇子端去。” 春兰这点倒是没听喜玥的,解释了一句火候不到,让喜玥先走。 喜玥复又看了一眼煮锅,似是相信了春兰的话,点点头,说道:“那你快点吧,小皇子都饿了,别耽误久了。” “好,您放心。” 春兰说着重新坐到矮凳上,往火力加了把柴,似乎想让奶粥好的更快些。 喜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等喜玥一离开春兰马上变了脸色,哪还有刚刚唯唯诺诺,小心陪笑脸的样子。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成天端着个架势对我吆五喝六的,还当自己是这温华宫的主子呢?!”春兰啐了一口吐沫到地上,骂道。 就算是正主她也不怕,有嘉妃娘娘在身后给她撑腰。 嘉妃娘娘可是承诺,事成之后就求皇上将她调去长春宫,直接做掌事姑姑的,哪儿还用在这里受些闲气。 骂了一通,心里也痛快多了。 春兰先是起身掀开盖子看了看,奶粥已经熬得浓稠软糯,用布垫着锅耳从灶上取下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倒是没急着倒进盅里,反而转身走到门口四下里观望,见没人过来,回到小桌前,从腰间束带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黄棕色纸包。 一层层小心打开,一点不漏的全倒进了煮锅里!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哼,让你们威风,让我做粗活,没了倚仗,看你们还那什么耍威风!” 末了,取了个汤勺,伸到锅里一圈圈搅拌均匀。 直至那不知名的粉末完全融合到奶粥里,春兰方才满意的笑了笑。舀了一勺盛进小盅,放进托盘,端着出了小厨房,往主屋走去。 “喜玥姑姑,奴婢将小皇子的奶粥端来了。”刚到门口春兰就高声喊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春兰却愣在原地没了动静。 “怎么了这是,丢了魂儿似的,快进来吧,小皇子都饿了。”晚荷奇怪的看着站着不动的春兰,招呼她进门。 原本高高兴兴的春兰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晚荷怎么还在温华宫,难道小主是独自一人去的勤政殿? 犹疑着跨进了门,拐进里间的时候头脑蒙的一声响,本该在勤政殿的晴贵人正坐在侧榻上同喜玥说笑,笑容明媚却渗的春兰周身发凉。 不过春兰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个时候还能强装镇定,笑了笑说道:“小主,奴婢听喜玥姑姑说您去了勤政殿,没成想这么早就回来了,小皇子的奶粥奴婢给端来了。” 逾晴停了和喜玥说笑,接过小盅掀开盖子舀了一勺,凑到鼻下闻了闻,没有说话。 这个空档晚荷说道:“也是才进屋,正巧你后脚就到了。” 原是如此,春兰想着,就听逾晴夸赞道:“嗯,不错,火候正好,晚荷,赏。” 晚荷从妆台处取了几块碎银,“喏,小主赏的,拿着吧。” 要搁往日,春兰定会欣然接下,此时却怎么也伸不出手,“小主,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往日的赏赐够多了,这个,奴婢还是不要了。” “小主看看,奴婢就说春兰长进了不少。” 喜玥笑着对逾晴夸赞,又对春兰说道:“这是小主赏的,你就拿着吧。” 逾晴不语,只看着春兰笑,不得已,春兰只得收下,只觉得手中的几两碎银烫的手心都要出了个窟窿。 “谢小主赏赐。”春兰福身谢恩。 恍然见屋内另外三人都看着自己,不明所以,就听喜玥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春兰方才恍然打呼,她竟是一时愣神,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应过来,急忙退下。 等春兰走了,晚荷将门关上,主仆三人相视一笑,随即晚荷又蹙起了眉头,说道:“小主,真的要如此吗?” 喜玥也担忧的看着逾晴,“小主,您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逾晴噗嗤一乐,“放心吧,胡神医的东西,我还是信得过的,快给我吧。” 就见晚荷又转去妆台处,没多时,手里拿着个肚大嘴儿细的药瓶回来了,交到逾晴手里,还是不放心,再次确认道:“小主,当真没事吗?” “小主我何曾骗过你们?” 说着逾晴拔出封口的红布塞,瓶口磕在手上,咕噜噜滚出一粒药丸,逾晴毫不犹豫直接送入口中,扬脖吞下,连口茶都没就。 第一百七十五章:断肠草 这是前几日托人传信到宫外,从胡神医那里要来的秘药,服了可以让人腹痛不止,浑身发凉,持续一个时辰,却并无其他害处,不会伤及根本。 逾晴听说效用的时候也是惊叹,这不就是装病必备良品,她打算以后就用这个对付无赖借口留宿的皇上。 “到时要是小主实在受不住就悄悄跟奴婢说,奴婢好给您吃下解药。” 晚荷说的是同这瓶制痛秘药一起送来的止痛秘药,服用之后就可以缓解症状,慢慢平和安稳下来,很快就会恢复如常,不再受疼痛折磨。 可逾晴根本没打算用,演就要演的逼真,不让皇上心疼,如何狠得下心处罚嘉妃。 她猜到嘉妃会下毒,不论她要毒害谁,逾晴都不会让凤靖渊冒险。 所以,即便是下在奶粥里,她也得找借口喝掉。 既然想让鱼儿上钩,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假意中毒,引出事情真相。 这药效来的当真快,几人说话的功夫逾晴额头已经见汗,腹部一点点刺痛逐渐转变为绞痛,两朵花都知道是不得已为之,还是心疼担忧。 “喜玥姐姐你去请皇上,我去请孟太医。” 晚荷想扶着逾晴躺倒床上,兴许能舒服点,缓解一下。 谁知逾晴根本躺不住,身子躬到一起,手紧紧攥着床沿,生生扣下一块涂漆。 看着逾晴受罪,她们也不好受,不能再耽搁了。 两人分工明确,赶紧出发,一个向勤政殿跑去,一个向太医院跑去。 温华宫内已是乱作一团,先是太医到,没多久皇上也急匆匆赶来。 皇上步伐紧凑,一路上紧赶慢赶,就差不顾德仪直接在宫墙走廊下跑起来了,一到了温华宫,都没给小太监唱喏的机会,直奔主屋而去。 逾晴侧躺在床上,身子蜷缩成弓形,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床单。 煞白的小脸几乎都没有了血色,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仍旧死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看着这样的逾晴,皇上的心似乎也跟着绞痛起来,坐在床边,大手抚上逾晴脸颊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凉!这是怎么了?” 孟青玄早来一步,皇上坐下的时候刚好把完脉,起身退后退步跪下回话:“回皇上,晴贵人的脉象,该是中毒所致。” “明明刚从勤政殿回来,怎么会中毒,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她下毒!”皇上眉头深锁,像是一道解不开的结,声音里都是寒意。 “皇上,小主回来之后就坐在侧榻哪里同奴婢们说话,不知怎的,突然就腹部抽痛,倒地不起,把奴婢们都吓坏了。” 喜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回话。 即便知道逾晴是为了接下来的谋划做戏,可这疼可是实打实的,哪有不着急的。 但还是记得逾晴的吩咐,说话的同时抬手指了指侧榻方向,引导皇上看过去。 侧榻中间的矮桌上放着一个小盅,盖子还倒扣在一边,像是盅里的东西已经被吃了,皇上问道:“你家贵人吃了什么?” “是小主临出门前吩咐给小皇子温的奶粥,但小皇子一直睡着,小主正好饿了,就给吃了。”喜玥抽抽搭搭的说道。 “拿来给我看看。”孟青玄说道。 话音刚落,晚荷就取了小盅交到孟青玄手里。 盅底还有些许残羹,孟青玄用勺子舀取一点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皱了下眉,又用指腹沾取点到自己舌尖,品了一下,连忙取出怀中绢帕,将口中之物吐了出去。 “皇上,这里面含有断肠草,断肠草服之可以使人腹痛眩晕,慢慢呼吸衰竭而死,不过此粥中所含分量极轻,所以晴贵人才只是腹痛难耐,不然怕是早已……” 孟青玄话未说完,但是想必皇上已经明白其中意思,如果药量足够大的话,晴贵人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不治而亡。 皇上面色阴沉,还没等问话,就听喜玥一声惊呼,“皇上!这粥原本是给小皇子熬的!” 闻言,皇上脸色更是黑了层,“孟太医,朕问你,如是靖渊用了此粥,按其中药量,可当如何?” 孟青玄抬眼注视着皇上的眼睛,坚定的回答,“如若不满一周的小儿,其中药量足以顷刻毙命。” 皇上怒不可遏,上前一步夺过孟青玄手中小盅砸了出去,瓷片四分五裂。 事情已经显而易见,有人要毒害凤靖渊,难怪粥的毒药分量轻,原是按照小儿足够致死的用量下的药,成年人喝了并不能伤及性命 如此便也解释得通为何逾晴喝了只是腹痛。 “是何人熬煮,又是谁人送来,其中经手之人都给朕一一严查,务必查出下毒之人!” 皇上吩咐着坐回床边,轻手扶着逾晴的头发,即使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汗湿,也毫无嫌弃之意。 “回皇上,这几日小厨房都只有春兰,专门负责小皇子粥食,煮好之后直接送来,没有其他人经手。”晚荷上前一步说道。 “带上来。” 温华宫前几日处置宫女的事儿他是知道的,皇上语气已经逐渐平静,双眸却席卷着墨色,一眼望不到底。 “逾晴,逾晴,别怕,朕在这儿。” 皇上温柔的呼唤逾晴,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只是逾晴好似痛到失去意识,根本听不见皇上叫她,身体却因为疼痛做出下意识的抽搐反应。 “可有办法缓解。”皇上依旧看着逾晴,话却是对着孟青玄说。 “这……臣会酌情开方,只是断肠草药性霸道,微臣只能说是尽力而为。” 孟青玄福身扣地,没得到皇上回答不敢起身。 正常情况下过一定时间,等药效在人体里消散,疼痛自然消失,根本无需用药。 他知道皇上对晴贵人的重视,不希望晴贵人一直受罪,可他确实无法保证药到病除,只能实话实说。 “去吧。” 半晌,皇上说道,有一点可能他都不希望看见逾晴这么一直疼下去。 皇上发话,孟青玄才敢起身。 喜玥已经去准备笔墨纸砚,一一摆在外间桌子上,孟青玄提笔坐下,开始认真考虑如何用药。 春兰在小厨房听见闹哄哄的动静走了出来,心里激动是不是事儿成了,迎面撞上来一个端着水盆的小太监。 一把抓着人家胳膊问道:“院子里怎么闹哄哄的,出什么事儿了吗?” “你别拦着我呀,主屋里等着用热水呢!” 小太监一把拨开春兰的手,不加理会,拎了灶上的水壶倒好了热水就往外跑。 “诶!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了我!”春兰追了出去,人没追上,又迎面撞上来两名太监,不假言辞架起春兰就往主屋走。 春兰被按跪在地上,刚要挣扎,一抬头看见一双明黄枣皂靴。 在往上便是威严肃穆的龙袍,最后是一双偷着阴寒的眼睛,皇上! “你就是春兰?”皇上问道。 “回皇上,奴婢正是春兰。” 春兰从没当面见过皇上威仪,如今吓得是心肝儿都在颤。 “太医说你煮给小皇子的粥里含有毒药,你给朕解释解释。”皇上盯着春兰,沉声问道。 “皇上,奴婢冤枉啊!” 春兰一时激动猛然抬头看见了床上面无血色的逾晴,心里一惊,慌忙低头:“奴婢只是按照小主吩咐,每日给小皇子熬煮奶粥,往日都是好好的,奴婢也不知为何今日就出了岔子。” “你胡说,毒药就在奶粥之中,此事全程都由你一人负责,无他人经手,不是你毒害小皇子,还能是谁!” 喜玥愤然出声,指着春兰大声呵斥。 “喜玥姑姑是宫里的掌事姑姑,真要红口白牙将罪责推到奴婢身上,奴婢当真是百口莫辩啊,求皇上明鉴!” 春兰哭喊着冤枉,伏趴在地上磕头,露出了手腕上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 喜玥一把上前抓起她的手腕,质问道:“你不过是宫里的一个粗使宫人,如何得来这等名贵玉镯,少说也要百八十两。” 春兰慌慌张张拽下袖口,企图掩耳盗铃遮挡这只镯子,瞟了皇上一眼,见皇上正盯着她瞧,急忙解释。 “喜玥姑姑莫不是忘了,从前小主也问过,奴婢回了,这是奴婢娘亲的遗物,所以一直戴在身上,此物与此事并无干系,喜玥姑姑何苦借机发难。” 薛贵也看见了,他想来记性好,一眼就认出这是何物,遂微微俯身对皇上说道:“皇上,您看这……” “嗯。” 话没说完,就听见皇上应了一声,皇上也记起来了,这个春兰果然是在撒谎。 “大胆奴婢,皇上跟前儿也敢鬼话连篇,这分明是去年云南进贡的翡翠玉镯,原是一对儿,被皇上一并赏了嘉妃娘娘,怎么会有一只在你这,还谎称是你娘的遗物,说,是不是偷盗而来!”薛贵厉声质问。 “奴婢想起来了,之前陪小主参加嘉妃娘娘生辰宴的时候,似乎在嘉妃的贴身侍女秀春手腕上也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翠镯。” 喜玥看着神色慌张的春兰说道。 这下春兰是彻底慌了,她一向爱慕虚荣,贪图钱财。 最初得了这翠镯还小心翼翼,只偶尔戴戴,后来见没人关注,便日日戴在手腕上,万万没想到今日被看见,竟成了她的催命符。 “皇上,奴婢认罪,奴婢认罪!”春兰不住磕头,终于松口说出实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拼演技 “奴婢是受嘉妃娘娘指使,让奴婢趁晴贵人不在的时候在小皇子吃食中下药。 可嘉妃娘娘告诉奴婢这只是能让小皇子生病的药物,这样她就可以说晴贵人照护小皇子不周,想以此求皇上将小皇子交给她抚养,奴婢才肯做的。 要是早知道这是毒药,奴婢是万万不敢加害小皇子的啊!” “嘉妃?好啊,当真好啊,去把嘉妃给朕带到温华宫来!” 皇上内心怒火翻涌,手上动作不断,拇指一颗颗点过佛珠,想以此静心,却根本做不到。 嘉妃正在长春宫里等待春兰的好消息,听下人来报,温华宫已经热闹起来了,心里兴奋不已。 秀春从门外走进来,僵着脸刚叫了一句娘娘,身后的侍卫已经闯了进来。 “大胆,未经通传竟敢私闯长春宫!” 嘉妃拍桌而起,身上还拿捏着妃子的派头,却不知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嘉妃娘娘,皇上请您去温华宫一趟。”侍卫根本不理会嘉妃的话,直接说明来意。 闻言,嘉妃怔楞原地,皇上找她,难道是春兰这个软骨头把她供了出来? 不可能,自己许诺她诸多好处,难道她都不想要了吗? “不知道皇上叫本宫所为何事?” 闻言,嘉妃周身气焰立马散尽,客气的询问。 “微臣们不知,您还是快跟微臣们走吧,晚了皇上该怪罪了。” 这几名侍卫可是只听从皇上号令,其他一概不问,就要上前架起嘉妃 这成何体统,嘉妃顾着面子哪敢让人架着,只能乖乖跟着往温华宫方向走。 “姑娘留步,皇上只传召嘉妃娘娘一人。”最后一名侍卫将秀春拦着说道。 见状嘉妃心下凌乱,却又无力反抗。 等嘉妃走远那命侍卫才继续说道,“还烦请姑娘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秀春不知何事,但自家娘娘都被带走了,她也只能认命跟着前去。 哪成想,所到之处竟是慎刑司,几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手里正拿着各色刑具看着自己狞笑。 “什么?皇上命人押走了嘉妃!所为何事?” 钟粹宫中华妃听自己放在嘉妃宫中的眼线汇报,惊讶不已。 那人细细讲了前因后果,华妃暗道不好,真要审问下去,其中不知道要问出多少辛密,难保嘉妃这个贱人不会供出她来。 “快,快去温华宫!”华妃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带着玉芝也直奔温华宫。 话说这头嘉妃已经到了温华宫中,进门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床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逾晴。 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惊骇,怎么倒了的竟是她? “皇上吉祥,不知道皇上命人召臣妾过来所为何事?晴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 嘉妃暗地里四下观望,逾晴倒在床上,皇上坐在床边,地上跪着的不是春兰是谁,刚刚在外间还看见了孟青玄。 到底是后宫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即便看清现状,猜测到了一二,几句话说的依然镇定自若,语带关切。 “她是不是病了得要问你呀,嘉妃。”皇上注视着嘉妃,将她神态尽收眼底,冷哼一声说道。 “皇上此话何意,臣妾愚钝,不是很明白。”嘉妃伏低做小,一副被皇上威严吓到诚惶诚恐的模样。 就在此时门外小太监高声唱喏,“华妃娘娘到。”就见华妃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皇上觉得越来越头疼了。 华妃给皇上请了安,就听见这么一句,笑了笑,解释道:“臣妾听说晴贵人中毒,颇为担忧,过来看看,不知道境况如何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好端端的跪了一屋子人?” 华妃先是假意关心了一句,然后就指着满屋子的人疑惑的问道。 见状,皇上揉了揉额角,觉得甚是疲累,随意挥手,示意薛贵解释。 薛贵得令,将事情经过,来龙去脉理了个清楚,如此,嘉妃要再是说不明白,他就当真无法了。 “就凭一个宫女的指认,就断定是臣妾所谓,未免太过草率了吧,皇上。” 嘉妃笔直的站在屋子中间,打定决心没有实际证据便咬死不认,就算是皇上也得讲求证据。 似乎看穿了嘉妃心思,皇上直接将手边的镯子扔到嘉妃脚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翠镯落地,应声而断,可嘉妃还是一眼就认出此物是当初自己送给春兰的,眼珠流转,抬眸的时候已是平静。 “这个啊,臣妾当初见春兰这丫头,觉得她颇有眼缘,就送了她一只镯子,不知此物和今日之事可有关联?” 嘉妃端得是楚楚可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抵死不认。 一句话堵得皇上也皱起了眉头,虽说凭眼缘就送给宫女这般贵重物品不合情理,也当真不能凭此就定她是此事主谋。 折腾了一番,又喝了孟青玄开的汤药,现下体内胡神医给的药效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逾晴逐渐恢复了意识,也将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冷哼,真的以为一口咬定不承认,她就那你没办法了吗? “皇上。”逾晴气息微弱,呼唤皇上。 “终于醒了,别动,就这么躺着,孟太医,快过来看看!” 皇上见逾晴终于醒来,松了口气。 心想孟青玄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以后可以稍加重用,还是不放心逾晴的身子,按着她的肩膀不让起身。 华妃,嘉妃看皇上对逾晴关怀备至的样子都攥紧了拳头,咬牙隐忍。 听到皇上疼爱逾晴是一回事儿,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样妖媚惑主的女人如果不除去,她们哪里还有半点希望。 孟青玄听见传召从外间进来,见逾晴醒了过来上前搭脉,片刻眉头舒展,带了些笑意。 “回皇上,晴贵人体内药效已经开始疏散,好好休息一下,应当就无大碍了。” “好,无事就好。”皇上伸手理了一下逾晴鬓边的碎发很是开心,可转头看见嘉妃神色又变得不渝。 身上确实还没有力气,又被皇上大手压着。 逾晴也就不执着了,歪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说道:“皇上不必为难,既然嘉妃娘娘有理有据,臣妾相信此事与她无关。” 喜玥,晚荷心里着急,小主这是要轻易放过嘉妃吗,受了这么大的罪,怎么能让她这么容易就逃脱。 嘉妃嘴角勾笑,心想,就你这样还想跟我斗,在练个几十年吧,嘴上却说着。 “臣妾原就知道晴妹妹是个明事理的,必然不会轻易冤枉人,定是受小人挑唆,才有今日之事,话说开便好了。” 说着,将眼神有意无意的放到喜玥,晚荷两人身上。 两人气的火冒三丈,也不敢轻易开口顶撞,怕给逾晴招了麻烦。 逾晴历来是个护崽儿的,她身边亲近之人是一点委屈也不可以受的,艰难的笑了一声。 “臣妾想来嘉妃娘娘说的确实有理,臣妾是受了小人蛊惑,春兰! 你竟敢下毒谋害皇子,事发之后还敢攀咬嘉妃,亏得嘉妃娘娘当初觉得与你有缘送你玉镯子,你竟敢忘恩负义,该当何罪!” 本来春兰还在庆幸,嘉妃咬死不认,那她是不是也无事了,眼看就连皇上也没有继续追问,谁知逾晴突然醒了,矛头一转,直说自己谋害皇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皇上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过来,仿佛要将她凌迟处死,不行,她还不想死! “嘉妃娘娘,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奴婢为您做了多少事儿。 当初您为了陷害晴贵人是杀害珍妃娘娘的凶手,特意让奴婢趁搜宫之时放了包滑胎粉在晴贵人枕头下。 这个玉镯就是那时候您给我的,您忘了吗!” 一句话惊掉了一屋子人的眼珠子,这等陈年旧事,真相竟是如此! “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污蔑本宫!” 嘉妃气急败坏上前就是一巴掌,抽的春兰当场吐了血,可见是下了狠手的。 “给朕住手!”皇上怒斥道:“一介宫妃,言辞粗鄙,出手伤人,这便是你们马佳一族教出来的规矩吗!” 嘉妃惊觉失态,哭的梨花带雨,嘴里还喊着冤枉:“皇上,臣妾冤枉啊。” “小小宫人竟敢扯些没影儿的事儿污蔑本宫,定是晴贵人指使,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这是要把臣妾往死里逼啊,皇上!” 如今事情的根源都指向她,情况对她很是不利,她只能殊死一搏,反口说是逾晴谋划的这一切,才有一线生机。 “咳!咳!” 逾晴一听笑出声来,结果出口就变成了咳嗽,一张温暖的手掌抚上逾晴后背,帮她舒缓气息,逾晴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能在宫中叱咤多年的女人,都不是善茬,绝境也能让她反咬一口,看来不给嘉妃加点重料是不行了。 “嘉妃娘娘,臣妾一直尊您敬您,不明白您为什么一直针对于臣妾。 靖渊百日宴的时候您还曾送过一本《新番杂录》,臣妾前几日特意取了出来,想读给靖渊听来着。 奈何还没得空,书如今还在书桌上放着,可是您居然说臣妾串通宫人陷害您,咳!咳!” 小白花什么的,可是演员的必修课,论林黛玉似的演技,她逾晴还没输过谁,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第一百七十七章:罪证确凿 见逾晴说句完整的话都异常艰难,眼角还噙着泪,将滴未滴。 皇上果然的无以复加,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轻声安抚。 “别太过激动,先养好身体才是要紧,其他都不重要。” 嘉妃现在已经顾不得看皇上对逾晴如何了,逾晴话已出口,她当即变了脸色。 不仅嘉妃心绪难安,华妃心现在也突突直跳。小皇子百日宴她们可都是有出手的,这事儿要是被牵扯出来,指不定谁受牵连呢。 可眼下她又不好开口,这可是涉及到下毒和皇子的大事,一个不甚,就是万劫不复,只能静观其变,期盼事情发展不要太过恶劣。 事情已经到如今地步,那不是说了结就能了结的,逾晴也不会甘愿。 “装那本开,咳……开言读物的木盒虽然普通,却散发,咳……散发一股奇香,臣妾喜欢得紧。 想必当时嘉妃娘娘定是真心实意喜爱靖渊,怎么如今竟要下毒害他!”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咳声不断,意思却全说了明白,情真意切,包含失望之情,令人唏嘘感叹。 “书有奇香?臣有个大胆的猜测,如要确认,还需取物一观。” 百日宴时,逾晴就询问过孟青玄其中关窍,事后发现书中香气也是请他甄别。 当时孟青玄便疑惑,此物逾晴从何而得,只是她不愿意说,身为人臣自然不好多问。 刚刚话里意思,那本书竟是嘉妃所赠,孟青玄震惊抬头。 发现逾晴眼神有意无意瞟了过来,福至心灵,直起上身拱手说道。 “晚荷,咳!”逾晴吩咐晚荷去取,手撑着尝试起身,被皇上瞪了一眼,立马老实。 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晚荷取了交给孟青玄。 孟青玄接过,这东西他早就见过,气味之前就不甚清晰,早该消散了才是,怎么如今闻到,气味浓郁,像是刚涂上去。 小皇子当日所受罪过,孟青玄是亲眼所见。 即便晚了这许久,证据还是后天再造,毕竟事情属实,也不算作假,更不会毁了自己的医德。 “皇上,此中香气源自天竺葵,正是小皇子当日所中之毒的药引,诱发根源!” 为了查明真相,让恶人伏诛,逾晴也算得上用心良苦,自己又岂能不帮上一帮。 “拿来给朕看看。” 喜玥将木盒递给皇上,皇上垂眸,是个乌黑的檀木盒子,里面是一本书册,上书四个大字《新番杂录》。 书页干净平整,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翻动间,香气涌动,异常明显。 “看看,你干的好事!”皇上火冒三丈,扬手将书册连同盒子扔了出去,兜头砸向嘉妃。 嘉妃已是手脚冰凉,皇上要是此时摸上去,定会觉得比刚刚逾晴发作更冷上几分。 头顶步摇被砸掉,华美的发髻也歪倒一旁,额角撞破,立时青红一片。 “你胡说!身为太医竟与宫中贵人勾结成双,串通一气,天竺葵香气仅能维持两三个时辰气味便消散殆尽,不可能留到现在!” 嘉妃指着孟青玄疾言厉色的吼道,说完没等其他人反应,自己倒是瘫坐到地上,没了嚣张气焰,变得萎靡不振。 “蠢货!” 华妃心里大骂,竟然慌张之下,自掘坟墓,这不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事到如今还敢构陷他人!” 皇上额头青筋直跳,他的第一个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皇长子,刚足百日便险些殒命。 原来都是身边之人所为,连襁褓小儿都不放过,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臣妾没有!臣妾冤枉!皇上,臣妾曾经听别人说起过天竺葵,才有所耳闻的!” 嘉妃一脸的惊慌失措,已经慌不择路了。 “既然是听说,那这木盒作何解释,为何其中会有天竺葵香气?” 逾晴再是躺不下去了,身体已经恢复些力气,勾着皇上的大手握住,挣扎着起身。 皇上叹了口气,没再强制,顺势将人拉起,扶着靠在自己怀里,好让她省些力气。 面对逾晴的质问,嘉妃连忙辩解:“不过是觉得气味好闻,用上了而已,臣妾并无害人之心啊!” “罪证确凿,还不知悔改,妄图狡辩,当真可恶至极!” 皇上怒意再次被嘉妃挑起,冷冷的看着嘉妃,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她贯穿一般。 嘉妃不语,坐在地上嘤嘤哭的伤心,仿若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场面僵持不下之时,守门的小德子来回禀,一名侍卫请见,皇上准了,料想慎刑司那边该是有了结果。 “皇上,宫女秀春已然招认,这是供词,请皇上过目!”侍卫递交供词之后便退下了。 证词足足三页纸之多,皇上细细翻看,逾晴窝在皇上怀里一并查看。 秀春是嘉妃亲信,这些年的林林总总她无一不知,慎刑司刑罚之法不下百种,习武之人经上十几种便已是强弩之末,遑论一个柔弱宫女。 没几件刑具走下来,就已经交代个彻底,细数了嘉妃所作所为数十余件。 买通宫人给当年的珍妃下药致使其难产而亡。 后收买春兰用滑胎粉诬陷是逾晴所为,在自己的生辰宴上设计逾晴与人偷情。 还有小皇子百日宴换香和下毒,以及今日再次给小皇子下毒。 其中还赘述了不少谋害其他宫妃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手法阴毒,令人不寒而栗,饶是逾晴早有心理准备,也不免寒意四起。 从看到侍卫呈交供词的一刹那,嘉妃就已神情呆滞,难怪出门时侍卫截下了秀春。 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派人抓了秀春送去慎刑司。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死人嘴里都能撬出东西的可怕之地。 都不用等皇上质问,嘉妃已经心如死灰,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你自己看看,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几张写满字迹的纸飘落在嘉妃眼前,哪里还用看,嘉妃颓然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然后突然起身爬到皇上脚边,拽着皇上的龙袍哭的声嘶力竭。 “皇上,臣妾知错了,这么多年,臣妾念着皇上,想着皇上,可皇上来过臣妾宫里几次?臣妾做这些都是因为爱您啊,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您饶了臣妾,饶了臣妾吧!” “薛贵!”皇上嫌恶的连看都不想看嘉妃一眼,命令薛贵将人从他脚边拖开。 嘉妃被狠狠甩开,歪倒在地上,手正好伏在一双绣鞋上,华妃心道不好,就见嘉妃疯了一般扑上来,抓着她狠命摇晃。 “华妃姐姐,你得救救我,你可得救救我啊!当初……” “干什么这是!来人啊!快把嘉妃来开!” 华妃听着话头不对,连忙扯着嘉妃的手,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 奈何嘉妃此时好似已经癫狂,力大无比,推都推不动,只能唤人过来帮忙。 太监宫女齐上,竟才堪堪将人制住。 嘉妃摔在地上,神情蒙了一下,华妃怕她再说出什么,义正言辞的吼道:“嘉妃,没想到你居然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事。 你对得起你的阿玛和额娘吗,这般哭闹可是想皇上一点情面也不给你留?你不考虑自己,也要为马佳一族考虑考虑!” 闻言,嘉妃申请一滞,哭闹声渐弱,她是想过华妃要是不救她,她就攀咬华妃,曾经两人一起做下的恶事不少,自己出了事,她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听她话里意思,如果敢拉她下水,自己家族定难免其责,会跟着受牵连。 额尔吉家族日渐势大,想要惩治一个小族简直易如反掌。 她的额娘辛苦一辈子,人到晚年,决不能被她所拖累,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 逾晴冷笑着看着一场闹剧,虽然她也很想一并解决掉华妃,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今日之局是专门为嘉妃所设,没有指正华妃充足的证据。 即使嘉妃攀咬,华妃也可以推说是嘉妃心有不甘,故意污蔑,所以想要扳倒华妃,还需从长计议。 “文贵人到!”门口太监唱喏。 文贵人算准时间赶了过来,进门先给皇上请安,又向华妃行礼。才指着身后侍卫手里抓着的一人说道:“皇上。 此人是嘉妃安插在臣妾宫里的小太监,在臣妾怀着惜瑜的时候曾多次于饭食中下药,想毒害臣妾腹中胎儿。 因为臣妾人微言轻,一直隐忍至今,听说温华宫出事,这才敢抓了人来向皇上说明,请皇上恕罪。” “你这毒妇!”皇上怒不可遏。 他本来就因为曾将逾晴关入大狱导致她至今留有伤疤一事内疚自责,知道一切原来起因都源于嘉妃,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谁知嘉妃竟突然笑了起来,指着文贵人道:“真是树倒猢狲散啊,哈哈!你这贱人,从前依附于我。 如今择了高枝儿了,便翻脸不认人,你与逾晴就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哈哈!蛇鼠一窝啊!” “拖下去,关于长春宫中,等候发落!”皇上看嘉妃癫狂,视如疯妇,不想再听她闹腾,遂命人将其带下。 “此人是你宫里的,便交由你来处置。”发落完嘉妃,皇上没有直接处置春兰,而是询问逾晴的意思,毕竟逾晴向来对宫人极好。 逾晴是对宫人宽和,可春兰却是个例外的,吃里扒外,从来也没真心想留在温华宫伺候过。 第一百七十八章:赐死 “宫女春兰,贪慕虚荣,勾结他人,毒害小皇子,罪不可恕,即可杖毙!”逾晴说完,任春兰如何哭喊,也没有心软。 动了下药的心思,即便一开始不知道这是毒药,但她伤害的是凤靖渊,只此一点,便是逾晴所不能容忍的。 她向来在皇上面前都是真实个性,也不想伪装,如果皇上因此觉得她心狠手辣也无妨,她还是要做。 “载入籍册,其族人后代宫中永不录用!” 皇上哪里会觉得逾晴心狠手辣,还觉得尚且不够,遂补充了一句。 两人处理完,自然没有旁的人什么事儿了,华妃僵着笑脸关怀逾晴几句就给请安回了钟粹宫。 皇上又吩咐孟青玄查看了一下逾晴脉象,反复确认无事,才让其离开。 文贵人看逾晴脸色虚弱,知道是用药的结果,虽然想留下来,可看皇上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先行告退,打算明日再来。 晚荷,喜玥二人见皇上抱着逾晴说话,轻声退了下去。 薛贵历来都是有眼色的,也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院子里,见小太监压着春兰趴在凳子上正要行刑,春兰鬼哭狼嚎的吓人。 薛贵皱眉道:“拖外面去,离得远点,别让皇上和晴贵人心烦。” 小太监领命,将刑具和春兰拖了出去。 转眼间热闹的屋子退了更干净,皇上却还是不撒手。 逾晴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些血色,现在因为羞意更加红润。 皇上这个史上最大的无赖,竟然在她耳边低语今晚要宿在温华宫,说辞居然是怕她受不住中毒所致的身体寒凉,留下帮她取暖! 奈何逾晴身娇体软,无力反抗,只能任其宰割,夜里又是一番脸红心跳自不必说。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同醒来,逾晴已经大好,可皇上固执的不用逾晴伺候,她自然也乐得清闲。 两人正用早膳的时候薛贵进来了。 “皇上,长春宫的侍卫回禀,嘉妃整夜大声哭闹,状似疯癫,大骂珍妃娘娘死有余辜,还……” 薛贵说着小心抬眼瞟了一眼逾晴。 逾晴盛了一勺山药枸杞粥到皇上碗里,皇上舀了一勺入口,觉得味道还是没有逾晴做的好吃,才问道:“还什么,说。” “薛公公但说无妨。” 看这样子该是和自己有关,嘉妃如今还能嚣张个什么,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还诅咒小皇子和晴贵人不得好死。” 薛贵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地上,“皇上恕罪!” 皇上脸已经黑如锅底,放下碗的时候,撒了些许在桌面上,逾晴撇撇嘴,招呼晚荷过来收拾。 “皇上,臣妾宫里一天就固定这么点份额,您不吃也别浪费啊。” 这话说得忒没良心,喜玥在一旁都替逾晴害臊。 内服务哪回不是上赶着增了额外两三倍的份额过来巴结,偏她家小主不知足,关键是不过撒了点粥,还敢训斥皇上浪费。 可接下来一幕就够惊掉满屋子伺候的人下巴了。 皇上毫无怨言,没发一点脾气,重新拿起碗,继续喝粥,晴贵人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吃菜。 皇上喝了两口想起薛贵还跪着,说道:“你跪什么,话又不是出自你口,起来吧。” 薛贵这才敢起身,事情已经说完,没得着皇上的指令,他犹疑的站到一旁候着。 等皇上用完膳,晴贵人伺候着净了口,发现皇上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是要有结果了。 “传旨!嘉妃马佳氏,残害皇嗣,构陷妃嫔,心狠手辣,品行不端,赐白绫一条,鸩酒一杯,择一自行了断,不得延误!” 闻言,逾晴取了湿帕,拉过皇上的大手细细擦拭,后又换了块儿给自己净手,对皇上的旨意没有一点反应,没事儿人似的该干嘛干嘛。 对于皇上的旨意,逾晴心里早就料到了,做了这么多恶事,皇上还能放任嘉妃活在人世,她就该好好考虑自己对皇上的认知和对未来的规划了。 一切都是嘉妃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至于她在临死之前抒发一下怨气,逾晴不会跟她计较,该因此担心的怕是另有其人。 逾晴猜得没错,此时皇后在坤宁宫中便坐立不安,就连夜里也没有睡好。 “娘娘,娘娘!”汀兰脚步飞快从门外进来,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皇后,“皇上下旨赐死嘉妃了!” 皇后身子不稳,一下栽在了凳子上,“汀兰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知道嘉妃是受本宫挑唆才……” 从昨儿白日里听说嘉妃被侍卫带去了温华宫,皇后心里就觉不好。 嘉妃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范到了逾晴手里。 后来传回消息说,竟是密谋毒害凤靖渊,皇后更是害怕的惶惶不可终日。 嘉妃自打解禁之后与她来往最为密切,那日她特意讲了母燕喂食一事确有私心,想让这群人帮她出掉逾晴。 哪成想嘉妃如此心大,敢对凤靖渊下手。 不说小皇子是逾晴的命脉,那也是皇上的命脉啊,一旦事发岂能从轻发落,定是必死无疑。 她怕就怕在,当时屋子里一群人听着,如果有人心人真到皇上那告她一状,再加上如果嘉妃昨天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皇上会不会以为嘉妃是受她教唆指使,才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过。 “皇后娘娘您别担心,传回来的消息里,嘉妃并未提到您一句,您大可放心。” 汀兰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事情经过,知道嘉妃之事并未牵连皇后,皇后只不过是心虚太过,杞人忧天罢了。 “当真?”皇后确认道。 “当真,况且皇上已经下旨赐死,嘉妃活不过今日的。” 听说嘉妃已经疯了,即便说出什么,疯子嘴里的话也是没人信得。 皇后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动作,只不过讲了个乐子,即便皇上知道,也怪罪不到她头上。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嘉妃这么一折腾,皇后经此一吓,怕是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给别人讲什么寓言小故事了。 嘉妃已死,事情就算过了,一切重归风平浪静。 宫里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少了这么一个,众人只是惊愕一段时间便恢复如常。 从此嘉妃这个人不过是妃嫔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罢了。 温华宫内宫人又多了起来,还都是从前那些熟悉的面孔。 当时为了引春兰这条毒蛇出来,逾晴假意处置了的小宫女已经回到原本的岗位。 浣衣局那边逾晴早就交代过,不得苛责此人。 小宫女去了也没有受什么欺辱委屈,不仅如此,回来还得了逾晴不少赏钱作为补偿,更是感恩戴德,尽心伺候。 沉积一年,终于为珍妃报了仇,也为凤靖渊当初受的罪讨回公道,让恶人尝到了苦果。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逾晴最近由于心情愉悦,整日里都是神采奕奕,更显得一张五官分明的脸明艳照人,惹得皇上心悸不已。 期间德妃,文贵人时常过来串门,将靖渊,惜瑜两个小家伙放在一处,两个都是瓷白娃娃般,别提多招人疼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后宫平静,皇上便专心投入到朝堂之上,以雷霆手腕打压额尔吉一族的大臣。 额尔吉一族实力下滑,却给了穆延一族可乘之机,乘势而起,隐隐有跃过之势。 皇上借以调用大臣,分派职务为由,逐渐剥离额尔吉一族势力,却无人敢反对,毕竟朝堂是凤家的朝堂,天下是凤家的天下,即便有所怨言,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有苦说不出。 再是这么说,也挡不住有人心急坐不住,为此,华峰多次求见太后,前几次都被挡在宫外,今日终于答应见上一面。 太后也是无奈,嘉妃之事一出,皇上借机整治后宫,前朝又严查党派之风。 此时华峰频繁求见,如若让皇上知晓,吃亏的还是他们额尔吉一族。 眼见着事态越来越严重,太后也顾不得其他,这才同意接见华峰,商讨家族大事。 “臣华峰,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寿安康!” 李嬷嬷领着华峰进了寿安宫,掀帘入了里间,就看见太后坐在桌边等着。 “哥哥这是做什么,自家人还行什么礼?” 华峰进了门就要跪拜,被太后一把拦下。 “礼还是要守的,你如今是太后,万事都要小心。” 毕竟不是皇上生母,别被抓着错处。 如若不是家族情况严峻,他也不会多次入宫求见。 “朝堂上的事儿我多少也听得一二,知道哥哥所来为何。” 太后让华峰坐下,说道。 皇上是个有谋略的,定是不会放任世家大族明目张胆扩充自己势力,这便是对皇权的挑衅。 如今还只是调任官员,再这样下去,怕是额尔吉一族迟早要消失在朝堂之上。 “哎,只可惜莹儿的肚子到现在也不见个动静。” 莹儿是华妃的闺名,太后想的是,如果华妃怀有身孕,生个皇子,家族目前的窘况便可迎刃而解,以后要是能争得个太子之位,额尔吉一族才真是高枕无忧了。 可皇上与华妃相处日少,总不能整日押着皇上到钟粹宫,碍于身份她也不能如此,此事不能强求,还得顺其自然,不然很可能适得其反。 第一百七十九章:来自太后的折磨 “好在皇后也未有身孕。”华峰说道。 如若让穆延家那丫头先得了皇子,即便是个公主,也多了份保障,穆延一族在皇上的故意为之下,日渐得意,长久下去,额尔吉一族将被打压的体无完肤。 “鼎力今年新策频出,实力大涨,如若能拉拢其在朝廷中的势力,便可解燃眉之急。” 不知为何,太后总感觉今年鼎力不太一样,从前鼎力二当家虽说智谋远虑,颇有经商之道,却不如今年势头猛烈。 听说只是颁布了几个新政策,就让鼎力的收益成倍增长,要知道生意做到鼎力这种地步,想要更进一步就很难了,可他们轻易就做到了。 不仅如此,就连鼎力在各国的地位都有所提升,似乎很多国家的皇族都开始与鼎力密切来往,洽谈合作。 “我们的人翻遍了伊尔根府邸也没有找到那枚玉佩,究竟有没有这批人还未可知啊。”华峰叹了口气。 当初族里也是收到秘密消息,说鼎力在朝中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家族为了扩大自己的地位,不断寻找线索。 据说鼎力上下都是认主的,凭借一枚玉佩便可号令所有商铺以及朝中隐藏的实力。 在前任掌权人死后,不惜一切代价,才得到与其有关之人的信息,以至于灭了整个家族。 可翻遍了他们的旧府,也没有找到玉佩的影子。 朝中是否真正有暗藏的势力无法得到证实,毕竟探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不会错的,先帝曾留给那个贱人一份名单,咱们想要的人都在其上。”太后眼里迸发出怨毒的光。 先帝一生独宠沈氏那个贱人,当年为了家族荣誉,她将赌注压在了三皇子身上。 设计抓了沈氏,让三皇子以为是四皇子杀了其生母,逼出他最后的决心,不得不为了拉拢世家赢取莹儿,事实证明她压对了。 本打算在事成之后就杀了沈氏以泄心头之恨,意外得知她手里的名单,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先帝早就有意给她母子俩铺了后路,不然自己也不会留那贱人至今。 “当真?沈氏不是一直在你手里,如若属实,赶紧让她吐出来!”华峰迫切的说道。 家族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这么多年他都不明白妹妹留着沈氏有何作用。 原是如此,如果能让她交出名单,额尔吉一族将权倾朝野,无可匹敌。 “那贱人嘴严得很,这么多年不肯吐露半句,不好办啊。”太后叹息一口。 她问过多次,都毫无进展,也曾想过是否在沈氏曾经住过的宫里,可翻遍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出关于名单的信息。 沈氏这边又软硬不吃,一旦杀了沈氏就更没人知道名单的下落,她当真已经无计可施。 “无论用什么办法,也得尽快问出结果!”华峰已经亟不可待了。 太后点点头,暗暗发狠,一定要让沈氏那个贱人交代出名单的线索,目前还是先安抚哥哥这边。 遂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宫女眷重地,华峰也不好多留,便离开了。 “走,陪哀家去见见沈氏。” 华峰走后没多久,太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袍服,李嬷嬷扶住太后手臂,两人一道往院子里走去。 自从看守长苍殿的小太监回报,皇上去过之后,她便吩咐人连夜将沈氏挪到了自己宫中。 无人知道太后当时听见此事的反应,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万幸皇上没有好奇探知,苦思冥想了半天,才决定将人看守在自己宫中最放心,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皇上很少过来寿安宫,有时碍着规矩和名声,偶尔来请安,也是坐坐便走,从不多留,更不会在她宫里闲逛打听,自然最是放心。 如今,沈太妃就关在寿安宫东北角一处偏僻的房间内,这是沈太妃关到寿安宫后,太后第一次来见她。 木门老旧,斑驳,李嬷嬷上前推开,就听见一阵木板晃动的声音,屋内光线稀少,只有残破的木桌上一盏忽明忽暗的烛台,闪着微弱的光。 太后借着门外照进来的稀疏阳光,才看清里面的景象,沈太妃坐在榻上,看着她从长苍殿带过来的一本诗集。 即便周围环境破烂不堪,沈太妃依旧一副清冷模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尤其是如当年一般姣好的面容,让太后越看心火烧的越旺。 “当年就是这幅懂得吟诗作对的娇作样儿勾引了先皇,如今已是阶下囚,还摆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太后一把抽出沈太妃手中书册摔在地上,脚踩了上去,厚厚的花盆底顿时在整洁的书页上印出两团黑迹。 沈太妃缓慢抬眼,眸光淡淡,不闹也不燥,更不知声。 等着对面的人阐明今日来的目的,或者说,等着她接下来的招数,毕竟一闲来无事就过来羞辱自己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了太后娘娘还不跪拜行礼!” 李嬷嬷上前老手一挥,擩住沈太妃的头发用力拖拽,强行将人拉倒地上,按着跪在太后面前。 “哎,李嬷嬷,这可是沈太妃,按理说,也该是同哀家平起平坐之人,怎会甘愿跪拜哀家。” 话虽如此说着,李嬷嬷依旧没松手,太后也不见怪罪。 怎么会怪罪,李嬷嬷可是太后心腹,自然清楚太后心里对沈太妃恨之入骨。 可身为太后,有些事情不好亲自动手,便只能由她这个身边伺候之人代劳。 自己做的越过分,太后心里越舒坦。 头发连带着头皮被狠命的向后拉扯,沈太妃被迫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呵,什么时候?”太后嗤笑一声。 想的美!折磨?根本不够,她恨不了扒了沈氏皮抽了沈氏的骨,自己爱了先皇那么多年,尽心侍奉,从不曾有半点错处,却都没有得到先皇的心。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凭什么?就凭一张妖艳祸水的脸,轻易的便让先皇宠了这么多年,为她悉心谋划铺路,还生了儿子! 儿子更是气人,原本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谁知道这几年,年岁渐长,本事也跟着见长,纵横谋划,心机深沉,毫不外露,难以窥测! 如今竟然打上了额尔吉家族的注意! 想着,太后就更恨了。 抬起脚踩到了沈太妃手指上,重碾慢轧,一点点折磨沈太妃神志,“除非你说出名单的下落!”她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十指连心,太后一节一节碾着沈太妃手指,痛入心扉。 毕竟是柔弱女子,沈太妃眼角已经疼出了泪水,使劲儿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啊!” “奴婢劝你还是尽早说出来好,不然您这纤纤玉指,怕是保不住了!”李嬷嬷表情恶毒,咬着后槽牙说出狠话,手上力道更加重了些。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沈太妃艰难吐出一句。 沈太妃看着太后,眼里目光坚定,直言不讳告诉太后,想让她交出名单是不可能的。 还以为太后今日就是来折磨,嘲讽自己的,原来是为了名单。 沈太妃是柔弱,但不傻,这是先皇给她保命用的,先皇知道太后一直针对于她,他在时,有他护着,太后自然不敢拿她如何,可一旦离世,这便是她的保命符,可以防止自己不受太后一族的迫害。 如若她交出名单,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曾经也有坚持不住,想要自裁离开人世的时候,老天让她遇见了逾晴,给了她希望。 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没有告诉皇上自己对他的思念,又怎么能轻易离世。 “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沈太妃抵死不从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太后,太后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奈何沈太妃就牙关紧咬,死也不开口。 “啊!”沈太妃痛呼,眼泪不受控制,线珠串似的滴落,手指已经鲜血淋淋,“你这辈子都休想知道!” “你这个贱人!”太后气急败坏一巴掌抽到沈太妃脸上,力道之大,生生将人扇倒在地。 今日定是问不出什么了,太后心里十分火大,甩袖而去,“走!” 走到门口气不过停下脚步,扬声对门口的小太监说道:“从今日起,每日只给她一餐饭,直到她说出哀家想要的答案为止!” “是!奴才遵旨!”两名小太监一直在门外,将门内的惨叫听得一清二楚,心有余悸,跪地恭送着太后离开。 等太后走远,一人回身将门关上,看见屋内的情形顿了一下,被另外一人瞪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带上门,落了锁。 屋内沈太妃依然维持着太后走之前的姿势,侧坐在地上,身子歪倒在一旁,用手撑着,盯着地面,不住落泪。 脸颊被巴掌扇过的地方已经高高肿起,嘴角隐约还有一丝血迹,木门吱呀一声重新打开,沈太妃以为太后去而复返,冷笑了一声,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句:“折磨的不够吗,你还想如何?” 一双玄色皂靴落于眼前,沈太妃顺着向上看去,黑衣配紫色暗纹,还有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是夜魅! 第一百八十章:沈太妃受伤 “主子!”夜魅躬身将人扶起,看着沈太妃脸上的伤攥紧了拳头,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不要轻举妄动。”沈太妃被扶起,看见夜魅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沉着交代了道。 眼神落在地上,顾不得整理衣服上的尘土,先是捡起了刚刚被太后扔掉的诗集,小心的清理着上面的尘土,然后抱在怀里,爱若珍宝。 这是先帝在时,两人最爱的一本诗集,时常一起吟诗作赋,讨论诗歌,那段时光是沈太妃最为怀念的。 “也不要告诉逾晴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沈太妃又看向夜魅,说道。 逾晴要是知道定然会为她担心,可毕竟是徒劳,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主子的手。”夜魅垂眸,在沈太妃捡书的时候看到她左手上满是血迹,担忧道。 “无碍。” 逾晴之前种在长苍殿的药草,都被她一并带了过来藏得很好,一会儿找出些止疼止血的敷上应该就没事了。 “你是如何进来的?” 沈太妃突然问道,还向门口张望了下,门外不是有两名太监看守着吗?难不成夜魅敲晕了人?这样不是就被发现了! “晴贵人给的。” 夜魅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正是逾晴之前从胡神医那里讨来的那瓶迷药。 逾晴得知沈太妃被关在一个房间内,门口有人日夜把手,夜魅也不好进去,才给了他这瓶药,方便他进去探看沈太妃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逾晴也问过,为何夜魅不直接将沈太妃救走,夜魅少言寡语,只冷冷的看着逾晴不说话,逾晴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因为夜魅的眼神好似在看傻子。 瞬间,逾晴便明白过来,她当这是哪里了,这是皇宫大内,夜魅身怀武功,一人尚可来去自如。 如果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太妃,怕是插翅也难逃,没等出寿安宫的大门,就得被全皇宫的禁卫围剿。 虽然反应过来了,逾晴的小心眼还是活泛起来,马上叫了喜玥过来招呼夜魅,看到夜魅的神情一下变得不自在,心里舒泛了很多,让你瞧不起人,她可是睚眦必报的! “我这里没事,你快走吧。” 闻言,沈太妃点点头,嘱咐夜魅赶紧离开,不要久留,万一太后这个疯女人真的气不过再次过来,看见现在的情况便麻烦了。 在太后没有得到自己想到的名单之前,她是不会拿她如何的。 夜魅自然也明白,走到门口将门关上,落锁,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鼻烟壶,放在两名小太监鼻子下方晃了下,紧接着一个闪身跃上房顶,三跳两跃便没了踪迹。 一盏茶功夫,两名小太监悠悠转醒,互相瞪大了眼睛,赶紧检查,还好,锁纹丝未动,可自己怎么睡着了呢? 幸亏太后刚走,不然被知道了定难逃责罚,想着,两人马上站好,各守其位,不敢懈怠。 夜魅几个跳跃间径直来到了温华宫外一处隐蔽的墙角,学了两声布谷鸟叫,然后静静等待。 屋内逾晴主仆三人正在逗凤靖渊玩耍,就听“布谷,布谷!”两声,互相看了一眼,知道是夜魅来了。 喜玥走到门口,“你们两个去内务府看看,小主这个月的份例怎么这么晚还没送到。” “是,喜玥姑姑,奴才这就去。”两名小太监领命,一同出了温华宫。 墙外夜魅五感惊人,听见喜玥支开旁人,又确认两人脚步声远了才翻墙而入,正落在喜玥近前。 两人四目相对,喜玥到底是女儿家,先红了脸,掀帘进屋,所以也就没看见跟在身后的夜魅脸上难得露了丝笑意。 “呦!夜大侠,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逾晴打趣道。 看着夜魅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样子就忍不住调戏几句,要不是看在喜玥面子上,必然说的夜魅无地自容为止,可不要以为上次的事情就这么过了,她可是很记仇的。 “小主,夜魅定是有正事儿才冒险来温华宫的。”喜玥说道。 逾晴挑眉,看着站在夜魅身边的喜玥,心道,这就维护上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还有,哪里冒险,以夜魅的身手,整个皇宫都可来去自如好不好。 “女大不中留啊!”逾晴眉眼带笑的看着喜玥,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白疼她了。 “小主!” 感受到逾晴眼神中的揶揄,喜玥脸烧的彤红,羞的直跺脚,急急走到逾晴身边乖乖站好,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夜魅,生怕逾晴再说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说吧,可是沈太妃有什么吩咐?”玩笑开过,逾晴收了话头,不能太过,不然喜玥这丫头该着火了。 “金疮药。”夜魅一贯的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只说了讨药,没有说沈太妃具体情况,不过,他相信逾晴可以明白。 “沈太妃受伤了?” 夜魅人完好无损站在眼前,受伤的自然不会是他自己,再说,怕是整个皇宫都没有能伤到他的。 两人之前商议过,正常还在长苍殿见面,如果有紧急情况便直接来温华宫找她,能让夜魅这个时候过来,还是要金疮药,定然受伤的便是沈太妃。 “何处受伤?” 弄伤沈太妃的人逾晴不做他想,必然是太后无疑,只是她要弄清楚是伤在什么位置,不然光是金疮药,怕是药不对症也没用。 “手。”夜魅回想沈太妃手上的伤口,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头。 逾晴敏锐的察觉到了,伤势应该还不轻,但也松了口气,手伤的倒是还好治,遂吩咐喜玥取了金疮药和棉布,还有上好的祛疤膏。 金疮药还是之前秋猎皇上受伤时所用那瓶,皇家秘制,专门供给皇上的,其他人,即便是太后都享受不到。 自己前一段时间沐浴的时候又看到臂膀上在大牢里受鞭刑留下的伤疤,突然动了祛疤的心思,便让鼎力在宫里的对接人传话给胡神医研制祛疤的药膏。 前几日刚到的两瓶,逾晴用了一瓶竟真有奇效,如今臂膀上的疤痕已经轻了一点,剩下这一瓶便先给很太妃带去。 一并交给夜魅,让他尽快送去,伤口这种事可耽误不得,古代医术没有那么发达,万一破伤风什么的,便是要命的事情。 又想到照如此的使用频率,一瓶迷药怕是不够,看来还得从胡神医那里多要几瓶备着,还得劳烦对接人再跑一趟。 夜魅收了药,又看了喜玥一眼便离开了,重新回到寿安宫,吓到了沈太妃,到底逾晴还是知道了,却也知道夜魅好意,没多说什么。 门口小太监无缘无故又睡了一觉,醒了便如惊弓之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夜魅一来一去两进寿安宫,都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些都是后话。 这边,华峰回到王府,华夫人便拉着人问,“如何了,太后可有应对之策?” “关键在沈氏,看太后手段如何了。”华峰摇摇头,叹了口气。 “可有去看看莹儿?”华夫人问道,家族的事情自有王爷和太后操心,她一个妇道人家,担心的不过是自己女儿。 “你以为后宫是什么地方,见太后已是不易。” 华峰脑子里想的都是家族大事,再疼女儿,也抵不过眼下之事着急,本不想理会华夫人,又想到如果华妃在他们找到名单之前先一步怀有龙肆,眼下难题自然也可迎刃而解。 “我是不便去探望,你是女眷,抽空去看看莹儿,带些调理身子的补品过去。” 华峰交代了一句,便抬脚向书房走去,书房里还有家族的人在等着他回来传递太后那边的消息,共商家族大事。 华夫人得了批准,欢天喜地命丫鬟准备补品,又嘱咐小厮备车架,等一切收拾妥当便出发往宫里赶。 “额娘,您总算来了,女儿都想您了。”华妃一见着华夫人便一副小女儿情态,赖在华夫人身边撒娇。 “乖女儿,额娘给你带点东西。” 华夫人摸摸华妃的脸,笑逐颜开,她多希望女儿可以一直无忧无力,做他们的掌上明珠。 可有家族在上面压着,华妃身为家族的一份子,也不得不为家族出力,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儿。 说着,吩咐丫鬟把东西拿过来放在桌上,掀开食盒,取出里面的汤盅,说道:“这是送子汤,娘去庙里求得,听说可灵验了。” “送子汤?” 华妃闻了一下,竟有一股草木灰的味道,难闻的紧。 只闻了一口,胃里竟翻江倒海的闹腾,赶紧捏着帕子掩住口鼻,将汤盅推了远了点。 “哎,味道是难闻了点,若真能怀上皇子,今日受点苦就都是值得的。” 华夫人安慰道。 那是京城里一座有名的送子观音庙,每日去求子的香客络绎不绝,油灯都是成斤成斤的点,她是一下贡了庙里一年的香火,才受到了主持的接见,得了这保灵的送子汤。 “便是灵丹妙药,女儿喝了怕是也不顶用。”华妃喝了口茶,压了压胃里的恶心感。 “这话从何说起?” 华夫人听着华妃话里毫不掩饰的怨气,心里已经有了一二考量,果然,就听华妃如是说。 “皇上连续几日都宿在温华宫那个贱人宫里,想要有皇子,脸钟粹宫的宫门都没登过。” 第一百八十一章:逾晴的女红 华妃想着逾晴的得意劲儿就火冒三丈,皇上不来,她就是喝了一堆的送子汤又有什么用呢。 “傻女儿,这你就想错了,男人哪有不贪新鲜的,过了这阵儿,腻了就好了。” 华夫人没有将逾晴放在眼里,左不过是个贵人,再怎么着也越不过华妃头上去。 背后的母族势力也被灭了门,能侥幸活下来已经是她的福气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自古以来,有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 就连华峰也是,得了个小妾宝贝的什么似的,过了一段时间还不是被她凭借鼎力新出的内衣笼络回来。 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自然也不能免俗。 “我就是见不得她那股得意劲儿,凭她什么身份也敢霸着皇上!” 华妃不依不饶,脸上尽是不屑,转眼又一脸天真,倚在华夫人身上,说道:“我不管,额娘就是不心疼女儿了,都不向着我。” “你和你哥哥两人,从小哪件事儿额娘不是偏帮着你的。” 华夫人一指戳在华妃额头,惹得她当即夸张夸张喊疼。 逗得华夫人笑出声来,耐不住华妃撒娇缠磨,又心疼女儿,不忍看她受委屈,只得帮着出谋划策。 “你呀,想要除掉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容易,要先从她身边的侍女下手,断了她的左膀右臂。” 不过一个贵人而已,想要打压,自然简单,但不能明着来,皇上如今正在兴头上,做的太过明显,恐惹得皇上不快。 宫里晴贵人名声在外,华夫人也如雷贯耳。 最初是因为金阁寺祈福和经商之事,后则是因为皇上的宠爱,令人艳羡嫉妒。 不仅如此,其手下两朵花样貌出众,聪慧能干,忠心护主也是出了名的,更让很多人愤愤不平,怎么好东西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这世间女子之间的嫉恨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言。 华妃觉得华夫人说的甚是有理,默默记在心里,决定寻个合适的机会就动手先除掉逾晴身边的两个丫头,看她没有翅膀还能怎么扑腾。 这边母女俩心怀鬼胎,那边被算计的温华宫里的人却一派轻松自在,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小主,不是这样的,哎哎!”喜玥着急说道。 喜玥,晚荷两人颇感无奈,今日她家小主突发奇想要做女红,别人不知道,她们两个还不清楚小主的女红手艺几斤几两吗。 说来奇怪,小主的针线功夫是极好的,偏偏真的到了刺绣上却一窍不通,之前连小皇子的肚兜都是两人绣上的花样。 好在有些底子,真要学起来也容易,两人交了一会儿,逾晴就独子行针走线。 期间,喜玥不时看上两眼,告诉哪里行错了针线。 这不,又发现逾晴随着性子乱走针,喜玥急忙制止,奈何已经来不及了,一针错,之后就很难补救了。 “喜玥姐姐,还是不要管了,我看小主是心里有了想要的花样的,是不是,小主?” 晚荷从线篓子里扯了跟红线,继续手上的动作对喜玥说道。 小主哪里是按照桌上的图样走针,一针一线都有自己的模样,看着倒是眼生,不过小主向来奇思妙想,也见怪不怪了。 “看看,还是我们晚荷善解人意。” 逾晴瞥了一眼喜玥,给了她个学着点的眼神,逗得喜玥小脸气鼓鼓圆了一圈。 过了一会儿晚荷歪着身子看逾晴手里的锦缎,看着是大致成型了,耳朵像只兔子高高竖起,身子又不像,倒是有些胖了。 喜玥也磨磨蹭蹭凑过来,实在认不出逾晴绣了个什么,忍不住问道:“小主,您绣了只猪吗?” 可是猪的耳朵也没有这么长的呀,而且哪有人刺绣绣猪的,多不雅,即使做成荷包,也是挂不出的。 “猪!我看你才是吧!” 逾晴屈指敲了喜玥额头,疼的喜玥痛呼一声。 “奴婢看倒像是兔子。”晚荷犹疑开口,一脸征求询问的看着逾晴。 逾晴点了点头,“对,兔子,这是兔子!” 不怪喜玥看不懂,晚荷也只是猜了个模棱两可,怕是拿出去也没人认得。 秋猎的时候赌气吃了皇上送的兔子,逾晴就想着不如绣个荷包还回去,也算是补偿了。 可自己的刺绣功夫,想短时间绣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是做不到了,不若另辟蹊径,绣了个卡通流氓兔上去,倒也不失可爱。 “啊!这居然是兔子!”喜玥惊呼,左看右看也不像,又遭来逾晴白眼。 “小主是要送给皇上?”晚荷问道。 见逾晴点了点头,迟疑道:“如此,怕是有损皇上威仪。” 逾晴撇撇嘴,她才不管皇上戴不戴的出去,反正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权当弥补当初那只无辜的小兔子,皇上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左不过已经绣完了,改是来不及的,再让逾晴重新绣,更是难上加难,她耐心有限,一只兔子已经耗完。 放下绣花绷子,起身去看小床里熟睡的凤靖渊,伸出手指戳戳白嫩的小脸,心里正感叹小儿真是贪睡,就听晚荷说道。 “小主,您听说没有,边境小国那木杆派使臣来访,过两日便到。”晚荷绣着,突然说了一句。 这是今日听御膳房明总管说的,皇上已经下令,命他们好生准备到时候的宴会菜品,明总管一脸愁苦,似乎很忙的样子。 “奴婢也听说了,皇上让礼部负责相关事宜,很是重视的样子。”喜玥也放下绣花绷子,加入讨论。 两个丫头都知道的事情,逾晴自然也听说了,还是那日文贵人过来说与她知道。 文贵人虽然家世不显,说上来其父也是当朝正二品大元礼部右侍郎,正好负责外臣来访一事。 文贵人早早收到家里来信,特意到温华宫与逾晴说起此事,交代她到时候宴会定要小心行事,注意仪表举止。 当朝乃礼仪大国,皇上最看重此道,那木杆即便是小国,向来与本国交好。 此次前来是专门来商定通商开路,互通有无的友好邦交之策,更要以礼相待,不可轻视。 可逾晴关注的点显然不在于此,想到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其他国家的人就异常兴奋,此时也是玩闹之心顿起。 “诶诶,皇上应当是这个样子。” 逾晴挺直了身子,双手背后,一脸严肃道:“本朝乃礼仪之邦,此次使臣来访,接待一事便全权交由礼部安排,定要尽到地主之谊,不得有误!众爱卿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臣等并无异议!”喜玥,晚荷也跟着胡闹,拱手行官员朝拜礼,一本正经回复逾晴。 “哈哈!”逾晴被两人逗得捧腹大笑,谁知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们主仆三人什么事儿笑的如此开心,说出来也让朕开心一下。” 皇上背脊挺直,双手背后,捏着一串佛珠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薛贵。 逾晴小心看着皇上脸色,辨不清喜怒,不清楚他听没听到刚刚三人的对话,妄议朝政,还模仿皇上,可都是大罪。 “皇上刚下朝就过来了?” 逾晴一手去搀扶皇上,一手在身后拼命向两朵花摆手。 示意两人赶紧走,管他听见没听见,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别等一会儿皇上反应过来,再发落了她们。 算着时间该是刚散朝,皇上还穿着朝服,想来是下朝便直接过来了。 “晴贵人,皇上从昨晚上就惦记着您宫里的双皮奶,这不,下朝就直接过来了。” 薛贵笑着替皇上回答。 “那臣妾现在就去做。” 逾晴意外的看了皇上一眼。 昨天她突如其来想吃双皮奶,就尝试做了一份,还给喜玥,晚荷二人尝了。 果然女生都逃不脱甜品的诱惑,两人风卷残云几口就吃完了,还一脸意犹未尽。 等再次做好端出来,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人,没想到不爱吃甜品的皇上也吃了两碗。 最后还是被逾晴劝住才停下来,今日再来竟还是为了双皮奶。 “不必了,陪朕坐会儿就好。”皇上拉住逾晴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这两天都忙着外臣来访一事,没有过来见逾晴,昨晚抽空过来一趟已是不易,现在坐一下看看她,待会儿便又要走,怎舍得让她去小厨房忙碌。 “那,臣妾给皇上按摩一下如何?” 皇上神情看起来有些疲惫。 逾晴歪着头调皮的看着皇上,说了句让人窝心的话,随后便起身跪坐到皇上身后中指轻柔的按在皇上鬓边的太阳穴上。 “想必你也听说了,那木杆将有使臣来访,明日便到。” 难得的逾晴没有闹腾,屋内的气氛很是温情,但皇上不得不开口打破,使臣来访,他还是有些事情要交代逾晴注意。 “不是说过两日吗?” 明日就到了,怎么这么快,看来礼部的消息也不准啊,还是皇上靠谱。 不过皇上特意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逾晴垂眸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冷眸已合,只能看见凌厉的眉峰。 “嗯,使臣提前出发的。” 此次来访的主要目的是洽谈两国互通商市,该是想看看本国风土人情,以便后期通商交流。 “明日接待完使臣,晚上会在华清宫设宴,宴会中不要乱走,注意礼节。另,人多喧闹,就让靖渊留在宫里,不要带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使臣来访 皇上知道逾晴素来不拘小节,但接待他国来使不一样,一个不慎,便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 虽然如果逾晴出什么事儿,也有他担着,但他还是不放心要嘱咐一番。 凤靖渊还小,如果带去,逾晴自顾不暇,如何能照顾好他,还不如留在温华宫,交给放心之人照看。 皇上一直对逾晴手下两个侍女印象不错,觉得是细心谨慎之人。 其实,进门之时。主仆三人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因为是逾晴,便觉得无伤大雅,都可以包容。 爱屋及乌,也就没有怪罪喜玥和晚荷。 “好,臣妾记下了。” 逾晴向来懂的分寸,皇上都亲自前来嘱托了,还能不醒事儿吗,看来明日要留一朵花在宫里照看凤靖渊了。 手从皇上额角挪开,改为捶在两肩,手法和力道尚且忽略不计,只这份心意便让皇上很是受用。 抬眼看到桌上有一面刺绣,挑了挑眉,拿起来细看。 竟忘了这茬儿,逾晴伸手阻止之时已是来不及,皇上已经看见了,脸颊微微泛红,继续为皇上捶背。 看着半天,皇上也没看出来这是何物,看着倒想只兔子,可这身形…… 皇上回头瞅逾晴,发现小女人双眸紧闭,正掩耳盗铃,笑出声来,这副样子的话,这面刺绣该是要送给自己的吧。 逾晴眼观鼻,鼻观心,眼不见为净,奈何皇上得了如此机会,怎么肯轻易放过。 “咳!这是,猪?”皇上试探问道。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无端加大了不少,想来是猜错了。 “兔?”嗯,该是不错了,力道小了。 皇上想笑,还是强忍住了,不然小女人气急败坏,不送他了,可不得不偿失,这还是逾晴第一次为他准备礼物。 “怎么想着绣个兔子?” 其实既然是送给自己的,皇上认为绣个鸳鸯戏水,亦或连理枝,并蒂莲皆可,怎么偏生选了此物。 “哼!” 笑声虽小,转瞬即逝,还是被逾晴敏锐捕捉到了,鼻间发出一声气闷的哼声,字也温温吞吞,像是含在嘴里,“秋猎。” 只说了两个字,再不愿多说,皇上听着逾晴不情不愿的吐出两字,这便气着了?这小性子养的,娇惯坏了。 秋猎?垂眸抬眼间皇上便明白故来,这是变着法的弥补当日烹了他送的兔子一事,算是变相道歉了吧,难得,想着,抑不住开心。低低笑了出来。 “看着倒也顺眼。” 皇上怕逾晴再气坏了自己,给了句中肯的评价,如果说出真实心境,怕逾晴收不住得意。 “只是顺眼?”逾晴逾晴停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得了身前之人一句嗯,随后由上而下抽出皇上手里的绣花绷子,气鼓鼓坐到一旁,同皇上中间隔了张矮桌,扭着身子,不搭理人。 皇上只觉得手上一空,绸缎拂面而过,紧接着就看到逾晴背对着他坐在一边,笑了笑,说道:“甚合朕意。” 说完,明显感觉到逾晴小脑袋一动,傲娇的继续不理他,伸手将人拉到身前,这回人倒是没反抗。 四目相对,感觉到气氛古怪的逾晴脚步不由后撤,谁知两手都被皇上握住,皇上眼里笑意越来越明显,强迫人俯身便吻了上去。 逾晴强忍着羞意推拒,青天白日的,一会儿两朵花进来看到的话,她可是没脸见人了。 感受到抗拒,皇上也没得寸进尺,尝到甜头便离开了,看着逾晴满眼戏谑,幽幽说了一句,“尤胜双皮奶。”惹得逾晴娇羞不已。 皇上确实事忙,与逾晴待了这么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果然,第二日便听说使臣进宫的消息,为表对使臣的重视,百官以及后宫女眷皆穿着官服,华服在殿前迎接。 令逾晴没想到的是,此次接待除了礼部操持一切事宜外,皇上还安排了华都为接见使者,一路将使臣从驿站护送至宫中。 当先骑在马上,行走在队伍最前端的,一身意气风发的不正是华都。 “妹妹你说,这那木杆国的人长什么样?”文贵人悄声在逾晴耳边说道。 “左不过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还能长了翅膀不成。”逾晴笑了笑说道。 “你们两个呀,快快禁声,使臣要下马车了,小心被人家听见,失了我们大国的体统。” 德妃娘娘平时爱开玩笑,关键时刻还是很使得大体的,提醒着两人不要出了错才好。 众人只见车上下来竟不止一人,先下车的是一位一脸络腮胡子的粗狂男人,逾晴看着,倒觉得与华峰有的一拼。 后面跟着下车的,竟是一位妙龄女子。 等两人走近,逾晴才看清女子面容,大眼睛深眼窝,眼珠微微泛蓝,鼻梁高耸,发色棕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典型的俄罗斯人长相啊。 难不成这那木杆国竟就在古代俄罗斯边境吗?真是让逾晴感到颇为新奇,大开眼界。 只见使臣右手搭在左肩,向皇上躬身行自己国家的礼节,礼貌道:“本人乃那木杆使臣鲁斯兰,携女儿阿加塔,参见天朝皇帝陛下。” 这一口蹩脚的,带着英文口音的中文发言,让逾晴险些笑出声来,果然还是熟悉的歪果仁味道。 好在逾晴还记着皇上的叮嘱,收住了心思,脸上一本正经,硬生生将笑意憋了回去。 众人都在注意那木杆使臣异于常人的长相。 只有华妃注意到那名叫阿加塔的使臣女儿,除了向皇上行礼,其他时间一错不错的盯在自家哥哥,额尔吉华都身上。 里面饱含的情义,华妃再熟悉不过,那是少女春心萌动,萌生爱意才有的眼神,想不到阿加塔竟然对哥哥一见钟情! 眼珠流转,华妃心生一计,刚愁着冷了,便有人送了暖炉过来,当真天助也。 皇上招待着人往殿内走去,百官也跟着移步,后宫女眷到此便散了,可以各自回宫。 他们是去商议通商一事,女眷自然不便跟着,只等着晚宴时候再到华清宫去。 为了迎接使臣,天不亮便起来了,逾晴趁机回去补了个眠,毕竟晚上还有晚宴要熬。 华妃则是回到钟粹宫,好好思索了一番刚刚脑海中形成的计划,越想越觉得满意,最后居然笑出声来。 可以说逾晴已经一天没见着皇上,直至晚宴开始才在人群中远远望了那么一眼。 出门前逾晴将喜玥留在了宫里,只带了晚荷出席。 宴会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皇上不时收到使臣,大臣们的敬酒,殿中是伶人表演舞乐,身姿曼妙,舞姿妖娆,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这些都不是逾晴关注的,逾晴关注的今日的晚宴。 御膳房得了皇上指令,精心筹备了几日的菜品,今日终于吃着了。 果然不错,看来小明子这个总管当的,越来越游刃有余,领导能力也越来越强了,有机会得好好夸奖夸奖他去。 华妃不屑的看了眼胡吃海塞的逾晴,看向对面,果然见着阿加塔正一脸崇拜的和华都说话。 笑意盈盈的举着酒杯,莲步轻移走到阿加塔坐席位置,“哥哥,你还不去敬皇上一杯酒,多谢他此次封你做接待特使。” 华妃使了个眼神,华都便同阿加塔告辞离开了。 阿加塔一脸不舍的表情成功取悦了华妃,亲昵的拉着人饮了一杯,说道:“阿加塔,你是不是对本宫哥哥有意?” “华世子生的威武,我很喜欢。” 娜奴干国人向来民风开放,男女有意便大胆表白,阿加塔面对华妃的问题,也坦言承认,豪不扭捏。 “我打算一会儿就去和他说。” 如此直白倒是把华妃弄的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笑容更胜,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是更好拿捏。 “呵呵,这事儿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哥哥是世子,婚姻大事怕是连父母之命都不作数,全凭皇上做主。” 华妃说完,就看到阿加塔一脸失落,笑了笑,凑近了说道:“你要是真心喜欢本宫哥哥,本宫倒是有意帮你,如若成了好事,也算促进两国邦交。” 华妃一脸贴心,为人着想的样子,确实唬住了阿加塔。 “怎么帮?” 阿加塔又看了一眼正在向皇上敬酒的华都,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连忙问道。 上钩了,华妃勾唇一笑,故意顿了一下,引得阿加塔神色焦急,才将视线看向一个方向,说道:“你看那边。” 等阿加塔看过去,她接着说道:“那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晴贵人,你要是讨好了逾晴,便可以让她帮你求皇上下旨联姻,本宫这边再去劝劝哥哥,好事定成。”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加塔天真的眨着大眼睛,蒲扇一般的睫毛唿扇唿扇的。 “这是自然,本过乃天朝大国,本宫是皇上的妃子,自然言而有信,说话算话。”华妃信誓旦旦,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继而又说道:“不过你要谨记避开她的侍女,毕竟这种事情别其他人知道了恐生变故。” 阿加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虽然对这个国家的语言不是很了解,但也能明白华妃话里的意思,就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她去求晴贵人这件事。 华妃见阿加塔明白了,满意的笑笑,又敬了杯酒,摇着腰肢离开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宴会风波 逾晴记着皇上的吩咐,注意礼节,所以吃的也是很是克制。 左右看看,没人注意,摸起一颗提子丢进嘴里,甜的眯起了眼睛,也就没注意一个人影正在向她靠近。 “晴贵人,你好。”阿加塔举着酒杯在逾晴面前站定。 “小主,小主!”晚荷俯身唤专心吃东西,对身前站了人没有半点反应的逾晴。 逾晴抬起头,两个腮帮鼓的像小松鼠,里边各藏了一颗提子,听到有人唤她,舌尖一勾,快速咀嚼,吞咽下腹。 “Hello!” 逾晴看是阿加塔,下意识说了一句英文,说完就发觉不对,她一个深宫贵人,如何知晓其他国家语言,必然引得他人起疑。 “你会我国语言?”阿加塔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周围已经有人因为阿加塔的声音看了过来,连晚荷都有些惊奇,逾晴眼珠流转,神色淡然,心下已经有了对策,笑语嫣然。 “我有个姐姐,父亲是礼部右侍郎,负责接待外臣,我都是听她说的,也就学了这么一句,班门弄斧,让您见笑。” “哦,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难怪。阿加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晴贵人,我很好奇天朝建筑,你可以带我逛逛皇宫吗?” 逾晴在殿内扫视一圈,接风宴已经进行到一半,确实有些沉闷无聊,她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接受了阿加塔的提议,“好啊。” 逛皇宫的话可能多有不便,既然是使臣的女儿,皇上又交代她注意礼节,带她出去就近走走还是可以的。 “你不能跟着过去!”阿加塔身边的侍卫立在晚荷身前,挎刀一横,将晚荷拦住。 “小主!” 晚荷看着逾晴,有些不放心,这是个什么道理,他国之人邀请本朝贵人带着观光,竟将主人的侍女挡下不许跟着。 外臣女儿的侍女一直随侍就没事儿,偏生将她一人拦住,而且还带了侍卫,晚荷担心她们会有什么额外的图谋,对逾晴不利。 逾晴回头看见这个情景,说道:“无事,你守在这里等我回来便是。” 皇宫之中一个使臣女儿能做什么,况且其父还是来谈商路之事,定然不会对皇上的女人不利,便放心留了晚荷在宴会里。 两人一路来到了华清园内的后花园,“那里有座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阿加塔说道。 “好。”逾晴欣然同意。 “晴贵人,我听说你精通护肤的方法,可以帮我看看吗?”阿加塔拉着人坐下,兴奋的问道。 逾晴挑了挑眉,觉得好生奇怪,这那木杆的使臣今日才进宫,阿加塔是如何知道自己懂护肤之道的。 但人家既然发问了,不好拂了面子,便答应下来,大方讲了一些关于护肤的要领。 “嗯,好啊,我看你的脸有些干燥,主要还是需要补水,补水就是说呢……” 逾晴耐心讲述,根据阿加塔脸上的皮肤状况,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晴贵人懂得真多,我回去一定要试试。” 阿加塔本也是随意问问,意在和逾晴攀谈几句,好逐步讨好。 听了逾晴说道,到真的起了兴致。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这个问题上根本不分国籍,紧接着,阿加塔又问了几个切身相关的问题,逾晴都耐着性子一一解答。 两人一讲就是半天。 眼见接风宴快要结束,两人还没回来,晚荷急的正要出去寻找,就见阿加塔身边的侍女急忙跑了过来,晚荷也连忙迎了上去。 “我家小主呢?”晚荷急切的问道。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和晴贵人不见了!”阿加塔的侍女神色焦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加塔侍女发音不清不楚,晚荷不可置信,祈祷不是自己心里猜得样子。 很是费力确认了一遍,听清之后更是心里一慌,人不见了?她不是一直跟在阿加塔身边的吗,怎么还能将人看丢了? “快,你带我去最后看见她俩的地方,我同你一起去找。” 这要是皇上知道,不定就雷霆震怒,怕是得将后宫翻个底朝天了,万万得在宴会结束前找到两人,不然大事不妙。 华妃一直注意着晚荷的动向,见阿加塔侍女成功带了人出去,眉开眼笑,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装模作样跑到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不好了,使臣的女儿阿加塔不见了。” 华妃状似私语,实际音量控制的正好,足以让周围人都听的清楚,尤其是越装作窃窃私语的样子,越引人注目。 皇后此刻都恨不能捂着华妃的嘴让她禁声,这个没轻没重的女人,故意的还是如何? 这种场合,这么大的事儿还敢大声喧嚷出来,引人注目不说。 如果阿加塔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影响的可是两国政事! “快,快吩咐人去找,多带几队侍卫!” 又不能当面训斥华妃,皇后只得压下心中的火气,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带人去找,自己也被汀兰扶着起身,疾步走出了宴会,亲自去寻。 华妃眉眼尽是算计,得意,悄悄的看了眼皇上,见皇上还在跟使臣说话,也跟了出去。 两队侍卫加上皇后,华妃,一群人乌泱泱的穿梭在华清园中,寻找丢失的阿加塔。 走到靠近一个小亭子的位置,众人发现其中传来女人的涟漪声,华妃眼里闪着精光,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听,那亭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皇后眉头紧蹙,心里暗骂华妃多嘴。 这么大的声音谁人听不见,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喘息混作一谈,稍微长点脑子的人还能猜不到里面是何种情形? 心里裹着怒火和焦躁,带了人大步走了过去,大喝一声:“何人在此!” 亭子中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交颈相缠,皆是赤裸着上身,衣不蔽体,不堪入目。 一声暴怒的呵斥打乱了这对野鸳鸯的欢愉。 男人瞬间清醒,双手连拉带拽想将女子从身前扯开。 奈何女子尚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一时还未回神,赤裸的双臂搭在男子肩上,缠裹的更厉害。 “竟敢罔顾礼法,在宫中行此苟且之事,来人,给本宫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抓过来!” 皇后怒不可遏,这可是特意为了他国来使举办的接风宴,竟在花园里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当面打了皇上跟她的脸吗。 如若传出去,被使臣知道,才真的是要贻笑大方! 看地上散乱的衣着,有些眼熟,却也没在意,皇后猜测定是哪宫的宫女侍卫,见前殿在举行宴会,私自跑到这里幽会,一时情乱,失了分寸。 不论如何,出了这事儿,她都定不能轻饶! 跟在后面的侍卫得了皇后娘娘指令,立马上前,扯开难舍难分的两人,将人拎到皇后跟前跪着。 华妃已经乐不可支,迫不及待的想看晚荷惊慌失措的面孔,以及逾晴要如何承受宫规,承受她的侍女让皇上和皇后在外臣面前丢脸的怒火。 在来人之后就已清醒的男子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颤,魂不附体,真的是着了魔了,他怎么会就在亭子里? 刚才明明是……这下完了! 一股难闻刺鼻气味传来,众人不约而同捂住口鼻,不明就里。 天色昏暗,只有前排几人,包括皇后,华妃在内看的清楚,那男子竟是吓得已然失禁,尿在了裤子里。 皇后本身已经怒气冲天,如今更是异常嫌恶,“抬起头来!”她倒要看看,是哪宫的宫女侍卫如此没规矩! 两边侍卫忍着难闻的气味,抓住两人头颅,迫使抬头。 这下可震惊了皇后,华妃更是错愕! “这!”这哪里是宫里的人,分明是阿加塔随行的侍卫和侍女! 华妃攥紧手里的绢帕,咬牙切齿,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晚荷在此与人通奸吗,她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原来那木杆使臣鲁斯兰提前两日到京,不是如向皇上说的那般,是来体察天朝风土人情的,而是去了华王府。 鲁斯兰早已和华峰暗地里有所联系,此事华妃也知道,很简单就收买了阿加塔身边的侍女,让她陷害晚荷与侍卫偷情。 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历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来,不仅除掉了逾晴的一只臂膀,逾晴也会因为管教不严而收到责罚,岂不是两全其美,一石二鸟之绝佳妙计。 可谁承想,眼前状况竟是完全在意料之外! 话说先前晚荷听到逾晴失踪的消息,一路紧跟这阿加塔的侍女往华清园后花园走去。 天色昏暗,两人就提着一盏宫灯行走,晚荷心思都放在找逾晴的事情上面,根本没有注意路。 倒是阿加塔的侍女一直在前面带路,像是对皇宫的线路异常熟悉。 越走晚荷便越觉得不对劲儿,使臣及其女儿明明是刚来的皇宫,怎么将路记得这般清楚? “哎!你且等等。”晚荷唤住侍女,“我家小主到底是在哪里不见的,怎么走了这许久还不到地方?” “就快到了,你快跟我来吧。”侍女催促道,无奈,晚荷只得跟着继续前行。 侍女带着晚荷走到一处凉亭,指着厅内石桌上的茶盏说道:“看,小姐和晴贵人刚刚就坐在这里说话,我去端茶过来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计中计 “那我们快去找找吧。” 晚荷见侍女说的有鼻子有眼,将信将疑,还是挂心逾晴,抬脚就要继续去找人。 “你等我一下,我实在是太渴了,先让我喝口茶再走不迟。” 侍女说着,竟还真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作势端起茶盏要喝,同时一把拉住晚荷,强迫她坐下。 “我看你也累了,反正要等我,你也喝口茶吧。”侍女将另一杯早已倒好的茶推到晚荷面前。 晚荷低头看着黄橙橙的茶汤上一圈圈的波纹,觉得不对。 又抬头看了眼侍女,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自......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八十四章:计中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请罪 自己同他们更是第一次见面,如何结了仇怨,难道是有人借刀杀人?也只有这点可以解释的通。 好在晚荷心细,用计成功将自己置身事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也不确定是谁想要对她下手,坐以待毙的感觉逾晴一点也不喜欢,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了。 逾晴安抚了晚荷,让她早早回去休息。 这一夜虽然惊险,倒也侥幸平安无事,旁的就拭目以待吧。 “皇后娘娘,使臣之女阿加塔已经在宫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挽起床帐,用绳系住,汀兰扶着皇后起身往梳妆台走去。 “哦,她倒是来的早。” 皇后懒懒坐下,等着汀兰递来湿帕净了面,幽幽说了一句。 “娘娘,要不要先请人进来?”汀兰小心翼翼的问道。 毕竟来人不是一般宫里的娘娘,小主们,是那木杆使臣的女儿,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不知该如何安排。 来的时候皇后娘娘还在睡着,现在已经深秋,天也越来越冷了,阿加塔说是来请罪的,也不进偏厅,就一直站在门外候着。 汀兰既不敢打扰皇后,也不敢怠慢阿加塔,发愁了半天,总算把人盼醒了。 谁知道皇后竟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一样,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汀兰只能大着胆子询问。 “为本宫梳妆吧。”皇后并没有理会汀兰,而是闭上了眼睛、 汀兰拿不准皇后的心思,没得着吩咐,也不敢再多话,专心为皇后梳妆打扮。 先是盘了个雍容华贵的发髻,又描了大方的眉眼,厚厚涂了层红色的口脂,整个人显得端庄娴雅。 皇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很是满意,纤手一抬,汀兰上前拖住,搀扶着往殿外走。 “天朝皇后娘娘,阿加塔来给您请安赔罪,昨晚我的侍卫侍女做出了不可原谅之事,为此我父亲已经狠狠训斥了我,实在抱歉,我已经把两人带来,任凭您处置。” 阿加塔昨夜被鲁斯兰好一通训斥,又受了华妃挑唆,对逾晴怀恨在心。 也知道此事表面都是自己这边的过错,想要报复也只能暂时忍耐,压着性子听父亲的话一大早过来给皇后认错。 在门口站了许久,被冷风吹着,更加加深了阿加塔对逾晴所作所为的怒火,现在还能忍气吞声,伏低做小也是不易。 “这大冷天的,怎么都不请阿加塔进偏厅坐着,怠慢了贵宾,该当何罪!” 皇后看了一眼阿加塔身侧跪着的两人,两人恭恭敬敬,连头都不敢抬,突然冲着身侧的汀兰发了脾气。 汀兰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奴婢疏忽大意,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娘娘这是做给阿加塔看的,皇上看重此次洽谈,皇后娘娘心里存着昨晚的气,想给阿加塔一个下马威,又怕皇上怪罪,只能由她一个小小的侍女顶下,成全了大国之母的好名声。 “还不赶快去倒被热茶给阿加塔去去寒气,回头自去领罚。” 皇后冷面说着,转头面对阿加塔又是笑语嫣然,“快,快随本宫进屋坐着说话。” “你们两个就跪在门外。”阿加塔对她的侍女和侍卫说道。 皇后见状也没有阻止,领着阿加塔进了主屋。 “瞧这小手冰凉,来人,把本宫的掐丝珐琅云纹手炉拿来给阿加塔捂着。” 皇后亲昵的拉着人坐下,吩咐宫女将她专用的手炉拿来,放进阿加塔手中供她暖手。 期间汀兰已经倒好了热茶端过来,阿加塔喝了,冻了半天,周身都暖了,“多谢皇后娘娘。” “哪里用的着谢,一个女儿家,大老远跟着你父亲跑东跑西不容易,你只管拿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做什么就做,无聊的话就来坤宁宫找本宫说话。” 皇后态度与晨起的时候截然不同,异常热情,仿若阿加塔就是她的亲妹妹般照顾疼惜。 其实皇后想的是,那木杆虽然为小国,但人强马壮,如果能拉拢了他们,家族实力岂不是大涨,这样的话,任额尔吉家族如何搞小动作,也不能与他们匹敌,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那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我的侍女和侍卫?”阿加塔见皇后一直回避这个问题,追问道。 即便把人送来了,话说的漂亮,阿加塔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皇后当真处置了他们,都是自己的心腹,死在异国他乡,她定会愧疚不安。 “既然是你的人,自然该由你自己决定,本宫不会干涉,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昨夜之事皇后心里多多少少是存了气的,碍于对方是他国之人,不好擅自处置。 如今阿加塔在风里站了半晌,又说了软话,她还存着拉拢之心,自然不好再拿乔作势,关键皇上也不会允许。 卖个人情而已,于她无害,反而大有裨益。 “天朝皇后娘娘果然宽宏大量,阿加塔再次谢过了。” 阿加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两人的行为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原谅。 父亲不是说,天朝皇宫内的人都很注重礼义廉耻的吗,尤其是宫女侍卫私通,决不能饶恕的,现在怎么相安无事呢。 终是松了口气,看来皇宫内多数人都还是很开明心善的,像是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除了那个逾晴,哼,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过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和本宫说。” 皇后听得阿加塔恭维,笑容更是慈爱温暖。 闻言,阿加塔垂眸思索了片刻,机会这不就来了吗,“皇后娘娘,我刚来京城,对天朝街市和风土人情很感兴趣,能不能安排人带我出去参观一下。” “可以啊,这还不简单,你想去哪只管说便是,本宫多派些侍卫保护你。” 皇后毫不犹豫欣然答应,出宫游玩一圈,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只要多派些人手,也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不用什么人保护,我只向皇后娘娘要一人做向导就可以了。”阿加塔眼里闪着精光说道。 “向导,你说的是何人?”皇后疑惑道,对阿加塔的要求感到很是费解。 “听闻贵国晴贵人曾经出过宫,还做了些生意,应该是对京城很是了解熟悉吧,就让她做我的向导好了。” 出了宫,没有侍女跟着,也没有宫里诸多侍卫,在一个没人认识二人的市井街道,想要寻机会打压逾晴还不容易吗。 皇后一听,蹙了眉头,怎么又是逾晴,宫里贵人到宫外做生意,还被那木杆国的人知道,这才叫真正的丢人! “这……她毕竟是宫里的贵人,不好随意出宫的。”皇后犹疑不决。 之前是因为派她出宫祈福,不得已而为之。 皇宫宫规森严,身为皇上的妃嫔,怎么能想出宫就出宫,再是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不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皇后娘娘刚刚不还是说让我多来坤宁宫坐坐,有什么事儿和您说的,这才刚提了一个要求就不能满足吗?” 阿加塔直言直语,很是不明白皇后的顾虑,只觉得既然已经说出口的承诺,就应该做到才是。 皇后本身就犯愁呢,被阿加塔直言不讳的点名出尔反尔更是脸上挂不住,想着要讨好外邦势力的话,这点要求也就不算什么了。 “好吧,那本宫派人知会晴贵人一声,你们出宫在外可一定要小心。” 其实皇后想说的是让她们不要鲁莽行事,但想到同阿加塔一起出宫的是逾晴,又有些放心。 皇后虽然不待见逾晴,却不得不承认,她从未犯过大过,而且遇事总能化险为夷,到真的有些运到在,有逾晴在旁跟着,皇后也是放心的。 不过还是得派些侍卫,以防万一,一个是宫里的贵人,一个是使臣的女儿,哪个出了事儿,她都不好交差。 “多谢皇后娘娘。”阿加塔见皇后答应,露了笑容。 “不是说过不用总是谢的吗,来,快尝尝这个栗子酥,小厨房新做的,还热乎着呢。” 皇后见阿加塔展露笑颜,心里越来越觉得拉拢一事靠谱,招呼着人尝着糕点。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阿加塔便带着门外跪着的侍女和侍卫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温华宫中,逾晴正在给手里的荷包封口,上面的图样就是前日皇上见到得流氓兔,这两日别的都没顾上,就光弄这个荷包了。 每次喜玥,晚荷都能听见逾晴边绣边抱怨累死了,以后再也不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可她手里的针线却从来没停下,反而愈发认真。 两人都明白自家小主贯会口是心非,是个嘴硬心软的主,也就没多加理会。 今日终于快要完成了,只差一个封口,晚荷教了半天,才初有起色。 缝到最后几针就来了个坤宁宫的小太监来报,说是让逾晴陪着阿加塔出宫游玩一趟,惊得逾晴当即一针戳到了指腹里。 “什么?劳烦这位公公再说一遍。” 逾晴不顾形象将被扎伤的食指放到口中允了一下,倒也没多严重,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看的喜玥都想上前把她的手从嘴里拿出来,好歹也是一宫之主,怎么这般行径,在她们面前也就罢了,在外人面前竟也是如此。 这可是坤宁宫的宫人,皇后娘娘本身就看逾晴不顺眼,万一小太监回去向皇后娘娘添油加醋这么一说,不是更麻烦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向导 逾晴是惊讶小太监口中的话,什么也顾不上了。 皇后派自己去陪阿加塔逛京城集市,歪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阿加塔点名要您陪着出宫,皇后娘娘也不好拒绝,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奴才也只是过来传个话,您要是没其他吩咐,小的就先告辞了,还得尽快赶回去给皇后娘娘回话。” 小太监一脸苦相,这来来回回已经重复了三次,晴贵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耳朵不好使,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管哪样,他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皇后娘娘那边还等着他去回话呢。 “有劳公公了,您慢走。”见逾晴还在发呆,喜玥无奈,开口将人送了出去。 逾晴很是疑惑,她以为是皇后故意为止,谁知竟是阿加塔点名道姓让她陪着出去。 她可不会单纯的认为是因为昨夜两人相谈甚欢,生出友谊。 昨晚她的侍女和侍卫刚出了那种事情,通过晚荷的描述猜测该是有人想要对自己下手,所以借刀杀人,到底是谁又不得而知。 “小主当真要陪着阿加塔出宫吗?奴婢担心。”晚荷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不放心逾晴出宫。 “肯定是要去的,你明日便先留在宫里照看靖渊,喜玥跟着我一起出宫,放心,我会注意的。”逾晴说道。 阿加塔这个时候到皇后那里说要她陪同,定然目的不纯,可是皇后既然已经派人来通知,她肯定是推脱不掉的。 如果真的是冲着她而来,即便是推脱掉这次,也还会有其他的手段等着自己,还不如亲去一探究竟,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也只能多加提防,小心行事了。 第二天,逾晴带着阿加塔,两人同坐一架马车出了宫门,来到民间。 “我们先去哪里?”一下马车,阿加塔便兴奋的问道。 “跟着我来便是。” 逾晴见阿加塔两眼放光不似作伪,到真的像是出来逛街的,便定下心来带她往南走。 南边是京城内最繁华的所在,也是之前逾晴出宫最常来的地方,味仙居和容色美颜店都在这条街道。 “这是什么?” 两人刚走进街市,阿加塔便停在一个摊位前,举着一件东西问逾晴。 “这是泥人,可以捏出多重花样。” 逾晴一看,阿加塔手里正拿着一个猪八戒形象的泥人,简单介绍一句,然后冲摊位老板说了句,“老板手艺不错啊,能照着人像捏吗?” “哎呦,这位姑娘真是慧眼独具,望眼整个京城,也再也找不出比我李四捏泥人捏的好的,别说人像,花鸟虫鱼,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只要您能说得出来,都给您捏的栩栩如生!” 摊位老板看着逾晴二人衣着不俗,其中一位异国长相,连泥人都不认识,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门游玩。 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生意,让她们满意的话一般赏钱都不会少的,当即拍着胸脯对自己的手艺打了包票。 “想要吗?”逾晴挑眉问道。 阿加塔一脸希冀,点头如捣蒜,逾晴见状,笑了一下,说道:“照她的长相捏一个吧,不像我可不给钱的。” “得嘞,两位小姐,请看好咯!” 老板高声吆喝一声,手上动作飞快,搓团儿,捏泥,定型,涂色,手指翻花,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一个迷你版阿加塔便捏好了。 “这位小姐,您的泥人儿!” 阿加塔接过,来回转了转,前看看,后看看,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老板,你真厉害!” 这也太像了,连眉毛都有,当真可以称得上鬼斧神工。 “嘿嘿,吃饭的手艺,过奖过奖。”老板憨厚一笑,谦逊的说道。 “你的,接着。” 逾晴扔了一块碎银过去,老板乐的合不拢嘴,这可是他一天都赚不到的银子啊。 “走吧。”逾晴对阿加塔说道。 “自然会走,还用你说!哼!” 阿加塔突然收了笑脸,瞪了逾晴一眼,让逾晴感到颇为莫名其妙,却也没说什么。 谁知她转脸又笑了起来,手里拿着泥人,看不够似的,不过很快又被其他的东西吸引,蝴蝶似的冲在最前面,路过的小摊都要停下过问。 逾晴看着孩子一样对什么事物都好奇的阿加塔深思,这样的人哪里会有那种心机手段。 要说先前还有所怀疑,宴会之事是阿加塔策划,直到现在,逾晴已经确定昨夜之事就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小主,你看,阿加塔怎么停下了。”正疑惑着,逾晴就听见喜玥说道。 抬眼看去,阿加塔停在路边,看着什么位置,逾晴跟上去,顺着看过去。 前方不远出角落里跪着一老一小两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前放了个破瓷碗,里面根本没有几个铜板。 逾晴刚想问她怎么了,就见阿加塔径直走到身边的摊位,问小贩:“这个多少钱?” 逾晴想,果然还是美食更引人注意,自己刚刚还以为她同情两个乞丐,想救济一下呢,到底还是玩乐心思占了上风。 老板很快包好了两份包子,阿加塔接过,出乎意料的朝两名乞丐走去。 “给你们。”不顾老乞丐错愕,将油纸包塞了过去。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可能是因为没见过如阿加塔这般长相的人。 也可能是乞讨了一上午都无人理会,不成想会有人给他们吃的,老乞丐半天才反应过来,不住道谢。 阿加塔没说什么,回身朝逾晴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又收敛了,不愿看她,有些别扭道:“我出宫没带银子,借我点,回去还你!” 用最凶的口气说着最没骨气的话,说的也就是阿加塔现在的样子了吧,明明是借钱,偏偏要弄得跟抢钱一样。 逾晴很是想笑,生生忍住了,如果这个时候笑出声,阿加塔怕是会气急败坏,甩袖而去吧。 于是,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就见阿加塔重新反身走到老乞丐身边说道:“这个也给你。” “不用!不用!我们爷孙有您给的这些吃的就足够了!” 老乞丐看着阿加塔手里的银子,虽然都是碎银,但这些都足够他们做些小本生意的了,他哪里敢收,连忙推拒。 “老人家,您就拿着吧,您孙儿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回去做些力所能及的小生意,也不算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逾晴也走了过去,劝说道。 老乞丐犹豫了一下,逾晴正说中他的心坎,孙儿还小,跟着他要饭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也老了,不知道还能照顾他到什么时候。 如今有好心人帮忙,他回去置办个小摊儿,买些果子也是份营生,自己孙儿也不至于饿死,没准还能在他死之前,给他留下点钱过活。 想到这,老乞丐颤着手接下,磕了几个头,老泪纵横,“两位姑娘都是活菩萨啊,这是救了我们的命,老头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周围已经围了一群人,都在夸赞逾晴,阿加塔二人人美心善,活菩萨转世。 逾晴不以为然,她们给了银钱就被夸活菩萨转世,刚刚人来人往,也不见有一人愿意往老乞丐碗里投一枚铜钱的。 不理会周围人,逾晴一行继续往前走。 “小主,没想到她也没有表面显得那么蛮横。”喜玥附在逾晴耳边小声说道。 她所说都是自己所看到的,因为阿加塔受华妃挑唆误会逾晴,一路上对逾晴都没个好脸色,即便刚刚开开心心,只要一面对逾晴,立马变天。 喜玥忠心护主,自然见不得旁人给她家小主甩脸色,皇上都不舍得对小主生气,她一个使臣的女儿凭什么这么对小主。 心里已经断定阿加塔是个娇惯小姐,脾气秉性怀头顶了,但看到她不但给乞丐送了吃的,还给了足够的银子,又对阿加塔有些改观,一时还真辨不清这个人本性如何了。 “且走着看吧。”逾晴没有正面回答喜玥,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几人一路走着,阿加塔很快又恢复了小孩子心性,四名侍卫手里已经快拎不下了,都是些吃的玩的戴的,有用没用一大堆。 不过花的都是逾晴的银子,阿加塔说是回宫就还给她,逾晴也没当回事儿。 “前面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喧闹。”阿加塔好奇问道。 前方围堵了一群人,中间吵吵闹闹,看不清状况。 “去看看。”逾晴朝一名侍卫说道。 侍卫一脸苦相,拎着两大串东西挤进人堆,过了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回主子,前方有一恶霸要将家里的妻子卖去青楼,妻子哭喊不从,才引来路人围观。” “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阿加塔气冲冲的直奔人群而去。 “诶!阿加塔!” 逾晴一个没拉住,人已经消失在人群外围,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追了进去。 “住手!” 前后不过差了几秒,可逾晴等人挤进来的时候,就见阿加塔被一大汉推了一把,力道不小,将人推了个趔趄。 逾晴扶着阿加塔站稳,谁知道一把被她甩开,“不用你!” “你这人,我家小,小姐好心帮你,你怎么不识好人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路见不平 喜玥气不过,想上前同阿加塔理论,被逾晴制止了。 “喜玥!” 逾晴使了个眼神让喜玥退下,现在这种场合哪里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哪里来的多管闲事的小丫头,老子卖自己媳妇儿,天经地义,都给老子起开!” 那大汉身强体壮,满脸横肉,发起飙来,面容狰狞骇人,周围人光口中指指点点,却一个也不敢上前,多数都是围观看热闹。 “不是的,我不是他媳妇儿,这位小姐,您救救我,救救我!” 大汉手里抓着女子的臂膀,任她怎么挣脱都逃不开,见逾晴,阿加塔过来制止,哭喊着寻求帮助。 逾晴看女子面容还算清秀,只是衣着头发有些脏乱,想来是没有被好好对待所致。 头发梳成简单的辫子搭在肩上,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估摸着也就同晚荷差不多大小,面容稚嫩,一点也不像是嫁为人妇的样子。 “快松开她,你没看见她不想去青楼吗!”阿加塔站稳之后不顾逾晴阻拦再次上前。 “你这人,找打是吧!” 大汉凶恶异常,动手要抓阿加塔,肩膀上的肌肉隆起,一看就是有点功夫在身的。 逾晴一招手,身后两名侍卫扔下手里的包裹上前制止。 到底是皇宫大内的侍卫,即便大汉再孔武有力,也抵不过,轻易被扭住双臂,押着躬身,直不起腰来。 “你们是何人!竟敢当街行凶!还插手别人家事,我要去报官!” 大汉双臂向后抬起,身子弯曲,很是艰难的吐出几句威胁的话。 “明明是你强抢良家少女,逼良为娼!” 喜玥大声呼喝,实在看不下去此人奸猾的嘴脸,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哼!那是我家媳妇儿,明媒正娶的来的,谁也管不着!” 大汉一口咬定少女是他妻子,废力抬头看了几眼逾晴几人,突然笑的贪婪阴险。 “想让我不要卖她,行啊,我看几位小娘子品貌比她不知好上多少倍,给了我一个替她去青楼,我便不卖她了!” “凭你也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可是……” 阿加塔听不得大汉满口污言秽语,她随父亲初到天朝,就曾说有机会一定要在京城里逛逛。 鲁斯兰是了解一点当地情况的,特意嘱咐了,游玩可以,几个地方不准去,其中首要一处便是青楼。 越是不让去,阿加塔好奇心越重,身为父亲,当然了解女儿所想,看她一眼就知道动了歪心思。 冷着脸严肃告知阿加塔青楼到底是何肮脏销金窟,那木杆也有类似所在,她了解之后便打消了偷偷跑去的念想。 谁知今日竟让她当街遇见此等下作之事,怎能权当看不见。 一巴掌扇了过去,当即就要自报家门,好在逾晴这回一直盯着她,看苗头不对,立马开口截了话头。 “你如此恶行,我们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逾晴说着看了瞪过来一脸不满的阿加塔一眼,眼神凌厉,竟摄的阿加塔一时不敢再造次。 “几位小姐,我是被他从外地掳来的!”少女见壮汉被制住,终于敢开口哭诉。 原来她是离京城甚远的孔家村人,当地疫情泛滥,她的家人都病死了,大汉骗她说京城里有富贵人家招工,她信以为真,想寻口活路,便一路跟着过来。 谁知一到京城,大汉立马变了嘴脸,一直拖着她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走。 她察觉不对,就闹着不去做工了,大汉哪里肯松手,两人当街撕扯。 可少女绵软的力道根本不是大汉对手,只能大声呼救,引来众人围观,才有了逾晴她们见到的场景。 “你这婆娘,嫌弃我家穷,就跟邻村的酸秀才偷情,给我带绿帽子,现在还想反口污蔑我,没把你浸了猪笼,已经算便宜你了,你不是犯贱吗,送到青楼里恩客不断,定能满足你!” 大汉见逾晴几人有侍卫护身,听了少女一番描述似乎已经信以为真,脑海中绞尽脑汁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趟买卖落空,满口胡言乱语,信口胡诌。 闻言,少女不堪受辱,哭的更厉害了,怕逾晴等人信了大汉的话,“我死也不愿到青楼任人凌辱!” 说着,竟是趁侍卫不备,拔出了其中一人腰间的佩刀,脖子生生往上撞,还好还有其他侍卫在,成功将人拦下。 “姑娘,你不必如此,我家小姐定能为你做主的。” 喜玥上前将人扶住,轻声劝说,心里气愤不已,要是为了这种人横死街头,多不值得。 逾晴挑眉看了一眼喜玥,揶揄道:“你又知道了?” 喜玥调皮吐了下舌头,跟了逾晴这么久,没有什么事是能真正难倒小主的。 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看逾晴这么气定神闲,就知道她一定有办法帮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你说此女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逾晴笑了笑,不再与喜玥玩闹,转头神色平静看着大汉问道。 “这是自然!”大汉仍旧被押着,侧着脸粗声粗气说道。 “那你可有婚书,庚帖为凭?” 逾晴问的大汉一愣,随即梗着脖子横气说道:“村里讨得媳妇儿,不讲这些!礼我都给她家两个老的了,现在卖了她,正好还账!” “分明信口雌黄!”逾晴冷笑,呵斥出声。 “当朝皇上治法严明,规定不论谁人娶妻婚嫁,都要官府登记造册,婚书庚帖为凭,才能通知亲友,入堂拜礼,无凭无据,即便真的嫁与你为妻,也是强取豪夺,违法乱纪,做不得数!” 一日,皇上晚间来到温华宫,用膳后两人坐在一处下棋说话,逾晴下棋时从不老实专心,东拉西扯,还抱怨出宫祈福时看到的民间嫁娶乱象。 皇上一直听着,偶尔做沉思状,逾晴只当他是在思索如何布棋,觉得自己唱了半天独角戏,发起脾气开始胡乱走棋。 就算这样,最终还是逾晴赢了,皇上只低笑看着她使小性子,逾晴知道是皇上让着自己,慢慢也就不闹腾了。 本以为只是随口一说就过去了,谁知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没几天朝廷便颁布了新的法令,严格规定了嫁娶章程和文书凭证。 初听的时候逾晴怔愣半天,心里竟不觉有些甜蜜。 晚间皇上再来时,就见逾晴别扭着小意讨好,也不戳破,一顿饭吃的温情满屋,连两朵花和薛贵都受不住,避了出去。 此政令一经颁布便深受百姓拥护赞同,避免了很多欺男霸女之事,皇上也被百姓奉为当世明君。 几乎没人知道,如此深得民心的政令竟是源自一女子的闺中抱怨。 逾晴话音一落,一时民声沸起,都忆起前阵子颁布的法令,对男子指指点点,声讨谴责、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皇上刚明令规定的,这人分明撒谎!” “可不是,骗子!” “分明看人家小姑娘,无亲无靠就骗来京城,想害人一生啊!” “这,这……”大汉支支吾吾半天,仍是死不承认,“这些我都没听过,她就是我媳妇儿!” “好啊,你刚刚不是说要报官,那我们就陪你到官府都一趟!”逾晴勾唇笑了笑。 直至这时大汉才是真的怕了,贩卖人口可是大罪,怕是要真闹到了官府,自己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点逾晴自然知道,按照他的所作所为,轻则也是要流放三千里的,那些官役对待流放的囚犯可是比关在牢里的要狠得多,说出来不过是为了吓唬他。 周围人也跟着起哄,吵嚷着要抓他去见官,大汉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心里暗骂倒霉,不知道是惹了哪路的小祖宗。 逾晴这边人多势众,手下一个个功夫都在他之上,见势不妙,竟是一扭胳膊,脱力逃跑了。 “不必追了!”逾晴制止住要上前去追的侍卫。 出宫一趟,目的是带着阿加塔游玩一圈,真的要闹到公堂,回去皇上知道了定是饶不了自己。 少女被丢下,自然也逃脱了沦落风尘的凄惨命运,跪在地上不住给逾晴,阿加塔磕头,感谢两人的救命之恩。 “你可还有什么家人,我派人送你回去。”阿加塔看着少女问道。 喜玥将人扶起,怜悯的想用自己的绢帕帮她擦眼泪,被少女躲了过去,“姑娘手帕金贵,不是我这种人用得起的,别污了您的东西。” 说完眼里含泪,又去回阿加塔的问话,“家中父母都在这场瘟疫中病逝了,只剩我一人,已是无家可归。” 该是不能作假,不然也不会轻信了大汉显而易见的谎言,不过是为了寻口饭吃,找个营生干干。 “咳!”阿加塔沉思片刻,见逾晴只冷眼旁观也不说话,口气有些冷硬的说道:“那个,你,有没有办法?” “嗯?什么?”逾晴故作没听清状态,反问道。 阿加塔一时脸有些红,提高了声量,凶神恶煞的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有没有办法安置她!” 她倒是有心帮忙,可自己是别国使臣,不好带人回去,还是天朝国人,只能求逾晴帮忙。 看她对付大汉时机敏聪慧,口齿伶俐的,怎么现在到耳聋眼瞎,连她这么大声的问话都听不见了,一定是故意想看她出丑! 加之她是宫里的贵人,带个人回去伺候应该不成问题,阿加塔如是想。 第一百八十八章:做客味仙居 逾晴确实想故意激怒阿加塔。 如若不然,照今日情形来看,怕是一直也弄不清楚阿加塔为何突然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明明接风宴那晚两人在凉亭交谈的还算友好。 她也知道阿加塔如何做想,哪有那么简单,宫里的宫人都是经过内务府层层选拔上来的,身家清明,她要想随意从宫外带个人回去也是不易。 众人只见逾晴一言不发走向街边一个摊位,摊主是一个落榜秀才,支了张桌子在此,为外出务工或者目不识丁之人代写家书,赚点银子。 搁了一块儿碎银在桌上,逾晴礼貌发问:“小哥,借纸笔一用。” 秀才盯着银块愣了愣,听见逾晴说话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铺开一张信纸,又用毛笔沾了墨水递给逾晴。 逾晴提笔书写,行云流水的字迹由笔尖落于纸上,看呆了秀才,一个女子的字竟是比他的还好上几分,不对,何止几分而已。 “拿着这封信到城南镇远将军府,请福将军亲启,他会好生安排你的。” 写好之后,又问秀才要了信封,将信封存进去,走到少女身边,将信塞到她手里嘱咐道。 信里简单介绍了事情起因经过,只说让他给少女安排个差事做做,至于是做个粗使丫头还是贴身丫鬟,都随他安排。 围观之人都是好事之人,见大汉跑了也没有散开,反而继续观看后续,听到逾晴提到镇远将军府,还有福大将军,一个个目瞪口呆,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难怪敢管这等闲事,果然来头不小!” “可不,竟然认识福安康福大将军,哪里是能轻易惹得起的。” “也活该那恶霸倒霉,看她们衣着长相,就应该知道不是普通人家,非富即贵啊!” 几人也无暇理会周围人群,嘱咐完少女就离开了。 阿加塔这回没有走到前面,而是跟在后面,盯着逾晴的背影陷入沉思。 能做出通过陷害他人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之人,怎么会有刚刚的一系列举动? 哼!肯定是装给她看的,定是怕她去皇上皇后面前告状而已,就是如此! 阿加塔在琢磨逾晴的时候,逾晴又何尝不是在思索阿加塔的行为。 看着是娇惯大小姐,可却乐善好施,爱恨分明,嫉恶如仇,性格直爽,有时又像孩子一样,可怎么独独对上自己就变得态度恶劣,横眉冷对。 没等逾晴多想,身后传来阿加塔毫无礼貌的质问声。 “喂!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阿加塔冷声说道。 还要一直在街上逛多久,她都看遍了,想去更有趣的地方见识一下。 闻言,逾晴想了想,脚步未停,说道:“有啊,想去就乖乖跟着走,再给我阴阳怪气的,便立即打道回府!”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逾晴也不打算客气了,谁收得了一直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逾晴可是连皇上的面子都要看心情给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她一个小小的使臣女儿,能一时隐忍已经是给足了脸面。 一行人走着,最终停在一个饭庄门前。 “这是什么地方?”阿加塔抬头看了看门上的匾额,奈何并不认识天朝字体,不由发问。 “味仙居。”逾晴淡淡回道,抬脚走了进去。 几人一进门,小二就热情的迎了过来,“几位客观里边请,有什么,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和小的说!” 小二说着顿了一下,一眼一眼偷瞄逾晴,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啊!这不是之前每日给厨房送芦荟的小丫头! 小二看逾晴眼熟,但又不是店里常客那种眼熟,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 他之前偶然听厨房管事儿的说起过,一直给他们送芦荟的小兄弟原来是个女的。 现下看来,这相似的眉眼,虽然更精致些,俨然就是同一副面孔! 还好小二只知道逾晴是从前送菜出菜品的小兄弟,如若知道她便是鼎力如今的掌权人,现在怕是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逾晴也发现小二反应过来,给了一个眼神,小二就机灵的接着往下说,“一楼大厅热闹敞亮,二楼包间优雅安静,几位您看是要到哪里坐下?” 看样子她是不想让随行人知道她和味仙居有关系,小二咽下了即将到口的招呼,只拿逾晴当客人招待。 逾晴没说话,看向阿加塔。 “就一楼吧。”阿加塔说道。 她想多看看天朝风土人情,几个人在包间儿,看来看去都是这么几张脸,多无趣,尤其是逾晴,当真面目可憎!她可不想吃顿饭还堵心。 于是,小二领着几人走到大堂一处宽阔的位置坐下。 “这里宽阔,一眼就可以看见厅里每个角落,还临窗,可以看见街景,几位可满意啊!” 小二殷勤的拿起肩膀上的抹布,擦拭桌子和椅子,才让几人坐下。 “不错,就这儿吧。你们这里都有什么特色菜,全部端上来吧!” 一坐下,阿加塔就发现自己果然饿了,算算时辰,光是逛街就逛了一上午,加上救人之事一耽搁,并没有用上午膳。 她们一路进来,饭庄的客人一直络绎不绝,每位离开的都是一脸餍足,难道这味仙居的饭菜格外好吃?她倒是想都尝一尝了。 “诶呦,这位客官,您应该是头一回来咱们味仙居吧。”小二客气的笑着,见阿加塔点头,继续说道。 “咱们味仙居的特色菜,少说也得有几十种,要是都上来,您几位肯定用不完,而且咱家有规定,特色菜品限量出售。 几位来得晚,今儿怕是吃不到了,您可以看看柜台子那里挂的牌子,那些菜品还是有的,保证一样好吃!” “特色菜品限量出售?不能通融一下吗,我是邻国人,特意慕名而来的。” 阿加塔满脸问号,倒是稀奇,还有店家嫌弃自己生意太过红火,不想赚银子的吗? 到也是聪明,还记着救人时逾晴警告她不许暴露身份,改成久闻鼎力味仙居大名,特意过来尝尝特色菜的。 “非是小的招呼不周,实在是规定在这摆着,小的给您介绍几道不错的菜式,您吃吃看,保证不让您失望!” 小二一脸为难,哭笑不得,这限量出售的规矩还是逾晴定的,现在她带来的人硬要特色菜,着实让人为难啊。 逾晴以为阿加塔听到没有特色菜了,会强硬着发通火气,谁知竟是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说是慕名而来,很是和颜悦色。 “芦荟银耳汤,芦荟南瓜羹,虾仁芦荟,芦荟鸡丁,芦荟脆卷。就这几样,在随意来两道你们店内其他菜式,去做吧。” 逾晴眼皮都没抬,熟识的报出一串菜名,吩咐小二去准备。 众人原以为小二依旧会如刚才一般推拒,谁知竟是收起抹布搭在肩上,爽快的应了声:“好嘞,几位稍待,小的马上吩咐厨房去给您们做来!” 一番转变,快到阿加塔都没反应过来,一脸惊奇的看着逾晴,嘴唇翕动,想问又不好开口。 “没什么,我之前出宫在外,是这里的常客。” 逾晴看似是解释了一句,却没有细表,语意含糊不清,可却让阿加塔理解为,味仙居对待熟客是有特殊待遇的,所以可以点那些早已售完的菜品。 原来如此,还什么破规定,如此简单就不遵守了,不过也是走个形式,吸引旁人的手段罢了,阿加塔心里不屑,也就不再好奇纠结了。 阿加塔心里厌恶逾晴,自然不会轻易主动攀谈,逾晴更是一副我自悠闲的随意样儿。 两位主子不说话,周围伺候的,随侍的便更不敢开口,一时桌上寂静无言,逾晴倒是没什么,阿加塔觉得有些尴尬。 又想起先前自己侍女侍卫受的冤枉,突然压不住内心的火气,冷不丁冒出一句,“没想到晴贵人如此陷我于不义!” 逾晴正在思索味仙居限量出售的规定是否真的有些太不近人情,想着回宫之后有时间可以细细重新规划一下。 可以改成定时限量出售,上午固定几个菜品出售,下午再选其他几样出售,这样客流分开,该也不会影响生意。 猛然听见对面来了这么一句,逾晴眯了眼睛,脑袋里飞快思索着她如是说的原因。 逾晴可不会单纯的以为这句话莫名其妙,观阿加塔之前对她态度的转变,再加上这么一句含着怒火的指责,好像一切都是从接风宴晚荷发生的事情开始。 估计是有什么误会夹杂在两人中间,阿加塔可能是被人利用,将当晚的事情怪到了自己头上,觉得是她用计陷害了她身边人。 逾晴想通了关窍,却也不急于揭示,她想查看幕后到底是何人所为,当真用的好心机,好手段! 阿加塔独自气愤半天,见逾晴一直沉默不语,更是压不住怒气,好在这时小二端着盘子过来,一时忍下了即将喷发的怒意。 “来喽,小心烫着!”小二手里是四个盘子,小心放到桌上,“几位先慢用,其他菜马上就来!” 桌上的菜腾着热气,香味扑鼻。 阿加塔被诱人的香气吸引,顾不得其他,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咀嚼几下。瞬间,丰富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逐渐层层递加。 当真美味! 第一百八十九章:夜宿佟府 偌大的桌子只有逾晴,阿加塔两人对坐,侍女,侍卫即便让坐肯定也是不敢逾距的。 逾晴又叫来小二,在旁边的桌子上安置了其他人。 同样点了些菜品,只当犒劳他们辛苦随侍,尤其是那四名侍卫,手里大包小包,到现在还没放下。 几人走了一天都已经饿了,等菜上齐,也没人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吃了一会儿,逾晴想着一会儿找个借口到后厨看看,毕竟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许久不见管事的他们,还很是想念的。 四下里看看,店里的生意依旧红火,眼神不经意略过通往后厨的门口,就见管事儿站在那里冲她挤眉弄眼。 人高马大的,往那一戳,完美堵死了进出的道路,小二端着盘子在旁边绕半天都没能避开他出来,逾晴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阿加塔听见一声轻笑,抬头的时候逾晴正在看着一个方向,顺着看过去又没发现什么异常,忍不住问道。 “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你先吃,我去茅房。”说着就起身抬布往后厨方向走去。 闻言,阿加塔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继续品尝盘中的美味。 逾晴熟门熟路走进后厨,各种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管事的就站在过道里候着她。 一见逾晴真的过来了,激动的胳膊都要搂到逾晴肩上了。 还好反应迅速,收回了手,不好意思的讪笑,“你看,我都忘了,不能拿你当小兄弟了。” 刚刚小二急匆匆冲进后厨,说逾晴回来了,还带了人过来吃饭,他就再也坐不住,不时出来转两圈。 “女人就不能做兄弟了吗,别见外啊,管事的!”逾晴豪迈的一拳捶在管事胸口说道。 “得,我就知道你也不能忘了我们!”管事的也是憨直痛快,逾晴说了他当真就毫不见外,“怎么出宫了,还带了人过来?” 逾晴当初贵人身份闹得盛京城内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按理说宫里的女人是不能随意出宫的,看她身边跟了不少人,还有一个异国人,管事的好奇问道。 “使臣,带出来见见世面。”逾晴摆摆手,一副不想提的样子,管事的也就没再问下去。 “钱掌柜呢?”逾晴问道。 如果在的话,正好可以和他讨论一下限量出售改制的想法。 “在账房呢,我给你叫去。” 赶上月末,钱掌柜这两天一直埋在账房核算营收,不让任何人打扰,不过既然是逾晴的话,管事的想,应该没有关系。 “不用,我过去找他吧,有点事要谈。”账房的位置她也记得,径直走了过去。 管事的一听是有事情要谈,以为逾晴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菜式,也就没拦着。 走到账房门口,逾晴小手扣在门上,三声落,屋内传出询问:“谁呀,不是说我算账的时候不许打扰吗!” “钱掌柜,是我,逾晴。”逾晴淡淡道。 屋内传来乓的一声,都给逾晴惊着了,紧接着张房门便打开了。 “掌权人!您怎么过来了?” 钱掌柜听到逾晴自报家门,震惊的从书桌后起身,由于动作太猛,不小心掀翻了他身后的椅子,才发出巨响。 “带些朋友过来吃饭,发现限量出售这个规定好像可以改善一下,就来找您老商量。” 逾晴走了进去,果然看见书桌后翻躺的椅子,过去扶了起来,吓得钱掌柜魂不附体,忙说自己来。 桌子几本本账册,倒是没有算盘,旁边还有演算草稿,上面书写的都是逾晴教的列算方法,看来钱掌柜掌握的不错。 “如今鼎力内部都在推行您教的计算方法,省时省力,效果十分显著。”钱掌柜见逾晴在看桌子上的推演步骤,说道。 “您好不容易出宫一趟,用不用我去叫二当家过来?”钱掌柜问。 “不用了,会有机会的,主要先跟您商量规制的问题。” 此次出来也就一天,吃完饭估计就该回宫了,没时间见佟萧,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见不见都无所谓。 其实,她主要是想起之前坑了佟萧一次,怕见了面他还能饶过自己? 出宫一趟再揽了一身活儿回去,得不偿失啊! 于是,逾晴将自己饭桌上的构思说了一遍,钱掌柜挑不出毛病,觉得改了之后的规定,更加完善,也更尽人情,当即拍板明日便开始实施。 两人这么一商量,自己出来已经半天了,得赶紧回到前厅,不然引了阿加塔过来找就麻烦了。 逾晴也是想多了,等她到了前厅,看到桌上就只剩下喜玥一人的时候,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喜玥一见逾晴回来,焦急的说道。 “阿加塔呢?”虽然已经有预感,但还是要问清楚才好。 “阿加塔说还有东西忘了买,带着几名侍卫走了。”喜玥两手互相握紧,她也察觉了不对。 “走了多久?”逾晴皱眉。 “您前脚刚离开,阿加塔后脚就带着人走了!”喜玥气的跺脚。 自己去和钱掌柜谈事情,少说也得有半柱香的时间,这么看来,他们怕是要一起不复返了。 “小姐,怎么办?要不要再等等?” 喜玥很是着急,出宫是凭借宫牌儿的,而皇后将宫牌给了阿加塔,如果他们真的不回来了,那逾晴她们两人要怎么进宫。 守宫门的侍卫们可都是认牌不认人的! 眼见天就要黑了,如今只能期望阿加塔是真的去买东西了,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 “不用等了,我们去佟萧那里。” 事情显而易见,哪里还用等下去。 阿加塔这是伺机报复,故意刁难,将她们丢下,自己回了宫里,也好,可以和佟萧谈一下鼎力未来的发展。 逾晴也有些头疼,不知道一会见面佟萧要怎么数落她呢。 之前逾晴在金阁寺祈福期间,多次被佟萧带到府上培养,学习,以至于府里的人都认识她,知道她就是鼎力新任掌权人。 不过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对鼎力绝对忠诚,并不会将逾晴身份透露出去、 等门房听见有人扣门,打开之后发现是逾晴,叫了声掌权人,就慌慌张张进去给佟萧报信儿了。 佟萧听说逾晴来了,马不停蹄赶到大门口,老远望过去,确定无误。 等真见着人,到不着急了,在逾晴看来,甚至是闲庭信步,慢慢悠悠往她这边靠。 “真是稀客,什么风把宫里的贵人吹到我这小门小户里了?”佟萧语带调侃的说道。 这丫头,可算是露面了,自从上次祈福完毕回了宫,派人将他从船上骗回来处理一堆繁杂事务外,就再也没露过头。 甩手掌柜,名副其实,可累苦了佟萧。 她上任之后实施的几个整改政策都大受赞美,鼎力盈利,生意都扩充了不少。 他前段时间是没日没夜的忙着处理事务,想着她在宫里倒是逍遥快活,正恨得牙根痒痒呢,自己送上门来了。 逾晴听着佟萧尖酸的语气反而笑了,即便许久不见,两人也从不曾生分。 “我被人欺负了。”逾晴小嘴微噘,压着嗓音低声说道。 声音绵软,还带了些颤音,听着到真的像是委委屈屈的可怜样儿。 几个月的相处,佟萧之余逾晴而言,更像是哥哥,相处日久,越能感觉到佟萧吊儿郎当外表下的责任和担当。 “你能被人欺负?”佟萧不信,她欺负人还差不多,自己曾经不就多次被她算计。 看逾晴愁苦的小脸却又有些犹疑,问道:“被什么人欺负了?” 逾晴忍笑,果然还是心软关心她:“哎,说来话长。” 叹了口后,开始娓娓道来,将使臣来访,洽谈商贸,接风宴上发生的阴谋,和今日出宫之事一并说了个清楚。 “你真是走到哪都不消停。”佟萧听完只得了这么一句感慨。 使臣来访的事情他早已收到消息,没想到逾晴还能与他们牵扯上,还弄出诸多事端。 “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如今还被人故意扔下,今晚只能在你府上留宿了。” 逾晴越说还真觉得自己可怜上了,小脸都垮了下来。 佟萧可不吃这一套,要说手无缚鸡之力也确实,不过她逾晴解决问题什么时候靠过武力? 哪次小心思转的,不是把被人卖了还让人帮着数钱,她也有被人耍弄的一天,佟萧幸灾乐祸。 “既然来了,还能撵你出去不成,走吧。” 佟萧吩咐下人去准备两间客房,自己则是带着逾晴往书房走。 “喜玥,我还有些事要和佟萧说,你先去休息。” 逾晴安置了喜玥才跟着佟萧继续走。 佟萧看了逾晴一眼,欲言又止,从大门口到书房没有多远的距离,一路上佟萧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都没问出心里话。 逾晴都替他憋气:“晚荷留在宫里照顾靖渊,人好着呢,你少操心。” 这么没见,逾晴以为他歇了心思,没想到还惦记着呢。 佟萧被噎的哑口无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晚荷了,好不容易盼到逾晴出宫,带的还是喜玥。 可怜喜玥惨遭嫌弃,这话亏得是在佟萧心里,要是说出来让喜玥听见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儿。 两人进书房一待便是一两个时辰,商讨完鼎力的发展规划,又说了会儿话,佟萧才放逾晴回屋。 第一百九十章:恍然大悟 话说,阿加塔回宫之后便到钟粹宫向皇后交还了宫牌儿,却没有向皇后禀报逾晴没有回来之事。 皇后只顾着假意关怀阿加塔出宫一趟游玩的如何,热情太过,最后也没想起问一问逾晴怎么没同她一起过来。 以至于皇上晚间去到温华宫见不到人才知道,逾晴竟是奉了皇后的命,带阿加塔出宫到现在也没回来。 无巧不成书,皇上返回勤政殿的路上正巧遇见刚出钟粹宫出来的阿加塔,询问她逾晴何在。 “怎么就你一人,逾晴呢?”皇上问道,别是正好错过了。 “天朝,天朝皇帝陛下,逾,逾晴她……”阿加塔被皇上威仪震慑,心虚胆怯,支支吾吾说不成话。 如此怯懦样子看的皇上心烦意乱,声音便更冷上几分,但还顾念着对方是来访使臣之女,有所收敛:“有什么话只管说来,朕不会怪你。” 承诺给的痛快,稍后皇上就会觉得他言之过早了。 “逾晴还在宫外没有回来。”阿加塔鼓起勇气说了句。 因为鲁斯兰曾告诉她,天朝皇帝最重承诺,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的,既然说了不会怪她,她才放心大胆的说出实情。 只不过这理由,她还得好好想一想才是。 皇上一听,当即扬眉瞪眼,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还在宫外没有回来! “你给朕说清楚!为何只你一人回宫了!”皇上压着怒火问道。 阿加塔快抖成个筛子,天朝皇帝威严果然吓人,慌乱间阿加塔扯出了个觉得最为合适的理由。 “我,我们走散了,找了半天找不见人,我才想着先行回宫求助。” 信口胡诌!听完阿加塔的话,皇上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又犯不上和一个外邦小丫头置气,直接甩袖走人。 “赶紧派人去找!再给朕传鲁斯兰到御书房,不得有误!”皇上吩咐完薛贵便大步前行,改道儿去了御书房。 薛贵听阿加塔回话时也是心惊肉跳,这小祖宗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皇上最心尖儿上那一个。 逾晴要是出事儿,阿加塔即便无事,她父亲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耽搁,急忙一路小跑到使臣馆,传召鲁斯兰。 “朕一向重视两国邦交,没成想你的女儿竟能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皇上怒极,担心逾晴出事儿,说话也重了些。 “天朝皇帝陛下息怒,都是小女无知,回去之后臣定会悉心教导,严加责罚!” 来的路上鲁斯兰已经同薛贵问清事情经过,心知一定是阿加塔使得手段,自知理亏,不敢多做辩驳,只希望不要影响到此次两国互通商贸的友好洽谈。 而且他此次前来天朝,是代表那木杆出使,出了任何事,代表的都是那木杆形象,如今怕是在天朝皇帝心里已经降到极低。 “看来那木杆于通商一事并无半点诚意,朕已经在重新考虑,是否要与贵国互市了!”皇上阴沉着眸子盯着鲁斯兰不放。 该来的还是来了。 闻言,鲁斯兰大惊,当即表示回去一定严加管教阿加塔,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状况,并承诺派出此次那木杆所有随行侍卫出宫一同寻找。 皇上这才暂缓怒气,摆了摆手,示意鲁斯兰退下。 皇上心烦意乱,丝毫安静不下来,揉了揉眉心,盼望逾晴可不要出事儿才好。 这边鲁斯兰携着被皇上训斥的怒意,气冲冲回了使臣馆,来到阿加塔的房间,等她开门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父亲!” 阿加塔不可置信捂着脸颊,当即就觉得左侧火辣辣的刺痛,该是肿了,提高音量质问道:“您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要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吧!”鲁斯兰吼道。 “分明是那逾晴的错,凭什么都来怪我!”阿加塔一思索便知道父亲至为什么。 满心委屈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可以诉说的地方,遂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和其后华妃说的话一股脑倒腾了出来。 鲁斯兰打了一巴掌,气也消了不少,到底是自己疼惜的女儿,也不舍得一直说重话。 看着她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也有些心疼,后悔自己气晕了头。 不过如此也好,是该让她涨涨教训,被自己宠的虽然不至于作恶多端,但涉世未深,极其容易受人挑唆,被人利用,眼下不就是这种境况。 到底是一国使臣,能派来到他国和谈的,都不是善茬,心机智谋至少在当朝是佼佼者。 “你的侍女呢,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鲁斯兰听过阿加塔的描述,当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 华妃! 叫来侍女主要是为了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毕竟两家现在还有合作关系。 阿加塔虽然觉得委屈,但也看出父亲神情似乎不对,想必其中还有内情,别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便乖乖传了侍女过来。 两人细一问话才知道,原来侍女早已被华妃收买,气的阿加塔对其好一阵拳打脚踢。 跟了自己多年的侍女如此轻易便被人收买,当真可怕! 又想到,原来还真是自己冤枉了逾晴,做出这么许多过分之事,现在她人还在宫外,不知道怎么样了,阿加塔明白过来之后十分担心。 鲁斯兰想的则是,如今木已成舟,只能尽快找到逾晴向天朝皇帝赔罪. 至于华家这边尚且与他有利益合作,所以不好撕破脸,只能委婉表达,趁机讨些补偿倒也是很划算的。 清楚女儿嫉恶如仇的性子,细细给阿加塔讲了其中的利益关系,让她不要再纠结此事,就此掀过作罢。 可他既然了解自己女儿,就应该能想到,依照阿加塔善恶分明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原谅华妃的。 阿加塔原本对逾晴的憎恶都转加到了华妃身上,还因为冤枉了逾晴,将她丢到宫外的自责成倍增加了。 逾晴一大早就被佟萧叫起,正迷糊着眼睛肆无忌惮的发着起床气。 “还睡!外面都闹翻天了!”佟萧看着双手抱着床柱赖皮躲懒不肯起床的逾晴十分无奈。 这个小祖宗倒是睡得安逸,皇上已经要把整座京城翻个底掉了. 天不亮他就收到多家店铺来报,说是禁军正挨家挨户寻找皇上昨夜被盗的宝贝。 佟萧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打着寻宝的幌子,实际就是找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嗯?” 逾晴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眼皮打架,实在睁不开,昨夜两人讨论的那么晚,这个佟萧,大清早就来挖她,人品太差了! 脑中都是困意,外加对佟萧的腹诽,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皇上知道你夜宿宫外,正挨家挨户的搜你。” 鼎力的店铺已经让禁军搜了个遍,佟萧不禁感慨,皇上为了这么个小没良心的还真是兴师动众,大张旗鼓。 不过倒也看得出,皇上对逾晴很是重视,体贴的借了宝贝丢失的名头,怕是直接说出晴贵人夜宿宫外,会名节有损。 如此,佟萧便放心了。 “嗯。”逾晴淡淡嗯了一声,再没了响动。 这是又睡着了?就这还宝贝呢! 佟萧长出一口气,拿逾晴没办法,真不知道当今皇上看着她哪一点了,怎么才不见了一晚便火急火燎全城寻人了呢。 他是黔驴技穷了,只能让喜玥进去伺候,让逾晴快点起床,不然等到禁军搜到佟府就麻烦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是等到人出来,佟萧赶忙将人塞进马车,安置到附近一家鼎力旗下的客栈。 自己则是进到了对面的茶楼观察动向,才一坐下便来了一队金戈铁马的禁军侍卫,一路畅通,无人敢阻进了客栈。 没多会儿,佟萧就见逾晴在众人的拥护下走了出来,上了禁军准备的豪华马车。 临上车前还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找到自己的方向眨了下眼睛,佟萧嘴角挂起笑意。 马车往宫城的位置驶去,渐行渐远。 逾晴回宫的当天,华妃又找到了阿加塔,皇上寻人瞒得隐秘,华妃还不知道阿加塔因为她的挑唆将人扔在了宫外。 “阿加塔,本宫特意来看看你,那日见你气极,怕你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华妃假惺惺的关怀道。 “多谢华妃娘娘关心,我并不生气,您还是请回吧。” 之前她真的是傻透顶了,怎么会相信华妃的鬼话,现在看她这副嘴脸就知道她心口不一,当初怎么就没有识破呢。 阿加塔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华妃,但还是识大体的。 鲁斯兰反复强调了两家的利益关系,她也不能像对付逾晴一样对华妃做些什么,只能当做事情没有发生过,却也不会傻到再次相信华妃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对华都心动的感觉也随之不见了,甚至连带着整个华家都有些厌恶。 “这是怎么了,可是还因为接风宴一晚的事怪本宫?哎,晴贵人她深受皇上恩宠,觊觎本宫的位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华妃吃瘪,也不气馁,打算继续发挥小白花演技,博得阿加塔同情,借以加深她对逾晴的怨恨。 “华妃娘娘,您还是省省力气去和逾晴斗吧,都浪费在我这也挺可惜的,毕竟我是那木杆人,在你们宫里待不了两天。”还是让她清静清静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定情信物 御书房中,皇上不断翻动手中的书册,即便一目十行也没有如此的速度。 薛贵在一旁叹气,皇上自打得知晴贵人留宿宫外便一直魂不守舍,无心政事。 往日但凡有扰心事,都是靠读书静心。 现下竟是连书也看不进去,晴贵人要是再不回来,皇上怕是连午膳都用不下了。 “皇上,禁军统领求见。”门口侍卫来报。 “让他进来。”皇上眸子黝黑,该是有消息了。 禁军统领步入大殿,单膝跪地,拱手回禀:“皇上,晴贵人已经找到,人已安全送回温华宫。” 安全送回,也就是人无事,无事就好,皇上放下心来:“在哪里找到的她?” “回皇上,末将是在一家客栈里找到晴贵人的。”禁军统领回道。 该是晚间就睡在客栈了,没有其他问话,皇上点点头,摆手让其退下,起身大步往殿外走,薛贵默默跟上,不用问也知道皇上去哪儿。 回到温华宫,逾晴看见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睛,到不像是哭的,像是一晚上没睡的结果。 “小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都要担心死了。”晚荷扶着逾晴坐下,紧接着就倒了杯茶过来。 “你不是一整夜都没睡吧?”晚荷眼睛里都是血丝,眼下还挂着黑眼圈,根本不做他想。 “您一夜都没回来,奴婢哪能睡得着,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阿加塔自己回来了?” 昨天傍晚,晚荷算着时间,都已经准备好晚膳,就等逾晴和喜玥回来了。 左等不至,右等不回,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使臣女儿早就回来。 等到了御书房,被薛贵告知皇上已经派了禁军去寻便更加着急。 后来听说皇上大发雷霆,使臣还被叫到御书房里训斥了一顿。 奈何自己是个小小宫女,不能擅自出宫,只能守在温华宫中等消息,一整夜都是提心吊胆,生怕二人在宫外出了什么事情。 好在现在回来了,人也都平安无事,不过她依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使臣女儿怎么敢将逾晴直接扔下,独自回来。 “具体我也不是很确定,我猜测是接风宴那晚有什么事儿让她对我产生了误会。” 出宫之后便一直对自己冷言冷语,面色也是板着,最后不声不响将她留在宫外更是让她疑惑不解。 不过,从这次出宫阿加塔的表现来看,她本性倒是不坏,反而逾晴很是欣赏,定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可她也太过分了,小主是宫里的贵人,她不过是随着父亲过来觐见的,还敢如此嚣张!”喜玥忿忿不平。 十分替逾晴憋屈,那木杆不过区区小国,想和皇上谈合作,居然纵容女儿做出这等不分尊卑,无礼失仪之事,当真欺人太甚。 “慎言。”逾晴难得冲喜玥沉了脸色。 谁让皇上重视此次通商合作,两国互市,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 如若后期能稍加招揽,让那木杆归顺我朝,那么皇上应对起与他国的战事,便更加得心应手。 为了国家长远计划考虑,即便国家再小,若能发挥其效用,皇上都会多些纵容和宽待。 况且对于阿加塔,逾晴并没有那么讨厌,反而觉得她性子直率,爱憎分明。 比起宫里那些只会使阴损手段的小主,娘娘们来的更加真实,更加光明正大。 喜玥抿了下嘴巴,大概知道逾晴对阿加塔的感观不错,也就不再多言。 “我这边暂时还不需要你伺候,赶去去睡一觉,别生病了才好。” 逾晴心疼晚荷,催促她赶紧去休息。 看到逾晴回来,晚荷也松了口气,没有推脱,福身回了自己房间。 晚荷刚走,皇上便来了。 “无事吧。”皇上目不转睛盯着逾晴,不住上下打量,生怕错漏了一点。 “臣妾一切都好,劳皇上挂心。”逾晴笑了笑,觉得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晨起听佟萧说皇上派了禁军寻她,也是一惊。 禁军是专属于皇上的护卫,担任的都是保卫皇宫或是重要的警备任务的军队,用来找人,确实有些小题大做。 但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皇上心里有她,逾晴便觉得格外温暖甜蜜。 皇上进屋之后就一直握着逾晴的手不放,两人挨坐着说话,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攀升。 似乎为了安抚逾晴,亦或是安抚自己,皇上倾身,在逾晴额头上落下一吻,轻柔,温情,一触即离。 背后环上一双大手,将逾晴缓缓压向对面之人怀中。 逾晴心如擂鼓,一时失了节奏,甚至比皇上吻她唇的时候更加慌乱,脸颊微红,不知作何反应。 “对了!”逾晴脑袋里飞速旋转,想着如何缓解自己已经快要窒息的惨状。 猛然抬头,感觉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紧接着头顶转来一声闷哼:“呃!” 连忙退出皇上的怀抱,手忙脚乱的轻揉皇上下巴:“皇上,没事吧?” 脸颊,下巴在逾晴慌乱的揉搓下变得奇形怪状,好似在做鬼脸,严重影响了皇上平日里威严的形象,惹得一旁的喜玥和薛贵憋笑憋出内伤。 皇上自然也发现了,艰难的将自己的脸从逾晴的手里解救出来,大掌抓着不放,以防她再次伸出魔抓。 逾晴这才发现,皇上的下半长脸已经被搓的通红一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 皮肉发热,不用照镜子皇上也知道定是红了,加之小女人笑的如此开心,他就更加确认,“要说什么,慌里慌张的。” “皇上稍等便知。”逾晴起身,皇上不得不松开她的手。 就见逾晴转去床榻处,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掌心大小的东西走了过来。 “臣妾送您的。”逾晴摊开手掌,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垂眸看去,白嫩的小手中摊着一个明黄色荷包,上面的图样似猪似兔,正是上次在逾晴宫里看见她绣的花样。 “如何?”逾晴得意洋洋的仰着笑脸,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像极了在老师面前求小红花的小朋友。 “这算是定情信物?”皇上黑眸中卷起海浪,裹紧逾晴一刻不放。 “……”逾晴一时不备,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眼见气氛就要沉闷,逾晴快速伸手,想从皇上手中夺过荷包,口里念念有词,“哼,不要拉倒!” 手下一空,逾晴并没有拿到。 而是被皇上眼疾手快躲了过去,笑的异常邪魅盯着逾晴,将逾晴的行为理解成恼羞成怒,只当她默认了。 逾晴松了口气,还好她机智,不给皇上回神的机会,紧接着问道:“您还没说如何呢?” “嗯,料子不错。”搓捻着手中的布料,皇上略微思索,状似中肯的给了句评价。 就这还用想这么半天!逾晴气结,这便是说她刺绣不好了! 刺绣不好,逾晴是承认的,但由皇上口中说出来,不知道,逾晴就是觉得不是滋味,撅了噘嘴,当真耍了小孩子心性。 皇上忍俊不禁,看够了笑话,怕逾晴真的恼了,补充了句:“花样儿最得朕心。” 听到这话,一张皱拢的小脸立马多云转晴。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收到逾晴亲手做的礼物,迫不及待让她帮他绑在了腰间,逾晴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两分。 原以为能送出去就很好了,没想过皇上会真的戴上,毕竟卡通图案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没想到皇上当着她的面就系在了腰间,让逾晴欢欣雀跃了半天。 “以后不要再给朕绣荷包了,再累坏了眼睛。” 虽然很希望逾晴多给他送礼物,但还是这一个就好了,累坏了心疼的还是他。 听了前一句逾晴刚要发作,可后半句又让她感动不已,没想到皇上竟是为她如此着想。 两人有说有笑,又一同用了午膳,因为从昨夜开始担忧逾晴,政事一直堆压着未曾处理。 如今逾晴无事,皇上用完膳便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逾晴则是想着再睡个回笼觉。 还没等躺下,温华宫就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这可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傍晚将逾晴主仆二人丢在宫外的阿加塔。 阿加塔自从知道了真相,也很是担忧逾晴,一听说逾晴已经被禁军找回,就连忙赶来了温华宫。 “你没事吧?”阿加塔满脸愧疚之色,问话也是小心翼翼。 喜玥自然没有给阿加塔好脸色,虽然逾晴不让她再说这件事,可终归还是发生了。 听逾晴命令,不情不愿给阿加塔上了杯茶,就行礼退至门口,眼不见为净,也方便逾晴传唤。 “你希望我有事?”逾晴虽理解阿加塔的所作所为,也不怨怪,可难免也会有所情绪,发泄不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加塔连忙解释,生怕逾晴再次误会:“原本我以为晚宴上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陷害于我,所以才……” 原来如此,逾晴了然,她就说为什么平白无故遭人嫉恨,不过她还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大费周章,想借刀杀人。 “是谁向你透漏了什么吗?”如果没有人故意引导,阿加塔怎么会想到此事是被人陷害。 “没有,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冤枉了你,实属抱歉。” 阿加塔一脸真诚的向逾晴道歉,出于父亲的叮嘱,她并没有说出是谁人在背后挑唆,而是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移情别恋 只希望逾晴能够原谅她,不再怪罪,不然父亲在天朝皇帝那边也不好交代。 逾晴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阿加塔,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心虚慌乱,无地自容,可最终她也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我不怪你,你回去吧。”逾晴心底冷笑,看来,这背后之人位高权重,竟能让使臣女儿忌惮如斯。 “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主人已经下令赶人了,但是阿加塔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面色一僵,硬着头皮恳求逾晴,估计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遭人施逐客令。 “你说。” 逾晴颇有些意外,都这种情境了,还敢脱口而出有事相求?也不知说这话的人是真的缺心眼还是形势所逼。 “我还想见一见昨日救得那名女子。” 阿加塔神色不自在,颇为别扭,不过她还是不放心,那个什么福安康她听说过,是个杀人如麻,一身血腥的大将军。 平时杀伐果决的,不知道会怎么对待下人,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对人拳打脚踢,她们别再送人进了火坑。 所以即便顶着逾晴的冷脸,她也要鼓起勇气提出想再见一面的请求。 这倒是稀奇,不过一面之缘,就能让阿加塔拉下脸面求她,当真只是不放心想确认一下吗? 两人萍水相逢,如此挂念,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心善?逾晴不解。 “我担心福大将军会对她不好。” 阿加塔见逾晴一直不松口,反而直盯着自己打量,不得不开口解释。 “这你大可放心,我如果不了解福将军是不会将人送过去的。” 福安康人品贵重,端直有礼,绝不会是什么乱用私刑,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打骂下人的主子。 “还是亲眼见过才能安心。”阿加塔不好意思的笑笑,坚持要当面见人。 “可以,我派人通知福安康,明日将人带入宫中。” 逾晴见她坚持,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再次出宫是不可能了,让人入宫一趟倒是简单。 “好,那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阿加塔见逾晴终于答应,双肩瞬间松懈,起身告辞。 逾晴望着阿加塔的背影陷入沉思,心善是真心善,可到底也没说出是谁人背后捣鬼,陷害于她。 既然她不想说,逾晴也不便强迫,想害自己之人一定不会一次失败就轻易放弃,她还是自己小心为上吧。 “小主,她同您说什么了?” 喜玥一直守在门口,见阿加塔走了也没给她好脸色,掀帘进屋一脸好奇的问逾晴。 “没什么,说想见昨天那个姑娘。”逾晴打了个哈欠,抬头看喜玥道:“你吩咐人去趟将军府,让福安康明日将人带进宫来。” “是。”喜玥听话去安排了,虽不喜阿加塔,但逾晴的吩咐她肯定是不敢违背的。 福安康收到消息,第二日一早便带人进了宫。 一路上小姑娘东张西望,见居然是皇宫大内,吓得魂不附体,被福安康安慰几句,勉强稳住心神,却依旧惴惴不安。 她只以为将军是出门办事,想带一人在身边伺候,谁知来的竟是皇宫! 福安康也没同她解释,只说让她陪着去个地方,才导致小姑娘现在的心慌意乱。 几人约定的地点便是使臣馆。 后宫殿宇自然是不能随意让外男进出的,逾晴思索一下便将地点定在了使臣馆,这样大家都方便。 “久等了。”福安康到的时候逾晴和阿加塔已经在等了,抱歉的说了句。 “我也是刚到,你要的人来了,看看吧,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逾晴冲福安康笑了笑,很是随意自在,见福安康也冲她点头微笑,才冲阿加塔说道。 可话音落地后半晌,身边都没有动静。 逾晴奇怪的偏头去看,就见阿加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处,里面泛着微光,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倾慕。 顺着阿加塔的目光看去,不就只有福安康了,不是吧! 阿加塔老远就看见一个身姿英挺,气概不凡的男子向她走来,心跳就不自觉的加快,等人近了,更是不受控制的狂跳。 男子面若刀削斧凿,棱角分明,眼神深邃,让人一眼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竟是比华都好上千倍万倍。 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华都是世间最俊美的男子,两相对比简直云泥之别。 也难怪阿加塔如此反应,外部盛传天朝镇远将军福安康是个杀人如麻,极其嗜血的彪形大汉。 虽然真正对战的他国将领知道福安康的样貌,但等到传入民间,就都变了样。 人们不在乎福安康真实的长相,只关心故事的新奇,吸引人,加之福安康战神的声名在外,只有极其夸张的面貌形象,才能符合他铁血将军的形象。 即便沙场之上他有个玉面罗刹的称号,久而久之人们选择性忽略了玉面,只记住了罗刹。 “阿加塔?阿加塔!” 逾晴唤两声都没见回神,摇头失笑,当真痴迷了不成,随即给福安康使了个眼色。 福安康眉头微动,还是依着逾晴的意思开口道:“阿加塔小姐,在下福安康,这是你要的人,已经给你带来了。” 福安康开口,阿加塔才终于有了反应,两颊倏得烧红,若朝霞一般秀美,她竟是看个男人看呆了去。 “你可还记得我们?”阿加塔反应过来,强迫自己的双眼从福安康身上移开,看向他身边的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自打发现远方有人,便一直低眉顺眼,不敢乱看,现下听到有人问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疑惑着抬头看过去。 “您是在同奴婢说话吗?”小丫头怯怯低声问道。 因为逾晴,阿加塔二人换了装扮,更加名贵华丽,竟是一时没认出来。 不过阿加塔异国的容貌还是很有辨识性的,小丫头很快反应过来,又看了看逾晴明艳的眉眼,惊喜道:“两位恩人!” 叫她们恩人倒也没错,她们受得起。 逾晴笑出声来,说道:“你这位恩人以为我把你送给了一个活阎罗,生怕你被下油锅,非要见上一见才放心,快告诉她,你都受了什么苦。” 闻言,阿加塔小心看向福安康,慌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没吐出来,她觉得逾晴坏透了,生怕福安康误会她,却又是实情,一时焦急,更说不清道不明了。 “阿加塔小姐心地善良,世间少有。”见状,福安康开口打圆场,保存了阿加塔颜面。 前日的事情,在逾晴的信里已经说得很是详尽,事情通常到此就会告一段落,他倒是没想到,有人救了人安置之后还要确定被救之人安好才放心,实属难得。 福安康的体贴让阿加塔的脸更红上三分,逾晴挑眉,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她到成了恶人。 “福将军将你安排在何处?”阿加塔看着小丫头笑道。 “多谢两位恩人,福将待奴婢很好,奴婢在府里做个端茶递水的已经很是满足。” 还以为此生就见不到救自己出火海的恩人,没想到居然还有再见的一天。 而且两人居然是宫里的贵人,她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这辈子才积攒了如此福气。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以后要尽心伺候福将军。”阿加塔说着,又偷瞄福安康一眼。 小丫头乖巧称是。 逾晴以为既然已经看过了,事情到此便告一段咯。 即便是使臣馆,福安康在此就留也多有不便,正打算同他告别,阿加塔突如其来一句,惊呆了在场每个人。 按耐住激越的心跳,阿加塔直言不讳,“我喜欢你!”在所有人都不防备的情况下开口表白。 这是什么神展开!逾晴目瞪口呆,古代也有如此大胆的女子吗? 仅这份胆色,就十分令她佩服啊,不愧是民风开放,走在世界前列的欧洲人先祖。 要不是不合时宜,她都想拍手鼓掌叫好了。 逾晴是不知道阿加塔刚来时便对华都一见钟情的事情,如果知道,现在也不会这么惊奇了。 出乎意料,福安康有些错愕,怔楞了半晌,如何也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咳!多谢阿加塔小姐厚爱,福安康愧不敢当!”思索再三,福安康不知道该如何用词,只能委婉的拒绝。 “怎么了,是我哪里不好吗,长不好,还是身材不好?”阿加塔听他拒绝,锲而不舍的追问。 咳咳!这话逾晴都惊呆了,这个时代直接同别人说身材,无异于耍流氓啊! 何况还是个女流氓,福安康听到之后的反应,可想而知。 “阿加塔小姐与我仅第一次见面,如此言语,若是让旁人听去,怕是会影响小姐你的清誉,还是谨言慎行为好,刚刚的话我只当没听到,还望阿加塔小姐自重。” 福安康沉了面色,双眼带着明显的不悦,朝阿加塔拱了拱手,说道。 然后转向逾晴,才缓了神色:“今日进宫带她过来也是顺道,皇上也传召我,我先过去了。” 气氛尴尬,饶是逾晴也不知该如何打破,任哪个男子被当众调戏,也维持不了该有的风度,福安康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好,你快去吧。”逾晴点头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皇上的烦心事儿 “福将军,我……”阿加塔还想说什么。 谁知福安康同逾晴交代完直接转身大步离去,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阿加塔。 小丫头见主子走了,一时也顾不上恩人惊世骇俗的言论,福身再次谢过,便紧随福安康而去了。 “阿加塔,你……” 逾晴斟酌该如何同阿加塔解释这里的风俗,话还没说话,身边刮起一阵疯,阿加塔竟是追着福安康的身影而去了。 诺达的院子,独留逾晴主仆二人在风中凌乱,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小主,阿加塔小姐怕是会再次被拒绝吧。”晚荷目睹了一切,才回过神。 “回宫吧。” 逾晴收回目光,她是管不了那么多的,男女情爱,也不是旁人可以插手的,就让福安康自己解决去吧。 接下来几日,逾晴都没有见到阿加塔,听说是一直缠着福安康,依照阿加塔的性子,大胆直白,怕是有福安康头疼的了。 同样没见到的还有皇上。 得空一打听,了解到皇上最近皆是忙于两国互市的问题,不得空暇。 才想着要不要寻个时间去看看皇上。 巳时的时候薛贵便来了,告知逾晴说是皇上想见她。 “皇上现下在哪?”逾晴问道。 说实在的,皇上忙于政事的时候她多半是不敢去打扰的。 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再是宽和,若她真的习以为常,时常从旁观看,久而久之,怕是也会引起帝王猜忌。 她倒不是不信任皇上,只是在所难免,多疑是帝王通病。 自古以来,没有哪一代君王喜欢大权旁落,即便皇上待她极好,她还是应该万般小心才是。 “皇上这几日都在御书房,偶尔接见一下使臣,奴才看着,多是愁眉不展的。” 每次接见使臣,薛贵自然在侧,不可避免听到了所有谈论过程。 本朝乃天朝大国,隔往常根本不必在意那木杆这种小国。 奈何边境与他国战事在即,不定什么时候就彻底爆发,士兵急需粮草马匹,那木杆此次提出的互市算是可解一定的燃眉之急。 然而两国洽谈的时候却有诸多达不成共识之处,为此皇上已经愁心几天了,今日特意传召逾晴过去伴驾。 随着薛贵很快到了御书房,刚进殿门便听见立减传来一声长叹。 转进偏殿,皇上于书桌后长身而立,手里提着毛笔,在折子上圈圈画画,不停批注。 “皇上吉祥!”逾晴敛眉,福身请安。 “不必多礼。” 皇上放下笔,伸手将逾晴扶起,顺势拉起她的小手将人带至身旁,两人一同低头看向桌面上的折子 逾晴一目十行,浏览的极快,具是大臣奏表,列举了诸多两国互市弊端,言辞激烈,看似很不赞同。 “朝臣反对,人数日益剧增,那木杆也是狮子大开口,提出交付兵马武器同时要求我朝岁岁向他们进贡!” 交握的十指渐渐收拢,皇上周身散发出的不满让逾晴感同身受。 天子自是有天子的骄傲,天朝泱泱大国为了马匹武器向比自己不知小多少倍的弹丸之地低头进贡,无异于低头臣服。 边疆战事吃紧,那木杆拿准了这一点作为要挟,坚持己见,据不退让一分一毫,多次协商未果,导致皇上怒气逐增。 可身为一国之君,他又不得不为战事考虑,两厢抉择,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隐忍不发。 “那木杆讨要多少贡品。”逾晴问道。 数量怕是不低,天朝物产丰富,地大物博,若不是已经超出承受范围,以皇上平日朝堂上杀伐果决的手段,怎么可能如此为难,举棋不定。 “岁入十万旦粮,布匹十万卷,茶盐十万斤,另黄金十万两!” 皇上眼里带火,想起鲁斯兰朝堂之上言之凿凿的样子就觉得可恨。 那木杆人口数量还不及天朝江南一座小州郡,所贪之数令满朝文武瞠目结舌。 当堂便有言官觐见,绝不苟同,如若他应允那木杆的条件,便辞官还乡,再不入市。 此人乃三朝元老,是难得的忠正之臣,手底下学生数不胜数,如今在朝为官的便有三人。 关键他是保皇一派,要是真的脱帽辞官,他底下学生必将跟从效仿。 实际不用朝臣反对,皇上自己就已经怒不可遏,如此贪得无厌,若是同意了,必定后患无穷,让他如何面对先皇,面对黎民百姓,他也就真的不用再坐在这个皇位上了! 不过皇上也没有把话说绝,只说与百官商议再做决断,哪里还用得着商议,两人眼前这一摞山高的奏折,便是结果。 逾晴咋舌,那木杆的胃口之大当真出乎意料。 她知道,鲁斯兰的条件天朝不是出不起,而是不能出。 被一个边远小国如此威胁,都能轻易满足,那天朝的颜面,皇上的威严将荡然无存,以后哪个国家都争相效仿出使商谈互市又该当如何。 虽然明白,可她不想介入朝政,而且,这些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从前脑子里活跃的点子都蔽塞不出,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解,为皇上排忧解难。 看着皇上紧锁的眉头,逾晴不自觉伸出手,想为他抚平,被皇上一把攥住,四目相对。 “朕不该同你说这些的,凭白扰你烦忧。” 皇上看着逾晴轻叹了一声,还想着替他抚平眉头,自己的却皱了起来。 逾晴摇摇头,表示无碍,皇上对她这般好,能为他分忧的话她自然是乐意的。 “皇上,臣妾记得之前冬日里,您馋臣妾做的泡菜来着,如今我又做了一翁,启出来,您与臣妾一道尝尝可好?” 那时她还是御膳房的小宫女,两人在傍晚的院子里偶遇,皇上最终都没能吃上一口。 之前的一翁早就被她吃完了,重新做了一份,算着时间该是可以启坛了。 “还说呢,谁当时只顾着自己吃,将朕晾在一旁的。” 不说他还真就忘了,现在想起,当时他真的惦记了好一阵子。 “皇上只管说吃与不吃。” 逾晴调皮吐舌,然后傲娇的一扬脖,说道。 眼前女子巧笑倩兮,眉目如画,灵动鲜活,奇异的让沉闷的心情得到平复。 既然一时想不出办法,不如暂且搁置一旁,休息一下,缓解一下疲惫的思绪也好,皇上欣然点头。 逾晴命人传话到温华宫,喜玥得令启了泡菜坛子,盛了一碟子装到食盒中,让小太监带回了御书房。 正直午膳时间,薛贵早已吩咐御膳房传膳,他就知道,只要晴贵人来了,皇上没有不用膳一说。 有逾晴活跃气氛,一顿饭吃的笑意融融,同她在一起,食不言的规矩早就被皇上弃了。 用完膳,皇上还要继续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逾晴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带着晚荷离开了。 “小主,奴婢刚刚看皇上面色和缓,互市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晚荷问道。 她随着逾晴过来,并没有进去伺候,而是同薛贵一起守在门外,皇上与小主两人独处时,她们多数都懂事的不在跟前碍眼。 因为皇上总是喜欢对逾晴做些亲昵的动作,两人感情升温之后尤甚,时常情不自禁亲吻到一处。 皇上是毫不避讳,随性而为,可逾晴面皮子薄,每次被当着下人面亲了,回头都会怨怪到皇上身上。 皇上宠着逾晴,也乐得看她耍小性子,全当情趣,自然是顺着,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总会受皇上冷眼。 帝王威严深重,吓得人只打冷颤,一次两次,她们就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但凡两人在一处,都会有眼色的退到门外候着。 刚刚便是如此,在殿外时,薛贵说到皇上最近烦恼之事,无外乎就是与那木杆通商,一直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薛贵同你说的?”逾晴偏头看了眼晚荷,见她点头,继续说道:“此事困难,皇上那边并无进展。” 要权衡战事和国家利益,考虑朝臣感受和所得兵器马匹定要数量充足,果然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啊。 “小主有什么好办法吗?” 看逾晴不自觉叹气,晚荷了然,她是等到两人用膳的时候,进去伺候,见皇上和颜悦色,脸上无丝毫愁绪,还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 逾晴向来心思玲珑,运道极佳,晚荷,喜玥都很是崇拜,甚至觉得什么难题到了逾晴手里都可以迎刃而解。 “傻丫头,哪有那么容易。”逾晴一展愁容,笑着揉了揉晚荷发顶。 要是真有这么容易,以皇上的才智,怎么会这么多天依然愁眉不展,想到皇上,逾晴又沉默了。 “走,去使臣馆。”逾晴拧着眉头说道。 看阿加塔性子应该是从小受家人疼爱,溺宠下长大,既然鲁斯兰疼她,逾晴想看看,是不是能从阿加塔这边找到突破口。 使臣馆是个四方的小院,毕竟是外臣,皇上特地将人安排在了远离后宫的位置,逾晴主仆二人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到达。 “小主,也不知道阿加塔小姐在不在使臣馆内。” 晚荷也知道阿加塔最近缠上福安康的事情,使臣馆里十次有九次是见不到人的。 话音刚落,晚荷感觉胳膊上一紧,被逾晴拉着拽到一个宫墙拐角里。 “小主,怎么了?”晚荷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为君分忧 “嘘!”逾晴示意晚荷禁声,警惕的竖起耳朵,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小姐只是轻罚我们,已经很好了。”一个女声在墙内响起。 “哼,轻罚,可是让人打了我三十大板呢!”一个男声与之对话,话音里带着浓重的不满。 “她也就现在威风,那木杆国库亏空已经一年有余,国王这次派鲁斯兰来天朝谈互市通商,要他短期内尽快谈成,如若不然,回了那木杆也没有他们一家好果子吃!” 逾晴一脸认真,晚荷也不敢多言,两人静静立在墙角,将里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这两人应该就是之前接风宴自食恶果的阿加塔仆人。 “鲁斯兰大人可是王朝里出了名的精明能干,怎么会谈不下来。”侍女推了一把在她身上作乱的大手,说道。 “有什么不可能,我可是知道鲁斯兰狮子大开口,索要贡品不计其数,数量之大,已与天朝皇帝僵持数日都没有谈拢。” 侍卫冷哼一声,鲁斯兰急功近利,想一次讨个大的向国王邀功请赏,也不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天朝皇帝执掌这么大一个国家,自继位起,多年未曾发生动荡,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手段可想而知。 “你怎么盼着他们出事,我们可是小姐的随侍,他们被国王惩罚,我们也好不了。”侍女颇为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艾默德大人有意招揽我,大不了投靠他去。”侍卫不屑道。 鲁斯兰算什么,艾默德可一直是鲁斯兰的死对头,这次出访早就盯着他呢,和谈不下来,不说国王,艾默德也不会放过他。 “不说他们了。” 侍卫话音一转,突然变得急色,自从上次两人在亭子里……这段时间一直惦记着侍女,如今终于得着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讨厌,你别乱来啊,一会儿小姐回来发现了。”侍女声音娇作,手上假意推拒,实则整个人已经倒在侍卫怀里。 “回不来,这几日每天去找那个什么福大将军,还得有段时间,快点就行。” 两人声音逐渐模糊,晚荷羞臊的脸都红了,他们竟光天化日在院子里……这种事情要不是亲耳所听,晚荷是断断想不到的。 逾晴却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路过这里,没想到竟收获了如此大的辛密。 那木杆国库亏空,一年有余! 难怪敢提出如此条件,这是逼上梁山,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当即带着面红耳赤的晚荷离开使臣馆回到温华宫。 “小主,那个,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吧。” 晚荷跟着逾晴,觉得现在离开也是对的,阿加塔小姐不在,里面又不方便进去。 “不用找阿加塔了。” 阿加塔如今在与不在都没人在意,逾晴眼神晶亮,嘴角勾笑,计上心头。 “小主有主意了?”看逾晴的样子便知是已经想到对策,胸有成竹。 “对。”逾晴点点头,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晚荷,晚荷是自己心腹,此事说与她知晓并无大碍。 “明日我便出宫,皇上要是传召也无需找理由,直说我出宫了便是。” 略一思量,此事可行,不过还是需要一定的证据辅佐,眼波流转间已然决定,这种事情只能动用鼎力的势力来办。 事关重大,她还是得亲自出宫一趟交代佟萧保险。 至于皇上那边,她可不敢再让两朵花帮着打掩护了,上次去长苍殿探望沈太妃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万一华妃再闹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想顶着凛冽的寒风受罪,得有人为她撑腰才是。 但具体原因逾晴不打算告知皇上,还是等有了结果,十拿九稳之下才好。 可令逾晴没想到的是,即便她这次没欺骗,皇上到底还是因为她出宫而生气了,这都是后话。 翌日一早逾晴便收拾好,穿了便装,拿着从内务府总管海东顺那边要来的腰牌出宫了,坐着马车直接到达佟府,一刻也不想浪费。 佟萧见到逾晴的一刻心里是震惊的,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回宫才几日,这人怎么又出来了。 “这次又是要闹腾些什么?” 佟萧懒散靠坐在书房椅子上,拿着他新做的扇子,一下下敲打着双肩,笔直修长的双腿没正行的高抬到桌子上交叠。 “什么闹腾!”逾晴瞪眼,不见外的一掌呼开佟萧,将两条腿从桌子上扫下去:“这是你见着掌权人该有的态度?” 怎么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样儿,就这样晚荷能看上他才怪。 佟萧轻声一笑,迫于强权,屁股抬起,离开座椅,让给逾晴坐下。 “得,掌权人,您坐,渴吗,咱这有上好的雨前龙井,饿吗,鱼翅鲍鱼管够。” “别跟我贫,有正事儿找你。” 逾晴大大方方坐下,也不刻意矫情,她与佟萧越相处越自在,兄长,损友,挚交,好似都集于他一身,即使长时间不在一处,也不会见外。 “说吧,知道您没事儿也不能随意出宫。”佟萧双手环胸,倚着桌子立在逾晴身边,低头笑的温润。 早几年养成的习惯,搁哪都要靠个什么,背脊除了走路,睡觉,就没直过。 加上小白脸的样貌,任谁见了,都会留下一个此人定是个玩世不恭二世祖的印象,更加不会相信他便是堂堂鼎力商行的二当家。 离上次被禁军带回宫不过几天,逾晴再次出宫,必是有要事找他商议。 逾晴面色一正,十分严肃的开口,将那木杆的条件和昨日的事情完完本本讲述了一遍,然后就抬头看着佟萧,等他的结论。 “看什么!你能来找我难道不是已经有了想法。” 听完事情经过,佟萧一扇子敲在逾晴额头,这一脸征询意见的表情是做什么,依他对逾晴的了解,不是有了决策,又怎么会亲自过来。 “我吧,是想着让底下的人去查查,将事情坐实,拿着证据才好谈判。”逾晴纯良做作的表情被揭穿,噗嗤笑了一声,说了实情。 “这事儿可不简单,国库亏空可是他国辛密,朝堂大员都不一定知悉,从何查起?”佟萧眉眼含笑,轻睨着逾晴。 看这个样子,逾晴就知道实情可办,佟萧不过跟她这拿乔作势呢。 面容一下子变得凶狠,恶声恶气的说道:“这我不管,快给本掌权人速速办来!” 鼎力商铺遍布各国,她就不相信没那么点子眼线,暗探什么的。 没有高管护着,他国产业怎么能在当地轻易立足,必定是官官相护,环环相扣,一个个脱不了干系。 “是,全凭掌权人吩咐。” 佟萧乐不可支,拼命板着脸拱手郑重行礼道:“掌权人可还有其他要事要吩咐小的去办的。” “嗯,去把你刚刚说的雨前龙井都给我带上。” 逾晴满意的笑了笑,摸着下巴好似当真在思索是否还有其他交代,谁料半晌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佟萧气吐血。 “全部,带上?” 四个字让佟萧说的磕磕巴巴,支离破碎,见逾晴认真的点了点头,不顾形象哀嚎出声。 “小姑奶奶,你可知道雨前龙井极其珍贵,千金难得一翁!” 谁知逾晴接下来的话更加气人。 “自然知道。” 连皇上都喝不上的茶叶,能不珍贵吗? 不过很多东西确实这样,皇上用不到,却能在一些贪官污吏,商贾富户家中见到,鼎力这样的实力,二当家府上存了些许,再正常不过。 “知道?知道还敢都要走!” 佟萧拼命深呼吸,定定看着逾晴,目不转睛,恨不能在她身上戳两个洞出来,看她到底有心没心。 要说几两,一翁,他都舍得,怎么着也得给他留点不是,现下竟然都要带走。 还说鲁斯兰狮子大开口,佟萧看逾晴也是不遑多让,这不是趁火打劫还是什么! “怎么,舍不得?佟萧哥哥。” 逾晴仰头,理所当然中又带着泫然欲泣,看的佟萧咬牙切齿,仿佛佟萧要说舍不得,她下一秒就能泣不成声,他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怎么会,全当孝敬掌权人。”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皱成难看的一团,还挂着可怖的笑。 “嗯,那赶紧去准备装车吧,我出趟宫不易,得尽快赶回去,记得有消息尽快送进宫来。” 逾晴瞬间变脸,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一瞬间变成指点江山的慈禧太后,将演技二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佟萧则是被她压迫剥削的劳动人民,任劳任怨的吩咐人将库存的雨前龙井全数搬到了逾晴的马车中。 不仅如此,虽然佟萧心在滴血,还要面带笑容的恭送逾晴出门,上车,目送车架。 等车尾消失在道路尽头,佟萧长袖一甩,大步走回府门,地板都要被他踩碎了,内心将逾晴腹诽了千遍万遍。 想着一会儿还有成堆的事务要处理,就更加气愤了,腹中鼓胀,最后竟是连晚饭都没用。 佟萧这边气的吃不下饭,逾晴倒是坐在车架里乐呵不停。 一上车她就愣住了,原本猜测佟萧说的存货两三翁已经是多算,真是没想到,竟满满摆了一车,只留下一小块给她坐下的位置。 第一百九十五章:皇上的怨气 细细一数,正正十二翁!逾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这是把全国大半的雨前龙井都搜罗了来吗。 记得金阁寺的时候,晚荷,喜玥二人同她说宫里的闲散消息。 其中便有皇后让她父亲费尽心思求得的一小盒雨前龙井,还有太后宫里冒充是华妃送给皇上,最后引起圣怒的两翁。 那时逾晴才知道皇上原来独爱喝雨前龙井,所以今日听佟萧偶然说起,心有所动,便都要了来,只是没想竟这么多。 难怪佟萧刚刚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要是知道具体数量,她定会给他留下那么,嗯,一翁。 还好逾晴的这个想法佟萧不知道,不然指不定又要被气成什么样。 回到温华宫,逾晴开开心心的指挥侍卫将十二翁雨前龙井放到小库房,等着有机会送给皇上。 忙完这些才发现晚荷,喜玥二人亦步亦趋跟着自己,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两朵花在温华宫中久等逾晴不回,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人手三个茶翁,逾晴满脸喜气,宝贝似得让人将东西锁进了私库。 顾不上问这些是什么,两人焦急的想寻机会同逾晴说话。 可外人在又不方便,跟在逾晴身后看她忙碌,心里着急,都要火烧眉毛了,小主怎么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终于等到侍卫放好东西离开。 晚荷上前一步,面色为难的说道:“小主,皇上来过了,听说您出宫了,走的时候奴婢瞧着神色不大好。” 好巧不巧,今日逾晴刚走没多久,皇上便来了,询问逾晴何在,晚荷按照逾晴交代,照实回话。 当即皇上脸色就沉了下来,没多停留,眼神阴郁着大步离去,吓得两朵花在宫里惴惴不安,只盼着逾晴尽快回来。 怎么一次两次都是这种结果,上次也是,帮小主瞒着皇上,最后两人闹了好一阵子,这次不会还是如此吧。 “皇上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昨天还说忙于两国通商一事,按理说今日不该来温华宫才是,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找她。 “说是过两日要与那木杆使臣再进行一次商谈,想让小主过去陪侍。”晚荷答道。 皇上哪里会同她们讲这些,还是事后从薛公公那里打听到的。 至于皇上为什么生气,这次就连深懂圣心的薛贵也没琢磨明白。 “过两日便再次商谈了?” 皇上这是想出办法了?不行,她得去找皇上了解一下,想着,逾晴交代一句便快步出了屋门。 “诶,小主!” 两朵花不约而同出声,也叫不住逾晴,对视一眼,晚荷连忙跟了上去。 这个时辰皇上应该还在御书房。 逾晴不假思索,直奔御书房而去,到了就看见薛贵守在门口,一脸愁容。 “薛公公,我想见皇上。”不用问也知道,能让薛贵守在门口,皇上一定在里面。 “哎呦,晴贵人喏,您可算是回来了,皇上正在里面批折子呢,看样子是不大高兴,这不,把奴才都赶了出来。” 薛贵一见逾晴过来,像见着了救世观音。 从温华宫出来,皇上浑身散发着冷气,让本就顶着寒风的薛贵更是雪上加霜。 回了御书房就说想一个人待会,嫌弃薛贵在身前碍眼,干脆将殿内伺候的人都一并赶了出来。 众人不敢违背,可薛贵守在门口也看不见里面情形,只知道皇上定是生着气,源头不用说,便是眼前这位正主,晴贵人。 “嗯,我进去看看。”逾晴心心念念皇上是否想到讨价还价的方法,忽略了别人口中的心情不好一事。 逾晴说要进,薛贵自然不敢阻拦,这才是能根治皇上脾气的良药,帮着打开大门,见逾晴进去了,才轻声在她身后将门重新关上。 “晴贵人越来越醒事儿了,终于知道哄人了。”薛贵看着紧随其后的晚荷,一脸欣慰的说道。 晚荷敛眉,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想告诉薛贵可别这么早下定论,她家小主她都拿不准,尤其被皇上宠的,凡事儿都喜欢由着性子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逾晴迈步进殿,就见殿中上首坐着一人,威严方正,神情专注,手里握着毛笔,在奏折上不停批批改改。 “谁让你进来的?” 听见动静,皇上抬头,看着眼前之人神情也未如往常一般缓解,反而眉头蹙的更紧,就连声音里都藏着隐隐的怒气。 “皇上,您过两日要与鲁斯兰签订互市条约吗?” 逾晴没注意皇上声音里的冷淡,问出心中惦记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是又如何?”皇上不耐的回道。 “可是想出好的解决办法了?” 如若确实的话,她倒也可以通知佟萧那边不用麻烦了,费时费力。 如果没有的话,她也可以将昨日听到的事情告诉皇上,就是不知道两日功夫佟萧来不来得及搜集证据传入宫中。 “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皇上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特意过来就是为了问他这个的吗?他还以为她是知道错了特意来跟他认错的! 看她一身常服装扮,连宫嫔服饰都未曾穿戴,该是刚刚回宫就过来了,难道商谈一事竟比他还重要! “皇上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逾晴皱眉。 怎么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一再质问,不是他招她陪侍,又向她大倒苦水的吗? 怎么看皇上现在的态度,为难天朝,贪得无厌的好似是她呢一样。 “朕闹脾气?”一句话点燃了皇上无名怒火:“你出宫可曾请示皇后,请示朕!” “未曾请示,臣妾是,是随着内服务采办混出宫的。” 刚想说是在内务府拿的出宫腰牌,看皇上样子,怕是对此事存了火气,说出来不是凭白牵连了海东顺。 后宫诸多事宜都是内务府操持,以后如若有事,还指着海东顺帮忙,自然不能随意开罪,话音一转,寻了其他理由。 “一介嫔妃,未经允许擅自出宫该当何罪!”逾晴坦然承认的态度更加激怒了皇上。 “皇上的意思,是要治臣妾的罪?”逾晴眯了眯眼,丝毫不畏惧皇上此时的怒容。 她费尽心力,想方设法都是为了帮他,他居然计较的是她私自出宫,没有向他的正妻报备! 果然做妾的都没有好结果,她真的是多此一举,好心当成驴肝肺! 逾晴一时委屈,心意无人知,竟脑子跟着情绪走,想偏了不止一里地出去,彻底跟皇上较上真了。 “不守宫规,出言不逊,朕不该治你得罪吗?”皇上眼里席卷着风暴,一触即发。 心心念念的女人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前一天还与她倾吐国事烦乱,第二日她便能独自一人潇洒出宫游玩。 经过近一年的相处,他还以为逾晴对他也是有心的,亏他今日还想着让她陪同出席两日后的商谈,可她倒好,何曾将他放在心里! 皇上以为逾晴出宫是为了游玩,天子威严哪能接受自己一再一厢情愿。 逾晴出宫只交代晚荷同皇上直言去处,可晚荷并不知道逾晴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导致今日两人在一个路口分向了两个岔道,各自钻着各自的牛角尖,不肯回头。 实际上,两人平心静气一思索便能察觉出问题所在。 只不过都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了那许多,互相说了重话收不回来。 “你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没有什么是您不该的,想治臣妾的罪便治吧,臣妾今日玩了一天也乏了,回宫等着您的圣旨去了!” 但凡逾晴还记得此行目的,解释清楚,也就没事儿了,可她怒火中烧,只顾着与皇上置气,哪里还能想的起来旁的。 愿意治罪就去治,她可不怕,当场甩了皇上面子,扭头大步离去,也不怕多加一条大不敬治罪了。 “大胆!你给朕站住!” 皇上震怒出声,看看这一年他把这个女人惯成什么样了。 可逾晴此时犹如魔丸附身,吃了熊心豹子胆,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呵斥,半步也不曾停留的离开了御书房。 殿内突然扬起的争吵声,门外的薛贵听得心里一紧,大气都不敢喘,这是怎么了? 晴贵人不是进去哄皇上的吗,按照往常,该是几句话,甚至都不用说话,皇上见着人就会一扫阴霾,变得和颜悦色。 难道晴贵人又说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 以晴贵人的性情和分寸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啊。 晚荷也是同样的反应,惊的恨不能冲进去拉住逾晴,让她不要同皇上置气。 她就说什么来着,凡事不能言之过早。 薛贵缩着脖子,竖着耳朵慢慢靠近殿门,想尽量听清里面所有对话。 吱呀一声,殿门突然打开,冷不防薛贵吓了一跳。 就见逾晴一脸平静,神情不辨喜怒走了出来。 “晴贵人,这是……”薛贵急忙问道。 可逾晴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目不斜视径直往前走,晚荷不明所以,更不敢往殿内看,又紧忙追了上去。 这可把薛贵难为坏了,他到底要不要进殿去看看,显然皇上正在气头上。 看逾晴离开时的样子,这气还不是一般的大,难保不会将脾气发在他身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反了天了 可若是不进去的话,皇上会不会另行怪罪,到时候没准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就在薛贵犯难的时候殿内传来克制的声音,但薛贵还是从其中感受到了寒意。 “薛贵,进来!”皇上唤道。 “皇上!”薛贵进殿,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传旨!” 皇上怒目瞪着薛贵,吓得薛贵赶紧低头,恭敬听旨,生怕受牵连:“即日起命晴贵人闭门思过,不得……” 皇上脑海中都是逾晴刚刚离开前的神态,眼中怒火喷涌,还夹杂着些许委屈,坚韧着不肯不服软认错,气势凛然的样子竟为她明艳的小脸增添了惑人风采。 头一次有女人敢对他这样,竟然不听训诫,反过来冲他发脾气,好似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后宫哪个女人不是对他百依百顺,温和柔佳,偏她,大胆泼辣,生平仅见,和贤良淑德半点也沾不上边,他还如此喜欢,割舍不下。 即便如刚才那般对他出言不逊,让他不省心,现在想起她鲜活的小脸,在怒意的衬托下如晚霞般瑰丽,他的气闷就消失了大半。 想起来似乎先前也没有问她出宫去做什么,如果真的是有什么误会,自己冒然下旨惩罚,两人好不容易积攒的感情怕是就散了。 以逾晴的个性,该是会跟他就此一刀两断,再也止步不前了,那他这么久所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皇上越想心越静,但是即便反应过来,到底是天子颜面,出于刚刚的义正言辞,他也拉不下脸面去求和。 薛贵等了半天,没听到完整的懿旨,小心抬头看了眼皇上,见皇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敢打扰,继续耐心等待。 “下去吧。”皇上长叹口气,到了也没有让逾晴禁足,自己惯出来的小脾气,还得自己受着。 “皇上,旨意?”薛贵试探问道,怎么念到一半就收回去了。 皇上没有回答,只是一个眼神看向薛贵,薛贵立马躬身说道:“皇上恕罪,奴才明白了。” 皇上这分明是舍不得惩罚晴贵人啊,薛贵心里想着,动如此大的气,皇上都能忍住,看来以后还是要抱好晴贵人的大腿才是正理儿。 话说这边,逾晴怒气冲冲离了御书房往温华宫走去。 “小主,您刚刚同皇上是怎么回事啊。” 晚荷见四下无人,离得御书房也足够远,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哼,我好心出宫帮他寻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同我无理取闹。”逾晴撇撇嘴,不满意道。 晚荷怯懦的看了一眼逾晴:“小主,皇上何曾对您生气过,就连重话也是没有一句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在晚荷看来,逾晴的恩宠是宫里独一份儿的,不说是宫里,都可以算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有哪个帝王对妃嫔千依百顺,要求也答应,小性子也惯着,才导致逾晴如今敢不加请示私自出宫的。可偏偏被宠的人毫无察觉,无动于衷。 闻言逾晴脚步一滞,经晚荷这么已提醒,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她都忘了同皇上讲自己出宫的目的,和昨日听见使臣馆的对话了,也难怪皇上误会。 逾晴本身就聪明机敏,如今反应过来,竟还觉得有些甜蜜。 皇上不会是因为觉得自己忽略了他,不重视他而和她耍小性子,闹别扭呢吧。 不过话已经说出,他还说要惩治自己,哼!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打算轻易原谅他,她倒要看看,皇上要下什么旨意惩罚自己。 “不管怎么说,他不分青红皂白训斥我就是不对,多说无益,回宫。” 不是明君吗,不是雄才伟略,智谋无双吗,怎么连女人这点小心思都看不明白,她才不要做第一个让步的人。 逾晴扭着性子,倔强的不服输。 两个初出茅庐,在爱情里互相摸索前行的新手,因为好面子,各自不肯先踏出第一步。 两人闹别扭,整座皇宫都感觉到了,这两日后宫异常安静,皇上就根本没踏足后宫半步。 众人都觉着奇怪,她们也就算了,怎么连温华宫那边也没见皇上过去? 难不成皇上终于厌弃了逾晴? 嫔妃们心思开始活络,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尝试往御书房而去。 可她们不知道皇上这两天要多阴沉有多阴沉,朝堂上百官没有一个人想出应对之策不说,就连私下里派薛贵打探温华宫的消息也打探不到,当真是反了天了! 按照薛贵的回话就是,逾晴命人封锁了温华宫的消息,吩咐宫人一律不准外传。 由于是私下里打探,怕被逾晴发现,皇上特意没用自己的名头,都是太监宫女过去旁敲侧击。 奈何温华宫固若金汤,宫人恪守本分,竟是一丁点信息都收不到。 正气恼小女人的狠心,将事情做得这样绝,他不就是当面训斥了她两句,他是天子,妃嫔犯了错,说还说不得了吗! 她就真敢耍脾气给他看,还哪有心情应对纷至沓来的莺莺燕燕,一律让薛贵打发了回去。 逾晴当日回到温华宫便让晚荷,喜玥吩咐下去,所有宫人把口风都闭严了,不论谁来问都不许说出院子里的事情。 上到她的生活起居,下到宫人自己琐碎事情,都要守口如瓶。 晚荷和喜玥虽然不明白逾晴的用意,也都照着她说的吩咐下去。 先前在气头上,事情拧成一团乱麻,如今理顺了,逾晴还有什么不明白,仗着皇上喜欢她动起了小心思。 让他仗着身份随意冲自己发脾气,她偏要吊着他,拿捏人心她从来都是易如反掌。 两日里逾晴一直在温华宫里候着皇上惩治的旨意,圣旨没等到不说,到等来了宫中鼎力对接人递上来的消息。 明日就是皇上要和鲁斯兰再次商谈的日子了,消息正好是前一天晚间送进来的。 一摞厚厚的证据,记录着那木杆王室挪动国库,骄奢淫逸,串通一气,欺骗百姓的罪行。 鼎力的效率当真不可小觑,行动速度如此之快,令逾晴再次感叹不建个情报网当真可惜了。 第二日逾晴梳妆完毕,便带着证据往御书房去。 再是闹别扭生气,也是两人之间的事,逾晴还是识大体的,国之重事自然不能轻忽。 咱们的皇上还傲娇着没有派人去接逾晴,已经歇了让逾晴陪侍的念头。 以至于逾晴出现在御书房内的时候,脸上的惊喜,愉悦一时没收住,展现了个淋漓尽致,到让逾晴看的清楚明白,并窃喜了很久。 御书房内两国交谈,皇上和那木杆使臣鲁斯兰,因为是私下交涉,没有大臣在侧。 薛贵立在皇上身侧,吩咐小太监给鲁斯兰上茶,他是皇上身边伺候的,身份地位也高于其他宫人。 旁人,没有皇上吩咐,自然也不用着他亲自伺候。 尤其是鲁斯兰眉眼间的傲慢,在皇上面前也丝毫不知收敛,更是让薛贵不喜。 “天朝皇帝陛下,可曾考虑清楚,是否答应我那木杆的要求。” 鲁斯兰慢悠悠的用盖子撇开水面的茶叶沫,喝了一口说道。 嗯,茶叶真是个好东西,那木杆地少人稀,没有茶叶,全靠边境商人从天朝购买,价格昂贵,只有王室喝得起。 如若此次互市成功,那木杆不仅可以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还可以解决百姓温饱,整个国力提升一个档次。 “这是朕这几日收到的奏表,你可以看一下,都是反对之言,如若那木杆条件可以放缓,朕便力排众议,与你国签订条约。” 皇上明确看到鲁斯兰对茶叶的喜爱,不说茶叶,鲁斯兰提出的其他几点要求,盐,丝绸,黄金,哪样不是他国稀缺的珍贵之物。 东西他不是出不起,而是不能出,不然天朝颜面将荡然无存。 即便他是皇帝,即便是为了战事考虑,也不能不听百官言论,一言蔽之。 但如若条件可以减少,他便可以同百官商议,相信大部分人也会接受。 “天朝疆域辽阔,物产丰富,不是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吧,这样的话,我国的兵器和马匹恕无法供给。” 那木杆农作和其他物资方面不足,可在战事方面投入了很多。 那木杆民风开放,男人身强力壮,极擅征战,毕竟边域小国,想要生存,不备其他国家打压,战事方面一定要有自己的优势。 所有每年都囤积制造大量兵器,当地的马匹也是膘肥体壮,具是优良的战马苗子。 天朝边疆与邻国发动战事一年有余,战事吃紧,继续大量的兵器和马匹支援。 鲁斯兰也就是拿住了这点,作为要挟,想要置换大量物资贡品,好回国邀功请赏。 实际那木杆国王并未要求交易数量,两国交谈的结果,全在使臣的精明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 闻言,皇上眼神阴鸷,黑曜石般的眼睛化作一团浓墨,凝聚不散。 “既然如此,那木杆求互市之心并无诚意,朕……”皇上已经决定不与那木杆互市,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丽的女生打断。 “鲁斯兰大人可要想想清楚啊。” 逾晴到的时候刚好听见前两句,冷笑一声,那木杆胃口还真大。 第一百九十七章:皇上怎么来了 皇上听声音便知晓是逾晴,没想到她能赶来,惊喜抬眸,深情凝望,像是要把人印到心坎里。 一瞬间发现场合不对,快速收回目光,就连薛贵都不曾察觉,可却被逾晴尽收眼底,心里偷笑不止。 “我记得你,你是晴贵人。”鲁斯兰看着突然出现的逾晴说道。 这不就是前阵子让阿加塔咬牙切齿的人吗,他还因为女儿将人丢在宫外受了天朝皇帝一顿讽刺。 “没想到两国交谈,天朝竟无人到派女子上场了吗?哈哈哈,是否有失大国体统。” 鲁斯兰眼带讥讽,...... 《清穿之锦鲤多娇》第一百九十七章:皇上怎么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