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凤钗外传》 杨菲儿被困水晶棺 在一望无际,白雪皑皑的森林里。一群黑衣人骑着马正在追赶一个身穿白衣纱裙的长发女子。白衣女子骑着一匹枣红马,身材婀娜多姿。一头青丝高高绾起,发间别了一只蓝色的凤钗,鲜艳生动,发出冷冷的光辉。白衣女子五官精致,一双凤眼透出丝丝寒意。突然,白衣女子面前出现了一道悬崖。正在她勒紧缰绳迟疑之际,一支毒箭射中了马的后腿,马长啸一声,白衣女子随马摔下了悬崖。 “啊!”杨菲儿大叫一声,睁开眼,原来是一个梦。 她发现她此时躺在一个水晶棺里,出了许多汗,浑身已经湿透了,四肢僵硬,无法动弹。棺里异常的冷,好像置身于冰窖中。实际上棺里除开她的身体以外,其他地方放了很多冰块。棺盖和棺里四周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所以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哪里啊?我是不是摔死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搜寻答案的时候,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姐夫,姐姐她这是怎么啦?”一个甜甜的女生问。 “唉!秋彤,我也不知道啊?你姐姐已经昏迷半个月了!”一个男人沙哑着嗓子说。 “可是就这样把她放在这水晶棺里,也不是办法啊?”秋彤非常着急。 “这是送她回来的云泥师太让我们这样做的,说是这样可以保全你姐姐的肉身。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也许她就会醒过来了。” “四十九天,还要那么久?”秋彤快要哭了,“姐夫,我想要看看姐姐。” 杨菲儿屏住呼吸,心里感觉很奇怪:我啥时又有妹妹了,啥时又有丈夫了?我好像应该有个弟弟,丈夫不是早就和我离婚了,又重新成家了吗? “那怎么行啊,秋彤,水晶棺是不能打开的,而且我也打不开啊!”姐夫很为难。 “那咋办呢?姐夫,我就是想看姐姐嘛!”秋彤小声地抽泣起来。 “这……这……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让我想想办法!” 杨菲儿听到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水晶棺里的冰开始融化。冰水有的落到她的头上,有的落到眼睛上,有的落到嘴唇上,有的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杨菲儿只好紧紧闭着眼睛,紧紧抿住嘴唇。 “姐夫,能看见了,能看见姐姐了!”秋彤趴在水晶棺上大声叫起来。 “嘘!”姐夫听到秋彤那么大声,吓坏了! 秋彤赶紧压低了声音:“姐夫,你看姐姐头上的凤钗还是那么鲜艳,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只要凤钗不掉色,她就能醒过来。” “嗯嗯嗯,但愿吧!” “什么但愿吧,怎么这么勉强啊!难道姐夫你不想姐姐醒来吗?” “咳咳……那个……那个……咋会呢?我巴不得你姐姐早点醒来呢!好了,你已经看到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怕是大舅等会就会回来了!” “额,好吧!”秋彤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又撅起小嘴巴:“可是又得把姐姐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没事的,没事的,她会很快醒来的!别看了,别看了,我们赶紧走吧!” “好——吧!姐姐再见,我还会来看你的!”秋彤一手揉着眼睛,一只手向里边挥了挥。 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棺里的水慢慢也不滴了。杨菲儿试着重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她看见水晶棺外面的屋顶上吊着一个大大的粉色莲花灯.这个灯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忽然,她看见一道蓝光笼罩了整个水晶棺。 一只蓝色的凤凰正在她眼前拍打着翅膀。 杨菲儿离开水晶棺 杨菲儿惊呆了!她试着动了动嘴唇,可是说不出话来。 蓝凤凰张开嘴,冲着杨菲儿的身体吐出一团火焰。杨菲儿一下子感觉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发烫,四肢似乎也有知觉了。她试着坐了起来。 “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啊?”蓝凤凰边拍打着翅膀边叫起来。 “咳……咳……”杨菲儿故意清了清嗓子,有点不高兴。心想:其实我不是早就醒过来了吗?怎么叫终于醒了?可是它为什么叫我主人呢?她边用手整理湿漉漉的头发,边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啊?叫谁呢?谁是你主人啊?” “主人,我是你的命根子啊!” “命根子?什么命根子啊?”杨菲儿皱起眉头,她有点纳闷:小时候好像是听母亲说过,每个人都有一个命根子。可我是人,它是鸟!难不成我也是鸟变的? 那蓝凤凰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它飞到杨菲儿的膝盖上,望着杨菲儿说:“主人,我是插在你头发上的凤钗,就是你的命根子。” 凤钗?杨菲儿想起刚刚那个所谓的“妹妹”秋彤也说自己头上有一只凤钗,她在头上每个地方都摸遍了,除开头发,啥都没有。 为什么凤钗会是我的命根子?我从来不戴这些啊?……杨菲儿越想越糊涂,越想头越晕。她忽然想起那个摔下悬崖的梦,难不成那不是梦,是我真的摔下了悬崖,将脑子摔坏了啊? “主人,主人,你不要着急!我可以帮你!”蓝凤凰在杨菲儿的膝盖上转了一个圈,突然变成了一只蓝色的晶莹剔透的凤钗。 杨菲儿将凤钗拿在手上,翻过来翻过去地看:这个凤钗虽然看起来只有牙签那么长,可是却足足有三两重。除开材质是白金,颜色很鲜艳,做工很精致以外,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用手摸了摸凤钗的头顶,感觉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她俯下身子,离凤钗更近了些。定睛一看,哦,原来是一颗米粒般大的白色珍珠。它悄悄躲在蓝色的羽毛中间,如果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的。她试着用食指稍稍用力按了一下。 突然,奇迹发生了:白色的珍珠越变越大,杨菲儿身体也越来越轻,像一片羽毛一样,飘了起来。“忽”地一下,被大珍珠吸了进去。 随之,水晶棺的盖子也自动打开。大珍珠摇摇晃晃地冲出了水晶棺。 刚刚回来的大舅看到这一切,一下子晕了过去。 环女子挨打 大珍珠飞着飞着就变成了一只飞蛾,带着杨菲儿飞到了一条小街道上。说是街道,其实就是一条宽胡同两旁挨着住了四十几户人家而已。这些房子都很简陋,除开几根主体木柱,其他地方基本是在竹片做的墙面上糊了一层薄薄的泥浆,稍稍好过的会把墙面装上木板,窗户也是木窗户。更加好过的家里则会有一个大大的堂屋,堂屋前面会有一个高高的门槛。一般三四岁的小孩从门槛翻过去都会觉得吃力。 这条街分为上街和下街,东边的为上街,西边的为下街。 飞蛾飞进下街的一家农户里。穿过堂屋,直接向里,拐进了左边的一间小屋子。趴在木板墙上,不动了。 这一间小卧室,拿本地人的话说,叫“歇房屋”,就是用来歇息的地方,除开家里人,外人是不得随便进入这间屋子的。 屋子里有一张床、一个小木柜子和一把木椅子,木柜上放着一个木箱子,和木柜子的宽窄差不多。木箱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和20多岁的年轻女子并排坐在床上。妇女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对襟衫,一头黑发在脑后麻利地挽了一个髻。年轻女子鹅蛋脸,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透着一股灵活劲。穿着蓝碎花衣服,绿色裤子。两条黑黝黝的长辫子耷拉在胸前。 “娘,你又在想二姐,三姐,四姐他们了吗?”年轻女子小心翼翼地问。 “唉!是啊!都怪我没本事,挣不了多的粮食,养活不了他们!”娘边用手摸着一双小孩子的花鞋边叹气。 “娘,你莫这样说,是这个年岁不好,哪家哪户的孩子不饿死几个的!”年轻女子一只手抓住娘的手臂轻轻说。 “嗯!话是这样说,可是我们家总共也才8个孩子,有的家里十多个呢,最多也才走两、三个……”娘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娘,你莫这样了。也许这都是命啊!” “命!嗯,是的。可是环女子,为啥我们家走的全都是女娃?”娘抬起头望着环女子,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娘,这……也许是你命里不该带二姐他们吧?也许我和妹妹这辈子才能做你的女儿。”环女子一双手把抓住娘的的手臂,把头靠到娘的肩膀上,望着娘嬉皮笑脸地说。 “你这死丫头,可不许这样乱说话!”娘转过头嗔怒地拍了一下环女子的手。“对了,你这几天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我……我……没有什么啦?”环女子赶快放了手,转过身去。 “你转过来,老老实实说!”娘一把将环女子的身子转过来。 环女子低下头,一张俏脸涨得绯红,不停地用手指缠绕着辫子:“娘,没……没有啦,真的没有什么啦?” “你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娘顺手从窗前的椅子上抓过一双手工鞋垫,拍打起环女子的头来。 趴在墙上的飞蛾突然躁动了起来!它拍打着翅膀,扑向柜子上的煤油灯。原本燃着的小小的灯芯草熄了。 “好啦,你别打了!从小到大,你老是这样打我的头,都被你打莽了。你看灯也被你打熄了!” “哼,灯熄了,是风吹的,咋会是我?你这个铁连架,看我不给你撕烂!你脑子不开窍,就是要搂起打!”娘说着,摸出一包火柴,又将煤油灯点亮。转身去扯环女子的嘴巴,“你说还是不说?” “哎哟,痛!痛!说,我说!”环女子大声叫起来,“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娃儿!”后面的话,声音小得连环女子自己都听不见。 “你说啥,啥娃儿,你说大声些!”娘又举起鞋垫打她的头。 “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娃儿!”环女子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叫到。 “啊,娃儿!啥子娃儿?”娘有点懵了。但很快就明白了:“你说啥子啊?你这个死砍脑壳地,你怀上娃儿了?”娘说着,又要去打她。 环女子赶快抱住头蹲下来。 这边飞蛾继续去扑煤油灯。 “你个死蛾子!”娘走过去挥起鞋垫就打。飞蛾“噗噗噗”地飞走了。娘看着飞蛾飞到墙上趴着不动了,径直走到门槛旁边,朝外面四处瞅了瞅,立马将门关紧。再回过身来揪住环女子的耳朵,压低声音吼道:“你说,谁叫你这样做的,你这个莫家教的!” “就一次,那晚我和他都喝了酒!” “他喝酒,谁叫你喝酒了?谁叫你喝酒了!” “哎哟,哎哟!我是不想喝的,可是他硬是叫我喝!”环女子的耳朵被娘揪得哇哇直叫! “说,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是男娃!” “啊,男娃!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简直是作孽啊!”娘说着又拿起鞋垫打。 “娘,我也不想做掉啊,我也想生下来!可是没结婚就生孩子,他的工作怕是会整脱!” “哎呀,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啊?一个二个都不听话!尤其是你,把你嫁到许家,那么好的日子你不过,吃香的喝辣的,啥都是你说了算。不就是结婚几年没生娃儿嘛!儿女都是命上所带,说不定哪年就怀起了!结果你和你大哥背着我,悄悄咪咪把婚退了。退了也就退了吧,可是你现在又干了这些事。让街坊亲戚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里搁!你看嘛,你大哥知道了不打死你才怪!”娘松了手,重新坐到床上指着环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落起来。 “娘,我求求你,你可别给大哥说啊!”环女子赶快跪下来,抓着娘的腿哭着说。 “哎呀,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可惜我那个男外孙额!”娘说着用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 “娘,你莫着急!等我和他结婚了,我给你多生几个胖男外孙哈!” “哼,你说生啥就生啥了!生儿育女哪个说得清楚呢!” “哦,那也倒是!不过,我相信我这辈子我会有儿有女的。” “嗯!这点我信!可是你千万记住,头胎最好别生女儿!” “啊!娘,这是为什么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你外婆说的!”娘说着将鞋垫放到挨着床头的木椅子上。朝对面走过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黑色的木匣子。她端着匣子在枕头下面摩挲了好一阵子,摸出一把铜钥匙,打开木匣子上生了绣的铜锁。 就在这时,趴在墙上的飞蛾,突然变成一道白光钻进了木匣子。 “娘,这是什么啊?”环女子凑过来,看到木匣子里放着一只蓝色的簪子。 “这是一只凤钗,是上辈人传下来的。” “哦,我看看!我看看!”环女子说着就要去拿! “啪!”娘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这可不是乱碰的!” “啊,为什么啊?”环女子摸着被娘打红了的手不解地问。 “唉!这个只有第一个娃儿是女娃儿的才能拿!” 哦,难怪!因为娘是长女,所以她才会有这个凤钗。环女子好像明白了。 “有这个的命都不好,不是克父母,就是克儿女,自己也过得不好!你看看我,好吗?”娘说着眼睛又红了。但还是很快把木匣子锁好,把钥匙藏到枕头底下! 是的,娘是说得没错!她九岁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然后被小他十岁的爹家里买来做童养媳。爹呢,从小好吃难做,结婚后老是赌钱,所以整个家都是靠娘一个人操持。难怪刚刚娘听到我做掉的娃是男娃,那么着急。 “我说你这几天可不能乱在外面吹风,不能摸冷水,你给你那里打衣服的地方先请几天假,在家里养几天,就说感冒了!” “哦,要得!都听娘的!” “对了,你得给我记住了,四十天不能同房!你和你大哥是咋商量的,你和赵文俊啥时候办结婚手续?” “娘,大哥说,下个月初八呢!” “那咋行,你刚刚做了孩子,可不能这么快就同房。得了月子病那可不得了!延期,延到下下个月去。” “哦!”环女子乖巧地点点头。 “行了,睡了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去挣公分。” “娘,那你先睡嘛,我把这个把底再帮你扎一下。”环女子说着拿起椅子上的鞋垫。 “扎啥子把底哦,刚刚做掉了孩子,可不能乱熬眼睛,以后老了会看不到东西。再说呢煤油不要钱啊!快睡觉!” “嘿嘿,煤油是不要钱啊,大哥在他朋友那里搞的,从不收钱呢!” 娘瘪了瘪嘴:“哼,大哥!看你把你大哥说得好能干样!” “我大哥本来就能干,不过,娘,你更能干!”环女子说着将身子凑到娘的怀里,抓住娘的手,“哈哈哈”地摇晃起来。 “去,哪个给你耍嘴巴皮呢!快点睡觉!”说着“噗”地一声,用嘴吹灭了煤油灯。 环女子偷看凤钗 环女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子里老是想着那个匣子里的簪子和母亲给她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为什么母亲警告自己头胎不能生女儿。可是生孩子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吗?她想起来去看看簪子,可是钥匙在母亲枕头底下,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只好咬咬牙作罢。听着母亲一阵赶一阵的呼噜声,她用被子蒙住头,不知什么时候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像往常一样,她又开始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穿着宫廷小丫头的衣服,提着一个红色的小灯笼,悄悄出了宫,来到一片荒郊野外的乱石岗。这里有一个才埋了七天的姐妹阿香。阿香是个孤儿,自从进宫以来就和环女子相依为命。可是因为偷吃了梅贵妃供菩萨的供果,被黄总管发现了,就被乱棍打死了。 乱石岗里面很乱,阴气很重,时不时有野鸟在“咕咕”地叫。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找到了阿香的坟。然后拿出纸钱,点着了,放在她的坟头。 “阿香啊,你多收点吧,以后去投胎投个好人家啊!别再当孤儿了,也别再做宫女了!” “谢谢明姐姐!”突然,有人在说话。 环女子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没有人啊!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坟打开了,一个白色女子从坟里飘了出来。 “啊!”环女子吓得瘫倒在地。白色女子赶紧把她扶起来,说“明姐姐,你别害怕!我是阿香。” “哦……哦哦,阿香……你是……人……还是……鬼啊?”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我的魂魄。我现在找到了我的肉身,我就可以重新去投胎了。” “哦哦哦,那很不错哈!”环女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下辈子准备去当一个阿哥,不再做女儿身了!” “为什么呀?做女孩子多好啊!可以穿很多好看的衣服!还可以化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更重要的是,还可以生孩子!”环女子突然笑起来。 “哦,那我以后做你的孩子,好吗?”阿香也笑起来,脸上露出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啊?这个……这个……我还没有婆家呢,谁看得起一个小宫女啊!” “你会有的,你这么好!梅妃娘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环女子红着脸低下头。 突然,吹起了一阵狂风,红灯笼被吹翻在地,熄了。乱石岗一下子黑漆漆的!“阿香,怎么回事啊?你在哪里?”正当环女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捂住了环女子的嘴巴。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叫起来。 “你在干啥呢?脚也弹,手也在舞!为什么要蒙着头睡觉啊!这块还能出气吗?”娘站在坟头,掀开环女子的被子。 环女子已经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来是被子将嘴巴捂住了。 “不是啦……娘……你的……呼噜声……也太大了,吵得我……实在睡不……着,所以……所以……就用被子把头蒙住了!” “哦,那看来是我的不对了。”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那今晚我睡你以前住的屋子吧!” “那行!”娘以为环女子会去睡那间屋子,可没想到她一口就答应了! 她盯着环女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哦,我晓得了,你想打那个簪子的主意。” “哪会呢!我才不稀罕呢!你不信啊,那你可以把钥匙带走啰!”话因刚落,环女子就后悔了。天啦,真是笨啊,钥匙拿走了,那个匣子咋打得开呢! “嗯,那可以!”娘说着从枕头底下把钥匙放到裤兜里,“我去干活了,你再睡会吧,等会起来煮饭。” “哦!”环女子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说。她似乎还没从那个恶梦里走出来。 等娘一走,环女子拍了拍胸口。又把昨天晚上的梦回忆了一遍。不就是一个梦吗?不能当真的。还是去看看那个簪子吧! 环女子想着就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趴在门上,直到看见娘把锄头搭在肩上跟提着戳箕的爹一起出去了,才立马跑回去把箱子打开,拿出了木匣子。 这个木匣子还真是精致哦,四周都刻着一只大鸟,大鸟的头上还有一根特别大的羽毛。匣子最下面,还刻着一排字,环女子只是读到小学二年级,只认识一个“凤”字,其他就不认识了!管他什么字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的簪子。可是怎么才能打开呢?环女子看着那把生了绣的铜锁,冥思苦想。 对了!我有一次在大哥家里,看见大哥用一根铁丝打开了大柜子上的锁。要不,我也试试看! 环女子就在娘的屋子里,到处找,但是没有。她又跑出去,到别的屋子里找,还是没有!后来,终于在灶台后面的柴堆里找到了一根小铁丝。 她快步跑到娘的屋子,紧紧地关上门,然后把小铁丝伸向锁孔。她轻轻地搅动着铁丝,可是铜锁纹丝不动。她又对着锁孔最里面狠狠地戳了几下,“啪”锁居然打开了。 环女子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铜锁,打开匣子。 然而一道蓝光忽然刺向她的眼睛,她本能地赶快闭上眼睛。 还没等到她缓过神来,她听到外面有人叫她了:“环女子,环女子,你还不起来煮饭啊?” 她仔细一听,是爹的声音。 她赶快应了一声:“哦,晓得了,老汉,我马上就起来煮了!” 环女子,不把她爹叫爹,因为爹太懒了。不过,在她们本地,叫老汉也是可以的! 环女子赶快将簪子放到黑匣子里,用铜锁锁好,放到箱子里。然后走出去煮饭。 果不其然,她爹坐在堂屋的门槛上,边抽着叶子烟边抱怨:“饭都没吃,哪有力气做活路嘛!” 环女子看了爹一眼,也不好说啥子,毕竟自己现在也是白吃白住。 她很快就把饭煮好了,这对于她来说,是小事一桩。她从小就被娘训练好了的! 吃饭的时候,满满地坐了一桌。环女子的两个读初中的弟弟,还有做活路的大哥大嫂和他们读小学的孩子都回来吃饭了。 吃完饭,大哥叫大嫂洗碗,他就把环女子叫到娘的房间。 大哥坐在床上,示意环女子把门关上。环女子关上门,忐忑不安地站着,不敢动。 “大哥,你找我有事啊?” “嗯,来,坐下!”大哥拍拍椅子。 “嗯。”环女子乖乖地走过去坐到椅子上。 “今天咋没去缝纫社呢?”大哥轻声问。 “我……我这几天,人有点不舒服。娘说……娘说……让我在家里休息几天。”环女子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 “哦,娘是这样说的吗?” “嗯,是的!你不信马上就去问嘛!” “我还去问干嘛呢?大哥相信你!”大哥站起来,拍拍环女子的肩膀,准备出去了。 “那个……大哥……娘昨晚说,让我和赵文俊……下下个月才去办理结婚手续。”环女子站起来赶快补充了一句。 “哦?为啥子啊?”大哥转过头,满脸狐疑地望着环女子。又从头到脚把环女子看了一遍。 “那行吧,娘说了算!我有事,先出去了!” “哦,大哥,你慢走哈。” “嗯。”环女子听到大哥用鼻子应了她一声,心里开始慌了。心想:这下完了,大哥肯定会去问娘。 她突然打了一个寒噤,感觉有点冷。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关上门,正准备把衣服换了。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老喜回娘家 果不其然,站在门外的正是娘和大哥。大哥满脸乌云,像马上要下暴雨似的。娘看着环女子,有点难为情。 环女子赶快退到一边。大哥一言不发径直走进去,娘跟在后面。环女子一把抓住娘的手,哽咽着叫了声:“娘!” 娘望了望大哥,又拍了拍环女子的手,笑着说:“没事,没事哈,给你大哥好好说说。我还要出坡去挣公分呢!”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大哥站在床头后面一动不动盯着环女子,似乎要从她身上割几斤肉下来。环女子埋着头,双手使劲绞着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大哥开口了:“到底咋回事?” “嗯……嗯……嗯,我前几天……前几天……做了一个娃儿。”环女子低声说。 其实大哥是听不清楚的,但他装作已经听见了。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请半个月假,在家里好好养一下。下下个月初八再去办结婚手续。这之前不能再和赵文俊见面。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嗯……”环女子赶紧点点头,脸早已经吓得苍白了。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环女子重新关好门,换了衣服。像秋后打霜的茄子,瘫软在床上,眼泪“哗哗哗”地流下来。 不知道啥时候,她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她听见有个小孩在叫“娘,娘!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雾气萦绕的小树林里,迷路了。她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去。 她只好站在一棵大树下,四处张望。可是那个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响,离她越来越近。 她怎么看都没看见哪里有孩子。非常害怕,身子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问:“你谁呀,谁啊,有种出来!” “哈哈哈哈!看不出小妞胆子还真大啊!” 随着一阵狂笑,一个穿着黑袍的蒙面人抱着一个襁褓落到环女子面前。环女子不由自主靠在大树的树干上,两只手紧紧抠住树干。但她还是装着一点都不害怕,大声喝道:“你谁啊,大白天的,装神弄鬼!”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得用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你的孩子!” “啥,啥孩子!我的孩子已经没了!” “谁说没了,这不是吗?”蒙面人将襁褓一下子扔到她面前。 环女子低头一看,果真是一个胖小子。正吃着手指呢!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着她一个劲地笑。 环女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难不成是我打掉的孩子变成了鬼来找我算账啊! “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没错,这就是你打掉的孩子,不过还没死,是我把他救了。” “不会吧?你哄谁呢?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是7个月做掉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你看看是不是?” 环女子慢慢爬过去,看了看孩子的右手背,果真有一个黑胎记。她抬起头望着蒙面人:“你需要我做什么啊?” “你需要拿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你孩子的命!” “我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啊?我最宝贵的就只有我的命!” “哈哈哈……也可以啊,你可以用你的命来换你孩子的命!” “那我的孩子不是没有亲娘了吗,他生下来就要遭前娘后母的!我不干!” “嗯,这样吧……你可以用你另外一个孩子的命来换你这个孩子的命!” “说啥呢,我现在就只有这个孩子啊,而且还被我打掉了。”环女子的眼眶红了。 “不着急,你往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可以用一个丫头的命来换他的命!” “这样可以吗?”环女子喜出望外。心想:娘说,头胎最好不能生女娃,那再生一个这样的男娃也挺好的啊!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舍不得,可以把丫头的好命让给这个孩子!” “啊,那我女娃不是一辈子命都不好吗!?” “那没办法,有舍才有得!你看着办吧!” 说完,蒙面人突然不见了,襁褓也不见了。 “你别走,你说清楚!”环女子大声叫起来。 “姐,醒醒,你叫什么呢?姐!” 环女子睁开眼一看,妹妹喜女子正坐在旁边推着她。 “耶,老喜你啥时回来的?”环女子高兴得一下子坐起来,也顾不得想那个奇怪的梦了。 “今天当场啊,我来赶场。顺便回来看看娘和伯伯。姐,你咋没去缝纫社上班呢?” “唉,别说了!这几天我正生气呢!”环女子翘起嘴巴。 “姐,到底咋了?” 环女子凑到老喜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啊,姐,什么?不会吧?你打孩子了?”老喜大叫起来。 “你要死啊,叫那么大!”环女子在老喜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老喜又大声叫起来! 但她马上压低嗓子:“姐,你和姐夫胆子还真大!”说着,竖起大拇指。 “那还不是喝了酒才干了那糊涂事嘛!结果吃亏的还不是我,不仅要捱痛,还要被娘打,被大哥骂!” “好了,好了,姐,都过去了!你莫怄气了,别把身子气遭了,那就亏大了。你得好好歇着,把身子养好,往后还要生娃儿呢!你先躺着,我去煮饭哈。” “嗯,老喜,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后还要生好多好多娃儿呢。” “姐,我今天带了酸水豆腐和豆屎,都是我自己做的,可香着呢!” “嗯嗯嗯,好!那今天我们都有口福了!” “嘿嘿……那是当然的!姐,那我去煮饭了哈!” “嗯!辛苦你了哈,老喜。” “没事,煮饭这多大点事啊!”老喜说着,快步走出去。 环女子叹了一口气,重新缩到被窝里躺好。这时候,她想起了刚刚那个梦。 她琢磨着自己最近咋老是做这些稀奇古怪的梦呢,莫不是撞着什么了!或者是打那个娃打拐了,在作怪啊!这样下去可不行,等会儿等娘回来了,让她去找个阴阳先生,给我看看! 她本来还想睡会儿,可是又怕做怪梦。就干脆爬起来,关紧门,悄悄地从箱子里拿出那个黑匣子。这回她可不敢用铁丝撬开铜锁了,她怕被妹妹老喜看到了。娘不是说这不是一个吉祥的东西吗。她可不愿意让老喜粘上一丁点不吉祥。老喜可是她唯一的妹妹啊!家里的女娃现在就只剩她们两个了。 “姐,起来吃饭了!娘他们回来了!”环女子正拿着黑匣子,翻过来翻过去地看。听到老喜在外面叫她了。 她赶快手忙脚乱地准备将黑匣子放到木箱,“啪”,木匣子掉到了地上。铜锁自动打开了。环女子吓坏了,赶快蹲下去拿起黑匣子和铜锁。这次铜锁再锁都锁不上了。 “环女子,开门,开门!你咋还不出来吃饭?”娘在外面叫起来。 “娘,你们先吃嘛!我现在不饿,不想吃。我想再睡会儿。” “嗯,好嘛!那把饭给你留起,你等会儿要是饿了,让老喜给你热嘛!” “哦,要得!” 环女子估计娘已经走了,她拿着铜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咋办,铜锁锁不上了,娘发现了会打死我的!……她眼珠一转,有了! 老喜偷看黑匣子晕倒 环女子轻轻把铜锁挂在黑匣子上,将上面的锁把对着锁孔放好,再轻轻地关上箱子。然后蹑手蹑脚地上床躺下,装着睡得很香的样子。 不一会儿,老喜端着一碗饭推门进来了。 “姐,姐,你起来!起来吃点,今天的豆腐可好吃了。” “哦,哪个,爪子?”环女子转过身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 “我啊,老喜啊,姐!我给你端饭来了。今天这米饭,老柱和老牛都没吃,娘让我给你端来了。今天大哥还特地去他朋友那里弄了些猪板油,你看今天的豆腐特别香。” “来,姐,你闻闻,闻闻,香不香?”老喜说着夹了块豆腐,凑到环女子的鼻子下面。 “嗯,香!香!”环女子赶紧披上衣服坐起来,接过老喜手里的饭。 “那……姐……你先吃!我去洗碗。”老喜看着姐狼吞虎咽的样子,咽了一下口水,慌忙欲转身离开。 “唉,老喜。你别急,等会我吃完了我去洗碗。来,你坐着,先歇会。”环女子看老喜要走,赶快叫住她。 “不了,还是我去洗吧,你得好好养身体。”老喜说着就往外走。 “哎呀,让你莫洗,你硬是不听话。我也得做点事啊,否则大嫂看到了,会说我白吃吃住的!” 老喜一看姐好像有点生气,就折身回来拿了椅子上的鞋垫挨着环女子坐下。 她边扎鞋垫边说:“姐,你还怕大嫂干啥呢?就她那个样子,也配得上我们大哥?” “唉呀,话可不能这样说哈,不管咋样,她毕竟是我们大嫂。她不敢在大哥面前说,她会在别人面前说啊!” “嗯,那也倒是哈!” “姐,你吃饱了没?锅里还有很多晾红苕呢。要不,我再去给你拿几根来。”老喜望着姐手上干干净净的碗说。 “不要了,我吃饱了,我起去洗碗。” 环女子说着就下了床,拖了一双娘的蓝布鞋往外走。刚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指着箱子说:“老喜,你可别动那个箱子里面的木匣子哦!” “啊,什么木匣子啊?”老喜抬起头奇怪地望着环女子。 “你莫问那么多,反正不能动,娘说里面装着一个宝贝。”环女子故意压低嗓子。 “哦,宝贝?啥宝贝?姐,我咋从没听娘说起过呢?” “反正你莫去动就行了!”环女子说完转身出去了,顺手拉上了门。 老喜停了手里的活,望着那口木箱,心想:啥子宝贝,让姐说得那么神秘?娘也真偏心,都从来没给我说过呢?不行,我得看看去。 老喜将鞋垫放到床上,走过去悄悄打开箱子,耶!果真有一个黑匣子。她小心翼翼地将黑匣子拿出来,东看看西瞅瞅:这里面到底有啥呢?哟,还锁上了呢?她抱着黑匣子坐在椅子上,将黑匣子放到膝盖上,左手按着黑匣子,右手去碰了一下铜锁。 哎,怎么回事啊?锁居然没锁。 老喜喜出望外,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取下铜锁,打开黑匣子。 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蓝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了。她正躺在娘的床上。屋子里站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密密麻麻的。除开娘和大哥,全是亲戚。 “哎呀,老喜终于醒过来了” “是啊,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 …… “老喜,你终于醒了啊?”大爷爷拉着老喜的手,战战兢兢地说,下巴上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老喜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 “那个老喜她娘,老喜咋会知道那个黑匣子啊?”大爷回过头望着老喜的娘问。 “大伯,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没告诉过她。” “那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老喜既然都已经嫁人了,就应该管好自己的家,别老是往娘家跑。” “是是是,大伯,这不今天当场嘛!她来赶场,顺便回家来看看。” “嗯,可是回娘家就回娘家,怎么还惹事呢?”大伯有点生气,“老喜她娘,你为什么要随便打开那个黑匣子呢?” “我没有打开啊?钥匙一直在我身上揣着呢,你看。”说着,娘从怀里掏出那把铜钥匙。 “那就奇怪了,钥匙在你那里,那黑匣子是怎么打开的呢?”大伯又转过头问老喜。 “我……”老喜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姐环女子。 其实环女子正躲在牛圈里,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好了,大爷爷,这个我们会查清楚的。先让老喜休息一下吧,你看她那个脸色!……”大哥走过来对大伯说。 “那好吧,等老喜好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啰。大家都散了吧!”大伯挥挥手。 不一会儿,除了娘和大哥,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娘,那你在这里先看着老喜。我到供销社老张那里去给老喜分点白糖。”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对了,环女子去哪里了啊?”大哥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娘问。 “那个……那个……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吧!”娘望着门外说。 “哦,那好!那我先去了哈!” “嗯,你去吧!” 娘看着大哥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又望着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老喜,叹了一口气。她坐在椅子上,重新拿起床头坏掉的铜锁。 “娘。”过了一会儿,环女子进来了。偷偷瞟了一眼娘手里的铜锁,立马将头转向老喜:“老喜,老喜,你醒过来了啊?”边说边快步走到老喜床边。 “嗯。”老喜轻轻点点头。 自从环女子进来,娘一直没说话,一直盯着环女子看。环女子觉得浑身像种了刺。但娘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去哪里了?” “我去牛圈上厕所了。” “环女子晕了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洗碗去了啊。不信,你问老喜。” 老喜点点头。 “嗯……”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头上有根谷草。”说着,指指自己右耳朵旁边。 环女子伸手将谷草扯了下来。 “那环女子,你先守着老喜,我还要出去挖会红苕,今天耽搁的时间太长了,都没挣到几分公分。” “娘,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出坡啊?” “那不出坡,都在家里窝着啊?这一大家子吃啥子呢?” 娘说着站起来,抱起枕头旁边的黑匣子,出去了。 环女子跑过去赶快将门关紧了,然后又跑到老喜身边,急急忙忙地问:“老喜,让你莫去动那个黑匣子,你咋就不听呢?” “我……唉!”老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 环女子一见,觉得很无趣,便走到椅子旁边拿起鞋垫看。 过了半晌,老喜睁开眼睛轻声问:“姐,那个黑匣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啊?” “还问,还问!我咋知道呢!你去问娘呗!”环女子没好气地说。 “姐,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你这人,真是的,我瞒着你干嘛呢!瞒着你对我有啥好处呢!哎呀,这家里简直莫法呆了,我明天还是回缝纫社算了。” “哎呀,姐……你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你快……躺到床上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了,好了,我才没生气呢!你莫说话了。看你说话那个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嗯,好吧!那……姐,我先睡会儿哈!” “嗯,好!”环女子应了一声,开始埋头扎鞋垫。过了一会儿,环女子转过头去看着熟睡的老喜,满脸愧疚。她起身走到老喜身边,扯了扯她下巴下面皱巴巴的被子。 这时候,大哥提着一小袋白糖进来了。 赵文俊住牛圈 环女子一看大哥进来了,赶快叫了一声:“大哥!”,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嗯!”大哥用鼻子应了一下,将白糖袋子扔到箱子上:“你给喜女子泡点白糖开水喝,你也可以喝。” “哦!”环女子的声音小得像飞过了一只苍蝇。赶快提着白糖跑出去。 当环女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开水回到娘屋里的时候,大哥已经走了。老喜也醒了,半靠在枕头上,不过好像哭过。 环女子将碗送到老喜手上:“老喜,咋了,是不是大哥刚刚骂你了啊?” “嗯!”老喜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转。 “莫难过,大哥他就那脾气。快,趁热喝吧,是大哥刚刚买的白糖回来呢。” “嗯。”老喜喝了一小口。 “好喝吧,老喜?” 老喜点点头,她又接着喝了几口,然后停下来:“姐,你也喝点吧!” “我才不喝呢!你喝,全部喝完啰!” “姐,你的身子也要补补呢!你也喝点吧?” “哎呀,你真啰嗦,叫你喝完你就喝完啦!我要喝我自己会另外兑!”环女子装作生气了。 “哦,那好吧!”老喜一口气将剩下的糖开水喝完了。 环女子接过空碗:“老喜,那你再睡会儿吧!” “嗯!”老喜说着,又钻到被窝去了。 环女子拿着空碗,边走边琢磨:娘把那个黑匣子又藏到哪里去了呢?我刚刚把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都没找到。 她来到厨房,正准备舀水洗碗,突然有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环女子大叫起来:“是谁啊,放开!快放开!” “嘿嘿……除开我还有谁啊?” 环女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高兴地叫起来:“赵文俊!” “哈哈……你真聪明!”赵文俊松了手,从后面一把抱住环女子。 “啪!”环女子一巴掌打到赵文俊的手上:“你干啥呢,这可是在我娘家。” 赵文俊痛得赶快松了手。环女子转过去,看见赵文俊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梳得光溜溜的,满头大汗。 “你不在学校里上课,跑到这里来干嘛?”环女子说着用手去擦赵文俊额头上的汗水。 “这不是几天没见到你,想你了吗?” “去,少花言巧语!趁大哥和娘没回来,赶快走!”环女子说着就要推赵文俊出去。 “哎呀,我都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又累又饿!这天都黑了,你让我到哪里去啊?”赵文俊边说边拿起水缸旁边的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我管你到哪里去呢?等会娘就要回来了!她已经知道我们打孩子了!” “咚”赵文俊手里的水瓢掉到了地上,赵文俊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他顾不得捡水瓢,一把抓住环女子的手:“娘咋知道的呢?” “我告诉她的!大哥也知道了!” “你……你……你!”赵文俊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怎么啦?是娘发现我脸色不好,怀疑我有问题,又骂我又打我,我才说的!” “啊?还打你啦?来,我看看,打你哪里啦?” “这里!”环女子指了指头。 “啊,不会吧,怎么打头呢?来,我给你揉揉!”赵文俊赶快去摸环女子的头。 “好了,别在这里废话了,赶快走!大哥说了,下下个月我们去办结婚手续,这之前我们不能见面!否则就打断我的腿!”环女子揭开锅盖,拿了两根红苕递给赵文俊。赵文俊赶快接住红苕,往嘴巴里塞。“哎呀,这天都黑了,我到哪里去呢?” “那你先到后面牛圈外面躲躲吧,等娘他们都睡了,我再放你进来。” “这……!”赵文俊有点不情愿,堂堂人民教师在这里咋就这么窝囊呢? 赵文俊正在犹豫的时候,环女子已经拿着一盏点亮了的煤油灯走在前面:“走了,莫捱了!娘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赵文俊只好跟在环女子后面。 牛圈里黑黢黢的,到处是牛粪和发霉的干谷草,臭死了。但赵文俊没敢吭声。 环女子带着赵文俊走出牛圈,将他藏在一捆柴后面,才关上牛圈门,回到娘的房间。娘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洗脸洗脚准备睡觉。环女子两个弟弟看到娘屋里的白糖,吵着也要喝糖开水。娘拿起棍子打了他们一顿,两个只好撅起嘴巴,不敢再要了。 环女子挨着老喜躺下,老喜睡得正香。 不一会儿,屋里就都安静下来了。 环女子一直没睡着,一直等,估摸着都已经睡着了,就假装起来上厕所。跑到厨房又去拿了几根冷红苕,开了牛圈门将赵文俊放进来,让他在牛圈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赵文俊就悄悄回学校去了。 中午,老喜的丈夫也来把老喜接走了。 环女子在家里又呆了几天,一直没找到那个黑匣子,觉得很无趣,也回缝纫社上班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再过三天,环女子就要和赵文俊去办结婚手续了。但是她依然老是做一些之前那样的怪梦,她不放心,就又回娘家来,准备让娘给她请个阴阳先生看看。顺便再找找那个凤钗。 “大嫂!”环女子穿着一身粉红花布新衣裳,哼着《智取威虎山》走进来。 “哦,是大妹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二妹呢!来来来,快坐快坐!”正在宰猪草的大嫂赶快站起身来,给环女子搬了一根板凳。 “呵呵……大嫂,我虽然和老喜长得很像,但是老喜她不会唱戏呢!”环女子用手摸了摸板凳,又看了看手。然后坐下来。 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倒是,老喜哪有大妹那么能干呢?” “大嫂,你过奖了哈!我也是乱唱的,跟着大哥学的。对了,娘和大哥他们呢?” “娘和伯伯在曾家沟砍柴!你大哥开会去了!” “哦,那你忙,我到处转转。”环女子说完,又钻进娘的屋子。 她关紧门,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那个黑匣子。然后,她又悄悄溜到自己以前的屋子里,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娘会将黑匣子放在哪里呢?难不成藏在大哥屋里的!可是大哥屋里不敢去啊!得想个办法才行。 环女子想着就又去找大嫂,大嫂已经宰完了猪草,正准备煮饭和煮猪食。 “大嫂,要不我来煮饭,外面天好暗,怕是要下雨,你去接娘和伯伯他们嘛。”环女子对大嫂说。 “这个……也要得!那你把所有的门关好哦,我们最近这段时间闹贼娃子。” “啊,不会吧?闹贼娃子?那你放心,等你走了,我把所有的们都撆紧。” 大嫂又叮嘱了一番,才背着一个大背篼出去了。 环女子高兴惨了,赶快用大的干柴块将两个灶孔塞满,然后跑到大哥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环女子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厨房走,突然,“啪”地一声,有个东西掉到她头上。 她用手一摸,是一个干包谷棒!抬头一看,原来是从上面阁楼里掉下来的。 那阁楼里平常都是娘用来敬菩萨和放一些杂物,而且老鼠很多。一般都没人肯上去。 环女子望着阁楼,想了想,既然平时大家都不喜欢上去,娘是不是就将黑匣子藏在上面呢? 她决定上去看看。于是她顺着木梯爬了上去。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听见楼上“叮叮咚咚”地响,像是有人在打架。 神仙打架 正如环女子所料,黑匣子真的被娘藏到这个阁楼上了。但是,娘却把黑匣子藏到了放着菩萨下面的柜子里。 娘敬了杨柳观音、送子观音和文昌菩萨,杨柳观音眉如秋月,眼似双星,手托净瓶,和善温婉。送子观音慈眉善目,雍容安详,面带微笑,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文昌菩萨高大魁梧,沉稳华贵,左手拿一书卷,右手持“点斗”之笔。 黑匣子里面的凤钗天天被这几个菩萨压着,进出很不自由,心里很不爽。每天想着法子折腾上面的菩萨。 其实这个凤钗本身是凤凰所变,她是灵界中的神仙。不过,在三界,她的地位算是最低的。可是这凤凰偏偏和魔尊有一段孽缘。她从魔尊那里偷偷学了一些魔法,这凤凰本身天资聪颖,勤学上进。所以久而久之,这只凤凰既拥有了灵界的法力,又拥有魔界的魔力,亦正亦邪,高深莫测。 这些菩萨可不管这些,反正就认为她是灵界的,最底层的,压根儿瞧不起她。 于是双方经常各显神通,一较高下。 但是今天打架的目的,可不同于往日。今天,主要是为了抢徒弟。 因为环女子本身就是她外婆在送子娘娘那里求来的,而且外婆还许愿了,说是要让环女子以后一辈子信奉观音菩萨。这环女子不仅长得好看——凤眉琼碧,樱桃小嘴,面如白玉,秉性善良,聪慧过人,而且她本身是观音菩萨莲池中的一朵莲花,本来已经修炼得差不多了,可是因为动了凡心,私自跑下凡间。所以被罚为凡人,要经历500年的磨难,才能重新踏入佛门修炼。现在500年的磨难快结束了,所以这些菩萨想着法子要将环女子度到佛门来。但是环女子自从见了凤钗以后,却一直对凤钗念念不忘。而凤钗和环女子似乎也有很深的渊源。 不管那些菩萨们怎么问,凤钗却一直不肯说。她将这件事一直藏在一道魔咒里面。她几次托梦给环女子,可是环女子都不明白。今天见环女子终于来了,便使出了大招,一定要见到环女子。 她将自己变成了一只九头凤凰,喷出九道烈火,将几个菩萨困在中间。菩萨们也不是吃素的,全部化成千手观音,捏住九头凤凰的九只头。九头凤凰一时间动弹不得。但是她随即来了个“金蝉脱壳”,抛下九只头,变成了一条大蟒蛇,将千手观音所有的手全部紧紧缠住。千手观音的手立马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剑,刺向大蟒蛇。大蟒蛇立刻幻化成无数个看得见摸不着的黑影,将剑全部打落在地…… 正当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环女子已经到阁楼口了。 于是他们只好收手。 环女子进了阁楼一看,感觉好生奇怪:刚刚还听到这里面“叮叮咚咚”地响,怎么我一来就没有响动了。 她一边想一边到处找那个黑匣子。除开放菩萨下面的柜子没看,其他地方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有。 她可不敢动那些菩萨,虽然平日里她也很少上来拜它们,可是这是娘敬奉多年的菩萨,而且娘也警告过家里人,谁都不能乱动这些菩萨。 可是她又很想看看凤钗到底有没有在这个柜子里面。咋办呢?她想了半天,还是不敢动那些菩萨。只好准备下楼去了。 突然,放菩萨的柜子开始摇晃起来。柜子上的菩萨也跟着摇晃起来。 啊,怎么回事啊呢?难道是地震了吗? “啊!”环女子吓得大叫一声,赶快蹲下来,抱住脑袋。 过了一会儿,柜子不摇晃了,菩萨也不摇晃了。 环女子这才战战兢兢地下楼去。 到了厨房一看,灶孔里的火早就熄了。环女子赶紧拿柴重新烧火。 不一会儿,娘和大嫂他们就背着柴禾回来了。吃过饭以后,娘应环女子的要求,找来了一个阴阳先生。 这阴阳先生叫李得才,个子很矮,一副尖嘴猴腮样,说话也是尖声尖气的,特别贪财。按辈分,环女子应该叫他一声“叔”。环女子其实很不喜欢他,不过,因为有求于他,所以只能忍着。 李得才叫环女子拿来一个小碗,碗里装了一些清水,再放进几颗米。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 几分钟以后,李得才睁开眼睛。 他眯着眼睛说:“环女子,你是不是最近老是做一些怪梦啊?” 环女子点点头。 “那是你撞着了三霄娘娘。没事,等会儿我给你收拾一下!” 然后他写了几道符,贴在环女子的头上、脸上、背上,拿着一个火把,围着环女子走了几圈。每走几步,就喝几口酒喷向火把,火把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环女子吓得浑身哆嗦。就这样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环女子以为结束了,可是还没完。李道才拿出一副卦,默默地念了一句,扔到地上。扔了三次,卦都不一样。 李得才一下子感觉事态很严重,便问环女子:“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环女子红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最近几个月有没有杀生?”李得才接着问。 “我……我……” 环女子的娘一看,马上将李得才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李得才的脸色非常难看,很为难地说:“嫂子,这件事很难办啊!应该是这孩子丢着不放啊!” 娘赶快拿了一些钱塞给李得才:“兄弟,求你帮帮忙,帮帮忙!她以后还要生孩子呢!” 李得才将钱塞进衣服兜里,马上笑起来了:“好吧,嫂子,我尽力哈!” 随后,李得才让环女子跪在阁楼上的菩萨面前去忏悔,又给她画了一道符,让她每天带在身上。 临走时李得才对环女子的娘说:“嫂子,环女子是她外婆在送子娘娘那里求来的,所以她要一辈子信奉观音菩萨。而且还要给观音菩萨办事。” “啊?办事?办什么事啊?”娘不解地问。 “就是做我们这行呢!”李得才笑着说。 “啊,那估计她不会做。”娘摇摇头。 “慢慢来嘛!一切自有天意!”说完,就走了。 环女子在阁楼的观音菩萨面前,虽然一直盯着柜子看,心里依然惦记着那个凤钗,但是却不敢造次。她跪了2个多小时,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李得才迟迟不叫她下去。 于是,她就坐在楼板上等。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朵祥云上,往天上飞去。迎面观音菩萨坐在莲台上,正向她微笑。 突然,一只凤凰也向她飞来。那只凤凰正是凤钗上的凤凰。 随后,观音菩萨便和凤凰打起来。 环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她被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一看,柜子又摇晃起来了,菩萨们也摇晃起来。 “哎呀,妈呀,又地震了吗?”环女子吓得连滚带爬地下楼去了。 刚刚下了楼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娘板着脸,已经站在她面前:“不是还没叫你下来吗?你咋自己就下来了呢?” “娘……娘……是不是地震了啊?那……柜子……还有菩萨……老是晃来晃去。” “啥?哪里地震了啊?这孩子,真是病得不轻啊!”娘摸了摸环女子额头,摇摇头,出去了。 阁楼起火 环女子看着娘这么说她,也懵了:难不成自己真有病? 过了一会儿,娘又将李得才请来了。 这次李得才亲自上阁楼跪在菩萨面前请罪,跪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得才才下了楼。又给环女子画了一道符,说是睡觉的时候,贴在心口上。 环女子晚上睡觉的时候,照李得才的吩咐做了,果真一夜无梦。 过了两天,环女子便和赵文俊去当地的公社办了结婚手续。赵文俊的老家在一个山沟里,条件很差。环女子的大哥害怕环女子去受苦,所以就在街上租了一间屋子,把他们的户口也落在了街上。 因为赵文俊之前也有一段婚姻,也是父母包办。所以都是二婚了,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只是请了双方的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环女子和赵文俊都分别请了三天婚假,婚假满后,都各自上班了。 半年以后,环女子又怀上了孩子。一家人别提有多高兴了。环女子的大哥赶快托关系给环女子搞了半斤白糖,娘也把老母鸡下的蛋全部送到了缝纫社。 环女子怀上孩子2个多月的时候,缝纫社活太多了,为了赶货,天天要加班到很晚。环女子也是很拼的人,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有了一个家,又有了孩子,得多挣点钱以后买房子。有朋友劝她多休息,得注意点肚子里的孩子。环女子就是不听,自认为自己身体还不错。结果就出事了。 有一天,环女子像往常一样,坐在缝纫机上打衣服,突然感觉肚子痛。她以为是拉肚子,跑去上厕所,却发现是流产了。 娘知道这个消息后,赶快让大哥将环女子接了回来。 环女子伤心极了,天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一个礼拜下来,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一家人心疼不已,换着法子的逗环女子开心。生了大半年病的老喜也回来了,陪了环女子几天。大哥又拖关系去弄了一些肉票和粮票,给环女子补身子。娘也将自己家唯一的老母鸡杀了,给环女子炖汤。 赵文俊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好说歹说,环女子总算不哭了。第二天天没亮,赵文俊又赶回学校去了。 娘又请来李得才,李得才在环女子的家里做法,上窜下跳,念念有词,搞得半夜才结束。 这边阁楼上菩萨们和凤钗依然天天打架,家里人以为是在闹老鼠呢。 环女子照娘的意思休息了40天才去上班。娘在家里对她很不放心,几乎每天晚上都去阁楼拜菩萨,为她祈福,又是烧香,又是供果的,菩萨们别提有多得意了。 凤钗可就生气了,她被菩萨们天天这样压制着,心里憋得慌。于是就每天都想着要改变现在这个状况。 机会终于来了。 有一天,娘又上阁楼来拜菩萨,刚刚点着了香,楼下就有人找她。她随便把香插在香坛里就下楼了,可是香没插稳,倒在了柜子上。那几天娘刚好请了人在翻瓦,从屋顶上掉了很多木屑,干树叶在柜子上。柜子就慢慢烧起来了。菩萨们当时都不在,都被王母娘娘召去了。 柜子越烧越旺,等到娘他们发现的时候,柜子已经烧了一个大窟窿,菩萨们的塑像也被熏得灰头土脑。凤钗趁机变作飞蛾溜了出去。 她飞呀飞,终于找到了环女子的住处,门锁着的,她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娘当然不知道这些,当她扑灭火以后,看见木匣子还在,凤钗也在,也就放心了。 因为阁楼失火,环女子的爹就和娘狠狠吵了一架,他不许娘每天到阁楼上去烧香拜佛,怕再引起火灾把房子烧了。大哥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娘只好作罢。去的次数也逐渐少了些。 环女子重新上班以后,很少回到自己租的屋子里。因为她要把少挣了40天的钱给挣回来,每天加班加点。只是周末偶尔回去和赵文俊聚聚。 这天星期天,赵文俊和环女子回到家里。小两口有一阵日子没见面了,自然是亲热得不得了。折腾了一阵,两人都酣然睡去。 变成飞蛾的凤钗终于现了原形,变成了一只漂亮的蓝凤凰,她慢慢将自己变小,张开翅膀在环女子头上飞了两圈。环女子的身体也慢慢上升,后来飘浮在屋子里,不动了。蓝凤凰对着环女子的肚子慢慢吐出了一颗亮晶晶的蓝色珍珠,屋子里顿时金光四射。珍珠慢慢地向环女子靠近,“嗖”地一下钻进了环女子的肚子里。然后,环女子的身体慢慢下降,最后躺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蓝凤凰已经精疲力尽了,她重新变成一只飞蛾,飞回到黑匣子里闭关修炼去了。 环女子和赵文俊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床上班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环女子突然感到有点恶心,想吐。而月经也没来。环女子知道自己又怀上了。她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赵文俊和娘,还有大哥。一家人又激动又高兴,但也很忐忑,生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不要环女子在缝纫社做了,让她去一个公社的食堂做饭。这样既轻松,生活又好。 环女子当然乐意了。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每天也过得很开心,一边做饭一边哼着京剧,几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赵文俊每周周末都过去看她,还时常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娘呢,则悄悄在帮她做小孩子穿的衣服、鞋子和帽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环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八个多月了。 这天,环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回娘家。刚巧在街上碰到了李得才。 李得才提着一瓶酒,哼着小曲,像是刚刚给别人“杠神”去了。 他一看到环女子,感觉很奇怪:这才多久不见,肚子就那么大了。而且,自从她怀孕了,她娘也没有去感谢他。所以他心里有点不高兴。 环女子看到李得才,叫了声:“叔!” 李得才鼻子“哼”了一声,抬起头自顾自地快步往前走。 因为刚刚下过雨,街道上的青石板有点滑,因为李得才走得急,脚下一滑,身子看着就要往地上倒去。环女子一看,赶紧上去扶住他。 可是她突然感到肚子里的孩子狠狠踹了她一下,疼得她蹲了下去。李得才幸好被环女子扶住,才没有摔倒。看到环女子突然蹲下去了,吓得一身冷汗:“侄女,你……你这是……咋了?” “没事,叔,刚刚被孩子踹了一下。” “哦”,他望着环女子的肚子,问:“几个月了啊?这么大的肚子,是不是怀的双胞胎啊?” “叔,不是呢!只是怀了一个,八个多月了。” 李得才便将环女子扶起来,孩子在肚子里踹得更厉害了。环女子痛得直冒冷汗。 李得才看着环女子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掐指一算,顿时惊慌失措,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环女子惹非议 李得才扶着环女子回到环女子的娘家里,娘刚好在家。娘赶快搬了一把椅子请李得才坐下,又给他泡了茶。环女子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便执意要回自己家里。娘只好送她过去。李得才望着环女子,又看着环女子的娘,似乎要有话要说,又不好说出口。娘是明白人,她指了指环女子,又指指自己家,李得才点点头。 娘将环女子安顿好以后,一路小跑往家里赶,路过供销社时,买了一包烟。 娘回到家,看见李得才还没走,正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数茶杯里的茶叶。 娘赶快又给李得才加了开水,又递给他一支刚刚买的烟。 李得才把烟叼在嘴上,娘从怀里赶紧掏出火柴,将烟给他点燃。 李得才狠狠地咂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然后望着眼圈说:“嫂子,环娃子的这个娃儿不能要啊!” “啊!为啥啊,兄弟?”娘非常吃惊。 “她怀的这个娃儿不好。我今天看了她的肚子和她的脸色,又算了算她怀娃的日子,感觉她怀的这个娃有问题。她好像是撞到啥了。” “不会吧,兄弟,我觉得挺正常的啊!”娘觉得环女子好不容易能将这个娃怀住,娃这么大了,大人孩子也都还平安,实在不容易。 “那行,嫂子,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千万怪我没提醒你哈。” 李得才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哦,兄弟,那你慢走!有空来家里坐啊。”娘送李得才出去后,又去了环女子家里。环女子睡得正香呢。 娘便回家扛着一把锄头出坡去了。 环女子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醒,起来随便弄了一点吃的。然后就去了娘家里。 娘刚回来,正在烧火煮饭。环女子便帮着娘烧火,挺着大肚子坐在矮板凳上很不舒服,就起来站着。大哥俩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娘怕撞着环女子的肚子,便让她去自己屋里呆着。 环女子到了娘屋里,一进门就看到了娘用旧衣服改做的小娃娃衣服,鞋子和帽子。她一样一样地拿起来看,不由得“啧啧啧”地赞不绝口。虽然娘没有专门学习过裁缝,可是比专业的裁缝师做得还好呢。这时候,环女子的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起来,环女子摸着肚子说:“幺儿你看,这是外婆给你做的新衣服呢!” 孩子好像能听懂,很兴奋,动得更凶了。环女子不由得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娘就让环女子的二弟叫环女子过去吃饭了。环女子又去吃了两碗饭。她感觉自己胃口太好了。 吃完饭后,娘带着环女子去了阁楼,拜了菩萨。这回柜子没有晃,菩萨也没有晃。 环女子还是惦记着那个凤钗,可是又不好问娘,只好作罢。 自从娘听了李得才的话后,心里始终感觉不安,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她不准环女子再去公社食堂做饭了,要她在家里安心养胎。环女子不敢违背娘,只好答应了。 娘下楼后,忽然想起那个凤钗和环女子她外婆告诉她的那些事,更加忐忑。也不知道环女子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如果是女娃,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她不敢把自己的担心让环女子知道,她害怕她受到影响。 环女子晚上没回自己家里,和娘一起睡。 娘一夜无眠。 大半夜后,她悄悄上了阁楼,又去上香拜菩萨,叽里咕噜说了好半天。后来又将黑匣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凤钗还在,但是感觉没有以前好看了,灰蒙蒙的。娘也不知道咋回事,她对凤钗说:“凤钗啊凤钗,都说你是我们杨家的传家之宝,你可要保佑环女子生孩子一切顺利啊!保佑我们家里一切平安啊!” 说完,她准备把凤钗放回木匣子,可是凤钗一不小心勾到了她的手背,血冒了出来,沾到了凤钗上,凤钗一下子就有了光泽。 娘终于明白了,原来凤钗是要用人血养的。 娘从阁楼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没有叫醒环女子,让大嫂留在家里做饭。她和环女子的爹出坡挣公分去了。 环女子大哥经常不在家,在外做生意,他回来的时候,环女子还在睡觉。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环女子挺着那么大的肚子,既高兴又担心。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上街去了。他到卖肉的经营站去买了一斤肉回来,让大嫂做给环女子吃。然后就又出门去了。 吃饭的时候,环女子的两个弟弟和两个侄儿老是争着去夹肉,娘不高兴,打了他们一顿。大嫂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敢表示出来,饭没吃完就背着背篼割猪草去了。环女子心里明白,就回了自己家。 于是,娘就天天背着大嫂给环女子送饭,晚上也陪着她睡觉。 那黑匣子里面的凤钗自从将珍珠送到环女子肚子去了以后,元气大伤,重新回到木匣子里闭关修炼。那天喝了环女子娘的血以后,功力恢复了不少。她知道了珍珠在环女子的肚子里越长越大,心里非常高兴。可是,她隐隐也有些担心,那个李得才不知道是啥子来路,总是坏自己的好事。 其实李得才也是观音的弟子,前世是一个强盗,做了太多坏事,伤了很多条性命。所以这辈子被观音菩萨度到佛门,来赎罪,顺便帮观音菩萨办事。 他将环女子的事告知了观音菩萨,可是观音菩萨没有任何指示。他也只好作罢。他也知道也许有些事天命难违,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大哥回家后,得知大嫂为娃儿吃肉挨打的事不高兴,狠狠地骂了大嫂一顿。欲将环女子又接回家里,但环女子不答应。她怕大哥和娘为难。自己毕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环女子的孩子就满了九个月。可是,一周过去了,环女子依然没有反应。环女子呢,依然能吃能睡,肚子越来越大。她没事的时候,就挺着大肚子去街上转转。街道上的左邻右舍没事都喜欢坐在屋檐下的街沿上,聊聊家常。本来环女子离了婚,重新组了家,却不去婆家,在娘家安家,引起了大家的议论。现在孩子又包月,所以大家有更多话题了。 “环女子应该怀的是儿子,儿子才包月呢!” “可是看她的肚子,尖尖的,好像怀的是女子。” “儿子包月才好呢,女子包月不好!” …… 这些话传到了娘耳朵里,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跑去环女子家里,叫她没事别去街上闲逛。环女子追着问什么原因,娘就搪塞说街上的路不平,怕摔着了。 环女子就再也不去街上了。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学做小孩子衣服。 这天,她又照例起得很早,准备去娘家里。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她怕是发作了,只好坐在床上,不敢动。 环女子生孩子生出风波 正如环女子所料,环女子真的发作了。她的肚子越来越疼,她很害怕,她没生过孩子,没有经验。幸好娘出坡顺道过来看她,一看环女子发作了,赶快扔下锄头,跑回家里叫来做饭的大嫂,又叫人去找环女子的大哥。 大嫂赶快烧热水,照娘的吩咐准备大人和孩子用的东西。 环女子坐在床上,紧紧抓住娘的手,痛得直冒冷汗。娘说:“放松,放松,莫紧张,莫紧张,忍着,不要叫,让街坊邻居听了不好。可以站起来走走。” 环女子慢慢起身用双手抱着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可是肚子一阵赶一阵地痛,痛得环女子实在受不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边走边“哎哟,哎哟”地小声**起来。 就这样折腾到了第三天晚上,环女子才生下了孩子。 孩子一落地,没有吭声。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娘倒提着孩子,狠狠地拍了一下屁股,孩子“哇”地一声哭出来。娘一看,是个女娃,脸色很难看。她给孩子擦身体的时候,看见她背后有一道胎记,黑黑的一团,看不清楚是什么。又发现两个手心都有一块黑色胎记,像两只眼睛,像可吓坏娘了。 她突然想起了李得才的话,还有环女子她外婆告诉她的那些关于凤钗的传言。她心里害怕极了。 她想对环女子说些什么,但一看环女子脸色苍白,虚弱到了极点,便什么都没说。 她赶快包好孩子,去照顾环女子。环女子的大哥也赶回来了,赵文俊也刚好赶回家里,他们看着胖乎乎的娃都高兴得不得了。 大嫂也将炖好的鸡汤给环女子送了过来。 环女子已经没有力气张嘴了,赵文俊便抱着她用勺子将鸡汤一点点灌进她嘴里。 第二天一早,赵文俊就赶回学校去了。环女子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亲戚,都是这个家里的长辈。他们说昨晚都不约而同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只蓝色的怪物吞噬了祖屋。而且,奇怪的是,他们的祖屋昨天晚上真的就突然垮掉了。 因为这些长辈都知道一些关于凤钗的传说,得知环女子生的是女娃,而且还生了三天,他们就觉得这个孩子很不吉利。所以都过来劝环女子,把这个孩子送出去。 环女子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已经好点了。她看着屋子里密密麻麻劝说她的长辈,非常生气。因为她都快满30岁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他们居然说她不吉利,还要让她送出去,她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她还没有多少力气去和他们争执,便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李得才也来了,她看了孩子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胎记,摇了摇头,走了。 长辈们看环女子不搭理他们,便去了环女子娘家里找环女子的娘。 娘陪了环女子三天三夜,也已经累得不行了。早上回到家,正准备躺到床上休息一会。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敲门:“环女子她娘,环女子她娘,开门!开门!” 娘开门一看,全是家族里的长辈。 她赶快将家里所有凳子找过来,让他们坐下,可是人太多了,凳子不够。娘有点难为情,准备去邻居那里借几条板凳。 大伯叫住娘:“环女子她娘,你别忙活了,你过来,我们给你说点事。” “大伯,您说。”娘走过去,端端正正地站在大伯旁边。 “环女子她娘,以理说,环女子她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们管不着。可是她既然在街上落户了,也还算是我们家里人。所以,她有事我们还是得管。” 娘赶快说:“那是,那是,多谢各位长辈子的关心。” “谢就不必了。你看她生这个孩子,首先头胎是一个女娃,生了三天才生下来,而且我们昨晚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蓝色的怪物吞了我们的祖屋,而今天一早祖屋真的就垮了。而且她两只手的手心里都有一个黑色的胎记,所以呢,我们觉得这个孩子不吉利,应该将她送出去。” 娘一听,大吃一惊。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早已经有人去找了大哥回来。大哥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他先给每位长辈找了一支烟,然后说:“长辈子们,这个孩子的确有些问题,不过环女子刚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待她养几天,我们再去和她商量,您们看如何啊?” 长辈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便都一一散了。 过了几天,环女子的身体好些了,能够自己端着碗喝汤了。大哥便和娘去找了她。 环女子知道他们来找她是为什么,她看着怀里胖乎乎的吃着奶的女儿,觉得孩子没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手上长了奇怪的胎记嘛! 大哥看看环女子,再看看她怀里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娘望着环女子,好半天才说:“娃儿呢,我晓得你舍不得孩子。可是你大爷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你有没有看到,她背上还有一个胎记,黑黑的一大团,也不知道是啥。我怕她以后会影响你这一辈子的命啊!” 环女子也不说话,眼泪“啪啪啪”地往下掉。 娘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环女子等娘一走,抱着孩子,“哇哇哇”地哭起来。还没走远的娘听见了,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娘出去以后,买了一包烟,直接去找了李得才。她想让他给拿个主意。 可是李得才不在家。她又只好回自己家去。刚刚走到堂屋门口,大嫂就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娘,娘,不好了,我们家的牛拌了。” “啥,咋回事?” “我早上还是像往天一样,把它拴在雨田梁的,然后我就割草去了。不晓得咋块的,它把索子扯脱了,就跑了。后来我割了草去找了好久,才在沟里找到了,趴在地上,起不来。” “走走走,去看看。”娘说着就和大嫂急匆匆出去了。 娘后来找了几个人把牛抬了回来,又去找了兽医来看。牛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腿却瘸了,再也不能耕田耙地了。 娘心痛得不得了,早上饭也没有吃。又去找了李得才,李得才正在家里吃早饭。 他接过娘买的烟,笑着说:“嫂子,我之前就说环女子怀的那娃有问题,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嗯嗯嗯。”娘红着脸点点头,“兄弟,你还是得想个法子啊!” “嗯,我倒是有个法子呢。”李得才说着就和娘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 娘从李得才家里出来,已是中午了。她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环女子家里。 环女子已经和娃都睡着了。早饭是大嫂给她送过来的。 娘轻轻走到床头去看了看孩子。这孩子长得还真可爱,宽眉大眼,高鼻梁小嘴巴,头发黑黝黝的。她伸出手想去抱抱孩子,孩子突然哭了起来。环女子随即也醒了过来。 她一看,是娘来了。叫了声:“娘!”赶快解开衣服将奶头塞到孩子嘴里。 “你可别老是给她喂奶,得看看她有没有拉尿拉屎了?”娘说着就把孩子抱起来。他打开孩子的抱裙一看,果真是尿尿了。娘赶快麻利地给她擦屁股、换尿布,说来也奇怪,不管娘怎么折腾,这孩子都乖乖的,不哭也不闹,还香香地咂着手指。 环女子笑着对娘说:“娘,你给这娃儿换尿布,她咋那么乖呢?我给她换尿布,她哭得可凶了,好像我在掐她似的。” “那是你没经验,把她弄疼了呗!”说着,就把孩子递给她。 环女子满脸幸福地接过孩子,把她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小馋猫,可不能吃手指哦,手指好脏哦。” “我先回去了,等会要出坡去。”娘说着就出去了。 晚上,娘给环女子端来一大碗鸡蛋汤,环女子吃完,感觉好困,一觉睡过去,睡到了大天亮。 她一醒,赶快去摸身边的孩子,可是孩子不见了。她吓得大叫起来:“我的娃儿呢!我的娃儿呢!” 环女子回赵文俊老家 “你在叫啥呢?娃儿不是在你怀里吗?” 来给环女子送早饭的大嫂对环女子说,她给她做了鸡蛋面。 “哦!”环女子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她睡得正香呢。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又做梦了。 突然,有个穿着蓝底白碎花衣服的姑娘跑进来了,她抱起环女子的孩子就跑。环女子一下子懵了。 “唉,唉,你谁呀,你把娃儿往哪里抱?”大嫂一把扯住那姑娘的手臂。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这个娃儿不能再呆在这里!”姑娘大声吼起来。 环女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跳下床,一把夺过孩子:“你是谁啊,你这是青光白天抢娃儿啊?”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环女子赶快用手轻轻拍孩子的背。 大嫂看着这姑娘,感觉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个姑娘“啪!”地一声跪在地上:“环姐姐,你救救我爷爷吧!” “哦,你是大爷爷家的玉兰子吗?”大嫂终于想起来了。 “嗯!”玉兰子点点头。 环女子也想起来了,原来是大爷爷家的小孙女。小的时候她还见过,没想到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 “玉兰子,有啥事你起来说。”大嫂说着扶她起来坐下。 “我爷爷他昨天突然病倒了,他说是环姐姐的娃儿来索命了!”玉兰子抹着眼泪说。 环女子一听,气得嘴唇发抖:“你走,赶紧走!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也这么不讲道理?” 玉兰子马上站起来,又跑过去夺孩子:“爷爷说了,只有将她扔掉,他的病才能好!” 环女子一只手紧紧抱住孩子,另一只手使劲推玉兰子:“你是土匪还是强盗啊?你们家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两个人你推我攘,把孩子又吓哭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来了好多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啥子呢?”大哥走了进来,他一把将玉兰子拉过来。 玉兰子顺势坐在地上,大声叫起来:“天啦,不得了了,打死人了!” 大哥气死了:“谁打你了啊?” 这时候围观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就是,谁打她了啊?” “这大白天,跑来别人家里抢孩子!”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 这时候,大嫂叫来了娘,娘将玉兰子扶起来,带着她出去了。大嫂也跟了出去。 街坊邻居也都散了,只有大哥没走。他望着气得发抖的环女子,将鸡蛋面给她端过去,叹了一口气也出去了。 环女子一边吃着面,一边哭起来。 娘将玉兰子送回了她家,顺便去看了一下生病的大伯。大伯病得还真不轻,他望着娘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娘其实心里明白。 她回到家,拿出装着凤钗的木匣子,来到环女子家里。 环女子眼睛都哭肿了,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孩子吃饱了,正躺在她怀里睡觉。 她知道娘来了,但是依然没有动。 娘也没说话,她拿出木匣子里的凤钗。凤钗顿时金光四射,将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环女子睁开眼睛,惊呆了。 娘也惊呆了。 凤钗突然变作一只蓝色的凤凰向孩子飞去,孩子这时也睁开眼睛,新奇地望着凤钗。蓝凤凰飞到孩子面前,边拍打着翅膀边叫起来。孩子伸出手,蓝凤凰落在孩子手上,变成了凤钗,不动了。孩子两只手抓着凤钗,像是抓着一个玩具,“呵呵呵”地笑起来。 娘和环女子好像都被定住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她们清醒了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凤钗依然在木匣子里面,孩子依然在熟睡。环女子再去看孩子的手,两个胎记依然还在。 环女子摇摇头,感觉好像刚刚又做了一个梦。 娘将黑匣子拿回去又藏到柜子里,然后去了一趟街道的卫生所,买了一些酒精、纱布、消炎药,又回家拿了一把剪刀来到环女子家里。 环女子一看娘拿的那些东西,就明白了,她赶紧紧紧抱住孩子,吓得语无伦次:“娘……娘……你!你……要做……啥子?” “你莫管,把孩子给我!”娘用力一把抢过孩子。 “不!娘,不!”环女子抓住娘的手,哭起来。 “放开,我这都是为你好,为娃儿好!”娘使劲一甩,将环女子的手甩开了。环女子捂着眼睛哭起来。 娘抱着孩子,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着孩子的手,将剪刀划向孩子手心的胎记,孩子的手顿时鲜血直流。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 “我的娃儿,我可怜的娃儿啊!”环女子哭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等环女子醒过来的时候,她已躺在床上。孩子躺在身边,双手都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环女子抱着孩子,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娘抱着孩子来到大伯家,大伯一看孩子的手,有些愧疚,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孩子就这样暂且被留了下来,很快,就满月了。 依照本地风俗,一般孩子满月了,都要办满月酒。可是,环女子没有办。不过,赵文俊的婆家倒是来了不少亲戚,送了一些面和蛋,还有2只鸡。 因为只是租了一间屋子,他们吃过午饭就回去了。环女子和赵文俊也没有留。 就在环女子满月的第二天,大爷爷去世了。过了一个星期,二爷爷家里的孙子,也掉到河里淹死了。 族里的长辈都把茅头指向了环女子的孩子。他们召集族里所有亲戚,要将环女子的名字从族谱里删掉,而且还要环女子滚得远远的,不能再在这里安家。否则只有将环女子的娃儿处死。环女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连夜带着孩子躲到了赵文俊的老家。 赵文俊的老家住在山沟沟里,四周都是大山。 山上苍翠欲滴,像一个绿色的摇篮,将这个小山村抱在怀里。山里面散住着一些人家,每到中午或者晚上,炊烟会从山里袅袅升起。一些庄稼也隐藏在青山绿竹里面。远处也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常常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近忽远,若即若离。山下有一条小溪,溪水每天敲打着溪里大大小小的石头,顺流而下,一些小鱼在石头底下钻来钻去。每天早上公鸡按时打鸣,催人们早起。傍晚,夕阳西下,将群山全部染上了金黄色,晚霞在天边挥动着绚丽的纱巾,一弯新月悄悄挂在山顶的树梢。牧童骑着黄牛,吹着树叶;人们三三两两地,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戳箕,有的背着柴禾……收工回家。 环女子刚刚来这里,就被这如梦如幻的景色给吸引住了。然而好景不长,这份宁静安逸的日子就被打破了。 一是这里离街道远,买东西不方便,要走二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街上。环女子感觉很不习惯。 二是赵文俊的母亲是本地出了名的“母老虎”,很能干很好强但也很不好相处。赵文俊的父亲倒是忠厚温和,但是他常年在外,挑着自己做的竹制品四处叫卖。 环女子刚来那会,只是做做饭,煮猪食,带带孩子。环女子从小就没有学过做农活,所以也没有出坡干活的习惯。七八天后,公婆看着她很不顺眼,就给她脸色看。而且,她公婆很喜欢和邻居吵架,为了一点点小事,她就会骂上半天。环女子实在受不了了,准备回自己家去。 可是她来这里以后,大哥和娘也看过她几次,让她再在这里多坚持一段日子,还说天天都有族里的人在她屋子旁边转来转去。 怎么办呢?环女子一筹莫展。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离家近,可以不在家里呆着,但也可以常常回家。 于是,她晚上赶快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背着孩子离开了赵文俊的老家。 环女子住毛狗洞 环女子没有回自己家,直接去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山洞。这个山洞叫“毛狗洞”。说是毛狗洞,但从没有人见过毛狗。这个山洞传说有七层,和相邻的县城相连。不过到底有没有,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但是去洞里探险的人依然层出不穷,不过都半途而废。 这个洞口有许多杂草荆棘,非常隐蔽,一般不知道的人找不到。洞口比较小,但是进去以后,就豁然开朗。听先辈们说,之前好像有红军在这里扎过营,所以里面有石桌石凳,还可以做饭、睡觉,环女子小时候经常和一帮小伙伴来这里玩。 环女子先在这个山洞里躲着,晚上悄悄回去见了娘,然后娘陪同她抱着一些日用品、被子和毯子去了山洞。 娘怕环女子晚上害怕,就陪着她在山洞里过夜。 环女子还真有些害怕,山洞里有很多蝙蝠,熄了煤油灯,许多蝙蝠像开晚会似的,在洞里飞来飞去。周围还有很多野鸟,半夜会发出奇怪的叫声。 环女子和娘一宿都没有睡好,但是孩子却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早,娘就回去了。就这样,娘每天背着家里人,给环女子送了饭,再上坡去干活。晚上陪环女子在山洞睡觉。 有一天,环女子趁孩子睡着了,出去晾尿片。她回来的时候,突然看见床上有一条眼镜蛇,眼看蛇就要爬到孩子头上了。环女子既不敢叫又不敢动。孩子这时候刚好醒过来,她伸出手抓住蛇,像抓着一个玩具。而蛇并没有咬她,反而有点怕她。过了一会儿,孩子松了手,蛇一溜烟跑了。 环女子吓得发了疯地跑过去抱起孩子。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离开孩子半步了。 俗话说:“没有三年不漏的茅草房”。环女子住山洞的事,终于有一天被发现了。 那天,环女子洗了头,披着头发,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一群孩子到洞里来探险。一进山洞,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坐在石头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他们吓得边往外跑边“哇哇哇”大叫:“鬼来了!鬼来了!” 有几个孩子回去就病倒了。 后来,这些孩子的家里人请了李得才来“杠神”。李得才后来就悄悄跑去山洞看,才知道环女子和她的孩子躲在那里。 这一下就在街上传开了。街上的人又议论起来。很多人都觉得环女子和孩子太可怜了,纷纷为她们打抱不平。 环女子的丈夫赵文俊得知环女子离开自己老家以后,住到了山洞里,非常心疼。他再也忍不住了,专门请了几天假,去找了公社的领导。公社的领导出面找了环女子族里的长辈,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以后,他们答应不再为难环女子和她女儿了。 于是环女子重新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想办法在另外的地方买了两间房子。就搬过去住了。 环女子害怕族里的人,以后再去为难女儿,便给她找了一个干爹干妈。让女儿和他们姓。这干爹干妈是重庆来的知青,文化很高,他们刚刚结婚,还没有孩子。看着干女儿长得那么漂亮,他们就她给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陈子嫣。乳名叫:小吉。但他们没在街上呆多久,就回重庆了。 环女子不再去缝纫社上班了,每天背着孩子和娘一起去干活挣公分。 不知不觉,5年过去了,土地承包到户了。每家每户都承包了土地,还分了柴山。环女子的大哥做生意赚了很多钱,重新在街道附近,找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修了十几间漂亮的瓦房,用方方正正的石块面了很宽敞的院坝,院坝还修了石栏杆,栏杆上的花盆里栽了许多漂亮的花。还打了一个大鱼池,里面养了很多鱼。在街上可以算是首富了。 环女子族里的长辈,基本都去世了。剩下的都是年轻一辈的,大部分都忙着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过问小吉的事。也有极少一部分好事的,想去找环女子的麻烦,都被大哥用钱摆平了。 但是,环女子自己家却摊上了事。 就在小吉2岁的时候,环女子又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叫小俊。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都宠着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这小俊贪吃,啥都往嘴巴里塞。有一次吃坏了肚子,生病了,发烧,说胡话,差点死了。住了很久的院,吃了很多激素药,挂了很多瓶盐水。后来出院后,小俊好像就有点傻了,没有以前机灵了。环女子就找了李得才来,李得才掐指一算,指了指小吉。环女子明白了,但她没有说什么。 不过从那以后,只要家里遇到点什么事,环女子就会骂小吉,认为是小吉不吉利,是她把这些麻烦招来了。 小吉6岁的时候,她还没有灶台高,环女子就让她踩在板凳上煮饭。做得不好,环女子就用筷子或者刷把头打她的头。 过了两年,环女子又让她端着一盆子脏衣服去街道附近的水库洗。 小吉很聪明,做什么事一学就会。上学以后,也很喜欢学习。可是环女子认为女孩子不用花钱读那么多书,反正长大了要嫁人。女孩子首先要什么都要会做,否则以后嫁了人公婆会收拾她。所以什么做饭啊,做猪食啊,宰猪草啊,放牛啊,割草啊……小吉都得做,小吉小小年纪,相当于家里半个劳力了。 不过那时也是没办法的事,环女子后来又生了2个孩子,赵文俊一直在外地教书,只有周末才能回来。田地上的活只有环女子一个人干。小吉最大,所以家里的活基本就是小吉做了。 环女子对小吉苛刻,小吉心里很难受。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晚上睡觉常常偷偷抹眼泪,很晚睡不着觉。然后睡着了,经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有一次,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凤凰,被一个怪物扔进了火炉,差点烧死。 还有一次,她梦见自己和娘住在一个山洞里里,里面好多蝙蝠和蛇。蛇追着她们跑。 …… 所以小吉常常尿床。尿了床,环女子又要骂她。小吉也不敢吭声。 小吉在家里很乖巧,但是在外面胆子很大,很豪爽,她交了很多好朋友。她在家里遇到什么委屈,总会告诉她的朋友们。朋友们每次都会安慰她,帮她做事,逗她开心。她还有一个表哥,对她很好。每次去砍柴割草,表哥都让她玩,他帮她做。 有一次,小吉又和表哥一起去公山上偷柴。他们家里自己山上虽然有柴,可是没有公山上的好。表哥负责砍,小吉负责放哨。表哥一会儿就砍了很多很粗的柴,用绳子捆住,捆了三捆。可是小吉突然听到了护林的大爷说话的声音。她赶快跑过去告诉表哥,表哥说:“快,先把柴推下山去,然后我们从那边那个石板上滑下去。” 于是他俩将所有的柴推到山下,然后来到一块光溜溜的石板上面。表哥二话不说就先滑下去了,可是他落地的时候,把脚崴了,在下面“哎哟哎哟”地叫。小吉本来就恐高,听到表哥在叫,她更加不敢往下滑了。 怎么办呢? 眼看护林的大爷就要走到这边来了。小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闭着眼睛,战战兢兢地坐在石板上慢慢往下滑。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长出了一对翅膀,飞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落在地上。表哥一见小吉毫发未损,非常奇怪。小吉自己也感觉很奇怪。 小吉每次洗衣服,都会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去洗。洗了衣服以后,她们会找一个水比较浅的地方,学游泳。可是没有人教她们,当时也没有游泳圈。她们就拿着大人的裤子,朝裤脚里面吹,让裤脚鼓鼓地装满空气,再将裤脚紧紧绑住。然后趴在裤裆上,双手张开伸向水里向两边划水,双脚像青蛙的脚一样动来动去,这样身体就能在水里浮起来,而且还可以慢慢向前游。但是时间长了,裤脚里面的空气会跑掉。后来,她们又想了一个办法,双手端着空盆子,双脚也像青蛙的脚一样使劲弹水,不仅能让身体在水里飘浮起来,而且还能向前游很长时间。 有一天,小吉和她的好朋友琳琳一起去大舅的鱼池洗衣服。洗了一会儿,琳琳就不洗了,又像往常一样到水里学游泳。小吉衣服多,没有去。琳琳端着盆子,在水里畅快地游来游去,还叫小吉也下去。小吉只管埋着头洗衣服,她想趁着天气好,洗好了衣服再把衣服晾到大舅的院坝里。琳琳越游越起劲,慢慢地游到了水比较深的地方,离小吉越来越远。小吉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她大声喊起来:“老琳,快回来,那边危险!”琳琳根本停不下来,她继续向前游去,突然,小吉看到琳琳端的盆子,浮到了一边,琳琳的身子直往下掉,慢慢地,头也看不见了。 小吉初露锋芒 小吉一看,赶快将盆子里的衣服全部倒了出来,端着空盆子游了过去。也真是怪,平时小吉游不到10秒钟,就得停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口气游了1分钟。她游到琳琳身边,琳琳正在水里挣扎,刚好将手伸了出来。小吉轻轻地拉了一下琳琳的衣袖,琳琳的整个身体就浮了起来,她的脚踩到了另外一个水比较浅的地方。原来琳琳刚刚是掉进漩涡里了。 小吉扶着琳琳到了岸边,使劲拍她的背,琳琳“哇哇哇”地吐了好几口水。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躺在石板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从此以后,琳琳再也不敢在这个鱼池学游泳了。小吉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直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说是以后要给小吉养老。 小吉在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爸爸赵文俊终于调到了他们街道的中心小学。而且就是教小吉她们班。 小吉爸爸一回来,环女子就开了一个商店,周末的时候,赵文俊经常带着小吉坐车去县城取货。有时候小吉也跟着环女子天不亮就起床,走三个多小时路去县城取货。有时候上自习课的时候,小吉爸爸就让小吉回家看商店 有一次,小吉又和妈妈走路去取货,走了2个多小时后,来到一条河边。到河对岸去必须要坐20分钟的船,她们坐的木船刚刚到了河中心,突然吹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木船被吹得东倒西歪。木船里面一共坐了5个人,除开小吉和环女子,其他三个都是农村妇女,背着满满的一背篼新鲜蔬菜去县城卖。她们都有点害怕,环女子也有点害怕,她紧紧抓住小吉的手,手心满是汗。但是小吉却一点都不怕。 可是风越吹越大,雨也越下越大。划桨的渔夫突然晕倒了。 大家赶快将渔夫抬进来,有的掐渔夫的人中,有的拍他的背……乱作一团。没人会划船,船在原地打起了转转。 这时候,小吉赶快跑出去,拿起了木桨,学着渔夫平时划船的样子,划了起来。很快,她就将船划到了对岸。 其实是在黑匣子里闭关修炼的凤钗,一直在暗中保护小吉。她在黑匣子里用法力将木船送到了对岸。 大家下了船,纷纷感谢环女子,说她养了一个好女儿。 小吉不好意思低下头。环女子看着小吉感觉很奇怪,突然想起了那个凤钗。 环女子取货回家后,就去找了娘。她将早上在河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娘。娘低头想了一会,问环女子:“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凤钗你有没有见过?” 环女子挠挠头,低着头说:“我只偷偷看过一次,但是很久了。是在第二个孩子流产之前。” 娘便又去找了李得才,她老老实实地将凤钗的事告诉了他,让李得才想想办法。 李得才知道以后,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族里的长辈要去为难环女子和小吉了。可是凤钗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查了很久也查不到。他问环女子她娘,娘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这个凤钗有点神奇,碰到人血马上会发亮。 李得才便去找了他师父,他师父画了一道符,送给娘。让娘将符贴在黑匣子上。 黑匣子里面的凤钗早就知道李得才的师父要害她了,于是趁娘打开柜子拿黑匣子的时候,她的魂魄化作了一缕青烟飞走了。她找到了小吉,附在了小吉身上。 小吉和娘取货回家以后,感觉又累又困,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梦见有一群蒙面人将自己带到一个洞里,这个洞她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洞里有很多层,里面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长着花花绿绿的叶子,这些石头还会发光。每层都有许多蒙面人把守,顺着石阶一直往上走,走了大概10分钟,出现了一座木板桥。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深渊,下面好像还有一条河,仿佛能听到水流湍急的声音。 他们过了木板桥,来到一个地方,非常空旷。中间是一直向上的石梯,石梯上面是一个很大很平整的石板。石板中间摆着一个非常豪华的座椅。石梯左右两边摆着几只很大的火炉,火炉燃得很旺。火炉上面吊着许多粗壮的铁质的钩子。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啊?” 小吉正在四下观看,突然听到一个雄厚的男人的声音。 小吉这才发现座椅上已经坐了一个蒙面人。身材非常高大,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小吉毫不害怕。 “是啊,杨菲儿,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这几年都躲到哪里去了啊?” “我不叫杨菲儿,我叫小吉,也叫陈子嫣。” “哈哈哈,看来凤隐是遇到麻烦了啊。还没将凤钗传给你。” “凤钗,什么凤钗?” 左边火炉上面的钩子上突然吊了一只蓝凤凰,它奋力挣扎着,**着,很痛苦。 随之,小吉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烫,而且越来越难受,好像也在火炉上烤着似的! “哈哈哈……你感觉到了什么了吗?那只蓝凤凰就是你,被火烤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是谁?” “我是谁,凤隐没有告诉你吗?” “凤隐是谁?” “主人是我,快走!”突然有一个披着蓝色披肩的女人飞到小吉面前,带着小吉飞到了木桥上,一下子跳了下去。 “啊啊啊,不!”小吉大声叫起来。她睁开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胸前。原来是一个梦。可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 她张开手,发现自己手心的两道疤痕正在慢慢变黑。 自从她懂事起,环女子就告诉她,不能随便将手拿给别人看。小吉常常悄悄地看着两只手心的疤痕,产生许多疑问。可是始终找不到答案。 小吉隐隐约约地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身上有一种凡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小吉正思量着,环女子就回来了。她一看,冰锅冷灶的,便大声喊起来:“吉女子,你咋还没有煮饭啊?” 小吉赶快起床,才走了两步,“咚”地一下,一头栽到了地上。 小吉遇见劲敌罗晓峰 环女子听到声音,赶快从厨房跑出来,她一看,小吉正躺在地上。她赶快将她抱到床上,一摸额头,妈呀,好烫! 她赶快去请了一个医生来,这时候,小吉已经醒过来了。她问环女子:“妈,我这是怎么了啊?” “你说呢?”环女子反问道。 医生给小吉作了检查,然后打了一针退烧药,又开了一些药让她服下。走的时候一再嘱咐环女子,要让小吉多休息,尽量吃清淡些,最好熬点稀饭。 医生走后,环女子望着小吉,越看越瘦,感觉自己是不是对这孩子太苛刻了。 她给小吉盖好被子,然后就去厨房熬稀饭了。 小吉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被凤隐拉着从桥下跳下去,掉进了一条河里。虽然河里水流湍急,但是她和凤隐却如在平地上行走。 凤隐带着她走进一座古式的庭院。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子右边有一个花坛,里面种着许多漂亮的花,正开得热闹,引来了很多蜜蜂和蝴蝶。花坛旁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左边有一个鱼池,里面有假山,碧绿的荷叶像一个个绿色的玉盘,荷花还没开。从院子的石板路进去,要穿过一道走廊,走廊的右边是红木墙和镂空的窗户,窗户上雕刻着许多花纹。左边的红木栏杆上摆放着许多兰花。再往左拐,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凉亭里也摆放着一个石桌,上面摆着许多瓜果,石凳上坐着一位夫人,穿着紫色拖地长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体态修长勾人魂魄。 “菲儿,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禀报夫人。” 小吉点点头,她感觉很奇怪,怎么凤隐也叫她菲儿。 “夫人!”凤隐走进凉亭毕恭毕敬地站在夫人身后。 “嗯,你将菲儿带回来了吗?”夫人一边用芊芊玉手拨弄着白瓷小玉杯,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她现在就在外面。” “好!那你把她带进来吧!” 凤隐走出来将小吉带到夫人身边,夫人抬起头,小吉一看,哇!好漂亮的夫人!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瓜子脸,蛾眉悬胆鼻,一双丹凤眼散发着星子的光芒,肤光胜雪,如新月生晕。鬓发低垂斜插着碧玉簪子。 夫人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菲儿,你终于回来了啊?来,坐在姨娘身边。” 说着就拉小吉坐下。小吉正看得发呆,还没缓过神,就被夫人拉着坐到她身边。 突然,夫人看到小吉的手,立刻花容失色。 “凤隐,菲儿的手是怎么啦?” 低眉顺目站立一边的凤隐连忙跪下说:“夫人,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你责罚我吧!”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菲儿的姥姥划的!” “什么,她怎么这么狠心!没想到她们杨家依然那么心狠手辣。这么多年了,他们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夫人放了小吉的手,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 “夫人息怒,当时是杨家族氏的长辈要***的麻烦。” “你起来吧,赶快将我房里的玫瑰凝脂拿来,给小姐擦上。” “是,奴婢马上就去。”凤隐赶快快步走出凉亭。 夫人坐下来,重新拉着小吉的手,心疼地说:“菲儿,你受苦了!” 小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凤隐很快拿来了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暗红色的汁液,轻轻涂抹在小吉手心黑色的疤痕上。一会儿,疤痕就不见了。好像从不存在过一样。 小吉暗自惊叹,又暗自高兴。 夫人重新拿起小吉的手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正要对小吉说些什么。 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随着一阵狂笑,一个披着黑袍的蒙面人出现在凉亭外面。小吉一看,与洞里看到的蒙面人有几分相似。 “菲儿快走!”夫人狠狠地推了小吉一把。 小吉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哎哟!” “你叫什么啊?哪里痛啊?”环女子推着小吉的手。 小吉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又做梦了。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哎呀,你终于醒来了啊!把我吓死了,都睡了一下午了。来,喝点稀饭。” 环女子扶着小吉坐起来,又把稀饭递给她。 小吉边喝着稀饭,边想着刚刚做的梦。她悄悄看了看右手的手心,那块本来又开始发黑的疤痕居然一点都没有了。再看看左手,也是这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很快吃完了稀饭,躺下来睡觉,想接着做那个梦。可是接连几天,都没有做相关的梦。倒是频繁梦见一个像凤凰一样的蓝色簪子,追着叫她“主人!” 小吉觉得一定是自己把连环画看多了,或者是把录像看多了。因为她在看商店的时候,常常会偷几毛钱,去悄悄买一些连环画,因为连环画很便宜,才几分钱一本。不像那些,什么《玉娇龙》、《红楼梦》、《水浒传》……几块钱一本。不过买不到的书,可以在录像里看到,1块五就可以看一场录像。 又或者是收音机里面的故事听多了? 小吉的爸爸赵文俊有一个发小在县城当官,送给他们家一个七成新的收音机,每天早上和晚上收音机就会准时播报:“滴滴答,滴滴答,小喇叭又开始广播了。”虽然那时,有的发财的家里已经买了黑白电视,小吉他们家刚刚接了后房,经济紧张,买不起。但这个收音机比电视更好听。小吉经常在家里边做饭边听收音机,但是也常常因为这样,将饭煮糊了挨环女子的责骂。 小吉很喜欢看关于古代的连环画和录像,平时将环女子吩咐的事情做完了以后,她就约上街上几个玩得好的好朋友,来自己家扮成古代人。她们将床单和被单披在身上,再把头发挽起来,学古人踮着脚尖走路,学古代人慢条斯理文绉绉地说话,每次小吉都学得像模像样。她的脑子这时候就像放电影一样,看见自己穿着不同古装穿梭在不同的朝代。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扮演古装美女而“走火入魔”了。 一转眼,小吉就读小学五年级了。虽然很多时候其他同学在教室里学习,她却被父亲叫回家看商店,虽然环女子经常看着她坐下来学习就让她去做家务事,但是她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然而,这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外地男生,却让她在班上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他叫罗晓峰。 那天,小吉他们正在上晚自习课,老师刚好有事出去了。虽然他们已经是五年级了,可是从他们这一届开始,实行小学六年制,所以大家一点都不紧张,教室里闹哄哄的。 忽然,教室门被推开了。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学校里的教导主任领着一个男孩子进来了。这个男孩子皮肤有点黑,头发有点卷,单眼皮,高高的鼻梁,有点腼腆,看着感觉有点不像中国人,倒像是外国人。 教导主任将他带到一个空位置上坐下,然后就出去了。 教导主任一走,教室里马上又沸腾起来了。有几个胆大的跑到罗晓峰位置上去,问这问那的。 罗晓峰低着头脸红红的,咬着嘴唇,不吭声。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了一片。而且,半期考试他居然考了全班第一名。 这下可气坏了小吉和她的“死党”们,她们决定找个机会“收拾”他一下。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罗晓峰 罗晓峰很喜欢打乒乓球,但是打得不是很好。小吉从小也喜欢打乒乓球,她周末的时候常常跑到学校去打,有时候,也在家里打。他们家里旁边有个巷子,巷子里放着一张当场天卖肉的大桌子,不当场的时候,她和弟弟一有空,就在桌子中间放上几块砖头,当作乒乓球台,然后他和弟弟就分别站在两边练习打乒乓。所以,小吉的乒乓球打得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比起弟弟还差那么一点。 那天,小吉和她的一帮“死党”假装路过学校的乒乓球台,罗晓峰正在和一群低年级的孩子打乒乓球呢。 那些孩子也都是初学者,没有几个打得好的,比起罗晓峰还差一点。小吉也参与了进去,几个回合,杀得他们“人仰马翻”。那些孩子一看,来意不善,就纷纷溜掉了。 唯独罗晓峰没有溜。 他们打得是“四颗球”论输赢,不用考,直接打四颗球,输了就下去,另一个人上。小吉经常给罗晓峰“剃光头”,小吉的“死党”都嘲笑他。可是他好像看不见,不急不恼,倒把小吉惹火了。 小吉又和罗晓峰打了2局,这两局罗晓峰没有“剃光头”,还分别赢了2颗球。小吉才发现,这个男孩子潜力还是很大的,有意思,竟喜欢上了他。慢慢开始指点他,罗晓峰也乐意向她学习。从此以后,罗晓峰也成了小吉的“死党”,小吉后来有什么事都喜欢告诉他,他呢,也经常给她出一些“馊主意”。 环女子的妹妹老喜,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她很喜欢小吉,小吉每到冬天,脚上就会长冻疮,老喜经常在冬天给她做几双新棉花鞋。在过年的时候给她做最喜欢吃的“白馍馍”。小吉最喜欢小姨了,因为她感觉只有小姨最疼她。 有一天早上,很早的时候,小吉正在烧火做饭,小姨来了。她边叫“小吉”边推开门,小吉抬头一看,吓坏了:小姨一张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像死人脸一样。 小吉大叫起来:“小姨,你的脸怎么啦?” “我的脸怎么了啊?”小姨笑着问。 “你的脸色卡白,没有一点颜色。” “哦,那是我5点多就起床,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累着了呗。 “哦!”小吉不好说什么呢!也难怪,小姨的家到这里要爬2个多小时山路呢! 小姨背了肥料就走了。小吉一整天都忐忑不安。总感觉到小姨要出事。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三点时候,她正在水库洗衣服,有一位街道上的大姐,她也来衣服。她告诉小吉,她的小姨去世了。 小吉简直惊呆了,她端着衣服发疯似跑回家去。环女子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她叫小吉看家,然后就和外婆、大舅去看小姨了。 小姨的走,对小吉打击很大。她不敢对环女子说最后见到小姨,她的脸色就不正常。也许环女子会认为是自己把她克死了。 环女子和外婆请来了李得才,李得才拿着小姨生前穿的衣服,“嗡嗡嗡”地念了一会经,又端着水碗说:“她是不是之前碰过那只凤钗?还晕倒过?” 外婆说:“是!” 李得才将黑匣子的符拿走了,他说:“这个凤钗太厉害,你们最好别惹她,怕再出事。” 外婆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几年前老喜晕倒是因为悄悄看了凤钗。 环女子也想起来了。她很内疚,觉得老喜的走与自己有很大关系。 从那以后,环女子之后就病了,她常常梦见老喜向她索命。每天都神叨叨的,大热天还穿着棉袄。许多事都不能做。家务事基本就落到了小吉一个人肩上。 过了很久,小吉才将小姨的事告诉了环女子,环女子又一次觉得小吉和凤钗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她也没有证据证明。 再说那凤钗依附到小吉体内以后,她的真身被李得才用符困在黑匣子里,她的魂魄回不去。她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吸人血,自己的功力才能完全恢复。而且要吸与与小吉最亲近的人的血。 那天,她算准了有一个见过她的人要来找小吉,便一路跟着她,将她的血吸了很多。她吸完血感觉功力恢复了不少,然后回到黑匣子里继续修炼去了。 小吉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很奇怪。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罗晓峰,罗晓峰安慰她说:“你小姨走了,与你没有关系,她走之前只见了最后一面,说明她最疼你。” 小吉想了想,也是。周末一有空就到小姨坟前去看小姨,给她烧一些纸钱。 这件事过去了不久,小吉和班上一帮同学去毛狗洞探险,还跟着几个离街不远的成年人。大家有的打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一进毛狗洞,小吉就感觉很熟悉。她的脑子里立马浮现了一个婴儿和一个女人在这里住过,还看见一条蛇被婴儿抓在手上玩。她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爬到了第二层,小吉也觉得很熟悉,好像来过。 到了第三层,人已经不多了。许多都害怕,不敢上去了。第三层有很多奇怪的石头,有的还会发光。这里路既窄又陡,要想上去必须要从陡峭的石头爬上去,如果稍不留神就会摔下来,摔得粉碎。 小吉拉着罗晓峰的手,三下两下就爬上去了,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座桥,下面是万丈深渊。小吉突然想起了那个梦。 她很害怕。这时候,火把突然都熄灭了。电筒也突然不亮了。大家都惊慌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火把怎么突然熄了啊?怎么手电筒也不亮了啊?” “快找火柴。” “手电筒是不是没电池了啊,快换电池!” …… 一只冰冷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小吉,用低沉地声音对小吉说:“哈哈……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小吉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罗晓峰快救救我。” 可是罗晓峰根本就听不见。 小吉用手使劲打着那个人,使劲挣扎:“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抓我!” “杨菲儿,我们见过面的!你不是被凤隐带走了吗?” 小吉终于想起来了,是那个高大的蒙面人。 他将小吉带到了他的密室里,密室里面灯火通明,左边角落放着很多金色的箱子,都用铁链锁着。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床,床上铺着一块金色的富丽绸罩,床外面纱幔低垂,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连室顶都用绣花毛毡隔起。床旁边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放着许多镶嵌着珍珠的盒子。几个蒙面奴婢低眉顺眼地站在床头。 蒙面人挥挥手:“都出去!”奴婢们马上就消失了。 然后他将小吉扔在床上。用身子一下子压住她:“美人,你别以为你现在重新投胎,变成一个小姑娘,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小吉感觉蒙面人好重,身子都快被他压碎了,她一边叫一边挣扎:“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谁是流氓?你好好看看!” 蒙面人将宽大的袖子一挥,小吉从一个透明的镜子里,看见一个身材苗条的绝色美女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卿卿我我。男人一边吻着美女的面颊,一边说:“菲儿,你真美,我太喜欢你了!” “大王,我也喜欢你!” 小吉喘着气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还和你没有关系,你就是杨菲儿,你当年用美人计接近我,就是为了偷我的法宝。” “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估计你将它藏在身上了。” 说着,一把将小吉的衣服撕开:“我得看看,你藏到哪里了?” “流氓,你这个流氓,你放开我!”小吉用手使劲狠狠地打着蒙面人的头。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光,蒙面人“啊!”了一声,倒了过去! 发生瘟疫 “走!”小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位穿着蓝色古装的蒙面女子给拉走了。小吉一看,这蒙面女子个子不是很高,双眉弯弯,两眼湛湛有神,好像从未见过。只见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 她将小吉带到罗晓峰身边,就不见了。 这时候,罗晓峰他们已经重新把火把点燃了,罗晓峰拉起倒在地上的小吉:“醒醒,醒醒,这会儿你都能睡着啊?” 小吉揉揉眼睛,感到很迷糊,我这是怎么啦!难道又做梦了? 于是,大家又开始往前走。可是四周都是石头,再也找不到向上的入口了。 他们只好按原路返回。 小吉一直都在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没有做梦,因为她手上还留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小吉回到家,环女子一看她的衣服那么脏,又骂了她一顿。小吉赶快找事做去了。 接连几天,小吉都在想毛狗洞发生的事情,还有脑子里浮现的那些画面。她感觉那个女人有点像环女子。 于是,她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去问环女子:“妈,你是不是在毛狗洞住过啊?” “说什么啊,谁告诉你的?”环女子大吃一惊。 “没人告诉我呢,我们前几天去毛狗洞探险,我的脑袋就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什么画面?”环女子紧张地问。 “好像是你带着一个孩子住在那个洞里,然后那个孩子还抓着蛇玩。” “啥?你脑袋里真出现这些啦?” “是的!”小吉坚定地点点头。 “别胡思乱想,你是不是最近连环画看多了啊?去,去,去,把猪草宰了!” “哦,好的!”小吉撅着小嘴宰猪草去了。 小吉前脚刚走,环女子后脚就找娘去了。 她找到了娘,就把小吉问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娘也大吃一惊,对环女子说:“看来,这吉女子不简单啊!一定与凤钗有关系。以后要多盯着她点,怕她出去给你惹事!” 环女子使劲地点点头。 她向外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问:“娘,那个凤钗你藏好了没?别让吉女子找到了。” “晓得,晓得,你快回去盯着她!” “嗯嗯嗯,好!”环女子赶快出去了。 环女子回到家,小吉已经睡着了。她悄悄看了一下她的手心,噫!真奇怪,手心上的疤痕一点都没有了呢! 她感觉事态很严重。 第二天一早,环女子就开始盘问她。 小吉肯定不会说实话,她撒了一个谎,是新来的同学帮她去掉疤痕的,因为他爸爸是医生。 环女子就暂且相信了。 小吉回到学校以后,整天都心神不安。 罗晓峰趁下课的时候,就跑来问她:“小妞,今天怎么啦,感觉怪怪的!” 小吉正在想事,被罗晓峰一问,给吓着了。 “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小吉用手拍了一下罗晓峰的手臂。 “我哪里大声了啊,是你想问题想入迷了吧?” 罗晓峰摸着手臂说。 “嗯嗯嗯,也许是吧?!”小吉低头思量了一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罗晓峰说:“你敢不敢再和我去一次毛狗洞?”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 “好!一言为定!我们明天下午去!多带几把电筒!” “好勒!” 第二天下午,小吉和罗晓峰分别拿了2把电筒,又向毛狗洞走去。 可是走到半路,下起雨来了。两个人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 过了好久,雨才停了,可是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了。于是他们只好回学校了。 上晚自习第二节课时,小吉看到前面的张帅又在桌子上玩弹珠,因为她是中队长,可以管班上的纪律。这个张帅呢,又是街上的邻居,所以她就好心地提醒了他几句。 没想到第二天,他妈妈就跑到学校来指名点姓地追着骂小吉。 小吉气死了: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这样的事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比如:两位同学发生了纠纷,她去劝说,两个根本不买她的账,两个和好以后,还说她多管闲事。 再比如,她帮助别的同学打扫卫生,大家都会笑她拍那个同学的马屁。 …… 小吉为此很郁闷,怎么做好人这么难啊! 罗晓峰知道以后,他劝她说:“你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先管好自己!” 小吉当时答应得很好,可是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同学都叫她“烂贤惠”! 可是小吉就是喜欢当“烂贤惠”啊,虽然他们不领情,她自己开心就好! 可是,有一次因为她的“烂贤惠”,惹出了一个**烦。 有一天,小吉和爸爸坐车去县城取货。爸爸在一个地方取好了货,把货送到车站,让小吉在车站看着。爸爸就到另外一个地方取货去了。 小吉就站在车站里等,当时是夏天,特别热。小吉热得不行了,便在车站的小卖部买了一个5毛钱的冰棍。正准备吃,一个行乞的老爷爷走到她面前:“闺女,行行好吧,我口好渴,能给我一口水喝吗?”说着,望着她手里的冰棍。 小吉看了看冰棍,又望望老爷爷,最后还是把冰棍给了他。 老爷爷开开心心地拿着冰棍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帮人就找来了,在车站大喊大叫。 “说,是谁刚刚给那个老头子吃的冰棍!” 没人敢吭声。小吉走过去,小声说:“是我!” “是你,对吧,来,跟我来!” 小吉只好跟着那帮人走了,走了一会儿,她看见那个老爷爷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她赶快过去,扶起老爷爷:“老爷爷你怎么啦?” “闺女啊,我刚刚吃了你给我的冰棍,肚子痛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我以前吃了都没有问题呢。” 这时候,小吉爸爸刚好取货回来经过这里,他看到了小吉。然后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拉着那个老爷爷去买了药。 但是,他们回到车站的时候,那批货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小吉才知道上当了。爸爸没有责备她,只是说:“社会很复杂,什么人都有,以后最好少管闲事!” 小吉非常沮丧。 她仿佛看见了,梦里的蒙面人在洞里狂笑起来。 不久,小吉生活的街上发生了一次瘟疫。全街的人都是吃啥吐啥,个个瘦得皮包骨。而且,这个病反复发作,看好了又会范,看好了又会范。 没人知道这场瘟疫是如何来的,国家派了很多知名的医生来,都没搞清楚原因。 小吉也不例外,她本来从小肠胃就不好。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主人,主人,你醒醒。” 然后她就看见一只蓝色的凤凰,在她面前拍打着翅膀。 “你是谁啊?”小吉小声问。 “我是你的命根子。” “命根子是什么啊?” “你不要问那么多,我来救你!”蓝凤凰说完,就向小吉吹了一团火,小吉突然感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输入了她的体内,顿时,小吉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她正想起来,去照顾家里人。却发现手心里以前有疤痕的地方,重新长出了像眼睛的胎记。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感到非常意外。 “主人你别着急,这个胎记可以帮你救人。” “真的吗?怎么救?” “你只需要刺破你手心上的胎记,然后将血放到汤药里去熬,让他们喝下汤药就可以了。” “好!我这就去!” “可是!……”蓝凤凰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小吉都快急疯了。 “你不能去救你的亲戚和家人,否则你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那他们就不救了吗?” “主人,这都是天意。”说完,就不见了。 小吉顾不得多想,便去街上救人了。 她按照蓝凤凰的方法救了许多街坊邻居。 看着亲戚和家人被瘟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小吉非常着急。但是她不得不听从蓝凤凰的忠告。 家族里的人知道小吉能治病,都纷纷跑去求她,让她给他们治治。可是小吉不敢。有的抱着孩子给她跪下了,让她救救她的孩子。 小吉看着他们怀里脸色苍白,病怏怏的孩子,实在忍不住,便给孩子喝了一小口汤药。突然,孩子口吐白沫,手脚不断抽搐,死了。小吉顿时吓呆了。 孩子的妈妈一把抓住她:“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小吉吓得赶快跑了。孩子的父母和亲戚在后面拼命地追。但是他们毕竟得了瘟疫,小吉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 去哪里呢?小吉四下看了看,非常迷茫。 她想起了一个地方,飞快地向那里跑去。 第一章杨菲儿被困水晶棺 在一望无际,白雪皑皑的森林里。一群黑衣人骑着马正在追赶一个身穿白衣纱裙的长发女子。白衣女子骑着一匹枣红马,身材婀娜多姿。一头青丝高高绾起,发间别了一只蓝色的凤钗,鲜艳生动,发出冷冷的光辉。白衣女子五官精致,一双凤眼透出丝丝寒意。突然,白衣女子面前出现了一道悬崖。正在她勒紧缰绳迟疑之际,一支毒箭射中了马的后腿,马长啸一声,白衣女子随马摔下了悬崖。 “啊!”杨菲儿大叫一声,睁开眼,原来是一个梦。 她发现她此时躺在一个水晶棺里,出了许多汗,浑身已经湿透了,四肢僵硬,无法动弹。棺里异常的冷,好像置身于冰窖中。实际上棺里除开她的身体以外,其他地方放了很多冰块。棺盖和棺里四周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所以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这是哪里啊?我是不是摔死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搜寻答案的时候,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姐夫,姐姐她这是怎么啦?”一个甜甜的女生问。 “唉!秋彤,我也不知道啊?你姐姐已经昏迷半个月了!”一个男人沙哑着嗓子说。 “可是就这样把她放在这水晶棺里,也不是办法啊?”秋彤非常着急。 “这是送她回来的云泥师太让我们这样做的,说是这样可以保全你姐姐的肉身。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也许她就会醒过来了。” “四十九天,还要那么久?”秋彤快要哭了,“姐夫,我想要看看姐姐。” 杨菲儿屏住呼吸,心里感觉很奇怪:我啥时又有妹妹了,啥时又有丈夫了?我好像应该有个弟弟,丈夫不是早就和我离婚了,又重新成家了吗? “那怎么行啊,秋彤,水晶棺是不能打开的,而且我也打不开啊!”姐夫很为难。 “那咋办呢?姐夫,我就是想看姐姐嘛!”秋彤小声地抽泣起来。 “这……这……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让我想想办法!” 杨菲儿听到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水晶棺里的冰开始融化。冰水有的落到她的头上,有的落到眼睛上,有的落到嘴唇上,有的顺着脸颊流到脖子里……杨菲儿只好紧紧闭着眼睛,紧紧抿住嘴唇。 “姐夫,能看见了,能看见姐姐了!”秋彤趴在水晶棺上大声叫起来。 “嘘!”姐夫听到秋彤那么大声,吓坏了! 秋彤赶紧压低了声音:“姐夫,你看姐姐头上的凤钗还是那么鲜艳,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只要凤钗不掉色,她就能醒过来。” “嗯嗯嗯,但愿吧!” “什么但愿吧,怎么这么勉强啊!难道姐夫你不想姐姐醒来吗?” “咳咳……那个……那个……咋会呢?我巴不得你姐姐早点醒来呢!好了,你已经看到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怕是大舅等会就会回来了!” “额,好吧!”秋彤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又撅起小嘴巴:“可是又得把姐姐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没事的,没事的,她会很快醒来的!别看了,别看了,我们赶紧走吧!” “好——吧!姐姐再见,我还会来看你的!”秋彤一手揉着眼睛,一只手向里边挥了挥。 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棺里的水慢慢也不滴了。杨菲儿试着重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她看见水晶棺外面的屋顶上吊着一个大大的粉色莲花灯.这个灯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忽然,她看见一道蓝光笼罩了整个水晶棺。 一只蓝色的凤凰正在她眼前拍打着翅膀。 第二章杨菲儿脱险 杨菲儿惊呆了!她试着动了动嘴唇,可是说不出话来。 蓝凤凰张开嘴,冲着杨菲儿的身体吐出一团火焰。杨菲儿一下子感觉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发烫,四肢似乎也有知觉了。她试着坐了起来。 “主人!主人!你终于醒了啊?”蓝凤凰边拍打着翅膀边叫起来。 “咳……咳……”杨菲儿故意清了清嗓子,有点不高兴。心想:其实我不是早就醒过来了吗?怎么叫终于醒了?可是它为什么叫我主人呢?她边用手整理湿漉漉的头发,边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啊?叫谁呢?谁是你主人啊?” “主人,我是你的命根子啊!” “命根子?什么命根子啊?”杨菲儿皱起眉头,她有点纳闷:小时候好像是听母亲说过,每个人都有一个命根子。可我是人,它是鸟!难不成我也是鸟变的? 那蓝凤凰好像能读懂她的心思,它飞到杨菲儿的膝盖上,望着杨菲儿说:“主人,我是插在你头发上的凤钗,就是你的命根子。” 凤钗?杨菲儿想起刚刚那个所谓的“妹妹”秋彤也说自己头上有一只凤钗,她在头上每个地方都摸遍了,除开头发,啥都没有。 为什么凤钗会是我的命根子?我从来不戴这些啊?……杨菲儿越想越糊涂,越想头越晕。她忽然想起那个摔下悬崖的梦,难不成那不是梦,是我真的摔下了悬崖,将脑子摔坏了啊? “主人,主人,你不要着急!我可以帮你!”蓝凤凰在杨菲儿的膝盖上转了一个圈,突然变成了一只蓝色的晶莹剔透的凤钗。 杨菲儿将凤钗拿在手上,翻过来翻过去地看:这个凤钗虽然看起来只有牙签那么长,可是却足足有三两重。除开材质是白金,颜色很鲜艳,做工很精致以外,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用手摸了摸凤钗的头顶,感觉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她俯下身子,离凤钗更近了些。定睛一看,哦,原来是一颗米粒般大的白色珍珠。它悄悄躲在蓝色的羽毛中间,如果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的。她试着用食指稍稍用力按了一下。 突然,奇迹发生了:白色的珍珠越变越大,杨菲儿身体也越来越轻,像一片羽毛一样,飘了起来。“忽”地一下,被大珍珠吸了进去。 随之,水晶棺的盖子也自动打开。大珍珠摇摇晃晃地冲出了水晶棺。 刚刚回来的大舅看到这一切,一下子晕了过去。 第三章环女子挨打 大珍珠飞着飞着就变成了一只飞蛾,带着杨菲儿飞到了一条小街道上。说是街道,其实就是一条宽胡同两旁挨着住了四十几户人家而已。这些房子都很简陋,除开几根主体木柱,其他地方基本是在竹片做的墙面上糊了一层薄薄的泥浆,稍稍好过的会把墙面装上木板,窗户也是木窗户。更加好过的家里则会有一个大大的堂屋,堂屋前面会有一个高高的门槛。一般三四岁的小孩从门槛翻过去都会觉得吃力。 这条街分为上街和下街,东边的为上街,西边的为下街。 飞蛾飞进下街的一家农户里。穿过堂屋,直接向里,拐进了左边的一间小屋子。趴在木板墙上,不动了。 这一间小卧室,拿本地人的话说,叫“歇房屋”,就是用来歇息的地方,除开家里人,外人是不得随便进入这间屋子的。 屋子里有一张床、一个小木柜子和一把木椅子,木柜上放着一个木箱子,和木柜子的宽窄差不多。木箱子上点着一盏煤油灯。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和20多岁的年轻女子并排坐在床上。妇女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对襟衫,一头黑发在脑后麻利地挽了一个髻。年轻女子鹅蛋脸,白净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透着一股灵活劲。穿着蓝碎花衣服,绿色裤子。两条黑黝黝的长辫子耷拉在胸前。 “娘,你又在想二姐,三姐,四姐他们了吗?”年轻女子小心翼翼地问。 “唉!是啊!都怪我没本事,挣不了多的粮食,养活不了他们!”娘边用手摸着一双小孩子的花鞋边叹气。 “娘,你莫这样说,是这个年岁不好,哪家哪户的孩子不饿死几个的!”年轻女子一只手抓住娘的手臂轻轻说。 “嗯!话是这样说,可是我们家总共也才8个孩子,有的家里十多个呢,最多也才走两、三个……”娘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娘,你莫这样了。也许这都是命啊!” “命!嗯,是的。可是环女子,为啥我们家走的全都是女娃?”娘抬起头望着环女子,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娘,这……也许是你命里不该带二姐他们吧?也许我和妹妹这辈子才能做你的女儿。”环女子一双手把抓住娘的的手臂,把头靠到娘的肩膀上,望着娘嬉皮笑脸地说。 “你这死丫头,可不许这样乱说话!”娘转过头嗔怒地拍了一下环女子的手。“对了,你这几天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我……我……没有什么啦?”环女子赶快放了手,转过身去。 “你转过来,老老实实说!”娘一把将环女子的身子转过来。 环女子低下头,一张俏脸涨得绯红,不停地用手指缠绕着辫子:“娘,没……没有啦,真的没有什么啦?” “你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娘顺手从窗前的椅子上抓过一双手工鞋垫,拍打起环女子的头来。 趴在墙上的飞蛾突然躁动了起来!它拍打着翅膀,扑向柜子上的煤油灯。原本燃着的小小的灯芯草熄了。 “好啦,你别打了!从小到大,你老是这样打我的头,都被你打莽了。你看灯也被你打熄了!” “哼,灯熄了,是风吹的,咋会是我?你这个铁连架,看我不给你撕烂!你脑子不开窍,就是要搂起打!”娘说着,摸出一包火柴,又将煤油灯点亮。转身去扯环女子的嘴巴,“你说还是不说?” “哎哟,痛!痛!说,我说!”环女子大声叫起来,“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娃儿!”后面的话,声音小得连环女子自己都听不见。 “你说啥,啥娃儿,你说大声些!”娘又举起鞋垫打她的头。 “我前几天做了一个娃儿!”环女子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叫到。 “啊,娃儿!啥子娃儿?”娘有点懵了。但很快就明白了:“你说啥子啊?你这个死砍脑壳地,你怀上娃儿了?”娘说着,又要去打她。 环女子赶快抱住头蹲下来。 这边飞蛾继续去扑煤油灯。 “你个死蛾子!”娘走过去挥起鞋垫就打。飞蛾“噗噗噗”地飞走了。娘看着飞蛾飞到墙上趴着不动了,径直走到门槛旁边,朝外面四处瞅了瞅,立马将门关紧。再回过身来揪住环女子的耳朵,压低声音吼道:“你说,谁叫你这样做的,你这个莫家教的!” “就一次,那晚我和他都喝了酒!” “他喝酒,谁叫你喝酒了?谁叫你喝酒了!” “哎哟,哎哟!我是不想喝的,可是他硬是叫我喝!”环女子的耳朵被娘揪得哇哇直叫! “说,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是男娃!” “啊,男娃!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你这个背时砍脑壳的!简直是作孽啊!”娘说着又拿起鞋垫打。 “娘,我也不想做掉啊,我也想生下来!可是没结婚就生孩子,他的工作怕是会整脱!” “哎呀,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啊?一个二个都不听话!尤其是你,把你嫁到许家,那么好的日子你不过,吃香的喝辣的,啥都是你说了算。不就是结婚几年没生娃儿嘛!儿女都是命上所带,说不定哪年就怀起了!结果你和你大哥背着我,悄悄咪咪把婚退了。退了也就退了吧,可是你现在又干了这些事。让街坊亲戚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里搁!你看嘛,你大哥知道了不打死你才怪!”娘松了手,重新坐到床上指着环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落起来。 “娘,我求求你,你可别给大哥说啊!”环女子赶快跪下来,抓着娘的腿哭着说。 “哎呀,算了,算了!都已经过去了!只是可惜我那个男外孙额!”娘说着用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 “娘,你莫着急!等我和他结婚了,我给你多生几个胖男外孙哈!” “哼,你说生啥就生啥了!生儿育女哪个说得清楚呢!” “哦,那也倒是!不过,我相信我这辈子我会有儿有女的。” “嗯!这点我信!可是你千万记住,头胎最好别生女儿!” “啊!娘,这是为什么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你外婆说的!”娘说着将鞋垫放到挨着床头的木椅子上。朝对面走过去,打开柜子,取出一个黑色的木匣子。她端着匣子在枕头下面摩挲了好一阵子,摸出一把铜钥匙,打开木匣子上生了绣的铜锁。 就在这时,趴在墙上的飞蛾,突然变成一道白光钻进了木匣子。 “娘,这是什么啊?”环女子凑过来,看到木匣子里放着一只蓝色的簪子。 “这是一只凤钗,是上辈人传下来的。” “哦,我看看!我看看!”环女子说着就要去拿! “啪!”娘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这可不是乱碰的!” “啊,为什么啊?”环女子摸着被娘打红了的手不解地问。 “唉!这个只有第一个娃儿是女娃儿的才能拿!” 哦,难怪!因为娘是长女,所以她才会有这个凤钗。环女子好像明白了。 “有这个的命都不好,不是克父母,就是克儿女,自己也过得不好!你看看我,好吗?”娘说着眼睛又红了。但还是很快把木匣子锁好,把钥匙藏到枕头底下! 是的,娘是说得没错!她九岁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然后被小他十岁的爹家里买来做童养媳。爹呢,从小好吃难做,结婚后老是赌钱,所以整个家都是靠娘一个人操持。难怪刚刚娘听到我做掉的娃是男娃,那么着急。 “我说你这几天可不能乱在外面吹风,不能摸冷水,你给你那里打衣服的地方先请几天假,在家里养几天,就说感冒了!” “哦,要得!都听娘的!” “对了,你得给我记住了,四十天不能同房!你和你大哥是咋商量的,你和赵文俊啥时候办结婚手续?” “娘,大哥说,下个月初八呢!” “那咋行,你刚刚做了孩子,可不能这么快就同房。得了月子病那可不得了!延期,延到下下个月去。” “哦!”环女子乖巧地点点头。 “行了,睡了吧,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去挣公分。” “娘,那你先睡嘛,我把这个把底再帮你扎一下。”环女子说着拿起椅子上的鞋垫。 “扎啥子把底哦,刚刚做掉了孩子,可不能乱熬眼睛,以后老了会看不到东西。再说呢煤油不要钱啊!快睡觉!” “嘿嘿,煤油是不要钱啊,大哥在他朋友那里搞的,从不收钱呢!” 娘瘪了瘪嘴:“哼,大哥!看你把你大哥说得好能干样!” “我大哥本来就能干,不过,娘,你更能干!”环女子说着将身子凑到娘的怀里,抓住娘的手,“哈哈哈”地摇晃起来。 “去,哪个给你耍嘴巴皮呢!快点睡觉!”说着“噗”地一声,用嘴吹灭了煤油灯。 第四章环女子偷看凤钗 环女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脑子里老是想着那个匣子里的簪子和母亲给她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为什么母亲警告自己头胎不能生女儿。可是生孩子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吗?她想起来去看看簪子,可是钥匙在母亲枕头底下,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只好咬咬牙作罢。听着母亲一阵赶一阵的呼噜声,她用被子蒙住头,不知什么时候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像往常一样,她又开始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穿着宫廷小丫头的衣服,提着一个红色的小灯笼,悄悄出了宫,来到一片荒郊野外的乱石岗。这里有一个才埋了七天的姐妹阿香。阿香是个孤儿,自从进宫以来就和环女子相依为命。可是因为偷吃了梅贵妃供菩萨的供果,被黄总管发现了,就被乱棍打死了。 乱石岗里面很乱,阴气很重,时不时有野鸟在“咕咕”地叫。她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找到了阿香的坟。然后拿出纸钱,点着了,放在她的坟头。 “阿香啊,你多收点吧,以后去投胎投个好人家啊!别再当孤儿了,也别再做宫女了!” “谢谢明姐姐!”突然,有人在说话。 环女子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没有人啊!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突然,坟打开了,一个白色女子从坟里飘了出来。 “啊!”环女子吓得瘫倒在地。白色女子赶紧把她扶起来,说“明姐姐,你别害怕!我是阿香。” “哦……哦哦,阿香……你是……人……还是……鬼啊?”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是我的魂魄。我现在找到了我的肉身,我就可以重新去投胎了。” “哦哦哦,那很不错哈!”环女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下辈子准备去当一个阿哥,不再做女儿身了!” “为什么呀?做女孩子多好啊!可以穿很多好看的衣服!还可以化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更重要的是,还可以生孩子!”环女子突然笑起来。 “哦,那我以后做你的孩子,好吗?”阿香也笑起来,脸上露出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 “啊?这个……这个……我还没有婆家呢,谁看得起一个小宫女啊!” “你会有的,你这么好!梅妃娘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环女子红着脸低下头。 突然,吹起了一阵狂风,红灯笼被吹翻在地,熄了。乱石岗一下子黑漆漆的!“阿香,怎么回事啊?你在哪里?”正当环女子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捂住了环女子的嘴巴。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叫起来。 “你在干啥呢?脚也弹,手也在舞!为什么要蒙着头睡觉啊!这块还能出气吗?”娘站在坟头,掀开环女子的被子。 环女子已经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来是被子将嘴巴捂住了。 “不是啦……娘……你的……呼噜声……也太大了,吵得我……实在睡不……着,所以……所以……就用被子把头蒙住了!” “哦,那看来是我的不对了。”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那今晚我睡你以前住的屋子吧!” “那行!”娘以为环女子会去睡那间屋子,可没想到她一口就答应了! 她盯着环女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哦,我晓得了,你想打那个簪子的主意。” “哪会呢!我才不稀罕呢!你不信啊,那你可以把钥匙带走啰!”话因刚落,环女子就后悔了。天啦,真是笨啊,钥匙拿走了,那个匣子咋打得开呢! “嗯,那可以!”娘说着从枕头底下把钥匙放到裤兜里,“我去干活了,你再睡会吧,等会起来煮饭。” “哦!”环女子靠在枕头上懒洋洋地说。她似乎还没从那个恶梦里走出来。 等娘一走,环女子拍了拍胸口。又把昨天晚上的梦回忆了一遍。不就是一个梦吗?不能当真的。还是去看看那个簪子吧! 环女子想着就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趴在门上,直到看见娘把锄头搭在肩上跟提着戳箕的爹一起出去了,才立马跑回去把箱子打开,拿出了木匣子。 这个木匣子还真是精致哦,四周都刻着一只大鸟,大鸟的头上还有一根特别大的羽毛。匣子最下面,还刻着一排字,环女子只是读到小学二年级,只认识一个“凤”字,其他就不认识了!管他什么字呢,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的簪子。可是怎么才能打开呢?环女子看着那把生了绣的铜锁,冥思苦想。 对了!我有一次在大哥家里,看见大哥用一根铁丝打开了大柜子上的锁。要不,我也试试看! 环女子就在娘的屋子里,到处找,但是没有。她又跑出去,到别的屋子里找,还是没有!后来,终于在灶台后面的柴堆里找到了一根小铁丝。 她快步跑到娘的屋子,紧紧地关上门,然后把小铁丝伸向锁孔。她轻轻地搅动着铁丝,可是铜锁纹丝不动。她又对着锁孔最里面狠狠地戳了几下,“啪”锁居然打开了。 环女子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小心翼翼地取下铜锁,打开匣子。 然而一道蓝光忽然刺向她的眼睛,她本能地赶快闭上眼睛。 还没等到她缓过神来,她听到外面有人叫她了:“环女子,环女子,你还不起来煮饭啊?” 她仔细一听,是爹的声音。 她赶快应了一声:“哦,晓得了,老汉,我马上就起来煮了!” 环女子,不把她爹叫爹,因为爹太懒了。不过,在她们本地,叫老汉也是可以的! 环女子赶快将簪子放到黑匣子里,用铜锁锁好,放到箱子里。然后走出去煮饭。 果不其然,她爹坐在堂屋的门槛上,边抽着叶子烟边抱怨:“饭都没吃,哪有力气做活路嘛!” 环女子看了爹一眼,也不好说啥子,毕竟自己现在也是白吃白住。 她很快就把饭煮好了,这对于她来说,是小事一桩。她从小就被娘训练好了的! 吃饭的时候,满满地坐了一桌。环女子的两个读初中的弟弟,还有做活路的大哥大嫂和他们读小学的孩子都回来吃饭了。 吃完饭,大哥叫大嫂洗碗,他就把环女子叫到娘的房间。 大哥坐在床上,示意环女子把门关上。环女子关上门,忐忑不安地站着,不敢动。 “大哥,你找我有事啊?” “嗯,来,坐下!”大哥拍拍椅子。 “嗯。”环女子乖乖地走过去坐到椅子上。 “今天咋没去缝纫社呢?”大哥轻声问。 “我……我这几天,人有点不舒服。娘说……娘说……让我在家里休息几天。”环女子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 “哦,娘是这样说的吗?” “嗯,是的!你不信马上就去问嘛!” “我还去问干嘛呢?大哥相信你!”大哥站起来,拍拍环女子的肩膀,准备出去了。 “那个……大哥……娘昨晚说,让我和赵文俊……下下个月才去办理结婚手续。”环女子站起来赶快补充了一句。 “哦?为啥子啊?”大哥转过头,满脸狐疑地望着环女子。又从头到脚把环女子看了一遍。 “那行吧,娘说了算!我有事,先出去了!” “哦,大哥,你慢走哈。” “嗯。”环女子听到大哥用鼻子应了她一声,心里开始慌了。心想:这下完了,大哥肯定会去问娘。 她突然打了一个寒噤,感觉有点冷。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关上门,正准备把衣服换了。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第五章老喜回娘家 果不其然,站在门外的正是娘和大哥。大哥满脸乌云,像马上要下暴雨似的。娘看着环女子,有点难为情。 环女子赶快退到一边。大哥一言不发径直走进去,娘跟在后面。环女子一把抓住娘的手,哽咽着叫了声:“娘!” 娘望了望大哥,又拍了拍环女子的手,笑着说:“没事,没事哈,给你大哥好好说说。我还要出坡去挣公分呢!”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大哥站在床头后面一动不动盯着环女子,似乎要从她身上割几斤肉下来。环女子埋着头,双手使劲绞着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大哥开口了:“到底咋回事?” “嗯……嗯……嗯,我前几天……前几天……做了一个娃儿。”环女子低声说。 其实大哥是听不清楚的,但他装作已经听见了。他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请半个月假,在家里好好养一下。下下个月初八再去办结婚手续。这之前不能再和赵文俊见面。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嗯……”环女子赶紧点点头,脸早已经吓得苍白了。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环女子重新关好门,换了衣服。像秋后打霜的茄子,瘫软在床上,眼泪“哗哗哗”地流下来。 不知道啥时候,她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她听见有个小孩在叫“娘,娘!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雾气萦绕的小树林里,迷路了。她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出去。 她只好站在一棵大树下,四处张望。可是那个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响,离她越来越近。 她怎么看都没看见哪里有孩子。非常害怕,身子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问:“你谁呀,谁啊,有种出来!” “哈哈哈哈!看不出小妞胆子还真大啊!” 随着一阵狂笑,一个穿着黑袍的蒙面人抱着一个襁褓落到环女子面前。环女子不由自主靠在大树的树干上,两只手紧紧抠住树干。但她还是装着一点都不害怕,大声喝道:“你谁啊,大白天的,装神弄鬼!”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得用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你的孩子!” “啥,啥孩子!我的孩子已经没了!” “谁说没了,这不是吗?”蒙面人将襁褓一下子扔到她面前。 环女子低头一看,果真是一个胖小子。正吃着手指呢!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看着她一个劲地笑。 环女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难不成是我打掉的孩子变成了鬼来找我算账啊! “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没错,这就是你打掉的孩子,不过还没死,是我把他救了。” “不会吧?你哄谁呢?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是7个月做掉的,右手手背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你看看是不是?” 环女子慢慢爬过去,看了看孩子的右手背,果真有一个黑胎记。她抬起头望着蒙面人:“你需要我做什么啊?” “你需要拿你最宝贵的东西来换你孩子的命!” “我没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啊?我最宝贵的就只有我的命!” “哈哈哈……也可以啊,你可以用你的命来换你孩子的命!” “那我的孩子不是没有亲娘了吗,他生下来就要遭前娘后母的!我不干!” “嗯,这样吧……你可以用你另外一个孩子的命来换你这个孩子的命!” “说啥呢,我现在就只有这个孩子啊,而且还被我打掉了。”环女子的眼眶红了。 “不着急,你往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可以用一个丫头的命来换他的命!” “这样可以吗?”环女子喜出望外。心想:娘说,头胎最好不能生女娃,那再生一个这样的男娃也挺好的啊!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舍不得,可以把丫头的好命让给这个孩子!” “啊,那我女娃不是一辈子命都不好吗!?” “那没办法,有舍才有得!你看着办吧!” 说完,蒙面人突然不见了,襁褓也不见了。 “你别走,你说清楚!”环女子大声叫起来。 “姐,醒醒,你叫什么呢?姐!” 环女子睁开眼一看,妹妹喜女子正坐在旁边推着她。 “耶,老喜你啥时回来的?”环女子高兴得一下子坐起来,也顾不得想那个奇怪的梦了。 “今天当场啊,我来赶场。顺便回来看看娘和伯伯。姐,你咋没去缝纫社上班呢?” “唉,别说了!这几天我正生气呢!”环女子翘起嘴巴。 “姐,到底咋了?” 环女子凑到老喜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啊,姐,什么?不会吧?你打孩子了?”老喜大叫起来。 “你要死啊,叫那么大!”环女子在老喜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老喜又大声叫起来! 但她马上压低嗓子:“姐,你和姐夫胆子还真大!”说着,竖起大拇指。 “那还不是喝了酒才干了那糊涂事嘛!结果吃亏的还不是我,不仅要捱痛,还要被娘打,被大哥骂!” “好了,好了,姐,都过去了!你莫怄气了,别把身子气遭了,那就亏大了。你得好好歇着,把身子养好,往后还要生娃儿呢!你先躺着,我去煮饭哈。” “嗯,老喜,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后还要生好多好多娃儿呢。” “姐,我今天带了酸水豆腐和豆屎,都是我自己做的,可香着呢!” “嗯嗯嗯,好!那今天我们都有口福了!” “嘿嘿……那是当然的!姐,那我去煮饭了哈!” “嗯!辛苦你了哈,老喜。” “没事,煮饭这多大点事啊!”老喜说着,快步走出去。 环女子叹了一口气,重新缩到被窝里躺好。这时候,她想起了刚刚那个梦。 她琢磨着自己最近咋老是做这些稀奇古怪的梦呢,莫不是撞着什么了!或者是打那个娃打拐了,在作怪啊!这样下去可不行,等会儿等娘回来了,让她去找个阴阳先生,给我看看! 她本来还想睡会儿,可是又怕做怪梦。就干脆爬起来,关紧门,悄悄地从箱子里拿出那个黑匣子。这回她可不敢用铁丝撬开铜锁了,她怕被妹妹老喜看到了。娘不是说这不是一个吉祥的东西吗。她可不愿意让老喜粘上一丁点不吉祥。老喜可是她唯一的妹妹啊!家里的女娃现在就只剩她们两个了。 “姐,起来吃饭了!娘他们回来了!”环女子正拿着黑匣子,翻过来翻过去地看。听到老喜在外面叫她了。 她赶快手忙脚乱地准备将黑匣子放到木箱,“啪”,木匣子掉到了地上。铜锁自动打开了。环女子吓坏了,赶快蹲下去拿起黑匣子和铜锁。这次铜锁再锁都锁不上了。 “环女子,开门,开门!你咋还不出来吃饭?”娘在外面叫起来。 “娘,你们先吃嘛!我现在不饿,不想吃。我想再睡会儿。” “嗯,好嘛!那把饭给你留起,你等会儿要是饿了,让老喜给你热嘛!” “哦,要得!” 环女子估计娘已经走了,她拿着铜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咋办,铜锁锁不上了,娘发现了会打死我的!……她眼珠一转,有了! 第六章老喜偷看黑匣子晕倒 环女子轻轻把铜锁挂在黑匣子上,将上面的锁把对着锁孔放好,再轻轻地关上箱子。然后蹑手蹑脚地上床躺下,装着睡得很香的样子。 不一会儿,老喜端着一碗饭推门进来了。 “姐,姐,你起来!起来吃点,今天的豆腐可好吃了。” “哦,哪个,爪子?”环女子转过身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 “我啊,老喜啊,姐!我给你端饭来了。今天这米饭,老柱和老牛都没吃,娘让我给你端来了。今天大哥还特地去他朋友那里弄了些猪板油,你看今天的豆腐特别香。” “来,姐,你闻闻,闻闻,香不香?”老喜说着夹了块豆腐,凑到环女子的鼻子下面。 “嗯,香!香!”环女子赶紧披上衣服坐起来,接过老喜手里的饭。 “那……姐……你先吃!我去洗碗。”老喜看着姐狼吞虎咽的样子,咽了一下口水,慌忙欲转身离开。 “唉,老喜。你别急,等会我吃完了我去洗碗。来,你坐着,先歇会。”环女子看老喜要走,赶快叫住她。 “不了,还是我去洗吧,你得好好养身体。”老喜说着就往外走。 “哎呀,让你莫洗,你硬是不听话。我也得做点事啊,否则大嫂看到了,会说我白吃吃住的!” 老喜一看姐好像有点生气,就折身回来拿了椅子上的鞋垫挨着环女子坐下。 她边扎鞋垫边说:“姐,你还怕大嫂干啥呢?就她那个样子,也配得上我们大哥?” “唉呀,话可不能这样说哈,不管咋样,她毕竟是我们大嫂。她不敢在大哥面前说,她会在别人面前说啊!” “嗯,那也倒是哈!” “姐,你吃饱了没?锅里还有很多晾红苕呢。要不,我再去给你拿几根来。”老喜望着姐手上干干净净的碗说。 “不要了,我吃饱了,我起去洗碗。” 环女子说着就下了床,拖了一双娘的蓝布鞋往外走。刚走几步,她又回过头指着箱子说:“老喜,你可别动那个箱子里面的木匣子哦!” “啊,什么木匣子啊?”老喜抬起头奇怪地望着环女子。 “你莫问那么多,反正不能动,娘说里面装着一个宝贝。”环女子故意压低嗓子。 “哦,宝贝?啥宝贝?姐,我咋从没听娘说起过呢?” “反正你莫去动就行了!”环女子说完转身出去了,顺手拉上了门。 老喜停了手里的活,望着那口木箱,心想:啥子宝贝,让姐说得那么神秘?娘也真偏心,都从来没给我说过呢?不行,我得看看去。 老喜将鞋垫放到床上,走过去悄悄打开箱子,耶!果真有一个黑匣子。她小心翼翼地将黑匣子拿出来,东看看西瞅瞅:这里面到底有啥呢?哟,还锁上了呢?她抱着黑匣子坐在椅子上,将黑匣子放到膝盖上,左手按着黑匣子,右手去碰了一下铜锁。 哎,怎么回事啊?锁居然没锁。 老喜喜出望外,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取下铜锁,打开黑匣子。 忽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蓝光,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了。她正躺在娘的床上。屋子里站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密密麻麻的。除开娘和大哥,全是亲戚。 “哎呀,老喜终于醒过来了” “是啊,谢天谢地,总算醒过来了。” …… “老喜,你终于醒了啊?”大爷爷拉着老喜的手,战战兢兢地说,下巴上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 老喜点点头,没有力气说话。 “那个老喜她娘,老喜咋会知道那个黑匣子啊?”大爷回过头望着老喜的娘问。 “大伯,我也不知道啊?我从没告诉过她。” “那个常言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老喜既然都已经嫁人了,就应该管好自己的家,别老是往娘家跑。” “是是是,大伯,这不今天当场嘛!她来赶场,顺便回家来看看。” “嗯,可是回娘家就回娘家,怎么还惹事呢?”大伯有点生气,“老喜她娘,你为什么要随便打开那个黑匣子呢?” “我没有打开啊?钥匙一直在我身上揣着呢,你看。”说着,娘从怀里掏出那把铜钥匙。 “那就奇怪了,钥匙在你那里,那黑匣子是怎么打开的呢?”大伯又转过头问老喜。 “我……”老喜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姐环女子。 其实环女子正躲在牛圈里,大气都不敢出。 “好了,好了,大爷爷,这个我们会查清楚的。先让老喜休息一下吧,你看她那个脸色!……”大哥走过来对大伯说。 “那好吧,等老喜好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啰。大家都散了吧!”大伯挥挥手。 不一会儿,除了娘和大哥,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娘,那你在这里先看着老喜。我到供销社老张那里去给老喜分点白糖。”说着,就大步往外走。 “对了,环女子去哪里了啊?”大哥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望着娘问。 “那个……那个……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吧!”娘望着门外说。 “哦,那好!那我先去了哈!” “嗯,你去吧!” 娘看着大哥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又望着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老喜,叹了一口气。她坐在椅子上,重新拿起床头坏掉的铜锁。 “娘。”过了一会儿,环女子进来了。偷偷瞟了一眼娘手里的铜锁,立马将头转向老喜:“老喜,老喜,你醒过来了啊?”边说边快步走到老喜床边。 “嗯。”老喜轻轻点点头。 自从环女子进来,娘一直没说话,一直盯着环女子看。环女子觉得浑身像种了刺。但娘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去哪里了?” “我去牛圈上厕所了。” “环女子晕了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洗碗去了啊。不信,你问老喜。” 老喜点点头。 “嗯……”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头上有根谷草。”说着,指指自己右耳朵旁边。 环女子伸手将谷草扯了下来。 “那环女子,你先守着老喜,我还要出去挖会红苕,今天耽搁的时间太长了,都没挣到几分公分。” “娘,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出坡啊?” “那不出坡,都在家里窝着啊?这一大家子吃啥子呢?” 娘说着站起来,抱起枕头旁边的黑匣子,出去了。 环女子跑过去赶快将门关紧了,然后又跑到老喜身边,急急忙忙地问:“老喜,让你莫去动那个黑匣子,你咋就不听呢?” “我……唉!”老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 环女子一见,觉得很无趣,便走到椅子旁边拿起鞋垫看。 过了半晌,老喜睁开眼睛轻声问:“姐,那个黑匣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啊?” “还问,还问!我咋知道呢!你去问娘呗!”环女子没好气地说。 “姐,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你这人,真是的,我瞒着你干嘛呢!瞒着你对我有啥好处呢!哎呀,这家里简直莫法呆了,我明天还是回缝纫社算了。” “哎呀,姐……你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你快……躺到床上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了,好了,我才没生气呢!你莫说话了。看你说话那个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嗯,好吧!那……姐,我先睡会儿哈!” “嗯,好!”环女子应了一声,开始埋头扎鞋垫。过了一会儿,环女子转过头去看着熟睡的老喜,满脸愧疚。她起身走到老喜身边,扯了扯她下巴下面皱巴巴的被子。 这时候,大哥提着一小袋白糖进来了。 第七章赵文俊住牛圈 环女子一看大哥进来了,赶快叫了一声:“大哥!”,就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嗯!”大哥用鼻子应了一下,将白糖袋子扔到箱子上:“你给喜女子泡点白糖开水喝,你也可以喝。” “哦!”环女子的声音小得像飞过了一只苍蝇。赶快提着白糖跑出去。 当环女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糖开水回到娘屋里的时候,大哥已经走了。老喜也醒了,半靠在枕头上,不过好像哭过。 环女子将碗送到老喜手上:“老喜,咋了,是不是大哥刚刚骂你了啊?” “嗯!”老喜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转。 “莫难过,大哥他就那脾气。快,趁热喝吧,是大哥刚刚买的白糖回来呢。” “嗯。”老喜喝了一小口。 “好喝吧,老喜?” 老喜点点头,她又接着喝了几口,然后停下来:“姐,你也喝点吧!” “我才不喝呢!你喝,全部喝完啰!” “姐,你的身子也要补补呢!你也喝点吧?” “哎呀,你真啰嗦,叫你喝完你就喝完啦!我要喝我自己会另外兑!”环女子装作生气了。 “哦,那好吧!”老喜一口气将剩下的糖开水喝完了。 环女子接过空碗:“老喜,那你再睡会儿吧!” “嗯!”老喜说着,又钻到被窝去了。 环女子拿着空碗,边走边琢磨:娘把那个黑匣子又藏到哪里去了呢?我刚刚把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都没找到。 她来到厨房,正准备舀水洗碗,突然有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环女子大叫起来:“是谁啊,放开!快放开!” “嘿嘿……除开我还有谁啊?” 环女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高兴地叫起来:“赵文俊!” “哈哈……你真聪明!”赵文俊松了手,从后面一把抱住环女子。 “啪!”环女子一巴掌打到赵文俊的手上:“你干啥呢,这可是在我娘家。” 赵文俊痛得赶快松了手。环女子转过去,看见赵文俊穿着一件白衬衫,头发梳得光溜溜的,满头大汗。 “你不在学校里上课,跑到这里来干嘛?”环女子说着用手去擦赵文俊额头上的汗水。 “这不是几天没见到你,想你了吗?” “去,少花言巧语!趁大哥和娘没回来,赶快走!”环女子说着就要推赵文俊出去。 “哎呀,我都走了几个小时的路,又累又饿!这天都黑了,你让我到哪里去啊?”赵文俊边说边拿起水缸旁边的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喝起来。 “我管你到哪里去呢?等会娘就要回来了!她已经知道我们打孩子了!” “咚”赵文俊手里的水瓢掉到了地上,赵文俊的脸“刷”地一下子白了。他顾不得捡水瓢,一把抓住环女子的手:“娘咋知道的呢?” “我告诉她的!大哥也知道了!” “你……你……你!”赵文俊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怎么啦?是娘发现我脸色不好,怀疑我有问题,又骂我又打我,我才说的!” “啊?还打你啦?来,我看看,打你哪里啦?” “这里!”环女子指了指头。 “啊,不会吧,怎么打头呢?来,我给你揉揉!”赵文俊赶快去摸环女子的头。 “好了,别在这里废话了,赶快走!大哥说了,下下个月我们去办结婚手续,这之前我们不能见面!否则就打断我的腿!”环女子揭开锅盖,拿了两根红苕递给赵文俊。赵文俊赶快接住红苕,往嘴巴里塞。“哎呀,这天都黑了,我到哪里去呢?” “那你先到后面牛圈外面躲躲吧,等娘他们都睡了,我再放你进来。” “这……!”赵文俊有点不情愿,堂堂人民教师在这里咋就这么窝囊呢? 赵文俊正在犹豫的时候,环女子已经拿着一盏点亮了的煤油灯走在前面:“走了,莫捱了!娘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赵文俊只好跟在环女子后面。 牛圈里黑黢黢的,到处是牛粪和发霉的干谷草,臭死了。但赵文俊没敢吭声。 环女子带着赵文俊走出牛圈,将他藏在一捆柴后面,才关上牛圈门,回到娘的房间。娘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在洗脸洗脚准备睡觉。环女子两个弟弟看到娘屋里的白糖,吵着也要喝糖开水。娘拿起棍子打了他们一顿,两个只好撅起嘴巴,不敢再要了。 环女子挨着老喜躺下,老喜睡得正香。 不一会儿,屋里就都安静下来了。 环女子一直没睡着,一直等,估摸着都已经睡着了,就假装起来上厕所。跑到厨房又去拿了几根冷红苕,开了牛圈门将赵文俊放进来,让他在牛圈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赵文俊就悄悄回学校去了。 中午,老喜的丈夫也来把老喜接走了。 环女子在家里又呆了几天,一直没找到那个黑匣子,觉得很无趣,也回缝纫社上班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两个月就过去了。再过三天,环女子就要和赵文俊去办结婚手续了。但是她依然老是做一些之前那样的怪梦,她不放心,就又回娘家来,准备让娘给她请个阴阳先生看看。顺便再找找那个凤钗。 “大嫂!”环女子穿着一身粉红花布新衣裳,哼着《智取威虎山》走进来。 “哦,是大妹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二妹呢!来来来,快坐快坐!”正在宰猪草的大嫂赶快站起身来,给环女子搬了一根板凳。 “呵呵……大嫂,我虽然和老喜长得很像,但是老喜她不会唱戏呢!”环女子用手摸了摸板凳,又看了看手。然后坐下来。 大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倒是,老喜哪有大妹那么能干呢?” “大嫂,你过奖了哈!我也是乱唱的,跟着大哥学的。对了,娘和大哥他们呢?” “娘和伯伯在曾家沟砍柴!你大哥开会去了!” “哦,那你忙,我到处转转。”环女子说完,又钻进娘的屋子。 她关紧门,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那个黑匣子。然后,她又悄悄溜到自己以前的屋子里,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娘会将黑匣子放在哪里呢?难不成藏在大哥屋里的!可是大哥屋里不敢去啊!得想个办法才行。 环女子想着就又去找大嫂,大嫂已经宰完了猪草,正准备煮饭和煮猪食。 “大嫂,要不我来煮饭,外面天好暗,怕是要下雨,你去接娘和伯伯他们嘛。”环女子对大嫂说。 “这个……也要得!那你把所有的门关好哦,我们最近这段时间闹贼娃子。” “啊,不会吧?闹贼娃子?那你放心,等你走了,我把所有的们都撆紧。” 大嫂又叮嘱了一番,才背着一个大背篼出去了。 环女子高兴惨了,赶快用大的干柴块将两个灶孔塞满,然后跑到大哥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结果还是没有找到。 环女子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厨房走,突然,“啪”地一声,有个东西掉到她头上。 她用手一摸,是一个干包谷棒!抬头一看,原来是从上面阁楼里掉下来的。 那阁楼里平常都是娘用来敬菩萨和放一些杂物,而且老鼠很多。一般都没人肯上去。 环女子望着阁楼,想了想,既然平时大家都不喜欢上去,娘是不是就将黑匣子藏在上面呢? 她决定上去看看。于是她顺着木梯爬了上去。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听见楼上“叮叮咚咚”地响,像是有人在打架。 第八章神仙打架 正如环女子所料,黑匣子真的被娘藏到这个阁楼上了。但是,娘却把黑匣子藏到了放着菩萨下面的柜子里。 娘敬了杨柳观音、送子观音和文昌菩萨,杨柳观音眉如秋月,眼似双星,手托净瓶,和善温婉。送子观音慈眉善目,雍容安详,面带微笑,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孩子。文昌菩萨高大魁梧,沉稳华贵,左手拿一书卷,右手持“点斗”之笔。 黑匣子里面的凤钗天天被这几个菩萨压着,进出很不自由,心里很不爽。每天想着法子折腾上面的菩萨。 其实这个凤钗本身是凤凰所变,她是灵界中的神仙。不过,在三界,她的地位算是最低的。可是这凤凰偏偏和魔尊有一段孽缘。她从魔尊那里偷偷学了一些魔法,这凤凰本身天资聪颖,勤学上进。所以久而久之,这只凤凰既拥有了灵界的法力,又拥有魔界的魔力,亦正亦邪,高深莫测。 这些菩萨可不管这些,反正就认为她是灵界的,最底层的,压根儿瞧不起她。 于是双方经常各显神通,一较高下。 但是今天打架的目的,可不同于往日。今天,主要是为了抢徒弟。 因为环女子本身就是她外婆在送子娘娘那里求来的,而且外婆还许愿了,说是要让环女子以后一辈子信奉观音菩萨。这环女子不仅长得好看——凤眉琼碧,樱桃小嘴,面如白玉,秉性善良,聪慧过人,而且她本身是观音菩萨莲池中的一朵莲花,本来已经修炼得差不多了,可是因为动了凡心,私自跑下凡间。所以被罚为凡人,要经历500年的磨难,才能重新踏入佛门修炼。现在500年的磨难快结束了,所以这些菩萨想着法子要将环女子度到佛门来。但是环女子自从见了凤钗以后,却一直对凤钗念念不忘。而凤钗和环女子似乎也有很深的渊源。 不管那些菩萨们怎么问,凤钗却一直不肯说。她将这件事一直藏在一道魔咒里面。她几次托梦给环女子,可是环女子都不明白。今天见环女子终于来了,便使出了大招,一定要见到环女子。 她将自己变成了一只九头凤凰,喷出九道烈火,将几个菩萨困在中间。菩萨们也不是吃素的,全部化成千手观音,捏住九头凤凰的九只头。九头凤凰一时间动弹不得。但是她随即来了个“金蝉脱壳”,抛下九只头,变成了一条大蟒蛇,将千手观音所有的手全部紧紧缠住。千手观音的手立马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剑,刺向大蟒蛇。大蟒蛇立刻幻化成无数个看得见摸不着的黑影,将剑全部打落在地…… 正当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环女子已经到阁楼口了。 于是他们只好收手。 环女子进了阁楼一看,感觉好生奇怪:刚刚还听到这里面“叮叮咚咚”地响,怎么我一来就没有响动了。 她一边想一边到处找那个黑匣子。除开放菩萨下面的柜子没看,其他地方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有。 她可不敢动那些菩萨,虽然平日里她也很少上来拜它们,可是这是娘敬奉多年的菩萨,而且娘也警告过家里人,谁都不能乱动这些菩萨。 可是她又很想看看凤钗到底有没有在这个柜子里面。咋办呢?她想了半天,还是不敢动那些菩萨。只好准备下楼去了。 突然,放菩萨的柜子开始摇晃起来。柜子上的菩萨也跟着摇晃起来。 啊,怎么回事啊呢?难道是地震了吗? “啊!”环女子吓得大叫一声,赶快蹲下来,抱住脑袋。 过了一会儿,柜子不摇晃了,菩萨也不摇晃了。 环女子这才战战兢兢地下楼去。 到了厨房一看,灶孔里的火早就熄了。环女子赶紧拿柴重新烧火。 不一会儿,娘和大嫂他们就背着柴禾回来了。吃过饭以后,娘应环女子的要求,找来了一个阴阳先生。 这阴阳先生叫李得才,个子很矮,一副尖嘴猴腮样,说话也是尖声尖气的,特别贪财。按辈分,环女子应该叫他一声“叔”。环女子其实很不喜欢他,不过,因为有求于他,所以只能忍着。 李得才叫环女子拿来一个小碗,碗里装了一些清水,再放进几颗米。然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 几分钟以后,李得才睁开眼睛。 他眯着眼睛说:“环女子,你是不是最近老是做一些怪梦啊?” 环女子点点头。 “那是你撞着了三霄娘娘。没事,等会儿我给你收拾一下!” 然后他写了几道符,贴在环女子的头上、脸上、背上,拿着一个火把,围着环女子走了几圈。每走几步,就喝几口酒喷向火把,火把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环女子吓得浑身哆嗦。就这样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环女子以为结束了,可是还没完。李道才拿出一副卦,默默地念了一句,扔到地上。扔了三次,卦都不一样。 李得才一下子感觉事态很严重,便问环女子:“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环女子红着脸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最近几个月有没有杀生?”李得才接着问。 “我……我……” 环女子的娘一看,马上将李得才拉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 李得才的脸色非常难看,很为难地说:“嫂子,这件事很难办啊!应该是这孩子丢着不放啊!” 娘赶快拿了一些钱塞给李得才:“兄弟,求你帮帮忙,帮帮忙!她以后还要生孩子呢!” 李得才将钱塞进衣服兜里,马上笑起来了:“好吧,嫂子,我尽力哈!” 随后,李得才让环女子跪在阁楼上的菩萨面前去忏悔,又给她画了一道符,让她每天带在身上。 临走时李得才对环女子的娘说:“嫂子,环女子是她外婆在送子娘娘那里求来的,所以她要一辈子信奉观音菩萨。而且还要给观音菩萨办事。” “啊?办事?办什么事啊?”娘不解地问。 “就是做我们这行呢!”李得才笑着说。 “啊,那估计她不会做。”娘摇摇头。 “慢慢来嘛!一切自有天意!”说完,就走了。 环女子在阁楼的观音菩萨面前,虽然一直盯着柜子看,心里依然惦记着那个凤钗,但是却不敢造次。她跪了2个多小时,感觉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李得才迟迟不叫她下去。 于是,她就坐在楼板上等。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朵祥云上,往天上飞去。迎面观音菩萨坐在莲台上,正向她微笑。 突然,一只凤凰也向她飞来。那只凤凰正是凤钗上的凤凰。 随后,观音菩萨便和凤凰打起来。 环女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她被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一看,柜子又摇晃起来了,菩萨们也摇晃起来。 “哎呀,妈呀,又地震了吗?”环女子吓得连滚带爬地下楼去了。 刚刚下了楼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娘板着脸,已经站在她面前:“不是还没叫你下来吗?你咋自己就下来了呢?” “娘……娘……是不是地震了啊?那……柜子……还有菩萨……老是晃来晃去。” “啥?哪里地震了啊?这孩子,真是病得不轻啊!”娘摸了摸环女子额头,摇摇头,出去了。 第九章阁楼起火 环女子看着娘这么说她,也懵了:难不成自己真有病? 过了一会儿,娘又将李得才请来了。 这次李得才亲自上阁楼跪在菩萨面前请罪,跪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得才才下了楼。又给环女子画了一道符,说是睡觉的时候,贴在心口上。 环女子晚上睡觉的时候,照李得才的吩咐做了,果真一夜无梦。 过了两天,环女子便和赵文俊去当地的公社办了结婚手续。赵文俊的老家在一个山沟里,条件很差。环女子的大哥害怕环女子去受苦,所以就在街上租了一间屋子,把他们的户口也落在了街上。 因为赵文俊之前也有一段婚姻,也是父母包办。所以都是二婚了,就没有大张旗鼓地办。只是请了双方的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环女子和赵文俊都分别请了三天婚假,婚假满后,都各自上班了。 半年以后,环女子又怀上了孩子。一家人别提有多高兴了。环女子的大哥赶快托关系给环女子搞了半斤白糖,娘也把老母鸡下的蛋全部送到了缝纫社。 环女子怀上孩子2个多月的时候,缝纫社活太多了,为了赶货,天天要加班到很晚。环女子也是很拼的人,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有了一个家,又有了孩子,得多挣点钱以后买房子。有朋友劝她多休息,得注意点肚子里的孩子。环女子就是不听,自认为自己身体还不错。结果就出事了。 有一天,环女子像往常一样,坐在缝纫机上打衣服,突然感觉肚子痛。她以为是拉肚子,跑去上厕所,却发现是流产了。 娘知道这个消息后,赶快让大哥将环女子接了回来。 环女子伤心极了,天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一个礼拜下来,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一家人心疼不已,换着法子的逗环女子开心。生了大半年病的老喜也回来了,陪了环女子几天。大哥又拖关系去弄了一些肉票和粮票,给环女子补身子。娘也将自己家唯一的老母鸡杀了,给环女子炖汤。 赵文俊只有周末才能回来,好说歹说,环女子总算不哭了。第二天天没亮,赵文俊又赶回学校去了。 娘又请来李得才,李得才在环女子的家里做法,上窜下跳,念念有词,搞得半夜才结束。 这边阁楼上菩萨们和凤钗依然天天打架,家里人以为是在闹老鼠呢。 环女子照娘的意思休息了40天才去上班。娘在家里对她很不放心,几乎每天晚上都去阁楼拜菩萨,为她祈福,又是烧香,又是供果的,菩萨们别提有多得意了。 凤钗可就生气了,她被菩萨们天天这样压制着,心里憋得慌。于是就每天都想着要改变现在这个状况。 机会终于来了。 有一天,娘又上阁楼来拜菩萨,刚刚点着了香,楼下就有人找她。她随便把香插在香坛里就下楼了,可是香没插稳,倒在了柜子上。那几天娘刚好请了人在翻瓦,从屋顶上掉了很多木屑,干树叶在柜子上。柜子就慢慢烧起来了。菩萨们当时都不在,都被王母娘娘召去了。 柜子越烧越旺,等到娘他们发现的时候,柜子已经烧了一个大窟窿,菩萨们的塑像也被熏得灰头土脑。凤钗趁机变作飞蛾溜了出去。 她飞呀飞,终于找到了环女子的住处,门锁着的,她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娘当然不知道这些,当她扑灭火以后,看见木匣子还在,凤钗也在,也就放心了。 因为阁楼失火,环女子的爹就和娘狠狠吵了一架,他不许娘每天到阁楼上去烧香拜佛,怕再引起火灾把房子烧了。大哥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娘只好作罢。去的次数也逐渐少了些。 环女子重新上班以后,很少回到自己租的屋子里。因为她要把少挣了40天的钱给挣回来,每天加班加点。只是周末偶尔回去和赵文俊聚聚。 这天星期天,赵文俊和环女子回到家里。小两口有一阵日子没见面了,自然是亲热得不得了。折腾了一阵,两人都酣然睡去。 变成飞蛾的凤钗终于现了原形,变成了一只漂亮的蓝凤凰,她慢慢将自己变小,张开翅膀在环女子头上飞了两圈。环女子的身体也慢慢上升,后来飘浮在屋子里,不动了。蓝凤凰对着环女子的肚子慢慢吐出了一颗亮晶晶的蓝色珍珠,屋子里顿时金光四射。珍珠慢慢地向环女子靠近,“嗖”地一下钻进了环女子的肚子里。然后,环女子的身体慢慢下降,最后躺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蓝凤凰已经精疲力尽了,她重新变成一只飞蛾,飞回到黑匣子里闭关修炼去了。 环女子和赵文俊当然不会知道这些,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床上班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环女子突然感到有点恶心,想吐。而月经也没来。环女子知道自己又怀上了。她赶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赵文俊和娘,还有大哥。一家人又激动又高兴,但也很忐忑,生怕再出个什么意外。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不要环女子在缝纫社做了,让她去一个公社的食堂做饭。这样既轻松,生活又好。 环女子当然乐意了。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每天也过得很开心,一边做饭一边哼着京剧,几里之外的人都能听见。赵文俊每周周末都过去看她,还时常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娘呢,则悄悄在帮她做小孩子穿的衣服、鞋子和帽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环女子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八个多月了。 这天,环女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回娘家。刚巧在街上碰到了李得才。 李得才提着一瓶酒,哼着小曲,像是刚刚给别人“杠神”去了。 他一看到环女子,感觉很奇怪:这才多久不见,肚子就那么大了。而且,自从她怀孕了,她娘也没有去感谢他。所以他心里有点不高兴。 环女子看到李得才,叫了声:“叔!” 李得才鼻子“哼”了一声,抬起头自顾自地快步往前走。 因为刚刚下过雨,街道上的青石板有点滑,因为李得才走得急,脚下一滑,身子看着就要往地上倒去。环女子一看,赶紧上去扶住他。 可是她突然感到肚子里的孩子狠狠踹了她一下,疼得她蹲了下去。李得才幸好被环女子扶住,才没有摔倒。看到环女子突然蹲下去了,吓得一身冷汗:“侄女,你……你这是……咋了?” “没事,叔,刚刚被孩子踹了一下。” “哦”,他望着环女子的肚子,问:“几个月了啊?这么大的肚子,是不是怀的双胞胎啊?” “叔,不是呢!只是怀了一个,八个多月了。” 李得才便将环女子扶起来,孩子在肚子里踹得更厉害了。环女子痛得直冒冷汗。 李得才看着环女子的样子,皱起了眉头。掐指一算,顿时惊慌失措,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第十章环女子惹非议 李得才扶着环女子回到环女子的娘家里,娘刚好在家。娘赶快搬了一把椅子请李得才坐下,又给他泡了茶。环女子坐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便执意要回自己家里。娘只好送她过去。李得才望着环女子,又看着环女子的娘,似乎要有话要说,又不好说出口。娘是明白人,她指了指环女子,又指指自己家,李得才点点头。 娘将环女子安顿好以后,一路小跑往家里赶,路过供销社时,买了一包烟。 娘回到家,看见李得才还没走,正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数茶杯里的茶叶。 娘赶快又给李得才加了开水,又递给他一支刚刚买的烟。 李得才把烟叼在嘴上,娘从怀里赶紧掏出火柴,将烟给他点燃。 李得才狠狠地咂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眼圈。然后望着眼圈说:“嫂子,环娃子的这个娃儿不能要啊!” “啊!为啥啊,兄弟?”娘非常吃惊。 “她怀的这个娃儿不好。我今天看了她的肚子和她的脸色,又算了算她怀娃的日子,感觉她怀的这个娃有问题。她好像是撞到啥了。” “不会吧,兄弟,我觉得挺正常的啊!”娘觉得环女子好不容易能将这个娃怀住,娃这么大了,大人孩子也都还平安,实在不容易。 “那行,嫂子,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可别千万怪我没提醒你哈。” 李得才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哦,兄弟,那你慢走!有空来家里坐啊。”娘送李得才出去后,又去了环女子家里。环女子睡得正香呢。 娘便回家扛着一把锄头出坡去了。 环女子一直睡到天快黑了才醒,起来随便弄了一点吃的。然后就去了娘家里。 娘刚回来,正在烧火煮饭。环女子便帮着娘烧火,挺着大肚子坐在矮板凳上很不舒服,就起来站着。大哥俩孩子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娘怕撞着环女子的肚子,便让她去自己屋里呆着。 环女子到了娘屋里,一进门就看到了娘用旧衣服改做的小娃娃衣服,鞋子和帽子。她一样一样地拿起来看,不由得“啧啧啧”地赞不绝口。虽然娘没有专门学习过裁缝,可是比专业的裁缝师做得还好呢。这时候,环女子的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起来,环女子摸着肚子说:“幺儿你看,这是外婆给你做的新衣服呢!” 孩子好像能听懂,很兴奋,动得更凶了。环女子不由得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娘就让环女子的二弟叫环女子过去吃饭了。环女子又去吃了两碗饭。她感觉自己胃口太好了。 吃完饭后,娘带着环女子去了阁楼,拜了菩萨。这回柜子没有晃,菩萨也没有晃。 环女子还是惦记着那个凤钗,可是又不好问娘,只好作罢。 自从娘听了李得才的话后,心里始终感觉不安,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她不准环女子再去公社食堂做饭了,要她在家里安心养胎。环女子不敢违背娘,只好答应了。 娘下楼后,忽然想起那个凤钗和环女子她外婆告诉她的那些事,更加忐忑。也不知道环女子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如果是女娃,那可就麻烦了。 但是她不敢把自己的担心让环女子知道,她害怕她受到影响。 环女子晚上没回自己家里,和娘一起睡。 娘一夜无眠。 大半夜后,她悄悄上了阁楼,又去上香拜菩萨,叽里咕噜说了好半天。后来又将黑匣子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凤钗还在,但是感觉没有以前好看了,灰蒙蒙的。娘也不知道咋回事,她对凤钗说:“凤钗啊凤钗,都说你是我们杨家的传家之宝,你可要保佑环女子生孩子一切顺利啊!保佑我们家里一切平安啊!” 说完,她准备把凤钗放回木匣子,可是凤钗一不小心勾到了她的手背,血冒了出来,沾到了凤钗上,凤钗一下子就有了光泽。 娘终于明白了,原来凤钗是要用人血养的。 娘从阁楼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没有叫醒环女子,让大嫂留在家里做饭。她和环女子的爹出坡挣公分去了。 环女子大哥经常不在家,在外做生意,他回来的时候,环女子还在睡觉。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环女子挺着那么大的肚子,既高兴又担心。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上街去了。他到卖肉的经营站去买了一斤肉回来,让大嫂做给环女子吃。然后就又出门去了。 吃饭的时候,环女子的两个弟弟和两个侄儿老是争着去夹肉,娘不高兴,打了他们一顿。大嫂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敢表示出来,饭没吃完就背着背篼割猪草去了。环女子心里明白,就回了自己家。 于是,娘就天天背着大嫂给环女子送饭,晚上也陪着她睡觉。 那黑匣子里面的凤钗自从将珍珠送到环女子肚子去了以后,元气大伤,重新回到木匣子里闭关修炼。那天喝了环女子娘的血以后,功力恢复了不少。她知道了珍珠在环女子的肚子里越长越大,心里非常高兴。可是,她隐隐也有些担心,那个李得才不知道是啥子来路,总是坏自己的好事。 其实李得才也是观音的弟子,前世是一个强盗,做了太多坏事,伤了很多条性命。所以这辈子被观音菩萨度到佛门,来赎罪,顺便帮观音菩萨办事。 他将环女子的事告知了观音菩萨,可是观音菩萨没有任何指示。他也只好作罢。他也知道也许有些事天命难违,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大哥回家后,得知大嫂为娃儿吃肉挨打的事不高兴,狠狠地骂了大嫂一顿。欲将环女子又接回家里,但环女子不答应。她怕大哥和娘为难。自己毕竟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环女子的孩子就满了九个月。可是,一周过去了,环女子依然没有反应。环女子呢,依然能吃能睡,肚子越来越大。她没事的时候,就挺着大肚子去街上转转。街道上的左邻右舍没事都喜欢坐在屋檐下的街沿上,聊聊家常。本来环女子离了婚,重新组了家,却不去婆家,在娘家安家,引起了大家的议论。现在孩子又包月,所以大家有更多话题了。 “环女子应该怀的是儿子,儿子才包月呢!” “可是看她的肚子,尖尖的,好像怀的是女子。” “儿子包月才好呢,女子包月不好!” …… 这些话传到了娘耳朵里,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跑去环女子家里,叫她没事别去街上闲逛。环女子追着问什么原因,娘就搪塞说街上的路不平,怕摔着了。 环女子就再也不去街上了。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学做小孩子衣服。 这天,她又照例起得很早,准备去娘家里。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她怕是发作了,只好坐在床上,不敢动。 第十一章环女子生孩子生出风波 正如环女子所料,环女子真的发作了。她的肚子越来越疼,她很害怕,她没生过孩子,没有经验。幸好娘出坡顺道过来看她,一看环女子发作了,赶快扔下锄头,跑回家里叫来做饭的大嫂,又叫人去找环女子的大哥。 大嫂赶快烧热水,照娘的吩咐准备大人和孩子用的东西。 环女子坐在床上,紧紧抓住娘的手,痛得直冒冷汗。娘说:“放松,放松,莫紧张,莫紧张,忍着,不要叫,让街坊邻居听了不好。可以站起来走走。” 环女子慢慢起身用双手抱着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可是肚子一阵赶一阵地痛,痛得环女子实在受不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边走边“哎哟,哎哟”地小声**起来。 就这样折腾到了第三天晚上,环女子才生下了孩子。 孩子一落地,没有吭声。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娘倒提着孩子,狠狠地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孩子“哇”地一声哭出来。娘一看,是个女娃,脸色很难看。她给孩子擦身体的时候,看见她背后有一道胎记,黑黑的一团,看不清楚是什么。又发现两个手心都有一块黑色胎记,像两只眼睛,可吓坏娘了。 她突然想起了李得才的话,还有环女子她外婆告诉她的那些关于凤钗的传言。她心里害怕极了。 她想对环女子说些什么,但一看环女子脸色苍白,虚弱到了极点,便什么都没说。 她赶快包好孩子,去照顾环女子。环女子的大哥也赶回来了,赵文俊也刚好赶回家里,他们看着胖乎乎的娃都高兴得不得了。 大嫂也将炖好的鸡汤给环女子送了过来。 环女子已经没有力气张嘴了,赵文俊便抱着她用小勺子将鸡汤一点点灌进她嘴里。 第二天一早,赵文俊就赶回学校去了。环女子家里突然来了很多亲戚,都是这个家里的长辈。他们说昨晚都不约而同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只蓝色的怪物吞噬了祖屋。而且,奇怪的是,他们的祖屋昨天晚上真的就突然垮掉了。 因为这些长辈都知道一些关于凤钗的传说,得知环女子生的是女娃,而且还生了三天,他们就觉得这个孩子很不吉利。所以都过来劝环女子,把这个孩子送出去。 环女子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已经好点了。她看着屋子里密密麻麻劝说她的长辈,非常生气。因为她都快满30岁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孩子,他们居然说她不吉利,还要让她送出去,她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她还没有多少力气去和他们争执,便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李得才也来了,她看了孩子一眼,又看了看她手心里的胎记,摇了摇头,走了。 长辈们看环女子不搭理他们,便去了环女子娘家里找环女子的娘。 娘陪了环女子三天三夜,也已经累得不行了。早上回到家,正准备躺到床上休息一会。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敲门:“环女子她娘,环女子她娘,开门!开门!” 娘开门一看,全是家族里的长辈。 她赶快将家里所有凳子找过来,让他们坐下,可是人太多了,凳子不够。娘有点难为情,准备去邻居那里再借几条。 大伯叫住娘:“环女子她娘,你别忙活了,你过来,我们给你说点事。” “大伯,您说。”娘走过去,端端正正地站在大伯旁边。 “环女子她娘,以理说,环女子她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们管不着。可是她既然在街上落户了,也还算是我们家里人。所以,她有事我们还是得管。” 娘赶快说:“那是,那是,多谢各位长辈子的关心。” “谢就不必了。你看她生这个孩子,首先头胎是一个女娃,生了三天才生下来,而且我们昨晚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蓝色的怪物吞了我们的祖屋,而今天一早祖屋真的就垮了。而且她两只手的手心里都有一个黑色的胎记,所以呢,我们觉得这个孩子不吉利,应该将她送出去。” 娘一听,大吃一惊。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候,早已经有人去找了大哥回来。大哥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他先给每位长辈找了一支烟,然后说:“长辈子们,这个孩子的确有些问题,不过环女子刚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待她养几天,我们再去和她商量,您们看如何啊?” 长辈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便都一一散了。 过了几天,环女子的身体好些了,能够自己端着碗喝汤了。大哥便和娘去找了她。 环女子知道他们来找她是为什么,她看着怀里胖乎乎的吃着奶的女儿,觉得孩子没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手上长了奇怪的胎记嘛! 大哥看看环女子,再看看她怀里的孩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娘望着环女子,好半天才说:“娃儿呢,我晓得你舍不得孩子。可是你大爷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你有没有看到,她背上还有一个胎记,黑黑的一大团,也不知道是啥。我怕她以后会影响你这一辈子的命啊!” 环女子也不说话,眼泪“啪啪啪”地往下掉。 娘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环女子等娘一走,抱着孩子,“哇哇哇”地哭起来。还没走远的娘听见了,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娘出去以后,买了一包烟,直接去找了李得才。她想让他给拿个主意。 可是李得才不在家。她又只好回自己家去。刚刚走到堂屋门口,大嫂就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跑出来:“娘,娘,不好了,我们家的牛拌了。” “啥,咋回事?” “我早上还是像往天一样,把它拴在雨田梁的,然后我就割草去了。不晓得咋块的,它把索子扯脱了,就跑了。后来我割了草去找了好久,才在沟里找到了,趴在地上,起不来。” “走走走,去看看。”娘说着就和大嫂急匆匆出去了。 娘后来找了几个人把牛抬了回来,又去找了兽医来看。牛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腿却瘸了,再也不能耕田耙地了。 娘心痛得不得了,早上饭也没有吃。又去找了李得才,李得才正在家里吃早饭。 他接过娘买的烟,笑着说:“嫂子,我之前就说环女子怀的那娃有问题,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嗯嗯嗯。”娘红着脸点点头,“兄弟,你还是得想个法子啊!” “嗯,我倒是有个法子呢。”李得才说着就和娘小声嘀咕了好一阵子。 娘从李得才家里出来,已是中午了。她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环女子家里。 环女子已经和娃都睡着了。早饭是大嫂给她送过来的。 娘轻轻走到床头去看了看孩子。这孩子长得还真可爱,宽眉大眼,高鼻梁小嘴巴,头发黑黝黝的。她伸出手想去抱抱孩子,孩子突然哭了起来。环女子随即也醒了过来。 她一看,是娘来了。叫了声:“娘!”赶快解开衣服将奶头塞到孩子嘴里。 “你可别老是给她喂奶,得看看她有没有拉尿拉屎了?”娘说着就把孩子抱起来。他打开孩子的抱裙一看,果真是尿尿了。娘赶快麻利地给她擦屁股、换尿布,说来也奇怪,不管娘怎么折腾,这孩子都乖乖的,不哭也不闹,还香香地咂着手指。 环女子笑着对娘说:“娘,你给这娃儿换尿布,她咋那么乖呢?我给她换尿布,她哭得可凶了,好像我在掐她似的。” “那是你没经验,把她弄疼了呗!”说着,就把孩子递给她。 环女子满脸幸福地接过孩子,把她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小馋猫,可不能吃手指哦,手指好脏哦。” “我先回去了,等会要出坡去。”娘说着就出去了。 晚上,娘给环女子端来一大碗鸡蛋汤,环女子吃完,感觉好困,一觉睡过去,睡到了大天亮。 她一醒,赶快去摸身边的孩子,可是孩子不见了。她吓得大叫起来:“我的娃儿呢!我的娃儿呢!” 第十二章环女子回赵文俊老家 “你在叫啥呢?娃儿不是在你怀里吗?” 来给环女子送早饭的大嫂对环女子说,她给她做了鸡蛋面。 “哦!”环女子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她睡得正香呢。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又做梦了。 突然,有个穿着蓝底白碎花衣服的姑娘跑进来了,她抱起环女子的孩子就跑。环女子一下子懵了。 “唉,唉,你谁呀,你把娃儿往哪里抱?”大嫂一把扯住那姑娘的手臂。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这个娃儿不能再呆在这里!”姑娘大声吼起来。 环女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她跳下床,一把夺过孩子:“你是谁啊,你这是青光白天抢娃儿啊?”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环女子赶快用手轻轻拍孩子的背。 大嫂看着这姑娘,感觉有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这个姑娘“啪!”地一声跪在地上:“环姐姐,你救救我爷爷吧!” “哦,你是大爷爷家的玉兰子吗?”大嫂终于想起来了。 “嗯!”玉兰子点点头。 环女子也想起来了,原来是大爷爷家的小孙女。小的时候她还见过,没想到几年不见,都成大姑娘了。 “玉兰子,有啥事你起来说。”大嫂说着扶她起来坐下。 “我爷爷他昨天突然病倒了,他说是环姐姐的娃儿来索命了!”玉兰子抹着眼泪说。 环女子一听,气得嘴唇发抖:“你走,赶紧走!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也这么不讲道理?” 玉兰子马上站起来,又跑过去夺孩子:“爷爷说了,只有将她扔掉,他的病才能好!” 环女子一只手紧紧抱住孩子,另一只手使劲推玉兰子:“你是土匪还是强盗啊?你们家里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两个人你推我攘,把孩子又吓哭了。 不一会儿,屋子里来了好多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啥子呢?”大哥走了进来,他一把将玉兰子拉过来。 玉兰子顺势坐在地上,大声叫起来:“天啦,不得了了,打死人了!” 大哥气死了:“谁打你了啊?” 这时候围观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就是,谁打她了啊?” “这大白天,跑来别人家里抢孩子!” “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 这时候,大嫂叫来了娘,娘将玉兰子扶起来,带着她出去了。大嫂也跟了出去。 街坊邻居也都散了,只有大哥没走。他望着气得发抖的环女子,将鸡蛋面给她端过去,叹了一口气也出去了。 环女子一边吃着面,一边哭起来。 娘将玉兰子送回了她家,顺便去看了一下生病的大伯。大伯病得还真不轻,他望着娘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终究没有说。娘其实心里明白。 她回到家,拿出装着凤钗的木匣子,来到环女子家里。 环女子眼睛都哭肿了,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孩子吃饱了,正躺在她怀里睡觉。 她知道娘来了,但是依然没有动。 娘也没说话,她拿出木匣子里的凤钗。凤钗顿时金光四射,将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 环女子睁开眼睛,惊呆了。 娘也惊呆了。 凤钗突然变作一只蓝色的凤凰向孩子飞去,孩子这时也睁开眼睛,新奇地望着凤钗。蓝凤凰飞到孩子面前,边拍打着翅膀边叫起来。孩子伸出手,蓝凤凰落在孩子手上,变成了凤钗,不动了。孩子两只手抓着凤钗,像是抓着一个玩具,“呵呵呵”地笑起来。 娘和环女子好像都被定住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她们清醒了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凤钗依然在木匣子里面,孩子依然在熟睡。环女子再去看孩子的手,两个胎记依然还在。 环女子摇摇头,感觉好像刚刚又做了一个梦。 娘将黑匣子拿回去又藏到柜子里,然后去了一趟街道的卫生所,买了一些酒精、纱布、消炎药,又回家拿了一把剪刀来到环女子家里。 环女子一看娘拿的那些东西,就明白了,她赶紧紧紧抱住孩子,吓得语无伦次:“娘……娘……你!你……要做……啥子?” “你莫管,把孩子给我!”娘用力一把抢过孩子。 “不!娘,不!”环女子抓住娘的手,哭起来。 “放开,我这都是为你好,为娃儿好!”娘使劲一甩,将环女子的手甩开了。环女子捂着眼睛哭起来。 娘抱着孩子,一手拿剪刀,一手拿着孩子的手,将剪刀划向孩子手心的胎记,孩子的手顿时鲜血直流。孩子“哇”地一声哭起来。 “我的娃儿,我可怜的娃儿啊!”环女子哭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等环女子醒过来的时候,她已躺在床上。孩子躺在身边,双手都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环女子抱着孩子,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娘抱着孩子来到大伯家,大伯一看孩子的手,有些愧疚,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孩子就这样暂且被留了下来,很快,就满月了。 依照本地风俗,一般孩子满月了,都要办满月酒。可是,环女子没有办。不过,赵文俊的婆家倒是来了不少亲戚,送了一些面和蛋,还有2只鸡。 因为只是租了一间屋子,他们吃过午饭就回去了。环女子和赵文俊也没有留。 就在环女子满月的第二天,大爷爷去世了。过了一个星期,二爷爷家里的孙子,也掉到河里淹死了。 族里的长辈都把茅头指向了环女子的孩子。他们召集族里所有亲戚,要将环女子的名字从族谱里删掉,而且还要环女子滚得远远的,不能再在这里安家。否则只有将环女子的娃儿处死。环女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连夜带着孩子躲到了赵文俊的老家。 赵文俊的老家住在山沟沟里,四周都是大山。 山上苍翠欲滴,像一个绿色的摇篮,将这个小山村抱在怀里。山里面散住着一些人家,每到中午或者晚上,炊烟会从山里袅袅升起。一些庄稼也隐藏在青山绿竹里面。远处也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常常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近忽远,若即若离。山下有一条小溪,溪水每天敲打着溪里大大小小的石头,顺流而下,一些小鱼在石头底下钻来钻去。每天早上公鸡按时打鸣,催人们早起。傍晚,夕阳西下,将群山全部染上了金黄色,晚霞在天边挥动着绚丽的纱巾,一弯新月悄悄挂在山顶的树梢。牧童骑着黄牛,吹着树叶;人们三三两两地,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拿着戳箕,有的背着柴禾……收工回家。 环女子刚刚来这里,就被这如梦如幻的景色给吸引住了。然而好景不长,这份宁静安逸的日子就被打破了。 一是这里离街道远,买东西不方便,要走二个多小时的山路才能到街上。环女子感觉很不习惯。 二是赵文俊的母亲是本地出了名的“母老虎”,很能干很好强但也很不好相处。赵文俊的父亲倒是忠厚温和,但是他常年在外,挑着自己做的竹制品四处叫卖。 环女子刚来那会,只是做做饭,煮猪食,带带孩子。环女子从小就没有学过做农活,所以也没有出坡干活的习惯。七八天后,公婆看着她很不顺眼,就给她脸色看。而且,她公婆很喜欢和邻居吵架,为了一点点小事,她就会骂上半天。环女子实在受不了了,准备回自己家去。 可是她来这里以后,大哥和娘也看过她几次,让她再在这里多坚持一段日子,还说天天都有族里的人在她屋子旁边转来转去。 怎么办呢?环女子一筹莫展。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地方,离家近,可以不在家里呆着,但也可以常常回家。 于是,她晚上赶快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背着孩子离开了赵文俊的老家。 第十三章环女子住毛狗洞 环女子没有回自己家,直接去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山洞。这个山洞叫“毛狗洞”。说是毛狗洞,但从没有人见过毛狗。这个山洞传说有七层,和相邻的县城相连。不过到底有没有,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但是去洞里探险的人依然层出不穷,不过都半途而废。 这个洞口有许多杂草荆棘,非常隐蔽,一般不知道的人找不到。洞口比较小,但是进去以后,就豁然开朗。听先辈们说,之前好像有红军在这里扎过营,所以里面有石桌石凳,还可以做饭、睡觉,环女子小时候经常和一帮小伙伴来这里玩。 环女子先在这个山洞里躲着,晚上悄悄回去见了娘,然后娘陪同她抱着一些日用品、被子和毯子去了山洞。 娘怕环女子晚上害怕,就陪着她在山洞里过夜。 环女子还真有些害怕,山洞里有很多蝙蝠,熄了煤油灯,许多蝙蝠像开晚会似的,在洞里飞来飞去。周围还有很多野鸟,半夜会发出奇怪的叫声。 环女子和娘一宿都没有睡好,但是孩子却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早,娘就回去了。就这样,娘每天背着家里人,给环女子送了饭,再上坡去干活。晚上陪环女子在山洞睡觉。 有一天,环女子趁孩子睡着了,出去晾尿片。她回来的时候,突然看见床上有一条眼镜蛇,眼看蛇就要爬到孩子头上了。环女子既不敢叫又不敢动。孩子这时候刚好醒过来,她伸出手抓住蛇,像抓着一个玩具。而蛇并没有咬她,反而有点怕她。过了一会儿,孩子松了手,蛇一溜烟跑了。 环女子吓得发了疯地跑过去抱起孩子。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离开孩子半步了。 俗话说:“没有三年不漏的茅草房”。环女子住山洞的事,终于有一天被发现了。 那天,环女子洗了头,披着头发,坐在床上给孩子喂奶。一群孩子到洞里来探险。一进山洞,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坐在石头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他们吓得边往外跑边“哇哇哇”大叫:“鬼来了!鬼来了!” 有几个孩子回去就病倒了。 后来,这些孩子的家里人请了李得才来“杠神”。李得才就悄悄跑去山洞看,才知道环女子和她的孩子躲在那里。 这一下就在街上传开了。街上的人又议论起来。很多人都觉得环女子和孩子太可怜了,纷纷为她们打抱不平。 环女子的丈夫赵文俊得知环女子离开自己老家以后,住到了山洞里,非常心疼。他再也忍不住了,专门请了几天假,去找了公社的领导。公社的领导出面找了环女子族里的长辈,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以后,他们答应不再为难环女子和她女儿了。 于是环女子重新回到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想办法在另外的地方买了两间房子。就搬过去住了。 环女子害怕族里的人,以后再去为难女儿,便给她找了一个干爹干妈。让女儿和他们姓。这干爹干妈是重庆来的知青,文化很高,他们刚刚结婚,还没有孩子。看着干女儿长得那么漂亮,他们就她给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陈子嫣。乳名叫:小吉。但他们没在街上呆多久,就回重庆了。 环女子不再去缝纫社上班了,每天背着孩子和娘一起去干活挣公分。 不知不觉,5年过去了,土地承包到户了。每家每户都承包了土地,还分了柴山。环女子的大哥做生意赚了很多钱,重新在街道附近,找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地方,修了十几间漂亮的瓦房,用方方正正的石块面了很宽敞的院坝,院坝还修了石栏杆,栏杆上的花盆里栽了许多漂亮的花。还打了一个大鱼池,里面养了很多鱼。在街上可以算是首富了。 环女子族里的长辈,基本都去世了。剩下的都是年轻一辈的,大部分都忙着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过问小吉的事。也有极少一部分好事的,想去找环女子的麻烦,都被大哥用钱摆平了。 但是,环女子自己家却摊上了事。 就在小吉2岁的时候,环女子又给她生了一个弟弟,叫小俊。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都宠着他,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这小俊贪吃,啥都往嘴巴里塞。有一次吃坏了肚子,生病了,发烧,说胡话,差点死了。住了很久的院,吃了很多激素药,挂了很多瓶盐水。后来出院后,小俊好像就有点傻了,没有以前机灵了。环女子就找了李得才来,李得才掐指一算,指了指小吉。环女子明白了,但她没有说什么。 不过从那以后,只要家里遇到点什么事,环女子就会骂小吉,认为是小吉不吉利,是她把这些麻烦招来了。 小吉6岁的时候,她还没有灶台高,环女子就让她踩在板凳上煮饭。做得不好,环女子就用筷子或者刷把头打她的头。 过了两年,环女子又让她端着一盆子脏衣服去街道附近的水库洗。 小吉很聪明,做什么事一学就会。上学以后,也很喜欢学习。可是环女子认为女孩子不用花钱读那么多书,反正长大了要嫁人。女孩子首先要什么都要会做,否则以后嫁了人公婆会收拾她。所以什么做饭啊,做猪食啊,宰猪草啊,放牛啊,割草啊……小吉都得做,小吉小小年纪,相当于家里半个劳力了。 不过那时也是没办法的事,环女子后来又生了2个孩子,赵文俊一直在外地教书,只有周末才能回来。田地上的活只有环女子一个人干。小吉最大,所以家里的活基本就是小吉做了。 环女子对小吉苛刻,小吉心里很难受。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晚上睡觉常常偷偷抹眼泪,很晚睡不着觉。然后睡着了,经常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有一次,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凤凰,被一个怪物扔进了火炉,差点烧死。 还有一次,她梦见自己和娘住在一个山洞里里,里面好多蝙蝠和蛇。蛇追着她们跑。 …… 所以小吉常常尿床。尿了床,环女子又要骂她。小吉也不敢吭声。 小吉在家里很乖巧,但是在外面胆子很大,很豪爽,她交了很多好朋友。她在家里遇到什么委屈,总会告诉她的朋友们。朋友们每次都会安慰她,帮她做事,逗她开心。她还有一个表哥,对她很好。每次去砍柴割草,表哥都让她玩,他帮她做。 有一次,小吉又和表哥一起去公山上偷柴。他们家里自己山上虽然有柴,可是没有公山上的好。表哥负责砍,小吉负责放哨。表哥一会儿就砍了很多很粗的柴,用绳子捆住,捆了三捆。可是小吉突然听到了护林的大爷说话的声音。她赶快跑过去告诉表哥,表哥说:“快,先把柴推下山去,然后我们从那边那个石板上滑下去。” 于是他俩将所有的柴推到山下,然后来到一块光溜溜的石板上面。表哥二话不说就先滑下去了,可是他落地的时候,把脚崴了,在下面“哎哟哎哟”地叫。小吉本来就恐高,听到表哥在叫,她更加不敢往下滑了。 怎么办呢? 眼看护林的大爷就要走到这边来了。小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闭着眼睛,战战兢兢地坐在石板上慢慢往下滑。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长出了一对翅膀,飞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落在地上。表哥一见小吉毫发未损,非常奇怪。小吉自己也感觉很奇怪。 小吉每次洗衣服,都会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去洗。洗了衣服以后,她们会找一个水比较浅的地方,学游泳。可是没有人教她们,当时也没有游泳圈。她们就拿着大人的裤子,朝裤脚里面吹气,让裤脚鼓鼓地装满空气,再将裤脚紧紧绑住。然后趴在裤裆上,双手张开伸向水里向两边划水,双脚像青蛙的脚一样动来动去,这样身体就能在水里浮起来,而且还可以慢慢向前游。但是时间长了,裤脚里面的空气会跑掉。后来,她们又想了一个办法,双手端着空盆子,双脚也像青蛙的脚一样使劲弹水,不仅能让身体在水里飘浮起来,而且还能向前游很长时间。 有一天,小吉和她的好朋友琳琳一起去大舅的鱼池洗衣服。洗了一会儿,琳琳就不洗了,又像往常一样到水里学游泳。小吉衣服多,没有去。琳琳端着盆子,在水里畅快地游来游去,还叫小吉也下去。小吉只管埋着头洗衣服,她想趁着天气好,洗好了衣服再把衣服晾到大舅的院坝里。琳琳越游越起劲,慢慢地游到了水比较深的地方,离小吉越来越远。小吉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她大声喊起来:“老琳,快回来,那边危险!”琳琳根本停不下来,她继续向前游去,突然,小吉看到琳琳端的盆子,浮到了一边,琳琳的身子直往下掉,慢慢地,头也看不见了。 第十四章小吉初露锋芒 小吉一看,赶快将盆子里的衣服全部倒了出来,端着空盆子游了过去。也真是怪,平时小吉游不到10秒钟,就得停下来。可是这一次,她却一口气游了1分钟。她游到琳琳身边,琳琳正在水里挣扎,刚好将手伸了出来。小吉轻轻地拉了一下琳琳的衣袖,琳琳的整个身体就浮了起来,她的脚踩到了另外一个水比较浅的地方。原来琳琳刚刚是掉进漩涡里了。 小吉扶着琳琳到了岸边,使劲拍她的背,琳琳“哇哇哇”地吐了好几口水。她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地躺在石板上,过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从此以后,琳琳再也不敢在这个鱼池学游泳了。小吉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直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说是以后要给小吉养老。 小吉在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爸爸赵文俊终于调到了他们街道的中心小学。而且就是教小吉她们班。 小吉爸爸一回来,环女子就开了一个商店,周末的时候,赵文俊经常带着小吉坐车去县城取货。有时候小吉也跟着环女子天不亮就起床,走三个多小时路去县城取货。有时候上自习课的时候,小吉爸爸就让小吉回家看商店。 有一次,小吉又和妈妈走路去取货,走了2个多小时后,来到一条河边。到河对岸去必须要坐20分钟的船,她们坐的木船刚刚到了河中心,突然吹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木船被吹得东倒西歪。木船里面一共坐了5个人,除开小吉和环女子,其他三个都是农村妇女,背着满满的一背篼新鲜蔬菜去县城卖。她们都有点害怕,环女子也有点害怕,她紧紧抓住小吉的手,手心满是汗。但是小吉却一点都不怕。 可是风越吹越大,雨也越下越大。划桨的渔夫突然晕倒了。 大家赶快将渔夫抬进来,有的掐渔夫的人中,有的拍他的背……乱作一团。没人会划船,船在原地打起了转转。 这时候,小吉赶快跑出去,拿起了木桨,学着渔夫平时划船的样子,划了起来。很快,她就将船划到了对岸。 其实是在黑匣子里闭关修炼的凤钗,一直在暗中保护小吉。她在黑匣子里用法力将木船送到了对岸。 大家下了船,纷纷感谢环女子,说她养了一个好女儿。 小吉不好意思低下头。环女子看着小吉感觉很奇怪,突然想起了那个凤钗。 环女子取货回家后,就去找了娘。她将早上在河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娘。娘低头想了一会,问环女子:“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凤钗你有没有见过?” 环女子挠挠头,低着头说:“我只偷偷看过一次,但是很久了。是在第二个孩子流产之前。” 娘便又去找了李得才,她老老实实地将凤钗的事告诉了他,让李得才想想办法。 李得才知道以后,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族里的长辈要去为难环女子和小吉了。可是凤钗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查了很久也查不到。他问环女子她娘,娘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这个凤钗有点神奇,碰到人血马上会发亮。 李得才便去找了他师父,他师父画了一道符,送给娘。让娘将符贴在黑匣子上。 黑匣子里面的凤钗早就知道李得才的师父要害她了,于是趁娘打开柜子拿黑匣子的时候,她的魂魄化作了一缕青烟飞走了。她找到了小吉,附在了小吉身上。 小吉和娘取货回家以后,感觉又累又困,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梦见有一群蒙面人将自己带到一个石洞里,这个石洞她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洞里有很多层,里面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上面长着花花绿绿的叶子,这些石头还会发光。这个洞每层都有许多蒙面人把守,顺着石阶一直往上走,走了大概10分钟,出现了一座木板桥。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深渊,下面好像还有一条河,仿佛能听到水流湍急的声音。 他们过了木板桥,来到一个地方,非常空旷。中间是一直向上的石梯,石梯上面是一个很大很平整的石板。石板中间摆着一个非常豪华的座椅。石梯左右两边摆着几只很大的火炉,火炉燃得很旺。火炉上面吊着许多粗壮的铁质的钩子。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啊?” 小吉正在四下观看,突然听到一个雄厚的男人的声音。 小吉这才发现座椅上已经坐了一个蒙面人。身材非常高大,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小吉毫不害怕。 “是啊,杨菲儿,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这几年都躲到哪里去了啊?” “我不叫杨菲儿,我叫小吉,也叫陈子嫣。” “哈哈哈,看来凤隐是遇到麻烦了啊。还没将凤钗传给你。” “凤钗,什么凤钗?” 左边火炉上面的钩子上突然吊了一只蓝凤凰,它奋力挣扎着,**着,很痛苦。 随之,小吉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烫,而且越来越难受,好像也在火炉上烤着似的! “哈哈哈……你感觉到了什么了吗?那只蓝凤凰就是你,被火烤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你是谁?” “我是谁,凤隐没有告诉你吗?” “凤隐是谁?” “主人是我,快走!”突然有一个披着蓝色披肩的女人飞到小吉面前,带着小吉飞到了木桥上,一下子跳了下去。 “啊啊啊,不!”小吉大声叫起来。她睁开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胸前。原来是一个梦。可是这个梦也太奇怪了。 她张开手,发现自己手心的两道疤痕正在慢慢变黑。 自从她懂事起,环女子就告诉她,不能随便将手拿给别人看。小吉常常悄悄地看着两只手心的疤痕,产生许多疑问。可是始终找不到答案。 小吉隐隐约约地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身上有一种凡人没有的特殊能力。 小吉正思量着,环女子就回来了。她一看,冰锅冷灶的,便大声喊起来:“吉女子,你咋还没有煮饭啊?” 小吉赶快起床,才走了两步,“咚”地一下,一头栽到了地上。 第十五章小吉遇见劲敌罗晓峰 环女子听到声音,赶快从厨房跑出来,她一看,小吉正躺在地上。她赶快将她抱到床上,一摸额头,妈呀,好烫! 她赶快去请了一个医生来,这时候,小吉已经醒过来了。她问环女子:“妈,我这是怎么了啊?” “你说呢?”环女子反问道。 医生给小吉作了检查,然后打了一针退烧药,又开了一些药让她服下。走的时候一再嘱咐环女子,要让小吉多休息,尽量吃清淡些,最好熬点稀饭。 医生走后,环女子望着小吉,越看越瘦,感觉自己是不是对这孩子太苛刻了。 她给小吉盖好被子,然后就去厨房熬稀饭了。 小吉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被凤隐拉着从桥下跳下去,掉进了一条河里。虽然河里水流湍急,但是她和凤隐却如在平地上行走。 凤隐带着她走进一座古式的庭院。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子右边有一个花坛,里面种着许多漂亮的花,正开得热闹,引来了很多蜜蜂和蝴蝶。花坛旁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左边有一个鱼池,里面有假山,碧绿的荷叶像一个个绿色的玉盘,荷花还没开。从院子的石板路进去,要穿过一道走廊,走廊的右边是红木墙和镂空的窗户,窗户上雕刻着许多花纹。左边的红木栏杆上摆放着许多兰花。再往左拐,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凉亭里也摆放着一个石桌,上面摆着许多瓜果,石凳上坐着一位夫人,穿着紫色拖地长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体态修长勾人魂魄。 “菲儿,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禀报夫人。” 小吉点点头,她感觉很奇怪,怎么凤隐也叫她菲儿。 “夫人!”凤隐走进凉亭毕恭毕敬地站在夫人身后。 “嗯,你将菲儿带回来了吗?”夫人一边用芊芊玉手拨弄着白瓷小玉杯,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她现在就在外面。” “好!那你把她带进来吧!” 凤隐走出来将小吉带到夫人身边,夫人抬起头,小吉一看,哇!好漂亮的夫人!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瓜子脸,蛾眉悬胆鼻,一双丹凤眼散发着星子的光芒,肤光胜雪,如新月生晕。鬓发低垂斜插着碧玉簪子。 夫人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菲儿,你终于回来了啊?来,坐在姨娘身边。” 说着就拉小吉坐下。小吉正看得发呆,还没缓过神,就被夫人拉着坐到她身边。 突然,夫人看到小吉的手,立刻花容失色。 “凤隐,菲儿的手是怎么啦?” 低眉顺目站立一边的凤隐连忙跪下说:“夫人,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你责罚我吧!”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菲儿的姥姥划的!” “什么,她怎么这么狠心!没想到她们杨家依然那么心狠手辣。这么多年了,他们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夫人放了小吉的手,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 “夫人息怒,当时是杨家族氏的长辈要***的麻烦。” “你起来吧,赶快将我房里的玫瑰凝脂拿来,给小姐擦上。” “是,奴婢马上就去。”凤隐赶快快步走出凉亭。 夫人坐下来,重新拉着小吉的手,心疼地说:“菲儿,你受苦了!” 小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 凤隐很快拿来了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暗红色的汁液,轻轻涂抹在小吉手心黑色的疤痕上。一会儿,疤痕就不见了。好像从不存在过一样。 小吉暗自惊叹,又暗自高兴。 夫人重新拿起小吉的手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正要对小吉说些什么。 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随着一阵狂笑,一个披着黑袍的蒙面人出现在凉亭外面。小吉一看,与洞里看到的蒙面人有几分相似。 “菲儿快走!”夫人狠狠地推了小吉一把。 小吉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哎哟!” “你叫什么啊?哪里痛啊?”环女子推着小吉的手。 小吉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又做梦了。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哎呀,你终于醒来了啊!把我吓死了,都睡了一下午了。来,喝点稀饭。” 环女子扶着小吉坐起来,又把稀饭递给她。 小吉边喝着稀饭,边想着刚刚做的梦。她悄悄看了看右手的手心,那块本来又开始发黑的疤痕居然一点都没有了。再看看左手,也是这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很快吃完了稀饭,躺下来睡觉,想接着做那个梦。可是接连几天,都没有做相关的梦。倒是频繁梦见一个像凤凰一样的蓝色簪子,追着叫她“主人!” 小吉觉得一定是自己把连环画看多了,或者是把录像看多了。因为她在看商店的时候,常常会偷几毛钱,去悄悄买一些连环画,因为连环画很便宜,才几分钱一本。不像那些小说,什么《玉娇龙》、《红楼梦》、《水浒传》……几块钱一本。不过买不到的书,可以在录像里看到,1块五就可以看一场录像。 又或者是收音机里面的故事听多了? 小吉的爸爸赵文俊有一个发小在县城当官,送给他们家一个七成新的收音机,每天早上和晚上收音机就会准时播报:“滴滴答,滴滴答,小喇叭又开始广播了。”虽然那时,有的发财的家里已经买了黑白电视,小吉他们家刚刚接了后房,经济紧张,买不起。但这个收音机比电视更好听。小吉经常在家里边做饭边听收音机,但是也常常因为这样,将饭煮糊了挨环女子的责骂。 小吉很喜欢看关于古代的连环画和录像,平时将环女子吩咐的事情做完了以后,她就约上街上几个玩得好的好朋友,来自己家扮成古代人。她们将床单和被单披在身上,再把头发挽起来,学古人踮着脚尖走路,学古代人慢条斯理文绉绉地说话,每次小吉都学得像模像样。她的脑子这时候就像放电影一样,看见自己穿着不同古装穿梭在不同的朝代。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扮演古装美女而“走火入魔”了。 一转眼,小吉就读小学五年级了。虽然很多时候其他同学在教室里学习,她却被父亲叫回家看商店,虽然环女子经常看着她坐下来学习就让她去做家务事,但是她的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然而,这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外地男生,却让她在班上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他叫罗晓峰。 那天,小吉他们正在上晚自习课,老师刚好有事出去了。虽然他们已经是五年级了,可是从他们这一届开始,实行小学六年制,所以大家一点都不紧张,教室里闹哄哄的。 忽然,教室门被推开了。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学校里的教导主任领着一个男孩子进来了。这个男孩子皮肤有点黑,头发有点卷,单眼皮,高高的鼻梁,有点腼腆,看着感觉有点不像中国人,倒像是外国人。 教导主任将他带到一个空位置上坐下,然后就出去了。 教导主任一走,教室里马上又沸腾起来了。有几个胆大的跑到罗晓峰位置上去,问这问那的。 罗晓峰低着头脸红红的,咬着嘴唇,不吭声。 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了一片。而且,半期考试他居然考了全班第一名。 这下可气坏了小吉和她的“死党”们,她们决定找个机会“收拾”他一下。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第十六章探险毛狗洞 罗晓峰很喜欢打乒乓球,但是打得不是很好。小吉从小也喜欢打乒乓球,她周末的时候常常跑到学校去打,有时候,也在家里打。他们家旁边有个巷子,巷子里放着一张当场天才卖肉的大桌子,不当场的时候,她和弟弟一有空,就在桌子中间放上几块砖头,当作乒乓球台,然后她和弟弟就分别站在桌子两边练习打乒乓。所以,小吉的乒乓球打得还是很不错的,不过比起弟弟还差那么一点。 那天,小吉和她的一帮“死党”假装路过学校的乒乓球台,罗晓峰正在和一群低年级的孩子“过招”呢。 那些孩子也都是初学者,没有几个打得好的,比起罗晓峰差很多。小吉也参与了进去,几个回合,杀得罗晓峰“人仰马翻”。那些孩子一看,来意不善,就纷纷溜掉了。 唯独罗晓峰没有溜。 他们打得是“四颗球”论输赢,不用考,直接打四颗球,输了就下去,另一个人上。小吉经常给罗晓峰“剃光头”,小吉的“死党”都嘲笑他。可是他好像看不见,不急不恼,倒把小吉惹火了。 小吉又和罗晓峰打了2局,这两局罗晓峰没有“剃光头”,还分别赢了2颗球。小吉才发现,这个男孩子潜力还是很大的,有意思,竟喜欢上了他。慢慢开始指点他,罗晓峰也乐意向她学习。从此以后,罗晓峰也成了小吉的“死党”,小吉后来有什么事都喜欢告诉他,他呢,也经常给她出一些“馊主意”。 环女子的妹妹老喜,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她很喜欢小吉,小吉每到冬天,脚上就会长冻疮,老喜经常给她做几双新棉花鞋。在过年的时候还会给她做最喜欢吃的“白馍馍”。小吉最喜欢小姨了,因为她感觉只有小姨最疼她。 有一天早上,很早的时候,小吉正在烧火做饭,小姨来了。她边叫“小吉”边推开门,小吉抬头一看,吓坏了:小姨一张脸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像死人脸一样。 小吉大叫起来:“小姨,你的脸怎么啦?” “我的脸怎么了啊?”小姨笑着问。 “你的脸卡白,没有一点颜色。” “哦,那是我5点多就起床,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累着了呗。 “哦!”小吉不好说什么了。也难怪,小姨的家到这里要爬2个多小时山路呢! 小姨背了肥料就走了。小吉一整天都忐忑不安。总感觉到小姨要出事。 果不其然,到了下午三点时候,她正在水库洗衣服,有一位街道上的大姐,她也来水库洗衣服。她一到马上就告诉小吉,她的小姨去世了。 小吉简直惊呆了,她端着衣服发疯似跑回家去。环女子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她叫小吉看家,然后就和外婆、大舅去看小姨了。 小姨的走,对小吉打击很大。她不敢对环女子说最后见到小姨,她的脸色就不正常。也许环女子会认为是她把小姨克死了。 环女子和外婆又请来了李得才,李得才拿着小姨生前穿的衣服,“嗡嗡嗡”地念了一会经,又端着水碗说:“她是不是之前碰过那只凤钗?还晕倒过?” 外婆说:“是!” 李得才将黑匣子的符拿走了,他说:“这个凤钗太厉害,你们最好别惹她,怕再出事。” 外婆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几年前老喜晕倒是因为悄悄看了凤钗。 环女子也想起来了。她很内疚,觉得老喜的走与自己有很大关系。 从那以后,环女子之后就病了,她常常梦见老喜向她索命。每天都神叨叨的,大热天还穿着棉袄。许多事都不能做。这一下,家里的家务事基本就落到了小吉一个人肩上。 过了很久,小吉才将小姨的事告诉了环女子,环女子又一次觉得小吉和凤钗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她也没有证据证明。 再说那凤钗依附到小吉体内以后,她的真身被李得才用符困在黑匣子里,她的魂魄回不去。她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吸人血,自己的功力才能完全恢复。而且要吸与与小吉最亲近的人的血。 那天,她算准了有一个见过她的人要来找小吉,便一路跟着她,将她的血吸了很多。她吸完血感觉功力恢复了不少,然后回到黑匣子里继续修炼去了。 小吉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很奇怪。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罗晓峰,罗晓峰安慰她说:“你小姨走了,与你没有关系,她走之前只见了最后一面,说明她最疼你。” 小吉想了想,也是。周末一有空就到小姨坟前去看小姨,给她烧一些纸钱。 这件事过去了不久,小吉和班上一帮同学去毛狗洞探险,后面还跟着几个离街不远的成年人。大家有的打着火把、有的拿着手电筒。一进毛狗洞,小吉就感觉很熟悉。她的脑子里立马浮现了一个婴儿和一个女人在这里住过,还看见一条蛇被婴儿抓在手上玩。她摇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爬到了第二层,小吉也觉得很熟悉,好像来过。 到了第三层,人已经不多了。许多都害怕,不敢上去了。第三层有很多奇怪的石头,有的还会发光。这里的路既窄又陡,要想上去必须要从陡峭的石头攀爬上去,如果稍不留神就会摔下来,摔得粉碎。 小吉拉着罗晓峰的手,三下两下就爬上去了。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座桥,下面是万丈深渊。小吉突然想起了那个梦。 她很害怕。这时候,火把突然都熄灭了。电筒也突然不亮了。大家都惊慌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怎么回事,火把怎么突然熄了啊?怎么手电筒也不亮了啊?” “快找火柴。” “手电筒是不是没电池了啊,快换电池!” …… 一只冰冷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小吉,用低沉地声音对小吉说:“哈哈……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小吉大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罗晓峰快救救我。” 可是罗晓峰根本就听不见。 小吉用手使劲打着那个人,使劲挣扎:“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抓我!” “杨菲儿,我们见过面的!你不是被凤隐带走了吗?” 小吉终于想起来了,是那个高大的蒙面人。 他将小吉带到了他的密室里,密室里面灯火通明。左边角落放着很多金色的箱子,都用铁链锁着。正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床,床上铺着一块金色的富丽绸罩。床外面纱幔低垂,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连室顶都用绣花毛毡隔起。床旁边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放着许多镶嵌着珍珠的盒子。几个蒙面奴婢低眉顺眼地站在床头。 蒙面人挥挥手:“都出去!”奴婢们马上就消失了。 然后他将小吉扔在床上。用身子一下子压住她:“美人,你别以为你现在重新投胎,变成一个小姑娘,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小吉感觉蒙面人好重,身子都快被他压碎了,她一边叫一边挣扎:“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谁是流氓?你好好看看!” 蒙面人将宽大的袖子一挥,小吉从一个透明的镜子里,看见一个身材苗条的绝色美女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卿卿我我。男人一边摸着绝色女子,一边吻着她的面颊:“菲儿,你真美,我太喜欢你了!” “大王,我也喜欢你!” 小吉喘着气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还和你没有关系,你就是杨菲儿,你当年用美人计接近我,就是为了偷我的法宝。” “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估计你将它藏在身上了。” 说着,一把将小吉的衣服撕开:“我得看看,你藏到哪里了?” “流氓,你这个流氓,你放开我!”小吉用手使劲狠狠地打着蒙面人的头。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光,蒙面人“啊!”了一声,倒了过去! 第十七章发生瘟疫 “走!”小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位穿着蓝色古装的蒙面女子给拉走了。小吉一看,这蒙面女子个子不是很高,双眉弯弯,两眼湛湛有神,好像从未见过。只见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 她将小吉带到罗晓峰身边,就不见了。 这时候,罗晓峰他们已经重新把火把点燃了,罗晓峰拉起倒在地上的小吉:“醒醒,醒醒,这会儿你都能睡着啊?” 小吉揉揉眼睛,感到很迷糊,我这是怎么啦!难道又做梦了? 于是,大家又开始往前走。可是四周都是石头,再也找不到向上的入口了。 他们只好按原路返回。 小吉一直都在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没有做梦,因为她手上还留有一股香水的味道。 小吉回到家,环女子一看她的衣服那么脏,又骂了她一顿。小吉赶快找事做去了。 接连几天,小吉都在想毛狗洞发生的事情,还有脑子里浮现的那些画面。她感觉那个女人有点像环女子。 于是,她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去问环女子:“妈,你是不是在毛狗洞住过啊?” “说什么啊,谁告诉你的?”环女子大吃一惊。 “没人告诉我呢,我们前几天去毛狗洞探险,我的脑袋就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什么画面?”环女子紧张地问。 “好像是你带着一个孩子住在那个洞里,然后那个孩子还抓着蛇玩。” “啥?你脑袋里真出现这些啦?” “是的!”小吉坚定地点点头。 “别胡思乱想,你是不是最近连环画看多了啊?去,去,去,把猪草宰了!” “哦,好的!”小吉撅着小嘴宰猪草去了。 小吉前脚刚走,环女子后脚就找娘去了。 她找到了娘,就把小吉问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娘也大吃一惊,对环女子说:“看来,这吉女子不简单啊!一定与凤钗有关系。以后要多盯着她点,怕她出去给你惹事!” 环女子使劲地点点头。 她向外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问:“娘,那个凤钗你藏好了没?别让吉女子找到了。” “晓得,晓得,你快回去盯着她!” “嗯嗯嗯,好!”环女子赶快出去了。 环女子回到家,小吉已经睡着了。她悄悄看了一下她的手心,噫!真奇怪,手心上的疤痕一点都没有了呢! 她感觉事态很严重。 第二天一早,环女子就开始盘问她。 小吉肯定不会说实话,她撒了一个谎,是新来的同学帮她去掉疤痕的,因为他爸爸是医生。 环女子就暂且相信了。 小吉回到学校以后,整天都心神不安。 罗晓峰趁下课的时候,就跑来问她:“小妞,今天怎么啦,感觉怪怪的!” 小吉正在想事,被罗晓峰一问,给吓着了。 “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小吉用手拍了一下罗晓峰的手臂。 “我哪里大声了啊,是你想问题想入迷了吧?” 罗晓峰摸着手臂说。 “嗯嗯嗯,也许是吧?!”小吉低头思量了一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对罗晓峰说:“你敢不敢再和我去一次毛狗洞?”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 “好!一言为定!我们明天下午去!多带几把电筒!” “好勒!” 第二天下午,小吉和罗晓峰分别拿了2把电筒,又向毛狗洞走去。 可是走到半路,下起雨来了。两个人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 过了好久,雨才停了,可是已经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了。于是他们只好回学校了。 上晚自习第二节课时,小吉看到前面的张帅又在桌子上玩弹珠,因为她是中队长,可以管班上的纪律。这个张帅呢,又是街上的邻居,所以她就好心地提醒了他几句。 没想到第二天,他妈妈就跑到学校来指名点姓地追着骂小吉。 小吉气死了:真是好人没好报啊! 这样的事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比如:两位同学发生了纠纷,她去劝说,两个根本不买她的账,两个和好以后,还说她多管闲事。 再比如,她帮助别的同学打扫卫生,大家都会笑她拍那个同学的马屁。 …… 小吉为此很郁闷,怎么做好人这么难啊! 罗晓峰知道以后,他劝她说:“你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先管好自己!” 小吉当时答应得很好,可是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同学都叫她“烂贤惠”! 可是小吉就是喜欢当“烂贤惠”啊,虽然他们不领情,她自己开心就好! 可是,有一次因为她的“烂贤惠”,惹出了一个**烦。 有一天,小吉和爸爸坐车去县城取货。爸爸在一个地方取好了货,把货送到车站,让小吉在车站看着。爸爸就到另外一个地方取货去了。 小吉就站在车站里等,当时是夏天,特别热。小吉热得不行了,便在车站的小卖部买了一个5毛钱的冰棍。正准备吃,一个行乞的老爷爷走到她面前:“闺女,行行好吧,我口好渴,能给我一口水喝吗?”说着,望着她手里的冰棍。 小吉看了看冰棍,又望望老爷爷,最后还是把冰棍给了他。 老爷爷开开心心地拿着冰棍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帮人就找来了,在车站大喊大叫。 “说,是谁刚刚给那个老头子吃的冰棍!” 没人敢吭声。小吉走过去,小声说:“是我!” “是你,对吧,来,跟我来!” 小吉只好跟着那帮人走了,走了一会儿,她看见那个老爷爷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她赶快过去,扶起老爷爷:“老爷爷你怎么啦?” “闺女啊,我刚刚吃了你给我的冰棍,肚子痛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我以前吃了都没有问题呢。” 这时候,小吉爸爸刚好取货回来经过这里,他看到了小吉。然后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拉着那个老爷爷去买了药。 但是,他们回到车站的时候,那批货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小吉才知道上当了。爸爸没有责备她,只是说:“社会很复杂,什么人都有,以后最好少管闲事!” 小吉非常沮丧。 她仿佛看见了,梦里的蒙面人在洞里狂笑起来。 不久,小吉生活的街上发生了一次瘟疫。全街的人都是吃啥吐啥,个个瘦得皮包骨。而且,这个病反复发作,看好了又会范,看好了又会范。 没人知道这场瘟疫是如何来的,国家派了很多知名的医生来,都没搞清楚原因。 小吉也不例外,她本来从小肠胃就不好。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主人,主人,你醒醒。” 然后她就看见一只蓝色的凤凰,在她面前拍打着翅膀。 “你是谁啊?”小吉小声问。 “我是你的命根子。” “命根子是什么啊?” “你不要问那么多,我来救你!”蓝凤凰说完,就向小吉吹了一团火,小吉突然感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输入了她的体内,顿时,小吉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她正想起来,去照顾家里人。却发现手心里以前有疤痕的地方,重新长出了像眼睛的胎记。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感到非常意外。 “主人你别着急,这个胎记可以帮你救人。” “真的吗?怎么救?” “你只需要刺破你手心上的胎记,然后将血放到汤药里去熬,让他们喝下汤药就可以了。” “好!我这就去!” “可是!……”蓝凤凰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好不好?”小吉都快急疯了。 “你不能去救你的亲戚和家人,否则你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那他们就不救了吗?” “主人,这都是天意。”说完,就不见了。 小吉顾不得多想,便去街上救人了。 她按照蓝凤凰的方法救了许多街坊邻居。 看着亲戚和家人被瘟疫折磨得要死不活的,小吉非常着急。但是她不得不听从蓝凤凰的忠告。 家族里的人知道小吉能治病,都纷纷跑去求她,让她给他们治治。可是小吉不敢。有的抱着孩子给她跪下了,让她救救她的孩子。 小吉看着他们怀里脸色苍白,病怏怏的孩子,实在忍不住,便给孩子喝了一小口汤药。突然,孩子口吐白沫,手脚不断抽搐,死了。小吉顿时吓呆了。 孩子的妈妈一把抓住她:“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小吉吓得赶快跑了。孩子的父母和亲戚在后面拼命地追。但是他们毕竟得了瘟疫,小吉很快就把他们甩掉了。 去哪里呢?小吉四下看了看,非常迷茫。 她想起了一个地方,飞快地向那里跑去。 第十八章又遇蒙面人 小吉又一次很快地跑到了毛狗洞,这真是天意啊,上次没有做成的事,现在终于有机会做了,可惜罗晓峰不在。因为街上发生瘟疫,学校都放假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家里做什么。 小吉突然有点想他。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了,小吉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又冷又饿,身边啥都没有。 正在她一愁莫展的时候,小吉看到了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有一棵柿子树,上面挂着好多柿子,像一个个黄色的小灯笼一样。可是自己又不会爬树,咋办呢? 小吉一直盯着树上的柿子看,心想:要是它能自己掉到这里来就好了! 突然,有一个东西真的掉到了她面前,她低头捡起来一看,哇!是柿子!她赶快把皮剥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然后,她伸出手,指着树上的柿子说:你!你!你!……都掉下来吧! “啪啪啪!”不一会儿,洞口就掉了一堆柿子。 天啦,这也太神奇了吧?小吉差点叫起来。难道这又是做梦了吗?她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哎哟,好痛!” 原来这都是真的!小吉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天都快黑了,我今晚怎么睡啊,又没有电筒和煤油灯。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要是天上再掉个电筒或者煤油灯,还有火柴,那就好咯! 果然,她的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电筒、一盏煤油灯和一包火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不成还可以要一床被子,或者一只烧鸡么?小吉美滋滋地想。 可是被子有了,烧鸡没有。小吉明白了,烧鸡只有电视和录像里才有呢! 小吉拿着煤油灯,抱着被子,找到一块可以睡觉的石板,躺下来。 她琢磨着,今晚也许那个蒙面人会又一次来将她抓走,可是我怎么才能在他那里知道更多关于我以前的事情呢! 更重要的是,我要如何才能救我的家人和亲戚。 小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果不其然,她梦见自己又被那个蒙面人带走了。 这次他没有带她到他的卧室去,而是去了一个室外桃源。 他将她的眼罩摘掉的时候,小吉惊呆了。 这是一大片桃园,满园的桃花竞相吐蕊,争芳斗艳,花图锦簇,红的如火,白的似雪,粉的如霞。一层薄薄的淡雾弥漫在桃林间,微弱的霞光洒在轻雾上,真是美不胜收。 蒙面人今天穿着一袭白衣,身材修长,看起来风流倜傥。但是他的脸依然用一块黑布蒙着,看不见。小吉感到有点失望。 他走到一棵桃树下坐下来,那里放着一把古琴,美妙灵动的琴声开始从他的指间流泻而出。那琴声似丝丝溪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又如淡淡的兰花,静静地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像月下越来越近的走马摇铃…… 哇!真是太美妙了。 小吉听着听着都陶醉了,但是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些曲子,好像在哪里听过,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蒙面人好像知道她的心思:“难道这首曲子你想不起来了吗?” 小吉说:“是的!” 蒙面人停了下来,他痛苦地低下头:“菲儿,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装了。” “啊,我没有装啊?我不叫菲儿,我叫小吉!也叫陈子嫣。”小吉赶快解释道。 “你!”蒙面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飞到小吉身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难道从不曾是我的菲儿吗?” 小吉的脸憋得通红,睁大眼睛无助地望着蒙面人。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蒙面人震撼了。因为她从未见过杨菲儿在她面前落泪。 他马上松开手,跪在小吉面前:“对不起,菲儿,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真的……不是……菲儿啊!”小吉边大口大口喘气边说。 “你不要再躲了,你就是我的菲儿!”蒙面人捧着小吉的脸说。 小吉没有说话,她愣愣地看着他。 半响,蒙面人才清醒过来,他仔细地看着小吉,放了手,垂头丧气地说:“你不是当年的菲儿,你是还没有长大的小吉。” “嗯嗯嗯,这就对啦!你终于开窍了啊!”小吉突然忍不住笑起来。 “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蒙面人双手抓住小吉的肩膀使劲地摇晃。 “哎哟,你把我抓疼了啦!”小吉大叫起来。 蒙面人赶快松了手。傻傻地看着她。 “该长大的时候就长大了啊,快了吧,我今年都12岁了!”小吉踮起脚尖,拍着蒙面人的脸说。 “那还要多久啊?” “嗯,我算一下哈,今年我12,明年13,后年……还有6年,我就18岁了,就长大啦!”小吉将手背在背后,像个大人一样围绕着蒙面人踱着方步说。 “哦,那岂不是我还要等6年?”蒙面人感到很委屈。 “嗯嗯嗯,是的!不过6年也是很快滴!”小吉点点头。 “对了,你帮帮我吧!”小吉突然想起了正事。 “什么事啊?” “要不你先摘了你脸上的黑布,我再告诉你?”小吉俏皮地说。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你还是说说,你要我帮你啥啊?”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了。”小吉便把街上闹瘟疫的事情告诉了他。 蒙面人低头想了一下,说:“这是他们的一场劫数,我帮不了。” 小吉一听,着急了:“那咋办啊?那岂不是我得眼睁睁看着我的家人和亲戚受苦啊!” “嗯,是的!那也没办法。谁叫他们在你小时候为难你呢?” “啊,什么意思啊?”小吉追问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你不必了解那么多!” 小吉一把抓住他宽大的衣袖,不依不饶:“不行,那你得告诉我!” “这个是你们家族的事,我不好插手!”说完,他拍了拍手,“今天就到此结束吧,6年后我再来找你!”说完,蒙面人就不见了。 小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石板上。 天还没亮,可是小吉睡不着了。 她想着刚刚做的梦,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这次蒙面人对我那么客气呢? 她伸出手,看着手心里的胎记,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她自言自语地说:“胎记啊胎记,你到底是什么啊?” “主人,我是你的眼睛!” 突然,胎记说话了。 小吉吓得张大了嘴巴。 这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背好疼,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一样。她痛得用手狠狠抓住了被子。 “主人,主人,你怎么啦?” 手心里的胎记连声叫起来。 小吉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有一个东西正在慢慢长大。 第十九章小吉离家出走 小吉背上的东西其实就是魔尊的法宝——灵珠。 当年,它被杨菲儿从魔尊那里偷走以后,就被她藏在身体内,化作一个胎记。 它已经在她体内藏了几百年,今天,它见到了魔尊的影子,听到了那首熟悉的曲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主人的思念。想要逃出小吉的身体,回到主人那里去。 小吉当然还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感觉背上有一个东西,在折腾,在蠢蠢欲动。 可是杨菲儿早已用魔法将它封锁在体内,就是魔尊找到这颗灵珠,他也没有办法将它取走,除非将小吉吃掉。 可是魔尊失去法宝很多年了,法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尤其是上一次被夫人打伤以后,他的身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所以,他的影子才有机会趁他闭关疗伤,偷偷溜出去和小吉私会。 但是不管杨菲儿当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魔尊是如何千方百计地折磨她,魔尊的影子仍然一直义无反顾地爱着她,护着他。 可是灵珠是魔尊的护身符,它不能一直被禁锢在小吉体内,它得出去保护它的主人。 所以灵珠拼命地在小吉体内折腾,想要从小吉体内冲出去。 然而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突然,小吉像中了魔法,盘腿坐在原地,紧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原来是木匣子里修炼的凤隐知道了这一切,她施展法力,将一套压制灵珠的口诀传授给了小吉。 慢慢地,灵珠在小吉体内恢复了平静。 小吉却晕了过去。 当小吉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头昏沉沉的。 环女子依然在外面屋子里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赵文俊大声争吵,弟弟和妹妹们在屋子里追逐打闹。 瘟疫的事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小吉慢慢地下床,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胎记仿佛依然还在。背也仿佛依然还在痛。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叫她:“小吉,小吉,出来!” 小吉一听,是罗晓峰的声音。 她赶快跑出去。 罗晓峰一见到她,拉着她就跑。跑到乡**门口,停住了。 小吉一看,傻了,跑到这里来干嘛啊? 不过,乡**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真热闹,聚集了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地在议论着什么。 罗晓峰又拉着小吉,弯着腰在人群里七拐八拐,一会就冲到最前面去了。 前面放着一张很大的大桌子,大桌子上堆着许多柿子核,还有一床被子、一个煤油灯、一包火柴,小吉揉了揉眼睛,这不就是自己在洞里用过的东西吗? “这是我家的被子。怎么跑到毛狗洞去了。”一位大婶从人群里挤出来说,“本来我昨天中午把这床被子放在院子里晒的,结果到了晚上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贼娃子给我偷了呢!” “哎呀,这个煤油灯是我的啊,怎么也跑到毛狗洞去了。” “哇!真是奇怪哦,谁又跑到毛狗洞去住了啊?” “真是的!悄悄用了别人的东西,不但不道谢,也不还。这还算人吗?” …… 小吉听着这些话,脸火烧火辣的,她赶紧对罗晓峰说:“走了,走了,要上课啦。” 说完,就独自从人群里钻出去了。罗晓峰只好跟在小吉后面。 他追上小吉:“又怎么了嘛?” 小吉也不说话,只管往前走。 “你不是上次说,要我和你再去一次毛狗洞嘛。今天下午,有人路过毛狗洞,发现了那些东西,就送到了乡**。所以我就让你去看看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别说了!真啰嗦!像个女人一样!”小吉不耐烦地冲罗晓峰吼起来。 罗晓峰盯着小吉,感觉莫名其妙地。 小吉也不理会他,自己跑了。 上晚自习时,小吉一直都心不在焉。罗晓峰远远地看着她,好几天都不敢去招惹她。 又过了几天,小吉没去上课。请假了。因为环女子生病了。 她每天躺在床上,盖很厚的被子,却依然觉得好冷,有时,睡着了还说胡话。医生过来给她检查,感觉很奇怪,没有发烧,也没有感冒。 娘请来了李得才,他掐指一算,问:“她是不是以前也看过凤钗啊? 娘说:“不知道呢!不过她鬼得很,很有可能。” “我怕她也会像老喜一样哦,还是让她皈依观音菩萨门下吧!这样,可以保她无灾。” 娘一口答应了。 于是,李得才给环女子找了一个师父来。环女子便从此开始拜师学艺,不久,她的病也好了,再也不怕冷了。 过了一些日子,就开始收稻谷了。环女子请了十几个人。让小吉在家里做饭。还让小吉中午蒸些馒头送到稻田里去。 这些事对于小吉来说,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可是蒸馒头揉面的时候,面太多了,把小吉累得满头大汗,都没有揉出金丝来。 可把小吉急坏了,如果面揉不好,馒头就不好吃。环女子一定又会打她。 这时候,有个家长来了。因为她女儿生病了,来给小吉父亲请假。 她进门一看,小吉揉了那么大一团面,感到很吃惊。一个劲地夸她。 小吉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阿姨,你别夸我了,这面太多了,我力气太小,正在犯愁呢!” “没事,没事,我帮你!”阿姨说着,挽起袖子,洗了手,就帮小吉揉起面来。不一会儿,就揉好了。还帮她把面切成一块一块地,放到蒸笼里。 这次蒸得馒头又松软又香,给她家干活的人,都夸她能干。 小吉心里美滋滋的。可是环女子的脸色很难看。 晚上,环女子就问小吉,是谁帮她蒸的馒头。 小吉没想到环女子竟然发现了。她只好说了实话。环女子又骂了她一顿。 小吉感到很委屈,觉得她好像不是环女子亲生的,决定离家出走。 第二天天没亮,环女子和赵文俊就去县城取货了。 小吉也赶快起床,开始收拾东西。她用袋子装了几件衣服,给父亲赵文俊留了一封信。然后就走了。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想去县城,可是又怕遇到环女子。怎么办呢? 于是她就决定先回赵文俊老家去看看她奶奶。因为听说她生病了。她虽然很少和奶奶见面,但是每次和父亲赵文俊回老家,奶奶都是很疼她的。每次都会给她做很多好吃的。 她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来到奶奶家。她又累又饿,喊了一声:“奶奶!”便推开门,一看,惊呆了。 第二十章小吉回老家 小吉看到奶奶脸色苍白,已经晕倒在床上,嘴角有血流出来。她赶快跑过去,大声叫:“婆婆!婆婆!你醒醒!你醒醒!” 可是小吉的奶奶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吉摸了摸奶奶的鼻孔,还有呼吸呢。 小吉这时候想起了梦里的凤隐,她试着叫了声:“凤隐,凤隐,快救救我婆婆!” 正在黑瞎子里修炼的凤隐突然听见小吉在叫她,感到非常吃惊:怎么这个主人现在学会求救了。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有法力吗? 但是她现在不想去帮她,她要让她自己去想办法。 小吉叫了很久,凤隐却没有出现,奶奶也没有醒过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那毕竟是梦,现实还是得靠自己啊! 她想起在毛狗洞特别想吃柿子的时候,集中精力去想,柿子居然能从树上掉下来。是不是集中精力去想让奶奶醒过来,她也能醒过来呢? 于是她双手合十,禁闭双眼,不断默念道:“婆婆,你快醒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小吉听到了一个声音:“咳咳咳……小吉,你在那里干什么?谁叫你进来的?” 小吉睁开眼睛一看,呀!奶奶真的醒过来了呢! “婆婆,婆婆,你终于醒过来了啊?”小吉一把抱住奶奶。 “咳咳咳……别靠我这么近,出去,出去!”奶奶将脸扭到一边,用手蒙住嘴巴说。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小吉向后退了几步,不解地问:“婆婆,为什么呀?” “咳咳咳……因为我得的是肺结核……咳咳咳……这个病传染。你快出去吧!” 小吉犹豫着不肯出去。 奶奶大声呵斥道:“快出去!” 小吉怕奶奶生气,赶快出去了。 小吉站在窗外,看着奶奶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心疼得掉下了眼泪。 这时候,小吉的幺幺,也就是小吉爸爸的幺妹妹,端着药过来了,她看见了小吉,非常高兴:“小吉,你啥时回来的?” “幺幺,我刚刚才回来呢。” “额,那好,你先等着,我把药给婆婆送进去,等会儿我就去给你炕火烧馍哈!” 小吉点点头,她看着幺幺走进去,但是婆婆却依然将脸转到了一边。 小吉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过了一会儿,幺幺出来了。她带着小吉到了厨房。便开始张罗炕火烧馍。 幺幺炕的火烧馍很好吃,像晚上十五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圆,薄而脆,饼外面还撒着一层芝麻,吃起来特别香,虽然没有加糖却有一股淡淡的甜味。以前小吉和她爸爸每次回来的时候,每次幺幺都要炕很多火烧馍,不仅如此,走的时候幺幺还要让带走好几个。 一会儿功夫,幺幺就把火烧馍做好了,小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后来,小吉就在老家住了下来。她除开帮幺幺烧火做饭,有时候也去离老家不远的小溪里去抓鱼回来,给奶奶熬汤喝。 在那里,她认识了很多小伙伴。她们有时候在小溪旁边的草坪上玩,有时候一起去小溪里面捉鱼。每次小吉偷偷用自己的意念,抓住很多小鱼。那些小伙伴都很诧异,从来都没抓过鱼的小吉怎么抓鱼那么厉害。 过了几天,小吉的爸爸就回老家来将小吉接走了。小吉知道,是幺幺捎信给爸爸的。 小吉回家以后,环女子狠狠地打了她一顿,然后又给她讲了很多道理。从此,小吉再也不敢离家出走了。 过了不久,小吉的奶奶去世了。小吉非常伤心。最疼爱她的人又走了一个。 一晃眼,小吉就到了六年级最后一学期了。 小吉依然很多时候在家里看商店,但成绩依然很好。弟妹们都已经读书了。家里的开支越来越大了。 她爸爸赵文俊那时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十块,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他们的学费。其他工资,还要抵一年的农税提留。除开商店能够赚点钱补贴家用,环女子又喂了五六头猪。 小吉的爸爸每天放学以后,都要出坡去干活。有时候也叫班上的大一点的学生去帮他们家里做一些事。比如插秧,收割小麦、菜籽…… 小吉爸爸自己从来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穿的衣服基本都洗白了。很多人私下里叫他“牛贩子”。他听见了也不生气。 但是环女子却把小吉打扮得跟漂亮,给她做了很多漂亮的童装,还给她买了最流行的登草怡衣服、假妮子衣服和电子手表。 最重要的是还给她拜了很多干爹干妈,还给她订了娃娃亲。 小吉为此很不乐意。但是也不敢反对。她知道她妈妈怕她以后长大了嫁不到一个好人家。其实,喜欢小吉的同学还是很多的。 有一次,小吉的爸爸又叫了一些学生来给她们家里栽秧。 小吉带着他们去自己家的田里。那时候栽秧要用竹竿量尺寸,不像以前想怎么插就怎么插。 几个男同学拿着竹竿量好了尺寸,就开始插起来。可是小吉害怕下水,因为她怕田里的蚂蝗钻到小腿肚子去了。但是她又不能站在田埂上看着其他同学做事。怎么办呢? 这时候,一位个子特别高的同学看穿了她的心思,就说:“小吉,你就在田坎上帮我们拿竹竿量尺寸吧!” 另外几个男同学也很赞同。 小吉一听,心里乐坏了。 小学毕业的时候,小吉才知道那几个男同学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后来,小吉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了本校的初中。但是,也发生了一件让小吉意想不到的事。 小吉一直不知道凤钗这回事,也不知道凤隐就藏在黑匣子里修炼。更不知道黑匣子被外婆一直藏在她阁楼里的柜子里。 有一次,她在外婆家里玩。外婆让她去阁楼拿一个豆屎团子下来。 这个豆屎团子是外婆自己用黄豆做的,工序很麻烦,环女子一直没有学会。外婆做的豆屎很好吃,她每年都要做很多,为了好存放,外婆把散的豆屎团成一个圆圆的团子,然后用干净的干稻草编织成一个塔子的形状,每一层放一个豆屎团子。然后将他们吊在阁楼上。这样豆屎放一年都不会坏。 用外婆做的豆屎拿来炒回锅肉,那是天下美味。 小吉很少上这个阁楼,因为她平时也很少有时间到外婆家来玩。 她“咚咚咚”地很快上了阁楼,看到了阁楼上放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外婆敬在一个小木柜上的菩萨。一串串豆屎都被外婆高高地吊在阁楼墙壁上。墙壁上还挂着很多被熏得黑黑的腊肉。 她踩到一个凳子上,准备去取豆屎团子。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 她扭过头四下看了看,原来是菩萨在摇晃,下面的小木柜也在摇晃。 她感觉很奇怪,难道是地震了吗?可是其他东西又没有动呀! “咚”地一声,一个菩萨掉到了地上。小吉赶快上前捡起来,正准备放好。“咚”地一声,另外的菩萨又都掉到了地上。 小吉又去捡另外的菩萨。 还没等到她把这些菩萨重新放到柜子上时,突然,柜子的盖子打开了。一道蓝光冲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凤隐走火入魔 一只蓝色的凤凰飞了出来。 小吉惊呆了,她觉得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这只蓝色的凤凰。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蓝色的凤凰飞到了她的手心,变成了一只蓝色的簪子。 小吉拿起来一看,簪子是一只凤凰的样子。好精致好漂亮。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梦里,就是这只簪子追着她叫:“主人!主人!” 可是今天为什么没叫呢? 她正纳闷,突然一声惨叫,一股浓烟从柜子里冲出来。紧接着柜子里有“噼啦啪啦”的响声。一会儿,柜子里窜出一团团蓝色的火苗。 原来是着火了! 小吉正准备叫人来救火,突然被一阵黑旋风卷到了一个一望无际的沙漠里。 正当她拿着那个簪子,四下张望,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她跑上去一看,是个穿着蓝色古装的女人,双眼紧闭,散乱的白发遮住了大半个苍白的脸,嘴角有乌黑的血迹。她跪下来撩开她脸上的白发,仔细看了看,感觉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突然凤钗发出一道蓝光,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小吉,轻轻叫了声:“小姐。” 小吉一听叫她小姐,这才发现是凤隐的声音。可是她一下子咋这么老了呢?小吉赶紧说:“我不是小姐,我是小吉。你是谁啊?” “我……是凤隐。” “我知道……你……是小吉。”凤隐有气无力地说。 “哦哦哦,你就是凤隐啊!你这是怎么啦?” “小姐……我修炼……走……火……入魔了。” “啊,走火入魔?”这个好像在录像里的武打功夫片里看过。小吉心想。 “那怎么办啊?”小吉着急地问。 “小……姐,这……都……是天意,恐怕……我……以后……不能……陪……你了。” “啊?你什么意思啊?”小吉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切,她有太多疑问想问凤隐了。 “小姐……你把……这个凤钗……收好。别让任何人……知道……她在你这里。” 小吉明白了,这个簪子叫凤钗。 凤钗发出的蓝光越来越弱了。 凤隐望着小吉说:“小姐……我……要……走了,你……多……保重。”说完,就化作了一缕青烟,飘走了。 凤钗的蓝光也随之消失了,变成了一个蓝色的珍珠手链。 小吉一下子懵了。她呆呆地望着刚刚凤隐躺过的地方,除开黄沙,什么都没有了。她感觉像是在拍电视剧,不,比之前那些在露天坝里看过的电影更离奇。 过了好一会儿,小吉才缓过神来。她将手链戴在左手上,塞进袖口里面。 然后她起身往前走,走啊走,走了很久,除开满眼的黄沙和灰蒙蒙的天空,其他啥都没有。 她又累又渴,感觉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片小树林。她喜出望外,疯狂地向前跑去。但是她跑了很久,她离小树林总是有一段距离。最后,她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沙漠上,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里打点滴。 “吉娃子,你终于醒了啊?你可吓死我了!”环女子一把抓住小吉的手。 小吉感觉口干舌燥,浑身无力:“水,我要喝水。” 环女子赶快端来一杯水,坐在床头,将她抱在怀里。小吉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差点喘不过气来。环女子赶快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小吉才感觉好了些。 “妈,我这是怎么啦?” “怎么啦,你都记不起了啊?是不是脑子被吓坏了啊?” 嗯?吓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吉慢慢想起了在阁楼上发生的事。 “是不是外婆的楼上起火了?” “是啊,是啊,这次楼上烧得可惨了,幸好搞得快,否则都快把房子烧了。” “哦!”小吉的脑海里开始像放电影一样,回放起来。 她突然想起那个手链,悄悄摸了摸左手,左手真的戴着一只手链。她不动声色地说:“妈,我还想再睡会儿。” “嗯,那好吧,你睡吧!我回去给你熬点稀饭。”环女子说着慢慢起身,将小吉放回到床上。然后出去了。 环女子一走,小吉就将手链取下来,翻来覆去地看。这个手链与别的手链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以后它永远变不回去了吗? 小吉正琢磨着,头上包着青色丝帕,穿着蓝布斜襟衣服的外婆走进来了。小吉赶快将手链缩进了袖子里。 “吉娃子,你醒了啊?”外婆边走向小吉边问。 “嗯,外婆。”小吉点点头。 “我问你啊,楼上怎么突然就起火了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那个放菩萨的柜子突然燃起来了。” “啊,木柜?”外婆紧张起来。 “嗯!”小吉点点头。 “那你看到一个簪子没?”外婆紧追不舍。 “什么簪子啊,我没看到。”小吉连忙摇头。 “哦,那完了。柜子烧没了,簪子也烧没了。”外婆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吉说。 小吉被外婆盯得浑身难受,便闭上眼睛,轻声说:“外婆,我还想再睡会儿。” “嗯,那好吧!”外婆说着用手将小吉脚那头的被子往里面塞了塞,便出去了。 小吉打了一个呵欠,还真是困啊!她闭上眼睛,却总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沙漠里发生的事。 过了几天,小吉就出院了。她每天将那只蓝色手链藏在袖子里面,生怕别人发现了。 但是有一天中午,她端着饭盒去学校蒸饭,一位男同学慌里慌张地跑着去放饭盒,他的饭盒撞到了小吉的左手手臂上,水全部撒到了她的衣袖上。 小吉的手臂顿时火烧火辣地痛,她挽起衣袖一看,手臂青了一大片。衣袖也打湿了。 那男同学赶快向她道歉。突然,他看见了小吉手上的手链,眼睛都直了。 “哇!这位同学,你的手链好漂亮!” 小吉一听,慌了,赶快将袖子拉下来。 “什么?什么手链啊?”说完,小吉就跑进去放饭盒了。 那男同学看着小吉紧张的样子,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表情。 原来这个同学是初二的同学,叫祝军,是学校出了名的捣蛋鬼,刚从别的学校开除了,才来这里插班的。 祝军将小吉有一条珍珠手链的事给说了出去,于是,每次小吉在学校里,背后都会有人指指点点说她的坏话。 小吉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她爸爸赵文俊的耳朵里。他便去问小吉,手链是怎么回事? 小吉一听,着急了,赶快解释说,是小学毕业,一个外地女同学送的毕业礼物。 赵文俊暂且相信了,他警告小吉,不能谈恋爱,如果他知道一点她有谈恋爱的蛛丝马迹,他就会打断她的腿。 小吉吓坏了,从小到大,她爸爸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么狠的话。 于是接连几天,小吉都不敢和任何男同学走得太近。包括罗晓峰。 有一天下了晚自习后,小吉又在教室里学习了半个小时,才独自一人回家去。 她回家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那晚月亮很大,很圆。月光洒在林荫道上,树影婆娑,风一吹,就随风摆动。林荫道上只有小吉一个人,她猛地打了一个寒噤,感觉有点害怕。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他轻轻地叫起来:“小吉,小吉!” 小吉一听,是罗晓峰。 “要死啊,这么晚,还不去睡,等下要查寝了。”小吉赶快跑上前去。 “嘿嘿,我这不是在等你吗?”罗晓峰用手挠了挠后脑勺。 “你等我干啥呢?” “我感觉你这几天怪怪的,都不理我们?” 小吉便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罗晓峰。罗晓峰气得咬牙切齿地:“你放心,我去帮你把这件事摆平了。” “别,别啊!”小吉着急地喊起来。 可是罗晓峰说完,就跑了。小吉望着他跑远的背影,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二十二章罗晓峰替小吉出气 自从罗晓峰说要帮她将祝军摆平以后,小吉就一直惴惴不安。 不过,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罗晓峰在周末邀了几个同学去他家玩。他家,可是当地的“土财主”。他几个叔伯在县城当官,他父亲在镇上当镇长。他的姑姑在国外经商。所以,他便请了那几个同学在他家里“海吃海喝”,将他们收买了。 到学校去以后,他们就密谋如何收拾那祝军。 有一天下午课间活动,他们通过其他同学约上祝军,去离学校不远的“瓢儿山”玩。 他们带了很多好吃的。一进山,他们便在山上铺了许多报纸,把吃的统统摆上去,坐在地上有说有笑地吃起来。 吃完以后,罗晓峰提议玩个游戏。大家都拍手叫好。于是,他们就玩起了“摸瞎子”。先是罗晓峰用一根手帕蒙住眼睛,去抓其他人,其他人在固定的地方四处散开。抓住了谁,谁就下一轮蒙住眼睛当“瞎子”。 一开始,他们故意不抓祝军,祝军很是得意。后来,其他同学装着不经意抓住了他,他一点都不怀疑有诈。当他被手帕蒙住眼睛以后,大家一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把祝军打得鬼哭狼嚎,鼻青眼肿。 后来这事被祝军的父母知道了,他父亲是混黑社会的,便带上一帮兄弟去学校找了校长。 校长亲自去查了这件事情。最后查到了罗晓峰头上。 校长很为难,一个是官宦之家,一个是黑社会。谁都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小吉知道以后,也很着急。 这说来说去,也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她便亲自去找了祝军,向他说明了情况,道了歉。这祝军本来早就对小吉的美貌垂涎已久,又加之小吉多才多艺,所以他就给了她这个面子。答应小吉让他爸妈不再追究了。 但是他得让小吉给他看看她的手链。 小吉没办法,便将手链给了他。 祝军拿着手链,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他问小吉:“你这是哪位男同学送给你的啊?这是不是真的珍珠啊?” 小吉说:“不是真的珍珠呢,是我小学毕业,我一个女同学送给我的!” “哦!那我回头送给你一个真的珍珠手链吧!”祝军笑着说。 “啊,不用了,不用了!”小吉赶快说,“对不起啊,我得回去了。我回去晚了,会遭的!” “哦!”祝军将手链还给了小吉。恋恋不舍地看着小吉离去。 过了几天,小吉便在自己的书里面,发现了一封祝军给她的情书。 小吉吓死了,她从来没收到过情书,感觉好害怕!从此她每天都躲着祝军。祝军又给她写了几封信,见小吉一点反映都没有,便急了。 有一天晚上,小吉下了晚自习以后,又是一个人回家去。刚好走到林荫道上,看到前面有一个矮矮的人影。她走近一看,原来是祝军。 祝军穿着一件新西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站在路中间。小吉想绕过去,可是绕不了。祝军总是挡住她的去路。 小吉后来就干脆站着,不走了。 祝军嬉皮笑脸地,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一只手将木盒子递给小吉:“陈子嫣,这是我给你买的珍珠手链。” “谁让你买啊?”小吉很生气,根本不去接盒子。 “我上次答应了你的,要给你买一个真的珍珠手链。来,你戴我这个,把那个假的扔了吧!”说着,祝军就去拉他的手。 “你干嘛呀,放开我!”小吉使劲地挣扎。 可是祝军力气太大了,他一把就把小吉手上的手链取了下来,然后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 “你干什么啊?”小吉赶快趴在草丛里找。可是找了很久,没找到。正在她着急的时候,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闪闪发光的蓝凤凰,拍打着翅膀狠狠地扑向祝军。 祝军吓坏了,掉头就跑。突然,一道蓝光射向祝军,祝军倒在了地上。蓝凤凰重新变做一个蓝色的珍珠手链,掉在了小吉的面前。 小吉赶快将手链捡起来戴在左手上,跑回了家。 从那以后,祝军再也不敢去骚扰小吉了。他也没有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好像压根就没发生过。 但是,小吉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有空就拿着手链研究,慢慢地,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班上的班主任和老师都赵她去谈话,还有她爸爸赵文俊和环女子。 尤其是环女子,她想起了娘之前给她说的关于凤钗的事,她很担心。 于是,环女子又打了小吉。 小吉突然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么温顺,和环女子大吵大闹,还和她对打。 环女子突然有点害怕了。她跑去找她的师父。师父劝她说,这是青春叛逆期,没事。 可是环女子还是不相信,天天在楼上烧香拜菩萨。又去请了别的阴阳先生来到家里,说是要给小吉“收拾”一下。 可是小吉根本不信这些,她不仅轰走了那个阴阳先生,还将楼上敬奉的菩萨塑像全部摔碎了。 她妈气得跺脚,可是一看小吉那么反常,又有点害怕,怕小吉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不敢去招惹她。 第二天中午,天气很热。 小吉在家里睡午觉,她梦见观音菩萨坐在莲花台上,从楼上飞到她面前。 观音菩萨说:“虽然你是灵界的凤凰转世,但是你现在也是待罪之身,你还有许多未了的孽缘,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们!” 又说了许多话,意思是要让小吉皈依佛门,改过自新。 说完,观音菩萨就飞到楼上去了。 小吉醒来后,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又跑到楼上去看,那些菩萨都被她摔坏了,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小吉觉得似乎有点过分了,将那些碎片捡起来,放回原地。 又过了几天,小吉突然发现,手链不见了。她到处找,将家里翻了个遍,都没有。 她估计是环女子给她藏起来了,便去问她要。但是环女子根本不承认,她说压根儿就没有见到什么手链。 一段时间,小吉都很消沉。她的成绩越来越差。到了初二,数学竟然不及格。 罗晓峰便去问了她,是怎么回事。小吉也不告诉她。 后来赵文俊亲自去找了她班上的所有老师,又请他们去家里吃了好几顿饭。老师们便想尽各种办法让她把心思放到学习上。班主任首先让她当了学***,可是学***成绩不好,怎么当得下去呢?没办法,小吉只好暂且忘记了手链的事,一心一意地学习。 有一次下课后,她去初一班上的发小小莉那里去借数学资料。 一到他们班上,里面就乱哄哄的。许多同学在教室里追逐打闹。 小莉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她和别的同学正在聊天。她一看见小吉,便跑上前去迎接她。听说小吉要借数学资料,二话没说,就去位置上拿书。可是找了半天没找到,便去问其他同学。小吉便在前面等着,突然,一本书扔到了小吉的身上。 她回头一看,愣住了。 第二十三章林老师去世 她看见有一个男同学手里举着一本书,正准备往前边扔。那男同学中等个子,剪着平头,瓜子脸,高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灵气。 小吉没想到这个班上还藏着这么一位灵气儒雅的男生。一时竟看呆了。 那男孩子也直勾勾地盯着她,忘记了手里的书。 小莉走过来,一把抢过那他手里的书:“杨帆,书拿来,我朋友小吉要看。” 小吉和杨帆这才回过神来,脸“刷”地一下,都红了。 小吉赶快拿着书,跑出了教室。 从此以后,小吉就经常到这个班来借书。杨帆有事没事也跑到小吉教室里去玩。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混熟了。 杨帆的数学非常好,小吉就经常过去问他,杨帆每次都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慢慢地,小吉的数学有了明显的进步。所以,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可是罗晓峰却不高兴了。他看见小吉老是往杨帆班上跑,又经常让杨帆给她讲题。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有一天下课,他专门去找了小吉。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杨帆。 小吉坚决不承认,她说,只是让他给她补数学而已。 罗晓峰坚决不相信,但是又找不到证据,最后只能提醒小吉:“我一看那小子那双桃花眼,就知道他是一个情种,你要小心,不要陷进去了。” 小吉大声笑起来:“兄弟,你应该是想多了吧!我爸在这个学校,天天盯着我,我哪敢有非分之想啊?” 罗晓峰仍然不相信她说的话。结果两个人不欢而散。 其实罗晓峰猜得没错,小吉第一次见到杨帆,就喜欢上了杨帆,杨帆也喜欢上了小吉。算是“一见钟情”。可是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班,而且各自班上均有许多喜欢彼此的同学。 有时,不免就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所以,两个人虽然彼此喜欢,却始终不敢捅破那张纸。只能止步于好朋友的关系。 但是,杨帆有时却无法控制自己。 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小吉仍然在教室里加班加点的学习,罗晓峰也在。杨帆走到小吉面前,问她会不会唱《枉凝眉》。 那时候学校里正流行唱红楼梦里面的歌曲,他们的老师都是年轻老师,很活跃,经常让小吉组织开晚会。有空的时候或者周末,老师们还经常会教他们一些当下最流行的歌曲和最流行的舞蹈。 其实小吉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并且学起来非常快。而且,她父亲赵文俊在她读小学的时候,还教过她弹风琴,也教过她一些简单的乐理知识。所以,红楼梦里面的歌曲她早就会唱了。 但是,杨帆当着那么多同学,尤其是当作罗晓峰的面,问她这个问题。傻子都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所以,小吉轻描淡写地说:“不会!” 话刚落脚,杨帆就气冲冲地就跑出去了。 过了几天,传出了杨帆和他们班上另外一个女同学刘亚谈恋爱的消息。 小吉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难受。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每天都装着没事一样。 一个礼拜下来,小吉就瘦了一大截。她也很少去找杨帆讲题了。 她每天晚上失眠,很晚才能睡着。一睡着,就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杨帆和刘亚谈恋爱的事很快传便了整个学校。校长和班上的老师都分别找了他们谈话。他们两个再也不敢像以前那么大胆了,只能偶尔偷偷摸摸见见面。 杨帆也偶尔去找找小吉。小吉对他依然像以前那个样子。 环女子当然不知道这些事。她见小吉突然瘦了,还以为是她悄悄拿了小吉的手链引起的。 有天早上,天还没亮,小吉起床去厨房洗脸准备去跑步。她突然发现洗脸架子下面有一个东西在发亮,她蹲下去一看,原来是她那丢失已久的手链。小吉太高兴了。 从此以后,小吉又每天都戴着那只手链。 小吉有一位年轻的英语老师林老师,她长得不仅漂亮,而且非常会打扮。冬天喜欢穿紫色的呢子大衣,戴紫色的帽子,简直就像明星一样。对于当时的年轻人来说,她的穿着打扮,就是前卫时尚。但是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那就是资产阶级风味浓重。 不过林老师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因为她有风湿性心脏病,她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所以她开朗活泼,积极向上,喜欢笑,喜欢唱歌。对每个人都很好,对工作也非常负责。 林老师对小吉也很好,小吉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就给她免费上过英语课。所以,小吉上初中以后,英语一直学得很不错。环女子也经常让小吉给林老师送一些好吃的,偶尔也请她去他们家里吃饭。林老师生病的时候,也经常让小吉去她寝室里给她做酸菜饭。 本来做饭,对于小吉那是“小儿科”,可是小吉想起躺在旁边床上的林老师,她就紧张。不是把锅铲掉到地上,就是把锅盖掉到地上了。这时候林老师总会柔声说:“子嫣,不着急,慢慢做。” 小吉难堪得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林老师虽然有心脏病,但是却有很多优秀的男人喜欢她。 在小吉读初二的时候,来了一位新老师,叫李沐阳。李老师年轻有活力,对生活充满热情,对未来充满希望,对工作认真负责,敢想敢做敢当。 他一接手这个班,班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全校的模范班级。 后来,林老师就和李老师谈恋爱了。 林老师比李老师大好几岁,但是看起来却差不多,真的是男才女貌,非常般配。学生们欢喜,老师们嫉妒。 正当他们恋爱得火热的时候,却遭到了李老师家里人的极力反对。原因是林老师有心脏病,不能生孩子。 林老师和李老师一段时间,都爆瘦了十几斤。学生们看着心疼不已。小吉当然也不例外。 有一天晚上,小吉躺在床上。想起林老师最近难受的样子,她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时候她想起了戴在手上的手链。 她取下手链,轻声说:“凤钗,凤钗,你帮帮我的林老师,好吗?” 突然,手链变成了一只蓝色的凤钗。它朝小吉点点头。 小吉惊喜地望着它,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凤钗却说话了:“主人,一切自有天意。你不能和林老师走得太近了。” “为什么啊?”小吉急忙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千万记住我的话。”说完,凤钗又变成了一只手链。 小吉很纳闷,却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林老师和李老师又和好了。因为,林老师对李老师的家人承诺了要为李老师生一个孩子。 后来,林老师真的怀上了孩子。同学们都跟高兴,小吉却很担心。因为她听街上的医生说,林老师是不能生孩子的,生了孩子也许会丢掉性命。 小吉每天都悄悄为林老师祈祷。 但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 在林老师怀孩子七个月的时候,突然早产,孩子保住了,林老师却走了。 当小吉和另外一个女同学站在林老师床前,看着林老师像以前一样戴着紫色的帽子,像睡着了一样。她们一声一声地叫:“林老师,林老师。” 可是林老师再也不会答应她们了。而李老师在前面的屋子里,抱着七个月的孩子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 林老师走后,对小吉打击很大。她将手链狠狠地扔在地上,哭着说:“你不是说要帮林老师吗?你就是这样帮的?!” 手链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吉想起那天晚上,凤钗给她说的那番话。她隐隐觉得凤钗说的话里还包涵其他的意思,可是到底是什么,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第二十四章小吉中考失利 林老师走以后,小吉颓废了很久。她经常梦见林老师教他们唱歌,给他们上课,和他们一起去野炊…… 小吉上初三的时候,转到了别的学校。但是不知道是班主任老师对她太严格了,还是班上的留级生太多,压力太大。她突然生病了,上课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便停了两年学到处找名医治病。 这时候很多年轻的优秀老师都调走了,许多学生也随之转走了。来这个学校的老师基本都是把这里当作一个跳板,稍稍干出点成绩就会被好的学校调走。 罗晓峰也转回县城了,杨帆也回老家读书了。 刘亚去了很远的城市,杨帆和刘亚的恋情也不了了之。 罗晓峰经常和小吉书信往来,一直保持着联系。 杨帆有个亲戚离小吉家不远,他偶尔来亲戚这里,总会偷偷去看小吉。 有一个周末的晚上,晚饭后,小吉正在洗碗。琳琳的弟弟建龙神神秘秘地跑过来叫小吉:“吉姐,吉姐,外面有人找你。” 小吉赶快洗好碗,和建龙出去了。 建龙带着她来到学校的林荫道上,就走了。 小吉看到前面有一个人影,朝她走过来。小吉迎上去,一看,是杨帆。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杨帆提议去校园转转。小吉点点头。 两个人并排慢慢走着,没说一句话。杨帆有时转过头去看着小吉,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小吉装着没看见,只管走路。 校园里,槐花开得正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一轮玲珑的弯月挂在树梢上,氤氲的月色投过树叶儿,洒下来,像给校园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裙。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偶尔有几只鸟叫着,突然从校园旁边的坟堆里飞到高高的槐树上。 小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杨帆连忙问:“怎么啦?” “没什么,感觉有点冷。”小吉淡淡地说。 杨帆赶快脱了衣服披到小吉身上,对小吉说:“我们坐会儿吧!” 小吉点点头。 两人便在校园的花坛边并排坐下来。 小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问:“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我也留了一级。”杨帆连忙回答。 “哦!” “小吉,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啊?”杨帆望着小吉含情脉脉地问。 小吉依然低着头说:“好点了,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吃了很多补药,你看我现在不是都胖了很多吗?” “你总是低着头,我看不见。”杨帆嬉皮笑脸地说。 小吉也忍不住笑了。她抬起头,打了杨帆一下:“胖了一定要看脸吗?” “是啊,胖了脸圆嘟嘟的,好看!”杨帆也笑起来,说着去拉小吉的手。 小吉赶快将手藏到了背后:“我要回去了,我妈还不知道我出来了。要是回去晚了,会审问我的!” “嗯,好吧!我先送你回去。”杨帆也站起来说。 “谁让你送啊?你是怕我妈不知道啊!”小吉嘟起小嘴巴说。 “那我把你送到前面吧!” “好吧!” 杨帆站在林荫道上,目送着小吉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向他亲戚家走去。 小吉一夜无眠。她摸着手上的手链,对手链说:“凤钗,凤钗,你告诉我,我和杨帆有没有缘分走到一起啊?” 但是手链没有任何反应,小吉在想是不是上次为林老师的事扔了手链,手链摔坏了啊! 2年后,小吉的病看得差不多好了,便又在街道上的学校插班学习。她很努力,成绩也很好,班主任薛老师对她说,因为她是商业户口,不必要去考为了“脱农皮”的师范,可以去考更难一点的中专。 那时候,为了考上师范,许多学生留了一级又一级,更不用说考中专。一个学校要是能考上一个师范或者中专,就像古时候中了状元那么荣耀,老师也会因此受到奖励。 不过小吉是有信心的,因为虽然生病停学了,但她也没有中断过学习。 然而“好事多磨”,第二期薛老师就调走了。班上很多成绩好的学生也跟着他走了。小吉想走却走不了,因为她父亲停薪留职,去外地“勤工俭学”去了。环女子和她弟弟妹妹都去了,留下她在家里看家,还要喂几头猪,还要请人种庄稼。 小吉只能继续留下来,虽然这个班只剩下十几个学生,班主任只是一个代课老师。 小吉每天都很早起床,煮好猪食,做完所有家务,才去学校,每次去学校基本都是上第二节课了。班主任也不敢说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有希望考上师范和中专的学生。 初三第二学期,小吉还是转到别的学校去了。不过,原来的学校不放学籍,因此她在那个学校,备受冷落。 小吉前脚刚走,杨帆后脚又转回到这个学校。 小吉突然有种“阴差阳错”的感觉。 不过,她每周还是很早就回来找杨帆给她讲数学和物理题,杨帆每次放学也故意不走,等她回来后给她讲了题才回家。 转眼,中考就到了。 小吉和杨帆,还有另外一个好朋友徐红,分到了一个考室。小吉坐在前面第一排,徐红坐在小吉的后面,杨帆坐在最后一排。 杨帆啥都不怕,就怕英语。因为之前上英语课的时候,他正和刘亚热恋,他老是看一些琼瑶的小说。小吉知道后,还为此说了他好几次。可是杨帆根本听不进去。 徐红成绩也不是很好,但英语比杨帆好!他俩在考试之前就商量好了,做英语选择题的时候,脸上的器官分别代表哪几个字母。后来徐红也匆匆告诉小吉了,但是小吉没记住。 考英语的时候,徐红就用事先商量好的办法做了。有几个徐红也不知道,就偷偷问小吉。可是,小吉不知道怎么给她说。况且监考老师一直都盯着小吉。 结果杨帆英语依然只是打了50几分,而徐红打了70几分,小吉打了90几分。 虽然杨帆其他科目都考了90几分,有的还比小吉考得高,但是却因为英语拖了后腿,没有预选上。徐红也没有预选上。只有小吉预选上了,分数刚刚够。 杨帆因为没有预选上,非常沮丧。小吉虽然预选上了,看到杨帆没有预选上,心里很着急。因为她考上了,杨帆没考上,他俩肯定走不到一起,因为环女子绝不会答应。所以在预选复习的时候,小吉常常走神,在第二次去县城考试的时候,她又中暑了,所以后来只考上了委培师范。 委培师范读了以后,也是可以分配工作的,但是必须得多交两千块的建校费。 那时候,小吉的爸爸赵文俊搞“勤工俭学”亏了,家里一下子一贫如洗,还欠了很多外债,根本没钱交建校费。向几个舅舅和其他亲戚借,他们都不借。后来,小吉只有流着眼泪和她弟弟去她爸爸赵文俊的老家,读了学费很低的职业高中。小吉的弟弟读的是高价,因为她爸爸只是想让他拿个高中毕业证,好去当兵。 杨帆后来也去了另外一所学校读职业高中。两个人读的专业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吉读的是省办职业高中,杨帆读的是县办职业高中。 小吉上高中以后,不再像读初中那么喜欢唱,喜欢跳了,也不喜欢说话,每天只知道埋头学习。一心只想考上大学。 她和杨帆经常通信,相互鼓励。 然而小吉只读了一个学期,就没读了。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来学费了,吃饭都成问题了。父亲赵文俊每个月的工资,除开交农税提留,已经所剩不多。本来环女子就不想小吉读高中,她认为女孩子早迟要嫁出去,读那么多书干嘛呢。还是出去打工,多挣点钱以后结婚多办点嫁妆荣耀些。 可是小吉还是想读书,但是看着家里这情况也是真的没办法继续读下去了。然后她就对环女子说:“我先出去打两年工挣点钱,然后去读自费大学。”环女子答应了。 那时候刚刚改革开放,刚流行打工。当小吉和弟弟跟着一帮本地老乡来到浙江温州的时候,温州到处还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厂很少,所以找工作很不好找。 小吉在一个电子厂等了一个多月,在一个发小的帮助下,她才等到一个上班的机会。 在她上第一天班的晚上,她突然梦见了手链又变成了一只蓝凤凰,拍打着翅膀。 第二十五章小吉的短命恋爱史 蓝凤凰对小吉说:“主人,现在你找到了工作,我也放心了,可以走了!” 小吉连忙问:“你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凤隐,自从她的魂魄烟消云散后,她的魂魄到处流浪,我得去把她的魂魄都找回来。” “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小吉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主人,你已经长大了,以后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小吉噙着眼泪问。 “会的,我是你的命根子,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蓝凤凰说完,就消失了。 小吉醒来后,看看手链依然还戴在手上,只是光泽没有以前那么亮了。 小吉从此就开始认认真真上班,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晚上下班后一头扎进床上,看书学习。 她做的活是计件。小吉第一个月只赚了300多块钱,弟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她还要给弟弟拿生活费和买床上用品。 后来她通过努力,工资每个月都不断上涨,最后成为全车间最高的工资。 她自从在那里上班,从没买过肉。最喜欢买的是最便宜的海带,她怕吃腻了,就变着花样吃:蒸海带、炒海带、凉拌海带…… 买衣服也是买几块钱的旧装。 她把节约下来的钱寄给环女子,希望能尽快凑够上自费大学的学费。 她去温州以后,就一直和杨帆、罗晓峰有联系。罗晓峰没有考师范,直接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 杨帆依然在读书,他终于在一次信里面,向小吉表白了。小吉断然拒绝了。她不想影响他读书,想让他专心读书,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然而,杨帆也还是没有坚持到毕业,也出去打工了。一开始和小吉还有联系,后来就联系不上了。 小吉所在的电子厂几乎全部是女性,许多都还未结婚,大家都经常一起出去玩,或者在宿舍里放录音机唱歌跳舞。 那时候老乡还不是很多,但都很团结。平常一有空,大家都会在一起聚聚。有的也会到小吉他们厂里的宿舍里玩。尤其是过生日的时候,特别热闹。 因为宿舍里不能做饭,大家便去买了花生、怪味胡豆、麻花……一些小吃来,还有汽水和啤酒,大家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像过年一样。有的还会送一些被套、雨伞、相册、生日蛋糕……作为生日礼物。虽然那时候工资都不太高,但是大家过得简单而又快乐。 当然这个时候也是单身男青年追女孩子的最佳机会。 小吉也自然没有逃脱。 追她的男孩子有好几个,有的也比较优秀。但是小吉心里只有杨帆,所以对谁都没有给机会。有的男孩子努力了一段时间,便放弃了,追别的女孩子去了。但是有一个男孩子,叫余忆,却坚持不放弃,追了她两年多。 在这两年里,他默默地关心小吉,也不要求什么。小吉过生日的时候,来了接近50多个老乡,他买了很多好吃的,还买了许多酒。那天晚上,他为了陪那些老乡,喝得酩汀大醉。 但是小吉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环女子不放心小吉,也到了温州,也在小吉的厂里上班。 她知道余忆在追小吉,起初不同意。后来经不住余忆表嫂的“花言巧语”,软磨硬缠。她越看余忆越觉得他长得帅,而且余忆双手都是断掌。因为他们那里有一个说法:“男子断掌黄金万两”,她便觉得余忆以后会前途无量。况且那时余忆已经在一个很不错的企业里上班,工资一个月有好几千,连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BB机也有了。 另外她把小吉寄的钱,早就用光了。她也想小吉早点嫁出去,断了读大学的念头。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反对了。 终于有一次,余忆在一帮亲戚们的鼓励下,故意喝多了酒,找了一个老乡把小吉骗到瓯江的一个小码头,鼓起勇气向小吉告白了。但小吉依然不答应。她心里始终放不下杨帆。 余忆见小吉不答应,就要去跳江。 跟着来来看热闹的那些亲戚一看,都吓坏了,拉的拉,拖的拖,好歹把他给拉回来了。 小吉怕出人命,就勉强答应了。但是,她和余忆制订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约法三章”。 于是,余忆只要一有空,就来约她出去玩。但是,小吉总要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到点,就必须回宿舍。 环女子也把她看得很紧,不许她单独和余忆出去。尽管如此,余忆依然穷追不舍。 不过他俩才交往了一个礼拜,小吉就提出了分手。 原因是因为有一次,出去玩回来,在余忆那里吃了饭,就比较晚了。余忆又喝多了酒,不能骑单车送她。让小吉不要回宿舍了,就住在他那里,他去和隔壁表哥睡。小吉一听就不高兴了,觉得余忆违背了“约法三章”,便提出了分手。 余忆第二天,酒醒后,非常后悔。但是没办法,已经无法挽回了。 小吉和余忆分手以后,也无意中得知环女子把她寄的钱都用光了,一气之下便去了广东汕尾。 小吉有一个好朋友在那里打工。那时汕尾并不大,许多地方也还是大块大块的空地,也还没有多少工厂,而且,工厂里都要招“熟手”。所以,小吉找了一个礼拜,都没找到工作。 有一天,小吉在街上溜达,看到一个招聘启事,说是要招一个秘书。 小吉觉得可以去试试。 她来到三楼的一套家居房,一个浓妆艳抹30多岁的女人接待了她。 她看了小吉的身份证后,便将她带到了另外一间比较隐蔽的黑黑的屋子。 那女人拉开窗帘,屋子里的陈设一下子显现了出来。小吉一看,惊呆了。 屋子里放着好几个货架,货架一共有十几层,每层都放着十几个精致的咖啡色的小木盒,有的盒子紧紧锁住的,有的盒子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个个翡翠玉镯。那些玉镯色泽绮丽,风格多样。 那女人摘下一个玉镯给小吉看,这个玉镯晶莹剔透,带着娇艳欲滴的翠。小吉爱不释手,感觉好面熟。记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喜欢吗?小妹妹?”女人笑着看着她。 小吉觉得那女人的笑,有点诡异。 小吉笑了笑,说:“我不是来买玉镯的,我是来找工作的。”说着,将玉镯递还给她。 那女人干笑了几声:“只要你愿意,其实也可以是你的。” “什么愿意?”小吉不明白。 “来,跟我来。”女人边说边拉上窗帘,带着小吉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办公室,在一个不太大的红木办公桌旁,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头顶光秃秃的,戴着眼镜,正在低头看一个玉镯。 “郑总,人给你带来了。”女人打着哈哈,对那个男人说。 “哦。”男人抬起头。一双小眼睛贼溜贼溜地转,一对眼袋像放了很多次气的两个气球,耷拉在镜框里面。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玉镯,拿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走到小吉身边,用生硬地普通话说:“来,靓女,先写几个字我看看。” 小吉放下包,坐在皮沙发上,在白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嗯…陈子嫣,不错,好听!字也好看!”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转向女人:“你来说。” “呃呃呃,好的!郑总!”女人说着,连忙走过去挨着小吉坐下。 她轻咳了一声,说:“小妹妹,是这样的。我们郑总是**人,他在这里生产加工销售翡翠玉镯,因为常年在这边,很少回去,所以他想找个秘书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刚说完,男人将**的暂住证放在了小吉的面前。 小吉瞟了一眼,果然是暂住证。但是她依然不明白,对女人说:“你可以照顾他啊!”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吞吞吐吐地说:“郑总…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呢。” “啊!”小吉更糊涂了。 “哎呀,我来给她说,你咋就说不明白呢?”男人生气地将手一挥。 女人赶快跑出去了。 “小姑娘,是这样的,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靓女每天二十四小时照顾我。一个月3000人民币,如果你是处女,一个月5000人民币。”男人望着小吉色眯眯地说。 小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腾”地站起来,大声嚷起来:“你说啥啊,你不是说要找秘书吗?”说着,提了自己的包,就要走。 “唉,靓女,你别着急,你不愿意陪我也可以。给我打打文件也行。”男人拦住小吉。 “让开,谁要给你打文件啊!”小吉用力一把推开男人。 男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小吉一看,吓坏了。 这时候男人依然望着她傻傻地笑。小吉忽然觉得这笑是多么熟悉。 她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一幅画面:她穿着一袭大红丝裙,头上戴着凤冠,手上戴着刚刚看的那个玉镯。坐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穿着大红的长袍,正用红纸裹着的筷子揭开她头上的红盖头帕,冲她傻傻地笑。 小吉摇摇头,妈呀,这哪是哪啊?难道是刚刚气糊涂了吗? 小吉赶快提着包,往外面冲,幸好,门都没有关,也没人把守。 她一路狂奔,几分钟就冲到了楼下。她一边大口大口喘气一边往后看,还好,没人追。 小吉经历了这件事情,觉得汕尾不能再呆下去了,决定去深圳的同学丁梅那里。 但是,小吉一坐上去深圳的车就被卖了“猪仔”,半路就被赶了下来。而且,在车上,许多流氓一见长得漂亮、打扮得漂亮的姑娘,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她们。这些姑娘只能忍着,也不敢声张,车师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车里的乘客也不敢“多管闲事”。 小吉被卖了猪仔以后,幸好遇到一位好心人,带她去找了另外去深圳的车。这一次,一直坐到深圳才下车。 小吉一到深圳,丁梅便已经给她找好了工作。 深圳比起温州和汕尾,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这里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楼房,宽阔的马路两旁绿树成荫,花团锦簇。虽然这里开发也不是很久,但是已经吸引了很多国外的和台湾、**的商人来这里投资办厂。 丁梅就在一家台湾的合资企业里上班。她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而且还会打扮,所以厂里的主管、经理很多都喜欢她,想打她的主意。可是丁梅可不是谁都能追得上的姑娘。 她们除开上班在厂里,其他时间基本在宿舍。因为到处都很乱,不仅有流氓,而且还有许多混混抢包抢首饰。 所以许多女孩子有首饰的都不敢戴,有包的不敢拿。但是也有刚刚去深圳不知道的,首饰和包被摩托车上的混混抢了,耳朵被扯得鲜血直流,也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们开着摩托车呼啸而去。 有人说:“深圳就是一个大染缸!” 的确也是,这里虽然经济发达,好就业,但是在光鲜亮丽的国际大都市背后,每天都在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见不得人的故事。 第二十六章小吉去理发店 小吉在这个企业呆了三个月以后,丁梅就去了广州的分厂当管理。 小吉除开认识厂里的同事,也认识了一个老乡,叫悠悠。她和她老公阿才开了一个补衣服的小店,顺便也理发。阿才是潮州人,以前在服装厂当经理。阿才的弟弟叫阿罗,十几岁便去学了理发,理发技术很好,没有多少文化,小学只读了两年。阿才为阿罗在另外一个正在开发的工业区里开了一个理发店,让他姐姐阿莲过来帮忙。 小吉和悠悠一见如故,小吉不上班的时候就去悠悠那里玩,悠悠一有空也去小吉宿舍找小吉玩。每次悠悠去,都会给小吉买很多东西,比如饼干、拉罐之类的。小吉刚去不久,工资也不高,这些东西她从来没有买过,自然是感激得不得了。 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悠悠对小吉好,是有目的的。原来是阿罗的理发店差人手,阿才觉得小吉很不错,就让悠悠过来请她过去帮忙。可是当时在理发店做的女孩子在别人眼里就是小姐,是不正当的职业。小吉没有答应。 但是悠悠依然每隔几天,就提着一大袋子好吃的去找小吉还经常带她去阿罗的理发店看。小吉用心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理发店是很正规的,便答应了悠悠,等12月份厂里放假后,就去阿罗店里。悠悠高兴极了。 12月份放假后,小吉就去了阿罗的理发店。悠悠对她很好,把她当作妹妹看。不仅给她配了店里的钥匙,而且还让她每天去买菜。店里装了一个座机电话,偶尔会有人来打电话,悠悠还让她专门收电话费。 阿罗其实只是比小吉大两岁,他只管理发,其他啥都不想做,又不讲究个人卫生,整个人很邋遢,也不擅长和人交流。 如果阿罗的姐姐阿莲在,就是阿莲做饭,做家务。如果阿莲不在,就是小吉做饭,做家务。 不仅如此,小吉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学会洗头。 阿才一有空就亲自过来教小吉洗头,还教她如何和顾客聊天,小吉聪明,不到半个月就学会了。有好几个来洗头的老板以为小吉洗头洗了很多年了,还悄悄给她拿小费。 小吉所做的一切,阿罗都看在眼里。慢慢地,他有点喜欢小吉了。可是小吉不喜欢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来洗头的老板中,有一个刘老板,三十多岁,在他们理发店后面开溜冰场。这个刘老板长得有点像周润发,有文化,谈吐文雅,处事得体,只是皮肤有点黑。 他几乎每过一天就要来洗头,每次过来都点名要小吉给他洗。 小吉本来就能说会道,加之来洗头的顾客中,难得有几个像刘老板这样有文化的,所以和刘老板很谈得来。 这样一来二去,刘老板就喜欢上了小吉。除开小吉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 阿罗店里有时候生意好的时候,如果阿莲不在,阿才和他老婆也过来帮忙,晚上有时候就在阿莲的床上睡,小吉一直睡阿莲的下铺。 每次阿才和悠悠睡到半夜,整个床就摇晃得厉害,悠悠也会发出轻轻的**。这时候小吉都会醒过来,但她不作声,装着睡得很香的样子。 有一天,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烫着齐耳的短发,皮肤白白的,五官端正,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干练。 她指名点姓地要让小吉给她洗头,小吉感到很奇怪,因为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来过。 一旁剪头发的阿罗也时不时地转过头来望着小吉,似乎有话要说。 但是小吉只有给她洗,因为“顾客就是上帝”。 那个女人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望着镜子里的小吉,笑着说:“小妹妹你看起来好小,你今年多大了啊?” “18。”小吉轻轻地回答。 “哦,花一般的年龄啊!那你这么小,怎么不读书啊?”女人接着问。 “唉!就是想读呢,家里没钱。” 见到小吉愁眉苦脸的样子,女人不便再问下去。只是一个劲地夸小吉洗头洗得好,人长得漂亮,又会说话……小吉听了,都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那个女人走后,阿罗才告诉小吉,那个女人是刘老板的老婆。 小吉突然明白了。 后来刘老板来了,小吉再也不像之前对他那么热情了。刘老板好像也发现了什么。 有一天晚上6点多,阿罗有事出去了,阿莲也回老家了,只有小吉一个人在店里。她接到一个电话,是刘老板打来的。他说他在一个酒吧喝多了酒,胃疼,但又不敢让她老婆知道。想让小吉给她买点药送过去。 小吉虽然不想和刘老板走得太近,但是她本来心地就善良,思想上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去药店买了胃药给刘老板送了过去。 刘老板的确喝多了,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一些小小的细密的汗珠。桌子上摆着许多盘子和一些残羹剩汤,有几张椅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小吉赶快找了白开水来,伺候刘老板服下药。又将那些椅子全都扶起来摆端正。 过了一会儿,刘老板似乎觉得好多了,但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小吉便扶着他,把他送到了溜冰场。 事后,刘老板为了感谢她,送给她一个玉镯。小吉一看,差点晕倒。这个玉镯和之前在汕尾见到的那个玉镯一模一样。 小吉没有收。 刘老板便又背着她老婆,给小吉报了一个电脑学习班。 他又怕小吉拒绝,便苦口婆心地说服小吉:“你这么小的年纪,不学点技术,光洗头是没有前途的。” 小吉想了想也是,但是她决定先学着,发了工资后,再把学电脑的学费还给刘老板。 于是小吉每周就请假去上两节电脑课。悠悠怕小吉学了电脑会走,便又给她涨了工资,还带她去买了几套衣服。 刘老板后来很少来洗头了,但常常在小吉上电脑课的时候,开着车去等小吉,带小吉去吃饭。有时候,也带小吉去兜风。他很尊重小吉,从来没有对小吉动手动脚的。 慢慢地,小吉对刘老板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但是,她一想到杨帆,便将这份感觉狠狠地给压了下去。 有一天晚上,小吉感觉头昏沉沉地,下了班就上床睡觉了。 她梦见自己又来到了以前梦到过的桃花园,那位白衣公子仍在桃树下弹琴。弹的还是那首熟悉的曲子。 她站在白衣公子身后,感觉有些恍惚。 白衣公子回过头,深情地望着小吉,笑着说:“子嫣,你终于来了啊?谢谢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啊?小吉有点懵。 “我说过,等你18岁了,我就来找你。”白衣公子起身走到小吉面前,抓住她的手。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子嫣,你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白衣公子说着就要去抱她。 小吉立马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向后退了几步,厉声呵斥道:“请你放尊重些!” 白衣公子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指着小吉说:“子嫣,你……你怎么这样对我!难道……你这么快,就……就……把我忘了吗?” “对不起,我本来就不知道你是谁!”小吉冷冷地说。 “哈哈哈哈……杨子嫣,你这个贱人,可真健忘啊!”随着一串狂笑,一个穿着黑袍的蒙面人落在小吉面前。 啊!又是这个蒙面人。小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主……人……你……怎么来了?”白衣公子赶快低着头跪在地上。 “你这个畜牲,老是趁我闭关修炼,就悄悄跑出来和这个贱人私会。还不快滚回来。”说完,对着白衣公子张开手掌。 白衣公子立即化作一道白影,飞进了黑衣人的手掌,不见了。 小吉看呆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黑衣人突然去抓小吉:“贱人,还我法宝!” 小吉一下子飞了起来,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蓝凤凰,向黑衣人喷出一道烈焰。 “啊!”黑衣人惨叫了一声,用手捂住眼睛。然后就不见了。临走时扔下一句话:“陈子嫣,你等着,你会后悔地,你会付出代价的!” 突然一阵“劈劈啪啦”的鞭炮声,将小吉吵醒了。 小吉拍了拍脑门,该死!又做怪梦了! 她听到外面持续不断的鞭炮声,感觉很纳闷:过年还早啊,大清早是谁在放鞭炮啊? “子嫣,子嫣,你知道吗?刘老板出事了。”阿莲跑进来对小吉说。 第二十七章小吉离开深圳 小吉很快跑到了刘老板的溜冰场。但是去晚了一步,拉着刘老板灵柩的车已经走远了。地上到处飘着黄色的纸钱。 小吉疯狂地跑着,想追上灵车,可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灵车越走越远。 小吉只好慢慢地往回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天她没有上班,给丁梅打了电话。丁梅刚好回到深圳。于是小吉就请了假,去了丁梅那里。 她一到丁梅租的房子里,一言不发,就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开始喝。 丁梅心疼地望着她,不敢说话。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吉喝酒,也是第一次看到小吉那么难受。 一瓶酒很快就被小吉喝完了,小吉趴在桌子上,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丁梅赶快给小吉拿来纸巾,慢声细语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倒给我说说啊!” 丁梅不问还好,这一问,小吉哭得更伤心了。她哭着哭着,突然“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丁梅赶紧给她拍背,过了一会儿,小吉终于不吐了。丁梅刚刚收拾好,小吉又开始吐。过了好一会儿,小吉把该吐的都吐了,才停下来。 丁梅又忙着给她擦脸,找衣服,又拉她去洗了个澡。 小吉洗了澡以后,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她就把刘老板的事告诉了丁梅。丁梅听完,叹了口气:“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也不是不喜欢,他对我好,我还是很感激的,只是我放不下杨帆。”小吉有气无力地说。 “杨帆,杨帆,老是杨帆,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啦?”丁梅突然很生气。 “唉!说了你也不明白。不给你说了,我得去睡会。”小吉看到丁梅那么生气,有点意外。摇摇晃晃地向卧室走去。 丁梅赶紧跑上去扶着她走进卧室,帮她脱了衣服,盖好被子,才走出去。 小吉很快就睡着了。 她梦见她来到一块荒地上,听见有人在叫:“子嫣!子嫣?” 她四下张望,没有人。只看见地上有一个翠绿的手镯,她捡起来一看,正是刘老板之前想要送给他的镯子。 她紧紧抓住这个镯子,眼泪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时候,镯子上出现了刘老板的脸。小吉哽咽着叫起来:“刘老板!刘老板!” 刘老板对她微微一笑:“子嫣,我要走了,你要多多保重!要坚持去学完电脑。” “不,你不要走!”小吉使劲摇头。 “哈哈哈……你说不要他走,他就可以不走吗?” 不知道啥时候,那个蒙面人又出现了。 小吉回头一看,蒙面人盛气凌人地望着她。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刘老板。他脸色苍白,目光呆滞,像一具干尸。 “你!你!你把刘老板怎么样了?”小吉指着蒙面人气得全身发抖。 “陈子嫣,不,杨菲儿,我说过要你付出代价的!你当年欺骗了我的感情,还偷走了我的法宝!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蒙面人冲着小吉大声吼起来。 “什么杨菲儿?什么法宝?你说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小吉也冲他大声吼起来! “你装,继续装!你现在才刚刚开始,总有一个时候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跪在地上求我!”说完,蒙面人就不见了,刘老板也不见了。 小吉手里的翡翠玉镯“砰”地一声,碎了。 小吉醒来以后,已是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不知道是依然在梦中,还是已经回到了现实。 良久她才清醒过来。 “丁梅!丁梅!”她叫了两声。没人应。 小吉慢慢坐起来,重新换了一身丁梅的睡衣。打开门,轻轻走出去。边走边轻声地叫丁梅。可是丁梅依然没有应她。 她忽然发现另外一间屋子露出了一些光亮,里面还传来了一些声音。 她轻轻走过去,透过门的缝隙,看到一个胖男人跪在床上,光着身子,抱着一丝不挂的丁梅。 小吉突然感到血往上涌,赶快蹑手蹑脚地回到刚刚睡觉的房间,重新躺下来。把手放在后脑勺,回想刚刚做的梦。 过了好一会儿,丁梅进来了,她打开灯,走到小吉身边,轻声喊:“小吉,小吉,醒醒!醒醒!” 小吉假装被丁梅叫醒了,伸了个懒腰:“丁梅,几点了啊?” “八点多了,你还真会睡啊,我不叫你,你都不知道睡到啥时候呢!快起来,我们出去吃饭。” “嗯,好吧!”小吉翻身起来,很快穿好了丁梅给她找好的衣服。 她跟着丁梅来到客厅,一个中等个子,胖胖的,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抽烟。 “来,小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秦课长,我男朋友。这是我的好朋友小吉。也叫陈子嫣。”丁梅拉着小吉来到那男人身边开始介绍。 秦课长向小吉伸出手:“您好!” 小吉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和他握了一下。 秦课长的嘴角不露声色地向上扬了扬。 他们来到一间中餐厅,秦课长点了很多丁梅喜欢吃的菜。又一个劲地给小吉敬酒。吃了饭,又去一间卡拉OK唱歌。 丁梅唱了很多正在流行的闽语歌曲。什么《爱拼才会赢》啊,《爱情一阵风》啊、《金包银》啊……小吉反正听不懂。秦课长也跟着她大声唱起来,还一个劲地为丁梅鼓掌。 小吉只会唱中文歌,她唱着唱着,又想起了刘老板,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丁梅赶快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说:“好啦,好啦!小吉,开心点,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啦,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们从歌厅出来,已是晚上12点多了。 小吉还是去了丁梅那里住,第二天一早就回了理发店。 阿罗一见到小吉回来了,很高兴。乐颠颠地就去给小吉买了早餐。小吉只吃了一点。 整整一天,小吉在理发店里都没有精神,如坐针毡。 这时候,环女子打电话过来,要小吉回家去。说是哪个单位招人,要让她回去考试。 小吉趁此机会,就向悠悠辞职。悠悠一看小吉精神状态很差,留在这里也影响生意,于是就答应了。 但是阿罗不答应,他冲小吉大声嚷嚷:“你说走就走,那我又马上到哪里去招人呢?” 其实他是不想小吉走,他还没向她表白呢。 悠悠根本不知道阿罗已经喜欢上了小吉。她还以为他又在发神经。 后来,悠悠给小吉结了工资,还给她另外拿了钱买车票,又让阿才骑单车送她去车站。 阿才骑着单车,带着小吉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他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了小吉很多话,小吉心情不好,很不想回答。 突然,阿才一只手扶住车把,另外一只手伸到背后,抓住了小吉的手。 小吉一惊,立马跳下车。 阿才赶快刹住车,回过头问:“怎么啦?不就牵一下你的手吗?” 小吉听了,突然想吐。想起他平时在悠悠面前献殷勤的样子,感觉以前他在她心目中高大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我自己到车站去。”小吉说完,头也不回地提着行李走了。 第二十八章小吉考妇女干部 小吉回家以后,两个妹妹也辍学了,出去打工了。家里正在接后房,需要人帮忙,小吉的爸爸有时就让小吉去帮他上课,顺便复习一下功课,准备去县城考妇女干部。 小吉在父亲的指导下,开始当起了代课老师。虽然只是小学二年级,但是班上有好几个智力有问题的学生,小吉就耐心地一遍一遍教他们,周末还给他们免费补课。 转眼,妇女干部考试就到了。 小吉虽然丢了几年课本,但是毕竟也考起过师范,基础在那里,所以复习得很不错。 她考完试,觉得考得还行。 但是,小吉的爸爸有一个同学在县城当过官,刚刚退了休,他建议还是要去市里活动一下,因为这是市里录取。 于是赵文俊就带着小吉提了两只鸡和一筐鸡蛋,去了市里找他同学之前的同事,还送了几百块钱。 结果没起任何作用。小吉非常伤心,觉得在家里呆着没意思,又准备出去打工。 可是,环女子不要她出去,让她在家里代课,顺便自学。一是赵文俊马上就要退休了,她可以直接接他的班。二是如果哪个单位以后招人,她也好方便去考试。 小吉一开始不答应,但是她爸爸赵文俊给她讲了很多道理,她才勉强答应下来。 于是小吉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自学。 小吉本来人就长得漂亮,又加之之前在家里从小就很能干,现在又在学校代课。来她家里向她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这里面也不乏各方面都不错的对象。 可是小吉一个都看不上,她一直等着杨帆,而且从回到家就在暗暗打听杨帆的消息。 但是有一个追她的男孩子,让小吉哭笑不得。 小吉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喜欢和几个同学偷偷去街上的粮站跳交谊舞。那时候刚刚流行交谊舞,大家兴致都很高。哪里能跳就涌向哪里。 因为只有粮站装着跳舞用的转灯,只要打开转灯,就会有五颜六色的光圈在屋子里慢慢转动,朦胧而又浪漫,和县城里开的舞厅很像。所以大家都喜欢去粮站跳舞。 其实,这个转灯是粮站的一个小伙子徐彬,专门为跳舞花大价钱去买的。 徐彬1.70米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上,长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内双眼皮眼睛,高鼻梁,小而不薄不厚的嘴唇。穿着得体,很有男人气质。他不仅非常喜欢跳舞,而且还跳得非常好! 小吉也继承了父母的遗传,很有音乐天赋,所以学跳舞很快,也跳得不错。有时,几个男孩子常常同时去邀她跳舞,这里面就包括徐彬。 那时候,徐彬就悄悄喜欢上了小吉。但是他不敢向小吉表白,因为他知道环女子很厉害,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如果她知道谁耽误了小吉读书,那后果不敢想象。再说小吉那时眼里心里只有杨帆,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的好。 但是,那时候有两个单位肥得流油,一个是供销社,一个就是粮站。谁有机会到这两个单位上班,或者和这两个单位的人联姻,那简直就是一种幸运。所以,徐彬压根儿也不缺女朋友。 后来,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小吉:个子也长高了,皮肤也更加白嫩了,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穿着只有大都市里才有的衣服。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于是,他有事没事就往学校跑,有时候也在粮站开舞会,邀请学校里的年轻老师来参加,当然必须有小吉。 小吉人小鬼大,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但她假装不知道。跳舞就跳舞,跳完了舞就走人。从不给徐彬机会。 徐彬气死了,决定好好想个办法。 有一个周末的晚上,徐彬又请学校的年轻老师们去他那里跳舞。老师们又像以前一样,高高兴兴地去了。 跳了一会儿,不知道为啥,除开小吉,其他老师都以出去上厕所为理由,迟迟都没有回来。小吉感到很奇怪,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估计徐彬要耍什么花样。 果不其然,徐彬和小吉跳完一支舞曲以后,徐彬像变戏法一样,双手捧着一把塑料玫瑰花,跪在小吉面前。对小吉含情脉脉地说:“子嫣,我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小吉哪里见过这阵势,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嘟嘟囔囔地说:“唉呀,你这是干嘛啊?快起来!快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徐彬理直气壮地说。 小吉一看,完了!这是赶鸭子上架啊!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她一个劲地朝门那边望,怎么那些老师一个都不回来啊! “子嫣,你别望了,她们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你就答应我吧!”徐彬诚恳地对小吉说,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这个……这个……”小吉低下头,将手指绞在一起,咬着嘴唇,感觉脸越来越烫了。 过了一会儿,小吉说:“这样我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再说吧!”说完,就向门口跑去。 徐彬一见,急了。赶快站起来,从后面将小吉一把抱住。 “哎呀,你放开我,你这是干啥呢?”小吉越挣扎,徐彬就将她抱得越紧。 小吉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毛狗洞,她默念柿子掉下来的事。她决定再试试。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地想:“让徐彬松开手,让徐彬松开手!”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徐彬抱她的手越来越松了,小吉转过去,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快睡吧!快睡吧!”徐彬真的慢慢闭上了眼睛,瘫倒在地上。 小吉赶快冲出去,一溜烟跑没见了。 过了很久,徐彬才醒过来。他看见自己坐在地上,懵了。 从此小吉再也不去粮站跳舞了,徐彬也不再去学校玩了。 后来,小吉的大舅又去找小吉,说是要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 小吉就问是谁。大舅说是粮站的徐彬。小吉赶快摆手:“大舅,你饶了我吧,我高攀不上。” 大舅气冲冲地走了。好多天看到小吉都没有好脸色。 后来,学校里调来了一个新老师叫潘瑞,是小吉的小学同学。他也喜欢小吉,因为小吉在学校里是代课老师,许多公办老师瞧不起她。潘瑞就经常护着她,帮着她。还经常请她去他家里玩。 环女子知道这事后,觉得没意见。因为她看潘瑞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待人诚实,又不多言多语,他的父母也很贤惠。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份正式工作。所以她觉得小吉嫁给他,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但是小吉只是把潘瑞当同学,当好朋友,她心里一直都在默默地等着杨帆。但她不敢把这事告诉环女子,因为杨帆家在乡下,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重要的是他又没有正式工作。环女子知道后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环女子一心想着小吉嫁给潘瑞,就经常请潘瑞去家里吃饭,还常常给他送去一些好吃的。 小吉在家里呆了两学期,也没有遇到什么招工招干的机会,工资又低,又受人排挤,又没有杨帆任何的消息,决定还是去温州打工。 她便悄悄买了车票准备出去了。因为是第二天早上6点多的车,她便和几个老乡先去了县城里的旅馆里住下来。 环女子一知道这事,催促潘瑞赶紧去找小吉,阻止她不要去。 可是潘瑞又不知道小吉在哪家旅馆住,于是早上5点多就走路下城,挨个挨个旅馆地找。等他把所有旅馆都找完以后,小吉早就上车走了。 第二十九章小吉学摄影 小吉在火车上,意外遇见了一个人。是她的同校师姐李倩,比她高两级。虽然不是很熟,但也见过几次面。 两人一阵寒暄后,就坐到一起摆了一会儿龙门阵。原来李倩要去深圳,前几年也去考了妇女干部,东拼西借走后门送了1万块人民币,终于考起了。现在请病假出去打工挣钱还账。 后来,李倩就在下一个站下车了。 小吉望着李倩苗条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想起李倩送了1万块,自己才送了几百块,早知道一分钱都不要送了。 小吉到了温州后,很快找到了工作,是在一家影楼当学徒, 虽然她离开温州才2年多,但是温州的发展却非常快。以前荒芜的大田大地有的变成了工厂,有的变成了宽阔的马路。 这个影楼叫蕴菀影楼,是个女老板,叫肖笑笑。小吉叫她“笑笑姐”。以前小吉来温州时,和好朋友去她那里拍过几次照,所以一来二去,就和笑笑混熟了。后来,两个人彼此都很欣赏。一直保持着联系。 笑笑是本地人,真的很喜欢笑,有文化,人长得很漂亮,又有气质。而且,拍照的技术很好。所以笑笑的影楼生意一直很好。有时她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就一直想招一个学徒。但是一直没有物色到满意的人选。刚好小吉来了,然后她就叫小吉去她那里学摄影,包吃包住,还给她拿工资。 可是小吉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怕做得不好,砸了笑笑的牌子。所以就事先和笑笑商量好了,先做一个月试试。 小吉便从最基础的学起,洗胶卷啊,化妆啊……非常认真。笑笑也很用心地教她。 可是有一点小吉受不了。那就是她们家的生活。因为小吉从小肠胃不好,而她们家里是早上做一天的菜,虽然基本是海鲜,可是中午和晚上,全都是凉的。 小吉几乎每天晚上都胃疼,要到半夜才睡得着。第二天上班精神一点都不好,老是出错。笑笑还以为是小吉刚来做这行,不习惯。所以也没有说她。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按照约定,小吉要继续学习,必须签合同。 笑笑将合同拿给小吉看,里面条件有点苛刻。其中有2条,小吉无法接受。 第一条,两年之内不能谈恋爱,三年之内不能结婚。 第二条,两年才能回一次家。 小吉想了很久,觉得无法做下去。便离开了。 笑笑没想到小吉会走,很难过。过了不久,她又找了一个女学徒,和小吉长得很像。 小吉后来又去温州市里面当了文员。 余忆听说小吉又回了温州,又去找他表嫂帮忙,撮合他俩。 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了。两个人在2年内都经历了不同的事。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虽然后来两个人又见了面,又在一起交往了半个月,但终究还是分手了。 在别人眼里“破镜重圆”的他们成了老乡们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有的叹息,有的迷惑。 但是,环女子听说小吉又和余忆分手了,却暗自高兴。因为她依然希望小吉和潘瑞在一起。 可是小吉依然在寻找杨帆的消息,却仍然音讯全无。 小吉再也无心谈恋爱了,虽然和余忆分手了,余忆对小吉的好,小吉还是记得。但是也许分手只是想尽快结束这段感情,将更多的时间和空间留给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不过,对于余忆,小吉还是有点愧疚。 后来,小吉过春节回家去,半夜她路过一个小镇,是余忆的家乡。她早就听说余忆的妈妈生病了,所以小吉就在这里下了车,打算在旅馆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去看望余忆的妈妈。 小吉下车后,拖着行李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镇上找旅馆。因为已经是半夜了,很多旅馆都住满了。小吉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家还有一间空房的旅馆。 当旅馆老板拿着蜡烛将她带进一间满是蜘蛛网和弥漫着霉味的房间时,小吉呆住了。 老板说:“只有这间房间了,也很久没人住了,你看看能住就住,不能住就算了。” 小吉本来就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头有点晕,再也没有力气折腾了,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所以只有硬着头皮住下来。 老板放下蜡烛就走了。 小吉赶快打开所有的窗户和门,又将房间轻微打扫了一下,然后才在床上躺下来。可是又怕开着门和窗户不安全,便又起床关上了。 床上的被子又湿润又臭,小吉捂住鼻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后来蜡烛燃完了,小吉不知啥时也睡着了。 她梦见她来到了一座山顶上,全是白茫茫的雾。 一阵箫声,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 她顺着箫声找去,看见了一座寺庙。 走进寺庙,里面破烂不堪,院里铺着厚厚的落叶。在一颗落光了树叶的树下,有一个人影正背对着她,正在吹箫。 箫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呜咽,时而欢喜。 小吉走上前去,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可就是看不见。他总是背对着她。不过那身影越看越像余忆。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寺庙突然摇摇欲坠。吹箫的人也突然消失了。小吉赶快跑出寺庙,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她走过去一看,是一个50多岁的妇人,慈眉善目,脸色苍白,左脸有一颗很显眼的黑痣。妇人虽然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可是腹部却向上凸起。 她一看到小吉,伸出手,急促地叫起来:“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小吉抓住她冰冷的手,不知道咋办。她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狠狠地盯着她。 她转过身去四下看了一下,没有人。 她又回头,蓦然发现,妇人的腹部越凸越高。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突然,“咚”地一声,寺庙垮塌了。 小吉一惊,一下子醒了过来。 她一看窗子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赶快翻身起床,去街上胡乱吃了一点早饭。便四下打听余忆的住处。 好在余忆之前告诉他家的地址很多人都知道,一会儿便打听到了。小吉买了一些水果,便顺着河边的田埂一路找去。 走了大概20几分钟,来到了一座一楼一底的青砖瓦房前。 余忆刚从屋子里走出来,他看到小吉,又惊又喜。 余忆的妈妈脸色苍白,瘦得只剩一副骨架子了,正坐在外面晒太阳。小吉仔细一看,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和昨夜梦里的妇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看着小吉,笑得很甜。一个劲地招呼她坐下。 小吉便挨着她坐下,和她说了一会儿话。 后来小吉听余忆说,他妈妈得的是腹膜炎。 小吉在余忆家里吃过午饭后,就告别了他的家人,准备回旅馆去了。 一家人送了小吉很远。 余忆的妈妈眼泪汪汪地拉着小吉的手,看着小吉说:“妹,以后一定还要来哦!” 小吉微笑着点点头。 余忆带着小吉重新走了一条挨着河边的小路。 路很窄,小吉走在前面,余忆走在后面。都没有说话。 河里有几艘船,河两边有很多的松树和柏树,还有很多竹林,一些白鹤在河面上飞来飞去。 他们很快来到旅馆,余忆拿着行李箱将小吉带到了车站。又给她买了车票。 车子很快就坐满了,余忆上了车,笑着对小吉说:“那你慢走,拢了打个电话给我。”说着,眼圈有点泛红。随即下车去了。 小吉点点头。喉咙里突然感觉被什么堵住了。 车子出发了,小吉将头伸出去,看见余忆一直站在那里,向她挥手。 小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哗”地流下来。 第三十章小吉私奔 潘瑞听说小吉回家了,马上就过来找她。 小吉情绪很低落,对潘瑞也是不冷不热的。 环女子看着很着急,但是她又不敢去逼小吉。只得等机会。 不久,余忆的妈妈就去世了。余忆为了给她妈妈治病,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借了许多外债。他本来想过年去小吉家的,可是后来觉得没钱没有面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过了两个月,他又去了温州。 这些都是小吉后来才知道的。 小吉过了年以后又去考了广播员,本来成绩考得很不错,可是因为还是钱送少了,没有被录取。于是,小吉又想出去打工。 可是这一次,环女子和赵文俊统一了战线,坚决不要小吉出去打工了,让她继续代课,等待其他就业机会。 没办法,小吉只好留下来,边代课便自考拿文凭,边打探杨帆的消息。 而环女子暗地里撺掇潘瑞想法设法对小吉好,还承诺如果他俩成了,赵文俊会找县城里的同学,把他调到好的学校去。 潘瑞本来就喜欢小吉,经环女子这么一鼓劲,战斗力就更强了。他不仅把小吉当作宝贝一样宠着,不让她吃一丁点苦,受一丁点委屈,还千方百计地拉拢小吉玩得好的朋友,让他们经常在小吉面前说他的好话。慢慢地,小吉对潘瑞的态度改变了许多。 小吉在学校又代了2年课,潘瑞对她依旧如初。小吉好像真的被感动了,环女子一见,趁热打铁,计划着让他们年底结婚。 可是,这个时候,杨帆出现了。 他去学校找了小吉。 当小吉看到杨帆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后来两个人就隔三差五的偷偷见面,小吉从此也开始挑潘瑞的毛病,逐渐冷淡他,后来直接拒绝和潘瑞结婚。 环女子知道以后,气死了,经常在家里骂她,有一次还拿着一根又大又粗的棍子去学校打她,幸好小吉跑得快,藏了起来。 潘瑞觉得小吉已心有另属,不想再让她痛苦和为难下去,便和和气气地和小吉分了手。 过了不久,潘瑞在几个好朋友的帮助下,开始和另外一个女同学谈恋爱。 小吉则背着环女子,依然悄悄和杨帆见面。 环女子得知潘瑞又很快交了一个女朋友,觉得没面子,气不过,又托人给小吉介绍了一个教高中的老师。而且还准备过了年就让他们结婚。 这下可把小吉吓坏了,她一边假装同意,一边给杨帆带信,让他来学校找他。可是杨帆始终没来。 后来,小吉在大年三十,以去给小姨坟前烧纸为理由,悄悄找到了杨帆的家。 杨帆的家人看到小吉,都很意外。 杨帆除开意外,更多的是开心。 中午吃过午饭后,杨帆的妈妈让杨帆和小吉专门去屋后拜观音菩萨。 杨帆便牵着小吉的手,高高兴兴地去了。 小吉望着观音菩萨,突然感觉有点害怕。她想起了小时候在阁楼上摔观音菩萨塑像,晚上梦见观音菩萨找她的事。总感觉,观音菩萨似乎又有话对她说。 拜了以后,她不敢多停留,便拉着杨帆匆匆离开了。 晚上,小吉和杨帆的妈妈睡,各自睡一头。小吉感觉有点冷,杨帆的妈妈就将小吉的脚捂到她怀里。 慢慢地,小吉就睡着了。 她梦见观音菩萨坐在莲台上,真的又飞下来找她了。 她对小吉说:“你虽然不是我们佛门中人,但是你也曾是灵界的神仙,我也不知道你现在为何流落于此,但是你的妈妈每天都在烧香拜我们,祈求我们保你一生平安,所以……” 说着,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所以你不要和杨帆走得太近。杨帆是蛇精转世,你和他已经是几世的孽缘。不要和他再纠缠下去,你们始终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完,就飞走了。 小吉醒来以后,琢磨了很久。但是她还是不信观音的话。 吃过早饭后,小吉将自己的事偷偷告诉了杨帆。杨帆听说她和潘瑞分手了,高兴得不得了。可是,又得知小吉马上又要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他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小吉一眼就看穿了杨帆的心思,她笑着附在杨帆的耳朵上说出了她的“宏伟计划”。 杨帆一听完,“啊”了一声,目瞪口呆。 小吉看着杨帆这个表情,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恢复了常态。 杨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吉拍拍胸脯说:“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只管照做就是,出了事我顶着。” 杨帆盯着小吉,还是有点不放心。 于是,他俩“叽叽咕咕”地将“宏伟计划”所有的细节重新规划了一番。 午饭后,小吉就准备回家了。 杨帆将她送到了一个岔路口。 小吉说:“别送了,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况且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 杨帆依依不舍地望着小吉,牵起她的右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写了好些个字。搞得小吉手心痒痒的,忍不住想笑。 杨帆写完以后,她笑着问杨帆:“你这都是写的啥啊?” “这是我之前在信里经常给你提到的一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杨帆盯着小吉亮晶晶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小吉看见杨帆的眼里有一些星子在闪动。 杨帆说完,在小吉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小吉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笑着跑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过年了。 初二这天,小吉在外婆家吃过午饭,就去了学校,忙了大半天。家里人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没有过问。 晚上小吉吃了晚饭以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看电视,而是很早就去了学校的宿舍。 因为小吉自从放寒假后,一直住在学校里看校。一来可以躲躲清净,听不到环女子的唠叨。二来可以看看书,写写日记。三来可以挣点看校费。 虽然学校旁边有好几座坟,一到半夜,校园里就有几只鸟在“咕叽咕叽”地叫,但是小吉一想到杨帆,就不害怕了。躺在床上,很快就可以入睡。 第二天早上5点,小吉调的闹钟就响了,她赶快起床洗漱。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外面有人敲窗户。她赶紧跑出去开了教室门,将冻的浑身打哆嗦的杨帆拉进教室里面的宿舍里。 杨帆一进宿舍,便扔掉手里的行李,从后面抱住小吉。笑着说:“哈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啦。” 说完,就将小吉按在床上,想亲她。 “啪”地一声,小吉用手打了一下杨帆的手,装着生气的样子说:“别闹了,干正事要紧,等会儿车要来了!” “哦哦哦,我咋忘记了呢!”杨帆赶快放开小吉下了床。又嬉皮笑脸地说:“没办法,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 小吉也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又打了杨帆一下:“快,帮我拿东西,走了!” 说完,就将给赵文俊的信放在桌子上。 两人把上衣的帽子戴在头上,用脖子上的围巾围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提着行李,先将教室的前门锁住,再将手从后门的缝隙里伸进去,把事先准备好的桌子拖过来将后门顶住。 两个人很快从学校来到马路边等车。 大街上灰蒙蒙的,一个人都没有。 一会儿,去往和县城相反方向的班车就来了,他们低着头选了一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来。 一路上他们都忐忑不安,既不敢抬头,也不敢向窗户外面看,生怕有熟人看见了他们。更怕环女子和赵文俊发现了,来追他们。 不过还好,一路都很顺利。他们下了班车,就立即坐上了去火车站的车,又坐上了去武汉的火车。 两个人坐在火车上,别提心里有多美。 第三十一章小吉和杨帆分手 小吉和杨帆是下午3点多抵达武汉的。可是到金华的列车只有半夜2点多的,所以他们买了票只能在候车室里等。 这时候他们遇见了一个男人,大约30多岁。胡子拉碴的,非常憔悴。 他们没事,就聊起天来。 原来这个男人是陕西的,去找他老婆。老婆是江西的,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可是他老婆去了他家以后,嫌他家里穷,就跑了。 他羡慕地看着小吉和杨帆,意味深长地对他们说:“能走到一起是一种缘分,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小吉和杨帆点点头,相视而笑。 那个男人12点多,就坐车先走了。 小吉和杨帆望着他孤单的背影,两个人不由得紧紧抱在了一起。 他们又坐了10多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温州。 小吉将杨帆带到温州市郊她表哥那里去住。她就和隔壁的好朋友秀秀住在一起。 因为身上的钱已所剩不多了,两个人只休息了两天,便开始到处找工作。可是因为年还没有过完,很多厂还没有开厂,工作很不好找。 杨帆有时没事,就偶尔和小吉表哥们打打麻将。 小吉则继续到处找工作,刚好遇到市里面一个新开的服装厂大量招工,小吉就去报名了。 厂里刚开始是培训,偶尔会放假。只要放了假,小吉就过去看杨帆。 但是每次她过去,都看到杨帆在打牌,没有去找工作。而表哥也对着她偷偷抱怨,说杨帆白吃白住,还一点不着急。 小吉听了,便轻描淡写地说了杨帆。 刚好这时候收到家里来信了。双方家里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私奔的事。环女子去杨帆家里要人,说是杨帆把小吉拐跑了。杨帆家里问环女子要人,说是小吉把杨帆拐跑了。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 小吉知道后,更着急了。 她苦口婆心地对杨帆说:“我们在这里要好好上班,好好赚钱,否则我家里人一定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杨帆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出去找工作。 小吉就信了他,继续去市里上班。 可是杨帆既没有技术又没有文凭,找了很久的工作,依然没有找到。 小吉便辞了服装厂的工作,陪他一起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用三轮车送货的差事。 杨帆从来没有骑过三轮车,所以要从头开始学,很费劲,但他还是用心在做。 有一次小吉正在表哥租的房子里洗碗,突然有个碗碎了,她心里有点发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赶紧骑上自行车去找杨帆,在杨帆送货的路上,她看见杨帆骑的的三轮车翻了。杨帆也躺在地上,受伤了。 她赶快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将杨帆送到医院。 杨帆的伤不是很重,开了一些药,在家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但是工作却没了。 这时候,小吉的弟弟小平也来了。小吉就在旁边另外租了一间房子。买了锅碗瓢盆,自己做饭吃。 小吉后来又去了离住宿不远的服装厂上班。 小平很快也找到了工作。 只有杨帆没有工作,他天天在家里除开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其他时间,就骑着自行车以出去找工作为油头,悄悄找人打牌去了。赢了钱就去买菜买米。输了,就等小吉和小平回来买。 和杨帆在一起打牌的老乡有一次就将这件事,偷偷告诉了小吉。 小吉气死了!她没想到之前在她心目中好学上进的杨帆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她也问过他好几次,为什么现在这么喜欢打牌?他说他以前在绵阳那边上班,老板喜欢打牌,所以就教会了他,而且还经常带着他出去打。慢慢地,就上瘾了。小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杨帆依然没有找到工作。 有一天晚上,突然雷声大作,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小吉下班后,得知杨帆又去打牌了,没有去找工作。终于忍无可忍,和杨帆吵了起来。小平刚好下班回来了,也帮着小吉说杨帆。 其实小平从来了以后,压根儿就瞧不上这个没有过门的“姐夫”,觉得小吉看走了眼。 在他眼里,比起家里给小吉介绍的男朋友中,杨帆是最差的。他既没正式工作又没文凭,家里又在农村,又喜欢赌博,一个大男人白吃白住,还一点不着急。他硬是没有想明白,小吉是看上他哪一点了,还不管不顾地和他玩私奔。不仅坏了家里人的名声,而且,还坏了小吉自己的名声。 小吉见小平也说杨帆,她便不再出声了。 杨帆觉得小平是多管闲事。心想:这是我和小吉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于是两个人就越吵越厉害。小吉夹在中间很为难。 后来小平一气之下,便叫了一辆三轮车,把所有的东西都拉走了,也拉走了小吉。 杨帆坐在屋子里一动也不动,也不出去追他们。 小吉坐在车上,望着越来越猛的暴雨,心如刀绞。 后来,小平和小吉另外又租了房子。小平不久又交了一个女朋友,叫曼丽,也和小吉他们住在一起。 过了几天,杨帆的表哥骑着自行车带着杨帆,去找过小吉几次。可是,杨帆见到小吉,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远远地望着小吉。 小吉也倔,假装没看见他。 过了几个月,杨帆就再也没去找过小吉。小吉气死了!一气之下,便答应了一个贵州男孩子田军的追求。并且,还带着田军去杨帆经常打牌的老乡那里,和杨帆同桌子打牌。 杨帆也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吉气得咬牙切齿的,便和田军住在了一起。 田军也在服装厂上班,不仅长得帅,而且也能吃苦,工资也很高。他对小吉百依百顺,每次发了工资都要全部交给小吉。但是小吉没想过要和他结婚。所以,背着田军,买了避孕药。可是,避孕药吃多了,她会头晕。所以只好算着日子,在排卵期才吃。 可是,她还是怀孕了。 小吉这一下着急了。她和田军在一起,就只是做给杨帆看的。 如果要了这个孩子,就意味着这辈子永远要和田军生活在一起了。和杨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 她背着田军偷偷去医院准备将孩子打掉,可是,去了五次,觉得打孩子好残忍,依然下不了这个决心。 而杨帆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田军后来知道小吉怀上了孩子,高兴得不得了。再也不让小吉上班了,让她安心在家里养胎。他重新找了一个工资高的小厂,拼命地挣钱。 然而小吉心里依然想着杨帆,在家里有时很无聊,便把对杨帆的思念之情用日记的方式悄悄记录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小吉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她的瞌睡也越来越多了。然而,小吉晚上老是睡不好。因为他们租的房子外面是几块空着的田,田里有数百只青蛙,天一黑,所有的青蛙就一起开始叫,像开音乐会一样,吵得小吉心烦意乱。于是,小吉只有白天补瞌睡。 有一天,她又按照惯例躺在床上睡午觉。 然后,又开始做梦了。 她梦见一群蒙面人骑着马到处追她,她骑着枣红马拼命地逃跑。 然后,马中了箭,摔下了悬崖。 小吉醒了以后,被装在一个水晶棺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后来,在水晶棺里她头上的凤钗变成了一只蓝凤凰,大声叫着她:“主人,主人,你醒醒,你醒醒!” 小吉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 后来还是小平的女朋友曼丽来叫醒了她。 小吉醒过来以后,身子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看了看手上的手链,依然还在。只是光泽越来越差了。小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吉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田军就高高兴兴地带着小吉回到了他家里。 他家虽然是农村,但他的父母对小吉很好。从来不让小吉做什么事,即使后来生了孩子,也是这样。 小吉的孩子从生下来以后,就喜欢哭闹。而且动不动就感冒。两个月大的时候,小吉和田军带着孩子又去了温州。 有一次,孩子又发烧咳嗽了,而且昏迷不醒,嘴唇发紫。他们便带着孩子去了温州市里最好的医院。 第三十二章小吉痛失孩子 医生的诊断很快就出来了。小吉一看诊断结果——肺心病,她差点晕过去。 她从医生那里得知,肺心病就是心脏没有长全,还有几个小孔没有长拢。这个病动不动就会感冒,一感冒,就会咳嗽;一咳嗽,就是肺炎;一得肺炎,就会喘不过气,就缺氧,生命就有危险。 所以这个孩子很不好带,稍不注意,就会出问题。 他们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带的钱都花光了。孩子还是不见好。 于是他们又到处去借钱,但是医药费依然不够。 后来医生找了他们谈话,劝他们放弃治疗。意思是即使这次治好了,下次也会犯病。保不定哪一次治疗晚了,孩子就有生命危险。 小吉听了医生的话,很生气!怎么可以这样呢?好歹我女儿也是一条生命啊,就是动物生病了,也要尽全力去治疗啊! 于是,小吉坚决不答应放弃治疗。又到处去借钱。 后来该借的地方都借了,借过的即使有,也不会再借了。平时那些经常来家里吃吃喝喝的所谓的“朋友”,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包括孩子的干爹干妈也就去医院看了一次,拿了50块钱,就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可是医药费越欠越多,后来医生停止开药了。 小吉急得一下子瘦了10多斤,不知道如何是好。 后来他们实在没办法,就半夜悄悄把孩子抱出了医院,医院居然没有人发现。 他们回到自己租的房子以后,田军继续上班,小吉一个人在家带孩子。 她常常看着手链,想起之前的那些梦。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她不信邪,她觉得只要自己用心去照顾,女儿一定会没事的。 慢慢地,孩子的病好了很多,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环女子在家里听说小吉的女儿身体不好,非常着急。就让小吉把孩子带回家看病,也顺便看看女婿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在孩子五个多月的时候,小吉就带着孩子和田军回到了娘家。 环女子一见田军,1.8米的个子,五官端正,穿着一套得体的西装,一副大老板的样子,觉得还不错。一开始对他很好。可是时间长了,才发现,他也是好吃懒做的人,还经常去街上的麻将馆打麻将。慢慢地,就看他不顺眼了。于是就给小吉出主意,让小吉留在家里继续代课,田军还是出去挣钱。 小吉便到处托人给田军找工作,可是,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直到孩子6个多月的时候,一个她曾经帮助过的朋友在离娘家不远的城市,帮他找了一份工作。 田军出去以后,她爸爸赵文俊白天就帮她带孩子。可是孩子晚上认人,只和小吉睡。而孩子过几天就感冒,一感冒就咳嗽,一咳嗽就是通宵达旦,消停不了。小吉没几个晚上是睡好了的。她偶尔也会生气打孩子,可是打了又后悔,抱着孩子悄悄流泪。 就这样,小吉晚上既要照顾孩子,白天又要很早起来去学校上课。潘瑞也已经结婚了,也有了孩子,经常见面很尴尬。学校里很多老师也瞧不起她。又加之她之前和杨帆私奔,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回来又混成这个样子,街上的左邻右舍也都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几个月下来,小吉身心疲惫,瘦成“皮包骨”了。 在孩子刚满8个月的时候,田军嫌那边工资太低,决定还是去温州。回来看看孩子再走。 当天晚上孩子又感冒了,又开始咳嗽。上半夜小吉照顾孩子,下半夜田军把孩子抱走了。小吉又累又困,很快就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穿着一套紫色古装又来到了毛狗洞,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她。她顺着声音走进去,来到了第三层。第三层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木桥,听见木桥下面的河流更加湍急了。那只吊在火炉上的蓝色凤凰,垂着头,已经奄奄一息了。它身上的羽毛被烤得七零八落,显得狼狈不堪。 她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一个人。正在迷惑,突然一帮蒙面人从天而降。 “哈哈哈……”不知什么时候,石洞第三层顶上的豪华坐椅上,那个高大的蒙面人已经坐在上面狂笑不已。 “陈子嫣,不,杨菲儿,你是来向我跪地求饶的吗?”蒙面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呸,我为什么要向你求饶!”小吉望着蒙面人,冷眼呵斥道。 “是吗,你现在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火气还这么大啊?”蒙面人阴阳怪气地说。 “你看看这是什么?”接着他右手举着一个孩子,孩子的手脚正在拼命挣扎,“哇哇哇”地哭着叫:“妈妈,妈妈!” 小吉仔细一听,这不是我女儿吗? 她连忙大声问:“你要干什么,你还我女儿!” “哼哼……干什么!我说过有一天要让你生不如死,跪在地上向我求饶的!”蒙面人冷笑着说。 说完,举起孩子,准备将孩子扔向火炉。 “不!你放下我的孩子!”小吉说着,突然飞起来,手里已多了一把长剑,向蒙面人刺去。 蒙面人将宽大的袖子一挥,小吉“哇”地吐了一口血,摔落在地上。 “杨菲儿,你到底求不求饶!要不,你娘俩一起走吧!”蒙面人说着,慢慢举起左手。 突然,一道蓝光冲向蒙面人的左手。顿时,蒙面人的左手鲜血淋漓。 “主人,走!”小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女人拉着从桥下跳下去,掉进冰冷的河里。 小吉大声叫起来:“救命!救命!” 她一下子就醒了,感觉浑身无力。 她望着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她想着刚刚那个梦,有点奇怪,又有点紧张。而手腕上的手链也发出了一丝蓝莹莹的光。背上也有点胀痛,好像又有一个东西正在慢慢长大。 这时候她听见了孩子急促的咳嗽声,正准备起床去看看,又听见田军在大声叫她:“老吉,老吉,你快来!你快来!” 小吉赶快跳下床,跑到里屋田军的床前。只见女儿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泛紫,已经休克过去了。 她连忙用大拇指狠狠地掐住孩子的人中,慢慢地,孩子缓过来了。她眼里噙满泪水,有气无力地望着小吉。 小吉赶快抱起孩子,对田军说:“快!收拾东西,去镇上的医院,要输氧!” 这时候,环女子和赵文俊也起来了,大家都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将孩子送到了镇上的医院。 一到医院,医生马上给孩子挂上了吊瓶和氧气。 孩子的呼吸慢慢平和了一些,但是喉咙里已经堆积了许多痰,“呼哧呼哧”地响。 半天过去了,孩子的病依然没有多少起色。 小吉便去找了医生,医生说:“我建议,你们如果有钱,最好还是转到县医院吧!那里的医疗条件要比我们这里好得多。” 小吉的父亲知道后,赶快去学校财政处借钱,却没有借到,因为他已经借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环女子也回家向所有的亲戚朋友借钱,但只借了100多。 小吉突然想到田军刚刚回来,身上应该还有钱,她就问田军:“你还有没有钱?” 田军掏了100多块钱出来,说:“我就剩这点钱了。” “唉!”小吉叹了一口气,难不成女儿这次真的保不住了吗? 她突然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下午3点多,小吉一直站在孩子床前用棉签蘸孩子嘴巴里的痰,孩子的脸色突然好了很多。小吉看着很高兴,她对孩子说:“幺儿,叫声妈妈。” “妈妈!”孩子真的奶声奶气地叫了。 小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笑得快合不拢嘴了。 她让环女子继续用棉签粘孩子嘴巴里的痰,她去上厕所。其实她早就想上厕所了,可是不放心女儿,不敢离开。所以就一直憋着。 环女子说:“好!你去吧!孩子这里有我呢!” 小吉像百米冲刺一样赶快冲向厕所,上了厕所,又赶快冲向孩子的病房。 可是当她刚刚跑到孩子病房的门口,环女子就小声对小吉说:“吉娃子,孩子她走了!” “啊?啥子?走了!她走哪里去了?”小吉一下子懵了。 她快步跑到孩子面前,只见孩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好像睡着了一样。 “妈,她这是怎么啦?怎么不输氧了啊?”小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刚走,我就看见吊针里面的液体没动了,就去叫了医生,结果等医生过来,她就已经走了!”环女子小心翼翼地说。 小吉终于明白过来了,她用手使劲推着孩子,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不是这样的!幺儿,你醒醒,你快叫妈妈呀,你刚刚不是叫妈妈了吗?” 环女子也在一旁默默地擦着流泪。 这时候,回家拿东西的田军也来了,他愣愣地站在门口,手上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小吉得病 田军随即一下子冲到孩子床前,跪下来,大声哭起来:“孩子,你不要走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环女子用一个小毯子将孩子全身裹起来,抱着准备出院。小吉哭着扯掉毯子,大声叫起来:“不要包住她的脸!不要包住她的脸!” 这时候,病房外面来了很多人。 小吉看着外面那些人,好像全是梦中毛狗洞里的蒙面人,他们得意地狂笑着。那个高大的蒙面人正举着她的女儿往火炉里扔。火炉上蓝凤凰身上的皮正在慢慢脱落,正在痛苦地挣扎。 过了一会儿,她又看见送子观音来了,抱着她的孩子,对小吉说:“这个孩子是你母亲在我面前为你求的,但是你们命中克她,所以我要带她回去,让她重新去投胎。这也是你命中的劫数,所以你不必悲伤。” 她又看见凤隐支离破粹的魂魄,正在慢慢向一个黑匣子飞去。 她手腕上的手链突然变成了一只蓝色的凤凰,拍打着翅膀,正大声叫着:“主人,主人,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小吉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醒过来了,醒过来了!”有人大声叫起来。 她感到她的眼睛有些模糊,背上痛得更加厉害。那东西似乎越长越大,用力地撕扯着她的身体,想要冲出去。 她慢慢想起了孩子,伸出手无力地叫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已经被田军抱去埋了!”环女子走进来轻声说。 “埋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小吉挣扎着坐起来,扯掉吊瓶,刚下床走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又晕过去。 “你都这样了,还去看啥呢?反正就在对面山上。你好了,再去看也不迟啊!”环女子赶紧扶住小吉重新躺下去。 这时候,医生进来了,他轻声对小吉说:“姑娘,你要听话,你的孩子虽然走了,可是你也是你母亲的孩子,难道你也想你的母亲失去你吗?” 小吉望着憔悴的环女子,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过了几天,小吉好点了,死活都要出院。环女子犟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一出院,小吉就要田军带她去看埋女儿的地方。田军始终不带她去。 小吉急得直跺脚。突然,她感觉血往上涌,头痛欲裂,背上的东西越长越大,越长越大,好像随时都可以冲出她的身体。 小吉蹲下来,抱住头。“啊”地大叫了一声。 田军一听,吓坏了,赶快蹲下去扶她。却发现小吉的眼睛里面闪着红光,身上也突然长出了许多蓝色的羽毛……一会儿,一只巨大的蓝凤凰出现在田军面前。 田军和环女子都吓晕了过去。 蓝凤凰“昂昂昂”地大叫着,嘴里突出一道道火光,向山上走去。 镇上的人,都吓得仓皇逃跑。有的来不及跑掉的,要么被蓝凤凰踩在脚下,要么被火光击中倒在地上。一排排房子瞬间成为废墟。 蓝凤凰来到山上,吐出一团团火焰,将山点燃了。一时之间,漫山遍野都是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 不一会儿,来了许多救火车。乱成一团。 这时候,环女子也醒过来了,她望着挥舞着翅膀的蓝凤凰,哭着喊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 蓝凤凰听到环女子的叫声,回头望着环女子,转身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飞走了。 随即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蓝色的手链,落在了田军身边,变成了小吉。 过了一会儿,田军和小吉都醒了过来。 一切恢复了原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对面山上真的起火了,很多人正忙着救火。 田军拍了拍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扶着小吉来到了小吉同学的家里。 小吉的同学让小吉在她家住一段时间,免得回家后触景伤感。 田军便和环女子先回家去了。 过了几天,小吉回了娘家。她每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茶不饮饭不思。 环女子怕小吉憋出病来,就叫赵文俊去劝劝小吉,多起来走动走动。小吉还是不起来。赵文俊哽咽着说:“孩子啊,都是爸爸没有本事啊!前几天我真想去撞车算了,这样你就有钱给孩子治病了!” 小吉一听,赶紧起来抱着赵文俊说:“爸爸啊,你可千万不能干这种啥事啊。这不关你什么事,这都是我的命啊!” 从此,小吉怕自己的举动影响了家里人。所以装着没事一样,还是照常去代课,放了学,就去麻将馆打麻将混时间。 环女子知道小吉心里难过,因此她打麻将,她也不管她。 过了一段时间,田军准备去温州打工了。小吉无意间才发现,田军身上居然还藏着几百块钱。她气死了,和田军狠狠吵了一架。问他孩子住院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田军说没想到孩子会走,这是拿来做路费的。然后,田军就气冲冲地走了。 蓝军走后不多久,小吉发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凸了,脖子上还长了一个软软的大包。她到医院去检查,原来是得了甲亢病。便开了一些药来吃。 后来,小吉在医院里去复查的时候,偶然遇见了多年不见的罗晓峰。他现在已经是这个医院的外科骨干医生。 罗晓峰一开始没把小吉认出来,盯着小吉看了很久。直到小吉说了许多关于他俩读书时候的事情,他才确定站在面前的真是当年的好朋友小吉。 他看着当年貌美如花的小吉,突然瘦成“皮包骨”了,而且昔日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变成了胀鼓鼓的金鱼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罗晓峰便请小吉去馆子里吃饭,边吃边聊。这时候,他才知道小吉这些年经历的所有事情,他非常难过。 小吉用筷子打了罗晓峰一下,笑着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别这样了!” 罗晓峰抹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笑了。 小吉吃了饭,就坐车回娘家去了。罗晓峰站在车站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田军打电话到环女子家隔壁的小卖部,小吉去接了电话。田军在电话里很生气,他说看到了小吉以前写的日记,原来小吉一直在骗他,和他在一起还一直想着一个叫杨帆的男人。 小吉静静地听着电话,什么话都没说。最后,只向田军抛了一句话:“分手吧,反正我们也没有领结婚证。”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自从小吉的孩子走了以后,小吉就一直住在学校。因为回到娘家住,常常会想起孩子。 小吉和田军分手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传开了。 小吉的生活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来向小吉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常常半夜敲小吉的门。 此时的小吉要求不高,一心只想要个孩子。 她偶尔还是会想起杨帆,以理说,杨帆应该知道她的一切情况,因为她和表哥关系一直很好,而且还打了亲家。但是,她没有收到杨帆的只字片语,更不用说来看她。 小吉在想,也许杨帆已经成家了。或者,他还在恨她。 所以,别人给她介绍男朋友,她还是犹豫着没有去看。她想着过年后还是要去温州打工,去找杨帆。可是环女子和赵文俊都不答应她再出去了。 第三十四章小吉再谈恋爱 小吉没办法,只好安心在家里代课。 学校里除开几个和小吉玩得好的老师,其他老师都更加看不起小吉,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的。潘瑞老婆老是和潘瑞吵架,她怀疑潘瑞还在偷偷喜欢着小吉,怕他俩又“旧情复燃”。小吉知道后,都不敢和潘瑞说话了。 街上的左邻右舍更是把她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有的还开始给她编闲话:说什么时候看到谁谁谁去了小吉的宿舍;有的还说,小吉又怀上了谁谁谁的孩子…… 小吉的外婆突然也糊涂了,她常常把小吉当作环女子,她对小吉说:“大女子,吉娃子不能一直在娘家呆着哈,她是一个不祥的人啊!” 小吉听了,气死了。但是,她不动声色,一直听她说下去。 可是她说了几句,又不说了。 过了几天,家族里唯一的长辈来找环女子,对她说:“环娃子,吉娃子是万万不能再留在你家里了,你以前生她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她是一个不吉利的人。” 环女子也不说话。 那长辈继续说:“你看我们家族自从小吉出生以后,死了多少人啊,也发生了好多奇怪的事情啊。我看啊,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家族里还会发生不好的事情,难道你没看到你娘也已经不行了吗?” 环女子点点头,小声说:“幺爷爷,我晓得了。” 可是,环女子根本没有让小吉离开家,自己反倒出去打工了。 环女子出去以后,小吉就经常回家做饭,做了什么好吃的,也常常端些过去给外婆吃。 有一天,小吉正在用瓢羹给外婆喂开水。外婆又开始说胡话了。 她盯着小吉说:“大女子,那个凤钗你当年是不是看过了啊?叫你莫看,你偏要看,这下好了,报应到吉娃子身上去了。” 小吉也不吭声,继续给她喂水。 她停下来,喘了一会儿气,接着说:“那个吉娃子是不是被凤钗附身了啊,哎呀,这下完了哦,吉娃子怕是这辈子都不好过了哟!” 小吉不露声色地问:“那个凤钗有什么不好啊?” 外婆突然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吉:“瞧你这记性,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嗯,忘记了呢!”小吉假装不好意思地说。 外婆朝小吉招了招手,小吉将耳朵凑了过去。外婆故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家族凡是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子,都不好。这辈子命苦,还克父母,克儿女,克丈夫,克亲戚,好心没好报,永世无法出头。”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小吉接着问。 “我听我娘说,是祖宗的祖宗得罪了哪个神仙,骗了神仙,还偷了他的法宝,被这个神仙下了魔咒!”外婆神秘兮兮地说。 小吉一听,想起了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奇怪的梦,突然明白了一些。 可是外婆糊涂成这个样子,她的话能信吗? 于是小吉经常到外婆家去,希望听到更多关于凤钗的事。但是外婆老是重复之前说过的话。小吉后来便很少问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小吉的心情慢慢好了些,罗晓峰给她找了县医院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甲亢病,所以,她的病很快得到了控制。虽然她有时候仍然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质,说话前不着天,后不着地的。但是比起之前还是好了很多。 杨帆虽然依然没有出现过,提亲的人却越来越多,但是她一个都没答应,也从不去相亲。关于她的闲话好像也越来越少了。估计他们都说累了吧。小吉常常这样想。 她除开给学生上课,学习,晚上坚持写日记,偶尔打打麻将,就是喜欢和好朋友李欣在一起玩,也偶尔到李欣家里去。 李欣是前几年小吉在家代课就认识的朋友。她来这个学校上班时,刚刚从师范毕业,年龄很小,个子也小。小吉很照顾她,经常帮她做饭,也经常带她去自己家吃饭。 有一次,小吉又去李欣家里玩。她们路过一个诊所时,小吉看见诊所里一个男孩子很面熟,便问李欣那是谁。 李欣说:“那不是前几年你在家代课,我准备给你介绍的男孩子吗?” 小吉大吃一惊,自言自语地说:”以前那男孩子看起来不就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吗,几年不见,都成大人了。” “那当然,你不也都结过婚了,有过孩子了吗?……”李欣突然发现说漏了嘴,赶紧停下来,红着脸地望着小吉。 小吉摇摇头,笑了笑说:“没事,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李欣便拉着小吉继续往家走。一到李欣家,李欣的爸爸看到小吉手里提的水果,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接过小吉手里的水果说:“来就行了嘛,还提个东西干啥呢?” 小吉不好意思说:“李叔,这就是一个小意思。” 一会儿,李欣的妈妈和哥哥姐姐们,都出来了。一家人对她都很热情。小吉也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小吉和李欣就要回学校去了,李欣妈妈说:“小吉,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就在我们村上,离我们家不远。那个男孩子叫孙东,人可老实了,在外地开车。父母也贤惠。你以后嫁到这里来,就可以经常到我们家来玩了。” “嗯嗯嗯,好勒!谢谢杜姨!”小吉爽快地答应了。 “就是那个诊所男孩子的堂哥。”李欣接着笑着说,“看来你和他们那一家真有缘呢!” 小吉也笑起来。 过了不久,李欣又带着小吉到了李欣家里,李叔和杜姨便带着小吉去孙东家。 他们走了几分钟,杜姨指着前面一个被竹林围着的房子,说:“那里就是孙东的家,不过他们很多时候都在城里住。” 小吉顺着杜姨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一个穿着浅黄色格子西装的男人的背影,低着头,正在竹林下面走来走去。 当她们走进竹林时,那男人却不见了。 穿过竹林,杜姨带着小吉走进一座土坯三合院。房子虽然简陋,但里面却收拾得很干净。 孙东的父亲看到她们,赶快请她们坐,又是找烟,又是倒开水,又是削水果。孙东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孙东也在里面帮忙。 坐了一会儿,就开饭了。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 原来小吉看到的男人就是孙东,他坐在小吉对面。小吉偷偷看了他几眼,人长得还很不错:个子高高的,比较瘦,皮肤有点黑。看起来比较成熟,不过有点憔悴,有点腼腆。头上有很多白头发。 来的路上,小吉就听杜姨说了关于孙东和她之前的老婆离婚的事。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孙东在给李叔敬酒的时候,也偷偷看了小吉一眼。正好碰到小吉在偷看他,小吉赶快低下头,脸“刷”地一下红了。 她突然发现,手上的手链越来越亮了。 吃了饭,杜姨边吃瓜子,边把双方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介绍,最后站起来,拍拍手说:“行了,我们就主要是牵线的,成不成得看你们两个人去交往。鞋合不合适,你们自己才知道呢。” 说完,就带着小吉往外走去。 孙东一家人赶快站起来送他们。 后来,小吉就开始正式和孙东交往。她偶尔去他家里,孙东回来后,也偶尔去她学校。 小吉一般都是去他们城里的住处,每次去,孙东都要亲自给她做饭,做拉面。还带她去城里看夜景。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感情不断升温。 三个月后,孙东家里就催着要结婚。小吉的妈妈环女子知道后,不同意,觉得太仓促了。恰巧她在外面又把手摔了,觉得这门亲事不吉利,必须等她回来看了再说。 小吉的爸爸却无所谓,他觉得只要小吉喜欢就行。 但是李欣家里收了很多孙东家送的东西,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说服小吉。不过,小吉都不答应。最后,还是李欣出面,把小吉的心说动了。 第三十五章小吉结婚 小吉便答应了。 小吉学校的几个同事知道后,都给小吉“出谋划策”。她们说虽然是二婚,但还是要大办,要像结第一次婚一样,要风风光光地把自己嫁出去。而且还要孙东体体面面地用小车把她接过去,这样以后才说得起话。 虽然小吉和田军有过一个女儿,但是他们既没领证,也没举办婚礼。只是生了女儿后,办过满月酒。 小吉觉得同事说得很有道理,便把这个要求告诉了李欣她妈妈。孙东家里一心想小吉尽快嫁过去,免得“夜长梦多”,也就答应了。很快他们就定下了结婚的日子。 环女子知道后,也只好回家做准备了。她决定给小吉制一套床上用品。于是和小吉一起到镇上买,环女子一开始选的全是质量差的,小吉见了就不干,重新换了一套比较好的。 “十月一号”这天,天气特别好,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小吉很早就起床了,她穿着和孙东一起去买的毛绒大衣、新丝裤和新中帮真皮皮鞋,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她还特地悄悄为自己化了一个不容易发现的淡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静静地等待孙东他们的到来。 早上9点,孙东一行人,开着贴有大红“喜”字的四辆小车,吹吹打打地来到了小吉家门前。周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有的是来吃酒的亲朋好友,有的是街上的左邻右舍,有的是帮忙的,有的是过路的……因为大家很少看到嫁姑娘有这样大的场面的。 因为当时正流行“新事新办”,摒弃了老一套的“隔夜礼”,兴起了过“当天礼”。也就是男方当天来接新娘,接了新娘当天就回,不用再在女方家里住一晚上。男方到女方家来吃早饭,接了新娘回男方家吃午饭。 男方来的人吃过早饭后,休息了会,女方就开始“见拜”。就是新娘要走了,和新郎站在一起向最亲的亲戚叩头告别,然后每个亲戚都要给他们拿叩头钱。 要是以前进行这个程序时,新娘因为舍不得娘家的亲戚,会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小吉再挤都挤不出一滴眼泪,她觉得结婚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所以,她收了每个亲戚的叩头钱后,都会一一笑着向他们说声“谢谢”!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环女子觉得本来是二婚,有的亲戚不好叫得,怕他们说三道四。所以“见拜”名单上的名字不多,很快就结束了。实际上,许多亲戚都把“叩头钱”捏在手上,一直等着。结果等到最后都没有叫他们,他们对环女子有了很大的意见,认为环女子瞧不起他们。 “见拜”后,小吉就要坐上车走了。她踩着早已铺好的毯子,被送亲的亲戚扶着走到新娘坐的小车前。 当她准备上车时,突然回过头去,看着满街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还有自己的亲戚朋友和父母姊妹,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淡淡的不舍。 但她还是没有流一滴眼泪,高高兴兴地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走到半路,司机们故意把车停下来,要新娘来找“喜烟”。小吉下了车,落落大方地把孙东早已准备好的烟,双手递给每位司机和迎亲送亲的亲戚。 然后大家有说有笑地上了车,走了一段路,又把车停下来,又要小吉下车给他们找“喜烟”。 这样折腾了三、四次。 后来孙东就自己开车,走在了最前面。一直开到了老家,才停下来。 到了孙东老家,有亲戚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毯子铺在地上。小吉被孙东家的亲戚拉着,踩在毯子上走到了院坝边上,停下来不走了。因为她走时听亲戚说,要在这里停下来,等公婆来拉她,而且公婆还要给她拿了“喜钱”,才能进屋。 过了一会儿,孙东的妈妈就出来了,她拉着小吉直接进了新房。 小吉坐在红红的新床上,等。不多久,一前一后分别进来两个小孩子,一个端着洗脸盆,一个端着茶。小吉象征性地用洗脸盆里的毛巾擦了一下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从大衣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发给他们。两个孩子笑呵呵地拿着红包跑出去了。 一会儿,新房里就堆了很多人,一是来看新娘,二是来讨喜糖。小吉将事先准备好的喜糖,装在一个大瓷盘里,端给房间里的每个人。 中午12点,开午饭了。送亲和迎亲的先吃,送亲的吃了饭以后,就回自己家去了。 吃到最后,新娘才能出去吃饭。以前新娘结婚,要饿三天。现在,一顿不吃都不行。 小吉由孙东陪着出去吃了一点饭,便回了新房。 晚上,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最亲的亲戚,不过,算上帮忙的,吃晚饭时,也坐了好几桌。 晚饭后,有几个亲戚喝多了酒,便跑到新娘房里来,开小吉的玩笑。小吉也不怕,他们问什么她答什么。那些亲戚觉得占不到便宜,就走了。 晚饭时,孙东给帮忙的和亲戚都敬了酒,喝得比较多。后来,又陪几个姊妹打麻将打到12点多,才进了新房。 小吉早已气得咬牙切齿的。但是想想毕竟是新婚之夜,也就忍着没有发作。 一番亲热之后,孙东很快就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小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望着旁边陌生的丈夫,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 原本以为这辈子会和杨帆厮守一生,没想到竟然和一个之前从不认识的人走到了一起。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 她望着窗外,月亮正在天上冷冷地望着她。星星懒洋洋地趴在夜空中,没有看到最亮的那一颗。一阵阵犬吠此起彼伏,像比赛似的,打破了这个夜里最后的宁静。 小吉到了半夜才睡着。刚睡着,就又开始做梦了。 她梦见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回到了田军的老家,正在向她挥手告别。 她梦见自己穿着大红的古装,戴着凤冠和凤钗,蒙着红头盖巾。身旁的新郎,也穿着大红的古装,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她梦见送子娘娘抱着一个孩子,微笑着向她飞来。 她还梦见了,那个高大的蒙面人正在折磨火炉上的凤凰,凤凰身上的羽毛和皮已经全部掉了,露出了里面红红的嫩肉。蒙面人的影子依然穿着一袭白衣,在桃花园的一棵桃树下,弹着古琴。 凤隐的魂魄已经全部飞到了黑匣子里,凤隐正在打坐修炼。凤钗躺在一边,发着蓝莹莹的光。 外婆端着黑匣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东张西望的,不知道把黑瞎子藏到哪里才好。 第二天一早,小吉就起床了。但是公婆早就起来了。她赶快去厨房帮忙做饭。 吃过早饭,依照规矩,新娘新郎要回门。小吉和孙东带着公婆准备好的礼物回到娘家。 环女子早已在家里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饭喝酒。 第三十六章小吉怀孕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小吉和孙东就回家了。 过了几天,孙东出车了,小吉也去学校上课了。 一到周末,孙东在家,小吉就回城里,没有回来,就回娘家。 小吉的外婆越来越糊涂了,吃东西也越来越困难。环女子经常过去看她,给她喂饭喂水。小吉偶尔也去。外婆一看到她,就把她当成环女子。又常常给她说凤钗的事。 有一天,小吉又去看外婆,外婆问:“大女子,你刚刚才走了,咋又来了啊?” 小吉微微笑了一下:“外婆,你又搞错了,我是吉娃子呢!” “不会哦,你咋是吉娃子呢,你是大女子喃。” 接着她紧紧盯着小吉说:“大女子,是不是你把那个装凤钗的黑匣子偷走了啊?” “外婆,你真是糊涂了啊,我妈没有偷啊,那个黑匣子不是上次楼上起火,黑匣子烧成灰了吗?”小吉笑着说。 “那你到底有没有碰过那个凤钗啊?” “没有碰过啊!”小吉说。 “我估计你碰过。”外婆恶狠狠地盯着她。然后,她低着头想了想接着说:“嗯,不管你碰没碰过碰过,我看也是报应到吉娃子身上了。唉!也不晓得那些长辈子都做了啥子孽。来祸害这些晚辈子。” 外婆叹了一口气接着:“吉娃子现在嫁的这个男人应该不错吧?放心,她以后不会再生女子了,她很快会怀一个聪明的儿子,长大后会很有出息的。” 小吉便问:“你咋知道呢?” 外婆说:“她之前不是有个女儿吗?幸好没养起,否则她这辈子会更难过哦。你说,是不是你动手脚了啊?”说完,盯着小吉诡异地笑。 啊!小吉突然心跳加速,难不成女儿的走和环女子有关? 她想起女儿走的时候,只有她在那里,是不是她把氧气管偷偷拔了呀。 “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是你!你这样做得对,太对了!”外婆指着小吉边点头边笑。 小吉越想越觉得外婆说的是真的,可是她不是早就糊涂了吗?怎么我女儿和我的事,她啥都知道啊? 当天晚上,小吉便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去问环女子。 环女子听后大吃一惊:“你咋听你外婆胡说八道哦?如果她是清醒的,她咋把你认成是我呢?” 小吉想了想,也是。便不好得再问下去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外婆的举止有点奇怪。那天她咋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呢? 第二天,小吉又去看外婆。外婆精神特别好,看着小吉一个劲儿地笑。 小吉就问:“外婆,你笑啥子啊?” “大女子诶,你这么孝顺,屋檐水滴旧窝窝,你以后老了好,吉娃子以后也会很孝顺你的。吉娃子这辈子,还要受一些磨练,老了也好。” “不过……”外婆突然停下来。 “外婆,不过啥呢?”小吉赶快问。 “这不能告诉你,说出去我怕遭天谴!”外婆往天花板上偷偷看了一眼,将头往被子里缩,一副很怕的样子。 一会儿,就打起呼噜了。 第二天是周末,小吉回城里了。 晚上,小吉突然接到环女子的电话,说是外婆去世了。 小吉大吃一惊,才知道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是真的。赶紧坐车回了外婆家,外婆已经装棺了,环女子趴在棺材上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吉也不知道如何劝她才好。 出殡的头一天晚上是坐夜,外婆的孙子孙女大部分都没有回来,外孙只有小吉在。 小吉和孙东跪在灵堂前面铺在地上的棉絮上,听着哀伤的追悼词,想起外婆以前对他们家里的照顾和外婆这一辈子的艰难,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一个月多后,小吉发现大姨妈没来,她以为是月经不调,便没在意。过了10多天还是没来,她赶快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怀孕了。 小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开始没敢说出去,怕是医生搞错了。直到第二个月,大姨妈还是没来,她才敢告诉家里人。 双方的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环女子。她赶紧跑去烧香拜佛,祈祷保佑她们母子平安。而且从此以后每天亲自在家里做饭,让小吉每天回来吃,不许小吉在学校里乱吃东西。每周周末,小吉有时就回城去,孙东的爸爸也会给她做很多好吃的。 孙东更是把她当作手心里的宝贝,生怕她有任何闪失。 小吉怀上孩子后,太开心了。便不再打麻将了,除开认真上课以外,就专心开始胎教。没事听听音乐,看看书,写写毛笔字。 但是“六一”学校里要举行庆祝活动,每个班都要准备几个节目。排节目,对于小吉来说,是“拿手好戏”。可是,小吉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虽然这期教完,就不教了,但她还是想把课上好的同时,也要排几个像样的节目出来。 可是这个班的孩子年龄整体偏小,而且还有好几个弱智,因为她一直接的是她父亲赵文俊的班。 校长因为有把柄捏在赵文俊手上,又加之有一个有关系的老师安排不下去,所以校长一直把他当作眼中钉柔中刺,想他早点退休。所以后来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以前是全乡倒数第一的班。一是让他知难而退,二是故意损坏他教书教得好的形象。 小吉当然不知道这些。她看着这些孩子学不走,心里着急。便在周末给全班孩子免费补课。 但是有一个周末,有个孩子迟到了,他的家长来送他。她对小吉说:“陈老师啊,你们平时抓紧点,少打点牌,周末也就不用上课了。” 小吉一听,气死了,平时只有其他那些公办老师,下课有时打打扑克,打打麻将,我上课期间可从未碰过这些,而且,我早就不碰麻将了啊!但是她懒得向那位家长解释。 后来,李欣知道这事以后,幸灾乐祸地说:“打了牌的没人说,你没有打牌的还有人说。而且你免费给学生补课,家长却认为是你平时上课没认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吉突然想起有一次外婆对她说的那些话,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啊,从小到大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还真是不少诶! 后来她在县城遇到罗晓峰,就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他。罗晓峰哈哈大笑起来,笑着说:“看来这辈子你只能做坏事,不能做好事。” “这怎么行啊,我这个人从来做不了坏事。”小吉急了。 “可是,当你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又有几个人在关心你呢?”罗晓峰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那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人方式。”小吉据理力争。 “切,那你说说你周末补课这事,家长那样说你,你怎么想啊?”罗晓峰突然严肃起来。 小吉打了他一下:“哎呀,别再提这事呢!也许那个家长是误会我了呗!” “好好好,就当我没说,那你就继续当你的烂贤惠啰!”罗晓峰说完,扬长而去。 “哼,小气鬼!”小吉朝罗晓峰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小吉到学校以后,依然在周末免费补半天课。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离“六一”汇演只有半个月时间了。可是节目还是排得不够熟练。 小吉每天挺着大肚子把班上的孩子拉到台子上去排练,有时候看见他们老是达不到自己要求的效果,气得直跺脚。 潘瑞和几个其他老师见了,都问她:“你觉得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健康重要呢,还是排节目重要呢? 小吉一听就明白了,冲他们调皮地笑了笑:“没事,我这个孩子坚强得很呐!”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六一”汇演上,小吉班上的节目演出很成功,校长和全体老师,还有家长都对他们班的节目赞不绝口。小吉非常高兴。当天晚上,小吉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住的宿舍屋顶上开着几朵漂亮的粉红色莲花,有一只蓝色的凤凰正对着莲花翩翩起舞。 第三十七章小吉再去温州 “六一”一过,学校很快就考试放暑假了。小吉也准备辞职了。 环女子听说小吉要辞职,拼命反对,她说:“你要继续代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转正了。” 可是孙东家里却要小吉下城去,她公公说以后我们单位有可能要招人,到时候你也可以去参加考试。其实他是骗小吉的,因为他们怕小吉一直顾着娘家。 小吉当然不知道这些,就高高兴兴地辞职下城了。 小吉怀的孩子快到八个月的时候,小吉有天晚上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余忆骑着摩托车顺着一条下坡路,一直往前走,小吉怎么叫他他都不应。后来,就看不到他了。 小吉醒了以后,觉得这个梦好奇怪。因为自从余忆他妈妈去世以后,小吉和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听说,余忆早就结婚了,还有了两个孩子,过得还不错。她为此也还蛮欣慰的。 过了几天,她在街上遇到一个从温州回来的朋友说,余忆出事了。有一天晚上他喝酒喝多了,带着女儿骑着摩托车钻进了一个大货车的肚子里。他和他的女儿当场死了。 小吉听了,很难受。毕竟她和他还是有过一段感情,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这样走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过了一个月,小吉顺利地生了一个男孩。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小吉的公婆还将祖传的银戒指送给了小吉。 小吉生了孩子以后,就在家里带孩子。可是她慢慢发现她公公又骗了她,没结婚的时候说孙东初中毕业,其实他小学都没有毕业。所以小吉有时候和他沟通起来很困难。 而且孙东还常常以自我为中心,只考虑自己,从不考虑别人。又特别喜欢打麻将,每次回家在家里待不了几分钟,就找各种理由出去打麻将了,这点几乎没人能管得了他。公公叫小吉去管,小吉一管他,两个人就吵架。 而公公单位上招人,公公也并没有叫小吉去,相反还让小吉出去打工挣钱,他们帮她带孩子。 小吉可舍不得离开孩子。她公公退休后,刚好单位的房子也拆了,公公就回老家了。 小吉和孙东就在城郊租了房子住。孙东东拼西凑去买了一个旧的长安车跑线路。可是车老是坏,隔几天就要去修车,有时候挣的钱还不够修车。加之孙东性格内向,不擅长叫客,所以生意一直不好。后来,孙东开车又不小心把别人的小孩撞了,又赔了一笔钱。 小吉边带孩子边批发了一些小吃来卖,顺便还卖酸辣粉。小吉善良,看到那些学生没有多少钱,不仅卖得便宜,每次给还他们加大份量。所以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后来,他们便把长安车便宜卖掉了,去县城里面另外租了房子。孙东开出租车,小吉边带孩子边卖卤肉,还给旁边一个父亲以前的学生的孩子做起了上门家教。 她每天一个人天没亮就起床去买肉,再回家洗肉、卤肉,然后再将卤肉用小背篼背到楼下去,把卖卤肉的柜子一个人艰难地推下去。下午收摊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收,没人帮忙。 到了四月份,天气越来越热了,小吉叫孙东买冰箱,孙东却说:“生意都不好,还买什么冰箱?”每天卖不了的卤肉,都被他当下酒菜了。他平时不但不帮忙,悄悄跑去打牌,还常常质问小吉,给她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小吉气死了,刚好孩子可以上幼儿园了,一气之下,便带着孩子教幼儿园去了。 幼儿园虽然工资很低,不过方便照顾孩子。孙东开出租车,有时开白班,有时开晚班。每天按时出去,按时回来。可是,有一段时间,小吉发现孙东晚上不仅很晚才回来,而且还很早就出去了。她觉得很奇怪,但她假装没有发现。 有一天,孙东又要提前出去了。小吉刚好下班了,她说:“反正我也下班了,我带着孩子和你一起出去玩玩吧?” 孙东说:“你出去干啥呢,我咋跑车呢?” 小吉说:“我和你一起出去接了车,我就下车带着孩子玩啊,你照常去跑你的车啊。” 两个人正说着,桌子上孙东的手机响了。小吉一把抢过手机,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吉一说话,那边马上就把手机挂掉了。 小吉问:“刚刚打电话的那女的是谁啊?” 孙东有点不自然地说:“我咋知道呢?” 小吉接着说:“那你打过去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你这是在查户口呢!”说着孙东一下子拿起手机,将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刚买不久的诺基亚顿时摔成了几块。 于是小吉就和孙东吵起来,后来孙东还动手打了小吉。 小吉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对孙东说:“你以后将会为你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 后来小吉才知道,孙东那段时间一直和他的前妻,还有她前妻的妹妹在一起。他前妻的妹妹在**当二奶,回来考驾照,偶尔就叫孙东教她开车。 那天打电话给孙东的就是她。 自从那以后,小吉觉得孙东不是一个好男人。她突然想起了和杨帆以前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他也打牌,但是和他在一起,不会打架。而且,他从来都是那么体贴,那么善解人意。可是听人说,他早就结婚了。于是,她便在工作上悄悄努力,想尽快在经济上独立。 她和幼儿园的园长吴芳关系很好。吴芳喜欢上了以前在他们幼儿园开校车的严亮,和有钱有势的老公离了婚,和严亮生活到了一起,日子过得很窘迫。吴芳很喜欢吃小吉做的面条,小吉就经常请她去家里,给她做面条吃。 所以吴芳在工作上很照顾她,经常提点她,小吉在工作上的进步很大。但是工资依然很低,孩子喝奶都喝不起。小吉呆了两期,觉得工资实在太低了,便决定去温州。 小吉去温州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她以为中途幼儿园不会招老师,然后就去了妹妹小娟上班的服装厂上班。 小吉以前在服装厂做过小烫,但是小娟想她做车工,因为车工工资高。便慢慢把她教会了。可是车工得一直坐着,每天一坐至少要坐10多个小时,小吉每天回去腰就痛得厉害,以至于睡上很晚都睡不着。所以做了一段时间,她就不想做车工了。 刚好车间发料的人不给力,老是出错,以至于影响了整个车间的工作效率。车间主任一直很想找一个有文化的靠谱的人去做。他得知小吉不想做车工,就让小吉去发料,小吉爽快地答应了。 小娟气得差点吐血,因为发料不仅辛苦,而且工资远远没有车工高。 但是小吉喜欢,因为这个工作自由,而且她觉得车间主任不错,她很欣赏她,想为他排忧解难。 因为小吉从来没有发过料,没有经验,所以跟不上工人的流水线需要。于是,她每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去上班。等那些工人8点多来上班的时候,分好了的布料,已经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从此,这个车间的工作效率大大提高了。 小吉所做的一切,车间主任都看在眼里。他不说出来,但是在暗地里报答她。 每次小吉打卡迟到了,他就跑到门卫室去悄悄给她消了。如果工作上有失误了,会罚款,他就跑去和上面的主管为小吉求情。小娟那个流水线中途有工人不要工资走了,车间主任就把那个人的工资偷偷算到小娟头上。 不过,这些事都是小吉后面才知道的。 她和车间主任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在一起探讨一些问题。久而久之,两个人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情。 可是两个人都明白,都是成了家的人,只能做朋友。是不能走得太近的。 杨帆得知小吉来温州后,就嬉皮笑脸去找了小吉。小吉看着他,突然有点恨他。因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没有在她身边,也没有给过她只字片语。虽然她有时依旧在想他,可是大家毕竟都已经成家了,都有孩子了,还是互不打扰的好。 所以小吉提醒自己不要再想杨帆了。可是却老是梦见余忆。她休息的时候,偶尔也会骑着单车去以前和余忆在一起住过的地方去看看,和余忆在一起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有一天早上,小吉又很早起来去车间发料。 这个车间很大,有1000多个平方。小吉进车间以后,突然发现车间阴森森的。她感觉有点奇怪,之前从没有这种感觉。 她像往常一样,打开车间的灯,站在发料的大桌子前开始发料。突然,她感觉背后有一股阴风吹过来,从脊柱凉到了脚后跟。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背后有个人在看着她,她手腕上的手链突然也发出了蓝色的光。 她转过头去看,什么都没有。她又四下看了看,窗户都关得紧紧的,风怎么进来呢? 她看着看着,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餐厅。她走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小吉重操旧业 这是一个中餐厅。里面摆着很多木制的大圆桌和咖啡色的椅子。但是,没有人。她继续往前走,里面也摆着很多木制的大圆桌和咖啡色的椅子。再进去,就是摆放着各种餐具、炒菜用具的厨房。可是,也没有人。后来,她来到一个后花园。这里有许多梧桐树,靠着墙的空隙里摆满了兰草花。院子中间还有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可是,也没有人。 她正在纳闷。突然听见刚刚走过的地方,有很多人说话。她走进去一看,每个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厨房里也有很多人正在忙。服务员端着菜忙得不可开交。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她仔细一看,原来是余忆。 她叫了声:“余忆!” 然而他仿佛没听见。她朝他走去,可是怎么走都走不到他的身边。 一会儿,客人吃饱了喝足了,都走了。余忆也不见了。就她一个人站在后花园里。 她突然发现有一棵梧桐树的树干有一个像汤碗碗口那么大的洞,她想进去看看。刚刚把头伸进去,眼前一黑,就掉了下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里面很黑。她听见不远处有小孩的笑声,她顺着声音找去,发现越来越亮。 她走出山洞,看见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古式三合院。院子里有大大小小的几个孩子,正在和一个穿着青衣长衫,背后拖着一个长辫子的男人玩。男人偶尔转过头来,小吉一看,是余忆。 她刚想叫,却被一双手蒙住了嘴巴。 “小姐,别怕,是我!”小吉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手随之也松开了。 她转过头去,原来是凤隐。 凤隐拉着她的手,悄悄回到山洞。 小吉高兴地叫起来:“凤隐,你回来了啊?” “嗯嗯嗯!”凤隐点点头,随后她握着小吉的手,哽咽着说:“小姐,你受苦了!” 小吉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后接着问:“你为什么不要我叫余忆啊?” “小姐,这都是魔尊使的障眼法,她想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的回忆里。余忆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啊,原来是这样!小吉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要你吃尽人间所有的苦,然后再乖乖回去找他,向他求饶。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你一定要随时保持清醒和坚强!”凤隐用力抓住小吉的手说。 “嗯嗯嗯,好的!我记住了!”小吉频频点头。 “那我送你回去吧!”凤隐说完,用力推了小吉一把。 “哎哟!”小吉感觉手臂好酸好痛,她睁开眼睛,发现原来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回头看了看车间,感觉一下子明亮了很多。想起刚刚做的梦,感觉好奇怪。心想:是不是最近起早贪黑的,太累了,没休息好啊,今天晚上得早点下班回去睡觉。 过了一会儿,已经有工人陆陆续续来了。 晚上,小吉很早就下了班,回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又去了车间发料。 但是,下午她却被生产部的主管叫去了。 原来,小吉昨天早上发料的时候,将有批打样的型号搞错了。导致那批货全部出了问题。 车间主任闻讯赶了过来,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厂里不仅罚了车间主任的款,而且还要解雇他。他弟弟是负责打样板的,知道这件事以后,去找了厂长,承认是他打样板时出了问题。后来,车间主任的弟弟便辞职回家了。 小吉对此丝毫不知情。 她只是觉得奇怪,因为部门主管再也没有找过她。而车间主任的弟弟阿杰却有好几天没有上班了。 过了几天,小吉收到阿杰写给她的信。信里说他有事回家了,勿念之类的。最后说:“子嫣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相信,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希望你能继续帮我的哥哥。” 小吉后来去问了他们老乡,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又过了几天,车间主任的老婆来了。她长得很漂亮,和车间主任很有夫妻相。她也在车间做车工,还经常故意经过小吉发料的地方。但是,她始终没有和小吉说一句话。 下了班以后,无论在哪里,她都挽着车间主任的手,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从此,车间主任也很少再去找小吉说话了。 小吉又做了一段时间,觉得很无趣,便辞职了。 走的时候,她给阿杰回了一封信,用公用电话给车间主任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了,小吉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想最后听一听他的声音。 小吉从服装厂出来后,便从报纸上看到了许多幼儿园在招老师。她便一个个去应聘,但是没有想着要留下来,因为她想先学习每个幼儿园的精髓,等将这边幼儿园的教学模式掌握得差不多了,再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幼儿园留下来好好上班。 有一天下午,她没事在街上溜达,突然看见有几个孩子背着“小天使幼儿园”的书包。便进去问了一下正在放学的一位老师,还要不要招老师。 这位老师叫阿眉,她很瘦,瓜子脸,单眼皮。她待人很热情很真诚。后来和小吉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她问了小吉一些问题,便将她带了进去。 刚好这个幼儿园的几个股东在闹矛盾,看见幼儿园的生源不太好,就不想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她们一看小吉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有很多教幼儿园的经验,便将小吉留了下来。然后,她们就去温州市里发展另外的生意了。 从此,这个幼儿园就主要由阿眉和小吉负责。阿眉年轻,也才教过两年幼儿园,从未当过管理,有时觉得很无力。尤其是和家长的沟通方面感觉特别棘手。很多事情,都是小吉出面帮她搞定的。 其实,这个幼儿园以前是房东太太的媳妇在做,已经做了10多年了,在本地口碑很好。她媳妇人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后来,一个本地的家长将她勾了去。她儿子常年在外做生意,很少回家。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房东太太的媳妇走后,她就将这个幼儿园打了出去。她希望有人能够将这个幼儿园做得和以前一样出色,好让她媳妇终生后悔。 阿丽她们几个知道这个信息后,就马上接手了。可是,她们几个也是第一次经营幼儿园,严重缺乏经验。做了一学期,生源流失了很多。房东太太对她们意见很大。 自从小吉来了以后,一切都井然有序,幼儿园里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孩子每天都收获满满,孩子开心,家长也满意。房东太太也很满意。 房东的儿子后来回家,也看到了小吉。他也有点喜欢她,想打她的主意。 房东的儿子长得很帅,很年轻,打扮新潮又风度翩翩。 可是小吉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每天都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因为她想有朝一日能做这个幼儿园的老板。 后来房东太太真的就许诺了,下学期将这个幼儿园打给小吉。小吉高兴不得了。工作更加卖力了。 小吉自从来温州后,孙东就有点心虚。他怕小吉会离开他。又加之他有亲戚也在温州打工,听他们说,小吉以前的初恋也在这里。所以他不放心,将儿子带到了温州。 小吉一看到儿子,当然很高兴。 儿子一见到小吉,就哭着让妈妈回家。 小吉知道这都是孙东教的,她用了很多办法终于将孩子哄开心了。然后,她告诉孙东,准备下期将现在上班的这所幼儿园打下来。 孙东也觉得行,便带着孩子回老家了。 第三十九章小吉希望落空 孙东带着孩子回家以后,小吉在幼儿园上班更加卖力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放暑假了。小吉梦想着房东太太能将幼儿园低价打给她。可是房东太太见幼儿园的人气旺起来了,不但没降价,反而涨价了。小吉和孙东一时之间凑不齐那么多钱,只好忍痛放弃了。 小吉一段时间感觉很低沉,觉得努力了之后,没有回报。成天躲在自己租的小房子里,睡大觉。 孙东又到温州来找她,要她回去。小吉想起以前在家里的种种,觉得现在还不能回去。她决定振作起来,继续去别的幼儿园深造学习。以后回家去办一个像样的幼儿园。 她从报纸上看到桥下有一所幼儿园招老师,便去应聘了。 这个幼儿园很大,除开两栋五层楼的教学楼,室外的活动区就有有几千个平方,光是操场也有一千多个平方,而且专门的种植园就有十多亩。 刚刚入股的两位园长,来自温州市里面,本身各自已拥有一所经营了10多年的幼儿园。当她们看到这所幼儿园的环境如此之好,雄心勃勃地准备将这所幼儿园打造成瓯北的一级幼儿园。 她们的加盟,让这个濒临倒闭的幼儿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获得了重生。 这所幼儿园里面有很多本地的老师,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个个家里都有钱,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们来这里上班,不是为了挣多少钱,而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她们懒散的工作态度和敷衍的工作质量,导致了这个幼儿园的口碑越来越差,生源直线下降。 两个园长一来,“乱刀斩快麻”,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将幼儿园整顿得服服贴贴,井然有序。 她们为了进一步压制本地老师的傲气,专门招了几个外地的老师。小吉就是其中的一个。 小吉经过在“小天使幼儿园”的历练,加之之前积累的教学经验。专业水平已经有了很大提升。所以两位园长很器重她。给了她很多展示才能的机会。 但是她也同时受到了本地老师的诸多排挤。那些本地老师千方百计地想整她,又想拉拢她。 但是小吉假装不知道,她对每位老师都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在工作上认真负责,力争第一。那些本地老师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位园长因为温州市内还有一所幼儿园,她们经常会回市内。她们怕本地老师会趁她们不在的时候,做一些不利于幼儿园的事,或者,有其他人进来损坏幼儿园,便私下里委托小吉代为管理。小吉欣然答应了。 和小吉一起住在幼儿园的还有两位年轻老师,她们很团结。周末的时候,有时结伴出去玩,有时候就在幼儿园里学习跳各种舞蹈。晚上住在各自单独的宿舍里。 因为这个幼儿园很大,所以,晚上显得很空旷。有时候,也寂静得可怕。 有一天晚上,11点多了,小吉和另外两位老师跳完了印度舞,满头大汗的各自回自己的宿舍去。 那两位老师住在B栋教学楼,小吉住在A栋。舞蹈室就在B栋,所以那两位老师只需要2分钟就可以回到宿舍,而小吉至少要走6分钟才能回宿舍。 小吉边走边哼着歌,望着夜空里像银盘一样的月亮,觉得好美。 她经过储藏室时,发现手上的手链突然发出了蓝莹莹的光。储藏室里面也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响声。她感觉很奇怪,这么晚了,里面怎么会有响声?这里一般只有门卫和她们三个老师在这里住,门卫老师爸早就睡了啊?难不成是来贼了啊? 小吉一想到这里,就有点害怕。可是,园长托付的事又不能不做啊?于是,她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看,没想到门上的铁链锁一下子掉在地上,门一下子就开了。小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赶快扶住门站稳。一股霉臭味立马扑了过来。 这个储藏室很大,分为楼上楼下两层。楼上楼下加起来有好几百个平方,里面堆放着许多东西。一般没事,没有人会来这里。 小吉捂着鼻子,按了一下储藏室的灯,按了好几下,灯都没有亮。她心里暗暗叫苦:妈呀,怎么这么倒霉啊?幸好这个储藏室有好几扇窗户,月光从玻璃窗上照进来,室内如同白昼。 储藏室里的响声越来越大,小吉壮着胆子走进去。 她刚刚走到楼梯旁,看见从楼上飘下来两个身影。她赶快藏到楼梯后面。看见两个人都穿着黑衣,用黑方巾蒙着脸,手上都拿着一柄长剑。从身形可以看出来,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女的身材苗条,凹凸有致。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男的停下来,扯下脸上的黑方巾,露出了一张俊脸,脸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他对女的说:“夫人,小的是方伟,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哼,原来是你!你忘记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女的冷笑道。 “夫人,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您的好!”方伟赶快低下头说,“可是您还是跟我回王府吧!” “不行!我杨菲儿绝对不和另外一个女人伺候同一个男人。”女的娇声呵斥道。 “杨菲儿?”小吉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夫人,王爷也是没办法,二夫人这是皇上御赐的。” “不管谁赐的,你们家王爷当初娶我的时候,就答应了我,今生只娶我一人。” “夫人,您和王爷的约定,小的实在不知情。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带夫人回去。还是请夫人不要为难小的。”方伟在胸前双手抱拳,低下头说。 “哼,我绝对不回去!”杨菲儿将头扭向一边。 “那小的只有得罪了!”说完,方伟向杨菲儿一剑刺了过去。杨菲儿赶快举起剑挡住了。 几个回合下来,杨菲儿有点力不从心了。脸上的黑方巾被方伟用剑挑走了,杨菲儿摔在地上。一张漂亮脸蛋全部露了出来。 小吉一看,惊呆了,那张脸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方伟正想去点杨菲儿的穴位,“住手!”突然多了一位白衣蒙面人,他抓起杨菲儿,破窗而出。方伟赶快追了出去。 小吉懵了,过了一会儿,她冲到那扇破掉的窗户前,探出头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她赶快走出储藏室,轻轻关上门,快步回到自己的宿舍。 她躺在床上,惊魂未定。望着手里的手链,已经不再发光了。想起刚刚那一幕,然后又回想起之前做的那些梦。难道这都是我以前所经历的?……心里顿时有好多疑问,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幼儿园昨夜储藏室来贼的事就传开了。门卫老师爸还专门去报了派出所。通过幼儿园整整一天的核实,除开门上的锁和一扇窗户的玻璃坏了,没有丢失一件东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小吉从此就搬到A栋的宿舍,和那两位老师住在了一起。 后来,小吉从班上一家长那里得知,原来离幼儿园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座王爷府。这个幼儿园之前曾经是一座青楼,后来被拆了,成了一处墓园。 从古到今,墓园只有建学校才能压得住,后来开发商来这里,修了这所幼儿园。 小吉在这里呆了两学期,得到了园长和许多家长的认可,每期都会得到奖金。但是奖金并不多。 幼儿园也发展得很快,生源直线上升,申报“一级幼儿园”的审核也进行得很顺利。 但是,幼儿园里的股东之间却发生了矛盾。两个园长突然撤股了,走了。 小吉知道后,非常意外。便给两位园长打了电话,她们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解释,便挂了电话。 两位园长走后,又来了新的股东和新园长。 新的股东一来,就开了全园大会。开会那天,小吉坐在最前面。当他看到新股东时,大吃一惊,他和她在储藏室看到的黑衣蒙面人一模一样。 开了会以后,新股东没事经常往小吉的班上跑,老是看着小吉,小吉不敢正眼看他。 有一天,放学后,小吉到街上去买东西。她偶然发现,新股东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了她后面。小吉假装没看见,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突然,他站在了她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四十章小吉准备跳槽 小吉愣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新股东,个子高挑挺拔,瓜子脸,高鼻梁,穿着讲究,浑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的气质。 她嘴唇轻轻动了一下:“老板好!有事吗?”她的声音细的像蚊蝇,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陈老师您好!我是余秦。”说着,新股东伸出手。 小吉连忙也伸出手,“余总,您好!有事吗?” 余总微笑着用力握了一下小吉的手,却迟迟不肯放手。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小吉。 小吉感觉脸烫得厉害,赶紧将手抽了回去。 “陈老师,不要紧张,我就是想请您吃个饭,不知能否赏个脸?”余总看着刚刚握过小吉的手说。 “这个……我现在还不饿呢!”小吉小声说。 “不饿,也要吃嘛!难道等饿了才吃吗?”余总笑着盯着小吉说。 小吉一看这情形,再躲也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那好吧!” 小吉跟着余总来到一个川菜馆,去了二楼的雅间。 他们刚刚坐下来,就有服务员拿着菜谱敲门进来了。他将菜谱双手递给余总。 余总接过菜谱,将菜谱递给小吉:“陈老师,你来点吧?这都是您们家乡的菜。” 小吉正在琢磨,他怎么把我带进川菜馆了,难道他知道我是四川的? 一听他说这话,小吉就知道他来找她之前是做了功课的。 她连忙摆着手说:“余总,不了,还是您点吧?我什么菜都可以吃的。” 余总“呵呵呵”地干笑了两声。转身对服务员说:“那就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吧!我们就两个人,你看着办!” 服务员拿着菜谱出去了,顺便拉上了门。 小吉坐着没事就拿出手机看。 余总坐在小吉对面,看着小吉说:“陈老师你今年多大了啊,结婚了吗?” “我三十了,结婚了。”小吉抬起头说。 “啊,不会吧,真的三十岁了啊,可我看着您才二十几岁哦!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啊?” “呵呵……哪里有余总说的那么年轻啊?我老公是开车的!”小吉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看着余总说。 “哦,你老公在哪里开车啊?”余总说着,也掏出了手机。 “在我们四川呢!”小吉说着,用余光扫了一眼余总的手机,哇塞,最新款的诺基亚,至少也要五、六千吧!而她的手机才几百块钱,她赶紧将自己的手机藏进了衣服兜里。 “哦!那你们可是长期两地分居哦!”余总看着小吉笑着说。 小吉微微一笑:“嗯,是的!” 这么一笑,不要紧。把余总看得神魂颠倒。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小吉一看,脸一下子就红了,将头深深地埋下去,重新掏出了手机。 余总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双手搓着手机,干咳了两声,说:“那个陈老师,你先坐着,我出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嗯,好的!”小吉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依然埋着头。 一会儿,余总从外面走进来,服务员端着菜跟在身后。 “陈老师,来来来,吃饭了。”余总走到小吉身边坐下来。 小吉重新将手机放到衣服兜里,抬起头来,看到余总坐到自己身边来了,感觉浑身不自在。 余总一看,起身又坐到对面去:“陈老师,要不你喝点啤酒吧?”说着,拿过酒杯准备倒酒。 “不不不,余总,我不会喝酒的!”小吉连忙站起来摆着手说。 “哦,那好吧!那你吃菜,我喝一点白酒!”说完,用手示意小吉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五粮液。 两个人也不说话,小吉只管低头吃饭,余总只管低头喝酒。 余总接连喝了三杯,话慢慢多了起来。 “陈老师,我咋看着你那么面熟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小吉抬起头笑了笑,说:“余总,长得像的人多啦!” “话……是有道理,但是我……总觉得我们很熟!不过……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余总突然打起嗝来。 小吉一看他咋那么快就喝醉了啊,看来我得赶快撤,怕他一会儿要借酒发疯。 刚好幼儿园那两个外地老师打电话来了。她接了电话,放下筷子说:“余总,你慢吃,我有事得先走了。” “嗯嗯嗯,好吧!那……周末的时候我……再请你好好……好好……吃顿饭吧!”余总的舌头有点打结了。 小吉赶紧偷笑着跑出去了。 小吉一路小跑,跑到了幼儿园。那两位老师一看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都感觉很奇怪,笑着问:“陈老师,这大白天你是不是遇到鬼了!” 小吉什么都没有说,笑得前仰后合的。 过了几天,余总又来找小吉,给她送来了一部新的诺基亚手机。小吉不要,余总放下手机就走了。 小吉每天望着那新手机,心里七上八下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她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时候,刚好以前的宋园长打来电话,让小吉去她市里的幼儿园做。还说让她把孩子带去温州市里读小学,她给她想办法。让她老公去市里开公交车。 小吉很高兴,觉得挺好的,便给孙东打了电话,将这事告诉了他。可是孙东不干,他是家里的独子,舍不得将父母留在老家。 小吉一听,“啪”地一下挂了电话。她觉得很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便将这些事告诉了好朋友阿眉,让她给拿拿主意。 阿眉从小天使幼儿园出来后,就直接回了上海,再也没有教幼儿园了,跟她爸爸学做生意。她鼓励小吉从幼儿园走出去,她对小吉说外面的天很大,不要老是做井底之蛙。 小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拨通了戴敏的电话。 戴敏是做超市业务的,以前小吉在小天使幼儿园教过她的孩子,两个人一见如故。小吉在小天使幼儿园的时候,戴敏就让她去做业务。她觉得小吉挺适合做业务的。而且做业务比教幼儿园的工资要高得多。 刚好前段时间,有个做建材的李总,让戴敏帮他找几个有文化的女业务员。所以,戴敏就找到了小吉。小吉当时还没想好,就没答应。 小吉现在觉得可以答应了。 戴敏一听,自然很高兴。小吉说:“那我得先去看看那个工厂,再会会李总。” 戴敏爽快地说:“行!” 于是,两个人约好了日子。到了那天,小吉请了病假,和戴敏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温州的建材基地龙湾海城。这里全是做建材的工厂,看得小吉眼花缭乱。 李总的工厂,小吉是见到了,但没看到李总,他有事出去了。 过了几天,戴敏又约小吉去见李总。小吉又请了病假,这次终于见到了李总。 李总个子不太高,但五官端正,一双白白的大耳朵紧贴着脑袋,言语之间充满了智慧。他性格外向,有时像个孩子,说唱就唱,说跳就跳。他总是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像藏在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这点让小吉和戴敏都倾佩不已。当场就给李总下了“军令状”,下个月1号准时到他公司参加培训。 小吉回到幼儿园以后,便向新园长提出了辞职,说是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家。 这新园长来了以后,见小吉不太买她的账,还想着以前的园长,所以有点不高兴,巴不得她早点离开。现在一看她要辞职,立马签字同意了。 可是,余总却不同意,迟迟不肯签字。 怎么班呢?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吉想起给李总下的“军令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想啊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第四十一章小吉改行 有一天,小吉给余总打了电话,约他在一个茶楼见面。 余总很高兴,按时来到了茶楼。 小吉今天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粉红色的裙子配粉红色的皮鞋,两条小辫搭在肩上,还化了一点淡妆。 余总一看到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吉给余总叫了一杯清茶,然后将那部新手机放到余总面前。 余总脸色“刷”地变了。 他铁青着脸,盯着小吉问:“陈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余总,是这样的,手机呢,我现在有,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还能用。我看您这么豪爽,我想向你借点钱,可以吗?”小吉一本正经地说。 “啊,借钱?你借钱干嘛啊?”余总满脸疑惑地问。 “我奶奶现在是肺结核晚期,正在医院躺着,现在家里人都拿不出钱了……”小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其实她一边说心里一边在默念:奶奶,奶奶,您在天之灵一定要原谅孙女哈,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哦,可是得了这个病,你借多少钱也没用啊!”余总显得有点为难。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小吉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嗯,那也倒是。那你准备借多少啊?”余总问。 “20万,可以么?”小吉盯着余总小心翼翼地说。 “啊,20万!”余总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吉盯着余总,过了好一会儿,她站起来递给余总一张纸巾:“余总,没事,你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吧!” 余总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陈老师,对不起,家里的大钱一般都是我老婆在管。” “哦,余总,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我也知道我奶奶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我只想尽最后一份孝心,想回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说着,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余总一看,马上说:“陈老师,你别难过,这是应该的,你很孝顺。我应该向你学习!” “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说着,余总端起茶杯站起来。 小吉抹了抹眼睛,赶快也站起来,端起杯子和余总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谢谢余总!” 第二天,余总在小吉的辞职信上面签了字。 小吉走的时候,余总站在幼儿园门口,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坐在三轮车上的小吉,回过头去,最后看了幼儿园一眼,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小吉将自己的东西拉到瓯北龙桥弟弟租的房子里。给李总打了电话。李总听说她已经辞职了,非常高兴,决定第二天开车去接小吉。 但是第二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吹起了台风,李总还是开着车亲自将小吉接到了他的公司。小吉非常感动,决定在这里好好干下去。 过了几天,戴曼和另外一个男同事也过来了,他们都住在公司里,自己做饭吃。 小吉一来这里,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买菜、做饭,打扫卫生几乎都是她包了。 有一天早上,其他同事都还在睡觉,小吉就起床去买菜。 他们公司去菜市场要走20多分钟路,而且还要经过一个寺庙。 寺庙里香火旺盛,供奉着许多菩萨。有时候,小吉和戴曼也进去凑热闹。小吉只认识观音菩萨和文昌菩萨,还有关公。小吉对关公特别感兴趣,觉得他很威武,值得信赖。她每次去,都要给关公叩头、烧香。 这一次小吉经过寺庙时,又忍不住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她先是拜了观音菩萨,然后就去拜了关公,她跪在蒲团上,望着关公,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叨着:“愿您老人家保佑我以后在这个公司一帆风顺!”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关公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好像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小蚂蚁。而且她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子嫣,你这是在求我吗?” 小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关公变成了在毛狗洞看到的蒙面人。 小吉看了看周围,这里除开她,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小吉想起身走出去,可是好像膝盖被定住了,动不了。 她只好壮着胆子问:“你,你,你是谁呀?” “你又在装,我们都见了好几次面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蒙面人揭了脸上的黑布说。 小吉这次终于看清了,这人有6尺多高,黑得像非洲人,长得五大三粗,大大的圆脸、鼓鼓的眼睛、塌塌的酒糟鼻、厚厚的大嘴。 呸!这么丑还说我以前喜欢他。小吉真想对着他的脸吐一口口水。可是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得忍。 “你到底是谁啊,我真的不认识你!”小吉一脸无辜地说。 “呀呀呀,气死我了,我就是威震八方、玉树临风、仁心慈善、多才多艺的魔尊啊!”魔尊“啪啪啪”地拍着胸脯说。 小吉差点笑出声来,切!还玉树临风,吹毛求疵的丑八怪差不多。 “哦哦哦,可是魔尊又是什么啊?”小吉装作听不懂。 “杨菲儿,你继续装!不过你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否则后果很严重!这里已经被我用魔法锁住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魔尊气得咬牙切齿。 小吉赶快娇滴滴说:“哎呀,魔尊大人,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你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啊!” “杨菲儿,你少来这一套,你的美人计已经不管用了!你先将我的法宝还给我。”魔尊铁青着脸说。 “什么法宝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要不你来搜!”小吉摊开双手说。 “我能找得到,还用等几百年吗?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魔尊说着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刀。 小吉心想,这下完了,动也动不得,只有任他宰割了。 她突然想到了手上的手链,可是手链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菲儿,你还磨蹭什么,快交出我的法宝来!”说话间,魔尊的刀已经抵住了小吉的喉咙。 小吉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来吧,你杀了我!” 这时候,她突然听见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主人,求你放过菲儿。” 小吉睁开眼睛,看见魔尊的身上有一个白影在晃动。 魔尊不停地扭着脑袋,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个畜牲,又来坏我的好事!” “主人,菲儿那么可爱,她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忍心杀他吗?”白影继续在魔尊的身上晃动。 “啊呀呀呀!……”魔尊的刀掉在了地上,他蹲下去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 然后,他猛地一下抓住小吉的双肩,把脸凑到小吉的脸上,伸出舌头,贪婪地舔着…… 小吉感到好恶心,很想吐。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背上又有一个东西在不断长大,拼命地撕扯着她。小吉痛得浑身都在颤抖。 魔尊的舌头突然舔到了小吉的嘴唇上,想进入她的嘴里。小吉紧紧咬住嘴唇。 魔尊气得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捏成粉碎。 僵持了一会儿,魔尊松了手,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他的影子站在了小吉面前。 小吉一看,正是在桃花源里看到的白衣公子。他用手指在小吉的胸口上点了一下,小吉突然发现膝盖有了直觉。她赶快站了起来。 白衣公子推了她一把:“快走!” 小吉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飞了起来,最后轻轻地落到了寺庙门口。 背上的东西也不动了,背上也不感到疼痛了。 她呆呆地站着,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不知所措。 她仿佛又听见了白衣公子的琴声,但是,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第四十二章参加公司培训 小吉半天才清醒过来,她摇了摇头,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或者是真的发生了?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菜还没买,赶快往菜市场跑。 小吉买了菜回到公司,他们都起床了。李总也已经坐在办公室。他看着小吉笑眯眯的:“子嫣,早啊!” “李总,早!”小吉提着菜满头大汗。 那两个同事赶快接过菜去洗了。 很快,他们吃了饭。准备接受李总的培训。 李总清了一下嗓子,在一个小会议室开始讲起公司的企业文化。讲了一上午,小吉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了几大篇。但是说实话,她许多都搞不懂。 李总一看小吉那个表情,就知道她遇到难题了,便不讲了,让他们消化消化。 下午,小吉拿出笔记本,认真地看了起来。正准备在和戴敏讨论一个问题时,突然听见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哎呀,我在车站等了半个小时,李总都没来接我。” 话音刚落,一个女人拖着一个小皮箱走了进来。她个子不到1米6,身材很好,该凸的凸了,该细的地方细了。一头黑发披在肩上,圆园的脸上有一双圆圆的小眼睛,还有一个小鼻子和小嘴巴。颧骨上有一大块黄褐斑。 她一看到小吉他们,感觉有点诧异,但是很快就明白了。也没说什么,一步三扭地进去了。 戴敏看着她的背影,一脸厌恶:“这谁啊,像一个狐狸精一样。”小吉和小张都轻轻地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总来了,他看到了那女人,笑着说:“小涂啊,你咋自己回来了呢?” “那我不自己回来,还等你来接我啊?”小涂撅着嘴不高兴地说。 “呵呵呵…辛苦了,辛苦了!本来我是打算来接你的,可是我今天的确有事,有客户过来签合同。这样吧,今天晚上给你洗尘啊。”李总摸着亮晶晶的额头说。 “好好好!谢谢李总!”小涂扭着腰走过去,挽着李总的手臂,娇滴滴地说。 小吉一听,身上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李总看着他们三个,将小涂的手轻轻拿下去:“来,小戴,子嫣、小张,你们三个来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的元老,涂经理?” 小吉和小张都赶快规规矩矩地站起来:“涂经理好!”戴敏则一脸不悦地继续埋头看笔记本。 小涂笑着扭着屁股走到他们面前:“哎呀,啥子涂经理哦,你们之后叫我小涂就可以了。或者涂姐也行。” “嗯嗯嗯,好的,涂姐!”小吉赶快叫了一声。 “你就是子嫣吧,我早就知道你了,李总常常夸你有做业务的潜质。”小涂拉着小吉的手说。 小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哪里啊,涂姐。那是李总对我的鼓励,我还啥都不懂。以后还请涂姐多多指教哦!” 小涂哈哈哈地娇笑起来:“瞧你这小嘴,像喝了蜜似的。李总,看来你的眼光真是不错哦!” 李总咧开嘴也嘿嘿嘿地笑起来。 一旁的小张赶快也叫了声:“涂姐!” “哟,这里还有一个帅哥啊!”小涂扭着腰走到小张面前,声音越发地嗲了。 李总发话了:“这样吧,小涂,你今天下午休息一下,明天你来给她们培训,我讲得太深,他们听不懂。” “嗯,好勒!” 晚上,李总带着他们几个去酒店吃了饭,李总又专门训练了他们如何给客户敬酒,如何说话……小吉一开始害羞,后来慢慢就放开了。李总很满意。 吃了饭以后,李总又带他们去了歌厅唱歌。李总还和小吉跳了交谊舞,但是李总总是踩到小吉的脚,惹得小吉哈哈大笑。几个人玩到深夜12点多才回公司睡觉。 第二天早上,小涂开始给他们培训。她结合自己在市场上的经历,深入浅出地讲了公司文化,小吉认真地听着,终于听明白了。 培训了一个礼拜,小到产品知识,大到公司文化,小吉他们几个已经烂熟于心。只是差实操了。 有一天早上,小吉一个人很早就在产品展厅用毛巾抹产品上的灰尘。突然来了一个男顾客。 小吉觉得很纳闷,这顾客怎么这么早?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况的。但是她还是赶快放了抹布,上去打招呼:“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您好,我想看看你们的水龙头。”顾客边说边走到一排水龙头前面。 “好的,请问先生你是要看哪种水龙头呢?” “我想看厨房的。” “好的,这几款就是。”小吉说着将他带到厨房水龙头前,有条有理地介绍起产品来。 顾客又问了卫生间的水龙头和花洒,说考虑一下再来买,就走了。 顾客一走,小吉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衣服都打湿了。 中午,小吉他们正在吃饭,李总又过来了,他笑眯眯地说:“今天是谁做的饭啊?” 戴敏说:“子嫣做的,李总要不你也来尝尝!” “好!” 戴敏赶快给他拿来一双筷子,李总夹了一块猪肉放进嘴巴里:“嗯,不错,比我老婆的手艺还好!以后我中午就过你们这里来吃吧!” “好啊,好啊!”戴敏和小吉高兴地合不拢嘴。 李总又吃了一些菜,便不吃了。他躺在沙发上说:“下午你们来模拟现场演习一下吧?小涂你负责!” 小涂点点头:“好!” 吃了饭后,小吉他们就在展厅模拟演习,有的当老板,有的当顾客,有的当业务员。 小吉觉得很好玩,越玩越上瘾。一遍一遍地当业务员,觉得一点都不累。 第二天,李总让小涂带着他们去市场,实地操练。 戴敏和小张以前都是做业务的,他们进店谈业务一点都不紧张。就小吉紧张得脚发软。站在店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即使鼓起勇气进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涂就鼓励她:“不怕,怕啥呢?他们也和我们一样,顾客也是他们的客户呢!” 小涂先带着小吉走进店里,笑着和老板打招呼,递名片,自我介绍,再拿出公司的水龙头给老板看,如果老板有意向,就坐下来慢慢和他们谈。 小吉按照小涂的方式进了几个店,慢慢就熟悉了流程,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小涂已经很满意了。 又过了几天,小吉已经能微笑自如地进店,坐下来和老板谈业务了。 李总越来越看好小吉,经常单独给她开小灶。小吉有的虽然还是听不懂,但是还是很乐意听。 不知不觉,小吉竟然对李总产生了一种依赖。 戴敏看李总对小吉很好,就非常开心。因为她觉得自从小涂回来以后,就抢了他们的风头。她悄悄对小吉说:“你看小涂平时和李总那么亲密,肯定有一腿,我们一定要努力,争取赛过她的业绩。” 小吉笑了笑:“不为她,也要为我们自己好好努力啊,否则就是浪费青春了。” 小张则不说话,一双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 过了几天,李总让小涂带队,用两天时间去温州市内的建材市场拓展业务。小涂将他们几个分为两队,小涂和小张一队,小吉和戴敏一队。 小吉和戴敏住在一起,小张住在另外一个宾馆。小涂不知道住在哪里,她好像说是每天都要回公司汇报情况。 有一天,小吉和戴敏中午吃过饭,路过小张的宾馆,便上去找小张玩。 她们敲门进去以后,看见小张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上,床上竟然躺着小涂。小涂居然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和小吉亲热地打招呼。 戴敏一看,满脸鄙夷地拉着小吉就走。 戴敏一路上把小涂说得一文不值,最后直接总结了一句:“你看那德行,就一**。” 小吉笑着也不说话,还轻声细语地劝戴敏:“好了,别生气了,看得惯就多看两眼,看不惯就少看两眼。” 戴敏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呸,谁要看她哦,看着就想吐。李总真是的,还让她来培训我们,别把我们带坏了!” 小吉摸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她是她,我们是我们。我们自己坚守自己的原则就是。” “嗯,对的,你说得有道理!”戴敏牵着小吉地手,笑了起来。 小吉他们从温州市内回来以后,公司的杨经理也从外地回来了。 杨经理是生产部的经理,专门管生产,也是公司股东之一。她以前是一个事业单位的会计,改革开放时,她便下海经商,后来遇到了李总,刚好他和李总都是江西人,两个人一见如故,便合伙开了这个公司。 她人长得很漂亮,又有文化,衣品也很好,看起来是一个既有文化又有内涵的高级白领。 她为了公司的发展,和老公长期分居,还勾搭上了一个做外贸公司的经理,经常和他在一起。她老公在家里,也勾搭了一个情人,在另外一个城市开了一个直营店。不过这是小吉后来才知道的。 杨经理回来后,带他们去参观了工厂,熟悉了产品的工艺。然后李总就开着车,带着他们去江西,正式开始实战。 李总很节约,一路除开赶路、吃饭,什么都在车上。除开小张要和李总轮流开车,其他几个人都挤在后面放倒的座位上休息、睡觉。 小吉浑身不自在。这时候,她发现她手上的手链又发出了蓝盈盈的光。 第四十三章实战考核 晚上,小吉和戴敏睡在后面的坐垫上,不习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可是小涂却睡得很香,还打起了呼噜。 李总和小张换来换去地开车,杨经理和她大学刚毕业的女儿躺在第二排的位置上睡觉。 过了几个小时,小吉和戴敏实在熬不住了,也睡着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两天后来到了井冈山。 小吉趴在窗子上,看着漫山遍野的翠竹,心情十分激动。她从小就喜欢竹子,她们家乡也有竹子,不过只是屋前屋后有一小片。 车子沿着曲折的公路盘旋而上,公路两旁全是葱葱郁郁的竹子和挨挨挤挤的灌木丛,好像是在夹道欢迎他们似的。 小吉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些毛茸茸的竹叶,可是看似尽在咫尺,却根本无法触及。 她真想长出一对翅膀,飞到竹林中去,成为她们中间的一部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真的就长出了一对翅膀,变成了一只凤凰,飞了出去。 她看见魔尊的影子白衣公子正在竹林里弹着古琴,还是那首熟悉的曲子,她高兴地随着曲子翩翩起舞。 突然,乌云密布,魔尊来了。他将白衣公子收入体内,然后又向小吉伸出了魔爪。 小吉又被他抓住了,正在拼命挣扎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巨石,将魔尊压在了石头下面。小吉趁机逃走了,却感到脚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哎哟”了一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脚被戴敏的腿压住了。 戴敏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五大三粗的身体那可是真的结实。 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小心翼翼地将脚抽了出来,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望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远山如黛,高高的天空中,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想起了刚刚的梦,难道自己真的是凤凰转世? 她再望向白天看到的满山翠竹,除开黑还是黑。 这里曾是红军革命根据地,曾经的轰轰烈烈在历史的长河里留下了浓彩重墨的一笔。那么我这一生将会留下什么呢?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次改行会怎么样,这一去有多大的收获。 她又想起了那要死不活的婚姻、夭折的女儿和正在家里读幼儿园瘦弱的儿子,不知道他在家里怎么样,每天过得开不开心,有没有奶喝。 她暗暗捏紧拳头,她决定要改变自己,要突破自己,克服一切困难,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当他们到达江西南昌小涂家里的时候,天还没亮。 小涂将她女儿和老公全部都轰了起来。小涂想留大家吃了早饭再走,但是大家都不想呆在她家里,便跟着李总走了。 李总将他们带到了他们之前最初创业的地方,虽然这里已经很破旧了,不过小吉还是能感受到,当年李总他们曾经为之奋斗的艰难历程。 后来他们又去了公司的直营店,由杨经理的老公在管理。 他个子很高,声音有些嘶哑,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大嗓门。他说话做事很直爽,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 他一看到李总,开心得不得了。赶快向他汇报工作,看到杨经理和她女儿也很激动。不过,杨经理看到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喜悦。 休息了一天,李总就开始让小吉他们三个抓阄决定走哪些路线,去实地开拓市场。 小吉抓了九江那一条路线,一共是十个县城。李总为了节省资源,让大家每天必须跑一个县城。每天生活费不能超过20元,住宿也不能超过20元。而且,只要能把客户带到南昌和他面谈,就算考核成功。 小吉觉得很刺激,很新鲜,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她所跑的县城都不大,建材市场也不大,她提着水龙头,一家一家地去发名片,介绍产品。结束了以后,赶快去车站搭车赶往另一个县城。晚上再给李总发信息,向他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和遇到的问题,李总总会给她耐心地解答。有时候她也写写日记,将自己的感受和收获写下来。 她接连跑了五个县城,坐车坐得晕头转向,腰酸背痛,可是一个客户都没有请到。 有一天下午,她坐车来到一个很小的县城。刚下车,就有许多摩托车围过来,争着让她坐他们的车。 小吉一看,这么多车,不知道坐谁的好。这时候,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小男生对小吉说:“美女,你来坐我的车,不要钱!” “为什么不要钱啊?”小吉不解地问。 小男生嬉皮笑脸地说:“因为你长得漂亮啊!” 的确,小吉本来就长得漂亮,加之又穿得很洋气。她的到来,好似给一面平静的湖里投入了一颗石子。 小吉向旁边的人打听到了最便宜的旅馆,离这里并不远,于是,她便拖着箱子自己找去。 一路上有很多人看她,像看着一个外星人一样。还有一些人一直陪着她,朝最便宜的旅馆走去。包括那个说不要钱送她的小男生。小吉觉得很好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隆重地待遇。 小吉也不理他们,只管埋头往前走。 十多分钟后,她终于找到了那个最便宜的旅馆。那些跟着来的人也纷纷散了。 这个旅馆老板很聪明,他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用木板隔成了许多个小房间。但是在每个小房间里面都没有厕所,只有小房间外面有一个公用厕所。 当小吉住下来以后,她才发现还有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男人没有走。 她一进小房间赶,快把门反锁了,那个男人就一直在外面大声叫:“美女,美女,你出来,你出来。” 小吉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感觉很害怕,浑身哆嗦,生怕他晚上从外面翻进来。她便给李总发了信息,向他求助。 李总就一直发信息给她,鼓励她不要害怕,教她怎么做。 小吉便按照李总的方法做了,果真那男人叫到十一点,便走了。但是小吉依然不敢开门出去,也不敢出去上厕所,小便就只能拉在床下的盆子里。 第二天一早,小吉就退了房,像小偷一样逃走了。 慢慢地,小吉不那么怕坐车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和客户的沟通也越来越通畅了。她争分夺秒,争取每天天没黑就去下一个县城。 后来她又去了两个县城,依然没有请到客户去南昌。 有一天,她坐在车上,正在睡觉。突然车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将她摇醒了。 她往窗外一看,发现不远处有许多尖尖细细的山峰,高矮不一地排列在一起,像是画家刚刚画的淡淡的水墨画一样。一轮红红的夕阳在山与山之间跳跃着,奔跑着。像是在和谁捉迷藏一样。 她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山,感觉好奇怪,一问车里的乘客,才知道那就是庐山。 望着那些紧紧挨着的像迷宫一样的山峰,小吉想起了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果真如此啊! 小吉一路看着奇特的庐山和那轮时隐时现的夕阳,慢慢忘记了班车的颠簸和旅途的疲劳。 第四十四章考核过关 小吉很快到了另外一个县城,找了一个最便宜的旅馆住下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床去了建材市场。 她走到了建材市场中间,看见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门前面有两个雄伟的石狮子。 院子外面左边有一个大池塘。池塘边上有一棵大榕树。 小吉觉得这个地方好熟悉。感觉似乎在这里曾经生活过。更令人奇怪的是,她手上的手链又发出了蓝莹莹的光。 她不由自主沿着门口的石阶走了进去。只见院内甬路相接,山石点缀、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她的头脑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她看见一个身着淡粉衣裙的女子,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只蓝色的凤钗。正在厅堂上跪着,几个仆人凶神恶煞地站在她后面。 在她前面跪着一个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的男人,正在向厅堂上方檀木雕花大椅上正襟危坐的老爷和老太太说着什么。老爷和老太太都穿着冰蓝的上好丝绸。 突然,老太太大声训斥了起来:“怀才,你不用再替那个贱人求情了,她怀了你的孩子还想和别的男人私奔,这算什么?” 一旁的老爷板着脸,也是一副不可饶恕的表情。 怀才跪着上前抱住老太太的腿:“母亲你就看着明玉怀着你孙子的份上,饶恕她吧!” 老太太“哼”了一声,将脸扭向一边。 怀才又转过去抱着老先生的腿:“爹,你就看着明玉怀着我们公孙家的血脉,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老先生一听怔住了,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过了片刻,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唉!真是造孽啊!” 然后将手一挥:“罢了,罢了,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我就饶过你这一次,以后如果再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过从此以后不准再跨出家门半步。”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 老太太也被丫鬟扶着起身跟了上去。 “谢谢爹,谢谢娘。”怀才使劲磕着头。 他抬头一看,他们已走远了,连忙站起来转身去扶明月:“来,明月,起来吧!” 怀才将明月扶起来,向厅堂门口走去。 小吉一看那明月,惊呆了,她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那怀才和余忆长得一模一样。 小吉揉了揉眼睛,又甩了甩头。面前除开空荡荡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 她继续往前走,听到左边厢房传来了一串声音:“夫人,你快用力。马上就好了。” 她又听见了一个女人在痛苦地**着。小吉透过门缝,看见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正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旁的产婆满手是血,站在床尾,正焦急地望着她。 突然,“哇哇哇……”,一个婴儿哭了起来。 一会儿,产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了,向外面的怀才说:“恭喜老爷,夫人生了一个小少爷。” “好,太好了!来来来,我看看!”怀才一边笑着一边抱过孩子。 小吉走近一看,孩子长得挺秀气,很像怀才。 突然,她听见里面有人叫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夫人晕过去了。” 怀才和产婆赶紧跑进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屋子里有人在哭,紧接着,从屋子里飞出了一只蓝色的凤凰,并且朝她飞来。她手上的手链也突然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蓝色的凤凰离小吉越来越近,“馊”地一声钻进了手链的光芒里,不见了。 小吉惊呆了。她摸了摸手链,感觉有些微微发烫。 当她再去看那间生孩子的屋子时,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一些陈旧的古式家具和一张破旧的木床。 一阵风吹来,她恍惚又听见了梦中在破庙外面听到的箫声,正从院子外面传过来。 她疾步走出院子,看见池塘旁边的大榕树下,怀才穿着一身白衣正在树下吹着箫。那箫声如泣如诉,非常悲凉。 小吉忽然感到左边的胸口像针扎一样地刺痛。 她不由自主走到榕树下,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从池塘边上经过。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李总给她发了信息,问她今天收获怎么样。 这时她才猛然清醒过来,只顾着在这里逗留,居然忘记正事了。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院子,快步走进了一家建材店。 忙到下午两点,她依然没有请到一个答应去南昌的客户。 眼看十天之期就要满了,她只剩最后两个地方没去了,一个是九江,一个是湖口。 九江是她见过的最适合居住的城市,这个城市不仅美,而且有很和谐的人文环境和很浓厚的文化底蕴。她还遇到了帮她提行李的素不相识的帅小伙和朦胧夜色中闪烁着点点灯光的鄱阳湖。 让她最难忘的是矗立在高楼上的一个非常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居高处,生活就是风景。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流连了很长时间。 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九江,然后到了最后一个目的地——湖口。在这里,她遇到了一个让她完成考核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姓戴,60后,南昌人,皮肤有点黑,稀稀疏疏的黑发里藏着许多白头发。他的声音略微有点嘶哑,不过健谈且幽默。做建材生意已经有好几年了。 她去他店里的时候,他刚好在忙。她看见这个店相比于其他店,要大点。摆放的样品比较齐全。而且从这个老板的谈吐,可以看得出他很会做生意。于是,她就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戴总忙完了以后,便去给她打了招呼。请她坐下来喝茶。 他们谈得很愉快,小吉说了要请他去南昌和李总面谈的事,戴总欣然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要小吉等三天。小吉答应了。 前两天,小吉经常去他店里帮忙,有时也和他聊聊天。一来二去,慢慢就混熟了。 第三天晚上,戴总请她吃饭,并要求她喝一瓶啤酒,然后就答应她第二天一早就和她去南昌。小吉本来就不喝酒,因为喝一点点酒,就会醉,而且背上会很痛。后来去医院检查才知道,自己胆囊出了问题。 没办法,为了完成考核任务,她硬着头皮还是喝了一瓶啤酒。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倒是戴总似乎有点醉了。 后来,戴总又要请她去跳舞,小吉也去了。她非常清醒,和戴总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跳完舞以后,戴总又送她回旅馆。他将小吉送到旅馆门口,小吉就让他回去了。戴总气得脸发绿,但是又不好得发作,因为他筹谋的借酒占小吉便宜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不过,小吉一整晚因为背痛,都没睡好。 好在戴总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第二天一早,他便和小吉坐火车去了南昌。 到了南昌,李总看到小吉带着一个客户回来了,非常高兴。便和小涂在大酒店请小吉和客户吃饭。除开小吉,其他人都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 后来,李总和小涂还去了戴总的家里,刺探了戴总的经济实力。结果,这个客户还是没有谈成,不过,小吉的考核也算顺利过关了。 过了几日,戴敏和小张也回来了。好像都没有多大的收获。李总的脸色很不好看。 第四十五章小吉去贵阳 戴敏和小张没想到小吉会完成考核,都有一点小小的嫉妒。 之后,李总开了一个总结会,让大家对自己的工作做一个书面总结。 小吉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李总看了后笑着说:“感觉你是写小说的料!”其他人都笑了。 小吉也哈哈大笑起来。 小吉后来和小张继续留在了江西,帮杨经理的老公去开发一些空白市场。其他人都回温州去了。 李总临走时笑着对小吉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实他是想让小吉跟小张学习如何和客户沟通。 小吉当然求之不得了。 于是,小吉每天就跟着小张坐着杨经理老公的车,东奔西跑。去的净是一些偏远的地方,路况很不好。每天小吉回到南昌都是腰酸背痛,但她没有半句怨言。后来,她就买了很多零食带着,边吃零食边和他们聊天,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路途的颠簸。 到了市场,小张和客户聊,她就在一旁悄悄听。什么卖方市场,买方市场,供不应求……她一点都不懂。便死皮赖脸地问小张,小张却不给她说,让她自己悟。小吉气得咬牙切齿的。 有一次,小吉和小张两个人开着车去了离南昌很远的地方,晚上赶不回去,只有住旅馆。可是最便宜的旅馆只有一间标间了。没办法,两个人只有将就了。 他们洗漱完了,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小吉有点忐忑不安。她想起了小张和小涂之前的事,有点紧张。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小张就跑到她床上来了,抱着她又啃又咬。小吉吓坏了。 她使劲挣扎,抓住小张的头,又打又骂,都无济于事。小吉绝望地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突然,她的手链发出了一道蓝色的光,小张一下子晕过去了,滚到了地上。 小吉也被吓晕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小吉和小张都醒过来了。小张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后脑勺,感觉很奇怪:怎么睡到地上去了啊! 小吉使劲地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偷偷地笑了。 从此她就再也不和小张单独出去跑市场了。 一个礼拜后,小吉和小张回到了温州公司里,在外面出差的王经理和另外的业务员也回来了。 王经理中等个子,长着一张娃娃脸,说话语速很快,像放鞭炮似的。听小涂说,他是公司的第一个业务员,是李总一手带出来的,难怪小吉看到王经理有时言谈举止之间和李总很像。 李总又让王经理给小吉他们三个针对去市场碰到的问题,再次培训。 小吉的问题最多,王经理都一一作了解答,但是小吉都不太满意,感觉没有说到点子上。 小吉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接连遇到客户的拒绝应该怎么办?” 王经理说:“没事,笑着用手将额头上的头发往后面理顺,接着再找第二家。” 小吉差点笑喷了。她有点纳闷,这个王经理是故意藏着掖着呢?还是故意逗她玩呢? 根据之前考核的规定,谁考核完成了任务,谁就可以单独去省级市场找省代理了。其他人在公司里继续参加培训。 当然他们三个只有小吉才能享有这个权利,也意味着只有她每天可以挣到补贴了,如果,能够谈成客户,下了单,还有提成的机会。 按照惯例,公司的业务员出去跑市场,李总都要亲自送他们去车站。 看好了出门的日子,李总又带着销售部的所有成员,到酒店专门办了一桌好吃的给小吉践行。小吉有点受宠若惊。 吃了饭以后,李总又带着他们去舞厅唱歌跳舞。 李总又和小吉跳了交谊舞,他现在跳舞的水平见长了,不再踩小吉的脚了。 他们跳了几曲以后,李总笑着对小吉说:“子嫣,你还记得你刚刚来我们公司,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小吉点点头,笑着说:“当然记得!李总你说我做了一段时间后,会自己想做老板。可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这种想法呢!” 李总搂着她转了一圈,笑着说:“等你这次回来,也许就会有这个想法了。” “等我回来,也许就过年了吧?李总!”小吉笑着说。 “嗯,也许吧!”李总低头想了一下。 “李总,你给我安排那么多地方,我怕做不好。”小吉邹着眉头说。 李总停止了跳舞,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喝了一口酒说:“那是我们都很看好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呢!” “李总,你也太抬举我了吧!我不过是个地地道道的新人。”小吉端起了自己的白开水,“你应该让戴敏和小张去。他们才是做业务的老手。” “莫说废话,明天就要出发了,要对自己有信心。”说着,他用自己的杯子和小吉的杯子碰了一下:“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李总!”小吉举起杯子笑着说。 第二天一早,李总亲自开车将小吉送到了车站,李总笑着伸开手臂:“来,抱一下呗!”小吉放下行李箱,笑着和李总拥抱,李总拍着她的背说:“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李总!我会努力的!”小吉笑着说。 “好!”李总满意地点点头。 小吉提着行李箱上了去火车站的中巴车。李总一直目送着车子离开车站后才开车离去。 贵阳是小吉的第一站,虽然贵阳她之前和田军回老家,曾路过过这里,但是对贵阳却一点都不了解。 小吉坐着火车到达贵阳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她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20元的旅馆住下来。 因为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小吉感到很累。简单的洗漱以后,她便上床睡觉了,很快就睡着了。 她梦见了过世的外婆端着一个黑木匣和她一起去鸡场抓鸡,外婆看着黑木匣说:“今天要抓什么鸡啊?” 黑木匣突然飞了起来,飞到一只小鸡身上。外婆赶快将这只鸡抓住,递给小吉。 小吉接过外婆手里的鸡,不明白是啥意思。 第二天一早,她就提着水龙头和一些资料去了建材市场。 小吉先去了一个比较小的建材市场,挨家挨户地发名片,又拿出水龙头给有意向的店老板看。她每去一个店,都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在笔记本上作记录。 跑了一上午,认识了几个比较有意向的客户,但是做省代理,他们还要考虑一下。 她有个同学的妹妹听说她来到了贵阳,中午便专程开车过来请她吃饭。小吉则通过她顺便了解了一下贵阳的建材市场。 下午,她去了贵阳最好的建材市场。这里每个店面都装修得很高档,入驻的基本是国内外最好的建材品牌。她站在门外,有点害怕,迟迟不敢进去。 这时候,刚好王经理发信息给她,问她怎么样。她只好如实回复了他。 王经理发信息鼓励她:“那些店再高档,也只不过是一个店,我们好歹是一个厂,你怕啥呢?” 小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然后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走进店里,轻松自如地和店里每位成员打招呼。 因为这些店里几乎都请了店员和店长,要见老板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首先要让店长对这个产品感兴趣了,他们才会将留下的资料转告给老板。所以,小吉绞尽脑汁和每位店员和店长搞好关系,让他们喜欢上她,进而喜欢上她带的产品。 但是虽然有的店里的店长和店员对小吉有好感,但是他们做不了主,只是答应将她留下的资料和名片转交给老板,但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老板才会来。所以,小吉觉得希望很渺茫。 走了一下午,小吉把这个市场的店走得差不多了,但一个老板都没见着,而且,连老板的电话都没要到几个。她觉得很受挫。 但她走到最后一家时,天已经黑了,差不多就要关门打烊了。门上挂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有事请打电话,后面的括号里写着电话号码。 小吉试着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居然通了。那边的噪音好像很大,有点听不清楚,但是还是听到了那老板说,让她等一下一会儿就回店里。。 于是,小吉就站在外面等,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那老板回店里了。 她便又去了他的店。 她走进去,看到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个子有1米8左右,虎背熊腰,皮肤白白的。一双单眼皮眼睛细长细长的。高高的鼻子和小嘴巴都有点向上翘。 她礼貌地给他打了一个招呼,递了自己的名片,那老板请她坐下来,给她倒了茶。然后做了自我介绍。原来那老板是浙江台州人,姓庞。 小吉一听说他是浙江人,就感觉分外亲切,也许是因为自己上班的公司也在浙江的缘故吧?所以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他们便坐在店里谈了很久,后来庞总还请她出去吃了饭。 他们边吃饭边接着聊,小吉才知道,贵阳还有一个浙江商城,基本都是浙江人在那里做生意。所以,她决定抽时间一定要去看一下。 吃了饭,庞总就送她回旅馆。小吉没有让他送到她住的旅馆门口,而是提前下了车,因为她怕庞总知道她住的是最便宜的旅馆,而小看了他们公司的实力。 晚上,小吉又写了日记,将一天的工作情况做了一个总结。 然后,她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回味了一天的情形。思量着哪些客户有必要过几天再去回访一下。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她又梦见了外婆端着一个旧黑木匣,和她去鸡场抓鸡。 第四十六章小吉受挫 外婆问黑木匣:“今天捉哪只鸡呢?” 黑木匣分别飞到了两只鸡身上,外婆将那两只鸡抓住,递给小吉。 小吉拿着两只鸡,依然不明白是啥意思。 第二天一早,小吉就去了浙江商城。 说是浙江商城,但也不是每家老板都是浙江老板,也有其他地方的老板。浙江商城比较集中,比起昨天小吉去的建材市场还是小了一点。昨天去的商城是卖中高档的产品,这里是中低档产品。不过,人气还不错。 同样的,她挨家挨户发名片,介绍水龙头。 她认识了一个四川老乡,姓李,个子瘦高瘦高的,皮肤有点黑,一双细长的眼睛深深地凹了进去。他说话语速也很快,有时激动起来,口水沫子会到处乱飞。 小吉进去的时候,李总的小女儿在看店。 她小女儿大概18岁,很漂亮,很机灵。眼睛圆圆的、大大的,皮肤白白的,长得一点都不像她父亲。不过也像她父亲一样能说会道。 李总听说小吉是四川老乡,非常热情,又是请她坐,又是给她倒开水。将小吉拿的水龙头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还问了一些比较深奥的问题,小吉有的能回答,有的回答不上来。 李总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老乡,看来还没有做多久哦。” “嘿嘿,是的。”小吉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但是她马上调皮地说:“老乡,你如果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可以去我们厂里看看,和我们李总好好谈谈。” “嗯,这个主意不错。空了一定要去你们厂里看看。”李总点点头。 中午,李总在店里叫了饭,请小吉一起吃。小吉没有拒绝。 吃过饭以后,小吉就去了楼下的店里。她认识了另外一个浙江老板王老板。 她和王老板一见如故。 也许是因为她看到王老板两个读小学的儿子,一起去外面抬水进店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许是她看到王老板言谈举止间很像杨帆,温尔文雅。反正一见到他,就觉得很亲切,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 王老板一看到小吉,印象也不错。那他以后的话说:又漂亮又有气质,还健谈。重要的是吃得苦,令人敬佩。 不过当时因为他店里来了很多顾客,不方便详谈,就只是互换了名片,小吉便离开了,去了别的店里。 晚上天刚黑,小吉吃了晚饭回到旅馆,这时候王老板就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去喝咖啡。 小吉赶快打扮了一番,提着水龙头和资料去了咖啡馆。 这是一个非常温馨的咖啡馆,淡黄色的灯光很暗。里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欧式的桌子,还摆放着许多欧式的花瓶,瓶里插着一些美丽的鲜花。墙壁上挂着一些名画。舒缓低回的轻音乐在咖啡馆里慢慢萦绕开去。 小吉一进去,王老板就在里面的沙发上向她招手。 她走进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将装水龙头的袋子和放资料的手提包也放在沙发上。 王老板给她叫了一杯咖啡。小吉望着面前的散发着浓浓香味的黑黑的咖啡,感觉像在做梦。因为她还从来没有喝过咖啡呢。 她轻轻抿了一口,感觉好苦,不过,又喝了几口,感觉苦中夹杂着一丝丝的甜。让人回味无穷。 她和王老板闲聊了几句,便把资料和水龙头放到桌子上。 王老板不由得笑了起来:“陈小姐,你来喝咖啡还不忘带着水龙头,真是敬业啊!” 小吉用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红着脸说:“王总,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我才做业务不久,许多都不懂。还请您多多指教呢!” 王老板说:“陈小姐,真是谦虚啊!不懂才是真懂啊。”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水龙头看了起来。 小吉一听,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好深奥。 王总看了一会儿,便将水龙头放回袋子里,笑着说:“我们今天不谈业务,聊聊其他的吧?” “啊!”小吉感到很意外,不谈业务,那谈啥呢。 王老板看着小吉,笑着说:“我们就随便聊聊,像朋友一样。” “嗯嗯嗯,好勒。”小吉开心地笑起来。 于是,小吉就将自己的人生经历大概讲了一遍。王总也简单地谈了一下他的创业经历。两个人有说有笑,越谈越投机。 谈到了11点多,王总开车将小吉送到了旅馆,小吉依然是提前下了车。她看着王老板的车开远了,才跑回到自己的旅馆。 小吉洗漱完了,躺在床上,怎么睡都睡不着。 她各种办法都试过了,依然睡不着,直到天亮了才终于睡着。后来才知道,是喝了咖啡的缘故。从此以后,她晚上再也不敢喝咖啡了。 第二天小吉睡到9点才起床,又去找了老乡李总。帮他在店里当了半个多小时的营业员。李总隔壁店里卖灶具的老板说:“老李,你请的这个营业员很不错哦!” 李总笑着说:“我哪里请得动她啊!” 小吉笑着不说话。继续接待顾客。 从李总的店里出来,小吉直接去了王老板店里。王老板不在。小吉又去了其他店里转了2个多小时,又去了王老板店里。 王老板刚好回来了。 他将小吉带到了一个茶楼,又点了饭菜,两个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王老板知道小吉在水龙头这方面,不是懂得很多,他就问了些厂里的情况,小吉都如实回答了。王老板觉得小吉很真诚,便向他透露了贵阳还有一个新城叫金阳小区,那有一个刚刚建好的建材市场,建议她去看看。 小吉非常感激,吃了饭,回旅馆休息了一会,就坐公交车去了金阳小区。 这金阳小区的确不错,到处是刚刚建好或者正在建的高楼大厦,街道非常宽阔,街道两旁栽着许多很少见到的行道树和绿色植物,绿色植物中间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小吉感觉来到了深圳。 她很快找到了新建材市场。这个建材市场非常大,几层楼,而且规划得很清楚,装修风格很现代。每个店里面很宽敞,店里的走道也很宽敞。在这里感觉不到浙江商城的拥挤和小建材市场的凌乱。不过也许是才开张不久,人气还不是很旺。 她走进了一家九牧店。她递了名片,悄悄问了店员,老板在不在?店员指了指坐在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正在喝茶的男人。于是,她走了过去,递了名片,寒暄了几句。便将水龙头和资料拿给他。 那老板迅速地翻看了一下,头也不抬说:“对不起,我们已经有九牧了,不想再卖别的产品。” 小吉笑着说:“老板你可以再了解一下,说不定以后还想再开一家新店呢!” 小吉刚说完,那老板突然勃然大怒:“还开什么新店,这个店都经营不走。你看人都没有几个。走走走,赶快走,我正烦着呢!” 小吉赶快拿过装着资料袋和水龙头出去了。 她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心情糟透了。 过了一会儿,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又继续往前走。 小吉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该去的店都去了。但是,没有几家有意向。而且还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因为他们现在关心的不是什么产品好卖,而是谁会来这里买的问题。所以他们显得很焦虑却又很无奈。 小吉也很焦虑,觉得没有多少收获。 她非常丧气地往回到了旅馆,刚好王老板打电话过来,问她去了金阳小区怎么样。小吉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老板便约她出去,带着她又去了新城转了转。她慵懒地坐在副驾驶上,像霜后的茄子。王老板看着她那个样子,便边开车边安慰她,小吉的心情慢慢好了些。当她后来看着新城美丽又繁华的夜景时,心情好了更多。 逛了一个多小时,王老板让她到军分区去住,他朋友有空房子在那里。但是小吉觉得不大合适,还是回到了旅馆。 王经理又发了信息给她,问她情况怎样。她如实回复了,王经理赶紧又给她发了信息安抚她,鼓励她,给她打气。 小吉叹了一口气,坐在床头,拿出笔记本,整理了一天的工作情况,又写了日记,心情总算平复了。她正准备睡觉,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客户打给她的。 第四十七章小吉感冒 是小吉第一天来贵阳认识的刘总打来的。他是80后,不过做建材生意已经做了近10年,是一个经济头脑很发达的帅小伙。小吉很喜欢和他聊天,觉得和他聊天,会有很多收获。刘总也很喜欢和小吉交流,他亲切地叫她“陈姐”。 他在电话里说要小吉明天去他的店面一趟。要好好和她详谈一下关于合作的问题。 小吉一听开心得不得了。挂了电话,就开开心心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后,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全身发烫,浑身无力。才知道自己感冒了。 贵阳的温差很大,白天有时候相差10多度,小吉每天早出晚归的,全部心思都花在工作上,根本没有关注到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王老板发信息给她,约她中午一起吃饭。小吉告诉他自己感冒了。王老板便要来她的旅馆看她,小吉婉转地拒绝了。 小吉去诊所开了点药,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穿着一袭白色纱衣来到了一个书院,里面有很多的穿着白色长衫的公子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三字经》。 那些白衣公子一看到她来了,都拿着书涌了过来。围着她七嘴八舌地叫着:“静怡,静怡!你终于来了啊?” 小吉笑着点点头。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和罗晓峰长得很像的公子,独自站在一边,很不开心。 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罗晓峰,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罗晓峰是谁啊,静怡,我是杨蓝桃啊。你怎么几天不来,把我的名字都忘了啊?”杨蓝桃看着她奇怪地问。 “哦哦,那个杨……杨蓝……杨蓝桃,你在这里愁什么呢?”小吉突然发现自己变结巴了。 “这还不得怪你爹嘛,非得让我们写一篇关于读《三字经》的心得。我想了三天都没有写出来。”杨蓝桃愁眉苦脸地说。 “愁什么啊,我帮你写。”小吉在杨蓝桃的胸口打了一拳。 “好好好!那太好了,快快快,你马上帮我写吧。”杨蓝桃说着就拉着小吉跑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的!笔墨伺候!”小吉用手背横着抹了一下鼻子,一只脚站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她接过杨蓝桃递来的毛笔,在一张白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刚写了十几个字,便听到一阵咳嗽声。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先生。他很瘦,不过很有精神。一双眼睛矍铄有力。 小吉一看,赶快扔了毛笔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杨蓝桃也一把将小吉刚刚写字的白纸扯下来,揉成一团,扔到桌子下面。拿起《三字经》摇头晃脑地读起来。 那先生又咳了几声,然后大声问:“前几日布置的文章都写好了吗?” 先生见没有一个人吭声,用戒尺“啪”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再给你们半天时间,明日辰时都必须交来。”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先生一走,大家都涌到小吉的位置上,纷纷叫起来:“静怡,你帮我写写吧!” “静怡,你先帮我写!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来。” “静怡,你先帮我写,我明天给你带我娘做的小笼包子来。”…… 一时间书院吵得不可开交。小吉“嗖”地一下坐到桌子上:“别吵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爹听到啊!排队去!” 书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拿着白纸自觉地排起了一个长长的队伍。 小吉依然一只脚站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开始一张张地写。一会儿,就完成了一大半。每一篇都写得不一样,写好了的就拿着写好的文章,坐在自己的桌子上摇头晃脑地读起来。没写好的,就继续排队等待。 突然,院长站到了小吉的身后。排队的人一哄而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吉回头一看,“嘿嘿嘿”地笑起来。 院长铁青着脸,也不说话。小吉伸出手,笑着去扯了扯院长下巴上的白胡子。院长依然没有表情,只是一直盯着她。 小吉觉得院长今天有点奇怪。 正在纳闷,院长已经伸手点了她的穴位。 小吉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个雕塑一样。 院长突然大笑起来,变成了魔尊。 下面的白衣公子们,吓得都往桌子底下钻。 魔尊笑着指着他们:“瞧你们那点出息。”然后转过头得意地对小吉说:“杨菲儿,这次你跑不了了吧?快点交出我的法宝!” 小吉眨了眨眼睛,动了动嘴巴,发不出声音。魔尊只好解了她的穴道。 小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天啦,大地啊!你咋那么会装啊!”魔尊蹲下来,双手抱着头,脸上的五官凑到了一块儿,丑陋得无法形容。 小吉趁机想逃走,可是脚像生了根一样。 魔尊站起来指着小吉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走上前去,在小吉的身上摸了起来。 蹲着的杨蓝桃一见,突然站起来,一头撞向魔尊:“放开我的静怡师妹!你这个丑八怪!” 魔尊挺着肚子,一下子将杨蓝桃弹到了十米之外的石柱上,杨蓝桃趴在地上,“噗”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有几个公子赶快过去扶住他。 “你,你不要伤害我的师哥们!”小吉大叫起来。 “好!只要你交出我的法宝我就答应。”魔尊用手摸着小吉的脸说。 小吉将脸使劲扭向一边。突然感觉背上又有东西在慢慢长大,似乎要从背上跳出来。 “你还磨蹭什么,快点啊?”魔尊掐住小吉的脖子说。 小吉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她忽然想到了手链和凤隐。她们怎么还不出来帮我啊? 手链里的凤隐其实是很想出来,不过,被魔尊早就控制住了。 小吉闭上眼睛,心想:完了,这次真的死定了! 突然,小吉的电话响了。小吉猛地睁开眼睛,唉!又做梦了!脖子被被子勒得差点要窒息过去了。 她赶快用力掀开被子,拿过手机,一看,是刘总打来的。 小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声说:“喂,刘总!” “喂喂喂,陈姐,你听得见吗?” “听得见!”小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了。 “陈姐,你不是说今天要过来和我谈吗?怎么还没过来呀,我一直在店里等你呢,哪里都不敢去!”电话那端的刘总很着急。 “哦,对不起哈,刘总,我今天感冒了。刚刚睡醒呢!”小吉边说着边坐了起来。 “哦,是这样啊?那你好点了吗?” “好点了,我下午2点半过来吧!”小吉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 “嗯,那好吧!那我们下午见了!” “好的,下午见!” 小吉挂了手机,重新躺在床上,头还是有点晕。她想起了刚刚的梦。越来越迷惑了,怎么老是做一些无端倪的梦呢?那个魔尊,到底是谁啊? 她摸了摸背,感觉背还在隐隐作痛。 她一看手机,11点了。赶紧起来换衣服、洗漱,然后去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吃了一道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坐公交车去刘总那里了。 刘总一见到小吉,非常高兴,非常热情。还特地泡了一杯龙井茶给她。 然后两个人就谈起来。谈了1个多小时,小吉终于明白了,原来刘总不是真心想做省代理,关心的只是公司的补贴。 小吉感觉很好笑。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客气地向刘总告别,回旅馆了。 她分别给王老板和老乡李总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都很有意向。不过,还要进一步谈。 但是,王经理已经在催促小吉离开贵阳,去南宁了。 第四十八章小吉遇见夏安 小吉第二天又去找了李总和王老板。 李总没有签省代理,但是他想先拿些水龙头来卖。小吉将李总这个想法告诉了王经理,王经理不同意。他说要卖只能做省代理,或者到贵阳的省代理那里去拿货。 小吉也没办法,感到很抱歉。李总笑着摇摇头:“没事,过段时间我去你们厂里看看再说吧!” 小吉笑着说:“好的!” 后来,小吉又去见了王老板。 她一来到王老板的店门外就开始笑着大声叫起来:“王老板!” 她听到王老板在里面应了一声。 小吉走进去,发现店里有一个男人,正在埋头摆弄挂件。她从未见过他。 这时,王老板从里面走出来,笑着和小吉打招呼:“陈小姐,感冒好了吗?” “嗯,是的,好了!”小吉笑着说。 “来来来,陈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位做业务的精英—夏总。”说着,他带着小吉走到那摆弄挂件的男人身边。 那男人抬起头:四十多岁,头已经秃顶了,看起来满脸的风霜。剑眉下细长的眼睛犀利而又内敛,鹰钩鼻子,厚嘴唇轮廓分明。 小吉赶快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夏总:“夏总好,我是陈子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夏总赶紧放下手里的挂件,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接过名片笑着说:“陈小姐谦虚了!” 然后他也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小吉:“这是我的名片,还请您以后多多指教哦!” 小吉赶快双手接过名片:夏安,华翔洁具片区经理。 前几天,小吉就听王老板说过,他准备介绍一个资深的业务经理给他,让她好好跟他学习一下。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了。小吉非常高兴。 她和夏总聊了几句,感觉他很不错,为人很真诚,很朴实。而且,也不藏着掖着,小吉问什么他都会耐心地解答。 小吉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可是一想到王经理让她下午就要去南宁,就有点失落。 夏总知道后,笑着说:“没事,我们可以随时在手机上聊啊,还可以聊QQ。” 小吉和夏总互相留了QQ号,小吉就恋恋不舍地走了。 她当天下午就坐了火车去南宁。贵阳和南宁相隔不是很远。六个多小时就到了。 她以前在公司听李总说,公司共有四个业务员去了南宁,包括王经理,都没有搞定。言下之意希望小吉去搞定。 小吉觉得这对于她是一个机会。但是她想到连王经理都没搞定,一定有难度。所以有点忐忑。 到了南宁,小吉一看这里的街道,很脏很乱。而且,那里的人好像都长的一个样子。皮肤黑黑的,个子矮矮的,胖胖的,几乎都是扁扁的大脸,塌鼻子,大嘴巴,厚嘴唇,而且很多人都穿着一样的花花绿绿的衣服,有的甚至穿着睡衣和拖鞋满街跑。整个城市看起来像一块快发霉的面包,缺乏贵阳的清秀朝气。 她一进旅馆,就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甚至旅馆老板还直接问她有没有成家,要在这里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小吉笑着说:“我儿子都快3岁了。” 房东老板惋惜地摇了摇头:“唉!美女,可惜了啊!” 小吉忍不住笑起来。 尽管小吉不是很喜欢南宁这个地方,但是她想到自己肩上的重担,只能强打起精神,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她休息了一晚上,晚上又梦见外婆抱着黑匣子去抓了一只小鸡,一只大鸡给她。 她第二天八点多起床去附近吃早饭。 这里的早餐店到处都爆满,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空位。 过了一会,走过来一个人。小吉一看不是本地人,因为他的鼻子很长,很挺拔。而且,皮肤也很白。只是那双滴溜溜转的三角眼,还有手上带着的檀香木的手链,看起来有点邪门。 那个人从小吉来到这里,就一直盯着她看。小吉也早就发现了,但是她假装没看见。 刚好小吉旁边有个空位,他便走了过来。 然后两个人就聊起来。 他盯着小吉的脸看了看,又看了小吉的手,对小吉摇着头说:“真是可惜啊,根据陈小姐的五官和手相来看,陈小姐本来应该早就是老板娘了。” “哦,怎么说,你说说看!”小吉笑着说。 他便像模像样地说了起来,哪一年哪个地方,小吉遇到了哪些人……如数家珍。小吉一听,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便对他放松了警惕。 她便笑着问他:“嗯,说得还挺像,难不成你是算命先生?” “我可不是算命先生,我是做生意的,只不过会一点看相。” 说着,那人指着小吉的手链说:“陈小姐,你那是什么手链,要不取下来给我看看。” 小吉一下子又警惕起来。她望着那个人的脸,越看越像梦里的魔尊。赶快结了帐离开了。 她一路走一路往回看,生怕那人跟着他。 她回到了旅馆,打扮了一番。悄悄打开窗户,四下里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那个人,便坐公交车去了离旅馆最近的建材市场。 因为之前公司有业务员来过这个建材市场,临走时,小涂也向她交代了一些重点回访的意向客户。小吉便选择性地去拜访了一些客户。转了两个多小时,效果不是很好。 她感到有点气馁了。垂头丧气地在继续在建材市场上溜达。忽然,她看见了对面有一个比较大的建材店,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便走了过去。 这是她在这个建材市场看到的最大的一个店,有2000多个平方米。店里的卫浴产品很齐全,摆放得很整齐。而且,看起来生意很好。 她进去不说话,站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等。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弄清楚了谁是老板,谁是店员。 过了好一会儿,店里才安静了下来。小吉便走到老板面前,双手递上了名片。 老板其实早已看到了小吉,只是没有时间给她打招呼。他见小吉不仅漂亮,而且又如此有涵养,对她印象不错。便热情地招呼她坐,又泡了茶给她。两个人便聊了起来。 小吉知道了老板姓黄,在这里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建材生意,是这里建材生意做得最好的,最大的。不过,他一直做的是一家大品牌的卫浴产品。 他们聊了十多分钟,一个女人抱着一个白白净净的,2岁左右的男孩子进来了。 小吉一看到这个女人,眼前就一亮。这是她目前为止,在南宁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 她大概25岁左右,披着一头黄色的长卷发,个子大概有1米6左右,身材苗条,皮肤很白,五官虽然不是很精致,但也还算端正。小吉一看到就喜欢上了她,对她微笑着致意。 原来她是这个店里的老板娘。黄老板一见到她,赶快迎上去,将她手里的孩子抱了过来。 老板娘一见到小吉,也很喜欢。两个人拉着手旁若无人地笑着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老板娘就邀请小吉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去吃午饭。他们开着车将小吉带到了一个比较高雅的中餐厅。 一会儿,黄老板的父母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女孩和三岁多的男孩也来了。小吉才知道,老板娘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她告诉小吉,她老公还要让她生一个。 小吉想起了贵州,感觉很纳闷,怎么南宁也和那边一样,鼓足了劲生孩子。只不过那边是越穷的人越生,这边是越富的人越生。 小吉便笑着小声劝她:“儿多母苦,别老是生孩子,得提升自己的能力。否则哪天人老珠黄了,被老公踹了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悄悄对她说:“家里不缺钱,我什么事都不用做,只管生孩子。” 小吉听了,哈哈地笑起来。 对面的老板抱着孩子,看着她们聊得那么开心,满脸狐疑。 吃了饭,孩子都被爷爷奶奶带回家了。黄老板和老板娘便回了建材店。 小吉去找了另外一家意向客户,但是,老板不在,老板的爸爸在。他让小吉改天来。 第四十九章小吉遇见杨总 小吉便去了另外一个比较大的建材市场。这里是新建不久的,比之前去的那个老建材市场干净整洁,装修也很大气,很上档次。但是人气还不是很好。 她不再只去回访之前的意向客户,而是挨家挨家去拜访。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她遇见了一个老板。 这个老板有好几个店,但不全是做建材生意的。其中一个是窗帘店,她就是在窗帘店找到他的。 这个老板姓徐,长得有点像东北人,很高大,很壮实。皮肤很白,五官也很端正。 他一看到小吉,眼睛就亮了起来。 通过半个多小时的交流,他对小吉介绍的产品很感兴趣。不过,他还要考虑几天,因为,老板娘不在家。 但是,小吉隐隐有一种稳操胜券的感觉。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后来,小吉告别了徐总,依然将剩下的客户全部都拜访了。 回到旅馆,已经是下午6点了。 小吉这才感觉腰酸背痛,脚板痛得好像被千万颗针扎过。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时候,王经理发信息来了,问她和哪个老板腻在一起? 小吉一看,很生气。这算是提醒还是在暗示呢,或者压根儿就认为她是靠美色去获取业务业绩的呢? 她不想理他,也没有回复信息。 她倒是给夏总发了一个信息,向他介绍了来南宁的一些情况,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回复。 小吉静静地将一天的工作在脑海里,大概梳理了一下。又在笔记本上作了整理,然后写了一个日记。 当她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她梦见早上给她看相的那个人,真的就是魔尊。 他穿着一身黑长袍,在毛狗洞里折磨着吊在火炉上的凤凰。那凤凰的皮已经掉得差不多了,浑身血淋淋的。 她和凤隐躲在暗处,想救出那只凤凰。可是到处都是魔尊的手下,实在无法下手。 凤隐只好带着小吉离开了。她将小吉带到了穿着紫色衣服夫人的亭子里。 可是亭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石桌上放着一只蓝色的凤钗。 小吉一拿到那只凤钗,小吉手上的手链就发出蓝色的光。 随之,那只凤钗就不见了。 小吉不明白是为什么,凤隐告诉她,那是一种幻象,不过那只凤钗的确存在。因为其实凤钗有两个,一个是凤,一个是凰。凤在小吉手上,但凰还不知道在哪里。她一直都在暗中打探另一只凤钗。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点线索,她只知道,拥有另外一只凤钗的人,必定和小吉是有缘人。 “有缘人!?”小吉百思不得其解,她感觉和她有缘的人很多。 凤隐说:“这个有缘人,可不是遇见谁就是谁,应该是可以和你白头偕老的人。” 小吉更加迷惑,难道是孙东?她一想到孙东,想到儿子,心情就很沉重,心里就特别着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衣锦还乡呢? 小吉正想问凤隐更多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突然,手机的闹钟响了,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顾不得去想那个梦,赶快起床洗漱,准备又去旧建材市场。 她要去回访昨天不在店里的杨总。 刚出门就开始下小雨了,小吉赶快从包里掏出雨伞。 小吉其实是很喜欢下雨天的,尤其是下小雨的时候。她感觉撑着伞走在雨里,空气特别新鲜,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切事物在雨里都显得那么朦胧,充满诗情画意。 当她坐着公交车来到杨总店里的时候,杨总低着头和他父亲正坐在店里喝功夫茶。但小吉不知道那就是杨总。 她收了伞,跑进去。问杨总的父亲:“请问老人家,杨总回来了吗?” 杨总抬起头,看到小吉,一下子呆住了。小吉看到了杨总,也一下子呆住了。 因为小吉看到杨总和杨帆长得很像,不仔细看,就像是同一个人。不过,他比杨帆显得更年轻,脸上浮现出一种涉世未深的青涩。 杨总的父亲,看了看小吉,又看了看杨总,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而杨总早已满脸通红,但他还是笑着请小吉坐下喝茶。 小吉也感到脸烫烫的,但她很快镇定自若地坐在了杨总的对面。 两个边喝茶边聊起来。 杨总问了小吉是哪里人,多少岁了,小吉都微笑着如实回答了。听说小吉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他感觉有点小小的失落。 小吉假装没有看出来,还是笑着问杨总是哪里人,做生意做了多久了…… 其实小吉早就猜出杨总不是本地人了。果不其然,他是潮州人。刚来这里不久,之前是他哥哥在这边做建材生意,已经做了七八年了。 小吉将资料和水龙头拿给他看,他仔细地看了一下,红着脸说:“我得等我哥哥回来,和他商量一下,过几天再回复你,好吗?” “嗯,好的!”小吉爽快地答应了。 她如释重负地告别了杨总,又去了黄总的店里。 黄总正在忙,他老婆不在。小吉便帮他招呼了一会顾客。 黄总看着小吉驾轻就熟地在店里给顾客介绍产品,非常满意。 他忙完以后,就请小吉坐下喝茶。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小吉问黄总,有没有想过做省代理。 黄总低头想了一下,笑着说:“我过几天去你们厂里看看再说吧,因为我们现在的品牌已经做了10多年,如果要换品牌,毕竟是一件大事,需谨慎些才是。” 小吉点点头,不好再勉强。便起身离开去了南宁的新城。 来到新城,雨已经停了。太阳重新钻出了云层,蓝天白云,非常好看。 这南宁的新城,和南宁的老城简直是天壤之别,虽然和贵阳的新城一样,正在打造,不过已初具大都市的规模。到处是宽阔的街道和高楼大厦,街道两旁盛开着许多不知道名字的鲜花,还站立着许多椰子树和其他行道树。 她在新城到处逛了逛,感觉心情特别好。这里不仅环境美,而且还看到了许多帅哥美女。 她来到建材市场,虽然没有贵阳新城的建材市场大,但是里面也已经入驻了许多国内外的知名品牌,而且装修风格趋向国际化。小吉走在每个店里,感觉就是一种享受。 她想,装修简直就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好像一个人的穿着打扮一样。得体的穿着打扮能让一个人从社会的最底层跳到上流社会。 她向几家店介绍了他们的产品,但是许多都是店员在,做不了主,只能留了名片和产品资料。 小吉从南宁新城坐公交车回到旅馆,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夏总给他回信息了,让她去网上聊QQ。小吉赶快去了离旅馆最近的一个网吧。 第五十章小吉签第一份合同 小吉到了网吧后,赶快打开QQ,和夏总聊起视频来。 寒暄了几句,小吉就向夏总介绍了来南宁这边拜访客户的情况,夏总便给她一个一个分析起来。 后来,他告诉小吉,哪些客户还需要去回访,哪些客户先搁着以后再去跟踪。他对小吉说谈业务一蹴而就的事还是比较少的,需要花时间不断去磨。 小吉听了以后,觉得很有道理。 聊到九点多,小吉就下线回旅馆睡觉了。 第二天小吉便去回访了几家有意向的客户,他们忙的时候,她就先去别的店看看。等他们忙过了以后,再来和他们谈。 有几家对小吉的产品产生了更浓的兴趣。问了小吉许多关于产品和合作的问题。小吉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磨练,对产品更加了解了,和客户的沟通也越来越顺畅了。 不过,对于做省代理,客户们还是有些犹豫。 小吉也不催,她觉得应该给他们时间去考虑。 小吉后来又去了黄总店里,这次她不和黄总谈业务,只是和老板娘聊天。他们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帮他们招呼顾客。 下午,黄总和老板娘又请她出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小吉和老板娘又说又笑,似乎完全忽略了黄总的存在。黄总看着有点小小的嫉妒。 小吉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老板娘聊。 饭吃得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小吉站起来举起茶杯对黄总说:“黄总,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黄总笑着也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和小吉碰了一下:“谢谢,陈小姐客气了!” 小吉又转身笑着对老板娘说:“来,我俩也喝一杯吧!” “好好好!”老板娘笑着也举起杯子,碰了一下小吉的杯子。 小吉笑着说:“为我们的相遇干杯!” “好!为我们的相遇干杯!”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了。 黄总看了她们一眼,酸溜溜地说:“幸好你们都是美女。” 小吉和老板娘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黄总接着问小吉:“陈小姐你什么时候回你们厂里呢?” “我呀,说不准。我还要去广州呢!”小吉放下茶杯说。 “哦,我还说和你一起去你们厂里看看呢!”黄总看着老板娘说。 “好啊,好啊,可是我还不知道啥时回厂里呢!要不你先去。”小吉高兴地说。 “恩,那只有这样了。” “不过陈小姐,你去广州干什么啊?” “去回访客户啊?” “广州离佛山那么近,广东的电镀那么先进,怎么会有老板卖你们公司的水龙头?”黄总不解地问。 “哦,佛山?佛山在哪里?”小吉第一次知道还有佛山这个地方。 “佛山在广东,是一个建材基地,你有机会可以去看看。”黄总望着小吉,意味深长地说。 小吉看着黄总,感觉他话中有话。但又想不明白是什么。 吃了饭,黄总开车将小吉送到了旅馆。 小吉洗漱完毕,便给夏总发了一个信息,问他知道佛山么? 夏总说他知道,还说以后有机会带她去看看。 小吉一听乐坏了。高高兴兴地写总结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小吉在南宁呆了近一个礼拜了。王经理也发信息催她去广州了。 小吉觉得是时候去回访一下徐总了。 她出门的时候,专程去打印了2份合同。 到了徐总店里,徐总不在,小吉打了电话给他,他说有事出去了,让她在店里等他。 小吉便坐在他店里等,一个多小时后,徐总回来了。 小吉一见到他,就笑着开门见山问他做省代理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总问,如果签了省代理,公司会派人来协助他开发广西市场么? 小吉毫不犹豫地说:“那是肯定的,你看合同里都写着呢!”说着拿出合同给徐总看。 徐总戴上眼镜认认真真将合同看了一遍,思考了一下说:“嗯,好吧,那就签吧!” 小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但她还是不露声色地说:“徐总,你可要考虑好哦,你和老板娘商量过了吗?” “哪里还用得着商量啊,我说了算!”徐总满不在乎地说。 小吉笑着向徐总伸出大拇指。徐总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小吉赶快将笔递给了他。 一会儿,合同就签好了。 小吉按捺着心头的狂喜,微笑着告别了徐总。一上公交车,她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公交车里其他乘客都一起望向她,觉得她有神经病。小吉赶紧蒙住嘴巴,埋着头,又偷笑了好一阵子。然后赶紧给李总打了一个电话。李总很高兴,使劲地夸了她几句。小吉心里美滋滋的。 接着小吉又给王经理发了一个信息,给夏总发了一个信息。 她又来到旧建材市场,去向黄总和老板娘道别。老板娘抱着她的肩膀,很舍不得她走。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后,小吉便又去了杨总店里。 杨总正独自在店里喝茶。杨总的哥哥回潮州了,还没回来。他看到小吉很意外,也很高兴,赶紧请她坐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其实自从小吉上次来过以后,他就一直盼望着她再来。 当他知道小吉已经找到了省代理以后,感到很意外。又听说小吉要离开南宁了,又很失落。但是他依然还是微笑着祝小吉一路顺风。 小吉看出了杨总心里的想法,虽然她心里也有一丝丝惆怅,但她还是依然云淡风轻地笑着和他道别。 小吉想: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小吉去火车站买了车票,是第二天早上9点的火车。她后来顺便又去了一趟书店,买了几本关于销售和商业谈判的书。 第二天早上她很早就起床,准备去旅馆附近的那个小吃店吃早餐。 自从上次遇到那个给她看相的生意人以后,她就没也没有去过那里吃早餐。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她很想再去那里看看。 她来到小吃店时,那个看相的生意人已经坐在那里。他今天很精神,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脖子上戴着一个黄金项链。其他桌子都坐满了,就他那张桌子只坐了他一个人,好像知道她要来似的。 小吉在他对面坐下来。那个人笑着看着她:“美女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小吉心里一惊,但她依然平静地问:“什么事情办妥了啊?” 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摸着下巴说:“美女这么多天都不来这里,肯定是有事忙去了。今天美女满面春风又来这里,估计是来道别的!” 小吉不由得暗自佩服他的神机妙算。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管吃自己的早餐。 那个人一看小吉不说话了,便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抬起头问小吉:“美女准备又去哪里啊?” 小吉反问道:“你不是很会算吗?为什么要问我?” 那人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一个泰银手镯,放在桌子上对小吉说:“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小吉拿起来一看,大吃一惊。上面刻着两只凤凰,和她前几天在一个首饰店里试戴过的一模一样。当时她很喜欢,不过觉得太贵了,就没有买。难不成他一直在跟踪我?或者是他真会算? 她突然想起梦里凤隐给她说过的话。难道这个手链就是另外一个凤钗变的吗?难不成他就是我的有缘人? 小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链,发现手链又发出了蓝盈莹的光。 小吉大吃一惊,她抬头再去看那人时,那人已经不见了,手镯也一下子不见了。 她快速跑出小吃店,四处寻找。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人的身影。 小吉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旅馆,拿了自己的行李去了火车站。 第五十一章小吉到广州 小吉来到火车站,火车站人很多。小吉警惕地四处张望,感觉看谁谁都像那个看相的生意人。 她在候车室等到9点,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顺利地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一上火车,她放好行李后,便拿出刚买的关于销售的书来看。尽管车厢里很拥挤,很吵闹。对她都没有一丝影响。 她边看,边用笔将书上重要的内容勾画下来。 一路上,上上下下的人很多,小吉旁边的位置上一直都在换人。 到了下午1点多,小吉旁边又换了一个男人。 他一上车也不睡觉,也不向窗外看,只是看着旁边的小吉。 虽然小吉看书看得很认真,但是还是能隐约感觉到旁边有人在看着她。她抬头一看,是个男人,40岁左右,五官端正,皮肤有点黑,穿着蓝色西装,看起来很沉稳。 小吉礼貌地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男人也笑着点了点头。 小吉继续埋头看书,过了一会儿,那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美女,你也太勤奋了吧?这么吵也能看下去?” 小吉抬起头笑着说:“能啊,心思都放在书上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这年头不学习不行啊,否则会被社会淘汰的!” “哦,那你看的是什么书啊?”男人望着小吉的书问。 “关于销售当面的!” “哦,看来美女是做销售的?” “嗯,是的!”小吉说着从包里拿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他。 那男人双手接过来一看,小声念起来:立达洁具有限公司区域经理 陈子嫣。 他不由赞叹道:“这名字太好听了,和本人一样漂亮。” 小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先生您是做什么的啊?” “哦,我姓张,是做工程的,不过,我还没有名片。”男人说着脸有点红了。 “哦,原来是张总,幸会幸会!”小吉向张总伸出手。张总也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指。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聊起来。 原来张总是湖南人,在湖南做工程。去前面的城市办点事。 后来,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便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张总还将他一个四川的好朋友雷总,现在在深圳做工程,介绍给了小吉,还给她留了他的电话号码。 张总在下午3点多便下了车。小吉后来看书看累了,便试着给雷总打了一个电话,居然打通了。两个人用四川话聊了很久。 到了广州,已是第二天早上7点,小吉找了很久的旅馆,都没有找到20块钱的旅馆,最便宜的也是60多。她赶紧将这个情况告诉了王经理。其实王经理早就知道了。 小吉找了一个68元的旅馆住下来,。这个旅馆有四层,房子很旧了,像一个四合院,中间有一个天井,每一层房间外面都有长长的走道。走道拴着一根长长的尼龙绳,晾着许多花花绿绿的衣服。 小吉走在三楼的走道上,可以看见每一层楼上的旅客。感觉这里的旅客都怪怪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觉得好像走进了某个电影里面的场景。 她提着开水瓶去楼下打了一点热水,稍作休息后,便拿出在火车上买的广州地图看了一下,便出发了。 广州和深圳差不多,很大,很繁华,到处是高楼大厦,到处是宽阔的街道,到处是绿色植物和鲜花。不过,和深圳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这里好像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文化,到底是什么文化,小吉一时也说不上来。 因为之前去过深圳,心里还有一些阴影,所以小吉走在街上,格外小心。生怕有人将她的包突然抢了去。 不过,她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现在的广州已经井然有序,没有像深圳发展初期的那种乱和不堪了。 她顺着地图终于找到了要回访的客户所在的建材市场,一进去,就感觉自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陌生,让人眼花缭乱。 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打工都要上“北上广”了。 她一边贪婪地欣赏着建材市场的精美装修,一边耐心地寻找着要寻找的客户。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找到了第一个要回访的客户。 她一进去,看见里面有好几个人,穿着白色的短袖,正在低头忙着捣鼓什么。 她轻轻地问了一声:“请问马总在吗?” “马总在,在里面呢!”一个黑黑的男人头也不抬地说,然后大声叫起来:“马总,有人找你。” “有什么事吗?!”从里面马上走出来一个30多岁的男人。中等个子,胖胖的,脸又圆又大。眉心有一颗黑痣。 他看着小吉愣了一下:“请问您是?……” “您好!马总,我是温州力达洁具的陈子嫣。”小吉赶快上前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哦哦哦,原来是小涂的同事啊?”马总看了一眼名片:“陈经理,来来来,请坐,请坐!” 马总赶快请小吉到里面的办公室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寒暄了几句,马总的电话突然响了。他赶紧走出去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来对小吉说:“陈经理,不好意思啊,请您在这里等一下,我现在有点事必须要出去处理。” “嗯,好的!”小吉爽快地答应了。 小吉端着水杯走出去,才发现刚刚那几个人正在鼓捣一个马桶。她便站在那里看。 其中一个长得很壮实的男人稍稍空闲了些,起身准备去办公室喝水,向小吉打了个招呼。 小吉也礼貌地向他点点头。 然后两个人便聊了起来。他叫李青,是广州一家洁具公司的,专门做马桶。是一种新发明的脚踩的马桶,可以节水的。 小吉听后,感觉很新奇,因为她去了很多建材店,看到的都是传统的手按着冲水的马桶,或者是智能马桶,脚踩的马桶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便仔细地询问起来,李青笑着说:“我也是刚刚来不久,很多也不太了解,你等下可以问问我们陈总。” “哦,陈总,他也在这里吗?”小吉迫不及待地问。 “嗯,是的。外面那个个子高高的,皮肤有点黑的就是。” “哦,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这店里的老板呢?”小吉笑着说,“不过一个老板亲自过来维修马桶,这真是了不起啊!” 李青笑着说:“公司刚刚正在起步,这个关系到技术保密的问题,而且这个是专利产品,技术含量很高,是陈总父亲开发的,不是谁都懂的。” “哦!”小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她对这个产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便和李青交换了名片和QQ号码。 过了一会儿,陈总忙完了,李青便向他介绍了小吉。小吉赶快递上一张名片给陈总,陈总看了看,笑着说:“哇!真厉害啊,美女从温州那么远的地方跑到这里来做业务!” 小吉一听,感觉好温暖。 陈总也递给了一张他的名片,和小吉简单地聊了几句,因为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后来,马总也回来了,小吉和他聊了一会儿,感觉他对他们的水龙头还是没有多大的意向,便离开了,回到了旅馆。 她正要午休,突然那个四川老乡雷总打电话来了。他听说小吉已经到了广州,下午要请她吃晚饭。小吉开心地答应了。 到了下午6点,小吉回访了几家客户以后,便按照雷总给她的地址找了去。 她东拐西拐,走进了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子。木门木窗,泥巴墙,每个门前还挂着一个小红灯笼。小吉觉得好面熟。 她的脑海里又涌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第五十二章另一只凤钗现身 她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一件蓝底白花的对襟衣服,胸前搭着两个长长的辫子,正坐在窗前缝衣服。 一会儿,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拿着一个木头娃娃进来了。那孩子眼睛圆圆的,眼睫毛很长,脑边一对招风耳。他小声说:“娘,爹爹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娘放下衣服,把孩子抱在怀里柔声说:“玉儿,爹爹有事去衙门了,也许要晚些才回来。” “娘,爹爹去衙门做什么啊?”玉儿扬起小脸望着娘。 “我的玉儿,你还不知道吗?爹爹在衙门当差啊。” “哦,当差是什么意思啊?”玉儿点点头。 娘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些玉儿的鼻子:“当差就是……” 突然,门“哐当”一声开了,闯进来一个人:方脸,剑眉下的单眼皮眼睛里面像装了一头猛兽,鼻子特别大,脸色苍白,满身是血。 娘一惊,赶快放下孩子,伸手去扶:“彦如,你怎么啦?” 彦如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指着外面艰难地说:“快……快带玉儿走!” 突然听到一阵狂笑,飞进来一个蒙面人。小吉一听声音有点像魔尊。 蒙面人一把抓住玉儿:“杨菲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孩子我先带走了!”说完,就没见了。 玉儿娘赶快冲出去,大声叫到:“玉儿!玉儿!” 这时候,小吉的手机响了。小吉摇了摇头,画面突然消失了。 她赶快接了电话,雷总问她到哪里了。 小吉便把位置说给了他,他让小吉站着别动,他派人去接她。 小吉便在巷子中间一块大石头前等。 过了一忽儿,有个人过来了,用四川话边走边说:“请问是陈子嫣老乡吗?” “诶,是的!”小吉赶快迎上去。 “老乡请跟我来。”那人带着小吉绕了几个弯,走进一家民房,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阵阵喧哗声。 这民房有两层,虽然旧了点,不过收拾得比较干净。那人带着小吉从一个木楼梯走上去,喧哗声越来越大。 一走到楼梯口,小吉就看到里面有好多人,都在用四川话叫着:“雷总雄起,雷总雄起!” 她走近一看,原来桌子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掰手腕。一个高高瘦瘦的、白白净净的,一个矮矮胖胖的,满脸的麻子。 带路的老乡在满脸麻子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就离开了。 满脸麻子的老乡赶快转过头大声叫起来:“老乡,你来了啊,快坐,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赢了哈。” 所有人“刷”地都望向小吉。 小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时她才知道满脸麻子那个就是雷总,她笑着说:“雷总,你继续,不用管我。” 雷总说:“好!” 刚说完,大家都鼓起掌来:“好!好!雷总威武!” 小吉一看,雷总赢了。也不由得拍起手来。 雷总甩了甩手,笑着说:“别看我任兄弟平时文质彬彬的,关键时候手劲还刮大。” 大家“哄”地一下笑起来。 雷总边说边走到小吉身边,伸出手:“老乡好!” 小吉赶快伸出手:“雷总好!” 雷总拉着小吉笑着说说:“这是我们的老乡陈子嫣。我朋友张总在火车上认识的书呆子。” 大家又都笑起来。 小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开玩笑的,大妹子,别介意哈!”雷总扭过头望着小吉说,然后又转向那些老乡说:“来来来,准备上菜,开饭啰!” 话刚落脚,除开雷总和小吉,其他人都忙去了。有的端菜,有的拿碗,有的拿筷子……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了二十几个菜,还有很多饮料和酒。 雷总要小吉喝酒,小吉怎么说都不肯喝,雷总就给她倒了杯饮料。 于是,大家就边吃边聊起来。 小吉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雷总很多年的老乡了,雷总做工程已经做了很多年,不过到广州才2年。 雷总又问了小吉的一些情况,他有点为难,因为他对建材行业还不是很熟悉。不过,他还是可以通过一些做装修的朋友帮忙给她介绍一些客户。 小吉觉得挺好的,挺感动。 后来,雷总喝酒喝多了,便派了一个老乡将小吉送到了她的旅馆门口。 这时已是12点多了,旅馆楼上楼下都显得异常的安静。小吉忽然感觉到有点害怕,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鼓起勇气走到三楼自己的房间,打开灯,床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小吉仔细一看,居然是在南宁给他看相的那个生意人。 小吉吓坏了:“你……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生意人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 小吉倒退了两步。她靠在门上,思量着如何对付他。 生意人走过来,将小吉拉进来,关了门。然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扶着她的肩坐到床上。 小吉使劲挣脱了他的手,狠狠盯着他,不说话。 生意人叹了一口气,拿出了那个泰银手镯,放在床上:“我是云南人,我叫段宁。这个是我祖传的手镯,从我出生后我就戴着。”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我在三岁的时候,家族突然发生了一个大变故,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我家里只剩下我和我的阿婆了。后来,来了一个道士,他说是我的手镯惹的祸。” “手镯?”小吉大吃一惊。 “是的,其实这个手镯是一个凤钗变的,他是凰,还有一个凤。只有两个在一起,才能拯救我的家族。否则还会有一场灾难。我便边做生意边寻找另外一只凤钗,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直到后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后来,我在南宁,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手链变成了一只蓝凤凰。然后我那天早上吃早餐时就遇见了你,而且我意外发现包里的手镯一个劲地在摇晃。所以我就注意上了你。” 小吉摇了摇头:“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听不懂!”她突然想起那天早上他失踪的事,便一脸不信任地问:“那天早上我和你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躺在旅馆床上。”段宁摸着后脑勺说。 小吉依然不相信他的话。 段宁一看,着急了:“要不你把你的手链拿出来,和手镯放到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吉赶快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链,警惕地望着段宁,她发现手链有些微微发烫。 她盯着段宁看了很久,看他的神情,好像没有骗她。然后她便取下手链,和他的手镯放在一起。 突然,屋子里光芒四射,手镯和手链变成了两只蓝色的凤凰,飞到屋子中央,对着小吉和段宁点了点头,开始翩翩起舞。 小吉和段宁都惊呆了。他们相视而笑。便接着去看那两只凤凰。 突然,门被闯开了。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长剑刺向两只凤凰。 段宁一看,不知所措。他扭头去看小吉时,发现小吉已经变成了一个身着蓝色纱衣的古装美女,额头上有三片红色的桃花花瓣。她手里也多了一把长剑,向黑衣人刺去。 只听见黑衣人“啊!”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指着小吉说:“杨菲儿,算你狠!你总有一个时候会落在我手上。”说完,便不见了。 两只凤凰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掉在了床上。小吉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像傻了一样。 这时,外面有人吹起了口哨,段宁赶快拿起自己的手镯,冲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小吉的手机响了。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赶快去接电话,是雷总打来的,问她为什么到了住处没有发信息给他。 小吉赶快撒了个谎,说回来就洗漱去了,忘记发信息了。 小吉挂了电话,意外发现自己的手链怎么在床上,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原因来。而且,发现门居然也没有关。 她起身边将手链戴在左手上,边去关门。感觉手链好烫。突然感觉好累,一个劲地打哈欠,一头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第五十三章小吉准备辞职 第二天早上,小吉醒过来,感觉头好痛。总觉得昨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她一看手机,哇!9点了!赶快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坐车去了另外一个建材市场。 她到了建材市场以后,才发现手链忘记带了。想回去拿,但是一看时间,差不多10点了,一会儿王经理又要发信息来问她的工作进展。于是,她只好作罢。 她回访客户到下午2点多,几乎所有回访的客户都嫌他们的水龙头电镀没有广东佛山的好,所以都没有意向要做他们的代理。 小吉很沮丧,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她便给夏经理发了一个信息,想和他好好聊一下。夏经理答应了,约她聊QQ。 于是小吉便去了一个网吧,和夏经理聊起来。 夏经理帮她分析了一下她回访的客户。 他说因为你回访的基本是小涂以前的客户,不是你自己开发的客户,客户注重第一印象,所以有的客户很难一下子接受你。不过即使你比小涂的业务能力强一些,但是产品没有变。虽然价格相对来说,比较便宜,但是电镀确实没有佛山的好。 小吉觉得很有道理,她问夏经理,那接下来怎么办? 夏经理说,你们的产品属于中低端产品,所以最好去找经济不太发达的城市找省代理,这边估计比较难。不过也不是说没有人做,你得耐心去寻找愿意做中低端产品的客户。夏总说完,便下线了。约好改天晚上好好和她聊聊。 小吉突然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其实他们的产品是很好做业务的。 她趴在电脑旁边休息了一会,便给王经理发了一条信息,要求自己去寻找客户,不再只去回访小涂的客户了。 过了十多分钟,王经理答应了。但是叮嘱小吉要速战速决,不能呆得太久,因为那边费用太高了。 小吉走出网吧,按照以前的办法,按照以前地毯搜索式的方法拜访客户。到了下午6点,小吉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坐着公交车回了旅馆。 虽然没有谈成省代理,不过也有几家客户有意向。 小吉一回到旅馆,便到处去寻找手链,发现手链正在洗手间的洗漱台上。只是觉得手链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有光泽了,她来不及细想,高高兴兴地将手链戴在左手手腕上,亲了又亲。 随后她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回想起一天的工作情况,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儿子的爷爷打来的。她赶快接了电话,听见是儿子的声音。小吉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儿子一听到小吉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叫起来:“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什么时候回家啊?” 小吉笑着说:“儿子,妈妈在广州呢?妈妈赚了很多很多钱就回去哈!” “那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赚很多很多钱啊?”儿子继续问。 小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依然笑着说:“快了,快了!你在家里要听爸爸和爷爷的话,妈妈以后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玩具和新衣服的。” “嗯,好吧!妈妈,我等你回来!”儿子开心地笑了。 “嗯,好的,儿子真乖!”小吉挂了电话后,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现在工资加上补贴才2000多元,这样的日子要何时才能到头啊? 要是当初不是自己要求有1500元的底薪,也许现在连饭都吃不上。可是戴敏说做业务工资很高,可是做了这几个月,工资还是这么一点。 小吉想想也许是自己能力还不够,如果多找几个省代理,提成多了,工资自然就会涨起来了。 想着,她便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拿出笔记本总结了一天的工作。 而后,她又拿出销售的书来看。看了一会儿,她放下书,叹了一口气。感觉书上的理论很多,但是实际上能用到的还真是少。 看来,诀窍还是要在工作中慢慢去积累,去总结。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她便听到有人在叫她:“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她睁开眼一看,是一脸焦急的凤隐。 她揉了揉眼睛,不解地问:“凤隐,怎么啦?” 凤隐一把抓住她的手:“小姐,你的手链被别人换了啊?” “啊?”小吉大吃一惊,连忙问:“被谁换了啊?” “你跟我来!”小吉便跟着凤隐走了出去。 不多时,她们来到一家装修很豪华的酒店,凤隐带着她坐着电梯上了6楼,走到603房间的门口。门是关着的,凤隐暗暗用力,一掌将门打开。她们轻轻走了进去,听见里面有人在又说又笑。 “哈哈,段总,你真是聪明啊,或许那小妮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戴的手链是假的?” “哈哈……那是自然的。只有她才有那么蠢。” “段总,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得去找刘总谈判啊!” “谈判什么啊?” “你不要问了,隔墙有耳!先睡觉!”说完,房间里的灯熄了,很快他们便打起了呼噜。 小吉和凤隐走进去一看,一张大大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她知道其中一个就是段宁,另外一个她不知道。 她们在房间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手链。小吉问凤隐怎么办? 凤隐说:“小姐,你别着急,看我的!” 说完,凤隐站在床尾,将双手用力朝前面一推,被子掉到了床下。两个赤条条的男人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床上。小吉仔细一看,手链正在段宁右手的手腕上,发着蓝色的光。 凤隐走过去点了段宁的穴道,取下了手链。也顺便将他左手手腕上的手镯取走了。 然后小吉和凤隐快速离开了。 回到小吉的旅馆,凤隐将手链还给小吉。小吉抚摸着失而复得的手链,又激动又开心。 凤隐拿着手镯看了一会儿,她说:“不行,我得将手镯还回去,因为要找到这个手镯真正的主人才行。” 小吉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手镯的主人啊?” “我也不知道,这是夫人要我这样做的!” “哦,就是我姨娘吗?” “是的!”凤隐点点头。 “可是,凤隐,我的母亲在哪里啊?”小吉接着问道。 凤隐望着小吉:“小姐,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现在当务之急是你不能住在这里了。我怕那个人还会来找你的麻烦。” “哦,好吧!” “小姐,我得赶快将手链送回去,然后通过那个人将手镯的主人找到。你要千万照顾好自己啊!” “嗯,好的!”小吉乖巧地点点头。 凤隐说完,便拿着手镯走了出去。 小吉望着凤隐的背影,感觉自己似乎摊上了一件大事。 她关了门,突然发现自己好困,倒到床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小吉醒来,她望着手上的手链,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不过,她还是决定换一家旅馆。 她出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78元的旅馆,赶快搬了过去。 她不敢对王经理说他换了旅馆,只好瞒着。多出来的钱只有自己贴了。 小吉突然想起了南宁和贵阳的客户,便一一给他们打了电话。他们一听到小吉的声音都很高兴,而李总已经去了温州厂里,徐总也已经进了首批货。 小吉很高兴,信心满满地又去了另外一家建材市场。 下午小吉坐在公交车上回旅馆,夏经理发了信息给她,约她晚上聊QQ. 小吉一下车,便找了一家网吧,打开视频,和夏经理聊起来。 夏经理问了她这几天的情况,小吉皱着眉如实回答了。 夏经理安慰了几句,然后笑着问她你这么敬业,一个月到底有多少工资啊。 小吉苦笑着告诉了他。 当夏经理知道她的工资以后,大吃一惊。他说在广州,像她那样敬业的业务员工资至少是5000多块。小吉一听,有点不相信。夏经理说,那你不相信可以随便去问街上的业务员啊! 小吉半信半疑地答应明天去问问。 第二天,小吉在另外一个建材市场遇到几个男业务员,一问他们工资,果真是像夏经理说的那样。 小吉感觉一下子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她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李总她们一直在利用她的善良,欺骗她。 她突然不想做了,想要回温州辞职。 第五十四章小吉辞职去广州 小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夏经理,夏经理很赞同,他答应介绍她去一家深圳的五金厂做业务。 小吉很高兴。 这时候做脚踩马桶的李青也给他发信息了,问小吉最近怎么样?小吉笑着说:“还行!” 两个人又开开心心地聊了一会儿,小吉对他们的马桶依然还是很感兴趣。琢磨着要是能去他们公司里做就好了。但是又不知道那个陈总为人到底怎样?是不是也像李总一样虚伪奸诈呢? 小吉仔细想了想,还是干脆回温州辞职到广东来算了。可是,又想到现在已经是12月份了,不久就要过年了,还是把当下的事情做好了才回去。这样也算对得起李总曾经对她的栽培。 于是,她还是每天去建材市场认真跑市场,回来就做总结,不懂的就问夏经理,夏经理总会耐心地给她解答。 一晃一个礼拜过去了,小吉不仅回访完了小涂的客户,自己也开发了一些有意向的客户,有好几个答应过几天去温州厂里看看。 贵阳的李总也已经做了贵州的省代理,签了合同,进了第一批货。 但是,小吉的工资依然还是那么一点。她问王经理,王经理说他只是管销售,不管工资。她问李总,李总说是杨经理在管工资。让她去问杨经理。她又去问杨经理,杨经理说,你的工资算高的了,其他新人还不如你。 小吉气得说不出话,感觉他们把她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于是下定决心,一回到温州就辞职。 小吉给老乡雷总打了电话向他告别,雷总感觉很意外,他正在到处帮她联系业务。后来听说小吉准备回去辞职,明年到广东来做业务时,他又觉得挺开心的。 小吉后来一回到温州后,就立马提出了辞职。销售部的同事都感觉很意外,尤其是戴敏。 她问小吉:“你做得那么好,为什么要辞职啊?” 小吉说:“你不觉得,在这里做业务,既辛苦,工资又很低吗?” 戴敏劝她说,工资低也许只是暂时的。但小吉去意已决,谁劝都不起作用。 小吉本来想让戴敏和她一起去广东。想了想,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厚道。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实际上,小吉辞职不久,戴敏因为婚姻发生了变故,也辞职回家了。 小吉走的那天,李总开着车和戴敏一起将小吉送到了车站, 小吉提着行李下了车,李总也赶快下了车,向小吉伸出手,要求最后拥抱一下。小吉果断拒绝了。 小吉坐在去温州瓯北的车上,望着窗外离她越来越远的公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小吉将行李放在了温州瓯北弟弟租的房子里,过年不打算回家去,因为身上没有多少钱,不好意思回去。 她在表姐家和她的女儿住在一起,准备在温州过年,顺便去找一份临时工做。 刚好瓯北有一家大超市,在招寒假临时营业员,小吉便和表姐的女儿一起去报了名,第二天便上班了。 虽然小吉是第一次在超市上班,但是因为她聪明好学,很快就适应了超市的工作,而且做得非常好!超市的经理非常欣赏她,偶尔会和小吉聊聊天。 当他得知小吉以前在外面做销售找省代理时,他更加欣赏她,觉得她在这里做事有点大材小用了。 但是小吉不这样认为,她依然很认真地在超市里学习,她觉得学习无处不在。 做了半个月,请假回家的员工基本回超市了,临时工就得离开了。 发工资那天,小吉意外地发现自己平时请假的工资不但一分都没有扣,而且还另外给她发了100元的奖金。 过了正月十五,夏经理发信息催促小吉去深圳上班了。贵阳的庞总也给小吉发了信息,问她开年会在哪里上班,小吉便告诉了他准备去深圳做业务,不过先去广州。庞总说他有可能去佛山。 小吉一听说佛山,就来了兴致,她也很想去那里看看。 可是小吉的爸爸妈妈刚好也来温州了,他们也准备在温州找点事做,顺便帮小吉弟弟带孩子。她有点舍不得他们,加之她觉得兄弟媳妇对他们好像不是很好,她很不放心,想要多陪他们一段时间。 小吉带着爸爸妈妈去了温州的江心公园和温州的步行街,一向节约的爸爸觉得是一种浪费,走到中途便独自回家了。小吉便带着妈妈又去了动物园和公园。 过了几天,小吉还是恋恋不舍地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因为夏经理在那里等她。 她到了广州火车站后,便等着夏经理来接她。 可是等了很久,等来了另外一个人,个子高高瘦瘦的,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墨镜。他说他是夏经理的同事,夏经理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让他来接她。小吉起初有点不相信,后来给夏经理打了电话确认了以后才和他走了。 小吉坐上他的面包车,那人只管开车,也不说话。小吉觉得很闷,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坐在一间装杂货的黑黑的屋子里,手被反绑在了背后,嘴巴也塞上了毛巾。 她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小吉感觉阳光有点刺眼。进来了几个人,小吉看不清楚。 等那些人站在她面前,她才看清了为首的那个人剃着光头,嘴里叼着一只烟,穿着黑色夹克和牛仔喇叭裤。 光头笑着说:“美女,你醒了啊?” 小吉想说话说不出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光头一下子扯掉了小吉嘴巴里的毛巾:“美女,想骂人是吧?” 小吉张大嘴巴,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后,大声骂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 “对不起,美女,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另外一个穿牛仔的男孩子说。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小吉瞪着他们问。 “我们就想问问你,那个手镯你藏哪里去了?”光头男人说。 “什么手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光头男人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拍了拍她的脸:“美女,你是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小吉将脖子一挺,眼睛一闭:“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就是不知道。” “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吧!”光头将弹簧刀放在小吉的喉咙上,轻轻用了一点力,脖子便马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突然,从外面射进来一道蓝光,弹簧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位白衣公子飞了进来。他将小吉抱在怀里,飞了出去。 小吉认得白衣公子就是魔尊的影子,她望着他俊俏的侧脸,有点迷惑,为什么他和魔尊长得一点都不像呢? 白衣公子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笑着说:“我和他本身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白衣公子将小吉带到一个山谷里,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拿出一瓶红色的汁液轻轻地为她擦拭手上的伤痕。 小吉突然感到心跳加速,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感觉很享受呢?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他? 正想着,突然“嘎”地一声,小吉的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东西。她睁开眼睛,摸了摸有点痛的额头,发现自己依然坐在车上,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第五十五章小吉去佛山上班 夏经理的同事说:“美女,到了。”说完,便给她开了车门,提走了她的行李。 小吉晕乎乎地下了车,跟着他走进了一家宾馆,上了四楼,他用房卡打开了房间,将行李提进去,然后就走了。 小吉关了门,一下子躺在床上,感觉好累。又想起了在车上的那个梦。不知道梦隐有没有找到手镯真正的主人。 这时候,夏经理发信息来了,他说他在公司开会,一时走不开。 小吉突然觉得好孤单,有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了庞总,便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离开佛山了,不过也许会有一个做浴室柜的胡经理联系她。这个胡经理也是四川的。 小吉感觉很纳闷,为什么那个老乡会联系她?他问庞总,庞总只是笑,不回答。 过了一会儿,那个老乡真的打电话来了。 原来他听庞总说,小吉做业务很厉害,想让小吉到他们公司去做。小吉一听,恍然大悟。 小吉早就想去佛山看看了,便答应了胡经理和他见个面,再去他们公司看看。 小吉挂了电话,没有告诉夏经理,便悄悄坐车去了佛山。 她到了佛山车站,等了一会儿,一个20多岁,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帅哥来接她了。他就是胡经理, 胡经理一看到小吉,又是和她握手,又是夸她。紧接着请她去酒店吃了饭,又在三星级宾馆给她开了一间房。 小吉躺在大大的软软的床上面,感觉一切都像在做梦。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胡经理便开车带着小吉,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好像刚刚才开发,人很少,不过挨着挨着的都是崭新的厂房,也有一些大片大片的地空着,地里长着许多茂盛的杂草。 胡经理带着她经过了许多厂房,来到了他们的公司。这个公司看起来好像是才开的,公司规模很大。老板是河南的,很多时间在河南经营另外一家公司。他不懂浴室柜,所以请了一个老乡杨经理和胡经理一起帮他管理。 杨经理是一个女强人,个子高高的,长得还不错,说话像放鞭炮,走起路来带着风。她一看到小吉,就亲热地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地夸她漂亮,能干。小吉知道,肯定又是庞总在她面前吹嘘了。 胡经理带着小吉参观了他们公司的厂房,她看到了许多带着纹路的棕色木板,胡经理说这是马来西亚的橡木。这种木材很养生,对人体没有危害。 然后,他又带着小吉去参观了产品展厅。里面摆放着各种实木浴室柜和其他材质的浴室柜,非常艺术。尤其是那些实木浴室柜上雕刻着各种飞禽走兽和植物,栩栩如生,她特别喜欢。 但是她还没有接触过浴室柜,许多都不懂。胡经理便大概的给她讲了一下这些浴室柜的特点和优势。小吉听得云里雾里,感觉比水龙头深奥多了。 后来胡经理又带她去了公司的办公室、住宿和食堂,小吉感觉都很不错。但是小吉没有马上答应胡经理过来做业务,她说她得好好考虑一下。其实她是想要和夏经理商量一下,当然这点她没有说出来。 吃过晚饭后,胡经理又送她去了昨天晚上住的宾馆。 刚去宾馆,夏经理就打电话来了,问小吉怎么没在他给她开的宾馆里,到哪里去了。小吉没办法,只有告诉他,她现在在佛山。 夏经理听了,感觉很意外,过了不久,他就坐车来到佛山,找到了小吉。 两个人一见面,就高兴地拥抱在一起。 夏经理想请她吃宵夜,但小吉没有吃宵夜的习惯,然后他就请她去洗脚房洗脚。 于是,他们便边泡脚边聊天。一个美女过来要给小吉按摩脚底,小吉怕痒,便拒绝了。美女就只好在旁边站着。 小吉将自己准备留在佛山,去胡经理的浴室柜厂做业务的想法告诉了夏经理,夏经理听了,很吃惊。问她为什么。 她说一来了解一下浴室柜,二来了解一下佛山。夏经理尊重她的选择,没有反对,还答应以后一有空就过来看她。 泡完脚,那个美女又过来拉着小吉的手又是捏又是拍,小吉感觉浑身不自在。按了一会儿,她连声说:“可以了,可以了。”美女听了,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夏经理感觉很迷惑,便问小吉:“你为什么不要她给你按摩呀?这是她的工作啊?” 小吉说:“按一会儿就行了,一直按下去,她们也很累,我也不自在。” 夏经理笑小吉太善良了,小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其实她是觉得那个美女这样做,太下贱了。她觉得“众生平等”。 洗了脚以后,夏经理有事就回广州去了。 第二天早上,小吉便给胡经理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决定。胡经理非常高兴。便开车陪同小吉去广州拿了行李。 到了厂里,杨经理便让小吉和她住一间屋子。这个屋子很大,杨经理和小吉各自睡一张床,杨经理对小吉很好,处处照顾她,小吉私下里就叫她“杨姐。” 但是食堂的生活,小吉很不习惯,因为胆囊有问题,不能吃辣椒,可是其他工人基本是四川的,必须吃辣椒。所以小吉偶尔就去外面吃。 可是外面没有大的餐厅,只有早餐店,只能吃面条,或者粉条。 小吉只好忍着。 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个主管,姓曹,也是北方人,50多岁了,看起来病怏怏的,一张长脸蜡黄蜡黄的,一双细长的眼睛经常眯成一条缝。不过听胡经理说他很有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让小吉以后也要向他多多学习。其实小吉从来不喜欢没有活力的人,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不过曹总的老婆倒是很漂亮,像个演员一样,很会穿衣服,也很开朗,常常拉着小吉聊天。 曹总来了以后,整个厂就他说了算。 小吉先在厂里学习产品知识,偶尔曹总也派小吉去佛山建材市场,冒充顾客到各个卫浴门店“刺探军情”。 小吉自从来到佛山建材市场后,终于明白了佛山为什么称为建材基地的原因。这里的建材产品应有尽有,质量很好,许多国内出名的建材品牌都是从这里成长起来的。 而且,小吉还去了佛山的国际家居博览城,里面就像一个宫殿一样,金碧辉煌。又像是一个集聚中西方建筑文化的艺术殿堂,小吉走在里面,如痴如醉,都舍不得离去。 小吉在想,要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创建一个品牌,也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那该有多好啊? 她猛然为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吃惊不已。她想起了李总当初对他说过的话。她这时不得不佩服,李总的识人术的确高超。 于是,小吉边在佛山公司里老老实实上班,边在佛山暗地里打探建材市场的行情,并且广结人缘。 她下班后偶尔会去公司周边的厂里去玩,也结识了许多做业务的精英和老板。他们时常在一起切磋做业务的心得体会和聊开厂遇到的一些困难,小吉收益颇多。 而这一切杨经理都看在眼里,她紧张得不得了,怕别的厂把小吉挖走了。 事实上的确如此。不过小吉不会走,她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还有她也不想辜负庞总当初的一番良苦用心。 后来,曹总为了在短时间之内展现自己的能力,便费尽心思挖取各种资源。 他首先利用小吉以前的客户资源,让小吉带他去了贵阳。 小吉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夏经理。 第五十六章小吉意外得到手镯 夏经理说,他这是想套你的客户资源呢,你小心一点,给他介绍几个没有多少实力的客户让他自己去谈。 小吉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到了贵阳,曹总为了撑门面,便在火车站附近最好的宾馆住下来。小吉则住在旁边的一个小旅馆里。 第二天一早,小吉就约了几个客户到曹总住的宾馆,曹总便和客户聊起来。小吉则不说话,站在旁边听。 谈到下午五点多,一个都没谈成。曹总感觉很沮丧,很没面子。他坐在沙发上,突然向小吉问起了庞总。 小吉很清楚,他们以为庞总喜欢她,想让她去施展“美人计”。且不说她做业务的原则压根儿不会用“美人计”,就根据她对庞总的了解,施什么计都没用,因为他现在资金周转不开,根本不会做。如果给他铺货,也许他还会考虑。 实际上,他们来贵阳之前,小吉已经给他发了信息。小吉知道曹总会让小吉去找庞总,于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如何应对。 但是小吉没有说出来,她说:“那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 说完,小吉就拨通了庞总的电话,她故意开着免提,庞总说他回浙江老家了。 曹总一听,脸色非常难看。便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累了,先休息一会,你也回去吧。”说完便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小吉赶快一溜烟跑了,回到了自己住的旅馆! 过了一会儿,庞总又打电话过来了。他约小吉见个面,小吉答应了。 小吉怕被曹总看见了,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偷偷出了旅馆。 她来到庞总指定的餐馆,庞总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早已经给她点了她最爱吃的炖猪蹄和粉蒸南瓜。 庞总一看到她的打扮,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陈姐,你怎么这个打扮?” 小吉解开头巾,拿掉墨镜,如释重负地虚了一口气:“还不是怕曹总看见了啊!” 庞总笑了一会儿,问她住在哪里,小吉便告诉了他。庞总靠近小吉,小声地说,等会儿我带你去我住的房子里,我过几天真的要回老家,你现在或者以后来这里出差,可以去我那里住。钥匙放在门旁边的铁箱子上。 小吉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 吃了饭,庞总便带小吉到他租的房子去看,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很偏僻很窄的一条老街道。 街上铺着的青石板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街道两旁的木房子许多都已经破烂不堪了。小吉觉得这里好熟悉,好像在这里呆过似的。街上有很多摆地摊的,他们都纷纷和庞总打招呼。庞总总是笑着一一回应他们。 走过街道,顺着石阶上去,便看到一套老屋。灰墙黑瓦,木窗上还刻着许多图案。 庞总带着她走进去,是一间大大的客厅,可是空着,摆着许多杂物。 穿过客厅,右拐,便来到庞总租的房子里。小吉一进去,便看到一张老式的床,床边放着一个婴儿椅,椅子上放着一些小孩子的衣物。 小吉很好奇,问他怎么会有婴儿椅,他说那是我儿子以前的。他老婆以前就在在这里专门带孩子,回老家已有一个多月了。 小吉又径直走进去,看到一个厨房,灶上布满了灰尘,厨具乱七八糟地摆放在橱柜里。 小吉走出来,对庞总用四川话说:“估计你老婆回去后,你从未在家里做过饭哈。” “嘿嘿,是的,陈姐你真厉害!”庞总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小吉也笑了起来。 后来小吉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差不多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去医院检查了,说是得了自闭症。这些年为他的病,四处求医,花了很多钱。现在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如果他们厂能够给他铺货,卖了才拿钱,他可以考虑把生意继续做下去。 其实小吉早就看出来了,她想了想,说:“你知道的,我到这个厂也不久,那老板我到现在都没见着。现在又新来了一个主管,我还不了解他到底想怎么去做市场。” 说着,小吉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这次回厂里,我会想办法把你这个想法给他们说说看。” 庞总赶快说:“嗯,那好吧,谢谢陈姐了。” 小吉待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便对庞总说要回旅馆了。 庞总要送他,小吉不要他送。她笑着说:“我是做业务的,难不成你还怕我找不到路回去?”其实小吉想独自去那条街道好好查看一下。 庞总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只是把她送到了客厅门口。 小吉下了石阶,来到老街上,摆摊的几乎都已经收摊了。落日的余晖洒在屋顶上,像铺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她一路走一路看,是总觉得这里似曾来过。 走着走着,她看到有一个还没收的地摊。她走近一看:旧油布上摆着许多烟熏的豆腐干,旁边蹲着一个低着头的老人。老人穿着旧得发白的蓝布衣服,头上包着一个黑色的丝帕。小吉觉得穿着很像她外婆。突然,她发现手腕上的手链又发出了蓝盈盈的光。 她站在地摊前,轻轻地问:“请问这豆腐干怎么卖啊?” 老人抬起头:圆脸,满脸皱纹,大大的鼻子,宽而厚的嘴唇。小吉一看,吓了一跳,天啦!和外婆长得一模一样。她不禁叫了起来:“外婆!” 老人眯起豆子般的眼睛,看着小吉,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妹,你要豆腐干吗?” “不,不是,我就是问问。”小吉半天才反应过来,有点慌了。 “哦,3块钱一包。妹,你要么?”老人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她。 小吉有点犹豫,但还是说:“行,给我一包吧!” 老人便拿了一袋豆腐干给她,小吉赶快从包里拿出钱包,给了她10块钱。 老人放下豆腐干,边接过小吉的钱边去摸衣服兜:“哦,还要找你7块呢。” 摸了很久,她终于掏出一个布袋子,又去解布袋上拴得紧紧的绳子。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解了很久都没有解开。 小吉拿过布袋说:“我来帮你吧。” 小吉一下子就解开了布袋,她将袋子还给老人。老人窸窸窣窣地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抖落到旧油布上,除开一些皱巴巴的散钱,还有一个镯子。 小吉低下头仔细一看,那个镯子有点面熟。她忍不住拿了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老人连忙伸出只剩一张皮的手:“诶诶诶,妹,这个你可不能乱动哦。” 小吉越看越觉得这个镯子就是那个看相的生意人手上的镯子。她紧紧抓住镯子,着急地问:“老人家,这个镯子从哪里来的啊?” “这是我祖传的镯子啊!妹,你快还我!”老人说着伸出手,站了起来,向小吉扑过去,眼看就要摔倒了。 小吉赶快用手扶住她,天啦,好冰的手。小吉打了一个哆嗦。 突然,老人消失了。小吉的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手里的镯子还在。 她四下张望,街上除开她,一个人都没有。 她顾不得多想,赶快将手镯放在包里,疾步往前走。但是,走了一会儿,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但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第五十七章小吉又遇姨娘 小吉回到旅馆时,已是满头大汗。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正准备开门,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咳嗽。 她回头一看,是曹总。 曹总阴沉着脸,问:“小陈,你刚刚去哪儿了啊?” 小吉心里一惊,但她还是不露声色地说:“哦,是曹总啊,我刚刚去外面逛了一下。” “我,我来了好,好几次了,你,你都不在。”曹总一急,又开始口吃了。 “哦哦哦,不是,刚刚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以前的一个朋友,便在一起聊了一会天。”小吉边开门边说。 “曹总,来,进来坐会吧!”小吉退到一边说。 “不了,我,就是过来,让,让你和我一起出去吃饭,顺便,再,再聊聊我们明天的安排。” 小吉搓着手说:“对不起啊,曹总,我早就和我朋友吃了,你应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哦,那,那莫事,看你满,满头大汗的,你先洗澡去吧,我,我出去随便吃点。”曹总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哦,那你慢走哈,曹总。”小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他走远了,赶紧轻轻地关上门。 她坐在床上,拿出手镯,放在床上,取下手链,和手镯放在一起。 不一会儿,手镯和手链发出了一道强烈的蓝光,紧接着手镯和手链变成了两只蓝色的凤凰,在房间里翩翩起舞。 小吉惊呆了,她欣喜地望着他们,感觉他们好幸福啊! 她伸出双手,两只凤凰慢慢飞向她的手掌,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小吉赶快将手链戴在手上收好,可是手镯放在哪里好呢。小吉思前想后,决定藏到自己的被子里。再将被子拴绳子的地方放到靠着墙的床里面,等会睡觉的时候,用身子将被子死死压住。 她藏好了手镯,准备去洗漱。这时候,夏经理打电话来了。 他问她在贵阳怎样。小吉便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 夏经理问,那接下来怎么办? 小吉说,还不知道呢?曹总还没说。 夏经理说,反正你要小心一点,那个曹总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吉说,这个我早就猜到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小吉赶快去洗漱了。 洗漱完了,小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着下午在老街上发生的事,难道那老人真是外婆吗?可是又感觉不全像外婆?难不成是凤隐变的,可是凤隐大可不必变成外婆的样子啊?但是这个手镯本来就在凤隐手上,为什么会到老人那里了呢?难道凤隐遇到什么事了? 她又想起手链和手镯变成的两只凤凰,究竟有什么用处呢? 小吉越想越糊涂,后来干脆不想了,用被子蒙住头,但还是睡不着。 到了半夜,小吉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仿佛看见有个人进了她的房间,看背影好熟悉,虎背熊腰的。那个人在房间里到处翻找,又钻到床下面翻了很久才爬出来。后来,他轻轻地抽出了小吉的枕头,将枕芯取出来,使劲地抖枕套。好像还是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然后,他开始捏被子。小吉假装翻了个身,将脚伸出来,死死压住被子。 那个人用力扯了扯被子,扯不动。他伸手想去搬小吉的脚,小吉又翻了个身,将他的手压住了。 那个人痛得咬牙切齿的,用了吃奶的力气,想挣脱出来。可就是不行。 小吉又翻了个身,那个人赶快将手抽了回来。他使劲甩着被压红了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时候,外面想起了一声口哨声,那个人一溜烟跑了。 小吉又翻了个身,打起了呼噜。 她梦见她又来到了那条老街,那个像外婆的老人,正在向她招手。她连忙追上去,可是怎么追都追不上她。 后来她追到庞总的客厅,老人一下子就不见了。她意外发现凤隐跪在客厅里,披头散发的,满身是血。在她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严肃冷峻,一身锦衣卫打扮。 凤隐刚想和凤隐打招呼,突然嘴巴被一双手蒙住了,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别出声,跟我来!” 小吉转身一看,正是那位老人。 她跟着那位老人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老人转了一个身,居然是姨娘!她还是穿着那件紫色拖地长裙,只是看起来,比之前憔悴多了。 小吉一把抓住她的手:“姨娘。” 姨娘笑着说:“菲儿,好久不见。” 小吉望着姨娘,指着外面说:“姨娘,凤隐她怎么啦,那个男人是谁?” 姨娘拍拍小吉的手说:“菲儿,现在别问那么多,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你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千万要记住保护好那对凤钗。” 然后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木盒,递给小吉:“你将它们放在这个盒子里。这个盒子只有你和我打得开。” “嗯,好勒!”小吉赶快接过盒子,将手链和手镯都放进去,盒子刚好被塞满了。 姨娘慈祥地看着小吉:“菲儿,此去路上有诸多艰险,你一定要记得慧眼识人,切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小吉点点头。 突然,小吉听见有人敲门,她睁开眼睛一看,床头果真放着一个小木盒。她打开木盒,手链和手镯真的都躺在里面。 她赶紧将木盒藏在枕头下面。打开门一看,是曹总。 曹总说:“对不起,这么早,就打,打扰你了,我是来叫,叫你吃饭的,给你打,打电话,没,没人接。” “哦哦哦!”小吉一看手机,果真有一个他的未接电话,她晚上睡觉一般都是开的静音。 小吉赶快跑进去,胡乱洗漱了一下,便跟着曹总到了楼下的早餐店。 他们一边吃早餐一边聊起接下来的工作。 曹总要小吉和他一起去贵阳各个建材市场,一家一家的去发名片拜访。 小吉一听,头皮一阵发麻,心想:真是一个老狐狸。 但是没办法,她只有乖乖地答应了。 一吃过早餐,小吉便和曹总去了浙江商城。凡是卫浴店,都进去发名片介绍他们的浴室柜。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老乡李总的店里。李总不在,李总的小女儿一眼就认出了小吉,她高兴地叫起来:“阿姨!” 走在前面的小吉连忙向她使了个眼色,李总的小女儿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大大方方地迎上去:“请问阿姨叔叔,你们要买什么?” 小吉不吭声,曹总便问:“你们这里有浴室柜吗?” 李总的小女儿说:“没有,我们有水龙头。” 曹总在店里转了几圈,便出去了。小吉跟在后面,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笑着向李总的小女儿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李总的小女儿会意地笑了。 小吉跟着曹总又去了其他店,都没有找到一家有意向的客户。 走出浙江商城后,曹总突然脸色苍白,喘得利害。坐车一回到宾馆,他就躺下了。 小吉吃过午饭后,便一个人去了另外的建材市场。 她一家一家地发名片,介绍他们的浴室柜。 下午,她到了曹总的宾馆。曹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小吉将收来的各个店里的名片放在曹总面前。曹总询问了一下拜访的情况,小吉简单地做了介绍。 曹总听完后,眯着眼睛对小吉说:“小陈,你就没再遇见你之前很熟的客户吗?” 小吉赶紧说:“遇见了啊,可是他们现在对我们的浴室柜还不太感兴趣,一是太贵了,二是实木的,他们还没卖过,怕顾客不适应。” “哦哦哦,我明白了。”曹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听曹总这么一说,小吉才觉得真是有点累。两只脚板火烧火辣的,像刚从炭火里走出来一样。 第五十八章小吉去湖南 小吉忍着脚痛慢慢走回到旅馆。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这时候,庞总打电话来了。他说他明天一早要回浙江老家,过几天过来。如果她愿意,可以去他那里住。小吉答应了。 挂了电话,小吉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进她旅馆的那个人,看背影咋那么熟悉呢。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她很担心凤隐,很想去看个究竟。便决定等明天去市场的时候,顺便去庞总的房子里看看。 第二天,小吉便去了另外一个建材市场,中午偷偷去了庞总的住处。 她走进客厅,客厅似乎已经清扫过了,比之前要干净得多了。不过,一些杂物依然还在。 这些杂物上面用一个破掉的草席盖着。但是没有全部盖住,里面有些东西还是能看见一部分。 小吉弯下身子,发现里面似乎是一个木柜。她干脆掀开破草席一看,原来是几个旧红木浴室柜。小吉感到很吃惊,不是听很多客户说,目前贵阳实木浴室柜还很少见到吗?为什么这里还有几个旧的红木浴室柜呢?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每个浴室柜下面的木门上都刻着不同的花。有一朵好像是荷花,其他花她不认识。 她又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便又将破草席重新盖在上面。 她正准备再去附近查看一下,曹总给她打电话来了。 他要小吉马上回宾馆,有事找她。 小吉只好马上赶到曹总的宾馆。曹总正在收拾行李。 他一看到小吉就说:“你赶快,去,去收拾东西,我们,马,马上回佛山。” 小吉疑惑地望着曹总,曹总说:“别,别磨蹭了,等会赶,赶不上火,火车了!” 小吉听了,赶紧跑回了旅馆,收拾好东西后和曹总去了火车站。 小吉回到佛山公司,才知道是老板来了。她第一次见到他。 那老板中等个子,微胖,方脸,宽而大的鼻子像一座坟,大耳朵上吊着大大的耳垂,皮肤有点黑。不大喜欢说话。不过和杨经理在一起,话挺多的。后来有一次小吉无意中听到厂里的工人说,老板是杨经理的男朋友。 小吉有点纳闷,听杨经理说,她有丈夫有儿子,怎么还有男朋友?后来她才明白男朋友就是情人。她不禁哑然失笑,现在这个世道到底怎么啦,出轨都出得那么高雅。 小吉很想找老板聊聊,可是老板似乎只是和杨经理、曹总,还有他老乡聊工作上的事。小吉突然很失落,想起自己在温州,李总对他是如何地看重。再说了,一个高高在上的老板,不和下面的员工打成一片,深入了解公司各个部分的实际情况,全凭几个人的片面之词那是很危险的。 她越想越觉得在这个公司长期待下去是不可靠的,说不定哪天公司就被他们几个搞垮了。于是琢磨着得为自己准备几条后路才是。 因为贵阳之行,曹总也看出了小吉好像没有全力配合,所以他便迟迟不再让她出去跑市场。 小吉装作没事一样,天天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上班的时候偶尔去生产车间看看,去展厅走走,要么就给客户打打电话。一有空就以去佛山中心医院看胃病为借口,往佛山的建材市场跑。 她在那里已经认识了好几个生产厂家的高管,还认识了好几个做业务的精英,其中还有一个是四川老乡。 他姓马,叫马聪。人如其名,他真的很聪明,做事很灵透。不过就是缺了一点文化。 他们一见如故,见了几次面后,马聪便提议他们边跑业务,边自己去注册一个洁具公司。 小吉一听,大吃一惊,虽说自己已经有了独自创建材品牌的想法,可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感觉自己还没准备好。 她便问马聪,开公司要很多钱呢,我现在挣的钱只是能够不让肚皮挨饿。况且,做洁具随便哪一样,都很麻烦,每个产品都有那么多工序。 马聪说,你可真笨啊!谁说做产品,哪一道工序都是自己加工生产的啊,不都是组装的吗? 小吉一听,觉得有道理。两个人一拍即合。不过,到底先做什么呢?他俩觉得先去好好调研一下市场再说。不过,小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夏经理。 夏经理听说小吉回佛山了,一有空便到他们公司去看她。杨经理总觉得夏安对小吉心怀不轨,便从侧面提醒她做个情人可以,但是千万不要离婚。她说广东的男人是很花心的,不可靠。 小吉想起杨经理和她老公的关系,她老公好像和她有很大差距,据说已经分居了很多年,但是依然没有离婚。小吉又想起自己的婚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婚姻不如意的也不是只有我啊! 过了一段时间,脚踩马桶的李青又给小吉发信息了。其实自从那次在广州认识后,他们一直都有联系。他邀请小吉到他们公司去玩。 小吉想了想,也好,去了解一下他们的公司和产品,也顺便了解一下他们的老总。 有一天,小吉休息,便坐车去了广州白云区,见到了做脚踩马桶的陈总。 陈总一见到她,一边热情的和她握手,一边说:“听李胖子说,陈美女可真是做业务的高手啊。” 小吉笑着说:“哪里,哪里,陈总过奖了,还得向陈总您多多学习。”因为她听李青说,陈总之前也做过业务,做得非常好。 然后小吉便和陈总聊起来。陈总滔滔不绝地将他们公司的经营理念,经营模式,产品特点……一一讲给小吉听。 小吉越听越佩服陈总的语言表达能力。他的语言不仅铿锵有力,而且一点都不做作。说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一句重复的话,而且说话的逻辑思维严密,没有丝毫破绽。这才是自己要追寻的老板和学习的对象啊! 小吉回公司以后,便想着要跳槽到陈总的公司去。她便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夏经理。 夏经理叫她不要着急,先要多多去了解一下,因为刚开的公司不太可靠。况且,这边厂里呆了几个月了,才出了一次差,就这样走了不划算。再怎么样,也要多去几个地方多积累一些客户资源才是啊。 小吉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继续留下来“按兵不动”。 过了一段时间,夏经理告诉小吉他有可能过几天会去湖南回访客户,他让小吉申请也去湖南跑市场,这样他也可以顺便带带她。 小吉一听,高兴极了。正想向他学习一下他是如何做业务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上次在火车上认识的张老板也是湖南的,顺便也可以去看看他。 于是,小吉每天就在杨经理面前吹“枕边风”,又去找了老乡胡经理,她说我来这么久你们才让我去了一个地方出差,是不是看不起我啊。如果你们觉得不行,那我就干脆辞职吧! 他们一听,生怕小吉走了,因为他们还等着庞总来签合同呢。 后来,他们便去找了曹总。曹总虽然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但是他也怕得罪了杨经理。便答应了。 小吉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她不仅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夏经理,而且也告诉了张老板。 夏经理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心想终于可以和小吉住在一起了。不过他有事一时走不开,要晚几天才能去湖南。 张老板一听说小吉要去湖南,也很高兴。便发信息给小吉说,到了湖南火车站,他就去接她。 小吉说走就走,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湖南的火车。 第五十九章小吉又遇李总 小吉到湖南长沙的时候,正下着瓢泼大雨。但张总还是开着车到火车站来接她了。 他将小吉接到一个早就开好的宾馆,然后又请她去吃了饭。两个人边吃边聊,很开心,他们还给广州的四川老乡雷总打了电话。吃过饭,张总又将她送到宾馆,便走了。 小吉洗漱完毕,赶紧给夏经理打了个电话。夏经理听说在下雨,就劝小吉等晴了再去跑市场。小吉看看外面越下越来劲的雨,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小吉吃过早饭,还是打着雨伞去了离宾馆最近的建材市场。 因为雨太大了,建材市场人很少,不过,所有店里都还是开着门。 小吉便一家一家去发名片拜访,店里的老板和店员看着小吉打湿了的衣服和鞋子,都用异样的表情盯着她。 可是小吉却很享受这样的工作状态,虽然也许效果不是很好,但是总比坐在宾馆里一个客户都见不到的好。 小吉打着伞走在街上,感觉自己像一棵行走的小树。以前自己还是一棵幼苗,现在已经慢慢长大了。 过了几天,夏经理就到湖南来了。他让小吉搬到了他的宾馆,和他住在一起。 小吉想了很久,觉得还行,也许这样能够跟他学到更多东西。小吉不觉得哑然失笑,真是应了那句话:要想学会,必须要跟师傅睡。 对于她内心来讲,是不喜欢这样的方式的。可是,也许为了生活,有的时候不得不去遵从一些“游戏规则”。但是,她还是真心喜欢夏经理的,当然,夏经理也很喜欢她。 小吉和夏安住在一起以后,夏安对她很体贴,很照顾。小吉也将自己的人生经历讲给了他听。 夏经理听了以后,感觉很吃惊,没想到他眼中乐观活泼的小吉,竟然会有那么曲折离奇的人生经历,唏嘘不已。觉得小吉很了不起,更加喜欢她了。决定以后要好好帮助她。 于是,夏经理便将湖南的建材市场给她通通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带着她去回访他的客户。 夏经理一到他客户那里,根本不提工作,只是打麻将。小吉自从和孙东结婚以后,再也不碰麻将了。实际上,她从来对麻将就不感兴趣。所以,她就坐在边上看。看着看着,就想睡觉了。但是,夏经理和客户们又说又笑,根本停不下来。 小吉心里一个劲地嘀咕:难道这就是夏经理做业务的独特方式吗?以前是听别的业务员说过,好的业务员,吃喝嫖赌啥都会。小吉想到这里,浑身直打哆嗦。可是小吉偏不信邪,我就是要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人格魅力,看能把业务做成么? 夏经理和客户打麻将打到12点才结束,然后他们就坐车回到宾馆。 夏经理看小吉有点不高兴,就问她怎么啦。 小吉嘟着嘴说:“难道你就是这样做业务的吗?” 夏经理一听,明白了。他笑着说:“是啊,我这是回访客户,不是拜访新客户。” 然后他停了一下,继续说:“他已经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了,只需要维护好关系就行。” 小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天小吉又跟着他去了长沙的马王堆建材市场。虽然依然下着雨,但是小吉依然兴致很高,因为她对马王堆建材市场这个名字很感兴趣,好像她和这里似乎有一段渊源。 后来,夏经理有事便先离开了。 她便一个人打着雨伞,一一去拜访客户,不过,大部分客户对她的浴室柜好像都不太感兴趣。 她很受挫,没精打采地走在街道上。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尸体的丝丝腐烂味。 虽然她听夏经理说,这里离马王堆汉墓还是有点路,但是她感觉自己似乎正置身于那个墓里,好像自己曾经在墓里呆过似的。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关于古墓一些散乱的画面。 她屏息凝神,这些画面终于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她看见自己穿着汉代婢女的服饰,正在伺候一个叫辛追的夫人。夫人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高高挽起,额头间吊着一只玉石蝴蝶。皮肤像刚剥过的鸡蛋,弯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对核桃般的眼睛,樱桃朱唇。穿着一件黄色拖地衣裙,衣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梅花,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美丽中带着三分威严。 夫人吃了她呈上来的甜瓜,突然肚痛不止,不一会儿就撒手人寰。后来,王爷勃然大怒,将夫人所有的婢女罚去陪葬。 当她被推进宽大的墓穴时,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到了半夜,突然墓穴里发出一道蓝光,夫人棺壁上的一只凤凰飞了下来,将她托在背上,飞出了墓穴。后来,凤凰变成了一只凤钗,落在她的手心。 她拿着凤钗,拼命地奔跑······ 小吉摇摇头,画面突然终止了。小吉想着是不是要去那个汉墓看看呢? 正想着,夏经理打电话来了,叫她过去吃饭。 小吉只好离开了马王堆建材市场,来到一个饭店。夏经理正被几个人围着,商量着什么时候打麻将的事。 他一看到小吉来了,马上站起来说:“来,到这里来坐。”旁边的人赶快将位置让出来。 吃过饭以后,小吉和夏经理便回到宾馆。夏经理问了一些她拜访的情况。小吉便一一告诉了他。夏经理便说:“不要着急,慢慢来。这几天接连下大雨,生意都不太好,这些老板心情都不是很好呢。” 小吉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小吉正想午休,曹总打电话来了。他问小吉这几天跑市场的情况,她只好如实回答了。但是奇怪的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安慰小吉不要着急。而且还重点提醒她,下雨最好不要去市场,安全才是大事。他提议小吉可以给贵阳的客户打打电话,回访一下。 小吉一听就明白了,知道他还惦记着庞总。 小吉想了想,自己似乎也很久没给庞总打电话了,便拨通了他的电话。 庞总听到小吉的声音很高兴,问她在哪里,啥时再去贵阳。小吉笑着说,现在在长沙,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去贵阳呢?庞总感觉有点失落。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下午,夏经理叫小吉和他一起去回访另外一个客户。小吉知道他们又是打麻将,便没去,独自又去了马王堆建材市场。 她在市场上转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了李总的水龙头**店。李总和小涂正在店里和一个男人聊天。她正想躲起来,却被小涂看见了。 小涂大声地叫了她:“子嫣!”,李总也回头看见了她。 小吉没办法,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李总盯着小吉,“嘿嘿嘿”一直笑:“子嫣,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啊?” 小吉不自然地用鼻子“嗯”了一声。 李总变向小吉介绍了那个男人。原来他是这个店的老板,姓王。又向王老板介绍了小吉。 于是,几个人就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李总就邀请小吉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小吉想拒绝,可是突然想到那个王总还没有上浴室柜,何不如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呢。于是,便答应了。 第六十章木盒被盗 小吉和李总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本地饭店,李总特地点了一个他们之前在一起吃饭时经常爱点的“芋头排骨”和“手撕包包菜”。 李总对小吉特别好,又是给她夹菜又是给她盛汤,搞得小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用余光扫了一下旁边的小涂,妈呀!眼里全是火。 她赶紧笑着对李总说:“李总,够了,够了,我自己来。” 李总摸了摸光滑亮堂的脑门,笑着说:“现在难得遇到向美女效劳的机会了啊!” “呵呵……哪里啊,以后机会多的是呢!”小吉低着头说。 刚说完,王总开始敬酒了,大家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李总端着酒杯,望着小吉一本正经地说:“看着你现在越来越优秀,我很高兴,希望你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我们。当然,我们也会时常牵挂着你。” 小吉端着茶杯,感觉眼睛突然有点湿湿的,她发现李总的眼睛里也有星子在闪动。 这时候,夏经理打电话来了,叫她去他客户那里吃饭。小吉说已经在吃了,便连忙挂了电话。 李总望着她,笑着问:“是哪个啊,让他过来一起吃了!” “是一个同事,他就是叫我过去吃饭呢!”小吉若无其事地说。 小吉边吃饭边观察王老板,感觉他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大喜欢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但是一说喝酒打麻将,脸上一下子就乐开了花。 小吉叹了一口气:看来长沙和我们四川一样,都喜欢喝酒打麻将呢! 酒足饭饱后,小吉便给王老板留了她的名片,也要了他的电话。 李总便问了小吉现在的工作情况,小吉说:“刚刚才进去做呢,这是第一次出差。” “哦,那你在介绍浴室柜的时候,也顺便介绍一下我们的水龙头了!”李总说完,呵呵呵地笑起来。 “嗯,好的!”小吉笑着点点头。便问李总要了几份关于水龙头的资料。 从饭店出来,小吉逃也似地离开了。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她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李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转过身,低着头边走边想,决定去长沙最大的南湖建材市场去看看。 一走进南湖建材市场,小吉就被里面的装修吸引住了。虽然这里赶不上佛山国际家居博览城的豪华,但是比起马王堆建材市场好多了。如果这是大卖场,那么马王堆就只能算是地摊。 小吉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首挺胸地走进了一家洁具**店。 一下午,小吉楼上楼下地拜访,拜访了差不多3个多小时,小吉也收获了一些意向客户,也有客户答应抽时间会去佛山厂里看看。 她坐电梯到一楼的时候,夏经理已经在一楼的门口等她了。 他一看到小吉,便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黑色男式手提包,心疼地望着她:“中午没有休息吧?” “嗯!”小吉点点头。 “累了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夏经理拉着小吉的衣袖就往外走。 他边走边偏着头看着小吉:“想吃什么呢?” “卤猪蹄。不辣的那种!”小吉看着夏经理的眼睛笑着说。 “好好好!卤猪蹄。”夏经理用手摸了摸小吉的头顶,然后搂着她的腰走出了建材市场。 他们来到一个卤肉店,夏经理给小吉买了三个大卤猪蹄,小吉看着那些猪蹄大笑起来:“你买这么多干嘛呢,你这是准备把我喂成猪吗?” “是啊,你现在太瘦了,就是要多吃点!”夏经理又给她打来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小吉举起猪蹄:“那你也吃一个吧?” “我不吃,我不喜欢吃这个。我来份炒河粉就可以了。”夏经理边说便望着老板说。 老板明白了,一边将湿毛巾甩到肩膀上,一边大声说:“好勒!一份炒河粉。” 夏经理看着小吉津津有味地啃着猪蹄,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慢点吃,不着急!来,擦擦脸!” 小吉摇摇头,边嚼着边嘟囔着:“吃完一起擦!” 夏经理笑了笑,将纸放到她的猪蹄旁边。 过了一会儿,小吉的电话响起来了。是李总打来的电话,他又约小吉去吃晚饭。说吃了饭去唱歌。 小吉本来不想去,但她听说王老板也要去。便答应吃了饭去找他们。 夏经理问是谁打的电话,小吉便给他说了实话,问他去不去。 夏经理想了想:“我还是不去了吧,他们我又不熟。” 其实小吉也是不想他去的。 小吉吃了饭,根据李总给她发的地址,很快找到了。 她刚坐下,李总就过来邀请她跳舞,小吉便去跳了。她暗地里观察那王老板正和小涂在喝酒,赵老板的手放在小涂的腿上摸来摸去的。小涂面不改色,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似的。 李总发现小吉在看小涂,便问小吉:“子嫣,你觉得我现在跳舞跳得怎么样了啊?” 小吉赶紧将目光收回来,笑了起来:“还不错,至少没有踩我脚了。” 李总笑着说:“从你走后,我在这方面可是下了功夫的。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一曲跳完后,李总不放手,还要小吉和她继续跳。 小吉看了看小涂和赵经理面前,已经摆了五、六个啤酒瓶了。小涂好像醉了,将头靠在了王老板的肩膀上。 李总和小吉继续跳舞,边跳边聊起了戴敏。 正聊得起劲,小吉看见小涂和王老板一起出去了。 小吉假装没看见,继续和李总跳舞聊天。 过了半个多小时,小吉正在和李总唱歌,小涂和王老板进来了。 王老板满面春色,而小涂好像很累的样子。一回来就躺在了沙发上。 小吉放了话筒,端了一杯酒走到王老板身边:“王老板,来,我敬你一杯吧!” “好!”王老板看了一眼李总,站起来端起杯子和小吉的杯子碰了一下。 王老板喝完酒,拿着一瓶酒,走到李总面前。两个人喝了几杯酒以后,便在那里小声地说着什么。 小吉也不方便过去,只好去拉小涂唱歌。 小涂满口的酒气,她摆了摆手:“不想唱,我还想喝酒。” 小吉觉得她很好笑,这个样子了还想喝酒。便不再管她了,自个儿跑去点歌唱。 过了一会儿,王老板过来了,他端着酒杯对小吉说:“陈经理,刚刚李总也给我说了,他说让我做你们的浴室柜,我觉得可以。你明天把你们的合同拿来我看一下吧!” 小吉端着茶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望了李总一眼,李总正看着她笑。她不由得暗自感慨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她赶紧说:“好好好!我明天吃了早饭就把合同送到你的店里去。” 他们玩到1点多,王老板开车将小吉送回到宾馆,夏经理已经睡着了,正打着呼噜。 小吉睡到床上,想到明天就可以签合同了,心里美滋滋的。兴奋得睡不着。 她突然想起了手镯和手链,便蹑手蹑脚地下床打开皮箱一看,木盒子正好好地躺在皮箱里呢。她打开木盒子,对着手镯和手链亲了又亲,然后轻轻地关好木盒子锁好皮箱,重新回到床上。 一会儿,她就睡着了。突然一串口哨声把她惊醒了。她睁开眼一看,一个黑影从他们房间里的窗户跳了下去。 她立马跳下床去跑到窗户边上,外面除开满天的星星和黑洞洞的楼房,什么都没有。 她赶快转身打开箱子,发现装手镯和手链木盒子不见了。 第六十一章小吉去湘潭 小吉呆呆地望着皮箱,头脑里一团麻。而夏经理还在床上打着呼噜。 小吉垂头丧气地关好皮箱,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她望着窗外幽蓝的夜空,想起了两只凤凰在她面前翩翩起舞的样子,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她将关于凤钗的事前前后后地回忆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不仅仅只是是关系到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的命运那么简单。可是到底还牵涉到什么事情呢?她咬着嘴唇百思不得其解。 她翻身坐在床上,觉得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每次都是那么被动,现在手链和手镯都没见了,得主动出击。可是要怎么做呢?她转过身,望着身边睡得真香的夏经理,思量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她想了想,好像每次在睡梦里都能有不同的遇见。于是,她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将头脑所有的东西清空,祈祷自己能快快睡着。 过了很久,小吉终于睡着了。 她梦见她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蓝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地垂落双肩。她顺着熟悉的古琴声,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三面环绕,其他两边绿树成荫,一边有很多的鹅卵石,一位白衣公子正在河边轻抚古琴。 小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白衣公子抬起头边弹琴边说:“菲儿,你终于来了啊?” 小吉走到前面去,看见白衣公子似乎瘦了很多,脸色白得吓人。她惊讶得叫起来:“你,你怎么啦?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白衣公子叹了一口气,停止了弹琴。他站起来,走到小吉面前,盯着小吉美丽动人的眼睛,悠悠地说:“你知道思念一个人是多么辛苦吗?” 小吉站着不说话,她也望着白衣公子,虽然她还不知道他们之间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每次和他见面,都觉得很幸福,很快乐,她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但是,她想起手链和手镯突然失踪,自己还毫无头绪,心里就万分着急,她焦急地问白衣公子:“你知道关于凤钗的事吗?” “凤钗?就是你之前插在头上的那个簪子?”白衣公子说着望着她的头。一看,啥都没有。 他一下子大惊失色,一把抓住小吉的手:“你的凤钗呢?怎么没有戴?” 小吉感觉手被他捏得很痛,皱了皱眉头,白衣公子赶紧松开手。然后,重新轻轻拉起小吉的手说:“你不知道凤钗是你的命根子吗?你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它离开你的!” 小吉叹了一口气:“凤钗被人偷了?” 白衣公子赶快问:“是谁偷了啊?” “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我就会让你帮我去抢回来了。”小吉无可奈何地说。 白衣公子心疼地望着小吉说:“凤隐呢?凤隐应该知道。” 小吉皱着眉头说:“我又到哪里去找凤隐啊,每次见她同见你一样,都是在梦中。” 白衣公子看着小吉,摇了摇头:“我也是,我每次来见你,都是趁魔尊睡着了以后才能偷偷溜出来。而且每次都要消耗很多法力。” 小吉一听,懵了,心想:看来,我比起他,算是幸运的了。 两个人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凤隐突然来了。小吉一见,赶快抓住她的衣袖:“凤隐,凤钗不见了?” 凤隐看了看白衣公子,赶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小吉疑惑地望着她,不再说话。 白衣公子一看凤隐来了,便对小吉说:“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小吉一看白衣公子要走,很舍不得。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凤隐拦住了她。 白衣公子深情地望了小吉一眼,一下子就不见了。 小吉怅然若失地望着那只古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其实白衣公子并没有走,他正隐身在古琴上偷听。 凤隐扯了扯小吉的衣袖:“小姐,你别想他了,办正事要紧。” “哦!”小吉不情愿地转过头看着凤隐。她这时才发现凤隐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几处疤痕。她指着那些疤痕,问凤隐:“你这是怎么啦?是我上次在老屋里看到你时,受的伤吗?” 凤隐望着小吉说:“小姐,你先不要问这个。我是夫人派我来找你的。虽然木盒被人偷走了,但是只有你和夫人才打得开。所以……” 凤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停了下来。 “所以什么?”小吉着急地问。 凤隐附在小吉的耳朵边,小声地说起来。 小吉听了频频点头。凤隐说完后,便飞身离去。 小吉也醒了。夏经理正坐在身边,笑眯眯地望着她:“现在都九点了,你才醒。昨晚是不是很晚才睡着啊?” “嗯,是的!”小吉摸了摸头,感觉头好痛。 “是不是又做梦了啊?”夏经理笑着问。 小吉惊讶地望着他:“你听到我说梦话了?”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的嘴唇好像在一个劲地在动!” “哦。”小吉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那只是你的错觉吧!” 说完,小吉翻身下了床,她突然想起还得赶快将合同给王经理送去。 于是小吉简单地洗漱以后,边下楼边告诉了夏经理昨天晚上唱歌发生的事。 但是她还是没有将丢失木盒子的事告诉他。因为凤隐提醒她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要轻易告诉任何人。 下楼以后,夏经理要她一起去吃早餐,小吉没有去,只在路边买了两个馒头,边走边吃。 不一会儿,小吉便来到王老板的建材店。 王老板早就在店里等她了。 小吉四下里看了看,感觉很奇怪:怎么李总和小涂不在。 王老板说:“他们今天一早就回温州了。” “哦!”小吉点点头。 王老板将合同认认真真看了两遍,然后在上面签了字。 他签完字对小吉说:“陈经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想和你一起去你们厂里看看。” “这个……还不知道。估计再过几天吧!”什么时候回去,小吉还真没想过。 小吉从王老板那里签了合同后,心情大好。暂时忘记了丢失木盒的不快。便坐车去了长沙的步行街。 这长沙的步行街比小吉想象中的还要繁华热闹。这里既有现代大都市的风貌,又有浓郁的古典文化,不仅有很多老字号、老建筑,而且步行街两侧的小巷子里,还藏了很多有故事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还有很多长沙小吃。让小吉看得眼花缭乱,胃口大开。于是,她一边逛,一边吃。不知不觉就逛了几个小时。 她正想着要回宾馆去休息一下。夏经理打电话来了。 他说他要去湘潭回访客户,问她去不去。小吉一口答应了。 两人便到车站坐着中巴车到了湘潭。 夏经理带着小吉回访了几个客户后,来到了一个有两层楼的洁具店。 小吉跟着夏经理顺着楼梯走上去,感觉这个店的装修风格很上档次,是这次回访客户中规模最大的,人气也是最旺的店。 他们到了二楼的办公室,一个中等个子,剪着平头,气度不凡的男人迎了上来。 他笑着握着夏经理的手说:“夏总,好久不见!你老人家终于有空亲自来视察工作了啊?” 夏经理一脸谄笑:“杨总,您说笑了,我哪里敢来视察你的工作啊?” 说着,杨老板问夏经理:“这个美女是谁啊?”夏经理便给他做了介绍。杨总笑着向小吉点点头,小吉也向他笑着点了点头。 杨总便在放着一套上好茶具的桌子边坐下来,边泡茶边和夏经理、小吉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杨老板请夏经理和小吉去饭店吃饭。 通过在办公司的聊天,小吉感觉杨老板文化素养很高,而且是很有思想,很有经济头脑的老板。所以吃饭的时候,小吉和杨老板聊得很开心,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旁的夏经理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了饭,已是晚上8点,杨老板又邀请他们去茶楼喝茶,继续聊。夏经理连忙说:“我们还有事,今晚必须赶回长沙去。” 小吉一听,诧异地望着夏经理。 夏经理也顾不得解释,拉起小吉就走。小吉转过头去,看到杨老板站在原地,一直望着他们,有点失落。 走了一会儿,小吉生气地甩掉夏经理的手:“这么晚还要会长沙干嘛啊?有什么急事啊?” “你觉得杨老板很会聊天啊,他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夏经理看着小吉笑着说。 小吉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气呼呼地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啊,许多事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值得我学习。” “好了,好了!不和你争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打的回去吧?” “打的?这么远,肯定很贵吧?”小吉叫起来。 “贵也没事,反正要回去呢。”说完,夏经理便栏了一个出租车。 两个人都坐在了后面,一会儿就睡着了。出租车司机一路也不说话,只管开车。 突然,车子来了一个急刹,两个人都一下子就醒了。小吉以为到长沙了。 夏经理往窗外一看,叫起来:“这是哪里啊?” 车门开了,几个蒙面人将夏经理和小吉扯了出来,一掌将他们打晕了。 第六十二章小吉告诉夏经理真相 小吉醒来后,发现自己和夏经理都被关在一个仓库里面,双脚和双手都被绳子绑得死死的。她用肩膀使劲撞了一下夏经理,夏经理“哎哟”了一声,便醒过来了。 他抬头看见了小吉,便急忙问道:“子嫣,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只是感觉手脚有点痛。”他四下看了看:”这到底是哪里啊?” “这会是谁绑了我们呢?图什么啊?”夏经理自言自语地说。 小吉不敢看他,其实她心里明白,与她有关,是她连累了他。 过了一会儿,那帮蒙面人拿着木棍进来了。为首的比较瘦,眼神很犀利。他径直走到小吉面前,蹲下来用手指托着小吉的下巴:“小美女,你终于醒了啊?” 夏经理一看:“喂喂喂,我说兄弟,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吧!何必去为难一个女人呢?” “你!你起什么作用啊?”蒙面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回过头笑着说:“美女,你说,对吗?” 小吉使劲挣扎着:“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美女应该心知肚明吧!我跟了你那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蒙面人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小吉。 小吉大声叫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蒙面人放下木棒,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递到小吉面前,不说话,只是阴冷地望着她。 小吉一看,正是自己丢失的木盒子,她大叫起来:“快将我的木盒还给我!” 在一旁的夏经理看看小吉,又看看木盒子,懵了。 蒙面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朝另外一个蒙面人挥了一下手。那个人便走过来将小吉手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蒙面人笑着说:“美女,打开吧!” 小吉摸着勒得红红的手腕,望着木盒,不吭声。 “别磨蹭了,快打开啊!”蒙面人将木盒子放到小吉的手旁边。 小吉望着木盒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转过头去望着夏经理。 夏经理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朝小吉摇了摇头。 蒙面人冷笑着捡起地上的木棒,站起来,走到夏经理身边,举起木棒对着夏经理的头狠狠地砸下去。随着夏经理一声惨叫,一股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小吉大叫起来:“不!不要!不要动他!” 蒙面人冷笑着又走到小吉面前,将木盒递给她。 小吉战战兢兢地伸出手,转动了一下木盒上圆圆的铁按钮,盒子马上被打开了。 突然,从木盒里发出一道蓝光,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两只蓝色的凤凰飞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小吉感觉自己的背上又有东西在不断长大,想要冲出她的身体。她靠意念把它压了下去。然后她悄悄念起了一道秘诀,两只凤凰突然冲出了仓库。 当其他人反应过来,追出仓库的时候,那两只凤凰早已经不知所踪。 蒙面人气急败坏地跑回仓库的时候,发现小吉和夏经理也不见了。 等夏经理醒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出租车上,出租司机淡淡地说:“到了!” 小吉扶着夏经理下了车,夏经理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好像丢了魂一样,脸颊上还有残留的血的痕迹。 小吉赶快又将他送到附近的一个诊所,医生将他头上的伤口处理了,然后又开了些药。 小吉回到旅馆,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夏经理,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她决定,等他醒过来,便将真相告诉他。 她又拿出那个空木盒,想起那天她在仓库念了用凤隐教给她的秘诀后,不知道两只凤凰回到姨娘那里去了没?而当两只凤凰离开后,小吉又继续念了另一道秘诀,他们则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出租车上。 下午,夏经理醒过来了,他摸着头上的纱布,疑惑地望着坐在旁边的小吉:“我这是怎么啦?” 小吉心疼地望着他,便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可是夏经理对于昨晚的事,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小吉,不过他觉得小吉之前不应该一直瞒着他。 他盯着小吉生气地问:“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小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沉吟了半刻,抬起头将关于凤钗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夏经理听了以后,一点都不相信,他说:“你这是在编故事吗?” “不是故事,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小吉望着夏经理着急地说。然后从箱子里拿出那个空木盒给他看。 夏经理坐起来,拿着木盒翻过来翻过去地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他将木盒递给小吉:“这不就是一只普通的木盒,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小吉拿过木盒,将木盒锁住,再转动按钮,盒子打开了。然后又将木盒锁住,递给夏经理。 夏经理也按照小吉的方法,转动按钮,却怎么打也打不开。这时候,他相信了。 可是,他突然眉头紧锁,非常担忧:“那这样说来,你岂不是很危险?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吉沉重地点点头。 夏经理一把抓住她的手:“那我们赶快走啊,难道还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小吉摇摇头:“没用的,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 “那你现在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们吗?”夏经理着急地问。 “我可以的,凤隐教了我一套脱身术。就怕你用不了。所以,当务之急,你得马上和我分开。”小吉望着夏经理,眼里含着泪。 “不,我现在离开你,算人吗?我绝不会离开你的。”夏经理一把抱住小吉:“不管以后有多危险,我都要陪你一起去面对!” 小吉听了,将头靠在夏经理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夏经理双手扶着小吉的肩说:“我们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才是。” “嗯!”小吉用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房间里轻声地商量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吉和夏经理收拾好东西,下楼退了房。去了火车站。 他们买好了去广州的火车票,坐在候车室里静静地等。 这时,小吉的电话响了,是王老板打过来的。 王老板问小吉在哪里,小吉说在火车站,准备回佛山。 王老板一听,很生气。 小吉突然才想起了王老板要求和他一起去厂里看看的事。她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火车才来呢。 她便连忙对王老板说,我再去帮你买一张票吧! 王老板高兴地答应了。 小吉挂了电话,赶紧给夏经理说还要去排队给王老板买一张票。 夏经理担心小吉的安危,便让小吉在候车室候车,他去买票。 小吉只好点点头。 她望着夏经理肥胖的背影匆匆离开了候车室,眼眶湿了。 她收回目光,望着诺大的候车室和黑压压的人群,感觉自己像漂流在茫茫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前面似乎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暗礁,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第六十三章火车上遭遇偷袭 过了一会儿,王老板来到了候车室,夏经理也买票回来了。 小吉将王老板介绍给了夏经理,他俩便聊了起来。小吉坐在一边,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很不安。她心里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感觉那帮人还在一直跟着她。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便上了火车,小吉坐在夏经理对面,王老板则在坐在离他们很远的车厢。挨着小吉坐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唇边和下巴都留着小胡子,穿着很讲究。他懒懒地将头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夏经理看见小吉很想睡觉,便想要和戴墨镜的男人换一下位置,他用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喂,同志,我们可不可以换一下位置啊?” 那个男人的手动了一下,半晌,才慢悠悠地回复了一句:“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和你换位置啊?” “我是你旁边女士的朋友。”夏经理笑着说。 那男人瞟了一眼小吉,又慢悠悠地说:“我也是她朋友啊。” 昏头昏脑的小吉一听这话,立马就清醒过来了。她扭头警惕地望着小胡子男人。 那男人笑着慢悠悠地将墨镜取下来,小吉一看,原来是罗晓峰。 “你这小子,怎么会是你!”小吉笑着抬手在他的手臂上重重打了他一下。 “哎哟!你温柔点行么,怎么还像当年那么粗暴啊?”罗晓峰摸着手臂,装着很痛的样子。。 “你这个混蛋,居然还留了小胡子。”小吉说着就去扯他的胡子。 罗晓峰痛得“哇哇”直叫。 小吉笑着收回手,盯着罗晓峰问:“你这是准备去哪里晃啊?” 罗晓峰将手搭在小吉的肩膀上:“这不是想你了,就来找你了呗!” 一旁的夏经理望着他俩,慢慢就明白了。他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夏安。” 罗晓峰连忙将手从小吉肩上放下来,握住夏经理的手:“你好!我是罗晓峰,小吉曾经的男闺蜜。” 小吉一听,撅起嘴巴:“什么叫曾经的男闺蜜,难道现在就不是了吗?” “这可说不准,因为我们又有好几年不见面了,我咋知道你的男闺蜜队伍饱和了没有啊?”罗晓峰望着小吉嬉皮笑脸地说。 小吉假装生气了,狠狠地盯着他不说话。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们这是去哪啊?”罗晓峰望着小吉和夏经理说。 于是,三个人就开始聊起来。 原来罗晓峰来湖南看一个朋友,现在去广州的一个私立医院上班。 小吉听说罗晓峰要去广州,高兴得不得了,她抱着罗晓峰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脸幸福地说:“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哥们。我在哪,你在哪!” “哎哟喂,你可别这样说,有的人可是自从结婚以后就似乎消失了!”罗晓峰边说边从小吉的手里挣脱出来,身子往里面挤了一下。挨着他坐的另外一个留着长发的小男生皱了一下眉头。 小吉一见,赶快拉着罗晓峰往她这边移了一点。 小吉和罗晓峰又聊了一会儿,都有点饿了,刚好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了。 小吉便点了三盒快餐,夏安和罗晓峰争着付钱,结果还是小吉最先把钱付了。 三个人吃了饭以后,都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老是往厕所里跑。小吉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告诉了夏经理和罗晓峰。 罗晓峰赶快从包里拿出了几片药丸,拿给小吉和夏经理服下,自己也服了两片。 三个服了药以后,慢慢觉得好了些,都瘫倒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突然,小吉身边多了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镜瘦瘦的小个子男人。他用刀子抵着小吉的腰,压低声音说:“别出声,站起来,往前面走!” 小吉吓得顿时直冒冷汗,她用脚尖轻轻碰一下夏经理和罗晓峰。 夏经理眯着眼睛,扫了一下小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睡。罗晓峰也一样。 小吉慢慢站起来,往前走。那男人便紧跟在她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夏经理一下子跳起来,一拳打在小吉背后那男人的头上。那男人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随后又站起来伸出手去抓小吉。小吉赶紧边跑边叫:“来人啊!来人啊,杀人啦!” 整个车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的开始抱着头尖叫,有的开始往座椅下面钻,有的则站起来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罗晓峰也正要跳起来,旁边那小男生站起来用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夏经理旁边的那个女人也突然伸出手掌,朝夏经理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夏经理一晃,那女人没打着。夏经理回头给了女人脸上一拳,女人一闪,抬起脚,朝夏经理腹部狠狠踢去…… 罗晓峰举起手,慢慢站起来,突然他双手抓住行李架,身子往后面一仰,用膝盖用力碰了一下小男生的手腕,刀“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那边车厢已经有几个列车员拿着电棍跑了过来。 小男生一见,“呼”地从窗子上跳了下去。和夏经理正打得难分难解的女人也纵深一跃,随之也从窗子上跳了下去。追小吉的男人也马上破窗而出。 夏经理赶快追上小吉,拉着她,关切地问:“没事吧?” 罗晓峰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小吉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事,还……好!” 夏经理扶着小吉的肩回到位置上,罗晓峰也坐下来。 夏经理递给小吉一瓶水,小吉“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才慢慢平静下来。 有几名列车员走过来,将他们三人带去问了话,做了笔录,然后放他们走了。 这时候,火车已经到广州了。 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时候,王老板正在他们的车厢急得团团转。 于是,他们拿了行李下了火车。 罗晓峰满脸狐疑地一直盯着小吉,想要问她是怎么回事。夏经理扯了扯他的衣角,朝王老板瞟了一眼,摇了摇头。 罗晓峰便明白了,不再问了。 几个人出了火车站,分别留了电话号码,罗晓峰先走了,小吉和王老板准备去佛山,夏经理不放心,也跟着。 夏经理将小吉他们送到佛山厂里后,才坐车回了广州。 小吉将王老板带到了办公室,曹总和杨经理他们一看,非常高兴。便热情地招呼起王老板来。小吉则偷偷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睡衣,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想起在火车上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有余悸,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她想起在长沙的一桩桩事情,感觉越来越不对头。她觉得那个王老板似乎有问题。 正想着,杨经理在外面敲门,来叫她出去吃饭。 小吉便换了一身衣服,和杨经理一同坐车到了离他们厂里最近的饭店。 王老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正和曹总、老乡胡经理聊得火热。 曹总的老婆一看到小吉,连忙拉着小吉坐下,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子嫣,来,快坐,快坐,辛苦了,辛苦了!” 小吉便挨着她坐下来。 第六十四章小吉勾引王老板 小吉坐下后,也不吭声,拿出手机给罗晓峰发信息。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于是,曹总他们便开始轮番给王老板敬酒,小吉自然也不例外。 一个多小时以后,王老板已经不胜酒力,说话舌头也开始打结。 小吉正在小声和杨经理聊在长沙的工作情况,他突然端起酒杯对小吉说:“陈经理,来,我……我……敬……敬你一杯。” 小吉赶快端起茶杯,站起来,将杯子伸过去。 王老板接着说:“我很……佩……佩服陈……陈经理你,不……不管到哪里……都……都有人保护。” 曹总他们一听,都一起吃惊地望着小吉。 小吉觉得有点不妙,赶快用自己的茶杯用力碰了一下王老板的杯子,王老板的手抖了一下。 小吉笑着说:“王老板,我看你是喝高了,我先干为敬。你也别喝了吧,还有正事要做呢!” 王老板瞬间有点明白了,但他还是紧抓着小吉不放:“那个陈……陈经理,火车上那……那两个男……男人是你什么人啊?” 其他人都继续盯着小吉,满脸疑问。 “唉!都是我的老乡,在火车上认识的!”小吉说完,脖子往后一仰,将茶杯里的茶水喝得干干净净的。 王老板一看,也端起杯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摇摇晃晃地坐到椅子上,正要说什么。 曹总开口了:“我看王老板是有点喝高了,那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晚上再接着喝。小胡,你扶着王老板去开间房让他休息一下。” “好勒!”胡经理边说边走到王老板身边,将他扶起来。 王老板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地和胡经理走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准备离开。小吉偷偷地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跟着他们走出去。 刚出了酒店门口,小吉停下来假装在包里翻来翻去找手机。杨经理问她怎么啦?小吉说手机不见了。 大家都停住脚步,回头关切地望着她。小吉突然一拍脑袋:“哦,应该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放在椅子上忘记拿了。” 杨经理叫小吉赶快去看看。 小吉说:“那好!你们先走,我等会儿自己坐车回厂里。”说着,就转身大步走向酒店。 其他人只好先走了。 小吉回到刚刚吃饭的地方,服务员正在收拾桌子,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手机。她拿着手机不慌不忙地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又慢慢下楼去了前台,问了一下胡经理刚才开的房间。 她拨通了胡经理的电话,问胡经理在哪里。胡经理说已经在回厂里的路上了。小吉便去了王老板的房间,使劲地敲了很久的门,王老板才将门开了。 他满身酒气地站在门口,眼里满是红血丝,诧异地看着小吉:“陈经……理,你……你这是?” 小吉一脸媚笑:“看来王老板是不欢迎我啰?” “哦,哪……哪里的话?你……你请进!”王老板一听就明白了,赶快笑着退到一边说。 小吉故意扭着腰,走进去。王老板马上关了门,转身跑上去一把抱住小吉:“陈……陈美女!” 小吉用力打了一下王老板的手:“先放开!我有话问你。” 王老板赶快放开手,小吉坐到床上,故意将裙子往上扯了一下,露出了白白的小腿。 王老板直直盯着小吉的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吉故意又挺了一下胸,王老板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小吉丰满的胸脯上。 小吉一只手撑在床上,一只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身子向后面靠了靠,笑着说:“王老板,你看我美吗?” “美……美……!”说着,就要向小吉扑过去。 小吉赶快伸出手掌:“不着急,我先问几句话?” “嗯……那……你……你赶快问。”王老板急不可耐地说。 “王老板,你知不知道一个木盒子?”小吉盯着王老板问。 “木盒子?”王老板一听,脸色突然变了色。但是马上恢复过来,一脸无辜地问:“什……什么木……木盒子!” “一个装着一对凤钗的木盒子!”小吉一边笑着说一边解衣服上面的扣子。 王老板望着小吉的手,咽了一口口水:“真……真不知……知道呢!” “那好吧,不知道就算了。”小吉突然停下解扣子的手,从床上跳下来,挺起胸脯盯着王老板冷冷地说:“我先走了。等你想起了我再来。” 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王老板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小吉:“我……我说!” 小吉将王老板的手扯开,重新坐到床上。 王老板便一五一十地说起来。 原来,这王老板和看相的生意人是一伙的,他们一直在找小吉手上的手链。听说小吉是做建材业务的,也和李总一直有联系,便让王老板在长沙开了一个建材店。做了李总的代理商。 那天小吉遇见了李总,进了王老板的店,王老板便想办法接近小吉,以送她回家为借口,知道了小吉的住处。便告诉了他们的老大,然后就发生了深夜去小吉房间偷木盒的事。 小吉一听,倒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小吉又问了那个手镯是不是算命的生意人的,王老板说不知道。又问他为什么还要做他们的浴室柜,他说上面的人要他做的。 小吉一看,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笑着向王老板招了招手,王老板赶快站起来扑向小吉。 小吉立马往旁边闪了一下,王老板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小吉拿出衣服兜里早就准备好的迷香,捂住鼻子,向王老板撒了过去…… 小吉回到厂里的时候,杨经理正在午睡。她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轻轻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梦见凤隐将穿着一身白色拖地纱衣的她带到了姨娘那里,姨娘依然穿着紫色拖地长袍,坐在亭子里。只是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了。 亭子旁边的花圃里依然鲜花盛开,引来了许多漂亮的蝴蝶。 姨娘拿出木盒,将木盒里的手镯和手链放在石桌子。 她伸出右手的手指和中指,对着手镯和手链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手镯和手链变成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黄色的小钥匙,她拿出一个钥匙扣子,将那两把钥匙套进扣子里,递给小吉。 小吉伸出双手,将钥匙扣子接了过来,放进衣袖里。 姨娘示意凤隐退下,拉着小吉的手,神情凝重地低声地告诉了她一些事情。 小吉听完,大吃一惊。她望着姨娘,不知道该说什么。 姨娘望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站在亭子外面的凤隐不住地往亭子里看,看见一只白***,悄悄飞出了亭子,向花圃飞去。 凤隐赶快大步走进去,附在紫衣夫人耳朵旁边窃窃私语。凤隐说完后,立马退到一边站着。 紫衣夫人望着不远处的花圃,嘴角向上一扬,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在石桌下面悄悄拿出另外一个钥匙扣子,递给小吉。小吉从石桌底下接过钥匙扣子,悄悄放进另外一只衣袖。 姨娘起身便走出亭子,向花圃走去。凤隐紧跟在后面。 小吉坐着不敢动。只是远远看着。 过了一会儿,小吉听见一阵巨响,花圃里突然发生了爆炸,好端端的花圃一瞬间一片狼藉。地上还躺了许多只死去的蝴蝶。 小吉吓得睁开眼睛,看见枕头旁边放着的钥匙扣子上,多了两把黄色的小钥匙。 第六十五章王老板下大订单 小吉起床后,发现杨经理已经不在床上了。她边换衣服边想起了刚刚做的梦,感觉有些奇怪,我应该有两套钥匙才对啊?那一套钥匙放在哪里呢?这钥匙扣子上的钥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她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哎呀,都怪自己当时不问清楚。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罗晓峰打来的,他和夏经理不放心她,准备下午过来看她。小吉听了很高兴。 小吉刚挂了电话,外面有人敲门了。杨经理让一个工人来叫小吉去办公室开会。 小吉赶快跑着来到楼下的办公室。除开她,都已经到齐了。 小吉低着头轻轻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胡经理清了清嗓子说:“诸位,虽然我们厂才开不久,但是各个部门都非常努力,因此我们厂发展得很快,我们老板非常满意。尤其是销售部的精英们为我们厂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此感谢大家。”说完,办公司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刚落,胡经理又说:“尤其是我们的美女业务员陈经理这次去长沙,收获很大,带来了一个大单,我们祝贺她。” 大家都赞赏地一齐望向小吉,“啪啪啪”地又拍起手来。 小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感觉脸很烫。心里却在想:那王老板现在不知道醒了没?他是不是觉得中午我和他发生了什么呢。 她想起中午发生的那一幕,不由得偷偷笑起来。 正想着,旁边有人用手碰了她一下。 她转过头望过去。碰她的是刚来不久的业务员,叫景伟,湖北人,才20多岁,长得白白净净的,除开鼻子有点塌,其他还说得过去。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小景”。 小景小声说:“胡经理叫你分享一下你这次去长沙的经历。都叫你好几次了。” 小吉一看,大伙儿正盯着她呢。 她赶快站起来,满脸通红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分享的,反正我们业务员就是靠一张嘴,两条腿,一张厚脸皮和一颗永不放弃的心。” 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胡经理也笑了起来:“没看出来,陈经理还挺幽默的啊!” 接着他又说道:“陈经理说得非常对,业务是一次次跑出来的,不是坐在屋子里等出来的。这次她带来的单子很大,但对我们生产部也是一种挑战。” 于是,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都不知道是什么大单。连小吉也很想知道。 胡经理用眼睛扫了所有人一眼:“这次这个大单是做1000套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 “啊,1000套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这个可难做了!” “目前还没有厂家能做出来呢?” …… 一时间,办公室里闹哄哄的。 小吉也大吃一惊,她不是为别的,而是为王老板的举动感到吃惊。因为她知道“上古十大神兽”里面就包含着凤凰。 她心里隐隐不安。她没想到对手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开始动手。而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后面说了什么,小吉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心如火焚,如坐针毡。期待能马上见到夏经理和罗晓峰。 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散会了。小吉第一个冲出办公室,跑到一个僻静处拨通了夏经理的电话。 夏经理说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 小吉便站在路边等。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辆摩托车,夏经理和罗晓峰从车上跳了下来。 小吉赶快迎上去。将他俩带到了自己的宿舍,立即将门反锁上。 坐在小吉床上的夏经理和罗晓峰迷惑地望着小吉。 小吉愁眉苦脸地说:“哎呀,要出大事了。” “咋了?”他俩不约而同地问。 小吉便将王老板要求他们厂给他生产1000套“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的事,告诉了他们。 罗晓峰听了以后一头雾水,因为他对以前的事很多都不知道。小吉便将关于凤钗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夏经理一听就明白了,他邹着眉头,站起来望着窗子外面的远山,若有所思。 罗晓峰用手在头上抓了几下,看着夏经理:“老夏,你说咋办呢?” 夏经理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说:“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王老板为什么要做十大神兽浴室柜,但是可以确定一定和凤钗有关。那我们就让他们做出来再说。” 罗晓峰觉得很有道理。而小吉在一边咬着嘴唇,不吭声。 夏经理望着小吉:“子嫣,你怎么看?” 小吉回过神来,突然拍了一下脑门:“我还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了。” 便将中午王老板喝醉后告诉她的事,说给了他们听。只是省略了她勾引王老板的所有细节。 夏经理和罗晓峰一听,大吃一惊,都担忧地望着小吉,觉得小吉摊上大事了。 他俩都建议小吉不要在这里上班了,对手已经牢牢盯上她了,很危险。 小吉却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得继续查下去。我一定要弄明白关于凤钗的所有事情,还有我自己的身世。你们都不知道我童年的时候,给我心理上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夏经理大声叫起来:“查什么查!我看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你都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 小吉笑了笑,柔声说:“你不要着急,他们一天得不到凤钗,找不到凤钗凰的主人,他们都不会把我怎么样?” 罗晓峰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可是夏经理仍然急得团团转,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决定也到佛山来上班,好随时照顾小吉。但小吉不答应,她觉得他来到这里,反而暴露了他的行踪,还不如暗地里帮她更好一些。 夏经理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接着他们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会,直到他俩离开了,小吉也没有将中午的梦告诉他们。因为她还不确定那一套钥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吉将他俩送走后,便去厂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王老板。她便给王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王老板却说,他正在回长沙的火车上。对于中午旅馆里发生的事,他只字未提。 小吉想再问一下关于订单的事,可是他却把电话挂了。她觉得好郁闷,便又去了办公室,坐在电脑旁开始整理在长沙出差的资料。 突然,她发现了一张陌生的名片,上面写着:广东佛山力洁洁具有限公司 章明。她想了很久,没有想出来这个人是谁。 她便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电话通了,传出了一个她似曾熟悉的声音。 她决定去看看。 于是她便向杨经理请了假,坐上摩托车去了佛山镇上。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了名片上的厂。 她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这是一个很大的厂房,里面摆着许多木材、陶瓷,还有许多机器,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继续往里走,看见一个办公室,有个人坐在一台电脑旁边,低着头,双手飞快地敲打着键盘。 她敲了敲门。那个人抬起头,小吉一看,惊呆了。 第六十六章段宁来佛山开厂 原来是在南宁给她看相的那生意人段宁,他比之前看起来瘦了许多,他一看到小吉,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他走上前向小吉伸出手:“美女,好久不见?” 小吉将手放到背后,冷冷地望着他:“你就是章明?” “呵呵呵,是的,我有两个名字,在老家叫段宁,在外面叫章明,上次见面太仓促,忘了向你汇报我另外一个名字了?”章明讪笑着说。 小吉在想,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得到了他的手镯,所以才来这里做生意的。她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妥。也许他的手镯根本就没丢。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空荡荡的厂房说:“章总,怎么不见你的工人啊?” “哦,今天全厂休息。”章明边说边走到小吉面前。 “哦!”小吉恍然大悟。然后转过头说:“章总你现在主要生产什么洁具啊?” “目前我们先做浴室柜,以后再做其他洁具。”章明边说边扯着手上粘的亮胶布。 “哦,什么浴室柜啊?” “我们主要是做实木浴室柜,有橡木和红木。当然还有其他材质的。”章明边说边狠狠用力扯了一下,终于将手指上的亮胶布全部扯了下来。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盯着小吉的眼睛,示意小吉:“要不,我们坐下聊。” “不了,我还有事,得马上回我们厂里,改天有空再聊吧?”说着,就往外走。 章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美女,不必着急走吧?我还想问你一些事呢。” 小吉想了想,便转身坐下来。冷冷地看着他说:“问吧,什么事?” 章明边接水到茶具上的茶壶里,边说:“怎么今天没看见美女戴手链啊?” “被别人偷了。”小吉冷冷地望着“赤赤”响的茶壶说。 章明大吃一惊:“啊,不会吧,你的手链也被别人偷了?” 小吉回头望着章明:“章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章明一拍大腿,垂头丧气地说:“我的手镯也被别人偷了。” “啊,不会吧?”小吉假装很吃惊的样子,但是她很好奇那个手镯怎么会落在那个很像外婆的老人手上。 便接着问道:“章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可以说说吗?” 章明便给小吉讲起来。 自从章明那天离开小吉的旅馆后,他便回到自己住的旅馆。因为他的老乡阿良来找他,说是他老母亲突然生病住院,急着需要一笔钱去救命,想让章明帮他想想办法。 章明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他,但他却说还差几万块钱。章明没有办法,只有去找他的好友阿杰帮忙。 阿杰在这里已经做了很多年珠宝生意,非常有钱。当章明带着阿良到了他家里,按响了门铃。阿杰正带着一个小姐在家里睡觉。他心里很不高兴,一边骂人一边去开了门,一看是章明,心里的怨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点头哈腰地将他们迎进屋,又是倒茶又是点烟,殷勤得不得了。 章明开门见山地就向他说明了来意,阿杰二话不说地从里屋拿来一大叠现金,扔给阿良。 阿良高兴得热泪盈眶,给阿杰磕了几个响头,拿着钱一溜烟跑了。 章明留下来,和阿杰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会儿天,打了欠条,便回了旅馆准备睡觉。 突然,他的电话响了,是阿良打来的,他说他被别人绑架了,需要拿50万人民币去取他。 他本来准备去报警,可是又怕那边撕票。没办法,只好又去找了阿杰。 阿杰听说这件事以后,想了一下,对章明说50万虽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他觉得这里面有诈。 于是他便给他一个黑社会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回过来了,果真有问题,根本就没有绑架这回事。 章明一听,非常生气,便给阿良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良一看露馅了,赶快将电话挂了。 章明通过这两件事后,非常感激阿杰。便请阿杰到他那里去喝酒。阿杰很开心地就答应了。他俩一直喝到凌晨四点多,都醉得人事不省。 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多,章明才醒过来。他发现阿杰已经离开了,他的手镯也不见了。 章明马上还报了警,可是根本没用,他等了十多天,一点音讯都没有。 后来他听说阿杰好像到佛山来开厂了,于是便找了几个朋友,也到这里来开了这个厂。 小吉听了以后,半信半疑,因为她那天晚上听到的口哨声,章明自始自终没有提,而且也没有提到那个老人。 章明看了一眼小吉,赶快去给她泡茶。 小吉站起来,说:“行了,这茶你就自己慢慢喝吧,我真得走了。厂里还有事,我必须得马上回去。” 说着小吉就大步往外走,章明拿着茶杯盖子:“你看这……” 话还没说完,小吉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小吉回到自己的宿舍以后,关了门,将钥匙拿出来,放到床上,等了半天,那两把钥匙也没有变成凤凰。她明白了,这两把钥匙一定是假的。但是另外两把真的钥匙在哪里呢? 小吉开始在床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又去自己的行李箱和出差的男式手提包找了找,也没有。 她泄气地坐在床上正发呆,杨经理进来了。 她笑着对小吉说:“子嫣,你刚刚去哪里了啊,曹总到处找你呢!” “啊,曹总找我干什么啊?”小吉终于回过神来。 “我咋知道呢?你最好还是去找他一下吧!”杨经理拿着睡衣笑着说。 小吉只好去找了曹总。曹总正在自己屋里看电视。他看见小吉来了,连忙笑着请小吉坐,并将电视关了。 原来,曹总还惦记着庞总的订单,问小吉最近有没有和庞总联系,还让小吉多多给他打电话问一下。 接着曹总又谈到王老板的订单,因为数额比较大,而且王老板对工艺要求比较高,所以必须先做一套样品出来,让王老板确认了以后才能继续做。所以,他要求小吉最近一段时间多去生产车间看看,督促他们的工作,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他汇报。 小吉一听,很不乐意。心想:我可是待不住的人,让我天天呆在一个地方,做同一件一成不变的事,那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再说了,我是跑业务的,天天呆在生产车间,我哪能找到客户啊? 曹总一眼就看出了小吉的心思,他说:“子嫣,虽然订单下了,但是如果产品做得不合格,你的提成也危险啊!” 小吉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小吉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生产车间,跟着里面的师傅们转。 其实她很想去广州看看夏经理和罗晓峰的,还有那个脚踩马桶的陈总又约了她几次,让她去他公司玩。还有那个马聪也从河北出差回来了,约她什么时候见个面。但是,小吉却没有办法,只能等样品做出来以后才能脱身。 有一天,她在生产车间正在看师傅们用机器锯木板,孙东给她打电话来了。 她赶快走出车间,到外面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儿子的哭声。 第六十七章祭拜神兽 小吉连忙问儿子怎么回事? 儿子说,家里发生地震了。 说着,电话就断线了。小吉赶快又拨过去,却怎么打也打不通。她赶快跑去看电视,才知道四川刚刚发生大地震了,死伤无数。 小吉又给环女子打了电话,也打不通。 小吉一整天心如火焚,又打了很多次电话依然打不通,晚上很晚都睡不着。 凌晨三点多,她终于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穿着古装又来到了毛狗洞。她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远远看见魔尊正站在那只吊在火炉上脱了皮的凤凰旁边,狂笑不已。凤凰全身血淋淋的,闭着眼睛,非常痛苦。火炉燃烧得正旺。 过了一会儿,魔尊手下的蒙面人带着一群人来了。这群人男男女女都有,好像死了一样,面如死灰,没有一点表情。 魔尊看了那群人一眼,和他手下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他手下便将那群人带到那只脱了皮的凤凰面前,将他们一一扔进了火炉里。顿时,火炉越燃越旺,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山洞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人肉味。 小吉赶快捂住鼻子,正准备离开,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 她抬头一看,是魔尊。她正想逃走,被魔尊一把抓住,飞到了火炉旁边,将她扔在了地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杨菲儿,刚刚扔进去那些人,你知道是谁吗? ” 小吉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这次可不是我做的坏事,是土地公土地婆发火了,我呢,只是扇了一点火而已。”魔尊在小吉面前边摇头晃脑地说边走来走去。 然后他转过头望着小吉,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让他们将你的那些族人带走了一些。” 小吉大吃一惊,她突然想起了儿子给她打的电话。 她猛地站起来,飞到魔尊身边,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长剑,她用剑抵在魔尊的喉咙上:“说,你有没有伤害我的家人?” 从上面突然飞下来许多蒙面人,他们都拿着剑,死死盯着小吉,将她包围了起来。 魔尊气得咬牙切齿:“你个贱人,胆子现在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样对我。当初不是我收留你,教你法术,你早就魂飞烟灭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说,有没有伤害我的家人?”小吉将剑用力按了按,魔尊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我刚刚说了,这次不关我的事!”魔尊气急败坏地说。 “可是你为何将他们投入火炉?”小吉厉声呵斥道。 “这些都是已死之人,用他们的血肉来烤你的命根子,不是更有意思吗?”魔尊说完,哈哈大笑而去,小吉手里抓住的只是一件空黑袍。 其他蒙面人立即冲了上去,用剑纷纷刺向小吉。小吉赶快边用剑去挡边往后退,可是后面只有火炉,再无退路。 魔尊坐在上面的座椅上,哈哈大笑起来:“杨菲儿,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正在小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那只脱了皮的凤凰突然睁开眼睛,张开嘴,冲那些蒙面人喷出一道熊熊的火焰,那些人都“嗷嗷嗷”地叫起来,丢了剑,用手去抓被灼伤的眼睛。 小吉趁机飞到了木桥上,从桥上跳了下去,掉进了湍急的河流里,她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哎哟”了一声,醒了过来,才发现被子已躺在地上,自己的头吊在床沿上,半个身子都快掉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身子调正,重新在床上躺好,拿起手机一看,快9点了。 她赶紧下了床,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环女子打来的,小吉赶快问她,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环女子说,家里人都还好,就是族氏里走了十几个,老家二爹也去世了。 小吉一听,非常伤心,因为她二爹从来对她就很好,尤其是在老家读职业高中的时候,对她特别照顾。 她又赶快拨通了孙东父亲的电话,才知道昨天网络全部因为地震而受损,今天才修好。 她又和他儿子说了一会话,儿子哭着说,很害怕很想她。 小吉在电话里哄了很久,儿子才停止了哭闹。 挂了电话后,小吉叹了一口气,用最快速度简单洗漱了一下,跑去食堂吃早餐。早餐早就没有了。小吉只好去小卖部买了一个面包,边吃边走向生产车间。 刚刚走到车间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她连忙走进去一看,车间里有许多人围在一起,在说着什么。 她大步走上前去,扒开人群挤到最前面。 原来大家正围着一个上面刻着“凤凰”图案的浴室柜议论纷纷,这个浴室柜正是王老板的订单样品。 李师傅说:“真奇怪,我昨天不是明明已经将凤凰的图案做好了吗?怎么今天来,身上的羽毛都没有了。” “是啊,是啊,真是奇怪啊?”其他几个师傅也纷纷附和起来。 “还有它的眼睛,昨天我将它的眼睛做得非常大非常传神,可是今天它的眼睛却怎么是闭着的啊?”李师傅指着图案上的眼睛说。 “这神兽真是神了,难不成是我们做之前没有祭拜它们。”李师傅摸着头说。 “嗯,有道理,也许我们开工之前,应该先祭拜一下才是。先得征求它们的同意啊?” “就是,就是!” …… 大家正讨论得热闹,曹总闻讯匆匆赶来。他边走边说:“大家……让……让,别都……都围……在……这里,该干……干啥……干啥去!” 大家一听到曹总的声音,赶快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曹总看到小吉,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啊?” 小吉指着李师傅说:“我也才刚来呢,李师傅知道。” 曹总便将李师傅叫到办公室,仔细问了情况。然后让他回生产车间了。 曹总问小吉:“你……你怎么……看看这……件事……啊?” 小吉说:“我也不知道啊,从来没有经历过!不过,祭拜一下还是可以的!” 杨经理和胡经理也很赞同。 于是,曹总便安排人去做了这件事情。 他们请来了一个道士,定了一个吉祥的日子。在厂门口放了几张大桌子,桌子前面摆放着他们买来的刻着上古十大神兽的瓷器,然后再摆上一些祭品,点上几只碗口粗的红烛,桌子周围又插了一些红黄相间绣着八卦图案的大锦旗。 那道士凤目疏眉,面色红润,头戴紫阳巾,穿着一身黄色的长袍,袍子上面绣着许多神灵图案,背后绣着一个八卦图。 他手捧一块薄薄的刻着符咒的红木,面向神兽瓷器鞠躬行礼,口里念念有词,然后上窜下跳起来。 小吉看着那道士,再看看曹总和其他人规规矩矩都站立两旁,表情严肃,忍不住蒙着嘴巴偷笑起来。 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祭拜终于结束了。道士临走时,曹总偷偷给他塞了一个大红包。 生产车间便继续开始做王老板的订单样品,过去了一个礼拜,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第六十八章小吉又去贵阳出差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王老板的的样品终于做好了。第二天,王老板就从长沙赶到佛山。 在小吉看来,每个浴室柜上面的神兽做得像一件件艺术品一样:线条流畅,轮廓分明;英俊威武,惟妙惟肖;色彩鲜艳,精美绝伦。尤其是那凤和凰,体态完美,气派高贵;引吭高歌,相携而飞。既让人喜爱又令人敬畏。 而王老板不这样认为。他对其他九个浴室柜没有意见,唯独对凤凰那个浴室柜不太满意,他说没有做出凤凰的魂来。 这可难倒了生产车间的师傅们,他们觉得这“凤凰于飞”,他们已经尽力了,已经做到了极致。 曹总和杨经理他们一听,也犯愁了,不知道咋办。 小吉忽然想起了在梦中看到的吊在火炉上的凤凰,不是有个传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吗? 于是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曹总和李师傅。他们听了,觉得很不错,决定试一试。 说干就干,他们连夜连晚做起来。曹总则安排让王总在宾馆住下来。 他怕王总无聊,就让小吉每天去陪她。小吉撅着嘴很不情愿地带着王老板,在佛山附近到处逛逛看看。王老板乐颠颠地跟在小吉屁股后面,开心得不得了。 小吉用了许多方法,还故意将他带到了段宁的厂里。段宁假装不认识王老板,而王老板看着段宁,却有点心虚。但是小吉依然没有从王老板那里套出他做十大神兽浴室柜的真实意图,他总说是一个国外的客户订的,因为他喜欢中国的文化。但是小吉却不相信,她隐隐觉得应该和凤钗有关。 三天后,重做的凤凰橡木浴室柜终于做出来了。小吉仿佛看见了那对凤凰在烈火中化为了灰烬,而后又获得了重生,从熊熊烈火中浑身散发着金光,高声叫着冲向天空。 小吉想着想着突然感到浑身发烫,背上那东西又在慢慢长大,只要小吉答应,它就会随时冲出她的身体。但是小吉还是用意念将它压了下去。王老板看了也很满意,当天就回去了。 曹总和师傅们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于是准备开始按照样品继续生产。 一时间,他们厂成功生产上古十大神兽橡木浴室柜样品的事情,在佛山传得沸沸扬扬的。许多厂家偷偷派人扮着客户来到厂里“偷师学艺”,然后回到自己厂里也开始生产神兽浴室柜。 这件事后来被曹总知道了,它非常着急,立即召集管理层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 商量了一上午,都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曹总决定问问小吉。 一天,小吉正在食堂里,边吃饭边看关于四川地震的新闻。曹总便端着饭,坐到了小吉旁边。小吉以为是好朋友于莉,盯着电视随便打了声招呼。 过了一会儿,曹总问:“子嫣,你···你也是···是四川的吗?” 小吉转过头一看,是曹总。赶紧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恩,是的!”说完又继续盯着电视。 “你们家里人,还···好···好···吧?”曹总接着问。 “还好!”小吉扒了一口饭说,她觉得曹总今天有点奇怪,以前吃饭他从来不找她说话的。 她转过头盯着曹总:“曹总,你找我有事?” 曹总讨好地笑起来:“嘿嘿嘿,是的,你吃了饭到我住宿来一下吧!” 小吉点点头。曹总说完就走了。 小吉赶快端着碗,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去了曹总的住宿。 曹总的老婆正在洗水果,看见小吉来了,连忙拉着小吉的手,请她坐下来,又是沏茶,又是削水果。搞得小吉浑身不自在。 曹总坐在小吉对面,便将其他厂到厂里来“偷师学艺”,回厂里也开始生产神兽实木浴室柜的事告诉了小吉。其实小吉早就知道了。但她认为是一件好事,说明这个产品有市场。曹总问她为什么。 小吉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可是曹总却认为又多了一些人和他抢市场。 小吉说市场还得自己去找。因为小吉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出过差了,那一点底薪根本不够用。 曹总明白小吉的意思,他问小吉去哪里找。小吉假装想了想,觉得还是去贵州。 曹总一直都惦记着庞总来下订单,一听小吉说要去贵州,便一口答应了。 小吉便请了一上午的假,去广州找了夏经理和罗晓峰。三个人在一起吃了午饭,开心得不得了。夏经理听说小吉要去贵阳,便也打算向公司申请去贵阳出差。 小吉吃了饭回到厂里,同事早已经帮她订好了去贵阳的火车票。下午小吉便坐上了去贵阳的火车。 小吉在火车上给庞总打了一个电话,庞总听说小吉又要去贵阳,非常高兴。答应小吉等她到了贵阳,就去火车站接她。 果然小吉到了贵阳后,庞总就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里。庞总的老婆仍然没有来,听庞总说,他们因为孩子的病在闹离婚。 小吉一个人睡在另外一间屋子里,老想起风隐浑身是血跪在客厅的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时候,庞总来敲门了:“姐,你是不是一个人睡害怕啊?我来陪你吧?” 小吉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就是不给他开门。庞总又给她不断打电话,小吉没办法,便把手机关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吉趁庞总还在睡觉,悄悄拿着行李箱走了出去。当她路过客厅时,特地看了看破草席下的红木浴室柜。那些浴室柜都还在,不过好像被人动过。 她看了看客厅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走出客厅,又向左转去了姨娘带她去的那间破屋。屋子的门锁着,她从窗子望进去,一股霉臭味迎面扑来,屋子里有几个破旧的老式家具,到处是蜘蛛网。 小吉离开破屋,转身朝老街走。她看见庞总穿着睡衣,正站在客厅门口。 小吉赶快转过身,准备逃走。庞总已经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了她。小吉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就像庞总手上的一只小鸡仔。 庞总抱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她扔在床上,转身将门锁紧,然后回到床上将她抱在怀里。边亲着小吉的耳朵边说:“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小吉不理他,对他又踢又咬,庞总一掌拍在她脖子上,小吉便晕了过去。 当小吉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一丝不挂,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一旁的庞总正打着呼噜。她赶紧穿好衣服,气得真想给他一巴掌,可又怕把他打醒了,正犹豫着,这时候庞总转过身来,仅仅抱住她:“姐,你别走,我是真的喜欢你。”说完,又打起了呼噜。 小吉拼命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只好忍住不作声,一会儿也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庞总睁开了眼睛,望着熟睡的小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巴,再轻轻地将她的衣服脱掉,让她坐在床上,他坐在她背后,双手手掌贴在小吉的背上开始暗暗运功。一会儿,小吉的背上就升起了一股热腾腾的白色气体。 第六十九章杨菲儿闯入魔幽宫 小吉发现自己梳着高髻,戴着一朵大大的粉色莲花,身披豪华富丽的大红广袖衫,身子像一张纸片一样,迷迷糊糊地飞到一座宫殿门口。她抬头一看,宫殿大门正上方写着“魔幽宫”。 说来也奇怪,门口明明有两个持刀的蒙面大汉守着,可是他们好似看不见她一样,任凭小吉大摇大摆地飞进去了。 这宫殿一共有七层,里面看似雄伟壮观,富丽堂皇,实际上却是冰冷阴森,机关重重。而且每一层都有重兵把守。不过对于小吉来讲,这些好似都是摆设,根本挡不住她。 她晃晃悠悠地飞了很久,终于来到第五层。她看见一个容得下1000多人的厅堂正上方,坐着一个拿着玉扇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只见这白衣公子,帅气俊朗,气宇不凡。她感觉再多看一眼就要沦陷了。 那白衣公子眼睛盯着前方,似乎再倾听别人说话。可奇怪的是,这诺大的厅堂里,除开这白衣公子,再也不见旁人。 正当小吉四下观望时,白衣公子已经飞到了她身边,他将玉扇合拢指向小吉,厉声问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小吉一听,大吃一惊。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难怪刚刚在宫殿门口,没被人发现。 还没等小吉开口,白衣公子向她拱手施了个礼:“原来是贵妃娘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小吉用宽大的袖子掩住面,不敢作声,生怕说错话。 白衣公子将拿着玉扇的手放在背后,另外一只手掐着手指,口里念念有词。然后面色突变,张皇失措地望着小吉。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白衣公子赶快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打开瓶口,对着小吉说了声:“先进去吧!” 小吉便感觉自己立刻化成了一缕青烟钻进了玉瓶。然后,白衣公子将玉瓶的盖子盖好,藏进了袖内。 小吉听见脚步声一直由远至近,然后停下来,白衣公子温婉地叫了一声:“主人回来了!”便再也没有吭声。 玉瓶里面是一片桃园,小吉慢慢走进去,越走越宽阔,但是除开开满桃花的桃树和她,再无其他。 她走着走着,发现有一棵桃树下放着一台古琴,她很是好奇,上前用手指拨动了几根琴弦,古琴立马就发出了美妙清脆的琴声。 这时,她听见一个雄厚的声音大声呵斥道:“是哪里来的琴声?” 小吉再也不敢动琴了。她竖起耳朵,只听见白衣公子柔声说:“主人,是我最近收养的野猫在玩我的琴。” “嗯”。另一个人闷闷地哼了一声:“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是的,主人。”白衣公子小声地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白衣公子拿着玉扇来到桃花园,小吉正无力地坐在琴边发呆。 他飞到小吉身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吉回过神来,惨然一笑:“你来了啊?”说完,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白衣公子赶快将小吉抱在怀里,俯下头对着她的嘴巴缓缓地吹了几口真气。小吉慢慢醒过来。四目相对,竟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情愫。 小吉总觉得躺在一个陌生男生怀里不妥。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已有深爱之人。可是她到底是谁,那白衣公子为何之前叫她“贵妃娘娘”?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她挣扎地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几步,又踉跄着差点摔倒。白衣公子赶快上前扶住她:“贵妃娘娘,您现在很虚弱,请坐下不要随意乱动。”说完,他拂了一下衣袖,小吉面前马上多了一张玉石桌子和四把玉石椅子。 小吉慢慢坐下来,她望着白衣公子幽幽地问:“公子,我这是怎么啦?这是哪里?” 白衣公子坐到小吉对面,叹了一口气:“娘娘您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小吉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衣公子低头思量了一下,抬头柔声说:“既然您都不知道,我咋知道呢?” “可是我刚刚进厅堂时,你为何叫我贵妃?”小吉急忙问道。 “这···那是因为姑娘你和一位贵妃长得很像。”白衣公子慢慢打开玉扇不慌不忙地说。 小吉又急忙问道:“那公子你为何说我是孤魂野鬼?” 白衣公子幽幽地望着小吉,轻轻说:“姑娘,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小吉心里一惊,难怪自己那么虚弱,可是既然自己死了,为何我的魂魄会飞到这里来呢? 白衣公子望着小吉,一双细长的大眼睛深不可测。他好像知道小吉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说道:“姑娘你不必着急,这是我的地盘,名叫桃花坞。除开我,谁都不知道。既然你能到这里来,说明我们还是有缘。” 小吉望着远处深不见底的桃花林,叹了一口气。她的脑海里依稀出现了一些画面:宫殿、皇帝、军队···难不成自己是宫里的皇妃?可是我为何死了不去投胎转世,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白衣公子又是谁? 白衣公子一直盯着小吉说:“我是魔尊的影子,你可以叫我无影。你刚刚闯进去的宫殿正是魔尊的魔殿。” 魔尊?小吉大吃一惊。在她的印象中,魔尊是一个及其暴虐和丑陋的魔王。可是这白衣公子如此风度翩翩,竟会是他的影子? 白衣公子盯着小吉说:“至于我怎么会是魔尊的影子,这个说来话可长了。姑娘你还是不要东想西想了,服下这颗神养丸,好好休息一会吧。”说着,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粒棕色的药丸,递给小吉,还没等小吉反应过来,那药丸突然飞进了小吉的嘴里,顷刻间融化了。 小吉只觉得好苦,皱起眉头,用手使劲对着嘴巴扇起来。白衣公子看着她那个样子调皮地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拿起玉扇朝小吉挥了一下,小吉便马上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飘飘悠悠地来到一个山坡上,有个皇帝正抱着她的肉身痛哭,周围围着很多身穿盔甲的将士,奇怪的是他们脸上毫无悲伤之意,反而还有点幸灾乐祸。 她又飘飘悠悠地来到一个仙气缭绕的山上,山顶上有一座五彩斑斓的宫殿,叫“凤逸宫”,里面有很多戴着不同颜色凤钗、穿着绣着金丝纱裙的仙女,她们正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只奄奄一息的蓝色凤凰掩面哭泣。 她还看到了穿着紫色拖地长裙的姨娘和穿着蓝色纱衣的风隐。姨娘蹲下来,摸着地上蓝色凤凰的头说:“菲儿啊,都怪姨娘没有将你保护好!我这以后如何向你娘交代啊?” 另外一位穿着绛红色纱裙的仙女,气愤地说:“姨娘,这也不怪你。怪只怪那狗皇帝太薄情,还有菲儿自己也太大义了。我这就去取了狗皇帝的性命来。” 姨娘说:“英儿你不得意气用事,这都是天意。菲儿的这次劫难是命中注定的。” “那姨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啊?”一位穿着黄色纱裙的仙女说。 姨娘说:“先将菲儿的命根子保护好。”说着转向风隐:“风隐,你以后就专门看护好菲儿的命根子。”风隐噙着眼泪点点头,俯身抱起地上的凤凰,向宫内的偏殿走去。 姨娘望着风隐慢慢离去,然后转身对众仙女说:“因为菲儿在人间罪孽深厚,只有魔尊的法宝才能让菲儿不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才能让她重新转世。不过也要经历几百年的磨练,她才能重新回归我们仙列。” 她停顿了一下:“如今她的魂魄已经遵照我的暗示,飞到了魔尊的魔幽宫,至于她能不能得逞,就看她的造化了。” 说着向小吉的魂魄轻轻瞟了一眼。小吉一惊,难道姨娘看到我了吗? 她赶快飞进偏殿,找到了风隐。风隐正将那只蓝凤凰锁在一个大大的水晶棺里,棺上有一个黄金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蓝色的金凤钗,盒子上面写着:蓝凤灵杨菲儿。 小吉这时才明白了自己为何叫“杨菲儿”。 突然,她感到身子摇晃起来,睁开眼一看:白衣公子不见了,自己趴在石桌上。整个桃花坞都在摇晃。 第七十章魔尊抱得美人归 她赶紧用力抓住桌子。可是桃花坞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直想吐。 这时候,白衣公子拿着玉扇飞进来了,她抓住小吉的手飞出了桃花坞,落在一个吊桥上。 这个吊桥其实是用几根铁链固定在两座山之间,上面盖了些破木板,吊桥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河流。小吉往下瞟了一眼,觉得头晕目眩,再也不敢看第二眼了。 白衣公子拉着她的手,才走了两步,整个吊桥就像秋千一样摇晃起来。小吉用另一只手扶着吊桥,站着不敢动。 白衣公子只有紧紧抱住她,从吊桥上飞到了摆放着许多鹅卵石的河边。 小吉虚弱地将头靠在白衣公子肩头,汗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 白衣公子赶快又拿出一粒棕色药丸,给小吉服下。小吉慢慢有了一些力气,她便慢慢站了起来。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除开高大的山和湍急的河流,什么也没有。她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望着白衣公子慢慢地说:“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你不是死了吗,我要带你去瑶仙居求还魂丹,否则你到不了明天就会魂飞魄散。”白衣公子盯着小吉的眼睛慢悠悠地扇着扇子说。 “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走也走不动,飞也飞不了,怎么办啊?”小吉哭丧着脸说。 “你不要着急,我有办法。”白衣公子低头想了一下,“我看你也是不想回我的桃花坞了,你就藏在我的扇子上吧?” 小吉点点头,觉得还行。 白衣公子便向她吹了一口气,小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小,后来变成了一只小蜜蜂,飞到了玉扇的花瓣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扇子上专门画了一只蜜蜂。 白衣公子拿着玉扇继续赶路,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小吉看见白衣公子来到一个石洞洞口,洞口上方写着“瑶仙居”。 门口有两个小童,大概都才十四、五岁,长得很像,都是双眼皮、大眼睛,小嘴巴。他们都穿着镶着绿色荷花边的青色套装。他们好似认得白衣公子,其中一个小童没有通报就直接将他带进洞内。 这洞内真是“别有洞天”,里面非常宽敞,路上铺着许多小石子,石洞壁上吊着很多天然的奇形怪状的石钟乳,有些石钟乳还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有的一碰则能发出美妙清脆的声音。 他们沿着石子路一直往前,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条暗河。小童带着白衣公子坐上了停在河边的一条竹筏,他将长长的竹竿在岸边轻轻一撑,竹筏就一下子向前漂去很远。白衣公子正想习惯性地打开扇子,突然看见了伏在扇子上的小吉,便笑了笑,将扇子紧紧搁在胸前。 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暗河对岸,沿着弯弯曲曲的石阶上去,便看到一片竹林,竹林内隐隐约约藏着几间竹屋。 小童带着白衣公子穿过竹屋,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院子前。推开院子的门,里面的院子里种着许多板蓝根,紫色的板蓝根花还没有全部开放。板蓝根中间有一条青石板路,走过青石板路,爬上一架竹梯,便看见一间竹屋,屋子里背向他们坐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道士。 白衣公子还没走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串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无影大侠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多多海涵!” 白衣公子边往里走边笑着说:“瑶兄,啥时变得如此彬彬有礼了!” 那道士笑着慢慢转过身来,小吉一看,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仔细看了看,除开他下巴上多了一些白色胡须,简直就和夏经理一模一样。 她正想叫,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只是一只蜜蜂。 白衣公子走进去轻轻将扇子放在桌子上,刚挨着道士坐下来,就有另外一个小童端了茶进来。道士挥了挥手,小童便退下了。 白衣公子则附在道士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子。 道士听了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说:“无影兄,你和她之前素不相识,为何对她如此上心啊?” 白衣公子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连忙说:“瑶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道士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盯着白衣公子又哈哈大笑起来。 白衣公子被道士盯得浑身不自在,假装低头去喝茶。 小吉伏在扇子上,感觉腰酸背痛,便在扇子上轻轻动了一下,结果被道士发现了。 他伸出手指向蜜蜂弹了过去,小吉一下子就被弹到了地上,现出了原形。道士一看,大吃一惊,望向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已经起身走过去将小吉扶到桌边坐下来。他望着道士说:“瑶兄,就是她。” “哟,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啊?难怪无影兄这么上心?”道士笑着看了看小吉,又看了看白衣公子。 小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白衣公子拿起扇子轻轻打了道士一下:“别打趣了,赶快将你的还魂丹拿出来让她服下吧!” 道士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凝重,他附在白衣公子耳边说:“我这还魂丹只能保她七七四十九天不魂飞魄散,但是超过了四十九天,她如果没有其他法宝在她体内固守本元,她依然会魂飞魄散的!” 白衣公子听了大吃一惊,低声问道:“瑶兄,那如何是好啊?” 道士便附在白衣公子耳边,嘀咕起来。 前面的话,小吉都能听见,可是后面的话,小吉再也听不见了。 道士说完,白衣公子的神情也突然变得很凝重,他对道士点了点头。 道士起身走进里屋,拿出一粒还魂丹给小吉服下。小吉慢慢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白衣公子又和道士喝了一会茶,聊了一会儿闲话,便带着小吉回到了魔幽宫。 他将小吉依然藏在桃花坞,一有空便进去陪她,或者给她弹琴听,或者教她一些简单的法术。有时趁小吉睡着了,用嘴巴对着小吉的嘴巴给她输送一些真气到她体内。 过了半个月,小吉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她慢慢能记起一些事情,但都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而白衣公子越来越喜欢小吉,他常常趁小吉睡着以后,坐在旁边用真气护着她的身体。他消耗的真气越来越多,身子也越来越虚弱,以至于有一次他替魔尊出去办事的时候,竟然晕倒了。 魔尊很快知道了无影私藏小吉的事,他恼羞成怒,要毁了他的玉瓶。 白衣公子赶快跪在魔尊脚边求饶,他说,小吉的魂魄是他有一天出去办事在半路拾到的,见她长得漂亮,便想先养着等日后魔尊过生辰的时候再送给他。 魔尊一听说是个美人,非常高兴,迫不及待想看。白衣公子便将小吉从桃花坞里带了出来。 白衣公子算到有这么一天,有一次,趁小吉熟睡以后,扮着道士但她梦里告诉她,要想投胎转世,只有去将魔尊的法宝偷来,留在体内。 小吉醒了以后,又想到在凤逸宫姨娘也是这么说的,便决定用“美人计”去迷惑魔尊,然后再找机会盗取法宝。 于是白衣公子带她出桃花坞之前,她便特地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 魔尊一见到美如天仙的小吉,眼睛都直了。而小吉也含情脉脉地看着魔尊,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参见魔尊。”魔尊一听,骨头都快融化了,一把将小吉搂在怀里。 他***地盯着小吉问:“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回魔尊,我叫杨菲儿。”小吉低眉顺眼地说。 “嗯嗯嗯,杨菲儿,好听!好听!”魔尊说着,搂着小吉向偏殿走去。 站在一旁的白衣公子看见小吉突然像变了一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时候也才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他忽然有点后悔,不该让小吉去冒险,应该让他自己去将法宝给她偷来。 可是事已至此,再懊悔已经来不及了。他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护她周全。 他想着赶快跟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小吉智取法宝 魔尊搂着小吉来到了一个房间,这房间高达10米,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精雕细琢的大镶玉牙床,床上铺着一块富丽堂皇的绸罩单,四围挂着银色的短幔。床旁边放着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脚凳旁边放着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红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魔尊见白衣公子还跟着,心里很不悦。他铁青着脸说:“难道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白衣公子一听,连忙退下,回到了自己的桃花坞,叹了一口气,坐在桃树下弹起古琴来。 魔尊一见白衣公子离开了,便迫不及待去解小吉的衣服。小吉娇滴滴地说:“魔尊大王啊,我可是已死之人,经受不住折腾的!” 魔尊捧着小吉的脸说:“美人啊,无妨!你只要将本尊伺候舒服了,我会想办法让你还阳的!” 说着,将右手伸出去,手上马上多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圆圆的珠宝。魔尊对着那珠宝念念有词,珠宝越来越大,后来将整间屋子都罩住了,小吉感到浑身发烫,饥渴难耐,忍不住去扯身上的衣服。 魔尊一见,花花怒放,赶快将小吉横着抱到了软软的床上。 就这样,魔尊每天陪着小吉,魔幽殿里的事务基本是白衣公子处理。小吉使出浑身解数讨得魔尊的欢心,魔尊将她当作宝贝一样宠着,不仅对她百依百顺,日日用法宝护住她的魂魄,而且还教了她很多法术。 自从小吉跟着魔尊以后,白衣公子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小吉。他每天在桃花坞用琴声寄托着对小吉的相思之情。 小吉偶尔也趁魔尊睡着以后,偷偷化作一只蝴蝶躲在魔幽殿的屋顶上看白衣公子。但是她每次不敢停留太久,怕魔尊醒来后发现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小吉虽然赢得了魔尊的信任,但是那法宝却迟迟未拿到手。 魔尊每次用了法宝以后,就将它锁在一个密室的暗盒里,不过,这个密室只有魔尊和白衣公子才能打得开。而暗盒只有魔尊才打得开。 小吉和白衣公子用了很多办法,潜进暗室,但就是打不开暗盒。 眼看,离四十九天越来越近了,小吉非常着急,白衣公子也很着急。他想了许久,终于想了一个好办法。 他告诉小吉,过一阵子,就是魔尊的寿辰,到时候天上人间会有很多神仙道士来给他祝寿。其实表面上是祝寿,实际上各路神仙都想趁此机会,大显身手,彰显一下各门派的法力,尤其是想打压一下魔尊的威风。因为魔尊平日里我行我素,唯我独尊,老是和天庭对着干。但是魔尊每次将法宝拿出来,施展魔力,会出其不意地将其他神仙给比下去。 白衣公子对小吉说:“我们何不趁他比试完法术,得意忘形之时,来个偷梁换柱。” 小吉一听,觉得是个好办法。 魔尊寿辰这天很快就来了,果真各路神仙来了好几千个,魔幽殿上上下下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好不热闹。 魔尊和小吉的事,许多神仙都还不知道,而魔尊也还不知道小吉的真正来路,怕节外生枝,便不让小吉抛头露面,让她一直呆在内室。小吉乖乖地答应了。 白衣公子将这次生辰宴办得比以前更加隆重,更加奢侈,魔尊觉得脸上很有光彩,很满意。 各路神仙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玉液,听着美妙的音乐,看着美女们的妙曼舞姿,又说又笑,兴致很高。都纷纷向坐在上位的魔尊举杯庆贺。 魔尊特别高兴,酒过三巡,魔尊忍不住拿出了法宝。大家都知道魔尊要施展法宝的魅力了。其他神仙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宝贝。 魔尊站起来,将法宝抛了出去,法宝立马变成了一条蛟龙,那蛟龙体态矫健,龙爪雄劲,眼如铜钟,在众神仙头顶肆意盘旋,似奔腾在云雾波涛之中。一会儿厅堂内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将至。 魔尊伸出右手,说了声:“收!” 蛟龙一下子不见了,法宝稳稳当当落在了魔尊的掌心。大家纷纷为魔尊鼓掌喝彩。 掌声刚落,一位神仙吹起了玉箫,厅堂里出现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紧接着,又飞来了各种鸟,它们围着凤凰一起翩翩飞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叫声。 突然,随着一声长啸,一只凶猛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凤凰,凤凰立刻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独角飞虎魔兽 。眼睛通红, 全身皮毛如雪般光滑,头上的角散发淡淡金光。两侧有着一对遮天盖地的翅膀。四肢强壮有力 。一滴滴口水滴在地上 ,地面被它的口水腐蚀,发出无比可怕的声音 。 `````` 各路神仙各显神通,毫不示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大家正斗得难解难分时,魔尊又拿出了法宝,对着法宝念念有词,厅堂内突然一片漆黑,数百只黑蝙蝠扑打着翅膀飞了进来。众神仙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更别说施展法力了。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魔尊突然狂笑不已,厅堂内恢复了当初的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蝙蝠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神仙吓得脸色惨白,目瞪口呆。片刻,大家一齐向魔尊双手举杯:“恭喜魔尊,贺喜魔尊!魔尊威武!” 魔尊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将法宝顺手放在宽大的衣袖内,也双手举起酒杯:“诸位承让了,承让了!” 于是,各路神仙垂头丧气地一一散去,魔尊得意洋洋地摇摇晃晃地回到卧室,卧室里小吉早已点好了迷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一看到魔尊,赶快迎了上去,娇滴滴地叫了声:“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魔尊一把将小吉搂在怀里:“美人,你不知道本尊刚刚有多威风,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吉双手楼主魔尊的脖子!娇滴滴地说:“那是自然地,谁能和我们魔尊相比啊?” 说着,就去脱魔尊的衣服,魔尊盯着小吉红红的樱桃小嘴,双眼冒光,乖乖地任凭小吉摆布。 小吉脱了衣服,赶快将魔尊衣袖里的法宝换掉,藏到自己衣袖里。然后又娇滴滴地扑到魔尊的怀里。早已按捺不住的魔尊一下子将小吉抱到了床上。 在床上折腾了一阵后,魔尊打起了呼噜,小吉偷偷下了床,穿好衣服溜了出去。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白衣公子一把拉住小吉,飞进了桃花坞。 小吉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突然晕了过去。 白衣公子一见大惊失色,他突然想起了今天就是第四十九天了,难不成小吉就要魂飞魄散了吗? 他挥了挥衣袖,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张象牙床,他赶快将小吉平放在床上,按照瑶道士教他的方法,从小吉衣袖里取出法宝,用法力将法宝缓缓送进小吉体内。接着,从头上开始,只露出嘴唇,将粉红色的桃花花瓣一片一片铺在小吉的身体上。然后他跪在床边,用嘴对着小吉的嘴缓缓输入真气。 过了一个时辰,小吉的身体慢慢发出了金灿灿的光芒,接着飞来了一只蓝色的凤凰,在小吉头上翩翩起舞。已经虚弱无比,满脸汗珠的白衣公子愕然地盯着那只蓝凤凰,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时候,小吉身上的桃花花瓣也瞬间消失了,她的肌肤变成了亮亮的粉红色。小吉慢慢睁开眼睛,蓝色凤凰变成了一只凤钗,掉在了床上。 小吉慢慢坐起来,拿起凤钗,想起了之前凤灵宫姨娘的话,知道它是她的命根子,便将它插到了头上。 她突然看见倒在床边的白衣公子,明白是他救了她。她赶快下床,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她到处找法宝,想用法宝去救白衣公子,可是怎么找也没找到。 她无奈地握着白衣公子的手,望着他苍白的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第七十二章杨菲儿回到凤逸宫 过了一会儿,白衣公子缓缓醒过来,他望着泪流满面的小吉,轻轻叫了声:“菲儿,你怎么啦?” 小吉一看白衣公子醒来了,喜出望外地叫起来:“无影公子,你终于醒了啊?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 她将白衣公子慢慢扶起来,白衣公子从袖口里拿出一粒棕色药丸服下,然后在床上盘腿而坐,将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睁开眼睛,脸色似乎好了很多。 他用手轻轻擦掉小吉脸上的泪痕,柔声说:“怎么哭了啊?看,妆都花了。” 小吉轻握着白衣公子的手,调皮地笑了。 白衣公子叹了一口气,望着小吉说:“也不知道魔尊醒了没有?你应该马上离开这里才是!”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啊?”小吉一脸天真地望着白衣公子。 “你不用管我,你放心,魔尊他是不会伤害我的,我是他的影子,我如果出事了,他也活不了。”白衣公子怜爱地看了小吉一眼,然后焦急地说:“快,你即刻离开!” “可是……我……”小吉看着白衣公子,实在不忍心走。 “快走,如果魔尊醒来了否则你就走不了了。”说完,附在小吉耳边嘀咕了起来。 小吉一听,大吃一惊,她深深地看了白衣公子一眼,化作一缕清风,飞走了。 她飞到了凤逸宫,姨娘率领凤逸宫所有成员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小吉感到很吃惊,她们怎么会知道她会回去呢? 原来是凤隐发现她守着的蓝凤凰突然飞走了,就知道小吉已经得到魔尊的法宝了。 小吉回去后,众姐妹都高兴得抱着她又说又笑。但是小吉看着她们却感觉很陌生,因为她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众姐妹散去后,姨娘拉着小吉的手,飞进了一个貌似废弃的荒芜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枯井,她带着小吉跳了下去,安稳地落在了一间密室里。 这密室是由青色的石板砌成,墙壁上挂着五幅仕女图,仕女图上的佳人们一个个都如出水芙蓉,略施粉黛,高贵而典雅。她们分别穿着青色、赤色、黄色、白色、紫色的紧身拖地长裙,外面罩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袖上绣着朵朵牡丹,三千青丝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每人头上各自插了一个同衣服颜色相同的凤钗,额前都垂着一个小小的金色玉坠。 画像下面靠墙放着一张红木柜子,柜子一共有五层,每层又被隔成五个小方柜,每个方柜里面放着一个金色的小玉盒。密室中间有一张小圆桌和几把精致的椅子。 姨娘打开柜子,将第三层的第一个方柜里面的玉盒,放到圆桌上面。然后轻轻地打开玉盒,一只漂亮的精致蓝色凤钗正躺在盒子里的黄色锦缎上。 小吉一看,这蓝色凤钗似乎和自己的凤钗很像,她便取下头上的凤钗,再拿出盒子里的凤钗,一比较,果真非常相似,只是盒子里的凤钗颜色要比她的略深一些。 姨娘望着小吉手上的凤钗说:“那只凤钗是你母亲的!” “啊,是我母亲的,难怪这两个凤钗这么像。”小吉大吃一惊。她望着双眉紧皱的姨娘:“姨娘,可是我母亲她现在在何处呢?” 姨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你母亲800多年以前因为喜欢上了忻州忠烈之后杨家的一位公子杨春,私自下凡生下了你,被我们凤凰家族的凤灵王罚到凤凰山脚下的山洞里面壁思过。” “哦,那她何时才能出来啊?”小吉难过地说,眼睛里早已经泛起了水花。 “菲儿,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姨娘摸着小吉的头说,“你现在偷了魔尊的法宝,魔尊迟早会发现的,所以你赶快去投胎转世。” “可是我要投到何人的家里去啊?”小吉迷惑地望着姨娘。 姨娘拉着小吉的手,惊愕地说:“难道你以前的事当真记不得了吗?” “我偶尔能记起一点,但是都非常散乱。”小吉愁眉苦脸地说。 姨娘放了小吉的手,站起来走道五幅仕女图前面,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们的先祖还是不肯原谅你和你娘。” 先祖?什么先祖?小吉望着墙上那五幅仕女图,难不成她们就是我们的先祖?想着,她也走道姨娘身边,仔细端详起那五幅画像来。她越看越发觉得她们漂亮,而且她们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可是为什么她们的穿着和凤钗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呢? 姨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望着小吉说:“我们凤凰家族本分为五种:东方发明、南方焦明、西方鹔鷞、北方幽昌、中央凤皇。但因为历年来我们家族受其他仙人和神灵欺侮,所以死的死,逃的逃,有的种族已经所剩不多。为了平衡分布各地的家族,于是我们的先祖便重新以颜色来区分。分为青凤、赤风、黄凤、白凤和紫凤。因为你娘严重违反了族规,所以便从紫色贬为蓝色,所以你也是蓝色。” 姨娘看了小吉一眼,继续说道:“你和你娘都因为命中犯桃花,劫数难逃,所以这得看你们的造化。如果你们自身努力,也许会化险为夷,重登仙列;如果你们自暴自弃,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小吉一听,身上突然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明白了许多,但是她还是不明白姨娘所说的努力是什么意思。她正要问姨娘。突然,风隐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姨娘赶快迎了上去。 风隐对姨娘小声嘀咕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了。姨娘的脸色突然很难看。小吉感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姨娘低头沉吟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望着小吉:“魔尊已经醒过来了,正在魔幽宫大发雷霆。正派人四处寻找你的行踪。” 小吉一听,大吃一惊,她忽然担心起白衣公子的安危来。 姨娘似乎读懂了她的内心,娇声呵斥道:“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居然担心起别人来!” 小吉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小声地嘟囔道:“没有啦!” 姨娘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她望着小吉柔声说:“从今天起,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在这里先躲着。没事的时候,多给先祖们说说话!”说完,看了一眼墙上的五幅仕女图,将她母亲的凤钗放到玉盒里,再将玉盒放到木柜里,然后便匆匆离去了。 小吉望着姨娘的背影突然消失了,心里一阵怅然。 她独自趴在桌子上,望着墙上的仕女图,心里挺纳闷:姨娘让我多给这些先祖们说说话,我说话她们能听到吗?管他的,先试试看吧。 想着,小吉就起身走到仕女图前面,双手合十:“先祖娘娘们,求你们大慈大悲,保佑无影公子安然无恙吧。” 仕女图上穿着黄色长裙的黄凤笑了笑,扭头对穿着赤色长裙的赤凤低声说:“无影公子是谁啊?” 一旁的白凤说:“真笨啊,就是魔尊的影子。” 青凤说:“天啦,这丫头该不会喜欢上了他了吧?” 紫凤说:“呸,我们凤凰家族的美女怎么会喜欢上他魔尊的影子。” 小吉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当她抬起头,五幅仕女图马上不吭声了。小吉又环顾了四周,没发现什么。便又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先祖娘娘们,求你们大慈大悲,放过我的母亲和我······” 赤凤看着其他先祖笑着说:“看来这丫头挺孝顺的!” “恩,比她母亲强,知道求我们。”紫风也娇声笑起来。黄凤望了她们一眼,邪里邪气地说:“那···要不,我们就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白凤“啪啪啪”地拍着手说:“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切!”青凤向白凤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白凤狠狠地盯了青凤一眼。 突然,她们都不说话了。因为从外面飞进来了一个黑影。 第七十三章杨菲儿流落孤岛 小吉也感觉背后有人来了,她回头一看,来者是一个帅气的年轻公子,大概只有20多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他一看到小吉,便问道:“请问你是菲儿表姐吗?” 小吉盯着他,这不是孙东吗?心想:他咋又成了我表弟了啊? 那公子望着小吉笑了起来:“母亲说得果真不错,表姐当真不认识我了。”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墨玉来,递给小吉说:“这块玉还是表姐你成亲时,送给我的。你可还记得?” 小吉越听越糊涂,我成亲,和谁成亲啊?再说了,就算我成亲,我为何要送玉给他呀? 那公子一见小吉那模样,急得抓耳挠腮:“哎呀,表姐,你咋啥都不记得了,那狗皇帝是不是给你喝了忘魂汤了啊?算了,不给你说了,你还是赶快给我走吧?否则就来不及了!”说着,拉起小吉就走。 小吉用力将手挣脱出来,生气地说:“你到底是谁呀,为何要让我和你走,姨娘说了,让我哪儿都不能去,就在这里陪先祖娘娘们说说话。”小吉说着,望了一眼墙上的仕女图。先祖们都点了点头,却被小吉看见了,她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道:“不会是我看花眼了吧?” “哎呀,菲儿表姐,我是你姨娘的养子,我叫尉迟墨,是娘让我来带你走的,你就别磨蹭了,快和我走吧。否则等会魔尊来了,想走都走不了了!”尉迟墨一把用力抓住小吉的手,疾步走出密室,一转身就消失了。 白凤拍着手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丫头傻傻地,好可爱!我喜欢!” 青凤白了白凤一眼:“我们凤逸宫因为她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还说她可爱?” 赤凤柔声说:“不必担心,一切自有天意。” 黄凤看着赤凤说:“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用我们插手了!” 赤凤点点头。 “那还磨叽什么啊,我们也赶快撤吧!”白凤话音刚落,仕女图上的仕女们也立刻消失了。 小吉被尉迟墨拉着动弹不得,一转眼来到一座无人的孤岛上。这孤岛四面环水,岛上前面有一座大山,山里好像有一个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大树看不到边。水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和粗壮的大树,还有各种藤蔓和灌木丛。 尉迟墨在海边的石头坐下来,对小吉说:“这里是盘古开天时,为自己建的一座孤岛,不受任何神仙管辖。只有我和我娘,还有你娘知道。所以魔尊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 小吉半信半疑地望着尉迟墨,心里在想:难道我要在这里躲一辈子吗? 尉迟墨笑着说:“表姐你莫愁,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娘就会来带我们走的,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尉迟墨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用手将嘴巴捂住。 “使命?什么使命?”小吉连忙问道。 “表姐,你别逼我,这个我可不能说。”尉迟墨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还是去找个可以歇息的地方,听娘说,这里一到天黑,就会有很多孤魂野鬼在这里争地盘打架。”说着,尉迟墨站起来朝山上走去。 小吉一听,感觉毛骨悚然地,一刻也不敢怠慢,乖乖地紧跟在尉迟墨身后。尉迟墨边走边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小吉,嘴角边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个石洞,洞里面光线比较暗,但依稀可以看见洞里有很多东西,似乎有人在这里长期居住过。 尉迟墨歪着脑袋绕着石桌、石椅、石凳···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这难道是娘提前给我们准备好的吗?”但是又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娘可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啊? 他想了一会儿,头都想痛了,干脆就不想了。他用法术在石洞里变了许多只燃着的蜡烛,石洞顿时亮堂起来。他找了一块石板躺下来,双手枕着头说:“菲儿表姐,我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就在那边的石板上躺躺吧!” 小吉一看,离石桌不远处,果真有一块光滑的石板,还有一个石枕头。她高兴地躺了下去。她听见有水珠滴落的声音。便站起来,四下里找了找,没有找到。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躺下来。 但是,那水滴声越来越响,小吉又起来四下去找。后来,她发现一块大石头缝里有水在流,她顺着石头缝里望下去,看见下面似乎有光亮。她试着推了推那块石头,那石头竟然动了。然后,她又使劲推了一把,石头竟然向侧面转动起来,露出了一个洞口。洞口旁边有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 她正想叫尉迟墨,看见他正打着呼噜,便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顺着石阶走了下去。石阶尽头,是一个圆圆的温泉,里面正冒着袅袅热气。这温泉来自对面的石壁,一大股清澈的水流正从石壁上溅落下来。 她正想洗个澡,便慢慢走下去。这温泉并不深,站在水里,水刚好淹到她脖子上,水温也刚刚好。她将全身泡在水里,一会儿许多小鱼儿就翩然而至,轻轻啃咬着她,她感觉痒痒的,很舒服。她在水汽氤氲中慢慢闭上眼睛,一时忘记了所有不快,尽情享受着这如梦如幻的时光。 可是,她不知道有双眼睛正从石壁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突然,小吉感觉体内有一个东西在慢慢移动。她全身发烫,身边的水也开始越来越烫。而且这种热气开始慢慢蔓延,过了一会儿,整个温泉竟然冒出了许多水泡,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不多时,水面上就飘浮了许多小鱼的尸体。 小吉一看,吓坏了。赶快从水里站起来。湿透了的长裙,紧贴在她身上,让她凹凸有致的身体轮廓暴露无遗。她扯了扯长裙,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望了望石阶上面,确定尉迟墨还没醒,便将湿长裙脱了下来,然后朝温泉旁边的树林挥了挥手,树上的树叶“齐刷刷地”飞到了她的身上,变成了一件绿色的纱衣。 她体内那东西移到了她背上,便不再动了。 小吉知道,那是白衣公子藏在她体内的魔尊的法宝。 她坐在石阶上,专心致志地用手捏着湿漉漉的头发,石壁后面的身影正悄悄潜入水里,向她游过来。 身影游到了小吉的脚下,一条青滕从水里伸出来,缠住了小吉的脚腕。 小吉低头一看,正想大叫,“扑通”一声却被青藤拉入水中。随之,一双毛茸茸的手点了她胸前的穴道,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只能傻傻地站在水里,任凭那怪物摆布。 那双毛茸茸的手从脚开始,慢慢向上,粗暴地捏着她的身体,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会儿,一只丑陋的黑猩猩从水里冒了出来,将厚厚的嘴唇贴到了小吉的嘴巴上,小吉吓得睁大了眼睛,赶紧死死咬住嘴唇。黑猩猩发出一声咆哮,一掌将她打晕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石板上,身上披了一件黑长袍。尉迟墨坐在她身边。 他看见她醒过来了,高兴地说:“表姐,你终于醒了啊?” 小吉只觉得头痛得厉害,浑身无力,她软软地问:“我这是在哪里啊?” “在石洞里啊,我刚刚从下面的温泉旁边找到你的,你倒在温泉的石阶上。你也是,去哪里也不叫上我,独自到处乱跑?”尉迟墨满眼都是担心。 “我看见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你!”小吉小声说道。脑袋里其实正努力搜索着在温泉里发生的事情。 她终于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便告诉了尉迟墨。只是省略了黑猩猩在她身上乱摸找东西的情节。 尉迟墨一听,笑了起来:“看来表姐的确长得漂亮,连黑猩猩都想一睹芳泽。” 小吉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你!……” 尉迟墨赶快求饶:“表姐莫生气,我只是喜欢说笑!”说着,起身从火堆旁边拿来小吉的衣服:“衣服我已经给你烤干了,你赶紧换上吧。” 说完,便将身子转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杨菲儿被算计 小吉很快将衣服换好了,她调皮地说:“我换好了,表弟!” 尉迟墨便转过身来。只见小吉长发垂肩,粉红色长裙将如雪的肌肤衬得更加娇艳,双眼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震慑,自行惭秽,不敢亵渎。他直勾勾地盯着小吉,感觉她比之前更漂亮了。 小吉被尉迟墨看得不好意思,嗔怒道:“表弟,你这是干嘛啊?” 尉迟墨突然感觉自己失态了,脸一下子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那个,表……表姐,我再去那边拾点柴禾。你再休息一会儿吧,估计天马上就要亮了。” 小吉点点头,重新又回石板上躺下。她闭着眼睛,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很担心白衣公子,不知道魔尊知道真相后,会如何惩罚他。 她又想到了那个黑猩猩,为何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他要找什么呢?难道他也知道魔尊的法宝藏在她身上?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又想起表弟说漏了嘴的“他们各有使命”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正想着,尉迟墨拾柴回来了,他轻轻地将柴放到火堆上,将火烧得很旺。小吉假装睡着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尉迟墨赶紧走了出去。 小吉也轻轻跟了上去。出了山洞,小吉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她远远看见一个蒙面人正卑恭鞠膝地向尉迟墨汇报着什么,尉迟墨双手背在背后,不说话,只是频频点头。 一会儿,蒙面人就匆忙离开了。尉迟墨将手放在嘴里,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几个黑猩猩荡着树藤落在了尉迟墨身边。小吉一看,大吃一惊,因为那些黑猩猩和在温泉骚扰她的黑猩猩很像。 尉迟墨伸出手向他们比划了一阵子,黑猩猩点点头,接着抓住树藤一晃就不见了。 尉迟墨望着黑猩猩消失以后,又发了一会儿呆,便转身往回走。小吉赶快跑回了山洞,重新躺下。 她听到尉迟墨又蹲在火堆边添加柴禾,便故意翻了一个身,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问:“表弟,你怎么不睡会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啊?” 尉迟墨边加柴禾边说:“哦,表姐,你醒了啊。我不睡,不困呢。”然后朝外面望了一眼:“估计现在天已经亮了。” “哦!”小吉边打呵欠边下了石床。 她轻轻走到火堆旁边,伸出手:“这石洞里可真是冷啊!” “你冷吗?”尉迟墨站起来将黑长袍脱下来,“来,把这个披上吧!” 小吉赶快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烤烤就暖和了。” 尉迟墨只好又将长袍披上,重新蹲到火堆旁边。 小吉看着尉迟墨说:“表弟啊,也不知道凤逸宫现在怎样了?姨娘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尉迟墨望着火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表姐,听母亲说,你体内藏着的法宝,什么都能看到。你不妨将它拿出来看看。” 小吉一听,终于明白了,知道尉迟墨也是冲着她的法宝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可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将法宝拿出来呀?” 尉迟墨听了,便不做声了。只有燃烧着的柴火在噼里啪啦地响。 过了一会儿,尉迟墨说:“表姐,传说山上那个原始森林里藏着一个怪兽,是以前盘古的坐骑,我们反正闲着也没事,要不去找找?” 小吉一听,来了精神:“好啊,好吧,我们抓住它,将它烤了吃。” “啊?”尉迟墨听了大吃一惊,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于是,姐弟俩便向原始森林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原始森林里。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奇木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盘旋,如碧绿的云,将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一眼望过去,像是进入了一个绿色的宫殿。 小吉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觉得很开心,很好奇。 跟在后面的尉迟墨盯着小吉,嘴角边掠过一丝阴险的笑意。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5只黑猩猩。它们都有接近2米高,全身长着又黑又长的毛,大大的嘴巴向前凸起。 它们盯着小吉,用宽大的手掌“啪啪啪”地拍打着胸脯。 小吉一看,愣住了。她回头一看,却发现尉迟墨已无影无踪。 她盯着黑猩猩慢慢向后退,黑猩猩则慢慢散开,将她围在中间,慢慢向她逼近。 小吉只有在原地打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突然,其中一只黑猩猩伸出长长的手臂抓住了她的左肩,小吉赶快用手去打它的手,另外一只黑猩猩却又抓住了她的右肩。其它几只黑猩猩又赶快抓住她的脚,将她抬了起来。 小吉使劲地挣扎,可是不起任何作用。她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刚叫了一声,嘴巴就被一只毛茸茸的手给蒙住了。 藏在一棵大树后面的尉迟墨脸上浮现出了得意忘形的笑容。他将手放进嘴里,吹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便转身朝石洞走去。 黑猩猩们听到声音,抬着小吉一齐向石洞走去。 他们来到石洞的温泉边,将小吉的双手、双脚绑住,两只黑猩猩把她按到温泉里,将头露在外面。一只黑猩猩潜伏在水里,又从她的脚底往上捏。无论小吉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另外两只黑猩猩则站在石阶上盯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小吉感到背上那法宝在慢慢长大,温泉里的水也越来越烫,紧接着,水面又冒出了许多水泡,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水面上又浮着许多小鱼的尸体。 按住小吉的黑猩猩开始焦躁不安,不断扭动着身体。潜伏在水底的黑猩猩也一下子冒出水面,手舞足蹈地“哇哇”乱叫。 小吉也觉得全身像着了火一样,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下去。法宝拼命地挤压着她的背部,想要冲出她的身体。小吉用白衣公子教她的方法,用意念拼命压住法宝。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法宝了。 突然,一声巨响,突然向上冲起了几十米高的水柱,三只黑猩猩满身是血,倒在温泉里。小吉顺着水柱飞了起来。 站在石阶上的两只黑猩猩吓得屁滚尿流,一转眼,就跑没见了。 躲在石壁后面的尉迟墨大吃一惊,等他走出石壁,来到温泉边时,小吉已不知所踪。 小吉飞到了石壁上的石洞里,她背上的法宝再也不动了。她顺着水流一直往里走。发现石洞越来越宽敞,除开里面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还能看见少许骷髅。角落里还有一些蜘蛛网。 走了一会儿,小吉看见一座巨大的石像,龙首蛇身,两眼炯炯有神,体格魁梧、肌肉发达,手持巨斧。她想,也许这就是盘古的塑像吧。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他的身体,突然,石像慢慢向上移动,出现了一个石室。 小吉看见里面黑漆漆的,不敢进去。但是,她又很好奇。于是,她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去,里面就亮了起来。她感觉很奇怪,于是,她又退出去,里面又是黑漆漆的。她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身上的法宝在发光。 她又重新走进去,看见石室并不大,也很简陋。只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和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把破旧的木梳和一把古老模糊的铜镜。她摸了摸石凳,上面有很多灰尘,看来这个石室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她走近梳妆台,拿起木梳,发现已经坏掉了。她又拿起铜镜,用衣袖在上面用力擦拭了几下,照了照自己,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脸。而是出现了一些其他画面。 第七十五章杨菲儿发现尉迟墨勾结魔尊 小吉在铜镜里看到了魔幽宫、凤逸宫、还有白衣公子···,不过,都是一闪而过,看得不真切。小吉又用衣袖使劲擦了擦,里面的画面逐渐清晰了一些,而且停留的时间也长了一点。 她看见魔尊知道自己偷走他的法宝后,气得暴跳如雷,不仅摧毁了他和自己之前的寝宫。还将白衣公子的玉瓶侵泡在一坛毒酒里面,将白衣公子囚禁在他体内。 魔尊又派手下到处去寻找她,找了很久,依然杳无音讯。后来他服下一颗毒药,中毒休克后,他的灵魂去了阎王爷那里,偷了阎王爷的生死薄,才知道了她的来路。 然后他偷偷溜回魔幽宫,灵魂附在白衣公子身上,又命白衣公子去向瑶道士要了还魂丹给他的肉体服上,然后将肉体每天泡在莲花池内,让白衣公子去人间抓婴儿来,取他们的精血每天给他食用。 过了几天,他又活了过来,但是他依然将白衣公子囚在他体内,每日吸他的真气。有时,他也变成白衣公子的模样,去凤逸宫寻找她。 可是去了很多次,都没有收获,而且,凤逸宫的人都说不知道。还怀疑说是他将杨菲儿谋害了,要找他算账。魔尊气得吹胡子瞪眼。和凤逸宫的人大战了一番,但终因没有了法宝,寡不敌众,灰溜溜地逃回了魔幽宫。 直到后来,尉迟墨悄悄派人去魔幽宫报信,才知道了杨菲儿去了无人孤岛。 于是,他命手下跟着报信的人到了岛上潜伏起来。 小吉这才明白,那天在石洞外看到的蒙面人是魔尊的手下。 她没想到尉迟墨竟然暗地里和魔尊勾结在了一起,心想:姨娘居然还不知道这些事,如果她继续信任尉迟墨,不仅是她很危险,估计整个凤逸宫都有危险。 可是怎样才能让姨娘看清尉迟墨的真面目呢?她拿起坏掉的木梳,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边梳头边想。她用梳子慢慢将头发高高地挽了一个髻,再将袖子里的凤钗插在髻旁边。但是依然没想到一个好办法。 小吉照了照铜镜,终于看见了镜中的自己依然那么神采奕奕、美如天仙。她放下铜镜,正想离开,突然发现梳妆台旁边还有一个抽屉,上面布满灰尘,她轻轻将抽屉抽出来,发现里面有一本发黄的旧书。她将书拿出来轻轻地翻开,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是每页上面画着一些简单的图案,令人很费解。只是最后一页的画面,她看着很熟悉,上面画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在火里燃烧,旁边有一个人踩在白云上,双手托举着天。旁边还画了八个象形字,但小吉怎么看,都看不明白。 小吉拍了拍书上的灰尘,将衣服的裙摆撕掉了一大块,然后将书包起来,藏进衣袖里。 这时候,她听到外面有声音,她赶快跑到石室口,看见那两个站在石阶上的黑猩猩正往洞里面走。怎么办呢?小吉望了望移到上面的石像,心想:这石像既然能升上去,也一定能落下来吧。 想着,她纵身一跳,双手去抓那个石像。没想到自己居然飞了起来,她抓住石像,用力一扯,石像滑了下来。小吉赶快闪进石室,石像落到了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声音,将石室的口子给堵上了。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了外面有人在使劲拍打石像,她背靠着石像,心里很害怕。不过,过了一会儿,拍打声便停止了。 小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石桌旁边,拍了拍石凳上的灰,然后坐下来,这时候,她听见了“咕咕咕”的声音,才发现自己肚子饿了。 她站起来,又在石室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她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忽然闻到了鸡肉的味道。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石像上有东西在闪动,她走过去仔细一看,看见石像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一个酒楼,里面坐了很多吃饭喝酒的人,不过其中靠窗的一张桌子空着,桌上放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用手去摸了摸烧鸡。她发现自己竟然坐到了放着烧鸡桌子的长凳上。 她看了看这个店里,居然没有人发现她,她赶快拿起烧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正吃着,店小二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他笑着问:“小姐,你还需要什么吗?” 小吉尴尬地放下烧鸡,极不自然地笑着说:“可有米饭和其他小菜吗?” “有有有!”店小二笑着说。 “那就再上两个小菜和一碗米饭吧。”小吉盯着烧鸡说。 “好勒。”店小二说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小吉盯着店小二的脚,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啊,怎么走路成那个样子了。 她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赶快又抓起烧鸡啃起来。 店小二很快就上了两盘小菜,小吉正吃得开心,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楼下的街道上有一个庞大的队伍。前面是一排长长的威风凛凛的御林军,都穿着盔甲,佩戴着兵器,骑着烈马,紧跟着是大臣宫女前呼后拥的豪华的龙辇凤舆。 小吉一惊,忙问来给她送米饭的店小二:“请问,这外面经过的是谁啊?” 店小二将头伸出去看了一眼,将小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奇怪地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御林军在护送当今皇上和贵妃吗?” “哦,我知道,我是问到底是哪个皇上啊?”小吉接着问。 店小二一听,赶紧压低声音:“你这小姐,咋这样问话呢,当今皇上只有一个,贵妃也只有一个啊!……” 店小二还想说什么,听到那边桌子上有人在叫他:“店小二,过来!结账!” 店小二赶快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小吉望着下面的凤舆,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些画面,感觉自己似乎也曾在那里面坐过,她又努力去想,可是头越想越痛,再也想不起来什么了。 忽然,坐在她旁边喝酒的一个男子指着小吉的头大叫起来:“不得了了,你们看,凤钗泣血,必有大事发生。” 其他人都一起盯着小吉的头,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小吉感到莫名其妙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没有发现什么。又摸了摸插在头发上的凤钗,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她将手放下来一看,大吃一惊:天啦!满手沾着鲜红的血。 她马上取下凤钗,发现凤钗挨着凤头的部位竟然在滴血。 她拿着凤钗再往外看,楼下长长的队伍已经不见了。 酒楼也一下子不见了,她依然坐在石桌旁边,不过肚子已经不饿了。手上的凤钗依然好好的,一点血迹也没有。 她重新将凤钗插到头上,又走到石像前看了看,除开光滑的石头,石像上什么都没有。 第七十六章小吉落入魔尊魔爪 小吉正在纳闷,听见外面有人拍石像:“菲儿,开门!”小吉仔细一听,是姨娘的声音。 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将石像移开,她拍了拍石像,石像纹丝不动。小吉只有蹲下去,将石像使劲往上推,慢慢地,石像被推上去了一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就再也推不上去了。 姨娘赶快也在外面帮着推,可是依然推不上去,只有爬了进去,刚进去,石像“咚”地一声又落下来了。 小吉赶快将姨娘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扶着她坐到石凳上。姨娘环顾了一下密室,又望着小吉:“菲儿,你还好吧?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小吉便将之前发生的事统统告诉了姨娘。姨娘听后大吃一惊:“不会吧,菲儿,你是不是看错了啊?墨儿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一手养大的,他的为人我还是很了解的。” 小吉看姨娘不相信自己,急得差点跳起来。她便走到梳妆台将铜镜拿过来给她看。 姨娘看到铜镜很吃惊,盯着小吉问:“这铜镜是从哪里来的?” 小吉说:“我进来就有了啊?”姨娘半信半疑地望着她。小吉又将衣袖里的书拿给她看。 姨娘打开书一看,越看越吃惊,她抬起头望着小吉:“这又是在哪里发现的呢?” 小吉走到梳妆台旁边,抽开抽屉说:“这里。” 姨娘走到抽屉旁边,双眉紧锁,自言自语说:“我之前来这里,怎么啥都没有啊?” 她又回到石桌旁边拿起铜镜,看到铜镜里又出现了小吉之前看到的画面,而且还看到了小吉去酒楼吃烧鸡的事。 姨娘还是不相信,但是里面有些画面却是真的,比如魔尊去凤逸宫找小吉,和她们打斗的事。她双手捧着铜镜,用嘴巴“哈”了几口气,再用衣袖擦了擦,希望能多看一些画面,可是却再也看不到。 她便拉着小吉过来看,可是小吉却看到了另外一些画面。 她看见几百年年来,自己不断投胎转世,和不同的男人结婚生子,被魔尊的手下不断追杀,包括摔到悬崖,被云泥师太救了,装进水晶棺,直到成为了现在的小吉······所发生的事全都能看到。 姨娘看到了非常吃惊,她望着小吉说:“我明白了,是因为你体内藏着法宝的原因,传说那个法宝既可以知晓过去,也可以预知未来。” 小吉忽然问:“姨娘,那魔尊难道没有通过法宝看到我会偷了他的法宝吗?” 姨娘一听,也觉得很奇怪,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小吉忽然发现这里面关于她是如何死的,却一点都没提到。还有,之后的事也什么都没有。她正想问姨娘,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在用东西重重敲打石像。 小吉看了看铜镜,发现外面有许多蒙面人正在用铁锤敲打石像,但是石像毫发未损。紧接着,魔尊飞了进来。 小吉连忙问姨娘:“姨娘,魔尊找来了,怎么办啊?” 姨娘平静地说:“别着急,有办法的。”说着,走到梳妆台旁边,将梳妆台移开,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古铜色的圆形按钮,姨娘轻轻转动了一下按钮,墙中间突然有一块向旁边移开,出现了一个暗道。 姨娘对小吉说:“快走!”小吉赶快拿起石桌上铜镜和书钻进暗道。姨娘随后也钻了进去,按了里面的古铜色按钮,移过去的墙即刻恢复了原状。 石像外面的魔尊见石像纹丝不动,便上前冲着那些人的屁股踢了几脚:“滚开,没用的东西!” 说着,张开双手向前推去,随着“轰”地一声,石像倒在了地上,成了一滩碎片。 魔尊进去一看,里面黑漆漆的,手下的人赶快拿了火把进来。里面却已空无一人,魔尊气得暴跳如雷,双手一挥,将石室给毁了。 姨娘带着小吉从暗道回到了凤逸宫,魔尊带着手下人也赶到了凤逸宫。一时间,凤逸宫内外打得难解难分。 小吉躲在室内,不敢出来。 这时候,尉迟墨拿着一把利剑找到了她,他用剑指着小吉,逼她将法宝拿出来。 小吉望着尉迟墨因欲望变形的脸,感到非常恶心。她轻蔑地望着尉迟墨,骂道:“亏姨娘一直对你那么好,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尉迟墨恶狠狠地说:“她对我好,与你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你对我好,我从小就喜欢你,爱护你。可是你到头来却选择了那个狗皇帝!” 小吉很迷惑:“什么狗皇帝?” “好啦,你别装了!别把对付魔尊的手段用到我手上!”尉迟墨满脸鄙夷地说。 小吉“哼”了一声,挺了挺脖子:“我不知道你说的法宝是什么?你就杀了我吧?” 其实,她背上的法宝又开始在慢慢长大,准备冲出她的身体。 尉迟墨将剑轻轻刺向了小吉,小吉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痕:“杨菲儿,你不要逼我!看在养母的份上,我不想杀你,你只需要将法宝拿出来。” 这时候,姨娘飞了进来,她一掌打掉了尉迟墨手中的剑,大声呵斥道:“你个混账东西,你这是疯了吗?”连忙过去扶住小吉。 尉迟墨一看到姨娘,惊恐不已,一下子跪到姨娘面前:“娘,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想试试表姐身上法宝的威力。” 姨娘恶狠狠地盯着尉迟墨,愤怒地说:“滚,你马上给我滚,再也不要回来!”说着,从衣袖里拿出金疮药撒在小吉的脖子上。 尉迟墨吓得直哆嗦,使劲用头撞着地板:“娘,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姨娘失望地望着尉迟墨:“亏我这么多年如此信任你,将你视为己出。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取下头上的紫色凤钗,朝尉迟墨掷了过去,只听见尉迟墨“啊”了一声,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如同植物人一般。 小吉望着尉迟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小时候和他在田野里,互相追逐的画面,突然感觉他好可怜。 姨娘回头望着小吉,关切地问:“菲儿,你没事吧?” 小吉弱弱地说:“姨娘,我没事,谢谢你及时赶到。” 这时候,突然传来了魔尊的狂笑声:“杨菲儿,你现在跑不掉了吧?” 小吉抬头一看,魔尊凶神恶煞、满眼通红地进来了。 姨娘一见,快步上前,取下凤钗向魔尊扔过去,魔尊“哈哈哈”地狂笑着,伸出手用手指一下子夹住了凤钗。姨娘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她回头对小吉说:“快走!去孤岛!” 魔尊突然一掌打到姨娘胸口,姨娘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口里吐出了一口鲜血。小吉一见,大声叫道:“姨娘!” 姨娘虚弱地趴在地上,望着小吉说:“菲儿,快···快走!” 魔尊轻蔑地看了姨娘一眼,慢慢走向小吉。小吉站起来,紧紧抓住桌子,盯着魔尊。 魔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杨菲儿,跟我回去吧,无影可是想你的很啦!” 说着,魔尊手里突然多了一只小玉瓶,小吉一看,正是白衣公子的玉瓶。只不过这个玉瓶在毒酒里泡了太久,已不像之前那么晶莹剔透了。魔尊打开玉瓶,对着小吉念念有词,小吉突然飞进了玉瓶。魔尊赶快将玉瓶盖紧,狂笑着不见了。 第七十七章杨菲儿为魔尊生孩子 小吉被魔尊装进玉瓶以后,到了白衣公子的桃花坞,因为玉瓶被魔尊长时间浸泡到了毒酒里面,桃花坞的桃花都谢了,剩下的都是光秃秃的桃树。白衣公子的古琴还放在桃树下,只不过多日未弹,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小吉知道白衣公子被魔尊囚禁在他体内,她坐在古琴旁边想起了以前白衣公子弹琴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回到魔幽宫的魔尊从玉瓶瓶口看到了这一幕,恨得咬牙切齿的。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寝宫。 他用法力将白衣公子从体内逼出来,因为他长期吸取白衣公子的真气,白衣公子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了,他脸色苍白,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魔尊铁青着脸将玉瓶扔给了白衣公子,白衣公子迷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魔尊冷笑着说:“你的相好已经回你的桃花坞了,你不去看看她吗?” 白衣公子一听,大吃一惊,他打开玉瓶,看见小吉趴在古琴上睡着了,桃花坞的桃树都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好凄凉。 白衣公子抬起头望着魔尊,祈求道:“主人,偷你的法宝是我的主意,请你不要伤害菲儿。” “菲儿!哼,叫得好亲热啊!”魔尊冷笑起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去将法宝拿回来,要么我去拿回来!” 白衣公子赶快说:“我去吧!” “哼,明天这个时候你将法宝还我!”说完,拂袖而去。 白衣公子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玉瓶,他来到小吉旁边,看着小吉熟睡的样子。晶莹水润的脸庞,眉眼间笼着云雾般的哀愁,既长又密的眼睫毛不安地微微颤动着,直而高挺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高高挽起的蓬松秀发乌黑发亮,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白衣公子忍不住伸出手将搭在她脸上的一小缕头发,轻轻放到她的耳后。这时候,小吉醒来了。 当她睁开美丽的眼睛看到身旁的白衣公子时,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白衣公子轻轻叫了一声:“菲儿,你醒了啊?”她才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白衣公子,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 她伸出手摸了摸白衣公子苍白的脸,哽咽道:“你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衣公子握住小吉的手说:“我没事,只要魔尊没伤害你就行。” 小吉凄然一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呢?” 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盯着白衣公子:“他不是将你囚禁在他体内了吗?” 小吉见白衣公子低头不语,便猜到了他回来的目的。 她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望着远方苍茫的山说:“也罢,我不想让你为难,法宝你还是拿去吧。” 说完,她便转过身来,向白衣公子走去。 白衣公子忧伤地望着小吉,他明白,法宝一旦离开她的身体,她将会魂飞烟灭。于是,他早就想好了对付魔尊的办法。 白衣公子拉着小吉的手说:“你跟我来!”说完,两人便一下子不见了。 正看着玉瓶的魔尊一见,气得暴跳如雷。 白衣公子带着小吉来到了一面湖边。湖四面环山,湖面平静而美丽,湖水温柔而碧蓝,在湖上方飘动着一层薄薄的雾,让湖平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小吉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但是她不明白白衣公子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望着白衣公子,美丽的眼里充满了迷惑。白衣公子笑了笑,指着湖柔声说:“这条湖叫泸沽湖,女人喝了这湖里的水,可以怀上孩子。” “怀上孩子?你是想让我怀上魔尊的孩子。”小吉看着白衣公子的眼睛问。 白衣公子忧郁地点点头,轻声说:“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暂时不用将法宝取出体内。然后生孩子时,你再难产死去,便趁机可以去人间投胎转世。” 说完他望着小吉的眼睛。 小吉突然明白了,她望着荡起了丝丝涟漪的湖面,心情很复杂。 她其实再也不想和魔尊在一起,如果怀孕了,她还要和魔尊朝夕相处8个月。可是,当孩子出生后,她就离去,是不是对孩子太残忍了。 “那我去投胎转世,孩子咋办呢?”小吉望着白衣公子说。 “魔尊会尽心抚养啊,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想要一个孩子。”白衣公子轻轻摇着玉扇说,“况且还有我啊?” 小吉沉吟了好一会儿,便俯下身子,用手捧了好几口湖水喝下去。 当她抬起头望着白衣公子时,看见白衣公子正满眼不舍地望着她。 小吉站起来,眼里已充盈着氤氲的水汽,她慢慢走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伸出手臂,两个人相拥而泣。 过了一会儿,白衣公子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深情地说:“愿你从此一切遂心!” 小吉点点头,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两个人在湖边依偎着,小吉便将离开魔幽宫发生的事都告诉了白衣公子,包括她是凤凰的事。直到第二天他们才回到桃花坞,白衣公子带着小吉去见了魔尊。 魔尊一看到他们,指着他们咆哮道:“你俩昨晚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白衣公子赶快跪在魔尊面前:“主人,请您息怒,昨天我带着菲儿去了送子娘娘那里。” “去她那里做什么?”魔尊依然怒不可遏。 “送子娘娘确认了菲儿将会给主人您生个孩子。”白衣公子满脸欣喜地说。 “啊,为我生个孩子?”魔尊一听大吃一惊。 “是的,菲儿已怀着您的骨肉快一个月了。恭喜主人,贺喜主人!”白衣公子望着魔尊郎声道。 魔尊一听,还是不相信,他看了看小吉,只见她低着头满脸的羞涩和欢喜。 他走到小吉身边,半信半疑地盯着小吉的肚子,望着小吉:“无影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吉微微一笑,点点头。 魔尊一见,喜出望外。他一把搂住小吉,哈哈大笑起来:“你早说嘛!” 说完,赶快叫来手下人,请了一个神医来,为她把脉。神医确认小吉是怀上孩子了,魔尊又叫人找了神厨每天专门为小吉打理每天的生活,还找来许多丫鬟伺候小吉。 他觉得这件事白衣公子有功,将玉瓶也还给了他。 他又重新为小吉修建了豪华的寝宫,每天陪着小吉养胎,魔幽宫的日常事务都交于白衣公子处理。让小吉归还法宝再也只字不提,也没有将在阎王爷那里打听来的事告诉小吉。他怕节外生枝。 一晃七个多月过去了,离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小吉抚摸着动得越来越厉害的肚子,心情非常复杂。 白衣公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趁魔尊睡着后,偷偷去找了小吉,苦口婆心地开导她。告诉她,他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只管配合就是。小吉才下定决心,依然按照原计划进行。 这天,小吉突然感到肚子很痛,魔尊赶快找人叫来产婆。 这产婆是白衣公子事先就收买好了的,她在接生时悄悄动了手脚,孩子保住了,小吉却难产死了。 小吉生下了一个胖乎乎的女孩,长得很像小吉。 小吉的魂魄看着熟睡的孩子,心如刀绞,但是她又不得不马上离开,去投胎转世。 白衣公子用早已易容的另外一个肉体代替了小吉,将小吉的肉体偷偷运到凤逸宫。小吉的肉体变成了一只蓝色的凤凰,被凤隐日夜看护着。 小吉很快去了人间,找到了一个平民百姓家里去投了胎。夫妻俩一看到眉清目秀的小吉,高兴得不得了。 魔尊因为小吉为了生女儿送了性命,非常伤心,便将小吉的替身厚葬了,也没有取走她体内的法宝。 他尽心尽力地养育女儿,为她取名“子琳”。 可是这孩子到了八个月时,突然得病夭折了。魔尊每天痛不欲生,跑到杨菲儿的陵墓前喝酒,喝醉了便哭着说:“菲儿,我对不起你!”哭着哭着,便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又继续喝酒痛哭。 因为魔尊每天用酒麻醉自己,不再回魔幽宫,魔幽宫的事务基本都是白衣公子打理。白衣公子的羽翼日益丰满,加之他偶然得到了一本修仙的书,暗自日夜勤奋修炼,法力越来越强。于是,便有了取代魔尊之意。 第七十八章白衣公子取代魔尊 白衣公子思来想去,想了一个好办法,决定选个合适的机会,逼迫魔尊离开魔幽宫。 一天,魔尊又来到杨菲儿的墓前,他正在喝酒,突然来了一帮蒙面人,将他团团围住。魔尊睁开醉意熏熏的眼睛,冷笑道:“尔等想要取我性命吗?” 为首的蒙面人说:“不,不是,我们只是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魔尊又冷笑道:“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他东倒西歪地站起来,正想施展自己的法力,可是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那壶酒,指着那帮蒙面人说:“你,你们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为首的蒙面人一步步慢慢走近魔尊,笑着说:“对不起,这都是向您学的啊!”然后向身后的蒙面人用力挥了一下手。 那些蒙面人便一拥而上,将魔尊绑了起来,带到了魔幽宫的厅堂里。白衣公子正坐在厅堂上方的豪华的座椅上,望着五花大绑的魔尊,满面春风地扇着玉扇。 魔尊一看到白衣公子,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无赖,你这是想造反啊?” 白衣公子哈哈大笑起来:“无幽,既然你现在的心思一点都没在这魔幽宫,你又何必占着魔尊这个位置呢?” 魔尊气得咬牙切齿:“你!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影子。” “我肯定不会忘,不是当年你将我雪灵一族满门赶尽杀绝,我怎么会为了复仇,而甘愿藏在你体内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呢?!”白衣公子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将扇子合拢指着魔尊说。 魔尊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原来你投靠我是假的,亏我这么多年来如此信任你!栽培你!” 白衣公子厉声道:“够了,想我堂堂雪灵族的长子,岂是拿来供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厉声道:“想我雪灵族上上下下温厚善良,与人为善,从不欺凌弱小,做丧心病狂的事。而你为了报复我们不对你俯首称臣,竟然大开杀戒!” 说着他又环视了厅堂一眼:“这么多年来,我昧着良心跟着你,助纣为孽,眼睁睁地看着你生灵涂炭,丧尽天良,恶贯满盈。这厅堂里每天不知道游离着多少冤魂。幸好我每日用琴声抚慰他们在天之灵,尽可能地用各种方式去弥补你对他们的亏欠!否则……” 他故意停下来,轻蔑地看了一眼魔尊:“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魔尊气得咆哮起来:“你胡说,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不去吃别人,别人就会来吃你!” “是,你说的对,可是让你欺凌的那些良家女子和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们也会吃你吗?”白衣公子指着魔尊怒不可遏地说。 魔尊听了,挺着脖子说:“那……那是两码事。吃婴儿,还……还不是因为你放走了菲儿!” “哈哈哈……”白衣公子突然狂笑起来,“菲儿!你居然还叫得那么亲热!” 白衣公子说着,笑着盯着魔尊:“你以为菲儿她是真的喜欢你吗?” 魔尊听了,脸色突变,他惊愕地望着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便将小吉骗他的事一一抖落了出来。 魔尊气得突然大吼一声,吐出一口红红的鲜血,晕了过去。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扔到了荒郊野外。淡淡的月色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的一头长发一夜之间全部白了。 他披头散发,酿酿跄跄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走着走着,看见他之前杀害过的孤魂野鬼一个个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他拼命地扑打,挣扎,但是终寡不敌众,满身血淋淋地倒在山路上。 这时候,一只狼狗发现了他,向他扑过去。 随着一道刺眼的蓝光,狼狗倒在血泊里。魔尊一下子不见了。 躲在暗处的白衣公子看到这一幕,惊恐万分。他正要离去,却被一个黑衣蒙面人拦住了去路。 白衣公子马上将扇子向蒙面人扔过去,蒙面人立刻被无数个扇子团团围住。但是蒙面人并不惊慌,他飞身起来,右手一挥,便飞出了许多毒镖,将所有的扇子击落在地。 白衣公子一惊,知道遇到了高手,便化作无数把冰剑,刺向蒙面人。 蒙面人突然化身成为一条火龙,冰剑顿时全部化成了水。 白衣公子一见,立刻化作一缕青烟,准备逃走。 蒙面人突然化作一团白雾,将青烟紧紧裹住。 白衣公子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蒙面人背对着他说:“公子你做事不要赶尽杀绝,冤冤相报何时了!给无幽留一条生路吧!再说了,他的法宝是你们的镇宫之宝,你得留着他帮你去寻找法宝,否则你这个新宫主也做不长久。” 说完,蒙面人扔下一只竹蝴蝶,飞进了一片竹林里,片刻便不见踪影。 白衣公子赶快捡起竹蝴蝶,突然想起当年从魔尊剑下救下他的那个蒙面人,也曾留下过这样一只一模一样的竹蝴蝶。 他望着蒙面人消失的竹林,明白了,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救命恩人。 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冲着蒙面人飞走的方向,边叩头边说:“恩公!” 过了一个多小时,庞总看见小吉的背上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慢慢长大,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这时候,小吉已经慢慢清醒了。她感到背上有一股热气,正在逼背上那东西在慢慢长大,她知道那就是魔尊想要的法宝。她又回想起脑海里刚刚出现的那一幕幕画面,突然很多事情,她都明白了,原来庞总从头到尾也是冲着这法宝来的。难道他就是魔尊变的吗? 她不露声色地暗暗用意念将背上蠢蠢欲动的法宝给压制了下去。 庞总已经耗费了许多真气,有点力不从心了。他突然看到那刚刚还在变大的东西,怎么瞬间好似睡着了一般,不动了。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的真气即将耗尽了。已经满足不了那东西的需要了。 他又想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好不容易才逮到现在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弃。他决定最后一博。 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咬紧牙齿,满脸通红,双手缓缓对准小吉的背用力一拍。小吉被振得一下子扑了过去。庞总也“扑”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身子突然向后倒了过去。 小吉从床上站起来,摸了摸后背上的血迹,回头冷笑着瞟了一眼晕死过去的庞总,拿起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洗漱完毕,清清爽爽的小吉走了出来。一看床上,大吃一惊:那庞总已无影无踪。 小吉拿着自己的行李匆匆走出了庞总的出租屋。重新去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旅馆住下来。 她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便独自去了一个咖啡厅,在一个幽静的角落里要了一杯咖啡坐下来。 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起许多事情。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背上的法宝可以帮助她记起很多事情。但是,必须要去刺激它。可是如何才能刺激到它呢。 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从她记事起的很多关于法宝的画面,她终于搞清楚了,要么是自己遇到危险,要么像庞总那样做。法宝才会有明显的反应。 小吉虽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于是,她笑着离开了咖啡馆。她知道,坐着等待将会一事无成,只有着手于眼下,行动起来,也许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她轻松地走出咖啡馆,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正在猜是谁打给她的,一阵熟悉的清脆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第七十九章小吉巧遇丁梅 原来是丁梅打来的。她到这边来旅游,听说小吉也来这边出差了,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她。 两个人很快在一个中餐厅见了面,一番亲热拥抱寒暄后,就边吃饭边慢慢聊起来。 原来丁梅和秦课长早已经分手了,后来又谈了一个本地的很帅气的男朋友,却因为他父母嫌她是外地人,两人便不得不分了手。现在来这里就是来散散心。 丁梅又问了小吉她和杨帆的事,小吉苦笑道:“听别人说,他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哦!那你们现在没联系过了吗?”丁梅边给小吉夹了一个卤鸡脚边问。 小吉叹了一口气:“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也许爱情在家庭的责任和义务面前,是那么懦弱无力。” 丁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看着丁梅:“我现在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不知道咋办呢?” 丁梅也放下筷子:“什么事啊?” 小吉便将凤钗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丁梅听后半信半疑地盯着小吉:“是不是真的啊,感觉像是你写的电影剧本?” 小吉笑着点点头:“是真的,不骗你!我刚刚才脱离了危险。” “啊?”丁梅大吃一惊,随即她眉头紧锁,神情非常凝重:“那你岂不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呵呵……那还不至于,也许我身上还藏着他们需要知道的秘密,所以他们暂时不会伤害我的!”小吉接着啃起鸡脚来。 “那你快吃,吃完我们回到宾馆从长计议。”丁梅说着,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两个人很快吃完饭,回到丁梅的宾馆。丁梅让小吉将衣服脱了,她看着小吉的白白嫩嫩的背说:“我记得你小时候背上有个黑胎记,对了,两只手掌心也有。” 说着,就去拿小吉的手看。可是也什么都没有。 丁梅皱着眉看着小吉说:“一般来说,胎记不是人为取掉,都不会消失的!不过你这个真是例外。” 小吉慢慢穿上衣服,抱着一个枕头,趴在床上。美丽的眼睛里也充满了迷惑。 丁梅突然说:“这样吧,既然那个庞总在你背上施展法力,你说你感觉背上很烫,能让你一下子想起那么多事情,我在深圳练过太极拳,要不我也做功拍打一下你的背?” 小吉将丁梅从头看到脚,笑着说:“你行吗?有没有得到你师父的真传啊?” “别废话,先试试再说!”丁梅将小吉拉起来端端正正站好。然后她站在她背后迈开左腿,全身柔软而有力地开始摆动,每一个关节灵巧的配合着,身心合一,双手如同白云一样舞动着,柔和中藏着几分刚劲。慢慢地,她双手握拳,转腿,向小吉缓缓冲拳,一掌推向她的背部。 小吉一下子扑了过去,趴在了床上。 丁梅赶快收手,跑到床那边去,看着小吉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啊?” 小吉趴在床上,懒懒地说:“你的太极拳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打得我差点吐血了。可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丁梅连忙脱了鞋,给小吉揉起背来。搜了好一会儿,小吉才慢慢坐起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回头,我也要去练练太极。” 丁梅嘻笑地望着小吉,挠了挠后面的脖子:“看来这招不行啊?”然后她想了想:“要不去浴缸的热水里泡泡?” 小吉被丁梅打了一掌,背正痛,她觉得行。 于是,丁梅赶快跑去将浴缸放了半缸热水,小吉脱了衣服躺下去,她悠悠地说:“真舒服啊!” 丁梅“啪”地打了一下她的头:“别只是享受,可别忘了正事!” “呃呃呃,晓得了!”小吉如梦方醒。赶快闭上眼睛。 过了5分钟,丁梅凑到小吉脸边急急地问:“怎么样啊,想起了什么没?” 小吉无力地摇摇头。 “哎呀,也许是水温不够热,我再去放点热水进去!”丁梅说着又往里面放了一些热水。 又过了5分钟,小吉被水烫得浑身不自在,赶快说:“别放了,别放了,烫死我了。” 丁梅赶快停住。 小吉继续闭目凝神,期望能想起点什么。但是她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丁梅一看,也不好打扰她,认为她也许会梦到点什么。便坐在旁边等。 过了半个小时,小吉突然醒来了,她看见坐在旁边的丁梅正在打瞌睡。 她轻轻地走出浴缸,坐在马桶上上厕所。丁梅也醒过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大声问小吉:“梦到了什么没?” “没呢!”小吉边说边冲厕所。 丁梅走出去,对正用吹风吹头发的小吉说:“要不我去点只蜡烛在你背上烤烤。” 小吉很想拒绝,回头看看丁梅充满期待的眼睛,只好点点头。 于是丁梅叫服务员送来了2根蜡烛。小吉脱了衣服坐在床上,丁梅跪在她身后,然后她拿着点燃的蜡烛慢慢靠近小吉**裸的背。 烤了一会儿,丁梅便问小吉有没有记起什么了?小吉摇摇头。 丁梅不断问她记起了什么?小吉不断地摇头。 眼看蜡烛都燃了半截了,小吉依然没记起什么。丁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小吉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趴在床上,大声叫起来:“哎哟,不行,不行,痛死了!” 丁梅一看,背上都烤红了,赶快从包里拿出烫伤膏给她涂上。 两个人都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突然,小吉的电话响起来了,小吉一看是曹总的电话,她像弹簧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到地上。 曹总问她在贵阳的情况,小吉马上说:“正在和客户谈呢。” 曹总叫小吉抽时间去找找庞总,他刚刚和他通过电话。说是他对厂里现在做的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很感兴趣。 小吉一听,知道那个庞总还没死心。气得咬牙切齿的。 丁梅知道后,一拍大腿:“这电话来得好啊!” 小吉没好气地说:“你这叫火上浇油,知道么?” 丁梅嘿嘿嘿地笑起来,冲小吉调皮地挤挤眼。小吉满脸狐疑地走向丁梅。 下午三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吉和丁梅来到庞总的建材店。庞总看到小吉,很尴尬。但是,很快没事一般,笑着请小吉和丁梅坐,又叫店员专门去外面买了两瓶好的矿泉水给她们。 小吉将庞总和丁梅,互相做了介绍。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小吉故意说要去上卫生间,便将丁梅独自留在了庞总店里。 庞总早已对漂亮性感的丁梅着了迷,一见小吉走了,便坐到了丁梅旁边。一只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腿上,慢慢摸起来。 丁梅媚笑着假装不知道,拿出手机,留了庞总的电话。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发起信息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从店里走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丁梅的宾馆。 一进宾馆,庞总便抱住丁梅,狂亲起来。丁梅也不拒绝,亲热了一会儿,丁梅说:“还是先洗洗吧?” “好好好!”庞总乐颠颠地放了丁梅,跑进卫生间。 当庞总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丁梅已不知去向。小吉却躺在床上。 庞总一时不知所措,红着脸说:“你……咋在这里啊?” “我怎么能不在这里呢?听曹总说你对我们的上古十大神兽很感兴趣,所以我就特地来找你啰?”小吉摸着头发说。 “咳,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庞总说着,慢慢走向小吉。 小吉媚笑着盯着庞总:“这次你不用给我吃药丸了吧?” 庞总奸笑地快速点了一下小吉的胸口:“这次不用药丸了!”小吉突然感觉不能动了,她眼睁睁地被庞总脱了衣服,坐在床上。他坐在她身后,又将双手贴在小吉的背上,开始运功。不一会儿,小吉的背上又升起了一股热腾腾的白色气体。 第八十章魔尊又回魔幽宫 白衣公子将魔尊撵出魔幽宫以后,便代替了魔尊。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虽然自从他投靠魔尊以后,暗地里经常向魔尊“偷师学艺”,但是没有得到魔尊亲自指点,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后来虽然偶然得到了一本修炼仙术的书,可是因为道行太浅,静不下心来,因此学起来很慢。 魔尊之前结下的仇家知道魔尊被撵出魔幽宫以后,便对魔幽宫虎视眈眈。想除之而后快。 而白衣公子又亲眼看着魔尊被人救走了,宫中的镇宫之宝又叫杨菲儿带走了。真是外忧内患,他成天唉声叹气,寝食难安。 果然不出白衣公子所料,过了半个月,便来了许多魔尊的仇家,他们怀疑是白衣公子将魔尊藏起来了,要白衣公子交出魔尊。否则便要毁了魔幽宫。 白衣公子百口莫辩,只有奋力抗敌。数月下来,魔幽宫死的死,伤的伤,已经危在旦夕。 魔尊被蒙面人救了后,带到一个叫“毛狗洞”的山洞里。这山洞很长,一共有七层。那蒙面人不仅治好了他的内伤,还送给了他一本修炼魔法的书。 魔尊便日日蹲在石洞里,照着书修炼。一晃半年过去了,魔尊已经法力大增,虽然没有了法宝的威力,但是一般的神仙道士、妖魔鬼怪也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 他决定回魔幽宫找白衣公子算账,夺回魔幽宫。 到了魔幽宫一看,他差点吐血。 魔幽宫已经破败不堪,厅堂里空无一人。他大吼了一声:“本尊回来了,尔等都死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以前魔幽宫的得力干将都钻了出来,看到威风凛凛的魔尊,都痛哭起来。 魔尊将宽袖一挥:“尔等哭什么呀,本尊还没死呢!那无影无赖跑哪里去了啊?” “他每日在他的桃花坞里饮酒弹琴呢!”一个瘦弱的手下说。 “哼,这个无赖!我还以为他有多大作为呢?”魔尊边说着飞到厅堂上方豪华的座椅上坐下来。然后说:“尔等莫要着急,本尊此次回来,将重振魔幽宫!” 下面的得力干将都纷纷欢呼起来。 一会儿,有几个手下将喝得醉醺醺的白衣公子押到了厅堂,白衣公子望着坐在厅堂上方的魔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魔尊本想将白衣公子杀了,但是一想到他救命恩人对他的嘱咐,所以便没有杀他,依然将他收到体内,做他的影子,每日吸取他的真气。 但是他一想到杨菲儿将他骗得那么惨,就恨不得马上将她抓住,让她碎尸万段。 可是她身上有他的法宝,他又不敢,因为那样会将法宝也毁了。于是,他想了一个好办法。 他到凤逸宫偷走了她的命根子凤凰的肉身,将她绑在火炉上炙烤。然后,又以自毁100年寿命为代价诅咒她永世不得翻身,如果投胎转世头胎做了女儿,便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灾难,而且要经历人生各种磨难,承受人生各种悲痛,同他一样尝尽噬心之苦。 同时他又亲自带人到处追查杨菲儿的行踪。终于有一天,他得知杨菲儿投胎到了一个普通百姓家里,已结婚生子。虽然家境不是很宽裕,但过得还是挺悠闲自在的! 有一天,魔尊在魔幽宫看到杨菲儿一家人正在享受天伦之乐,恨得脸都变绿了。 于是,他派人杀死了杨菲儿全家,又将杨菲儿抓到了“毛狗洞”。他本想将她的皮剥掉,然后将她碎尸万段,但是一想到她曾经也为她生过一个孩子,便将她关在一个黑黑的密室里,每日派孤魂野鬼去骚扰她,逼她交出体内的法宝。 杨菲儿一开始很害怕,只能默默忍受,后来,开始拼力反抗。她体内潜藏的法力慢慢被激发出来,结合之前魔尊教她的一些法术,又利用藏在体内法宝的威力,她用凤钗偷偷练习起在孤岛拾到的那本书上的法术来。 但是这本书非常邪门,凤钗必须吸取人血才能练下去。魔尊的影子白衣公子知道后,便趁魔尊睡着以后,悄悄去给凤钗找人来吸血。 慢慢地,杨菲儿法术越来越强。她不仅参透了凤凰家族的法力,又悟透了一些魔尊以前教给她的法术,结合从孤岛拾来的那本书,自创了一套亦正亦邪的独门功夫。 一天,魔尊又派了一些妖魔鬼怪去骚扰她。他幸灾乐祸地等待着杨菲儿哭爹喊娘的场面。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那些孤魂野鬼全都被她打得魂飞魄散。他有点害怕了,突然有点后悔当初的心软。 他知道白衣公子一直在暗中帮助杨菲儿,便给白衣公子服了****,并将他软禁在桃花坞里,而且还毁了他的脸。 杨菲儿知道后,便从密室逃了出去,飞进桃花坞里。 她看见白衣公子躺在桃树下的古琴旁边,全身发紫,用一根黑巾将脸蒙了起来。 她赶快过去将他扶起来,白衣公子沙哑着说:“菲儿,你不要碰我,你来这里干什么,快走!” 杨菲儿斩钉截铁地说:“我要救你出去!” 白衣公子用尽全力推了杨菲儿一把:“快走,这是魔尊的圈套,再走就来不及了!” 突然,魔尊狂笑着带着一伙神仙道士出现了。因为白衣公子帮杨菲儿练法术,吸了很多凡间人的血,三界又不明不白多了很多孤魂野鬼,激起了公愤。于是,大家便跟着魔尊来这里找到了他们,要为三界除害。 他们将杨菲儿和白衣公子团团围住,这时,魔幽宫的人也赶来支援杨菲儿。瞬间,桃花坞里刀光剑影,桃花纷飞,两帮人厮杀得难解难分。 打斗了接近百回合了,桃花坞已是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杨菲儿既要保护白衣公子,又要和他们周旋,累得气喘吁吁,眼看就有生命之忧。 这时候,杨菲儿发现背上的东西又越长越大,想要冲出她的身体。她明白,法宝一旦离开她的身体,将会落入魔尊手里。 她忽然想起了书中有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倒立的人,从天空落下来,发出万丈光芒的画面。 于是,她用意念控制住背上的法宝,大叫一声:“凤逸宫的姐妹快撤!”凤逸宫的人一听,转眼都不见了。 杨菲儿立即一下子飞到空中,将凤钗化成一柄长剑倒立着冲了下去。顿时,只听见一声巨响,桃花坞里连根拔起,成为了一片废墟。 杨菲儿到处找白衣公子,都没有找到。她拿出藏在衣袖内的铜镜,看见魔尊挟持着白衣公子到了“毛狗洞”。 她突然从铜镜中看见自己双眼发红,挨着眉毛中间的额头上多了三片桃花花瓣,头发也全部变红了。 她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烧,突然有了一种嗜血的渴望,她发现她杀戮的欲望愈来愈强烈,而且难以控制。 她很快来到“毛狗洞”的第三层,怎么找也找不到魔尊他们,她气得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施展法力,将第三层炸了一个缺口。自己也突然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条河边,旁边是水流湍急的河流。头上很高的地方,有一个山洞,许多泥土石头正从洞里掉落到河里。 第八十一章杨菲儿得到上古神兽图 杨菲儿艰难地爬起来,发现腿磕破了皮,正流着血。 她坐在河边,将蓝色的长裙撕破了,将腿上流血的部位紧紧裹住。她在河里看见自己的头发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额头上的桃花花瓣也不见了。 突然,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个老太监,穿着一件破衣服,垂着腰背,微微低着头。 他上前跪在杨菲儿面前:“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杨菲儿四下里看了一眼,除开自己,并无别人,她感到很迷惑,望着老太监说:“老人家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呢?” 老太监非常惶恐,头埋得更低了:“贵妃娘娘,奴才是在向您请安呢!” “啊!”杨菲儿大吃一惊,我啥时又成贵妃了呢? 杨菲儿赶快慢慢站起来,去扶那老太监:“老人家,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那老太监不敢起来,一个劲地磕头:“奴才来迟了,贵妃娘娘受苦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杨菲儿不由得笑起来:“老人家,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怪你,你怎么该死呢?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吧!” 老太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站了起来,但还是将头低着,看不清他的脸。 杨菲儿笑着说:“老人家可否抬起头来说话?” 老太监连忙说:“奴才不敢!” “嗯,好吧,你有什么事你说吧?不过,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贵妃,我是杨菲儿。”杨菲儿边说边试着走了两步,觉得还行。 那老太监瞟了她一眼:“娘娘你怎么啦,腿受伤了吗?” “嗯,是的,从上面的石洞摔了下来,腿受了点伤,不过没事,还能走?”杨菲儿又向前走了两步,感觉腿还是有点疼,便坐了下来。 “哦,娘娘你可千万要保重凤体啊!”老太监依然不敢抬头。 杨菲儿望着老太监,越看越奇怪,怎么见到我像见到鬼一样,一直低着头。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老人家你为何叫我贵妃娘娘啊?” 老太监听了,感到很吃惊:“娘娘,因为你本身就是贵妃娘娘啊?” 杨菲儿突然想起来,白衣公子第一次看到她,也曾称她为“贵妃娘娘”,难不成自己真的做过贵妃?然后她就问道:“老人家,您说说看,我是哪个朝代的贵妃啊?” “娘娘,您怎么啦?您是唐朝大名鼎鼎的杨贵妃啊?”老太监惶诚惶恐地说。 “啊?”杨菲儿一听,大吃一惊。我是杨贵妃,杨贵妃不是早就在马嵬坡自缢身亡了吗?可是我也是死过的人啊?难不成我真是杨贵妃?可是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呢? 杨菲儿越想越糊涂,她在想,管他的,先听听这个老太监怎么说吧? 她便柔声对老太监说:“老人家您说我是杨贵妃,您又有什么证据呢?您又是谁呢?” 老太监一下子又跪下来:“娘娘,奴才是高力士啊,您不认得了吗?” 杨菲儿鼻子轻轻“哼”了一下,你一直低着头,我都看不清楚你的样子,我咋认得你呢? 随即,她轻轻“咳”了一声:“对不起,我的确什么都记不起了,也许你是认错人了吧?” “娘娘啊,您就是杨贵妃啊,我找您找得好辛苦啊?”老太监急得快要哭了。 杨菲儿一见,只好说:“好吧,那你站起来说说,你找我有何事啊?” 老太监慢慢站起来,低着头说:“娘娘,皇上也已经驾崩了。自从您走后,他觉得对不起您,找画匠专门为您画了一幅画,他天天看着您的画像,一直想着您,吃不好睡不好,后来就病倒了。” 杨菲儿打着哈欠说:“说重点,说重点!” 老太监接着说:“皇上后来派人去拉你的尸体,可是您的尸体却不见了。皇上觉得对您亏欠太多了,所以为您重新建了一个衣冠冢,里面埋了许多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希望您日后能去拿来为您所用。” 杨菲儿一听,马上站了起来。 老太监继续说:“但是皇上怕别人去盗墓,所以专门请人做了一道很复杂的机关,还画了一幅画。”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圆筒状的锦盒。 杨菲儿接过锦盒,左看右看,才发现里面当真装着一幅画。她将画取出来打开一看,上面画着许多神兽,有的她认识,比如那只神鸟凤凰,其他很多都没有印象。 老太监说:“这是上古十大神兽图,必须找全刻着这些图的柜子,用您和皇上的那只凤钗,才能将您的墓打开,才能拿到那批金银珠宝。” “啊,什么?凤钗?什么凤钗?”杨菲儿连忙问。 “娘娘,就是皇上以前赏赐您的那对凤钗啊,您走的时候,带走了凤,那只凰皇上留着。您们约好,以后如果有缘再相遇,就以这对凤钗为信物相认啊!” 杨菲儿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个凤钗还有那么大的作用。 “娘娘,您得千万要将这幅画收好。”高力士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上古十大神兽图还有另外一幅,那是皇上专门拿去迷惑别人的,所以您必须以您手上的这幅画为准。” 说着,高力士一下子就不见了。 杨菲儿连忙四处张望,大声叫起来:“老人家,老人家!” 这时候,凤隐来了。她一把抓住杨菲儿的手:“小姐,你没事吧?” 杨菲儿看了看自己包扎好了的腿,摇摇头:“没事,已无大碍。” 凤隐望着杨菲儿手上的锦盒:“小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 杨菲儿看了看锦盒,又望着远方湍急的河流说:“是一个叫高力士的老太监给我的一幅画。” “啊,高力士?他来找你了吗?”凤隐急切地望着杨菲儿。 杨菲儿看着满脸惊讶的凤隐:“你也知道高力士吗?” 凤隐点点头:“那是以前你在宫里对皇上最忠诚的老太监啊!” “啊,宫里?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了啊?你好好给我说说吧!”杨菲儿抓住凤隐恳求道。 凤隐点点头,便拉了杨菲儿坐下来,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杨菲儿有一次和姐妹们出去玩,经过一片森林时,看见正在狩猎的年轻的李隆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便偷偷喜欢上了他,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接近他,终日闷闷不乐。有个叫“琪儿”的姐妹便给她出了一个主意。杨菲儿一听,觉得非常妙。 后来李隆基登基成为唐玄宗后,他最喜欢的妃子武惠妃死了,他便喜欢上了儿媳寿王妃杨玉环。杨菲儿便从中作梗,让杨玉环怀不上寿王的孩子,致使两人心生嫌隙,促成了唐玄宗和杨玉环的婚姻。 在杨玉环出家时,杨菲儿便将杨玉环挟持到了凤逸宫的密室软禁起来,自己代替了杨玉环。 她的这一举动,令凤逸宫上上下下为之震惊,但又念在她从小没有母亲陪伴,大家都比较宠溺她,所以便没有阻止。但她们也深知,杨菲儿从小就倔强,就算阻止也阻止不了。 但唐玄宗并不知道这一切,只觉得杨玉环自出家回到他身边以后,她整个人就像变了。容颜变得更加美丽动人,音乐和舞蹈比之前更加精进了,有时候跳起舞来,像传说中的凤凰降临到了人间。所以,他对她更加宠爱了。 凤逸宫的姐妹们都看在眼里,都替杨菲儿感到高兴。可是谁料后来发生了“安史之乱”,殃及到了杨贵妃。 唐玄宗为了保全自己的姓名,不得不命杨贵妃自缢,杨菲儿想逃走已来不及,只有从命。当她自缢以后,杨菲儿的姨娘命人立即偷走了杨菲儿的尸体,将她的凤凰之身藏在凤逸宫,让凤隐日夜守护。又暗中引导杨菲儿的灵魂去了魔尊的魔幽宫骗取他的法宝。 杨菲儿听了这一切后,突然明白了,在孤岛自己去饭馆里吃饭时,凤钗为何泣血的事。 她站起来,望着高高在上的魔尊的石洞,突然想起了白衣公子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叫她“贵妃娘娘”的事,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自己的失忆难不成与白衣公子有关。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觉得不可能。 她正打算带凤隐离开,突然看见有一群蒙面人已经围了上来。 第八十二章杨菲儿泪洒凤逸宫 那群蒙面人一看就是魔尊派来的,杨菲儿虽然脚受伤了,但是依然和凤隐一起奋力抵抗。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杨菲儿的姨娘带着凤逸宫的姐妹们来了,将那群蒙面人打得落荒而逃。 姨娘将杨菲儿带回了凤逸宫,用祖传的金疮药为她疗伤,杨菲儿的腿很快就好了。 杨菲儿心系白衣公子的安危,又要去“毛狗洞”寻找他。姨娘不放心,便派了许多人跟着。 杨菲儿来到“毛狗洞”后,发现被自己毁掉的第三层的缺口已经架了一座桥。杨菲儿知道这桥一定是魔尊修的,认为魔尊还在这儿。 于是杨菲儿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魔尊的踪影,而且还发现那绑在火炉上的凤凰也不见了。她觉得很蹊跷,无奈之下,只有拿出了那把铜镜,但是从铜镜里也看不出魔尊藏到哪里去了,倒是看见了白衣公子被魔尊囚禁在魔幽宫的密室里。 杨菲儿赶快带人去了魔幽宫,将脸上蒙着黑巾的白衣公子带到了凤逸宫,让姨娘用祖传的金疮药帮白衣公子疗伤。 过了几天,白衣公子的脸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魔尊长期吸他的真气,所以他的身体依然很虚弱。 杨菲儿便趁他熟睡以后,偷偷给他输送真气到他体内,还逼出体内的法宝,让他吸收法宝的灵气。又过了几日,白衣公子的功力也慢慢恢复了,又像以前那样朝气蓬勃了。 其实白衣公子知道,这一切都是杨菲儿的功劳,他装作不知道,因为他很珍惜和杨菲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不过杨菲儿救他一方面是报恩,另一方面是想搞清楚她失忆的事情。 一天晚上,白衣公子正在凤逸宫的院内赏月,他望着那轮皎洁的月亮,想起了自己以前和父母兄妹在一起赏月的情景,突然有点伤感。 他将衣袖一挥,面前马上出现了他的古琴,于是他便坐下来弹起琴来。 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他的杨菲儿慢慢走到白衣公子身边,她望着白衣公子说:“公子这是在思念谁呢?” 白衣公子看着杨菲儿,叹了一口气:“中秋佳节又将至,而我只能用琴声寄托我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杨菲儿蹲下来,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 白衣公子说:“恐怕我和你日后也只能这样,因为你还要去凡间经历几百年的轮回呢。” 他看见杨菲儿满脸狐疑地盯着他,才发现说漏了嘴。连忙说:“我这也是听你姨娘说的!” 杨菲儿站起来,望着天上的月亮,冷冷地问:“你除开知道我死前的身份,你还知道什么?” 白衣公子停止了弹琴,站起来说:“菲儿,你都知道了吗?” 杨菲儿转过头,冷冷地望着白衣公子:“我不问你,难道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瞒下去吗?” “不……不是,我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知你!”白衣公子上前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 杨菲儿将手挣脱出来:“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我自缢后是如何失忆的?” 白衣公子一听,大吃一惊,脸色变得煞白:“这……这个,我还真不知晓。” “好!就算你说的是实话!那你还知道什么?”杨菲儿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白衣公子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说:“魔尊不仅用折寿100年为代价诅咒你永世不得翻身,而且还因为你当贵妃时,成日和皇上沉迷于玩乐,皇上荒废了国事,祸害了朝廷。所以你命中注定必须要下凡间去磨练500年,吃尽世间万般苦,就像像传说中的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样,才能重返你们凤凰仙列。” “什么?500年?”杨菲儿发疯般似的怒吼起来。 白衣公子抬起头望着杨菲儿,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菲儿,不必惊慌,这是你命中的劫难。每位凤凰仙子都要经历的!”姨娘说着,向杨菲儿走过来。 “可是,姨娘,那为何我当贵妃的事,我现在却一点都记不起来呢?”杨菲儿依然怒不可遏。 白衣公子听了,赶快低下头,不敢去看杨菲儿。 姨娘走过去拉着杨菲儿的手:“菲儿,好啦,你不必再执迷于这个问题啦,也许忘记是最好的解脱!” “可是……”杨菲儿突然想起高力士说的事,但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于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可是什么啊?”姨娘慈祥地望着她说。 杨菲儿赶快说:“没什么啦,我觉得姨娘你说得对,也许有的事彻底忘记了真的是一件幸事呢!”说着,她轻轻瞟了白衣公子一眼。 白衣公子也正在偷偷地看着她,满眼都是不舍。 杨菲儿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姨娘,那我还是继续去凡间投胎转世吗?” 姨娘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 白衣公子看着杨菲儿,眼眶慢慢红了。他慢慢转过身去,不敢再去看她。 杨菲儿望着白衣公子的背影,心头也一阵酸楚,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姨娘心疼地轻轻抹去杨菲儿脸上的泪水:“菲儿,乖!不哭啊!早去早回,我会随时派人保护你的!” 白衣公子也已经泪流满面。他慢慢转过头望着杨菲儿。 姨娘一见,看着菲儿说:“我去命下人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糕点,明日一早你就起身吧!”说完,就走了。 白衣公子赶紧疾步走到杨菲儿身边,抱住她,两个人相拥着痛哭起来。 第二日一早,白衣公子先悄悄走了,杨菲儿吃了糕点,准备出发了。 一旁的姨娘边给她整理衣物,边不时望着杨菲儿,似乎有话要说。几次欲张口,但都忍了回去。 但杨菲儿还是发现了,她觉得很奇怪,望着姨娘说:“姨娘,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姨娘走过去,拉着杨菲儿的手,轻轻说:“菲儿,还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杨菲儿望着姨娘:“姨娘,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姨娘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你母亲当年和杨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杨家根本不喜欢你母亲,后来你母亲被我们先辈囚禁后,杨春立即就纳了小妾,将你母亲忘得干干净净。而且他们也不接受你。所以……” 姨娘停顿了一下,似乎感觉说不下去了。 杨菲儿连忙问:“姨娘,所以什么啊?” 姨娘又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母亲便自毁几千年的法力,诅咒杨家如果头胎生女儿,将给整个家族带来灾难。而且这个女孩还将受许多磨难。” “啊?”杨菲儿一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心想:母亲这诅咒这也太狠毒了吧? 姨娘接着说:“杨家为了警醒后辈,便祖传了一个凤钗下去,如果头胎是女儿,要么丢弃,要么改姓,要么就甘愿承受各种磨难。” 姨娘说着深深地望了杨菲儿一眼,柔柔地说:“所以为了化解我们两家的恩怨,你最后还会投胎到杨家,经受最后的考验。” 杨菲儿听完,内心非常难受:“天啦,我咋这么难啊!” 但是,她还是坚定地对姨娘点点头,考虑再三,她还是将高力士来找她,送她上古神兽图的事告诉了姨娘。 姨娘听了后,非常震惊。她担忧地望着杨菲儿:“我的菲儿呀,你此去必将经历重重磨难,不过,我会暗中帮助你的。寻找皇上给你藏的金银珠宝一事,你还是要放到最后到杨家投胎以后再说吧。” 杨菲儿点点头。然后辞别凤逸宫众姐妹,到凡间投胎转世去了。 杨菲儿刚走,化身为一只蜜蜂的白衣公子也飞走了。 第八十三章小吉自己开厂 穿着睡衣的丁梅藏在沙发后面,看见庞总满头大汗,那法宝已经慢慢被他逼出小吉的体内,随着热腾腾的气体飞了出来。 只见那法宝——灵珠,有小酒杯口那么大,晶莹剔透,璀璨绚丽,屋子里顿时光芒四射。丁梅赶快跑过去拍了一下小吉的胸口,小吉一下软软地倒在了床上。丁梅连忙将她扶起来坐在床上。 丁梅望着飘浮在屋子里的灵珠,愣住了。 庞总傻傻地看着丁梅,还没搞清楚她是怎么冒出来的,小吉已经向灵珠飞去。 庞总马上也向灵珠飞去。 突然,宾馆的窗子被闯开了,从窗子外面飞进来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他们也飞向灵珠。 丁梅一下子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咋办?她迟疑片刻,突然飞起来抱住了庞总的脚。 庞总狠狠地踢了她一下,丁梅一下子摔到地上,头碰在了沙发上,晕了过去。 这时候,凤隐带着几位凤逸宫的姐妹也从窗子外飞进来,她们提着长剑扑向了黑衣人。 小吉回转身一掌打向庞总,庞总伸出手掌接了过去。“啪”!两个人都落到了地上,向后退了几步。 庞总忽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玉扇,小吉手上突然也多了一把长剑。小吉望着庞总手上的玉扇,愣住了。 庞总冷笑了一声,将玉扇扔向小吉。玉扇化作了无数把玉扇将小吉团团围住,小吉马上单脚站立,双手打开,来了个“大鹏展翅”,开始不断旋转,顿时,她的身体被一道白光护住,那玉扇一把都近身不得。突然,小吉将长剑扔了出去,只听“咝”地一声,每把玉扇都被长剑划了一条口子。 庞总赶快将扇子收回手中,将玉扇“啪”一下收拢,又向小吉扔过去。玉扇突然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大蟒蛇,吐着黑色的信子,将小吉紧紧缠住,小吉顿时动弹不得。 小吉使劲挣扎,越挣扎蟒蛇将她缠得越紧,突然,小吉变成了杨菲儿的样子,两眼发红,双眉间又出现了三片桃花,她怒吼一声,她的体内迸发出了一股无穷的力量,蟒蛇顷刻间粉身脆骨。 庞总看着杨菲儿,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慢慢向后退。 杨菲儿拿着长剑,指着庞总,将庞总逼到了墙角。庞总再也没有退路了。 她用剑指着他的喉咙,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无影的玉扇?” “菲儿,是我!”庞总一下子变成了白衣公子的模样。 杨菲儿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指着白衣公子:“你!” 白衣公子羞愧地低下了头。 杨菲儿歇斯底里地吼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我们不是说好了,500年之后在一起吗?” 白衣公子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500年,你说得倒轻巧,你走后,我每天都度日如年,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人间,和不同的男人结婚生子。你可知道我的心如刀绞。” 杨菲儿又厉声道:“我要去凡间经历500年的轮回,这你是知道啊?你当初也是支持我的!” 白衣公子惨然一笑:“我不支持你,我还能怎样啊?我当时无权无势,也没有过人的法力。不过,后来,我偷听到唐玄宗给你留了许多金银财宝,所以我在想,如果我能将灵珠和那些金银财宝据为己有,我的命运也许就会改变。我也可以将你留下来。” 杨菲儿一听,手一软,剑掉到了地上,她眼里早已噙满了泪水:“你以为你拥有了那些,你就可以拥有一切吗?” “是的,我就可以找魔尊报仇,将他碎尸万段,再重新将我们雪灵一族发扬光大,然后想娶谁就娶谁?”白衣公子说着说着,两眼开始发光。 杨菲儿气得全身发抖,她用手指着白衣公子:“你不是说过只喜欢我吗?你不是说过只娶我吗?” 白衣公子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些都是骗鬼的话,你和唐玄宗当初不是也爱得死去活来吗?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到了生死关头,他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舍弃了你!……” 杨菲儿突然蒙住耳朵,闭上眼睛,狂吼起来:“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白衣公子一见,趁势飞了起来,冲向悬浮在屋顶的灵珠。被一旁和蒙面人打得难分难解的凤隐看见了,她大叫了一声:“小姐!灵珠!”也赶快飞向灵珠。 白衣公子转身将玉扇向凤钗刺了过去,凤隐“啊”了一声,一下子摔到在地上。 杨菲儿这时才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发现白衣公子不见了,她赶快回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凤隐和正飞向灵珠的白衣公子。 她气得脸色苍白,眼里快喷出火来。她立刻飞起来,对着白衣公子的胸口,一剑刺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拿到灵珠的白衣公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瘫倒在地上,望着杨菲儿,神情恍惚。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昔日和杨菲儿在一起的一幕幕画面。 他轻轻地叫了一声:“菲儿!” 杨菲儿飞落到地上,她哀怨地望着白衣公子。然后,她将长剑抛向灵珠,随着“轰”地一声巨响,蒙面人和凤隐她们一下子都不见了,灵珠也不见了,可是却出现了许多画面,都是关于杨菲儿在人间投胎转世的场景。 小吉一下子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她惊讶地望着那些画面,竟然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白衣公子也变成了庞总的样子,他不舍望着小吉,又接连吐了几口血,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丁梅也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望着飘浮在屋子里的所有画面,惊呆了!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慢慢站起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哎哟,哎哟!”她疼得大叫起来。 过了一会儿,那些画面渐渐消失了。“啪”地一声,突然掉下了两把钥匙和那个高力士给的锦盒。 后来,丁梅和小吉带着两把钥匙和锦盒回到了佛山,找来了夏安和罗晓峰,小吉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然后,小吉偷偷拿着锦盒里的上古十大神兽图,去和厂里做好的浴室柜上面的神兽图对比了一下,才发现有几个神兽图根本不是画上的神兽。 小吉决定自己开厂,重新生产图上面的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于是,她便辞了职,去找了马聪。两个人一拍即合,马上去注册了一个“凤凰洁具有限公司”,小吉负责在佛山管理公司和生产,马聪负责在外面联系业务。 夏安、罗晓峰和丁梅,都辞了职过来帮助小吉。在大家齐心协力努力之下,小吉要做的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样品终于做好了。 有一天,小吉趁马聪去了湖北出差。便叫上夏安他们,来到生产车间。拿出了那两把钥匙,两把钥匙变成了两只凤凰,他们在浴室柜上翩翩起舞,将浴室柜上面的神兽图慢慢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条暗道。两只凤凰马上又变成了两只凤钗。 他们沿着暗道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大片罂粟花海里。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花海,找到了隐藏在花海深处的圆形古墓。小吉将两把钥匙放在古墓的墓口,古墓一下子被打开了。 他们沿着长着许多青苔的石阶走下去,看见了一个诺大的石室里放着一个水晶棺材,棺材里放着一套金光闪闪的凤冠霞帔。 但是,找了许久,却并没有看到那批金银珠宝。 第八十四章小吉和段宁去云南老家 小吉觉得很纳闷,她突然想起了姨娘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谁拥有另外一只凤钗,谁就是她的“有缘人”。难道必须和她的“有缘人”一起来古墓,才能找到那份金银财宝。可是目前只知道段宁拥有过另外一只凤钗,难不成他就是自己的“有缘人”? 但是小吉始终不相信段宁的话,她觉得他一点都不值得信。 找不到金银财宝,小吉和夏安他们只有垂头丧气地按原路返回。 小吉决定再去找找段宁。 她来到段宁的厂里,厂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段宁一看到小吉,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热情地将小吉迎进办公室,又忙着烧水沏茶。 小吉盯着段宁,想着如何开口。她看到办公室里最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玉貔貅,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过去,盯着玉貔貅左看看右看看,段宁望着她,感觉她的举止很奇怪。便笑着问道:“陈美女,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的貔貅啊?” 小吉笑了笑,望着貔貅说:“听说貔貅只吃不吐,我看它肚子有多大,吃那么多能装得下吗?” 段宁哈哈大笑起来:“它只是一个传说中的神兽而已,代表一份美好的祝福。” “嗯,这个我知道!不过,如果,人也像它那样,只收获,不付出,你说能成事么?”小吉说着重新坐下来。 段宁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不行的!”说着,将沏好的茶递给小吉。 小吉向他点头微笑,端起茶杯深深地闻了闻:“真不愧是云南正宗的普洱茶啊,香气高远,袅袅不绝!!” 段宁微微一笑,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陈美女,今天你应该不是专门到我这里来品茶的吧?” 小吉端着茶杯微微一笑:“即是来品茶,也是来品人的!” 段宁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将茶杯里剩下的茶一饮而尽,盯着小吉说:“陈美女,你有话就直说吧!” “好!爽快!我喜欢!”小吉也端起茶杯将茶水喝得干干净净的,“咚”地一下,将空茶杯放到桌子上,看着段宁说:“段总,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要拿着两只凤钗去救你们的族人,你找到了吗?” 段宁一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拳打在桌子上:“哪里找到呢?一点头绪都没有。” “其实我可以帮你!”小吉意味深长地盯着段宁说。 段宁赶快将小吉的茶杯添满茶水,喜出望外地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小吉在茶杯旁边磕了几下指头,端起茶杯说:“不过,得有一个条件!” 段宁连忙说:“什么条件,美女你说!” 小吉喝了一口茶,盯着段宁说:“你老实告诉我,那个凤钗是不是你祖上传下来的?” “这……”段宁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美女,实不相瞒,这个凤钗不是我们祖传的宝贝,是我家爷爷曾经救下一个人,他为了报恩就留了下来。后来村子里闹瘟疫,他用凤钗救了全村的人并将凤钗送给了我爷爷。” 小吉一听,很吃惊,连忙问:“那你知道送你们凤钗的人,现在在何处啊?” “这个……我真不知道,得问我的奶奶!”段宁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吉说。 “你奶奶现在在哪里啊?”小吉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茶喝光了。 段宁说:“我奶奶她人家现在在云南老家呢!” “那不妨你抽时间带我去你老家会会你家奶奶?”小吉笑着说。 “这个……,最近厂里挺忙的,正在赶一批货!”段宁抓了抓后脑勺,思量了一下,然后说:“行,那我抽时间陪你回一趟老家吧!” 于是,两个人便确定了时间。 小吉回到厂里,夏安他们知道小吉要和段宁去云南后,都为她担心,后来就商量了一下,让丁梅和罗晓峰陪她去。 过了几天,小吉他们跟着段宁来到了段宁的老家——丙中洛。 这里应该算云南最偏僻的地方,虽然这里没有丽江的浪漫,昆明的嘈杂和大理的秀丽。但这里,像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一切风光都是纯天然的,像一个世外桃源,原始质朴、与世无争。 段宁带着他们穿过茂盛的原始森林,经过几座瀑布,再穿过一条美丽的峡谷,便来到秋那桶村。看着眼前像水洗过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小吉他们惊呆了,感觉像在画中行走一样。 他们来到一座石板当瓦,木板当砖的木愣房,轻轻推开一扇有些破旧的木门走进去,看见一位80多岁的纹面老人,闭着眼睛躺在一架陈旧的木床上,她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的皱纹,穿着少数民族衣服。 段宁叫了声:“奶奶!”,老人立刻睁开眼睛:“宁儿,你回来了啊?”声音有点颤抖,但却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段宁赶快跑过去将奶奶扶起来坐下,奶奶坐了很久才坐稳。段宁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您好些了吗?” 奶奶有气无力地说:“吃了你寄回来的药,好多了。” 她这时才发现了小吉他们,迷惑地望着段宁:“他们是谁啊?” “奶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来向你了解一点事情。”段宁连忙说,然后站起来示意小吉他们坐。 小吉他们在奶奶对面的木凳上坐下来,都叫了声“奶奶好!”然后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旁边的木桌子上。 奶奶一见,非常高兴,笑着频频点头:“你们好,你们好!宁儿,快去烧水。” “好!”段宁看了小吉一眼,便走了进去。 小吉看着段宁的背影不见了,便站起来走到奶奶床边坐下来,握着奶奶只有一张皮的手说:“奶奶,您受苦了!” 奶奶慈祥地望着小吉,笑着说:“谢谢闺女,你真好看!” 小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两只凤钗。奶奶一见,非常惊讶:“你怎么?……” 这时候,段宁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水出来了,他看到小吉手里的凤钗,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他指着小吉问:“你……你怎么……会有……两只……凤钗啊?” 小吉看着他,笑着说:“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给你解释,我们现在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然后她又看着奶奶说:“奶奶,应该如何才能解除你们村的瘟疫啊?” 奶奶突然盯着段宁,段宁赶快跑过来说:“我知道!” 说着,他便拿着两只凤钗走了出去,丁梅和罗晓峰赶快跟在他后面。走了一会儿,段宁来到一块模糊的石像旁边,将凤钗放在他的脚下。 突然,凤钗变成了两只凤凰,他们围着石像一边叫一边开始飞舞。 石像慢慢清晰起来,原来是一个身着黄袍的男人的塑像。 跟了上来的丁梅和罗晓峰一看,非常吃惊,因为那男人和夏安长得一模一样。 扶着奶奶的小吉看了,也非常意外。 小吉走到石像前,摸了摸石像的脸,石像的眼里突然流下了两行眼泪。 奶奶一看,一下子跪在地上,不断叩头:“恩公啊,你终于显灵了!” 那两只凤凰突然飞到了奶奶的头上,转了三圈,然后又绕着村子飞起来。一会儿,村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他们都跪在地上,望着凤凰,不住地磕头:“谢谢神鸟,谢谢神鸟!” 小吉望着这一切,非常欣慰,她望着段宁,段宁正在发愣。她伸出手,两只凤凰向她飞过来,变成了两只凤钗,落在了她的掌心。 段宁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走到小吉身边,正要下跪,被小吉拦住了。 她冲段宁笑了笑,然后她望着那尊石像,若有所思。 段宁扶着奶奶回到了木屋,小吉他们也跟了进去。 奶奶告诉小吉,原来60年前,他们村也是闹瘟疫,就是那个和石像一模一样的男人,救了全村。后来,这个人突然得了重病,临死前将凤钗送给了段宁的爷爷,并叮嘱他们一定要找到另外一只凤钗,才能让他们村子的人不再受瘟疫的折磨。 为了纪念他,所以他们便为他塑了那个石像。 小吉终于明白了。 第八十五章凤钗失踪 小吉在段宁老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回去了,可是,她却发现两只凤钗不见了,段宁和他奶奶也不见了。她又跑去找村里其他人,都不见了。后来,她又去看了石像,石像还在,只是又恢复了原来模糊的样子。 丁梅认为凤钗肯定是段宁偷走了,然后带着他奶奶和村里人一起逃走了。可罗晓峰不这么认为。 小吉没有吭声,她在段宁的老屋和村子里的屋子里四处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暗道和密室。 小吉望着远处被白雾笼罩着茂盛的森林,心里一片茫然。 罗晓峰跟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丁梅在一旁用脚狠狠踢着一棵桃树。 小吉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们去大理吧。” 丁梅的脚停了下来,她望着小吉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去大理?” “因为段宁和他们的族人本来就是大理人,他们是中途迁到这里来的。”小吉说着,打开手机,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 罗晓峰走到小吉旁边:“你能确定他们去了大理吗?” 小吉望了罗晓峰一眼,看着远处说:“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去了大理,但是我们去那里至少可以打探到关于段宁的一些情况。” “好!那我们赶快出发吧。”罗晓峰说。 于是,三个人决定按原路返回去,走到森林时,由于满山都是白茫茫的大雾,他们迷路了。 他们后来商量着分成三路,每个人走一个方向,可是转来转去,三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小吉累得气喘吁吁,她沮丧地蹲在一棵很大的老树旁边。她叹了一口气,用力打了树干一拳,树“嗡嗡嗡”地响起来。小吉觉得很奇怪,又打了一拳,树又“嗡嗡嗡”地响起来。 这时候,四处查看的罗晓峰和丁梅也听到了声音,便一同走了过去。 小吉站起来,围着老树走了一圈,这是一棵看不出年代的老树,佝偻的褐色的枝干上攀爬着许多藤蔓,藤蔓上开着许多紫色的花朵。那些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开得很热闹。 小吉轻轻将这些藤蔓扒开,紫色的花便突然谢了,突然,小吉发现树干上有一个大大的树洞,洞里放着一口大大的倒立的铜钟。 小吉敲了敲铜钟,铜钟便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嗡嗡”声。一听到这声音,小吉就觉得头很痛。 罗晓峰和丁梅也凑了过来,他们盯着那个铜钟,觉得很奇怪。 罗晓峰伸出手,推了推铜钟,很重,丁梅便和罗晓峰一起推,慢慢地铜钟向旁边偏斜了过去,出现了一个黑黑的洞口。丁梅和罗晓峰将头伸过去,正想看个究竟,突然被洞口吸了进去。铜钟随之“啪”地一声,又将那个洞口盖住了。 小吉一看,慌忙边大声喊:“罗晓峰,丁梅!”边用双手使劲去推,可是推了很久,铜钟依然纹丝不动。 小吉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罗晓峰和丁梅被洞口吸进去以后,掉在了一个石洞里面。 过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罗晓峰慢慢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裤兜,拿出手机,试着打开手电筒,手电筒居然亮了。他看见石洞里面很潮湿,丁梅躺在他旁边,一动也不动。 他赶快跑过去,用大拇指使劲按丁梅的人中,丁梅轻轻**了一下,缓缓地醒了过来,她看着黑漆漆的石洞说:“罗晓峰,这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一个石洞。我们被那个树洞吸到这里来了。”罗晓峰边说着边将她扶起来。 “那子嫣呢?她一定很担心我们吧!”丁梅慢慢站起来。 罗晓峰将手电筒往上面照了一下,上面黑漆漆的,看不见这个石洞到底有多深。 罗晓峰对丁梅说:“要不,你大声叫叫她吧!” “好!”丁梅说着便开始大声叫起来:“子嫣,子嫣!”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罗晓峰扶着丁梅往前走,发现地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才是丁梅的手机。居然没有摔坏。 罗晓峰用脚用力踩了踩地下,发现软绵绵的,好似铺上了一层海绵,难怪手机没有摔坏。 他们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有了一丝丝光亮,他们相视而笑,于是加快了步伐。他们越往前走越明亮。但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暗河,暗河里的的水墨绿墨绿的。暗河上面四周是陡峭的石壁,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缺口,光就是从缺口漏下来的。 罗晓峰捡起一颗小石头,扔进河里,“咚”地一声,一下子激起了很高的水花。 罗晓峰观察了一下,看见对面的石壁上吊着几条粗大的树藤,他望着丁梅说:“你会游泳吗?” 丁梅摇摇头。 罗晓峰沉吟片刻,对丁梅说:“你先在这里等我,我游过去,然后将那根树藤拿过来接你。” 丁梅点了点头。 罗晓峰便跳进水里,游了过去。他抓住树藤使劲拉了拉,觉得树藤比较牢固。再抓住树藤,双脚紧紧夹住树藤,往上爬了爬,然后憋足气使劲往对岸一荡,便落到了对岸。 丁梅学着罗晓峰的样子,抓住树藤。罗晓峰站在岸上,深深地洗了一口气,狠狠地用力推了一下丁梅,树藤便带着丁梅一下子晃到了对岸。丁梅赶快抓住树藤往上爬。 罗晓峰又从水里游过去,抓住了另外一条树藤也往上爬。 过了10多分钟,两个人终于爬了上去。他们的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和段宁的那个村子差不多,只是这里的房子全是木房子,这里的村民穿着白族的衣服,而段宁老家的村民们穿着僳僳族的衣服。 他们慢慢往前走,当地的男女老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说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 丁梅又累又渴,被绳子勒红了的手火辣辣地痛,她蹲在地上,实在走不动了。 罗晓峰便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前面找点水来。” 丁梅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罗晓峰继续往前走,他看见一个木屋门口坐着一个眼睛大大的,10岁左右的小女孩,便上前比划了很久,小女孩才听明白了,她走进屋子用一个白色青花碗,盛了一碗水给他。 罗晓峰赶快端着水去找丁梅。却发现丁梅不见了。 他呆呆地四处张望。却发现小吉正一瘸一拐地向他走来,后边跟着一个穿着白族衣服背着小竹篓的漂亮女人。 小吉一看到罗晓峰,高兴地向他挥起手来,罗晓峰赶快迎上去。 小吉一把抱住他,含着泪笑起来。她看见罗晓峰手里的碗,马上端过来“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小吉一口气将碗里的水喝得干干净净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将自己的经历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原来小吉正坐在地上哭,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白族衣服的女人,背着一个小竹篓,正奇怪地望着她。 小吉用普通话很她说了半天,她都听不懂。小吉只好用手指指了指树洞里的铜钟,又做了一个推的姿势。 她一下子明白了,然后她和小吉一起用力地推了推铜钟,铜钟慢慢又往旁边倾斜,露出了一个洞口,她们一下子也被吸了进去。 她们后来也按照罗晓峰他们的方法爬了上来。 这时候,丁梅回来了。她看到小吉,高兴地抱着她又蹦又跳。 站在一旁的罗晓峰问丁梅:“你刚刚上哪里去了啊?” 丁梅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族女人,想开口又咽了下去。 那白族女人一看就明白了,她看着小吉,指了指前边有棵大树的木屋,又指了指自己。小吉点了点头。那个女人便向那间木屋走去。 第八十六章小女孩惨死 丁梅看到那女人走远了,才转过头来轻声告诉小吉和罗晓峰,她刚刚蹲在地上等罗晓峰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地,长得很像夏安。便一路偷偷跟了上去,结果跟到一座古宅旁边,一下子就不见了。她怕罗晓峰看不到她着急,所以又赶快跑回来了。 小吉听了后,大吃一惊,她有点不相信,怀疑是丁梅看花了眼。 丁梅急得乱跳,拉着小吉就走,本来想去还碗的罗晓峰,只好拿着碗紧跟在后面。 他们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果真看到一个古宅。这个古宅是个四合院,共有两层,已经很破烂了,院子里的石板缝里长出了许多杂草,青褐色的屋顶有些泛白,好像荒芜了很久,墙壁上还长着青苔。不过从破旧的门、窗、木梁、柱、檐上面,还是能依稀看到雕刻着花花绿绿的,复杂精细图案的痕迹。 小吉他们踩着“咿咿呀呀”的木扶梯走上去,来到了第二层,第二层显然比楼下要矮得多,但是却有很多木格窗子,所以采光很好。 他们每个房间都找过了,却不见一个人影。小吉和罗晓峰都望着丁梅。 丁梅狠狠地咬着嘴唇,一跺脚,又下楼到了院子里去找。 她走到扶梯口,突然发现扶梯口的角落里的墙上,有一个蓝色的八卦图,虽然有些模糊了,但是依然能看得清楚大概的轮廓。丁梅再走近了些,发现八卦图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玻璃,她用手摸了摸,冰冰的,有点像镜子。她试着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那个圆形的玻璃,居然能动。 这时候,小吉和罗晓峰也跟了上来。 丁梅转过头望着小吉,小吉点点头。 丁梅又继续转动了一下圆形的玻璃,外面那八卦图居然也跟着转动起来。转了一会儿,八卦图慢慢向右边滑了过去,立刻出现了另外一条向下的木扶梯。 丁梅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又转过头去望着小吉,又望了望罗晓峰,还没等罗晓峰反应过来,小吉已冲了进去。 罗晓峰和丁梅也赶快也跟了上去。 小吉沿着扶梯走了一会儿,又看见一个院子,院子里居然种着许多绿色蔬菜。 从院子走出去,便看到一座山。他们走上山去,走了很久,发现了一个以道教为主体的古建筑。一共有大小九个院落,分别是玉皇阁、玄天宫、真武殿……,建筑宏伟壮观、气势恢宏。大殿中供奉着玉皇大帝等道教神像,还有佛教和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 这里进进出出的游人很多,也有很多穿着本地少数民族衣服的本地人在这里烧香祈福。突然,丁梅看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小道士,正从玉皇阁里走出来。虽然低着头,神色慌张,但是还是能看得出他的五官和夏安的确有几分相似。 丁梅立即疾步上前拉住那道士:“喂!道长请留步!” 那道士惊慌地抬起头,傻傻地望着丁梅。 小吉这才看清楚那道士的确长得很像夏安,不过仔细看,这道士比夏安要小得多,而且五官和夏安还是有很多细微的差别。 小吉连忙上前对丁梅说:“丁梅,不得无理!” 丁梅只有放了那小道士,那小道士看到小吉,更加慌乱,赶紧低下头。小吉非常奇怪。 她看着那小道士,两手抱拳笑着说:“对不起,道长,刚刚得罪了!” 那道士抬起头,微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摆了摆手。 小吉一看,难道这道士是一个哑巴? 她盯着道士继续问:“请问道长仙姓啊?” 道士又指着自己的嘴巴,摆了摆手。丁梅凑近小吉耳边低声说:“他说他是个哑巴。” 在一旁的罗晓峰奇怪地盯着道士,也不作声。 小吉本想再问一些道士其他问题,看那道士不会说话,急得抓耳挠腮。她转过头去看了看罗晓峰,罗晓峰向她使了个眼色。小吉回过头来,对道士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然后退到一边给他让出路来。 小道士低眉顺眼地继续往前走,罗晓峰将碗递给小吉,低声说:“你们去村口等我!”小吉便和丁梅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罗晓峰则远远跟在了小道士后面。 那小道士似乎已经发现了罗晓峰,他在前面七拐八拐,后来走进一片小树林,罗晓峰跟了一会儿,就跟丢了。 罗晓峰在小树林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小道士,他只好回到村口,小吉和丁梅一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明白了。 罗晓峰冲小吉和丁梅尴尬地笑了笑,便从小吉手里拿过碗,准备先去把碗还了。 丁梅和小吉也只好跟着他,来到那个小女孩的家里,却发现那个小女孩躺在床上,死了。 罗晓峰大吃一惊,发现小女孩唇齿发紫,四肢也发紫,便对小吉说:“她是窒息而死。” 丁梅气得咬牙切齿:“这么小的孩子,是哪个下的毒手啊?” 小吉想了想说:“看来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罗晓峰点点头。 丁梅忙问:“那我们要怎么办呢?” 小吉向他俩招招手,他俩走近小吉,小吉便对他们小声说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吉带着罗晓峰和丁梅来到那个帮助过她的女人家里,女人正在给她孩子喂奶,她一看到他们,有点害羞。赶快整理好衣服,将孩子抱到床上,让他躺下。然后带着小吉他们进了里屋。 小吉向她比划了很久,那女人终于明白了。她走进了另外一间木屋,过了一会儿,拿了几套他们的衣服给小吉。 小吉他们三个赶快换上了衣服,然后便出了门。 他们分别混进了来玉皇阁和玄天宫、真武殿……的游人中间,暗地里偷偷观察着每个可疑的人。 小吉正在玉皇阁外面点香,突然看见另外一个穿着青衣的眉眼清秀的小道士,神色慌张地进了玉皇阁。她便放下香,跟了上去。 她看见那小道士对一个老道士低语了一番,然后就匆匆离开了玉皇阁。 小吉跟着那小道士来到了那个荒芜的古宅,那小道士四下里看了看,去了扶梯的角落里,转动了一下八卦图中间的圆玻璃,八卦图向左边滑过去。立刻出现了一个长长的木走廊。 藏在外面的小吉一看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这个机关居然藏了两个暗道。 小道士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看到,便走进去,将八卦图关上了。 这时候,小吉感觉到手机再振动,赶快拿出手机一看,是丁梅打来的。 她连忙走出去,接了电话,将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她。 过了不久,丁梅和罗晓峰赶了过来,小吉一直盯着那八卦图,发现那小道士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小吉带着丁梅和罗晓峰来到扶梯口的角落里,小吉让丁梅按照与上次相反的方向转动八卦图中间的圆玻璃,丁梅回忆了一下,试着将圆玻璃往左边转动了一下,八卦图突然向右边划过去,出现了一个长长的木走廊。 丁梅一见,瞪大了眼睛,非常惊奇。 他们走进去,在八卦图的背面也有一个圆玻璃,丁梅又转动了一下圆玻璃,将八卦图关上了。 他们沿着长长的木走廊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非常大的庭院,不远处有一个亭子。 小吉大吃一惊,竟然和梦中第一次见到姨娘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亭子里坐着的不是姨娘。 第八十七章小吉找到段宁 那凉亭里坐着一个戴着一顶白色和红色相间的帽子,右边垂着长长的白色惠子。穿着浅蓝色上衣,外套黑丝绒领褂,右衬结纽处挂着银饰,腰系绣花短围裙,下穿蓝色宽裤,足蹬绣花鞋的女人。 她看起来大概20岁,白皙干净的瓜子脸上,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高而挺的鼻子下是一张薄薄的嘴唇,右嘴角有一颗小黑痣。小吉总觉得她的眉眼之间很像一个人。 她似乎知道小吉他们要来似的,石桌子摆了许多水果和三副白色的茶杯。她站起来,微笑着望着小吉:“你就是菲儿姐姐吧?” 小吉一听,大吃一惊,她小小年纪怎么会知道我叫菲儿? 小吉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嗯嗯嗯,是的,很久以前叫这个名字,现在叫陈子嫣。” “哦,菲儿姐姐,这没关系,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是你就行。你请坐吧?”那女人调皮地边说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小吉便坐到那女人对面的石凳上,又示意罗晓峰和丁梅也坐,但他们不肯坐,都站在她身后。 那女人望着罗晓峰和丁梅,微笑着说:“这两位是菲儿姐姐的朋友吗?你们不必拘礼,也请坐吧?” 罗晓峰和丁梅道了声谢,只好坐下来。 那女人又做了一个请他们喝茶的手势,然后望着小吉继续说道:“菲儿姐,我小时候就听我爷爷说起过你。” 小吉奇怪地看着她:“你爷爷是谁啊?” “我爷爷应该是你的一个故人。他在世的时候,一提到你,就两眼发光。不过,他已经走了很多年了!”那女人说着眼眶红了。 小吉盯着那女人,笑着说:“我的故人可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位?” 那女人突然大笑起来:“菲儿姐姐,你的故人很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小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感觉这茶的味道好熟悉。她看着那女人意味深长地说:“是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哦,原来如此啊!”那女人埋头理了理帽子上的惠子。 “请问姑娘,我该如何称呼你啊!”小吉说着放下茶杯。 那女人嫣然一笑:“我姓夏,名小叶。菲儿姐姐你叫我小叶就可以了。” 小吉听了一惊,居然她也醒夏,她又仔细看了她一眼,终于想起来了,觉得她眉眼之间很像夏安! “哦,原来是小叶妹妹!幸会,幸会!”小吉拉着小叶的手笑着说。 “哪里,哪里,能见到菲儿姐姐才是我的幸运呢!”说着,她向旁边一个一直低着头,和她一样打扮的20岁左右的女孩子,打了一个手势。 那女孩便走出亭子,过了一会儿,她带了一个将手绑在背后的人进来了。 小吉和罗晓峰、丁梅一看,大吃一惊,居然是段宁。段宁也认出了他们,脸一下红了,赶快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丁梅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段宁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我们凤钗!” 罗晓峰站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赶快将丁梅拉过去坐下。 小吉看了丁梅一眼,又望着正盯着丁梅的小叶说:“对不起哈,我那朋友就是一个急性子。” 小叶哈哈笑起来:“没事,没事,我喜欢,我也是这样的性格。” 说着她又看了看丁梅,又看了看段宁,回头盯着小吉问:“菲儿姐姐,那位美女刚刚说让段宁还凤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吉叹了一口气,只有将在段宁老家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小叶听后,转过头去狠狠瞪了段宁一眼。段宁抬头羞愧地望了望小叶,又赶快埋下头去。 小叶收回目光,低头思量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对小吉说:“菲儿姐,我想请你去见一个人。” 小吉懵了,连忙问:“见谁啊?” 小叶已经站起来了:“你跟我走就是了。”然后她看了一眼段宁,对那女孩说:“你先将他带回去吧!” 女孩点点头,带着段宁走了。 小吉他们跟着小叶来到离亭子不远的古色古香的庭院里。这是一个四合院,里面摆着许多绿色植物,虽然有些陈旧了,但收拾得很干净。 小吉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小木屋,屋子里只有一张旧木床,木床上躺着一个人。 小吉走近一看,居然是段宁的奶奶。她一看到小吉,便眼泪汪汪的。 小吉走过去坐到床边,握着段宁奶奶的手说:“奶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奶奶叹了一口气:“唉!还不是那逆子的主意!” “你说是段宁?”小吉连忙问。 奶奶点点头。 小吉转过头望着小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叶也叹了一口气,便向小吉娓娓道来。 原来段宁小时候,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奶奶讲起凤钗的事,知道了唐玄宗给杨菲儿留下了一笔金银财宝,就一直想据为己有。于是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面以做生意为借口,到处打听另外一只凤钗的下落。 后来他在南宁遇见了小吉,知道小吉有另一个凤钗后,非常高兴,便一直偷偷跟踪小吉。后来他又得知小吉要去湖南长沙出差,便安排湖南长沙的王老板到小吉厂里下订单。但是他不放心,为了稳妥起见,自己也在佛山开了厂,也生产上古十大神兽浴室柜。 然后他又在老家村里自导自演了全村闹瘟疫的事,本来早想将骗小吉去老家的。可是无奈自己的凤钗却丢了,只有边生产神兽浴室柜,边寻找凤钗。 没想到后来小吉主动去找了他,想要去他老家帮忙治疗瘟疫,还要见他奶奶。所以,他便将计就计,将小吉带到老家,想趁机将小吉的凤钗先拿到手。 但是后来他没想到,两个凤钗都在小吉手里,于是便起了歹念,在小吉他们的茶水里下了**,偷了小吉的凤钗,连夜连晚带着全村的人投靠了小叶。 因为他知道小叶的爷爷就是唐玄宗投胎转世的,所以就对小叶撒谎说,杨菲儿想独吞金银财宝,叫小叶去找她父亲,带上凤钗先下手为强。 但是小叶不相信,她偷偷给在外地的父亲打了电话,他父亲让小叶不要相信段宁。后来,段宁在村口无意中看到了罗晓峰端着水从小女孩家里出来,便去问了小女孩他来这里干什么。那小女孩却不告诉他,于是他便杀了那小女孩,想嫁祸给罗晓峰。 没想到小叶派暗自跟踪段宁的小道士,却被丁梅盯上了,便将段宁跟丢了。不过,却被另外一个跟踪段宁的女孩看到了段宁从小女孩家里出来了。 小叶便将段宁绑了起来。后来,她听小道士说,有人在树林里跟踪他,但是跟丢了。她估计还会有人去树林找他,于是就派了一个好姐妹去树林里背着竹背篓,假装去树林打柴。 然后,她的好姐妹将小吉带到村里,又将他们的事告诉了小叶,小叶又故意找了一个道士去找老道士,将小吉他们带到了这里。 小吉他们听了,终于恍然大悟。但是小吉没听明白小叶的父亲到底是谁!正想问,突然飞进来一个蒙面人,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八十八章小吉脱离险境 等小吉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绑住了,关在一个小石屋里,墙壁下面都是鹅卵石砌成的,上面是一排木窗。 她大声叫起来:“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啊!……” 她正叫着,突然门被闯开了,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浓眉大眼,头上缠着蓝色包头,上身穿白色对襟衣,外套黑领褂,下身穿蓝色长裤,背着一个挂包,腰间配挂着一把长刀。 他后面跟着几个和他差不多打扮的男子。 他走到小吉身边,凶神恶煞地说:“你叫什么啊?再叫也不会有人听到。” 后面那些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其中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说:“大哥,这个娘们还长得挺俊的,要不你把她给……” 说完,眼里充满了淫光,看着大哥乱笑起来。 那大哥一脚踢到他裤裆里:“别净出馊主意,坏了我的大事。” 小胡子赶紧弯下腰抱住裤裆,哭笑不得:“大哥,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另外一个男人凑上前去谄笑着说:“大哥,段宁那小子如何处置啊?” “他啊,杀了我的妹子,将他碎尸万段!”大哥恶狠狠地说。 小吉一听,连忙问道:“请问你是那小女孩什么人啊?” “你管得着吗?我妹子不是因为你们来这里找什么凤钗,会丢了性命?”大哥盯着小吉,眼里露出了凶光。 小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她还是弱弱地说:“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大哥用手抬起小吉的下巴,狠狠地盯着她说:“一声对不起就算了啊,那我将你那几个朋友都杀了,再给你说声对不起,可以吗?” 小吉赶快说:“别,千万别动我的朋友,有什么事请冲我来!” 大哥冷笑道:“看不出你还挺仗义的!不过,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对你才能为我妹子报仇呢?” “我可以尽量补偿你!”小吉睁大眼睛慌忙说。 “怎么补偿?”大哥狠狠地盯着小吉,想要马上将她生吞活剥。 “这个……我们如果拿到了那批金银财宝,可以分给你一些!”小吉望着大哥战战兢兢地说。 “一些?一些是多少?”大哥又冷笑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还没看到那批金银财宝呢!”小吉小声说。 “不行!我要全部,否则我就将你们全部咔擦掉!”大哥边说边解下长刀在小吉脖子上做了一个“咔擦”的姿势。 小吉听了,全身冒冷汗,她赶紧说:“行行行!” 她突然有点后悔不该跟着段宁走这一趟。要是在这里丁梅和罗晓峰都丢了性命,那她怎么对得起他们的家人。如果自己丢了性命,那自己的孩子以后咋办呢? 那大哥盯着小吉,看了一会儿,然后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吉赶快使劲点头。 “那要如何才能拿到那些金银珠宝呢?” 小吉便将要拿到金银珠宝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那大哥重新将刀挂在腰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那对凤钗,翻来覆去地看:“你的意思是光有这凤钗还不行,还要找到你的有缘人?” 小吉望着凤钗,点了点头。 “可是你那有缘人到底在哪里?”大哥一边将凤钗在手背上拍打,一边问。 “你把小叶找来吧?她应该知道。”小吉盯着凤钗,生怕他将凤钗拍坏了。 大哥弯下腰,凑到小吉的脸旁边,恶狠狠地问:“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呢?” 小吉觉得他的嘴巴好臭,将头扭到一边说:“这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只有她才知道。” 大哥又盯着小吉看了一会儿,然后他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那些人便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们将五花大绑的小叶带了进来。 小叶一看到小吉,非常惊喜,正想说什么,看到那大哥正盯着她,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小吉看着那大哥说:“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只需要5分钟。” 那大哥看了看小吉,又看了看小叶,迟疑了片刻,便带着手下出去了。 小吉等他们一走,便小声问起了小叶的父亲是谁。可是小叶却说:“我不能发声,怕他们在外面偷听了去,你看我的嘴型。” 说完,小叶看着小吉,只是动嘴唇,小吉一看就明白了。她也用同样的方法回应小叶。 在外面趴在墙上偷听的大哥和他的手下们,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气得火冒三丈。过了一会儿,他们怒气冲冲地闯进屋子。 小吉和小叶一看到他们进来了,赶紧闭上了嘴巴。 大哥径直走到小吉身边,歪着头盯着她不说话。 小吉壮着胆子说:“我要马上回佛山!” “啥?你以为我是傻子啊?”那大哥瞪大眼睛,眼珠子似乎都要掉下来了。 “因为我的有缘人就在佛山啊?”小吉睁大眼睛说。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啊?”那大哥翻着白眼说。 “你可以将我留在这里,当作人质!”小叶突然说。 那大哥望了望身后那些手下,他们面面相觑,不敢表态。 那大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又准备去踢他们,他们很害怕,赶快倒退了几步。 那大哥围着小吉和小叶走了几圈,然后指着小叶说:“那行,你留下来。我带你走。”说着,又指向小吉。 小吉赶快说:“还有我那两个朋友,他们也要和我一起回去。” “妈的,你的条件还真多!”那大哥说着给了小吉一耳光。 小叶看了,连忙喊起来:“菲儿姐姐!” 小吉忍着痛,转过头对小叶说:“没事,小叶。” 她又望着那大哥说:“因为上次我那两个朋友也都去了,只有他们才记得那个地方怎么走?” 那大哥又拿出刀,恶狠狠地指着小吉说:“如果你敢给我耍什么花样,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冲他手下打了一个手势,耀武耀威地走了出去。那些手下赶快跑过去带着小吉也跟了上去。 小吉回过头看了小叶一眼,嘴唇动了几下。小叶点点头。 那大哥带着小吉和丁梅、罗晓峰坐上了去佛山的火车。在火车上,小吉假装去上厕所,便悄悄托车上的乘客去报了警,他们还没到佛山,那大哥和他的手下人便被警察抓住了。云南那边的警察也通过小吉给的线索,也将小叶他们解救了。 小叶给她父亲打了电话,原来她父亲就是夏安。小吉抱着夏安又蹦又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夏安“呵呵呵”地笑着,紧紧地抱住她。 第二天,小吉又和丁梅、罗晓峰、夏安去了杨贵妃的衣冠冢。 小吉夏安分别拿着一个凤钗,一起将凤钗放到水晶棺上,水晶棺下面的地板突然被打开了,出现了一个向下的石梯。 他们正要走下去,突然,飞进来一群身着蓝色古装的,拿着长剑的标致女子。 他们飞快地点了其他人的穴道,只是没有动小吉。 过了一会儿,七八个蒙面男人抬着一个金碧辉煌的辇进来了,他们轻轻地将辇放下后,赶紧低头肃立到一边。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脸上围着白色纱巾,头上挽着高高的髻,头发上插着许多金色头饰和蓝色凤钗,身着满身绣着牡丹花和孔雀的长纱裙的妇人。 小吉一下子懵了,她满脸狐疑地盯着那妇人,暗暗地骂道:真是好事多磨啊?又要发生什么事呢? 那妇人慢慢走向小吉,头上的头饰也跟着晃动起来。她走到小吉身边,望着小吉说:“我的菲儿还是这么漂亮。”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暖意。 小吉倒退了几步,突然觉得眼前这女人好像和她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但是,她既渴望见到她,却又害怕见到她。 那女人的肩头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呆呆地望着小吉,不作声。 小吉却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女人慢慢解下脸上的白纱巾,露出了一张非常精致的脸。鹅蛋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妩媚动人。艳若桃李,丽如春花,肌肤如雪,洁白琼鼻,粉嫩樱唇。峨眉像一弯细细的月亮,目若秋波流转,双瞳剪水,婉如清扬,却依然挡不住眼里的一丝丝哀愁。 当那女人说出她是谁时,小吉差点晕过去。 第八十九章杨菲儿修得正果 原来那个女人是杨菲儿的母亲蓝凤。小吉一直想要见到的人。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这里呢?她不是在凤凰山下的石洞反思吗?小吉在想。 蓝凤看着发呆的小吉,眼里早已泛起了水雾。她走过去拉着小吉的手,轻轻地叫了声:“菲儿,是不是为娘吓着你了啊?” 小吉愣愣地摇了摇头,半响才应了一声:“你果真是我母亲吗?可是我现在的母亲又是谁呢?” 蓝凤凄然一笑:“孩子,你现在还在轮回中,你和她终将分开,而我才是你永远的母亲。” 小吉的脑海里瞬间涌现出了从环女子生下她以后,她所经历的事情,她突然抱着头大叫起来:“不,你不是我母亲。没有一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蓝凤一听,愣住了。她一把抱住小吉,痛哭起来:“孩子,这并非我所愿。这都是你姨娘的主意。” 突然,穿着紫色拖地长纱裙的姨娘从天而降,她站在小吉身后,望着蓝凤说:“妹妹,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蓝凤立即放了小吉,看着姨娘冷冷地说:“姐姐,我哪里错了啊?如果你像我一样被心爱的男人抛弃,被族人看不起,在阴冷的石洞里独自住上几百年,也许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小吉回过头望着蓝凤和姨娘,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 姨娘深深地看了小吉一眼,又望着蓝凤说:“菲儿是无辜的,你和杨春的事,你不应该将她牵扯进去。” 蓝凤冷笑着说:“怎么叫牵扯,我只是不想她重蹈覆辙,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菲儿也是,你不应该去替她安排一切。”姨娘望着小吉说。 “可是她们还不懂事的时候,我们必须替她们选择,否则和我一样后悔终生!”蓝凤也望着小吉说。 小吉越听越糊涂,她大声叫起来:“你们别吵了,你们到底说的什么啊?” 姨娘幽怨地忘了蓝凤一眼:“还是你自己告诉她吧?” 蓝凤铁青着脸,白了姨娘一眼:“说就说,不就是我安排她和唐玄宗相遇,她自缢以后,我又给她喝了忘魂汤,然后派人偷她的凤钗,阻止她来这里发现唐玄宗给她留的金银财宝……” 蓝凤滔滔不绝地说着,小吉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她终于明白,原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母亲背地里一手促成的。还有这几百年在人间的轮回所吃的苦,都是拜她所赐。 小吉气得浑身发抖,她望着蓝凤说:“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不是你这样安排,我早就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蓝凤突然狂笑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心爱的人,你说说哪个人是你心爱的人?唐玄宗?白衣公子无影?杨帆?还有你轮回中你嫁的那些男人。……”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望了夏安一眼:“还是现在的夏安?你也许还不知道,他的妻子正等着他回家!” 小吉转过去望着夏安,夏安赶紧羞愧地低下头。 蓝凤边说边走向小吉,伸出手:“孩子,这世上,爱情都是不可靠的,只有亲情和权利才是最可靠的!来,还是跟我走吧!” 姨娘望着蓝凤,大声呵斥道:“妹妹,你要继续错下去,我拦不住,但是你别拉着菲儿!” 蓝凤回头狠狠地盯着姨娘:“姐,我怎么又错了呢?” 姨娘边说也边走向小吉:“就因为你当年用你千年的法力,对杨春家里下了诅咒,所以杨家这么多年对我们凤族一直耿耿于怀。” 蓝凤将宽大的袖子一挥:“谁叫杨春违背当初的承诺,我被关在凤凰山下后他又娶了小妾,谁叫杨家不认菲儿!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姨娘幽怨地望着蓝凤:“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蓝凤冷笑道:“这是他们杨家应该得到的报应!”她接着说:“这是我与他们杨家的恩怨,你就不应该让菲儿来趟这摊浑水!” 姨娘正想回击蓝凤,小吉突然大叫起来:“够了,够了!你们不要吵了!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你们擅自做主,你们问过我的感受吗?” 丁梅和罗晓峰一直看着这一切,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小吉这么一叫,他们都频频点头。 夏安也抬起头,向小吉投去鼓励的目光。 小吉望了他们三人一眼,接着说:“其实我同意姨娘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不管怎样,我身上曾经也流着杨家的血!” 蓝凤望了姨娘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冷笑道:“那我被压在凤凰山下反思这么多年,又为了什么?” 姨娘看着蓝凤说:“那是因为你违反了族规!” 蓝凤歇斯底里咆哮起来:“什么破族规,难道我们凤仙一辈子就没有做一个正真女人的权利吗?而且,他们还将我从紫凤降到蓝凤。” 这时候,那五位仕女图上的先祖从天而降,白凤望着蓝凤说:“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服?” 蓝凤大声道:“是的!” 赤凤冷笑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么多年干的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蓝凤盯着赤凤说:“知道又怎样呢?我大不了不做这个凤仙!” 黄凤气得指着蓝凤说:“你!这样会把孩子带坏的!” 蓝凤“哼”了一声。 紫凤厉声呵斥道:“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丫头片子,亏我们这么多年给予你那么深的期望!我们还以为你知道错了!没想到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今天,我们就要替我们凤族清理门户!” 说着手上便多了一把长剑,刺向蓝凤。蓝凤手里则也多了一把长剑,挺身迎了上去。一时间,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小吉和姨娘望着她们,不知所措。 突然蓝凤冷笑着将自己变成了一头九头凤,嘴里含着魔尊的法宝——灵珠,挥舞着翅膀向紫凤吐出一团团烈火。 其他四位先祖一看,大吃一惊,相互望了一眼。 赤凤大声呵斥道:“你竟然敢偷练我们凤灵王的凤灵珠仙法!你把凤灵王怎样了?” 九头凤哈哈哈大笑起来:“她正在凤凰山下的石洞里替我闭门思过呢!” 黄凤用剑指着九头凤说:“你这是在造反啊?”说着,持剑向九头凤刺去。 其他三位先祖也赶紧持剑向九头凤刺去。 小吉看到大吃一惊,她以为魔尊的法宝已经毁了,没想到居然在蓝凤手里。姨娘看了也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蓝凤竟然将凤灵王劫持了,还偷练了凤灵珠仙法,而且魔尊的法宝还落到了她手里。 丁梅和罗晓峰、夏安都悄悄看着小吉,面面相觑,不知道咋办! 突然听到“啊”的一声,五位先祖都掉落到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其他人看了,都惊呆了。 五位先祖望着步步逼近的九头凤,都吓得不敢出声。 这时候,姨娘持剑飞了过去,拦住了九头凤,轻轻说:“妹妹,不得伤害先祖们!”然后回过头,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先祖们说:“先祖们,你们快走!” 先祖们一听,立即化作了一缕青烟飞走了。 蓝凤一下子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她望着那些转瞬即逝的青烟,气得暴跳如雷:“姐姐,你坏了我的大事。你这是放虎归山!” 姨娘望着蓝凤,柔声说:“妹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蓝凤冷笑着说:“姐姐,你不要逼我!” “怎么,连姐姐我你都要除去吗?”姨娘望着蓝凤说,眼里充满了怨怒。 蓝凤迟疑了片刻,低下头对姨娘说:“姐姐,妹妹不敢!” 姨娘深深地看着蓝凤说:“这还差不多,看来你还有救!” 蓝凤却说:“姐姐,不过我今天要带走菲儿!” “什么?你带走她干什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姨娘突然勃然大怒。 “姐姐,那是你的一厢情愿,菲儿是我的女儿,她应该听我的!”蓝凤望了小吉一眼,看着姨娘说。 “妹妹!你不要再胡闹下去了!”姨娘望着蓝凤恳切地说。 “姐姐,我没有胡闹!我要教菲儿练凤灵珠仙法,我要她当我们凤族的凤灵王!”蓝凤骄傲地说。 “啊?什么?”姨娘吓得倒退了几步。 “姐姐,你看我们紫凤长期受其他门派的排挤,而且凤族的族规太过于老化,需要年轻一辈重新去规划,去引领!”蓝凤诚恳地对姨娘说。 小吉听了大吃一惊,夏安他们都一起望向她。 姨娘听了后,也大吃一惊,不过,她有些迟疑了。 蓝凤一见姨娘的表情,马上转过头对小吉说:“走吧,菲儿,跟娘走吧!” 小吉望着姨娘,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魔尊出现了,他狂笑起来,扑向蓝凤,大声喝道:“还我法宝!” 蓝凤一看到魔尊,非常意外,赶快持剑迎了上去。 正打的难分难解时,魔尊突然飞到小吉面前,抓住了小吉,将剑抵在了她脖子上。 空气突然像凝固了,大家都一起担心地望向小吉。 蓝凤连忙叫起来:“不要伤害菲儿,法宝我还你!” 魔尊也大声叫起来:“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除非你将法宝马上交出来!” 突然,夏安将凤钗扔向了魔尊,但是,白衣公子从魔尊体内飞了出来,将凤钗接住了。 姨娘一见,持剑飞到了白衣公子面前,一把将凤钗抢了过去。白衣公子拿出玉扇,和姨娘打了起来。 蓝凤也马上变成了九头凤,口含魔尊的法宝,向魔尊吐出一股火,魔尊的剑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夏安赶快一把将小吉扯了过来。 魔尊一见,气得咬牙切齿地,扑向蓝凤。 几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时,段宁带着几个蒙面人闯进来了。 他大吼一声:“都不要打了!要出大事了!” 姨娘他们都住了手,望向段宁。 段宁望着小吉,得意洋洋地说:“你们老家现在正在闹瘟疫,你看着办吧?” 姨娘一听,赶快飞到了小吉面前,将凤钗给了小吉。 蓝凤望着小吉大声喊道:“菲儿,别管他们,跟我走!” 小吉拿着两只凤钗,望向丁梅和罗晓峰,又望了望夏安,他们都向她坚定地点点头。 小吉望了望蓝凤:“娘,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急急地往外走,夏安他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蓝凤正要去追,突然托塔天王带着凤灵王从天而降。 蓝凤一看,立即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跪在凤灵王面前。 凤灵王对蓝凤说:“你不仅挟持了我,还偷我的凤灵珠仙法,背地里还做了很多坏事,实在是罪孽深重!如今玉皇大帝让托塔天王来助我一臂之力,将你收到塔内,继续反省。至于你想让你女儿做凤灵王的事,本王可以考虑。” 凤灵王说完,托塔天王将手中的塔子对着蓝凤,蓝凤化作一缕烟飞进了塔内。 数日后,小吉在凤逸宫被加冕做了凤灵王。她用两只凤钗救了杨家族人,解除了诅咒。 夏安回到了自己家中,和妻子女儿团聚。但他还是时常会想起小吉。 丁梅和罗晓峰走到了一起。段宁用**将杨贵妃的衣冠冢炸了,也没有找到那批金银珠宝。 魔尊找回了法宝,带着白衣公子回到了魔幽宫,继续在三界偷偷扩展自己的势力,期望有一天能独霸三界。 (第一部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