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是大祖宗》 第一章 是意外?还是注定? 漫漫修仙途,缘起缘灭尽。 此时在一座洞府内,身穿青袖长袍的俊朗男子盘膝在蒲团上,额头汗珠密布,紧闭的双眼不时地颤动着。 修为达到筑基巅峰圆满的他,此时正拼尽全力突破境界。 只要一成,他就是万人敬仰的金丹修士! “我准备了那么久,这次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脑海里掠过念头,俊朗男子疯狂调转体内的灵力,牙关几乎咬碎般。 他,原本是地球华夏国的毕业不到两年的大学生,老张家的独苗,名为逢九。 九,这个数字在华夏国的传统文化里,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美好寓意,象征着会永远呈上升趋势。 张逢九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毕业后就找了一家待遇稍好的公司上班,本想兢兢业业地赚钱回报父母。 但是命运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在下着倾盆大雨的开车途中,天上一道巨大的紫色惊雷狠狠地劈落,当时的他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发现自己来到了陌生的修真世界,他有过悲伤和迷茫。 后来机缘巧合被一位散修收做弟子,从此踏上了修仙道路,历经凶险,修为也一步步提高。 过了十余年,那位垂垂老矣的散修最终寿元大尽,而张逢九继承了师父的所有修炼资源,一人独自在茫茫的修行界打拼。 张逢九凭借过人的胆识,在青云州逐渐小有名气起来,在他将近四十岁时,遇到了心爱女子,如愿结成道侣后在安阳郡开枝散叶。 往后过去了九十年时间,张家在当地已经形成不小的势力,而张逢九也成为了筑基期巅峰圆满的修士。 在这个修真世界里,生育观念相当于古代的华夏国那般,当张逢九一百五十岁时,整个张家就繁衍有八百多人了。 当然,这里边包含了不少族人同其它世家子女联姻后诞生而出的结晶。 而张逢九作为这个张氏一族的祖宗,自然也是极受底下子孙的尊敬。 现如今的张家占领了多处灵脉和矿产资源,已经跻身了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 筑基期,寿命两百五十年。 张逢九作为百年来崛起的新秀,所表现出的资质令人讶然,一身筑基巅峰圆满修为足以位列青云州前列。 毕竟在大离王朝的九州三十六郡中,金丹期修士的数量极少,每一位都可以成为朝廷的贵客。 突破至金丹,寿命高达五百年,这得令多少修行者心生向往? 张逢九也不例外,至穿越到这修真世界开始,他就暗自发誓要重新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最终成就那无上真仙! 这样也不枉在这世界走上一遭。 好歹是华夏国的穿越者,上学时也对各类玄幻修仙感兴趣,虽然自己没有里面主角那样的金手指,但野心还是有的。 他不仅有,而且还不小! “金丹……” 张逢九盘膝在蒲团上,浑身汗流夹背。 在他体内,如风暴的气海旋涡在高速运行,一颗几乎成形的金丹就要凝聚而出,伴随着磅礴的气机升腾而起,散发出的威势让人胆寒。 “看来我是要成功了,只要达到金丹期,我张家定当打破四大势力僵持的格局,横扫安阳郡,称霸一方!” 张逢九内心狂喜,整个人顿时涌起万丈豪情。 早在很多年前,他就达到筑基期的瓶颈,但始终忙于各种家族外交的事务。 等到后来终于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经过大量的精心准备凭借上等的天赋,闭关直到现在已有二十年的时间。 如今看来所幸付出的的努力没有白费。 “果然,身为穿越者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他不禁想道。 如今的张逢九论寿命已经达到了一百七十岁,在筑基期两百五十年寿元大限面前,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突破到金丹期,寿元就可以上涨到五百年。 到那时,还不是有大把时间施展抱负? “金丹,给我聚!”张逢九疯狂鼓足灵力,在心中呐喊道。 他浑身气机愈发攀升,体内那颗拳头大小的金丹差一点点就要成型,令人心悸的威势弥漫在整座洞府里。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原本那颗几乎要凝聚成型的璀璨金丹,仿佛受到什么牵引般,骤然剧烈地翻滚着。 张逢九身上高涨的气势蓦地一滞,刹那间如阳光底下暴晒的积水般快速蒸发。 “这……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头涌起巨大的不安,张逢九霍地睁开眼睛,惊惧之色浮现而出。 咔嚓! 那几乎成型的金丹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口子。 “不,我的金丹!” 张逢九察觉到体内的气机流失,不敢置信的道。 还没来得及思考,一连串清晰碎裂声自体内响起,伴随着浑身灵力恍如脱缰的野马四处乱奔,一时间,经脉千疮百孔。 “这不可能!好端端怎么会这样?我穿越到异界的修仙生涯就要截止了?” 此时这位张氏一族的老祖,满脸不甘道。 脑海里的记忆如走马观灯般,从地球再到现在的修真世界,点点滴滴的一幕,心中只觉得沧海桑田。 “爸妈,小九想你们了……” “嫣若,来世咱俩再做结夫妻之缘,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也不知道我死了,这张氏一族以后会如何……” “张子贤,你可不能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当好家主,未来整个张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唇角扯出苦涩的笑容,“贼老天,你可真会捉弄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张逢九的体内就被摧残不堪宛若废人,但这还没完。 那颗裂纹如蛛网密布的金丹,骤然爆裂。 砰! 在最后一刻,张逢九面色惨然,他闭起眼,大脑里的意识顷刻间就陷入了黑暗。 ………… “我还活着?” 睁开眼,张逢九神情疑惑的道。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浑身轻飘飘的,好似一张薄纸悬浮在空气里。 随即低头一看,自己那具肉身早已倒在地上,嘴角鲜血汩汩流出,很明显,毫无生机可言。 “这是怎么回事?我变成鬼了吗?” 张逢九看着如今这具虚幻透明的身子,正脚尖轻盈地浮在尸体上方,只觉得这一幕颇为诡异。 耳边不知从何响起一道声音,突如其来地回荡在洞府内。 “叮!恭喜您获得了祖宗系统!” 张逢九:??? 第二章 我的子孙,由我来庇佑 “谁在说话?!”张逢九心中大惊,连忙四处张望。 他发现在这座空旷的洞府内,除了脚下自己的这具尸体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等等,刚才是说祖宗系统,系统……” 张逢九脸色恍然,“原来这就是我上学时,看里面主角才有的金手指!” 在里,只要主角穿越基本都会被安排系统,就算你是废材,凭借这个系统就可以实现打脸逆袭的操作! 有了它,想成为无上强者岂不是轻松至极? “可是……”张逢九皱眉沉思道:“这祖宗系统又是什么玩意?而且看我目前的情况,好像是死了,哪里等人死后才给系统的?” 他端详起自己虚幻透明的身体,心底不免泛起寒意。 就在这时,张逢九眼前的视网膜上,骤然浮现出一个系统界面。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565】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25346】 【香火值:100】 【产业:武延山四处灵脉(一星),武延山两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张逢九看着浮现在眼前的系统界面,嘴巴张开,脸色满是惊奇。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么?怎么感觉是个养成类经营系统?” 也难怪张逢九有这反应,毕竟在他看的那些里面,系统无一例外是战斗系的,各种高深的功法,血脉觉醒,兑换法宝和丹药,以及快速提高修为。 这统统都是提供给主角一人的! 怎么到了他这,倒成了为家族服务了? 最主要的是,必须等到他身死道消才能开启,也就是说以后只能保持这种类似于魂魄状态大部分坐镇家族。 这算哪门子金手指! 张逢九有些恼怒,他眼神无意间瞟到了系统界面右下角的问号,心中一动,伸手点击了下。 欢迎宿主开启了祖宗系统,此系统一切兑换升级条件皆靠香火值,详情可以点击文字自行了解,温馨提示:宿主所在的家族如果破灭,宿主本身将会彻底消亡。 轰! 看到这句话,张逢九彻底蒙了,现在他意识到家族的生死存亡直接和他绑定到一起,要是整个家族真没了,自己也就完犊子了。 张逢九叹息一声,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仔细地了解祖宗系统的功能和运用,终于将它彻底琢磨透了。 祖宗系统,实际上就是以宿主为指挥首脑,一步步壮大家族势力的系统。 而里面的系统货币就是香火值,宿主可以通过消耗香火值来实现各种神奇功能,而完成任务或者是家族势力壮大,成员实力提升都会有香火值的加点。 在兑换列表处,目前类别划分了三种,有状态类,天赋类,具现类再往后就各种问号,很明显必须等级够才能得到相应的解锁。 像状态类,显示的有【一星-治疗术】,【一星-法力补给】,【二星-狂热】,【二星-净心祛秽】 而天赋类,数量就不少了,比如【二星-灵根提升】,【一星-炼器术提升】,【二星-驯兽术提升】,【一星-炼丹术提升】…… 至于具现类,目前才有两个,分别是【一星-光盾】和【一星-法宝修复】 这些商品是每隔十年刷新一次,底下还标记了目前的数量和需消耗香火值,等级越高,刷新出的商品就越好。 而家族等级跟家族的强盛程度是有直接关系,家族的修士越多,实力越强,家族掌控的领土越大,资源越丰富,声望越高,那么等级就会得到相应的提高。 有趣的是,香火值还可以自动获得,这取决于家族等级,目前两星等级的张家,每年可自动带来两点香火值的收益。 还有关于家族的产业,比如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这些,消耗一定数量的香火值还可以提升,当然,这还取决于目前的家族等级。 也就是说,目前两星的家族等级,相对应的产业不能高过这个槛。 张逢九轻触手指在任务上,接着蓦地展开一系列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些任务也分为几个类型,还有相对应可获取的奖励。 击杀型:【累积击杀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十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一位金丹期修士】,【累积击杀三位金丹期修士】 培养型:【累积培养两百位练气九层修士】,【累积培养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培养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培养十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培养二十位筑基修士】 资源型:【累积掌控二十处灵脉(一星)】,【累积掌控四座灵源矿(二星)】 成就型:【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灭亡一个小型敌对家族】,【子孙数量达到一千】,【彻底掌控青云州】,【势力范围遍布五州】,【改朝换代】 随机触发型:??? 当张逢九将目光投向那些较大的任务时,眼皮跳了一下。 什么【彻底掌控青云州】,【势力范围遍布五州】,【改朝换代】,【累积击杀三位金丹期修士】…… “这也太刺激了。” 张逢九眼中浮现出兴奋之色,对未来的张家颇为期待起来。 “这个随机触发型竟然是问号,看来是要等系统以后触发任务,然后才会显现出来。”张逢九思索道。 “虽然现在死了,但我愿意化作祖宗之灵,庇护我张家子孙生生世世!” “对于原本是无数平凡的地球人而言,我的命运已经很奇迹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道:“就让我,来带领家族走上永世昌盛的道路!” 第三章 原来我连鬼都不是 就在这时,张逢九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灰色的任务链上,心中好奇,轻触点击了下,接下来展开的文字描述令他脸色大变,胸腔怒火几乎淹没。 特殊任务(宿主身亡之疑):【查明金丹破碎原因,找出家族叛徒并击杀】 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明确说明了张逢九冲击金丹失败令有他人捣鬼!而且还是家族中人! “原本我还以为是系统强制死亡,没想到,竟然是张氏一族出了叛徒!”张逢九眼中浮现出狠厉之色,咬牙道。 “能对我悄无声息的下手,必然是平日里亲近之人,而且单靠个人的力量绝对是无法完成的,这里边定有外来势力的参合!” 张逢九冷静下来,开始了逐步分析。 “身为张氏族人,竟大逆不道与外人勾结,谋害自己的祖宗,简直……” 化作透明虚体的张逢九漂浮在空中,眼中杀机毕露,“哼,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半晌,他手指一划,回到刚开始的系统界面,刚开始看的时候心底就觉得不对劲,现在这股感觉愈发强烈了。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565】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25346】 【香火值:一百】 【产业:武延山四处灵脉(一星),武延山两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这数据不准确,人口565?我闭关之前人口就破八百了,这些年不涨反降? 毛病吧!灵石储蓄不到三万?二十年前我最后一次查账,账本上显示当时整个家族财富总额有十多万灵石,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就缩水了那么多? 还有这武延山的四处灵脉和两座灵源矿,这数据就更不对了! 当年张家可是掌握了十二处灵脉,六座灵源矿。 这领地问题就更大了,什么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张逢九脸色惊诧,“当年可是百分之百掌握的好吧?!” 也难怪他有这反应,二十年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是有些久了,可对于一个修真家族来说,这根本都不能算是时间。 这才过了二十年,整个家族的财富和势力范围就全面缩水了那么多? 这搁谁都不信! “不对,这可是系统,金手指来的存在,怎么可能出差错?”张逢九陡然反应过来,沉思道。 “难不成我张家出了极品败家子,把家族的大量财富给挥霍完了?这不对啊,跟领地范围和人口降低也没啥关系啊!” 张逢九摩挲着下巴,心里越想越不安。 “我没在的这段时间,家族……”他紧皱眉头,嘴里吐出三个字,“出事了。” 很显然,张逢九闭关的二十年里,整个张氏一族就遭到了不小的危机,这才导致了无论是财富领地还是人口倒退的原因! 再联想到谋害他的叛徒和如今家族陷入的危局,张逢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这样,我得马上过去一看究竟。”张逢九神色急切道。 闭关了二十年,对张氏一族现在的处境一概不知,虽然自己死了,但拥有了祖宗系统的他,有信心在自己的带领下,让家族走上永世昌盛的道路。 这或许就是另一种信念的转化吧。 张逢九的闭关室,建立在张家的后山上,洞府周围生长着灵气浓郁的药植,小河流水潺潺环绕,偶尔会掠过些许白鹤展翅长鸣。 但凡是张家人,都知道自己的老祖在里面闭关修炼,祖里也有明确规定除了负责驻守的族人外,就只有家主才有资格靠近那片地方。 控制着透明虚体,穿过了设有重重的禁制,张逢九很快就飘出了洞府外。 “哎,你说,这些年家族到底是怎么了,日子那是越来越差了。” 一声叹息,带着无奈的话语在洞府外响起。 张逢九愣住,他停下身形,脚尖悬浮在半空中,低头望去。 此刻在下方,是两位负责驻守洞府的族人,年纪尚且较轻,约莫二十岁的模样,都是练气期四层的修为。 很明显,这两位是新人,因为二十年前的张逢九并没见过他们,但从血脉中,却能感受一股亲近之意。 “看来是这些年成长起来的小家伙。”张逢九道。 他心中一动,动身往下方飘去,来到这两位族人的面前。 “奇怪,当真是半点察觉都没有。” 张逢九见这两人没有一点反应的样子,仿佛视他为无物般,依然目视着前方。 按道理说,踏上练气期的修士,无论怎样都是踏上了修行的路途中,自身已经能对魂魄鬼魅有所察觉性来说,怎么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在这个修真世界里,诞生了在地球流传的那种鬼魂存在,它们没有实体,没有修为的人用肉眼是看不到的,只有踏上修行的人才能心生感应,用术法窥探到身形。 而在修行界闯荡多年的张逢九就见识过,甚至还亲手灭掉了不少在深夜企图危害老百姓的恶鬼。 “怎么说,我连鬼都不是?” 张逢九脸色难看,目光深沉地陷入了思索。 他抬眼望着悬挂在天空那轮金黄璀璨的骄阳,阳光洒落而下,而自己毫无遮挡的身处在这个范围内。 “看来我真的连鬼都不是……”张逢九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无论是实力多强的鬼魂,其本身的属性皆为阴,只要稍微暴露在太阳底下都会有消散的可怕后果。 而如今的张逢九身处阳光下却没有半分不适,可以看出他已经脱离了鬼魂类的范畴。 “我肉身已死,自己现在连鬼都不算,难道只保留了意识?”张逢九皱眉猜想道。 半晌后,他摇头叹息,“看来是那祖宗系统将我的意识保留了下来,让我有继续生存在这世上的机会。” “罢了,事已至此,既然这祖宗系统这么神奇,或许我将等级升到顶层后,出现可以将我复活的方法也说不定。” 张逢九洒然一笑,心里不免自我安慰起来。 毕竟祖宗系统那么神奇,后面还有很多没有解锁的功能,能这样想也未尝不可。 第四章 家族困境 “可不是嘛,这每月的俸禄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接下来,两位后辈的对话将张逢九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哎,张家的实力大不如前了,想当初老祖在的时候,听我爹娘说家族里可是一片兴盛,咱们的子弟走出门去那叫一个威风!” “我也听爹娘这样讲过,毕竟我们张家能跻身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可全靠我们那位老祖。” “那些混蛋!要不是老祖闭关,哪轮到他们如此放肆!我们张家子弟到时候要好好出口恶气!” 其中一位族人说到这里,眼中浮现出怒意,沉声道。 “我听说,咱们张家的祖宗之所以闭关是为了突破那金丹境,要是成功了,局势定当扭转!”旁边族人神色期待。 “肯定能成功!整个安阳郡的人都知道咱张家老祖天赋好,是最有望突破到金丹的!” “没错,真希望老祖快点出来,这样张家就不用过成现在这般境地了。” “是啊。” ………… 听到这些话,张逢九内心苦涩不已。 “哎,老祖让你们失望了,不过……” 张逢九对着面前两位族人坚声道:“放心,我定会带领张家走上辉煌!” 话罢,他转身向远方飘去。 在后头,那两位年轻的族人还在相互交谈着。 “看来张家的确是遭遇了外敌,等我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定当逐一清算!” 张逢九控制着透明虚体,朝家族主持会议的正殿飘去。 一路上,他看到底下的族人脸色充满了阴郁,不少都皱着眉头,相互之间也没有问好,而是自顾自的走着。 整个家族笼罩在暮气沉沉的阴霾中。 让张逢九想不通的是,在他闭关的时候,家族里边筑基修士的数量就有十一位之多。 或许这样的实力在青云州不算什么,可在安阳郡绝对是庞然大物的存在,这样的实力,安阳郡任何一个势力都不敢轻易招惹。 这才过了二十年,怎么就衰败成这样? “张子贤那崽子是怎么做事的?真是辜负我对他的苦心栽培!”张逢九脸色难看。 张子贤,是他的二子,现任张氏一族的家主,当年这可是由张逢九亲自任定的,也是他最看好的族人之一。 之所以让张子贤做家主,主要是看中了他的为人,还有不错的修炼天赋。 此子性情不骄不躁,待人谦和以及心思缜密,当年在张逢九闭关之前他的境界就达到了筑基中期巅峰,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后期的样子。 这样的人,在张逢九看来简直是当家主的必然人选。 怎么说都不可能将家族带到这般困境去。 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张逢九就飘进了殿堂里,脚尖悬浮半空一眼望去。 这座大殿,名叫鸿昌殿,是当年张逢九斥巨资命人建造而成,当之无愧的张家牌面,主要用于主持家族会议和接待外来客人。 鸿昌殿,张逢九取得的名字,在他看来,寓意着家族未来兴旺发达,蒸蒸日上的大好局势。 雕梁玉栋,格局恢弘大气,颇有帝王居住的感觉。 这也是张逢九最为满意的建筑,要知道在21世纪的华夏国,随着物质的发展房价也越来越高,而他在地球的老家也只是简单的居民楼。 原以为自己要奋斗好久才能考虑买房,没想到在修真世界里自己俨然成了大地主般的存在。 当真是宅院阁楼平地起,连金碧辉煌的大殿都给修建出来,这要是让地球故乡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 而如今的鸿昌殿,却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破败。 原本各种昂贵的装饰和器具都换成了便宜玩意,连那铺在玉石板上的华贵地毯都消失了,相比起外头看起来的恢弘大殿,里面的布置简直寒酸至极。 “这……这是被人洗劫了吧?”张逢九看着这一切,感觉眼角肌肉直抽搐。 此时的大殿里,有两百位张氏的族人聚集着,而在正前方,端坐着一位脸色有些泛白的中年男子,神色颓靡。 就在这时,他掏出手帕,捂住嘴剧烈地咳嗽了几下,接着放进怀里。 漂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眼尖,那手帕上,赫然染满了殷红血迹! “子贤!”张逢九见状惊呼。 他点了下系统界面的人口二字,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名字面板,上面还标注了年龄和修为,哪些是本家族人以及联姻诞生的外家族人。 张逢九找到了张子贤的名字,连忙手指点了下去,顷刻间就在眼前展开了他的具体信息。 【姓名:张子贤】 【父母:张逢九,林嫣若】 【年龄:130】 【状态:身负顽疾,修为倒退】 【境界:筑基初期巅峰】 【天赋:灵根(风木水)】 【修炼功法……法术……法宝……】 看到这样的信息,张逢九面色阴沉,胸腔怒火熊熊燃烧,“怎么会变成这样?!” 对于这个孩子,他是最为疼惜的,从小乖巧懂事又富有责任感,三灵根的天赋足以使得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 在修真世界,灵根最为重要,这是检测你有没有踏上修行道路的资格,很多人连灵根都没有,注定与修行无望。 灵根划分为有属性和无属性,而属性则是金木水火土风六种。 作为修行者自然是身负的灵根属性越多越好,因为这样在功法的天赋上会更加完善,使用的法宝属性就会更多选择。 当年的张逢九灵根也是三属性,而且同样是风木水,甚至他还经常亲自教导张子贤的功法和法诀运用,可以说投入了很大的精力。 可见对他对这个二子期望有多大。 但现在,身负顽疾,修为倒退,原本早就可以达到筑基期后期,却退到初期巅峰层次。 张逢九不气愤才怪! “家主,您的身体……” 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关切的开口道。 “不碍事,今日我召集大家到这里来,想必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吧。”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子贤轻声道。 虽然状态不好,但长相温文尔雅的他,浑身流露出书卷之气,令人看了就心生舒适。 闻言,底下的那群人开始低声互相议论着,从脸上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忧虑。 张逢九在这些人群的头顶上方飘着,心中的不安感愈发浓重。 “怎么有好些新面孔,而且一个个的修为连练气期九层都达不到?” “都开会议了还有好几位筑基期的长老缺席?” “张承枫去哪了?这小子不是每次开会议都最积极的吗?” 张逢九眼神充满了疑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重新打开系统界面,点击人口,用手指来回翻动着。 “不可能,为什么没有显示在上面?” 他嘴里喃喃道,整个人彻底陷入了焦虑的状态,拼命地来回翻动着。 其实在人口的界面,只有活着的族人能显示在上面,死去的人系统将会自动消除姓名和所有信息。 至于这个功能,张逢九也早已了解到,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 意识到自己痛失了几位子嗣,张逢九在半空中愤怒的咆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干的?我要杀他!杀了他!” 大殿的所有人都没有听到,他们依然互相低声讨论,谁都没有察觉到那漂浮在上面不断怒吼的张氏祖宗。 第五章咄咄逼人 “家主,我们真的不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么?”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位年轻男子面露难色的开口道。 他叫张坤,修为达到练气期九层,是张家二代族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的议论声,纷纷将目光投向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 张子贤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芒,他冷冷地看向下方,沉声道:“如果我们答应了,张家就再也没有翻盘的余地可言。” “可是我们已经很难维持目前家族的利益了,就单是武延山的灵脉和灵源矿的争夺,家族就死了不少修士。” 一位中年男子往前踏步,叹息道。 “没错,还有那几个县赋税……”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走了出来,“那些地主和商人见我们张家面临这等困境,一个个都将赋税给延迟了,对我们阳奉阴违,打的几场仗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或许是矛盾如积月累最终引发抱怨的原因,身后边的人群又再度小声议论起来。 漂浮在上空的张逢九听到这些话,陷入了沉默。 可以想象,他不在的这二十年,张家的局势是有多么糟糕。 “子贤,如今的形势发展到了现在,大哥还是想说你几句。” 洪亮的嗓音裹挟着一股不小的气焰,骤然在殿内响起。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止住声音,他们齐刷刷地朝那伟岸的身影看去。 饶是那人不以家主敬称,而是直呼名字,也没有人敢去呵斥指正他,因为他们知道这已经不是随便能掺和的地步了。 说不准哪天命就丢了! 闻言,儒雅男子双眼微眯,轻声道:“不知大哥有何见解。” 只见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迈步走出,卓立在人群面前,他身披宽松的貂裘,浑身流露出凌厉的气势。 “敖烽。” 张逢九眼见来人,瞳孔猛地一缩。 张敖烽,是他的长子。 “这敖烽怎么能直呼家主名字?我不是早就立下规矩了么?”张逢九疑惑的道。 此时看到这番场景,心里隐隐感到不妙。 他曾经就下令,凡是担任家主一职,底下的族人无论血缘关系有多亲近,都必须采用敬称。 这是确保家主树立绝对的威信,防止被一些别有用心的族人打感情牌钻了空子,影响决策。 而身为自己的长子,却不将他爹的话当回事,这是什么意思? 张敖烽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他双手负后,语气淡然又蕴含着教训的口吻,“子贤,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就是因为听了你的指示,家族这才死了很多修士。” 说到这里,这位伟岸的男子嘴角翘一抹弧度,缓缓道:“你看看现在这大殿,有多少面孔已经不在了,你难道就忍心让大家往火坑里跳么?” “要我说啊,你一开始的决策就有问题,我们应该跟他们和谈才对,如果我们按兵不动保留实力,今日这张家就不会少了那么多骨干了。” 张敖烽语气带着浓浓的痛惜之情,可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悲伤,他径直来到主位的台阶下,目光直视那高坐主位的儒雅男子。 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张子贤神色平静,整个人好似没有被激怒到般,但他藏在袖袍的手背上却迸出青筋。 底下的张敖烽轻抬下颌,目光锐利如刀,狠狠地直刺向他端坐在主位上的二弟。 空气中升起了浓烈的**味,不少年轻族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 而有些资历较老的族人,眼神闪烁,心中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过了半晌,张敖烽侧过脸,仿佛在向后边的人群示意着。 “我同意敖烽长老的话,家主,你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了呢?” 人群中,骤然响起一道强烈的质问声,如锋利的剑刃直指向张子贤。 此话仿佛像是一粒火星子,毫无征兆地丢进**桶。 刹那间,整个大殿顿时沸扬起来。 “没错,这些年我们的死守和反击简直是毫无意义!” “咱们死了多少家族子弟?如今还不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堂弟和兄长就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如果一开始就采用敖烽长老的政策,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陪葬!” “可恶啊!我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还不是处于崩溃的边缘,既然这样,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 “家主,请您回答我们!” “没错!您欠我们一个解释!” ………… 整个大殿陷入了吵闹声中,许多愤怒的族人高声质问,他们的样子再也没有丝毫以往对家主的恭敬之色。 张敖烽嘴角翘起,他一脸玩味的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 望着下方的场景,脚尖悬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脸色难看。 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这位长子,恐怕是要将家族的矛盾彻底激化,来达到颠覆自己先前亲自任命张子贤家主的威信。 只有这样,他才能顺理成章的坐上家主的位子。 “将这些年的家族困境全怪在子贤身上,在族人的声讨中树立形象,不禁造了势,还收买了人心。” 张逢九冷笑,心中感叹自己这位长子的手段不简单。 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子贤望着这一切,他耳边听着那嘈杂的抱怨声,平静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猛缩,死死地盯着下方的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 因为刚刚,张敖烽刻意地释放了自己的修为气息。 筑基后期! 身后面吵闹的族人也察觉到这毫不掩饰的修为,一个个瞪大眼睛,脸上充满了震惊。 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张敖烽将身上的气势压向上方的儒雅男子。 争锋相对的意图袒露无疑! 张子贤感受到笼罩在身上的压迫感,尝试调动修为去抵挡这威势,原本状态有些萎靡的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加惨白。 看样子,这种滋味很是不好受。 “子贤,我的二弟,你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身的问题了。”张敖烽看着那儒雅男子狼狈的模样,眼中含着笑意。 “筑基后期?这怎么可能!?”漂浮在上空的张逢九惊呼道。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这位大儿子的修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才没有将他考虑进家主的人选当中去。 要知道,二十年前他闭关时,张敖烽的修为才堪堪筑基初期。 而且他天赋和悟性一般,当年为了让他提升到筑基境的修为,还是张逢九花大把钱购买筑基丹,花了五颗才侥幸突破。 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子,怎么说都不能让他才练气期修为对吧? 难免会让家族底下的人笑话。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的张逢九心里已经将他从家主人选中划掉。 毕竟这样的潜力,是不足以带领家族的,实力不够,如何服众? 这才过了二十年,修为就突破到筑基后期,这速度是谁都无法想象的。 “这绝对不可能,难不成我当年看走了眼?”张逢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连忙打开系统界面,点击长子的个人信息,接下来展开的一幕让他脸色大变! 第六章 争吵激烈 【姓名:张敖烽】 【父母:张逢九,林嫣若】 【年龄:131】 【状态:异常(寿元大损)】 【境界:筑基后期】 【天赋:灵根(火)】 【修炼功法……法术……法宝……】 “状态异常?寿元大损?”张逢九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状态栏上的字体显示。 这突破境界是好事,可看样子好像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达到的,他究竟是用来了何种邪门的方法才在短时间达到筑基后期的境界? 张逢九望向底下的伟岸男子的目光蕴含着浓烈的深意。 “不惜借助旁门左道来提升修为,为的就是在明面上有实力抢夺家主之位……” 张逢九双臂环抱,嘴角流露出冷笑,“敖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这时,他的脑海里掠过一道灵光。 导致我金丹破裂的罪魁祸首,想必就是你了吧。 想到这,张逢九的眼神锋利,滔天的怒意充斥在胸腔内。 “为了一己之私谋害亲爹,我张逢九怎么就生出这个玩意?”张逢九咬牙愤然道。 底下的气势交战还在继续。 张敖烽眼神戏谑,毫无保留将修为释放朝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碾压而去。 而此时的张子贤,整个人憋着劲,强自运气抵抗着笼罩在身上的威压。 本来就泛着惨白的脸庞这下更加重了许多,嘴里不时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状态愈发萎靡。 “子贤,我的好二弟,感觉如何?” 张敖烽嘴角流露出嘲讽的笑容,双手负后轻声道。 突然,他双眼微眯,眸低掠过一抹精芒。 张子贤的双掌死死地捏紧椅干,即使脸庞惨白,因伤势不好而牵扯出的几声咳嗽,狼狈的姿态的下,却没有让在座的人有任何的小觑。 那双眼睛,锐利犹如鹰隼,牢牢地锁紧在伟岸的身形上。 就算整个人很不好受,这位浑身充满书卷气的儒雅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求饶声。 他默默地承受着挤压在周身的威压,嘴角处还噙着一抹讥讽的冷笑。 张敖烽额头青筋暴露,眼中浮现出狰狞之色。 大殿内的人群,他们见到敖烽长老公开用修为打压家主,一个个脸色各异,看到那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不好受的样子,心中滋味难明。 不过碍于如今的形势,以及修为和身份,这些族人紧闭上嘴巴,不发出半点声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脚尖悬浮在上空的张逢九望着下方场景,简直要气得炸裂开来。 “明目张胆挑衅家主,都没有一个族人敢出声制止的?!” 他看到自己的二儿子这般难堪的境地,心头仿佛在滴血。 再看向那手端毒辣的伟岸男子,只怪当时没有早点发现此子的狼子野心,清理门户! “够了!你不要太过分!”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其中蕴含着愤怒之意。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去,连肆无忌惮的张敖烽都怔住,那刻意散发而出的修为顷刻间停止了。 一袭滚边百褶裙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头梳垂髫,上面有串珠蝶形汉白玉簪固定住,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杏眸几欲要喷出怒火。 “小怜,”张逢九脸上惊喜。 张小怜,是他与嫣若最后的孩子,性格从小就活泼,善良聪慧,很是讨喜。 张逢九和妻子总共诞下十子,除了小怜,其余都是男孩。 所以对待他的这位女儿疼爱有加,简直稀罕的不得了。 “十妹,你也要帮这个家族罪人说话么?”张敖烽猛地甩袖袍,语气冰冷的道。 张小怜攥紧拳头,气愤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家主!他是我的二哥,不是什么家族罪人!” “笑话!就是因为他的决策,导致张家才死了那么多的修士!如今他受了重伤,修为跌落,根本不配当这张家的家主!” 张敖烽指着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怒道。 “不是这样的!二哥已经很尽力了!”张小怜语气激动。 “哼,那你看看在座的族人少了多少?” 张敖烽往前踏出几步,高声呵斥道:“又有几位长兄与世长辞?!” 闻言,张小怜脸色泛白,她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这一切不能怪二哥,真的不能怪他……” “你还在替他说话,别傻了我的妹妹。”张敖烽叹了口气,语气显得极为痛心。 但谁都没有发现,他的眼中掠过一抹讥笑之色。 “大哥,我觉得你在此事太过于激进,家主这些年已经很尽力了。” 这时,有位身着淡紫色袍服的男子踏步向前,手里拿着折扇,开口道。 “三弟,你是在教训我吗?” 见到来人,张敖烽双眼眯起冷冽如刀,直视着他。 “绍天,”飘浮在大殿上空的张逢九眼睛一亮。 张绍天,是他第个三儿子,处事冷静,性情沉着,但也有可能谨慎过头了,很多方面都往坏想。 心中一动,打开系统界面,就点开了此子的个人信息。 【姓名:张绍天】 【父母:张逢九,林嫣若】 【年龄:129】 【状态:良好】 【境界:筑基中期】 【天赋:灵根(雷水)】 【修炼功法……法术……法宝……】 “不错,看来这二十年得到了不少的磨砺。”张逢九脸色满意道。 张绍天面容俊朗,哗啦一声展开折扇,轻轻地摇晃着,“大哥,我可没有任何教训你的意思,我这人向来实事求是。” “你!”张敖烽冷哼,目光凌厉逼人。 “三哥此言差矣,我觉得大哥也是为家族着想。” 洪亮的嗓门响起,一个身材威猛的男子踏步走出,他面容刚毅,肌肉虬结,隐隐流露出凶悍的气息。 看到这汉子,张逢九的脸立刻就黑了。 第七章 可笑至极 “张浩猛……”张逢九摇了摇头,叹道:“这玩意怎么也出来搅和了?” 他看着底下那高大威武的男子,嘴角扯出无奈的苦笑。 这是他的第四个儿子,从小就虎头虎脑的,性情也是大大咧咧,极其容易相信身边亲近的人,一旦确定的立场就会非常坚定。 对于浩猛这孩子,张逢九没有半点讨厌之情。 虽然说这小子平时言谈举止就挺虎的,但对于他这位亲爹来说,张浩猛很是尊敬和孝顺。 所以说,当看到张浩猛替他大哥说话,摆明是站在一起后,张逢九这个做亲爹没有失望和气愤之情,有的只是无奈。 因为啥?这小子虎呗! 凭他这智商和这性格,肯定是被精于算计的张敖烽给巧言说服了。 “浩猛,你啊你,哎……”张逢九仰天长叹。 张绍天摇着折扇,眼中掠过一抹无奈之色,“四弟,你不要瞎搅和,退到一边去。” “啥意识啊!合着我不是张家人是吧?” 洪亮的嗓门传遍整座大殿,张浩猛虎目圆睁,“如今家族面临这场灾祸,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觉得大哥说的不无道理。” “哼!” 接着他双臂环抱,直视着那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语气颇为愤慨的道:“这二十年家族被你领导成啥样?想要我们全死光才乐意么!” “四哥!你这么能这样对家主说话呢?”张小怜娇声喝道。 见自己的亲妹妹指责他,张浩猛挠了挠后脑勺道:十妹,你别在维护这无能的家主了……” “二哥一点也不无能!他真的很努力了!” 张小怜气得玉脸浮现出激动的潮红,贝齿紧咬,秀眸怒视着面前的威武男子。 “咳……” 张浩猛干咳几声,紧抿着薄唇不再言语。 “哎,这都在干什么呢,咱们可是亲兄妹,如今大敌当前咱们可不能窝里斗。”张敖烽叹息道,可眼中却闪过得意之色。 闻言,张浩猛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有道理。” 飘浮在大殿上空的张逢九脸色难看,他要是还能活过来,绝对要撸起袖子狠狠地抽张浩猛几巴掌。 “家门不幸啊……”此时这位张氏一族的老祖无奈道。 “看来,很多人都对我的决策感到不满,认为张家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我。” 清朗的声音不徐不疾地从主位上传来。 紧接着,所有人的齐刷刷地望向那儒雅男子。 张子贤泛白的脸庞浮现出悲怆之色,“这二十年,家族从大好局走到如今的落魄,我自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比起老祖,我是羞愧难当,对于那些死去的族人,我更是悲痛欲绝。” “我知道很多族人对我不满,可你们想想,我这个当家主的,看着我们张家一个个生命的流逝,一个个亲人的离开,我难道愿意这样么?” 张子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语气激动道:“这是谁都不想的啊!” 这位儒雅男子满脸的悲伤,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二哥……”张小怜紧抿着粉唇,眼眶有些泛红。 张绍天摇着折扇,轻轻地叹息一口气。 大殿内的族人们,一个个心中难受至极,甚至很多都低垂着脑袋,偷偷抹着眼泪。 张浩猛嘴里想说出些安慰的话语,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披着貂裘男子的示意,只好强自咽了下去。 心中不屑,张敖烽语气冰冷,“子贤,咱们就事论事,你带领家族走到这般境地,就不想解释点什么?” 此话一出,身后的族人都提起了精神,望向那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 “敖烽长老别急,我这就给大伙做出解释。”张子贤直视着下方的英俊男子,声音清冷。 张敖烽冷哼一声,嘴角流露出讥讽的笑容。 “现在家族里边的族人很多都会这种想法,认为我们如果当初不抵抗,不反击,龟缩在家族里边等老祖出来,会不会更好……” 张子贤眼神冰冷,盯着那底下的英俊男子,一字一顿的道:“我敢说,这无疑是加剧我们张家的死期!”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额头青筋暴凸,张敖烽咬紧牙关,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儒雅男子,“子贤,此话怎讲。” “敖烽长老,那你且听着。” 张子贤虽然状态萎靡,但依然强撑着,整个人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如果我们不抵抗,家族在外边的产业和领地赋税该如何收取?难不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一步步蚕食吗? 我张家作为安阳郡的四大家族之一,到时还有何威严?到时咱张家子弟走出门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龟缩成一团,放任他们大肆侵占,到时家族的储蓄灵石该怎么维持我们的生活?你们每个月领的俸禄从何而来?” 张子贤伸出手指猛地一划,语气激动的呵斥道。 “如果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敌人吓得不敢反抗,想必不出五年情况会比现在更加糟糕,我们将会丧失所有武延山的修炼资源! 另外,还有那建立在溪烟山的药植园,要不是我让人死守不退,咱家族的死亡人数定会更多! 试想下没有这些,我们张家那么多人口靠什么养活?我们是修真家族!没有灵石和修炼资源还怎么修炼? 到时定会彻底分崩离析,张家就会从内部开始瓦解!还等什么老祖出关?” 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子贤气笑道:“我们这些做子孙的守不住家,到时敌人攻进来强行攻打老祖闭关洞府,那就真的完了!” 话说到这,他猛烈地咳嗽几声,状态愈发萎靡,但一双眼神依然锋芒锐利,让大殿内的族人不敢小觑。 目光所触之下,皆纷纷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张逢九看到这一幕,内心暗赞,眼里含着欣慰之色,“子贤,爹没看错你。” “我率领家族的修士奋勇抵抗,周旋反击二十年,此举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他们,也延缓了家族的衰败,所以,有人带头说我决策错误……” 张子贤腰杆挺直,目光扫视全场,整个人透露出了一股上位者的威严,“简直可笑至极!”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族人鸦雀无声。 底下的张敖烽脸色阴沉,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 第八章传音 “子贤,照你这么说,家族这二十年来所遭受的重创你就没有半点责任?”张敖烽脸色阴沉道。 “二哥本来就没有责任!他作为家主已经很尽力了。”张小怜琼鼻皱起,美艳的脸庞浮现出不满之色。 张浩猛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道:“其实吧,家主这样一讲还挺有道理的。” 披着貂裘的英俊男子闻言,狠狠地瞪去,吓得这粗糙的汉子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哼!这傻大个真是蠢货,就知道他不靠谱。 张敖烽斜瞥了一眼,心中道。 而在他不远处的,摇着折扇的俊朗男子见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大殿内的族人在听完这番话后,毫无例外都陷入了思索,很多都冷静起来,他们望向家主的目光中蕴含着敬意。 “敖烽长老说得对,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就在这时,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子贤沉声道。 所有人都心中一动,仔细听着接下来的讲话。 “哦?”张敖烽眼中暴起一团精芒,嘴角微微翘起。 张小怜紧张地握紧白皙的玉手,“二哥……” 这些年,简直是充满了噩耗,一位又一位从小跟她玩到大的亲哥哥不幸身亡,家族面临了灭顶之灾,家主实在是背负太多了。 她心里明白,二哥是真的为家族操劳,不仅亲自上阵抗击外敌,还四处奔波说服于各势力,只为延缓张氏一族的压力。 稳定族内的情绪,凝聚人心,震慑外来敌对势力,营造出誓死反击的景象。 在不断努力下,张家这才可以勉强维持住局面。 她是真的好担心族人对二哥有误解。 “我张子贤,如果足够强大到有实力庇护我张氏一族,断然就不会出现今日这个形势!” 语气挟带着浓烈的哀伤和深深的不甘。 这位儒雅男子双手撑在椅干上,整个人站立而起,神情充满了悲怆之色。 “是我太弱,没有保护好族人的安危,是我无能,让宵小之辈趁老祖闭关有机可趁!” 张子贤摇了摇头,叹息道。 大殿内的族人闻言,不少眼眶泛红,有的直接潸然泪下,哽咽不已。 混蛋,这场面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身披貂裘的张敖烽扭头望去,眸低亮起狠厉的寒芒,心中暗道。 “但我们还有退路吗?!” 骤然,一道质问声犹如晴天霹雳,响彻大殿。 张子贤眼中布满了血丝,语气激动,“在座的各位!我张氏一族的同胞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拳头死死地攥紧,高声道:“我们张家的好儿郎没有懦夫!唯有死战到底,才能挽回我们的荣光!” “死战到底!绝不妥协!” 此时这位现任张氏一族的家主,悲壮的呐喊道。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刹那间感染了大殿几乎所有人。 “死战到底!绝不妥协!” “死战到底!绝不妥协!” “死战到底!绝不妥协!” ………… 不论资历,在大殿内的很多家族骨干们,全都高举着拳头,涨红着脸齐声道。 此刻在他们的心中,那股血缘紧密的荣辱感蓦地爆发,瞬间牢牢占据着。 听到耳边如雷般的高呼声,一时间觉得连大地都在震颤。 声音响彻大殿,很快就扩散到外头去,那些原本脸色布满阴霾的族人,只觉得热血蹭得冲到了头顶! 无论男女老少,他们的脸庞都浮现出一抹亢红,对未来家族的形势突然间没有那么忧虑了。 飘浮在人群头顶的张逢九看着这一切,对自己的二儿子做法感到无比的满意。 “子贤,真是好样的。”张逢九同样心潮澎湃,他望向披着貂裘男子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张敖烽脸色阴沉,整个人的肺几乎就要气炸了。 “死战到底!绝不妥协!”张小怜眼角含着泪光,粉拳攥紧高高举起。 而旁边摇着折扇的张绍天,脸色肃然。 “这咋整得老子热血沸腾的……” 高大威武的张浩猛挠了挠后脑勺,手臂绷紧隆起结实的铁球,振臂高呼:“死战到底!绝不妥协!” 张子贤望着这一场面,心中非常满意,他只觉得身上很是疲惫,整个人缓缓地坐下。 见如今的大殿局势大定,作为张氏一族的老祖张逢九,这下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得赶快通知子贤来我闭关洞府,商讨对策才行。”张逢九思量道。 他打开系统界面,用手点击传音的图标,选定人物后放手。 这是祖宗系统的一个与族人谈话的功能,只要点击传音图标再选定人物后,就能实现自由沟通。 当然,除了被选中的人物外,其他人无论修为多高都无法察觉到,这可不同于修士之间的传音,这可是系统自带的。 所以就算你是大罗金仙都绝无可能窃听到。 “子贤,速来我闭关洞府一趟。” 张子贤刚坐下没多久,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惊得他霍然站起。 是爹! 他内心欣喜若狂,泪水猛地从眼中涌出。 这二十年来,作为家主的他实在是太难了,任谁都想不到老祖一闭关,张氏一族就会面临如此大的灾难! 他苦心经营家族,鼓舞着士气,强自撑到了现在,刚才的那番话看似动情和感人,但只有他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如今老祖有了回应,他这个家主的担子就能轻松许多了。 “爹,您突破成功了!可把我们等的好苦啊……” 张子贤按捺住喜悦之情,循着传音回应道。 张逢九一听,唇角扯出苦涩的笑容,“子贤,你来就是了。” 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复,张子贤心中有些不安,但既然是老祖有了动静,他一下子对家族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毕竟是老祖,从白手起家再到如今的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 一身筑基后期巅峰圆满修为,论实力足以位居青云州前列。 这样的人一出现,族人们定会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凝聚力。 到时张家铁板一块,还会怕外敌的威胁? 底下不少人感到奇怪,他们见到家主坐下去没多久后,整个人突然就站了起来,而且还泪流满面。 不过这一幕在现在的群情沸扬的场面下,忽然就显得情理之中了。 张敖烽眼神闪烁,他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阵恐慌,但很快就被强自否决掉。 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脑海里闪过念头,这位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脸色难看,想法如杂草般丛生。 第九章 你不配 “爹,我这就马上赶来。”张子贤暗中传音道。 “切记,不要太过于声张。” 张逢九想了想,特意叮嘱了一句。 毕竟自己已经死了,明面上是无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内,所以要尽量把声势压下去。 “好,”张子贤内心奇怪,应声道。 接着他扫视大殿众人,视线停留在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身上,眼神冰冷至极,但没多久就移开了。 底下的张敖烽狠狠地咬着牙,额头青筋暴凸。 “各位,我宣布会议到此结束。”张子贤朗声道。 那些家族骨干们一听,纷纷陆续离场。 此时的大殿内,只留下寥寥数人。 “二哥,你的伤没事吧?”张小怜凑过去,语气带着关切之意。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张子贤嘴角扬起勉力的笑容,可内心却是苦涩无比。 他的伤势牵扯了一些修士的根基,修为跌落到筑基初期巅峰。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如今家族财富情况不容乐观,花灵石治疗他的伤势已经变成一种奢望。 “哎,他们简直步步紧逼,形势愈发糟糕了。” 张绍天轻摇折扇,叹息道。 “没事的,我们张家一定会平安度过这场危机。”张小怜瞪了旁边俊朗男子一眼,接着对张子贤道。 见状,张绍天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二弟,这实力不行就别丢人现眼了……” 身披貂裘的张敖烽往前踏出几步,语气森然道:“早点退下来不好吗?” 张子贤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敖烽,你知道你身为爹的长子,却没能继承家主之位的原因是什么吗?” 此话直截了当,让在场的的人都愣住。 张敖烽眼神锐利,咬着牙狞笑道:“哦?你知道就说说呗。” 紧接着,耳边听到的清朗话语,使得他几乎要气得暴走,一股滔天的羞辱感充斥胸腔内。 “因为你不配。” 张子贤嘴角微微翘起,徐声道。 一股筑基后期修为的气息蓦地升起,从那儒雅男子疯狂地碾压而去。 “二弟,你可真会说笑。”张敖烽眼中浮现出凛冽的杀意,一字一顿地道。 两人立刻挡在儒雅男子身前,分别是张绍天还有张小怜,他们以自身的修为硬扛着。 “这是干啥呀!”一旁的张浩猛见这景象,急声道。 张子贤脸色冰冷,向来手段强硬的他,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敖烽,别以为你突破到筑基后期修为就能如何,这二十年间你屡次阻扰家族,暗中跟那些敌对势力有所勾结,今日还当众让我难堪,你的野心早已众人皆知。 再者,你的修为肯定有蹊跷,是实打实的筑基后期还另说,最主要的是,爹已经给了我回复,你以为你的奸计会得逞吗? 脑海里念头百转,张子贤眼神闪动,浑身透着虚弱的他,此刻却好像有股力量在支撑一般。 张子贤,我真想杀了你啊…… 张敖烽面沉如水,浑身的气势高涨汹涌。 就在这时,这股气势蓦地一滞,张敖烽脸色变了变,暗道不好,他连忙收起释放的修为威势。 “哼!” 张敖烽看了那儒雅男子一眼,眼神充满了狠戾之意。 接着他双手负后迈步离去,伟岸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大殿内。 “可算停了,我还以为要打起来呢。”张浩猛挠了挠后脑勺,爽朗大笑道。 看着这肌肉结实身材魁梧的壮汉,张子贤等人都感到一阵无奈。 脚尖悬浮在大殿上方的张逢九见到这幕,心中对自己的大儿子修为感到鄙夷。 “果然是水货。”他目光闪动,沉吟道。 突然,他感到身上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张逢九猛地大惊。 “怎么回事?” 张逢九四处低头察看一番,发现自己除了透明虚幻的身体外,就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了。 他眉头皱起,“这是……疲惫的感觉?” 张逢九只觉得荒唐无比,如今自己已经死了,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魂,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意外。 “不对劲,这股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张逢九内心有些慌乱。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操控这具透明虚幻的身体飘出殿外,往远方飞去。 “大哥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感觉他变了好多。” 张小怜望着英俊男子消失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或许……”张绍天收起折扇,握在手心里轻声道:“他从来就是这样,没有变过。”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蓦地响起,儒雅男子身上的状态又颓靡几分。 “家主,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尽早回去歇息吧。”张绍天转过身,轻声道。 “嗯,绍天,这些年你辛苦了。”张子贤笑了笑。 他对自己这位三弟印象极好,毕竟从小两人就玩得来,如今家族面对危难之际,更能体现出情义。 张小怜嘟起嘴,抓着面前儒雅男子的手臂,语气有些不满的道:“二哥,我也很辛苦好吧。” “我的小妹呀,二哥当然知道。”张子贤伸出手摸了摸眼前女子的头,眼神宠溺至极。 对于这位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他可是极其疼爱的。 从彼此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张小怜就算直呼他的名字,他作为家主也不会生气。 反观其他人要是这么说,那可就不乐意了。 “哎,小妹,家族没有太多灵石供你炼丹了,真是浪费你的天赋。” 想到这,张子贤就感到有些难受。 “二哥,你别这样说。”闻言,张小怜心弦一动,抿着粉唇。 整个安阳郡的人都知道,张家出了位年轻的女性炼丹师,让人艳羡不已。 毕竟哪一个家族出了这么位人物,不仅意味着可以节省不少灵石,还能通过卖出丹药赚取钱财。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家族财富。 可如今的张家,储蓄灵石严重缩水,虽然有溪烟山的药植园做出药材供应,可这药植园不是应有尽有的存在,还要额外花灵石到别处购买一些特定的药材。 连每月普通的维持都已经很难了,哪里还有闲钱去购买这些。 而且炼丹是技术活,难免会有失败,换做以前的张家完全承担得起,可现在,根本就不能像以前那般情况了。 所以,张小怜的炼丹师身份在张家,地位很是尴尬。 第十章辛苦了 张逢九飘浮在天空上,整个人疾速地飞去,由于是透明虚体的原因,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风的流动。 “疲惫感越来越重了……” 张逢九察觉到自身的情况,心中暗道。 虽然不知道是为何引起的,但他脑海里好似想到了什么,快速往一个方向赶去。 没过多久,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闭关洞府,外面那两位年轻的族人正百无聊赖的谈话。 张逢九心中一动,毫无阻滞地穿透了重重的禁制,来到了洞府内。 “果然。” 他闭起眼睛,嘴里轻声道。 当自己一回到洞府内,身上的那股疲惫虚弱感就烟消云散了,好似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般。 “看来,我不能离开外面太久,只有到这里才能恢复好状态。”张逢九摩挲着下巴,思量道。 就在这时,他突然心里生出奇怪的想法。 要是我一直待在外面,那这具身体会发生什么事?我的意识会就此湮灭吗?而系统是不是也要消失? 张逢九没敢继续想下去,毕竟自己后面还有很多心愿要完成,又不是了无牵挂,他可不敢大胆实验一番。 万一真的死了呢?岂不是亏大了! 他脚尖悬浮在地面上,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一具尸体上,只觉得怪异至极。 “哎,亲眼看着自己的尸体腐烂到化作白骨,这事迹搁在修行界可能还是独一份吧。”张逢九唇角扯出无奈的苦笑。 这时,他想到了暗中加害的人,心中就充满了怒火。 “张敖烽,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张逢九眼神锐利,神情冰冷。 他方才看到了家族会议的场景,此刻已经将叛徒这一形象锁定在自己的大儿子身上,虽然这事透露出种种的古怪。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绝对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暗中布局。 用脑子稍微想一下就是了,天底下哪还有这么凑巧的事,自己刚闭关,家族就面临了层层的打压,实在是来势凶猛。 想了想,张逢九转身往洞府外飞去。 先假意跟小妹等人说是休息,张子贤就悄然的往张氏一族的老祖洞府赶去。 那两位在洞府外驻守的年轻族人见家主亲临,他们神态恭敬,连忙躬身拱手作揖。 “家主。” 张子贤脸色平淡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辛苦了,先下去吧。” “是。”两位族人齐声道,随后他们就要往别处走去。 “慢着,”张子贤转过身,带着严厉的口吻叮嘱道:“你们两人,切记不要把我来到这里的事说出去,违者族法惩制!” 两位驻守的族人闻言,相视一眼后,神色郑重的拱手,“是。” 张子贤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洞府,整理好穿着,垂手卓立在原地。 在他的面前,早已出现了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他。 只不过,他是透明虚幻的,张子贤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目光穿透眼前的身体,停留在洞府的门上。 张逢九看着这儒雅男子泛着苍白的脸庞,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酸楚。 他点开系统的传音图标,选中人物后开始说话。 “子贤,这些年你受苦了。” 张子贤一听,愣住半晌,随即心中就是涌上来的狂喜。 “爹!” 一道蕴含着浓烈的思念之情的声音,从这位儒雅男子的口中传出。 张子贤整个人扑通跪倒在地上,眼里留下了两行清泪。 此时的这位张氏一族的现任家主,在自己的亲爹面前,毫不做作的卸下了任何的包袱,放声大哭起来。 “爹!孩儿不孝,愧对您的一片期望了,张家都快要毁在我手里了……” 张子贤仰起脸,泪流满面的道:“还有几位弟弟,他们也不幸身死,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他们!” “等……” 他将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语气悲怆的道:“等事情平息后,子贤甘愿受罚,家主之位让三弟来继承!” 张逢九看着跪倒在面前的二儿子,整个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他轻声道:“子贤,爹不怪你,这一切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 说着,张逢九就要俯下身子伸出手将儒雅男子拉起来,可手一下子就穿透而过。 忘了,我现在触碰不到任何实体。 张逢九心中想道,内心苦涩。 “爹,我……”张子贤攥紧拳头,语气难受道。 张逢九脚尖悬浮在地面上,沉声道:“你现在是家主,现在这样像什么话,快点给老子起来!” “是,”张子贤知道自己的亲爹生气了,连忙起身。 “你具体讲讲,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张逢九急切的问道。 他现在要赶紧了解当年张家遭遇了哪些敌对势力打击,以及现如今的形势是怎样的,这些都要详细的信息才能定夺。 张子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语气低沉道:“您闭关的往后几天,家族还依然保持着兴盛的状态,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第十天,灾祸降临了……” “就在武延山,多处驻守灵脉和灵源矿的族人同一时间遭到敌人袭击,以及我们建立在县里的各分部也面临了疯狂的侵占。 他们来势汹涌,简直没有任何的预兆,大量的练气期修士疯狂围攻我们在外的族人,这里面还有数位筑基修士打头阵。 我接到紧急的求助,连忙让承枫,朗青,献宇,铭贺,言庆他们分别率领族人出动抗击救援。” 话说到这,张子贤停顿了一下,脑海里回想起当年的情况,接着道:“发生这突如其来的大事,我就派人联络了家族培养的眼线,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在那时才得知,张氏一族秘密培养的遍布在安阳郡乃至几个县的所有眼线,无一例外全部遇害,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张逢九闻言,嘴角勾起冷笑。 想必是敖烽将家族培养眼线的人员名单交给了敌对势力,他们这才能准确快速地全部清除,让张家在短时间内变成瞎子。 他心中想道,对自己的这位长子简直是恨得想扒皮饮其血! 第十一章不可思议 “那一战,持续了两天时间,家族足足牺牲了一百多位练气修士,而铭贺,言庆作为家族长老,也在与敌人斗法中不幸身亡……” 张子贤脸色浮现出悲痛之色,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历历在目。 “承枫,朗青,献宇三人受了不小的伤势,他们归来时只带回寥寥数人,这场战役在安阳郡都轰动了,而我派去的人才弄清楚这背后的源头。” 话说到这里,这位儒雅男子目露精光,咬牙道:“那是一个外来的宗门势力。” 什么!外来宗门势力? 张逢九感到大为意外,他原本是猜想那另外三大家族联合起来的阴谋,毕竟都是安阳郡多年的竞争关系,相互之间都知根知底。 没成想,竟然是那外来势力的侵犯! “这宗门是何来历?”张逢九连忙传音问道。 张子贤攥紧拳头,面露忌惮之色,“那是青云州有名的大势力,名叫太虚宗,势力范围极广,门下甚至还有金丹强者坐镇。” 金丹强者! 张逢九大惊,顿时觉得有块巨石压在心头。 “所幸太虚宗不止将触手伸进安阳郡来,在其他几郡都有涉及,由于他们霸道至极的扩张策略,激怒了许多势力的不满和抵抗,张家当年这才得以暂且击退他们派来的弟子。” 张子贤语气顿了下,嘴角冷笑道:“要说这许,沈两家可真是威风,他们早已暗中一同投靠太虚宗,后来的数次攻打都有他们的身影。” 原来许,沈两家早就成走狗了…… 张逢九心中鄙夷,毕竟自己还未死之前,他率领的张家曾经因为资源利益问题多次交锋,怎么说都是老对手了。 他好似想到什么,有些疑惑问道:“既然这许,沈两家和太虚宗一起,他们的侵占计划为何如此缓慢?” 虽然自己很相信家族实力,可就事论事,张氏一族虽强,那也只是在安阳郡,人家太虚宗庞然大物,按道理稍微腾出手都能让家族够呛。 更何况又有了许,沈两家的协助,它们的实力都几乎跟张家不相上下,就算一个家族的凝聚力再强,最终也要靠实力说话。 敌方的实力加起来都足以直接上门覆灭张家,又是怎么拖延二十年呢? 张子贤嘴角流露出讥讽笑容,“虽然敌人实力强大,可他们利益达不到一致,太虚宗实在是野心太大,由于得罪不少势力导致能派出的修士不多。 而许,沈两家名为投靠,可背地里也动起歪心思,这太虚宗在腾不出手抽调修士时,还一个劲的迫使两家上交贡品,强硬命令他们派族人增援参与到这场大战中来。 这两家见好处没捞着,也憋着一肚子火,在攻打我族的势力分部时阳奉阴违,尽量让那太虚宗的弟子冲在最前面,导致死伤不少,侵略计划大幅度延缓。” 张逢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 “可实力差距还是太过于悬殊,为了捍卫张家的资源,派出去的族人相继死去,而朗青,献宇则在一次攻防战中被太虚宗的数位长老击杀。 还有承枫,就在前年率领族人袭击时不幸中了许,沈两家的埋伏,在大量修士的围攻下身死道消。” 张子贤握住的拳头不可遏制地抖动着,整个人悲痛欲绝。 “哎……”张逢九虽然已经知道,但是在亲耳听到这个噩耗时,还是只觉得万分难受。 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在这个修行界,死亡是很正常的事,可当爹的谁希望自己的孩子落了个被人击杀的悲惨下场? 总共一连折了五位筑基期修士,这对于张家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创伤。 “而我,就在五个月前同绍天一起夺取武延山灵脉时,由于情报错误,对方竟然比之前多了五位筑基修士,在撤退途中我被对方的法宝击伤。” 张子贤苍白的脸上泛起无奈的笑容,自嘲的道。 也就是那一战,让他本来快要突破到后期的修为硬生生地掉落至初期巅峰,那法宝蕴含的威力直接损害了部分根基。 修士的根基,是最为重要的,一旦伤到,有很大的可能这辈子再难有所突破。 张逢九看着眼前的儒雅男子,叹息道:“我知道,你修为跌落了。” “没错,以如今家族的财富情况是很难花灵石将我治好,如今拖到了现在,可能这以后都……” 张子贤内心苦涩,毕竟自己身为三属性灵根,天赋乃至上等,没成想落了个这般下场。 张逢九心中一动,他打开了系统面板,点击兑换表处,视线停留在【一星-治疗术】。 总共需要二十点香火值,不知这效果具体如何? 张逢九心中想道,他动手点击这兑换品,眼前立刻就弹出“确定”这两字。 这系统的应该不至于坑我…… 手指点击了确定,选中人物后,原本一百点的香火值就剩下了八十点。 张子贤看着眼前洞府大门没有话语传出,心想一定让爹失望了,他知道自己从小到大这位张氏老祖在他身上抱有很大期望。 而现在他却仙途黯淡,终身无望。 “爹,孩儿对不……” 张子贤语气低沉,刚想说出些话时,身上陡然传来一股令人震惊的变化。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那原本残留在体内的顽疾快速地消失,仿佛有什么神奇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五脏六腑,紧接着一股磅礴的生机悄然爆发。 这股舒适的感觉简直让人升至九霄云外般飘然,使得向来稳重的张子贤嘴里都传出轻哼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身体内的巨大变化,张子贤满脸不敢置信的道。 张逢九看着眼前儒雅男子原本苍白的脸庞恢复了红润,那一直萎靡的状态也淡然无存,整个人昂首挺立,气宇轩昂。 看来效果挺好的。 张逢九内心大喜,他点开此子的个人信息查看,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 【姓名:张子贤】 【父母:张逢九,林嫣若】 【年龄:130】 【状态:极好】 【境界:筑基中期巅峰】 【天赋:灵根(风木水)】 【修炼功法……法术……法宝……】 “不错,连修为都恢复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张子贤的耳中,听口气好似早已预料到般。 “爹,难不成这是您做的?”张子贤眼睛瞪大,语气无比的震惊。 这是何种神通啊!? 连施法者的影子都没见到,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这实在是…… 此时这位张氏一族的家主,面露大喜之色,他握紧拳头,整个人甚至激动的颤栗着。 太好了!这下家族真的是有救了! 张子贤兴奋的想道。 第十二章抽丝剥茧 “爹,这难不成就是金丹修士的神通么?”张子贤对着洞府紧闭的大门问道。 在他心里,此时已对自家老祖的境界充满了信心,毕竟这等手段筑基修士是绝不可能有的,想必也只有那金丹才能做到吧。 闻言,张逢九唇角扯出苦笑,不知该如何应答,他想了想,“子贤,其实……” 但薄唇很快紧闭,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爹?”张子贤心底疑惑,试探性道。 他此刻很奇怪,既然爹已经有这等超乎筑基修士的手段,为何还不出关现身,要说发生不测这又绝无可能,毕竟听这声音并没有半点的虚弱。 以他的心思也实在是猜不出这其中的原因。 张逢九陷入了思索中,他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是觉得自己身死的消息事关重大,而系统又是让人匪夷所思的存在,说出去还不如烂在肚子里为好。 “子贤,我现在处于某种奇特的状态中,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关了。” 想了想,张逢九还是决定有所隐瞒,琢磨着措辞传音道。 张子贤一听,整个人愣在原地,脸色难看,“爹,您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对于现在的张家来说,老祖出关一事至关重要,因为一旦出关,就意味着张家有了强大的助力,对抗击外敌和稳定人心有很大的作用。 而且他对于刚才的神通感到震惊,这绝对不是筑基修士能施展的,心里觉得老祖修为已经达到了金丹境。 这个消息足以让安阳郡都陷入了轰动! 接下来扭转战局,报仇雪恨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现在,这位闭关二十余年的张氏一族的老祖,却跟他说,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现身,这是什么意思? 你爹我早死了…… 张逢九内心小小的腹诽一下,但明面却不能说出来,他知道此子心思细腻,如果一昧的含糊其辞只会令人起疑心。 实在是苦恼不已。 “子贤,你放心,我现在很好。” 张逢九思量半晌,缓缓道:“我如今处于很奇妙的状态,的确很长一段时间没法现身,但我的神通可以遍布家族,而且将来还会有更加逆天的能力。” 闻言,张子贤皱起眉头,“爹,您究竟在说些什么?难不成您不是突破金丹境?” “子贤,身为张家老祖我肯定不会坑害你们的,请绝对相信我。”张逢九叹了口气。 此时的他,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无疑是太难了,简直是心累。 “爹,我肯定是相信您的,可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了,张家堪忧啊!”张子贤语气急切道。 张逢九耐着性子,“不用着急,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全力帮助家族渡过难关,我方才的能力你也看到了。” “可是……” 张子贤陷入苦思,眉头锁紧,“算了,只要爹没事就好。” 见状,张逢九在心中松了口气,暗道此事终于暂且翻篇。 “子贤,你有没有疑惑这些年为何唯独张家会受到攻击,而同是四大家族的苏家却能幸免于难?” 张逢九想了想,语气意味深长的道。 听到这话,这位心思缜密的儒雅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的确这事透露出蹊跷,而且我觉得家族里边有人……” “是敖烽。”张逢九语气冰冷,声音有着遮掩不住的杀机。 “爹,您也认为是他?”张子贤有些惊喜。 这些年他早就对大哥起了疑心,派去的眼线也监视到此人多次跟敌对势力有所接触,毫不为家族的利益考虑。 奈何敖烽毕竟是长子,地位明摆在那,又不好当面质问,这才拖到了现在。 更何况,如今他的这位大哥修为竟然达到筑基后期,以后在家族里面声望大幅高涨,这无疑会更加难办。 “刚才在鸿昌殿的事我都知道了,敖烽用心险恶,修为里透露出古怪,你一定要尽早拿下他。” 张逢九沉声道。 他现在对这大儿子可谓是痛恨至极,恨不得立刻将其诛杀! “您的意思是……”张子贤紧紧地目视前方的洞府大门,语气有些不确定。 “他早就想杀你篡夺家主之位,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展开行动了。”张逢九冷笑道。 闻言,张子贤拳头攥紧,眸低亮起刀锋般的杀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自家老祖面前,连忙收敛起来。 “你不用故作姿态。”张逢九看着面前的儒雅男子,有些哑然失笑。 他要换做以前,肯定是绝不能接受这种子嗣相杀的局面。 毕竟自己作为穿越来的地球人,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纪的教育理念,又怎么可能将此事看淡呢? 可讽刺的是,自己养的第一个孩子却和外人合谋加害于他,这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这事要是搁在地球,也算是一波不小的热闻了。 张逢九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身处皇室的感觉,心里有些明白为什么古代帝王舍得杀害自己的儿子,或者是冷眼坐看自己的子嗣为了皇位相杀了。 真是造化弄人! 张子贤被亲爹的言语这么一戳,饶是表面功夫到位的他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仔细思量一番,张逢九语气淡然道:“张家之所以会面临这场灾厄,主要还是有人勾结外来势力,由于知根知底又可以里应外合,敌人才会将目标选择在我们身上。 而敖烽早就有了预谋家主一位的心思,所以他伙同敌对势力共同对付张家,他自己则暗中培养亲信,营造出现任家主策划失误的声势,好借此打压上位。 今日鸿昌殿的一幕就是最好的印证,他的野心正在快速膨胀,你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老祖精细的分析,张子贤内心大震,“爹,那我该……” “你如今修为恢复到了筑基中期巅峰,再加上等的天资和这些年的修炼,突破到后期轻而易举,而敖烽的修为很不稳定,到时你正面对上他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击败。” 张逢九声音透露出从容不迫的气势,使得面前的儒雅男子都屏气凝神的听着。 “绍天和小怜这两孩子值得信任,肯定会站在你这一边,至于浩猛,此子秉性不坏,就是心太大,恐怕已经被敖烽绑到他的船上去了。” 说到这,张逢九语气顿了顿,“这小子神经大条,如今有敖烽在,连我都不好传音给他。” 毕竟浩猛性格大大咧咧的,智商经常不在线,属于彻头彻尾的莽夫,很容易就将此事给暴露。 当对于他这第四个孩子,说真心话没有半点厌恶之情,更多的只是无奈。 如果外头有人造谣浩猛背叛家族,说他耍计谋为自己谋利,别说他这当爹的不信,张氏一族所有的族人恐怕都不会相信。 这实在是扯嘛! 有的时候张逢九怀疑,当初和若嫣生他的时候是不是姿势不对…… 第十三章准备 “四弟这人也不知道要说他些什么好。”张子贤嘴角浮现出苦笑,他对这性情直率,大大咧咧的亲弟弟同样感到无奈。 “其实问题也不大,我会寻找适当的机会接触。”张逢九沉声道。 这时,张子贤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爹,这几日咱家对溪烟山药植园的掌控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太虚宗和许,沈两家逐渐达成共识,接下来我们有**烦了。” 闻言,张逢九望向远方,脑海里开始快速的思考着,半晌后,他语气显得很平静淡然,但其中却可以让人感受不小的气焰。 “当务之急是将敖烽给拿下,咱们先从内部清洗干净,事成后我会有办法帮家族度过难关,那些杀害过我们族人的势力,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听到这话,张子贤心中大定,他看向洞府大门的眼神中充满了尊敬之色。 从小到大,张逢九都是他最为敬佩的人物,虽然张家在这二十年形势不容乐观,但他相信只要老祖执掌大局。 一切都会好起来! “哦对了,你娘情况怎么样了?她没受过伤吧?”张逢九突然想起一个最为亲切的身影,语气急切的问道。 “放心吧爹,娘没事,只不过她很想念您。”张子贤连忙道。 听到自己的结发妻子没有生命危险,这位张氏一族的老祖心弦立刻就放松了下来,但很快的,他整个人陷入了悲伤。 作为穿越来的地球人,张逢九觉得自己能在这陌生的修真世界遇到一生的伴侣而感到庆幸,而他现在却变成这副鬼样。 恐怕自己的妻子若嫣,这辈子都没法见到他了。 越是在这样想,张逢九的心情就越难受。 “爹……” 张子贤一听突然没了动静,小心的问道。 回过神来,张逢九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语气肃然,“行了,接下来你赶快突破境界,接下来挽救家族的困境可少不了你。” “我会的,”张子贤沉声道。 “既然这样你就先下去吧,行动的时间我会告知你,至于应付外来势力,等到咱们先除掉家族的毒瘤再说。” “一切按老祖吩咐。” 张子贤点了点头,神色恭敬的拱手道。 目送着远去的背影,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将视线停留在一段文字上。 特殊任务(宿主身亡之疑):【查明金丹破碎原因,找出家族叛徒并击杀】 “这个任务竟然没有标出相对应的奖励,实在是神秘。” 张逢九隐隐觉得,这个任务完成后的奖励,极有可能给目前张家带来不小的变化。 “香火值只剩下八十了,不过没关系,子贤实力的恢复对我帮助是很大的,相信他很快就突破到筑基后期。”张逢九道。 到那时候,只要他一声令下,张子贤就会率领族人们反动对张敖烽的清剿,彻底拔出这颗为害家族的毒瘤。 此时在家族的某一处。 一位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双手而立,正两眼望向远方。 在他的背后,有几十位族人单膝下跪,修为皆是清一色的练气九层,此时他们额头渗透出细密的汗珠,心头有些胆颤。 “各位,你们论辈分和修为在家族里都有一定的声望,今日我叫你们来知道所为何事吧?” 语气冰冷,不含一丝情感。 闻言,那些人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窖中,全身发寒。 “你们都是张家的族人,有的是张氏本族,有的则不是,但我张敖烽不计较这些,只要对我有用,我都一视同仁。” 这位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缓缓道。 “哦对了,我那不成器的二弟近况你们是知道的吧?” 听到眼前此人对家主如此嚣张的言论,那些下跪的族人眼皮直颤,他们全都紧闭薄唇,不敢有丝毫言语。 气氛死寂一片。 “几个月前被敌人打伤,修为跌落,如今那病恹恹的样子真叫人可笑……” 张敖烽转过身,修为蓦地高涨,刹那间弥漫在空气里。 “试问,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带领家族继续走下去,他还有能力稳坐家主之位吗?!” 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觉。 “他配吗?他不配!”张敖烽放声咆哮道,筑基后期的气势如流水倾泻不断外放。 那些单膝下跪的族人们,全都吓得心惊胆颤,他们此时只感觉到后背有座大山在往下压,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们都是家族的骨干,可论修为毕竟只是练气九层,而如今面前这样一位筑基后期的长老释放自己的威势,这对于他们简直是种折磨。 “所以……”张敖烽往前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骤然收敛。 “现在整个张家,只有我有这个实力坐上家主之位,也只有我能带领家族摆脱这个困境。” 话说到这,已经不能再直白了,其中的意思众人已经明白。 感受到身上那沉甸甸的压力消散,那些族人暗自咽了口唾沫,脑海里念头百转,正在快速地思量着其中利害关系。 张敖烽目光冰冷,他很有耐心等待着这群人的结果。 虽然自己的实力足以碾压他们,可自己是要争夺家主这个位子,只有得到更多骨干们的支持他才更加有机会。 可不要小巧这些练气九层的修士,他们除了少数几位家族长老外,就是整个张氏一族最有话语权的存在了。 而且这些人,掌握了不少启动护族阵法的权力,说起那些隐藏在家族各处的阵法,就连筑基修士都要小心应付。 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身负重创。 这些阵法的存在,就是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布置的,相当于一个修真家族最后的保命手段。 “属下愿意跟随敖烽长老!” 一个洪亮的声音蓦地响起,丝毫没有犹豫之意。 “属下愿意跟随敖烽长老!” “属下愿意跟随敖烽长老!” “属下愿意跟随敖烽长老!” ………… 越来越多的声音传出,充斥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有些人面露难色,他们瞄着四周,最终无奈的叹气,同样语气恭敬道:“属下愿意跟随敖烽长老。” 张敖烽看着这一切,将每个人的神情变化都记在心里,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这里面有的人其实并不乐意,但没关系,因为木已成舟,他有足够的实力实施这一记计划。 除了在座的这些人,身为他这一脉的族人都会成为这场血腥清洗的助力。 “我等了那么久,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张敖烽目光愈发残忍,心里的那股杀戮的欲望正不断地膨胀着。 第十四章许家的讥笑 张逢九忍不住思念之情,他脚尖浮地,整具透明虚幻的身体飘向远方。 整整二十年都没见到自己的妻子,要不是知道家族有此大祸,他一定会直接去找若嫣。 在一处占地极广的花苑内。 此时两位女子并肩站在一起,领略着栽种在周围色彩艳丽的花海。 “娘,今年的花开得真漂亮。”其中一位长相水灵的女子不禁娇声道,她身材窈窕,皮肤如白玉般细嫩润泽。 旁边的妇人容貌美丽,肤若凝脂,浑身散发出一股优雅的韵味。 她望着醉人的花海,眉宇间却充满了忧虑之色。 “怜儿,今日的家族会议我听闻敖烽当众让子贤难堪,你说他们俩的关系怎么会这样?” 林若嫣叹了口气道,心底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娘,别担心,大哥性子比较冲动吧,会没事的。”张小怜揽着妇人的手臂,轻声道。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只是出于安慰,想尽量让身边的妇人不要太担心。 “但愿吧。”林若嫣唇角翘起苦涩的笑容。 张小怜抿了抿粉唇,陷入了沉默。 “如今家族的形势越来越差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林若嫣语气充满了忧愁,身为张家的祖母,不禁为夫君开创的基业感到担心。 闻言,张小怜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娘,二哥一定会带领家族平安度过危机。” “子贤不容易,我知道他这些年其实很焦虑,现在修为跌落,他作为家主身上抗的担子更重了。” 林若嫣想起自己二儿子单薄的身影,就觉得很心疼。 这些年对她来讲简直是噩梦,原以为张氏一族能就此兴盛下去,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灾祸降临的如此突然。 自己亲手养大的十个孩子,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就有五个惨遭杀害。 每当一想起来,就止不住眼圈通红,眼角有泪花闪烁。 见到娘亲又想起了伤心事,张小怜贝齿紧咬,感到非常无奈。 “逢九,你到底怎么样了……” 一声充满哀伤的呢喃,从弧度优美的唇瓣中吐出,林若嫣望着这片壮观的花海,对自己夫君的浓浓思念萦绕心头。 这座花苑,是当年张逢九下令建成的,他知道林若嫣喜爱花朵,每当闲来无事两人都会在这里欣赏言谈,结婚多年夫妻之情始终如一。 外界很多人都觉得这安阳郡的张家老祖是位与众不同的男子,因为但凡是成立家族,在这个修真世界里男方往往会娶很多女子来繁衍后代。 这是大众脑海里固有的概念。 所以导致很多女子都觉得张氏老祖是位专一的男子,跟其他男人完全不同。 “娘亲,爹一定会平安出关的,到时都会好起来。”张小怜轻声道。 林若嫣柔美的脸庞挤满了哀思,望着花海没有言语。 她们还不知道,此时在她们的眼前,一个身影脚尖悬浮,只不过他是虚幻透明的存在,让人无法察觉。 此人正是张逢九,他早就来到这两位女子面前,静静地看着她们。 “若嫣……”张逢九轻声道。 他并没有选择系统传音,所以两人听不到话语,之所以这样是张逢九还没有做好告知的准备。 尤其是爱妻林若嫣,该如何面对她呢? “没想到闭关二十年,没成想再见之时就是天人永隔,”张逢九仰天叹息道。 他伸出手掌,想要抚摸面前妇人的脸庞,可手却毫无阻滞地穿了过去。 张逢九摇头苦笑,将视线转向另一位长相水灵的女子。 “小怜这孩子,也不知道将来会选中哪位男人做她的夫君?” 张逢九眼神宠溺,他真想向以前那样伸出手轻轻地摸她的头,就跟小时候一样。 自己的十个孩子,九个已经结婚生子诞下后代,唯独自己最后的女儿却迟迟没有考虑终身大事。 要知道,当年张家兴盛时,安阳郡有不少家族的年轻子弟来登门拜访,为的就是想要喜结良缘,可人家张小怜却没有半点意思。 张逢九出于宠爱的心理,就没有在过多勉强。 “放心吧,有我在,作为祖宗之灵定会帮助张家度过难关的。” 张逢九笑了笑,他飘浮到林若嫣的身旁,整个人静静地和以前一样欣赏着醉人的花海。 紧簇的花朵娇艳欲滴,一阵清风吹拂而过,漾起馨郁的芳香。 最爱的人,就在身边。 安阳郡内某一处雅致的大厅内。 “敖烽这小子快要展开行动了,张家可真是祸不单行啊,”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此时他手里悬浮着一枚光符,里面记录着文字。 啵! 锦袍男子轻轻一捏,光符立刻如气泡般湮灭在空中。 “恭喜家主,从此安阳郡就少了一个能与咱许家竞争的势力了。”一位青袍男子面带微笑,拱手道。 “哼,我从来就没把张家当回事,一个底蕴不到两百年的修真家族也敢来争夺地盘。” 端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脸色不屑,眼中掠过一抹自得之色。 他就是许家现任家主,许宏池。 “这张逢九死了,也就剩下个张子贤活跃得厉害,可惜他前几月被打成重伤,修为跌落,再也成不了气候。”青袍男子扶掌笑道。 说起张逢九,许宏池就脸上浮现出忌惮之色,但很快就转化为浓浓的嘲讽。 “天赋实力再强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死了。”他不禁嗤笑起来。 “禀报家主,太虚宗的王长老来了。”就在这时,门外一个族人恭声道。 闻言,许宏池脸色布满阴霾,冷哼一声,“这该死的王长老又来烦人了。” 见状,青袍男子识相的闭上了嘴。 这太虚宗自从二十年前将触手伸进安阳郡,可谓是搅得满城风雨,而且门下弟子骄横至极,大肆掠夺产业和修炼资源,早已引起众多人的不满。 可无奈实力相比之下显得低微,更多的只好忍气吞声。 许,沈两家作为最先投靠的两大家族,实际上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背地里还有不少本土人吐口水,暗中鄙夷。 许宏池察觉到强横的气息波动愈发靠近,脸色变了变,待到临近时,他连忙起身。 “王长老,有失远迎啊。”许宏池踏步向前,拱手笑道,此等态度,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在亲自接见多年来的老友。 而在门口,数道身影缓步走来。 他们都穿着一身藏青色道袍,为首的中年人留着长须,手上还拿着一根拂尘,脸色冰冷漠然。 第十五章太虚宗的态度 “许家主,咱俩有短时间没见了吧,”王长老淡淡道,他身上传出一股强横的修为波动,弥漫在大厅里。 见状,许宏池心头下沉,他可知道眼前这位来自太虚宗的王长老性情狠辣,而且实力极其令人忌惮。 放眼整个安阳郡都鲜有敌手,再加上背后更有庞然大物般的势力存在,谁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王长老,前些日子我可买了几斤灵气浓郁的好茶,就等你品尝一番呢。”许宏池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脸上留着谄媚的笑容。 “唔,”王长老摆了下拂尘,神情淡然地端坐在主位上,俨然自己就是许家的主人般。 看到这一幕,所有留在大厅里的许家族人脸色大变,心中有股怒气蔓延。 那几位穿着藏青色道袍的随从弟子,各自相视一笑,眼神有些不屑。 许宏池眼角肌肉直抽搐,额头有青筋凸起,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小的挑衅和侮辱。 但他同时心里又感到蹊跷,这些年来太虚宗的人还是头一次这般做派,以往好歹也有相互客套的话语,今日怎么…… “王长老,你的位子不在这。”许宏池咬紧牙根,声音就像从牙缝间挤出来般,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时,这位王长老如老僧入定双眼闭起,嘴里冰冷地吐出话语,“我知道。” “你!”许宏池瞪大眼睛,整个人勃然大怒。 “我太虚宗……”王长老淡然道:“这个月已经平定了多处反抗势力,可以调动来到这安阳郡的人手更多了。” 此话虽然语调平缓,可其中蕴含的嚣张气焰足以让周遭升温。 也就在这时,许宏池胸腔内的怒火骤然停滞,心中恍然。 这太虚宗初来时因为人力不足,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要倚靠地头蛇般的家族势力,所以就算表面不合,明面上也尽量过得去。 如今,时间过去了二十年,太虚宗以实力镇压那些反抗势力有很大起色,腾出手的机会就更多了。 也就是这个原因,这本就靠着互相猜忌的脸面直到现在才正式撕破。 “用不了五个月的时间,太虚宗会有二十五位筑基长老率领大量弟子往安阳郡赶来,到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王长老抬起眼皮,眸低亮起一抹骇人的锋芒,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 闻言,大厅里的许家族人后背发寒,原本愤怒的眼神在听到这话后全都化为恐惧。 那几位漠然站立的随从弟子,脸色浮现出得意之色。 整整二十五位筑基长老! 许宏池心头猛颤,浑身仿若处于冰窖般。 这股实力,集中起来足以摧毁安阳郡任何势力,包括他许家! 许宏池脸上重新浮现谄媚的笑容,“依附太虚宗简直是修来的福分,到时我许家定当不留余力助其大业!” 王长老目光蕴含深意,“有心了。” 许宏池点了点头,迭声道:“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说完,他转过身去语气严厉,“还不快上茶!磨蹭什么?” 接着就摆好茶具,许宏池亲自斟满茶水端在那身着藏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面前。 “这是翡灵茶,还望细品。” “唔。” 王长老神情冰冷,他缓缓地伸出手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 “这消息沈家知道了吗?”许宏池脸上堆笑道。 王长老淡淡地道:“在此之前去过那了。” 许宏池心中暗骂那沈家真是鬼心思多,竟然还故意不传话给他。 “王长老,敖烽那小子即将发动权变,取代张子贤成为新任家主。”许宏池想了想,脑海里念头转动起来。 端坐在主位上的王长老冷哼一声,嘴角挂着讥笑,“这头废物终于要行动了。” 张敖烽可是他太虚宗培养起来的棋子,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彻底控制住了,利用他的野心帮助太虚宗铲除阻碍的敌人。 “真是可怜的蠢货。” 王长老一想起那道身影,眼神充满了轻蔑之意。 “只要张家的人别死绝就好,到时还要让他们的族人挖掘矿石,毕竟宗门地盘一大,所要的劳动力可不少。” 接着他端起杯子,将茶水饮尽。 “对,没错。” 一旁的许宏池连连点头,仿佛已经忘了自己作为许家家主的存在。 王长老见到他这般模样,嘴角翘起嘲弄的笑意。 大厅里,几位许家的族人低眉垂眸,心中充满了耻辱之情,但一想到没过多久就要到来的修士大军。 他们就忍不住手足冰凉,嘴唇吓得直颤。 二十五位筑基修士,此等规模实力足以让整个安阳郡陷入大轰动。 而那数位门派弟子垂手而立,神色倨傲无比。 往后的十几天,张家不少族人都感到很奇怪,之前明明不断有外头势力侵扰,怎么一下子就恢复平静了。 这个现象导致很多人开始乐观的想着,是不是之前的激烈反抗有了效果,敌人萌生退意。 此时,张敖烽双手负立,语气冰冷漠然,“都听清了吗?” “听清楚了!” 话音刚落,就是肃声一片。 在他的面前,半跪着数十位族人,皆是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 “都下去。”张敖烽吐出几个字,紧接着那些如雕塑半跪的人群悄声撤下。 半晌后,珠帘掀起,一位头戴簪子的美艳妇人缓缓走出,她轻移莲步地来到张敖烽旁边,眉宇间充满忧虑之色。 “敖烽,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么?” 一道动听的女声响起,夹杂着浓浓的不安。 身披貂裘的张敖烽闻言,眼中一寒,他猛地转过头看着这位妇人,冷声道:“还有回头路吗?” 妇人紧抿着唇,原本那些涌至喉咙的话语却陡然消散。 “我的事不用你管,真是啰嗦。”张敖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觉得晦气至极。 “我只是……”妇人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不想让咱们的孩子发生危险。” 张敖烽额头青筋一凸,“死就去死吧!我为这一天等了多久?我受够了!” 紧接着他抓紧妇人的手臂,神情狰狞,语气激动无比,“只要成为家主,张家的一切我说了算,我这一脉的子孙才更有话语权你知道吗!” 妇人看着眼前有些歇斯底里的英俊男子,心中充满了害怕之意。 张敖烽用力推开她,使其摔倒在地,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半晌后,一阵充满伤心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哀愁。 第十六章 暗波涌动 在一座洞府内,轰轰声蓦地发出,紧闭的石门缓缓地横移。 在里面,一道修长的身影踏步而出,只见他穿着玉白色锦袍,腰间绑着卷云纹角带,双眉细长而温润,浑身散发出一股书卷气。 这位儒雅男子眼中爆出金光,唇角挂着冷笑,“我的修为终于上升了一个台阶,敖烽,接下来就是咱俩的事了。” 他想到上次在大殿内,被张敖烽用修为打压受伤的自己,身为家主,怎么可能就善罢甘休? 而且听完老祖的话,得知张敖烽竟然真的出卖家族利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他张子贤定当必杀之为后快! 一想起家族里面出了个叛徒,自己的重伤以及计划的暴露导致族人身死,这些事全都离不开那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 张子贤的胸腔内就止不住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此时,在另一边的洞府内,张逢九闭着眼睛,双臂枕在后脑勺上,无聊地飘浮半空中。 或许是由于系统的原因,虽然自己处于透明虚幻的状态碰不到别人,但是还可以碰得到自己,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保留有生前的身体一些感觉。 叮!恭喜张子贤修为突破到筑基后期,奖励五点香火值。 耳边听到提示音,张逢九睁开双眼,脸色大喜,“太好了,接下来就是我出动的时候。” 他脚尖调转,往远方而去。 “子贤,”张逢九找到自己的二子,连忙传音道。 张子贤愣住,他正往老祖的洞府赶去,没想到中途就有传讯了。 “爹,我修为突破到后期了。”张子贤连忙道。 张逢九看着面前的儒雅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来找你。” 闻言,张子贤眼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 我这才刚突破,您就得到消息了? 他心中狐疑,但没有多问,而是沉吟道:“敖烽那边估计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据眼线来报,他这些日子经常暗中邀请家族骨干进行敲打和威逼。” 虽然自己这段时间闭关,但早就布置眼线全力监视张敖烽的举动,等到出关后就有人将一系列变动全部汇报给他。 除了自己这一脉的子孙,其他的或多或少都被牵扯进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选择追随张敖烽的族人至少有上百人。 自从那日在大殿上,所有族人都知道这位老祖的长子修为突破到筑基后期,而自己却身守顽疾成了病秧子,这其中的孰强孰弱很多人都知晓了。 所以为了避免被清算,即便是曾经效忠于他的族人,在被接连威逼下都会发生动摇。 “没事,你马上通知绍天,此事需要借助他的力量,至于张浩猛那那小子由我去说,筹备人手后太阳落山时立刻展开行动。” 张逢九肃声道。 对于他来说,要想让张氏一族平安度过危机。 眼下的第一步,就是除掉叛徒清洗残留势力,得到特殊任务的奖励后才能接着继续。 如果连这关都过不了,还谈何带领张家走上永世昌盛的道路? “是,我这就去。”张子贤也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在某处宽敞的演武台上。 一位**着上半身的壮汉伫立着,他身材高大威猛,肌肉虬结,隆起的腹肌如钢铁般坚硬。 “来,你们几个兔崽子都给老子上,我把修为降到练气境,绝不欺负你们。” 壮汉嘿嘿笑道,他扭动了浑身的筋骨,一连串如爆炒豆子般的噼啪声蓦地响起。 而在对面,站着数位年轻男子,他们的五官依稀跟壮汉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见他们纷纷严阵以待,心中浮现出无奈之情。 作为属于壮汉这一脉的子孙,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叫上去肉身搏斗,美名其曰为培养近战实力。 虽然内心不喜,但眼前那高大威猛男子无论是辈分还是修为境界,都让人无法抗拒其命令。 在演武台下,有一些族人在观看着,他们并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等上面那一拨被打下来后,他们紧接就得按人数补充。 最后,得等到上面那位壮汉玩腻后,活动才能解散。 张浩猛踏步迈出,刻意降低修为的他,舔了舔嘴唇不断地靠近着。 嗖! 威武的身影化作劲风般,眨眼间就来到一人的跟前,抬起拳头就要猛砸而去。 那人瞪大眼睛,就要用双臂格挡,紧接着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人蓦地被踹飞而出。 其余的男子见状,欺身就扑了过去。 砰…… 一连串的沉闷声响在空气里。 张浩猛脚步腾挪,拳脚变幻莫测,周边罡风四散刮起。 那三位男子眼前一花,就被轰飞而出摔落在地面上。 “太弱了!” 在闪身一记手刀敲晕台上仅剩的族人后,张浩猛摇了摇头,右手提着那人的袖口就扔出演武台外。 周围观战的人猛地一哆嗦,只好硬着头皮补充人数。 “我说你们这些小崽子,都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呢?就比如我最先开始的假动作,怎么还有人中招?真是不争气。” 张浩猛双臂环抱在台上,背脊挺拔,洪亮的嗓门喊道。 见那位壮汉劈头盖脸的大骂,不少族人苦笑不已。 即使是压制修为,不让斗法,只有单纯的肉身搏斗,单是这一要求就让在座的各位很难匹敌了。 谁让这张家老祖的第四个儿子热衷于近战搏杀,毕竟这样的人放眼九州都是少有的。 修行者,是靠法力做出世上诸多不可能之事,才能凌驾于众生之上。 如果不靠法术,单靠肉身搏斗,就算是练气境修士都有可能被区区的武夫伤到。 张逢九脚尖悬浮在半空中,低头看着底下的一幕,脸上苦笑不得。 他早就知道这小子喜好举行这种活动以供消遣,虽然自己没有见到过,但在听闻家族里的风言风语后,就私底下找过浩猛训斥一顿。 脑海里回想起那时的张浩猛在自己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再犯,此时张逢九就感到非常的无奈。 “这混小子……” 话语从牙缝间硬生生地挤出来,张逢九没好气地骂道。 第十七章 还记得吗? “快点!磨蹭什么呢!”张浩猛看着那几位补充人数的族人低垂着脑袋,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张浩猛!” 半空中的张逢九忍不可忍,利用系统传音道。 在擂台上的张浩猛耳畔响起熟悉的嗓音,整个人仿若被闷雷劈在头顶一般,呆怔在原地。 “爹……是爹……” 张浩猛嘴里呢喃着,他环顾四周满脸茫然,那神情好像是怀疑出现幻听般。 “别声张,还有,赶快给老子解散你这破活动!”张逢九憋着股怒气,狠狠地骂道。 闻言,张浩猛眼睛瞪大,连连点头。 这老祖出关啥时候的事啊?咋没人提醒他?这下好了,被抓了个正着。 脑海里念头闪动,这位高大威猛的汉子脸色愈发难看。 一位族人鼓足信心,右脚前踏就冲掠而出,拳头直砸,挟带着凌厉的劲风。 张浩猛反应机敏,口中直呼,“好小子!” 他偏过头避开,接着顺势抓住手臂,迅猛地摔飞在地面上。 “唔……”嘴里痛哼一声,男子只觉得浑身的骨架快散开般。 张浩猛心中一动,提高嗓门喊道:“还有完没完!死缠着我陪你们,都给我滚滚!” 听到这话,周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台上的那位究竟耍什么把戏,竟然活动还没开始多久就赶他们走。 而且听这口气,还是他们死皮赖脸求着他的? “还不走是吧?一群兔崽子,真是幼稚!”张浩猛虎目瞪大,对着众人骂道。 虽然大伙一头雾水,但还是按吩咐纷纷撤离这里。 不一会儿,除了张浩猛在演武台上,周围就没有一人停留了。 张逢九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他自然是知道这小子是在推卸过错,怕被自己责罚。 “爹,您出来了咋不说一声,娘知道不?”张浩猛搓着手,笑眯眯地道。 他此刻心里奇怪,毕竟自家的父亲闭关了二十年,出来后这动静搞得跟做贼似的,实在令人不解。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当年你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不会再布置这种活动,现在是怎么回事?” 张逢九挑眉,语气不满的道:“你竟然敢私底下瞒着我,还让人封闭消息是吧?” 闻言,张浩猛吓得心头一颤,额头渗出了汗珠,“爹,您刚才也看到了,是这底下的崽子硬缠着我,我是出于疼爱心理才配合他们。” 张逢九听到这无力的辩驳,仰天长叹,“儿啊,你撒谎的本事从小就烂,就别在惹你爹生气了好吧。” “爹,我……我……” 张浩猛挠了挠后脑勺,长得高大威猛的他此刻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垂着脑袋。 “罢了,这些我目前不会在追究,现在立刻组织你这一脉的族人,然后去跟你的二哥会合。”张逢九语气严厉的道。 “这事要干啥啊?难不成要打仗了啊?”张浩猛一头雾水。 张逢九思量半晌,决定还是要将一些要事说给他听,省得这小子误了事。 “一直以来敖烽都是个叛徒,我已经让子贤去找绍天,暗自调动所有人手,在太阳落山时全力发动围剿行动。” 听到自家亲爹的话,张浩猛嘴巴张大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感觉大脑都不够用了。 自己之前还被大哥拉去好言相劝,一同对付那无用的家主,也就是张子贤,怎么转过头就有人跑出来告诉他,大哥是家族叛徒? 而且这人,竟然还是张氏一族的老祖. “不……不是,”张浩猛支支吾吾的道:“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看到这肌肉发达的威猛壮汉这般模样,张逢九觉得自己气得几乎要爆炸开来。 误会个屁!你爹我都被害死啦! 张逢九努力的让自己平复好情绪,语气缓和道:“浩猛,爹可以向你保证,敖烽的确是家族叛徒,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没有没有,”张浩猛连忙道,“爹我肯定是听您的。” “那还不快去!” 张逢九语气急切,里面还夹杂着一股怒意。 “是!”张浩猛吓得一激灵,整个人向远方冲掠。 望着背影,虚幻透明的张逢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完成了件大事。 此刻在凉亭内。 “什么!你说爹让我们围剿大哥?”张绍天脸色愕然,轻摇折扇的动作蓦地僵住。 张子贤点了点头,“没错,敖烽一直以来就是家族叛徒,他不仅暗中提供家族眼线的人员名单,还泄露我们多次的反攻计划。” 闻言,张绍天眼神闪烁,哗啦一声将摊开的扇面合上,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他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了,就像上次同子贤率领族人夺取灵脉一战。 明明情报上面显示对方只有两位筑基修士驻守,可等到深入腹地后,对方筑基修士的数量竟然多出了五位。 要不然也不会导致张子贤被击伤后修为跌落,身怀顽疾。 想起这些,张绍天看着眼前的儒雅男子气色如初,浑身没有当初一丝的萎靡之态,心中充满了惊讶。 “你的伤好了?”张绍天疑惑的道。 张子贤笑了笑,接着他调动体内的气息,一股浑厚的修为威势蓦地传出。 “筑基后期!” 嘴里不禁惊呼,张绍天的语气蕴含着震惊之情,“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日,”将释放而出的修为气势收回,张子贤徐声道:“早在上次的大殿内,父亲就暗中传音给我。” “爹在那时就出关了?为何不告诉我们?”张绍天眼中掠过不解之色。 听到这话,张子贤无奈的叹了口气,“此事我也不太知情,总之爹好像很奇怪,总感觉他现在很神秘,一直没有现出真身。” “不过,”他语气顿了顿,继续道:“爹仿佛掌握了某种力量,因为那时的我都没见到他出手,这中间还隔着洞府禁制,但我体内潜藏的顽疾凭空就好了。” “此等手段,莫非是金丹境才能施展的?”张绍天陷入思索,沉声道。 张子贤嘴角浮现出苦笑,“我当初也是这样认为,当爹含糊其辞,听意思并不是,而且他还说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现众人的视野内。” “这事真的越来越蹊跷了,”张绍天揉了揉眉心,长叹道。 在这凉亭外,竹林碧绿欲滴,清风拂过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总而言之,当务之急是集结人手,共同围剿敖烽。”张子贤脸色肃然,沉声道。 张绍天望着周围的竹林,眼神充满了缅怀之色,“这里是大哥和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闻言,张子贤骤然愣住,他环顾四周,脑海里的记忆如走马观灯般掠过,心头涌起一股复杂之情。 第十八章进攻 张绍天语气沉重,望着竹林低声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和我们的关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哎……”张子贤嘴角流露出苦笑,轻轻地叹息一声。 此时的这位儒雅男子,目光投向远处的竹林翠叶,仿佛还能依稀看到当年嬉戏打闹的身影。 “嘻嘻,二哥你追不到我!”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顽皮小孩竹林间撒丫子地奔跑着,而在他后面紧跟着一个小孩,他眸色温润,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脸蛋白嫩。 “略略略,你追不到!你追不到!”那顽皮的小孩跑得很快,不时地回头挤眉弄眼。 在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拨浪鼓。 “四弟!赶快还给我!” 长发披肩的小孩眉宇间浮现出怒意,整个人咬紧牙关追逐着。 来来回回绕着竹林跑了好一会,顽皮小孩依然显得精力充沛,手中握着的拨浪鼓咚咚咚地摇着。 “还……还给我……”长发披肩的小孩累得气喘吁吁,脚步开始有些虚浮。 突然,他一个不注意,绊到了泥土上凸起的硬石头,整个人“啊”的一声摔在地上,白嫩的脸蛋被扬起的灰尘弄得脏兮兮的。 “哈哈哈,二哥好笨啊!”那虎头虎脑的小孩在原地蹦跳着,神色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拨浪鼓。 “可恶……” 摔在地面上的小孩忍着痛,挣扎地爬了起来,依然满脸不服输的样子。 见二哥又要追自己,顽皮小孩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要撒丫子跑路。 “哎呀!”这时,他撞到了结实的胸膛,手里的拨浪鼓也被夺取了。 “四弟,就你最胡闹,回头小心我告诉爹去!” 严厉地呵斥声在头顶上传来,夹杂着责怪之意。 “大……大哥……” 小孩脸色略带害怕的看着比他还要高大的少年,嘴里支支吾吾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但他瞪着眼睛,语气吓唬道:“还不快走!下次再让我看见就别怪我打你屁股了!” “不……不要啊!”小孩一听,小脸煞白,双手捂着屁股就往别处跑去了。 “多谢大哥。” 长发披肩的小男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将拨浪鼓递给他,接着伸出手将眼前小男孩的头发上沾的竹叶给摘掉。 “谢什么,咱们可是亲兄弟。”少年挺起胸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形成淡淡的金色光晕。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想道:大哥真好,将来我也要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 张子贤闭着眼睛,半晌后睁开时,眸低亮起刀锋般的寒芒,“他背叛家族残害族人,此罪必诛!” 闻言,旁边的张绍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握着手心里的折扇紧了紧,但很快,就松开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半晌后,他语气淡然的轻声道。 “我这就帮你召集族人,共同围剿……” 张绍天望着竹林摇曳的景色,语气停顿了一下,接着眼神平静的道:“敖烽。” 此时的张逢九飘浮在天上,望着底下族人走动的身影,发现他们的脸色很多都充满了轻松,对比起前些日子神色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种氛围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张逢九不禁感慨的道。 这二十年的时间,张家一直面临着高压的状态,而且情况愈发糟糕,族人们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 “只有张家变得无比强大,才不会有任何敌对势力威胁到我们,我的子孙后代就能薪火相传,代代昌盛。” 张逢九正色道:“而要做到这一切,眼下的第一步就是解决内部问题。” 为了避免中途出现虚弱的感觉,他要先回到自己的洞府里。 毕竟今晚的形势很重要,作为拥有祖宗系统的他,势必要亲自监督这一场战役。 夕阳下,云层间如鱼鳞般被映照得绚烂。 在一间阁楼上,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握着栏杆,他眺望着远方,两眼微微的眯起。 而在他的下方,站立着密密麻麻的族人,他们全都屏气凝神地望着那英俊男子,空气里弥漫着死寂。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今晚对于张家意味着什么。 这时,一个人影从墙外冲掠而出,半跪在地面上拱手道:“启禀敖烽长老,据我调查,张子贤那边有不小的异动。” 闻言,张敖烽抓着栏杆上的手紧了紧,眼中浮现出骇人的精光,“看来我的那位二弟也急了。” 他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意,“自从爹传位给子贤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三十年的时间,而在今日,我将取代这一切。” 张敖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脸色陶醉道:“今夜,将是我执掌家族的开始。” 说完,这位身披貂裘的男子扶着额头低声笑了起来。 而他的身上,开始浮现出漆黑诡异的雾气,强横的修为波动刹那间向外扩散。 那些属于张敖烽直系一脉的族人,此刻他们望着那神情扭曲的英俊男子,心底里涌起陌生的感觉。 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夜空上,星辰灿烂。 “杀!” 呐喊声震天动地,响彻上空。 张逢九脚尖悬浮在众人的头顶,放眼望去人潮涌动,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各自的法宝,奋不顾身的发起进攻。 这时,一个个明艳的火焰团升腾在不少人视野里,在漆黑的夜晚下很是耀眼,紧接挟带着猛烈的狂风砸在人群堆中。 轰…… 爆炸声夹杂着跳动的流焰,令人心悸,不少族人惨叫地满地打滚,浑身火焰蔓延。 张子贤的眼前,一个半径两丈的火焰团在快速地接近,他已经能感受到炽烈的气息。 眼中暴起精光,他手中掐诀,袖袍挥动间,骤然荡起水波般的涟漪,火焰团触及的一刹那,蓦地消散湮灭。 “敖烽,你给我出来!” 张子贤目光锐利如刀,暴喝道。 “二弟,看样子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一个身影冲掠向高空,落在飞檐上,语气冰冷慑人。 张敖烽眼睛死死地盯着底下的儒雅男子,瞳孔猛缩,咬牙道:“没想到,你已经突破到筑基后期。” “你的算盘落空了。”张子贤嘴角浮现出冷笑,浑身散发出雄浑的气势,衣袍被狂风吹拂得猎猎作响 张敖烽展开双臂,神情狰狞不已,“你修为突破又如何,我早就准备充足为的就是这一天!” 话音刚落,大大小小的阵法浮现而出,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威能,一时间,轰隆声响彻耳畔。 “家族隐藏的护族阵法,有此权限的五成骨干都投靠了我,但这还没完!” 张敖烽冷笑道:“我的二弟,你现在好好看这周围吧。” 底下的张子贤环顾四周,心头沉了下来。 那张敖烽麾下的修士们,手里不断地激发出威力巨大的符箓,一张又一张地丢进现任家主所率领的族人们。 那些符箓爆发出各种元素的攻击,轰炸得不少人连连后撤。 张逢九在天上望着这一幕,感到很是棘手。 他看出来了,由于张家这二十年来被外敌消耗的原因,导致灵石储量很少,不说维护法宝,连几张像样的符箓都很难买得起。 而张敖烽早有叛逆之心,他发放给底下族人的法宝和符箓,可以说是敌方势力提供的,为的就是支撑张敖烽能有足够的力量坐上家主之位。 第十九章不容乐观 那些大大小小的阵法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荡起阵阵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在激发阵法的各个角落里,分别站着三三两两的族人。 此时的他们手里拿着杏黄旗,咬着牙拼命地催动法力灌注在阵眼内。 在阵法的光罩上,骤然激射出无数细小的剑芒,它们宛若颜色斑斓的鱼群迅猛地游向激战的人群中。 “啊!” 一个族人眼中充满惊恐,手里的法宝被打穿稀烂,躲闪不及的他很快就被丝丝缕缕的剑芒切割撕裂,鲜血喷洒在地面上。 但这还只是开始,不少正在交战的人都被突如起来的阵法攻击打乱了分寸,一个个手忙脚乱地驾驭法宝应对着。 噗嗤噗嗤…… 身躯被细小的剑光接连洞穿,衣服上布满了猩红的血迹,一位又一位的练气修士无力地倒在地上。 不少效忠于敖烽的族人们施展法力催动手中的符箓,接二连三地打了出去。 有的符箓冒着滚烫的火焰,在与对方的法宝接触刹那间爆出流火,轰隆砸响声充斥耳膜。 还有的挟带着噼啪爆响的蓝色雷电,将人狠狠地重伤倒地,浑身抽搐不已并且还散发出被电焦的黑烟。 人群中,一位身着青白衣袍的男子盯着眼前的局势,他眉目依稀跟张敖烽有几分相似,手里握着一柄纤细的长剑。 而在他的身旁,并肩站着几位年轻男子,几乎每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凝重,神经高度紧绷着。 “风清,看来我们这边形势大好。” 声音中透露出些许轻松之意,一位面颊瘦削的男子笑了笑。 “不可大意,诸位都知道今晚对我们这一脉意味着什么。”那位身着青白衣袍的年轻男子冷声道。 他叫张风清,是张敖烽的长子,作为二代族人的他无疑辈分很高。 “哎……”另一个嘴角长痣的男子望着面前的景象,嘴里不禁发出叹气声。 “苟延,你心软了?” 张风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人一眼,冷哼道。 “真的……要这样吗……”张苟延耳边听着不时有族人的惨叫,嘴角扯出无奈的苦笑。 “别傻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张风清注视着不远处厮杀的场面,冰冷的语气蕴含着决然。 “你们有没有觉得父亲变化好大,我私底下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好陌生。” 那面颊瘦削的男子好似想到什么,皱起眉头轻声道。 “义昂,闭上你的嘴!”张风清厉声道,他的脸色浮现出怒意,“我们作为子嗣,怎么能妄谈父亲大人。” 听到自家大哥的呵斥,张义昂薄唇抖了抖,接着陷入了沉默。 “我只希望这一切都快点结束。”张苟延轻声道。 闻言,张风清嘴角勾起刀锋般的弧度,“结束?好啊,那就让我们再添一把火。” 话音刚落,他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用两根手指捏着放在眼前。 “两位,是时候了。”张风清瞟向身旁几人,沉声道。 听到为首男子的话,身旁两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们从怀里同样掏出黄色的符箓。 此时在天空上飘浮的张逢九俯视全场,眼尖的他看到那三人掏出的符箓,脸色变了变。 “是能变化黄巾力士的符箓,而且一下就是三张,看来这些年敖烽没少从敌对势力拿好处。” 张逢九眼神有些凝重,作为当年在修真界摸滚打爬的他,心里很明白这类符箓的价值。 一张就是一位黄巾力士,其实力的强弱是按炼制而成的符箓品级划分。 看这符箓,还是属于二品层次,变化而成的黄巾力士具备筑基初期的实力,在修真市场上价值三万灵石。 张清风三人用尽全身的法力注入其中,在他们的后背,分别还有数人将法力不断地推送给他们。 其实也是,毕竟是能变化成筑基初期修为的黄巾力士,仅凭练气九层修士的法力是很难满足其施展要求,还得多人合力才行。 张清风等人双指夹紧的黄色符箓蓦地绽放出耀眼金光,半晌后一声大喝。 “去!” 三张黄色的符箓向前方飞去,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成高大人形,丝丝缕缕的金光向外冒出。 “天生吾战!” 声音低沉,但尤其铿锵有力。 身高近五米的金甲巨人脸色漠然,它们踏步而出,震得地面上的石子微微跳动,浑身散发出肃杀的威势。 有几位族人手里催动着法宝,一时间各类法术攻击都砸在了不断靠近的黄巾力士身上。 轰…… 爆炸而产生的浓烟滚滚,待到散去后,三尊身披金色铠甲的黄巾力士几乎毫发无伤。 它们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出,那几位族人闪避不及,分别被沙包大的拳头锤翻在地面上,呕吐鲜血陷入了昏迷。 “天生吾战!” 铿锵有力的低吼声从口中传出,三尊黄巾力士在众人的视野内咚咚咚地迈开步伐,如敲重鼓般冲入本就稀散的人群中。 不少锋利的飞剑拖曳着尾光,嗖嗖地黄巾力士的身上划动着,火星子滋啦滋啦四溅在空气里。 可这些攻击,对于这三尊金铠巨人来讲,能造成的伤害并不明显。 粗壮的手臂一扫而去,铿锵之音响彻耳畔,一柄柄飞剑被巨大的力道轰在别处,纷纷落下斜插地面。 “不管用啊!” 有人见状喊道,声音透露出绝望之意。 很快,他就被横砸而来的拳头击飞出数丈远,整具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摔落在地面上。 “噗!”那位族人抽搐了几下,嘴里喷出口鲜血,接着两眼外翻昏死过去。 不少人看到这幕,内心逐渐被恐惧填满。 “这样下去不行。”张逢九脸色焦急道,接着他心中一动,点击传音图标拖到选定的人物。 “浩猛!你死哪去了?还不快给老子去打那三尊黄巾力士!” 远在别处的张浩猛刚踹飞一个练气九层的修士,耳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爹!”他愣了下,这时视野内那些细小的剑芒从阵法光罩冒出,刷刷地冲涌而来,如倾盆大雨般令人头皮发麻。 张浩猛浑身爆出刚猛无俦的气势,右手掐诀。 咚! 一个金色巨钟迸射出光芒,蓦地升腾而起,牢牢地笼罩着。 如斑斓鱼群的细小剑光轰击在金色巨钟上,传出阵阵心慌的爆响声。 “爹!不是我不去,是咱家这些阵法太烦人了,我那啥待会去吧!”张浩猛咬紧牙关,传音道。 张逢九脸色难看,将目光投向另外一边,身为筑基中期修为的张绍天同样被接连不断地符箓缠上了。 而且他还要应对周边的阵法攻击,可谓是压力不小。 “可恶,再这样下去可不妙。”张逢九望着底下的一幕,眼神凝重。 第二十章激战不休 轰…… 又是一连串的阵法从家族各个位置冒出,在漆黑的夜晚上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如水波般的能量波动阵阵荡漾。 “让我们来助家主一臂之力!” 那些拥有开启部分护族阵法权限的家族骨干手握杏黄旗,脸色坚毅,浑身涌出汩汩法力涌至阵眼。 阵法里,从中冒出了无数扑棱着羽翅的青色光蝙,如同一片片交织的青色绸缎,哗啦啦地撞在如斑斓鱼群的剑芒上。 空气里,响起了令人心颤的裂帛声响。 张绍天在抵御完一波阵法攻击后,抬头望天。 此时五颜六色的光芒璀璨耀眼,相撞在一起时荡出的能量风暴,足以使得他这位筑基修士心头升起些寒意。 “看来张氏一族的阵法全部启动了。”张绍天嘴里喃喃道,额头间的发丝肆乱飞舞。 一张交杂着雷电的符箓陡然砸来,滋啦滋啦地拖曳着长长的蓝色电尾,张绍天回过神来时,符箓离他已不到二尺距离。 “哼!” 含着怒意的冷哼声蓦地响起。 张绍天袖袍倒卷,周身罡风四起切割大地,一道四丈风刃夹杂着凌厉的劲气,狠狠地轰砸在符箓上。 轰! 空爆音回荡在空气里。 张绍天眸色冰寒,他手握折扇身形化作一缕轻烟,转瞬就闪在那几人的中间。 “不该站错队的。” 他语气淡然,其中又蕴含着慑人的杀意,哗啦展开扇面,嗖嗖声充斥耳膜,密密麻麻的尖芒如冰晶骨刺,顿时扎进了几人的身体里。 “呃啊……” 那几位族人瞪大眼睛,一股巨大的疼痛感涌至全身,那些密密麻麻的尖芒甚至还发出令人麻痹的电流。 很快一个接一个倒在了地上,意识陷入了黑暗。 “哈哈,烦人的阵法终于不缠着我了!” 另一边,张浩猛发出洪亮的嗓音,接着他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几尊黄巾力士,看着自己的子孙被疯狂地屠戮。 一时间,滔天的怒火从心底升起。 “呔!让老子陪你们玩玩!”张浩猛虎眼圆睁,整个人拔地而起径直地冲掠向远方。 沿途还抽空地挥臂砸出,个别修士被他强横的力道抽飞而出,摔在地面上口吐鲜血不已。 其中一尊黄巾力士如疯牛般冲撞向族人们,沉重的踩踏地面声如敲重鼓,发出令人心慌的咚咚咚声。 “大家注意!它来了!”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响起,夹杂着浓浓的慌张之意。 那几位手持法宝的族人脸色大变,目光充斥着惊惧,咬紧牙就要施展出法术进行攻击阻拦。 就在这时,“这厮交给我!” 石破天惊的暴喝声仿若在众人的心底响起,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刹那间出现在视野内。 此人刚一来,就挟着不可抵挡的威势直撞而去。 一小一大的两道人影相撞在一起,荡出的汹涌气流疯狂向外扩散,那股巨大轰爆声令不少人头皮发麻,胆颤心惊。 强烈的视觉冲击就在眼前! “爽快!” 张浩猛浑身金光涌动,目光威凛,仰天长啸一声后,双臂上的肌肉就如同铁球般隆起。 那尊黄巾力士踏出的右脚有了松动的迹象,整具庞大的身体开始挪动后撤。 “给老子滚!”张浩猛虎目几乎要喷出怒火,在法力的催动下,一头莽象虚影浮现而出,恐怖的能量波动层层荡去。 轰! 那尊黄巾力士支撑不住,近五米的身躯竟然被直接撞飞出数丈之远,沿途卷起蒙蒙的灰尘,伴随着气流呼啸,轰隆摔砸在地面上。 张浩猛将上衣撕裂,露出如岩石般雕刻的腹肌,肌肉线条如流水般均匀对称,皮肤上还往外冒出淡淡的金光。 那是绝对的暴力! “浩猛长老!”“爹!” 不同的惊呼声在周围响起,每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敬佩之色。 张浩猛扭了下脖子,目光锐利的他嘴角露出笑意,“没多大意思。” 天上飘浮的张逢九望着底下的一幕,心中大好,他打开系统界面,点击了此子的个人信息。 【姓名:张浩猛】 【父母:张逢九,林嫣若】 【年龄:128】 【状态:极好】 【境界:筑基初期巅峰】 【天赋:灵根(金)】 【修炼功法:《怒象撼山功》《锻体》】 【法术:金罩诀,土缠,碎金突刺】 【法宝:无】 “这混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爱用法宝。”张逢九面露无奈之色,轻声道。 他深知自己这第四个儿子的确较为不同,虽然只有金属性灵根,可从小就力大无比,对纯粹的肉身碰撞极其痴迷。 所挑选的功法都是属于力修一流,走的是炼体的路子。 对此,张逢九在当时可是苦恼了好久,多次训斥加抽打可都拧不过此子的倔强脾气,在嫣若的劝说下才勉强接受。 力修,是这个修真世界里较为独特的一类人,许多修士对其报以复杂的眼光,因为此类修士所能爆发的战力起伏太大,修炼路子又太过于耗费时间熬炼心性。 最主要的是,就算坚持下去也不一定有所收获! 在修真世界里,你皮糙肉厚又如何?力气大又能怎样? 只要法诀强力,法宝品级够高,在不被近身的前提下就没有可惧的理由,所以在修行界里,很少人会选择走力修炼体的路子,有很大的因素源于这个原因。 而且修行者在世俗人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形象,这可不同于其他武功高强的莽夫,出于这一点就有碍于力修的普及。 当然了,强大纯粹力修的战力也是极其强悍的,可这种人,实在是太少太少。 绝大多数的修行者,都会为了防身而适当性的炼体,以免轻易地被人近战袭击身亡。 “只要藏经楼的等级一高,收录的功法等级就会越高,到时还怕没有更加适用于力修的功法和法术?” 张逢九心里不禁想道。 此时,他对自己这位第四个儿子的力修未来隐隐期待起来,毕竟修行界都是少有的存在,这条路一旦走得通,所爆发的战力足以令人色变。 有了祖宗系统,什么功法和法术都变得皆有可能! “那是敖猛长老,果然好强。” 张义昂眼中闪过惊惧之色,沉声道。 “哼!咱们让黄巾力士一同攻击他。”身旁的张风清脸色阴沉道,语气冰冷至极。 此话一出,三人的双指并拢,催动法力往张浩猛指去。 摔倒在地面上的黄巾力士缓缓起身,只不过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变得有些暗淡。 三尊黄巾力士踏着沉重的脚步,咚咚咚地冲了过去,其强悍的威势仿若要将眼前的男子活活碾碎。 “小心啊!”一些族人见状,脸色焦急的喊道。 张浩猛闻言,瞪大虎目怒吼道:“叫嚷个屁!这里交给我,还不快去帮其他人的忙!” 见这位脾气大的长老发话了,他们连忙咬紧牙关,跟敖烽麾下的修士们进行战斗。 “这就有意思了,老子这下能打个痛快。” 张浩猛双拳紧握,隐隐有金光渗透而出,浑厚的修为气势骤然暴涨,右脚猛地一踏。 整个人化作一抹残影疾速掠去,独自硬抗上那三尊身高近五米的黄巾力士。 远处,张子贤袖袍疯狂地鼓荡,在他的面前,波光粼粼的水墙蓦地升起,在那水墙外,炽烈的火焰海在汹涌的冲撞着。 滋滋滋…… 因为温度过高,水分的不断蒸发声响一时间清晰可闻。 “我的二弟,你从小就身负三种灵根,天赋又好悟性还高,作为大哥的我不知有多羡慕你!” 身披貂裘的张敖烽恨声道,今夜没有束发的他一头黑色发丝狂舞着,火光倒映着扭曲的面容。 张子贤听到这话,没有言语。 他右手高举过头顶,在指尖上,气流席卷而至,一股宛若旋涡的青色气旋不到两个呼吸间就出现了。 “去!” 半径达三丈的青色气旋轰隆砸去,呜呜呼啸声充斥耳畔,在沿途的空气中荡起阵阵的涟漪。 “啧啧,”张敖烽双臂张开,嘴角勾起刀锋般的冰冷弧度。 轰! 在他周身,十几股水桶粗的火焰蛇扭动着身躯,游绕升腾而起。 十几股火蛇张开獠牙,挟带着狠厉的威势,齐刷刷地直撞向青色气旋。 轰轰轰轰…… 两者相撞在一起,所爆发出的巨大炸响声简直令人胆颤,一时间,火光冲天,气旋倒卷澎湃。 有些在远处留意的家族子弟见到这幕,对这恐怖的能量波动感到无比的震惊。 “前些日子家主不是修为跌损吗?怎么如今却……” 很多人脑海里冒出这样的疑惑念头,那些见势倒戈的家族骨干们,心中隐隐有股不安之情。 要知道,一旦张敖烽输了,自己的下场也可想而知,子孙后代的前途面临堪忧。 而那些在这场战役坚定效忠张子贤的族人们,心头松了一口气,毕竟任谁都不想让自己的追随的人陷入不妙境地。 只有那位大人胜利了,作为效忠的一方将来定能居功至伟,在家族的史册上留下浓重一笔。 第二十一章碎裂 一道人影从席卷的能量风暴中冲掠而出,他神情尽显狠辣之色,黑发在空气急流的呼啸中肆乱飞舞。 “流灵焰珠!” 张敖烽大喝一声,袖袍甩出间,三颗如拳头大小的圆珠激射飞去,散发出强横的法力威能令人心生可怖。 那光滑细腻的圆珠上,携刻着如花朵般绚烂的火焰图纹,在半空中冒着妖异的红色光芒,在漆黑的夜晚上尤其刺眼。 “他的流灵焰珠什么时候多出了两颗?”飘浮在天上的张逢九瞪大眼睛,脸色有些惊讶。 二品中阶法宝,流灵焰珠,这类法宝是张逢九当初从拍卖行上买来赠给大儿子的,当时还是他亲手将法宝交给他。 最主要的是,那流灵焰珠的数目,仅仅只有一颗! 时隔多年,张逢九在察看自己大儿子的信息时,还以为所用的法宝没变,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数量却多增加了两颗! 好歹是二品中阶法宝,三颗齐齐打出,这威力也不容小觑。 “敖烽,这多出来的法宝,恐怕是太虚宗给的吧。”张逢九嘴里低语道,眼中闪过凛冽的锋芒。 张子贤见到那三颗圆滚炽亮的流灵焰珠朝自己激射而来,尖锐的呼啸声凄利无比,他的脸色变了变。 “明空尺!” 他手掌心陡然间白芒大盛,一把长度同私塾先生所用相仿的尺子浮现而出,通体呈琉璃状,上面雕刻了金黄浪纹。 张子贤握紧手中的明空尺,双眼眯起,眸低亮起骇人的精芒。 视野内的三颗流灵焰珠急速地接近,散发出的灼热温度让人不禁额头渗出细汗。 “哼!”张子贤不退反进,身形从地上飞掠而起,手中的明空尺在法力的疯狂催动下,传出一股强横的能量波动。 他对准那三颗拳头大小的炽亮圆珠,神情冰冷地狠狠抽去。 明空尺在空气中掀起一道半圆形的弧度,璀璨的流萤浮现在漆黑的夜空中,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啸音。 几乎是一抹明晃晃的残影,紧接着就是沉闷的撞击声响恍如在人的心底升起。 那三颗流灵焰珠倒飞激射而出,张敖烽瞳孔收缩,他伸出右手,五指一屈,流灵焰珠就安然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张子贤握着明空尺的手掌,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两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好似没有半分异样。 “去!” 他运转法力,打出手中的法宝,近十寸的明空尺极其亮眼,在沿途的空气中掀起不小的涟漪,如残影般的刺向身披貂裘男子的眉心。 张敖烽脚步一踏,猛然甩动袖袍,三颗炽亮圆珠串连在一起,直接撞向飞刺而来的明空尺。 当接触的刹那,爆出的能量团骤然席卷横扫,巨大的炸响声充斥耳膜。 一把近十寸长的尺子被撞击力冲得倒飞出去,张子贤探出一抓,猛握间渗出金光。 而三颗流灵焰珠也同样回到张敖烽的手中,悬浮在掌心之上,依次环绕不已。 两人的眼神都凛冽至极,充满杀机! “果然,有了多出的两颗流灵焰珠的助力,在对付达到二品高阶法宝时,敖烽一点都不落下风。”张逢九沉声道。 他刚才清楚地看到,势头凶猛的明空尺一连撞开了两颗流灵焰珠,在与最后一颗对碰时才止住冲劲倒飞而出。 咔嚓…… 空气里传出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响,张子贤脸色大变,他握住的明空尺的表面竟然浮现出数道蛛网般的裂纹。 在那些裂纹间,隐隐约约冒出淡淡的金光如轻烟升腾消逝。 “啧啧,我的二弟,这法宝有问题怎么不去修复一下,如今岂不是显得我胜之不武?” 张敖烽眼中闪过轻蔑之色,心中大定,语气讥讽的笑道。 而不远处,张子贤薄唇抖了抖,陷入了沉默。 张氏一族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屡次同敌人发生剧烈的激战,而作为家主的他,自然是多次率领族人参与其中。 惨烈的战斗不仅一次次消耗了符箓,丹药,灵石,而且还对法宝的耐久度造成了损害! 就父亲赠送的这把二品高阶法宝明空尺,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修复了整整三次,每一次修复的费用都使得他心疼不已。 但家族的财富情况越发糟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难在支撑修复明空尺了。 其实在张子贤的心底,还是报以对敖烽不足为惧的态度,而且自己的法宝从外观上看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看样子足以应付局势。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张敖烽竟然多出了两颗二品中阶的流灵焰珠! 而自己的这把明空尺在与三颗流灵焰珠的激烈对撞下,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出现裂纹。 看样子,恐怕再多打几下,明空尺就要彻底废了,失去了趁手法宝的他接下来该如何同张敖烽抗衡? 局势已定…… 张子贤脑海念头转动间,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只要杀了你,这张家形势就会尘埃落定,我就能坐上家主之位了。”张敖烽眼中尽显癫狂之色,整个人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我真的是瞧不起你,在我们张家面对外敌入侵时,所有人都在奋勇抵抗,而你却暗自积蓄实力还投靠外敌当走狗!” 张子贤脸上浮现出怒意,紧攥着明空尺的右手颤抖着,语气有着说不出的痛恨之意。 此时,在天上俯瞰的张逢九见到这幕,心头沉了下来,“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出现这样的变故。”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系统界面的兑换列表处,目光停留在具现类的【一星-法宝修复】上。 “三十点香火值,有点小贵。” 张逢九摩挲着下巴,望向底下儒雅男子眼神中多了一丝笑意。 “对,我就是当走狗怎么了?”张敖烽额头青筋暴凸,语气开始激动起来。 “只要能坐上家主的位子,一切都是值得的!你就算再看不起我又能如何?要知道,人活着,才能改写史册,而我……” 张敖烽往前踏出两步,脸色狰狞道:“就是改写家族史册的人,到时平定了风波,这记载在家族史册上的叛徒,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闻言,张子贤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他眼角余光瞥了眼握在手里的明空尺,看着原本光滑剔透的琉璃上,此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蛛网般的裂纹。 一时间,整个人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第二十二章 什么神通? “二弟,一想到你即将横死在我面前,做大哥的心里就会非常的兴奋。”张敖烽英俊的面容上杀机密布。 “我绝不会让张氏一族交由你这样的叛徒带领!” 张子贤眼神冰冷,手里握着的明空尺紧了紧,霍然抬起直指不远处的貂裘男子,肃声喝道。 现在的他,的确是面临着危险的境地。 “啧啧……”张敖烽神色浮现出嘲讽之意,摊平的手掌上,三颗光滑的流灵焰珠缓缓地环绕着,表面绚烂的火焰花纹冒起嗜血般的红光。 可怕的法力波动愈发上升,在空气中掀开淡淡的涟漪。 就在这时,异象突起。 张子贤手里握着的明空尺,原本是尺面上充满蛛网般大大小小的裂纹,可在一瞬间的时间,仿若被一股不知名的奇异力量修复。 整把近十寸长的明空尺,竟然焕然一新! 布满可怖的蛛网裂纹,仅仅就在眨眼的时候就立刻消散,使得还在抬手握紧的张子贤蓦然怔住,双眼瞪大。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似的,明空尺的表面上,依旧是光滑剔透,雕刻的金黄色浪纹栩栩如生。 “你……” 不远处的张敖逢同样是脸色大变,他口中惊呼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张子贤心中诧异万分,他用手抚摸着尺面,冰凉细腻,浑然没有一丝的裂痕。 “这是怎么回事?”张子贤皱起眉头,嘴里不禁低语。 “子贤,你的法宝是我修复的。”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有人传音! “爹!是你!”张子贤心头一突,循着讯息传音道,其中蕴含着浓烈的震惊之情。 “不错,是我。” 此时的张逢九身体透明虚幻,飘浮在半空中,回应道。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恶趣味,虽说这种感觉在如今的严峻形势很是不适宜,不过依然觉得有趣至极。 看着底下两人都只觉得见了鬼一般的神情,他这作祖宗的,胸腔里强自憋着一股笑意。 “爹,这是什么神通,我连你人影都没见到,怎么就能凭空将我的法宝修复完好呢?” 张子贤脸色充满了惊疑,连忙问道。 要知道,这修行者的法宝一旦损坏,就要花灵石购买相对应的材料,接着在专心的修补炼制,这其中的所要耗费的时间,最少也要几个时辰。 可从来就没见过,还有一瞬间就弄好的事啊?! 这实在是…… 听到了自己的二儿子充满疑惑的询问,张逢九无奈的耸了耸肩,想了想,才缓缓道:“这也是爹的神通之一,但并不是随便就可以施展的。 我跟你说过了,爹现在有修行界前所未闻的神通,只不过状态会很奇怪,有我在,张家倒不了,你就争气些,赶快打败这个逆子结束这场权变斗争。” 闻言,张子贤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段当时在洞府前被凭空治好的片段又从脑海里浮现而出,再结合现如今的神奇现象。 饶是心思缜密的他,都对这番本就天人谬论的话语信了七八分。 爹说的是……真的? 张子贤脸色变幻,眼神闪烁不已。 半空中的张逢九见状,急声道:“兔崽子!我修复好你的明空尺不是让你发愣着,还不赶紧拿下那逆子!” 被自家亲爹这么一训,张子贤只好收起思绪,压下心里头的惊讶之情。 “孩儿这就办。”他连忙寻着讯息回应道。 这一会,这位刚刚还因为法宝受损而充满的无力的张氏家主,此刻一双眼神锐利如剑,手里握着的明空尺焕发出亮眼的光芒。 “你这是什么手段?!回答我!”张敖烽瞪大眼睛,厉声质问。 他踏上修仙道路上已有一段年月,也曾经听闻更加强大的修士本领有多高强,可现如今摆在眼前那不可思议的现象,忽然给了他一种只有天上的仙人才有这般神通的错觉。 可是天上仙人才有的神通,会出现在这张家?出现在这儒雅充满书卷气息的二弟? 简直可笑! 如果有这本事,还至于这二十年的时间里被外敌打得狼狈不堪,连喘口气都是奢望? “你应该去问问自己的下场该是如何!” 张子贤嘴角流露出冷笑,只觉得背后有神人相助一般畅快和得意,手里那握着的明空尺,他握着的不只是法宝,还有股来自心里的底气。 “法宝修复了又如何?不说是吧,没关系……” 张敖烽徐步向前,手掌上环绕的流灵焰珠势头更加迅猛,如同火轮般徇烂急旋,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上升了好许。 “等我活抓了你,自有办法让你开这个口!” 语气冰冷,其中蕴含着的杀意犹如银瓶乍破,轰然四溢开来,让人闻之色变。 张子贤不发一言,他手持煌光大盛的明空尺,右脚往前踏出一步,轰隆声传出,整个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一个塌陷数寸的碎坑。 那还在徐步前行的张敖烽视野内,爆出一团璀璨的霞光,接着又往周边激射出数丈眼花缭乱的彩光。 他双眼眯起,只觉得有些刺眼,但在这一瞬间头皮骤然发麻。 一个人影从背后蓦地出现,宛若鬼魅般骇人。 明空尺绽放出强横的法力波动,挟带着凌厉的气流直直当空拍下。 “不好!” 张敖烽脸颊淌下几滴冷汗,他闪电般地转身,脚尖一点,身形就倒滑出去。 风声呼啸,呜呜慑人,扑面而来的冷气使得他神经绷到了极致。 张子贤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就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狠厉的杀意。 手里握紧的明空尺猛地一划,金黄色的半月芒在空气中嗖地一声,就声势凌厉地直扑在地上倒滑的张敖烽。 张敖烽见那金黄月芒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来到跟前,他甩了下袖袍,三颗冒着红光的流灵焰珠一齐打了出去。 轰! 爆炸声响起,扩散的气流将尘灰掀起。 张敖烽止住脚跟向后滑地的势头,紧接着探手一抓,想要将那三颗流灵焰珠引回来。 就在法宝要回到手中时,在眼前弥漫的一大团尘烟中,陡然激射出数道如绸缎般的绚丽光芒,快若闪电,夹杂着慑人的杀意狠狠地袭来。 张敖烽瞳孔猛缩,他身形向一旁扑去,耳边就传出一连串令人心慌的炸响。 整个人还没稳住,周边的地面上就顿时冒出蜿蜒的藤蔓,如一条条有神智的灵蛇猛地缠去,好似要封锁住所有的路线。 “哼!” 一声冷哼,张敖烽迅速掐诀,接着右脚猛地一跺,仿若气旋般的火焰从周身升起,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猛地燃烧。 那些藤蔓立刻就被烈焰充斥着,原本游若灵蛇的藤蔓刹那间就陷入了蔫状,很快就呈现出焦黑之状倒在地面。 在这段时间里,又有道道撕裂空气的风刃穿透火焰,径直斩向身披貂裘的英俊男子。 尖啸音慑人可怖,荡起水波涟漪。 张敖烽右手施法,三颗流灵焰珠聚再一块向前推进,数道风刃如同撞在屏障上湮灭消散。 嗖…… 就在此刻,一把明空尺恍如箭矢般从张敖烽的背后刺去。 尺面通体冒着金黄的炫光,拖曳着长长的亮尾,一股不小的法力波动猛地传出。 “不好!” 张敖烽暗道此人狡诈至极,在转身倒退的刹那操控着三颗流灵焰珠直直砸去。 同之前那般,明空尺在硬生生地击飞掉两颗流灵焰珠后,与最后一颗碰撞在一起,只好止住势头倒飞而出。 这时,一只泛着蓝光的手掌悄无声息地印在张敖烽的背部,顿时荡起一圈圈水纹,如石子丢掷湖中浮现出的景象那般。 看似毫无杀伤力,可在张敖烽的感受下,又是另一回事了。 “唔……”他瞪大眼睛,只觉得后背如遭重击,目光望向那把仿佛失去人为操控般斜插在地面上的明空尺。 整个人顿时心中恍然。 张敖烽强忍住涌至喉头的鲜血,调转身形就要打一波反手,视野内,数股细小的水流蓦地升起。 在水流的后面,张子贤的嘴角翘起冰冷的弧度。 张敖烽心中有些慌乱,连忙掐诀施法,一道火红色的盾牌骤然凝聚在眼前。 那几股看似对人造不成伤害的细小水流齐刷刷地激射在上面。 砰砰砰…… 如尖锐的长矛刺中玻璃的声响一连串的发出。 张子贤神色一冷,双指并拢猛地一收。 斜插在地面上的明空尺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拔出,在空气里发出嗡嗡声,对准张敖烽的后背又是激射飞去。 心底升起突如其来的警兆感,张敖烽刚想做出反应,眼前的火红色盾牌砰然碎裂开来,化为缕缕光芒蓦地消散。 张子贤左手并掌成刀,狠厉地斩去,泛着蓝光的手掌在空气里掀起半月形的弧度。 张敖烽双眼急骤收缩,他脚步接连后撤,虽然侥幸躲了过去,步伐有些踉跄之中带着慌乱。 砰! 由于法宝的主人没有及时地反应,那三颗流灵焰珠一下子就被如利箭般激射的明空尺冲散,同张敖烽的距离更加贴近。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巨大危机,这位英俊男子吓得冷汗冒出,他一扭头,手里掐诀。 坚硬的土壁带着散落的尘灰轰隆升起,企图将明空尺挡住。 这时,明空尺停滞在半空中,没有进一步向前。 张敖烽意识到不对劲,待到回过头时,一个拳头带着呼啸声硬生生地砸在他的脸颊上。 脑海里的意识蓦然摇曳晃动,隆起的土墙化作棕色的光芒消散在空气里,明空尺翁声大作,嗖地一声砸到后背上。 张敖烽脸色煞白一片,嘴里吐出鲜血。 第二十三章 黑色丹药 此时的张家,无数错落有致的宅院都大门紧闭,一些老人妇孺听到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心中惊慌不已。 而至于一些被雇佣而来的下人,更是被这今夜的巨变弄得胆战心惊,纷纷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张氏一族虽然是修真家族,在安阳郡占有一定的话语权,可并不意味着所有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有资格踏上修行路途。 除了毫无修为天赋没有灵根外,更多的是占据不到修炼资源,这个原理就相当是一块大蛋糕,你分一块我分一块,剩下的就没多少了。 所以这些凡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中变化,他们也没有资格插手。 当然,遭遇这种家族权变之事,一般只要小心躲好,也不会有人去刻意危害其生命。 而参与张家权变斗争的修士们,也有很多是同张家联姻的外姓族人,他们在经历了血缘融合后也的确有这个资格。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位容貌艳丽的妇人神情震惊,她望着漆黑的夜空中,有不少环形阵法层层升起,亮光耀人双目,细密的符文如小蝌蚪般游绕。 还有耳边不时听到斗法碰撞出来的爆炸声,以及族人们的惨叫声,一时间心底被恐慌占据着。 “娘亲!”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其中蕴含着惊讶之情。 张小怜脸色焦急地飞掠而来,落在妇人的身边轻扶她的软臂,心中充满了自责。 原本她受到了二哥的传讯,说是今夜家族里有大事发生,并且还说敖烽一直以来都是张家叛徒,特地奉老祖之命讨伐他,怕娘亲有生命危险所以要让她稳住。 说实在的,张小怜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掉了,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但出于对二哥的信任,以及很久就对大哥的行事作风颇有猜疑。 她就听信二哥的话先稳住娘亲,并且还在特意在周围布置了隔音阵,哪成想娘亲察觉到她的满怀心事,还有外面如死寂般沉寂,就冲出来看了一眼。 这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怜,张家是外敌入侵了?”林嫣若脸上惊疑不定,她紧紧抓住身边乖女儿的手腕,美目睁大。 闻言,张小怜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娘,不是的。”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啊!你急死我了。” 林若嫣心急如焚,她抓紧自家闺女手腕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语气急促道。 看着眼前妇人的焦急姿态,张小怜心头一痛,当即隐瞒不下去,整个人低眉垂眸不敢与其对视。 “二哥说大哥是家族叛徒,不仅为了利益出卖家族利益,并且早就觊觎他家主之位,今夜就要彻底平定族中叛乱,还说这背后同样是受父亲大人的指示。” 清脆的声音在空气里低低地响起,可落在妇人的耳边时,每一字都如重锤般击打在她的心头上。 林若嫣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秀美女子,美艳的脸庞上泛起惨白之色,“不……不可能的……” 张逢九在洞府内有消息了?为什么不命人告知她? “娘亲,二哥说先不会将其击杀当场,而是会擒拿下他后公布罪行,让族人们都知道事情真相。” 张小怜轻声道。 “手足相残……”林若嫣的眼圈通红,隐隐有泪花闪烁,她只觉得心里头悲痛不已,浑身充满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张小怜看着眼前娘亲的伤心样子,向来母女情深的她同样是难受至极,“娘,现在外面乱作一团,咱们就先在这里待着吧。” 闻言,林若嫣脸庞露出决然之意,“不行!我要去找他们,不能再打下去了。” 说完她就要动身飞掠而去。 张小怜心中一惊,连忙伸出手拉住她,“您千万不要过去啊!” “小怜,先不说敖烽和子贤这两孩子的争斗,就说这外面的张家子孙,我身为祖母岂能让他们互相残杀!” 林若嫣一脸坚定,沉声道。 听到这话,张小怜愣在原地,两条玉手渐渐落了下来,神色充满了犹豫之情。 林若嫣见秀美女子不再阻止她,连忙飞身前去。 半晌后,张小怜猛地反应过来,嘴里直呼道:“娘,我陪你一起去!” 话罢她也追了上去。 远处的一个空旷场地上,三尊身披金黄战甲的巨人一同围攻着张浩猛,拳拳相撞所产生的空爆之音震人心魄。 “土缠!” 张浩猛在闪身躲掉其中一位黄巾力士从天而降的重击后,右手掐诀大喝道。 另外的两位黄巾力士刚想迈开步伐,地面上分别就钻出了两股厚重沙泥凝聚而成的触手,疯狂缠住了那两个巨人的粗壮大腿。 其中蕴含的法力波动让人不敢小觑。 张浩猛眼瞧能拖住另外两尊黄巾力士,后背的肌肉就不禁如小山岳般高高隆起,一股几乎凝实的肃杀之意散发而出。 “老子先解决你! 他右脚猛踏地面,身形如残影般消失在原地,留下暴起的漫天尘灰,整个人挟着可怕的威势冲掠出去。 人未至,拳头就笔直地狠狠砸出。 白虹挂空,拖曳着长长的亮尾,指缝间还渗透出流动的金液。 那尊黄巾力士面容肃穆,口中大喝:“天生吾战!” 它挥动沙包大的拳头同样凶悍地轰击而去,两边的气流都被直直地划开,不一会就破风而至对撞在一起。 轰! 可怕的爆响声炸开,充斥耳膜。 张浩猛狂笑一声,气势不退反增,整个人铆足了劲就像个疯子般不断地对轰着。 扁平的空气波纹砰砰砰地出现着,一大一小的拳头对撞带来的景象令人心悸不已。 张浩猛眸低亮起寒芒,他瞧准一个间隙,眨眼间就绕到黄巾力士的脑后,一掌狠狠地拍击而下,指尖流动的金光刺眼无比。 砰然沉闷大响! 那尊黄巾力士高大的身体猛然虚幻一下,仿佛在承受住巨大压力般不肯散去。 “还不给我散!”张浩猛大声喝道,双手交缠作锤状高举过头顶,接着狠厉地轰然砸下,正中黄巾力士的头部。 也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两个身披金黄战甲的巨人才挣脱掉束缚,咚咚咚地踩踏地面猛地扑来。 啵! 一个泡沫破碎的声音传出,那尊黄巾力士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重击,整具高大的身子刹那间就消散了。 一张残破的黄色符箓慢慢地飘落而下,被张浩猛双指夹住。 像这种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之所以会价格昂贵,主要是被打败后,重新化作符箓后还能在进行修复,在灵石可承受的范围内,多出一个修士帮手其实还挺值的。 张浩猛落在地面,看着那两尊冲掠来的黄巾力士,他舔了舔嘴唇,浑身充斥了一股澎湃的战意。 在另一边。 张敖烽脸色有些惨白,他嘴角流出蜿蜒的殷红血迹,神态有些狼狈地站着。 而张子贤双手负后,在他的身边,悬浮着一把通体发出金光的明空尺,散发出的法力波动依然强横。 “厉害,不愧是父亲看重的家族继承人。” 张敖烽语气阴沉,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儒雅男子,狠声道。 “你也不赖,做了那么多年的龟缩走狗,能有这样的战斗意识已然不易。”张子贤的嘴角掀起冰冷的弧度,眼中含着一丝笑意。 就在刚刚,张敖烽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下竟然爆发出惊人的挣扎,不惜耗废体内大量法力令他止步,这才顺利拉开距离。 “那还真是过奖了。” 张敖烽脑袋一歪,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凛冽的杀意。 在天上飘浮的张逢九望着底下的一幕,脸上浮现出赞赏之色,对张子贤所一系列的战斗素养感到满意。 “看来这外敌入侵的二十年,子贤没有白费他的修为天赋,无论是从设计圈套还是意识反应,都得到极大的提升。” 张逢九点了点头道。 “哈哈哈……” 张敖烽仰起头颅,口中发出癫狂的大笑声,嘴角的鲜血不断地溢出。 张子贤冷眼看着这一切,他觉得大局已定,只要再用明空尺彻底使得他丧失行动力便可。 就在这时,那貂裘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丹药,神情狰狞地看着张子贤。 “唔?” 张子贤见到这举动,心生警惕,但又觉得些许奇怪,毕竟这个时候选择吞服丹药恢复伤势,也需要静心引导药力才行。 而他,是万万不可能给这个机会的。 不对劲! 凭借曾经在修行界多年的摸滚打爬,张逢九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脑海里闪过念头,连忙就要传音给子贤。 张敖烽吞服下黑色丹药,英俊的眉宇间浮现出疯狂之色,整个人双臂展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子贤,你要小心,情况不妙!” 张逢九见他已经吞了下去,只好提示底下的张子贤。 张子贤听到自家的亲爹这样的话语,再见到面前貂裘男子反常的举动,原本松懈的心弦立刻绷紧。 只见那张敖烽的眼睛渐渐化为血红一片,整个人骤然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咔嚓咔嚓的声响在空气里变得很是诡异。 在他的身上,袅袅的黑烟升腾而起,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威势爆发而出。 “死……死……” 张敖烽冷笑几声,一头黑发在气流中肆乱狂舞,双眼血红的他整个人显得魔怔至极。 第二十四章邪修 “这是怎么回事?”张子贤眉头皱起,感受到面前一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轰然袭来,后背不禁渗出冷汗。 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更是大惊失色,下一刻就冷静下来,脑海里念头快速地转动。 他当年跟随散修师父走南闯北,曾经就偶然见到过类似于这样的人出现,也是这般状态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那人很快就被众多修士合力施法绞杀了,连尸身都被焚烧成黑炭。 听师父说,凡是出现这种现象的修士,都是因为贪心修炼了邪门歪道所导致的,虽然会对修为有很大的提升,但是极其损耗寿命,乃至违背了修仙的意志。 故称其为邪修,由于修炼了邪功,所以难免性情大变,变得残忍嗜血毫无人性,更多的是为了填补自己损耗的寿命献祭活人,从而得到寿元。 一旦成为邪修,出于自身安全利益的原因,许多修士都会联手对付合力围杀。 “难不成敖烽成了邪修?”张逢九脸色沉了下来,接着他连忙打开系统界面查询此人的个人信息。 【姓名:张敖烽】 【父母:张逢九,林嫣若】 【年龄:131】 【状态:异常(寿元大损)】 【境界:筑基后期巅峰】 【天赋:灵根(火)】 【修炼功法:《火量无殊功》《固体凝神功》《小乾黑血诀》】 【法术:九星连环爆火,火蛇噬咬,火绝浪,土墙】 【法宝:流灵焰火珠】 “境界竟然上升了个台阶,变成筑基后期巅峰,等等,莫非是那门《小乾黑血诀》所导致的?” 张逢九眼神闪烁,心底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死……死……死” 断断续续的阴沉话语充满了狠厉之意,令人闻之不禁打个寒战。 张敖烽黑色迎着狂风乱舞,血红的双眼中,隐隐约约有几缕黑色丝线在扭动跳跃,简直让人作呕和胆颤。 他浑身散发出袅袅的黑烟,那散发出的气息蕴含着狂暴和杀虐之意,整个人一步步缓慢地往前方踏出。 “子贤,他的境界达到了筑基后期巅峰,你先撑住,我让浩猛和绍天来帮你。”张逢九传音道。 张子贤听到耳边的话语,回应道:“嗯,我会多加小心的。”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地应对眼前发生的局势。 突然,张敖烽骤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砰然大响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弥漫的丝缕诡异黑烟。 “不好!” 张子贤心头一紧,伸出手将悬浮身侧的明空尺抓在手心里,体内的法力不断地催动着。 嗖! 脑后风声呼啸,空气仿若被什么点燃似的,温度急速地升高。 张子贤闪电般地转过身,瞳孔猛地收缩。 “死……” 只见张敖烽面容扭曲,血红的双眼黑丝跳动得愈发距裂,右拳带着炽烈的火焰直直地砸来,黑烟缭绕不已。 明空尺横向挡去,尺面发出的金黄色光芒大盛。 轰! 爆炸声响起,荡起阵阵的空气波纹。 张子贤咬着牙倒飞出去,一股疼痛感从握着明空尺的右手传来,浑身的气血被震得有些翻涌,连体内流转的法力都随之停滞片刻。 堪堪稳住身形,刚想调整好气息,眼前就闪过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惊得他连忙抬起头看去。 视野内,一只手掌挟带着狠厉的气势朝他抓来,那股威势就连空气都被搅乱得异常紊乱,凄利的啸音响起。 张子贤硬着头皮,握着明空尺往前斩出一道金黄色的半月芒。 手掌刚硬似精铁,刹那间就将半月芒给抓碎湮灭,声势不减地朝张子贤的胸口处抓去,仿若厉鬼索魂! 感受到临近死亡的巨大危机,张子贤鼓动全身的法力,明空尺爆发出璀璨的光辉,直直地朝那黑烟缠绕的手掌打出。 砰然一声令人震颤的大响,其中夹杂着几分充满恨意的怒吼。 张敖烽的黑发肆乱飞舞,整个人后退出数步,在他的右手掌心处,裂出一道不小的口子,正往外冒出鲜血。 张子贤整个人倒飞出数丈距离,稳住脚跟后,脸庞浮现出一抹惨白之色,嘴角开始流出殷红的血迹。 “好强,我现在体内的法力已经不多了……”他心里想道。 “死……我要你死……”张敖烽歪着头,脸上的表情极度癫狂,浑身冒出的诡异黑烟袅袅升腾,一股几乎凝实的恐怖杀意在空气中弥漫。 张子贤绷紧神经,手里的明空尺却没有之前那般亮眼,反而有些暗淡,但经历多年同其他修士厮杀的他,心情逐渐冷静起来。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轻易认输,只有挺过这一关,张家才能有回旋的余地。 家族里修士之间的斗法还在继续…… 张浩猛的身形快若奔雷,跃到一尊黄巾力士面前,拳头笔直地轰砸在其脸颊上,紧接着一脚猛蹬而出,借着力道又攻向另一尊扑来的黄巾力士。 拳头挥砸,鞭腿狂扫,金光涌动令人有些刺眼,打得那叫一个堪畅淋漓。 啵!啵! 两道清晰的气泡炸裂声传出,张浩猛伸出手一探,将两张黄色的符箓收了起来。 “真是不够打。”他神色有些傲然道。 “不够打是吧?很好,赶快往西北边飞过去帮你的二哥,动作要快!”张逢九传音道。 听到自己亲爹的命令,身躯高大威猛的张浩猛点了点头,“放心吧爹,我这就过去。” 虽然心底有些疑惑爹为啥不亲自动手,不过他也不想多问,只管办事就行。 张浩猛右脚猛地一踏,整个人就化作离弦之箭迅速地飞掠而去。 “不好!他要去的是父亲那个方向,咱们要揽住他。” 一身青白相间衣袍的张风清见状,沉声道,手里的长剑浮现出层层的光芒。 “可是,敖烽长老很强的。”张义昂脸色难看,眼中浮现出惊惧之色。 刚刚他可是目睹了张浩猛如同狂人降世,独自一人同那三尊黄巾力士战到了一起,亲眼看到他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召唤出来的黄巾力士给打灭了。 那凶狠的气势,拳拳碰撞的阵阵爆响,可是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废物!如今父亲是到了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只要把现任的家主给杀了,大局已定!” 张风清瞪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语气冰冷道:“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 说完,他转过身对着后边的手持法宝的族人道:“所有人,都给全力阻止敖猛长老!” 听到为首男子的话语,那些人齐声道:“是!” 张义昂叹了口气,只觉得很是郁闷,前段时间他见到张敖猛和爹走的很近,甚至那日在鸿昌殿内,出言帮助父亲同家主争锋相对,原本还以为是他们这边的人。 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临阵倒戈了呢? 素来心肠柔软的张苟延薄唇紧闭,不发一言。 “杀!” 张风清手持长剑,率领族人们冲了上去,势要阻挠张浩猛的支援行动。 “可恶啊!”张义昂见状,咬了咬牙同样跟上了步伐。 而张苟延嘴角浮现出无奈的笑容,整个人不情不愿地飞掠过去。 “哟,一群修为才练气期的小崽子也敢来阻止我?”张浩猛见到眼前这一幕,饶有兴致地笑道。 “大家不要硬拼!”张风清直呼道,手里捏着符箓注入法力,就朝前方扔了过去。 那些族人知道战略,同样将所剩不多的符箓拿了出来,屏气凝神地看着那飞掠而来的高大男子。 右手掐诀,张浩猛一指点去,地面上,金光闪烁耀人双目,砰砰砰地冒出峥嵘的突刺,每根金色的突刺都有大腿般粗,一路叠交纵横而出。 张风清扔的符箓爆出噼啪雷电,在众多的金色突刺中发出爆响声,但很快就湮灭了,连片刻的阻挡都没有。 望着眼前一路汹涌的金色突刺,张风清等人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危机,手中仅剩的符箓接连打出,各种元素的能量在空气中荡出令人不敢小觑的威能。 轰…… 一路蔓延冒起的金色突刺被强横的力量搅得粉碎,成功的阻挡了这波法术进攻,甚至那些符箓还不断地朝张浩猛逼近。 “有意思。”张浩猛发出爽朗的大笑声,他没有躲避,而是鼓动法力施展法术。 高大威猛的身躯,一个金色的大钟浮现而出,将整个人牢牢地笼罩住,那些符箓所爆发的元素攻击,全都炸在了金色大钟上。 噼啪爆响的雷电,炽烈的火焰,似要将人搅碎的气旋等等,全都一股脑的在金色大钟上施展而出。 所爆发出的紊乱能量波动,在空气里汹涌震荡。 “还别说,挺上头的。”张浩猛咧嘴笑道,额头处浮现出细密的汗珠,很显然,在面对众多符箓的合力攻击,他也并不轻松。 尘灰弥漫,将人的视野都遮挡住了。 符箓都消耗完了,张风清等人伫立在原地,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 “不说击杀,如果能重伤咱们的目标也就达到了。” 张风清双眼微眯,沉声道。 没有哪个练气修士在面对筑基修士能保持镇定,因为一旦达到筑基境界,自身的法力都会呈现出十多倍的提高,所爆发出实力极其强大。 故而在九州三十六郡,筑基修士都是很多势力都要招揽的目标。 在漫天的尘灰中,隐隐有金光闪烁,就在这时,一道高大人影破风而出,浑身流淌着雄浑的气势。 “小崽子们,不管用啊!” 张浩猛嚣张地大笑起来,整个人挟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势,朝张风清等人奔袭而去。 第二十五章迅速赶往 “不好!”张风清脸色陡然大变,手里的长剑光芒闪烁,虽然知道绝无击杀的可能性,可眼下连重伤的程度都没有,一时间有些挫败之意。 “怎……怎么办?”张义昂神情焦急的道。 看着那个浑身散发出沉重威压的高大男子,所有人的心头都胆寒不已。 “你们都知道今晚这一战意味着什么,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张风清冷声道,他咬了咬牙,毅然持着长剑冲掠过去迎上张浩猛。 闻言,身后的族人陷入了沉默,而张义昂眼神变幻,他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在张家的妻子儿女,接着当即立断地紧随其后。 张义昂口中暴喝:“杀!” 那些族人们见状,一个个只好硬着头皮冲向前方。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张浩猛浑身充满了沸腾的战意,双臂上隆起的结实肌肉犹如铁球般。 他看着张风清持剑斩向自己,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张浩猛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位胆子极大的年轻男子是谁,毕竟是大哥和嫂子诞下的第一个小孩,是张氏一族的二代族人,论辈分在家族里也是很有地位的。 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很早之前的画面,张浩猛还很清晰的记得,当年他还抱过这小子,经常逗着玩。 真是岁月不饶人,转眼就物是人非了。 如今这小子早已成长为练气九层的修士,还敢主动拿着剑砍他,真是越想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风清小侄子!看老子的拳头硬不硬!” 张浩猛虎目一瞪,攥紧的拳头爆出数丈光芒,接着就是笔直地迅猛砸去,拖曳出一道亮眼的白虹。 张风清挥斩出的长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剑尖划破空气的声音陡然凄利。 金铁交击声蓦地传出,清晰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唔……”张风清被一股大力震得浑身气血剧烈翻滚,甚至连长剑都脱手倒飞出去。 心头涌现出不安的危机感,他瞪大眼睛,视野内,一个拳头急速变大,甚至都可以清晰地看见拳头上密布的金丝。 沉闷的响声传出,让人心底发凉。 张风清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出,脸颊鲜血横流,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仅仅一个照面就…… 张义昂见到这幕,吓得背脊发凉,他连忙右手掐诀施展法术。 周身荡起阵阵的能量波动,六枚狭长的尖锐土锥眨眼就凝聚出来,嗖嗖嗖地往前方那位高大男子袭去。 张浩猛眼中闪过不屑之色,他整个人如同凶猛狂暴的莽象,势若奔雷地冲掠向六枚尖锐土锥。 轰…… 直接破开! 张浩猛来到张义昂的面前,一臂横砸而出,就将这吓得呆愣的男子给砸飞出数丈之远。 紧接着他如入无人之境,接连的挥拳鞭腿,力道汹涌澎湃,打得那些企图阻扰的族人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惨叫哀嚎声四起。 张苟延没有出手,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傻站着干嘛?不来凑凑热闹?” 等到将最后一个人给踹飞出去后,张浩猛就注意到了他,咧嘴笑道。 张苟延嘴唇抖了抖,半晌后说道:“您说笑了,我不掺和。” “不掺和还跑来这里干嘛,闲着没事看月亮啊?话不多说,给老子站好了。” 张浩猛虽然脑子缺根弦,但并不意味着敌我不分,如今都到这个份上了,下手一定要狠。 “好……好吧。”张苟延苦笑道。 砰! 张浩猛也不客气,闪身来到跟前,右拳结结实实地砸到了那人的腹部上,强横的劲道将这男子给打飞出去。 张苟延摔落在地面上,神情因痛苦而扭曲,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接着就想要挣扎爬起来。 “不是说不掺和吗?乖乖趴下去,要是让我再看到你活跃在战场的身影,我一巴掌把你给扇死。” 张浩猛虎目瞪大,破骂道。 闻言,张苟延便无奈地躺在地上,闭着眼调整气息。 张浩猛冷哼一声,便往西北方向飞掠过去,他要尽快支援家主打败大哥,结束掉今晚的乱战。 在另外一边。 “爹!真的是您?我听二哥说了您的事,是真的吗?” 此时的张绍天脸色惊喜,传音回应道。 “没错,我现在状态比较奇怪所以不能现身,你快点往东边过去支援子贤,他现在遇上麻烦了,敖烽那个逆子竟然是邪修!” 张逢九焦急的传音道。 大哥是邪修! 张绍天被这个信息给轰炸得大脑空白,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他当然知道邪修意味着什么,只要发现邪修的身影,修行界人人得而诛之! 而如今家族里边就有一位,论身份还是在自己的大哥,竟然隐藏了那么久,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知情。 “别傻站着了,我已经通知浩猛过去了,你也快点!再晚点子贤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张逢九语气焦虑,他心里头浮现出不安之意。 “是!” 张绍天反应过来,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抽身赶去。 沿途还有三三两两的修士要阻挡他,他忍着不出手,身形飞快地躲过攻击后径直穿过去。 在远处。 噗! 张子贤嘴里喷出口鲜血,身形踉跄地倒退出数步,手里的明空尺光芒暗淡,体内的法力几乎枯竭。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双眼血红的男子缓缓走来,黑色头发随着狂风激荡不已,整个人散发出暴虐的气息。 “你给我……死……” 张敖烽声音沙哑,这时他脚步停下,浑身突然剧烈地咔嚓抽搐了几下,接着又迈开步伐靠近着。 这种极其诡异的状态,不禁令人胆颤心惊。 “你的执念还真挺深的。”张子贤嘴角浮现出苦笑,他尝试调动体内的法力,可却再也难以调动出一丝一毫。 “没法力了吗?” 就在这时,张子贤的耳边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含着关切的之意。 “爹,我真的手段施尽了。”张子贤传音道。 随后他猛烈的咳嗽了几下,鲜血溢出唇角,气势逐渐萎靡下去。 “绍天和浩猛来帮你了,挺住。” 闻言,张子贤脸庞浮现出无奈之色,眼瞧着那状若疯魔的男子愈发靠近,他在心中不禁问自己:我挺得住吗? 张逢九意识到,如果让张子贤以这样的身体情况再度战斗,恐怕等人还没到就要被击杀当场了。 他打开系统界面,看着兑换列表处的一星-法力补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现在的香火值就剩下五十五点了,这个法力补给的兑换品需要二十点,用完我还有三十五点可供支配。” 张逢九点击消耗兑换品,拖动在体内早已没有半点法力的儒雅男子身上。 此时的张子贤已经处于绝望的境地,手里的明空尺因没有法力的支撑而暗淡无光,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威能。 一个修士,没有法力,就相当于鹰隼被折断了羽翼般。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子贤原本接近干涸的体内,竟然凭空多出了充足的法力,那股法力的储蓄量简直相当于一开始巅峰的自己。 “这……这是……” 张子贤察觉到体内的变化,整个人愣住了,当很快就反应过来。 “爹!是你做的吗?”他循着讯息暗自传音道,语气带着惊喜之意。 张逢九笑骂道:“不是我还能有谁?”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状态栏的一星-治疗术上,视线停留在底下标记的所剩数目。 还剩三个! “竟然如此,那就再消耗一个兑换品!”张逢九看着自己目前的香火值,咬了咬牙。 第二十六章强大的法力 花二十点香火值兑换一星-治疗术! 张逢九感到形势危急,来不及多想就点击兑换品作用在选定的人物身上。 底下的张子贤正在为自己的体内充盈的法力而感到惊喜,当时他察觉到如今的身体状态心头有些沉了下来。 “虽然法力充足,不过我现在这状态可不比前段时间的伤势好多少。” 张子贤暗自想道,手里的明空尺由于了法力的灌注而散发出明亮光芒,就仿佛是干涸的田地有了纯净的水源一样。 就在这时,异象又出现了。 一股奇异的柔和力量倏地出现在张子贤的体内,像充满了生机的苍天大树在不断蔓延,一下子就将他的伤势一扫而空。 “呃啊……”张子贤低低地**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畅快舒适,全然没有之前的虚弱疲惫,如今的状态已然恢复到巅峰。 “感觉如何?”张逢九笑眯眯地传音道。 张子贤知晓了这背后之人所为,顾不上心头的激动,连忙回应道:“爹,我现在好多了,您真是神通广大。” “行啦,马屁就拍了,赶快应付眼前的变故吧。” 张逢九语气没有半分的轻松之意,他看着自己剩下的十五点香火值,说不肉痛是假的。 “是,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张子贤沉声道,他的衣袍被狂风吹拂得猎猎作响,心底涌出强烈的底气。 此时的张敖烽神志有些不清醒,血红的双眼令人作呕,里面还有充斥着拼命扭摆跳动的黑色细线。 他浑身上下弥漫着诡异的黑烟,连扭曲的面容都在黑烟的笼罩下有些朦胧,只有那双血红的眼睛还往外冒出嗜血的虹光。 咔嚓咔嚓…… 张敖烽又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骨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但顷刻间又恢复如初,姿势僵硬地朝前方继续踏步。 “死……死……”他嘴里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现在的模样,究竟像什么?!”张子贤手里握着明空尺,大声喝问道。 话音刚落,如疯魔般的张敖烽怒吼一声,身上如烈焰的黑烟如被引爆似的,疯狂地跳动,在空气里袅袅地升腾。 轰! 他双手探出,五指弯曲如厉鬼索魂,挟带着凛冽胆寒的杀意声势迅猛地冲袭向张子贤。 “被我戳中痛楚了么。” 张子贤眼中暴起一团金光,他体内的法力如奔腾的野马在草原上驰骋,右手的明空尺所爆发出金黄色光芒极其刺眼。 在这漆黑的夜空下,就恍如是太阳要冉冉升起般。 那黑烟缭绕的双手,布满了如蚯蚓般蠕动的血丝,连指甲都变长了几寸,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张子贤咬着牙,额头汗水密布,手里的明空尺直接硬抗上了阴沉森然的血色手爪。 砰! 一声响彻耳膜的爆响在空气中炸出,巨大的力量撞击所产生的能量波动阵阵荡漾。 “唔……” 张子贤皱着眉头,强忍住涌至喉咙的鲜血,虽然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这强横的力量震得浑身难受。 他脚步连移,闪身掠到别处,接着眼神凝重地看着前方。 张敖烽泛着血红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从借力手底下溜走的儒雅男子,歪着脸咧嘴笑了笑。 这时,他双臂张开,那浑身跳动的黑烟如大火般熊熊燃烧,下一刻就升腾出几十股水桶粗的大蟒蛇在半空中游绕。 一时间,强大的压迫感轰然席卷。 “这……这……” 张子贤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之色,作为筑基后期修士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那道法术所蕴含的强大威力。 就算同外敌抗争的二十年时间,他也从来都没见到有哪个筑基修士能施展出这般可怕的法力。 那些黑色的大蟒蛇扭动着水桶粗的腰身,在半空中不断地游绕,时不时地还吐出血色信子,嘶嘶嘶声令人浑身发凉。 “这样的法力程度……” 脚尖悬浮在天空上的张逢九见到这样景象后,同样是满脸凝重,沉声道:“不妙。” 要知道,能有这样的法术威能,绝对是筑基后期巅峰圆满境的层次,只要金丹期修士不出,足以令任何的筑基修士当场色变。 即使是还存于世上全盛时期的张逢九,都要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不远处各地正在激战的族人们,注意到这惊骇的一幕,心里都惊疑不定。 “拼了!” 张子贤咬牙道,此刻没有半点的退缩之意,因为他知道,只有渡过这一难关,张氏一族在安阳郡才能有再度兴盛的可能。 双眼血红的一片的张敖烽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儒雅男子,胸腔内的杀意如潮水涌动。 那些在半空中盘旋的黑色大蟒,开始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如离弦的箭矢嗖嗖地冲掠而出,吐信子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强烈的压迫感随着黑色大蟒的行动,如排山倒海般的疯狂压去。 张子贤当机立断直接打出了明空尺,耀眼的金黄色光芒宛若一轮小型的太阳,裹挟着势不可挡的法力威能硬抗而上。 这一击,直接从体内抽走了一大半的法力,为的就是尽可能与之抗衡。 数量众多的黑色大蟒齐掠而下,将爆发出耀眼金光的明空尺疯狂地缠绕起来,就像是在慢慢地折磨口中的猎物。 砰砰砰…… 这期间,不断地有几股黑色大蟒被张子贤打出的明空尺给直接震散湮灭,可无奈数量实在是太多,成群的黑色大蟒如大海般把金黄色的光芒给淹没了。 张子贤嘴角处流下殷红血迹,他双指并拢,不断地往法宝输送法力。 可是,那明空尺的光芒越来越暗淡,所爆发出的威能也逐渐缩小。 那些黑色大蟒就像是在挤压一轮小型太阳,只要再多要些时间,就能彻底泯灭这亮眼的光芒。 此时的张敖烽双臂伸展,面容癫狂不已,他嘴角处,隐隐闪过一丝诡异笑容,仿佛是有意而为之。 很显然,他要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活生生地将张子贤的希望给碾碎! 张子贤只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的迹象,双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还在苦苦地维持着。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嗓门传出。 “二哥!我来帮你了!” 身材高大的张浩猛飞掠而来,浑身流露出雄浑的气势。 但是当近距离见到眼前这个景象,向来胆大脑子缺根弦的他心头猛颤,嘴里喃喃道:“这玩意不好搞啊……” 毕竟这数十头黑色大蟒所造成的声势实在是不小,老远就看到这一幕,等到距离接近后,这股压迫感让人很不好受。 “别……别愣……着了……”张子贤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咬着牙竭力道。 张浩猛一拍脑门,“瞧我,马上马上。”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体内的法力宛若流水般倾泻,双臂虬结的肌肉如铁球,后背如小山岳似地隆起。 整个人刹那间爆发出几乎凝实的厚重气势,在他的身上,一头庞大的莽象虚影浮现而出,紧接着还有高亢的象鸣声响起。 “杀!” 张浩猛暴喝一声,脚尖飞跃而起,震得地面轰隆作响塌陷,如一头凶悍无匹的莽象冲掠向翻腾的黑色大蟒。 见来人支援,立刻就分出了十几股黑色大蟒,它们张开獠牙扭摆着水桶腰身,挟带着阴狠歹毒之意,纷纷冲袭而去。 咚! 凶悍的莽象同十几股黑色大蟒冲撞在一起,爆出沉闷的响声,荡起阵阵的能量波动。 张浩猛身上的莽象虚影一下子就被湮灭了,但同样的,那与之对撞的十几股黑色大蟒也爆炸成黑雾散去。 高大如铁塔般的人影重重地落在地上,张浩猛只觉得浑身的筋骨被强横力道撞得非常难受,紧接着,他喉咙一甜,喷出一道鲜血。 “这玩意还真让人够呛。” 张浩猛虎目闪过一抹骇然,伸出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禁苦笑道。 第二十七章合力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眨眼间飞掠出去,衣袍翻卷鼓荡,流云般的黑发随风飘扬,精美的扇子散发出强横的法力波动。 那是张逢九的第三个儿子,张绍天! 只见他俊逸的眉宇间浮现出凌厉之色,手中的扇子顷刻间就爆出数丈的银色电流,在空气中如爆炒豆子般噼啪作响。 这番景象在漆黑的夜幕下很是耀眼。 “去!” 一声冷喝,张绍天手持扇子迅猛地向前方一挥,一连串的银色电流滋啦滋啦地破风而去,每道都有成年人的手臂般粗。 嘶嘶嘶…… 那些在天上盘旋的黑色大蟒吐着血红色的信子,一条条挟带着猛烈的狂风冲袭而去,那声势犹如大片沉甸甸的黑云压层,轰隆滚过。 轰! 无数炽亮的银色电流同它们相撞在一起,发出响亮的爆响声。 十几股腰身如水桶粗的黑色大蟒不到两个呼吸间就被尽数搅碎,而威力极大的银色电流也逐渐湮灭殆尽。 由于有这两人的帮忙,张子贤所面临的压力很快就减少了许多。 在他汩汩涌出的法力下,原本被挤压得只剩微弱光芒的明空尺,刹那间就爆发出炽烈的金黄色光芒,将剩下还在疯狂缠绕的黑色大蟒给打得粉碎消散。 张子贤脸颊边淌下汗水,他伸出手一探,在半空中悬浮的明空尺受到感应般,嗖地一声就回到他的手中。 “家主,我来迟了。”张绍天摇着扇子,轻声道。 “没事,幸好有你们帮我。” 虽然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张子贤的嘴角处扬起勉力的笑容。 “那啥,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敖烽的样子挺唬人啊。” 洪亮的嗓门响起,身材高大的张浩猛瞪大眼睛,指着远处的貂裘男子说道,他的语气蕴含着惊骇之意。 闻言,张绍天凝神望去,神色复杂道:“父亲刚才传音给我,说大哥已然是邪修。” “啥!邪修!” 张浩猛听到这话,满脸震惊道。 毕竟只要是踏上修仙道路的修士,都会明白邪修意味着什么。 “没错,这或许就是他的修为提升那么快的原因。”张子贤沉声道。 在距离他们的远处,袅袅的黑烟如云雾般缭绕升腾,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倏地亮眼,几乎凝实的杀意笼罩在空气中。 “很……很好……都来了……” 断断续续的阴沉话语从嘴里传出,张敖烽面容狰狞,皮肤上开始布满了蠕动如蚯蚓的血丝,他咧开嘴,笑容诡异阴森。 “你们都……来阻止我……”血红的双眼里黑色细线剧烈扭摆,张敖烽肢体僵硬地往前踏步而出,面容愈发癫狂。 “我……我恨……我真的……好恨……” 随着情绪的巨大波动,在他身上弥漫升腾的黑烟仿佛滚烫的开水,猛烈地不断翻卷。 粘稠如墨,散发出邪异之气。 “小心。”张子贤见状,语气凝重道。 身旁的张绍天薄唇紧闭,手里的扇子开始淌出流动的银辉,吞吐不定。 “怕啥,咱三兄弟一块干他,保准赢!”张浩猛伸出手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虽然他看起来很有底气,但是在望向前方剧烈翻卷的黑烟后,眸低还是闪过一抹惧意。 那磅礴的黑色浓烟翻卷滚动,散发出森然诡异的气息简直让人头皮发麻,此刻的张子贤等人觉得他们是在面对一头来自深渊的凶兽,择人而噬! 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也没有什么办法,他神情紧张,毕竟自己的香火值只剩下十五点,根本做不了什么。 现在的他,也只能希望底下三人能合力战胜这一切。 张敖烽发出刺耳的笑声,接着整个人骤然嗖地一声飞去,磅礴的黑烟也一同席卷而出,狂暴的气浪横扫地面。 “我来挡!”张浩猛仰天长啸一声,高大威武的身躯散发出刺眼金光。 紧接着一尊金色大钟顷刻间浮现而出将其笼罩,他硬着头皮就迎了上去。 见张浩猛竟然率先冲了出去,身后那两人也迅速行动起来。 视野内,浓浓的黑烟磅礴席卷,那双血红的眸子,杀意凛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里,隐隐约约有厉鬼哀嚎声传出。 “有够邪门的。”张浩猛脸色难看,这样的场景就连他这样的威武汉子,心里都难免会生出些许恐慌。 金色大钟浑然一体,细看之下表面还环绕着不少咒文,散发出炽烈耀眼的光芒。 等到几乎快要接近时,一只布满血丝的手爪从黑雾里探出,挟带着慑人的煞气,径直抓向那尊金色大钟。 咚!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金色大钟,刹那间轰然爆碎,如玻璃般的金色碎片四处迸射消散开来。 张浩猛瞳孔收缩,他拼命地鼓动全身的法力,一头凶悍的莽象虚影浮现而出,伴随着响亮的象鸣声清晰入耳。 “来啊!” 在这样的威势面前,他胆子也是极大的,拳头蓄力之下就如怒矢般击出,嗖地一声气流沿着两边划开。 强横汹涌的拳劲一股脑地冲袭而出,其中还有庞大莽象冲撞的虚影,在张浩猛的推动下统统地轰向前方。 手爪裹挟着猛烈气旋,闪电般地探去,眨眼间就撞在了一起。 砰砰…… 在空气中,响起了无数令人心颤的爆破声。 那挟着诡异黑烟的手爪只是稍微停滞了片刻,就势如破竹地将张浩猛的全力攻击给抓碎湮灭。 张浩猛的嘴角流出鲜血,脸庞浮现出惊骇之色,瞪大眼睛地看着手爪就要刺向自己的胸膛。 在这一瞬间,他能感受到死亡是如此的接近,整个身子如坠冰窖般寒冷,心头发颤不已。 也就在这时,那如厉鬼索魂的手爪蓦地一滞,眨眼间就抽了回去,黑雾里还有夹杂着银色电流和金光爆响。 “四弟,快去稳住伤势。” 一道清朗的声音带着急切之意传出,那是张子贤在说话。 张浩猛闻言,连忙抓住机会退去,整个人顿时有种在黄泉路上走一遭的感觉, “死……” 张敖烽脸色狰狞,云雾般的黑烟剧烈翻涌,他隔空拍出一掌,无数黑烟凝聚而成的大手就迅猛地拍去。 那只手掌宛若房屋般大,挟带着猛烈狂暴的气浪就汹涌撞向张绍天。 张绍天脸色一变,在他那只由无数黑烟凝聚而成的大手面前,显得极其渺小。 滋滋滋…… 在他的周身,无数银光电蛇乱舞,细碎的闪电撕裂着空气,骤然密集起来。 “绞雷杀!” 张绍天冷喝一声,折扇迅疾地往那只黑色大手遥遥点去。 刹那间,无数粗大的银色电流仿佛被指引了一般,齐刷刷地冲袭而去,夹杂着恐怖的法力波动,连周围气流都被撕裂开来。 轰…… 那些可怕的银色电流击打在黑色大手上,爆发出令人心颤的响声。 但很快就湮灭殆尽,消散一空。 而黑色大手则威势消减了许多,可还是直直地拍打向张绍天的身影,黑雾缭绕不已。 张绍天皱起眉头,一个由法力凝聚成的光罩浮现而出,将黑色大手给阻挡在外,荡起阵阵的能量波动。 一把散发出耀眼光辉的明空尺声势迅猛,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径直穿向由无数黑烟凝聚成的大手。 砰然沉闷大响。 漆黑如墨的大手被打得粉碎,一把明空尺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多谢。”张绍天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轻声道。 另一边的张子贤闻言,嘴角扬起苦笑:“客气什么。” 接着他望向那双眼血红的男子,脸上充满了凝重之色。 自从吃了那枚黑色丹药,张敖烽整个人就变得诡异无比,实力也是非常的强大,他们兄弟三人联起手来,也不见得占据上风。 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此时的张子贤心底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现在所面对的困境,要比起张家这二十年间来得更加严峻! 第二十八章转机 在远处的另一边,原本相互斗法的族人渐渐停了下来,这个趋势甚至逐渐向四周蔓延,就连在黑夜中升起层层的明亮阵法,都相继地落降隐去。 一时间,震天动地的厮杀声很快就归于沉寂。 在一处空地上,不少族人们聚拢在一块,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惭愧之色,纷纷低眉垂眸。 “没有想到,大敌当前,你们竟然还这么胡闹!” 一声蕴含着严厉口吻的女声带着浓浓的痛惜,在半空中响起,清晰地落入众人的耳畔。 一位容貌美艳的妇人呵斥道,在她的身上,散发出些许威严的气息。 正是张氏一族的祖母,林嫣若。 在她身旁,此时的张小怜粉唇紧抿,陷入了沉默。 “你们也不看看现在家族是怎样的境地,都快被灭门了还互相内耗!”林嫣若气得柳眉倒竖,纤纤玉指伸出,直指前方的族人们。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们可是一家人,怎可因为权力纷争而冲昏了头脑!” 林嫣若的语气带着失望之意,她一想到那些在今夜死去的族人,身为祖母的她就痛惜不已。 张小怜莹玉的脸颊上浮现出些许复杂,雪白的玉指互相交缠着。 她深知娘亲心肠柔软,无论是对子孙还是下人,都态度和善没有一丝刻薄之意,因为在娘亲的心中,张氏一族的子孙是她最大的牵挂。 她很早之前就意识到娘亲不喜族中的尔虞我诈,多次叮嘱底下的族人们要团结一致,放下芥蒂为家族做出贡献。 而父亲大人闭关之前,整个家族里的气氛都是极好的,因为有这么一个精神支柱在,以及打拼下的大好局势,都让家族里边的人颇为其乐融融之意。 可是,自从父亲闭关后,张家面临巨大的危机,接而来三的长老不幸陨落和族人身死,日渐不妙的形势,都让这个家族蒙上了一层阴霾。 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到了严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 张小怜早就察觉出来了这一变化,但也只好埋藏在心底成了隐忧。 “我知道,如今还有散落在各处斗法和重伤倒地的族人,你们马上行动起来做出补救。” 林嫣若身姿秀挺,望着眼前这群人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之意。 见祖母发话了,这些族人也不敢违抗,只好低声应是,纷纷散去按指示行动起来。 “哎,真是不让人省心。”林嫣若叹息一声,抬起白皙的玉手捏了捏发痛的眉心。 张小怜关切的道:“娘,您还好吧?” “怜儿,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林嫣若艳容上浮现出伤心之情,唇角扯出无奈。 “我……我不知道。”张小怜轻声道。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分外明亮,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以免身旁的这位妇人更加伤感。 “不能耽搁下去,我们得赶快过去阻止子贤和敖烽这两人,不能再让他们兄弟相残了。” 林嫣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正色道。 闻言,张小怜不好劝阻,只好默默应承下来,她觉得以大哥的心性,恐怕是不会随了娘亲的情面。 “我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张小怜心中暗自想道。 话音刚落,两人就动身起来。 由于族人们的相互斗法,张家各地呈现出大大小小的狼藉局面,原本铺满平整光滑的青砖路面上,碎裂坑洼一片。 火焰焚烧和闪电击打下遗留的痕迹触目惊心,翠绿茂盛的树木东倒西歪,还有的断裂处冒出炽烈的火焰。 一些原本装修雅致的宅院还被破坏得轰然倒塌,尘灰弥漫,隐隐还有妇孺的啜泣声,令人闻之不禁感到哀怨。 在各处的断壁残垣下,还有三三两两的尸体掩埋其中,殷红的血迹染满了地面,散发出作呕的血腥气味。 “哎……” 林嫣若望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如刀绞,红唇发出充满哀恸的叹息。 而那紧跟其后的张小怜,秀眉拧紧,整个人也分外不好受。 毕竟是同个家族的族人,甚至有好些是熟悉面孔,没想到今夜的交战如此惨烈,导致了不少修士生命的流逝。 忽然,林嫣若和张小怜止住身形,她们不约而同地望着远处翻滚升腾的黑雾,脸上闪过一丝骇然。 “好诡异的气息。”林嫣若沉声道。 身旁的张小怜心头一颤,“想必二哥他们就在那里斗法,可这浓重的黑雾,到底是谁使出来的?” 闻言,林嫣若心里浮现出不祥的预感,背脊蓦地发凉。 她们皆是筑基修为的修士,对气息的感应并练气修士还更加精准,底下的族人们见着了还不觉得有何异处。 而她们,立马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可怕之意。 暴虐,杀戮,憎恶,疯狂…… “该不会……是大哥?”张小怜蓦然想到了什么,不确定性地脱口而出道。 听到这话,林嫣若愣住,但是却没有急于回斥,眼神变幻不已。 半晌后,她咬紧牙关,施展步法冲掠而去,神色充满了焦急。 “娘亲……” 张小怜见状轻唤了一声,也连忙追了上去。 在远处的另一边。 磅礴的黑雾剧烈地翻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势,一双血色的双眼充斥其中,在夜空下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张子贤一手掐诀,在他的面前,顷刻间就犹如地龙翻身,轰隆声响彻上空,一根根粗大的碧绿色藤蔓闪电般地抽射而出。 碧绿色的藤蔓层层叠叠地交错纵横,汇聚成一堵七丈高的藤墙,铺天盖地地朝黑雾压去。 “动手!” 张子贤额头布满汗水,暴喝道。 离他数丈距离外的俊朗男子,宽大的袖袍疯狂地鼓荡不已,强横的法力波动散发出去,在他的周身,环绕着层层白色的闪电。 如爆炒豆子般噼啪爆响声蓦地密集起来,炽亮的光芒吞吐不定,令人见了不禁眯起双眼。 张绍天神色冰冷,他右手举起扇子,周边充斥的白色闪电刹那间就化作一只只白色雷鸟,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在漆黑的夜幕下,大大小小的炽亮光芒犹如群星璀璨。 那高达七丈的碧绿藤墙朝黑雾轰隆碾压而去,散发出蕴含出盎然生机的柔光,掀起庞大的气浪汹涌。 “可……可笑……” 置身于黑雾里的张敖烽脸容狰狞扭曲,他看着急速靠近的高大藤墙,血红的双眼里黑色丝线剧烈跳动。 他调转磅礴的黑雾,其中似乎夹杂着厉鬼哀嚎,风声呼啸流动,一头庞大的恶狼头颅倏地凝聚起来,张开獠牙轰然冲撞而去。 吼…… 庞大的恶狼头颅撞击在碧绿的藤墙上,发出充满戾气的咆哮声,荡起恐怖的能量风波。 那由张子贤施法的高大藤墙犹如绿色大网,铺天盖地笼罩在黑色恶狼上,那交错纵横的缝隙,就连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庞大的黑色恶狼极力地冲撞,很快碧绿的藤墙就开始陷入了黯淡之色,恍如根根细弦崩断,发出脆耳的声响。 吼…… 黑色恶狼头颅冲天而去,张开漆黑的大口拖曳着流动的烟气,迅猛地冲袭向张子贤。 也就在这时,张绍天周身充斥的白色雷鸟,密密麻麻仿若繁星点点,数目依然达到极致。 放眼望去,不禁令人脸色骇然欲绝。 “白鸟千杀! 一声夹杂着浓烈杀意的冷喝从张绍天的口中传出。 繁星璀璨的密集雷鸟扑棱着羽翅,发出清亮的鸣叫声,齐刷刷地冲袭而去。 这招是张绍天的拿手杀招,威力极大,但其中的施法需要一些时间,而张子贤深知三弟的作用,也竭尽全力地展开拖延。 一大群的白色雷鸟散发出炽亮光芒,在沿途的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其威势简直令人当场色变。 张子贤见那头庞大的黑色恶狼朝他张开了漆黑大口,似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脸颊淌下冷汗,伸出右手将明空尺召来。 明空尺发出嗡嗡声响,朝张子贤的手中飞去,拖曳着金黄色的长尾。 密集璀璨的白色雷鸟仿若洪流般轰隆涌过,挟带着猛烈的狂风一头撞击在黑色的恶狼头颅上。 轰…… 一时间,黑雾翻滚消散,其中夹杂着刺目雪亮的电光。 于此同时,张子贤握紧了手里的明空尺,眼中暴起一团精光,向前横劈出一道四丈的金黄半月芒。 呜呜呜…… 金黄色的半月芒带起撕裂空爆之音,慑人心魄。 轰! 黑色的狼雾被这一强势的夹击下轰然爆碎。 张绍天手中的折扇遥指向远处双眼血红的张敖烽,那些还未消减的白色雷鸟调转飞势,一只只扑棱着羽翅哗啦啦地朝他冲掠而去。 “唔……” 张敖烽见到这一幕,整个人比之前还要更加暴怒,此刻的他,浑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都被充满了蠕动的血丝遍布着。 此等模样简直是骇人至极! 视野内,密集的白色雷鸟汹涌而来,他探出手,黑雾里一只可怖的大手凝聚而出,拍击向飞扑至眼前的白色雷鸟。 大手散发出诡异的气息,厚实的雾层恍如坚不可摧的壁垒,将这些璀璨炽亮的白鸟尽数挡下。 此时,笼罩在黑雾的张敖烽,他的皮肤开始往外渗出黑色鲜血,疼痛感蓦地传来。 “可恶……”张敖烽面容扭曲,心里有些慌乱之意。 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悄无声息地绕至背后,由于没有散发出法力波动,显得十分隐秘。 此人正是张浩猛。 “二哥和三哥都这么厉害,我可不能落后。” 张浩猛心中暗自想道,他看着那团庞大的黑雾里隐隐的身影,眉头皱起。 “老子最狠的就是叛徒!” 张浩猛咬紧牙关,他浑身肌肉紧绷起来,瞧准时机后,右脚猛地一踏,整个人化作急劲的飞矢,嗖地一声就冲掠而去。 一头庞大的莽象虚影蓦地升起,散发出强悍的威势。 轰隆…… 地面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接连塌陷,张浩猛挟带着猛烈的威势,直直地冲撞而去。 “看老子这一击!” 他嘴里发出石破天惊的暴喝声,拳掌拍击而出,汹涌强悍的巨大力道轰击向张敖烽,连周围的气浪都被挤压扩散。 察觉到了背后的杀意,张敖烽心里浮现出不安的预感,他闪电般地转过身去,手爪似一抹残影,裹挟着席卷的气流。 砰! 低沉的颤音回荡在众人的心底。 张浩猛的唇角不断地溢出鲜血,高大的身躯如沙包般地倒飞而去,摔落在地面上。 “该死……” 一声蕴含着暴戾的话语从张敖烽嘴里传出。 他后退了几步,这一剧烈的回击,使得身体的皮肤表面渗出的黑血更多,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犹如绽开的黑暗花朵。 “四弟!” 张子贤眼皮一跳,心中对这威武男子的大胆举动感到无奈。 “都住手!” 一道充满了焦急之意的女声传出,这熟悉的声音令人众人愣住。 那飘浮在半空中紧张观战的张逢九在见到来人后,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喃喃道:“她……她还是来了。” 两道倩丽的身影落在地面,来者正是匆忙赶来的林嫣若和张小怜。 第二十九章 心痛 “敖烽,你……”林嫣若莹玉的脸颊上浮现出不敢置信之色,她往前踏上几步,似乎要看清楚自己孩子的样子。 见妇人似乎要凑上前去,立刻就引来了几声心急的疾呼。 “娘亲!不要过去!” 张小怜见状,吓得心头一颤,连忙伸出雪白的玉手拉住妇人,小心翼翼地往回拉去。 “小怜!你这么可以让娘亲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远处的张子贤大声呵斥道,话语蕴含着深深的焦虑之意。 “我……我……” 听到自家二哥的言语责备,张小怜只觉得很是委屈,她低眉垂眸,柔软的粉唇微张,不知该作何辩解。 “你别怪小怜!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管你们了?家族发生那么大的事,还不让我有半分知情?” 林嫣若柳眉倒竖,怒声斥道。 张子贤一时语塞,他虽然贵为张氏一族的家主,可在这亲手养大的妇人面前,着实没有一丝敢于还口的念头。 “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兄弟之前竟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林嫣若气得脸庞发青,她一想到今夜死去的族人,心里头就难受不已。 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见到这幕,一向很有计划的他现在都有点束手无措的感觉,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情况特殊的他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 “怎么办啊……”张逢九几乎要抓狂了,这事遇上谁都解释不清楚。 就在这时,置身于黑雾缭绕的张敖烽冷笑一声,面容狰狞扭曲的他,从喉咙里发出犹如砂纸摩擦般的嗓音。 “你们……也是来阻止我的……” 血红的双眼几乎要往外淌出鲜血,张敖烽狠厉道:“挡我的人,都得……死!” 可怕的肃杀之气轰然扩散,令人心头猛地一揪。 “敖烽,我的孩子……” 林嫣若面露悲戚之色,颤声道:“你这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用……你管……”此刻的张敖烽似乎说话非常艰难的样子,皮肤表面的蠕动血丝宛如蚯蚓一般,很是骇人。 “你别让娘亲操心了,收手吧。”林嫣若眼圈通红,泪水沿着脸庞滚落而下,语气充满了心痛之意。 张小怜紧张地抓紧妇人的手臂,不让她走上前去。 “滚!”张敖烽听得有些不耐烦,大吼道,浑身缭绕升腾的黑雾陡然剧烈地翻滚着,其中隐隐传来厉鬼的哀嚎声。 张子贤握紧手里的明空尺,脸颊边淌下冷汗,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状态诡异的男子。 “哎哟……” 那摔落在地上的张浩猛皱着眉头,挣扎着爬了起来,见到多出的来人,惊呼道:“娘亲小心,敖烽那混蛋是邪修!” “什么?!” 林嫣若和张小怜大为震惊。 “你……“林嫣若颤抖地伸出手,看着眼前双眼血红的男子,心里感到陌生至极。 “大哥,你怎么可以是邪修?”张小怜道。 黑雾翻滚,从中传来的厉鬼哀嚎声愈发清晰,给人一种后背发凉的悚然。 “还说……那好……” 张敖烽露出森森的牙齿,血红的双眼里黑色细线疯狂地扭动。 “我……杀了你们!”一声夹杂着狠厉和暴戾的话语蓦地从喉咙里迸发而出。 他抬起手爪向上一翻,接着猛地闪电般地探出! 黑气缭绕的掌印层层叠叠,挟带着猛烈的狂风朝不远处的两人冲袭而去。 “小心啊!” 张浩猛惊得连忙拔腿就冲来,口中大呼道。 “你敢!” 张子贤和张绍天见到此人竟然直接向娘亲动手,气得血液几乎要倒逆而流,额头青筋暴凸。 在半空中的张逢九更是目眦欲裂,“孽障啊!” 视野内,大片的黑气缭绕的掌印嗖嗖地朝自己袭来,林嫣若一时间怔得立在原地,脑海里轰鸣不已。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要杀自己? 张小怜率先反应过来,她又惊又怒,万万没有想到大哥竟然失心疯了,竟然一言不合就要向她们下杀手。 其中还有养育他长大的娘亲,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遭人唾弃的恶行! 张小怜祭出法宝,一柄千花伞拿捏在手心里,眨眼间往前戳出,光华璀璨的流团蓦地绽放,伴随着朵朵鲜艳的花瓣在风中飞扬。 掌印森森,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缭乱,夹杂着凛冽的杀意。 轰…… 黑气缭绕的掌印将徇烂的流光硬生生地冲散湮灭,朦胧叠加的掌印接着朝两女打去。 张小怜贝齿紧咬,她本来就不善于打斗,反而精于炼丹,但眼下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想。 手里的千花伞哗啦一声展开,艳丽的花瓣席卷围绕,张小怜鼓动法力强自挡去。 森然的掌印似洪流般地撞击在伞面上,掀起大片气流。 张小怜感到一股淤血涌至喉头,她小心翼翼地咽下去,脸庞浮现出些许苍白之色。 就在这时,一抹凌厉的剑光如惊鸿乍现,将剩余的黑气缭绕的掌印给击灭碎裂! 林嫣若扶住受伤的张小怜,一手持着冰晶剔透的长剑,杏眸几乎喷出怒火。 而张浩猛这才来到两人的身边,焦急问道:“妹啊,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 张小怜嘴唇有些发白,她稳了稳心神,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地看向旁边的妇人。 “哎,都怪娘。”林嫣若脸上充满了懊悔之意,轻声道。 “娘,没想到您还挺难有两把刷子的。”张浩猛挠了挠头。 “你这孩子,该不会真以为你娘是绣花枕头啊?”林嫣若没好气地道。 “嘿嘿……” 张浩猛摸了摸鼻子,接着他虎目圆睁望向前方,怒道:“你这混蛋玩意!竟然敢对娘亲下杀手!” 见人没事,张子贤等人长吁了一口气,眼神愤怒地看着双眼血红的男子。 “我差点忘了,嫣若的实力可不弱。”张逢九一拍脑门,脸色恍然道。 他当年结识了林嫣若,期间还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修士之间的厮杀,后来才决定安稳下来,开枝散叶建立家族。 林嫣若的修行天赋不高,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仅仅停留在筑基中期,但一手剑法舞得凌厉至极,论实力可不比张子贤差多少。 “谁……谁阻扰我……就……得死……” 张敖烽话语冰冷,接着他歪着头想了什么,漆黑的嘴唇里发出刺耳诡异的笑声。 “我……连爹……都敢杀死……”语气顿了顿,张敖烽寒声道:“何况……你们……” 什么?! 所有人大惊失色,全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张敖烽竟然敢杀爹? 张子贤冷笑几声,大喝道:“笑话!难不成你不知道,爹还活着?” “没错,而且还是爹叫我来支援二哥的!”张浩猛发出洪亮的嗓门。 张绍天眼神困惑,陷入了沉思。 林嫣若秀眸瞪大,颤声道:“你……你这个逆子,原来你……早就对你父亲下了杀手!” 听到众人的话语,那原本神志陷入了狂躁的张敖烽蓦然愣住,他死死地盯着几人的神情,确认不是故意欺骗后,整个人脸上惊疑不定。 怎么可能?他明明…… 第三十章难以预料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张敖烽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就好似有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他的脑后,浓浓的不安萦绕心头。 都二十年了,也早该让那闭关洞府成了那人的丧葬之地,怎么还…… “你们……你们骗我!” 一声蕴含着狠厉之意的话语从他嘴里传出,张敖烽血红的双眼格外渗人。 “他……他不可能……还活着……” 升腾的磅礴黑雾剧烈翻涌,隐隐有旋涡流转之势,隐隐传出了厉鬼不甘的咆哮声。 张敖烽皮肤表面的黑血往外渗出,整个人的情绪出现了极大波动,他展开双臂,可怕的气势顿时汹涌澎湃。 就算还活着又如何,如今不出来制止,可见其端倪! “死……死去吧……” 一道令人胆寒的话语回荡在空气里,紧接着就是冰冷森然的气息轰然肆虐。 轰…… 在张敖烽的周身,诡异的黑雾翻卷急旋,排山倒海般的气流往外扩散,威势骇人。 地表因承受不住压力,接连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灰尘弥漫不已。 “大家小心!” 张子贤见状,高声喝道。 所有人的心神高度紧绷起来,紧紧地盯着那黑色旋涡下的男子。 林嫣若既感到悲伤和愤怒,她万万没有想到此子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很早之前就对自己至亲之人下了杀手。 他怎么能这么做?难不成真没有半点父子之情? 也难怪逢九直到现在无法出关见人,想必是身体出了什么岔子。 黑色的旋涡中,气浪翻卷,张敖烽浑身的皮肤往外冒出的黑血愈加频繁,神情扭曲而狰狞,整个人笼罩在巨大的痛苦里。 “啊啊啊……” 一声凄利暴戾的吼声从他喉咙里迸发而出,浓郁的杀机轰然四溢。 在黑雾里,刹那间浮现出无数个骷髅头,挟带着阴冷可怖的气息,向众人凶猛地扑去。 骷髅头的嘴巴一张一合,两眼内还冒出嗜血的红光,密密麻麻下十分骇人。 张子贤手里握着的明空尺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朝蜂拥至面前的阴森骷髅头狠狠地扫去,风声怒号,击碎爆响声接二连三。 银色的电流在空气中滋滋啦啦地作响,张绍天神色冰冷,他持着折扇引导法术攻击向那些漫天的骷髅头。 张浩猛浑身金光闪烁,整个人流露出一股刚猛无俦的威势。 他大喝一声,坚硬的拳头卷起汹涌的气浪,狠狠地击打而去,如暴风雨般地拳势点点落在骷髅头上。 一抹剑光如惊鸿般地绽放于人的视野内,接着就是雪白肃杀一片,剑啸声充斥耳膜,凌厉的剑气撕裂空气。 砰砰砰…… 林嫣若美艳的脸庞浮现出冰冷之意,持剑所过之处,黑气凝聚成的骷髅头无一例外轰然爆碎。 张小怜咬紧牙关,她高举千花伞,体内涓涓的法力拼命地涌至法宝,旋转的伞面更加色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的鲜艳花瓣飞扬漫天。 花瓣似刀刃,凌厉无比,将企图涌来的骷髅头绞碎当场。 飘浮在空中的张逢九见到这幕,内心紧张的他,全神贯注地盯着下方局势。 张敖烽的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此时的他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冷汗淋漓。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穿他的身体,就会骇然发现张敖烽的体内经脉乱作一团,就连骨骼都呈现出碎裂之状,按平常的修士早就瘫倒在地不得动弹。 可诡异的是,一股浓稠如墨的黑气占据他的五脏六腑,仿佛有诡异的力量在支撑着。 黑雾翻卷不已,一个个骷髅头挟带着阴风,如蝗虫群般涌出,朝周围的人飞扑而去。 这些骷髅头个体威力不强,但是胜在数量极多,黑压压地呼啸一片。 张子贤手握明空尺击灭了一个又一个,可放眼望去还是乌泱一片,心头蓦地沉了下去。 至于张绍天脸色难看,他方才用了白鸟千杀这一法术,体内的法力早就不多,现如今又是这般消耗,接下来可该如何是好?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 一个骷髅头双眼冒出红光,狠狠地朝张浩猛肩上咬去。 本来就怀有伤势的张浩猛,在无数次出拳击打中渐渐有了些晃神,也就在这个时候,被一个骷髅头钻了空子。 耳边阴风呼啸,似乎有厉鬼在哀嚎。 “不好!” 张浩猛心底泛起寒意,可他已然知道来不及了。 一道刺眼的雪亮剑芒夹杂风雷声,刹那间就将那背后袭击的骷髅头斩得粉碎。 只见林嫣若将一柄长剑舞得凌厉至极,荡起的剑气层层撕裂空气,将不少黑色骷髅头给击碎湮灭。 娘原来那么厉害…… 张浩猛心里不禁暗自讶然道。 这也正常,毕竟林嫣若作为祖母,都是深居在家族里边,何况由于身份原因不能让其面临危险,这也导致了除了张逢九外,家族里边没有人见识过她的实力。 只知她是筑基修为,但从来没有见过施展的剑招。 张小怜见状,唇角泛起苦笑,她在面对这些如潮水般的骷髅头时都显得有些心悸,可自己的娘亲却从容不迫,剑势惊人凛然。 毕竟自己还念着要保护好身边的妇人,可没想到的是,向来一柔善的娘亲竟然有如此刚强的一面,展现出来的实力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 “娘亲那么厉害,父亲怎么就没提起过啊……”张小怜脑海里浮现出念头。 张逢九的视线停留在一道倩影上,看着她剑法刁钻犀利,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心里不禁升起了感慨之情。 这时,他察觉到黑雾内又有了异动,瞳孔蓦地收缩。 “死!” 张敖烽仰天长吼,三尊巨大的骷髅头凝聚而出,所有人在它们的面前显得无比的渺小,至于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髅头更是仿若苍蝇一般。 恐怖的法力波动浩荡无比,所形成的巨大压迫感笼罩在这片大地上。 在众人的方圆五里地,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存在。 “这……” 张子贤等人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脸色布满了骇然。 “这样的杀招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是绝对接不下的,这……这该如何是好?” 张逢九急得团团转,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香火点去兑换任何东西了,形势异常严峻。 恐怕过了今夜,家族真要变天了。 第三十一章 戛然而止 “难道……”张子贤眼睛布满血丝,他握着明空尺的手微微颤抖,不甘心地咬牙道:“张家真的没有机会了么。” 一旁的张绍天额头发丝被狂风吹得絮乱飞舞,眸低泛起不敢置信之色,“他的法力是源源不断的吗?” 无数的骷髅头充斥着众人的视野,以及那三尊散发出迫人威压的巨大骷髅头,黑压压的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息令人心中发寒。 “娘亲,我要是早知道这样,一定拼了命地拦您。”张小怜玉秀的脸庞充满了自责,语气焦急的道。 林嫣若的唇角流露出苦涩的笑容,“傻孩子,我怎么会后悔呢。” “敖烽你个混蛋!败类!打小老子就看你不对劲了!” 洪亮的嗓门蕴含着滔天怒意,张浩猛虎目圆睁,愤恨的破骂道。 那些骷髅头呼啦一声蜂拥而去,呜呜啸声犹如厉鬼在耳边低语,对张子贤等人发起了更为凶猛的攻势。 黑雾席卷下,那个双眼血红的男子浑身几乎流淌着浓稠的黑血,他拼尽全力,喉咙深处迸发出一身狠厉的怒吼。 “给我去!” 轰…… 那三尊巨大的骷髅头挟带着汹涌的狂流,朝周围那几人一路碾压而去,双眼冒起的嗜血红光,在漆黑的夜幕里仿佛是一对灯笼。 此等景象煞是骇人。 张子贤手握明空尺不断地击散那些凶猛的骷髅头,他望着两尊巨大的骷髅头朝自己这边过来,蓦然间觉得浑身被一股沉重的压力笼罩着。 那种感觉,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看来这下是非得弄死我们了。”张子贤唇角扯了扯,冷声道。 折扇裹挟着流动的银光,迅猛地划动挥舞间,噼啪爆响声连连,那些企图靠近的骷髅头全都被直接破灭。 他从战斗到现在体内的法力就已经剩下不到两层,如今也只是勉强调动一些雷电之力来做驱散。 张绍天脸色难看,“我的法力已经不多了。” 离他们不远处,林嫣若执剑横扫,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干净利落,锋利的剑气层层激荡,砰砰砰声不绝于耳。 她眼中掠过一抹惊慌之色,“有两尊巨大骷髅头往子贤他们那边过去了,这该怎么办啊。” 张浩猛额头浮现出密布的汗珠,他拳掌相交,凶横的力道轰击而出,金光璀璨,耀人双眼。 “我没法过去啊,这些骷髅头太烦人了。”他气急道。 这几人中,就属张小怜的实力最弱,她挥舞着手里的千花伞,飘香的花瓣似刀刃,接连卷席至周遭,累得脸颊边淌下几滴香汗。 或许是承当的代价太过于大,张敖烽的面容竟然开始快速地衰老,连黑色的头发都逐渐花白起来。 “不……不好……没……时间……了……”他双眼渐渐恢复清明,眼睛里的血红色正在一点一滴地消散。 轰隆隆…… 张子贤等人咬紧牙关,他们鼓动体内全部的法力,拼尽全力地朝巨大骷髅头抵挡而去。 所造成的强烈波动疯狂地扩散出,震得那些在半空中飞的骷髅头都呈现出消散之状,一个个停住不动直接爆碎。 砰! 张浩猛撑起的金色大钟被轰得支离破碎,唇角溢出鲜血,但他还是强自拳拳爆轰而去,罡风四起。 林嫣若柳眉倒竖,一抹雪白的剑光如怒涛倒卷,挟带着迅猛的威势,刹那间刺向巨大的骷髅头,但也是只是稍稍的抵住攻势。 张小怜贝齿紧咬,鼓荡法力疯狂涌至,千花伞绚烂多彩,拖曳出迷人的彩光,一同抵向了阴森恐怖的巨大骷髅头。 她们所面临的压力较小,也只是一尊之数。 而不远处的张子贤和张绍天,两人简直是一退再退,脸庞几乎要涨成了猪肝色,此刻的他们全凭毅力再坚持着。 “不行了……”张绍天的嘴角流出鲜血,手上引导的银色电流愈发消减。 张子贤面容有些扭曲,明空尺的光芒被压制得有些暗淡,他奋力地咬牙道:“坚持住!” 两尊巨大的骷髅头简直堪比高墙,轰隆隆地碾压过去,那散发出的滔天威势降临在他们的身上,宛如巍峨的山岳。 在半空中观战的张逢九束手无措,他实在是想不通,那部《小乾黑血诀》竟然如此骇人,不禁让张敖烽成为邪修提升修为,还配合那枚诡异的黑色丹药,所爆发出的实力简直恐怖至极。 这样实力的邪修,即便是在整个青云州,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我原以为得到祖宗系统,就可以扭转家族局势带领族人走上昌盛的道路,没想到,连眼下第一步平定家族内乱都做不到。” 张逢九的内心渐渐绝望起来。 但就在这时,情况莫名有了扭转的趋势! 那三尊巨大的骷髅头,所凝聚而成的黑雾如烈焰般在空气中燃烧,伴随着厉鬼凄利的嚎叫声,它们正呈现出肉眼可见的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出诧异的念头。 在黑雾翻卷的中心里,张敖烽已然成了迟暮的老人,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扬,他浑身流淌着黑色粘稠的鲜血。 察觉到自己力量的流逝,他不甘的低吼道:“不!” 那如风暴般的黑雾蓦地一滞,逐渐地消散起来,遍布在空中的阴森气息也荡然无存, 三尊巨大的骷髅头就如同水分遇到炽烈的骄阳,迅速地蒸发一空,化为虚无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结束了?”张浩猛往地上吐出口带血的唾沫,眼中带着一丝惊疑。 朦胧漆黑的烟雾已然没有,场地的情况毫无保留地显露在所有人的视线内。 周围的地面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碎坑,有些还冒出烧焦的黑烟,令人触目惊心。 但最为醒目的,是一个浑身是黑色鲜血的迟暮老人,只见他皮肤布满皱纹,两眼浑浊,脸上充满了绝望之色。 “敖烽?” 张子贤心头一跳,他持着明空尺走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 闻言,那迟暮老人死死地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恨意,苍老的嗓音从喉咙处传出,话语夹杂着不甘和愤怒。 “我还是输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连忙上前去,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老人,脑海里完全无法将往日那个身披貂裘,伟岸高大的英俊男子叠加在一起。 林嫣若惊讶地捂住红唇,眼中盈着泪水,“你怎么会这样?” 好歹是亲手养大的孩子,见到因为一己私欲而导致的这番模样,作为母亲,心头简直是比万箭穿心般的绞痛。 “哼!活该!” 脾气直的张浩猛可不管这些,对于他而言,像张敖烽这样的恶人下场就是应该这样,毕竟所有人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第三十二章 不甘 “尽管嘲笑我吧,反正我也撑不过今夜了。”张敖烽皱纹交错的脸庞上,浮现出惨然的笑容。 他苦心谋划了近三十年,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进行,可没想到,还是落了个满盘皆输的下场,内心苦涩到无以复加。 双脚悬浮在的半空中的张逢九,此时他神情终于缓了下来,那股因为逗留在外边太久的虚弱感已然愈发严重。 “不好,还是得赶快回到洞府去。”张逢九强压内心的喜悦,冷静下来的道。 在回去之前,得传音给底下的子贤,让他把人也一同押到洞府前,好保持良好的状态亲自过问,彻底弄清这一系列事情的起因。 张子贤看着面前的狼狈凄惨的老人,冷声道:“敖烽,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 “没错,二哥说的真对,你的心思可真坏之前还拉拢过我,我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 张浩猛怒目而视,胸腔内盈满了熊熊的怒火,他这人最恨的就是被戏耍欺骗,如今还差点成了危害家族的帮凶,怎能令他不怒? 如果不是看大家都在场,脾气较冲的他早就大打出手了,不说别的,就从先碾碎两条腿开始。 张子贤刚想开口,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子贤,马上把人带到我的闭关洞府去,我要亲自问话。” 听到这话,张子贤心中了然,徐声道:“爹刚刚传音给我,让我把人带到他闭关洞府去。” 林嫣若神色一动,她语气焦急的道:“逢九的身体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啊?” 感受到娘亲浓浓的关切之意,张逢九轻声抚慰道:“没事的娘,他情况好着呢,不过就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出关见人。” “那就好,只要人没事,我就放心了。”林嫣若脸上浮现出放心之色,她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张敖烽百思不得其解,他万万没有想到张逢九还能活命,不是该金丹破碎直接身死吗?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凝聚出金丹,可既然这样,现在早就应该出关主持大局了。 但听这意思,又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出关见人,究竟是为何呢? 见张氏一族的老祖发话了,众人就将张敖烽押送去目的地。 一路上,映入眼帘的是断壁残垣,废墟一片,横七八竖的躺倒着尸体,他们都是这场战役的牺牲者。 “这一战,该死多少人啊。”张小怜秀眸环视,忧心道。 林嫣若叹息道:“就因为所谓的家主之位,连带牺牲了那么多人,真是……” 浑身流淌着书卷气息的张子贤紧抿着薄唇,陷入了沉默。 张绍天摇着扇子,轻轻地摇头。 “哼,如果不是敖烽的一己私欲,事情会发展到现在?” 洪亮的声音响起,张浩猛语气不忿道:“恐怕咱们张氏一族早就不至于面临如今的局面。” 中间被押送的老人一听,花白的头发随着清风飘舞,他低眉垂眸,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怨恨之意。 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族人经过,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敬畏,停留在原地躬身拱手,毕竟这一行人太过耀眼。 祖母,家主,连同三位长老都在场,这可是整个张家地位最高的一小撮人了。 待到远去时,他们望去的目光猛然一怔,心中涌现出惊疑之情。 等等,那个模样凄惨的老头是谁?看样子是在押送他,今夜是家主和张敖烽的权变之战,消息早就传遍整个家族了。 如今不见张敖烽的身影,而那个老人难不成是…… 夜幕上,璀璨的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着,散发出柔和的辉光。 在一座高耸的后山,洞府大门紧闭,栽种在各处的奇花异草吸收着月之精华,天上不时掠过几只白鹤,发出清亮的鹤唳声。 “爹,人我已带到了!”张子贤神色恭敬的拱手道。 后头的张浩猛眼中闪过一寒光,他伸出大手紧紧地按在了老人的肩上,猛地往下一发力。 “嘶~~” 老人嘴里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他觉得有股巨大的力道从肩上传来,本来就虚弱的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花白的头发披散着,脸上的皱纹如干瘪的桔子皮般,浑浊的眼眸中流露出狠意。 张敖烽勉力地扬起头,朝洞府的大门看了一眼,紧接着垂下头。 林嫣若柔声道:“逢九,你在里边怎么样了?” 在他们的面前,悬浮着一道透明虚幻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他们,只不过众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全都将视线聚焦在面前的大门上。 张逢九看着眼前的佳人,眼神复杂,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将传音功能拖放到指定的人物上,温声道:“嫣若,我没事。” 听到那道熟悉怀念的声音传入耳边,林嫣若伸出雪白的玉手捂住娇唇,眼里开始有泪花在闪烁。 “逢九,你没事就好,我真的很担心你。”林嫣若传音道。 张逢九蓦然觉得心脏猛地一揪的感觉,他此刻真想伸出双臂,紧紧地将林嫣若拥入怀里。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他已经死了。 张逢九深知自己不能过多地停留在这方面上,唯恐实在心软说出实情,耽误之急事解决张敖烽这一事。 为了便于众人交流,他拖动传音图标,将在场的人都纳入了进去。 “张敖烽,你这个逆子!” 一声蕴含着怒意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边。 那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内心宛若一潭死水,在听到这话后,他猛地抬起头,脸色阴鸷道:“没想到你还能活着。” 张浩猛虎目一瞪,怒骂道:“混账玩意,还挺狂是吧?” 说完,他挥起拳头就要狠狠地痛打一顿。 “浩猛,你给我住手,别捣乱!”张逢九见状,连忙呵斥道。 他看如今敖烽这个状态,就好似一根摇晃孱弱的芦苇,深怕张浩猛这货下手一重,直接就把人带走了,那他还问什么话啊? 张浩猛听到自家亲爹的严厉话语,他顿时将手缩了回去,闭着嘴巴不再言语。 “敖烽,我问你,你究竟在我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具体是谁帮助你实施这一计划的?”张逢九沉声道。 虽然知道导致自己金丹破碎的人是张敖烽,但还是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以及自己是如何中招,这都是一系列张逢九想要搞清楚的问题。 众人听到这话,只觉得呼吸都微微一滞,他们也同样对这事充满好奇,毕竟那个时候谁都知道张逢九的修为是家族最高的,实力堪称家族最强者。 那时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张敖烽,是如何下手成功的呢?以至于瞒过了所有人。 二十年前悄然发生的事,直到今夜,将会逐一揭晓! 第三十三章 逐渐清晰 此时的张敖烽双膝跪倒在地面上,整个人有些驼背,可一双浑浊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嘴里发出低沉阴森的笑声。 一阵清风吹来,花白的头发肆乱飞舞,浑身遍布黑色鲜血的他,苍老的面容流露出憎恶之色,此等模样宛若地狱的厉鬼。 “张逢九……” 张敖烽狠狠地从牙缝间挤出来一句话道:“我是你的长子,而你却当众宣布将家主之位让给子贤继承,你不知我有多恨你!” 凄利的话语夹杂着深深的狠厉之意,回荡在空气里。 一旁的张子贤神色微动,随即敛去,好似没有听见此话般。 张逢九注视着跪倒在面前的老人,看着他眼睛布满血丝,扯着喉咙嘶吼的疯狂样子,心中泛起莫名的凉意。 “敖烽,你根本不适合当任家主之位,何必执着于此呢?”张逢九冷声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粒火星子扔进了**桶里,轰然爆炸。 张敖烽的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指尖深深地扣嵌进松软的泥土里,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句话。 跟二十多年前,在书房的那一句话如出一辙,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无奈之意,而自己的下场,却更加悲凉。 “张逢九!我才是最适合继承家主之位的人选!因为你的抉择,我成为了外头那些酒楼饭馆的谈资笑料,人人都知道你根本看不起我,我成了最大的笑话!” 张敖烽梗着脖子怒吼道,满脸的阴鸷和憎恶之意,“你让底下的子孙们怎么看我?!我无时无刻都在恨你!” 接着他语气顿了顿,好似想到了什么,面容愈发扭曲,“那段时间我还得忍着恶心,在你的面前装出一副恭敬的模样,看着你轻描淡写的样子,我真想杀了你!” “杀了你!” 张敖烽双手紧扣住泥土里,目眦欲裂地嘶吼道。 众人被这充满滔天恨意的话语都给惊得一愣,脸色蓦地难看起来。 林嫣若美艳的脸庞浮现出悲伤之色,红唇紧抿,她缓步走向另一边,掏出洁净的手帕擦拭泪水。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看似稳重的长子,早在多年前心里就已经暗自充满了浓浓的恨意,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浑然未知。 一时间,悲从中来。 张小怜连忙迈步过去,轻声安抚啜泣的妇人,她实在没有想到,父亲当年的决定,竟然对大哥的影响那么大。 听着老人愤恨的话语,再看着他一脸狠厉疯狂的神色,张逢九心中不免地一凛。 这个修真世界的观念比地球的古国还要更严重,作为嫡长子,应当顺理成章地继承家族该有的权力,这是所有人都固有的观念。 可张逢九就不怎么认为,他身为穿越来的二十一世纪的人,脑子里装的是那里的新思想,所以重来就没有把这当回事。 在他看来,只要你有能力,甭管你是嫡系还是旁系,都有资格继任家主之位,主持大局。 张敖烽天赋一般,冲击筑基期时耗费了多枚筑基丹,性格又太多疑和敏感,很早之前张逢九就将他从家主名单里移出了。 他根本不适合担任家主之位,即便张逢九当年同意让他当,张家的前途恐怕也是暗淡无光,就凭这不顾同族的狠辣手段,说不定经常打压血洗有异议的族人。 这样的人,何德何能有资格带领家族? 张逢九冷笑几声,“敖烽,听这意思全怪在我身上不成?” 闻言,张敖烽脸色阴鸷,“这是铁定的事实!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做?我又怎么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听到这话,张逢九摇了摇头,他知道说什么都无法令这疯子有所知错之意,索性不在这个话题上辩论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养出了一头忘本的野狼,就连他当年自己都受到其害还不自知,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还没穿越之前,那时候还想着将来如果娶媳妇了,生出来的孩子将来会是怎么样的。 后来来到修真世界遇上了红颜知己,生了十个孩子,可谓是幸福无比,当没有想到的是,这第一个孩子,竟然却成了日后家族的最大祸端! 张逢九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当时的你到底遇上了谁,这才让你有胆量谋划这一切的?” “那个时候……” 张敖烽眼神变幻,接着他阴恻恻地笑道:“是许家的家主,许宏池派人暗中跟我联络,他说有办法助我坐上家主之位。” 许家,许宏池!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变了变。 一旁的张子贤气息蓦地冷了下来,眸低亮起一抹刀锋般的杀意。 张逢九眉头皱起,怒骂道:“那个该死的老狐狸!” 但下一刻,他就觉得不对劲,当年所图之事甚大,更涉及到自己金丹破碎一事,这许家能有这本事?要知道当年张家在他的带领下,硬生生地夺走了许家多少地盘。 他是绝对不相信,就凭许家的手段,能有令修士金丹破碎的杀手锏,而且在此之前还能让他浑然未决一丝异样。 “哼,就凭许家?许宏池?”张逢九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之意。 张敖烽讥笑了几声,“他只不过是个引路人而已,这背后的大势力……” 说到这,他一字一顿地从嘴里吐出阴冷的话语,如击心头。 “乃是在青云州威名赫赫的太虚宗。”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大震。 安阳郡同样位于青云州内,但也只是其中的一个郡而已,大离王朝统治的版图内,总共划分为九州三十六郡。 在这个基础上,就不知有多少门派家族林立于此。 作为门下有金丹期强者坐镇的太虚宗,自然是势力遍布的范围极大,威名远扬。 “原来在很早之前,他们就将目光投在了安阳郡上,垂涎这里用于修行的矿产资源。”张逢九思附道。 “没错,由于许宏池作为引路人,我得以见到了太虚宗的长老,当时他交给我一瓶药粉,叫作丹玄蚀,此药混合进水里,无色无味。 只要让试图冲击金丹期修士饮服,药力就会潜藏在身体里边不被察觉,等到冲击金丹时,药效就会悄然发作,到那时金丹碎裂,彻底陨落!” 张敖烽浑浊的眼眸中浮现出癫狂之色,死死盯着前方。 在场的众人脑海轰鸣,对这阴险毒辣的手段感到不可思议,看向跪在地面上的老人的目光陡然大变,紧接着齐刷刷地聚焦在洞府大门。 “原来是这样。” 张逢九脸色恍然,他陷入了沉思,脑海里不断地转动,拼命回想起当年已然中招的一幕。 思绪越来越清晰,早已沉寂在脑海里的画面仿佛像是一块蒙上灰尘的玻璃,被擦拭干净后光可鉴人。 第三十四章 彻底明了 “爹,我前些日子从清河郡来的拍卖会上购得一盒百年的雪灵芝,特地拿来给您享用。” 一道清淡的声音徐徐地传来,令张逢九刚拿起茶杯的动作蓦地一滞,他皱了皱眉,将茶杯轻放在案几上,抬眼望去。 在他前方,一位身着绛紫色衣衫的英俊男子卓立在原地,他手捧一个精致的长形锦盒,姿态谦顺恭敬。 “敖烽,你有心了。” 张逢九点了点头,他神情没有一丝波澜,淡然开口道。 “这都是孩儿应该做的事。”张敖烽挺拔的身形微微一躬,低眉垂眸地轻声道,言语不无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尊敬之情。 “不过……” 张逢九眸色蓦地一冷,他紧紧地盯着身着绛紫色衣衫的英俊男子,用严厉的口吻道:“以后还是少花些灵石来孝敬我,与其这样,还不如用在你的身上。” 这番话语字字珠玑,清晰地回荡在空气里,令那男子的脸色骤然垮了下来,但顷刻间就迅速敛去。 “敖烽,我希望你把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作为修士,只有修为提升上去才是最大的保障。” 张逢九端坐在主位上,摇头叹息道:“你看你的二弟,已然是筑基中期巅峰境界,你才堪堪筑基初期,还整天去外面晃荡沉迷酒色。” 接着语气一顿,他摆了摆手,“这百年的雪灵芝还是拿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谨遵父亲教诲,我这就退下不再叨扰。” 语气还是那般谦顺恭敬,没有一丝变化,在张逢九的视野内,那穿着绛紫色衣衫的英俊男子平静地转过身,徐步离去。 但他没有看到的是,张敖烽再转过身去时,恭顺的脸色猛地一变,怨恨之意刹那间浮现而出,眸低掠过一抹冷冽的寒芒。 在他踏出门外时,又迅速地收敛,恍如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过了一会儿,一声疾呼从外头响起,蕴含焦急之意。 “不好了!许家的人在咱府外闹起来了!已经打伤了几位试图拦阻的族人了!” 正自斟自饮的张逢九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霍地站起身来,眉宇流露出威凛的怒气,“真是大胆!” 话音刚落,他脚尖一点,犹如清风般的鬼魅身影掠了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放置在案几上的茶杯冒着袅袅的热气,琥珀色的茶水清澈似镜,散发出泌人的清香。 就在这时,一个挺拔的人影出现在门外,黑暗的影子斜落在地面上,显得诡异而狰狞。 在那案几上的茶杯上,药粉落入水中,迅速地隐去,没有一丝痕迹。 脚步声缓缓地响起,随后屋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脑海里的画面接连掠过,再结合自己如今的猜想,张逢九脸色恍然,他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一幕,心里无比的笃定。 “那天许家来闹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吧,为的就是引开我。” 他看着眼前跪倒在地上的老人,冷声道。 张敖烽苍老的脸庞浮现出怨毒之色,“没错,趁你中计抽身离开的时候,我就潜入进去在你的茶杯里下药。” “果然。”张逢九心中想道。 他喜好喝茶,这个习惯从小的时候就有了,平时没事的时候就自斟自饮一番,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习惯,竟然会让心怀鬼胎的人得逞。 事已至此,只好立足于眼下发生的事了。 张逢九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学习的那门《小乾黑血诀》想必也是太虚宗给你的吧。” 此话一出,就像是一道低沉的闷雷狠狠地劈在了张敖烽的脑勺,使得他整个人怔住了。 “你……你……” 张敖烽瞪大眼眸,不敢置信道:“你知道我修炼的功法?你是这么知道的?” 所有人神色一动,他们对自家老祖说的功法感到好奇起来。 张子贤瞥了一眼跪倒在地面上的老人,思量半晌后道:”恐怕是邪修功法。” “没错,那门功法可以短时间提升修为,但不稳定,甚至还会耗费修士的寿命,实乃歪门邪道。”张逢九道。 他当时在察看此子的信息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的这竟然是一门邪功! “看来那枚提升实力的黑色丹药也是太虚宗所赠了。” 张子贤开口道。 他回想起之前同张敖烽斗法时,明明快要将其拿下时,他却掏出来一枚不知名的黑色丹药将其吞下,随后整个人的实力立刻暴涨。 “太虚宗的人告诉我,如果局势不利,吞下这枚丹药就能在短时间提升实力,彻底除掉敌人。” 说到这里,张敖烽内心苦涩,声音沙哑道。 张逢九冷哼一声,“他们没告诉你,只要吞下这枚丹药,那就离死不远了?” 闻言,张敖烽嘴唇抖了抖,陷入了沉默。 当时太虚宗的人没有透露太多,只是说赠于的这两样东西都能助他登上家主之位,至于后面给身体带来的隐患却含糊其辞。 不过,对于他那时来说,只要能取代张子贤坐上家主之位,什么能可以接受,所以也就不再追问了。 “让你成为邪修性情大变,进一步大力剿灭张家的精英人员,然后你又会因为寿命无多很快就会死去,这计谋当真是毒辣至极。” 张逢九言语冰冷,眼中的杀意凛然。 此刻,他已经弄清楚了太虚宗和许,沈两家联合起来率先对付张家的用意,真是一环扣一环,如果自己没有祖宗系统得以存留在这世上,今日这张家早已名存实亡。 很难想象,失去了大批精英骨干的张家会是怎样的一番悲景,那些族人恐怕会被趁机谋害甚至当成牲畜般差遣对待。 青壮年充当苦力,至于孩童则卖掉,女性甚至会成为床榻上的玩物。 太虚宗当年要将触手伸到安阳郡时,早已对其它郡县的资源进行侵占,所以派出去的弟子长老数量过于分散,无法集中力量攻打安阳郡。 这时候许,沈两家得到风声,对张家早已积怨已久,又苦于无法奈何,索性就对太虚宗投桃报李,臣服于它,想利用这庞然大物的手除掉张家,瓜分利益。 而当年的张家有他在,一身筑基后期巅峰圆满境界的修为,只要闭关突破成功,就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金丹修士,到那时将会成为阻碍太虚宗侵占安阳郡的计划。 所以太虚宗和许,沈两家就合起伙来,先除掉张家老祖,而要完成这一步的就必须依靠其亲人之手,只有这样才更有把握! 至于张敖烽,这个渴望成为家主,对张逢九怨恨至极的人,就此就被盯上了。 这才有了这一切的开始,有了张家高层人员的助力,张子贤下达的命令基本都被提前获知,而张家才会如此的被动挨打。 “一切都浮出水面了,敖烽,你所犯下的罪过,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张逢九死死地盯着面前跪倒的老人,怒声呵斥道。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嘴角浮现出惨淡的笑容,他抬起浑浊的眼眸直视紧闭的洞府大门,恨声道:“我还真不后悔。” 第三十五章落幕 “家族败类!”身后的张浩猛气得脸皮直颤,他指着满头白发的老人背影,破口大骂道。 他恨不得一拳直接打死这老东西,为牺牲的族人报仇雪恨! 张逢九盯着枯瘦老人的脸庞,直视着他那充满怨恨的浑浊眼眸,心底泛起无奈的苦涩之意。 真是执迷不悟,死性不改。 “来吧,杀了我,反正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也活不到今晚了。”张敖烽惨然一笑,眸低深藏着浓烈的不甘之意。 他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无非是那股邪性的力量依然在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能感受到的是,那股力量正在逐渐消散,而自己,也会彻底死去。 他算是明白了,那枚药丸可以最大限度激发那门《小乾黑血诀》的功法,使修行者在短时间得到强大的实力。 但代价就是,更大程度耗费自己的寿元和身体机能,等到药效一过,体内的生机早就被摧毁得残破不堪,根本无法再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还敢横?看老子把你给弄死!” 张浩猛再也忍不了,他伸出粗壮的手掐住白发老人的脖子,一用力就将他提了起来。 “三弟,别胡闹,快放下。”张绍天摇着折扇,眉头微蹙地轻声道。 “现在还不能弄死他吗?” 洪亮的嗓门夹杂着不满之意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张浩猛在手上加大了力道,大手宛若钳子般紧紧地抓着张敖烽的后颈,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张敖烽苍老的面容有些扭曲,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被掐碎了,巨大的疼痛感蓦地袭来。 “爹,您说要不要公开敖烽通敌叛族的罪行?”张子贤神色平静,开口问道。 众人一听,立刻就陷入了沉思。 而张敖烽的嘴里发出了不屑的嗤笑声,现如今的他什么也不在乎了,反正很快就会死去,难不成还在乎得了自己的子嗣? 张逢九看着那个老人根本不在乎的样子,心中就燃起了怒意,不过很快就敛去了。 也是,一个能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除掉自己的亲生父亲,接着再施展计谋铲除掉兄弟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死后子嗣们的景况? 此刻的张子贤眼神闪烁,他虽然痛恨这样的人,但考虑到此事实在太大,索性在此抛给了父亲做决议。 毕竟敖烽这一脉的族人并不少,如果将叛徒的事公布出来,绝对会影响到底下族人们的关系,先不说敖烽那一脉的族人脸色无光,就单凭其他的族人肯定会言辞辱骂嘲讽。 到那时,实乃不利于家族团结。 毕竟这可跟争权夺位的事根本不是一个性质,足以在家族史册上留下耻辱的一笔,可以想象敖烽这一脉的子嗣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今夜的乱战,张氏一族的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争夺家主之位,如果这个时候又把这个消息抛出,无疑是重磅的**! 张逢九双手负后,目光深沉地陷入了思索,他在半空中反复地飘荡,透明虚幻的身体使得众人无法见到身影。 他们将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洞府大门上,一个个凝神地听着后来的指示。 张敖烽咬着牙,浑浊的眼眸中亮起一抹异色。 距离几丈外的林嫣若神色紧张地抓着身旁张小怜的玉腕,连呼吸都微微一滞,而张小怜也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禁抿起了娇唇。 至于张浩猛却一脸茫然,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肯定得让大家都知道此人的恶行,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他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道。 张逢九思量再三,这才缓缓地开口道:“敖烽罪孽深重,此子必诛,但碍于此事对后代的影响过大,不予正面公布于众,在场的人知道就行。” “为啥呀!还怕别人知道?”张浩猛不乐意了叫嚷起来,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其他的人,则对老祖的提议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妥。 张子贤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心里也觉得此事面临这样的处理是最好的,能将影响降到了最低,毕竟如今的张家,实在是经不起内部的折腾了。 不远处的林嫣若听到自己夫君的决定,心里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放心了下来。 “家族史册上,关于今日的一切,就以我的口头如下……” 张逢九望向悬挂在夜幕上的明月,轻声道:“张敖烽狼子野心,不顾张氏老祖已然任命家主的决议,趁老祖闭关期间率领族人篡夺家主之位,幸被二代家主成功平乱,扔其大牢关押,而张敖烽身受重伤,不日身死。” “呵呵,真是妥当。”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迸发而出,张敖烽讥讽地笑道。 “你丫的话还挺多?”张浩猛的虎目中喷出怒火,他抬起蒲扇大的手掌,运劲就要狠狠地一掌拍去。 “住手吧。”张逢九摇头道。 听到这父亲的话语,张浩猛悻悻然地放下手,有些郁闷。 “反正他也活不过今晚了,把他扔到牢里,自生自灭吧。”张逢九冰冷的道。 “真是便宜他了。”张浩猛盯着手里的老人,愤懑道。 “我累了,都下去吧。”张逢九深深地叹息一声。 众人一听,见老祖发话了,就此退去。 临走前,林嫣若眼神关切地回眸望着洞府一眼,经历这场大变的她,神色有些憔悴,但知道逢九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张逢九看着这一行人的远去,心头百感交集,带领家族走上繁荣昌盛的第一步,今夜算是踏上了。 就等张敖烽在牢里死去,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了,如今的他,心里只能希望这奖励能丰富一些,不然就凭他剩下的十五点香火值,根本无法应对外敌的入侵。 太虚宗和许,沈两家联合起来的势力,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头,说不焦虑那都是假的。 “子贤那小子,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啊。”张逢九笑了笑,他的内心不禁感慨起来。 夜幕繁星缀满,圆月高挂。 张氏一族的所有人都知道今夜发生了一件大事,老祖的长子张敖烽试图谋权篡位,被现任家主张子贤给镇压下去了。 现在那些追随张敖烽的族人们,内心忐忑不已,不知道家主会以怎样的手段去清算他们。 本来还想着那日在鸿昌殿,现任家主身怀顽疾,修为跌落,而张敖烽却修为达到了筑基后期,又有张浩猛在一旁支持,这两方的实力任谁都看得出孰强孰弱。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任家主竟然恢复好了身体,修为也达到了筑基后期,而张敖烽就此落败。 这一系列的反转,实在是让族里的人意想不到。 在张家的一处后山打造的层层牢房中,里面关押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衣衫上沾满了黑色的鲜血,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看样子,极其狼狈不堪。 他倚靠在墙壁上,浑浊的眼眸里暗淡无光,脸上浮现出绝望不甘的神色。 他能感受到,体内用来维持生命机体的诡异力量,正在快速地流逝。 他,张敖烽,张家老祖的长子,马上就快要死了。 “到头来……一场……空……”张敖烽唇角扯了扯,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 过了一会,这具苍老的身体骤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带起沉闷的响声。 老人布满皱纹的面容上,一片死寂,他的双眼兀自睁着,瞳孔涣散,整个人已然没有了一丝气息。 在那放置在廊道内的火把上,火焰明亮,一只飞蛾拍打着翅膀不知怎的撞进了里面,发出轻微的兹拉声响。 火焰依然明亮。 第三十六章丰厚奖励! 叮!特殊任务(宿主身亡之疑):【查明金丹破碎原因,找出家族叛徒并击杀】已完成 张逢九看着弹出的任务栏上,那一连串浮现眼前的奖励,脸色不由得大喜。 奖励:筑基丹二十六枚,制作药方一张(筑基丹),储物袋(五万灵石) “好!太好了!” 张逢九语气激动,他双拳攥紧,只觉得心中充斥着一股畅爽之意。 虽然隐隐能想到这次任务的奖励不一般,但是没公布出来之前或多或少都会些忐忑,这万一要是几样帮助不大的小东西,这张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这任务完成后的奖励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般来得令人振奋,有了这三样资源,张家好歹能续上一口气了。 就比方说这二十六枚筑基丹,那可是练气九层的修士突破筑基的必备丹药,任何一颗放在外面都是争破头的东西。 现在一下子就是二十六枚! 一般来说,天赋好悟性高的,一枚就足以顺利突破到筑基期,而稍逊一些的也要两枚和三枚之多,更差的有再多也无望。 因为这筑基丹,头次服下的所产生的药性最好,也是最有希望冲刺成功的,再往后药性就会不断地递减,基本上超过了第五枚,就别想成为筑基修士了。 这就好比地球上病人用药,多次使用下一旦有了抗性,这往后就更麻烦了。 当年的张逢九,侥幸一枚就成功了,而他寄托期望值最高的二子,张子贤,也同样是这个数。 至于张敖烽,第五枚才得以成功。 而往后的子嗣几乎都是二,三枚的数量。 这次的奖励最令人意外的,就是这张表明如何制作筑基丹的药方了,这玩意要是拿出去拍卖,足以轰动整个青云州! 所开出的价格,简直是把现在的张家给卖了都没法抵消掉! 而且往往,是有价无市! 类似这种药方,一般都是握在大型的炼药行手里,由他们来进行炼制在拿出来流通拍卖。 可以这样说,只要有了这张药方,钱能生钱,源源不断! 还有这奖励栏上的第三样资源,简直是既简单又粗暴!在这茫茫的修行界,什么最好使?自然是灵石最好使! 一下子有了五万灵石,这搁在谁手里都觉得心怀舒适,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毕竟如今的张家,灵石财富还不到三万,这一下子有了这笔灵石数目,无疑压力会消减许多。 张逢九点开系统界面,察看了一下现在的家族情况。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9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20234】 【香火值:15】 【产业:武延山四处灵脉(一星),武延山两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人口一下子锐减到了一百六十八人,今夜死去的家族修士还真不少。” 张逢九看着这个数字,脸色有些阴沉。 之前还显示五百六十五人的,如今看来族中的练气修士恐怕不到两百人了,剩下的绝对是没有修行天赋的普通人。 他又将视线移在了灵石储蓄这一栏上,眼神闪动。 灵石也少了五千多,不过现在有了即将新添加的灵石,那张家的灵石储蓄就能达到七万多。 张逢九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这个水平,要是放在他活着的时候,还无法达到当年张家当年的七成,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这笔灵石有如神助! 药方固然珍惜可贵,可这上面所需的材料也定然不会便宜到哪里去,要是单单只有药方,没钱买材料,这就好比有一座金库却没法打开那样痛苦。 可以想象,将来的张家诞生出的筑基修士,会有多少! 张逢九兴奋地在室内飘来飘去,对即将扭转的家族困局感到无比的憧憬。 清晨,第一缕阳光在地平线上升起,随后就是金光璀璨的万丈光芒。 太阳代替了圆月,在蔚蓝如洗的天空上绽放出温暖的阳光,洒在人的身上只觉得暖和不已。 张子贤盘膝坐在蒲团上,气息稳定深远,面容儒雅清俊。 他睁开眼睛,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倏地起身洗漱一番,随后吩咐底下的族人去通知族里的骨干去鸿昌殿开会议。 被吩咐的那人神色恭敬,他能想象到今日举行的会议是所为何事,毕竟整个张家的人都知道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但凡是在张家的修士都参与进这场权变斗争中,他这个四代族人练气六层的修士,自然是少不了的。 幸好,是眼前这位现任家主赢得了那场胜利,而失败者敖烽长老则被关押在大牢里。 至于那些支持敖烽长老的族人就惨喽,指不定现任家主会用什么手段进行清算呢。 年轻男子念头转动,动作麻溜地跑去通知了,他心里可谓是无比地好奇。 张子贤卓立在廊道上,望着远方的景色,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近日所要操劳的事情让他有些疲惫。 尸体在昨晚已经全部清理了,伤员也全力地抢救,昨夜大战所造成的烂摊子,可着实让他多年来养成的沉稳心性,都出现了一些烦躁。 “哎,家族里的隐患算是去除了,可如今无论是财富还是修士数量,在面对外来的敌对势力,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张子贤眸色深沉,他喃喃自语道。 “或许父亲那里,能有什么好的办法。” 张子贤的脑海里想起了那道令他尊敬的身影,只觉得内心稳妥了一些,他一想起昨夜战斗时,无论是法宝修复,还是法力恢复和身体治疗,父亲都能施展而出。 这让他越发对父亲的神通感到敬佩,毕竟修行一事,本来就是神秘不可揣摩,在这修仙的道路上更是诸多高深奥妙。 “难不成爹阴差阳错地开启了另一条通往修仙的道路?这才有一系列令人震惊的手段,这对于张家来说,无疑是件天大的好事。” 张子贤轻轻地舒出一口气,他非常希望家族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这二十年来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兄弟惨死的噩耗,底下的子嗣由于奋勇拼搏而导致丧生的消息,都让他的心湖难以在掀起波澜了。 麻木…… 但他也只能咬牙主持大局,只为哪怕有一天局势好转,张家重现辉煌。 “子贤,你是要召开家族会议吧。”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徐徐地响在耳畔,使得正在陷入苦思的张子贤猛然一怔。 “爹,您有事找我吗?” 张子贤神色一动,连忙循着讯息传音道。 他的心里不禁讶然,对自己老祖的神通愈发感到尊崇。 这里离父亲闭关的洞府就有二十里之远,就算是筑基修士的神识也无法延伸到那么远的距离,更别说传音交流了。 有意思的是,张子贤根本没有想到,他觉得那位高深莫测的父亲张逢九,此刻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透明虚幻的身体飘浮着,张逢九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为的就是交代些事情。 “嗯,我希望你不要去追究那些支持敖烽的族人,毕竟局势所迫,当务之急是要团结,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张子贤闻言,苦笑地回应道:“放心吧爹,我也不打算这么做,经历那场战斗,咱族里剩下的修士可就不多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清算打压那些族人,现在更应该以大局为重才对。 “很好,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这足以改变咱们张家目前的困局。”张逢九笑眯眯的道。 听到父亲话语的轻松愉悦之意,张子贤蓦地一愣,内心期待起来。 第三十七章 子贤蒙了 要知道,如今的张家论总体实力,绝对是四大家族里最为弱小的了,除去叛徒也只是扫清了族里的障碍,对整个战局影响并不大。 当然,无论怎么说将叛乱者镇压,也有利于内部的发展,算是拔了一根刺。 还在苦恼接下来该如何做的张子贤,在听到老祖的话语后可想而知的那股期待之意是有多么的强烈。 “爹,不用我去您洞府那里吗?”忽然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张子贤疑惑的传音道。 毕竟隔了也有好些距离,他可从来没有听闻那么远就能施展出隔空传物的法术,至少在筑基修士的层面上是从未见到过。 “不必。” 张逢九笑道,反正如今他在这些子嗣的眼里已然是高深莫测的存在,索性就在面前露一手。 点开系统界面的任务栏,他先用手指按住第一项奖励,也就是二十六枚筑基丹,将其拖拽出来后放置在张子贤的面前,接着将松开手指。 原本处于虚幻的筑基丹,在张逢九松开手后的那一刹,顷刻间就化作实体。 足足二十六枚筑基丹悬浮在空气里,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这……这是……” 张子贤瞪大眼睛,儒雅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他伸出手拈住一颗,感受到那圆润光滑的触感,喃喃道:“这是用于练气修士突破境界的筑基丹。” 随即张子贤定眼看着悬浮在面前的筑基丹,脸色变了变,半晌后道:“二十六枚?怎么多!” 多?这只是刚开始。 张子贤心中窃笑,他轻咳几声,声音平淡至极,“把这些收起来,接下来还有。” 还有!? 张子贤被这两个字晃了下心神,他连忙将悬浮在面前的筑基丹收进储物袋中,不禁暗自咂舌地放进怀里。 现在的他只感觉心头突突直跳,要知道这一颗筑基丹放在外面就能让多少修士抢得头破血流,足以让无数练气甚至是筑基修士铤而走险。 而他此刻就拥有了二十六枚之多!这是在做批发啊! 张子贤继续伸出手指,按住后将第二项奖励拖拽出来放置在儒雅男子的面前,随后松开手。 一张药纸眨眼间就浮现在空气中,可以看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 “这是什么?” 看到出来的竟然是一张褐色的纸,张子贤温润的细眉一挑,疑惑的问道。 他拿在手里展开,接着仔细地看了起来,神情从不解渐渐转化为震惊,整个人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竟然是制作筑基丹的药方!” 张子贤嘴里不禁惊呼出声,两只手微微地颤抖着,白净的脸颊上浮现一抹亢红。 饶是他向来持重,在面对这样的一份东西时,都会立刻失态。 “爹!这……这哪里来的?”张子贤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多少势力梦寐以求的筑基药方如今就在自己手上,这要如何不惊? 毕竟张家当年再厉害,也只是仅在于安阳郡而已,放眼整个青云州,甚至是另外的八大州,这分量就显得不够看了。 可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却拿出了足以在修行界引发轰动的筑基药方,这简直是让人不敢置信。 “神通所致,不足为奇。”张逢九故作深沉道。 他很理解张子贤现在的感受,要不是有祖宗系统这样神奇的金手指,想必他平白无故得到这东西会更加激动。 “我……我明白。”张子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反正这对于家族是天大的好事,他也不需要去多问。 将筑基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好,他努力地平复了此刻的情绪。 “我还有最后的东西要给你。”张逢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 刚尝试将情绪平复下去的张子贤闻言,整个人又不淡定了,内心期待无比,连忙传音道:“还有?这会是什么?” “其实就是些灵石,用来填充家族库存。”张逢九道。 “这样啊……” 张子贤点了点头,不用他还是很好奇,这能用了填充家族库存的灵石,想必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吧。 细细想了想,他脸色很快归于平静。 张逢九见此子一下子又恢复到泰然的样子,笑道:“你打开看里面有多少。” 说完,他将最后的一项奖励从任务栏上拖拽到张子贤的面前,接着松开手。 视野内,一个储物袋霎时出现。 张子贤拿在手里,打开后沉浸心神察看一番。 轰! 脑海里被震得有些轰鸣,他呆怔在原地。 储物袋内,海量的灵石堆积如山,散发出晶体般的光泽。 张子贤粗略地估摸了一下,心中骇然,“这应该有五万灵石吧。” “没错,整整五万,不多,拿去凑数。”张逢九憋住笑意,沉稳道。 此刻的张子贤已然有些麻木,他缓了缓,半晌后收进怀里,嘴唇抖了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要给你的东西就这些了,去开会议吧。” 张逢九淡然道,他不再多加停留,透明虚幻的身子飘向远方朝自己的洞府赶去。 “先让子贤好好消化消化,毕竟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张逢九望着那一碧如洗的天空,嘴里轻声道。 半晌后,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至于廊道上的张子贤,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极力地平复自身的情绪后,才动身往鸿昌殿的目的地赶去。 一路上,他念头百转,清澈的眸低浮现出兴奋之色。 如果说他之前是有些郁结,而现在已然是一扫而除,剩下的全然是对未来张家形势扭转的激动。 “筑基丹可以用来培养有潜力的族人,而药方则交由十妹,她是炼丹师,还有新增的五万灵石,可以用来购买符箓,以及各种材料还有疗伤丹药。” 张子贤步履轻盈,脸色轻松,整个人信心十足,眸色神采奕奕。 只要有了这一系列的布置,他相信,张家绝对能在短时间内爆发强大的战斗力,筑基修士的诞生再也不像以往那般困难。 鸿昌殿内。 在那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儒雅温润的男子,他望着底下一行行齐列的族人,脸色显得轻松至极。 那些原本以为家主会面色阴沉的族人们,再瞧见这样的脸色后,一个个的心里不禁充满了疑惑之意。 “奇怪,我怎么隐约觉得二哥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丝……”站在最前方的张绍天轻摇着折扇,心里纳闷道:“愉悦。” 这种情绪是很难在这个时候装出来的,毕竟昨夜里刚经历那一番战斗,族里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的家族形势并不乐观。 甚至比之前还要差! 而二哥他怎么还能做出这副姿态? 委实奇怪…… 第三十八章 再聚人心! 张绍天眼神闪烁,他知道自从家族遭遇危机以来,二哥给人感觉是愈发的沉稳持重,神情也是少见的轻松,基本上整天就绷着一张脸。 而现在却是精神焕发,眸色尽显神采,想必定是张家的困境能有重大转机才能如此,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呢? 张绍天陷入了思索,脑海里倏地浮现出父亲的身影,眼中掠过一抹亮光。 此时,那些族人只觉得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令人琢磨不透,昨夜的权变斗争可是张家的惊天大事。 试图篡位的还是自己的兄长,好不容易平乱下去后,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是脸色阴沉,然后冷声地宣布清算结果才对。 在座的都是家族的骨干,每人都是练气八层至九层的境界,至于辈分最年轻的也就是张家的第三代族人。 里面有不少是昨夜追随张敖烽叛乱的族人,占据了快一半的人数。 最为讽刺的是,其中还有许多是死去的那五位家族长老分别的所属系脉,他们的子孙后代竟然也加入了敖烽麾下。 可想而知,这要是将张敖烽是叛徒的消息公布出去,知道了那几位长老其实是间接性被此人害死的,这替仇人效力所带来的的耻辱感,指不定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举动。 张逢九当时也考虑到这一点,深怕族里祸乱再起,此事说什么也得压下,烂在肚子里。 那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子贤,只见他缓缓地扫视全程,时不时地将视线停留在个别人的身上,目光有些深沉。 他知道底下有不少人内心忐忑,方才放眼望去时,那些人都不敢与直接对视,全都心虚地低下头,或者是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这里面有敖烽的子嗣,也有死去的五位贤弟的后代,他们皆是昨夜联合在一起趁机发难的人。 张子贤不是圣人,通过这场权变斗争,他也看明白了很多东西,要说心中并无半点责怪之意那是假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膈应人的感觉。 这要换做是王朝的帝王,早就命人拖出去全都杀了。 可张子贤又转念一想,自己当时身负顽疾修为跌落,颓势明显,而张敖烽因为修炼了邪功修为大增,咋一看都觉得孰强孰弱。 而调转枪头对付他的那些五位贤弟子孙们,实际上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毕竟自己各自那一脉的长老都死了,一下子又失去了各自的主心骨。 在面对张敖烽冷血强硬的手段前,索性干脆选择投靠,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些,如果一昧地不识抬举,等到自己这个家主倒台了,他们恐怕还会遭到清算。 想来想去,张子贤突然觉得可以理解。 “各位,今日召集大家来想必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吧。” 一道清亮的声音淡淡地从嘴里传出,张子贤眼眸平静。 见家主蓦地发话,底下的族人们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面含悲愤,有的懊悔不已,议论声在广阔的大殿内响起。 有些人再也熬不住了,纷纷悲呼道:“家主!我糊涂啊!” “都是敖烽长老逼的!我没有办法!” “看在这些年为家族奋勇杀敌的份上,请您大发慈悲绕过我们一命吧!” “我知错了!还望不要牵扯到一家老小,甘愿受罚!”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 大殿里,一时间响起膝盖跪倒的沉闷声,以及一连串的求饶悲呼声此起彼伏。 甚至有的族人哽咽,泪流满面地搬出自己那一脉死去的长老,希望博得同情以此求得主位上儒雅男子的谅解。 至于另一方跟随张子贤作战的族人们,态度各不相同,有的冷笑,有的愤慨,有的漠然,这里边还有族人的至亲死于昨夜战斗中。 对于这些人,他们内心深处肯定是希望叛乱者一方受到该有的惩罚,哪怕是将其杀死都不为过。 不过,这其中也有人眼光较为深远,觉得如今的张家根本不能在承受住一波大规模清洗了,不然局势会更加危机。 张绍天轻轻地摇了摇折扇,听着耳边的聒噪响声,嘴角扯了扯,俊朗的脸庞浮现出无奈之色。 幸好脾气耿直的张浩猛没有来,不然定要大肆地嘲弄奚落一番。 由于昨夜的战斗,张浩猛受了些伤势,只能选择闭关一段时间调养,只不过他向来性子洒脱,在旁人眼里没有过头的显现出来。 至于张小怜,她则去陪祖母了。 其实也不怪这些人这般作为,毕竟跟错了人,站错了队,如今掌权者依然是坐在上面,而他们这些协助谋逆的人处在下面。 方才又看到张子贤沉默不语,眼神对着他们一阵扫视,偶有停顿片刻,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在有心的人看来,实乃是头皮发麻的感觉。 “够了,都给我安静!” 张子贤望着底下这片嘈杂的乱象,眉头微蹙,一时间灌注法力的声音霎时从嘴里传出,在大殿上空接连回响。 那些族人见家主这一呵斥,立刻闭上了嘴巴,吓得心头胆颤不已。 张子贤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细想了接下来该说的言语。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半晌后,张子贤淡然道:“我知道你们顾虑什么,其实这一切并不能怪责于你们,现如今大敌当前,敖烽手段又非比寻常,迫于无奈追随也是能够谅解的。” 此话一出,底下的族人们纷纷怔住,听这意思好像不打算追究了? “还有敖烽一脉的子嗣,我免你们无罪。”张子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出声道。 闻言,所有的族人哗然当场,尤其是到来的那些敖烽一脉的子嗣,他们原本打算不再挣扎,希望坦然求死不用牵扯到整一脉的族人。 没有想到,家主竟然宣布不予以追责,直接将此页给翻过去了? 人群中,张苟延愣在了原地,连同跟随他来的十几位族人,他们望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神情震惊之余,心里更是滋味难明。 说起张苟延,敖烽一脉带头的几人中,当属他受的伤是最为轻的,所以才能第二日就来参加这场会议。 至于老大张风清,被那张浩猛毫不留情地狠砸脸颊,整个人当场陷入了昏厥,被抬回居所后,至今未醒。 “家主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我等惭愧!”张苟延抱拳拱手,声音激动地喊道。 而身后的那些族人,也同样如此。 “家主胸怀宽广,不计前嫌,我等惭愧!” 周围的人纷纷看去,脸色复杂。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赞同这一决定的,此刻已经有些族人脸色不悦,隐忍不发。 张子贤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 也是,人家拥护你协同作战,死的死,伤的伤,结果到头来胜了,叛乱者却一点惩罚都没有,这道理跟谁说去? “我知道,那些拥护我的族人对此表示不满,可如今的形势各位也知道,我不求你们原谅,但求你们先将仇怨放下,咱们共同应付接下来的局势。” 张子贤眼神闪动,沉声道:“如果要说是谁的过错,我也难逃其咎,身为家主没有带领家族走出困境,是我的罪过,家族在面临外患的二十年时间,人心逐渐背离。 再加上因为我的失误遭遇埋伏,修为受损,紧接着由于敖烽势头正盛,在他的一声令下才会有这场战斗,究其原因,我的确无颜以对。” 这一番话,硬生生地将过错尽可能地揽到了自己身上,令在场的族人都愣住了。 张绍天望着主位上的儒雅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我希望你们,放下各自的成见,如今张家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张子贤叹息一声道。 话语充满了浓浓的无奈之情,清晰地落在了每人的耳畔。 那些原本不满的族人们,在考虑到这其中的利弊之后,神色缓和了些许,但一时半会心里还是没法迈过那道坎。 “外敌入侵,同仇敌忾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历史值得被人铭记,我们不是要去互相猜忌仇恨,而是要避免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张子贤徐徐地说道。 他知道,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让底下的族人们将矛头对准外敌,这样才有利于接下来的一系列配合作战。 听了家主的一番话,在座的家族骨干们纷纷低声地互相议论起来,也越来越多的人表示认可和赞同之意。 张子贤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脑海里已经在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那就是二十六枚筑基丹,具体该如何分配。 第三十九章 激动! 解散了会议,族人们陆陆续续地退场,可以想象今日张子贤所作出的决策,在整个家族里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张绍天轻摇着折扇迈步走了过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家主,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很明显吗?”张子贤细长的眉毛一挑,轻声道。 “以往你可都是绷着一张脸的。”张绍天道。 闻言,张子贤笑了笑,“是爹给了我一些东西,足以扭转家族的困境,我能不高兴嘛。” “哦……”哗啦一声扇子合起,俊朗的面容上浮现出好奇之色,张绍天凑近过来,“告诉我是什么?” 看着三弟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样子,张子贤压低声音道:“二十六枚筑基丹,一张制作筑基丹的药方,五万灵石。” 听到这话,张绍天嘴巴微张,神情震惊,心中简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儒雅男子,激动得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子贤发出爽朗的大笑声,他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自然是真的。” 这事搁在谁的头上,都会被吓到,张家受到打压那么久,也只是苦苦地反抗周旋,在面对家族愈发削减的实力,没有人能感到一丝安心。 因为,看不到希望! 而现在有了这些,终于有了逆转的可能性,前途再也不是黯淡无光了。 “爹从哪得来的?”张绍天小心地咽了一口唾沫,轻声问道。 他实在是很奇怪,如果说这是已有的积蓄,这就更加不可能了,既然有,为什么闭关之前就不拿出来? 如今张家的总体实力也绝不会如此! “爹有大神通,咱们做子嗣就不要过多去问了。”张子贤道。 他的眼眸充满了神采,心中愈发对自己父亲感到敬佩,只要有他在,家族未来的局势肯定会一片大好。 “这样啊……”张绍天脸色古怪。 张子贤见他这副怀疑的模样,想了想,就索性将昨夜战斗时发生在自己的异事说給他听。 法宝修复,法力恢复,瞬间治疗。 听得张绍天那是一愣一愣的,他觉得脑袋有些发蒙,支支吾吾的道:“这……这……” “我可不会拿谎话去诓骗你。” 张子贤神情骤然一肃,沉声道:“三弟,切记,千万不能对家族高层以下的人透露这个信息,以免将此事泄露出去。” 张绍天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到事情的机密性,只不过这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转念一想,修仙道路上本来就是诸多不可揣摩,既然他张家老祖能有这本事,对子孙后代也是福泽万绵,有何可去在意的? “我明白,爹给你的东西想好怎么分配吗?”张绍天问道。 张子贤略微思索,半晌后道:“我会将筑基丹发放给那几个贤弟的嫡系后代,让他们突破修为成为长老。” 听到这话,张绍天的眸低掠过一抹赞赏之意,“真是好手段。” 可以想象,经历这件事,那些族人定会更加羞愧不已,暗自发誓彻底忠于家主,毕竟非但不怪罪,还赐予珍贵的筑基丹,这实在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张子贤笑了笑,他知道如今的张家,最懂他的兄弟当属这位三弟了。 “行了,我就不叨扰了。”张绍天微笑地拱手道。 两人寒暄过后,各自离去。 张子贤将储物袋的五万灵石放进家族库充里,紧接着来到其妹张小怜的居所。 在一处庭院内。 阳光明媚,碧绿的枝叶青翠欲滴,偶有蝉鸣声响起。 张小怜玉脸莹润,肤色白皙,乌黑的长发如流云般柔顺,她伸出雪白的纤手端起茶壶,动作轻柔地往面前的玲珑碧杯斟满了茶水, “二哥,今日来我这所为何事?” 清脆的话语从娇唇里传出,张小怜询问道。 张子贤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在唇齿间蔓延。 “小妹,娘亲还好吧。”他轻声道。 张小怜抿了抿唇,叹息一声,“经历了那么多事,自己的孩子又试图弑父,还有勾结外敌谋害族人,死去的那几位兄长也是因此间接性而亡,娘亲真的是深受打击。” 张子贤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该做说些什么。 清风拂过,吹得额头发丝飞舞。 “那么多年没炼丹了,手法没丢吧。”张子贤轻咳几声,道。 听到这句话,女子秀眉一挑,她神色有些黯然,“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说张家,整个安阳郡都知道她是一位炼丹师,父亲没闭关之前,她有大把的时间用于炼丹,直到外敌侵袭,族库越发空虚,就再也没有亲手炼制了。 材料都买不齐,谈何炼丹? 可以说她的地位非常尴尬,仅仅只是空有炼丹师的名号,除此之外并没其它用处。 现在又被二哥挑起了话题,张小怜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妹,我给你看样东西。” 张子贤嘴角微微一翘,他从怀里拿出一张药方交给了面前的女子。 “这是什么?” 玉手接过药方,张小怜仔细地看了起来,半晌后脸色蓦地大变,秀眸瞪大道:“这是制作筑基丹的药方!” 她抬起双眸骇然地看向张子贤,眼神有浓浓的询问之意。 张子贤似笑非笑,“以后家族的筑基丹可就要靠你了。” “这是哪得来的?”张小怜诧异的问道。 她的心里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玉俏的脸上满是震惊。 “爹给我的。”张子贤笑道。 随后将昨夜战斗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全都说给了她听,张小怜只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张小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露难色道:“这上面所需的材料也不便宜啊。” “爹还给了我五万灵石,足够撑你购买材料用于炼丹了。”张子贤眸色温润,轻笑道。 闻言,张小怜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她清澈的眼瞳里蒙上一层雾气,隐隐有泪水闪烁。 “小妹,你……你没事吧?”张子贤见状吓了一跳,他连忙关切的问道。 张小怜用纤细玉手抹去眼里的泪水,哽咽道:“没事,我这是激动。” 二十年了,身为炼丹师却毫无用武之地,在家族危机上不能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如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筑基药方就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又有足够的灵石供自己施展,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人能不激动? 张子贤静静地看着眼前娇美女子的失态,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这些年小妹一直有心结,家族的困境使得这位天赋好的炼丹师明珠蒙尘,他每当想起此事就过意不去。 可现在形势不同了,有药方,有灵石,小妹的炼丹才能可以尽情施展,往后的日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后咱们张家,会越来越好。”张子贤微笑道,眸光熠熠。 “嗯。” 张小怜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的玉脸上,绽放出明艳的笑容。 第四十章 怨不得别人 在一间牢房外,张子贤静静地看着里面,脸色平静。 花白的头发散乱在地,苍老的面容充满了不甘,整具尸体已然有些发臭,甚至还招来了一些蝇虫,在周围到处乱飞。 谁能想象到,向来在族里权势极盛的老祖长子,会凄凉地死在这大牢里,死前还是这副苍老暮年的姿态。 实在是可悲又好笑。 张子贤喟叹一声,接着转身离去,那铺着石砖的地面上响起徐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很快,敖烽一脉的族人被家主通知去收尸体,带头的负责人是张苟延, 当他带着几位族人来到大牢里,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后,神情充满了震惊。 他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的变化竟然那么大,与平日里英姿勃发的形象根本无法叠加在一起,就经历权变斗争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好歹是父子关系,一时间悲怆不已。 但事已至此,他心里也明白,失败者也只有这一个下场,而现任家主也没有责怪清算他们的意思,已是仁至义尽,怨不得别人。 平复了情绪,张苟延带着族人将父亲的尸体给抬了回去,没过多久就操办了丧事。 与以往几位长老战死的场面不同,张敖烽的丧事办得是极为简易,来的人除了这一脉的族人们外,其它脉的人连过多的探问都没有。 灵堂显得极为冷清,张苟延披麻戴孝地跪倒在地,脸色悲痛地看着面前的棺材。 一位脸色憔悴的妇人一袭素白,她哀恸地发出啜泣声。 她叫作蔡罗伊,是张敖烽的妻子,而在后面,还有几个小妾跪倒地上伤心落泪。 “娘亲,节哀顺变。”张苟延道。 蔡罗伊仿佛一下老了许多,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怨不得别人。” 她在得知昨夜自己的夫君率领族人叛乱,可最终还是被现任家主给镇压了下来,害怕地一宿都没睡。 为自己将来子孙后代担心,也为夫君要面临的后果担心。 所幸,现任家主仁慈,宽恕了他们,张敖烽这一脉的子孙得以无碍,心中也渐渐地松了一口气。 可最终,还是迎来了自己夫君的尸体。 蔡罗伊也不抱太大的幻想,她知道如今这一切已是最好的结果。 刚开始完全不敢相信,因为这明明是一具迟暮老人的尸体,可当她看到身着的服饰以及腰间系挂的玉佩后。 她才相信,敖烽真的死了。 蔡罗伊哭得眼圈通红,她缓缓地起身,身旁的张苟延连忙伸出手扶着。 “你爹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有此报应也是正常,你切莫心生怨恨。” 她叮嘱道。 张苟延内心苦涩,“娘,您说什么呢,家主恕我们无罪,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蔡罗伊轻轻地点了点头,“特别是风清,等他醒来了,一定要稳定住他的情绪。” 她现在非常担心,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会悲愤欲绝,做出些不好的事情。 敖烽已死,最高的顶梁柱没了,可这一脉的族人们还要生存,如今家族形势本来就不好,万一被赶了出来,这敌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劝好大哥的,绝不让他做出傻事。” 张苟延脸色肃然道。 此时在张家的一处阁楼前,立着一位佳人。 阁楼悬挂着一个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雕刻了几个大字:炼丹阁 “真的是好久没进到里面了。” 一声轻语,带着深深的眷恋之意蓦地响起。 张小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推开门扉,迈着轻盈的脚步进到了里面。 由于没有人打扫,房梁,墙壁,丹炉,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一片萧瑟之景。 “二十年了。”张小怜玉脸上流露出缅怀之色。 她右手掐诀,袖袍一挥,纯白的光球骤然升起,紧接着围绕周边缓缓地游绕,所到之处满是洁净,没有留下一丝污渍。 张小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已经吩咐底下的族人去外面购买材料,等所需的材料集齐,接下来就是炼制筑基丹的时候。 外头的市集上。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沿街的店铺檐宇如一,鳞次栉比。 两个年轻人绷紧神经,他们步履匆忙地穿梭人流,向着指定地点赶去。 “慢点慢点,泽桦,用不着这么急吧。”落后半步的男子不禁出声道。 他叫张明玄,此次是跟另一个族人出来一齐搜寻材料的,奉的是家族高层之一,小怜长老的命令。 被叫唤慢点的张泽桦终于放缓了脚步,压低声音道:“能不急吗,也不想想现在咱们张家是什么情况,而且咱们这次出来还是有任务的。” 张明玄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微汗,“知道啦。” 他们两个是张家五代族人,修为不过是练气四层而已,但是谁能想象到,就这两人今日要去搜寻的材料,那可是用来制作筑基丹的。 当然了,两人也并不知晓,还纳闷此次为什么突然要拨一大笔灵石用来炼丹,毕竟现在张家不景气,连每月发的俸禄都愈来愈少了。 “咱们马上把事情办好,以免横生枝节。”张泽桦道。 不得不说,这日子过的可真不咋地,原本张氏一族的子弟出门,以往都是穿特定的服饰,腰佩特定的玉佩,以此向外人明示自己是张家的族人。 可自从家族遭遇重大打击,这些年都只能穿粗衣麻布,打扮的有如平民百姓,不敢有任何的过分显露。 毕竟这安阳郡,可不仅仅只有张家,还有许,沈两家的族人外出,双方互为死对头,万一被撞见了,指不定又要一顿厮杀。 而他们两人,穿着的也只是寻常服饰,尽量稳定好自己的气息,生怕被敌人瞧见。 “玉品堂到了。”张明玄道。 “走,赶快将材料采购完,立刻就回去。”张泽桦沉声道。 两人迈步进入,干净利落地吩咐店家凑齐相关材料,整个过程都不敢太过张扬。 不得不说,这一次竟然花了两万多的灵石,真是不小的开支。 张明玄和张泽桦都没有想到,族里什么时候奢侈到能调动那么大一笔灵石来购买材料了,既然这样,这张家的情况也不是太糟糕嘛。 就连店家都神色讶然,他饶有兴趣地打量面前这两个年轻男子,毕竟能有此大手笔,一定是来自名门望族。 可看这举止,穿着,跟平民老百姓并无区别。 实乃怪事。 店家轻咳几声,好奇地问道:“两位,是本地人吧?” 张明玄刚想回答,身旁的张泽桦抢先一步道:“我们只是被雇佣的下人,得赶快回去交差。” 话音刚落,就抓着张明玄的手臂往外走去。 “一个店家而已,就不能好好说啦?”张明玄有些郁闷。 张泽桦瞟了呀一眼,“低调些,临走的时候小怜长老还嘱咐我们这笔材料很重要,让我们不要透露出太多信息。” “哦。” 张明玄脸色无奈。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的几人令他们脸色大变,心头一颤。 看其服饰,竟然是许家的族人外出,只见他们神色跋扈地迈步走着,周围的人们知道他们所在的家族,吓得低头纷纷让路。 “遭了,是许家的人。”张泽桦脸色难看道。 第四十一章 炼药 “咱们快避好,别让他们给看出来。”张明玄极力地压低声音,脸颊淌下了几滴冷汗。 两人连忙低着头,像寻常百姓一样惊慌地闪到一边,不敢有任何的言语。 说来可笑,同样是安阳郡四大家族的子弟,可如今张氏一族的境况却是如此让人尴尬,就连见面都得绕着走,不敢与其争执。 这要是换做张逢九在世时,族里的人去到外面都是昂首挺胸,大跨步地四处游走,哪能像现在这般。 那几位许家的族人身着绫罗绸缎,无不显示出富贵之意,旁若无人地大肆谈笑着,对两旁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们感到不屑。 “诶,你们说说,咱们有多久在大街上没碰到过张家子弟了,他们难不成就一直龟缩在里面不敢出来?” 其中一位年轻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嘻笑问道。 “其实吧,我觉得他们不是没出来过,可能装扮得像个下贱的贫民一样吧。”旁边一个鹰钩鼻的男子笑道。 言语不无透露出一股侮辱和讥讽之意。 “哈哈,真是像条狗一样躲着咱呢。”后面有人出声道。 此话一出,那几位许家族人相视一笑,愈发得肆无忌惮,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的难听。 该死! 张明玄低着头,他耳边听到这些话后,双目赤红,心中充斥着怒火。 他好歹也是张家的子弟,虽然修为低微没有影响力,可在这么说都是血脉相连的一份子。 听到仇家这么羞辱自己的家族,一时间,怒意逐渐战胜了恐惧,大脑有股热血在往上涌起。 就在他隐忍不住的时候,一只手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宛如钳子般牢固。 张明玄心中闪过一丝讶然,微微抬头一瞥旁边的身影,只见张泽桦对着他使了使眼色,暗示他千万不要轻举乱动。 此刻的张泽桦同样气愤难当,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可他明白,现在的局势必须要隐忍,就连家主都不赞同底下的族人去斗勇。 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那几位许家族人脸色傲然地从他们的眼前走了过去,嘴里说出的话语就好像一根根刺般戳进两人的心头,无声地流着鲜血。 见他们走远,张明玄和张泽桦才敢抬起头直视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几乎要爆炸开来的怒意。 真是奇耻大辱! “可恶!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家族能恢复到往日的荣光,再也不用像今日这般憋屈。”张明玄狠狠地道。 “相信家主,咱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过起来的。”张泽桦低低地道,但他的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显然心里也没底。 昨夜的权变大战,族里又是一波不小的内耗,不少有修为的族人都死伤惨重,这样的家族恐怕应对外敌都更加困难。 “走吧,咱们现在可是背负重任,不能出岔子。” 两人穿梭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往张家的府邸赶去。 斜阳洒下余晖,夜幕悄然降临。 在一座阁楼里,一位女子看着摆放在桌案上的各类材料,玉颜流露出期待之意。 花了两万多的灵石,购买了大量制作筑基丹的材料,现在全在这里了,目测这至少得有六枚筑基丹的数量,前提是炼制过程中不要过多失误。 否则,也只能炼制出三,四枚。 要说这间炼丹室并不是太大,方圆只有五丈,地面呈现出青黑色,中央还有个高出地面半尺的圆墩,上面勾勾画画地铭刻不少淡紫色的纹路,赫然组成了一个法阵。 映入眼帘的法阵中央,有一个黑色窟窿。 圆墩中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丹炉,通体古铜色,并不太起眼,也仅仅只是市面上流通的常见货色。 但就这,当年张逢九花灵石打造这一切,都得肉痛不已。 炼丹师本来就是花钱如流水的职业,悟性修为缺一不可,但更重要的是,还得有一定的灵石支撑维持,方可钱能生钱。 所以说这个职业在修真世界里很是吃香,寻常的修士也只是懂点常规的手法,充其量也就是炼制些平平无奇的丹药。 可要是层次更上去些,就得靠专业的炼丹师来把控了。 张小怜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她手里拿着珍贵的药方看了起来,清澈如碧波的秋眸反复地扫视,看似没有动作。 可实际上,在她的脑海里已然千变万化,对每一个需要精准把控的步骤都铭记在心,不过毕竟这是筑基丹的药方,里面还是有几点需要的手法百思不得解。 “虽说是人人梦寐以求的药方,但是这炼制难度可真是不容小觑,以我现在的实力着实吃力。” 张小怜轻语道,此时的她,心中并无半点退缩之意,反而更加觉得有趣起来,胸腔内燃起了一股斗志。 “大家都在为家族的未来而奋斗,我也要奉献出自己该有的一份力量。” 张小怜收起药方,目光往那丹炉一扫,楚秀的眉宇间浮现坚毅之色,她随后在丹炉旁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挥手打出一道法诀。 法阵中央的黑色窟窿里,隐隐有火光闪动,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从里面冒出。 “去!” 张小怜纤细的手指朝前方一点,法阵猛地一亮,紫色的光芒宛若明火,随即一道鲜红色的地火从黑色窟窿中冒出,包裹住整个丹炉。 她先将丹炉内外熟练地清理一遍,确保不会有其它的杂志,紧接着伸出白皙的玉手,摆在桌案上的各类材料悬浮在半空中。 紫薇分元花,流骨碧玉草,金乌藤,太清固基叶,益神莲,九松凤尾芯……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材料一份挨着一份,有条不紊地被施法投进丹炉之中。 张小怜两手掐诀,地火立刻随着法诀动了起来,一下子裂开分成了八束,如灵活地小蛇钻入了丹炉中,炉中很快就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药香。 她全神贯注地盯紧火势,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地火,每过一炷香的时间,张小怜掐诀施法,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莹润的脸颊淌下了汗水,女子目光如矩,没有丝毫的动摇。 炉中散发出的药香愈发浓厚,张小怜感觉到心神有些摇曳,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脑海里反复地演化药方上的要领。 两个时辰过去。 丹炉内的药香已然没有了,想必是全部炼化凝聚成了。 张小怜动作忽地一停,打出一道法诀,炉底的鲜红火焰顷刻间就被熄灭,冒出袅袅的白烟飘浮在空气中。 她伸出雪白的玉手抹了一把额头的香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这次的炼药,用的材料还不到买回来的四成,为的就是先试试水,看看具体操作如何,当然了更重要还是结果。 如果不出意外,两枚筑基丹还是有的。 张小怜屏住呼吸,她挥袖卷起了丹炉盖子,里面只有一枚紫青色的药丸。 “的确难度不小。” 她语气有些失望的轻声道,将这枚筑基丹连忙拿在手心里,触感光滑圆润,成色勉强为中乘,单从第一次炼制的话,其实已经算是效果很不错的了。 就这样的一枚筑基丹,放在外面的市场上,甚至都要一万多枚灵石才能买下来。 “我得继续琢磨透了,可不能让这材料太过于浪费。”张小怜道。 她重新拿出药方仔细地看了起来,心中对刚才的手法或多或少都有些明悟,可隐约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秀眉锁紧陷入了沉思。 虽然此刻的身体有些疲惫,可在张小怜的脑海里,还是将刚才的炼丹手法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丝毫没有倦怠之意。 明月当空,夜色沉沉。 此时在张家这唯一的炼丹阁里,蒲团上坐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正苦思冥想着,秀眸隐隐闪烁着亮光。 不一会,纤纤的白皙玉手又再度掐诀,赤烈的地火燃起,倒映着一张不服输的玉俏的脸庞。 第四十二章 内心复杂 明媚的阳光透窗而过,在一个帷幔飘动的雅室内,柔软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男子,此时的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已有两天的时间。 就在这时,长睫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半晌后睁开了眼睛,脸色一片茫然。 “我还活着……” 年轻男子嘴里呢喃道,他挣扎着坐起,只觉得大脑里充满浆糊一般,有些浑浑噩噩。 “嘶~~”他突然觉得大脑深处有股刺痛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道:“好痛。” 一些画面如闪电般掠过,最终定格在一位威武雄壮的大汉,那硕大的拳头挟着无可抵挡的威势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然后,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叫张风清,是张敖烽的嫡长子,也是那场权变战斗中的重要指挥者之一。 “这是我的房间。” 张风清望着周边的布置,摆放在地上的铜炉腾起苍青的烟雾袅袅升起,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看来爹成功了,如他所愿坐上了家主之位。”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胸腔内的浊气都出了不少,浑身依然还是有酸楚的感觉。 毕竟如果失败了,涉及的主要成员肯定会被清算,免不了拷打处置,怎么还能这般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修养。 “我该出去看看。”张风清低语道,紧接着他踏步走向门外。 此时,屋子里刚好走进一个女子,只见她脸颊白皙,透着些许憔悴之色,就算浑身一袭素白,也显得端庄秀丽。 “风清,你醒了。”女子见到眼前的男子,满脸欣喜道。 张风清看了眼前的佳人,眉头拧了起来,声音不免冷了几分,“你怎么穿成这样?未免太不吉利些。” 言语中充满了责怪之意,听得女子脸色一变。 她叫顾晓曼,是张风清娶进门的妻子,自从家族权变后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的夫君就此死去。 当得知行动失败后,更是吓得手足冰凉,深怕从此一家子就此消亡在这世上,好在现任家主不计前嫌饶恕了叛乱者,不然今天能站在这还两说。 而现在,又看到自己的夫君在昏迷了又一段时间后,终于醒来,心中更是雀跃。 可看样子,他并不知晓行动失败,爹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顾晓曼娇唇一抿,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张风清摆了摆手,“算了,待会赶快去换掉就行了。” 说完,人就往外面走去。 顾晓曼低垂着头,陷入了沉默,只好跟在了后面。 阳光洒落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张风清漫步走在碎石铺成的地面上。 “大哥!你醒啦!” 一道声音带着惊喜之意响起,迎面快步走来了一位男子,正是张敖烽的二子,张苟延。 张风清双眼眯起,眸低闪过一抹异色,他沉声道:“二弟,你怎么也是一身素白,莫非是娘亲出事了?” 饶是在不相信,但看到这样的穿着后,心头逐渐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闻言,张苟延欣喜的脸色蓦地僵住,他眼睛瞟向张风清身后的女子,只见她紧抿着娇唇,眼神黯然地摇了摇头。 “大哥……”张苟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住般,难受至极。 张风清见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气息倏地一冷,“快说啊,娘亲怎么了?” “不是娘,是爹他……”张苟延艰难地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短短这一句话,再结合这两人的举止神情,整个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你是说爹……”张风清满脸不敢置信地踏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着二弟的肩膀,声音颤抖道:“死了?” 感受到眼前的人情绪产生了剧烈波动,张苟延面露难色,“大哥,你别激动。” “咱们不是赢了么?!不是赢了!?”张风清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嘶声吼道。 “风清,你别这样……”身后的顾晓曼眼圈红了,伸出白皙的玉手想要拉住他。 “大哥,你冷静一下,我给你解释清楚。”张苟延被眼前男子抓住臂膀接连晃着,语气急切道。 慢慢的,张风清收回了手,脸色有些惨白,“你说吧。” “我们输了那场战斗,爹也死了,现在就躺在灵堂的棺材里。”张苟延道。 虽然方才隐隐猜测到了,可当真的听到这番话后,张风清心神恍惚,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不可能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咱们还……” “家主没有责怪我们,昨日还在鸿昌殿宽恕了所有叛乱的族人,并没有任何的清算意图。”张苟延轻声道。 张风清薄唇紧抿,脸色布满阴霾,心中充满了悲痛之意。 “我要去看爹。”半晌后他从嘴里吐出话语。 顾晓曼和张苟延听到这话,连忙扶住他前去。 一路上,不时有路过的族人冷眼看去,无论是辈分大的,或者是小辈,见着了都只是漠然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些什么。 灵堂内,张风清跪倒在地上,发出了悲痛的哭声。 ………… “启禀家主,张风清醒了。”一个青年恭声道。 在他的面前立着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如瀑的长发束起,俊雅的脸容一片平静。 “嗯,下去吧。”张子贤温润的眼眸掠过一抹亮光,语气淡然道。 他望着天边翻卷的云海,心中盘算着些事情,此刻已然有了几位人选。 张子贤一直在思量着三十六枚筑基丹该如何分配,毕竟在这安阳郡甚至在整个青云州,筑基修士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 一旦突破到筑基境,无论是在家族,还是在门派,都能位列长老一职,甚至还可以做一方势力的客卿,受人供奉。 只要自己肯放手,张家不出数月就可以多出几位筑基修士,即可大幅度地增强总体实力。 但这也意味着,从练气修士的威胁性在到筑基修士,受造成的影响也是提高许多,这个时候就得选对族人,以防人心生变。 现在最为敏感的,就是敖烽那一脉的族人,而张风清作为嫡长子,自然是颇有影响力,万一心怀怨恨,成为筑基修士后恐怕又是一条噬人的毒蛇,到时自己又得加以防范。 张子贤眼神闪烁,负手而立的他内心早有决断。 灵堂内的张风清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此时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这一切。 要说痛恨无比,挖空心思报复,他又肯定做不出来,毕竟自己这一脉的确是做了错事,违背当年张氏一族老祖的命令,公然谋反。 而被现任家主平乱后,还如此宽容大度,对他们没有赶尽杀绝,反而予以饶恕既往不咎。 这更加让他无地自容,心里明白真的错得很离谱,张家原本局势就不好,现如今又被挑起了内斗造成进一步的损耗。 换句话来讲,他这一脉真的是个笑话,指不定被人暗地里讥讽嘲笑。 张风清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脑海里渐渐有了打算。 看来只有舍命同外敌搏杀,才能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争一口气了,也好尽快缓解这一脉在张家尴尬的地位。 “风清,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身后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担忧之意。 蔡罗伊上了炷香后,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娘,我不会的。”张风清的嘴角勉力地扬起一抹苦笑。 “那就好。”蔡罗伊叹息一声。 她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就怕心生怨恨做出对家族不利的事,到时就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就在这时,一个族人走了过来,拱手道:“家主让风清和苟延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张风清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看向站在旁边的张苟延,两人面面相觑,均不知此番家主要有何用意。 第四十三章 分配 接到家主的命令,张风清和张苟延一同前去,在一个路口处刚好撞见几个人影,他们各自看到对方后蓦地愣住。 “风清,苟延,家主也让你们过去?” 声音中带着疑惑之意响起,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挑起眉梢,轻声问道。 旁边的一人双臂环抱,身材高大的他有些不客气,“真是笑话,我还以为能有什么好事呢。” 另外几人没有说话,从他们的脸色可以看出对张风清和张苟延两人并不是太过于友好。 张风清薄唇抿了抿,陷入了沉默,而身旁的张苟延嘴角扬起勉强的笑容,“原来家主也找了你们。” 场面的气氛十分微妙,这些人皆是各系脉的家族骨干,清一色的练气九层,无论辈分还是实力都在族里有一定的地位。 当然,最尴尬的是,里面同样有参与权变斗争的双方,要知道张敖烽还在世时,就多次敲打和威胁其它系脉的族人,逼迫他们站到家主对立的一面。 而作为张敖逢的嫡长子,在此之前,张风清在家族子弟的地位中可谓是非常高的,甚至仅此于长老,如今最大的靠山倒了,那些受到逼迫的族人自然不会给予太好的脸色。 张风清内心明白,自己这一脉的族人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受待见,会被报以异样的眼光去看待。 谁让自家的父亲试图谋篡家主之位,结果还落了个失败身死的下场。 不过他对这一脉不被清算已经觉得非常庆幸,心里实在是对其他族人的态度恨不起来,经历了那么多也看淡了一些东西。 “既然家主让我们过去,那还等什么。”张风清语气平静的道,紧接着他从容不迫地迈步走去。 张苟延见大哥情绪稳定,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大家也走吧。”那位身着青衫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说道。 他叫张落第,也是张子贤的长子,虽然表面没有看出对张风清等人的冷淡之意,可内心深处还是充满了芥蒂。 毕竟张敖烽试图杀害自己的父亲,之前在鸿昌殿开会议时明知父亲身怀顽疾修为倒退,可依然用修为满怀恶意地进行打压,看得他当时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 所幸族里的风波平息了,父亲终于大权在握,不过今日的确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将各个系脉的族人都给叫来了,也不知是因为何事。 双臂环抱的高大男子看着眼前的两人,嘴里发出不屑的冷笑声。 他是张浩猛的那一系脉的,名叫张鸿毅,之所以对张风清等人报以偏见,是因为自己的大哥和二哥都在惨烈的权变斗争中,被召唤出的黄巾力士的重拳下丧生。 一行人去往远处的府邸内。 此时的张子贤坐在主位上,仔细地看着家族的财务报表,思索接下来对筑基丹的制作比重该有多少。 想着想着,他轻轻地用手指扣响桌案,低语道:“不知小妹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就在那日将筑基药方交给她后,张小怜吩咐族人购买好相关的材料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家族的炼丹阁里,他特意看了一下财务支出,那可是花了两万多的灵石收集的。 身为修士,张子贤也不是没对炼丹有研究过,但只是勉强炼制出寻常丹药,像炼制筑基丹这样的技术难度,他是绝对掌握不了的。 何况炼丹就避免不了失败,损失的材料所需要的灵石可不是说笑的,要不是有了多出的五万灵石作为周转,现在的张家指不定会穷成啥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十多道人影恭敬地立在厅堂内的中央,拱手齐声道:“拜见家主。” 张子贤收起思绪,儒雅的脸庞一片平静。 他的视线在每一人的身上都有停留,片刻后轻声道:“嗯,都齐了。” 整整十三个人,里面有男也有女,自己,敖烽,浩猛还有绍天,四个系脉各占两个名额,其余五个系脉各调出一人。 至于张小怜则没有,毕竟她还没有嫁人,更别谈子嗣了。 “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件关乎你们的重大事情,也是属于你们的机缘。” 张子贤淡淡地道,清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清晰地落在众人的耳畔里。 闻言,每人的心头皆忍不住剧烈地一跳,这任谁都听得出是有好东西要给他们,一时间,几乎人人的眼神都赤热起来。 张落第神色恭敬地看着自家的父亲,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 现如今这张家形势紧迫,就连每月给予族人的俸禄都愈发缩水,实在是看不出还能有什么好事,别谈关于修士的机缘了。 但父亲一向谨慎持重,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肯定能有在座族人的好事。 此时这十三人里,张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没有想到家主竟然没将他们一脉给排挤出去,反而还要赐予了一桩机缘。 张子贤的嘴角漾出一抹笑容,他袖袍一挥,顿时二十六枚筑基丹如珠盘般点缀在人们的眼前,静静地悬浮着。 那些人见到这一幕,刚开始纷纷愣住,但过了半晌后,每人的神情都震惊到无已复加,大脑一下子都陷入了空白。 他们看到了什么?竟然是筑基丹!数量还那么多! 要知道,每一颗拿到外面去都能让许多修士抢得头破血流,只要达到练气巅峰,要想跟进一步突破到筑基就必须借助它。 谁希望自己一辈子才止步于练气,只有成为筑基修士才能有一定的地位,在张家更是如此,成为长老庇护子孙后代,掌握话语权,试问谁不想? 每个人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静静悬浮在眼前的二十六枚筑基丹,喉咙渐渐有些发干,就连咽唾沫的声音都如此清晰。 整个宽敞的厅堂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张子贤看着这一切,温润的眸色里蕴含着些许笑意,他轻咳几声道:“可以看出,你们都很吃惊,完全没有想到。” 这不是废话么?谁能想象这日益窘迫的家族,还能一下子拿出如此数量的筑基丹,跟市集上的大白菜一样廉价。 您确定家族很穷?您确定咱们的局势很困难? 请告诉我们,这不是真的。 这十三人只觉得浑身难受,要不是家主在场,他们早就像疯子一样不要命地争抢了。 练气修士突破筑基的机缘,此时就在眼前! 张子贤一脸正色道:“你们总共有十三个人,无论哪一个系脉的族人都有,而你们也是家族骨干里面资质最好的一批,我决定将这些筑基丹给你们每人分配两枚,以作突破之用。” 听到这番话,每人都觉得心跳如擂鼓,眼中冒着亮光,犹如在荒野寻找食物的野狼般。 张子贤挥动袖袍,悬浮在面前的筑基丹蓦地动了起来,分别以每人两枚飞去。 所有人将分配到的筑基丹拿在手里,他们甚至激动地连手掌都在颤抖,紧紧地盯着光滑圆润的药丸,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对此,张子贤觉得情有可原,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年爹亲手将筑基丹交给他,自己也是这样按捺不住喜悦之意。 “谢家主!”张落第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拱手恭声道。 此话一出,那些人立刻反应过来,脸上恭敬地沉声道:“谢家主!” 毫无疑问,每人的心情都非常高兴。 此时的张风清抿着薄唇,心中滋味难以言表,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敬佩之意。 “如果是爹当上了家主之位,他会有这般宽广的心胸么?” 张风清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他很了解自己的父亲,甚至都不敢去想会怎么样。 “一切都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自己的耳畔,使得他猛地一怔,目光扫视之下最终停在了前方的儒雅男子身上。 原来是家主用传音跟自己沟通,那是筑基修士才能掌握的。 张风清的心头涌起感动之意,他脸色肃然,再度对着眼前的坐在主位上的男子拱手深深地一拜。 身旁的张苟延见状,连忙也拱手一拜。 其余人注意到这一举动,脸色恍然,心中不禁对起家主的手段感到佩服。 第四十四章布置 “你们回去之后,一定要抓紧闭关,争取早日突破筑基,为将来的家族扭转困局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张子贤沉声道。 所有人听到这话,只觉得一股热血蹭地涌上了大脑,胸腔内盈满了火热的战意,每个人的眼神都无比的坚定。 二十年了,张家被打压的这些年里,族人们忍辱负重,就算是外出都只敢穿粗衣麻布,丝毫不敢太过招摇,生怕被同在安阳郡的敌对家族的人盯上惹来祸端。 而现在,扭转的机会就要到了! 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生活在好的环境里?而不是在这等高压的状态下憋屈至极! 太虚宗,许,沈两家,高高在上地将他们的家族当做是桌案上的鱼肉,肆意地瓜分割让,简直是奇耻大辱! 整个安阳郡的人都知道,张家作为往日的四大家族之一,处境是有多么的尴尬,要不是还有几位筑基修士支撑着,早就彻底覆灭了。 “我等定然誓死为家族!” 充满肃杀决然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回荡在宽敞的厅堂内。 张子贤看着这一幕,眼中含着欣慰之意。 很快,这些人回去之后,一番精心准备就选择了闭关,此等异象被不少族人注意到了,一时间私底下议论纷纷。 毕竟都是在族里边仅此于长老的存在,此番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惹眼,也难怪底下的人好奇不已。 在一间炼丹阁内,一位冰肌玉骨的女子盘膝在蒲团上,她的脸色充满了疲惫之意,整个人正在打坐冥想着。 张小怜这段时间,都陷入了炼制筑基丹的过程中,她不敢贸然选择炼制,而是在脑海里演示了一遍又一遍,仔细地揣摩着。 此时的她,已经成功炼制了四枚筑基丹,成色皆为中上,但所剩的材料也并不是太多,仅仅只有三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能有两枚出来。 这样的话,也算是达到尚好的水准了,不至于太过于糟糕。 如果按照材料的数量,最多是炼制出八枚筑基丹,但是能达到这个水平,绝对是享有盛名的大师级别才能做到。 而如今的张小怜,还远远没有这个水平。 女子睁开双眼,眸低闪过一抹坚毅之色,她右手掐诀,鲜红的地火冒了出来,带着灼热的温度弥漫在空气中。 张子贤清楚,练气修士闭关突破到筑基,时间至少都要个把月,不过让他内心感到奇怪的是,许,沈两家这段时间并没有步步紧逼,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这让他一下子生起了警惕之心。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当张小怜将六枚筑基丹交给张子贤的手里时,脸色充满了疲惫之意。 “小妹,你真是厉害。”张子贤讶然道,如果让他来,恐怕连一枚都没有,买回来的材料都要被浪费掉了。 张小怜笑了笑,轻声道:“其实如果要完美的话,数量得是八枚,成色皆为上等。” 她说到这,语气带着一些歉意,“我的炼丹手法还是不够强。” 张子贤看着眼前的秀美女子,连忙说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势力想要你这样的炼丹师。” “我只希望家族能早日摆脱目前的困局。”张小怜叹息一声。 张子贤道:“放心吧,这一天不会太久。” 他看着性格坚强的小妹神色充满了疲倦,语气带着关切之意,“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随后张小怜告退了,她虽然心神劳累,但心中充满了无比的畅爽,就好像一条苦于待在井底的鱼儿,忽然之间被投进了大海欢快游荡的感觉, 张小怜本来就热爱炼丹,只不过因为家族遭遇大变的原因而无奈收手,现在又重新拾起,炼制丹药的过程很累且枯燥,可她从中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乐趣。 在张家后山的洞府内,一个透明虚幻的身影飘浮在里面,而在地上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散发出恶臭味。 “啧啧,能亲眼见证自己尸体腐烂的过程,这种感觉简直是修真世界独一份。”张逢九自语道。 他这几天没事就到外面瞎晃,对族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执掌。 张子贤将筑基丹赐予了底下各个系脉的家族骨干,其中就包括了叛徒敖烽的两个儿子,对此张逢九觉得此举做的很对。 既可以表现出作为家主既往不咎,胸襟开阔的形象,又可以进一步地笼络人心,无论其它脉的族人对张风清他们报以何种态度。 经历这事都会效忠于现任家主张子贤,服从其带领,为家族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 而且张风清等人肯定会抓住这一机会,大力地改变其他族人对他们的看法,缓解这一系脉在张家的尴尬地位。 张逢九沉吟道:“现在就等那十三个小家伙突破成为筑基修士,好为我增加些香火值。” 如今的他,香火值只有十五点,对于接下来要应付的危机下显得无比的微不足道,只希望香火值能多一些,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局势。 最主要的是,练气修士突破修为,是无法列入到增加香火值里边去的,只有达到筑基修为,每当上升一个台阶,才有五点香火值的收入。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9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50212】 【香火值:15】 【产业:武延山四处灵脉(一星),武延山两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张逢九看着系统界面浮现的信息,点击了任务栏,看到培养型任务栏上【累积培养五位筑基期修士】,【累积培养十位筑基期修士】以及【累积培养十五位筑基期修士】标注的奖励时,心头一喜。 毫无疑问,待到那些人突破成功后,他不仅可以有额外的香火值收入,还能点击领取这个任务的奖励。 “累积培养五位筑基期修士,二十点香火值外加一百张召唤土铠怪的符箓。”张逢九看着任务后标注的奖励,嘴里说道。 土铠怪,修为虽然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练气九层,可它们全都是由坚硬的玄石铸造而成,寻常的飞剑和元素符箓都不容易伤害到,战斗力不强,但是能充当冲锋的肉盾。 这类符箓属于一次性消耗品,只要召唤就没有了,即使土铠怪在这期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都会在十个时辰后自行消散。 每一张都要有两,三百的灵石方可以购买。 虽然作用没有黄巾力士那么大,不过毕竟也算是有些作用,能在大战中减少族人们的伤亡,也是值得的。 张逢九又将视线停留在【累积培养十位筑基期修士】上,双眼一亮道:“奖励二十张元素攻击符箓,五颗大音雷核。” 这二十张元素攻击符箓里面,分为十张烈焰攻击,十张飓风攻击,在市场上一张都要八百枚灵石才可以购买。 但重点是后面的大音雷核,这玩意可就厉害了,每一颗都能对筑基修士产生巨大的威慑力,放到外头都能被无数修士轰抢,一颗就要将近两万枚灵石的价格。 “真是太赚了,让我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张逢九迫不及待地看向【累积培养十五位筑基期修士】的奖励上。 “七万枚灵石,八张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张逢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意。 可以说,这些奖励毫无疑问简直是能帮上大忙! “不知苏家是怎么个情况。”张逢九忽然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这安阳郡四大家族,分别是张,苏,许,沈,这次遭遇变故,最大的原因那外来的大势力太虚宗横插一脚所致。 被许,沈两家陷害固然气愤难当,可那苏家竟然没有狼狈为奸,选择落井下石,这不禁令人心生好感。 “等张家培养了足够多的筑基修士,实力甚至能比以往更加强大,到时我让子贤派人去暗中接触接触,看是怎么个情况。” 张逢九心中打了个算盘,毕竟不得不承认敌人的势力很大,张家唯恐寡不敌众,所以结交有分量的盟友很有必要。 对于苏家,张逢九当年在世的时候,虽然彼此有些摩擦,但不至于太过严重,里面的家主苏志卿的为人还是很对他胃口的。 他知道这些年,张子贤有四处奔走游说当地的各个势力,可那基本都是小势力,所能派上的用场并不太大。 而苏家就不一样了,如果能有它的加入,张氏一族在安阳郡的压力就会缓解很多。 第四十五章 突然发难! 许宏池坐在座椅上,此时的他脸色阴寒,心中充满了恼火,几个族人低眉垂眸地伫立在原地,感受到家主隐隐要暴怒的姿态,纷纷嘴巴紧闭,不敢言语。 “敖烽真是个废物!” 一声带着怒意的厉喝从嘴里传出,许宏池猛地一掌将桌案拍得粉碎,眉宇间布满浓浓的戾气。 他之前一段时间还纳闷张敖烽在夺得家主之位后,竟然不发一个消息前来告知,没想到今日派人前去暗自打听。 这才得知张敖烽篡位未果,还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许宏池的牙齿几乎咬得粉碎,额头青筋凸起,他一直将张敖烽当做是彻底绊倒张家的重要棋子,这些年没少花费灵石支援,比沈家出的力还多。 为的就是更好地控制住张敖烽,将他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原以为有太虚宗传授的邪功以及实力大涨的丹药给张敖烽,篡位之事就十拿九稳了。 没想到,这废物如此不堪重用,竟然落了个失败身死的下场。 但同时,老谋深算的许宏池又不禁对此感到疑惑,按道理他设计使得张子贤中了埋伏的圈套,身负顽疾修为倒退,根本就没有能力主持大局。 可怎么就忽然之间好了,还修为达到了筑基后期,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平了叛乱,张家经过那一番内耗,想必很难在经得起折腾了。”许宏池恨声道。 如今在得知太虚宗将会在不到七个月的时间,派遣二十五名筑基长老和大量练气修士前来安阳郡,他就明白这往后的资源划分恐怕就很难有他们的好处了。 一想到那个王长老盛气凌人的样子,许宏池就气得恼火不已。 “该死的东西!”他愤声骂道。 平息了下情绪,许宏池目光闪烁,沉吟半晌后,“传我的话,请沈家的家主来见一面,有要事商量。” ………… 相较于安阳郡的暗波涌动,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却是少有的平静。 在雅致的庭院内,碧波荡漾的清澈小池,鲜艳的花朵点缀着青翠的草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不时地响起稚嫩孩童的欢声笑语。 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身着华袍,脸庞线条分明,鼻梁高耸,双眸湛湛,此时的他看着前方,眼神充满柔和之色。 他叫苏志卿,是苏家现任家主。 “爹,具说张家前段时间发生了大乱,张敖烽率领族人企图篡夺家主之位,落了失败身死的下场。” 在苏志卿的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只见一男子拱手恭敬的道,面容俊朗端庄。 他是苏志卿的长子,名叫苏霄玉,一直以来都被当做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培养。 同为长子,他的为人可比张敖烽好多了,跟张逢九的二子的性格有些相似,持重谨慎,待人处事富有涵养,在外人看来实乃君子。 苏志卿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淡然道:“没想到张子贤这小子竟然能平定叛乱,真是出乎意料。” 谁都以为,张敖烽背后有着三个势力的帮助,又经历了多年的实力积攒,按道理在面对状态萎靡的张子贤,一定能篡位成功。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却失败了。 “的确是一桩奇事。”身后的苏霄玉轻声道。 他一开始心里还很担心,觉得恐怕凶多吉少,但没想到的是既张子贤能平定叛乱,实在是不可思议。 相比起那个阴沉狠厉的张敖烽,他内心深处更希望这位从前的好友能坐稳家主之位。 苏志卿唇角勾起讥讽的笑容,“可以想象到,这许,沈两家在得知这一消息,心里指不定会有多气。” 这些年,虽然苏家明面上没有掺和到此事来,但暗地里也做了诸多准备,一定程度上也知晓其中的动向。 苏志卿明白,之所以会挑选张家来作为攻击目标,归根结底是因为张逢九,此人论实力和天赋都在安阳郡首屈一指,是最有希望突破金丹的家族老祖。 只要除掉他,太虚宗的势力渗透将会更加的轻而易举,而张敖烽狼子野心,正好可以拿来利用。 “逢九,恐怕你以遭遇不测了吧。”苏志卿脑海里想起一个人影,低语道。 以太虚宗和许,沈两家的手段,他苏家当然很难更进一步挖掘其中的隐秘之事,只知道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背后肯定是得手过了。 这些年安阳郡很不太平,周边的县城更是暗潮诡谲,不少帮派都遭到打压血洗,即使是他苏家也避免不了被拖进这旋涡之中。 许,沈两家就曾派人来谈判,并且还打着太虚宗的幌子,言语间无不透露出威胁之意,苏家纵使在不情愿,也只好答应割让两座灵源矿和四处灵脉,谋求往后日子的太平。 相比起张家的窘迫局势和大量损耗,他苏家的形势已经算是非常好了,不至于太过于难堪。 太虚宗就像是一块沉重的山岳,牢牢地压在众人的身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而且听闻,太虚宗派遣长老弟子到处征战杀伐,已经将三个郡城内的多个势力给镇压得服服帖帖,不少违抗者遭到残忍的清剿。 而所获得的大量灵石和矿产资源全都被运往太虚宗,一时间威名远扬。 苏志卿心里清楚,经过这些年征讨的愈发顺利,太虚宗会彻底将目光投到安阳郡这边来。 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想必很快就要派遣一支强悍的修士队伍前往这里,到时恐怕就尘埃落定了。 “哎,恐怕我苏家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苏家先祖几百年辛苦打下的基业,恐怕到时……”苏志卿心中叹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做什么都是徒劳。 此时的张家。 “禀报家主,接到驻扎在溪烟山药植园的族人传讯,他们遭到敌方修士的猛烈进攻,请求家族支援!” 一道疾呼声传来,带着焦急之意落在儒雅男子的耳畔中。 张子贤眸色一冷,对着站立在面前的男子沉喝道:“马上组织人手,立刻派遣到溪烟山赶往救援!” ‘是!” 很快,整个家族都知道了溪烟山的药植园遭到敌人的猛烈进攻,企图彻底侵占。 一时间,族人们群情激愤,愤慨不已,请战声不绝于耳。 要知道这溪烟山的药植园,每年所产生的大量药材,就价值近万枚灵石,之前已经发生过好多次敌人试图的攻占。 也正是因为这药植园的重要性,在张家的老祖张逢九闭关之前,就早已花费不少灵石特地布下多处阵法,来阻止外敌的入侵。 在这些年的时间里,敌方对药植园的垂涎已久,张子贤甚至多次亲自出战率领族人击退外敌,这才得以护住这等产业。 张绍天眉宇间浮现一抹凝重,他快步来到张子贤的面前,“四弟还没有出关,让我去吧。” “你小心点,这三张黄巾力士的符箓你拿着,能增加不少的助力。”张子贤掏出三张黄色的符箓递给了俊朗男子。 这是当初张浩猛打散了三尊黄巾力士后得到的,闭关之前托人交给了他,而他也费了些力将三张符箓给修复得差不多了。 如今,已然可以派上用场。 “敌人来势汹汹,恐怕比以往更加凶猛。”张绍天沉声道。 “哼,只要这个月一过,咱们张家就会多出十几位筑基修士,到时新账旧账一起算。” 张子贤眸低亮起寒光,语气难掩浓烈的杀意。 他已经将小妹炼制的筑基丹交给了底下两位家族骨干,每人三枚作突破之用,分别是死去的六弟,九弟那一脉的族人。 私底下又派人花费两万多的灵石收集制作材料,送往小妹的炼丹阁里以供炼制,现在的张家在外人看来铁定是陷入困局。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张家再过不久将会强势崛起,彻底扭转这一切。 而现在,只需要足够的时间。 “我现在立马率领族人过去,前去支援。”张绍天肃声道。 张子贤语气凝重,“如果实在是守不住,千万不要犹豫,撤退保命要紧。” 药植园固然可贵,可兄弟的性命更加不可丢失,再说现在的张家只要攒够实力,定会翻盘,没有必要再搭上性命。 “是。”张绍天拱手道。 随后张家立刻派出修士队伍赶往溪烟山,前去支援。 而沿途随行的,还有张氏一族的老祖张逢九,此时的他身体虚化透明,飘浮在众人的头顶上空。 第四十六章埋伏 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的地图,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张标记着各个地点的坐标,而自己则是个小红点,此时正在缓慢地移动。 这张地图所涉及的范围也就安阳郡外的几个县城都囊括在内,在往外看全都是漆黑一片,显然是因为等级达不到而显示不了。 溪烟山坐落在距离张家以北边缘的百里外,一路上尘沙漫天,鲜有植被,可谁能想到,在那耸立的连绵山峦上,竟然有一座开满珍贵药植的园林。 “张敖烽夺权失败的消息肯定被敌方势力知晓,想必是要趁张家内耗严重之下,率领修士攻占溪烟山的药植园。” 张逢九望着远方的景色,沉吟道。 对此这件战事,他的观点和张子贤一个思路,能受得住就守,在那些被选中的族人没有突破筑基成功之前,索性先保存实力。 此次张家派遣的修士队伍毫无疑问由张绍天带领,大多为练气九层的修士,较差的也有八层,人数总共一百人。 这一百位修士正浩浩荡荡地前往支援,沿途其他行人见到此等规模,吓得纷纷退避。 很快,在张绍天的带领下,修士们来到了陡峭崎岖的山路上,四周岩石奇形怪状,偶有狂风吹过,卷起漫天的黄沙。 只要在往上走二十余里,就能到达药植园了。 张逢九飘浮在空中,放眼望去死寂一片,以他生前在修真世界摸滚打爬的经历,使得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不祥的预感。 “不对劲。”他喃喃道。 之所以跟着队伍出来,主要是不放心,毕竟在这世上没有人能看得到他,或许可以在视野上取得先机,以防被埋伏。 张绍天处在最前面,他抬起右掌,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身后的修士们见状连忙止步身形,接着井然有序地站好,心神戒备。 风声怒号,呜呜地响在人的耳畔。 张逢九见此子的举动,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接着他操控着这具透明虚幻的身形往前方飞去,待到临近密集陡峭的怪石时,猛地发觉不对劲。 “这里好像布置了幻蜃阵。”张逢九眼神凝重道。 幻蜃阵,是用于欺骗视野的一种阵法,从外界看是没有任何的异常,甚至施展神识蔓延察看,都会被用里面的幻想所迷惑。 而敌人,往往就会明目张胆地站在其中,就等猎物落入陷阱。 当张逢九穿透阵法外罩而过时,双眼急骤收缩。 果然! 在这幻蜃阵的背后,此刻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乌泱人群,为首的六人神情漠然,就等着把支援的张氏子弟一网打尽。 不过这些人没有看到的是,一个虚幻透明的人影正飘浮在半空中望着他们。 “他们怎么不动了。”一个脸色阴鸷的中年男子道,他身着漆黑的长袍,双眸冷电如光,手里正握着一把造型狰狞的弯刀。 此人名为沈野,是沈家高层长老之一,修为达到筑基中期。 “急什么。”另外一人笑道,身材清瘦的他面容白净,手里拿着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锋利异常。 他名为许永云,是许宏池的二子,修为达到筑基中期。 此次很明显,许,沈两家分别派人联合在一起,所为攻占溪烟山的药植园是为幌子,进一步剿灭张家精锐力量才是真。 张逢九看出来了,敌方达到筑基修为的人足有六人,最低则是初期境界。 这支敌方队伍,此时就犹如布下陷阱的猎人,正静静地等待前来救援的张家子弟。 他们每人的脸上都布满杀机,死死盯着前方。 张绍天以防自己的神识被人攻击,命身后其中一位族人施展神识探去。 那位族人展开神识不断地蔓延过去,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他的神识在进入到幻蜃阵里,顷刻间就被导入错误的景象。 景色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禀报长老,前方没有敌人埋伏。”那人肃声道。 张绍天双眼眯起,心中想着会不会是自己多虑了,但救援的任务迫在眉睫,不能再多耽搁一秒,索性就要下令继续前进。 手掌刚要抬起,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他的耳边,使得动作蓦地停滞。 “绍天,小心前方有诈!” 是爹? 张绍天猛地愣住了,心中讶然不已,连忙循着讯息传音道:“爹,您怎么知道的?” 此时的张逢九已经回到自己队伍的上空,觉得自己此次出来的这番举动无比的正确,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家族的精锐。 “我看到了,毫无疑问是许,沈两家联合起来的修士,他们布下了幻蜃阵,就等着你们靠近钻入圈套里,好打一波先手,让你们措手不及。”张逢九沉声道。 闻言,张绍天心中大震,一时间感到后背发凉,如果不是父亲的提前告知,自己恐怕要断送这一整支队伍的性命了。 “对方有六位筑基修士,除了有两人是筑基中期,其他则是筑基初期修为,此战根本就打不了。”张逢九叹了口气道。 “难道我们只能撤退?”张绍天心中有些急切。 此次率领族人们就是为了击退试图攻占药植园的敌人,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张绍天如此怯战,连打都不敢打。 “敌人明面上是侵占药植园,实际上就是为了将来增援的人给一网打尽,咱们就算提前知晓埋伏,正面硬碰硬,也只能落了下风。” 张逢九沉吟道,接着他打开系统地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听到连父亲都这么说了,张绍天定然不会冒着身死的危险,只是他心中非常不甘心。 身后的族人们见到长老迟迟没有下达命令,一个个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 毕竟驻守的族人此刻正面临敌人的攻打,晚到一会甚至会加剧形势的危急,可此时的绍天长老就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方的敌方队伍见到这一幕,内心也是焦急难耐,恨不得直接杀过去将这些张氏子弟给尽数剿灭。 “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沈野语气冰冷,握在弯刀的把柄上手紧了紧,眼中闪烁着凛然的杀意。 “不可能,这个幻蜃阵就算是筑基修士都看不破,他张绍天又怎么能知道?”许永云摇了摇头。 他是绝对不相信这辛苦布下的阵法,竟然会被那么容易看出来,就算是有敌人以此等手段对付他们,许永云也觉得自己会落入陷阱里。 之前他爹请了沈家的家主前来商讨要事,觉得有必要趁太虚宗的修士军队没来之前,先进一步瓜分好张家在外的资源。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的布谋,先将支援的张家精锐给剿灭,接着在集合全力攻打药植园。 毕竟药植园就曾经被张家先祖布下重重的阵法,即使是他们现在这个规模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拿下来的。 可问题是,这张家赶来支援的精锐,怎么就停在了原地不再选择前进呢? 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绍天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眼神不甘地看着前方,就要转身下令撤退。 这时,正在专心察看系统地图的张逢九神色一动,连忙传音道:“绍天,我有办法,按我说的做!” 第四十七章 隐秘路线 张逢九在察看系统地图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一条隐秘通往溪烟山药植园的路,就连他在世时都没有注意到这条捷径。 如今有系统地图在手,简直是开启了上帝视角,任何企图蒙蔽视野的景象都会在他的眼中荡然无存,因为只要打开系统地图,一查便知! “爹,您有办法?”张绍天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张逢九望向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道:“既然他们要在这那里守,咱们就不往那边过去了。” 听到这话,张绍天有些疑惑,“可这条路,咱们每次去溪烟山都是得经过这里,而且也是最为便捷的路线。” 其实要走其它方向未尝不可,只是这周围山峦陡峭,连绵不绝,还遍布着丛林沼气,各种精魅野怪暗藏其中,硬闯之下恐怕要折损许多修士。 再加上时间紧迫,根本就来不及赶到那里。 “我有更为隐秘安全的路线,你听我指挥就行。”张逢九沉声道。 听到父亲都这么说了,张绍天自然是会听令行事。 远处,那些埋伏的敌人已经逐渐按捺不住,对张氏子弟迟迟没有上钩感到疑惑,一时间不禁各自低声议论起来。 “不对劲,他们肯定是知道了,不然绝对不会待在原地不动那么久。”沈野语气阴森道。 旁边的许永云脸色难看,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带队的俊朗男子,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在等等,我们现在杀过去,能取得的战果并不是太过于显著。”许永云长长地呼一口气,缓缓道。 此刻的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张绍天难不成有看破幻蜃阵的能耐?这根本不可能啊! 还有这停留在原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不担心溪烟山的药植园会被抢夺占领? 无论是从人的心理和战术上,眼前的现象都解释不通。 “这次的任务要是失败,你可要担责任的。”沈野冷冷地瞥一眼身旁的男子,语气含着讥讽之意道。 闻言,许永云眸色一寒,“就算无法将他们清剿,这后方的药植园产业张氏一族也别想保住。” 此番行动,这张家势必都会面临一波不小的损失,这对于他们许,沈两家都是件好事。 就在这时,视野内的张家子弟中有了骚动,只见张绍天转身传令,身后的修士们先是一愣,接着动作迅速地向后撤退。 不到四个呼吸之间,双方大幅度地拉开了距离。 “什么?!” 埋伏于幻蜃阵内的敌人们看到一幕,眼睛猛地瞪大,沈野脸色阴鸷,他狞声笑道:“还真掉头就跑,果然是看出来了。” 许永云神情震惊,那握在剑柄上的手气得颤抖起来,“这不应该啊……”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赶来救援的张家子弟竟然没有落入陷阱里,而是相隔二十丈外对峙许久,最终干净利落地转身就走。 眼瞧目标已经远去,埋伏的人们心头蓦地一沉。 “行了,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注意,害我沈家白白出了几千枚灵石。”沈野冷声道。 言语间不无透露出一股嘲弄之意。 此时许永云的心情可想而知,当他听到这番话后,心中怒意上涨,“说得好像我许家没有出过灵石似的。” 这许,沈两家合作多年,明面上处得非常融洽,实际背地里是互相挑刺,要不是利益使得他们走到一起,不然也定会燃起战事。 要知道,那张逢九成立的家族到现在,还不到两百年的岁月。 可许,沈两家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在安阳郡扎根生活,其祖辈就曾经无数次因为利益冲突问题交战过,直到他们这一任家主,互相的关系才算平和。 有了这层历史遗留性的问题,私底下两家族人之间的矛盾可想而知。 “那现在等什么?人都跑了,还不去攻阵。”沈野眼神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命令沈家族人往后方赶去。 屡次在话语上的挑衅,许永云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怒火沸腾。 “二哥,咱们……”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低声道。 他看出许永云隐忍不发,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杀意使得他心里一个激灵,可无奈攻占药园一事要紧,不得耽搁太久,只好轻微出声询问。 “让狗跑到前去,咱们争什么?”许永云恨声道。 虽然只是呈口舌之快,但是这话一说出来,心里就不禁舒服许多。 “对,没错。”黑袍男子连连点头,随声附和道 “出发吧。”许永云脸色阴沉地下令道。 剩下的所有许家修士接到命令,全都往后方赶去,眼中杀意凛然,誓要将那溪烟山的药植园产业彻底侵占。 许永云更是心里头一窝子怒火,暗骂张家的子弟如此不尽人意。 就在他们的另一边,一行修士宛若疾风般地飞掠而过,沿途的景物快速地变化,密布的树林苍翠欲滴,每一株都有数百丈之高。 而且在这树的上方,还生长着可以延伸出十余丈之长的剧毒藤蔓,寻常修士根本就很难从上空掠过。 毕竟这是修真世界,很多植物沐浴在灵气充裕的环境中难免会有异变,这也就导致了有那么多人迫切想要成为修士的原因。 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某个地方扎根生存,又谈何闯荡四方? 张逢九在众人的头顶上方,他看着系统地图上显示的路线,心中非常满意。 “原来还有这样一条捷径,以前压根就没发现到。”张绍天暗自道。 他额头间的发丝被风吹得肆乱飞舞,袖袍鼓荡。 身后跟随的族人们神情流露出好奇之色,毕竟他们来来回回这么多年,无一例外都不知道通往药植园的路线竟然还有另一条。 而且看情况,这地势更加平坦,不同于旧路那般陡峭曲折。 当然,更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绍天长老提起,反而今日才带领他们驾轻就熟地前往目的地。 在众人的视野内,出现了一片清澈如镜的湖泊,水面上还有几头白鹭悠闲地浮游,雾气朦胧不已。 “只要过了这片湖,你们就快到了。”张逢九传音道。 张绍天的身形如劲矢,在地面上一蹬跃起,落在湖面上如履平地,掀起点点的波纹,身后的族人们见长老冲掠而去,连忙井然有序地跟上。 一行人渡过了湖面,继续往前奔掠。 很快,他们就从一个绿林密布的路口处腾了出来,朝前方巍峨的碉堡赶去。 此时那高耸的城墙上,正伫立着二十多位修士,他们神情凝重,正严阵以待地注视着前方。 紧闭的玄铁大门上,篆刻着晦涩奥妙的符纹,纵然是数位筑基修士联起手来,一时半会也极难攻破。 在城墙的前方数丈距离,还布置了多道阵法,只要一经激发,就能爆发出强大的威力。 “唔?” 驻扎在城墙上的修士,当望到有一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时,每个人的精神一下子就绷紧起来。 “那是绍天长老,他率领族人来支援我们了!” 待看清楚人影后,那些在城墙上的修士们内心大喜,大呼道。 随着里边的修士操控下,紧闭的玄铁大门缓缓地打开,张绍天率领着族人们鱼贯而入。 也就在这时,后方出现了一大群修士,为首的几人散发出强悍的气息,眼中杀机密布地飞掠而来,整支队伍乌泱一片,人数达到两百来人。 “怎么回事!那些进去的人是谁?”沈野面沉如水,阴声道。 他们距离二十丈外停下了脚步,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碉堡,一个个眼神凶狠至极。 后来赶上的许永云脚尖一点,落到了沈野的身旁,刚好见到那沉重的玄铁门缓缓地合上。 “有人进去了?”他冷声道,心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预感。 “奇怪,有人比我们先一步赶到,这怎么可能?”沈野拳头攥紧,咬牙道。 此时,那高耸坚固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道人影,正眸色冰冷地望着他们。 “这……这……” 许永云见到来人,瞳孔猛地一缩,脸上不敢置信的道:“不可能!” 旁边的沈野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语气蕴含着愤怒之意,“张绍天他们不是撤退了吗?” 此话一出,其他几人心中更是有同样的疑问。 明明亲眼见到张绍天率领族人往后撤退离开,可怎么一转眼就到他们的前面去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四十八章 硬着头皮 “或许他们有捷径,刚才的撤退只是幌子。”许永云思索半晌,沉声道。 沈野一听,额头青筋一跳,“这些下贱的张家子弟!竟然敢耍此等手段,早晚要将他们尽数杀死!” 他们大费周章在必经之地的转折路口处布下幻蜃阵,为的就是一举歼灭前来支援的张家精锐,目的是给那苟延残喘的张氏一族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可没想到的是,布下的幻蜃阵没有效果,人家压根就不上当转头就跑,原本以为是撤退选择彻底放弃药植园,没想到竟是通过捷径先行一步到达。 自己这边反而成了被愚弄的一方,对于这些年向来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许,沈两家,张家的行为简直是无声地抽打他们的脸颊。 “我们……还要上么……”其中一位来自许家的长老含着不确定的语气,低声道。 此话一出,许永云狠狠地瞪去,寒声道:“废话!难不成我们还要撤退不成!那这次行动为了什么?回去之后你来担责?” 感受到这位男子身上所散发出的强烈杀意,那位长老吓得心头一颤,将嘴巴牢牢闭上。 沈野狞笑几声,手里的弯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寒芒闪烁,“敢这样戏耍我们,今日就破了这城!将他们全都杀光,头颅割下送到张家去。” 这几位筑基修士眼神冰寒地看着前方的堡垒,体内的法力如脱缰的野马在快速地奔腾。 感受到为首的长老们蓄势待发,身后的那群修士神情狠厉,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城墙上的张家族人,手里的法宝逐渐弥漫着慑人的威势。 一阵清风拂过,卷起了地面上的枯枝败叶,肃杀之意尽显。 张绍天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看来是要动手了。” 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望着底下的一幕,轻声道:“肯定是要发起猛烈的进攻,不然就这么回去也不好交代。” 不少族人屏气凝神,纷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要敌人破开防御逼近,他们就会施展出法术攻击一股脑地砸过去。 “如今到了这个局面,剩下这点香火值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只能指望我当年布下的阵法能抵御住敌人的进攻。” 张逢九心中想道。 他一想起许,沈两家如今是何等的嚣张,不禁就恼火起来。 当年他一身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圆满层次,在整个安阳郡谁敢明目张胆地挑衅? “杀我族人,抢我产业,这仇势必要报!”张逢九怒视着前方的乌泱人群,恨声道。 杀意酝酿到了极致,沈野的双眸寒光绽放,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弯刀,高声怒喝道:“给我杀!” 许永云同样下令手底下的族人们冲锋,晶莹剔透的长剑波光流转,荡漾出强烈的法力波动。 “杀啊!” 喊杀声惊天动地,震得脚下的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张绍天见敌人发起进攻,肃然道:“阵法起!所有人准备攻击!” 伫立在城墙上的张氏子弟神情冷峻,他们望着来势汹涌的敌人,都在暗自做好准备着。 数位操控阵法的族人挥动杏黄旗,汩汩而流的法力接连注入到阵眼里。 轰…… 剧烈的震颤声响在众人的心底,明晃绚烂的阵法光环蓦地升起,绽放出破晓般的亮烈之光,一时间,就连悬挂在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 敌人们见阵法启动,挟带着凶悍的气势冲掠而去,纷纷催动手里的法宝迎击。 在数道升腾而起的阵法里,荡起了强烈的恐怖波动,一层层坚硬的光罩猛地扩散而出,紧接着还有无数道能量长矛冲涌向敌方队伍。 不少人掐诀施法,数十股炽烈的火蛇迅猛地飞袭向阵法,它们挟带着猛烈的狂风,一头撞了上去。 光罩坚硬无比,火蛇轰击在上面只是掀起了阵阵的涟漪,还不至于呈现出破碎之状。 而从里面无数急劲飞出的长矛,嗖嗖声不绝于耳,对着来犯的敌人如密雨般狠狠地插去。 冲在最前方的敌人脸色一变,连忙操控着法宝狼狈地招架着,一根根由无数光点凝聚而成的长矛异常锐利,瞬息之间就洞穿了数位修士的身体。 有一些练气修士精通低阶雷法,他们掐诀下顷刻间打出一团团耀人双目的雷球,同那些长矛撞击在一起。 滋滋炸裂声回荡在空气里。 沈野手握弯刀,气势凶猛地斩灭了飞袭而来的长矛,接着怒喝一声,反手斩去一道四丈匹练般的刀芒。 刀芒汹涌,一路湮灭了道道长矛,直接撞击在光罩上。 许永云神情冷冽,他身形敏捷如风,在铺天盖地的长矛下还能游刃有余地闪避着,不时地还挑剑劈刺,阵法的攻击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至于其他四位筑基初期修士,他们的情形也是如此。 “啊啊啊……” 人群中不时传来惨叫声,其中一位壮硕男子抵挡不及,直接被一支长矛给扎了个透心凉,眼睛瞪大,身躯缓缓地倒在地上。 还有的人在躲避一支能量长矛时,被扑面而来的长矛给洞穿了头颅,鲜血喷洒而下,慑人心魄。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猩红的鲜血流淌着地面。 沈野怒目一瞪,他挥出数道刀芒,接连结实地斩在了光罩上,其他几人也施展法术一股脑地砸去。 剑光吞吐,许永元脸色冰寒,他剿灭了数道袭来的长矛,纵身当头一劈,璀璨的剑华顿起,瞬息间击在了光罩。 轰隆炸响声在空气中回响,其中还夹杂身后家族修士的惨叫哀嚎。 毕竟是几位筑基修士联手攻击,原本坚硬的光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甚至在各处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看来快要撑不下去了。”张逢九见状道。 此时的张绍天犹如沙场上的将军,俊逸的脸庞浮现出肃杀之气,他知道光罩在多位筑基修士的联手攻击下,是撑不下了多久。 他眼神锐利,体内的法力如溪涧般奔流不息,手中的折扇淌着一层银光,夹杂着几缕闪烁的雷电。 轰…… 光罩在敌人猛烈的进攻之下,逐渐变得犹如布满裂纹的鸡蛋壳般,密集的法术攻击轰击在上面,隐隐有彻底破碎的趋势。 许永元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疾如迅风,飞身就是直直地刺去。 一抹明亮的剑光自空中游绕,极其刺眼,下一刻就轰在了光罩上。 砰! 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光罩遭到最后一击,化为点点的碎片消散开来。 敌人们见到这层防御终于被打破,一个个神情凶狠地叫嚷杀去。 城墙上,几位操控阵法的族人心头一沉,他们调整法力注入到别的阵眼里,手里的杏黄旗猛地朝前一指。 那无数的能量长矛在最后一波被湮灭后,一道道紫光圆环激射而出,挟带着凛冽的劲风冲袭而去,掀起阵阵的撕裂声。 许永云脸色阴寒,手中的长剑变幻莫测地劈斩出。 一道道紫光圆环锋利无比,同他的长剑相撞时竟然响起铿然之声。 沈野的弯刀明灭不定,凛然的刀意四起,将这些声势迅猛的紫光圆环给尽数湮灭。 几位筑基修士一马当先,气势凶猛地应付着这阵法的攻击,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一些紫光圆环带着猛烈的劲风,朝密集的敌群激射而去。 由于速度太快,根本就来不及掐诀施法,这些人只能硬着头皮仓促招架,手里的法宝被震得剧颤,就连腾挪的步伐都凌乱了。 噗呲噗呲…… 数位练气修士倒在地上,伤口处冒出鲜血,心中充满了绝望之意。 一位修士刚打散了一道紫光圆环,耳边就听到利啸声,他脸色大变,转身就要挡去。 紫光圆环薄如蝉羽,瞬息之间就削掉了那人的半边脑袋,一股脑的红白混杂之物倾泻而出,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张绍天眸色一冷,他手中的折扇朝前方遥遥地一点。 数道蓝色雷电挟带着慑人的威势,对着距离较近的一位筑基初期修为的长老击去。 那人一袭宽松大袍,相貌端正,手持一根长达两米的鞭子。 此乃二品中阶法宝,曲叶鞭。 他挥舞的鞭子就好比一条噬人的毒蛇,舞舞生风,凌厉至极,抽散打灭了数道紫光圆环。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来袭的雷光,心生警兆,此人一个转身,随手甩出了凌厉的曲叶鞭。 长鞭在法力的灌注下威能大盛,狠狠地抽在了数道蓝色雷电。 轰! 丝缕流窜的雷电溅洒四周,那人脸色一变,手臂蓦地一阵麻痛,袖袍处顿时被余电击得焦烂。 “可恶!” 男子暗骂一声,怒视着伫立在城墙上的俊朗男子。 第四十九章 阵法御敌! 张绍天神情淡然,眸低亮起一抹凛然的寒光,体内的法力疯狂地流转,袖袍鼓荡不已。 他高举手中的折扇,数不尽的慑人闪电在顶端汇集,散发出宛如爆炒黄豆般的噼啪爆响,白光璀璨吞吐不定。 那位手执曲叶鞭的筑基修士见状,心头浮现出浓烈的警兆感,就要转身退避。 可就在这时,那些紫光圆环挟带着凌厉的劲气,呼啸地朝自己旋斩而去,仿若沿途的空气都要被撕裂开来,令人头皮发麻。 他蓦地一急,手中的长鞭密集如雨,狠狠地打灭了一道道紫光圆环,罡风阵阵,连地面都被鞭风横扫得生起裂纹。 张绍天神情冰冷如霜,他握着的折扇朝那人遥遥地一指,顿时哗啦一声爆响,无数的白色闪电纵横交错,声势迅猛地轰击向那位筑基修士。 视野内,白茫茫的一片,刺得他双眼不禁眯起,后背发凉,整个人如坠冰窖。 另一边的许永云注意到威势,顺着目光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许钧!小心!”他语气焦急的喊道。 许钧来不及多想,他浑身的法力凝聚在这一根曲叶鞭上,对着那扑面而来的无数粗大闪电,怒吼一声就是奋力地一甩! 鞭子光华流转,劲风强烈的抽打在无数交织在一起的白色闪电上。 轰! 强大的电流四散飞溅,落在地上变得焦黑无比,触目心惊的碎坑密密麻麻。 许钧眼里流露出惊骇之色,他没想到自己的奋力抵抗,竟然在这浩荡威势的闪电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啊啊啊啊……” 他手中的曲叶鞭被轰击得飞了出去,数不尽的闪电落在身躯上,发出令人心颤的噼啪爆响,肉体被电击的烧焦味蓦地传出。 几缕黑烟弥漫在空气里。 砰然沉闷声响,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倒在地面上,皮开肉绽惨不忍睹,时不时地还有几道细小的电流在流窜。 一位筑基初期修士,彻底陨落在此。 许永云心头在滴血,他气得胸腔内怒火沸腾,在原本计划完美的情况下,却屡次失败,甚至还在这里折损了一位筑基长老。 此次回去,定然免不了一顿责罚。 张绍天的强势出手,引得城墙上的家族修士敬佩万分,此举大力地鼓舞了士气。 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见状,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绍天对于雷法的运用还真是有一定的天赋。” 雷法,是五行法术里最为强盛的杀伐之道,但也是最难掌握和运用的。 张绍天漠然地望着那具焦黑的尸体,眼神锐利地继续观战。 他方才见到那人最为冒进,且修为只是筑基初期,一时间就调动全身的法力施展雷法进行攻击,为的就是令敌方折损一位主力。 那布置在城墙外的阵法,多达六道,前两道可以形成防御的屏障抵御进攻,而在后两道,则是相互连接在一起,凝聚出无尽的长矛朝敌人射杀。 这四道阵法相互连接,可攻可守,不过一旦前两道形成的光罩给破了,就会导致后两道阵法停止启动。 而现在的那些密集激射的紫光圆环,是倒数第二道阵法。 “给我全力进攻!”许永云怒吼道。 他手持长剑迅猛地出招横斩而去,剑芒璀璨,将一道道紫光圆环给斩灭。 所有人欺身逼近,手持法宝气势凶悍地打去,将那些阵法攻击尽数剿灭,这支修士队伍一步步地压上前,离城门已不到十丈之远。 沈野目露凶光,他手里握着的弯刀散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整个人如凌厉的飞矢激射而出,对这那道阵法当头劈去。 飚飞四散的紫光圆环被凛冽的刀芒尽数轰灭,那道阵法遭受到了强悍的攻击。 张绍天见乌泱密集的修士队伍逐步逼近,眼中暴起一团杀意,他冷声高喝:“所有人!给我杀!” 肃杀冰冷的话语在城墙上方回响,伫立在城墙上的一百多位修士神情凝重,他们纷纷使用手里的法宝往下方打出攻击。 铺天盖地的法术攻击如暴风雨般地落下,将那些敌人硬生生地逼停。 乌光炸裂激射,血肉绽放,鲜血喷洒。 惨叫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听得让人心里发慌。 许永云和沈野两人,身为筑基中期修为的他们,在面对城墙上练气修士的法术攻击,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剑光灿烂,刀芒凌厉,罡风凌乱暴虐。 阵法被打得黯淡无光,陷入了死寂,其中再也没有密集棘手的紫光圆环飞出。 见状,那几位操控阵法的修士眼神凛然,他们相视一眼,纷纷启动最后一道阵法,杏黄旗激发的法力如流水般注入阵眼。 阵法光芒大盛,往外冒出了朦胧的雾气,刹那间就凝聚出一头头两人高的云兽,它们数量众多,身形如虎如豹,朝那些逼近的敌方队伍冲掠而去。 这道阵法,是当年张逢九花大把灵石,耗费了数月才修建而成,名为云磐阵。 此阵可以凝聚出两百头云兽,实力堪比练气九层,乍一听好像很一般,不足以对筑基修士构成威胁,但实际上,此阵凝聚而成的云兽有个最为缠人的特点。 就是分裂! 一头云兽,在受到足以崩溃的攻击时,会分裂成半人高的三头云兽,实力也会相同的减弱。 这个阵法往往会让修士被绕得心烦意乱,不禁耗费自身的体力,还有法力!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临近城墙,最怕的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破了这道城门一拥而上,所以那些驻守在城墙上的修士,他们就可以尽全力地施展法术攻击砸向敌人。 “杀!” 敌群冲涌而去,漫天的元素攻击徇烂多彩,一股脑地砸在密集奔涌而来的云兽上。 一头头两人高的云兽飞扑向修士们,一掌拍击而去的力道足有千斤之力,硬碰硬下鲜有敌手。 有的云兽被一位修士持剑奋力地斩灭,紧接着化作三头半人高的云兽扑袭过去,那人刚才一番奋力拼搏,原以为将其斩杀殆尽。 可没想到的是,冒出的三头半人高的云兽就迅猛地朝自己噬咬而来,一个不留神就被啃咬一大口,鲜血汩汩而流。 这些云兽烦不胜烦,铺天盖地地涌入敌群里,每当被轰灭后,又会凭空化为三头云兽,虽然实力不强,但扰得让人心生躁意。 此时的这支队伍,原本人数达到两百人,在经历了多番消耗后,只剩下一百多位,如果不是有几位筑基修士在前面挡着。 这伤亡会更加惨重。 许永云施展剑法,奋力地劈杀着,将飞扑而来的云兽尽数剿灭,连同分裂而出剩余的云兽一起。 额头布满了汗水,他脸色阴沉,目光望向伫立在城墙上的俊朗男子,心中恨意滔天。 原本以为布下幻蜃阵可以将张家支援的子弟给清剿殆尽,可没想到却被看出,抄了近路先一步地到达药植园。 如果不是这突如起来的支援力量,今日这城门早就被他率领的队伍给破灭了,用不着像这般的辛苦。 而现在,不仅要应付阵法的攻击,还要应付守在城墙上的修士,虽然练气修士的法术攻击不足以对他这对筑基中期修士产生威胁。 可这实在是太过于烦人,而且最为棘手的是,还有一位精通雷法的修士在城墙上俯视而立,此人的实力就连他都不敢小觑。 “事到如今,定要取得战果,不然回到家族定会被惩处。”许永云心思深沉,寒声道。 张绍天望着陷入激战的敌群,脸色波澜不惊,他深知,布置的阵法顶多能起到消耗作用,不足以慑退敌方。 一旦云磐阵失效,最后一道屏障当属坚硬的玄铁大门。 如果被破灭了,形势可就不容乐观了。 第五十章苦战 此时,一位练气九层的修士在跟云兽对战,他打出层层的掌劲,气势凌厉地拍击在两人高的云兽身上。 云兽身形一滞,可片刻后就张牙舞爪地飞扑而去,一爪子当头拍下,挟带着猛烈的狂风压向修士的头部。 修士脸色大变,刚想做出还击,无奈刚才耗费耗费太多体力,反应有些迟钝,被云兽一爪子狠狠地拍在了头颅上。 砰! 犹如重锤敲碎了西瓜,鲜血蓦地崩洒而出,整个人失去气息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修士见了无不色变,不过他们也好不了多少,也都陷入成群云兽的狂攻,一时间惨嚎声响起。 不得不说,这些由云磐阵所凝聚出来的云兽,修为虽然相当于练气九层修为,但这实力可就比一般的修士厉害多了。 不仅防御型强,堪比炼体修士,还能分裂成三个再打个措手不及。 一位修士汗流浃背,他从第一轮阵法就熬到了现在,没想到最后的阵法所产生的云兽如此强悍。 手持的长剑被一掌拍飞,眼睛瞪大地看着那头云兽凶狠地扑来,脖颈处涌起了剧烈的疼痛感,可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再然后,他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云兽一口吐出了头颅,面容五官还保留着惊恐绝望的神色。 原来,那人的脑袋被云兽直接咬掉了,断颈处鲜血喷涌,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沈野眸光冷冽,他手臂肌肉隆起,一刀斩向一刀,刀华璀璨,刀风倒卷,所到之处云兽尽数被一顿剿灭。 许永云听到耳边响起身后族人的惨叫,心头弥漫着阴霾,此时一头云兽扑袭而来,嗖地一声劲风大作。 他神情冰冷,持剑狠狠地当头立劈,剑光慑人,将那头两人高的云兽给斩灭成两瓣,又干净利落地横剑一扫,尖啸声刺耳不已。 刚分裂成的三头云兽还没落地,就被这一剑给斩成白烟,消散在空气中。 另外三位筑基初期修士也在剿灭周围的云兽,他们不敢过多动用法力,而是依靠丹田里的真气注入到法宝上,气劲汹涌,有碎石穿金之威。 就在这时,云磐阵光芒暗淡,从中不再凝聚出云兽了,而场上和地方交战大的云兽,此时已不剩五十多头。 “将剩余的云兽清理掉!然后破城门!杀光里面的张家子弟!” 沈野高举手中的弯刀,双眼杀意密布,嘴里高声喝道。 周围的修士们闻言,整体的士气被提高了几分,全都怒吼着跟剩下的云兽搏杀,每个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势要破了城门,杀光里面的精锐力量。 “所有人注意,全力阻止!”张绍天俊朗的脸庞浮现出凝重,他肃然喝道。 “是!” 城墙上的张家族人眼见形势严峻,一个个都不敢掉以轻心,死死地盯着来犯的敌群。 当许永云将最后一头云兽给击灭后,他目光冷冽地望着伫立在城墙上的颀长身影,心中杀机涌动。 此时敌方的人数还剩下八十人,其中有五位筑基修士,总体实力依然令人棘手。 张绍天右手掐诀,密密麻麻的蓝色雷电冲涌而出,整个人散发出强悍的威势。 “张绍天,张家老祖的三子,现如今张家的重要主力之一,如果我将你的头给砍了,不知你们家主会作何感想?” 沈野脸色狞然,他语气蕴含着强烈的杀意,手中的弯刀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张绍天黑发乱舞,双眸冷冽地望着那个人影,一团团磨盘大小的雷光球蓦地凝聚而出,浮现在空气中宛若灿烂星辰。 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法力波动,底下几位筑基修士脸色变了变,后边那些练气修士更是眼中流露出惊恐之意。 “此人在雷法上的造诣很高,大家小心!”许永云沉声喝道。 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神情讶然,他没想到绍天在经历了同敖烽的苦战中,竟然在雷法的造诣上又精进了几分,这对于张家来说是好事啊。 张绍天目光闪动,他打算在进一步削弱敌方的重要力量。 在他的指引下,数团磨盘大小的雷光球齐刷刷地朝底下一人轰去,沿途拖曳着长长的尾光,狂风汹涌。 “不好!”许永云脸色一变,他顺着雷光球激射的方向望去,目标竟然是自己家族的一位筑基初期长老。 沈野正在应付城墙上张家子弟的法术攻击,刀光灿烂,将那些袭来的火蛇和土刺尽数斩灭,眼角余光就瞥见了这一幕。 视野内,数团雷光球如星辰坠落大地,朝自己当头压下,耳边还能听到噼啪爆响的电流声。 他叫许景,已经有一百八十岁的寿命,天赋不高,当年也是侥幸突破筑基成功,往后就很难再进一步。 许景没有什么远大的野心,作为许家的长老,在族里也是有一定的威望和影响,此次受到家主命令,特地参与剿灭张家子弟的行动。 原以为任务能轻松地完成,但没想到的是,对方根本就不上当,还不知从哪绕了条近路抢先一步进了堡垒。 许景知道,任务会变得非常的棘手,但内心依然觉得可以将城门给破了,将里面的张家子弟给彻底杀死。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恐怕就要先陨落在这里了。 看着如磨盘大小的雷光球闪耀着亮光,一连串的朝自己砸了过来,许景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流藤木盾!” 知道自己来不及避过,他右手掐诀,嘶声怒吼道。 充满浓厚绿意的法力蓦地流转在周身,遍地宛若生机盎然,一条条成人大腿粗的藤蔓破土而出,藤身上布满了绿叶。 无数藤蔓如灵蛇舞动,迅速交叉织汇,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绿伞,弥漫着清新的绿意。 许景额头渗汗,这是他最强大的防御法术,心中一下子有了信心。 伫立在城墙上的张绍天神情冰冷,没有一丝的波动。 “防不住的。”透明虚幻的张逢九见到此人的术法,摇了摇头道。 数团雷光球夹杂着猛烈的狂风,威势慑人的齐刷刷地轰击在了由无数藤蔓编织成的大伞上。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电光四溢,磨盘大小的雷光球犹如摧枯拉朽地破灭掉层层藤蔓,几乎毫无阻滞地坠去。 许景瞪大双眼,脸上流露出惊恐不甘的神色,浑身都在战栗不已。 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耳边听到惊雷的炸响,大脑蓦地一痛,整个人的意识顿时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轰隆隆…… 地面被雷光球砸得碎裂成一个大坑,烧焦的黑烟袅袅升起,里面倒着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面容模糊不堪。 许家又折损了一位筑基修士! 许永云刚想赶去支援,可眼瞧以及来不及了,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 “张绍天!” 一声蕴含着愤怒的怒吼声回荡在空气中,许永云气得肺部要炸开一般,手持长剑疯狂地轰击在玄铁大门上。 没想到,他许家好好的一次谋划,竟然损失了两位家族长老,这让他回去之后该如何向家主交代? 要知道,每一位筑基修士都是重要的力量,目测一个势力的总体实力,其中的筑基修士数量多少最为重要。 可今日一下子就折损了两位,许永云简直是恨得目眦欲裂。 沈野见到张绍天施展的雷法,心脏蓦地一缩,虽然他很乐意见到许家力量消减,可这对于他沈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的他心里,那股稳压张绍天的信念开始有些动摇,眼神倏地凝重起来。 玄铁大门被不断地攻击,轰隆震响声不断。 张绍天轻叹了一声,他知道,城门很快就要破了。 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脸色有些焦虑,无论是系统兑换表上的治疗术,还是法力补给,他剩下的香火值都不足以兑换。 所以,他只能干看着,此刻的他根本帮不上一点忙。 由于城墙上的修士们不断地施展法术打向下方,那些敌人在经历了前几波的损耗,不少都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这支由许,沈两家抽调组成的修士队伍,人数只剩下不到五十人。 许永云眼里布满血丝,他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光里面的张家子弟,方可解今日所受之气! 在经历了一波猛烈的进攻后,高耸的玄铁大门裂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半晌后,轰隆一声大响,夹杂着敌人的呐喊杀声。 城门被攻破了…… 第五十一章激烈 许永云和沈野率领着他们的队伍气势汹涌地冲了进去,那些伫立在城墙上的修士们纷纷手持法宝,神情坚毅地飞掠而去,同敌人们战到了一起。 张绍天从怀里掏出三张黄色符箓,注入法力后,袖袍猛地一挥,三张黄色符箓轻飘飘地从众人的头顶上飞过。 “天生吾战!” 一声威严厚重的肃杀声蓦地响起。 三尊身披金甲的高大巨人面容肃穆,从空中落了下来,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就挥舞着拳头猛砸向敌方修士。 张绍天脚尖一点,整个人衣袂飘飘犹如风流谪仙,浑身散发出慑人的雷电冲掠到交战的人群里。 “张绍天!” 许永云在一剑将一位张家族人刺颅贯杀后,瞧见飞去的人影,喉咙迸发出一声狠厉的怒吼。 强烈的杀意充斥心中,他提着长剑一路横杀而去,势要将那人给击杀当场,割其脑袋送到张家府邸去。 张绍天身形变幻,手里的折扇银光流淌,所到之处皆是敌方修士的哀嚎惨叫,尸体砰然落地声不绝于耳。 他运劲一掌拍去,电光吞吐不定,挟带着猛烈的狂风轰击在一位练气修士的胸腔上,那人被打得口吐鲜血,向后倒飞过去摔落在地上,胸膛凹陷烧焦一片。 就在这时,张绍天忽然警兆心生,只感到眼见余光瞥见一抹明晃晃的剑光骤然亮起,朝自己飞刺袭来。 撕裂空气的利啸声充斥耳膜! 张绍天眸色一冷,他身形闪电般地一侧,就见到眼前停留着一根银白色的细线,刹那间就绽放出灿烂的光芒,接着就朝着自己横空斩去。 剑招凶猛,带着滔天的怒意,剑风横扫四周,甚至还不时地切裂了地面。 张绍天眼中暴起一团精光,手中的折扇银液流淌,泛着慑人的寒芒,紧接着同那利剑相撞在了一起,发出阵阵金铁交击之声。 火光四射,气劲激射。 许永云脸上杀机密布,他疯狂地使出了凛然的杀招,剑势密不透风地对着眼前的俊朗男子发动攻击。 张绍天眉头紧皱,眼中掠过一抹讶然,体内的法力如河流倾泻流转,白色的闪电从周身冒出,哧啦哧啦地朝那人激射而去。 视野内,数道白色闪电蕴含着骇人的威势,朝自己猛地袭来。 许永云没有选择继续逼近,而是身形后撤,手中的长剑绽放出炽亮的光芒,剑招变幻令人眼花缭乱。 白色的闪电被利剑剿灭殆尽,湮灭在了空气中。 张绍天袖袍鼓荡,他右手掐诀,一条条由无数的水珠凝聚而成的水蛇,散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轰然袭去。 沿途厉风呼啸,数条腰如成人手臂粗的水蛇快若箭矢,齐刷刷地飞扑向许永元。 许永云眉宇浮现一抹森然,他手中的长剑光华四射,势大力沉地斩灭了飞条条扑而来的水蛇,浑身散发出慑人的威势。 刷的一声,张绍天如浮光掠影般地冲掠向他,折扇顶端的雷光耀人双目,他神情冷峻地对着许永元猛地一戳。 许永云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横剑一挡。 铿锵一声剧烈震响,伴随着雷电的轰然闪鸣。 许永云只觉得胸口一窒,整个人的双腿犁着地面倒滑而去,沿途横沟深陷数寸,距离近六丈后才蓦地停滞身形。 一抹殷红的血迹从唇角流淌而下,许永元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张绍天的步伐后撤了两丈,神色从容淡定地注视着对方。 在这场交战中,三尊黄巾力士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敌方在攻破城门之前人数仅有不到五十人,又经过这一番激烈的厮杀,此时不到二十来人。 而抵御的张家子弟,数量还剩下八十多人。 沈野脸色狰狞,他一刀刺进了一位张家族人的身躯里,接着抬起右臂猛地一划,那人犹如薄纸被撕裂成两片,落下了一蓬血雨。 这时,一尊身高数米的黄巾力士踏着沉重的步伐,震得地面不断地颤抖,它口中发出低沉的喝声,“天生吾战!” 沙包大的拳头攥紧,挟带着骇人的威势,势大力沉地朝沈野当头砸来。 “区区一张符箓,也敢向我发起进攻?” 沈野脸色发寒,他手持慑人的弯刀,脚步猛地右踏而出,地面被直接跺碎出了一个碎坑,刀风呼啸凌厉,狠狠地迎面斩去。 砰! 空爆之音响起,回荡在空气中。 黄巾力士被这股力道震得身子一晃,步伐后退而去。 沈野狞笑一声,持刀势若万钧地发动了攻击,一刀接着一刀,狠狠地砍在了黄巾力士应付的坚硬双臂上。 一时间,火花四溅,铿锵之声落在人的心头上。 其余两尊黄巾力士则是跟另外两位筑基初期修士战到了一起。 其中一位面容粗犷的男子手握一把锤子,其状通体暗金,乃是二品中阶法宝,名为飞鸣锤。 此时的他手握重锤,对着黄巾力士挥舞过来的拳头一顿猛砸,令人震颤的声音响起。 另一位则是身材矮小的男子,他手中的法宝是一柄匕首,同样是二品中阶法宝,被称为细浪匕首。 他不善于硬碰硬,而是身形不断地闪避,再闪电般地寻找间隙一刺而出,刀光犀利无比,直直地刺中了黄巾力士的身躯。 有了这三尊黄巾力士的牵制,敌方剩下的练气修士人数稀少,很快就陷入了被围剿的一方。 此时的那些敌方修士只觉得疲惫不堪,他们经历了前几波的攻击,再到现在的拼杀,体内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 再加上还要应付人数比他们多出几倍的张家子弟,一个个心生绝望之意,原本那股凶狠跋扈的样子荡然无存,换成了不甘和惊恐。 这些人里面混杂着许,沈两家的修士,但无论是那一方的,在此之前他们在安阳郡都是嚣张至极。 毕竟张家被打残了,苏家又选择隐忍不发,两家合作下,剩余的那些帮派小势力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这些年一个个他们走在大街上,都恨不得把鼻孔翘到天上去。 可现在,他们害怕了。 原本在今日,这些前来支援的张家子弟是被当做猎物的一方,他们还想着痛快地大杀一场,狠狠地朝张家的脸颊甩上一巴掌。 没想到的是,从刚开始的布局失败,再到如今的厮杀,他们从两百人的修士队伍被打成不到二十人。 惊恐,愤怒,不甘……这些情绪充斥在心头。 一位许家的修士双眼瞪大,在两人的合力绞杀下,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另一位沈家的修士躲闪不及,被打出的层层掌劲拍在了身上,口中吐血不已,昏死过去。 张家的族人们以数量上的优势,将这些来犯的敌人干净利落地斩杀,鲜血染红了地面,一片腥臭。 除了剩余的筑基修士,其余敌方的练气修士全都成了尸体,没有一丝气息。 一道四丈匹练的刀芒斩在了黄巾力士的身躯上,只听到啵的一声,一张残破的黄色符箓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沈野望着周边的战况,心头蓦地一沉,自己这边的家族修士全都战死在了这里,而导致这一切的,竟然是这些年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的张家! “卑鄙的东西!你们竟然敢!” 沈野额头青筋暴凸,气得目眦欲裂,他脚步一踏,浑身散发出凛然的杀意,如猛虎下山般的威势冲掠进了人群里。 经历了前面一番酣战,他作为筑基中期修士,无论是体力和法力都消减了很多,所以即使是在盛怒的情况下,所爆发的实力并不像以往的巅峰时期。 第五十二章拼死一搏! 沈野纵使通过了多轮消耗,可他毕竟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实力也绝不是练气修士可以比拟的。 刀光夹杂着骇人的威势,疯狂地斩向那些张家子弟,刀气凌厉至极,将沿途的地面吹拂得破裂不堪。 血肉横飞,尸体倒地,在众人的眼里,那个持刀的筑基修士简直犹如虎豹般迅猛凶悍,刀刀斩去只留下一道笔直的血雨倾泻在地。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倒下了十几位张家的练气修士。 “杀啊!” 一道道肃杀之意的怒吼声传出,一个个人影冲涌而来,每个人神情坚毅,没有一丝畏惧。 沈野心头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些张家子弟竟然如此胆大,手中的弯刀攻势遭到了强烈的阻碍,就连斩去的刀芒都被数人的抵挡下湮灭。 经历了这些年重重的困阻,张家的族人们胸腔内始终都憋着一股气。 此时的他们没有人会为了害怕而退缩,相反,他们无所畏惧,就算拼着身死,也要将强大的敌人咬下一块肉来! 数位修士手持法宝,神情决然地扑杀过去,沈野眸色冰寒,他手持弯刀迎了上去,刀气纵横激荡,刀光璀璨耀人。 噗嗤噗嗤…… 这几位修士的身躯裂开了几道狭长的血槽,触目惊心,面容扭曲痛苦,可他们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依然扑上前去。 沈野身形一避,咬着牙又是一刀,血雨飞溅,连他的衣裳都染上了鲜血。 数道气劲激射而来,朝他脑后袭去,沈野连忙闪身,脸颊上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伤口,殷红的鲜血渗出。 他只觉得脑海嗡的一声响,自己竟然被一群练气修士给伤到了?! 恼怒之下,沈野长啸一声,发了疯的挥刀便砍,可即使这样,这些围攻的练气修士没有一丝惊惧,而是一拥而上,竭尽全力地挡了上去。 空气中回荡着一连串的铿锵之音,伴随着火花四溅落在地面。 沈野额头青筋暴凸,他双眼赤红地应付着周围的张家子弟疯狂地进攻,整个人辗转腾挪,在人群中变幻刀法。 而这些围攻的修士们,活生生地像狗皮膏药般地黏住他,令他的刀势受到了极大的阻滞,每个人拼了命都想要伤到沈野。 “该死!要不是老子经历了多轮消耗,就凭你们……” 沈野恼怒之余,也只好硬着头皮同乌泱密集的练气修士战到了一起。 这些修士中,不乏擅长控物之术者,有不少人操控着飞剑,对着沈野发起一顿猛攻。 飞剑拖曳着长长的尾光,齐刷刷地呼啸而去,对着手持弯刀的男子直直地刺去,利啸声不绝于耳。 这种由练气修士施展而出的招式,放到以前,沈野简直是不屑一顾,可是现在的情形,竟然使得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再一鼓作气震退了围攻的修士们后,他手握弯刀疯狂地劈去,刀芒灿烂,慑人无比,将那些袭来的飞剑全都横空打退。 “可恶啊,那两个蠢货打黄巾力士要那么久得吗?还不来支援我!” 沈野面色难看,心中暗自恨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堂堂的筑基中期修士,竟然在一群练气修士们的围攻下而开始心生退意。 这简直是一件奇耻大辱! 此时,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紧张地注视着底下的战况。 当他见到自家的练气修士竟然毫不畏死,逼着那强悍的刀修如此狼狈时,一时间内心感到震惊不已。 “都是张家的好儿郎。”张逢九喃喃道。 他自己都被这股悍不畏死的热血给感染到了,恨不得复活在这世上,带着张家族人杀上门去。 但是,这也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幻想而已,如今有了祖宗系统,只希望自己能努力地经营好张氏一族,让子孙后代都能过上好的生活。 另一边,两位沈家长老分别同黄巾力士的战斗就要结束了。 手握飞鸣锤的男子高高地跃起,对着黄巾力士一阵猛攻,势若万钧的重锤带着猛烈的狂风,如暴雨般地砸了过去。 身高数米的黄巾力士挥舞着硕大的拳头,拳拳爆轰而出,相撞在一起产生的音爆之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瞧准一个空隙,面容粗犷的男子一个闪身避开拳势,口中暴喝道:“去!” 他手臂肌肉隆起,持着飞鸣锤对着黄巾力士的后脑猛地一掷,通体暗金的飞鸣锤爆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直直地砸在了它的后脑上。 轰的一声,黄巾力士高大的身躯变得虚幻起来,好似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飞鸣锤向后倒旋而出,在翻转了第三个圈后,一个如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握住,男子紧接着对着黄巾力士又是一记凶狠的重锤。 啵! 一张残破的黄色符箓落在了地面上。 细小的刀光激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声,身材矮小的男子手握细浪匕首,刀刀划向威武的黄巾力士。 此时的这尊身披金甲的巨人,浑身上下遍布裂纹,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不再像出现时那般强盛,变得暗淡无比。 矮小男子一个翻滚躲过拳头的重砸,紧接着整个人右脚一踏,地面上砰然一声出现了碎坑,身形激射而去。 细浪匕首波光汹涌,一刀直直地刺去黄巾力士的面门。 嗤…… 黄巾力士面目碎裂,口中低喝道:“天生吾战!” 它一拳横砸而出,强大的力道将矮小男子打飞了出去,身躯摇摇晃晃,没有了一丝金色光芒。 此时这尊黄巾力士面门碎裂,裂痕疯狂地扩散至整张神情肃穆的脸。 啵的一声,一张黄色符箓轻轻地落在地上。 矮小男子额头渗满汗珠,手里握着的细浪匕首微微地颤抖,他经历了连续的消耗,体力几乎损耗地差不多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的行动竟然会如此的艰难,本来以为布下幻蜃阵就可以对着前来支援的张家精锐彻底地清剿。 反而是自己这边的家族修士被剿灭殆尽,这等巨大的反转逆差,使得他一想到都有些愣神。 矮小男子目光望去,那位手持飞鸣锤的长老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让他一起支援被陷入围攻的沈野。 那被数十位练气修士围攻的沈野,此时刀势已然不复之前的强悍,正竭尽全力地应对着不要命的围攻。 只要有一个修士倒下,后面就会立刻补上来一个,挟带着法宝轰击而去。 急劲冲烈,金铁交击声响彻在空气中。 矮小男子神情错愕,他对沈野竟然会陷入如此狼狈的局势而感到震惊,沈野在家族极受敬畏,也深受家主的器重。 可这样的一个刀修,竟然却在一堆练气修士的围攻下出尽狼狈之态。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疲惫感,矮小男子恨不得找个地方打坐歇息,可是碍于沈野的威慑力,他只好悻悻地准备动身,加入这场交战中去。 就在这时,一声蕴含着惊惧的呼喝声传来。 矮小男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手拿飞鸣锤的男子朝着他叫喊,眼睛瞪大,流露出深深的不敢置信之色。 他觉得奇怪,忽然脑后呼啸声顿起,整个人如坠冰窖般的寒冷。 矮小男子连忙转身看去,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吓得头皮发麻不已。 无数道骇人的雷电凝聚在一块,正对着他声势迅猛地冲袭而来,一张俊朗的脸庞上,凛然的杀机密布,黑色长发肆乱飞舞。 “不好!” 他脚步后撤,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手里攥紧的匕首爆发出如水波般华光,整个人拼尽全力地打出法宝。 这把匕首通体萦绕着水浪,隐约还传来波涛之声,哗啦哗啦地朝无数道雷电刺去。 轰! 细浪匕首剿灭了一些慑人的雷电,但也只起到了稍微停滞的作用。 张绍天神情冰冷地打出无数噼啪爆响的雷电,直直地轰击在了矮小男子的身上。 “啊啊啊啊……” 矮小男子形同被电击过后的朽木,冒着黑烟,整个人瘫倒在地面上,没有了一丝气息。 “张绍天!” 一声几乎泣血的怒吼在背后响起,许永云持着长剑冲掠而来,心中恨意滔天,他只觉得一股被羞辱的感觉充斥全身。 在同他激战之余,竟然还趁他后退时,趁机对着一位筑基初期的修士进行攻击,将那人直接当场击杀。 张绍天见得手后,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后背发凉,简直如芒在背! 一抹剑光腾的升起,紧接着如毒蛇般地朝他刺去,凛然的杀意轰然肆虐。 张绍天的身形接连闪避,剑光如附骨之疽,依然死死地咬住不放,就在离他的胸膛不到一尺距离时,他咬牙横扇一挡。 砰! 震得手腕一阵发麻,张绍天神情凝重,他一手掐诀,白色的闪电哧啦哧啦地交织纵横,齐刷刷地击向许永元。 许永云连忙施展剑招挡去,经历了多轮损耗,状态依然不复之前那般,左肩猝时被一记闪电击中,顿时烧焦一片,血肉模糊。 “嘶~~”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得整个人暴掠退去。 张绍天伫立在原地,脸色没有一丝波澜,看似得利的他,实则他此时内心充满了压力。 如果不是多轮阵法的消耗,他和许永云的战斗就不会这般占据上风,但即使这样,连续使用雷法的他,体内的法力已不到两成。 目光望去,张家的修士们疯狂地攻击着沈野,一个个悍不至死的样子使得他心头猛地一紧,长眸亮起寒芒。 “到了这份上,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守住!”张绍天语气坚定。 他不可以辜负族人们所作出的牺牲贡献,要是因为惧怕死亡就退走的话,甚至会让他的道心蒙尘。 第五十三章突如其来的香火值! “喂!你还不过来帮忙!”许永云冲着不远处的一位沈家长老怒吼道,他右肩上裂开了一个狰狞的口子,正在不断地淌着血。 疼痛感使得这位剑修面容扭曲,眼中恨意几乎犹如实质。 那位手持飞鸣锤的沈家长老听到叫喊,原本想要去支援沈野的身形蓦地一滞,整个人有些愣住。 许永云暴退之余,见到这一幕气得肺部差点要炸开,“还不过来!只要杀了他!那些张家子弟还不是犹如土鸡瓦狗!” 闻言,面容粗犷的男子目光闪烁,手里握着的锤柄紧了紧,望向张绍天的眼神流露出惧意。 他可是亲眼见到这位精通雷法的筑基修士,三下五除二地灭了足足三位筑基初期长老,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恐怕正面迎战还不是一招之敌。 许永云简直要破口大骂,他极力地平息情绪,冷声道:“张绍天的法力已经不多了,绝对无法再支撑其施展威力强大的雷法,咱们合力必然杀他!” 男子脸色变了变,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权衡利弊的抉择,看向那道英挺身影的眼神,蓦地残忍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男人让本该顺利完成的任务变得无比的艰难,如今有机会,何不趁机杀了他,回到家族以后还可以受到嘉奖。 “我来助你!”男子猛地大喝一声,手持沉重的飞鸣锤拔起而起,落到许永元的身旁。 许永云心中舒了一口气,暗道这个沈家的蠢货终于想通了。 张绍天眸色冰冷,长身而立,一头黑发兀自飞舞不休。 他知道,这一战将会异常艰难,眼角余光瞥了眼远处拼命围攻沈野的家族子弟,眉宇间浮现一抹锋利之色。 “拼死……”张绍天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一战!” “杀!” 许永云的剑意已然酝酿到了极致,此时猝然暴涨,他手握冰冷森寒的长剑,整个人如一抹浮光疾掠而去。 剑罡撕裂大地,无匹的剑气嗤嗤作响,迅猛的剑光刹那间绽放,对着张绍天一顿涌去。 张绍天身形不断地退避,不时地抬起折扇一挡,激烈的火花四溅,铿锵之音一连串的响起,震得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他眼神锐利,掌心吞吐着银光,明灭不定,电光逼人,挟带着强烈的掌劲猛推而出,狠狠地打了出去。 许永云横剑一挡,银光暴涨,震得他手腕一颤,但下一刻他的脸色狰狞狠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调转剑身,斩出一道半月形弧度的剑芒。 此刻在张绍天的视野内,一抹银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啸音,朝自己的胸口处袭来,他脚步腾挪,堪堪地躲过这一凶险的横斩。 可剑罡凌厉,在胸腔上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并未伤及深处,可还是往外渗出了鲜血。 张绍天心头蓦地一沉,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了沉重的压力,似有重物在急速地往下坠。 他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如弹簧般倒飞而出,耳边就听到了炸裂碎坑的大响,头皮不禁一麻,落地后双眼望去。 一柄通体暗金的锤子陷在了大坑中,一个面容粗犷的男子飞身而来,眼中杀意凌厉,他伸出手一探。 飞鸣锤嗡嗡作响,嗖地一声落到男子的手里,紧接着双手紧握,带着汹涌的狂风对着自己当头砸来。 张绍天眸色一凝,刚要回击,一道剑气有如实质,刷地激射向他的腹部。 折扇一挡,震得他往后退出一步,张绍天身形闪向右侧,刚好与手持长剑的许永元擦身而过。 那握着飞鸣锤的男子扑了个空,神色发恼,又飞身轰击而去。 张绍天咬着牙,迎着沉重的飞鸣锤猛地一挡,视野内,又是一抹森白的剑光朝自己袭来,剑风吹拂地面,几乎要挂掉一层地皮。 巨大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张绍天咬紧牙关,银光夹杂着雷电猛地激射,震得那手握飞鸣锤的男子身形一退。 电光火石之间,张绍天抓住这个间隙的机会,脚步腾挪,想要避过那抹森白剑光,噗嗤一声,左臂飙出一道血线,落在了剑身上。 许永云看着滴染在长剑上的鲜血,目光愈发的狰狞残忍。 后退数步的张绍天调整住内息,眼神淡然。 粗犷男子见夹击下的形势大好,连忙朝自己的飞鸣锤注入法力,紧接着对张绍天的身影猛地一掷。 飞鸣锤嗡声大作,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对着那道英挺身影的脑袋砸去。 张绍天握着折扇,劲气涌动地朝飞鸣锤一点,砰然沉闷大响,他的手臂猝然一颤,将那柄通体暗金的锤子打飞到男子的手里。 许永云心中升起毒辣之意,他此时已经觉得胜券在握,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将张绍天如何地凌迟乱剐,使其受尽最大的痛苦。 思量片刻后,这位剑修手握长剑,纵身向张绍天一跃,再度发起猛烈的攻势。 而那位手握飞鸣锤的男子,狞笑地也飞身而去,当头立砸而下。 面对如此紧密的进攻,张绍天咬紧牙关,浑身的汗水几乎将衣裳湿透,疲惫感如同噬骨的梦魇悄然侵袭。 看着底下的战斗,张逢九急得抓狂,他看得出如今战局对绍天极其的不利,恐怕他第三个儿子今日就要陨落于此。 “怎么办?难不成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恶敌杀死……” 张逢九脸色悲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此刻就像是个孤魂野鬼般,迷茫地飘浮在空中。 张绍天遭到了强烈的夹击,身上的伤痕一条接着一条,血液染红了衣袍,神志渐渐有些不清,可心中那根弦依然绷紧。 坚持住……坚持住…… 他头一偏,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呼啸而来的长剑,许永元持着剑又猛地斜斜一斩,张绍天的手掌流淌着银液,迅猛地一击迎去。 当! 空气中响起了清脆的金铁交击声。 飞鸣锤朝脸颊猛地砸来,劲风嗖嗖地过,张绍天的双眼微眯,只觉得那团黑影越来越大。 他竭力地稳住心神,整个人如箭矢般向另一边扑去,紧接着一掌拍击地面,借助力道又弹地而起,堪堪止住身形。 远处,沈野在不断地劈杀下,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朝他奋力围攻的张家几十位练气修士,此时只剩下十多人。 鲜血染红了地面,到处是断臂惨肢体,一片惨景。 沈野喘着气,他感觉手腕有些发酸,但依然持着弯刀狠厉地斩去。 堂堂筑基修士被一群练气修士围攻成这般狼狈之状,换做以前他只觉得是天大的笑话,可如今这事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 “敢消耗老子,你们全都死定了!”沈野气急败坏地放出一句狠话。 “我们还会怕死吗?!”一位年轻男子握着折断的利剑,身上布满被凌厉刀气划伤的伤痕,冷笑道。 沈野刚想嘲讽几句,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人时,心头微微一颤。 坚毅不屈,至死不渝,这种血气和胆魄,使得他这位筑基修士都不免有些动容。 “很好,也让我心里明白了,我杀的那些不是猪,是人!” 沈野放声大笑,脚踏罡步朝着那人挥刀斩去,身边同时传来了阵阵怀着赴死的呼喝声。 张逢九喟然哀叹一声,他这位张家老祖,此时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道系统声音响起。 叮!恭喜张浩猛修为突破到筑基中期,奖励五点香火值。 听到耳边的提示音,张逢九眼睛猛地圆睁,他连忙打开系统界面。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32389】 【香火值:20】 【产业:武延山四处灵脉(一星),武延山两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太好了!香火值达到了二十点!浩猛你这小子关键时刻还真的会来事!” 张逢九视线停留在香火值上时,脸色从悲痛转为大喜,口中大呼道。 他不敢多耽搁,连忙打开兑换表,点击兑换品【一星-法力补给】,手指将兑换品拖拽到正在激战的张绍天身上。 看着香火值清空为零,张逢九心里没有一丝沮丧,而是觉得无比的欣喜。 张绍天唇角直溢鲜血,脸色浮现出惨白,就连气息都很是不稳,他曾多次想要放弃抵抗,可脑海里不断地回响一个声音。 坚持住……坚持住…… 张绍天的右肋被长剑刺中,鲜血流出,他咬紧牙关,握着折扇打去弹开了剑身,整个人步伐虚浮地退去。 “不行了……” 他心中浮现出一道念头,充斥着深深的无奈之意。 这时,原本连一丝法力都没有体内,刹那间如江河涛卷,漫漫充盈着全身,好比干涸多年的田地迎来了溪水灌溉。 张绍天的双眼急骤收缩,整个人的脑袋里有些发蒙。 “你傻了啊!还击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响起,张绍天的心神剧震。 是爹!是爹施展了神通帮助我! 来不及道谢,张绍天看向冲袭而来的那两人,眼神冰冷地落到他们狰狞的神情,嘴角微微一勾。 第五十四章 逃!耻辱! 张绍天的细微变化落在了许永云的眼里,瞳孔猛地一缩,心头骤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但很快就被他给否定掉了。 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能翻盘了不成? 他暗自想道,手中的长剑华光摇曳,剑气吞吐,直直地刺向张绍天的胸口处。 手握飞鸣锤的粗犷男子没有太过在意,他见那英挺男子仿佛失去了行动力一般,呆怔在原地,不禁心中一喜。 他神情狰狞地大喝一声,就要手握飞鸣锤狠狠地轰击而去,一时间劲风狂扫,气流被挤压得四处扩散。 张绍天眸底绽放出一团耀眼的精光,浑身的法力如泄闸了的洪水,疯狂地滔滔流淌。 无数道白色闪电夹杂着撕裂的尖啸声,以周身为中心轰然暴虐席卷,刹那间方圆十丈皆化为雷池,噼啪爆响的雷电激射四溅。 眼前的景象太过于骇人,以至于许永云和持飞鸣锤的男子都神情错愕,不敢相信眼中看到这一切。 “死!” 张绍天长啸一声,冰冷的话语犹如九幽地狱传来的厉鬼嚎叫,清晰地落在两人的心里。 “这不可能!”许永云吓得头皮发麻,眼角肌肉直抽搐。 他原本凶猛的剑势蓦地一滞,整个人就要转身退走。 哧啦哧啦地声响从张绍天的周身顿起,无数白色的闪电齐刷刷地冲袭而去,炽亮耀眼,仿若是白日升起。 “啊啊啊啊……” 下一刻,许永云被可怕的无数雷电轰中身子,猝然间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夹杂着骨骼烧焦碎裂的声响,令人胆颤。 突如起来的异象惊得那手持飞鸣锤的男子浑身战栗,整个人被吓得亡魂皆冒,二话不说转身就要飞身遁走。 啪! 一道惊雷蓦地落在他的后背上,击得男子鲜血飞溅,巨大的疼痛感使得他双腿一颤,不得已跪在地上,冷汗浸湿了衣裳。 粗犷的面容扭曲,眼中尽显恐惧之色,喉咙处刚想迸发出一句求饶声,紧接着戛然而止。 数道雷电落在了他的头颅上,犹如西瓜被**炸裂,四溅出猩红的鲜血落在了地上,其中夹杂着混杂的**。 整个过程还不到十息时间,之前还猖狂无比的两位筑基长老,此时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张绍天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沈野,眼中杀意令人胆颤。 此等惊人的异象引得了其他人的侧目而视,那几位张家子弟见到他们的长老犹如神人发威,干净利落地将敌方两位筑基长老击杀。 一时间,每个人的神情充满了震惊,片刻后心头涌现出无比的狂喜。 “这……这怎么……可能……” 沈野双眼瞪大,嘴里喃喃道,见那长发肆乱飞舞的俊朗男子朝他望来,双双对视之下,他吓得一哆嗦。 脑海中浮现出无法遏制的念头。 逃! 沈野趁攻击他的几位练气修士不注意,托着疲惫的身躯骤然朝出口疾速地飞掠,下一刻就脱离出了包围圈。 “别让他跑了!” 一位练气九层的修士反应过来,怒目圆睁,大喝道。 剩余的几位张家子弟瞧见那拼命逃窜的身影,急得动身就要追去,接连打出数道足以穿透坚石的劲气。 沈野一听后边的叫喊声,气得一股热血只往脑袋上蹭,只觉得滔天的屈辱感蓦地袭遍全身。 堂堂筑基修士,竟然被练气修士喊打喊杀,此等大辱足以令他这原本骄傲的心性几乎破碎,道心蓦地蒙上一层灰霾。 虽然气愤,但他不敢回头杀人,而是埋头前掠出去,以防被身后的那位俊朗男子的雷法当场杀死。 “别追了!他的狗命我来日再取!”张绍天运转浑厚的法力,清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已。 那几位正在奋力追赶的张家弟子闻言,身形蓦地一滞,眼中流露出不甘之色,狠狠地朝着沈野狼狈逃窜的身影望去。 张绍天收起肆虐在周身的恐怖雷电,脑袋一阵眩晕,身子摇摇晃晃地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 那几位家族修士回头一望,见状连忙飞掠在身旁,语气关切的问道:“绍天长老,您没事吧?” 张绍天感受到浑身伤痕的疼痛感,嘴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见幸存下来的族人们神色紧张地盯着他,嘴角扬起勉力的笑容。 “放心吧,我没事。” 他虽然得到了张逢九的帮助,法力在一瞬间全部恢复,施展出的杀招更是达到了巅峰状态。 可是经历了方才艰险的厮杀,好几次全凭意志撑了下来,此时身体所受的伤势令他早已支撑不住,浓浓的疲惫感充斥全身,再也没有一丝战意。 这也是刚才,为什么及时喝制住那几位张家子弟的原因,因为凭他们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沈野造成威胁,即使人家的状态下降到了极致,可也不是区区几位练气修士就能击杀的。 如果不将其召回,等到沈野察觉到他没追上来,就会恼怒之下将剩余的练气修士全部击杀。 这也是刚才他喊话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露一丝胆怯的原因。 为的就是在沈野的心里留下一个阴影,使其不敢在原路返回。 “没事就好,咱们终于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歼灭了敌方所有的家族练气修士,您还杀死了多位筑基长老,真的是犹如神人降世!” 一位面容清隽的男子激动地颤声道,看向张绍天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敬佩之意。 他是张家四代族人,而且刚好是处于绍天这一系脉,当见到自己这一脉的长老大发神威,他整个人非常激动。 “就是!只不过我等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让那个手拿弯刀的家伙跑了,可恶啊!”旁边一人愤懑道。 这番话语蕴含着自责,他痛心疾首地锤着胸口。 “是啊,那混蛋杀了我们好多族人,阿北,无华,小楠都死了……”一位留着胡渣的高大男子捂着脸,痛哭道。 他说的那三个名字,全都是他的亲人,一个是表侄,一个是堂兄,另一个则是小妹。 “我们太没用了。”一个年轻男子脸色颓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毫无疑问,这八位存活下来练气修士都陷入了无尽的懊悔和自责当中,每个人都眼圈通红,流下了泪水。 “咳咳……” 张绍天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整个人勉强地撑地坐起,脸色肃然道:“你们,都是张氏一族最为勇猛的族人,如果不是你们拼死挡出沈野,我断然无法活着。” 要知道,一旦族人们怯战,让沈野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自己,在三位筑基修士的围攻下,他定然身死道消,绝无半点翻盘的机会。 荣誉,是属于大家的!是属于今日所有英勇奋战的张家子弟! 张绍天努力地挺直身子,俊朗的脸上布满了坚定之色,“我张绍天,向你们保证,逃出去的那人,来日定然取他的性命,以告慰我张家子弟的在天之灵!” 金色的太阳从云边探出,洒落灿烂的阳光,在这位英挺男子的面容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众人听到自家长老的郑重话语后,一个个点了点头,心头涌现出感动。 厮杀结束后的战场,一片狼藉,无论是城墙外,还是里边,都是血流遍地,不少断臂残肢在血泊中散乱,扑鼻的腥臭气味随着微风拂过。 可以见到,这场三百多人修士之间的厮杀,是何其的惨烈。 张绍天环顾四周,薄唇紧抿,一阵无言,几位族人也陷入了沉默。 “将战况发给家主,说咱们守住了溪烟山的药植园,记得把伤亡人数详细地禀报给他。”张绍天徐声道。 接着他忍着疼痛和疲惫,原地盘膝打坐。 仅剩的族人将伤感从心底掩去,一下子忙活了起来。 在他们的头顶上方,飘浮着一位透明虚幻的男子,此时的他心中充斥着悲凉之意。 “牺牲的族人们啊,咱们反击扭转战局的时刻就快要到了,张家定会超越往日的盛况,走向辉煌。” 张逢九脸色肃穆,“绝不让你们白白牺牲。” 一道淡淡的疲惫感涌上全身,令张逢九神色一变,“不好!得马上回去了。” 他不能在外停留的太久,必须马上赶回去。 通过这段时间,张逢九惊奇的发现,在洞府内待的时间越长,停留在外的时间就会相仿,所以这才敢动身前往张家百里开外的地方。 可以说,今日这场战事,真是凶险万分,幸好自己放不下心前往跟随,否则张绍天他们势必会中了敌人布下的幻蜃阵。 此计谋定会导致所有人栽在那里,全军覆没,更别谈现在的累累战果。 只是一想到出发前,有百位家族修士浩荡跟行,现如今只剩下了寥寥数人已,一想到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悲痛。 此时,在一条崎岖陡峭的山路上,一位男子神色仓皇,手持弯刀不停地飞掠,他整个人的衣袍被鲜血染红,手臂和肩膀处甚至还有些伤痕。 “这不是真的……”他嘴里喃喃道,额头布满了汗水。 沈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的狼狈,从最初同许家修士一拍即合,联手布下幻蜃阵清剿张家精锐。 再到识破后,被抢先一步进入城内,被繁琐的重重阵法消耗体力,法力,紧接着突破城门冲击去厮杀。 接着己方家族修士的全军覆没,再到张绍天原本被压制几乎身死下,突然大发神威将他沈家一位长老和那许永元灭杀当场。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如梦幻泡影,很不真实。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张绍天再经历了那样的消耗下,竟然还能在最后关头爆发出强大的法力波动。 雷法看似霸道强劲,但是同其他元素之力相比,它十分损耗修士的法力。 张绍天多次出手就是杀招,按道理根本没有多余的法力可供施展这般规模的雷法,可偏偏却…… 回顾这一切,他沈野,沈家的刀修,从头到尾是最可笑的,竟然还被一群练气修士宛若疯狗般地围攻,一个个根本不怕死地朝自己攻击。 这简直是令人不敢置信! 最后,还被张绍天强烈的威势吓退,临走前还被几位练气修士追击,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画面,仿佛尽在眼前。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沈野气急攻心,道心蒙上的尘灰更甚,脸庞蓦地涨上了一抹潮红,紧接着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状态愈发萎靡。 可以想象,无论他将来与否,在修行的道路上都很难再更进一步了,刀道的无上奥妙,注定于他无缘。 第五十五章鼓舞 在一座楼阁上,张子贤双手负后,神色淡然地伫立着,天边的残阳缓落,漫天的云雾透露着橘光。 “不知三弟现在如何了?”他儒雅的面容浮现出担忧之色,浑身散发出书卷之气。 张子贤敏锐地察觉到,此次敌人进攻烟溪山的药植园,目的绝不仅仅只是夺取张家的重要产业,很有可能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将支援的张家精锐一举歼灭。 如果是这样,张绍天率领的一百位家族修士,恐怕有可能遭遇不测。 张子贤双手扶着栏杆,温润的眸色变得愈发沉凝。 就在这时,一个族人身形矫健地飞掠而来,落到楼阁底下,神情恭敬道:“禀报家主,药植园成功守住,敌方溃败。” 说完,他双手托起一份战报,举过头顶。 听到这话,张子贤神色一动,连忙探手五指微屈,那份战报顷刻间就朝他飞来。 将战报握在手里,施法将其封印解开,摊开一看,张子贤的双眼急骤收缩,脸色闪过一抹惊讶。 片刻后,这位气质儒雅的男子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喟然叹道:“此次我张家大获全胜,参战的族人家属我都会有奖赏。” “另外,将这份战报公布于众,让所有张氏一族的弟子都看看,还有不需要封锁消息,整个安阳郡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件事。” 张子贤看似平静地道,可语气还是流露出不可遏制的振奋之意。 那位传话的族人双眼一亮,拱手肃声道:“是!” 接着一份战报朝他飞来,他探手抓住,连忙转身就纵掠而去,按捺不住好奇心,低头仔细地扫视着战报的内容。 毕竟这些年,家主很少有这番举动,毕竟张家经历的每一场战役几乎都被打压得很惨,走到现在也全凭一口气撑着。 现如今,竟然能如此大张旗鼓地宣传,甚至言语之间还透露出可以在安阳郡散播消息,由此一看此次绍天长老定然取得了非凡的战果。 视线仔细地一行一行的扫着,这位族人的脚步骤然停滞下来,呼吸都变得无比的急促,拿着战报的双手不禁微微地颤抖。 “天呀,这……这是真的!”他口中惊呼道,心头顿时涌现出强烈的喜悦。 男子不敢耽搁,连忙动身将这份战报的消息传遍给所有的族人。 此次张家前去支援的精锐力量,虽然只剩下寥寥数人,但是成功地守住了药植园这份产业,歼灭敌方近乎两百人的家族修士,其中还有五位筑基长老,最后只剩一人狼狈逃走。 张家被打压的这些年,从来就没有这样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出,此次却能一举重挫敌人的锐气,使得整个张家上上下下都陷入狂喜之中。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骄傲之情,原本弥漫在心头的阴霾都消散不少,眸低闪烁着自信的神采。 而这次战果,也通过张家子弟特意地推动下,在整个安阳郡迅速地席卷,无论是布衣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知晓了这件事。 许,沈两家联合试图夺取张家产业,损失大批精锐,其中包括五位筑基长老的消息成了酒楼饭馆的谈资笑料。 毕竟这些年,太虚宗的势力入侵,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四大家族里张,苏两家一个倍受打压清剿,一个忍让不做反抗。 另外两个成了太虚宗的走狗,端的是无比的嚣张,而底下那些子弟更是跋扈至极,不少人面对欺辱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发作。 现如今,却又吃了个大亏,而导致这一切的竟然是张氏一族。 不少人内心都奇怪,这张家积贫积弱了二十年,每次都是被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原以为这个崛起不到两百年的修真世家快要覆灭了。 没想到,还能来这么一出。 而张绍天这三个字,也传遍了无数家族帮派势力的耳朵里,成了人人忌惮的存在。 此时在许家。 一个中年男子脸色狰狞,浑身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杀意,轰然肆虐在厅堂每一个角落。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愤怒的咆哮声从他口中传出,双目圆睁,眼球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许宏池头发散乱,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额头青筋暴起,他抬起手掌狠狠地一拍而去,雄浑的掌劲冲刷向外头,一时间激啸声响起。 轰! 坚硬的廊柱被拍得粉碎,裂石激射四溅,吓得不少族人头皮发麻,一个个低眉垂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张绍天!他怎么可能?!”许宏池狠戾道,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周边的长老,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 被许宏池的目光扫视到的人,感受到那股暴怒之意,纷纷不敢回话,而是低下头陷入沉默。 现在的许家,可以说是脸都丢大了,派出去的精锐全军覆没,其中还损失了三位筑基长老,最主要的是整个安阳郡都知道了。 许家的每个族人,都觉得脸上无光,胸腔内充斥着被羞辱的感觉,内心深处更是对张家的恨意提升了许多。 许宏池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多少年了,自己从来没有这般恼羞成怒过。 原本计谋很简单,就是和那沈家联手布置幻蜃阵,假意攻击张家的药植园。 这样就能引张子贤派遣家族的精锐力量前来支援,然后再一举歼灭,最后将药植园侵占,所得每年的利润双方五五分成。 而促成这一事的,是他许宏池! 此时此刻,许宏池只觉得胸口憋闷无比,死了这三位筑基长老里面,其中还有一个是他的亲儿子。 “张家,我一定要灭了你们!”许宏池眼神怨毒,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间挤出,其中的森然之意令人不禁悚然。 ………… “沈野,你伤势如何。”一道淡淡的醇厚声音从上空传来,语气看似平静可却夹杂着隐隐要爆发的威怒。 在一座殿堂内,一个身穿大袍的男子双手负立,两鬓斑白,双眸绽放出冷电,整个人散发出沉厚深凝的气息。 一个男子腰间斜挎弯刀,单膝半跪在地,拱手低头道:“家主,此次的战败,我沈野自愿担责。” 在他两旁,分别站着家族的长老,一个个神情漠然,看不出一丝情感,可实际心思各异,逐渐活络起来。 毕竟沈野在家族地位本来就高,极受家主的器重,自然是不免引得其他长老的谄媚讨好,可如今发生这事,他在族里的威望和前途可想而知。 沈野知道,家主明面上是在关切他的伤势,其弦外之音实际上是在质问他,当即立断不再做任何的辩解,直接低头认错甘愿担责。 察觉到上方有意无意地厚重威压,他的后背开始冒出涔涔冷汗,头颅低得更甚,姿态愈发的卑微。 中年男子眼眸锐利似剑,沉喝道:“死了将近百位精锐修士,其中包括两位筑基长老,你知道你的罪过多大吗!” 声音蕴含着愤怒,清晰地回荡在殿堂上空。 沈野脸色泛白,心头突突地直跳,颤声道:“家主,我实在是尽力了。” “尽力?!” 一道石破天惊的怒吼声蓦地响起,伴随着强横的法力波动轰然肆虐。 中年男子猛地挥袖扫去,无匹的劲风挟带着狂啸,朝半跪在地上的沈野袭去。 感受到慑人的异动,沈野依然保持着姿势,不敢有任何的反击。 凌厉的劲风呼啸而过,就连地面都布满了裂纹,两旁伫立的家族长老心头一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个身影倒飞出数丈之远,沿途地面上还沾染了猩红的血迹。 沈野只觉得浑身的肌肤如刀割般刺痛,他挣扎着起身,紧接又来到原地,继续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中年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又高高在上,“你自去刑房领罚,并且扣除十年的长老俸禄。” 闻言,沈野硬生生地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是。” “滚吧。”中年男子漠然道。 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污垢的男子从殿堂内走出,他浑身布满血痕,腰间斜挎的弯刀寒芒闪烁。 看似峥嵘,可它的主人,却早已没有那份锋锐。 沿途,不少来往的沈家子弟朝他投来鄙夷的目光,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尊敬,而是流露出嘲讽之色。 殿堂内的会议还在继续。 中年男子扫视着在座的长老,语气冰冷道:“诸位长老怎么看这此的战败。” 见家主问话,在场的长老嘴唇翁动,但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因为他们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过了几息时间,一个面容白净的男子从中踏出,拱手道:“启禀家主,此次的失利,要我说应该让那许家老贼承担,若不是他出的主意,咱们怎么会有这般消耗。” 此话一出,其余的长老点了点头,都觉得有些道理。 中年男子唇角一勾,语气带着讥笑之意,“这许宏池的损失比咱们更惨,真正的全军覆没,里面还有他的一个亲生儿子,想必现在正气头上。” 听到这话,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几分。 “家主,此次实在是奇怪,咱们布下的幻蜃阵竟然被那领头的张绍天给识破了,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长老疑惑地出声道。 所有人也面露沉思之色,觉得颇为不解。 因为这事搁在谁头上,都会觉得匪夷所思,这幻蜃阵总共花了近两万灵石打造,用来欺瞒筑基修士简直绰绰有余。 怎么会被识破呢? “难不成,这张绍天是……”一位长老轻声道,脸上猜疑不定。 话只说到前半部分,后面的内容却让不少人脸色一变。 “阵法师?”那位面容白净的男子惊呼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动容了。 阵法师,同炼丹师一样也是极其受尊敬的职业。 许,沈两家联手虽然能布下幻蜃阵,但那毕竟只懂粗浅之道,能在筑基期就能看破的修士,除了阵法师这一职业,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没想到,这张家不仅有炼丹师,还有阵法师,这个家族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中年男子眼眸流露出杀意,寒声道。 远在溪烟山药植园的张绍天,他正在一间密室盘膝打坐,慢慢地疗养伤势。 经此凶险的一战,他对于雷法的掌握愈发熟练。 此刻的张绍天不知道,自己竟然被沈家高层当成了阵法师,就因为自己没有上当落入幻蜃阵的陷阱,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不知该作何感想。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号已然彻底在安阳郡传开了。 第五十六章新气象 此时的苏家。 “父亲,那张绍天还真是厉害,竟然让许,沈两家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苏霄玉轻笑道。 毕竟像这样的事,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同时这两家的名誉实在败坏,令多少势力感到不齿。 如今能亲耳听到这等事,实在是令人内心舒缓不已。 “的确是让人惊奇。”苏志卿沉吟道。 他原本再听闻许,沈两家合力对张家发难时,就觉得此次张家定然会损失大批精锐,甚至会失去药植园这等产业,真正的元气大损。 同情归同情,可身为一族之主的他,考虑到大势所逼也只能隔岸观火。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情节简直来了个大反转,张家成功守住了产业,还将来犯的敌人几乎全歼,对方只逃离出一人,听说还是沈家的长老。 最重要的是,还死了五位筑基修士,这等战绩难怪轰动整个安阳郡。 在无数人敬仰的金丹修士没出现之前,筑基修士无疑是高端战力,每一位都十分的重要,甚至能改变整个战局,如今却一下子死了五位。 此等损失简直可以让许,沈两家感到肉痛。 苏志卿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讥讽的笑容,“这一次战事,具说还是许宏池自作聪明,拉沈家入伙的,没想到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还死了儿子。”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那老贼气得快要发疯了。”苏霄玉微笑道。 苏志卿笑了笑,心头骤然浮现出一件事,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敛去,语气怅然,“没用的,张家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听到这话,苏霄玉脸色变了变,小心翼翼地道:“您是说太虚宗……” 苏志卿长叹一声,徐徐地漫步在林间小径中,看着漫天的繁星璀璨,直到视线停留在那轮皎洁的月亮上。 苏霄玉则跟在了身后,嘴唇紧抿,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父亲一直以来都在担忧什么,苏家作为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曾经也受到过无数人的敬仰和艳羡。 可是,自从太虚宗的触手蔓延到了这里,加上许,沈两家的投靠,一切都变了。 外头很多人都暗中嗤笑,苏家块头大,胆子小,还没开打就主动认输,将修炼资源割让一部分献给许,沈两家,以求得平安自保。 这些年,他苏家能安然无事还得益于张家在前面做挡箭牌,时间一久外面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 苏家上下都知道,虽然其中也有些义愤填膺的族人,但是当看到张家如此惨重的损耗,面临巨大的困境时,也都噤声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苏家要是敢反抗,他们就是第二个张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霄玉就注意到了,他的父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甚至经常愁眉不展,也只有看到家族里边嬉戏打闹的稚童才能得到舒缓。 父亲其实很爱族人,他不希望苏家也面临这样的噩耗,所以只能低下家主的头颅,忍辱负重。 “这天上的星辰再璀璨,也比不上悬挂在夜空的明月。” 充满哀愁的话语从苏志卿的嘴里发出,他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苏霄玉见状,轻轻地唤了一声。 苏志卿心里一直在担心未来的局势变化,要知道,这太虚宗一旦腾出手,派出的修士军队将会有多么强大,整个安阳郡都将会陷入大地震。 到那时,一切试图反抗的势力只能面临被清除的结局。 这一天,就快要到了,别看现在张家在这段时间出了风头,许,沈两家吃了个大亏,可要是等太虚宗的修士队伍一来,张家定会如摧枯拉朽般地被毁灭。 如果张家完了,许,沈两家绝对会将矛头指向这里,他苏家到时又该如何? 一想起这些事,苏志卿就感觉心头压了一座大山,近乎喘不过气来。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这些天,张家上下都充满了斗志,身为绍天系脉的子孙更是觉得无比的自豪,张子贤重新派些人手去溪烟山的药植园,负责打理和修补工作。 溪烟山一战,对家族的士气影响很大,作为家主,张子贤感到很是欣慰,一想到那些即将成功筑基的族人,心中更是备受鼓舞。 不出意外的话,张家就能迎来十五位筑基修士的诞生,到那时,真正的翻盘才会正式开始。 考虑到族库里储蓄的灵石数量,也就三万多出头,张子贤就先将购买炼制筑基丹所需药材的事放到了一边,毕竟维持家族运转的事要紧。 张子贤翻看着手里的家族财务报告,脑海里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二哥,看报告呢!” 一道粗厚的嗓音响起,只见一位身材威武的壮汉踏步走来,浑身散发出浑厚的气息。 张子贤见来人,他捏了捏眉心,轻声道:“四弟,你怎么来了?” 来者自然是张逢九的第四个儿子,张浩猛,也就是他在紧要关头突破到了筑基中期,为张逢九贡献了宝贵的五点香火值,这才扭转了整场战局。 对此,张浩猛本人是丝毫不知情的。 这些天他一直在家族里边晃悠,看到底下每个族人都不像往日一样沉闷,而是鼓足干劲在忙活着各自手上的事,觉得内心甚是喜悦。 张浩猛本来就喜欢热闹活跃的大家庭气氛,自从家族被打压的这些年,基本很少能有这种氛围的出现了。 “三哥啥时候回来呀,我还没找他喝庆功酒呢。”张浩猛大大咧咧的道,迈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张子贤唇角一勾,将手里的财务报告放在案几上,微笑道:“看来你将筑基中期的修为巩固了。” 对于他这个弟弟,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无奈,但也正是最为放心的存在,活得纯粹,活得洒脱。 “巩固了又能咋地,又没啥人可以较量较量。”张浩猛撇了撇嘴,瓮声道。 他想到了什么,语气带着毫无不掩饰地责怪,“你说这许,沈两家急什么,就不能等我突破完境界再打么,害我没赶上这一场战斗。” 听到这话,张子贤只好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这四弟就喜好与人斗殴,向往畅快淋漓的战斗,之前还喜欢私底下组织活动和族人们对打。 不过自从父亲有了消息后,四弟就没再举办这样的活动,大致是被父亲训斥过了再也不敢犯了。 “三弟回消息给我了,说是现在那边养伤,也好督促维修阵法的工作,进一步防止外敌入侵。”张子贤道。 不得不说,这当年张家老祖花大量灵石布置的阵法,起到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如果不是这些阵法一轮又一轮的消耗。 破城门后的许,沈两家的修士就不会状态大幅度地下降,他们的筑基长老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地被打败。 所以说,沈野是最憋屈的,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对于他这样向来高傲的刀修来讲,被一大群练气修士围攻,陷入狼狈境地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如果让他一开始就遇上,处于状态巅峰的他杀那几十位张家修士,就如同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可问题是,他偏偏就是这样倒霉。 “哎呀,真是闷啊。”张浩猛发出不耐烦的长嚎,听得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眉梢一挑。 为了防止打扰,张子贤轻咳几声道:“四弟,你先回去,等这个月一过,咱们张家就会大动作,到那时二哥给你安排任务,保你爽。” 闻言,张浩猛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双眼瞪大,似乎还往外冒出星星,“真的吗?二哥?” 张子贤点了点头,“二哥不会骗你,你先回去,二哥这还忙着呢。” “那行嘞,我先走了。” 张浩猛挠了挠头,刚毅的脸容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看着那高大威猛的身影逐渐远去,张子贤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往嘴里抿了一口,放下后又仔细地翻阅起报告来。 身为筑基后期的修士,听觉自然是格外的灵敏,恍惚间听到了门边传来一声瓮声瓮气的话语。 “忙啥忙,报告看得还挺起劲。” 听到这话,张子贤知道是张浩猛在小声嘀咕,脸上露出了苦笑不得的神情。 在张家后山的一处洞府内。 张逢九静静地悬浮在室内,这些天发生族里的变化,让他心生欣喜之意。 之前的溪烟山战役,张绍天击杀了足足五位筑基修士,成功完成了【累积击杀五位筑基修士】的任务。 至于奖励,则是五十张冰霜符箓,每一张都可以产生大量温度极低的冰霜攻击,可以大幅度影响敌人的状态,甚至可以使其无法动弹。 这些不同类型的任务,如果一旦完成,在目前看来就没有了,而是要等到后面家族等级的提高才会相应解锁出新的。 “很快,就轮到我们反击了。”他徐声道。 只有彻底改变这一局面,才有资格告慰为家族牺牲的族人,溪烟山一战张逢九全程都看在了眼里,不可否认,自己起到的作用毋庸置疑。 可如果不是家族修士的奋勇杀敌,不要命地疯狂围攻沈野,让张绍天面对的压力大幅度地缩小,恐怕这一战的胜负就很难说了。 脑海里浮现出族人们英勇拼杀的身影,那一个个倒在地上不甘愤怒地神情,张逢九作为老祖内心不可谓不难过。 “时间很快……”张逢九冷声道:“就要到了。” 第五十七章陆续出关!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沈两家再吃了一个大亏后,并没有像外人看来要有惊人的大动作,反而是风平浪静一般。 但谁都知道,暴风雨一定会再度席卷,张家所要面临的报复肯定会比以前还要疯狂。 此时,在张家的一座后山,这里灵气浓郁,白鹤展翅飞掠,小溪绕着林间缓缓地流潺,一个巍峨的洞府耸立其上,这是所有张氏子弟都知道的禁地。 这乃是张家老祖的闭关洞府,自从二十多年前选择闭关后,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不少族人们心里还是抱着期盼。 想象着有一天老祖突破金丹,率领张家进行绝地大反击,将之前损失的种种全都讨回来! 在布满重重禁制的洞府内,一个虚幻透明的身影飘浮着,他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双眼紧闭,好似再陷入沉睡。 张逢九发现这祖宗系统虽然使他成为所有人都不可见的状态,自己又可以穿越任务物体实在一种大自在的感觉。 但实在是觉得无聊,既然有了这个待在洞府多久就能出去外面多久的设定,他也就勉强能接受了。 索性,就尝试在里面闭着眼睡起了大觉,一开始很难进入梦乡,可时间一久,真的可以陷入沉睡的状态,既然这样也就懒得出去溜达了。 干脆就等那些小辈突破筑基成功,准备干一番大事就出去好了。 毕竟自己的香火值等于零,也帮不上什么忙。 就在这时,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将这正在熟睡的张逢九给吵醒了。 叮!恭喜张风清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苟延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落第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鸿毅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秋灵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青洞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浩然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叮!恭喜张羽辉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十点香火值。 ………… 张逢九睁开眼睛,看着系统浮现出的提示文字,脸色浮现出无法遏制的狂喜之色。 从练气修士突破到筑基修士,奖励的香火值有十点,现在足足有十三位筑基修士出现,他的香火值足足有一百三十点! 这如何让人不喜?! “很好,培养型的任务有两个完成了,还差两个名额就能完成第三个累积培养十五位筑基修士的任务,想必也过不了多久就能达到。” 张逢九美滋滋地看着任务栏上的奖励,兴奋地搓着手掌。 这些突破筑基的练气修士接二连三地有了动静,一位又一位地从闭关洞府走出,浑身散发出不同于练气境的强横法力波动。 不少族人见到了,神情错愕,他们很清楚这种威压是何等境界才能拥有的,意味着张家迎来了新的筑基战力。 很快,张家陷入了轰动,底下的族人们惊讶地发现,他们所在的每个系脉的领袖人物,竟然突破筑基成功,再也不是局限于练气层次。 一时间,很多人想到了什么,脸色恍然,终于明白了那一天家主召他们前去竟然是赐予无数人垂涎的筑基丹。 羡慕归羡慕,但更多的是欣喜异常,张家自从那次事变后,在充满外敌打压的二十年间,死了数位筑基长老,这本就令底下的族人们感到灰心不已。 而现在,终于有了新的筑基长老诞生,而且数量竟然多达十几位! 由于此事太大,张子贤连忙下令封锁消息,先不让外来的势力得知,否则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而底下的族人们也一个个守口如瓶,暗地里则是摩拳擦掌地准备干一番大事,扭转张家所面临的困局。 在鸿昌殿内,张子贤端坐在主位上,饶是他表面功夫修炼得再好,在面对这一幕,脸上都掩饰不了激动的神情。 不止是他,在大殿内的所有人,此时都很受振奋,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双眸神采奕奕。 因为这一天,是张家有史以来最为重要的时刻,因为迎来了整整十三位筑基修士! 这些新突破成功的族人,每一个都昂首挺胸,眼神尊敬地望着主位上的儒雅男子。 而在他们的身后,站着的各个系脉的家族骨干,他们的心情自然是无比的激动,因为这是一种来自血缘的骄傲! “恭喜你们都突破成功,成为了一位筑基修士,也理所应当地迈入家族长老这一行列,我希望你们能够互相扶持,为家族的崛起振兴做出贡献。” 张子贤对着底下那十三位族人,肃声道。 张落第望着主位上的父亲,神情恭敬,“我等定然会为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其余的人拱手恭声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整座大殿。 所有人都感觉血液沸腾,脸色肃穆地望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张子贤。 张子贤的眼里掠过一抹满意之色,他轻声道:“今后,我会留意表现优秀的族人,只要有杰出贡献或者是天赋尚好,我都会赐予筑基丹,助他成为筑基修士。” 此言一出,那些达到练气九层的修士双眼发光,感觉胸腔内的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 试问,谁希望一直都卡在练气期的瓶颈无法再进一步? 谁不想成为人人艳羡的筑基修士,受人尊敬? 虽然很奇怪家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灵石购买筑基丹,但是这都不重要! 只要自己努力,就有上升的台阶,家主就会赐予筑基丹协助突破修为,这个消息简直令人感到兴奋! 张子贤内心知道,他这一做法可以使底下的族人更加努力地修炼,为家族荣誉不断地奋斗。 许诺了这等好处,族人们自然会心甘情愿。 要让他们意识到,上升的通道没有闭塞,而是一直向他们敞开! 张浩猛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嘴笑了笑,他知道接下来张家一定会开展对外敌的反击,自己又有许多战斗可以打了。 一想起这些,整个人就兴奋不已。 在这些新晋升的家族长老中,其中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雄壮男子不时地将视线瞟向张浩猛,心中充满了按捺不住的激动。 他叫张鸿毅,是张浩猛这一系脉的族人。 张鸿毅非常崇敬张浩猛,那天权变斗争时,三尊黄巾力士肆虐在战场上,是张浩猛如狂人降世以一敌三,硬生生地将其打灭。 原本就报以敬佩之情的他,现在更加的浓烈了。 而如今,自己也突破成为了筑基修士,顺理成章地当上家族长老,按地位上实际是一样的,但他内心清楚,这根本就不一样。 张鸿毅内心依然报以崇高的敬意,压根就把没他自己当做是能跟张浩猛平起平坐的心态。 “会议结束后,我该怎么打招呼呢……” 张鸿毅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内心有些焦虑地想道。 “很显然,咱们家族的总体实力迎来了一个新的层次,既然这样,就是时候……” 张子贤说到这,身子略微前倾,眸低亮起一抹寒芒,声音如冰珠子般一个个地从嘴里吐出:“反击了。”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轰然暴涨从上方传出。 底下的族人见状,一个个都非常的激动,张浩猛更是兴奋无比,眸低燃起了战火。 张小怜莹玉的脸上浮现出振奋之色,她内心期望的转变终于来临。 张家,要正式反击了! 第五十八章 准备夺回 “首先,咱们要从夺回失去的产业开始,原本我们掌握了武延山十二处灵脉,六座灵源矿,现在仅仅只有四处灵脉,两座灵源矿。” 张子贤声音变得冰冷,他的脑海里想到当年敌人的大举侵犯,心中就不免腾出怒火。 在场的族人们脸色愤慨,他们被抢夺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甚至连溪烟山的药植园都差点失去。 大伙一想起这些,就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夺回我们原本的产业,向外面的人宣告,我们张氏一族并不是谁都能惹的!”张子贤站起身,双眸绽放出冷电。 “接下来我会分派相关的任务,并指派长老带队作战,以大举进攻包抄之势,将占领咱们在武延山产业的敌人尽数剿灭!” 张子贤双手负后,眸低亮起一抹凛然的寒芒,“三日之后,一齐行动!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这番话铿锵有力,斩钉截铁,清和的声音在大殿内徐徐地回响。 底下的所有人只觉得热血沸腾,双眸湛湛,每日每夜内心盼望的一天终于要来临了。 “子贤,你说的很好,来我洞府,爹有东西要给你。”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在张子贤的耳畔,使得他脸色一怔,接着内心大喜。 是爹在给他传音! 张逢九从头到尾都在殿内飘浮着,也亲眼见到这些突破到筑基期的族人,此刻的他内心也感到兴奋起来。 毕竟战斗就要大响了,被逼压了二十年,是时候向安阳郡宣告张氏一族将再度兴盛了。 张子贤连忙循着信息传音道:“爹,我这就马上过去。” 现如今,整个张家最大的底牌就是老祖,而且其怀有神通的隐秘也只有直系亲属才知晓。 而张子贤也心里明白,家族现在有这般新生的变化,真的是多亏了老祖的神通,否则根本无法翻盘,迟早走向覆灭的道路。 他之前就见识过了张逢九拿出来的好东西,光是五万灵石和二十六筑基丹以及制作筑基丹的药方就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 现在听到又有东西要给,自然是内心欣喜异常。 他平复了下情绪,朗声道:“会议到此解散。” 整个大殿的族人陆陆续续地退场,而张逢九也前往老祖的洞府一趟,张逢九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环顾大殿周围。 “等形势变好了,这大殿里的装饰得弄个新的来,现在这些真是不像样,太寒酸了。”张逢九皱着眉头,沉吟道。 毕竟是他当年下令建成的,里面的布置还是一手操持的,看上去既恢弘又大气,如今张家就要再度兴盛这以前丢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回来的。 此时的张浩猛走出了殿门,心中充满了澎湃之意,就希望三日后快点到来,然后好大干一场。 “浩猛长老。”一道粗犷的嗓音从背后响起,语气蕴含着掩藏不住的恭敬之意。 张浩猛听到有人唤他,当即转过身来看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雄壮男子站在面前,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呦,我认得你。”张浩猛见此人的面相,眉宇间浮现出思索之色,随即出声道。 听到张浩猛说认得他,张鸿毅的心情难免有些激动,连忙点头道:“我是您的大侄子,之前举办活动我还经常主动上台呢。” “对对对,我对你有很深的印象,你很不错。” 张浩猛刚毅的脸庞浮现出笑意,他走过去,伸出蒲扇大的手掌拍了拍眼前男子的肩膀。 “我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活动不举行了呢?”张鸿毅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闻言,张浩猛仿佛被噎住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开玩笑,现在还举办这样的活动,不得被爹骂死,现在爹可牛了,有大神通,感觉家族都能被看在眼里。 所以他哪敢还这样玩,这不是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放肆吗? “那啥,我嘛,呃……”张浩猛自然是不能告诉他关于老祖的神通一事,毕竟这是有严加强调的事。 就连二哥,也曾多次找过自己,叮嘱他不能一时多嘴将此事给说出去。 所以,在其他人看来,张家的老祖自从二十年前闭关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了。 “怎么了?”张鸿毅见一向威武勇猛的大汉竟然露出这副为难的姿态,当即疑惑的问道。 “没啥,就是觉得没意思,毕竟自己都这境界了,万一要是收不住力打残打死了那就不好了。”张浩猛挠了挠头,咧嘴笑道。 听到这话,张鸿毅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觉得实力差距太大束手束脚,怕伤及族人,内心钦佩之意更浓。 “您那一次独自战三尊黄巾力士,可真是威风八面,这才知道您在力修这一层次上的造诣颇深。”张鸿毅道。 张浩猛发出爽朗的大笑声,一个劲地拍着男子的肩膀,语气尽显狂豪之情,“像那样的货色再来十个我都没问题。” “那是那是,以后可要在修行道路上还请您多多的指导。”张鸿毅笑道。 “哈哈,好说好说。” 张浩猛越看他越觉得顺眼,当即就拉着他要去居所喝酒,畅谈天地。 两位彪形大汉高声议论着,不时地发出豪爽的笑容,引来沿途的族人纷纷好奇地望去。 在一条碎石小径上。 张风清和张苟延两兄弟比肩而行,有张家子弟见到皆神色恭敬地拱手示意。 而他们俩也会点头回应。 虽然权变斗争结束了,可张家不少人还是对敖烽一脉报有成见,有很长一段时间以态度冷淡待之。 而现在,他们俩成为了筑基期修士,正式成为了张家长老,权力大增,底下练气境的族人们更是不能报以冷漠。 再加上张家内部的全新变化,一时间都将视线投在了外面的情势上,夺回产业,复兴家族。 所以聚焦在敖烽这一脉的目光变淡了很多,对他们的芥蒂也没那么深了。 “突破筑基的感觉,真好。” 一袭青白相间衣袍的张风清徐声道,他抬起手,上方顷刻间就浮现出一团团法力波动。 在这九州,练气修士并不足以有实力四处闯荡,可筑基修士则有这个资格。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一些筑基修士喜欢云游八方的原因,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基本的话语权了。 “是啊,体内的法力比以前强了不止十倍。”张苟延笑道。 他们俩到现在,都没有想到经历了谋逆之罪后,还能被赐予筑基丹突破境界,成为长老继续待在家族里。 现在想想,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和怅然。 “咱们欠家族太多了。”张风清叹气道。 张苟延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肃然,“没错,咱们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也为咱们的子孙后代赎罪。” “对。”张风清点了点头。 两人的影子在骄阳照耀下,拉得很长很长。 在一处洞府前,一位儒雅男子恭敬地静立着,细心底等待里面的人传音出来。 天上,一个透明虚幻的身影飞来,落在了儒雅男子的面前。 张逢九用手指将传音图标托动到人物的身上,传音道:“接下来我给你的东西,要好好利用,三日之后的武延山大战,势必关系到家族以后的兴衰。” 语气沉稳,其中的严肃之意流露而出。 张子贤知道此事重大,拱手恭声道:“孩儿谨遵父亲的指示。” “嗯,”张逢九点了点头。 他知道此子一向端重持稳,心思缜密,无需过多言语就能领会。 张逢九打开任务栏,将每个任务的奖励都给移动出来,整齐地浮现在眼前。 其中第一个【累积击杀五位筑基期修士】的任务奖励里,还有二十点的香火值,当他点击了领取时,香火值的总数量从一百三十上涨到一百五十。 其余的就是实物了。 一百张召唤土铠怪的符箓,二十张元素攻击符箓,五颗大雷音核,以及五十张冰霜符箓。 张子贤怔怔地看着浮现在眼前的一切,温润的眸色绽放出欣喜的神采。 视线在每一样东西移过,当他看到五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古核时,心脏猛地一紧,当即探出手将其一颗拿在手里。 张子贤端详片刻,嘴里惊呼出声道:“这是大雷音核!” 要知道这玩意,可是非常的稀有,据说连金丹期修士看到它都会有贪欲之心,足以见其珍贵性。 大雷音核不是法宝,是属于一次性的消耗品。 往往一颗威力就能炸平一座山头,令无数修士谈之色变。 而且这东西基本上一出现,就是遭到哄抢的局面,就算有足够的灵石都不见得可以买到。 现在却一下就有了五颗! 张逢九轻笑道:“可要好好利用。” 第五十九章 拜访苏家 “爹,您就放心吧。”张子贤传音道,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之意。 他连忙将这一百张召唤土铠怪的符箓,二十张元素攻击符箓,五颗大音雷核,以及五十张冰霜符箓,尽数收了起来。 “此次定要扫平侵占武延山的敌方势力,这一战至关重要。”张逢九脸色凝重道。 张子贤儒雅的脸庞浮现出肃穆之色,语气决然怀着必胜的信心,“此次我亲自督战,定不负爹的重望!还有这些年为家族英勇牺牲的族人们!” “嗯。”张逢九点了点头,他略微思索,接着沉吟道:“苏家的情况你知道吧?” 闻言,张子贤愣了一下,眉头微蹙,“自然是知道的,他们从二十年前存在感就极低,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况。” 说起苏家,他心里就忍不住涌起些怒意。 这些年家族陷入困境,张子贤可谓是愁的焦头烂额,尽全力地游说各个势力,寻找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但效果实在是微小。 而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他也曾经亲自登门拜访,将这其中的各种利弊一一展开,希望让那苏家的家主慷慨解救,缓解张家的燃眉之急。 可是,苏家的家主苏志卿,态度极其冷淡,根本就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还特意对外宣称自己绝不帮助张家。 自从那以后,张子贤就明白了,这苏家是利用他们来当挡箭牌,好为自己缓解面对许,沈两家的压力。 苏家从头到尾都在置身事外,甚至听闻还主动割修炼资源让给许,沈两家以求自保平安。 张子贤是打心里瞧不起的,他虽然看似儒雅,但手段强硬,能抢到的绝对不让! “看得出,你对苏志卿报有很大的成见。” 张逢九看着眼前儒雅男子的眸低掠过一抹不满之色,笑道。 听到这话,张子贤将思绪拉回,神情平静地看着洞府大门,“这些年苏家利用咱们张家做挡箭牌,他们好置身事外,对此我的确不满。” “嗯,这苏志卿为人我是知道的,想当初我俩还一起喝过酒。” 张逢九双手负后,两眼望向远方的翻滚云海,轻声道。 听出了父亲并没有丝毫对苏家有成见之意,张子贤索性不再多说,低眉垂眸掩去眼角的精芒。 “实际上,苏志卿做的并没有错,我知道他的顾虑,是因为太虚宗的原因。”张逢九徐声道。 太虚宗带给人的威慑力实在是太大,许,沈两家之所以可以再安阳郡如此猖狂全都是因为背后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这也导致了四大家族原本是处于互相牵制的状态,可一下子平衡全被打破了,张家遭到疯狂打压,苏家选择沉默旁观。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太虚宗! “苏志卿怕的是将来太虚宗真正腾出手了,彻底将矛头对准他苏家,咱四大家族看似在安阳郡有巨大的影响力,可要是放在了整个青云州个头就不算大了。” 张逢九笑了笑,语气充满了些许自嘲之色。 在他的面前,张子贤长身而立,静静地听着。 听到自家老祖这么一点破,他内心对苏家这些年的不满也渐渐地消缓。 是啊,人家作为一族之主,为子孙后代着想又有什么错呢? 张逢九沉吟道:“现如今,虽然面对的是许,沈两家,但是可能过不了多久,太虚宗将会派修士队伍入驻安阳郡,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困境。” 毫无疑问,面对太虚宗深厚的底蕴,所派遣出的精锐力量自然不可能是区区家族势力能比拟的。 听到这话,张子贤脸色恍然,“爹,您是让我再与那苏家接触接触,尽力让他们站到咱们这边,好为将来与太虚宗对抗做准备。” “没错。”张逢九点头道。 “可是……” 张子贤面露难色,他叹了一口气道:“您没消息的这些年,我就已经联系过他了,可他压根就没理睬我。” 想要拉苏家站到同一条战船上,谈何容易? 张逢九轻笑几声,“要是换做以前,苏志卿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因为他在咱们张家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不敢轻易押宝,一旦输了后果是无法承担的。” 张子贤目光闪烁,思附道:“也就是说,可以利用武延山一战来扭转苏家对咱家族的看法。” “没错,你可以亲自先过去一趟,透露点意思。”张逢九语气意味深长的道。 “我明白了。”张子贤心思逐渐活络起来,不知怎的突然有种恶趣味,你苏志卿不是以为我张家快完蛋了吗?接下来吓不死你。 “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张逢九笑道。 “是。”张子贤拱手恭声道。 他离开了后山,接着吩咐一位族人让张落第和张浩然来见。 张落第是他的长子,张浩然是他的二子,这两人也是新晋的家族长老,修为都是筑基初期层次。 张落第和张浩然两兄弟一同前来,就看到一位儒雅的男子正双手负后,眺望着清澈的碧湖,清风拂过,衣袍飘飘。 “爹……”张浩然刚想唤出声,就被身边的俊雅男子示意一下,连忙将话语咽了下去。 “参见家主。”张阡尘往前踏出一步,拱手恭声道。 张子贤收回目光,转身看着两人,唇角一勾,“达到筑基修士的感觉如何?” 听到这话,张阡尘如实道:“法力比之前强上十倍不止,感觉真的很好。” 一旁的张浩然笑了笑,“对呀,我施展的法术威力都比以前更加强了,难怪练气修士在人家筑基眼里不够看。” “嗯,这次让你们过来,是一起去趟苏家的。”张子贤轻声道。 苏家? 张落第和张浩然对视了一眼,各自都能看到其中疑惑之色。 现在的苏家,在他们张家子弟的印象里可谓是差到极致,整个安阳郡的人都知道苏家就是拿它张家当挡箭牌好隔岸观火。 关系本来就差,现在还要去那干嘛? 张落第目光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可是拜访苏家,可是人家的态度很是冷淡,而且这节骨眼上……” 张子贤眼里含笑地看着此子一眼,“这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但是咱必须去一趟,走吧。” 听到眼前儒雅男子都这样说了,这两人的心里就算再不情愿也知道无法推辞了。 ………… 此刻的苏家。 苏志卿坐在凉亭里,饮着芳香浓郁的茶水,眺望着远处的桃林美景,看似悠闲自在,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没有半点的愉悦之意。 这位身着华袍的中年男子,眉头不时地皱起,胸腔内装满了心事。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族人轻步来到他面前,拱手恭声道:“启禀家主,张家的家主求见。” 闻言,苏志卿猛然一怔,怀疑耳朵听错般,“你说什么?” “张家的家主求见,人就在大门外。”那位年轻的族人态度恭敬的道。 “张子贤。”苏志卿嘴里默念这三个字,眸低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他实在是意外,这张家的家主会在这时候要见他,难不成当年他苏家表达的立场还不够明白吗? 为什么这时候又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溪烟山一战使得他们张家信心倍增,特地又来找他商量对抗许,沈两家的事? 苏志卿喟然长叹一声,苦笑地摇了摇头。 难不成外人还真当他惧怕这两家不成?他内心最为恐惧的是背后的太虚宗。 “见了又如何。”苏志卿讥笑了一声 在太虚宗要派出强横的修士队伍来安阳郡之前,他实在是懒得去耗费力量了,所以他更不可能去答应合作一事。 苏志卿心里是同情张家的遭遇,也对张家能够拼死地反抗感到佩服,可这一码归一码,自己不可能陪他们去走向本就失败的结局。 这不值! 他刚想说出回绝的话语,可脑子里又转念一想,倒不如这次将其请进来,彻底摊牌也好让双方都明了。 “算了,带他们进来吧。” 苏志卿唇角浮现出苦笑,摆手吩咐道。 “是。”那位年轻的族人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他也是没想到家主竟然会同意接见。 毕竟这苏家上下都知道,家主同张家的关系不合,也都知道家主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不引火上身。 虽然对张家表示同情,可同情归同情,大多数人都觉得此事做的很对。 苏志卿叹了一口气,双手负后徐步走去。 在大门外,张子贤脸色平静地卓立着,身后站着张落第和张浩然以及随行的十位家族骨干。 “我觉得这苏家的家主不会让咱们进去。”张浩然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抱怨道。 张落第抿了抿薄唇,清澈的双眸犹如一泓清泉,他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很显然,在他的心里,也觉得苏家不会让他们进去,对自己父亲的这番举动表示不太理解。 那些随行的练气九层修士,也同样脸色愤愤不平,此时他们很想骂出声,可碍于家主和两位长老在场,悻悻地站立着。 大老远跑来一趟,就为了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族人走了出来,对着他们神色恭敬地道:“家主同意你们进去,请各位随我来。” 闻言,除了张子贤嘴角微微地一勾,身后的所有人皆面面相觑,心中讶然无比。 第六十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张子贤等人一路上徐步地走着,不少苏家的族人见到了,皆投来好奇的目光。 绿林密布,路径宽敞,各大宅院檐宇如一,不少亭台楼阁耸立,景色优美令人心旷神怡。 清风拂过,吹得张子贤的额头发丝飞舞,衣袂飘飘。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位身材挺拔隽秀的男子,他脸庞柔和,眸色温软如玉,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此人正是苏霄玉,他听闻父亲竟然同意接见张子贤等人,心中欣喜不已,特地赶来接待。 张子贤面带微笑,拱手道:“苏兄,别来无恙啊。” 此言蕴含着亲切之意,并不半点高高在上的冷漠之态。 负责带路的苏家子弟见状,连忙止住脚步,识趣地闪到一边。 苏霄玉笑了笑,他连忙拱手回礼道:“张家主,咱俩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呀。” 张子贤轻轻地点头,“这不发生一连串让人不愉快的事嘛,现在轻松了些才想起来拜访贵府。” 轻松了些? 苏霄玉眸低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又迅速敛去,“那就好,来,让我带你们去见家主。” “有苏兄带路,甚好。”张子贤道。 两人一路上并肩而行,扯起了当年相间的往事,言语之间又对这些年张家遭遇困境的事只字不提。 张落第和张浩然静静地听着,心中对着突然冒出来跟父亲态度友好的男子感到好奇。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当年父亲作为家主去苏家寻求合作支援,却屡屡不得志,原以为跟这里的人都会是态度淡然,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看起来和父亲是多年的好友。 苏霄玉,作为苏志卿的嫡长子,在张逢九没闭关之前的那些年,其实很早就在茶楼结交了张子贤。 当时两人浑身的气质相仿,谈吐彬彬有礼,志向更是不谋而合,在聊得来的情况下也成了好友,交情也是颇深。 只不过,这些年张家发生了太多的祸事,张子贤作为家主,当年屡次上门费尽口舌想要让当时的苏志卿同意帮忙,可事与愿违,苏志卿的强硬拒绝从此让苏家和张家没有了半点联系。 而苏霄玉,作为苏志卿的长子,由于两人曾经是好友的前提下,更是为了避嫌不再相见。 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此次竟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碰面。 这张子贤和苏霄玉两人明面上互相谈笑,尽显轻松之意,可心里实则是意味难明。 这一行人,在旁人的眼里分外的显眼。 而张家的家主带人拜访苏家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迅速地飞遍整个苏家。 一时间,许多人都内心好奇之余,更是惊讶此次前来的目的。 每个人都明白,家主断然是不会给予好脸色的,而张家的家主又是为何明知结局还要硬往上凑呢? 该不会是之前武延山一战让张家有了信心,导致觉得有足够的底气前来谈合作一事? 如果是这样,大多数人心底暗叹此事绝对不成。 苏霄玉好似酝酿了很久,这才轻叹一声,“张家主,当年真是抱歉,我真的没法帮上忙。” 此话一出,张子贤刚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目光闪烁。 经历了那么年,他其实想了很多事,其实内心不免责怪这位好友看在交情颇深的份上,怎不替他在苏志卿面前说几句好话。 好友没有帮上忙,他作为当时的家主,肩上又背负着如此艰巨的重任,双重压力下可想而知。 所以张子贤心里都有很大的疏远之意,甚至如果不是爹要让他再次拜访接触一下苏家,以后都不想再见一面了。 省得双方尴尬。 但意外的是,他想多了,自己还是和苏霄玉闲聊得很好,仿佛又回到数十年前一样,结伴而行。 他们这两人,一个早早当上了家主,所在的家族却遭受极大的打压,一个还是作为预备家主人选,所在的家族相比之下安好平稳。 现在,这位好友真挚地说出了道歉的话语,使得原本心存芥蒂的张子贤微微一愣,怅然感慨。 他和苏霄玉两人,都是被这大势所逼的人罢了,都是身不由己。 张子贤沉吟了一会儿,徐声道:“都不容易,我不怪你。” 闻言,苏霄玉唇角扯出苦笑,“不怪就好。” 两人原本闲聊得甚欢,可现在却仿佛约定好了一般,都闭上了嘴,没有吐露出半点言语。 雕甍凌空,檐角高高,小桥流水,绿草成茵。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稚童在草地上打闹,周围站着几位妇人满脸疼爱地注视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张阡陌和张浩然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升起了多种滋味。 在雅致的厅堂内。 苏志卿坐在主位上,脸色淡然地望着门外,周围两侧站着一行人影,有男有女,每一个都是气息沉稳凝练。 观其修为,皆是筑基期修士。 张子贤等人迈步跨过门槛,径直地走去。 “张家主,恭候多时了,请坐。”苏志卿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伸出手示意道。 张子贤轻笑了一下,“承蒙苏家主同意接见在下,我还以为又要吃个闭门羹呢。” 言语平和,可其中的挑逗之意十分浓烈。 这话听得在场的苏家子弟脸色变了变,那端坐在主位上的苏志卿更是脸色一滞,仅存的一丝笑容尽数敛去。 张子贤仿佛毫不在意似的,坐在客位上,脸色淡然地看了过去,眸低不经意间掠过一抹亮光。 不得不说,这些年不参与任何争斗的苏家,可谓是安静平稳,别人都在内耗,而他们反而总体实力还提升了一些。 苏家光是在场的筑基修士,除了苏志卿,数量就多达十二位之多。 张阡尘和张浩然两人静立在一旁,也在暗暗地观察着。 苏霄玉见其情形,步履轻缓地去到父亲的那边,整个人神情淡漠。 “哼,张家主看来还是对我成见颇深。”苏志卿语气变得冰寒了几分,目光如剑般地注视着儒雅男子。 气氛一下凝固了起来,在场的人们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张子贤唇角一勾,他来这本就再不像当年一样姿态卑微那般,自然在言语上也不会太过客气。 “苏家主莫气,张某也只是踏上宝地,内心有感而发罢了。”他笑了笑,语气轻松随意。 苏志卿眸色更冷,“废话不多说,今日特地登门拜访,所为何事?该不会又是那许家和沈家?” 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话给挑明了,意思不言而喻。 张子贤淡然地吐出话语,“此次为的是大事,跟那两家无关。” 此话一出,苏家的族人们都猛然一怔,觉得很是不解,毕竟这些年欺压你们最大的不就是许,沈两家吗? 你们之所以来,不就是为了联合苏家共同抗敌好缓解压力? 既然不是为了这两家,那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 不仅是苏家那边的人感到疑惑,就连张子贤这边的族人也是满腹疑问,感到不能理解。 张落第内心暗道:“许,沈两家还不是大事?那这大事是指……” 苏志卿眸低闪过一抹精光,他定定地看着那儒雅男子的脸上神情,脑海正在快速地转动,思量这背后之事。 半晌后,一个势力的名字浮现在心头,惊得他瞳孔急骤地收缩。 难不成是?! 苏志卿脸色沉了下来,嘴角泛起冷笑,“张家主,你该不会是指那太虚宗?” 太虚宗! 所有人闻之,内心大震,纷纷将目光聚焦在那位一脸淡然的儒雅男子。 张子贤轻轻地点头,语气平静道:“正是,我这次找你来,是希望咱们两家联合在一起对抗太虚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苏霄玉神情错愕,看向好友的眼神中蕴含着不敢置信之意。 就连苏志卿都被这话晃了晃心神,半晌后盯着张子贤,眼里含着一丝悲悯和讥讽,嘴里嘲弄道:“张家主,你莫不是失心疯了?” 这话就很不客气了,让在场的张家族人眼皮一跳,胸腔内升起了怒意。 “你说笑了,张某好的很。”张子贤微笑道。 “我看你就是失心疯了!我还以为你来我这又是想要寻求帮助对付许,沈两家,没想到你竟然是要对付这背后的太虚宗!” 苏志卿额头青筋一跳,手掌猛地将桌案拍得粉碎,霍地站起身来,语气激烈地道。 见家主生气,所有苏家的长老都心头一颤,看向张子贤等人的目光中含着悲悯之色。 张落第死死地盯着在场的局势,稍有异动就会立刻出手。 身旁的张浩然不禁紧张起来,手心里渗出了汗水。 张子贤没有被吓到,反而是神情轻松,“苏家主别激动,我可没有寻你半点开心的意思。” “你没有寻我开心?笑话!”苏志卿双眼绽放出冷电,寒声道。 原以为你们张家因为溪烟山一战取得信心,就想着借此来让我们出力支援帮你们对抗许,沈两家。 可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大言不惭到要对付这背后的庞然大物! “你们张家被许,沈两家打压得极惨,就因为打了场胜战就沾沾自喜,以为可以扭转局面,殊不知自己都自身难保。” 苏志卿冷笑几声,“你们连原本的产业都无法从这两家手里夺走了,又有何实力谈迎战太虚宗?真是不自量力。” 这些话讥讽之意尽显,让在场的人们脸色一变。 苏家的族人们脸色冷漠,他们心中更是对张子贤的话嗤之以鼻,对自己家主所说的觉得道理很对。 你们张家都这样了,竟然还想直接跳过两家,转而对付更为强大的太虚宗? 真是荒诞至极! 张落第和张浩然以及那些随行的家族骨干,神情皆是流露出愤怒之意。 反观张子贤,却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没错,你说的很对,那如果张家能从此力压许,沈两家呢?” 什么?! 苏志卿的呼吸微微一滞,他瞪大眼睛看着张子贤,怀疑耳朵听错一般。 张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苏霄玉内心震惊,眼中充满疑惑不解之色。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位好友端稳持重,不像是会乱说胡话的人,怎么这次却…… 众人皆是大惊,纷纷对张子贤的这番狂话表示不解。 至于张落第等人,则是神情自得,隐隐有几分傲然流露而出。 第六十一章 行动! 几乎所有苏家长老的眼神都在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坐在椅上泰然自若的儒雅男子,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鄙夷。 苏志卿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竟然不顾姿态地放声大笑起来。 不少族人也都跟着笑,声音里流露出浓浓的讥讽之意。 张落第眉头微蹙,拳头狠狠地攥紧,双眸冰冷,旁边的张浩然一脸的不满,怒目而视。 至于张子贤,他并没有被大肆嘲笑而感到一丁点的愤怒,而是脸容平静如水,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苏志卿慢慢地收敛住了笑意,冷声道:“张家主,今日就这样吧,苏某还真想看看你们是怎么从此力压两大家族的。” 话说到这份上了,逐客的意图已经是非常明了。 见效果达到,张子贤点了点头,起身拱手道:“那好,在下就此告辞。” 接着,他双手负后,转身往门外走去,跟随来的张家族人也都紧随其后,神情冷漠。 苏霄玉见人就这么走了,连忙就要踏步过去。 “霄玉,站住。” 一声醇厚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好似寒意袭人般将他的动作一下冻住,苏霄玉整个人猛然怔在原地。 “别去送你那个朋友了。”苏志卿双眸泛起寒芒,语气带着不满之意。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跟张子贤是好友关系,如果没有太虚宗这个庞然大物插手进安阳郡,实际上还是很乐意让他跟张子贤多接触。 毕竟自己这个位子迟早是传给他的,能跟另一个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称兄道弟,这对苏家百利无一害。 但是,偏偏张家就是这么的倒霉,这些年祸事不断,等太虚宗腾出手派修士队伍入驻安阳郡,这张家到时还在不在都两说。 所以,他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同这样的人结交友谊,因为这压根就没必要,免得一不小心引火上身,把整个苏家都给牵连进去。 再说了,经过这今日的接见谈话,苏志卿对张子贤的印象简直是差到极致,打了一场胜战就以为家族能从此兴旺,甚至是狂妄到觉得可以碾压两大家族。 愿以为张子贤这人端重持稳,为人细心谨慎,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 苏志卿越发觉得张家可怜,可怜在无知愚蠢上! 在场的长老都轻轻地摇了摇头,觉得张家实在是可笑说出这般狂语。 苏霄玉轻叹一声,他也不知道张子贤为何会脑袋发昏说出这样的话,也内心明白从此以后父亲对张子贤厌恶至极。 一时间,他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可以这样说,苏家高层都把来访的张子贤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张子贤等人回到家族,底下的人都心思各异,他们觉得没有必要造访苏家,但碍于家主的身份,一个个都不敢明面上拿出来谈。 “大哥,这父亲究竟是为何这么做啊?这不是自取其辱嘛……”张浩然疑惑地低声道。 旁边的张落第眼神闪烁,他沉吟了一会,“父亲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说不定苏家真的是咱们要争取过来的帮手。” “还帮手,那苏老贼压根就不把咱们当回事,看得老子一阵火大,原来当年父亲去他们家族就是受这样的气,真是不容易。” 张浩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叹了口气。 “对呀,但现在不同了,你没发现父亲从头到尾都是轻松随意的样子吗?说明他压根就清楚苏家的态度。” 张落第徐声道。 “哼,我现在就希望接下来的武延山战役咱们能打得漂亮,让那些轻视我们的势力睁大眼睛看看,咱们张家注定就要崛起!” 张浩然拳头紧攥,语气坚定道。 闻言,张落第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芒,点了点头,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会的。” 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在张子贤的带领下,整个家族动作迅猛地开展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参与这次战役的人都被安排了适当位置。 而且这段时间也进行了严密地封闭消息,防止行动的情报提前泄露,张家上下族人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氛围。 此刻在溪烟山的药植园。 一位高冠束发的长袍男子睁开眼睛,他挥手撤掉了布置在密室外的层层禁制,徐步从里边走出。 张绍天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由家族过来的族人也紧锣密鼓地将损坏的阵法和大门全部修建完毕。 这座建立在溪烟山的药植园,占地方圆三十里,里面生长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植类,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整座药植园意义重大,在张家面临困境的这些年,就是这药植园每年产生出的灵石利润为家族续上一口气,不然张氏一族恐怕就要面临崩溃了。 “启禀绍天长老,家主传讯。”一位分配到这里的族人神情恭敬,他双手捧着一枚传讯光符递向俊朗男子。 张绍天神色一动,他抬手将光符拿在其中,将其中的封印解开,神识一扫将其里面的信息尽收脑海里。 “看来快要有大动作了。”张绍天轻声低语道,手中的光符一攥,立刻化为星光湮灭在空气中。 那位族人语气恭敬,“城防修复已经全部妥当,请问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没有了,你吩咐族人们休息吧。”张绍天道。 “是。”族人拱手恭声,接着转身退去。 “看来该回去了,这场战役我可不想缺席。”张绍天望着悬挂在天上的骄阳,笑了笑。 接下来的武延山一战,势必要清洗所有敌外势力,将武延山的所有灵脉和灵源矿尽数收归张家。 三日一晃而过。 数支修士队伍浩浩荡荡地通向前往武延山,在这座郁郁葱葱的大山上,灵气浓郁,植被繁盛,还有小溪河流潺潺环绕。 所有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眺望着远处的美景,心弦紧绷。 因为马上,就要展开一场严密地围剿,将特地驻扎在武延山的各处敌方势力给连根拔出! 在当时的张逢九全盛时期,由他所带领的张家取得了整座武延山修炼资源的控制权,可如今,除了少部分是张家誓死捍卫的,其它都被太虚宗和许,沈两家给侵占了。 在这座大山里遍布着各大分部势力,其中负责镇守的修士队伍,还有专门开采灵脉和灵源矿的苦力。 为了避免敌人溃败逃窜,张子贤命人分成了多股队伍,将这座大山的各处路线给堵住了,就等着他发起进攻信号,所有人一齐向山上杀去。 一个透明虚幻的身影飘浮在众人的头顶,张逢九双眼眯起,心中升起了兴奋之意。 这次的围剿,总共参战的人数有一百五十人,其中有十六位筑基修士,剩余的都是练气境修士。 可以这么说,这次除了林嫣若,张小怜,所有重要战力都被调来了。 以张子贤为首的一支二十人的队伍悄然来到一处岗哨附近,借着茂密树林为掩体躲避敌人的视线。 “前方不远就是一座灵源矿,驻扎在那里的修士有两位是筑基修为,据我所知,是太虚宗的两位长老。” 张绍天眼眸闪烁,冷声道。 “太虚宗。”张子贤儒雅的脸庞浮现出冷肃之色,眼中杀意凛然。 这些年张家在安阳郡的处境如此危机,绝大部分都是太虚宗在背后谋划,如果没有它在背后撑腰,许家和沈家就不会如此嚣张跋扈! 如果换做以前,这样大规模地占领是不可能的,可现在的形势不同了,张家此次出动的筑基战力就多达十六位! 这样可怕的数字,足以让不少势力闻风丧胆。 另一边。 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注视着岗哨上的修士,胸腔内战火燃起。 “嘿嘿,我听说里边有一个沈家长老,待会看我怎么把他活生生地打死。”张浩猛咧嘴笑道。 在他的身后,此时站着一行练气修士,正面容严肃地望着远方,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法宝,肃杀之意流露而出。 剩下那十三位新晋升的筑基长老,他们分别率领队伍潜伏在各个即将发起进攻的地点,此时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岗哨。 接下来,只要等家主发起信号,武延山的战役将正式地打响! 第六十二章 不自量力! “想必他们都各自分布好了,接下来就由我来发出进攻信号。”张子贤沉声道。 他体内的法力疯狂地调动,抬起手,指尖汇聚了一枚雪亮的光团,猛地向上空遥遥一点。 嗖…… 那枚光团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如一支离弦之箭升向天空,待到顶点后骤然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同盛开的艳丽花朵。 潜伏在武延山各地的张家族人,似有感应地抬头看到这个信号,每个人的眼中暴起一团精芒。 张子贤浑身的杀意就如同银瓶乍破,轰然四溢。 他手中浮现出一把明空尺,口中如舌绽春雷般,大喝一声:“杀!” 所有人纵身一跃,身形迅猛地飞掠向前方的哨塔。 那个站在哨塔上的修士原本闲来无事。 可当他看到一抹雪亮的光球再以疾速的轨迹升至上空,紧接着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后,整个人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杀!” 一声充满凛然的暴喝声清晰地落在耳边,使得他猛然一怔,视野内,一抹狭长的金黄色光芒直直地袭来。 “敌……敌袭!” 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深处迸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轰! 狭长的金黄色光芒带着慑人的威势,将哨塔连同修士给击得粉碎,血雨纷飞,洋洋洒洒地落在地面上。 张子贤和张绍天率领着二十位修士,冲掠进了敌方的警戒范围。 在里面深处,修造了一座雅致的阁楼,里面桌案茶几一应俱全,两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旁边摆放着古朴的香炉,袅袅的香烟升起。 “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咱俩待在这已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一位面容红润的中年男子不满地道。 他叫李显明,位列太虚宗的长老一职。 “快了,门派那边已经差不多平定了反抗势力,相信不到几个月,真正的修士队伍就会入驻安阳郡,到时就有人接替咱了。” 坐在对面的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轻笑几声,手中端起翡翠色的茶杯,动作轻缓地饮了一口。 韩楚,同样是太虚宗的长老,两人寿元已有两百来岁,在筑基境中算得上是高龄的了。 “这些该死的反抗势力,乖乖地俯首称臣不好么?非得跟我们门派作对,咱俩年纪也算大了,还整天苦闷地驻守在这里。” 李显明愤恨地骂道。 韩楚捋了捋胡须,摇头叹道:“那些反抗势力好比是绵羊,怎么可能叫几声,就以为是猛虎了呢?” “哈哈,老韩啊,还是你说的话有点意味。”李显明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连串令人心颤的爆轰声,其中夹杂着不少人嘶声惨叫。 两人猛然一怔,都可以从眼里看出其中的震惊之色。 “禀报两位长老!有外敌来袭!” 一位弟子疾声呼道,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惊慌。 “有不长眼的来找麻烦了!”李显明霍然起身,浑身散发出深厚的气息,眉宇间浮现出凛然的杀意。 “也好,反正咱俩闲来无事。” 韩楚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眸低掠过一抹慑人的寒芒。 此刻的外面,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张子贤手持明空尺,接连打出数道狭长的金黄色光芒,齐刷刷地冲袭向四周前来的敌人。 轰轰轰…… 十几位修士抵挡不住,身躯被道道狭长的光芒直接击穿,鲜血洒落一地。 张绍天黑发狂舞,浑身爆发出恐怖的雷电,他袖袍一扫,数道粗大的雷电眨眼间就击在了敌群里,带起轰鸣的爆响。 身后的张家子弟气势勇猛,一个个手持法宝奋勇地朝涌出的修士扑杀而去,杀气腾腾,攻势迅捷。 一时间,驻扎在这里的百来位修士,被这顿猛烈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放眼望去死伤遍地。 “好大胆!来者何人!” 一道石破天惊的声响从上空回荡,透过雄浑的法力传遍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来了。” 张绍天轻声道,他望着前方,俊朗的脸庞一片杀机。 在众人的眼里,两道身影如长虹般刷地掠向这里,浑厚的修为气息猛地爆发弥漫。 “是长老来了!”人群中,有弟子叫道。 不少人脸色一喜,皆恶狠狠地看向这些突袭的敌人,手中的法宝冒出光芒,心中大定。 “张子贤率领族人,前来讨要产业!”张子贤目光如矩,声音透过法力也响彻上空。 “张子贤?” 李显明双眼冷光一闪,“原来是这安阳郡的张家家主,我知道你,没想到你今日敢带人前来。” 张子贤手中的明空尺光芒盛亮,冷语道:“有何不敢?你们太虚宗的手伸得太长了,该让人砍掉了。” 闻言,在场的太虚宗弟子神色大怒,死死盯着敢口出狂言的儒雅男子。 “哈哈哈……” 李显明仰天狂笑,他活到这个岁数,从来就没听到过有地方势力敢如此挑衅太虚宗,当即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是愚昧无知。 “可惜了,今日这张家,就得重新选任一位家主了。”韩楚轻笑了几声,他捋了捋山羊胡,双眸流露出残忍之意。 张绍天喟然长叹一声,神色悲悯,“殊不知,这太虚宗今日就要少去两位长老了。” 此话一出,李显明眼中暴出一团精光,他双指并拢,两指冒起赤色的光芒,口中冷喝道:“好大的口气!你们来了就别想走了!” 那留着山羊胡的韩楚手里浮现出一面雕花镜子,镜面光滑透亮,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绵羊尚且无力,可又何必寻死呢?”他眼神锐利,嘴里吐出冷如寒霜的话语。 张子贤精神紧绷,他身为筑基后期修士,虽然感受到了跟那拿着雕花镜子的中年男子修为相仿,但从其身上依然觉得一股危险。 张绍天眉宇间浮现出凛然杀意,他身上的白色闪电密密麻麻,夹杂着噼啪胆颤的爆响,随时就要展开猛烈地进攻。 “留胡子的交给我,另一个是筑基中期巅峰,三弟你能应付吗?”张子贤传音道。 接到了传音的讯息,张绍天不容置疑地回应:“无妨,我有信心。” “很好,那今日咱俩兄弟就一起端了这里!”张子贤道。 此时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观战着局势,“这两个太虚宗的长老一看就同寻常的筑基修士不同,恐怕会是一场恶战。” 他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可转念一想,当初那逆子张敖烽修炼邪功,到最后所爆发出的惊人战力简直是让人震撼。 但还不是依然熬过来了,好歹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而且自己的香火值有一百五十点,根本不需要害怕这些。 此时在另一边的灵源矿。 张浩猛兴奋地一路冲撞过去,整个人宛若是威不可挡的蛮牛,沿途想要阻挡的修士都被轰击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喂喂!来个能打的!” 张浩猛一手抓起一个练气九层修士,猛然大喝道,紧接着一拳轰去,砰然沉闷大响,头颅凹陷惨不忍睹。 随手将尸体丢弃在一旁,张浩猛又是一拳笔直地砸了过去,破开了重重的气劲,打在了一个男子的身上。 “呃啊……” 男子口中吐出鲜血,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横砸在涌来的一位修士身上。 张浩猛如同狂人般,拳拳爆轰而出,仿若狂风暴雨地击落在了前来冲杀的人们,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响彻上空。 他脚步腾挪,闪身来到一个男子面前,右手并掌成刀横斩在一人的脖子处,只听到咔嚓一声,那人歪着脑袋,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 张浩猛一腿猛踹而出,将此人给击飞十丈多之远,撞在一堵岩壁上,带起轰隆声响。 “来人啊!快点出来个能打的!” 张浩猛一边叫嚣,一边手里使劲得捶杀一个又一个的修士。 那些跟随来的张家子弟气势大盛,将其他驻守在这里的敌人杀得哀嚎不已,鲜血流淌地面。 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声蓦地响起。 “哪里来的蛮人!敢进攻我许家的地盘?!” 一位手持长剑的清瘦男子脸色森然,他脚步一点,飞身而来落在数丈之处。 张浩猛刚刚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脸颊上,听到动静后好奇地望去,就见到此人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此人是筑基中期修为,还是一位剑修。 他内心大喜,一臂横砸而出,将本来就被打得意识模糊的修士给甩飞而出,整个人如沙包落在地上,浑然没了呼吸。 “许家的地盘?笑话,老子是张家的长老!”张浩猛拳头一拧,令人心颤的爆响顿起。 “我当是谁,原来是张家的人,哼,前些日子打赢了一场胜战,就以为可以逆转局势了?可笑!” 清瘦男子阴寒道,手中的长剑流淌着紫光,散发出一圈光晕。 “嘿嘿,你们在武延山的分部势力,今日就要被我们连根拔起。”张浩猛咧嘴笑道。 “蠢人说笑话,你们张家的筑基战力能有多少?竟然要口出狂言夺回所有的产业?”清瘦男子眼中含着嘲讽之色,鄙夷道。 谁不知道,张家的实力大幅度缩减,达到筑基修为的修士也就区区几人,怎么会有实力举行反攻? 充其量也就死守那仅剩的修炼资源,勉强度日罢了。 要知道,一旦他这里遇袭,其它分部势力就会看到信号,到时定会调拨人手赶来支援,而且他们驻扎在武延山的修士中,修为达到筑基期的远不止五人。 到那时里应外合,张家谈何有实力夺回产业? “你丫的才蠢!你们整个家族都蠢!” 张浩猛额头青筋一突,他浑身散发出凶狠的气息,拳头指缝间,渗出了金色光芒。 “呵呵,傻大个,看我不把你的项上人头取下来,给张家送过去!” 清瘦男子持着长剑直指前方,冷笑道。 第六十三章 激烈争战 与此同时,其余驻扎在武延山的分部势力全都在同一时间遭受到猛烈进攻,在这座灵气浓郁的大山上,爆发了血雨腥风的修士厮杀。 “杀!” 张风清双眸冷冽,手持长剑纵身而去。 剑势矫健如飞龙,化为一抹绚烂斑斓的剑光在敌人间不断地游走,猩红的鲜血化为笔直的血线纷纷洒洒地落在地面上。 一个修士打出了雷电交加的符箓,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张风清的脑袋袭去。 张风清一步猛踏,身形骤然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个深陷数寸的碎坑,凌厉的剑罡割裂周围的地面,剑芒如惊鸿乍现,噼啪爆响的雷电被瞬息斩灭 那位修士心生恐慌,就要转身后撤,一抹血线从额头直下巴突现,噗嗤一声,漫天的血沫陡然齐绽。 尸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面目被鲜血模糊一片。 张风清神情冷漠,他反手握剑,脚步腾挪间躲过汹涌而来的气劲以及炽烈的火焰,身形化作一抹残影,手中的剑势变幻。 寒芒闪烁的剑身泛起慑人的寒意,锋利的长剑划破肌肤,血管,乃至骨骼,接二连三的人在惊恐的眼神中被带去了生命。 张风清举剑立劈而下,剑风激荡,挟带着雷霆明灭的威势,将一人的头顶至胯下直接地斩断,化为两片尸瓣,爆出腥臭扑鼻的鲜血。 不远处的张苟延也不甘示弱,他的法宝是一条漆黑的铁链,长约六米,将法力注入其中后,链身还泛着淡淡的碧光。 在他的挥舞下,铁链掀起嗖嗖地骇人风声,势若万钧地抽打在冲涌而来的敌人身上。 砰砰砰…… 不少人被打得如断了线的风筝,手中的法宝都被强横的力道抽飞出去。 张苟延眼见一个敌人手持长刀就要往一位张家子弟的背后袭去,心神牵引下,漆黑的铁链哗啦啦地抽了出去。 仿若是一条黑蛇瞧准了猎物,攻势迅猛如电。 那人的长刀就要砍至后背,突然就觉得眼角余光一抹黑芒激射而来,惊得他侧脸望去。 铁链顺势缠住了他的脖子,漆黑的链身冒出了滚烫的温度,熊熊的火焰嗖地一声燃烧起来。 “啊啊啊……” 他的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下一刻,张苟延猛地一拽,铁链就被抽了回去,顺带着绞掉了一颗被烈火焚烧的头颅。 这条铁链是玄铁石打造而成,是二品初阶法宝。 他狠狠地甩动间,将尽皆打来的法术攻击全给轰散,瞧准一人后大喝一声,手臂一抡,铁链如灵蛇出动,直直地鞭在了那人的脸颊上。 脸颊凹陷,骨头碎裂,此人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整个人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后撞在石壁上。 二十位张家子弟在两位筑基修士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地将企图阻止的敌人给杀得片甲不留,鲜血流遍地面。 那些开采灵脉的苦力,被这外头突如其来的修士厮杀吓得瑟瑟发抖,全都躲在岩洞中不敢迈出一步,只希望这场祸端别牵连到他们。 “老杜,这外面杀得可真够呛的。”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常年劳作的男子低声开口。 “哎,没事,咱们只是干苦力的,这外头修士之间的杀戮不关咱的事。”那位被叫作老杜的人苦笑道。 他从二十年前就在这里开采灵脉了,至今年龄已有五十多岁,算得上这里的老人了。 “你们说说这来得是哪个势力啊?敢这么大胆抢夺沈家的地盘。”一位瘦小的青年害怕道。 “还用问?没听说这整个武延山,曾经是那四大家族之一张家执掌的,只不过被打压得极惨,肯定是想着争回去。”老杜的语气笃定。 闻言,那些苦力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情,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自然是对这种大势力的争夺感到好奇。 不一会儿,厮杀声渐渐地小了下去。 张风清环顾四周,只见所有的敌人都被他们剿灭殆尽,狼烟遍地,缓缓地升至天空。 以往的这个时候,如果一方分部势力遭到攻打,其余的分部势力接到求救信号定会赶来支援,可是现在,却仿佛是石沉大海般。 因为剩余的分部势力,此刻都被他们张家子弟给进攻了,所有的逃窜路线都被封锁住,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还能增派人手赶来救援呢? “大哥,现在应该赶去别的地点了。”张苟延胸腔内战意沸腾,沉声道。 张风清目光闪动,他高举手中的长剑,肃声喊道:“所有张家族人,随我进攻下一个地点!我们的目标是,夺回整个武延山!” 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上空中,所有张家子弟齐声吼道:“是!” 谁能想得到,张家能出动十几位筑基修士进行全面攻占,饶是布置的在妥当,都很难挡得出这恍如洪水猛兽般的攻势。 一时间,敌方只要是没有筑基修士坐镇的分部势力,都在张家的猛烈进攻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此时的张子贤等人正在陷入激烈的战斗中,不得不说,太虚宗的实力的确是强大,光是长老和弟子的实力就不同于修真家族。 由于张子贤和张绍天同那位长老战到了一起,剩余的张家子弟很快就陷入了苦战。 双方纷纷打出符箓,施展法术,爆发出一连串的轰炸声,硝烟弥漫,碎坑遍地。 幸好在此前,张子贤提前给底下的家族修士们分配了威力巨大的元素符箓,在面对数量众多的太虚宗弟子时,还不至于落了下风。 一张张烈焰符箓注入法力后施展开来,炽烈的火焰挟带着狂猛地势头袭向敌人们。 不少弟子咬牙阻挡,由法力凝结成的护盾蓦地展开,将熊熊的烈焰阻挡在外。 张家族人一看,打出了一张又一张的飓风符箓,劈头盖脸地扔了出去。 原本就吃力异常的太虚宗弟子见到这一幕,双眼惊恐地瞪大,视野内,陡然升起的十丈龙卷平地而起,以迅雷之势蓦地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 许多人被猛烈的龙卷吸收了进去,由炼制而成的符箓施展出的飓风,自然不是像大自然引起的那般。 凡是被卷进去的人,都会被里面的凌厉如刀割的风力刮得血肉模糊,肉片一瓣瓣地四散飘落,带着雨点般的血水。 那些太虚宗的弟子内心惊恐,他们不明白就这区区一个家族势力,怎么有如此大手笔购买这等威力的符箓以供底下的族人施展。 就这种程度,放到他们太虚宗也是一支骁勇善战的正规队伍才能有的待遇。 李显明的指尖爆发出可怕的灼浪,如惊涛汹涌地袭向张绍天,沿途的地面都呈现出触目惊心的龟裂状。 张绍天神情冷峻,他手握折扇猛地一点,无数道粗大的闪电随着牵引齐刷刷地汇聚而去,凝聚成一颗颗磨盘大小的雷球。 “去!” 他大喝一声,数颗雷球炽亮圆滚,挟带着猛烈的狂风同赤红色的气浪撞击在一起,爆发出骇人的威势。 气浪澎湃,电流和火焰交杂,在方圆二十丈的地面变成修罗地狱。 李显明眸色冰寒,他一指又一指地点去,足以开金裂石的灼热气劲如一条条噬人的火蛇,嗖嗖嗖地激射而出。 铺天盖地,避无不可避。 张绍天的黑发飞舞,他一手掐诀,蕴含着柔和之力的层层水流倏地暴露在人的视野内。 一道透明荡漾的水墙高约五丈,宽约四丈的显现而出,将迅猛如雷地赤色气劲尽皆挡在了外面,不时地暴起一团团浪花。 “你觉得挡得来吗!” 李显明怒喝一声,他双手掐诀,浑身流露出骇人的威势,在他强横法力的施展下,衣袍鼓荡不已。 “杀!” 他双掌齐齐地打出,一条火龙骤然乍现,在空气中拖曳着长长的火尾,带着尖利的呼啸声朝水墙撞去。 “不好!”张绍天瞳孔收缩,他心知此招非同小可,引动蓝色的雷电汇聚成一个坚实的厚盾。 砰! 水墙仿佛是一层窗户纸,火龙一头撞去立刻就破了。 这头火龙如一支离线的飞箭,轰在了无数雷电环绕的光盾上,爆出了一团炸裂的狂响。 火龙烟消云散,可是余焰还是侵袭在了张绍天的身上。 火焰舔舐了他的肌肤,刺得张绍天不禁痛哼一声,他浑身运劲将这些残余的火焰震散。 此时的张绍天,一袭长袍部分被烧焦了,裸露出血肉模糊的部分,可他的一双眼眸依然冰冷慑人。 “没想到,这区区一个家族势力还能出你这么一位雷法修士,真是有意思。” 李显明狞笑道,他双指并拢,指尖散发出赤红的光芒。 张绍天深知此人论实力的确是强横,同之前他击杀得家族长老完全不同。 不过,他的心里没有一丝畏惧之意,只有通过不断地战斗,他对雷法的感悟才会更加的通透,有朝一日,他定要成为最强大的雷法修士。 “在来!”张绍天冷喝一声,施展出翻卷的雷电绞杀而去。 不远处,张子贤手握明空尺,同那位手端雕花镜子的太虚宗长老斗得天昏地暗,声势骇人。 韩楚手里的这面镜子,乃是二品顶阶法宝,名为灵阙镜,可汇聚周围的灵气吸收进镜面,转化成法力进行攻击。 数道狭长的金黄光华撕裂着周围的空气,直直地袭去。 韩楚的镜面激射出宽约两丈的璀璨光柱,将儒雅男子的攻击尽数绞灭,飞身过去的灵阙镜激绽出缕缕细若游丝的斑斓剑气。 这些斑斓剑气看似弱小,可一道都可以将碗口大的树木拦腰斩断,现在却一股脑地朝张子贤涌去,发出慑人的利啸音。 张子贤双眼急骤收缩,他身形调转,手中的明空尺华光四溢,打灭了一道又道的斑斓剑气,接着一步猛踏而出,整个人朝留着山羊胡的男子冲掠而出。 他狠狠地打出一道四丈长的尺光,在空中如一匹丝滑的绸缎,嗖嗖地飞去。 狂风大作,吹得韩楚的山羊胡微微地飘斜,他冷哼一声,法力汹涌地注入进灵阙镜,操控着灵阙镜直直地撞去。 镜面华光一溢,一道圆形的光墙骤然显现,将四丈长的尺光给挡住了,爆发出重锤凿壁的巨大声响。 张子贤手握明空尺又横斩而出,一道金黄色的弧形光华蓦地冲出,打得灵阙镜猛地一颤。 “去!” 一声肃喝,韩楚双指并拢,直指悬浮在面前的法宝,一时间发出剧烈的嗡嗡声。 灵阙镜散发出骇人的波动,五彩光华的霞光绽放,将这场血雨腥风的厮杀添上了华丽绚烂的景色。 张子贤心弦一紧,手中的明空尺绽放出夺目的金光,威能大涨。 第六十四章 苦战 在韩楚的法力操控下,这面灵阙镜带着七彩炫目的光芒,朝张子贤当空压去,整片天空都被映得霞光漫天。 “死去吧!”韩楚双眸冷电如光,他有自信凭借这招定能彻底制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主。 张子贤的袖袍鼓荡,他放眼望去大片斑斓的色彩往自己而来,好似没有丝毫的威力,可在自己的细细感悟下,就能从中察觉出,其中蕴含着恐怖骇人的法力威能。 紧接着,他体内的法力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奔腾,手中的明空尺朝那面愈发逼近的灵阙镜狠狠地丢掷而去。 那把携刻着金色浪花的长尺爆发出宛如小太阳般地光芒,好似能驱散幽魂厉鬼般,直直地飞掠向灵阙镜。 轰! 那面霞光万千的灵阙镜就像是一小座七彩大山,同那把宛如小太阳的明空尺对撞在一起,一时间,惊人的炸裂声响充斥耳膜。 恐怖的能量风暴蓦地席卷扩散,气浪如怒涛向周围拍击而去, 张子贤唇角溢出鲜血,他的目光毅然,将倒飞来的明空尺握住后,整个人带着凶猛的威势冲向前方。 “唔?” 韩楚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招屡次得胜的杀招,竟然在这个家主身上起到的作用不大。 本以为可以一下子将其镇杀的他,此时沧桑的脸庞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韩楚的手掌托起一面灵阙镜,他口中冷喝道:“没想到,你还挺不简单的。” “看看谁先死在这!”张子贤眉宇间浮现一抹狠厉,他持着明空快若疾风地斩去,尺面在空气中带起利耳的尖啸声。 韩楚又打出七彩夺目的灵阙镜,明空尺划出的金黄月弧轰击在上面,犹如石子投进了一片湖泊,掀起淡淡的涟漪。 “尝尝这个!” 韩楚双指并拢指向眼前悬浮的灵阙镜,法力汩汩而流地涌入了其中,镜面猛地爆出一团团光柱,如数道泉水迅疾地喷涌而出。 张子贤双眸冷冽,他没有选择硬接,而是脚步如风地化作残影,躲过一道又一道的光柱攻击。 轰轰轰…… 碗口粗的光柱划向地面,带起爆炸后的烟雾,激起四散飞溅的碎石。 在这漫天的尘灰中,一个人影手持明空尺,如一抹怒矢般地飞掠而去,势若奔雷地绕至韩楚的背后。 只听见嗖地一声,张子贤握着明空尺直直地拍下,两边的气流被掀开倒卷。 韩楚脸色一变,他来不及躲闪,一根手指泛起蓝色的微波,对着迎面而来的尺面点去。 砰! 一道沉闷的声响骤然顿起。 韩楚的手臂蓦地一颤,咬了咬牙,另一只手对着上面的儒雅男子一指。 灵阙镜嗖地一声挟带着汹涌的狂风,凶猛地砸向了张子贤。 张子贤见面目生风,身形一转,当即不再用明空尺强压而去,而是身姿轻盈地避过飞来的雕花镜面。 也就这时,韩楚喉咙中迸发出一声厉吼,双臂高举后,手掌以力压群山之势,猛地往下一按。 那面灵阙镜绽放出斑斓万千的霞光,如一大片祥云骤然地往下沉去。 轰隆隆…… 恐怖的法力波动震荡不已,四周的气浪汹涌澎湃,就连远处的修士差点都站立不稳,两条腿几乎要拔地而起。 以张子贤为中心的方圆五丈,皆是阴影一片,厚重的压力铺天盖地传来,他的心神紧绷到了极点。 “想要镇杀我?那就来!” 张子贤的口中爆发出石破天惊的长啸,他双手托起这一把仅有近十寸长的明空尺,整个人如一座铁塔屹立在原地。 明空尺爆发出一轮宛如小太阳般的光芒,和那上方霞光万千的灵阙镜对抗在了一起。 此时的张子贤双手中,仿佛托举着一轮小型骄阳,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巨大的压力重若万钧,可怕的法力波动如一圈圈波纹蓦地层层荡漾,张子贤咬紧牙关,双腿缓缓地下陷,地面都被踩踏得稀烂。 韩楚眼神狠毒,他操控着灵阙镜死死地压下,势要将此人的当场镇杀! 咯吱咯吱…… 张子贤的全身上下的骨骼被压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双长眸流露出坚毅之色。 双方的拉锯战正在持续,就在另一边,铺天盖地的雷电和赤火正在互相侵袭。 李显明眼角余光瞥了韩楚那边一眼,嘴里发出得意的笑声,目光愈发残忍,“你们的家主就要被我太虚宗的长老给杀死了。” 闻言,张绍天侧脸一望,又收回了目光,俊朗的脸庞波澜不惊,淡然道:“家主绝不会轻易被打败。” “放心,到时整个安阳郡就会失去一个大家族,那就是张家,这一天不会太晚。” 李显明狰狞地笑道,他浑身散发出赤色的光芒,整个人笼罩在赤色的光晕下,令人震颤的法力波动传出。 “你不会等到那一天的,还有你……” 张绍天往前踏出一步,眼中亮起一抹刀锋般的杀意,他口中冷喝道:“会死在我的手上。” 言语冷冽犹如九幽地狱的厉鬼锁魂,让人心悸不已。 “口气真不小。” 李显明的藏青色衣袍被风吹得微微拂动,他浑身的赤色光芒蓦地大盛,双掌打出如惊涛骇浪般的掌力,汹涌的赤色气劲带起灼热的温度。 张绍天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惊人热浪,心头战意澎湃,无数白色闪电冲天而起,在他折扇的引导下,齐刷刷地冲涌向李显明的掌力。 轰…… 心颤的爆音声响彻上空,又仿若是在众人的心头响起。 张绍天手持折扇直直地飞身朝李显明而去,数道白色的闪电将灼热的掌力给层层得化解。 整个人化作一抹迅雷,眨眼间就来到李显明的面前。 “来得好!” 李显明一声长啸,他双臂格挡,顿时无数的赤光凝聚而成一面盾牌,光可鉴人,晶莹如宝石。 折扇的顶端凝聚出一颗明晃晃的雷球,在张绍天的推动下,两者一下子就接触到了一起,倏地爆发出噼里啪啦的电流。 那面赤色盾牌承受住了圆滚滚的雷球攻击,只是出现了淡淡的裂纹。 李显明心中大定,他右脚一踏,地面被踩踏出一个碎坑,整个人带着这面赤色盾牌肆无忌惮地冲撞而去。 张绍天见状,眸色更冷,他手中的折扇哗啦展开,挟带着凌厉的雷电,猛地向前一划。 一道雷电环绕的月弧形斩击骤然袭去,带着破风之声撞在了赤色盾牌上。 咔嚓! 犹如冰块被锋利的刀刃横切成两瓣,响起的清晰脆声落在人的耳畔中。 见到这一幕,李显明的瞳孔收缩,眼中的扇面犹如刀刃,夹杂着慑人的雷电,在那位俊朗男子的手里变幻莫测,朝自己不断地斩来。 他脚步后撤,身形接连闪躲,看似薄纸的扇面宛如刀锋,在空气中发出阵阵利啸声,其中还有雷光掠过。 李显明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明显感受到肌肤被迎面来的利风吹拂的刺痛感。 交战中,张绍天不断地逼近,扇面锋利异常,在他的舞动下变成幻眼的白光,紧接着他脚步一顿,手腕一震。 数道雷电眨眼间就撞向李显明,直直地刺中他的胸口,宛如要将其诛心灭杀! 李显明吓了一跳,赤色的灼光倏地显现,企图将扑袭而来的雷电挡在外面。 滋滋滋…… 袭去的数道雷电仿佛是一支支箭矢,挟带着风声穿透阻碍,狠狠地击在了李显明抬起的右臂上。 “啊!” 他的右臂被雷电击打得烧焦模糊,鲜血淋漓,这些渗进血肉里的细小电流还想四处流窜,被李显明运功将其震散湮灭。 “你竟然……” 李显明目眦欲裂,他一掌猛地打出,赤色的气劲冲刷地面,化作焦土,轰击向张绍天。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张绍天手握折扇迅猛地一点,白色闪电倏地涌现而出,将其迎来的攻势立刻化解。 随后,他如浮光掠影般地冲向李显明,整个人势若奔雷,空气中的带起一连串的雷电炸响。 李显明实在是没有想到,此人对于雷法的感悟竟然如此之高,放眼筑基境界极其少见,但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拖动焦黑的手臂,和自己的左手掌心相贴,全身散发出一圈亮眼的赤色光芒。 “火刀极斩!” 李显明大喝一声,双手猛地一放,一把长约七丈的烈焰火刀刹那间浮现而出,周围的温度仿佛上升至烤炉一般。 “这太虚宗的长老果然是硬茬。”飘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见到这幕,眼中惊讶之意流露而出。 他很想帮忙,但作为父亲的角度上看,以及身为曾经差点要踏进金丹期的修士眼光,内心觉得这场战斗实在是意义匪浅。 这两位太虚宗的长老固然厉害,可他的儿子也不差,双方的实力极其贴近,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能选择出手。 张绍天见到这声势骇人的烈焰火刀出现,心头一惊,浑身上下爆出肆虐的白色闪电,整个人仿佛是一轮白色太阳。 “杀!” 一声狠厉的怒吼从口中传出。 在李显明的操纵下,眼前这把长约七丈的烈焰火刀当空立劈而下,一瞬间,两旁的气流都被掀开,向四周疯狂地扩散。 张绍天大喝一声,手中的折扇猛地一点,无数的白色闪电哗啦啦地轰击在熊熊燃烧的大刀上。 火焰和闪电夹杂在一起,散发出恐怖的能量波动令人色变。 第六十五章 接连陨落 汹涌肆虐的白色闪电群和炽烈灼热的烈焰混杂在一起,沙尘飞扬,漫天的黄烟,就连空气中都仿佛出现了淡淡的扭曲状。 张绍天双眼布满血丝,他拼尽全力地调动体内的法力,将一斩而来的烈焰火刀尽皆抗住,双腿下陷数寸,地面如蛛网状的裂开。 “死!死!死!” 李显明嘴里咆哮道,他的脸上充满了狠厉之色,语气怨毒无比。 在将近几个呼吸的时间,耀眼的白色闪电群将灼热炽烈的烈焰相互抵消殆尽,那股骇人的法力波动逐渐消散一空。 抓住这个机会,张绍天身形化作一抹流光直直地冲掠向前方的藏青衣袍的中年男子,浑身的蓝色雷电噼啪炸响。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头呼啸而去的雷龙,挟带着猛烈的疾风冲撞而去。 “不好!” 李显明脸色阴沉,浑身渗出了冷汗,慌乱之下脚步后撤了一步,可那道雷电交错的人影眨眼间就近在咫尺。 张绍天神情冷峻,他手握折扇狠狠地朝此人的面门指去,顶端汇聚了一枚白光吞吐的电球,让人见了不禁心颤。 李显明瞪大眼睛,他提足真气,身形疯狂地腾挪变幻,可那一点凛然杀意始终凝聚在他的面门上,就如同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 他内心开始怕了,身形一侧,将头一偏,那枚白光吞吐的电球击了个空。 张绍天唇角微微一勾,他动作迅猛地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扇面光滑锋利,在法力的注入下更是强如金铁。 手臂倏地一划,一道月弧形的横斩刹那间浮现在人的视野里。 李显明刚想躲避,就觉得脖颈处蓦地一凉,上面还夹杂着电流麻痹的刺痛感。 “嗬嗬……” 他面露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双手捂住脖颈处的血痕,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 张绍天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此时的他脸颊淌下了细密汗珠,那根绷紧的神经终于在这个时候得到松懈。 李显明死死盯着眼前的俊朗男子,他不可能相信,自己作为一位太虚宗长老,在门派里面也是颇有影响力。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死在这座大山里,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家族长老手中。 愤怒,不甘,懊悔,憎恶…… 这些情绪如同编织一张大网,将他一颗心牢牢地罩住。 李显明双手捂住脖颈处的血痕,感受到意识的逐渐涣散,以及细小电流在血液和骨髓里乱蹿的痛苦,他整个人陷入绝望的深渊中。 不…… 李显明的双眼失去了聚焦,身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从伤口上汩汩而流的鲜血染红了衣袍。 远处,张子贤摆脱了韩楚的大杀招,局面开始渐渐地扭转。 他手握携刻金黄浪花的明空尺,强烈的法力遍布整件法宝,以翻云搅动之势施展出了风系法术。 青色的罡风紧紧地缠绕住尺身,张子贤纵身一跃,对着那道身影狠狠地拍击而去。 呜呜呜…… 青色的罡风如同龙卷,又仿若一片片锋利的绞刀,直直地冲袭向韩楚。 韩楚眼神阴沉,他没有想到这张家的家主实力如此强劲,战意如水涨船高般愈战愈勇,内心不禁打退堂鼓起来。 见杀招已至,韩楚咬着牙不得不接下。 灵阙镜吸收着周围的灵气,紧接着汇聚在光滑的镜面上,在他法力地催动下,大袖摇摆鼓荡,镜面激射出一道直径三丈的硕大光柱。 青色龙卷夹杂着骇人的威势,同硕大光柱撞击在一起,爆发出亮眼夺目的华光。 张子贤一手掐诀,猛地向前一挥。 在这本就破碎裂痕的地面上,突然间出现了无数的浪花,它们如怒涛狂涌,铺天盖地地朝韩楚拍打而去。 韩楚眸色一寒,他跺了跺脚,原地轰隆隆地升起了一座石柱,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升高,将底下的浪花隔绝起来。 这召唤而出的水系法术,当然不是一般的柔和水力,而是足以摧石断金的大浪之能。 一般的人要是陷入了这招,浑身上下的骨骼都会被深深地挤压,化作一滩肉泥。 这法术维持的时间较短,很快就化为点点蓝光消散在空气中。 张子贤猛然前冲,整个人化作一抹离弦之箭激射向石柱上的韩楚,手中的明空尺骤然包裹住了盎然的碧光。 韩楚伫立在高高的石墩上,眼见着人影朝他飞来,他双掌一推,强横的法力萦绕着这面灵阙镜,对着张子贤爆轰而去。 手握散发出盎然碧色光芒的明空尺遥遥地一指,一团绿意盎然的能量猛地扩散,紧接着无数藤蔓绿叶齐刷刷地涌向灵阙镜。 这些藤叶绿叶数量众多,上面还覆盖了来自于修士的法力,在不断地被灵阙镜打出的威力消减后,隐隐呈现出缠绕之势。 做到了这,张子贤体内的法力已然仅剩不多,他衣袂飘飘地来到了韩楚面前,手中的明空尺就是狠狠地斜斩而去。 尺身荡漾出圈圈法力涟漪,响起了撕裂空气的啸音。 韩楚倒抽了一口冷气,整个人骇然地就要往后退,紧接着而来的是来自肩上的剧痛。 当明空尺斩击在了中年男子的肩上时,夹杂着噗嗤一道血液的溅射声。 “啊啊啊……” 韩楚强忍着剧痛,也来不及将灵阙镜给召唤会来了,而是双指并拢,对着眼前的儒雅男子狠狠地点去。 双指泛着幽光,直直地击向了张子贤的额头。 “哼!” 手臂一抬,明空尺横在了面前,双指带着的幽光轰击在尺身上,响起震颤之声。 韩楚见不得手,转身就要飞跃而去,就连脚下高高的石墩失去了法力支撑,顷刻间就化作点点棕光湮灭在空气中。 “想跑?” 一个蕴含着浓烈杀意的声音从张子贤的口中传出,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耳朵里。 有生以来,韩楚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是多么强烈,吓得他亡魂皆冒,几乎肝胆俱裂开来。 嗖地一声,脑后骤然升起了一阵令人心惊的利啸声。 在张子贤的操控下,这把明空尺华光大作,拖曳着长长的尾光直接打在了韩楚的后脑勺上。 好比是烂瓜崩碎,鲜血如同花朵在半空中绽放。 一具无头的尸体往下方坠去,紧接着响起了硬物砸中地面的沉闷声响。 张子贤将明空尺召回,身子降落在地上,衣袍飘浮不已。 周边的修士厮杀早已停止,二十位家族子弟凭借着颇有威力符箓,再配合默契的行动,将这些仅存的太虚宗修士尽数绞杀。 此刻的他们见到家主和长老大发神威,将两名强大的敌方修士给当场击杀,不禁心潮澎湃,满脸的敬佩之色。 在半空中的张逢九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不禁感到欣慰不已。 他虽然作为祖宗之灵,可要是想让子孙后代在修仙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在某些时候最好不能轻易地出手帮忙。 而且张逢九的兑换表里,也没有直接提升修士境界的兑换品,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就更应该培养他们对法术的领悟,对道的理解。 否则,就算自己身为祖宗之灵,拥有逆天的祖宗系统,也很难将子孙往强者的方面带。 张绍天轻轻地摇着折扇,徐步走来,脸上流露出笑意。 “这太虚宗的长老,果然有两把刷子。”张子贤沉吟半晌,说道。 “这再厉害,还不是死在咱们张家的手上。”张绍天语气从容镇定,经过这一场酣战淋漓的战斗,他对雷法的感悟又加深了几分。 张子贤看向掉落在地面上的灵阙镜,目光一闪,探手伸出,五指微微一屈。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掌心传来,那面雕花镜子嗡声大作,紧接着悬浮在空气中,朝张子贤的手中飞去。 “这倒是一件好法宝。”张子贤笑了笑,他拿着这面镜子仔细地端详起来。 “看这法宝散发出的波动,好歹是二品顶阶的层次。”张绍天也打量了几分,脱口而出道。 张子贤施展法力,将其里面的神识印记给抹掉后,随即收了起来。 “可真是羡慕,我对战的那人根本不用法宝。”张绍天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行了,咱们接着赶去其它地点,不过想必就凭这次出动的筑基数量,一口气拿下这座武延山的根本不成问题。” 张子贤眺望着远方渐落的夕阳,轻声道。 张绍天点了点头,“嗯,这一战,整个安阳郡又得陷入轰动了。” 闻言,张子贤笑道:“就是不知这苏志卿的脸色会有何变化,真想看看呢。” “一定相当有趣。”张绍天眼中含着笑意。 随后,他们两人率领着这支队伍,朝另一边赶去。 此时,就在相隔数十里处的灵源矿场上。 张绍猛正拼得正起劲,他犹如一头狂猛的疯子,双拳紧握如擂鼓般地密集打去。 一位清瘦的男子手持长剑,咬着牙一顿格挡,长剑遭到强烈的打击,发出清脆的铿锵之音,震得他的手腕都有些疼痛感。 “可恶啊。” 清瘦男子察觉到从一开始就被压得死死的,丝毫没有反击的余地,而且他能感受到,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就好像是有意的延缓战局一般。 “这个张家的疯子,我的援军怎么还没到?这都多久了?” 清瘦男子内心暗自焦急道,他等到了现在,迟迟不见有人在外头夹击,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争口气些啊!我都玩腻了。” 张浩猛虎目圆睁,流露出浓浓的不满之色,他一拳又一拳如敲重鼓地击去,浑身金光四溢,整个人宛如一尊战斗狂人。 清瘦男子被震得浑身气血翻涌,好不难受,脚步接连后撤之下,手中的长剑更是剧颤不已。 “去死吧!” 他忍不可忍,大吼一声后,浑身的法力如倾泻的流水,一抹璀璨的剑光扑袭而去,直直地朝张浩猛的胸口。 “来!” 张浩猛见状,兴奋地大叫一声,他整条手臂上,无数的金光缠绕包裹,拳头轰击而出撞在剑光上。 轰! 一道爆响声仿若在人的心头响起。 剑光湮灭,清瘦男子唇角流出鲜血,他闪电般地抽回长剑,咬紧牙关,身法变化之下,又是一剑狠狠地斩出。 “一线天!” 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尖锐利啸声,荡起淡淡的涟漪。 在张浩猛的视野里,一根细白的长线在眼前陡现,以疾风呼啸之势往自己的胸腔上划来。 双腿一沉,整具高大魁梧的身子流露出刚猛无俦的气势,张绍猛口中长啸一声,双拳蓄力一齐向前打出。 轰隆隆…… 一团团金色光拳撞击在银白的细线上,响起了慑人的震颤声,一股激烈的能量波动骇然掀起。 张浩猛势如破竹地冲掠向清瘦男子,蒲扇大的手掌朝前方一抓。 “唔……” 清瘦男子见杀招被强势破灭,整个人踉跄地后退,握住长剑的右手上条条青筋毕露,渗出猩红的鲜血。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牢牢地按住他的脑袋,眼前劲风强烈,刺得脸颊生寒。 张浩猛在按住他的头顶后,一记强有力的膝撞直接朝此人的脸上招呼过去,只听见咔嚓一声,令人听了胆颤心悸。 清瘦男子连句哀嚎声都没法从嘴里传出,意识就如同熄灭的烛火,陷入了黑暗。 “真不耐打。” 张浩猛抓着这个人的头发,好像是在拎着一个沙包似的,嘴里嘟囔道。 这个清瘦男子面容塌陷,鲜血淋漓,简直无法辨认出生前的长相。 张浩猛的右臂一用力,将手上的尸体甩飞出十丈之远,随后拍了拍身上的尘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第六十六章 迅速蔓延 此刻的武延山各个敌方驻扎势力,都遭到了全面的重大打击,张家出动的十几位筑基修士率领人手攻占一个又一个地点。 其速度如风雷一般迅猛,如同烈火燎原之势彻底将整座大山包裹而住。 在这些驻扎的敌方势力里边,不乏有许,沈两家的筑基长老坐镇,可张家胜在数量多,即使是刚晋升的筑基子弟,都可以完全依靠数量优势碾压而去。 往往一人就要面对两人的攻势,时间一拖久了,其它地方赶来张家的筑基修士立刻加入战斗,局势更加扭转。 此时张落第手握一根毛笔,长度两尺,笔杆通体呈现出枣红色,其毛漆黑,在他法力的注入下散发出强横的法力波动。 此毛笔叫作点苍笔,乃是二品中阶法宝。 他手持着这根点苍笔,挥洒自如,身形变幻,漆黑的狼毫划动空气,一道道如墨的笔劲汹涌而出。 在他的对面,一位头戴方巾的男子手握一把长刀,对着他一顿猛攻,刀光肆意璀璨,同如墨的笔劲冲撞在一块,震出阵阵的裂帛般声响。 头戴方巾的男子脸容俊俏,年纪不到百岁,在筑基境界的寿命中称得上是大好年华。 他名叫沈万丰,筑基初期修为,两年前被分派到这暂且行驻守之职。 此时的沈万丰手握长刀,刀刀凌厉,卷起的刀罡撕裂周围的空气,对着眼前的俊雅男子劈杀而去。 张落第手握点苍笔,眉宇间浮现出冰寒之色,他将手中的点苍笔挥舞得千变万化,漆黑如墨的笔劲更是犹如万马奔腾般气势骇人。 沈万丰见自己的攻势被尽皆挡下,心中更是又惊又怒,他原本以为家族分派的这份工作还算是清闲自在,每月还能额外多领两百枚灵石。 可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竟然有人赶来袭击,来者竟然是张家的人! 早就听闻前些日子张家在溪烟山打了场漂亮的胜仗,将自己家族的两位长老以及近百位练气境的精锐尽数歼灭。 逃回来的只有沈野一人,同样是刀修,他对沈野可是崇拜至极,心中对张家更是怨恨无比。 原以为张家也没多少天可以蹦跶了,没成想,还敢派出修士来剿灭他们,实在是胆大包天! “这支援的怎么还没来?” 沈万丰内心暗自气急道,虽然很惊奇张家竟然能培养出新的筑基修士,但是骨子里依然觉得不屑,甚至还觉得张家愚不可及。 以为培养出一位新的筑基修士,就敢来这试图夺回产业?还是说想借此弄个功劳向家族请赏? 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张落第见此人眼神闪烁不定,好像是等待救援的帮手,当即嘴里冷笑一声道:“别想了,没有人会来支援你,他们此刻都自身难保。” 闻言,沈万丰不禁嗤笑道:“张家胃口那么大,还想将这座武延山全给吃下去,能有这本事?” 张落第手中的点苍笔攻势迅猛,漆黑的笔劲呼啸成风,“这座武延山本来就是我们的,夺回来又何不可。” “笑话!” 沈万丰脚步腾挪,手中的长刀激发出璀璨的刀芒,对着漆黑的笔劲直直地斩去。 张落第的体内法力倾泻流转,袖袍鼓荡间右手握紧点苍笔,迅猛地如同闪电般遥遥点出。 蕴含着雄浑法力的流水哗啦啦地冲刷向前方,和璀璨的刀芒相撞在一起,爆发出阵阵异啸声。 浪花激荡,水珠四溅,凌厉的刀芒直接被抵消湮灭在了空气中。 “张家穷困潦倒,有何实力培养出那么多的筑基修士?光是你一个想必就砸锅卖铁般的将就吧。” 沈万丰语气嘲弄道,他两手握刀,纵身一跃对着这位俊雅男子的头顶力劈而下,一时间利啸声刺耳不已。 张落第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手中的点苍笔挥洒如墨,无数的漆黑墨点呈现在空中,将锋利的长刀挡在外面。 一道铿锵之音响起,甚至还带起水花的四溅之声。 沈万丰手臂猛然一颤,他调转身形从空中落下,右腿一蹬,身形挟带着猛烈的狂风冲掠过去。 他手中的长刀寒芒闪烁,令人心惊。 张落第淡淡地一笑,他手握点苍笔,运转全身的法力汇聚在法宝上,变幻挥舞之下,一道道水流蜿蜒曲折,在空气中荡漾出法力波动。 “去!” 他口中冷喝一声,手中的点苍笔朝着前方就要扑袭而来的人影,就是猛地一指。 哗啦啦的水流蕴含着骇人的法力,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一股脑地冲撞向沈万丰。 见此异象,沈万丰咬了咬牙,他右手握着的长刀对着前方的怒涛涌来,狠狠地斩出一道半月形的刀芒。 刀芒尖锐呼啸,拖曳出流动的尾光,直直地同哗啦啦的流水撞在了一起,激起了大片的浪花。 张落第冷冷地望去,他握在枣红色笔杆上的手紧了紧,又是挥毫如墨地洒去。 空气中,六枚丸子大小的墨珠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大片激浪,对着原本要在蓄力一斩的沈万丰袭去。 沈万丰见状,吓得头皮发麻,他来不及地举刀挥斩,堪堪地灭掉了三枚丸子大小的墨珠,剩余的三枚圆滚漆黑的墨珠,直接打在了右肩上。 噗噗噗…… 沈万丰的右肩顷刻间就出现了三个血淋淋的洞,前后透亮,让人见了心中惊骇。 哐当一声。 长刀掉落在地,沈万丰脸色不敢置信地捂着伤口,怔怔地望着那不远处的俊雅男子,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呼声带着欣喜之意从不远处传来。 “我们来了!” 只见张浩然带着一帮修士涌来进来,其中还有另外几位筑基修士,他们早就一起剿灭了各处驻扎在武延山的敌方势力,这才率队赶来。 张落第微笑如清风,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向那位沈家的长老。 沈万丰见着来人,当看到那为首的几位张家子弟后,整个人宛若见了鬼一样。 他看到了什么?竟然足足有七位筑基修士! “这……这……” 沈万丰面容扭曲痛苦,可还是抵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惊恐,他想不通穷得叮当响的张家,怎么可能还有钱培养出那么多的筑基修士。 难道,张家一直在隐藏实力?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沈万丰嘴里时不时地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右肩的大片衣裳被鲜血染成了通红。 “是不是很惊讶?” 张落第往前踏出一步,轻笑道。 “你们……你们……”沈万丰的意识逐渐模糊,瞳孔渐渐地涣散起来,嘴里嗡嗡地动,到最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扑通一声,一具尸体倒在地上,脸上还保留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张落第一手负后,一手持着点苍笔,脸色云淡风轻。 他原本可以多带一两位筑基长老直接端掉这里,可心中觉得刚突破没多久,最好是历练一番,所以就特意让张浩然去支援其他地方。 而他自己,则带着人和那沈家的长老进行一场战斗。 “大哥,这家伙实力怎么样?”张浩然往前走去,笑道。 张落第挑了挑眉梢,轻声道:“还凑合,就当练手。” “练练手,也挺好的。” 张浩然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我们已经成功拔掉了六处灵脉和一座灵源矿的驻扎势力,其中还击杀了两位筑基长老,其中一位是许家的,另一位则是沈家的。”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夜莺般动听。 说话的是一位脸颊玉俏的女子,他叫张秋灵,是张家第三代族人,属于承枫一脉,也就是张逢九那早已牺牲的第七个儿子。 “嗯,看来已经差不多了,就等家主组织收尾工作。”张落第沉吟道。 “要我说,这仗打得是真的漂亮,太爽了!这些年简直是头一遭啊!” 另一位五官英俊的男子笑了笑,他叫张羽辉,也是张家第三代族人,属于言庆一脉。 “对对对!当我看到那些敌人见到咱的时候,那表情简直更见着鬼了一样,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咱们会有那么多筑基修士。” 张浩然哈哈大笑起来。 后头那些练气九层的修士,在听到浩然长老的话语后,都不禁齐齐地发出笑声。 他们作为本次战役的参战者,可以说是打得畅快至极,其难度比前些年好太多了,从来没有过这般畅爽的感觉。 这些年实在是压抑太久,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次实力碾压的机会,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轻松的笑容。 张落第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深受感慨。 半晌后,他神情郑重道:“咱们张家强势崛起的日子已然到来,整个安阳郡都会为我们而颤抖,咱们张家族人的血,不能白流!” 听到这话,其余的人脸上浮现出坚定之色,家族的光辉未来仿佛就在眼前。 第六十七章 风头正盛 在武延山的一条崎岖山道上,周围绿树成荫,枝繁叶茂,此时一个人影躲在树上,浑身布满灰尘和血迹,模样狼狈至极。 他是沈家的一位练气境修士,前些月被分派到这座山来负责驻守灵脉,原以为这是件清闲的差事,没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要人性命! “他娘的,张家的实力什么时候那么猛了,就连长老都被杀死了。”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胆颤心惊的道。 他刚刚趁着族人们都在跟敌人拼杀的时候,找着了个空隙偷溜了出来。 在这茫茫的大山来回兜兜转转,每次想要找到出路,都见到张家的队伍在仔细地排查。 “完了完了,整座武延山都落入了张家的手里,这下我该怎么逃出去啊?”黝黑男子哭丧着脸,情绪很是低落。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闪电乍现,狠狠地劈在了躲藏在树上的他。 轰! “啊啊啊……” 黝黑男子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整个人直直地往下掉去,摔落在地面上扬起了尘灰,胸口上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冒着黑烟。 只见不远处,一位俊朗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收回了指向树林里的双指,轻声吩咐道:“一定要仔细地排查好武延山的各个角落,确保无任何敌人生还。” “是!” 身后的张家子弟们齐声肃喝道,接着化作一道道流光从原地向四周飞掠而去。 整座灵气浓郁的武延山,顿时展开了一系列严密的排查,将四处逃窜的漏网之鱼尽数清剿,四处各地响起了阵阵的哀嚎求饶声。 此次的战役,可谓是顺利无比,动作犹如雷霆之势,将从前所有驻扎在这里的敌方势力连根拔起,没有一丝残留。 平定了一切后,张子贤吩咐一些族人和五位筑基长老负责镇守在武延山,以防不测。 打完这一场漂亮的胜仗,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犹如飓风席卷似的横扫了整个安阳郡,各方势力立刻陷入了轰动。 许,沈两家更是万分的震惊,他们还想着谋划一段时间再度报复张家,可没想到这才几天,武延山这块肥肉全都给丢了。 简直是没有一丁点的征兆,所有人做梦都想不到,在外人看来陷入窘迫的张家,竟然还具备如此强大的实力,竟然能将整座武延山给吞了下去。 此战没有一位家族子弟得以逃生,没有一位筑基长老得以生还,全都死在了张家的手上、 此时许宏池坐在椅上,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整个人仿佛像丢了魂似的,呆怔怔地坐着。 周围立着九道人影,每一人的修为都达到了筑基层次,他们身为家族长老,现在全都脸色布满了阴霾。 “此战,死了两位筑基长老,两百位练气修士。”许宏池语气阴森,一字一顿地道。 闻言,所有人闭紧嘴巴,不发一言。 许宏池想到了什么,拳头拧紧,浑身散发出令人胆颤的气息,冷声道:“张子贤这个畜生,原来他一直都隐藏实力。” 听到这,在场的长老们心头一跳,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我觉得会不会是张家的老祖,那张逢九留下的底蕴。”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沉吟半晌,冷声道。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个对张逢九此人恨之入骨。 “张逢九,这该死的东西都不在世了,还来这么一手!” 许宏池双眼渗出血丝,愤声骂道。 他当年就极其忌惮此人的实力,原以为只要除掉此人,张家从此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意宰割处置。 这些年的确是较为顺心,除掉了对方好几位筑基长老,还夺了武延山不少的产业。 没想到,这吃进去的东西全都给吐出来了,这段时间家族里总共还战死了四位筑基长老,损失了大批精锐。 许宏池转念一想,这张家要是强盛起来了,那他许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一想到这些,他就心底发寒不已。 “这死去的筑基修士里,还有太虚宗的两位长老,想必此时的那位王长老恐怕定在气头上。” 其中一位许家长老沉声道。 许宏池眼中亮起一抹精光,他冷笑几声,“惹谁不好,偏偏惹太虚宗,就看这王长老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了。” 无论张家现在的势头有多猛,等太虚宗真正的修士队伍前来,这股强大的力量足以摧毁安阳郡任何一方势力! 沈野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自从溪烟山一战后,他的声望在家族里边疯狂地下降,家主不再对以青睐,连之前个别阿谀奉承的长老都对他冷眼而视。 甚至是底下的族人,在对他拱手行礼时,态度都没有以往的恭敬。 整个沈家,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败,他的落魄。 但就在不久,张家又搞出来大动作,他们竟然在一日之间就重新夺回了武延山,将驻扎在上面的外来势力全都给拔除。 沈家损失了大批精锐和两位长老,听说家主爆发了雷霆之怒,放言要让张家彻底消失在安阳郡。 此时的整个家族,一下子将关注点的重心转移了,对张家强势崛起的变化感到震惊,甚至不少人感到恐惧。 沈野之前所受到的异样目光却都烟消云散,所处的境地一下子好了不少。 “张绍天。” 三个如冰珠子般从嘴里吐出,沈野脸色浮现出狞然,握在手里的弯刀寒芒闪烁。 只有杀了此人,他的道心才能恢复,否则这辈子在刀道上就无法更进一步。 此刻的苏家,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全都大为震惊。 苏志卿脸色惊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张家在张子贤的带领下搞了这么一出大事,连杀六位筑基强者,剿灭数百位练气境修士。 这等战役比之前的更加让人惊惧。 “爹,你还好吗?”一旁的苏霄玉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内心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 谁能想到,前几天张子贤带人来拜访,还受到族人们的嗤笑和奚落,这才过了多久就弄出这番大动静。 “张家,是怎么做到的?”苏志卿嘴里喃喃道。 打死他都不相信,这张家突然爆发出这般骇人的战力,一想起之前对其家主的冷笑嘲讽,苏志卿的心中不禁泛寒。 “或许,这合作一事……” 苏志卿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脸色阴晴不定,眉头紧锁。 对于安阳郡来说,这段时间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之前张家打赢了溪烟山一战,让许,沈两家大受损失。 现在又以雷霆之势夺回了曾经的武延山,将里面三方的驻扎势力尽皆铲除,整整二十年的窘迫困境,竟然又开始扭转了回来。 这一系列奇事让无数人觉得犹如天方夜谭,不少人已然感觉到,张家的影响力隐隐恢复到当年的顶峰。 当然,这次许,沈两家的损失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而是这大名鼎鼎的太虚宗。 由于张家的出手,竟然杀死了两位筑基长老,其中还死去了百来位门派弟子,一时间,许多人在暗地里偷偷叫好,对这张家敬佩不已。 毕竟在这安阳郡,但凡是有修为的人,都知道这如今的最令人胆颤的势力是谁,那就是这些年东征西战的太虚宗。 就连四大家族其中的许家和沈家,背后都是因为站着太虚宗才能这般猖狂。 而且有传闻,太虚宗已经平定了其它地方的反抗势力,很快就要腾出手彻底解决安阳郡,到时无论是家族还是帮派,都得对其俯首称臣。 如此威名显赫的大势力,张家还竟敢杀死两位地位崇高的长老,剿灭百来位门派弟子,此等做法简直是胆大包天。 张家的声望,一下子就被众人推到了顶峰。 还有那些原本不愿上交赋税的地主和商人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吓得心惊胆寒。 他们一个个连忙派人过去张家一趟,将之前漏掉的赋税全都补交。 整个张家,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比以往二十年冷冷清清的时候,显得无比的热闹。 “家主,这是新的财务报表,请您过目。”一个年轻的族人手捧册子,恭敬地递了上来。 张子贤接过报表,仔细地翻阅起来,儒雅的脸庞浮现出满意之色。 从武延山一战已然过去了十来天,这段时间张家可谓是风头正盛,各个势力都在讨论他们的强势崛起。 也因为如此,这之前那些拖欠赋税的商人和地主,见形势不妙,全都吓得派人交齐了全部的赋税。 总共有八千多枚灵石。 还有这武延山,负责镇守的族人们全都将尸体处理好了,那些苦力也按往常一样开采和挖掘灵脉和灵源矿。 张家,重新夺回了武延山,重新拥有了从前全部的修炼资源。 第六十八章奖励连连!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41823】 【香火值:15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张逢九满意地看了眼前的系统界面,笑道:“这产业都给夺回来了,看着就舒服。” 紧接着他将视线移到了领地这一栏上,也就是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的字样。 “哎,还差点意思,回头让子贤赶快派人将领地全部给夺回来,这样就恢复到我以前执掌家族的盛况了。” 张逢九心情大好,现在的家族蒸蒸日上,经过这次漂亮的胜仗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了现在的张家。 一时间可谓是风头尽盛,底下的族人脸上笑容满面,气氛都变得欢快起来。 而这次战役,击杀的六位筑基强者,也直接完成了一项击杀任务,那就是【累积击杀十位筑基期修士】。 其奖励是,五十张兵魂符箓,两张将魂符箓。 兵魂符箓,每一张都可以召唤出一位身穿重甲的兵魂,修为达到练气九层。 还有将魂符箓,只有一经施展,就可以拥有一位手握长枪,身披重铠的将魂,跨下还有一匹骷髅马,修为达到筑基中期。 论实力,简直要比寻常的黄巾力士强大许多。 在这个修真世界里,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闻,据说很早之前有一个门派擅长炼制此类符箓,虽然门派长老弟子不善打斗,可手上的符箓那叫一个多。 他们召唤出的兵魂和将魂,能组成声势浩大的军队,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直接横扫一切来犯之敌。 甚至在当时,炼制此类符箓的高深者,还能炼制出统魂符箓,每一张都能召唤出更为强大魂灵,修为简直堪比金丹! 但后来,不知是因为何种缘故,整个门派渐渐地没落了,擅长此类符箓的修士越发稀少,反倒是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广为流转。 所以直到现在,市面上都基本很少见这类符箓的出现,别说将魂符箓,哪怕是兵魂符箓都是凤毛麟角。 这类符箓也跟黄巾力士一样,只要不是破损太过于严重,修复完就可以再次使用。 “这敌人要是见到我们有这类符箓,不知该有何想法。”张逢九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 叮!恭喜张落番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香火值十点。 叮!恭喜张玖奉修为突破到筑基初期,奖励香火值十点。 就在这时,两道系统提示音蓦地响起。 “太好了,张家又增加了两位筑基修士,那个任务也能完成了。”张逢九心情欣喜地道。 就是【累积培养十五位筑基期修士】的任务,奖励有七万枚灵石和八张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可谓是相当不错。 “现在的张家有六座灵源矿,也刚好完成了其中一项资源型任务。” 张逢九将视线停留在【累积掌控四座灵源矿】上,其完成的奖励是五张雷炎符箓。 雷炎符箓,顾名思义可以爆发出威力惊人的雷电和炎火,简直比寻常的元素符箓更加宝贵,对强大的筑基修士都能造成不小的威胁性。 “有了这些,就更有信心应对未来严峻的形势了。”张逢九眼神闪烁,叹了一口气道。 别看张家的形势好转,外头一片赞誉敬佩之声,可真正的考验还没到来。 那就是幕后的黑手,太虚宗。 现如今对付许家和沈家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主要是接下来太虚宗入驻安阳郡的修士队伍,那才叫让人心悸。 就光是负责镇守在武延山的两位门派长老,实力就很是棘手,如果再多来些这样的强者呢? 到时许,沈两家一合计,张家所要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更何况太虚宗还有万人敬仰的金丹强者坐镇。 问题就是,那位修为最强大的金丹修士,万一惹急了会不会亲自过来一趟,又或许不止一位金丹期修士,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像这种级别的修士,哪怕是多出一位,对于外人都是可怕的威慑力。 这意味着可以抽身随处走动,用实力覆灭一个试图反抗的势力。 但从目前来看,张逢九觉得很悬,毕竟这些年过去了,太虚宗如果不止一位金丹境修士,那直接抽调出一位率领弟子镇压反抗势力便好了。 也不用耽搁到了现在,不过这类事情实在是不好妄下定论,毕竟修为达到了那个层次,又是处于那种大势力,或许这金丹修士之间有什么博弈也不好说。 在这九州,又不止它太虚宗有金丹修士,还不至于肆意妄为,好歹是朝廷的领土。 但是张逢九穿越到这里来的时候,还以为这大离王朝相当于华夏古代那般的国度,属于凡人范畴。 可转念一想,这可是修真世界,怎么可能是一堆凡人建立王朝管理这么一大片地方呢? 果不其然,这大离王朝不仅有武人组成的大量军队,还有修士组成的队伍,听闻拿得出手的金丹期修士就不止十个手指头那么多。 这样的实力,能不震慑下面的各大势力吗? 所以,这也是当时张逢九看到成就型任务时,被这栏【改朝换代】给惊到了。 要知道,这大离王朝的底蕴雄厚至极,像太虚宗这样的门派势力根本就不够看,所以说改朝换代这一任务,简直是要让人吓破了胆。 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也得有强大的实力才行。 最主要的是,时机一定要对,这要是一步走错,就会成为天下人矛头所指的目标,到时家族还没发展起来就被群起攻之,彻底烟消云散。 “哎,这任务吧,如果完成不了就不勉强,万一把家族带沟里去就麻烦了。”张逢九思索一会儿,自语道。 现在的张家说到底还是太弱,一位金丹期修士都没有,一旦陷入大势力之间的博弈,顶多沦为炮灰级别。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努力提高家族实力。” 张逢九飘了出去,找上了张子贤,点击传音图标托拽到人物身上,徐声道:“子贤,爹有东西要给你。” 此时的张子贤正忙着处理事务,这些天拜访的人比较多,不过都是些小势力的人,但人家既然来了,自然免不了招待一番。 对于强势崛起的张家来说,积攒人脉资源也是相当重要的。 张子贤一听到声音,欣喜地回应道:“爹,您找我,这些天家族可威风了,形势大好。” 闻言,张逢九笑道:“这还只是开始,我是要给你几样东西。” 说完,他将任务奖励全都放到张子贤的面前。 视野内,顿时出现了五十张兵魂符箓,两张将魂符箓,一个含有七万枚灵石储蓄袋,八张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五张雷炎符箓。 张子贤惊讶地看着这一切,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储蓄袋上,就要探出手察看里面。 “别看了,里边有七万枚灵石,好好分配该花的地方上。”张逢九说道。 闻言,张子贤呼吸微微一滞,点了点头,“放心吧,爹。” 像这种大变灵石的手法,他之前就见过一次,只不过现在比之前多出了两万,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饶是这样,内心也还是无法做到毫无波动。 “这就是,传说中能召唤魂灵的符箓。”张子贤待看仔细后,伸出手抓了过来,啧啧称奇道。 毕竟这种东西只是听说过,在市面上都少得可怜,更别提见有人用过了。 “还有八张黄巾力士,五张威力强大的雷炎符箓。”张子贤舒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这意味着张家的总体实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这寻常势力哪有钱财买得起这些,就算是当年他张家鼎盛时,都很难有这种经济实力购买这些。 “咱们别高兴的太早,接下来要对付的可不止是许家和沈家了,这太虚宗才是最大的难关。” 张逢九徐声道。 听到这话,张子贤连忙将欣喜的情绪收敛起来,面容一肃,“爹,您放心,咱们一定能平安度过。” 感受到此子的坚定信心,张逢九作为父亲很是欣慰。 “我猜苏志卿肯定动了念头,如果我们再表现出强大的一面,就更能促进他与我们的合作。”张逢九沉吟道。 张子贤眼中精光一闪,传音回应道:“爹,那按您这意思……” “咱们张家丢失的领地,你派人再占领回来,还有在这安阳郡里,还有多少太虚宗的人,所处的位置在哪,你马上打探清楚。” 张逢九目光闪烁,他语气蕴含着严肃之意。 “是,我这就派人完成您的吩咐。”张子贤心中一凛,连忙传讯道。 以他的心思缜密,再听到这些话后,脑海中顿时念头转动起来,对于接下来的事情足以让他心生期待。 在太虚宗的修士队伍没来到之前,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一系列事情,这对将来的迎战才能有更多的胜算。 第六十九章提升资质 张逢九在天上缓缓地飘浮着,特意看了下系统任务界面剩下的任务栏。 击杀型:【累积击杀十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一位金丹期修士】,【累积击杀三位金丹期修士】 培养型:【累积培养两百位练气九层修士】,【累积培养二十位筑基修士】 资源型:【累积掌控二十处灵脉(一星)】 成就型:【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灭亡一个小型敌对家族】,【子孙数量达到一千】,【彻底掌控青云州】,【势力范围遍布五州】,【改朝换代】 随机触发型:??? “现在这些任务,是完成一样少一样,现在就剩下这些了。”张逢九沉吟道。 他将视线移到最下面这一栏上,啧啧道:“不知道这个随即触发型是怎么样的,到现在了还没有任务弹出来。” 张逢九又打开了兑换表处,仔细地看了起来。 状态类:【一星-治疗术】,【一星-法力补给】,【二星-狂热】,【二星-净心祛秽】 天赋类:【二星-灵根提升】,【一星-炼器术提升】,【二星-驯兽术提升】,【一星-炼丹术提升】…… 具现类:【一星-光盾】和【一星-法宝修复】 “我现在香火值足足有一百七十点,可以着重在天赋类下手,提升有资质的族人天赋。”张逢九思量半晌,徐声道。 现在张家经历了权变斗争,溪烟山战役,武延山战役,局势一步步地扭转,张逢九也有香火值可以用来族人身上。 “驯兽术?嘿嘿,有意思,可是现在张家还没这条件建立灵兽园,等以后有大钱了得好好操办一下。” 张逢九乐呵道。 灵兽,在修真世界那是令人稀罕的存在,也只有大势力才有这个资格和条件豢养灵兽,这也从某种方面检测出一个势力的雄厚财力。 像灵兽这类,如果养得好,那真的是收益颇丰。 有的是战斗类型,可以帮助主人参与战斗。 有的是生产类型,身上的一些东西都可以换成灵石,或者是用在炼制法宝上。 有的是坐骑类型,速度快如疾风,甚至是飞上九天云霄的都不为过。 所以,如果有大势力养得起灵兽,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没有坏处。 但现在的张家,很显然并不具备这种经济实力。 “这个炼丹术提升就很好,得给小怜用,她本来就对炼丹有天赋,在她身上做投资铁定回本大赚。”张逢九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笑道。 炼丹师,这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如果是一个蠢材,他才不乐意把兑换品作用在那人的身上,毕竟它这种东西是用于天赋提升。 从某种程度上,就好比是一杯水,从里面倒进去一些水就可以达到某种高度,如果是一个空杯,这相对应的水倒进去,收获甚微。 而且像这类天赋提升,每一个只能用一次,不可重复在同一个人身上使用,否则无效。 这【一星-炼丹术提升】,会消耗香火值三十点,也不便宜,不过对于张逢九如今这个香火值数量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连忙动身在天上飘浮着,眼神四处寻找着张小怜的人影。 此时在一座花苑内。 张小怜很开心,现在家族形势开始大好,以往失去的灵脉和灵源矿全都收了回来,家族声望也提高了许多,风头正盛。 看到这些天行走在路上的族人轻松愉悦的神情,她作为张家的长老,心中也是非常的高兴。 “我一定要炼制更多的筑基丹,为家族做更多的贡献。” 张小怜莹润的脸颊浮现出坚定之色,粉拳不自觉地攥紧。 她本就痴迷于炼丹,觉得能帮助家族的事,就是让自己的手法更加高明,炼出的丹药成功更高,药效更好,这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可是,自从那次炼制筑基丹后,总有几个问题萦绕在自己的心头,她每当想起就秀眉皱紧,一句话都不肯说。 苦思冥想,始终找不到答案。 这对于张小怜来说,真的有一种煎熬的感觉。 “小怜。”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里,让正在恍神的张小怜猛地一怔,随即听出声音后脸色大喜。 “爹,您找我?”她循着讯息传音道。 张逢九整具透明虚幻的身体立在了女子的面前,徐声道:“当然有,你是在为炼筑基丹这一事而苦恼吧?” 闻言,张小怜美眸闪过一丝讶然,粉唇抿了抿,传音道:“爹,您都知道啦。” 那可不,爹就在你面前。 张逢九方才就看到自己的女儿一个人进入了某种思考的状态,秀眉都拧紧了,以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了解。 也只有在苦思炼制丹药才有这个状态出现。 见被点破,张小怜叹道:“我感觉我自己真的好笨,这关于筑基丹的炼制我总是有几个难点捉摸不透。” 张逢九这个做父亲的,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连忙道:“小怜,我可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又多聪明你都不知道。” “谢谢爹。”张小怜心中一暖,道。 “你就拿你几个哥哥来说吧,有谁能像你一样有炼丹天赋的?子贤这么缜密精明的人,他不也不会?不说他,就拿我来说,爹的炼丹技巧还没你厉害。” 张逢九一个劲地说道,生怕自己的女儿信心受挫。 听到父亲的话语,张小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脆耳动听。 看到女儿开心地笑了,张逢九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真想伸出手像生前一样宠溺地摸摸她的头。 但他知道,这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了。 “你不是说有几个炼丹的难点始终没琢磨透吗?爹或许可以帮到你。”张逢九用神秘的口吻道。 “爹,您可以帮我?”张小怜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禁问道。 她虽然知道如今的父亲拥有了某种不可解释的神通,就连张家的强势崛起都是他在背后帮的忙,否则张家也绝无翻盘的可能性。 可即使是这样,炼丹靠的是天赋,是自己的理解,除非是高人点拨,否则很难再进一步。 而且父亲对于炼丹,对于丹道上的感悟理解,还没有她的深刻,又该怎么帮助提升她呢? 这也是张小怜疑惑的原因。 看到女儿玉颊上流露出浓浓的狐疑之色,张逢九唇角微微一勾。 他打开系统界面,点击兑换表处的【一星-炼丹术提升】,将此对兑换品拖拽到作用的人物身上,三十点香火值消耗掉了。 张小怜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些东西,这个异象使得她脸色大变,不知发生了什么。 “别慌,这可以帮你提升炼丹技巧。”张逢九轻声道。 闻言,张小怜知道是自己父亲所导致的,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法做到的,但也理所当然地理解为神通的一种。 她将脑海里多出的一些知识稍加地思索,心中顿时大为震惊。 张小怜身为炼丹师,自然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刚刚她略微地将多出的知识和自己的如今手法和见解相结合一起,立刻就发现不同的感悟。 这种感悟很奇妙,好像对以往的炼丹技巧有种逐渐拨开云雾似的。 张小怜眼神变幻,整个人陷入了奇妙的状态中,开始细细地思考以往的手法,对炼制筑基丹进行全面地剖析,眼神愈发明亮。 张逢九见到这个状态,内心大喜,暗道:“这效果真显著,这三十点香火值花得值。” 他这女儿在丹道的路上走得越远,对家族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这意味着将来筑基丹炼制会越来越好,无论从成功率还是药效,都有更大的保障。 对于现在的张家来说,更多筑基修士的诞生,对战局的改变就更加有把握。 到那时,除非金丹期强者降临,能奈何得了张家的能有多少? 打群战?只要轻轻地一挥手,就有大批的筑基修士赶来,这敌人还不得先吓得跪地求饶? 毕竟这筑基修士放到外面都可以是一方势力的中流砥柱,不说整个九州,放到这安阳郡都属于高端战力。 第七十章藏经楼升级! “现在香火值还有一百四十点,让我想一下还有什么要做的。”张逢九飘浮在湛蓝的天空上,细想之下打开了系统界面。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111823】 【香火值:14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一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三十,鸿雨县百分之七十,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现在整个张家的灵石储蓄都破十一万了,这数量可比我当年执掌家族时还要多,要说这祖宗系统的奖励可真是好。” 张逢九笑呵呵道,接着将他视线移到了建筑这一栏上,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有了,我可以将藏经楼给升到二星。” 藏经楼,这是家族里边专门收纳法术和功法的建筑,对于修士来说是非常的重要,一部好的法术和功法,可以让修士的实力得到相应的提高。 这也会在与人斗法的过程中占据非常有利的局面,乃是任何一个势力培养修士的根基。 当然了,无论是修炼法术和功法,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如果品级过高,修炼者的天赋水平太低,那还不如修炼些低级的法术和功法。 这一旦在施展过程中不顺畅,甚至是失控暴走,可能还会伤及到施法者的本身。 就拿五行之中,威力最强大的雷法来举例子。 一部高深的雷法,无疑是会让修炼者拥有强大的实力,可要是那人天赋过低,此雷法的品级过高,在施法的过程中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张逢九当年同他的散修师父闯荡的时候,就曾经目睹过两位修士斗法。 其中一位施展雷法时不幸被狂暴的雷电击伤了自己的胳膊,当场成了残废,然后那人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敌对方,被斩杀身亡。 “得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实力更强才行,就升级藏经楼吧。” 张逢九打定主意,手指点击一星藏经楼的字样,立刻就浮现出了里面收录的种种法术和功法,接着看到升级所需的香火值,眼睛立刻就瞪圆了。 “一星升到二星,要足足八十点香火值!”张逢九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一想到法术和功法对于修士的重大作用,心中就松缓了一些。 忍着心疼,他点击升级的字样,香火值一下子就只剩下六十点。 而至于藏经楼的等级,也从一星变成了二星,显示的法术和功法也多出了二十多样,张逢九仔细地看去,脸上流露出喜色。 原本,这里边收录的法术和功法充其量顶多只到三品初阶,可现在多出的那些,品级竟然最低都有三品中阶,还有几样最高竟然是四品初阶。 这其中的跨越简直是让人激动,要知道,一门法术或者功法,只要超过四品级别,这放在市面上所需的灵石就最低也是十万起步! 张逢九不清楚金丹修士修炼的功法到达何种程度,但从凭他多年前在九州走南闯北来讲,筑基修士顶了天也只是施展出三品高阶的法术或者功法。 大多数的筑基修士比这还不如,都是拿二品级别的凑数与人斗法,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越高深的法术,功法,涉及到的隐秘就越大,寻常势力很难弄到更好的,还不是大势力有这个底蕴拿这培养修士。 “太好了,这几样法术和功法,无论是子贤,绍天还是身为力修的浩猛,他们仨都可以修炼。”张逢九笑道。 现在整个家族的最强三大战力,也只有这三人了,所以得让他们拥有更好的法术和功法,否则今后的道路就很难走下去。 “将来的金丹,就先从这三兄弟之中诞生了。” 张逢九满怀憧憬,他穿越到这修真世界还以为能够像在地球看的一样,拥有金手指成就无上真仙,指天斗地,无所不能。 可现在倒好,在突破金丹的过程中还被人弄死,而且还是自己的大儿子伙同外来势力害死的,所以他全部的念想都放在家族上了。 “接下来香火值就先别用了,毕竟有大战还得需要它。” 张逢九苦笑道,他本来是想要将炼丹阁提升一下,可一看,这所需的香火值还要六十点,要是再用就没了,想想还是先作罢。 他作为祖宗之灵,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香火值了,要是万一在紧要关头没法办上忙,那岂不是得后悔死! 张逢九决定先让子贤叫上绍天和浩猛,一齐先去趟家族的藏经楼,修炼新的法术和功法才是最要紧的。 此时的张子贤正在规划灵石该如何分配,继续购买炼制筑基的材料自然是要的,就在刚刚小妹竟然都来催了,他可更不能怠慢。 还有这用来提升法宝品级的材料,也得派人前去购买,好让自己的明空尺上升一个台阶,成为二品顶阶法宝。 “子贤,你叫上绍天和浩猛,你们仨一起去趟家族的藏经楼。”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张子贤的耳畔响起,使得他愣了下,在听清楚话语后,这位儒雅男子心中感到不解。 去藏经楼干嘛? “爹,这家族的藏经楼还有什么好去的吗?里面收录的法术和功法我全都看过了,里面最强的也就三品初阶,该学的我都学透了。” 一时间,张子贤猜不通这老祖的用意,连忙小心翼翼地传音道。 的确,这张子贤身负风,木,水三种灵脉,天赋好,悟性高,早就将藏经楼本来那几门最高品级的法术和功法,运用到了极致。 要不然他在与人对战中,能那么得心应手地施展出各种法术? “放心,我保管你们去了之后,会非常激动。”张逢九轻笑道。 竟然都这么说了,这做儿子的肯定是遵从吩咐,毕竟从张氏一族的落魄再到现在的崛起,自家父亲在背后就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看来,又有什么惊喜都说不定…… 张子贤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连忙将正在手写的工作放到一边,起身朝外走去。 “通知绍天长老和浩猛长老,去一趟藏经楼,有要事交谈。” 张子贤吩咐了一下立在门外的族人,然后自己就先过去。 那位族人接到命令,立刻前去执行。 张绍天和张浩猛接到命令,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动身赶了过去。 张家的藏经楼,是一座宛如宝塔般的建筑,在那高高的塔顶上,还点缀着一颗璀璨明亮的玉珠,煞是好看。 这对于生活在这里每一个张家的子弟们,心里都有份特殊的意义。 因为,凡是法术和功法,只要成为了修士,都会有资格进去里面进行挑选,也就是这座藏经楼开启了每一位子弟的修炼生涯。 当然,这对于一些没有丝毫天赋的族人,这里也形同圣地般不可冒犯。 只有成为修士,才能在这个修真家族里有一些话语权,不然就像是透明人一般,潦草地过完这一生。 “二哥!这叫我俩来是为啥事呢?”张浩猛大大咧咧地道,身边还有一位俊朗男子同行。 刚刚他们俩在同一个路口遇到,索性就一齐赶来了。 张绍天觉得奇怪,这什么事不能在家主专门办事的大厅里说吗?为什么非得让人传话来到这里?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张子贤双手负后,伫立在藏经楼的正门前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在他的头顶上,飘浮着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正双手环抱等着两人的前来。 “四弟问的没错,这究竟让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张绍天轻摇折扇,徐徐地道,言语间透露出一股疑惑之意。 闻言,张子贤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其实不是我让你们来的,是爹让我们三人都来这。” 听到这话,张浩猛和张绍天两人一怔,脸色恍然。 毕竟是父亲传话,自然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那爹让我们来这要干啥?”张浩猛挠了挠头,说道。 张子贤正欲开口,一道声音蓦地响起。 “行了,我让你们来这是有好东西给你们。”张逢九点击传音图标选定人物后,说道。 “有好东西?” 这三人眼神一闪,都纷纷期待起来。 “啥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张浩猛连忙道。 “四弟,别着急。”张绍天轻声道,他心中好奇,也在想着父亲会拿出什么好东西出来。 张逢九见到这三人都非常的期待,不禁用神秘的口吻道:“就在藏经楼里面,记得往最上边走。” “就在藏经楼?”张子贤疑惑地道。 这三人立刻将目光投向这宛如宝塔般的建筑,塔顶上的玉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出璀璨光彩。 第七十一章 激动收获!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进入这藏经楼,还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张子贤不禁追忆道,儒雅的脸庞浮现出缅怀之色。 “自从找到自己合适的法术和功法后,我已经有整整八十年没踏足过这里面了。”张绍天手中的折扇摇了摇,轻声道。 这时,张浩猛撇了撇嘴,“我走的是力修的路子,这家族的藏经楼收录在内的功法和法术实在是不怎么合我意。” 闻言,飘浮在众人的头顶上的张逢九被气笑了,“这是得怪谁?怪你爹吗?谁知道我其中一个儿子那么痴迷于炼体?” 听到这话,张浩猛被吓得缩了缩头,嗫嚅道:“我……我这……也不是埋怨谁……” “行了行了,这次保证有属于你这路子的功法和法术。” 张逢九语气顿了顿,接着催促道:“你们仨还不快点进去?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别耽误多余的时间。” 闻言,三人赶忙进入到这藏经楼中,里面布置典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一排又排的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玉简。 藏经楼一共分为五层,最下面的,乃是一品初阶和中阶的玉简,适合修为或者悟性较低的族人修炼。 越往上玉简的级别最越高,毫不保留地供家族子弟筛选适合自己的法术和功法。 在这藏经楼里,有数位族人负责打扫和看管,其中一位修为最高是练气境九层,是这次工作的总负责人。 张子贤等人刚进入到里边,顶上的铜铃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位样貌年轻的男子从一排排的架子后走了出来,他叫张合,练气五层境界。 几个月前刚分配到这里,工作清闲,每月的俸禄还能额外多领二十枚灵石。 张合踏步而出,定眼一看,三道人影伫立在原地,朝他看来。 这一看不要紧,那原本跳动如常的心脏一下子就被揪住般,吓得他眼皮一颤,身形慌乱地来到面前,拱手施礼道:“参见家主和两位长老。” 乖乖,他看到了什么?家主和两位最强的长老同时来到藏经楼,这样的一幕实在是让人的小心脏受不了。 话说,这今日特意来到藏经楼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浏览法术和功法,但这也说不通啊。 就凭这三位的辈分和实力,这藏经楼里还能有什么好学的? 张合低眉垂眸,心中念头百转,可脸上恭敬之色流露而出。 “你忙你的吧,我和两位长老去到上面看看,切记不要声张。” 一道清朗的声音徐徐地传出,显然是当今家主的吩咐。 “是!”张合肃声道。 张子贤等人就沿着楼梯一步步地走去,藏经楼的第一层至第二层一般是没有族人来学习的,因为大伙基本看不上。 毕竟谁希望承认自己的悟性低,都是挑好的修炼,避免被旁人见了嘲笑。 到了第三层时,放眼望去就见到有一些族人,他们待在原地沉浸心神观看玉简,眉头拧紧,脑海中不断地推演着。 张子贤三人继续往上面走,中途还有一两位族人刚好下来,在见到迎来的三道人影后,眼睛圆睁,嘴巴张大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是家主,还有绍天长老和浩猛长老,他们怎么都来了? 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他们反应过来后就要拱手行礼,可为首的张子贤将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不要开口。 见到这个动作,那两人连连点头,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小心翼翼地同张子贤等人擦身而过。 到了第五层后,只有寥寥几人在凝神沉浸在玉简中,对到来的三人视而不见。 毕竟能来这,顶多就是练气境修士中论修为和悟性较好的一批,可那又如何,大家还不是处于练气层次。 辈分更大的族人早就不来这藏经楼学习了,这该学的,适合自己的,也都找着了,就更加不可能来这里浪费时间。 张子贤低语道:“找找吧,看有什么发现。” 旁边的张绍天点了点头,“嗯。” “也不知道有啥惊喜。”张浩猛说道。 在这层,张逢九早就在这里等了,他一连穿透阻碍,不一会儿就来到这藏经楼的第五层,好奇地四处张望。 这藏经楼对于现在的他来讲,既陌生又亲切,已经有近一百三十年没踏足过这里了。 没想到再度来到这里时,自己却已经死了,保持着透明虚幻的身体状态。 神识来回地扫视着整片屋子,果然发现了一些之前没有见过的法术和功法,张子贤等人心中一动,连忙好奇地找去。 “这是……” 张子贤手握一枚玉简,看着上面的字体,默念道:“浮影步。” 他沉浸心神察看,不到一会儿就内心大震,语气蕴含着讶然之意,“这竟然是一门三品顶阶的步法。” 果然,这藏经楼新增了品级更高的法术和功法,这也就是父亲所说的好东西。 张子贤将目光投在了另一边架子上的玉简,拿在手里察看,半晌后喃喃道:“风寂六式,四品初阶功法。” “青坤木封,四品初阶法术。” “大浪涛掌,三品顶阶法术。” 张子贤努力地平复了下情绪,但温润的眼眸中还是藏不住喜悦之情。 此时,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手握一枚玉简,在一个劲地傻笑,“这门功法好啊,我炼体就更有着落了。” 他手里握着的玉简,是一门四品初阶的炼体功法,九转金身,此外还找到了一门三品顶阶法术,金龙亢世。 这两样都属于金系,深得张浩猛的心意。 “极雷真经,四品初阶功法。” 距离几步之遥的张绍天面露喜色,拿着一枚玉简道。 他喜好雷法,所以视线接连扫视下,就找到几样新的雷系法诀和功法。 “雷音术,三品中阶法术,还是一门精神系的,不过不分敌我。” “掌心连环雷,三品高阶法术。” “大雷千印手,四品初阶法术。” 张绍天此时很激动,身为雷法修士的他在看到这些后,兴奋之意可想而知。 毕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张子贤等人从怀里取出空白的玉简,小心翼翼地进行复制,好带回去好好琢磨修炼。 张逢九看到这一幕,笑道:“这三个兔崽子,瞧把他们急的。” 其中一位在第五层待了许久的族人,他揉了揉酸痛的眉心,觉得有些疲惫,视线不经意间扫了楼梯一眼。 他整个蓦地愣在原地,犹如被惊雷劈中了后脑勺般。 堂堂张家的家主,和另外两位威望崇高的长老,三人脸色喜悦地一同往楼梯下走去。 “我没看错吧……”这位族人喃喃道。 张逢九飘浮在藏经楼外,陷入了思索,沉吟道:“这功法和法术固然好,不过万一底下的族人争先恐后地察看怎么办?这秩序问题可就……” 毕竟藏经楼新增了几样四品功法和法术,这一消息迟早是要传开的,可想而知这第五层会有多火爆。 四品级别,这放到外面连金丹修士都会出手争夺,稀有程度可想而知。 接着他打开了系统界面。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111823】 【香火值:6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二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百,鸿雨县百分之百,小桂县百分之六十,爪洼县百分之五十】 【地图】 【兑换】 【任务】 ………… “嗯,这子贤派去的族人们动作够快,这落烟县和鸿雨县都百分之百,看来用不到多久其它两县也能够解决了。” 张逢九试着点开藏经楼这一字样,里面竟然多出了个选项,之前没怎么注意到多出了这一行小字。 是否进行法诀限制? 【是】 【否】 张逢九疑惑道:“这点是的话,会发生什么?”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让里面的人出来完后,不然引起动静太大,怕吓到底下的族人。 夜深时分,张子贤满怀壮志地修炼刚得来的功法和法术。 他在演武台上一遍又一遍的苦练着,周围升起的防御阵法笼罩其中,以免破坏了远处的建筑。 相隔数十里的另外两个地方,张绍天和张浩猛也在专心地演练着。 藏经楼里,这座宛如宝塔般的建筑,高高的塔顶上的璀璨玉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张逢九用手指点击了【是】,藏经楼立刻就浮现出变化,从外头看去仿佛高了几丈,整座建筑很是巍峨耸立。 “看样子,多出了一层。” 张逢九心中好奇,他飘进了这藏经楼里仔细地观察起来。 一至五层没有变化,而多出来的一层,那些新增加的法术和功法多被移到上面去了,最大的变化,是在这要上第六层的楼梯处,竟然浮现出一面通明如琉璃的光纱。 这层光纱如蝉羽般轻薄,但就好像可以将来犯的人给阻挡在外,牢不可破一般。 “这是……” 张逢九注视着这个异象,有些不解。 第七十二章 领地收复 夜黑风高,悬挂在空中皎洁的圆月洒落辉光,将地上的一切景物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一位身着锦衣的俊雅男子伫立在高高的檐角上,他一手负后,一手握着一根近两尺长的枣红色毛笔。 在他的身后各处,无不立着一位位身着黑色劲装的修士,他们的手中拿着法宝,脸色肃然。 “落第长老,沈家的分部势力就驻扎在前方。”一位男子脸色恭敬道。 伫立在檐角上的张落第长眸冷冽,他轻笑几声,“这鸿毅长老跑去爪洼县抢地盘了,咱们在这小桂县可不能慢了。” “是,落第长老说的对。”男子笑道。 冷风吹过,卷起地面的枯枝败叶纷纷洒洒地落下,一片肃杀之意尽显。 张落第眺望着那座哨塔,眼中亮起一抹凛然的寒芒,口中喝道:“全部人给我上,将他们杀个精光!” 闻言,后头的所有人齐声道:“是!” 一道道黑影飞掠冲去,周围裹挟着锐风,凌厉地呼啸而过,每个人的眼神冰冷,心中充斥着即将夺回领地的赤热之意。 张落第冲到最前方,体内的法力疯狂地运转,他手握点苍笔,强横的能量波动蓦地传出。 在早已距离不远处的哨塔上,一个沈家修士察觉到异变,连忙摇响铜铃,叮叮当当的铃声响彻周围。 “有敌袭!” 一道疾呼声夹杂着惊慌倏地升起,让这些驻扎在这里的沈家修士脸色一变。 他们连忙严阵以待,手握法宝对着前方的一些黑影冲去。 张落第握住点苍笔猛地一挥,一道漆黑的弧光乍现,挟带着猛烈的狂风朝前方冲刷而去。 弧光将一位迎面冲来的修士拦腰斩断,鲜血染红了地面。 其中一人手握铜锤直直地砸向张落第,张落第用毛笔轻轻地一甩,一枚碗口大的墨团嗖地一声激射而出,撞在铜锤上。 砰! 带着几分金属的铿然,回荡在空气中。 那人被震得气血翻涌,胸口发闷,步伐后退不已。 张落第闪身来到他跟前,手中的点苍笔闪电般地一划,漆黑的笔劲割在了此人的脖子上。 一道细密的血线刹那间浮现,紧接着噗嗤一声,血沫绽放而出,鲜血在月光的照射下,颇有种妖异的美感。 张落第就如同鬼魅般,在敌人的攻击间不断地来回,手中的点苍笔划出道道的笔劲抵挡住汹涌来的攻势,在露出间隙时带走了敌人的性命。 那些张家子弟同周围的敌方修士战到了一起,拼杀声不断地充斥在上空。 火光冲天,雷声涌动,飞剑齐舞交错,溅射出的火花让人心悸。 一道道元素符箓打来,那些扑闪的雷光球在漆黑的夜空下很是璀璨,就像点点的繁星一般。 张落第脸色平静,浑身法力倾泻而转,一道道哗啦啦的流水在周身萦绕不已,顺着手中的笔势,带着不可抵挡之意猛地冲刷而去。 一颗颗雷光球在汹涌的流水下被湮灭殆尽,那些流水迅捷如疾风,将一个个敌人的身躯穿透稀烂,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流水,放眼望去让人骇然。 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是张家的人,而且还有筑基修士参战,咱们要不要……” 厮杀中,一个瘦削男子对着面前中年男子说道,他脸上焦虑之色尽显,手中的法宝打出劲气层层冲涌。 中年男子是练气境九层修士,他望着那位势如破竹的锦衣男子,心中不免惊惧起来,在听到手下这番话后,眼神变幻莫测。 “如今张家已然崛起,咱们没有必要在为这地方搭上自己的性命,相信家族高层的人也能理解。” 瘦削男子见中年男子还是不为所动,急声道。 思量再三,中年男子长叹一声,“也罢,咱们的确收不住,撤吧!” 既然领头的都这么说了,瘦削男子如蒙大赦地嚎叫道:“撤!快撤!” 那些沈家的修士见状,意志顿时溃散,纷纷地向别处逃窜而去。 张落第冷声道:“给我尽力追杀!别让他们给跑了!” 参与这次袭击的张家子弟全都领命,见到敌人溃败,气势更甚的他们冲杀向逃窜的敌人,手中的法宝打出接二连三的攻击。 这个原本平静的小桂县,今晚变得很不太平,距离近的居民听到动静,探出窗外望去,吓得连忙关紧,叮嘱家人不得踏出一步。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万一要是不小心掺和进去,小命就得没了。 在远在百里外的另一个小县,也同样是杀声震天。 张鸿毅的右手握着一把赤陨锤,势大力沉地锤杀而出,那些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脑袋如被砸的烂瓜般,崩碎四溅。 接着他一手掐诀,猛地往地上一拍。 轰隆隆…… 一道道尖锐的土刺蓦地冒出,齐刷刷地在敌群里交错纵横,惨叫哀嚎声四彻。 张鸿毅率领着身后的族人奋勇地斩杀敌人,在如此凶猛的势头下,本就战力处于下风的敌方修士步步撤退,没多久就转身溃逃。 “别让这些人逃了!杀!” 一道洪亮的嗓门传出,在空中回荡不已。 情形立刻就从厮杀转变成了单方面的追杀,鲜血染红了地面,狼烟四起,仿佛将悬挂在天空上圆月都映照得有些猩红。 张子贤一直在修炼,虽说这新得的功法和法术品级比以往的高出很多,可意味着难度也随之增加。 就那风寂六式这门四品初阶功法来说,他现在也只是堪堪地悟到了一些。 天一亮,他睁开眼睛,起身后洗了把脸,整理衣着走出门去,作为家主,身上担任的重任是非常大的,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要承担应尽的义务。 很快,张阡尘和张鸿毅就率领族人们回到家族汇报情况,关于此次领地争夺的大捷消息又再度传遍安阳郡。 很多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昔日落魄的张氏一族,此刻当真是锋芒凌厉,已经将失去的全部都要了回来。 在张家,藏经楼的悄然变化,让一些心思细腻的族人在远远望去后,就察觉到了以往的不同。 “这好像比以前更高了。” 有人眺望着这座宛若宝塔般的建筑,喃喃道。 当然,从外面观察是起不到关键性作用,这变化还得从里面说起。 每日都来打理的几位修士按往常一样,天一亮就进入到藏经楼里,他们一层又一层的打扫灰尘。 但就在第五层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人顿时愣住了。 张合脸色震惊地看着这道通明如琉璃的光纱,他在惊讶的同时,心中疑惑这藏经楼竟然出现了第六层。 为什么没有接到家族的通知?还有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难怪来的时候远远望去,感觉比昨天的楼层还高了一些, 张合轻轻地走了过去,屏住呼吸注视着面前的光纱,以他练气五层的修为,自然是看不出什么明堂。 “这上面究竟藏了什么?还要用阵法来隔绝。” 张合挑了挑眉梢,在好奇心地驱使下,他伸出手指碰了过去,手指触碰到这面琉璃光纱,顿时掀起犹如波纹般的动静。 “呃,果然进不去。” 张合反复地搓动这面光纱,脸色郁闷道。 一道咳嗽声在后面响起,将这位年轻人吓了一条。 “谁?”张合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此刻在盯着他。 “原来是执事大人。”张合拱手恭敬地道。 这位被称作执事大人的中年男子,名叫张关居,修为练气九层,负责藏经楼的工作已有好多年了。 “这是什么?”张关居将视线移到年轻男子身后的光纱上,出声问道。 “啊?执事大人,您也不知道呀。”张合脸上讶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更是好奇。 毕竟身为掌管藏经楼工作的执事,竟然都对这个变化完全不知情,这未免也太…… 张关居脸庞不怒自威,他示意年轻男子让开,仔细地端详着这面光纱,透过光纱还可以看到上面楼梯。 “很明显,这第六层楼有更加高深的法术和功法,而这面光纱就是用来阻挡修为还达不到的族人。” 张关居思索半晌,沉吟道。 闻言,旁边的张合脸色恍然,“原来是这样,家族又购置了一批新的玉简,品级比第五层还要高。” “对,很难想象上面有怎样品级的存在。”张关居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中有着遮掩不住的羡慕之意。 “您说有没有四品?”张合想一下,出声道。 “这……”张关居摩挲着下巴。 他身为练气九层修士,修炼的法术和功法最高也只有二品中阶,主要是悟性不高,这三品都不敢想了,何况是四品。 “应该是有的吧。”张关居含着不确定的语气道。 闻言,张合的脸上充满了激动之色,虽然他没有这个资格修炼这种强大的功法,但是身为张家的族人,也不禁为家族的如今丰厚财力感到开心。 因为这意味着,他的俸禄能比以前更高了。 毕竟这些年家族局势不好,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整个安阳郡的人都知道张家已经强势崛起,风头正盛。 而作为张家的一位子弟,他也有种由衷的高兴。 “现在家族不一样了,比当年老祖执掌的时候还要强大,真是太好了。” 张关居语气感慨道。 “我相信,老祖到时一定会出关,家族到时就更加的厉害了!”张合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坚定地道。 张关居笑了笑,“行了,你赶快做你的事吧,这个变化我还得去询问一下家主,毕竟这层光纱具体的限制也没弄清楚,来到这的族人也会觉得奇怪。” “是!执事大人。” 张合肃声道,紧接着好似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昨日家主和绍天长老和浩猛长老都来了。” 听到这话,张关居神情大惊,“那三位怎么来了?” 毕竟这三人的地位在家族可谓是极高的存在,特别是绍天长老和浩猛长老,别看现在新增了那么多筑基长老,可论影响力根本就没法比。 这藏经楼,竟然一下子来了三位,这让他这执掌藏经楼的负责人如何不惊? “不知道,家主当时就让我去忙事情了。”张合老实地回答着。 “看来这藏经楼的变化的确是家主和两位长老做的,我待会再去确认一下就是了。” 张关居说道。 第七十三章 确认位置 张逢九将那面光纱的作用猜测了七八分,貌似只要练气境修士都没有资格踏足到里边,也只有达到到筑基期才能通过那面琉璃光纱。 “看来,以后藏经楼要是再升级,更往上也会有这个限制。”张逢九想道。 他现在得立刻去找一趟张子贤,将这一变化告诉他,不然这底下的族人问起,就连个解释的都没有。 张子贤刚好拨了一笔大款,派人去购买制作筑基丹的材料也好给小妹送去,然后又派人去寻一些相关的法宝材料,以供自己提升明空尺的品级。 这一合计下来,族库的灵石就少了将近五万枚。 接着他又将每个月给家族子弟的俸禄都提升了一些,权衡再三定了一个数字,吩咐族人将他的指令传递向发放俸禄的库房负责人。 做完了这些,张子贤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经过努力争取,家族以前丢的修炼资源全都收了回来,昔日落魄的张氏一族已成为了过去式,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景象。 “接下来得把新得的法术和功法给修炼好,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提升实力。”张子贤想道。 张逢九飘到他的眼前,传音道:“子贤,藏经楼的变化我得跟你说一下。” “爹,什么变化?” 闻言,张子贤神色一动,他连忙循着讯息回应道。 “藏经楼原本只有五层,但它现在有第六层,新增的法术和功法全都移到了上面,在要进第六层的楼梯口处有一面光纱,那是隔绝练气境修士的,所以也只有长老才可以进去。” 张逢九徐徐地说道。 “爹,您真是深谋远虑,我明白了。” 张子贤心中讶然,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有如此神通,竟然还能变化族中的建筑构造,甚至是设置阵法,实在是让人敬畏。 “行了,待会有族人来请示询问,你就这样说。”张逢九叮嘱了一句,就飘回了自己的洞府。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大厅,拱手恭声道:“启禀家主,属下是执掌藏经楼的负责人,就是想问一下这突如起来的第六层以及光纱的异象,是否是家族所为。” “没错,那是家族斥资建造而成,还特意设置了阵法,只有长老才可以踏足到上面。” 张子贤温润的眸色流露出平和之意,语气不疾不徐地道。 “属下明白。”张关居心中了然,暗道家族的动作可真够快的,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样了。 “传我令,藏经楼新增第六层,让长老都去那看看。”张子贤想了一下,吩咐道。 “是。” 张关居点了点头,他连忙退下。 很快,家族的藏经楼添加了第六层的消息就传开了,而且必须是长老才可以有资格踏入,一时间底下的族人好奇地议论着。 张阡尘接到命令,连忙就过去一趟,心中还很奇怪这家族新购置了一批玉简,作为长老的他竟然毫不知情。 藏经楼,这个历来是辈分小,修为不高的族人进去的地方,今日却格外热闹,不少张家子弟涌进这楼里,就为了目睹这新增的变化。 一面通明如琉璃的光纱,直接将所有修为达到练气境的族人拒之而外。 由于来人络绎不绝,这顶上的铜铃每隔一会就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张落第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位长老一同到那了,他们见到这位俊雅男子,纷纷拱手示意。 张落第脸上微笑地回礼道:“都来了。 他们一齐走向第五层,这里已经有一些族人在好奇地看着,他们饶有兴趣地打量这面光纱,甚至有的年龄较小,在顽皮地触碰琉璃光纱。 其中有一位少年,他一手掐诀,掌上浮现出一团明艳的火球,打算扔过去试看一下会如何。 “别玩了。” 一道清和的声音清晰地落在众人的耳边,那些族人将目光聚焦向刚上来的一伙人。 “是……是长老们。” 待看清楚来人后,这些族人连忙拱手一拜。 那位少年吓得一颤,掌心的明艳火球顿时消散,也跟着拱手施了一礼。 “去去去,谁家的孩子,瞎玩。”张鸿毅皱起眉头道。 这时,旁边有一人低声说道:“鸿毅长老,这好像是你那一脉的。” 听到这话,张鸿毅猛然一怔,接着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 少年缩了缩脖子,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张落第走向前去,看着这面通明如琉璃般的光纱,紧接他的神识就要渗透进去,那施展出的神识一经触碰马上就被弹回。 整个第六层的空间,仿佛都被隔绝了。 “这阵法不错。”张落第轻语道。 既然是只有筑基修为的长老才能迈步进去,张落第脸色淡然地一步跨过,就好像穿透如水波般的屏障般,掀起淡淡的波澜。 眨眼间,人就站到了通往第六层的楼梯上。 张落第拂了拂衣袖,踏步而行。 身后的长老见状,一位又一位地进入穿透这面光纱,纷纷步入到上面去。 那些族人一看,顿觉得没趣,就纷纷散去了,此时他们每人心中对于突破筑基越发的憧憬。 这些长老翻看玉简,心中仿若是掀起了洪涛一般,震撼异常。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家族从哪找来了这样一批法术和功法,品级实在是高,甚至有四品初阶的存在。 激动之余,连忙寻找适合自己的法诀好进行修炼。 在安阳郡内的某一处殿阁。 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他眯眼眺望着远方的翻卷云雾,手里的拂尘丝丝光滑,亮如白晶。 古铜色的香炉摆放在在案几上,腾起虚无缥缈的香烟。 “王长老,您说我的提议如何?”一道声音传出,话语夹杂着谄媚之意。 一个青衣男子脸上堆笑,他站在旁边,身子略微地躬屈。 他叫许世意,修为筑基初期巅峰,此次是家主派他来同这太虚宗的王长老商讨要事,主要针对张家近期崛起一事。 许世意的话说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让这王长老答应合作,不然他回去后没法交差,省不了被家主一顿责骂。 可这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王长老淡然道:“张家的崛起的确是出乎意料,从敖烽那废物夺权失败后,事情就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 但他接到武延山被全面夺取,以及两位太虚宗的筑基长老被击杀的消息后,可谓是一时间盛怒无比。 毕竟这事到时怪罪下来,自己难免会在门派内失掉些威望。 如今许宏池又派人请他合作,为的就是发起对张家新一轮的打击,彻底重伤其元气。 “你转告许宏池,就说不需要太过费心,等太虚宗的修士队伍入驻安阳郡之时,就是平定一切之日。” 王长老开口道,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听到这话,许世意心中暗骂一声,可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王长老,不再考虑一下吗?近日这张家实在是……” “送客。” 一道声音打断了其话语,透着几分冷意。 紧接着,两位弟子踏步走出,连忙伸出手示意。 见状,许世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只好悻悻地离去。 “该死的东西,不就是不想出力吗?这挨千刀的太虚宗,活该死了两位长老。” 许世意走在路上,胸腔内憋着一股怒意,气急难耐的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 那殿阁上,盘膝而坐的王长老眼中掠过一抹不屑之意。 他懒得跟这种家族势力的人多做交流,要不是门派东征西战,人员调集不齐,不然他早就带人将这些人全部杀光。 “张家,可真有意思。”王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浑身隐隐传出令人心悸的法力波动。 在相隔远处的一座塔楼上,一位年轻男子眺望远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座殿阁。 他是张家子弟,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十来个人,此次是为了打探情报,察看太虚宗的人具体分布位置。 “能住到里边去的,想必是太虚宗的长老,我得立刻将此事汇报给家主。” 年轻男子脸色肃然,沉声道。 第七十四章 双方冲突 在人流来往的大街上,张明玄和张泽桦两人一脸正色。 他们身着整洁的华袍,腰间系挂着一枚润泽的玉牌,上面篆刻着“张氏”二字散发出淡淡流萤光泽。 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两人,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之色。 谁都知道,这四大家族的张家,这段时间扭转了困难的局势,恢复了往日的荣光,没有人敢有丝毫的小瞧和不屑。 张明玄看似脸色平静,可他的心中那叫一个爽,家族的影响力愈发强大,这底下的族人出去外面也脸上有光。 他们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身着寒酸的布衣,畏首畏尾地出门做事,一切都变好了起来。 “咱们此次出来,可是为了购买材料的,可别惹出什么大乱子。”张泽桦说道。 一旁的张明玄笑了笑,“还能出什么乱?放心,咱们购买完就立刻回去,不多做逗留。” 街道宽敞,两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十分的热闹。 他们两人又来到之前去过的玉品堂,将清单上的材料说了一遍,那店家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连忙吩咐手下的人,将材料凑齐。 “这可真是大手笔啊。”店家搓着手掌,心中美滋滋地想道。 他一见到这两人的样貌,再联想到三个月前也是有两人来这里购买相同的材料,只不过这次的量更多。 店家心中一动,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两人,觉得分外眼熟,试探性地问道:“两位,本地人?” 张明玄听到这话,连忙将腰间悬挂的玉佩摘了下来,在他的面前一晃,“那你看我们是不是?” 店家仔细瞧见了篆刻在玉佩上的两字,讶然道:“哎呦,原来是四大家族的张家,久仰久仰。” “知道就好。”张明玄扬起了得意的眉梢,将玉佩重新系挂回去。 身旁张泽桦的嘴角浮现出苦笑。 店家好似想起了什么,思索道:“我记得之前也是有两人来这里买大批材料,样子跟你们很像。” “咳咳,”张明玄嘴角抽搐了两下,内心暗道下次可得换个地。 “你记错了。”张泽桦笑容勉强地道。 “可能是吧,不过我可得谢谢你们照顾我的生意,真是大手笔,看来张家现在真是了不得。” 这位店家微笑道。 张明玄不禁挺起腰杆,语气透露着骄傲,“那是自然。” 伙计把材料整合往完后递了上来,价值一共是了四万多枚灵石,张明玄和张泽桦暗暗咂舌,惊叹家族的财富如此之多。 店家收了灵石,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线,“常来,常来啊。” 出了玉品堂,张明玄和张泽桦往家族的方向赶去,就在这时,远处一行人走了过来,他们神色跋扈,周围的人群见了尽皆避让。 “那是许家的子弟。”张泽桦眼中泛着寒芒,从嘴唇吐出话语道。 张明玄心中涌现出一阵慌张之意,但很快就被强自压了下去。 笑话,以前怕他们,现在还需要怕? “咱怕什么?别忘了咱背后还有家族。”张明玄肃声道。 闻言,张泽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有怕吗?我看是你吧。” “可笑,小爷我怕他们?”张明玄一见被当场戳穿,立刻急声辩解道。 不远处,这一行人四处巡视,其中一位体态肥胖的男子见到有两人正盯着他们,皱着眉头望去。 当他瞧见了两人腰间各自系挂了一枚玉佩,上面篆刻了“张家”二字后,脸色蓦地一变。 “哥几个,那两个是张家的人。”他连忙提示道,眉宇间浮现出一抹煞气。 听到这话,这几人纷纷望去,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张明玄和张泽桦身上,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道路两旁的人群见到这一幕,立刻就明白双方的身份和立场,当即心中感到好奇起来,他们无不低声议论着。 每个人都想看这崛起后的张家子弟在面对打压已久的许家族人,他们见面会有什么样的摩擦产生。 “他娘的,还敢堵我们的路,就这两人?”其中一位许家子弟怒骂道。 肥胖男子冷哼一声,“毕竟这段时间,张家已经成了气候,以往都没见着,现在好了穿得人模狗样就敢出来挡道了。” 张明玄和张泽桦好歹是练气境修士,而且双方相隔的距离本就不远,就凭耳力就将这话听了进去。 “喂!那谁?就你!” 张明玄撸起袖子,抬起手毫不客气地指向那一行人,“那头猪,吃的猪粮不合意是吧?嘴那么臭呢!”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群哗然。 旁边的张泽桦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但他依然凝神望去,调动体内的法力,瞧见时机不对立刻就跑。 毕竟他们是奉命购买材料的,还是花了一大笔灵石,这要是被这仇家拿去那还得了。 “娘的,骂我是猪!”肥胖男子额头青筋暴凸,眉宇间的煞气愈发浓厚。 “以往谁敢这样挑衅我们?这该死的张家。”身边一个人,愤声道。 “没错,咱们要不要……”另外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男子,心中涌现出杀意,暗示道。 不远处,张泽桦见着这情况,心头猛地一沉。 “他们好像要动手。”见这情况,张明玄眼皮一颤,连忙低声道。 两人的心神一下子就紧绷起来,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行人。 “各位,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个关头,咱们要是将这两个张家子弟给杀了,到时可不好收拾啊。” 其中一人思量半晌,沉吟道。 这话一出,这几位许家的族人脸色变了变,眼中流露出忌惮之色很是强烈。 肥胖男子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气骂道:“怕个屁,咱们本来就跟他们不死不休,也不想想这张家前段时间杀了咱多少族人。” 言语间不无透露出一股气急败坏之意。 周围的一些人听到这话,眼神那叫一个鄙夷,心中暗道许家真不是好东西,就允许你们欺压别人,还不许别人反击了。 张明玄听到那肥胖男子这话,气得不打一处来,攥紧拳头骂道:“也不用你的猪脑袋好好想想,你们许家杀了我们多少族人,现在全是报应!” 他语气顿了顿,重重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不少好事者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一个个朝许家的子弟望去,指指点点中还低声议论着。 “很好,很好。” 肥胖男子气得脸皮一颤,从嘴里硬生生地挤出话后,心中充满了凛然的杀意。 “我就说不能放过他们,瞧瞧这嘴贱的。”尖嘴猴腮的男子讥笑道。 他们体内的法力调转,每人的脸上都不怀好意,流露出意图十分明显。 张泽桦沉声道:“看来他们是真的要动手了。” “这些狗东西。”张明玄的心中又气又急,暗怪自己太过于冲动了些。 可张家好不容易崛起了,以往在外面只好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形势变了,难不成他还要忍受之前那般屈辱吗? 他做不到! 这不仅是个人的尊严问题,还是家族的脸面问题! 周围的人群见要动手,脸上流露出惧意,就要往后退去,以免被伤及到。 肥胖男子冷笑道:“等着你们家族给你俩收尸吧。” 紧接着,这几人就要暴起杀人。 张明玄和张泽桦两人,对眼前这形势不禁感到紧张起来,他们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毕竟只是练气境四层修士,对方这等修为的就有好几个,这一旦打起来也只有跑的份了。 就在这时,人群外一道声音响起。 “切慢!” 第七十五章 意向 数道人影从围观人群外纵跃而起,接着身姿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为首的人气宇轩昂,一袭青袍,腰间系挂着造型古朴的玉环,只见他双眸冷冽,沉声道:“你们许家,可别太过分。” 所有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这突然出现的一伙人身上,当他们视线移到了腰间系挂的玉环时,脸上流露出的讶然之意尽显。 是苏家的人! 张明玄眉头皱起,他知道这几人是苏家子弟,内心有些难明的滋味。 毕竟这些年,由于苏家的立场原因,导致张家不少人都对这个家族充满了鄙夷和怨恨。 毕竟苏家做缩头乌龟,还没打就自愿割让修炼资源给敌人,还拿他们当挡箭牌,自己却在过安生日子。 一旁的张泽桦薄唇紧抿,他眼神闪烁,心中已有衡量之意。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这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肥胖男子双手环臂,冷笑道。 那长着尖嘴猴腮的男子,语气含着讥讽之意,“真是了不得,苏家一贯来遇事都是躲到后头去,怎么现在却想当一回出头鸟了?” 接着这几位许家的族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 为首的青袍男子咬牙切齿,胸腔内盈满了怒火,身旁几位同族子弟也是如此,一个个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一行人。 但同时,他们内心深处也是充满了无奈,这些年的确是因为家族高层的原因,他们苏家活得的确是有些窝囊。 虽然不像张家之前那般噩耗不断,狼狈窘困,但是他苏家也在外头名声不显好,底下的子弟出去外面都不敢太过于显露人前,生怕引来异样的眼光。 青袍男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们只是不想无端引发血战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闻言,肥胖男子嗤笑一声,“有你们的事吗?还敢出头管,怎么?看到张家这段日子威风了,就觉得自己可以抱大腿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神色跋扈至极,“我告诉你吧!狗永远是狗!” 此番话一出,围观的群众哗然无比,望向那几位苏家子弟的目光中充满了悲悯之色。 好歹论地位,同样是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可这威望实在是…… 被人当街辱骂整个家族是狗,这几位苏家子弟神情愤怒,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眼中涌现出凛然的杀意。 张明玄和张泽桦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各自看到了眼中的讶然。 青袍男子双眼渗出血丝,拳头拧得格格作响,被人当街辱骂其家族,身为族人的心中宛若被刀刃贯穿般难受。 那几位许家子弟中,一个人脸色不快,沉声道:“许庞,你骂得那么狠干嘛?这苏家来的人可全是练气修士,到时要是纠缠起来,怎么收场?” 闻言,不少人恍然,本来以他们人多势众,可以轻松地击杀那两个张家子弟,可要是加上这横掺一脚的苏家,局势就变得不明朗起来。 许庞眼中流露出讥讽之意,他拍了拍肚皮,“放心,这苏家就是胆小如鼠的货色,能有什么胆气?”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青袍男子眼眸寒光闪烁,他忍无可忍,掐诀祭出了一柄飞剑,在空气中响起一阵清脆的剑鸣声。 “要战便战!”他冷喝一声,没有半点退缩的意图。 剩余的几位苏家子弟见状,咬牙现出了各自的法宝,就与对面的一行人对峙起来。 气氛很是紧张,围观的人群更是吓得满脸惧意。 这一幕让许庞的脸颊感觉被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往常就算见着了,无论他们许家子弟多少言语讥讽,这苏家也敢怒不敢言,毕竟上头的意向是尽量不要动武,所以就使得他们愈发的肆无忌惮。 没想到,现在一个个都要反了,还拿出法宝争锋相对,可想而知现在局势的确是变了,让人感到捉摸不定。 青袍男子将法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在飞剑上,剑尖调转,直指对方一行人,威慑之意流露而出。 这几位许家子弟一见这声势,脸上忌惮之色尽显,他们心中纷纷暗怪这许庞坏事,让事情变得如此的失控。 “来呀!有种咱们打一场!” 张明玄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往头顶上蹭,口中大喝道。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这就像是一个火桶般,只需要突如其来的一粒火星子,就能轰然引爆整个场面。 现在一看,这双方实力旗鼓相当,当真要开战,定然是无法保证谁能平安无事。 青袍男子也深知这一点,他愤怒归愤怒,但就这情形,谁也不敢第一个出手,就算赢了,回到家族后也少不了责罚。 权衡利弊之下,双方都没有谁打算动手,而且附近也有好多双眼睛在看着。 那长相尖嘴猴腮的男子,眼中有了一些畏意,他这人最惜命,这为了出口气把命搭上可就不值了。 “我说,咱们还是算了吧,这打起来谁也没占着便宜。”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低声道 此话也深入了这几人的心坎,一个个脸色犹豫不决,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许庞的额头浮现出细汗,“我觉得也是,反正张家也蹦跶不了多久,别忘了咱们家族背后站的是谁,到时他们人一来,这些人横竖都得死。” “对,咱犯不着在这搭上性命。”其中一人赞同道。 张明玄见对方有了明显的退缩之意,心头一喜,就要扬言讥讽一番,就在这时,手臂被猛地拉住。 他讶然看去,原来是一旁的张泽桦所为。 “差不多就行了。”张泽桦示意道。 这几位许家子弟已然没有斗法厮杀的意图,但出于颜面,狠话还是得放一放。 “你们给我等着,有一个算一个。”许庞脸上无光,语气含着怨恨之意。 随后,他们转身退去,由于心情不好,临走前还骂骂咧咧。 “看什么看!一群贱民!” “他娘的,还看,要让老子抽死你是吧!” “晦气,今天真是晦气!” …………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许家的一行人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青袍男子见敌人退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将飞剑收起起来,转身看向这两位张家子弟。 张明玄神情复杂,以他的性子,在以前可没少咒骂过这苏家,没成想今日却被救了,一时间嘴唇抖了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泽桦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拱手道:“多谢几位出手相助,我们感激不尽。” 青袍男子等人听到这话,脸色好转了些。 “这许家,实在是欺人太甚。”青袍男子想到了肥胖男子辱骂的话语,眼中泛着寒芒。 “没错,不就是仗着太虚宗嘛,他们以为自己多有骨气似的。”身旁一人气愤的骂道。 这几位苏家子弟,只觉得心中憋屈。 都以为他们家族胆小怯懦,可也不看看,这许,沈两家串通一气,背后还有庞然大物撑腰,很多时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俩还有要事,得赶快回去,今日一事,还是得多谢几位。” 张泽桦面带微笑,拱手说道。 话罢,还未得青袍男子开口,他就拉着旁边的张明玄匆匆地赶去,消失在人流之中。 “这什么意思呀。”一位苏家子弟双臂环胸,语气不满的道。 这态度,巴不得远离他们似的,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快。 “哎,算了。” 青袍男子长叹一声,苦笑道:“毕竟人家还是对咱们心存芥蒂。” “哼,这能怪我们吗?”其中一人撇了撇嘴。 这场风波,被附近的不少人看在了眼里,在纷纷议论之下,很快就成了许多酒楼饭馆的谈点。 还有个别人,故意夸大这场事情背后的深意。 说这是苏家和张家开始联合起来的一个开始,那发生在闹市街上的一幕,实际就是一个缩影。 苏家。 苏志卿坐在主位上,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冷冷地看着面前跪倒在地上的几个家族子弟,为首的,赫然就是当日的青袍男子。 “知道错在哪了吗?” 一声严肃的话语从苏志卿的嘴里传出,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这几人。 青袍男子名叫苏哲,是当今家主这一脉的族人,修为达到练气境七层,在同辈中颇有些声望。 身后的几人战战兢兢,吓得背后渗出汗水。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件看起来的小事,竟然还能被好事者故意夸大,短时间内还传到了家主的耳朵里。 他们只不过是年轻一辈的族人,被家主特意传唤来到这,紧张和害怕难免是少不了的。 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还有扣除俸禄。 苏哲咬紧牙关,从牙缝间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我觉得此事没有错。” 此言一出,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苏志卿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沉声道:“你说什么?” 此时,苏哲感受到了降临在身上的沉重感,那颗跳动的心脏都紧了起来,呼吸微微一滞。 “家主,我不想再忍下去了,您都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苏哲仿佛豁出去了,大声喊道。 闻言,周围的人脸色一变。 “有多难听?”苏志卿脸色布满阴霾,冷冷地问一句。 苏哲刚想涌出的话语,在看到家主凛然的目光后,蓦地从喉咙处咽下。 “说啊,有多难听!”苏志卿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浑身的气势愈发高涨。 苏哲的脸颊淌下冷汗,他极力地从嘴里吐出话语,“骂咱们……苏家……是……狗……” 轰! 一声爆裂的炸响声传出。 苏志卿脸色难看地将千年沉木做成的桌案拍碎,胸腔内盈满了怒气。 前方两旁,还立着几位长老,当他们见到这一幕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心中对这许家的嚣张感到气愤。 这是**裸的打脸! 紧接着,他们看向这几位年轻一辈的族人,目光中透露出一股赞许之色。 第七十六章 争取改善 “家主,这些年来许家子弟的确蛮横,咱们的族人对此也多有不满。”苏霄玉稍加斟酌,半晌道。 另外一位长老开口道:“没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志卿目光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儿,“这段时间,张家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人很是惊讶,这外头的风言风语,实际上并无道理。” 闻言,所有人心中一动。 他们知道,这位向来主张不掺和局势的家主,在面对张家如今的盛况后,已经产生出了一些动摇。 苏霄玉脸色平静,内心涌现出一阵喜意,他沉吟道:“如果我们与张家联合起手来,发动一系列猛攻,定然可以扭转局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们尽皆面露讶色。 苏志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目光扫视了那几位跪倒在地上的小辈,脸色缓了缓,“这没你们的事了,待会赏你们每人一百枚灵石。” 那几位还想着罪责难逃的子弟,在听到这话后,不禁心中大喜,连忙拱手恭敬道:“谢家主赏赐。” 他们连忙起身,往后边退去。 等出了门不远处,苏哲等人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连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 “苏大哥,你可真是厉害。”其中一人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对呀,太帅了。”另一人神情充满了敬佩之色,说道。 苏哲的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我就是一时激动,实在是忍不住了。” 有人摩挲着下巴,“看样子,家主和各位长老要改变策略了。” “如果这样就好了,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后说难听的话。”旁边一个脸色白净的男子叹道。 “我觉得希望挺大的。”苏哲脸色坚定道。 在大厅里,苏家的高层讨论才刚刚开始。 “各位,我苏志卿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难不成真以为我怕了那许家和沈家不成?” 苏志卿不禁攥紧了拳头,“太虚宗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你们也知道,再过不久一支强大的修士队伍,就会驻扎在咱们安阳郡,到时谁能挡住?” 他语气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我一开始这样做,是因为惧怕这庞然大物,之所以毫不客气地回绝张子贤的合作邀请,那是觉得张家不靠谱。” 此时,这位苏家的家主,双眸射出了冷冽的寒芒,“许,沈两家屡次欺辱,我忍,外头的风言风语,我也忍,这一忍就是二十多年。”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长老脸色怅然,眼中隐隐露出悲愤之意。 苏霄玉静静地看着这位被外人误会,实际是心挂家族的父亲,内心涌起了一阵难受之意。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张家出乎意料地挺过了难关,而且在展现出惊人的实力,这一点的确符合我的要求。” 苏志卿徐徐地道。 “但是……” 他眼中掠过一抹惧意,“这即将到来的修士队伍,才叫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霄玉心里清楚,父亲到底是在顾忌什么,合作事小,失败事大。 这要是万一站错队伍,或许将来安阳郡彻底落入太虚宗手里,而许,沈两家得势,张家遭到血洗,而苏家还可以半死不活地存在着。 可真要动起手来,到时一追究,他苏家可就和张家落了一个凄惨的下场。 苏霄玉咬了咬牙,长身而立的他开口道:“家主,我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张家已经展现出可观的实力,许家和沈家不足为虑。 至于要到来的太虚宗队伍,还没打咱就要放弃抵抗不成,我们完全可以拼一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出血气,让列祖列宗的天之灵得以欣慰。”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让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动容。 苏志卿猛然一怔,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带着赞许之色。 “霄玉长老说的太好了,我们一定要拼一把,不能窝囊的活着,大家不要忘记了,唇亡齿寒啊!” 一位留着胡须的长老,激动得道。 “没错,我觉得可以争取。” “咱们不能在这样做旁观者了,是时候出击,让外面人见识我们苏家的厉害。” “我们不怕死,就怕往后活得对不起先辈替我们打下的基业。” ………… 苏志卿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我同意与张家联合,待会马上派人将消息传递给张子贤,就说两天以后我亲自拜访。” 有家主这话,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每个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苏霄玉心中暗想道:“太好了,父亲终于同意了。” 此刻在张家的炼丹阁里。 一位秀丽的女子坐在蒲团上,在她的面前,圆墩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丹炉,里面火光闪动,一股赤热的气息从中透出。 张小怜脑海里思绪清晰,对这制作筑基丹的手法通明无比,在她的有条不紊地引导下,材料的融合炼制很是成功。 她手中不断地掐诀施法,炉中逐渐散发出一阵药香,但感觉有些混杂。 张小怜神色不变,内心平静得犹如明湖一般,毫无波澜,每隔一段时间就转变手法,牢牢地把控制着火候。 药香的混杂没有了,一切归于平淡,连同清香都消散在空气中,宛如没有出现过般。 张小怜的杏眸中泛起一道光芒,她动作猛地一停,打出一道法诀,炉底的火焰立刻熄灭。 她擦了擦淌在香颊上的汗水,轻呼出一口气后,挥手卷起了丹炉的盖子,里面赫然出现了三枚圆润光滑的药丸。 这一次,只用了不到两层的材料,就炼制出了品相完美的筑基丹,而且其数量,一下就是三枚。 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之高了。 放眼整片九州,能叫得出名号的炼丹师,他们最厉害的也是这个水平。 可以这样说,关于炼制筑基丹,张小怜已经完美地掌握了全部的方法,给她相对应的材料就能炼制出相对应的筑基丹,而且药力达到完美,没有一丝杂质。 “真是太好了。” 张小怜伸出玉手,将这三枚筑基丹放在手心里,羊脂玉般的脸容流露出欣喜之色。 由于苏家对外宣布,正式同张家结为联盟,这一消息立刻就席卷了整个安阳郡,令本来还在猜疑的人们感到万分惊讶。 没想到,这些年一直处于透明边缘的苏家,竟然硬气了一回,终于敢跟许,沈两家站到了对立面,更重要的是,站到了太虚宗的对立面。 此事很大,这意味着张家不再是孤军奋战,好歹是同为四大家族之一,苏家的底蕴也让人打心底不敢小觑。 张子贤面带笑意,他知道,这苏志卿如父亲所料,彻底站到了他们在这一边,面对未来的局势更加有了把握。 家族上下的族人对这一事,议论纷纷,但不少人张家子弟心里依然对其没有好感,一些人背地里偷偷地暗讽苏家见风使舵。 张逢九作为祖宗之灵,这样的存在反正也没人看见,平常没事就四处飘荡,颇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感觉。 他见到不少族人没有半点的欣喜之意,反倒是冷嘲热讽,甚至还见到一位年轻气盛的男子扬言,没有苏家的帮忙,张家照样能应对局势。 对此,张逢九心中不禁涌现出不快之意。 “哎,真是飘了,一个个的。” 张逢九觉得此事可大可小,况且明天苏志卿就要亲自拜访家族,可不能在这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毕竟,好不容易将他们绑到一块去,可不能让这不当的言论给搅和了。 张逢九打定主意,立刻就飞去找张子贤。 此时,一位儒雅男子盘膝坐在蒲团上,调动体内的法力循环反复,一遍又一遍地演练风寂六式的心法。 许久后,他一手掐诀,遥指远方飘荡的云雾。 空气中荡起了淡淡的涟漪,那落下的层层帷幔就像是被大风吹拂似的,骤然掀起。 一股无形的气劲犹如大手,将方圆十里的景物尽数搅动,一时间,风起云涌,令人心颤的异象陡起。 底下的族人注意到这一幕,抬起望去,脸色流露出骇然。 张子贤猛地一收手,紧接着调整气息,将手缓缓地落在了膝盖上,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天空上的异象刹那间就没有了,只留下被搅碎得稀烂的云雾。 他睁开眼睛,眸低绽放出一抹精光。 “还是不稳定。”张子贤淡然地开口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已经很好了,毕竟是四品初阶功法,常人很难领悟的。”张逢九脸色满意道。 他刚刚就注意到有人在施法,而且这声势可不小,接着他循着法力波动寻了去,果然是自己的儿子所为。 听到父亲的夸奖,张子贤谦逊地笑了笑,“毕竟大战在即,得赶快领悟通透才行。” 以他的性子,必须要将一门功法和法术琢磨透了才肯罢休,更何况现在的局势看似明朗,但还是存在诸多的不确性。 只有尽可能得提高实力,才可以带领家族走向繁荣。 张逢九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有担当,但切莫着急,修炼一切道法,都在于一个稳字,不可冒进也不可退缩,这才是一位修士应该走的路。” 身为曾经突破过金丹期修士的他,在对道的理解上,可谓是很有见地的。 听到父亲的教诲,张子贤端正了下态度,语气恭敬道:“孩儿谨遵教诲。” 第七十七章 商议 “再过两日,苏志卿就会带人亲自拜访张家,接下来对抗外敌势力也多了一份助力,可眼下出现了一个问题,足以影响到两家的合作根基。” 张逢九徐徐地道。 听到这话,张子贤立刻就上心起来,问道:“爹,那究竟是什么问题?” “张家很多族人对苏家立场的转变感到不屑,甚至是抱有恶意,恐怕会对两家关系造成不必要的破坏,甚至无法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张逢九沉吟道。 张子贤眼神闪动,思量半晌道:“毕竟之前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而苏家却在隔岸观火,这些年来恐怕积怨已久,族人们一时间没转变过来实属正常。” “我知道,你们吃了很多苦,可今时不同往日,只有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才能应对接下来的考验。” 张逢九双手负后,透明虚幻的身体悬浮在儒雅男子面前,沉声道:“本来以许,沈两家的实力,再加上太虚宗特意调来安阳郡的人力,已然足够灭掉张家。 可就是因为相互勾心斗角,生怕做出太大的损耗,才一直拖到了现在,难不成我们从中还得不到些启示吗?” 这番话,让张子贤脸色变了变,目光深沉地思索片刻后,恍然道:“爹,我明白了。” 他心中不禁佩服起自家的父亲,暗自感叹自己对于全局的考虑还是不够周到,打定主意后,他决定下令让族人们端正态度,好为接下来的合作巩固基础。 “您放心,我待会一定下令让族人们管束自己,不得有过激的言论,吩咐各个系脉的长老以及骨干们严加管教。”张子贤道。 “行。” 张逢九点了点头,接着转身飘了出去。 很快,随着这位张家的家主发布命令,这些风言风语一下子得到遏制。 每个族人都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那些原本还再叫嚣的年轻子弟被严加警告,他们一下子就老实起来。 在一处豪华的殿阁上,长相水灵的优怜舞动着窈窕身姿,琵琶声悠扬美妙,她们水袖飘飘,步履轻盈,场面甚至好看。 一位中年男子头顶挽着道髻,正盘膝坐在下方,神情好似沉醉一般,手指轻轻地敲着案几。 王长老知道,这原本处于边缘的苏家突然间要和张家达成合作,共同对抗即将到来的敌人。 对此,他心中只有对地方家族的不屑和嘲弄。 就在刚刚,他明确地接到消息,这支修士队伍就要于十日之内入驻安阳郡,到那时,什么四大家族?全都是狗屁! 像他所处的修真门派,历史悠久多达数千年,底蕴之深厚,哪是这种只有数百年根基的地方家族能比的? 这支专门东征西讨的修士队伍,配备了众多威力巨大的符箓,疗伤丹药一应俱全,里面无论是筑基长老还是练气弟子,都是身经百战的门派精锐。 多少试图抵抗的家族和帮派,被狠狠地踩踏在脚下。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对许,沈两家的阴谋合计感到可笑的原因,甚至在武延山占领后,他还依然不慌不乱。 对于王长老而言,十日之内,这些地方势力全都会彻底地臣服于太虚宗的实力之下。 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多次一举去帮助许家和沈家? 反正最大的威胁,张家的老祖被他借助此子敖烽之手已经除掉,那么往后就再也没有能真正威胁到门派统治的存在。 这些年,王长老可谓是过得悠闲自在,不同于门派的清规戒律,这里人人都忌惮于他,就是因为这样,他可以尽情享受作乐。 “人生得意需尽欢。”王长老伸出手,将放置在案几上的银杯端起,往嘴里饮了一口。 殿阁帷幔飘飘,香炉腾绕。 过了两日,苏志卿带了几位长老登门拜访张家。 在鸿昌殿内,张子贤笑吟吟地同苏志卿寒暄一会儿,此等景象令人感觉一片祥和,在场的人们全都心思各异,但在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座之前有些衰旧的鸿昌殿,早在张家情况大好后,特意拨款使其得到一系列的修建,里面的装饰品和器具比以前更加昂贵,铺在玉石板上的地毯很是奢华。 此外,还有两尊青铜石狮摆放在殿门两侧,足足有三人多高,还在其额头处各自镶嵌了一枚拳头大小的翡翠玉石。 无论什么时候,都泛着幽绿的光芒,美得让人眩目。 此时的鸿昌殿,整体上看简直是威严大气,没有一丝之前的破败之感。 飘浮在空中的张逢九对此很是满意,他知道今日是苏志卿带人拜访张家,特地赶来观看一番。 “苏家主,张某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张子贤面带微笑道。 苏志卿对这话心知肚明,轻咳几声道:“张家主,这不如你所愿了嘛,苏某亲自前来商讨要事。” “好说,好说。”张子贤笑道。 距离几步之隔,一位俊朗男子身着紫色长袍,手持折扇轻轻地摇着,浑身流淌着一股风流倜傥的气质。 此时的张绍天神情淡然,双眼则细细地朝那几位苏家长老打量而去。 同样的,几位随同的苏家长老,也对这位打赢了溪烟山战役的张绍天感到有兴趣。 传言,张家有一位长老擅长雷法,在此道法上颇有心得,比许多的筑基修士造诣更高。 在安阳郡,如果有人提到善于使用雷法的修士,就会不自然地想到了张家的绍天长老,毕竟要说起玩雷,人家是真的厉害。 有个别苏家长老又将目光投在了另一人上,只见那人身材高大威猛,虎目无不透射出凛凛的威光,浑身肌肉虬结,十分的结实。 张浩猛,张家老祖的第四个儿子。 相比起寻常修士精通各类法术,这位更是以凶勇刚烈的而闻名,在众说纷纭下,更是隐隐有安阳郡最强力修的称号。 “你们好啊。”张浩猛见有个别长老在盯着自己,咧嘴笑道,伸出手打了个招呼。 那几位苏家长老见状,微笑示意点了点头。 其中的一位长老里,有一位眸色温润,长相俊雅的男子,他身形颀长,散发出一股谦和的气质让人不禁感到很好相处。 此人就是苏霄玉。 毕竟这可是件大事,所以苏霄玉自然是恳请父亲带上他。 因为合作一事,再加上张家此刻的影响力,苏志卿知道让长子多跟张子贤接触没有任何的坏处,毕竟这两人之前还是要好的朋友。 而且现在局势不同,苏家要拉上强大的助力应付局势,所以多跟张家的来往更能巩固情义。 对此,苏志卿心中打了个算盘。 自己的寿命已经达到了两百一十岁,离大限将至还差四十年的时间,他要是一死,这苏家的家主之位自然是落到苏霄玉的身上。 既然相互合作,这两家就可以互惠互利,得以让保住苏家这份数百年的基业,香火得以延续下去。 氛围还算融洽,谁也没有提当年一事,接下来也该进入正题了。 “苏家主,张某近日来派人打探太虚宗的人员在安阳郡的具体分布位置,心中已有计划,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呢?” 张子贤面带笑容道。 闻言,在场的人心头一跳,暗道张家的家主真是胆大。 听这意思,难不成是要彻底将驻扎在安阳郡的门派修士,尽数剿杀殆尽? 苏志卿脸色不变,眸低掠过一抹精芒,“自然是有兴趣。” 此时,他心中想道:这张子贤看上去儒雅温和,可实际上手段强硬果断,难怪能带领家族支撑那么久,真是不简单啊。 第七十八章合作清剿 “想必听过王长老这人吧。”张子贤眼中含着深意,笑道。 苏志卿的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脸上忌惮之色流露而出,“此人修为浑厚,我曾经接触过他,修为已然达到了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层次。” “嗯,这些年也是他在传达太虚宗下达的指令,光是驻扎在安阳郡的练气弟子,就有三百多人,全听他一人发号施令。” 张子贤语气一顿,眼神冰冷,心中充斥着凛然的杀意,“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联合起来,彻底铲除他们。” 清朗的声音如琴音般悦耳,却让人感觉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宛如置身于冰窖般严寒。 所有人纷纷将视线聚焦在这位儒雅男子的身上,神情充满了讶然之意。 虽然刚才早已猜测到,可一经这么一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此事实在是太大,对那位王长老,不少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深怕得罪于他。 而这人倒好,提议直接将其杀死,连同所在的三百多练气弟子一起,彻底斩杀殆尽。 这等言论,不禁让人悚然。 苏霄玉心头猛地一突,以他的性子,觉得能联合起来对抗许,沈两家已是极限,可没想到这位昔日的好友比他更加狠辣。 苏志卿强忍住心中的震惊,看向眼前男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惧意。 他不禁暗自想道:此等魄力,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这张逢九当真是生了个好儿啊。 张浩猛双臂环胸,单薄的唇微微地翘起,在他的胸腔内,隐隐有一股赤热的战意在沸腾。 旁边的张绍天轻摇折扇,面如冠玉的他神情没有一丝波动,但细看之下,长眸中掠过一抹凛然的亮光。 他同样是在期待! 见大殿内一下子陷入了死寂般的平静,张子贤依然是面带微笑,眼神示意对面的中年男子赶紧作出决断。 在半空中,飘浮着一道透明虚幻的身影。 张逢九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前来的苏家之人,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之情感到好笑。 “如果想要应付即将到来的外来敌人,就要将这些潜在威胁尽数除掉,不然到时里应外合,难度岂不是更大,这些人的脑子可真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大概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苏志卿沉吟道:“张家主的提议甚好,不知你们到时是如何做的呢?” 听到此话,张子贤暗道此人果然是小心谨慎,极其爱惜羽毛。 他轻笑道:“此战我会派出数位筑基修士和一百位练气精锐参与此战,由我们主要对付王长老,以及剿灭安阳郡里的门派练气弟子。” 所有人闻言,各自的心思不禁活络起来。 显而易见,张家此次可以说是诚意至极,并没有半点推脱之举,而是放言直接独挑修为深厚的王长老,将后面的空白部分留給了苏家。 苏家不少长老相视一眼,皆看到眼中的喜色。 “张家主果然有魄力,斩杀王长老一事当真不需我们出力?”苏志卿念头百转,试探性的问道。 张子贤笑了笑,轻声道:“当然不需要,毕竟计划是我们提出的,自然主力一事由我们担当。” 这话听到人的耳朵里,实在是感觉无比的受用。 苏志卿虽然同意合作,但还是想着别的心思,毕竟王长老的实力非常强横,这些年并不是没有他的传闻。 一身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修为,曾独自一人闯进不少帮派,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手上沾染的人命不知有多少。 其中还有八,九位筑基修士的性命。 这些人,全都是安阳郡内对太虚宗不服的地方势力,此等清洗的手段,简直令人惊悚。 就在十年前,还有一位云游到此的散修,他修为好歹是筑基后期,只不过是打杀了几位太虚宗的弟子,就引来了王长老的追杀。 一把拂尘,千万根细丝,将这位筑基后期的散修缠绕拧成了人干,一大蓬鲜血在空中绽放,甚是让人惊骇。 所以当苏志卿听到张子贤竟然主动提出对付王长老,内心不免涌出了一阵欣喜。 “这苏志卿,人可真是……”张逢九从上空注视到这一幕,他知道此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他没死之前,就同苏志卿有过交谈饮酒的经历,深知这位苏家家主的为人,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哪怕掉一根都觉得不行。 虽然家族在他的带领下算是平安的度过,但是这其中的胆气就丢失了不少。 “既然这样,我苏家出动五位筑基长老,两百位练气精锐帮助你们参与剿杀门派弟子。” 苏志卿沉吟道。 闻言,不少人眼中掠过一抹异色,但都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是张家主动挑大梁,苏家只需要配合就好了,只不过他们是绕过了王长老转而对付其门派弟子而已。 张子贤拱手笑道:“苏家主爽快,既然这样就这么定了。” “哪里哪里,也祝咱两家合作愉快。”苏志卿拱手回礼道。 “这是标注太虚宗弟子的分布地图,可不能让这些外来的敌人有一人逃出安阳郡。” 张子贤说着,朝面前的中年男子递了过去。 苏志卿接过手里的东西,将其收了起来,点头笑道:“放心,到时一个都逃不了。” 接下来,大伙就分别盘膝而坐,饮用着摆放在案几上的琼浆玉液,各自寒暄谈笑一番。 当然此等氛围,也少不了多位身姿曼妙的优怜翩翩起舞,清脆的琴声宛转悠扬,随着纤细的玉指拨动而发出。 张家可谓是招待周全,并没有半点怠慢之意,让前来苏家的一行人内心感到宽慰。 “喝,敞开了喝!” 张浩猛右手端起银杯,满脸笑意地高声道。 苏霄玉持杯,微笑地点头。 另一边,张绍天轻轻地饮了一口酒,眉目舒朗的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并没有嗜酒的习惯,现在也无非是小酌两杯。 殿内的氛围无比的轻松,这任谁都看不出,今日商讨的要事竟然关系到整个安阳郡的格局,即将到来的联合血洗,定会震惊外头的所有人。 在许家大厅里,许宏池脸面阴鸷地坐在椅上,他眼神变幻,冷声道:“该死的苏志卿,他还是掺和进来了。” 另一位长老道:“现在张家和苏家正式为合作关系,想必这段时间定会有大动作。” “没错,张子贤此人有强硬的手段,咱们不可不防。”旁边的一人沉吟道。 许宏池眼中泛起寒芒,“命人严加警戒,将丰灵山给我看好了,这可是我们族代代相传的产业。” “是。”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 “我觉得,太虚宗的队伍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来安阳郡,就等着看他们如何受死吧。”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说道。 闻言,在场的诸位长老都点了点头。 毕竟依当初的王长老所言,这支队伍里面有二十五位筑基修士,光是这股战力都可以让无数势力闻风丧胆。 更何况,像这类大势力的修士队伍,肯定配备了一系列威力卓越的符箓,各种辅助丹药以及强大的法宝。 到那时,谁能挡得住? 许宏池脸色阴晴不定,咬牙道:“这王长老指不定又在饮酒作乐,就期盼着他的同门一来,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全给解决了,到时咱们又得去他那说好话。” 听到这话,长老们嘴巴紧闭,不发一言。 “哼,除了张家死定之外,还有那苏家……”许宏池嘴角流露出狞然的笑容。 反正事已至此,他是不会让这两家好过的,定会使其沦为被瓜分修炼资源的首选家族,这样的话,许家的地位就得以延续下去。 “千百年来,无数家族盛衰消亡,要怪就怪你们不识务。” 许宏池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快意。 在安阳郡的一处豪华的殿阁上,此时已乱作一团,鲜血染红了地面,那几位被请来的优怜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娇俏的脸上满是惊恐之意。 一位头顶上挽着道髻的中年男子,他身着藏青色的道袍,眼中浮现出嗜血的杀意。 他手中的拂尘朝前方一挥,无数的白色细丝刷地一声激射飞出,将其中一位优怜卷了起来,牢牢地缠绕至空中。 “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位优怜看上去二十岁出头,面容姣好,身姿窈窕,此时却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本来还好好的,这位道长却不知怎么的暴起杀人,口中还发出狂笑声,简直让人惊悚至极。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 王长老对这求饶声仿若未闻,反倒是笑眯眯地打量起来。 后头伫立的几位门派弟子,他们神色漠然,对这景象好似见怪不怪。 拂尘无数的白色细丝将这位优怜紧紧地裹住,就像是蝉蛹一般。 “不……不……” 求饶声愈发的衰弱,女子只觉得浑身都遭受到疯狂地挤压,一对清澈的眼眸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她现在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角落里的几位优怜吓得战栗不已,望向这白色蝉蛹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王长老一脸笑意,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砰!” 随着话音刚落,那白团猛地往内一拉紧,鲜血噗嗤一声往外渗透,其中还夹杂着清脆渗人的骨裂声。 “啊啊啊……” 见到这一幕,那几位优怜抱头惨叫,滔天的恐慌将她们的内心死死地占据,脑海里始终充斥着方才的景象。 那从拂尘延伸出的无数白色细线,将尸体上的鲜血尽数吸食,紧接着,细线又是雪白一片,犹如鹅毛大雪似的。 无数白色细线收了回来,拂尘焕然如新。 一具干瘪的尸体掉落在地上,带起了沉闷的声响。 往日的俏丽佳人,此时就成了宛如晒干的腊肉,此等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王长老笑吟吟地将目光投向那几位近乎崩溃的优怜,嘴里轻声道:“别急,一个个来。” 此话就像是来自九幽黄泉般,令人闻之胆颤。 第七十九章 降临的杀戮 酒宴散去后,张子贤笑吟吟地送走了来拜访的苏家一行人,紧接着手布局一系列清剿行动,家族中接二连三地有族人被派出,行踪甚至低调。 而苏氏一族也动员起来,将此次行动当成是一场高度的机密,绝不可泄露半点消息。 由苏志卿亲自挑人参与这场清剿,两百位练气修士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遍布安阳郡各个地点,此外还有五位筑基长老全程监视。 酒楼饭馆,坊间巷弄,都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那些四处溜达的太虚宗弟子,神色跋扈地行走着,三三两两地结伴成群,周围的寻常百姓纷纷退避,深怕惹了这些人。 而在这百姓中,有不少看似脸色慌乱,实则眼中暗藏杀意的布衣修士。 “我决定让咱三人一同去对付王长老,你们有何意见?”张子贤对着眼前两人轻声道。 张绍天身材颀长,如流云般的黑发被高冠束起,面如冠玉,端得是风流倜傥。 他双眸泛起笑意,笑道:“您是家主,我俩自然是听令行事。” 张子贤嘴角一翘,打趣道:“三弟,看来你这几日将新的法术和功法修炼得不错啊,对这威名赫赫的王长老没有一丝惧意。” 闻言,张绍天轻笑几声,“也就凑合练练,我一人打不过不要紧,咱三兄弟一起上刚好可以检验一下修炼的成果。” “哈哈,二哥就知道你期待着呢。” 张子贤眸色温润,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面前俊朗男子的肩膀。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三弟对雷法有多么的痴迷,现在有了新的法术和功法进行修炼,那岂不是如痴如醉一般。 “嘿嘿,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老子打的就是这个!” 一道粗犷的嗓音响起,张浩猛用拳头将自己的胸膛锤得砰砰作响,虎目中浮现出令人凛然的战意。 张子贤看着这两人,心中可谓是满怀信心。 作为家主,必须要有自己的左膀右臂,无疑张绍天和张浩猛就是他最为重要的助力,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绝对连权变斗争都挺不过去。 在半空中,一道透明虚幻的身影静静地悬浮着。 “这三兄弟能和睦相处,互帮互助,真是让为父我甚是欣慰。”张逢九看着底下的三人,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很快,张子贤派人暗中联络苏家的眼线,到午时一同展开行动,要将这驻扎在安阳郡的所有门派成员尽数剿灭殆尽。 高挂在云巅上的金黄太阳,绽放出炽烈的光芒让人觉得浑身暖和。 午时一到。 酒楼内,几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弟子围坐在一起,互相饮酒作乐,言语中还充斥着对台上起舞佳人的戏谑之意。 他们面容有些微醺,但身为练气修士,只要一经运转真气,就可以将酒劲给全部蒸发掉。 不过,这几位弟子并没有这么做,他们享受这种感觉,毕竟这在门派是没法这般放肆的,也只有被分派来这小地方,才能如此的逍遥。 “大伙!喝!喝!” 一位身板高大的弟子高高地举杯,大笑道。 剩余的几位弟子也一同举杯回应道:“今晚不醉不归!” 酒楼管事的人,皱着眉头望着底下的几位弟子,满脸的无奈之色。 毕竟碍于太虚宗的盛威,哪敢对他们收钱?每次一来也只能好吃好喝的供着,一丁点的怠慢都会惹其大怒。 轻则乱打乱砸,重则直接杀人。 将这酒楼的秩序搞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一些客人见状都不太敢来了,生怕无端端地受到牵连。 一位身着布衣的年轻人低眉垂眸地走了过去,他神情看上去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将这果盘点心摆放在桌案上。 “动作麻利点,打扰老子的雅兴,一巴掌拍不死你!” 一位弟子狠狠地骂道,态度十分的嚣张。 “是,是。” 那位年轻人连忙点了点头,眸低骤然掠过一抹精芒。 待到他绕到此人的身后时,脸庞上浮现出凛然的杀机,手掌蓦地光芒一闪,一柄泛着寒芒的长剑显露人前。 那几位弟子看上去喝醉了,可实际上反应很是灵敏,当他们察觉到异变后,体内的真气潺潺地流转。 片刻之间,就将酒气蒸发一空。 年轻人动作迅猛如电,手握长剑直直地刺在了那人的后背上,噗嗤一声,整一透胸而出,鲜血汩汩地流淌。 “这下动作快了吧。” 一声带着嘲弄之意的轻语从嘴里吐出,年轻人笑了笑。 那几位弟子见同门横死,眼睛猛地瞪大,口中大喝道:“好大胆!” 他们又惊又怒,作为太虚宗的人奉命来到这安阳郡上,可谓是向来威风无比,别人一见都避退不已,更别谈稍加得罪。 可今日竟然有人,胆子大到公然刺杀,简直是不敢置信。 也就在这惊呼之声传出时,周围四处刷地一声冲掠出数道人影,手持各自的法宝狠狠地打去。 很快,这座酒楼立刻见陷入了厮杀中。 其他宾客吓得仓皇逃窜,以及台上弹奏的几位优怜,都惊声尖叫起来。 那位在楼道上伫立的管事,被这一幕吓得脸色骇然,手足冰凉,不知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同样的,在整个安阳郡各地,都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张风清一指点去,飞剑犹如一条白鱼在迅捷地游绕,令人眼花缭乱捉摸不定。 锋利的剑刃准确无误地割裂着一位位弟子的咽喉,有时整把飞剑带着凄利的尖啸声,狠狠地透躯而出,留下一个前后通亮的血洞。 惨叫声接连响起,令人闻之惧怕。 他此次的任务,就是带人包围住这一小片门派弟子,将这些人一个不留地剿杀殆尽。 相隔数十里处,鲜血染红了整片宽敞的街道,残肢断臂更是触目惊心,火光冲天,灰尘四散弥漫。 无数道人影在互相拼杀,刀剑相交所激射出的火星子四溅,法术碰撞的轰炸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放眼整个安阳郡都在上演。 那些太虚宗弟子被打得云里雾里,他们根本想不到有势力竟然敢公然屠杀,布置紧密设计范围极广,连试图逃窜都没有可乘之机。 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没有人能提前预料到。 在一处豪华的殿阁上,帷幔飘动,香炉腾绕,看似如此的美好,可却笼罩在沉重的阴霾里。 就离外面不远处,冲杀呐喊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升至上空。 不少弟子神情慌乱地应对着来犯之敌,但很快一个又一个地被带走了生命,毫无气息的尸体倒在血泊中。 “禀报长老!弟子们快顶不住了!” 一道撕心裂肺的疾呼声蓦地响起。 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男子闪身来到一位中年男子跟前,拱手道。 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惧之色。 “他们还真敢……” 挽着道髻的中年男子手拿拂尘,脸色平静地道。 清风吹拂而来,夹杂着几丝血腥之气,他袖袍飘飘,双眸中泛起一抹凛然的寒芒。 本来还想着这张,苏两家会近期采取行动对付另外两个仇恨已久的家族,可没成想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这小小的地方家族势力,当真是胆大,对此,王长老心中不禁涌现出愠怒之意。 本来还想着什么也不需要做,只等到门派调出的修士队伍入驻到安阳郡,一切都尘埃落定,彻底将这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尽数掌控。 现在,却还要费些力沾染上鲜血,细细想来真是恼火。 王长老在筑基境界早已沉浸许多,寿命多达两百二十岁,脸容已有些老态,离那大限将至仅仅只有三十年的时间。 他早就懒得去理会这些年安阳郡的暗波涌动,就想着好好地在这人世间享受一番。 “何必呢……” 一道无奈的叹息从王长老的口中传出,他听到耳边的呐喊冲杀声愈发接近,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似有些无奈之意。 “也罢,就让我杀个尽兴也好。” 王长老脸上渐渐浮现出狰狞之色,手中的拂尘垂落,无数根雪白细丝泛着慑人的寒芒。 它就像是即将要渴饮鲜血一般,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第八十章 三敌一 张子贤伫立在尖尖的翘檐上,温文尔雅的他脸色淡然,长眸流露出凛然的寒光,只见他右手摆在腹部,猛地当空一划。 一道无形的凌厉风刃骤然扩散而出,那些练气弟子在冲掠的途中被倏然横扫,整具身子彻底一分为二,令人作呕的鲜血泼洒在地面上。 他们瞪大双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隔空腰斩,感受到一刹那间过后的剧烈疼痛,大脑一片空白。 张绍天抬起右掌,动作迅猛地横斩而去,一道长达四丈的蓝光圆芒萦绕着雷电,挟带着骇人的风声激射向几位弟子。 蓝光圆芒薄如蝉翼,锋利无比,在数道雷电的萦绕下,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那几位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巨大的危机感充斥心头,他们刚想用法宝进行格挡,一抹蓝色幻影就夹杂呼啸声没入躯体,留下丝丝缕缕的雷电。 噗嗤噗嗤…… 这几位弟子的身上,骤然出现一道道血线,紧接着化为光滑平整的尸块散落在地上。 至于张浩猛,则还是像往常一样喜好近身搏杀,只见他捏紧的双拳里,金光如流液般渗透,一拳击打在人的身上,都会泛起淡淡的金色涟漪。 一柄柄飞剑直直地刺向他的后背,迅猛地犹如疾风般,就连沿途的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张浩猛察觉到背后的动静,虎背一挺。 一层耀眼的金光浮现在背脊上,那数柄飞剑快若闪电般刺入其中,刹那间就纹丝不动,剑尖甚至都无法触及到一丝肌肤。 远处,那几位弟子脸色大变,他们双指并拢,拼尽全力地操控着各自的飞剑,可却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无法撼动。 张浩猛猛地一转身,粗壮的手臂猛地一甩,将这数柄锋利的飞剑打向了十几丈之外,没入在墙壁上。 紧接着,那几位弟子就被这彪形大汉一人一拳给打得口吐鲜血,整个人就像是转动的风车般接连倒转,摔在了地上。 有了这三位筑基修士的帮助,随同的张家子弟毫不费力地将企图阻拦的门派弟子斩杀,其势头锐不可挡。 紧接着,张子贤身形一闪,落到了众人的面前,抬起手掌示意不必靠近。 见到家主的手势,身后那些族人们没有继续冒进,而是缓缓地向后退去,远远地将四周包围起来。 诺大的场地,很快就剩下三人。 一人儒雅,一人俊朗,一人刚猛,这三人并肩而立,目光直视向殿阁,好似透过层层帷幔定格在一道身影上。 周围四处躺倒着残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砖,不少建筑呈现出破碎摇晃的状态,硝烟徐徐地升起。 “王长老,都那么久了,还不现身一叙?”张子贤双手负后,眸色温和的他开口道。 半晌后,一道声音透过雄浑的法力,响彻在四面八方。 “围剿我的,只有你们张家,为此还只出动了三位筑基修士。” 言语间平缓不徐不疾,可细细地琢磨之下,却可以听到其中蕴含着的不屑和嘲弄之意。 很显然,在此人的眼里,根本就看不上这来到的三人。 “我们兄弟三人特意来领教你的实力,该不会不敢应战吧?”张子贤面带微笑道。 殿阁内,又再度响起了浑厚的声音。 “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来的筑基修士能有多少,没想到也就你们三个,不好好地龟缩在家族里,跑到这来撒野,可谓是找死。” 这番话语,依然平缓如初,可是其中夹杂的凛然杀意,让人不禁心头猛地一颤。 张浩猛性子最急,他往前踏出一步,破骂道:“还不滚出来!狗玩意来尝尝我的拳头滋味如何!” 此话一出,轰然沉闷大响。 一道身影如长虹飞天,屋顶破了个大洞,碎瓦四溅,在离开的原地上,更是出现了一个凹陷数尺的大坑。 刹那间,令人感觉整座殿阁都下沉了一般。 一位中年男子飘飘然地落在三人的面前,手握一根拂尘,无数的雪白细丝垂落而下。 他面容平静,眼神淡然地看着张子贤等人,宛如在看见三个将死之人似的。 “原来他就是王长老。” 在所有人的头顶上方,脚尖悬浮着一具透明虚幻的人影。 张逢九紧紧地盯着这位中年男子,感受此人身上蕴含的法力波动,脸色有些凝重。 自己当年也是这般修为,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现如今他作为祖宗之灵,香火值剩下六十点,在兑换品上还是能起到很大的助力,所以对此一战感到很有把握。 况且他们三人修炼了更为强大的功法和法术,自身的实力提升可不是一点半点。 王长老将视线停留在张绍天的身上,接着轻轻地摇头,叹道:“哎,像你这样对雷法有天赋的修士,在我的门派也是极其少见的,不好好的修炼,却跑来送死真是可惜。”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张绍天眸子冰冷,寒声道。 “哦?是嘛……” 王长老嘴角勾起狞然的笑容,眼底隐隐冒起嗜血的杀意。 “你们三位,无疑都非常有天赋,假以时日,定然能有一番作用,错就错在不应该立刻来找死。” 他口中发出渗人的笑声,体内的法力如决堤的江水,轰然肆虐流转。 整个人爆发出强大的气息,周围的气流都紊乱了起来,衣袂翻飞,袖袍鼓荡不已。 张子贤等人感受这股迫人的威压,眼神猛地一凝,他们没有丝毫的惧怕,而是充斥着澎湃的战意。 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这等层次的修士,放眼整个青云州,都是极少数的存在。 “散!”张子贤低喝一声。 话音刚落,身旁两道人影嗖地一声,迅猛地拉开距离,以三角之势将王长老包围其中。 “一位筑基后期,两位筑基中期,这种阵容根本不足以对付我。” 王长老笑容浓厚,细看之下,却满是渗人之意。 “那可未必。” 张子贤冷笑几声,他屈指一弹,无数的劲风犹如大网嗖地一声冲袭而出,带起尖锐的厉啸音。 “唔?” 王长老微微地一挑眉梢,手中的拂尘对着汹涌而来的锐风轻扫一下,两者相撞竟然爆出了刺耳之音。 四散的气劲激射在地面上,露出一个个深陷数寸的窟窿,有的犹如利刀切割一般,道道慑人的刮痕。 “这一手露的,有水准。”王长老目光闪动,笑道。 他这身修为,在太虚宗的众位长老中也是极有地位的存在,以他的眼力,自然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奥妙。 这绝不是区区的地方家族的家主能具备的,牵涉的功法绝对不简单。 “过奖。”张子贤轻笑道,他刚才只不过是堪堪的试探一番,心中已然有了估摸的水准。 “嗯,既然这样,那就从你开始吧。” 王长老大笑一声,手中的拂尘骤然间延伸出无数的雪白细丝,将沿途的空气搅得紊乱混杂,嗖地一声就来到儒雅男子面前。 张子贤右手掐诀,紧接着往前方一推,无数的凛冽气劲汇聚成一个漩涡,轰然倒转肆虐,将这涌来的无数细丝抵挡在外。 在这股漩涡中,如若有人陷入,将会顷刻间化为一大堆肉沫飘散在空气中。 这激射而来的雪白细丝,根根如寒针一般,就像是一张巨大裂口,能将猎物吞下缠成蝉蛹后活活地绞杀。 在无数白丝和气劲漩涡碰撞的中间点上,荡出了层层的法力波动,周围的气流狂暴不已。 王长老眼中闪过一抹讶然,紧接着又被狠厉之色取代。 他灌注法力于拂尘上,无数喷涌而出白色细丝就如同波涛般,汹涌压向气劲漩涡。 感受到压力的倍增,张子贤自知不敌,口中大喝一声,“动手!” 张绍天俊逸的眉宇间充斥着杀意,他飞身而起,右**光闪动,散发出强大的法力波动,如水波般荡漾。 “大雷千印手!” 只见他一掌狠狠地怕下,随之而来的,是漫天凝聚而成的雷光掌印,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缭乱。 嗖嗖嗖…… 这道道雷光掌印夹杂着呼啸风声,如暴雨般地落下。 王长老见状,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巨大压力,他不禁动容,手中拂尘的无数白丝在一瞬间冲散了气劲漩涡,击退了张子贤。 紧接着他猛地当空一甩,无数雪白细丝凝聚出厚实的巨尾,强大的法力覆盖其上。 砰砰砰…… 层层叠叠的雷光掌印落在白色巨尾上,掀起了无数的炸响声。 王长老浑身的法力汩汩而流,涌至拂尘上。 “我来!” 一声大吼声如惊雷而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张浩猛舌绽春雷,整个人骤然离开地面,留下一个蛛网般的大坑。 他浑身金光流动,威猛刚俦的气势暴涨而起,拳头死死地攥紧,对着前方就是闪电般地爆轰而出。 一瞬间,就连周遭的气流都从两边划开。 王长老冷眼望去,另一只手遥遥地一指,如水波般的屏障倏地显现,泛着奇异的微光。 张浩猛拳势如虹,当空砸出的这一拳带起风雷之声,狠狠地撞在了屏障上。 轰! 如敲重鼓的声音响起,仿若在人的心头回荡。 看到屏障将此人阻挡在外,王长老嘴角一翘,对这鲁莽的力修感到不屑。 那些雷光掌印尽数打在了拂尘上,却很难再一步地深陷下去,因为每当白色巨尾上有一块被绞灭,就会再重新长出新的来填补。 速度之快,让人感到棘手。 也就在这时,张浩猛身子陡然一转,流淌在全身的金光猛地大盛,他攥紧拳头,带着不可抵挡之势,砸在屏障上。 咔嚓! 王长老施展出的屏障轰然碎裂,化为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匹夫受死!”张浩猛大喝一声,冲掠而去,又是一拳笔直地砸出。 王长老心中涌现出一些惊意,他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修士,亲自施展出的法术竟然就这样被破解了。 对方还是一位筑基中期的力修,这凶悍程度实在是让人感到不解。 第八十一章 口气极大! 王长老手握拂尘所延伸出的巨大白尾,猛地一扭缠得无比紧绕结实,对着那冲掠而来的张浩猛狠狠地甩去。 巨大白尾横扫之间,带着猛烈的呼啸狂风,尘烟漫天。 张浩猛瞪大双目,他在这白色巨尾的面前,显得分外渺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沉重压力,他双臂格挡,浑身金光流淌宛如实质。 轰! 白色巨尾将此人横扫而去,高大威猛的身子就像是沙包般被狠狠地抽飞,嗖地一声撞向殿阁的墙壁上。 坚石碎裂,四散飞溅,倒塌的砖石哗啦啦地掉落,将张浩猛掩埋其中。 “四弟!” 两人见状,惊呼出声。 “真是自找的。”王长老双眼微眯,眸低亮起一抹凛冽的寒芒。 他甩动手中的拂尘,汹涌的法力灌注其上,无数雪白的细丝缠绕犹如巨尾,又是一扫而出。 风声呜呜狂啸,巨尾所到之处皆掀起尘沙。 张子贤瞳孔一缩,脚踩浮影步化为一抹残影,往外拉出一大段距离,躲过了这沉重如山岳般的扫击,手中蓦地浮现出明空尺。 体内的法力如山涧溪流婉转不息,这把明空尺绽放出炽亮的光芒。 张绍天手法变幻,修炼极雷真经的他实力比以前更加强大,周身的无数雷电狂暴肆虐,方圆五里皆化为雷池,令人骇然。 那王长老察觉到威势,冷笑几声,挥动着手里的拂尘对他甩去,雪白的巨尾掀起汹涌的气流,眨眼间就要将此人给抽飞至死。 感受到那股磅礴迎面而来的气流,张绍天岿然不动,颀长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单薄,可却无比的挺拔似剑。 张绍天脸色凝重,他双掌向前方猛地一推。 充斥在周身的狂暴雷电蓦地化作一条宽约数丈的雷龙,慑人的龙吟声骤然响起,极其震颤耳膜。 这头雷龙挟带着威不可挡的气势,一路卷起怒涛倒卷般的气流,对着这白色巨尾狠狠地一头撞去。 轰…… 白色巨尾在人的眼皮底下猛地炸裂,雷龙也湮灭殆尽,消散在空中。 王长老眼中掠过一抹讶然,他灌注法力于拂尘上,那些炸毁剿灭的缺口,重新又有新长出来的无数白丝替代。 就像是旺盛的野草,不断地恢复长势。 也就在这时,一道残影冲掠而来,沿途留下一道道虚实不定的身影。 张子贤纵跃而起,手中的明空尺炽亮如阳,耀人双目。 这把明空尺,已经由二品高阶提升到二品顶阶的法宝,威力比之前更甚。 他大喝一声,对这下方的王长老猛地拍去,气劲汹涌澎湃。 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朝自己直直地压来,就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出现破碎之状,不禁让人骇然。 王长老操持着手里的拂尘,那巨大的白尾坚实无比,速度快若闪电,对着当头而来的张子贤一扫而去。 轰! 张子贤浑身一震,明空尺差点就脱手飞出,整个人气血翻涌,右手酸痛异常。 “唔……” 他身形暴退,双腿直直地踩踏在地上往后倒滑数丈,方才堪堪止住。 不远处那堆砖瓦里,响起了一丝动静。 紧接着轰隆一声爆响,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子腾空而起,犹如金虹冲天般。 张浩猛浑身的金光流转宛若实质,他在半空中骤然转身,每转一次,那散发出的金光就会加重几分。 一转,二转,三转。 他身形停滞,整个人仿佛定格在空中般,绽放出的金光仿若一轮小型的太阳。 张浩猛眼中爆出一团精芒,刚猛无俦的气势轰然扩散,震颤人心。 “这是……”王长老微眯着双眼,心中浮现出不可思议之情。 一位区区筑基中期修士,走的是炼体的路子,又是一位纯粹的力修,他活了那么年并不是没见识过。 可像今日这般,这股威势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 张浩猛脸色坚毅,紧接着他如一支离弦之箭狠狠地激射而去,沿途还拖曳着一条长长的金尾。 人还未至,一拳就笔直地轰出,磅礴的拳劲冲涌大地,掀起无数的碎痕。 王长老右脚一踏,轰隆一声地面震动,一道厚实的土墙猛地升起,夹杂着浑厚的法力覆盖其上。 张浩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上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骤然崩碎成七散八落的石块。 金光涌动间,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龙吟声,仿若在众人的心中响起。 一条五爪金龙带着强大的威势,张牙舞爪地对着王长老冲掠而去,在硕大的龙头中间,还有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保持着出拳的姿势。 一龙一人,刹那间就来到眼前。 王长老眼皮一颤,另一只手掌浮现出如磨盘大小的光球,周围的气流紊乱无比。 他对着一龙一人,左手猛地推出,大如磨盘的光球在剧烈的激撞下掀起狂暴的气浪,其中夹杂着高亢的龙吟声。 张绍天拿出折扇,一步踏出,身形高高地纵越而起,整个人仿佛沐浴在电闪雷鸣之中。 他手握折扇高举向天,无数的闪电哧啦哧啦地汇聚在顶端,绽放出可怖的光芒,里面蕴含着强大的法力波动。 “杀!” 张绍天眉宇间浮现出凛然杀意,随着他折扇引导的方向,声势骇人的无数闪电一同冲涌向王长老,沿途就连空气都被撕裂一般。 在王长老的眼中,铺天盖地的无闪电灿若神罚,劈头盖脸地激射而来。 “好胆!” 他长啸一声,右手的拂尘所延伸出的巨大白尾,大力地挥舞甩动,犹如搅动天下风云般地抽向无数白色闪电。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炸响声不绝于耳,令人心悸。 张浩猛胸腔内充斥着赤热的战意,笔直伸出的这一拳坚定不移,金龙扭摆着庞大的身躯,轰然咆哮不已。 冲势愈来愈弱,流淌的金光也逐渐暗淡,那头威猛的金龙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几乎要湮灭在空气中。 “哼!作为一位筑基中期的力修,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一个。” 王长老感受到左手传来的压力猛地缩小,嘴角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但我毕竟修为深厚,你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我。” 张浩猛虎目射出凛凛的威光,他牙关咬紧,出拳的手臂有些震颤抖动,似在承受住巨大撞击力。 大如磨盘的光球依然炽亮,隐隐有吞噬掉高大魁梧男子的迹象,情况变得危急起来。 这时,张子贤双眸冷厉,他瞧准露出的一个空隙,猛地发动攻击。 只见他手握明空尺,体内的法力犹如在草原上奔腾的野马,迅疾地流遍全身。 近十寸长的明空尺对着远处的中年男子遥遥地一指,璀璨绚烂的狭长光芒激射而去,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袭向他。 王长老眼角的余光冷冽地一瞥,他一手凝聚出的光球狠狠地一推,张浩猛承受不住压力骤然退去。 不过天空上的白色闪电依然肆虐,王长老身形一闪,躲过了长达六丈的狭长尺光,还有无数白色闪电的攻击。 他的身形一下子横移出十丈之外,这才蓦地止住。 而刚才所处的原地,早已是被肆虐落下的白色闪电击打得千疮百孔,焦黑一片。 张子贤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住中年男子,他一手掐诀,手掌朝前方一拍。 “大浪惊涛掌!” 在半空中,突然间充斥着无数的水珠,紧接着犹如怒涛倒卷般汇聚,可怖慑人的威势流露而出。 一时间波涛汹涌,海浪冲天。 一只宽约六丈的大掌泛着波澜,铺天盖地地朝底下的王长老当头压去,其势可摧枯拉朽,拍塌坚固的城墙。 王长老眯眼望去,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他,此时心中不免觉得有些惊惧。 他冷冷地一笑,脚步一踏,整个人迎着大掌激射飞出。 “直捣天际!” 王长老手中的拂尘所延伸出的白色大尾,狠狠地对着泛着波澜的大掌爆轰而去。 无数白色细丝刷刷地张开闭合,尖尖锋利锐刺,挟带着刺耳的啸音响彻上空。 轰! 大掌和巨尾冲撞在了一起,在空气中荡起强烈的法力波动。 水珠四溅,在那大掌之中,赫然破了一个大口,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飞升其上,紧接着甩动拂尘。 白色巨尾带着狂风,横扫抽打而出,将大掌打得湮灭开来,化为点点水珠消散在空中。 “从刚才看到现在,你们施展的法术和功法,根本不是处于地方家族势力能拥有的。” 一道声音透过法力响起,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王长老衣袂飘飘地落在地上,已有些老态的脸容上,密布着慑人的杀意。 “看来你们张家的确是不简单,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徐徐地开口道。 张子贤脸色平静,朗声道:“我们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地方家族势力,但其心中所想,心中所图,却是摘星揽月,做那万古不灭的修真世家!” 此话一出,可谓是口气极大,听得这位太虚宗长老心头不免一颤。 张绍天面如冠玉,他轻轻地摇着折扇,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二哥说的好!” 不远处,张浩猛高声喊道。 他浑身流淌的金光犹如实质,胸腔内充斥着沸腾的战意,能跟如此修为的人交手,非但没有惧怕之意,反而是更加的兴奋。 第八十二章 缠身 “笑话,还万古不灭的修真世家。”王长老讥讽地笑道,看向张子贤的眼神仿佛充满了怜悯之意。 门派的兴衰,家族的生灭,都只不过是这无尽岁月的沧海一粟,哪个势力能保证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自行消亡? 先不说他所处的太虚宗,就拿这掌管九州大地的大离王朝来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传闻在大离王朝的前面,曾经还有数个王朝存在过,后来都是各种复杂的原因被改朝换代。 就这如今统治天下的大离王朝,其历史就已有上万年,底蕴之深无法想象,具说还有修为高深的元婴期强者坐镇。 但哪怕是这般实力,也没人敢说能万古不灭,这实在是太过于猖狂和无知。 而现在,这句话却出自一个区区地方家族势力的家主口中,岂能让人觉得不是笑话? 张子贤听得出言语之间满是嘲讽之意,儒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怒意,而是平静如清风。 “你当然不会信,因为阁下没有机会活到那一天。”他轻笑道。 闻言,王长老脸色一变,胸腔内浮现出滔天的怒火,气极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如此地放肆!” 他浑身散发出雄厚的法力波动,强大的压迫感轰然肆虐,地面上的一些碎石猛地晃动不已,紧接着缓缓地升至空气中。 “等我将你们全都杀了,然后率人抄你们的家,杀光所有的张氏族人!” 王长老双眸冷电如光,那些悬浮在空气中的碎石刹那间崩碎成粉末,整个人纵身一跃,手中的拂尘朝儒雅男子狠狠地甩去。 拂尘所延伸出的白色巨尾刷地一声激射而出,一根根白色的细丝尖利无比,可穿金透石,齐齐绽放间犹如巨兽的豁口,尖牙密布让人森寒。 张子贤脚踩浮影步,身形化作一抹捉摸不透的残影,顷刻间就一闪而逝。 轰! 无数细丝所凝聚成的白色巨尾砸击在地上,无数岩石轰然破碎,碎裂成一个深陷数丈的大坑。 王长老脸色阴沉,他甩动手中的拂尘,白色的巨尾就像一条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四周,一连串的地塌声响起,灰尘漫天。 在一处灰雾里,一个人影如怒矢般冲掠而出,手中的明空尺绽放出耀眼璀璨的光芒,一道长达六丈的狭长光芒打出。 刷地一声凝实犹如匹练,在空气中拖曳着长尾,狠狠地轰向王长老。 “就这点本事?” 一道声音带着不屑和讥讽之意,从嘴里传出。 白色巨尾势如破竹般冲击向狭长光芒,相撞以后爆出轰鸣炸响,让人听了感到心悸。 张子贤神情冰冷,他一手掐诀,随后向下一压。 一股无匹的气劲汹涌汇聚,四面八方狂风大作,气浪澎湃不已,就来地面都被刮得犹如酥脆的饼干,支离破碎起来。 如此异象,不禁令人骇然。 王长老心中陡然一惊,他眯眼望去,只感觉周围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冰冷彻骨。 无形的风刃如怒涛一般,以他为中心的数丈外,轰然卷起,犹如庞大的飓风一般将他牢牢地困在里面。 风声呜呜地呼啸,每一道风刃好比锋锐的利刃,可以轻易地将人劈成两半。 王长老的衣袍拂动不已,袖袍疯狂地鼓荡,他能明确地感受到,肌肤表面竟然有种尖锐的疼痛。 忽然,一道冰冷的凉意在他脸颊上传来。 他伸出手一抹,赫然是血迹,原来在身处飓风内的他,刚刚被一道细小的风刃刮伤到,渗出了鲜血。 “这是什么功法?”王长老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来不及细想,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层次,心中不禁感到一些寒意。 距离十丈开外的张子贤,只见他将手里的明空尺丢掷向天空上,温润的眸色里,尽是凛然的杀意。 这把携刻着金黄色波浪的明空尺,对着那股飓风的上空中心,蓦然竖起尺面,绽放出炽亮的光芒。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场,定会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在那迅猛的飓风上空,竟然悬浮着一轮小型的金色太阳,绽放出的光芒仿若普照大地一般。 那些驻守在很远的张家子弟,神情惊愕地看着这等景象,心中对家主的手段感到震惊之余,更是有着浓浓的敬畏。 “好厉害的杀招……” 在天空上,飘浮着一具透明虚幻的人影,此时的他犹如上帝视角般俯瞰一切,对自家的儿子感到惊讶。 张逢九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一场战斗,当然如果瞧见不对劲,定会立刻火速地使用香火值,消耗兑换品帮助子嗣。 “二哥厉害!”不远处,张浩猛由衷地高声道。 张绍天也轻轻地点了点头,俊逸的脸庞上浮现出赞同之色。 “杀不了他的,你们候着,找准时机出动。” 清朗的声音徐徐地响起,犹如般琴音般悦耳。 张子贤神情清冷,他望着这汹涌的飓风,一手伸出,紧接着又猛地一攥! 犹如无数利刃旋转的飓风,在这刹那间骤然收缩,势要将里面的人连同空气都要一同搅碎一般。 王长老右脚一踏,土黄色的光芒蓦地流淌四周,伴随着轰隆震颤声响,一道道厚实的岩石乍现,将缩小的飓风挡在外面。 他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修士,所施展的法术自然是不同于一般人。 这厚实的岩石也不同于寻常石块,否则哪怕是快巨岩都会被这飓风,一刹那间搅得稀碎。 细看之下,在这升起的数块岩石表面,赫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土黄色印记,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王长老双指并拢,额头开始浮现出密汗,浑身的法力汩汩而流地灌注在周围竖起的岩石上。 那犹如千万利刃在旋转横搅的飓风,在这数块升起的岩石上,产生出剧烈的碰撞,漫天的火星子飞快地四溅。 张子贤双眸冷冽,他遥指悬浮在飓风上空的明空尺,心神一动。 那把明空尺嗡声大作,嗖地一声直直地立插而下,沿途掀起的气流尖锐呼啸。 察觉到头顶上传来的巨大压力,王长老咬牙将拂尘高举天上,无数的白色细丝犹如野草疯狂地生长,对着呼啸而来的明空尺直直地撞去。 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的斗法也达到了白热化。 张子贤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法术快消散了,三弟你准备。” 听到这话,早已蓄势已久的张绍天,他脚步一踏,整个人如惊天长虹般拔地而起,周身萦绕层层闪电,白光耀人。 无数道白色闪电散发出强大的法力波动,紧接着同时激射而去,汇聚成一道宽约两丈长的落雷,轰然降世。 也在这时,飓风猛地散去,就连同明空尺都被打得倒飞而出,光芒暗淡。 王长老心头暗送了一口气,但紧接而来的,是巨大的危机感浮现在心头。 他抬眼望去,一道宽约两丈长的白色落雷轰然袭来,其声势之猛让人胆颤。 “该死!” 王长老暗骂一声,甩动的拂尘宛如巨尾,对着前方猛地一抽,产生出的强大气劲冲刷天地。 轰…… 落雷湮灭消散,拂尘更是被庞大的雷击剿灭得差不多,可想而知其威力如何。 王长老手腕一抖,无数的白色细丝又再度生长,再度汇聚成一条长长的巨尾,灵活地抽打向张绍天。 强大的气劲扑面而来,张绍天不禁脸色一变,在他的施法下,无数雷电汇聚成结实的光罩挡向抽打来的白色巨尾。 砰! 令人心慌的碰撞声蓦地响起,夹杂着咔嚓碎裂声,光罩毫无保留地被破灭掉。 就在白色巨尾要狠狠地撞在张绍天的时候,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影瞬间显现,浑身流淌的金色光芒无比的刺眼。 “我来挡!” 张浩猛高声怒喝道,他双掌齐齐地拍出,金光倏地大盛。 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响彻天际,一头金龙扭摆着身躯,咆哮撞去,轰的一声震天大响,白色巨尾的冲势蓦地停滞。 张浩猛喘着粗气,唇角隐隐浮现出蜿蜒的血迹。 “四弟!”背后的张绍天惊呼,他连忙将和手掌放置在后背,源源不断地灌输真气到张浩猛的体内。 “没事,我抗打。”张浩猛勉强地笑了笑。 张子贤身形如电地冲掠向王长老,取出一件雕花镜子,灌注法力后猛地打出。 这面镜子就是灵阙镜,是被击杀的韩楚使用的法宝,乃三品顶阶。 灵阙镜光芒万丈,如一座斑斓小山压向王长老。 “这是……韩楚的法宝。”王长老脸色更寒,他不得以将拂尘抽回,白色巨尾凶猛地扫向灵阙镜。 轰! 一下子就将灵阙镜打得光彩暗淡,没有半点威势。 张子贤本来就没想依靠这件法宝抗敌,而是右手掐诀,朝前方的人影一指,磅礴的气劲冲涌而去,将地表吹拂得面目全非。 王长老刚想做出反应,一团团挟带着猛烈狂风的雷光球朝他袭来。 他手中的拂尘猛地一甩,雷光球尽数炸裂成无数的电流,在白色的巨尾上轰然肆虐。 紧接着一掌拍出,形成的屏障更是将冲涌来的气劲格挡住,可毕竟面临着双重压力,难免会有些分心。 就在此时,张浩猛眨眼间来到跟前,一拳如金虹挂空,五指间渗透出的金光如液,威势迅猛无比。 王长老眼睛瞪大,视野内,一个硕大的拳头直直地呼啸而至,硬生生地砸来。 他右脚猛地一跺,眼前骤然浮现出坚实的法力光罩,拳头撞击在上面荡起慑人的涟漪。 轰! 张浩猛无匹的拳劲将光罩冲开了一个口子,顷刻间就印在了王长老的胸膛上。 “唔……” 王长老整个人如遭重击般,他神情扭曲,嘴里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 第八十三章 净心祛秽! 张浩猛一拳打中后,又迅猛地往王长老再度出拳而去,罡风呼啸,尖锐刺耳。 王长老意识到危险,他鼓动全身的法力摆脱另外两人的攻击,脚步后撤避开一抹拳虹,扑面而来的拳风吹拂得脸颊有些生疼。 张浩猛攥紧拳头,浑身流露出刚猛无俦的气势,拳头如暴雨般点点而去,周围的空气都紊乱狂暴起来。 王长老面色阴沉,他没有想到一位力修既然可以如此难缠,近战搏杀更是非同凡响。 身法变幻不定,极力地想要摆脱这暴雨般的攻势,可依然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黏着不放,让人心生烦躁之余还有些许惧意。 刚才经过一系列的消耗的围攻,以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王长老体内的真气一时间有些提不上去,呈现出消散的情况。 但毕竟是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修士,他很快就将体内的真气聚在一块,眼中杀机毕露。 王长老侧避过一记金光涌动的拳击后,运掌至胸侧,紧接着大喝一声猛地推出,同张浩猛地重拳撞在一起。 在拳掌接触的那一刹那,骤然爆出了一团扁形的空气波纹,顷刻间轰然外散,将方圆五里的碎石尘灰尽皆扫荡。 张浩猛手臂一颤,咬着牙身形暴退而去,手掌微微地有些颤抖。 “你们……很好……” 王长老目视着场上的三人,狞然地笑道。 “被我二弟的拳头打中,这滋味不好受吧。”张子贤冷冷地道,手里的明空尺光芒璀璨。 闻言,额头青筋一凸,双眼渗出血丝,王长老心中只觉得有股被羞辱的感觉,脸上杀意更甚。 他一路修行到现在,虽说此生无望金丹,可毕竟地位和身份摆在那里,在凭借着浑厚的修为,在青云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手上沾染的鲜血数不胜数,光是筑基后期的修士就杀了有一些,没想到今日竟然被这三人搞得如此狼狈。 而且自己还被一位筑基中期的力修狠狠地打中一拳,震得他口吐鲜血。 这要是让同门知道,他定然会成为笑柄! “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王长老怒极反笑,双目中绽放出慑人的冷光,袖袍一挥,一个玲珑小巧的银铃蓦地显现,在表面上,还雕刻了两条游荡的吉祥鲤鱼。 “这是……”张子贤等人见到这一幕,神情凝重道。 “此法宝名叫双鱼铃,尝尝厉害吧。” 王长老一手拿着双鱼铃,汩汩而流的法力注入其中,散发出炫目的银辉。 他轻轻地摇晃,双鱼铃立刻就发出了一连串清脆动听的声音。 张子贤眉头微蹙,他听到这一连串的铃声,心神不知怎的有些失守,只觉得浑身都置身于冰冷的深渊中,一股恐慌牢牢地占据心中。 “不对劲。”他反应过来,清喝道。 其余的两人也意识到,状态有些下降,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整个人充斥在无尽的深渊中不可自拔。 “这可是能影响到修士状态的法宝,威力谈不上,可用来辅助进攻,绝对是好东西,可惜这件法宝除了使用者外,就是无差别攻击。” 王长老见到眼前三人的变化,恨声道。 他右手握着拂尘,手腕一震,对着前方的一人猛地挥出,拂尘立刻就刷地一声延伸出无数的雪白细丝,根根尖锐,令人胆颤。 “不好!” 张子贤见攻势朝自己而来,神经紧绷,脚踏浮影步就要闪身避开,可如今自己的状态不好,心神晃荡,脑袋有些昏沉。 那无数的尖锐细丝直直地袭向他,张子贤咬紧牙关勉强地翻身躲去,可反应终归是慢了些,左肩被数根尖锐细丝贯穿,鲜血渗透而出。 “死去吧……” 王长老的另一只手不断地摇晃着双鱼铃,右手握着拂尘犹如甩动鱼竿的细线一般,在半空旋绕一圈后,又是朝张子贤刷地袭去。 “可恶!” 张绍天脚步有些虚浮,但还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掌心萦绕着爆响骇人的雷电,对着冲袭向儒雅男子的白色巨尾轰击而出。 掌心连环雷! 他那只雷光炽亮的手掌,紧贴在无数的白色细丝上,顷刻间就爆发出一连串的噼啪雷爆之声。 滋滋滋…… 无数的雷电轰然四射,夹杂着令人胆颤的爆破炸裂声不绝于耳,将这原本冲袭而去的白色巨尾偏离了方向。 张绍天心神晃荡,在打出这一法术后,整个人踉跄地往后退去。 王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继续地摇晃着双鱼铃,转而挥动拂尘攻击向张绍天。 恍惚之间,看到一抹巨大白色尾影狠狠地抽来,掀起的狂暴气浪几乎要将自己吹走。 此时的张浩天状态很差,面对这一迅猛地攻击,心中竟然没有要抵抗之意,整个人只想在冰冷的深渊中安然地睡去,再也不想醒来。 嗖地一声,张子贤腾空而起,他极力地抵抗着双鱼铃的影响,手中的明空尺猛地打出。 一抹璀璨的尺光宛如匹练,在空气中拖曳着余光,挟带着尖锐的呼啸音击向摇晃铃铛的王长老。 “唔?” 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抹金虹朝自己而来,势要将自己的头颅打穿。 王长老由于一手持着双鱼铃的原因,腾不出手来进行有效的抵挡,只好身形后撤而出,手中的拂尘攻势蓦地停滞。 但即使是这样,也堪堪地撞到了心神失守的张绍天,他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不同于张浩猛那般的肉身强悍,张绍天遭受到撞击后,只觉得胸口一窒,喉咙处蓦地涌出淤血,紧接着噗地一声喷出。 当然,如果没有张子贤的及时插手,张绍天恐怕会伤得更重。 在空中观战的张逢九见到这幕,脸色大变,他意识到这王长老使用的法宝是一种专门针对修士状态的法宝。 虽然此类法宝没有威力,可却极其地难缠,但同时耗费的法力也是不小。 “再这样下去,我这三个孩子全都得玩完。”张逢九连忙打开系统界面,点击兑换品栏目。 状态类:【一星-治疗术】,【一星-法力补给】,【二星-狂热】,【二星-净心祛秽】 天赋类:【二星-灵根提升】,【一星-炼器术提升】,【二星-驯兽术提升】,【一星-炼丹术提升】…… 至具现类:【一星-光盾】和【一星-法宝修复】 “现在这种情况,就需要状态类的二星-净心祛秽。” 张逢九不敢耽误时间,连忙手快地点击兑换,接着将此类兑换品作用在底下自己三个孩子身上。 这一换,就消耗了三十点香火值。 相比起其之前的兑换品,这一净心祛秽可以一同作用在标记的所有族人身上,没有数量限制。 王长老躲避了破风袭来的明空尺,手中的拂尘猛地一甩,将又要悬浮飞起的明空尺打得倒转而去,整一尺面斜插在地上。 他手中的双鱼铃不断地摇晃,脸上充满了狰狞的杀意,狂笑道:“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张子贤就要抬手召回明空尺,可大脑的眩晕感愈发浓烈,眼皮沉重到要闭合,就连步伐都有些站立不稳。 “可恶啊……” 张浩猛不甘地道,高大魁梧的他仿佛要瘫软在了地上,就连拳头都很难握紧,更别提冲上去同敌人搏杀了。 “难不成……今日真的要……” 张子贤勉力地抬起眼皮,视线模糊内,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得意地大笑,就要挥动拂尘将在场的人全都杀死。 他的心头沉了下去,突然感到很是后悔。 这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太虚宗的王长老竟然手里有这等法宝,这放在修行界的市面上都很难买到。 张家好不容易扭转了颓势,情况大力地好转起来,可最终还是没能挽救么…… 在张子贤绝望之际,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注入在自己的大脑里,犹如无尽的黑暗被太阳驱赶,天地间一片清明。 那股原先的眩晕,昏睡,精神萎靡的状态全都一扫而除! 【二星-净心祛秽】生效! 同张子贤一样,其他两人也是如此,每个人的脑海通明无比,双眸清亮。 “这……” 他们察觉到自己状态的陡然转变,不禁脸色大喜。 “发生了什么?”张子贤疑惑道,他突然心中浮现一个可能。 难道是爹出手了? 张逢九点击传音图标,随后拖动在选定的人物上,“我已经去除了双鱼钟带给你们的负面效果,接下来靠你们了。” 熟悉的声音在这三人耳边响起,使其心头猛地一突。 第八十四章 惨死 张子贤等人都听到了这番话,心中涌现出激动之意,自己的父亲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助,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禁让他们感激。 “爹,您真是神通广大!”张浩猛循着讯息传音道。 毕竟这老祖的洞府就在家族的后山上,这离这里可以说是非常远的,竟然还可以传音交流并且施展大神通干涉战局。 光是这一点,就让人不得不心生敬畏,这是怎样的存在?! “你小子,别油嘴滑舌了,不过你表现得不错,值得为父赞赏。”张逢九笑道。 得到父亲的夸奖,张浩猛脸上浮现出欣喜之情,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战意充斥在胸腔之内。 “行了,这敌人还没解决呢,你们看着办。” 飘浮在空中的张逢九见到王长老即将出手的动作,连忙提醒道。 闻言,三人眼神一凝,望向中年男子的目光充满了凛然的杀意,每个人的精神状态分外饱满,心神稳固如山岳,无法撼动分毫。 王长老手中的双鱼铃依然在摇晃着,手中的拂尘朝张子贤甩去,大风呼啸倒转,荡起漫天的尘沙。 “张家的家主,就从你开始吧!”他眼神狠厉,狞然笑道。 张子贤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他脚踏浮影步,嗖地一声就化作虚实的残影,从原地上瞬间消逝。 无数白色的细丝犹如灵蛇一般,带着阴狠歹毒之意,齐刷刷地冲涌出去。 一抹虚影在地上游走不定,无数的白丝紧接扑了个空,就光是被轰碎的地面就往下塌陷不已,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隆声。 张子贤的头发随风飘扬,儒雅的脸庞如磐石般纹丝不动,袖袍一卷,无形的旋涡气劲猛地显现而出,紧接着冲涌向王长老。 “嗯?”王长老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他很奇怪,为什么中了他双鱼铃的状态影响,为什么对方还能施展出这般法术? 来不及多想,王长老只好挥动拂尘,白色巨尾势若万钧地当头劈下,将旋涡气劲给硬生生地拍灭。 空气中传出刺耳的空爆之音,震得让人心头发慌。 那斜插在地面上的明空尺,翁声大作,嗖地一声化作流光,狠狠地直插向王长老的后背。 同时,张浩猛大喝一声,整个人拔地而起,金光四溢流露,一股刚猛无俦的气势骤然外放。 远处的张绍天也起了身,他伸出袖袍抹掉了唇角的血迹,长眸中绽放出冷电如寒光,拼命地调转体内的法力。 一时间,无数的白色闪电蓦地冲腾而起,映得他俊朗的脸庞越发白皙。 王长老察觉到不对劲,他左手的双鱼铃一直摇个不停,体内被抽调的法力也越来越多。 他闪身躲避掉疾速而来的明空尺,紧接着一位威猛高大的汉子就从天而降,如狂人降世般挥动拳头,一拳至,拳拳至。 王长老连忙甩动拂尘进行抵挡,一连串的沉闷大响传出,打得周围的空气都紊乱得流动、 “我打!我打!我打!” 张浩猛无休止地挥舞着拳头,他此刻金光涌动,仿佛是罗汉金身附体一般,端的是霸道无匹。 “不可能,怎么不管用……” 王长老神情震惊,心中无比地诧异。 他手中摇晃双鱼铃的趋势也渐渐停了下来,但体内的法力从开始到现在,早已耗掉了八层之多。 张绍天忍住伤势,整个人化过一抹迅捷的电光,在空中流下淡淡的涟漪,眨眼间就来到了王长老的身后。 “去!” 一声清亮的大喝,随着他的引导,无数的白色闪电尽数冲涌过去。 王长老感受到背后的噼啪兹拉声响起,顿时手足冰凉,他连忙弃掉了双鱼铃,掐诀施法而去。 棕色的光芒蓦地浮现,凝聚成一个结实的光罩,企图将无数的白色闪电阻挡在外。 “怎么不摇铃了?” 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传出,清晰落入王长老的耳中。 张子贤召回明空尺握在手里,对着他当空一击,绚烂夺目的尺光一股脑地冲袭向王长老的面门。 王长老觉得有些刺眼,双眼微眯,此时的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从头到尾,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修为,他独自一人迎战,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这般狼狈模样。 可问题是这三人,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很是强悍,光是施展的法术很是棘手,其功法也不像是小家族所拥有的。 实在是令人不解和骇然。 现如今耗费大量法力催动双鱼铃,还以为能一举击杀,可没想到不知怎的对方三人根本不受影响,状态极好地对他发起进攻。 反观他处处受限,往常的威压尽失一空。 王长老深受牵制,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他只好挥动拂尘迎向冲袭来的璀璨尺光。 见状,张浩猛大喝一声,他施展功法,他犹如佛陀般浑身金光流淌,紧接着猛地转动。 一转,二转,三转。 每转一次,他身上的金光就更甚几分,威势也随之大盛。 “金龙亢世!”张浩猛用尽全身的法力,一头金龙身影浮现而出,随着双拳轰击而出,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势一同撞去。 高亢的龙吟声嘹亮无比,震得人不禁气血翻涌。 王长老刚用拂尘甩灭掉尺光,就措手不及地挡去。 张绍天察觉到维持光罩的法力已不比以前,他手握折扇的顶端,圆滚炽亮的闪电球蓦地大盛,哧啦哧啦地钻去。 咔嚓咔嚓…… 光罩的表面出现道道裂痕,下一刻就猛地破碎消散。 王长老大惊失色,左手就要再度掐诀作法。 张绍天眸低亮起一抹刀锋般的寒芒,他哗啦一声展开折扇,动作迅捷,只见一道白光乍现。 一只手带起喷洒的鲜血,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度,倏地落到地上。 “啊啊啊啊……” 王长老惨嚎一声,他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断臂截口处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心中恐慌无比。 由于这一变故,王长老体内的法力紊乱起来,手中的拂尘延伸出的白色巨尾被打灭以后,就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疯狂的生长。 张浩猛瞧见这一个空隙,攻势迅猛地破开防御,拳头攥紧,就是金虹挂空袭去。 王长老瞪大惊恐的眼睛,视野内,一个金光缠绕的拳头在急速地变大。 砰! 他的脸颊结结实实地挨这一拳,只觉得意识都有些涣散。 张浩猛觉得不够起劲,挥舞拳头就是如雨点般地落下,每击中一次,就会荡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 嘭嘭嘭…… 王长老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沙包,短短的三个呼吸之间,就挨了近百道凶猛的重拳,打得骨头寸寸碎裂,击打得地方就像是气囊一般,一凹一扁。 “嗬嗬嗬……”王长老被打得面目全非,只剩下喉咙处发出细微的声响,体内的真气都被打得散乱不堪。 张浩猛右脚猛地一踏地,抡起重拳击在他的下巴。 咔嚓! 伴随下巴的骨头尽碎声响,王长老整个人被打得冲天而起,耳边呜呜的风声呼啸,意识就像是是寒风中的烛火,几乎要熄灭。 张子贤冷眼望去,他手握明空尺当空一指,一道无形的凌厉罡风席卷而去,犹如怒涛倒卷千万利刃旋转。 嗖地一声,王长老的身体全被笼罩在里面。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受尽了千刀万剐之苦,鲜血如泉涌般喷洒落下,被斩切的骨头肉片齐飞,犹如天女散花。 等罡风一过,留在地上的,尽皆是破碎的肉沫,殷红的鲜血…… 人,已然不见。 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修士,作为太虚宗颇有声望的长老,如今却落了个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这要是让其他人见了,定会震愕得说不话来了。 王长老就此身死…… 张子贤等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里头无比的痛快。 那躲藏在远处殿阁的仅存弟子。 他们一开始抱有绝对的信心,可当看到王长老死得如此凄惨的时候,每个人的神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王长老……死……死了……”有弟子抓着头发,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殿阁陷入了死寂一般,过了半晌后,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吼道:“快逃啊!” 此话一出,那些人连忙惊慌失措地朝远方逃遁而去,这同时也让那早已等待良久的张氏弟子抓住机会,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了!” “不!我不想死!”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是太虚宗的弟子!” “啊啊啊!” ………… 求饶惨叫声接连响起,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脸上布满了不甘和惊恐之色。 第八十五章 两家断言 此刻的许家。 “启禀家主!外面已经彻底乱做一团,凡是在安阳郡的太虚宗人员都遭到惨烈地屠杀,而围剿他们的正是张,苏两家!” 一位族人半跪在地上,拱手恭敬地道。 听到这话,大厅里所有人不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可是堂堂的太虚宗,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平时把他们当成佛供起来都来不及,现在竟然还敢公然围剿,简直是胆大包天! “凭苏志卿那怂玩意,肯定没有这个胆量。” 许宏池脸上流露出些惊惧之意,脑海中浮现一道人影,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这一切肯定是张子贤主导的!” 闻言,长老们止不住心头一颤,压低声音议论着。 原以为,这张家和苏家联合起来,按道理会先将目光投向他们的身上,少不了一场修士之间血雨腥风的厮杀。 可没想到的是,这张子贤的胆子何其之大,把矛头指向了派遣在安阳郡的太虚宗人员上,就在今日突如其来发起一场屠杀,企图全部清剿干净。 这种魄力,堪称疯子所为! “启禀家主,咱们现在要不要跟沈家通个信,派人趁这时候支援太虚宗的修士们?”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身着棕色长袍的男子拱手道。 其余的长老听到这话,心思各异起来。 许宏池目光深沉地思索了一会儿,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摆手道:“完全没有必要,咱们犯不着为这事大动干戈。” 细细想来,这张家和苏家联合起来清剿太虚宗的修士,可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大门派,不久以后派遣下来的修士队伍,追究下来定会将这两个家族彻底覆灭。 到那个时候,许家在后面争取做个太虚宗在安阳郡的分支势力,何乐而不为? 这事从何种角度上考虑,都是不出手的利益更大,一旦派人支援,肯定就会有伤亡出现,既然这样,按兵不动就是最好的计策! 许宏池轻笑道:“再者说了,这王长老的实力各位也都知道,放眼整个青云州修为都是排在前列,想必已经恼得大开杀戒了吧。” 王长老! 经家主这一番话,在场的长老们纷纷点头,对这张家和苏家的愚蠢行为感到可笑。 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修为,此等层次哪是随便就能击杀的?这搁在哪都是极有地位的存在,看来这张家和苏家,指不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想到,不少长老的神情都难免有幸灾乐祸之意,对这张子贤看似大胆的注意感到悲哀。 在另一边的沈家,其高层人员都抱有同样的想法,认为张,苏两家自不量力,这次肯定要栽个大跟头! 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双目射出凛凛的威光,冷笑道:“真是疯了,苏志卿这个蠢蛋,窝囊了二十多年,这次硬气一会还赌错了。” 殿内,听到家主这话,长老们哈哈大笑,之前紧张忧虑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谁能想到这两家联合在一起,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对付他们,竟做出这般可笑的愚事! 他们不禁对张子贤嗤笑之余,更是对这苏志卿的决策感到怜悯。 既然都当了二十多年的缩头乌龟,为何不继续当下去,现在倒好伙同张家,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 竟然敢公然清剿派遣来安阳郡的太虚宗人员,这下彻底得罪透了,这些年的隐忍简直是一场笑话! “王长老此人可不好惹,现在恐怕手上沾了不少参与围剿的修士鲜血吧。” 中年男子狞然笑道,说起此人,他的脸庞就浮现出忌惮之色。 他名为沈泽茂,作为执掌沈家多年的家主,心中都难免对这修为浑厚的王长老感到一丝惧意。 沈泽茂内心清楚,如果自己和这样的对手交战,恐怕连生还的机会都不大,面对这样的人,张,苏两家派出去的修士,恐怕要死伤无数了。 尤其是筑基修士这样的高端战力,惨死在王长老的手里不知有多少。 虽说对张子贤此人的强硬手段感到震惊,但仔细一想,这根本就是加剧自己家族的死期,之前还以为能翻起多大的风浪。 现在想想,不禁为自己先前的担忧感到可笑。 ………… 诺大的安阳郡,正在上演一场铁血的清剿行动,凡是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修士,都会成为被打击的对象。 这些太虚宗弟子神情惊恐万分,他们从多年前派遣到这,向来都是备受恭维的存在,好端端地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 区区地方势力敢胆大到这般屠杀他们门派弟子?简直是天方夜谭!难道不怕日后清算么? 在破碎的殿阁附近,张逢九在空中转悠了一圈后,啧啧叹道:“这家伙的这些年过得还挺滋润,到头来还不是死得凄凉。” 张绍天盘膝坐在地上,刚才他吞服了治疗内伤的丹药,此刻正闭目调养。 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双目睁开间,眸低掠过一抹蓝光。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而立,神情淡然无波。 “三弟,你没事吧?”张子贤关切地问道。 张绍天轻笑道:“五脏六腑受到撞击后难免不好受,但所幸你之前及时地出手,否则伤势会更加严重。” “没想到这王长老还挺有手段,要不是爹及时出手,不然咱们就得失算死在这里了。” 张子贤心有余悸的道。 “就是,还是爹厉害!爹最牛了!” 一道洪亮的嗓门响起,只见张浩猛来回望着天空,高声道。 见到四弟这般模样,张子贤和张绍天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逢九听见动静,看着底下魁梧男子的举动,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孩子的刻意,嘴角不禁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不久后,一位张氏子弟冲掠而来,手上提着的长剑,剑身还淌着未干的鲜血,神情无比的恭敬。 “启禀家主!试图逃窜的太虚宗弟子尽数剿灭,一个不留!”他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朝着地面,整个人躬身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张子贤淡然道。 “是!” 既然最大的目标已然除去,剩下的小鱼小虾自然是不成问题。 “你们说,咱们这样做,这许家和沈家会趁这机会插手吗?”张浩猛挠了挠头,开口道。 张绍天长身而立,长眸淡然如水,“我敢断定,以这两家的秉性,不可能参与支援和借此打击。” “对,反正不久太虚宗派来的修士队伍会正式入驻安阳郡,与其拼着损耗人力的代价,还不如坐享其成。” 张子贤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反正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到时是必死的局面,绝无翻盘的可能性。” “呸!想得真美!” 张浩猛虎目一瞪,狠狠地往地上吐出一口浓痰。 毕竟太虚宗这些年威名远扬,如果腾出手来对付区区的地方势力,还不是摧枯拉朽的事? 张逢九双脚悬浮在半空中,他望向天边橙红色的残阳,心中对将要到来的大战感到一丝期待之意。 他们张氏一族的所作所为,可谓是彻底地同太虚宗撕破脸皮,将来要是败了,定然会被抄家灭族!绝无半点生还的可能性! “没想到,化身祖宗之灵的我,在这修真世界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神情自若地轻声道。 第八十六章 震惊以及隐忧 由张家和苏家联手的清剿行动落下了帷幕,整个安阳郡的太虚宗弟子尽皆被屠戮一空,没有一人生还。 这场突如起来的厮杀震惊了安阳郡的所有人,但更加令人骇然的是,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王长老,竟然死无全尸。 这一消息传出,举郡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张,苏两家第一次合作,竟然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其强硬狠辣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 在知晓了王长老被张子贤等人击杀后,许家和沈家高层陷入了极大的震动,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少人都对张氏一族的三大战力感到惊悚不已。 张子贤,张绍天,张浩猛三兄弟的名声再一次响彻安阳郡,王长老的死,成为了他们仨人声望提高的垫脚石。 苏志卿伫立在阁楼上,眺望着远方的景色,心里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这次行动很成功,王长老和他的弟子们全都死了,一个不留。”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苏霄玉俊雅的脸庞上浮现出欣喜之意。 苏志卿轻轻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但是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张子贤和他两兄弟的实力。” 闻言,苏霄玉眸低闪过一道异色。 现如今,谁都知道张家有三大支柱,分别是当今家主,张子贤,以及两位长老张绍天和张浩猛。 其实这最让人震惊的是,那日登门拜访双方都接触过,张子贤作为家主修为无疑是最高的,筑基后期。 至于张绍天和张浩猛皆是筑基中期,这样的阵容实际上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忌惮。 可问题是,就连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王长老都被这仨人联合击杀,这就让人不禁后背冒凉气了。 苏霄玉沉吟半晌,“现如今这个局势,张家的实力强大对我们也有好处,毕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苏志卿嘴唇扯出一抹苦笑,心中滋味难明。 自己率领家族隐忍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刚一合作就搞出这般大动作,这下和太虚宗彻底没有迂回的余地。 将来要是同那支修士队伍激战失败,苏氏一族数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一想到那个场景,苏志卿就不免心头直颤。 “也罢,既然上了张家的这条贼船,咱们就得全力以赴对抗强敌,毕竟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苏志卿喟然长叹一声,放在楼栏上的手紧了紧。 身后的苏霄玉听见父亲这话,嘴唇抿了抿,不发一言。 ………… 张小怜摸了摸香额上的汗水,经过她的这一番辛勤地炼制丹药,凭借了然于心的技巧和熟练通透的手法,总共炼制出了十六枚筑基丹。 每一枚的品相和成色都是处于上乘,药力凝实,而且中途没有一丁点的失误,整个个过程堪称完美。 随便挑出一枚筑基丹放在外头出售,都会引得不少势力竞相争夺。 她莹润的脸颊上充满了宽慰,迈步推出了大门,往大厅里走去。 一路上发现不少张家子弟的神情激动不已,有的甚至还在比手画脚,唾沫星子飞溅地说着什么,边上还有三三两两的族人痴迷地倾听。 “我当时就在远处观望着,只见家主手拿明空尺,脸色淡然地登天而上,打出璀璨耀眼的尺光袭向那个道士,打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那道士也不得了,他的一根拂尘可以延伸出很长很长,凝练成大大的巨尾,相当于咱们这个亭柱那么高。” 一位年轻子弟满脸兴奋地说着,不时地还比划着。 而聆听的几位族人下意识地抬眸,看着高高的朱红色亭柱,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说时迟那时快,绍天长老周身的无数雷电冲天而起,一股脑地袭向那个道士,还有浩猛长老浑身金光冲涌,简直如罗汉现世,只见他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如暴雨般砸向道长。 那一战,真是惊险又刺激,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意味犹尽,家主和两位长老实在是太厉害了,听说那个道士的修为也很厉害,到最后还是死得不成人样。” 这位年轻弟子满脸得意,仿佛这里边的斗法有他参战一般。 身边围着几位族人如痴如醉地听着,其中还有一个光着脚丫,手指头放在嘴里的孩童。 他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神情专注地听着,脑海里早已浮想联翩。 张小怜见到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 听得出,在她没有踏出炼丹阁的时候,二哥又带领着族人们打了一场胜战,对此她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此时在大厅里,张子贤端坐在主位上,桌案摆放着一个佛莲香炉,正往外腾绕出苍青色的香烟。 回想起当日的大战,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父亲即使出手,恐怕他和三弟和四弟都凶多吉少了,虽然杀死了王长老,而外界也都在传他们三兄弟的实力,可他并没有半点得意之情。 细想一下,如果到来的修士队伍里,像王长老这般修为的,就有好几位,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还是太弱了……”张子贤温润的眸色里掠过一抹寒光,轻声低喃道。 如果他要是够强,修为也是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层次,再加上新得的法术和功法都熟练于心,那自己完全可以单独击杀王长老。 甚至其实力,冠绝安阳郡都不为过,可是现在,说白了时间还是太紧。 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张子贤的细润的长眉微微地一挑,眼神凝看而去。 步入门槛的是一道倩影。 “小妹,你来了。” 见到来人,张子贤舒展眉头,起身微笑道。 张小怜笑吟吟地看向他,娇唇轻启:“二哥,我把筑基丹都炼制好了。” 说完,她伸出白皙的玉手,浮现出淡淡的白光,紧接着十几枚圆润的丹药浮现在空气中。 “竟然有十六枚。” 张子贤脸色一喜,他探手抓取一枚,放在手心里仔细地端详起来。 半晌后,他讶然道:“无论是品相还是成色都是上乘水准,小妹你也太厉害了吧!” 听到这毫不掩饰地夸奖,张小怜露出了明艳的笑容,真可谓是秀色亮丽。 “其实我本来也没那么厉害的,就是爹帮我的。”她想了想,不禁开口道。 闻言,张子贤来了兴致,他好奇地问:“爹对于丹道的感悟如此深刻?竟然还能帮助你有这般水准?” 张小怜清澈的明眸掠过一抹异色,“我不知道,只是当时就觉得脑子里多出了一些东西,而且自己的手法变得非常厉害,还有了一些独到的见解。” “这样啊……” 张子贤眉头微蹙,不过想到了什么后,又觉得情有可原。 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坚信父亲走上了一条更加高深难以揣度的道路,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大神通。 否则,怎么解释这些奇怪的现象? “爹帮你是好事,你炼丹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张子贤语气关切地道。 “嗯。”张小怜点了点头。 望着离去的背影,张子贤将悬浮的十六枚筑基丹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这些丹药只能暂时耽搁着,毕竟要突破还得有个把月的时间。” 很快,太虚宗的修士队伍就要来到安阳郡了,现在让底下的族人突破境界,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等解决完一切后,再紧接着筑基修士的诞生大计吧。 在距离安阳郡两万多里的天空上,一艘庞大的飞舟在急速地行驶着,舟身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仿佛是黑压压的巨大乌云一般。 嗖地一声,刮起狂暴的气浪。 在舟身上,密密麻麻地伫立着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修士,他们神情肃然,隐隐约约流露出一片肃杀之气。 “哎,这些年可真是够忙的。” 一道叹息声传来。 只见一位身材清癯的中年男子怅然道,他面目和祥,长长的胡须垂下,后背还斜挂着一柄木剑。 整个人的气息沉稳内敛,给人一股平和的感觉。 “没办法,掌教的命令谁敢不从。”身边一位肥头大耳的男子挺着肚腩,笑脸慈祥的道。 他手握一把蒲扇,轻轻地摇啊摇,眼睛极小,样子相当的滑稽。 “这王长老都派去安阳郡那么多年了,想必日子过得很是享受。”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双臂环抱,冷声道。 他骨架宽大,身材壮硕犹如巍峨铁塔,臂膀的肌肉结实如铁球。 “哼,咱们在外累死累活的,他倒好,悠闲自在。” 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语气不满的道。 “等咱们过去,非得让他大摆酒席宴请我们。”那位身材清癯的中年男子捋了捋胡须,轻笑几声。 “好好,又有好多吃的了。”肥头大耳的男子嘿嘿地笑道,他拍了拍挺起的大肚腩,活像个弥勒佛。 很显然,他们就是被派往安阳郡的修士队伍,这几位全都是身经百战的筑基修士。 在飞舟的甲板下,还有好多个紧挨的室内,里面盘膝坐着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修士,在黑暗中吐纳修炼。 他们也是筑基境界,只不过嫌着上面无趣,干脆自己关起门来潜心修习打发时间。 正如当时王长老所言,这次前来的,整整有二十五位筑基修士! 第八十七章 随机任务!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70263】 【香火值:3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二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百,鸿雨县百分之百,小桂县百分之百,爪洼县百分之百】 【地图】 【兑换】 【任务】 ………… 在洞府内,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认真地看了起来,接着用手指点击任务栏,浮现出当前仅剩一些任务。 击杀型:【累积击杀十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一位金丹期修士】,【累积击杀三位金丹期修士】 培养型:【累积培养两百位练气九层修士】,【累积培养二十位筑基修士】 资源型:【累积掌控二十处灵脉(一星)】 成就型:【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灭亡一个小型敌对家族】,【子孙数量达到一千】,【彻底掌控青云州】,【势力范围遍布五州】,【改朝换代】 随机触发型:??? “短时间内,是无法有什么奖励可拿了,这可怎么办啊?”张逢九叹了一口气,他一想到接下来的大战就感到有些心烦。 毕竟现在的香火值才剩下三十点,或多或少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拥有祖宗系统的确很好,用了短短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就将陷入窘迫局势的张家,再度拉上了正轨。 论总体实力比他执掌家族的时候还要厉害,可以这样说,张逢九可以看到未来家族的大好局面。 问题是,终究还是时间紧促。 再过不久,太虚宗的修士队伍就会到来这里,大战就会一触即发,原本他抱有很大的信心。 可一想到那队伍里面指不定又有类似王长老这般的存在,身为张氏一族老祖的他心里就如同杂草丛生。 “一切还是太紧促了,给口喘息的机会都不行。” 张逢九在室内像幽灵般飘了飘去,神色有些焦虑之意。 就在这时,一道系统声音蓦地响起,让他的脸色陡然大变。 “叮!您有一个任务已随机触发。” 张逢九连忙打开系统界面的任务栏看去,当视线停留在后面奖励时,心头简直是一阵狂喜。 随机触发型:【由一群两百余人的修行者组成流匪团伙,占领了东阳镇的平水山,企图壮大势力,找到他们并将其铲除!】 奖励:香火值七十点。 “东阳镇?路途也不是很远,这群流匪团伙来得也太及时了!”张逢九笑道。 只要铲除他们,就可以得到七十点香火值,而且在外人看来又是做了一件好事,进一步提升家族的声望和名誉。 两者皆得,何乐而不为? 有足够的香火值,才能让身为祖宗之灵的张逢九心中感觉安全,不然实在是慌的很。 身为张氏一族的祖宗,面对族人们遇到的困境却无能为力,这对于他来讲实在是不好受。 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来不及细想,张逢九马上动身朝洞府外飘去。 月明星稀,晓星渐沉。 张子贤盘膝在蒲团上,一遍又一遍地修炼风寂六式的这门功法,他双手不停地快速掐诀,体内的法力如江河奔息不已。 同王长老那一战他只悟到了三式,越往上就越难,但威力也会越大,通过那一场激战渐渐摸到第四式的天花板。 如果顺利,又可以施展出更加强大的神通。 “子贤。” 一道声音传入耳朵,张子贤连忙停下修炼,将气息调稳后循着讯息回应道:“爹,您找我?” 现如今大战在即,自家父亲找他肯定会很重要的事。 “你立马派人去东阳镇一趟,有一群两百多修士组成的流匪团伙占领了平水山,得将他们铲除掉。”张逢九说道。 闻言,张子贤愣住,不敢确定地回应道:“爹,您是认真的吗?” 一伙流匪占领了东阳镇的平水山,关他张家什么事?现在耽误之急,不是应该面对即将到来的太虚宗修士么? 听到这话,张逢九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也是,往常都是给些好东西或商量对策才给他传消息,现在却要求做那种同现在张家不相干的事。 这任谁听了,都会有些奇怪。 “爹?” 张子贤听到父亲没有回应,心头不禁一沉,连忙问道。 该不会惹爹生气了吧?可是这实在是很不能理解,大敌当前却还分派人手去做这种不相干的事,会不会有些…… 张子贤脑海里念头闪动,心中开始思量起来。 以他当家主的这些年磨砺,实在是看不懂父亲的这道指令。 “子贤,为父的决定有何不对吗?” 终于回了一句话,张子贤不禁背脊挺直,回应道:“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太能理解。” 见到儒雅男子神情的疑惑,张逢九叹了一声,语气充满了怅然。 “我这么做自然是有用意的,对咱们家族百利而无一害,我做祖宗的难不成还能坑害子孙吗?” 他轻声道。 张子贤听到这番话,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爹,您是我的父亲,这段时间没有您家族很难扭转局面,我去办还不行么。” 见状,张逢九内心一喜,当语气依旧不徐不疾,“放心吧,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当务之急得先说些意味深长的话,稳定住心思才对,反正等这个任务完成,自己就有七十点香火值。 到那时,大战发生,自己底气也就足了。 “哦对了,此次行动要快,不可耽误,这太虚宗要来人了你也知道。”张逢九嘱咐一句道。 既然这样,那还去那里干嘛?在家族里准备不就行了? 张子贤心里头直犯嘀咕,但他可不敢顶嘴,连忙应声道:“爹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将此事办好,不会耽误的。” 看到儒雅男子古怪的脸色,张逢九可以猜到其心中在腹诽他什么,不过他可不在乎,取得香火值要紧。 事情吩咐完了,张逢九不在外头多做逗留,而是飘回洞府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执意要去剿匪?真是不合逻辑。”张子贤摇了摇头,眉头紧拧。 “还有,这流匪团伙占领东阳镇的平水山,这事连父亲都知道。”他喃喃自语,只觉得匪夷所思。 但一想到其令人瞠目结舌的神通,张子贤顿时觉得可以理解。 他不敢耽误,连忙将消息传递下去,并且抓紧时间组织人手。 两百余人的流匪团伙,而且全都是修行者,具体实力不祥,但可以判断出应该不是特别厉害,毕竟只是单纯占领山头,能有多大的出息? 但为了规避风险,还是得认真对待。 张浩猛一听这消息特别兴奋,立马就向张子贤举荐自己。 有架打,打得还是一群流匪,他认为大战在即之前多练练手,总没坏处。 张绍天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特意耗费人手剿灭一伙流匪,实在是难以理解。 但在张子贤暗中透露这是父亲下达的指令后,他脸色恍然。 索性,就也一同去之,看看这伙流匪里有什么高手可以交手没。 当族人们听到家主决定指派人手去清剿东阳镇的流匪团伙,一个个觉得有些诧异,其它势力都没管这事,怎么就轮到他们了? 不过当听到绍天长老和浩猛长老也要一同前去时,不少族人纷纷举荐自己。 毕竟能跟现如今的家族两大战力随行杀敌,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回过头还可以同小辈吹嘘吹嘘。 张子贤见到这一现象,不禁哑然。 不过这倒也是件好事,可以进一步巩固整体的凝聚力,随行打仗时也可以提升士气。 为了尽快解决此事,他从长老中又挑选了四位,分别是张落第,张风清,张秋灵,张鸿毅,至于练气修士则有一百人。 这样的阵容,攻打一个流匪团伙简直是绰绰有余。 接到家主的指令以后,一支队伍在皎洁的月光下从家族内出发了,目标是东阳镇的平水山。 此时,在相隔数百里一座山头上的寨子内,阴冷冰凉得让人森寒,火盆里还冒着幽绿色的火焰,添上一份更加诡异的气息。 由弯曲尖锐的白骨铸成通道,一路望去都有人在把守着。 在寨子内的一间地牢里,关押着一些灰头土脸的人们,里面有男有女,他们的神情无一例外都很是惊恐。 还有的人掩脸哭泣,或是一言不发呆坐着,整间地牢里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几个手持长剑的男子狞笑走来,冷冷地看着牢里的人群。 见到来人,那些被关押的人吓得面无人色,纷纷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被带走,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在这里待着,至少还可以苟活。 “瞧瞧那样。” 其中一人抱着长剑,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一个头戴方巾的男子打开了牢门,踏步而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利刃。 那些人吓得退去,两条腿直哆嗦。 “就你们几个了。”头戴方巾的男子嘿嘿笑道。 被挑选的那几个人面如死灰,迫于压力只好木然地被押送出去。 牢门再度被关上了,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剩下的人们心头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悲从中来。 一个月前,他们被这伙穷凶极恶的流匪劫持,一路押送到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被送进牢中。 然后每隔几天,就会有人被带走出去,至于去哪是不得而知,但见这山寨如此阴森恐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性命不保。 “娘亲,我怕……” 人群中,有一个细微怯弱的声音响起。 一个六岁大的女孩扎着羊尾辫,粉嫩的脸蛋沾满了灰尘,此时的她瞪大明眸,轻轻地唤道。 在她眼前,一位妇人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柔,“妞妞,别怕,没事的。” 妇人一想到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自己死不要紧,可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就…… 看着那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妇人不禁捂着嘴,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啜泣声低低地响起。 周围的人们唉声叹气,神色黯然。 第八十八章 邪修首领 这几个从牢里被带出来的人,此刻在几个流匪的押送下行走在阴森恐怖的隧洞中,里面岩石犬牙交错,潮湿处生长着苔藓和地衣。 被押送的那几个人面如死灰,眼中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众人来到一面石门前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个流匪神情恭敬,“启禀首领,小的把人给您带来了。” 那几个同伙呼吸微微地一滞,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惧意。 半晌后,石门轰隆隆地横移而开,紧接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几乎要让人作呕,眼前的惨景触目惊心。 一口猩红的血池,一具具尸体在水面上悬浮着,每个人死前都呈现出干尸的状态,神情依稀可以看出极其地扭曲和痛苦。 在血池的中央,耸立着一根石柱,上面盘膝坐着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披头散发,嘴唇乌黑,脸容上还有诡异的刺青。 “把人带进来,然后出去。” 一道幽冷的声音蓦然从口中传出,回荡在这石洞之中。 那几个流匪将人推了进去,接着心惊胆颤地退后,坚硬的石门轰隆隆地再度关上。 被推进来的几个人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个个呆怔在原地,头脑一片空白。 那位盘膝坐在石柱上的中年男子,陡然间睁开双目,眸子里,一抹如血刀般的红光蓦地掠过,他眼神冰冷地盯着这几人。 被中年男子这么一盯,这几人只觉得浑身仿佛置身于冰窖般严寒,吓得肝胆欲裂。 “别……别杀我们……” 一个男子嘴里嗫嚅地说道,面对这一幕,他觉得头皮要炸裂似的。 中年男子乌黑的嘴唇动了动,露出尖利的锐齿,呲开了一个令人心悸的笑容。 “能成为我的养料,是你们的荣幸。”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冷冷地道。 话罢,中年男子伸出手掌,五指一屈,一股无形的吸力倏地传出。 这几人仿佛被掐住脖子一般,眼珠子几乎要裂眶而出,全部人缓缓地从地面升起,悬浮在血池的上方。 中年男子脸色残忍,他伸出的手掌缓缓地向内攥紧。 那几人双腿不停地直蹬,脸色憋成了猪肝色,比起窒息的绝望感,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此刻被一股大力疯狂地挤压。 中年男子的右手猛地一握,那几人就像是被拧干的抹布,鲜血噗得一声爆开,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血池里。 他松开手,又搭在了膝盖上。 没有那股吸力,这几具干尸齐齐地掉落在血池里,溅起朵朵猩红的浪花。 中年男子眼中红光一闪,他双手掐诀,血池宛若是沸腾的岩浆,不断地汹涌翻滚着,冒着咕嘟咕嘟的气泡。 猩红色的雾气陡然间从水面上升起,逐渐弥漫在石洞内。 他张开嘴巴,露出尖锐不似人类的利齿,无数的猩红雾气如同卷起了旋涡之中,一股脑地涌进了中年男子的口中。 直到一丝雾气都没有了,他这才意犹未尽地闭上了嘴,血池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在山寨的大厅里,五个人围坐在长桌旁,正商议着什么,周围点亮的幽绿色火焰散发出一股森寒的气息。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人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其中一位脸颊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沉声道。 他膀大腰圆,左眼处还有一道刀疤,显得狰狞之极。 “该死,咱们偏偏运气不好碰上这样的存在。”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想到了什么,低低地咒骂道。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就是命啊……” “哎,在不满又能怎么样呢?咱原先的首领都被他弄死了。”旁边一个肤色较黑的男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最可怕的是,咱们想走也走不了啊。”另一个人苦笑道。 闻言,这几人脸色难看,他们回想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心头不禁打颤。 他们原本是北昌州的一伙流匪,人数有三百多,其中光是筑基境修士就有六位,算得上较有威名的匪众。 多少商队被截杀,多少村庄和小镇被肆意地践踏,日子原本过得还算舒坦,可没成想在一次劫杀中,踢到了铁板上。 他们遇到了脸容有诡异刺青的中年男子,也就是现如今的首领。 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强大的邪修,展露出可怖的实力屠戮了不少弟兄,为了立威残忍地杀死了原先的首领,然后取而代之。 中年男子避免他们逃跑,用邪法将每人的体内种下了禁制,一念之下可以随意地决定生死。 迫于无奈,他们只好选择归顺于他。 而这个邪修好似在躲避仇人追杀,带着他们逃离了北昌州,转辗来到青云州的一个小镇上。 为了继续修炼邪功,他利用手里的优势,派出流匪将活人抓来平水山,自己则在布置好的地方暗中修炼,壮大实力。 “真是倒霉死了。”刀疤汉子愤声道。 “算了算了,反正还是干老本行。”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说道。 “呵呵,咱的确是干老本行,可你不要忘了,那人指不定将来会把我们给……”一人话说到这,连忙打住。 所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脸色阴沉如水,不发一言。 夜色中,一支队伍疾速地前行着。 东阳镇的老百姓这些日子过得心惊胆颤,不少人还打算向外逃去,否则这新到来的匪伙迟早要将魔手伸向他们。 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整个镇子笼罩在凄惨的阴霾中,大街上空旷寂静,凉风习习地吹拂着。 一个老人满脸愁容地抽着旱烟,整个人步履缓慢地走在街道上,枯瘦的背影看上去分外的萧瑟。 他好似想象到了什么悲痛的事情,脸上不禁流下两行泪水。 “我可怜的儿呦,可怜的儿媳妇,爷爷的好妞妞……” 他呜咽地哭泣着,整个人蹲了下去,一个劲地抽着旱烟,边抽眼泪使劲地往下掉。 空旷的大街上,一个老人悲痛欲绝地哭泣着。 就在这时,一群人刷刷地从天而降,落在了地上。 “请问,你知道平水山的具体位置么?” 一道清朗的声音轻轻地响起,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听到有人提平水山这三个字后,老人心中一惊,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俊朗男子伫立在面前。 在皎洁月光的投射下,那面如冠玉的脸容,愈发的柔和。 而在他的身后,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影,无时无刻地散发出沉凝肃杀的气息。 老人见到这一幕,吓得心头猛颤,手中的旱烟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第八十九章 杀进寨中 “没吓着你吧?”张绍天见状,连忙探出手将旱烟捡了起来,递向呆怔在原地的老人。 “你……你们……”老人苍老的面容上,充满了震惊之色。 这大半夜的,大街上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而且看样子来头都不简单,心中难免会有些惧意。 而且当来人提到平水山的这三个字后,老人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这些人会不会是那群流匪的团伙? 这万一要是真的,东阳镇还有的救吗? 老人强忍住心头的害怕,伸出干枯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旱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平水山的流匪团伙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还未等张绍天开口,他背后就响起一道粗犷的嗓门。 “还能有啥关系?我说你这老头子啥意思啊?” 在老人惊恐的眼中,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踏步而来,虎目射出如刀锋般的凛然威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个明显不耐烦的彪形大汉,在此刻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架势,怎么看都不是好人…… 老人吓得心脏仿佛被攥住了一般,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丝话来。 见眼前的老年人被四弟的言行举止给吓唬到了,张绍天捏了捏发痛的眉心,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四弟,你别吓到他。” “我咋吓到他了?你瞧瞧他说的那话,咱们还能跟平水山那些流匪扯上关系?” 张浩猛瞪着眼睛,不满地道。 老人一听到这话,原本浑浊暗淡的眼眸,骤然间掠过一抹光彩。 张绍天有些无奈,他知道按四弟这一根筋的脑袋,在某些事情上难免会有些冲动,当即就要开口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忐忑的苍老声响起。 “诸位大人,老朽斗胆问一句,你们是来清剿流匪的吗?”老人说出这一话后,不禁屏住了呼吸。 “废话!那还能咋地?我们是奉家主之命,特意来替你们东阳镇的百姓除掉流匪的!”张浩猛嗓门洪亮地道。 话一出,老人激动地流下了泪水,泣不成声地道:“好……好人啊……我终于盼来了……” 他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就要往地上跪去,“老朽给各位大人磕头了。” 见到这一幕,张绍天连忙伸出手扶住,轻声道:“你不需要这样。” “你别哭哭啼啼的,我们这些人一定帮你们彻底铲除流匪。”张浩猛道。 老人语气含着哀戚,“前段时间,那伙流匪想要强行带走我的家人,我的儿子想要反抗,却被一刀砍死,可怜的儿媳妇和孙女就这样被带走了。” 说到这,他悲痛欲绝,“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带走,无能为力。” 张绍天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那您为什么没有事?” 老人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嫌我老,不中用吧,没什么价值。” “对了,诸位大人,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吗?”老人特意问了一下。 “不是,我们来自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张家。”张绍天开口道。 “四大家族,张家。”老人喃喃自语,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虽然作为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但这外界的事情可没少听说,这安阳郡的张家这段时真是风头不小。 没想到,这朝廷的人没盼来,这大家族的人却特意赶了过来铲除流匪,这份恩情实在是…… 老人内心深受感动,“张家真是好啊,老朽先代表东阳镇的老百姓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小事一桩,放心,过了今晚平水山连一个流匪都不会有。” 张浩猛伸出拳头将结实的胸膛锤得砰砰作响,一脸正色道。 “对,对。”老人见这魁梧高大的男子这般保证,连忙点了点头。 他一想到平水山上的流匪们,心中就有无比的恨意,当即指明了方向。 张绍天拱手告别,率领着张氏子弟一路冲掠而去,一时间疾风骤起,道道人影消失在了远方。 老人佝偻着背,静静地望着。 这支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平水山下,张绍天沉声道:“此次铲除流匪,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三哥,咱们快上去吧,我都等不及了。”张浩猛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迫不及待之色。 紧接着,由张绍天带头,一百几十人的队伍向苍凉漆黑的大山上前行。 山寨阴森恐怖,幽绿色的火焰在月光下闪烁着,一支支负责巡逻的流匪四处地走动着,沉肃之意流露而出。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落雷带着撕裂空气的啸音,眨眼间劈在了哨塔上。 轰隆! 伴随着惨叫声,以及建筑缓缓倒塌的声音,这让山寨内负责巡逻的流匪们猛地一惊,纷纷持刀奔去。 “怎么回事?!” 不少人扯着嗓子喊道。 无数道雷电哧啦哧啦地冲涌而来,狠狠地击打在了靠近的流匪们的身上。 “敌袭!敌袭!” 有人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惊恐地喊叫着。 在他们的视野内,一位身着玄色衣袍的俊朗男子落在地上,口中冷喝一声,“杀!” 紧接着,无数道人影飞掠而出,各自手持法宝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张浩猛浑身流露出刚猛无俦的气势,他闪身来到一人的面前,攥紧拳头直砸而去,只听见沉闷令人心悸的声响,一个人影如沙包般倒飞而出。 其中一人双手握刀,纵越而起,凶狠地朝张浩猛的头顶竖劈而下。 长刀划破气流带起了尖锐的利啸,紧接着被抬起的手臂挡住了,发出了一声铿锵之音。 张绍猛的手臂流淌着金色光芒,就宛若是一层金甲覆盖坚不可摧。 “死!”他脚步腾挪,迅猛地挥出一臂横砸而出。 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尖锐的疼痛感蓦地传出,意识随之湮灭。 张浩猛在一臂砸飞他后,身子前倾双腿微屈,整个人如发射的炮弹般嗖地一声冲掠进了密集的流匪中。 金光附体的他,将锋利的飞剑和长刀抵挡在外,无数怒喝声响遍周围的空气中。 而张浩猛则在围攻的流匪惊骇的眼神好,犹如一尊狂人悍勇无匹,赤手空拳地击杀着他们的弟兄。 一掌斜砍在脖子上,咔嚓一声骨裂,被击中的人脖子扭曲地倒在地上,腿脚痉挛地抽动了几下,下一刻就没了气息。 他的拳劲如虹,宛若狂风暴雨般将冲涌来的气劲硬生生地打灭,砰砰沉闷的声响升起,惨叫哀嚎声不断。 其中一个头上缠着方巾的流匪吓得后退,右手掐诀,打出了一团脸盆大的火焰球飞砸向张浩猛。 火焰球挟带着猛烈的狂风,随后就被一只金光流淌的手掌抵住,停滞在了空中。 张浩猛右手猛地一攥,炽烈的火焰团眨眼间消散开来,他虎目盯住了那施法的流匪,嘿嘿地笑了起来。 那人惊得亡魂皆冒,转身就要逃,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带着可怖的力道,直直地拍在了头顶上。 砰! 此人立刻头部往下凹陷,七窍流血地倒在了地上。 张家子弟打出了道道法术,气势无可抵挡地击溃了试图阻杀的流匪。 张风清神情冰冷,他手持长剑,身形如一抹迅雷般腾绕不已,凛然的雪白剑光在众人的眼中乍现,鲜血纷纷扬扬地落下。 一剑绞灭掉了层层的气劲,他手握剑柄,剑势无匹地斩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流匪。 凌厉的剑气激荡而去,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地面,死前面目依然清晰。 张落第手握点苍笔,打出漆黑的笔劲,在冲涌而来的流匪中笔走龙蛇,一具具尸体应声倒地,伤口处淌出汩汩而流的鲜血。 一个人绕在身后,瞧准时机挥刀横斩,利刃在空气中带起刺耳的啸音,如一抹惨白的月弧令人心颤。 张落第脸色淡然,他手握点苍笔转身挡去,铿然之音大作,随后脚步腾挪,一笔潇洒地划去。 狼毫在脖子处闪电般地掠过,一道笔直的血线浮现而出,那人瞪大的眼睛,手中的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他双手捂住喉咙,但还是挡不住鲜血如柱般的喷涌。 另一边,张秋灵美丽的脸颊上,充满了杀气,她白皙如玉的手掌宛如琉璃,汹涌的掌劲如怒涛般打出。 不少人抵挡不住攻势,被活生生地打得口吐鲜血。 掌风呼啸,吹拂在人的身上,不禁泛起了凉意。 张秋灵一掌横斩而去,一道弧芒带着凌厉的气劲,顷刻间就将腾跃而来的一人拦腰斩断,又是一掌拍去,散发出光芒的掌印冲去,将一人的胸骨尽数轰碎。 不远处,张鸿毅手持一把赤陨锤,挥动之际势大气沉,卷起狂暴的劲风轰击在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上,砰砰沉闷声令人心悸。 一个面容粗犷的流匪手持双刀,斩出片片刀芒朝张鸿毅袭去。 张鸿毅右手抡起赤陨锤,将来袭的刀芒打灭轰散后,身形一闪而去来到那人的面前,赤陨锤重重地落在了架起的双刀上。 金铁交击之声蓦地响起。 流匪双目充血,双臂传来一股疼痛之感,整个人承受不住压力半跪在地面上。 张鸿毅手握赤陨锤,带着强大的力道将双刀横砸飞去,紧接着高高举起后就是当头落下。 砰! 烂瓜崩碎,头发糊满了鲜血。 诺大的山寨内硝烟弥漫,喊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什么!有一群修士已经杀进山寨里来了?!” 一位膀大腰圆的刀疤壮汉怒目圆睁,口中叱喝道。 “是……是的……”那个前来禀报的手下低垂着头,唯唯诺诺的道。 “废物!”刀疤男狠狠地骂道。 “来者……实力很强……”手下感受到心悸的杀意,颤声道:“有……有好几位筑基修士……” 闻言,在座的几人脸色一惊。 “难不成是朝廷的队伍?”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诧异地道。 “不是,他们的穿着都不像。”那位手下额头渗出汗珠,如实回应。 “他娘的!那他们吃饱了撑的!特地跑来清剿我们?”刀疤男胸腔内充满了怒意,猛地将桌子拍成了粉末。 “既然这样,咱要不要去告诉那人一下?”其中一人眼神闪烁,迟疑说道。 黝黑男子冷哼一声,“你确定?到时我们体内的禁制一发作,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听到这话,这几人脸上浮现出恐惧之意。 此邪修心性极其残忍,一旦触怒就会激发他们体内的禁制,将他们疼得死去活来,叫苦不迭。 此等惩罚手段,让这几人早已心有余悸。 “算了,咱哥这几个冲出去,将攻寨的人都给杀干净了!”刀疤男大喝道。 其余的人念头转动,觉得现在也只能这样。 “竟敢攻上我们的山寨,我倒要看看来的人有多强?”黝黑男子的脸上流露出狞然之意。 此时,在场的这几位修为达到筑基的流匪,此刻眼中杀机凛然,就连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好多。 第九十章 察觉 张绍天徐步在厮杀中,他神情淡然,抬手打出一道如灵蛇游走的白色闪电,刷地一声轰击在一人的身上。 “啊啊啊!” 伴随着凄利的惨叫声,那人胸口焦黑一片,不断地往外冒出猩红的鲜血。 “这些流匪只有这些实力吗?”张绍天眉头微蹙,双眸冷冽地望向远处前往内部的白骨通道。 就在这时,他眼神一凝,五道人影从里面冲掠而出落在地上,散发出属于筑基修士的法力波动。 “来了。”张绍天嘴角微微地一勾,眼中泛起凛然的寒芒。 另一边,张浩猛挟带着狂暴的气势冲撞而去,凡是试图的阻挡的流匪都被强大无匹的力道撞得七荤八素,口吐鲜血。 砰! 他一拳金光冲涌地笔直砸出,如一抹金虹挂空拖曳着湛湛流萤,将一人打得向后倒飞出数圈后才摔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哟,终于来了能打的。” 张浩猛察觉到前方散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他连忙将目光投去,乐呵呵地笑道。 “注意到了么,有两人的实力最为强大。”刀疤男脸色凝重的道,他浑身肌肉虬结地狰狞着,狠厉之意流露而出。 “看到了。”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双眼微眯,眸低掠过一抹精光。 张浩猛扭了扭脖子,发出噼啪令人心悸的声响,他腾空而起落到这几人的不远处,咧嘴笑道:“较量较量,不要命的那种。” 此话蕴含着浓烈的战意,以及毫不掩饰的嚣张,听得这几位筑基境的流匪脸色变了变。 刀疤男嘴角流露出狞然的笑容,“好小子,看我把你的骨头一寸一寸的踩碎。” 张浩猛仔细地打量着这人,虎目闪烁着兴奋之色,“你也是力修?走的是炼体路子?” 闻言,刀疤男向前踏出一步,他活动下了手腕,寒声道:“看得出你也是,咱俩较量较量,不要命的那种?” “那敢情好!”张浩猛嘿嘿地笑了起来。 张绍天双手负后,黑发随风飘逸地吹拂着,轻声道:“记住,今日铲除你们山寨的人,是来自安阳郡的四大家族之一,张家。” 安阳郡四大家族?张家? 这几人面面相觑,眼里皆可以看出对方的讶然。 他们并不是青云州的人,而是两个月前刚从北昌州来的流匪团伙,所以对于什么安阳郡四大家族真没听说过。 其中一位肤色黝黑的男子开口道:“我们这是在东阳镇,按道理双方并没有利益冲突,你们家族何必派人来清剿我们?” 张绍天面带微笑,“你们运气不好,我们刚想拿你们这种流匪练一下手。” 声音清朗徐徐地响起,听得好像带着诚挚的谦逊之意,可乍一细细地品味,比之前张浩猛说出的话更加的狂妄嚣张。 这几人额头青筋一突,浑身散发出杀意浓郁犹如实质,令人不禁心中一颤。 “安阳郡的张家,很好,够狂,待会把你们全给杀了后,人头割下放在马车上运过去。” 刀疤男脸上充满了戾气,冷笑道。 张浩猛伸出手一指,大笑道:“那个左眼有刀疤的,就你,有种跟我来一战!” 刀疤男一直干得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手上沾了不知道多少鲜血,再加上那邪修首领的压迫,心中愈发的憋屈。 此时面对如此的挑衅,他心中积郁已久的怨气爆发开来,从牙缝间挤出话一字一顿地道:“在下奉陪到底。” “随我来!” 张浩猛拔地而起,化为一道流光冲掠到远处。 见状,刀疤男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整个人腾空跟去,掀起一阵狂暴的气流。 张绍天抬起雷光闪烁的右掌,周身顷刻间就银蛇肆乱飞舞起来,噼啪爆响声令人心悸。 “谁来跟我对招?还是说……” 他语气一顿,双眸冷冽无比,从嘴唇里吐出三个字,“一起上?” 对面的五人见到此人好似善于雷法般,顿觉得棘手无比,可但听到这话,一个个气极反笑,体内的法力如倾泻的流水奔腾起来。 “看老子把你的头砍下来!” 黝黑男子怒目圆睁,他提着大刀纵地而起,化为一抹模糊的残影掠去,雪白的刀光如倏地亮起,给人一种刺目的感觉。 张绍天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泛着雷光闪动的右掌愈发凝实,散发出阵阵可怖的威势。 雪白刀光卷起狂啸的罡风,荡起层层的凌厉刀气。 待到不离一尺距离时,张绍天脸色淡然地一掌推去。 雷光闪烁的右掌,同雪白刀光相撞在一起,爆发出炽亮的光芒、 黝黑男子只觉得手臂发麻,甚至还一丝刺痛之感,脸色变了变,连忙抽刀倒飞而去。 视野内,无数道白色闪电哧啦哧啦地冲涌而来,在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极其的耀眼。 “不好!”他头皮发麻,鼓动全身的法力挥刀横斩而去。 一道四丈长的刀芒犹如匹练般,带起划破空气的啸音冲撞向无数涌来的白色闪电。 轰…… 四丈刀芒一个照面就立刻湮灭消散,白色闪电破空轰击在了黝黑男子身上。 “啊啊啊……” 他扯着嗓子惨嚎一声,整个人焦黑冒烟地摔落在地上,鲜血汩汩而流, 这一幕,看得另外三人心惊不已,望向那俊朗男子的目光中蕴含着惧意。 张绍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修炼了四品初阶功法极雷真经,自身的实力已经提升了不少。 本来自己就是筑基中期修为,而那提刀的黝黑男子才筑基初期巅峰,两者一旦斗法肯定是碾压性的优势。 三人看着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额头渗出汗水。 那么强…… 也就在这时,盘膝在石柱上的中年男子有了感应,底下原本平静的血池陡然变得湍急起来,似一个漩涡般疾速地旋转着。 那些干瘪的尸体也随着势头,拥簇在一起疯狂地转动。 “怎么回事?死了一个?”中年男子睁开双眼,浑身爆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一时间黑发狂舞不休。 难不成…… 脑海中骤然闪过一道念头,他呲开利齿,露出一个可怕的冷笑。 周围的空间充斥着彻骨的杀意,犹如让人置身于寒渊一般。 “就算来了又如何?我的伤势已然恢复得差不多。” 中年男子起身而立,嗖地一声,石柱上的身影陡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了石门的前面。 原本翻腾湍急的血池蓦地平静下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石门轰隆隆地横移而开,那布满刺青的脸容上,狰狞狠厉之意流露而出。,双眸中,一抹血刀般的红光一闪而逝。 张浩猛浑身金光涌动宛如实质,他一步重踩而出,地面上砰然碎裂,整个人高高地腾跃向刀疤男子。 一拳至,拳拳至,势如瀑布飞泻直流三千尺。 刀疤男子敢应战自然是有底气,他身为筑基中期巅峰,而且一向对自己走的炼体路子很是自信,除了那个恐怖的邪修,在同境界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可此时,在面对这漫天的金色拳头,他心里不知怎的有些发怵。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下身一沉,臂膀的肌肉膨胀得宛如铁球,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怒喝一声,紧接着疯狂地轰击而出。 砰砰砰…… 拳头对拳头,空气中爆出一连串密集的爆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两人的身影飘浮不定,拳势如虹,震荡出汹涌的气劲向外扩散,将周围对战的修士惊得连忙后撤。 不远处,张鸿毅挥动着赤陨锤在砸烂了一人的头颅后,他感受一阵不小的声势,目光投去,神情一惊。 刀疤男子打得大汗淋漓,嘴角已经开始渗出血迹。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碰上了硬茬,被单方面碾压着打。 “这安阳郡的张家,是什么来头……”刀疤男子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第九十一章 首领出面 “老弟,我咋觉得你的实力不咋地啊?” 一道粗犷浑厚的嗓门蓦地在不断砰裂炸响声中升起,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戏谑之意。 张浩猛浑身金光环绕不已,在他的刻意而为下,出拳的速度愈来愈快,力道也更加重了几分。 空气中,令人眼花缭乱的拳影叠加交错,爆出一连串的扁平透明波纹。 刀疤男此时觉得压力如山岳般死死地压住自己,根本无法脱身,他面目扭曲地呲开牙齿,殷红的鲜血汩汩淌出。 张浩猛嘿嘿一笑,他鼓足全身的劲气双拳一轰而出,汹涌的拳罡呼啸刺耳。 双拳对双拳,一阵足以心颤的爆响声充斥耳膜。 轰! 以这两人为中心,方圆五里的地面浮现出龟裂之状,触目惊心。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倒滑而去,他的双脚在地上犁出深深的划痕,直到接近十丈后才堪堪止住身形。 “噗!” 一道血箭倏地从口中喷出,染红了泥土。 刀疤男的眼珠子渗出血丝,他的两条粗壮的手臂耷拉在两侧,整个人微微地弓着虎背。 “怎么会……有这样的……力修……” 他勉力地抬起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嘴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 而在他的数丈之外,张浩猛伫立在原地没有一步动摇,他看着对方狼狈吃惊的模样,大笑地扬起了结实的拳头。 “老弟,还来不?” 这话使得刀疤男脸色一变,他内心的恐惧,不自觉地咽了下唾沫,姿态卑微地道:“阁下厉害,不妨放过我一马?” 他见这男的神经大条,或许会考虑双方都是为数不多的力修而惺惺相惜,虽说这个念头很荒唐,但眼下保命要紧。 毕竟,谁能想到这货那么能打?! 闻言,张浩猛愣了一下,当即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好啊。” 原本觉得希望渺茫的刀疤男,在听到这话后黯然的眼神猛地一亮,脸上有说不出的狂喜之色。 就在这时,张浩猛的虎目中爆出一团慑人的精光,笑道:“要是能接下我这一招就放过你。” 不远处的刀疤男瞳孔骤然收缩,心中陡然间浮现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张浩猛右脚往前方一踏,伴随着灰尘大漫原地轰然响起了塌陷声,一道身影如怒矢般冲掠而去,拖曳着流萤不散的金光。 待到数步距离时,他施展出了九转金身,整个人以极快地速度旋转。 一转,二转,三转。 每转一下,那浑身流淌的金光就会大盛几分,散发出的威势也更加让人心悸。 张浩猛死死地攥紧右拳后,迅猛地抬起搭在胸侧上,在临近面前的人影后大喝一声爆轰而出。 笔直的拳头宛若金铸,在挥出之际还托着长长的尾光。 刀疤男惊恐地瞪大眼睛,视野内,无数金光缠绕的拳头疾速地变大,呜呜风声充斥耳边。 一股求生欲望倏地在心中升起,他很想调动全身的气力施展出杀招来尽力抵挡,可不知怎的,同样身为力修的他,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渺小。 流淌在体内的法力也仿若结冰般,调动不起一丝一毫。 恐惧就像是洪水猛兽,在这个常年干着杀人越货的流匪身体中,猛地肆虐。 “不……不……” 他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不甘的细微声响。 张浩猛轰出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此人的脸颊上,也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中响起了一道锤击重物的砰然声。 一道身影如笔直的标杆倒冲而去,在飞出了十多长后摔落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动静。 凹陷的脸颊,鲜血直往外冒,面目模糊不堪,但依稀还能看到一道刀疤。 周围的不少流匪见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作为跟随多年的小弟,自然是知道刀疤男实力的恐怖。 没成想,今日竟然死得那般凄凉。 另一边的战斗也是激烈无比。 张绍天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浑身萦绕着炫目的白色闪电,在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极其刺眼。 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双手持着一条两丈长的乌黑链钩,链钩前端是镰刀钩,锁链比拇指还粗,锁链的尾端是尖锥,舞起来密不透风,利啸声阵阵。 在此之前,不知有多少人被这乌黑锁链破腹剔肉,前端的镰刀钩饱饮鲜血,散发出心悸的凶气。 可现在,手握乌黑链钩的男子,后背却直冒冷汗。 他引以为傲的攻击在这俊朗男子面前,几乎形同虚设,那锋利的镰刀钩泛着幽芒,一次次地被威力强大的白色闪电击退。 另外两个男子驭使锋利的飞剑,嗖嗖地疾速冲杀而去,激绽出的剑光耀人双目,荡漾出强烈的法力波动。 张绍天袖袍充盈鼓荡,俊逸的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凛然的杀意。 无数的白色闪电如同密网牢不透风,哧啦哧啦地纵横交错,两柄飞剑被击打得剑光暗淡,火星子四溅在地。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腾空而起右手一抓,将飞剑唤了回来,紧握剑柄后大喝一声,整个人向前挥斩而出。 一道月弧形的剑芒挟带着慑人的利啸声,朝张绍天的脖子处猛地袭去。 四丈长的剑芒冲破了击打而来层层白色闪电,离俊朗男子还不到两步的距离。 “有意思。” 一道淡然的话语从薄唇中吐出,冰冷之意轰然肆虐。 紧接而来,这道四丈长的剑芒就被一只陡然斩来的右掌凭空切灭,伴随着撕碎裂帛声阵阵响起,以及手掌上雷光吞吐不定。 一头黑发随风舞动,面如冠玉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好看得让人几乎移不开目光。 可是,也就在这张脸庞上,浮现出的杀意却凛冽无比。 张绍天体内的法力奔腾流动,他抬起右掌,嘴角勾起宛如刀锋般的冷笑。 “不好!” 在这三人的视野内,空气中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雷光掌印,每一个掌印都萦绕着噼啪爆响的电流。 这一幕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降临下的压迫感深深地笼罩着三人。 张绍天神情冰冷,他右掌倏地向前一推。 也就在这一刻,这些雷光掌印挟带着骇人的呼啸声冲掠向前方。 这些雷光掌印密密麻麻,眼花缭乱,嗖嗖地朝三人袭去。 手握链钩的男子额头冒汗,他拼命地挥舞着,镰刀钩冰寒闪烁,幽光大涨,凌厉的罡风席卷而出。 另外两个人竭力地应对着,利刃同飞掠来的雷光掌印相撞,不禁爆发出锵然之音,这其中还夹杂着电流噼啪声。 这三人被打得节节败退,但都精神紧绷,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招。 一道身影犹如白色电弧嗖地一声,朝其中一人冲掠飞去。 “掌心连环雷。” 冒着炽亮雷光的右掌猛地拍去,劲风呼啸大地。 男子刚好抵消掉迎面而来的雷光掌印,就见到这骇人的一幕,当即一步前踏,手握利剑直直地刺去。 轰! 利剑触及到右掌,立刻就被一连串暴起的雷电震得剑身直颤,那人手臂不停地抖动,他能感受到那些电流蹿进了身体内。 一阵麻痹刺痛感陡然间充斥整个人,五脏六腑都深受其害。 “啊啊啊……” 此人面容扭曲,手中的利剑掉落在地,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胸膛上骤然被一只手掌紧贴着。 轰…… 一连串的雷光蓦地爆响,炸得血肉模糊,露出的白骨森森。 在击杀一人后,张绍天的身形又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一抹白色电弧袭向另一人。 在留意到又一个同伴身死,其他两人胆寒无比,好不容易将扑面而来的雷光掌印击灭后,纷纷暴退而去。 就在这一刻,裹挟着无数金光的拳头轰然而至,气流紊乱无比。 “知道害怕了吧!”张浩猛大笑道。 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吓得魂飞魄散,他奋力地挥舞出的链钩打出一条条幽刃,迎击向威势强悍的拳头。 一道雷光圆弧薄如蝉翼,却萦绕着令人心悸的电流,带着利啸声没入另一人的脖颈处。 下一刻,一颗头颅高高地扬起,在空气中旋转了几个圈后掉落在泥土上,脸上的表情还保留着惊恐之意。 “现在看来,能打得就剩下一个了。”张绍天轻笑道。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弥漫在心头,使得他没来由地眼皮一颤。 “这是……” 张绍天眼神一凝,将目光投向那条由弯曲尖锐的白骨铸成的通道内,一个人影如鬼魅般地冲掠而出。 布满诡异刺青的脸容,激荡不休的黑发,冰冷悚然的杀意如银瓶乍破,轰然肆虐。 “四弟,回来!”张绍天连忙喊道。 张绍猛也意识到了不妙,原本他可以一鼓作气将手持链钩的男子击杀当场,可现在只能摆脱躲避而去。 呼啸的镰刀钩被格挡了回来,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脸上大喜,可当目光触及到冲掠而来的人影后,浑身顿时如坠冰窖。 中年男子轰然落到地上,漆黑的长发肆乱飞舞,布满刺青的脸容上杀机一片。 “首……首领……” 一道含着胆颤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手持链钩的男子吓得两条腿都在打颤。 中年男子的目光宛如实质,眸低隐隐泛起猩红之色,他扫视了前方此时的乱景,漠然开口道:“这么回事?” “禀……禀报首领……有人要……铲除我们……”男子心惊胆寒地道。 闻言,中年男子双眸中,寒光蓦地暴涨。 第九十二章 对敌 张绍天和张浩猛两人并肩而立,两人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这流匪首领身上,感受到其中压抑住的一丝诡异暴怒的气息,他们的心弦立刻紧绷起来。 “看样子你们并不是朝廷派出来的修士队伍,为何多此一举前来剿灭我们?”中年男子双手负后,狞然笑道。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仇家找上了门,可出来之后却发现并不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为了恢复伤势,他特意利用这群流匪下山去抓无辜的老百姓,以此来充当自身的养料,为了避免被其他修真势力发现,选择暂且蜗居在这小镇的平水山。 等自己的实力进一步强大,再将视线转向其他的修行者身上。 按道理,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同那些地方修真势力起到冲突,可为何会有人来围剿他们? 张绍天眼神闪动,冷冷地道:“奉家主之命扫荡流匪,你们碰巧倒霉而已。” 闻言,中年男子露出了森然的利齿,眸低的猩红血光渐渐地浮现而出。 “他……他们是来自安阳郡的……四大家族之一张家……” 长相贼眉鼠眼的男子缩了缩脖子,语气低颤地道。 跟这样恐怖的人物站在一起,只觉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听到这话,中年男子布满刺青的脸容上,杀意密布。 什么狗屁四大家族?简直是可笑!竟然敢来惹他,就得承受住沉痛的代价。 “我不管你们是从哪来的,既然到这了,就再也别想回去。”他目光宛如刀锋般凛然,盯着这两人语气狠厉。 “脸上有刺青,就觉得自己狠人啦?” 张浩猛歪着头,神色跋扈无比,口气带着猖狂之意,“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鬼样!” “四弟,给敌人留点面子。”一旁的张绍天轻笑几声。 手握链钩的男子被这一番话吓得心头胆颤,他能感受中年男子浑身散发出的恐怖气息愈发浓烈。 轰! 中年男子的黑发狂舞不休,一股强大的威势蓦地暴涨开来,掀起如惊涛骇浪般的气流。 “你们……” 冰冷森寒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夹杂着滔天的怒意。 “死!” 中年男子布满刺青的脸容狰狞,双眸中充满杀意的血光突现。 张绍天脸色凝重,他从刚才就感受出来此人的古怪,现在一经确定心中得出了结论。 “邪修,没想到这伙流匪的首领竟然是邪修。”他冷声道。 旁边的张浩猛双拳攥紧,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散发出恐怖气息的中年男子,“难怪觉得有些熟悉,这不跟敖烽那叛徒一样么!” 之前家族发生了权变斗争,张敖烽身为邪修所发挥出的实力有多强,一同围攻的人有目共睹。 没想到,这一次看似普通的清剿流匪行动中,还能有如此的敌人。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张浩猛低喝一声,浑身流淌着宛如实质般的金光,一股刚猛无俦的气势爆发而出。 紧接着,他一步重重地踏出,地面凹陷出一个碎坑,随着砰然沉闷声响,身形化作一抹金色长虹直直地掠向中年男子。 张浩猛扬起死死攥紧的右拳,坚毅的脸庞上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战意,对着前方的人影就是一拳爆轰而去。 缠绕着无数金光的拳头拖曳着流萤,强大的冲击力就连两边气流都被划开。 呜呜风声慑人心魄,令人从心底不免泛起了恐惧。 见状,中年男子不为所动,眸里是无尽的狠厉杀意。 他手掌一抬,一个小型的血色旋涡蓦地凝聚而成,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金光缠绕的拳头轰击在这旋涡中,爆发出阵阵的能量波动,导致周围的气流紊乱不已。 张浩猛脸色一变,他觉得打出的拳头陷入了泥沼之中,正在企图将整条手臂吸收进去,更可怕的是,就连金光都在快速地消散,被这诡异的血色旋涡渐渐蚕食。 “这是什么功法?”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道念头。 中年男子脸色残忍,寒声道:“就只有这点本事?” 就在这时,一道粗约两丈的白色闪电蓦地乍现,如一条银蛇挟带着惊人的法力波动疾速地冲击向他。 见到这一幕,中年男子眼神一凝,他右掌裹挟着血色旋涡猛地推出,紧接着身形嗖地一声暴退而去。 张浩猛脚步接连后撤,他此时才感到一阵挣脱的解脱,心中对这邪修首领的手段不免有些惊惧。 中年男子躲避掉这迅猛的攻击后,一抹身形宛如电弧般激射到他的面前,仿若爆炒豆子的声响充斥耳膜。 张绍天脸色冷峻,他的右掌爆发出的雷光耀人双目,带着猛烈的狂风当头拍击而去。 “哼!” 中年男子冷眼看去,他双指并拢,指尖吞吐着血红色的光芒,对着这拍击来的右掌直直地点出。 轰! 无数的雷光和慑人的血光撞击在一起,爆发出让人恐惧的炸响声。 狂暴的气流往外掀出,灰尘四散弥漫。 中年男子心中讶异,他能感受双指间传来的不小压力,没想到竟还遇到一位精通雷法的修士。 “但如果是这种程度,还不够。”他冷笑几声,就要猛地发力将其击溃,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金光流淌的高大人影朝自己飞掠而来。 光芒缠绕的拳头带着强横力道挥砸出去,仿佛要将空间击碎一般。 中年男子眸色一寒,双指血光暴涨,将打来的右掌震得一颤,涌动的雷光蓦地消沉下去,一时间将张绍天击退数步。 接着他双掌血光突现,浑然犹如血红色的琉璃覆盖,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势。 张浩猛砸出的拳头犹如金虹挂空,隐约还夹杂着风雷之声。 中年男子运起右掌,就是闪电般地打出。 拳掌相撞,爆出一团震颤人心的砰然闷响,荡起阵阵的法力波动。 张浩猛瞳孔一缩,他能感受自己挥砸出的拳头遭到强大的阻力,牙齿一咬,拳势就像是疾风暴雨般地击打而出。 中年男子嘴角泛起狞然笑容,那双如血红色的琉璃覆盖的手掌也同样迎击而去。 拳掌接触间,空气中荡漾出圈圈的金光波纹,以及血色的红光流气。 罡风席卷肆起,一连串的沉闷声响仿若在人的心头响起,听得让人胆寒。 张浩猛只觉得体内的气血翻涌不已,但坚毅的脸庞上犹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可整个人依旧不断地砸出威力十足的拳头。 中年男子右手并掌成刀,当头立劈而下,一道血红色的刀芒带着凌厉的劲风,直直地飞斩向眼前的魁梧男子。 见状,张浩猛双臂格挡,血红色的刀芒轰击在了其上。 砰! 刀芒炸裂,震得烟雾四起。 张浩猛身形后退,他的额头渗出冷汗,手臂上,流露出一条蜿蜒的血迹,顺着有些颤抖的拳头往地上滴落。 “唔?” 中年男子气息沉稳至极,他刚想继续发起攻势,察觉到一股慑人的杀意牢牢地锁定住自己,耳边听到无数雷电发出的哧啦声。 一颗颗磨盘大小的雷光球在张绍天的引导下,嗖嗖地朝前方激射而去,沿途卷起猛烈的狂风。 中年男子冷笑,体内的法力冲垮大坝的洪水疯狂流动,他右手掐诀,血红色的浓雾蓦地在周身散发。 磨盘大小的雷光球炽亮明晃,在漆黑的夜幕下宛如是一连串的璀璨的星辰。 一只血红色大手凝聚而出,迎击向着一颗颗雷光球。 轰…… 雷光闪耀,炸裂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血红色的大手也差点消散在空气中,但还是将几颗雷光球尽数挡住。 中年男子猛地一甩袖,血红色大手刷地一声就冲着张绍天撞去,紧接着就被无数暴起的白色闪电硬生生地湮灭。 就在他们发起激烈战斗时,这座寨子里的流匪基本都被杀得差不多了,而手持链钩的男子则被四位张家长老围攻。 张落第握着点苍笔,身形迅猛如电,划出道道漆黑的笔劲。 赤陨锤挟带着势大力沉的威势,在张鸿毅地挥动下猛力地不断挥砸。 剑势凶猛犀利,剑光更是耀人双目,张风清持着长剑变幻攻势,剑剑刺向要害。 张秋灵打出道道掌芒,如漫天落雨般地轰击而去。 四人合力,围攻一人。 长相贼眉鼠眼的男子汗流浃背,头皮发麻的他挥舞着手上的链钩,脚步腾挪不已,镰刀钩泛起幽光,硬抗着这些攻势。 他此刻又惊又怒,身为筑基中期修为,却被这四个筑基初期的小辈打得十分狼狈。 压制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击余地。 张风清瞧准一个空隙,神情冰冷的他手握长剑,一剑飞刺而去,紧接着向上一挑! 仅仅一个瞬间,一只手腕高高地抛飞半空,其手中还拿着一条两丈长的狰狞链钩。 “啊啊啊!” 男子发出惨叫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兀自流出鲜血的手臂截口,巨大的疼痛感使得他脸容扭曲。 他转身想要逃,一抹漆黑的笔劲宛如游龙掠过,后背豁然裂开一道深深的血槽。 “不……”男子不甘地道。 “死去吧!” 张鸿毅大喝一声,他手握赤陨锤猛地横砸而出,沉重的赤陨锤裹挟着强大的力道,轰击在此人的头部。 砰! 伴随着沉闷低沉的颤音,一个人影朝直直地飞出摔落在地面上,鲜血汩汩而流,已然没有一丝气息。 第九十三章 难战 “没想到,这群流匪的首领竟然是邪修。”张落第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握在枣红色笔杆上的右手紧了紧。 这几人将视线投在了远处正激烈斗法的三人,看着他们掀起的强大威势,心头不免地一颤。 “现在这个形势,咱们只好找机会插手,否则非但帮不上忙,有可能还会将自己的性命搭上去。” 就在这时,张风清思量半晌,沉吟道。 闻言,张鸿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眉头轻蹙。 自从权变斗争以后,他的心底就对这男子始终有一股不爽之意。 要不是德高望重的家主明确地表示不予追究,再加上家族里这段日子的转变,这才使得他从很大程度上得以作罢。 但饶是这样,私底下相互碰见也都是装作不认识似的,就连最基本的点头示意都没有。 所以在听到这话后,张鸿毅忍不住出声轻嘲了一句,“还挺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当时对族人下手时到挺狠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变了变。 张风清抿了抿薄唇,目光投向远处的激烈斗法,不发一言。 他知道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能让人放下芥蒂,索性就选择沉默,并没有丝毫的争锋相对。 身旁的张秋灵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水润的红唇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至于身为现任家主这一系脉的领袖张落第,他能明显感受这其中的敌意,向来主张团结融洽的他在这个时候却没有发出声音。 张落第不得不承认,张风清说得很对,自己这几人的修为实力对上这样的敌人,强行加入战局恐怕只会成为累赘。 可他又不能去斥责张鸿毅,毕竟他是浩猛一系脉的族人,当初家族权变厮杀,他们这一系脉的子弟做出很大的贡献。 现在整个张氏一族,三大系脉毫无疑问就是父亲,以及绍天长老和浩猛长老。 再者说,张落第要说对张风清没有一丝成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当张鸿毅出言讥讽,明知是错的,他也不想制止。 此时在远处,轰隆炸响声连绵不断。 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疯狂地朝中年男子发起猛烈的攻势,他浑身金光灿烂无比,整个人犹如一尊金身罗汉,散发出刚猛无俦的威势。 一拳当头砸下,紧接被伸出的一只覆盖血红色琉璃的手掌挡出。 砰! 沉闷声蓦地响起。 又是一拳往肋部轰击而出,又是被人以掌心抵住。 张浩猛连续打了十多拳,都被眼前脸容有刺青的中年男子挡出,最让人悚然的是,此邪修稳如磐石纹丝不动。 再强大的拳劲和凶狠的拳势,都很难将其撼动分毫。 张浩猛咬紧牙关,他腾空向上,紧接着腰身一拧,一道撕裂空气腿影轰然炸裂。 中年男子感到耳畔有呼啸风吹来,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笑容,他迅猛地抬起一臂挡去。 砰然大响,又是纹丝未动! 张浩猛额头布满汗水,他眼中爆起一团金光。 整个人陡转身形,施展出了四品初阶功法九转金身。 一转,二转,三转。 每转一下,金光就愈发大盛,威势就更加重几分。 “尝尝我这招!” 张浩猛舌绽春雷,浑身金光灿烂夺目,一股强大的气势骤然暴涨,整个人隐隐有股慑人的龙吟声传出,震颤人心。 见到这一幕,中年男子脸上终于动容,他可以清楚地感受此人的实力大幅度上涨。 “这是何种品级的功法?这区区地方家族势力竟然还有这种炼体修士?” 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道念头,双眸中掠过一抹刀锋般的红光,令人胆寒的的杀意笼罩全身上下。 “金龙亢世!” 一道声音如洪钟大吕般响彻天际。 张浩猛攥紧右拳,对着眼前的人影就是爆轰而去。 其中一头庞大的金龙刹那间浮现出来,伴随着宛如长虹的拳势,摆动着金鳞覆盖的身躯,散发出浩荡煌威,轰然咆哮一声撞出。 中年男子瞳孔猛地一缩,他双臂大张,一头血红色的牛怪凝聚出来,周围的空气波动紊乱不堪,掀起惊涛般的气浪。 血红色的牛怪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巴,狰狞弯曲的牛角更是衬托得犹如降世魔怪。 轰隆隆…… 两者强势地相撞在一起,爆发出撼动人心的炸裂声响,如果从高空俯视而下,就可以清楚地看到血红色的光芒正在碾压向金光。 张浩猛只觉得咽喉处涌上一口淤血,但在他强自稳住后,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中年男子布满刺青的脸容上杀机滔天,就在他疯狂催动法力加固凝聚在周身的血红色牛怪时,一根耀眼炽亮的长矛撕裂空气,朝自己疾速地冲刺而来。 啸音刺耳尖锐,几乎是顷刻间就不到一尺之距。 这根长矛是有无数雷电交织而成,蕴含着强横的法力波动。 中年男子双眸中闪过一丝讶然。 在筑基境界的修士,能将雷法如此的精炼到凝聚成一根纯粹的雷电长矛,饶是他作为邪修闯荡多年,都极少能够遇见。 血红色的牛怪身躯将近有三丈之高,浑身邪气缭绕不已,它探出的大手猛地抓向由无数雷电交织而成的长矛。 砰! 一声贯穿爆响蓦然而起,夹杂着雷电不散的滋滋声。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没想到这跟雷电长矛威力竟然如此的犀利。 不远处,一位束发高冠的俊朗男子神情冰冷,只见他的手上,无数的雷电汇聚而去,紧接着就是一根雷电交织成的长矛倏地成型。 他一脚重重地踏出,抡起手臂,做出了一个丢掷姿势。 又是一根雪亮长矛嗖地一声,直直地插向硕大狰狞的牛头。 砰! 血红色牛怪抬起一臂横挡,紧接着粗壮的手臂上就爆开一团红雾。 张绍天拼命地凝聚出一根根无数雷电交织而成的雪亮长矛,不断地朝着恐怖牛怪丢掷而去。 嗖嗖嗖…… 一抹抹雪亮流光破空冲去,一连串地击打在血红色的牛怪上。 红雾涌动,光芒暗淡。 张浩猛瞧准机会,怒喝一声拳拳轰出。 几乎快要溃散的金龙声势大涨,它咆哮一声疯狂地冲击而去。 一人一龙,伴随着汹涌的拳劲,以及骇人的威势,掀起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张绍天再丢掷完最后一根雪白长矛后,他腾空而起,整个人化作一抹迅猛的流光从另一边冲向中年男子。 浑身爆发出无数的雷电,映照得脸庞更加的白玉。 紧接着,一头雷龙浮现而出,它扭摆着长长的身躯,在空气中疯狂地游绕,挟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势撞去。 在众人的视线里,血红色的高大牛怪,金龙和雷龙的缠攻,这三者给人在漆黑的夜幕下给人一种极其震撼的视觉观感。 一团能量风暴蓦然扩散席卷,汹涌的气浪拍击向四周,方圆十里的地面几乎是脆裂不堪。 除了剩余的四位长老能站稳之外,后头的其他张家子弟不少都身形摇晃,步伐踉跄。 他们每一个的脸上都充满惊骇之色。 除了流匪首领以外,其他的流匪全都丧命,无一人生还,但即使是这样,没有人敢报以乐观的心态,全都神情紧张地盯着如今局势。 中年男子察觉到法力疯狂消耗,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危险性,感受到这两人的强大攻势,心头不禁一沉。 这两人所在的家族,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此时惊疑不定,对这两人爆发出远胜于其他筑基中期修士的实力,不免感到震惊。 自己虽然状态还没恢复到巅峰,但总体来说都可以施展出八成实力,身为筑基后期的他又修炼如此邪功,丧命于他手上的筑基修士何其之多。 可今日却被这区区地方家族派出的两名长老压制成这般,在他没来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这样就想杀我,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中年男子黑发狂舞不休,布满刺青的脸容狰狞扭曲,寒声道。 第九十四章 身死 僵持了几息之间,最终一声惊天大响,以交战的中心点,猛地向四周掀起狂暴的气浪。 猩红色的血雾蓬散,其中夹杂着耀眼的金光和慑人的雷电,这一幕光景使得观战的人看得头皮发麻。 中年男子披头散发,嘴角开始流下蜿蜒的血迹,脸色阴沉如水。 被修为低于自己的后辈逼到这种程度,本就杀伐成性的他心中充斥着阴恨之意。 张绍天和张浩猛两人也不好受,身形后退之余也迅速地调整自己的内息,将被震得翻滚的气血极力地平稳下来。 “没想到你们两人还能有这等战力,真是小瞧你们了。”中年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语气狠厉道。 张浩猛紧了紧拳头,坚毅的脸庞浮现出浓烈战意,“你这个邪门歪道算什么东西?小爷我之前还赤手空拳打死过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修士。” 闻言,中年男子猛然一怔,布满刺青的脸容上流露出嘲讽之色,“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 对于这番话语,他自然是不信的,只当此人是在放狠话罢了。 像这种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无论是法力还真气都浑厚无比,离万人敬仰的金丹境界就差临门一脚。 所以,可想而知实力该有多么强大,即使是他实力恢复到巅峰时期,对上这种人都绝无把握能与其抗衡。 一旁的张绍天面容俊逸,嘴角不免地微微地一翘。 要说当时三人合力打败太虚宗的王长老,自己的四弟的确是赤手空拳在他的身上一阵狂击,只是当时死没死倒不知道,毕竟收尾的工作是二哥所为。 只不过身为筑基中期,能对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层次的修士这般轰打,事后难免会有一些得意,说出来炫耀一番未尝不可。 远处,四位张家长老脸色凝重地盯紧局势,当他们看到邪修首领受到了伤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找机会,趁机杀他一波,为绍天和浩猛两位长老分担压力。” 张落第长眸冷冽,俊雅的脸上密布杀意,沉声道。 其余的人听了,皆点了点头。 家族的藏经阁自从扩建了一番,里面竟然多出品级更高的功法和法术,身为家族长老的他们肯定是潜心修炼。 毕竟大战在即,只有让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未来才能多一分保障。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眼中亮起一抹血红色的刀芒,浑身的气势蓦地暴涨,在他的周身滚起猩红色的雾气,犹如血海降临。 他黑发狂舞不休,脸容充斥着残忍之意,厉声喝道:“我本来是个天赋平平的修行者,后来修炼邪功得以提升境界,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谁都无法阻止我!” 猩红色的雾气翻腾,隐隐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一头头腰如水桶粗的血蟒吐着信子从中钻出,在上空不断地蜿蜒游绕。 阴森恐怖的血蟒数量达到了数十头,长达数丈身躯还冒起流动的红雾,令人胆寒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张绍天神情冷峻,他玄色袖袍疯狂地鼓荡,无数道银白色的闪电轰然肆起。 “今日遇到我们,你这邪修哪还有命可活?”张浩猛心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激起了燃血的斗志。 他浑身金光流淌不息,深吸一口气后,左腿重重地一跺,地面猛地一颤,右腿后撤而去,死死攥紧的拳头搭在了胸侧,紧接着弓步沉腰。 一股如山岳般的巍峨气势蓦地散发出来。 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你们这两人,假以时日定当会有一番大作为,当遇到了我,可就没这个机会。” 他的双眸中,绽放出血红色光芒,语气如九幽地狱般冰寒,“因为你们会死!” 随着他的狠厉话语回荡在空气中,在上空不断蜿蜒游绕地数十头血蟒对准底下两人,齐刷刷地如怒矢般疾速冲去。 它们纷纷张开獠牙,阴狠歹毒之意尽显,让人不寒而栗。 张绍天浑身无数银白色的闪电疯狂缠绕,在漆黑的夜幕下渲染得犹如白昼一般。 “去!” 在他的引导下,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哧啦哧啦地冲击而去,击打向冲掠而来的凶狠血蟒。 含着强大法力的闪电破空打在了一头头企图靠近的血蟒上,在空气中掀起了一连串的爆破声,猩红色雾气犹如灿烂的花朵蓦地绽放。 张浩猛右拳汇聚无数的金光,他对准朝自己疾速冲来的血色大蟒,搭在胸侧的拳头犹如射出的弓箭,迎着前方的压力重重地轰去! 威严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在低低的云层滚过,一团凝实无比的金色光拳猛然间脱手而出,恍如重锤,其势恍如奔雷! 轰…… 凝实的金色光拳挟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势,撞击在了血色大蟒上,紧接着强势地破开了一头又一头躯体,所过之处血雾爆散。 但血蟒的数量众多,依旧是将其挡了下来,饶是这样都破灭了十几头。 无数的白色闪电耀眼灿烂,也搅碎了一头又一头飞扑而来的血蟒。 远处观战的张家子弟几乎屏息凝神,不少人对自己修为低微而帮不上忙感到愧疚,但他们心中对家族两位长老感到信心十足。 “他们已经在比拼法力了,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张落第眼中暴起一团精光,寒声道。 随着这番肃然话语,这几人体内的法力如奔腾溪涧倾泻流转,每一人都散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 察觉到四位长老要出手,后头的张家子弟们神色兴奋起来。 “咱们上!” 随着张落第的一声清喝,这几位蓄势以待的长老冲掠而出,朝远处还在僵持斗法的三人而去。 张鸿毅一手掐诀,猛地朝前方一指。 轰隆隆…… 在通向中年男子的地面上,无数块尖利的岩石齐刷刷地冒出,犹如排山倒海般地碾压而去。 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的波动,中年男子神色森寒,他一指点去,血红色的旋涡刹那间浮现而出,将无数块尖利涌来的岩石搅碎湮灭。 “连这种小辈也敢插手,等我腾出手来定将你们挫骨扬灰!”他恨声道,狠厉的话语似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一般。 张秋灵施展出了眼花缭乱的掌法,璀璨耀眼的掌芒密密麻麻地冲撞而去,但都被血色旋涡吸收搅碎。 空气中传出了一阵撕裂布帛的声响。 张绍天见其他四位长老来帮忙,连忙加紧攻势,身材魁梧的张浩猛也热血沸腾,挥砸着拳头砸在了翻腾而来的血蟒。 中年男子意识到压力越来越大,维持血色旋涡运转的法力逐渐变弱,他狠狠地一咬牙,右掌朝前来的几人拍去。 那不断旋转的血色旋涡蓦地化开,陡然间变作数道如匹练凝实的血芒,眨眼就激射而去。 空气中传来呼啸破风声,张鸿毅手持赤陨锤对准一道血芒锤砸而下,轰然爆炸一声,震得整个人暴退而去。 其他几人也同样如此,被中年男子的法术攻击打得气血紊乱,后撤而退。 张落第体内的法力不断地加持在手中的点苍笔上,劲风吹拂着他的额头发丝,手执点苍笔就是在空气中勾勒出数道笔划。 一个苍劲的“杀”字倏地浮现。 紧接着,他手握点苍笔朝前一指,漆黑的“杀”字蓦然涨到磨盘之大,刷地一声就是冲涌而去。 漆黑的“杀”字蕴含着肃杀之气,以及张落第凝结而成的精粹法力,带着猛烈的狂风撞向了中年男子。 平地上,一个男子身着青白相间的长袍,只见他手持长剑,神情冰冷地运转剑势,凛然的剑意蓦地四溢,凌厉的剑气纵横激荡。 一抹耀眼璀璨的剑光急速地冲去,沿途掀起了狂暴的气浪。 这两大杀招,其蕴含的威力足以让不少寻常的筑基中期修士不禁脸色大变。 很难想象,这是两位突破不到三个月的筑基初期修士所能施展的。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惊意,换做以前他根本就没将这等手段放在眼里,可当下情况不同,自己并不是巅峰状态,而且还被这两人缠斗一番。 最主要的是,他很少见到有筑基初期修士能施展出如此杀招,这对于现在他又增添了迫人的压力。 “该死,这安阳郡的张家什么来头?!” 一道念头猛地从脑海中闪过,中年男子脸容扭曲,胸腔内充满了恨厉的怒火。 原本从北昌州逃到这青云州,为了掩人耳目在控制了一个流匪团伙的前提下,还特意选择了这小镇的后山作为驻扎地。 可没想到的是,那么快就走漏了消息,还平白无故被一个地方家族势力进行了讨伐,这跟他的打算完全不一样。 漆黑的“杀”字裹挟着骇人的劲风,以及惊天长虹般的凛然剑光,一同轰击向他。 中年男子硬着头皮施展法术又再度抵抗而去,法力又再度被分散,原本能快速地凝聚而成的血色大蟒变得迟滞起来。 也正是这一下,让张绍天和张浩猛两人瞧准机会。 无数道白色闪电撕裂空气,疯狂地冲涌向中年男子,在这般银白色闪电的海洋上,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通体金光,摆出刚猛拳架,犹如金身罗汉! “杀!”张浩猛怒目圆睁,他一拳冲袭而去,紧接着一道嘹亮的象鸣声蓦地响起,一头庞大的巨象虚影浮现而出。 巨象獠牙弯曲锋锐,发出刺耳的象鸣声,散发出如小山般的巍峨气势。 中年男子用尽全身的气力,朝前方猛地一拍。 汹涌狂暴的掌劲冲刷大地,伴随着厚实凝重的血雾轰隆隆挡去。 轰隆隆…… 强大的气浪如惊涛般朝四周扩散,连大地都发出了震颤声。 就在中年男子稍微松下一口气后,一根由无数雷电交织而成的雪亮长矛,穿透了层层的烟雾,准确无误地没入了他胸口处。 “呃啊啊啊!” 雪亮长矛当贯穿了他的胸口时,爆发出的令人胆寒的雷电顿时蔓延全身。 此时的张绍天保持着丢掷状,整条右臂微微地颤抖,经过一系列的对战让他很是疲惫,体内的也法力所剩无几。 但所幸,自己孤注一掷扔出的雷电长矛起到了致命的效果。 中年男子布满刺青的脸容扭曲痛苦,鲜血汩汩而流,披头散发的他宛如厉鬼,发出凄利的惨叫声。 他不敢相信,自己躲过了仇敌追杀,可竟然会栽在了这里。 巨大的耻辱感充斥大脑,但饶是这样,都无法改变自己快要身死的结局。 “谁都别动!让我来!” 一道洪亮的嗓音传出,夹杂着兴奋之意。 只见张浩猛拖着疲惫的身躯,腾空跃到中年男子的面前,神色跋扈道:“临死前尝尝我的拳头,你这辈子也值了。” 话罢,在中年男子惊恐的眼神下,一个硕大的拳头裹挟着金光,狠狠地砸在他的脸颊上。 砰然沉闷大响。 这个本来就垂死的邪修挨了身为力修的张浩猛一拳,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摔落在地面上。 这下,彻底断了气。 第九十五章 受救感谢 在场的所有人紧紧地盯着这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毕竟来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还以为就只是单纯奉家主之命清剿一座山头的流匪,没想到其首领竟然是邪修。 所幸,在多位长老的合力下终于将此人击杀,整个声势惊人的斗法过程也尽收眼底,每一位张家子弟的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意。 也正因为这股强大的破坏力,导致了这个庞大的山寨不少建筑物已然倒塌,一些合抱三人粗的大树早就被气浪掀得连根拔起。 就连是那条用弯曲锋锐白骨铸成的通道,都被余波震得破碎在地。 映入眼帘,简直一片狼藉。 张浩猛扭了扭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嘴角浮现出笑意,“这一战打得是真够爽的。” “四弟,你可真会下狠手的,那人都快死了,你还给人家一记重拳。” 张绍天轻笑几声,他整了整衣冠,一袭玄色长袍衬托得身材挺拔,宛如隽秀的修竹。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们都相视一笑,对刚才浩猛长老的举动感到忍俊不禁。 “临死前能挨小爷我这一拳,是他这辈子做邪修最大的福分。” 洪亮的声音从张浩猛的口中传出,他铁塔般的高大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浩猛长老说的对!” 张鸿毅右手握着一柄赤陨锤,将其扛起放在肩上,另一只手朝前竖起了大拇指,笑赞道。 “看吧,连人家都这么说了。”张浩猛朝自己的三哥耸了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张绍天面带微笑,他将视线转向另外几人,“你们刚才时机把握的非常好,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忙此战会更加麻烦。” 闻言,几人精神为之一振。 毕竟能得到这位家族里面这位顶梁柱之一的长老认可,如何令他们做晚辈的心中不欣喜。 张落第拱手恭声道:“绍天长老谬赞了。” “嗯。” 张绍天见此子很是谦恭,没有半分的狂傲之意,不禁对自己的大哥感到由衷欣慰。 毕竟是现任家主的长子,按这表现将来定然能顺利继任位子。 “行了,带人手去里面搜查一番,其中定有被强行关押的平民。”张绍天道。 所有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立刻遍布整座山寨。 在地牢内,一群人正在里面关押着,他们每一个人都面如死灰,不少都坐在地上抓着头发,两眼黯然无光。 就在这时,廊道里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令他们心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又要抓人出去了! 这道念头不可遏制地在脑海里一闪而逝,这群人的脸上不免有些慌乱。 “没想到这里还掘出了个地牢,想必人都关在这里吧。” “我看是,咱们得赶紧将人给带出去。” 在潮湿的廊道内,响起了交谈的话语,让关押在牢里的人们感到有些莫名。 脚步声愈来愈近,里面的很多人不自觉地往后头缩去。 一行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内,每个人都局促不安地望去。 “还挺多人的,等着,我将你们救出来。” 为首的一位白净男子笑了笑,接着他掐诀施展了一记小法术将牢门破灭掉。 “出来吧,那些流匪全死了。”他笑吟吟地招了招手。 此刻在牢里的人们见到这一幕,双眼不禁瞪大,脸上浮现出了浓浓的惊喜之情。 那些原本丧失希望的人眸低燃起了亮光,他们心中感到不敢置信,只觉得恍如做梦一般。 “娘亲,我们没事了吗?” 一个柔弱的稚嫩声响起,小女孩扯了扯旁边妇人的衣袖,仰起小脸低低地问道。 妇人激动地捂着嘴巴,强忍住要涌出的眼泪,哽咽地点了点头,“妞妞,咱们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这些人自从被抓来就暗无天日的关押着,现在终于得救,全都欣喜若狂地蜂涌而出。 重新回到地面上,人们望着悬挂在苍穹之上皎洁的月亮,脸上充满了希望。 “从今日起,这座山的匪患就没有了,你们东阳镇的老百姓也可以放心。”一位张家子弟道。 这群人望着周围倒塌的废墟,遍地的尸体,以及支离破碎的大地,一个个都震惊得说出话来。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们是朝廷派来的?” 不少人都意识到,这前来剿灭流匪的人中,每一人的穿着都不是朝廷中人,更像是出自地方势力。 “嘿,我们可不是。”被问的张家子弟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他语气充满骄傲的道:“我们都是来自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张家的人。” 闻言,这些被救出来的人脸色变了变,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之色。 东阳镇离那并不远,身在那里的老百姓自然是听过其名号,心中对着高高在上的修真家族感到无比的敬仰。 毕竟是修真世界,哪怕是普通人家的三岁孩童,都能懵懂知晓其修行者的一二。 甚至还有很多有修真门派,还会每年派人去各地搜寻有天资的人,但凡是被选中,家里的人还会敲锣打鼓放鞭炮庆祝一番。 强者为尊,试问世人谁不想当那翻天覆地的大修行者?受香火供奉,受尽无数人的尊崇! “没想到,朝廷的援兵没等来,反倒是大名鼎鼎的张家派人来救我们。” 其中有一人泪眼盈眶,声音激动地颤抖道。 “是啊,是啊,太谢谢你们了。” “老早就听说过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呀。” “没有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 人群中,无数的感激声响起,蕴含着深深的敬佩之意。 不少听到这话的张家子弟,都笑了笑,毕竟身为族人的他们在听到这般由衷的赞美声后,心中自然有一种骄傲和自豪。 此时在一处隧洞内,阴暗潮湿,岩牙交错。 “启禀绍天长老,经过搜查我们发现了这层石门蕴含着法力波动,里面别有一番玄机。” 一位族人神情恭敬,拱手躬身道。 张绍天轻轻地摇了摇折扇,他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石门,眉头微蹙。 “里面有啥呀?咱们快点弄开看看。” 旁边的张浩猛双臂环胸,语气迫不及待地道。 随行的一行人也面露期待之色。 “我来。” 张绍天薄唇里吐出两个字,神情淡然地将手放在石壁上,一股法力汩汩而流地涌出,尝试地破开其中设置的禁制。 经过几息时间,石门表面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顷刻间就消散一空。 张绍天轻吐了一口气,他将手伸了回去。 石门轰隆隆地向一旁横移而去,众人面露期待地纷纷望去,在看到里面的惨象后脸色大变。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让人不自觉地皱起鼻子。 血池平静,水面上还悬浮着一具具干瘪泡得发白的尸体,池中央还耸立着一根石柱,周围空幽寂静。 “好嘛,这就是那个该死的邪修待的地方。” 一道粗犷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沉寂,张浩猛朝前方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愤骂道。 不少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他们心中对邪修残暴的印象又加深了许多。 邪修,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 在大离王朝的史料记载中,此类修士的存在,极其影响修行界的发展,以及破坏统治基础,固如若遇到,应当不留余力地将其铲除。 在朝廷发布的通缉榜中,就有各大邪修存在其上面,一旦击杀就可以领取相对应的悬赏奖励。 不少修真门派,还将其当做门派中的历练,在磨砺弟子的同时,还可以得到朝廷颁发的奖励,提高在修行界中的威望。 足以证明,邪修的存在是有多么不让人容忍。 “这些人想必是被抓来充当养料,难怪这山寨的流匪要下山到处抓人。”张绍天冷声道。 他之前通过询问一个老人,从言语中隐隐就发觉不对劲,如今在见到这一幕惨象后,不禁恍然。 年老的躯体,邪修是看不上其生命力以及精元的。 “这鬼地方可真够恶心人的。”张浩猛狠骂道。 他觉得自己要是在这种幽闭血腥的地方修炼,迟早精神都会出现问题。 张绍天叹了口气,“咱们走吧,我会施法让这个隧洞坍塌,彻底掩埋于此。” 所有人暗自点头,紧接着一行人就出去了。 刺骨的山风徐徐地吹拂着,张绍天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隧洞,体内的法力如奔腾的溪涧快速流转起来。 无数的雷电滋啦滋啦地从身体外冒出,他神情冷峻地将手抬起,威力巨大的雷电骤然间激射向里边。 隧洞中,传出令人胆颤的轰隆隆之声。 张绍天一手凝聚出数团雷光球,袖袍猛地一挥,刷刷地飞掠而去。 整个隧洞发出地震般的巨大声响,无数的岩石破碎掉落,灰尘漫天。 不一会,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被封死的洞口。 随后,张绍天等人同那些被救出来的老百姓寒暄了几句,不少人都对这前来剿灭的修真家族感到感激万分。 其中一个小女孩眨巴着水灵大眼,她的视线紧紧地停留在一袭身着玄色长袍的俊朗男子上。 半晌后,她喃喃地道:“大哥哥,长得好好看。” 张绍天注意到一个小女孩在盯着他,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月光的照耀下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小女孩白皙的脸颊不禁燃起了红潮,她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开了。 “各位,你们被流匪关押了那么久,也该马上回去了。”张绍天轻声道。 所有人重重地点头,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很快,张绍天就率领族人们离去,往返于回到家族的路途。 而这些人结伴下山,离开了这座苍凉的茫茫大山。 “爷爷!” 一道稚嫩的女声响起,将正在门槛上坐着的老人闻之一愣,他连忙扭头望去,浑浊的眼里闪烁着泪花。 一个小女孩撒丫子地跑来过来,眼圈通红。 “妞妞……”老人嘴唇动了动,堆满皱纹的脸庞上,浮现出不可遏制的惊喜之色。 身子佝偻的他站起来,张开双臂迈着颤颤巍巍地步伐,迎了上去。 这一夜,对于这个小镇的人来说,是充满惊喜的,因为他们很多被掳掠的亲人竟然回来了,还带回了流匪被清剿的消息。 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张家! 镇子里的每个人都牢牢地记住了这个修真家族,心中装满了感激和敬仰之情。 第九十六章 暴起杀人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无数的金光升腾而起,一轮金黄色的太阳缓缓地悬挂在高空上,洒落下了璀璨暖和的阳光。 当张子贤得知此次前去剿匪,竟然击杀了一位邪修首领时,心中可谓是充斥了惊讶之意。 “该不会父亲早就知道,特地让我派人过去以绝后患?”他双眸深凝,手指轻轻地扣动桌案,嘴里轻声道。 邪修的恐怖,是整个修行界众人皆知的,一旦让其发展壮大,那将会如同洪水猛兽般肆虐席卷九州大地。 只要发现行踪,各门各派都需放下个人恩怨,尽全力地参与围剿铲除。 没想到这东阳镇的一座后山,竟然就有蛰伏了这么一位。 不过人已经被击杀了,也无需担心什么。 在张家的一座被归为禁地的洞府内,里面悬浮着一位透明虚幻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显现出了系统界面。 击杀型:【累积击杀十五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一位金丹期修士】,【累积击杀三位金丹期修士】 培养型:【累积培养两百位练气九层修士】,【累积培养二十位筑基修士】 资源型:【累积掌控二十处灵脉(一星)】 成就型:【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灭亡一个小型敌对家族】,【子孙数量达到一千】,【彻底掌控青云州】,【势力范围遍布五州】,【改朝换代】 随机触发型:【由一群两百余人的修行者组成流匪团伙,占领了东阳镇的平水山,企图壮大势力,找到他们并将其铲除!】 “哎呀,这香火值七十点领得也太容易了。” 张逢九欣喜地用手指触碰点击领取的字样,一下子就得到了七十点的香火值。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群流匪团伙的首领,竟然是一位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的邪修,如果提前知道定会为了妥当,选择将此事耽搁下。 幸好,任务已经顺利完成。 “现在我总共有一百点的香火值,而且这个累积击杀十五位筑基修士的任务也完成了,那敢情好。” 张逢九点了点头,轻笑道。 这个任务完成的奖励,则是二十张连环炎爆符箓,威力甚大,普通的筑基修士根本都应付不来,在外界的市场上同样是深受欢迎。 此时在相隔上数千里的高空上,一艘巨大的飞舟驭风而行,所过之处云海尽皆被搅散一空。 船头上,一位身材清癯的中年男子伫立着,他双手拢袖,静静地眺望远方。 “林长老,刚才听弟子禀报,说这专门运行飞舟的灵石已经快用光了,需要尽快补充。” 忽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言语间半分没有焦虑,而是充满了轻松随意。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转过身看着这位样貌清秀的男子,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既然这样,咱就看看哪里有的拿。” “嘿呦,看来这小地方的势力得倒霉了。”清秀男子笑吟吟道。 “给咱们太虚宗效力,这是他们的福分,待会老子就看看哪个不长眼的。” 一位肌肉虬结的魁梧男子冷声道,他满脸横肉,眼神凶戾。 “塔罗,咱们的态度尽量不要太强硬,毕竟咱们可是名门正派。”李长老伸出手捋了捋长须,面目和蔼。 被称作塔罗的魁梧男子嘴角抽了抽,但他并没有说些什么。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看似最祥和的中年男子,实际上手段和心性是最为毒辣的。 在一条湍急的大江上,大大小小的楼船在水面上行驶,船帆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甲板上站立着一堆人,正在互相交谈。 码头人来人往,沿街的店铺旌旗飘飘,车水马龙叫卖不绝。 这里是一个叫做方圆百里最大的帮派所掌管的地方,名为五湖帮。 五湖帮做的都是水上生意,掌管一切货物和人流的渡江,大小的生意在这里都被垄断,算得上有一定的影响力。 据传闻,这里以前是存在了好几个小帮派,它们互相争夺地盘,培养一些修行者作为打手,就这样对峙了快二十年的时间。 直到有一日,一个被不知名的门派驱逐出去的数位筑基修士来到此处,见争斗过于琐碎,一时兴起统一了这里。 五湖帮,就此整合成立。 有了统一的管理,效率得以大幅度提高,进而灵石也越来也多,吸引了大批的练气修士来到此处充当打手。 而且,当地的人们对这个帮派也没有不满之处,反而是极力地推崇。 原因是五湖帮收取的费用极其合理,手底下的弟兄也管束得分外规矩,甚至没有乱打乱砸的恶行,反而还维护这一片地区的安宁。 “嘿,马三。” 一个青衣男子面带微笑地朝前方打个招呼,他的腰间系挂着带鞘的利剑,身姿挺拔。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着灰衫的年轻人,只见他笑道:“待会巡视结束,咱俩去那新开的朝凤酒楼吃上一顿。” 闻言,青衣男子点了点头,“好。” 在这片地方,有不少五湖帮招收来负责维持秩序的练气修士,而他们两人很显然就在其中。 “这工作可真是清闲。”马三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面露感慨道。 青衣男子轻笑几声,“这五湖帮势大,方圆百里有哪个势力敢这般找不自在,毕竟这帮派高层光是筑基修士就有好几位。” “没错。”马三点头道。 在一艘艘停靠的货船上,苦力们正在满头大汗地搬运着重物,在这里讨生计的人太多了,不过待遇还算不错,管饱饭吃。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空上,骤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紧接着越来越大,挟带着骇人的破风声呼啸而来。 “咦,那是……” 马三瞧见异象,眯着眼喃喃道。 身旁的青衣男子也好奇地望去,随即脸色大变,惊呼道:“这是飞舟!” 飞舟,在修行界并不算十分罕见,可问题就在于能驱动飞舟的势力,底蕴都是雄厚无比的存在,寻常修士可能连这影都没见着。 “那这上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马三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 低低的云层间,响起了轰隆隆的震响声,一时间底下的许多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天边。 飞舟体积庞大,周身覆盖着令人心悸的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就像是一朵黑压压的乌云凭空压下,周围的气流顿时紊乱狂暴起来。 无数人脸色大骇,他们纷纷站立不稳,身形踉跄而退。 此时在滔滔的江水上,悬浮着一艘巨大的飞舟! “五湖帮。” 林长老双手拢袖,后背斜挂着一把平平无奇的木剑,他将视线停留在一根黑色大旗上,嘴里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这帮派的名字可真俗。”他轻笑几声道。 那些负责巡视的帮派打手见到这一幕,连忙涌了过来,神情震惊地看着这艘庞大的飞舟。 相貌清秀的男子伫立在栏杆后,望着前方的景象后,嘴角浮现出一抹讥笑之意,“一群乡巴佬当真没见过市面。” 身为太虚宗长老的他,在面对这些泥腿子修士时,心中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 塔罗身材高大,他眼神凶戾地扫视着这群围观的人群,怒喝一声道:“他娘的!赶快让你们管事的人滚出来,来的可是太虚宗!” 声音洪亮不已,蕴含着浓厚的法力响彻天际,震得不少人耳膜生疼。 太虚宗?! 底下听到这话的人们,脸色蓦地大变。 要知道,近年来风波尤甚大的大势力,当属这太虚宗莫属,不少势力听到这个名号无不闻风丧胆。 而现在,这大势力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五湖帮管辖的地盘内,如何让人不惊? 其中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踏步而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拱手恭声道:“想不到,这太虚宗的人竟然来到我五湖帮,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紧接着,他态度恭敬道:“就不知,诸位来此地有何贵干?” 林长老见此人不过练气九层修为,笑道:“你就是这五湖帮的帮主?” 闻言,灰袍男子讪笑道:“哪敢哪敢,在下不过就是负责统领巡视的堂主。” “哦,既然这样那就快去让你们的帮主过来一趟,动作要快。”林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凛然的精芒,可语气平缓没有一丝急躁。 灰袍男子面露难色,“可是诸位,你们还没说说来到这所为何意,我也不好派人去请。” 塔罗见状怒骂一声,当即就要动手杀人。 就在这一刻,一道迅猛的剑光在空气中一闪而逝,紧接着化作一抹流光又再度回到林长老的后背。 木剑斜挂依旧。 可在这正前方,人群中却是响起了充满恐惧的惊呼声。 一个头颅高高地飞扬而起,穿着灰袍的尸体还僵直在原地上,断颈处不断地泉涌出鲜血,喷洒了在地面。 咚! 头颅掉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到了水面上,面目清晰如初。 而那具尸体,也直挺挺地后仰而去,响起了一道砰然沉闷声,震得人心里发慌。 围观的人群呆呆地见到这一幕,望向伫立在舟首的中年男子目光里,充满了惊骇之色。 林长老双眸冷冽,原本和祥可亲的他,浑身陡然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杀意。 “我没有耐心了,竟然这样就先让你们见见血,也好提一下接下来的条件。” 他一手从袖口抽出,轻轻地捋了捋胡须,嘴里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杀!” 在众人的视野里,随着这个字地响起,在那庞大的飞舟上陡然间升起了漫天长虹,每一个都是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人。 只见他们手持法宝,神情冰冷,浓郁的杀机轰然荡开四溢。 还在岸上的人群被这一幕吓得面无人色,手足冰凉,仿佛如坠到彻骨的深渊。 第九十七章 逼迫和威胁! 冲天的漫天人影挟带着骇人的威势蓦地落下,如同是一把锋锐不可阻挡的刀刃,直直地插向敌人的心脏。 紧接着,一连串的法术爆破声猛然响起,鲜血喷洒在空气中,带起浓浓的血腥气味。 在场的无论是帮派成员,还是受雇的苦力们,都在这一时间遭到了残忍的肃杀清洗,这突如其来降临的杀戮,让这里所有人都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在受到重创后,开始进行被迫地反击,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这里聚集了由五湖帮招收来的三百多名练气修士,在这一刻却如同牲畜般被人肆意屠杀宰割,几乎没有反手的余地。 青衣男子面露惊骇之色,他手握出鞘的利剑,硬着头皮应对着眼前的攻击。 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男子神情冷峻,他一剑破风而去,掀起了层层的劲气,厉啸声不绝于耳。 青衣男子咬牙对击,被震得手臂酸麻不已,顷刻间一道血线乍现在胸膛上,他颤抖着手,低着头不敢置信地看去。 噗嗤…… 一道鲜血狂飙而出,染红了青色的衣衫。 而在他的后面,那个弟子看都不看一眼,执剑继续朝另一人当空劈去。 手段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些苦力叫苦不迭,他们就是雇佣来搬运货物,却无端端地面临这样的祸端。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就单是这修士之间互相对撞的法术攻击,所荡出的强烈余劲,就能将他们震得口吐鲜血,如遭锤击。 在滔滔的大江上,一些楼船上的人们老远就瞧见了这般混乱的声势,一个个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 数百名太虚宗的弟子就如同是下山的猛虎,一头扎进了软弱的绵羊群,杀得那叫一个起劲。 一时间,夹杂着恐惧的惨叫声遍地而起。 在舟首上,数道人影正在伫立着,他们高高在上地望着前方混乱不堪的场景,听着耳边的惨呼声,心中快意无比。 塔罗双臂环抱,结实的肌肉绷紧得犹如铁球,整个人犹如巍峨的铁塔般散发出心悸的威势。 紧接着,他心有所感,扭过头望向不远处观战的一艘艘楼船,看着上面的人群们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粗犷的脸容不禁浮现出狠厉之意。 “那些人,看得还挺高兴的。” 塔罗嘿嘿直笑,他活动了下手腕,硕大的拳头握了握,凶戾的眼神让人胆颤。 “嘿呦,看来又有不少人要倒霉了。”清秀男子掩嘴低低地笑道。 塔罗高高地扬起右拳,对准不远处停留在水面上的楼船,一步前踏,蓄满力后就是直直地轰出。 白色的拳芒带着汹涌的劲风,一路迅猛地冲刷而去,所过之处水面被强势地掀开,好似都在惶恐让道般。 离得最近的楼船上,那些人见到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竟然对他们发起攻击,吓得魂飞魄散。 这道白色拳芒大如房屋,卷得江水席卷狂涌,在船上众人的惊恐眼神中,狠狠地轰砸碰撞。 轰隆隆…… 巨大的爆破声充斥着不少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整艘载满百来人的大船,在这股强势的拳芒面前如同嫩叶般脆弱。 顷刻间就被一拳轰爆,化为无数碎裂的残骸,其中还有不成人样的尸体,纷纷洒洒地掉落在江水面上。 一百多号人,仅有寥寥数人生还,他们死命地抓住各自的破碎甲板,强忍着伤势不让自己沉下去。 鲜血染红了水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尸体在湍急的大江上随波逐流。 这一幕,将不少楼船上的人群吓得亡魂皆冒,使得掌舵的人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地调转去势,拼尽全力地让船远离。 塔罗对着远离的船只狂笑起来,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嚣张至极的气焰。 在相隔二十里的一座雅致的阁楼上,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男子正盘膝而坐,右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支撑着下巴。 他鼻梁高耸,剑眉入鬓,长长的黑发披散着,此时神情惬意地在听着几个戏子在前方清唱。 宋修,是五湖帮的帮主。 二十多年前和几个同门来到这里,由于闲来无事,就凭借着筑基修士的实力碾压大众,整合了几个小帮派,这才有了现在的五湖帮。 此时的他正听得兴起,一声慌忙的疾呼声骤然响起,让那几个戏子连忙闭上了嘴巴,面面相觑。 “禀报帮主!太虚宗的人在咱的码头大肆屠杀!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这话传入了宋修的耳朵里,脸色陡然大变,双眼射出凛然的威光,一股气势蓦地从身上暴涨。 长长的黑发疯狂地飞舞,室内气流涌动不已,将前方几个戏子吓得面无人色。 “太虚宗!” 宋修脸色极其难看,三个字狠狠地从牙缝间里挤出,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意。 他也是来自于一个修真门派,自然是知道这门派之间的具体实力划分。 太虚宗,这个门派论存在已有数千年的时间,其门下弟子大多行事乖戾嚣张,让不少势力感到厌恶。 这些年又听闻奉其掌教之命,四处蚕食各方势力的修炼资源壮大自身,搞得人心惶惶。 原以为五湖帮的驻扎所在地较为偏僻,名下也没有掌握灵脉和灵源矿,按道理不会被惦记,可谁成想,今日竟然找上门来! 而且还大肆屠杀其帮派成员,如此嚣张妄为,简直让人又惊又怒! 宋修站起身,沉喝道:“马上将此事告知其余几位长老,并且火速赶往事发地!” “是!” 在几个戏子惊讶的眼神下,这位长发披肩的男子顿时消逝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道流光疾速地冲掠向远方。 此刻的岸上,可谓是尸横遍地,鲜血直流,四处都有惨叫哀嚎声响起,应接不暇的法术攻击层出不穷,打得爆炸声此起彼伏。 距离较近的一些店铺也轰塌倒塌,火光冲天而起,硝烟弥漫。 五颜六色的凌厉剑芒就如同是编织的大网,在数位太虚宗弟子的合击下,刷地一声夹杂着撕裂空气的啸音,朝几个试图抵挡的帮派成员而去。 噗嗤噗嗤…… 在他们惊惧地瞪大双眼,每个人的身体遍被蜂拥而至的剑芒搅得粉碎,无数的血肉碎沫骤然飞散,此等景象让人心悸。 另一边,十多位弟子右手掐诀,无数枚水珠瞬息间凝结而成,纷纷化作一支支冰冷晶莹的水箭。 “杀!” 他们齐声高喝,紧接着一同引导着法术朝前方激射而去。 密密麻麻的水箭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的微光,在众人的视野里疾速地飞去,沿途留下淡淡的涟漪。 撕裂空气的啸音充斥耳膜,让人闻之色变。 处在对面的帮派成员手持法宝,神情惊骇地慌乱抵挡,晶莹剔透的水箭蕴含着强烈的法力波动,震得法宝嗡嗡作响。 噗噗噗噗…… 不少人被打得如同筛子,一个个血洞前后通明,不断地往外渗出猩红的鲜血。 还有一些人在操控着飞剑厮杀,锋利的剑刃在空气中眼花缭乱地交接,荡起一连串的铿锵之音,震得让人心慌。 很明显,太虚宗的弟子所用法宝,在品级上都要高出对方很多,在加上操控手法如火纯青,五湖帮的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其中已有飞剑在空中摇摇晃晃,剑身上已经有些触目惊心的碎裂,就连光芒都暗淡下去。 那些帮派成员见状,咬着牙坚持着,双指并拢朝前方的人猛地指去。 而反观太虚宗的弟子,气息沉稳,驭使的飞剑依旧寒芒逼人,他们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就是朝前方骤指而去。 在双方的引导下,两波飞剑拖曳着长长的流光,互相撞击在了一起。 火光四溅,一圈圈的空气波纹外散而出。 在强势地对撞中,五湖帮有不少人布满裂纹的飞剑在空中爆碎,化作零散的铁片掉落在地。 嗖嗖嗖…… 飞剑挟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势,光芒疯狂地缭绕,齐刷刷地洞穿了底下的一些人。 哀嚎声从嘴里传出,但也阻止不了生机地快速流逝,一具具尸体接二连三地倒在地面。 这就是一场**裸的屠杀,那些被招收而来的练气修士面对这样的敌人,很难有反手的余地,抵抗不了多久就被彻底击溃。 在江水上悬浮的庞大飞舟,几位伫立在舟首的人影饶有兴趣地观望着这一切。 “可怜的乡巴佬哟……”清秀男子嘴角浮现出讥讽的笑容,眼里充斥着幸灾乐祸之意。 塔罗皱起眉头,语气不快地道:“你们说这五湖帮的帮主会不会来,他该不会被吓走了吧?” 林长老依旧保持着双手拢袖的姿态,祥和的面容如沐春风,他心有所感地朝远处望去,微笑道:“这不就来了。” 数道人影如长虹般飞掠而来,落在了地上,紧接着爆发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威势。 宋修望着眼前惨烈的一切,气得眼珠子渗出血丝,他猛踏一步后,怒吼道:“都给我住手!” 吼声蕴含着深厚的法力,迅速地传遍整个地方。 “呦,还是位筑基中期巅峰的修士。”清秀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笑道。 林长老脸色淡然,开口说了一句,“行了,都停手吧。” 接到命令,数百位太虚宗弟子这才停止攻击,一个个井然有序地后撤而去,整整齐齐地站立在一起。 他们手持法宝,神情冰冷残酷,整支队伍无不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而反观五湖帮这边,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拖着伤势踉跄退回,神色惊恐交加。 宋修等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各自的胸腔内憋满了一股滔天的怒火。 林长老笑容祥和,双眼眯成了一条直线,“想不到这个帮派还能有几位筑基修士坐镇,当真是让林某我感到意外。” 话是这样说,可语气却蕴含着嘲弄之意在其中。 宋修额头青筋暴凸,他深知这样队伍的可怕性。 早就听闻太虚宗这些年派门下弟子四处讨伐,最近矛头还打算直指安阳郡,彻底掌管其所有的修炼资源,现在眼前就有这么一艘飞舟,其蕴意已经很是明显。 先不说这群身经百战的练气修士,就伫立在舟首上的几道人影,就可以让他们无比的忌惮。 此外,在这艘庞大的飞舟里,肯定还有一些筑基修士的存在,只不过没有现身而已。 一想到这般可怕的阵容,离派多年的宋修心中就有种窒息的感觉。 “宋修,该怎么?” 一道传音暗自落入耳中,此人则是站在身后一个肤色较暗的男子,他名叫方远,是宋修的同门师弟。 宋修回应道:“敌方势力强劲,我们不可硬拼。” 林长老察觉到对方在用传音交流,眼中闪过一丝凛然的杀意,“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按我们说的做,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此话一出,让宋修以及其余四人脸色阴沉如水。 这般高高在上,简直是在用施舍的语气说话,但碍于敌方势大,只好隐忍不好发作。 宋修冷声道:“不妨说来听听。” 林长老面露笑容,“我脚下这艘飞舟所需要的灵石燃料,已经所剩无几,所以赶快把你们帮派挣的灵石交出来,为太虚宗出些绵薄之力。” 一旁的塔罗双臂环抱,轻抬下颌道:“如若不从,休怪我们不客气!自己掂量掂量!” 宋修等人一听这话,气得肺都要炸开了。 第九十八章 泣血! 一来到这就胡乱杀人,提的要求又如此过分,什么为太虚宗尽绵薄之力?这不就是抢劫吗! 那些幸存下来的五湖帮弟兄们听到这话,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由于内心惧怕敌人的强大,一个个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宋修这五人中,一位身着紫衣的束发男子向前踏步了一步,眼神死死地盯着伫立在舟首上的数人,厉声喝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塔罗眼中暴起一团凶戾的精光,他神色跋扈地用手指挖了挖耳朵,语气含着强烈的杀意道:“好小子,敢在说一遍不!” 紫衣男子怒火更甚,开口欲要乱骂一通。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啸音顿起,一柄平平无奇的木剑带着汹涌的剑意,眨眼间就破风而来,直指紫衣男子的眉心! 宋修最先反应过来,怒喝道:“休想!” 他体内的法力如溪涧般蜿蜒流淌,手中浮现出一柄锋利的长剑,剑面是火焰色的鲜红。 这柄剑名为赤火剑,此时在法力的汩汩灌注下呈现出灿烂红光。 宋修踏步而出,双手持剑对准挟带着利啸声的木剑就是格挡而去。 空气中爆出一团荡漾的波纹,以及令人心颤的交击之音。 “唔……” 宋修浑身猛地一震,喉咙处顷刻间就涌出一口淤血,他脸色大变,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去。 林长老依旧是双手拢袖,面容祥和亲近。 宋修调转全部的修为,咬紧牙关拼命地抵挡而去。 剑身涌现出灼热的火焰,长达数丈,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仿佛要将活人炙烤了一般。 “给我去!” 宋修用尽所有的气力,握紧手中的赤火剑将凌厉骇人的木剑给挡了回去。 木剑在空中调转了几个弧度,紧接着停滞在了林长老的跟前,一动不动。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了眼里,五湖帮的弟兄们修为过低,还以为是帮主占据上风,一时间脸上充满了喜悦。 可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帮主和四位长老,薄唇紧闭,脸色布满了阴霾。 这几人中,也只有宋修的修为和实力最高,可方才的那一下,很明显对方只是驭剑而袭,除此之外就没有动用其他法术。 饶是这样,都逼迫得宋修这般大动干戈,用尽全力才抵挡回去,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看出来相当大。 紫衣男子面色难看,这下子他可不敢在说些什么。 宋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惊惧之色。 他知道,此人的修为已然是筑基后期,而刚刚的攻击恐怕只动用了不到三成的实力。 如果在不答应,下一刻就是施展出全部的实力了。 一想到这,宋修额头上的冷汗刷一下就冒了出来,一股刺骨的寒意宛如毒蛇般沿着脚裸处缠上了后颈。 林长老在等,面前静止悬浮的木剑仿若定格似的,没有一丝慑人的波动。 面容祥和的他,心中酝酿着一股按捺已久的杀意。 塔罗狞笑几声,“喂!到底想好了没有!” 语气嚣张,其蕴含的气焰极高。 “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过了几息时间,一道话语打破了僵持的氛围,五湖帮在场的弟兄们脸色震惊,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在了平日里最敬爱的帮主上。 只见宋修脸色阴沉,他拱手道:“还望贵派在得尝所愿后,能尽快离开。” 林长老笑道:“好说。” 清秀男子啧啧地摇了摇头,脸容上布满了幸灾乐祸之意。 “呸!还以为多有骨气。”塔罗狂笑道。 他们之中,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胖子挺着肚腩,手中的蒲扇轻轻地摇来摇去,“都好好的,别打。” 这话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还以为此人的品行多好,但在多年知根知底的同门心中,则早已习以为常。 这胖子名叫李维,看似忠厚老实,但实际上却满肚子坏水,在这些年镇压反抗势力中,施展的手段可谓是毒辣无比。 至于宋修的四位同门,在听到这一决定后,心中再有万分的屈辱和不甘,嘴上也无法说些什么。 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只能忍让。 五湖帮的成员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但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奈何。 “记住,能多就多,要是不让人满意,后果自负。” 林长老缓缓地道,声音淡然,可夹杂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警告之意。 宋修额头青筋暴凸,他极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沉声吩咐让人将帮派经营多年所积攒的灵石全部送过来。 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很快,就有人手里捧着储物袋,落在了宋修的身边,沉声道:“启禀帮主,帮派所有的灵石全都在里面了。” 宋修将其拿在手里,目光停留在了伫立舟首上的清癯男子身上。 细细一想,他咬了咬牙,将自己的灵石也拿了出来。 其余的四人面露难色,但在互相对视一眼后,也将身上的灵石拿了出来。 “算你们识相!”塔罗嘿嘿一笑。 宋修强忍着心头的滴血,他袖袍一挥,几个储物袋悬浮飘向了舟首上的人。 清秀男子将其抓取在手里,打开后沉浸心神察看一番。 “加起来,总共三万多枚灵石。”随后他抬起头,开口道。 林长老微微一笑,对这个数字感到颇为满意。 这些灵石,足够飞舟横跨数万里的路程了。 宋修按捺住心头的无尽恨意,他双手作揖,语气极力地压抑住厌恶之情,“诸位既然得尝所愿,我等就不再挽留了。” 在场所有五湖帮的帮众,都巴不得这群煞星早点离开这里。 林长老双眼眯起一条直线,眸中却绽放出骇人的冷芒,寒声道:“由于你们先前对太虚宗不敬,所以下场只有一个字……” 他一身浑厚的修为施展开来,强大的气势猝然间轰然荡开。 原本停滞不动的木剑,在这一刻嗡声大作,伴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剑意,棕色的光芒蓦地大盛。 “死!” 林长老口中暴喝一声,双手快速地结印掐诀,紧接着他袖袍猛地一挥。 漫天的木剑刹那间就显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冰冷肃杀的剑意宛如一张大网,要将人的心头牢牢地兜住。 “无耻!” 宋修等人见状,怒骂道。 他们纷纷手持法宝,鼓动全身的法力就要进行反击。 五湖帮的成员们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的卑鄙。 不仅到帮派的地盘乱杀一通,威逼交出所挣的灵石,现在还要彻底覆灭他们! 漫天的木剑犹如一股剑势龙卷,从天空中猛然冲袭而去。 宋修手持赤火剑,他疯狂地运转全身的法力,一股长达数丈的灼热鲜红火焰霎时喷涌而上。 “我跟你拼了!” 他双眼赤红的怒吼道,双手紧握剑柄,对着席卷冲涌而来的无数木剑,就是当头立斩而去! 棕色的光芒厚重凝实,其中充斥着骇人凛然的剑意,将这道长达数丈的火焰剑刃轰然撞开,空气中暴起一团剧烈炸响。 身后的四人一同施展出杀招,无数绚丽璀璨的光芒四起,照耀得周围炽亮无比。 那无数木剑汇聚起来犹如龙卷般,挟带着慑人的剑意冲刷向这几人。 在这一刻,宋修终于见识到了此人的厉害,原以为自己是筑基中期巅峰,即使同筑基后期修为的修士硬拼起来,也不至于太过狼狈。 但他大错特错! 这人所施展出的剑诀,无论是从剑意还是威力,放眼筑基层次都是少见的存在。 那把木剑,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按其所散发出的波动来看,实乃二品顶阶无疑。 他们这几人中,除了宋修是筑基中期巅峰,还有一位是筑基中期,其余的都是筑基初期境界。 数人合力对抗此杀招,竟然被压制得死死的。 宋修一手掐诀,双指并拢朝前一指。 一个篆刻火红色的符文阵法蓦地显现,在空气中不断地旋转,爆发出炙热的气息。 他手握赤火剑,对准前方流转的火红色阵法猛地一刺。 也就在这时,这道阵法骤然喷发出一股半径约三丈的火焰柱,带着夹杂灼热温度的狂风对撞向无数木剑汇聚成的龙卷。 见到这一幕,林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舟首上,塔罗嘿嘿一笑,他拳头一拧,发出心悸的爆响。 “挺好玩的,要不我也试试?”这个高大宛如铁塔般的凶戾男子道。 林长老用眼角的余光淡淡地一瞥,冷冷地道:“别动。” 两个字,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在里面,但却透露出一股渗人的冰寒之意。 闻言,塔罗脸上浮现出不快之色,但他没有说些什么。 清秀男子双臂环抱,他向来是最喜欢看热闹了。 至于李维,则轻轻地摇晃着蒲扇,一手拍了拍圆滚滚的大肚子,长相喜庆的他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了宋修的这一招,其余四人的压力陡然大减。 他们眼看着这股声势骇人的剑势龙卷就要消散,可这个时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浮现心头。 林长老冷笑几声,双手再度掐诀。 在众人的视野里,这股由无数木剑汇聚而成的龙卷散发出可怕的威势,一道道噼啪作响的蓝色雷电迅猛腾出,疯狂缠绕着。 轰隆隆…… 宋修等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很快就被这股雷电缠绕的剑势龙卷击溃,每个人都遭到了威力巨大的轰击。 磅礴的气浪如排山倒海,将手足无措的五湖帮弟兄们掀得身形踉跄,惊呼声不绝于耳。 林长老双指并拢,微微地一屈,紧接着,一把木剑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停留在了面前。 一阵烟雾散去,破碎的大坑内里躺倒着几个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处鲜血汩汩而流,他们的气息都断断续续。 宋修披头散发,脸容上布满了灰尘,他双手撑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痛。 那是残留的冰冷剑意在伤口里作祟! “宋……修……” 微弱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只见那名叫方远的男子面容痛苦,嘴里不断地咳出鲜血。 “大伙……怎么样了?”宋修听到轻微的呼唤,连忙道。 “唔……” 这五人里面,除去他和方远,剩下的也只有一人回应。 其他的,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宋修目眦欲裂,胸腔内充满了恨意,他没想到这太虚宗的人竟然如此的蛮横无耻,还妄称自己为名门正派。 远在舟首上的林长老迎风而立,他伸出捋了捋长须,一手掐诀又是朝前一指,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大坑内,宋修抬头望天,他浑身遍布流淌的鲜血,黑色长发散乱不堪。 堂堂五湖帮的帮主,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 耳边陡然传来阵阵利啸声,他心头浮现出一股警兆感,整个人仿若陷入了死亡的深渊。 在破碎的大坑上,无数木剑汇聚成的龙卷带着凛然剑意,迅速地冲涌而来,就连空气都要被切割撕裂一般。 本就伤势严重的宋修等人,在见到这一幕后,头皮发麻,脸上充满了绝望之意。 轰隆隆…… 灰尘漫天,夹杂着某人凄利的惨叫声,后来就陷入了沉寂。 五湖帮的所有人呆怔怔地看着这一切,恐慌的情绪牢牢地充斥大脑。 林长老双手拢袖,面容祥和的他轻声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接到命令,底下这支冰冷肃杀的修士队伍立刻动身起来,一个个手持各自的法宝腾空而去,打出绚烂斑斓的法术攻击。 惨叫哀嚎声四起,爆炸声接连不断。 没多久,当飞舟冲掠向天际时,地面只留下了瓦砾废墟以及遍地的尸体。 第九十九章 敌军到来 傍晚,圆月高挂,万物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纱下。 张绍天盘膝坐在蒲团上,正闭目专心地修炼极雷真经,他体内的法力如冲垮大坝的洪水,迅速地流遍全身。 极雷真经,总共分为三重。 他经历了之前的厮杀,以及自己对雷法的感悟,早就达到了第一重的瓶颈,至于现在则要突破到第二重。 现在家族的形势看上去不同以往,可谁都知道,真正的危机还没到来了。 太虚宗,这个庞然大物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族人,维护家族的尊严,让这张氏一族的香火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 丹田内,开始凝聚出丝丝缕缕的雷电,随之在四肢百骸川流不息。 这就犹如是小溪流水,再到后来的湍急河流,游走的雷电愈发地汹涌澎湃,紧接着从身外渗出。 空气中,响起了一连串令人心惊的爆响声。 张绍天的脸色古井不波,一头黑发被气流吹拂得激荡不休,浑身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 不得不说,他对于雷法的痴迷以达到了大多数修士都无法理解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像这种四品初阶功法《极雷真经》,即使将此扔给天赋平平的人以供修炼,恐怕连皮毛都没法触及到。 雷法,论杀伐之力是五行中最强的,也同样是难以领悟的存在,修炼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误伤到自己,乃至毁了根基。 可张绍天却毫不畏惧,反倒是将乐于去专研和修炼,再加上这些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对这雷法的掌握更加精粹。 像他这样的雷痴,品阶越高的雷系功法就越有吸引力。 “我甘愿付出这一生,去追寻这雷道上虚无缥缈的尽头!”张绍天语气坚定地道。 一时间,他体内的雷电之力达到自身巅峰,整间室内被这散发出的炽亮雷电渲染得如同白昼。 张绍天猛地睁开眼睛,双眸里充斥着湛湛的蓝光,隐隐还有丝丝雷电溢出,一头黑发乱舞不休的他看上去更加慑人。 极雷真经第二重,已然突破。 相对应的,从筑基中期升至中期巅峰,离后期就差一线的差距。 此时,张浩猛在一座演武台上不断地修炼,他浑身肌肉犹如铸造般结实,整个人笼罩在刺目的金光中。 这个高大魁梧的威武男子,在这夜幕下显得很是亮眼。 老远望去,就像是一尊金身罗汉在不断地演练拳法,周围的罡风阵阵,随着劲拳地挥砸之下发出心悸的声音。 在此之前,四品初阶功法《九转金身》他只修炼到第三转。 但现在,他可不能只单纯停留在这一层次了,时间紧迫,必须马上地提升实力。 拳势如虹,连续地爆轰导致气流紊乱不已。 这段时间,先是合力击杀太虚宗修为高深的王长老,再然后就是同那邪修苦战,打得那叫一个看畅淋漓。 但也无一例外地暴露了他的不足,但像这样的战斗才能使得他变得更强,对力修的感悟愈发的高深。 一次次冲击九转金身的失败并没有让张浩猛泄气,反倒是迎难之上,颇有一种大无畏的气魄。 数个时辰过去了,当他腾空而起跃在高空上时,整个人映照在皎洁的圆月中。 一转,二转,三转,四转,五转,六转! 金光璀璨,照耀四方。 一尊好似金身罗汉散发出强大的威势,他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坚毅。 双眼的瞳仁,在这一刻已然成了金黄色,自身的修为也涨至中期巅峰。 九转金身这门功法,总共分为九转,分别为下三转,中三转,上三转。 如今的张浩猛,达到了这门功法的中三转层次,一经施展双目中的瞳仁变得金黄耀人。 一旦达到了上三转的层次,自身的外表又会有相应的变化,所爆发的实力也会有大幅度地提升。 不得不说,张逢九的祖宗系统所赐予的四品初阶功法,放眼如今的九州都是少见的存在。 随便从藏经楼挑一门拿出去,都是足以成为一个势力最根本底蕴的存在,将其奉为毕生的修炼功法都不为过。 现在的整个张家,凡是有修为的族人都在埋头修炼,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清晨时分,渐亮的朝阳为晨雾披上一层暖金,山地清澈,雾锁凝松。 一些族人洗漱好走出了家门,此起彼伏的各大宅院在寂静中增添了出几分生机。 往来的道路中,熟人各自点头示意,还有妇人们在谈笑寒暄,扯起了家常。 山林碧绿,几个孩子相约一起在里面玩起了捉迷藏,他们愉快地打闹嬉戏,脸上的笑容如同花儿般灿烂。 翠鸟放心地栖落,在池畔饮了几口水,然后开始啄咬地上散坠的野果。 作为一族之主的张子贤,将散乱的黑发束好,整理了衣裳后走出房门,他抬头望天,双眸宁静澄澈,浑身气质儒雅给人一种舒心的书卷之气。 整个家族,渐渐热闹起来。 占地面积极广的安阳郡,店铺檐宇如一,街道车水马龙,叫卖声连绵不断。 各大酒楼饭馆,也开始招待前来的客人,伙计们忙里忙后,端上了一碟碟精致的菜肴。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 离这片地界不远处,一艘庞大的飞舟挟带着轰隆作响的威势,一路疾速地飞驰而来,将沿途的厚实云海搅得粉碎。 舟首上,一个身材清癯的中年男子捋了捋长须,他背后斜挂着一把木剑,藏青色的道袍随着狂风不断地鼓荡。 “嗯,快到了。” 林长老远远地望到了一座巨大城池的轮廓,隐隐瞧见到遍地耸立的建筑群,他轻声道。 “哎呦,终于快到了。”清秀男子笑道。 肌肉结实的塔罗双臂环抱,他冷哼一声,“姓王的老家伙,咱定要让他大摆酒宴盛情款待一番。” “真就好了,有好多好吃的。”李维一手轻轻地摇着蒲扇,另一手摸了摸圆滚滚的大肚腩,满脸憨厚的道。 林长老双眼微眯,语气平淡道:“不急,在这酒宴之前,咱可要好好地肃清那些不听话的势力。” 话语淡然,却夹杂着不可掩饰的凛然杀意。 他们此次奉掌教的指示,前来彻底清理但凡在安阳郡有威胁的势力,帮助太虚宗掌管其中的修炼资源。 刚来之前,有一个势力的名号就被提起过,是一个成立不到两百年的修真家族,张家。 听说其老祖天赋异禀,是最有希望突破修为成为金丹的修行者。 但可惜,凡是阻碍在门派道路上的绊脚石,都会被以狠辣的手段遭到清理。 那个张家老祖,被一种专门杀害试图突破金丹的药粉给弄死了,其下手者具说还是那人的长子。 安阳郡四大家族,其中许,沈两家投靠太虚宗成为走狗,张家陷入窘迫的局势,剩余的一个苏家惧怕引火上身,所以隐忍不发。 这一点,王长老托人传讯给门派时,有明确的提到过。 而他们这些作长老的,或多或少都要了解一番。 此次来这安阳郡,林长老等人实际上内心充满了轻松惬意,以他们的总体实力一路上碾压了多少对手。 更何况现在只要铲除一个落魄的修真家族既可,这种程度实在是让人生不起半分的警惕之心。 当然了,将张家连根拔起是首要的,但事后其余的三大家族也要好好地敲打一番,以及一些更为小型的帮派和家族。 到时候,为了避免他们不听话,就适当性地屠杀一些人以示警告便可,接着再由王长老主持大局,这安阳郡还谁敢有一丝二心? 林长老道:“来人,通知所有还在室内打坐的其余长老,目的地已然快要到了。” 接到命令,其中一位弟子拱手称是。 甲板下,那些在室内盘膝而坐的长老们,他们在接到门外的弟子通知后,平息了体内流转的法力。 这些修为达到了筑基境界的修士,此时一个个的走出房门,神情漠然地往上方迈步而去。 像寻常的势力,有数位筑基修士坐镇就已是颇有门面的事了。 而现在,在这艘庞大的飞舟上,却伫立着整整二十五位筑基修士,此等阵容让人不禁感到悚然。 待飞舟临近之时,林长老双手掐诀,将特有的讯息试图传递给王长老,已告知自己等人来到了这安阳郡外。 这是一种太虚宗专门的传讯手法,无法自由沟通,但可以让对方心生感应。 林长老打出法诀后,就静静地立着。 很快,他祥和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嘴里喃喃道:“奇怪……” 这发出的讯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解。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这王长老早在前一段时间被张子贤三兄弟合力击杀了。 堂堂太虚宗的长老,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层次,放眼整个九州都是少有的存在,然而却落了个死无全尸的凄凉下场,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更不用说施法回应讯息。 “不应该啊……” 背后斜挂木剑的林长老疑惑不解,他又再度双手掐诀,将讯息传递给王长老。 可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死寂,死一般的沉寂。 “怎么了,那姓王的没回应?”塔罗双臂环抱,见到这一幕后挑眉问道。 他本来就对那老家伙看不顺眼了,原以为此人再懒散,也要率人出来迎接吧。 这倒好,连个太虚宗弟子的人影都没见着。 身后的一群修士们,心中不免也升起奇怪之意。 林长老望着这座浩大的城池,两眼眯成了一条直线,眸低隐隐有骇人的精光乍现。 由于这艘飞舟悬浮在了外围,底下的一些人抬眼便能见着,脸上都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态。 一时间,他们相互议论起来,眼神紧紧地盯着这艘外壳漆黑的飞舟。 原本店铺内还在吃面的客人们,都兴致勃勃地端着碗走了出来,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面条,两眼牢牢地盯着前方悬浮的飞舟。 巷口嬉戏的孩童们,一个个都瞪着水灵大眼,怔怔地望着。 林长老心里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觉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要知道,作为多年前就派遣到安阳郡的负责人,在接到同门的讯息后应当马上回应,并且率人前来接引。 可这王长老却浑然没有一丝讯息传出,这着实是一件怪事。 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林长老只觉得此乃天方夜谭。 难不成,这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太虚宗长老,竟然被人击杀了? 而且,还连同其所有弟子们一起? 不可能! 根本就不可能! 放眼这片地界,有谁敢做这件事?有谁具备此等实力做这件事? 四大家族? 这就跟不可能了,两家迫于威迫当了走狗,剩下一家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就差他们来致命一击,将这修真家族彻底覆灭。 最后还剩下另一个,这就更不可能了,先不说有没有具备这种实力,即便是有,也断然没有此等胆量和魄力。 就凭这些年来,隐忍不发足以说明! 再说了,难不成还有势力不知道他们这一支队伍即将到来? 但敢做出种事,就不怕他们前来后报复? 疑惑,困恼,不解…… 此时的林长老,心思愈发的深沉,脸容上布满了阴霾。 第一百章 出动抵御 “禀报家主!在以北方向的城外,有一艘庞大的飞舟悬浮其上。” 一个疾呼声猛地响起,落在了张子贤的耳畔处。 “什么!” 张子贤脸色一惊,他猛地从主椅上起身,眸低掠过一抹凌厉的精芒,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威压轰然荡出。 前来禀报的族人见状,心头蓦地一颤,吓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此时这位气质儒雅的男子,双拳狠狠地拧紧,冷笑道。 “家主,难不成是……”那位族人想到了什么,以不敢确定的语气低声道。 张子贤双手负后,他将散发出的骇人威势收敛住,沉声道:“没错,来的正是太虚宗派遣驻扎在安阳郡的修士队伍。” 族人双眼急骤收缩,牙关紧咬。 作为张家的一份子,他自然是知道家族同那庞然大物的敌对关系,这段时间虽然局势大好,可谁都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现如今,太虚宗此等大势力所派遣出的修士队伍,今日就要入驻安阳郡了,残酷的厮杀即将到来。 “你立刻通知下去,太虚宗队伍已然到来,让所有具备修为的子弟全都集合!” 张子贤猛地一甩袖袍,目光如炬地吩咐道。 这位族人意识到此战的严重性,肃容道:“是!” 很快,随着家主命令的传出,整个张家立刻就轰动起来,紧张的情绪犹如杂草般在每个人的心头快速蔓延。 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战役意味着什么! 此时,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在天上飘浮着,犹如虚无缥缈的神灵在俯瞰下方。 “太虚宗的队伍,终于来了……”张逢九嘴里喃喃道。 这一战,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只有强势地击溃外敌,才能确保家族今后的生存发展。 否则,只会被抄家灭族,张氏一族将会彻底湮灭在安阳郡。 而自己作为祖宗之灵,也算当到头了。 “如今我有一百点香火值,再加上先前有那么多奖励可以武装家族的修士,总体战力以有大幅度地提高。” 张逢九心思深沉地思索道:“还有苏家,事到临头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必须拼尽全力地同我们携手抗敌,不然事后他们也难逃覆灭的危机。” 自己如此看重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自然是有其道理。 毕竟积攒了那么久,论底蕴绝不会比任何一家差多少,现在也好通过这一战看清楚苏家的真正实力。 在一片宽敞的广场上,站立着乌泱人群,他们每一个人都神色肃然,眼中流露出凛然之色。 在最前方,伫立着十几位气息深凝的人影。 全都是清一色的筑基境修为! 张子贤神色严峻,这位向来儒雅气质的男子,在这一刻流露出慑人的冷冽。 “子贤,我也要去。” 一道动听的女声蕴含着果断之意骤然传来,让在场的人们纷纷望去,随后脸色一变。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位气质雍容的妇人踏着莲步而来,在她光滑如玉的右手上,还持着一柄晶莹剔透的长剑。 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冰冷的寒气。 张家老祖的妻子,也是现在张氏一族的祖母,林嫣若。 没想到,这一战连地位尊崇的祖母都亲自表明了态度,这让在场的许多族人都动容了。 飘浮在众人的头顶上方的张逢九,见到这一幕心里急了起来。 他连忙传音给张子贤,“子贤,千万不要让你娘亲参战,以家族需要有人驻守为由劝说她,还有小怜,她不善于战斗,也同样如此。” 张子贤见到娘亲竟然亲自提剑要求参战,内心震惊之余更有浓浓的担心。 他欲要张口说些什么,耳边就听到父亲大人的秘密传音,心中顿时也有了安排。 “娘亲,此战非同小可,您作为张氏一族的祖母万不可亲自出面,还请同剩下的族人们坐镇家族,以防心怀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张子贤神情敬重地道。 在场的子弟们听到这话,也觉得颇有道理。 毕竟是祖母,论身份地位如此深受族人尊崇,怎可亲自上阵杀敌?如果是这样作为子孙后代也太没用了。 “是啊,娘,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张浩猛肃容道。 他平日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可一到关键时候可绝不含糊。 林嫣若艳丽的脸庞浮现出不甘之色,“我知道此战不同以往,多一位筑基修士加入就能多一分胜算,大敌当前,作为祖母怎可自顾性命?” 张子贤喟然叹了一口气,“娘亲,请别让孩儿难做,此次家族几乎是全员出动,所以更需要有人来镇守,还望您三思。” 言语间,充满了浓浓的诚恳之意。 林嫣若握着剑柄的玉手紧了紧,眼神变幻不定,她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中。 谁都知道,此战不同。 如果胜了则会彻底打响张家的名号,但要是败了,这张氏一族就会彻底湮灭在历史长河中,不复存在。 张子贤的视线转向另一位秀丽女子,“小妹,你也不要去了,留下来帮助娘亲。” 闻言,张小怜一怔,当她接触到这位儒雅男子的目光时,心中了然。 “是。” 张小怜往前走出,伸出手扶住林嫣若的玉臂,轻声道:“娘亲,咱就留下来吧,镇守家族也是为族人们做贡献呀。” 沉默半晌,林嫣若只好作罢,她看出来,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放心她上阵杀敌,既然这样也只能留下来了。 “好吧,你们一定要小心。”林嫣若语气忧愁地道。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的族人们,都好好生活在这世上。 但现实却总有难关在等着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难而上为家族拼出一条血路,以佑子孙后代。 见到妻子同意了,张逢九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次,他一定要亲自督战,有一百点香火值可供消耗兑换品,这对子孙们也是一种极大的保障。 除去林嫣若和张小怜,其参战的筑基修士就有十八位,练气精锐多达一百五十位。 剩下的族人,都是些老弱妇孺,还有一些修为尚浅的青年一辈。 随后,张子贤将用于战斗的消耗物品命人逐一发放,其中包括了之前父亲给的好东西。 分别是八张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五张雷炎符箓,三十张连环炎爆符箓,五十张冰霜符箓符箓,一百张召唤土铠怪的符箓。 以及稀有的五十张兵魂符箓,两张将魂符箓,五颗大雷音核。 除此之外,由于先前家族有了充足的灵石储蓄,张子贤特意命人去外头采购了一批供于疗伤和恢复法力的丹药。 可以这样说,这支队伍也是全方位配置。 在场的族人们见到家主竟然能拿出如此好的东西,一时间底气足了起来,对接下来的战役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张落第看着手里的大雷音核,俊雅的脸庞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连这等厉害的杀器都能搞到手,这可是一经施展就能对筑基修士构成重创的绝佳杀器。 在市面上可谓是遭人哄抢的存在。 张风清和张苟延分别拿着一张将魂符箓,同样是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能召唤出一头身经百战的将级魂灵,修为还有筑基中期境界,这随便扔出去一张都能引得无数修士争抢。 话说这种符箓不是失传了吗? 家主的本事那么大,连这都搞得到手?! 所有的族人在拿到各自的消耗品后,望向前方儒雅男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惊讶之情。 原来,家族底蕴那么强大。 家主大人,可真是一位神秘的领袖。 不少人念头百转,心中可谓是装满了崇敬之意。 张子贤看到许多族人们眼神变化,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张绍天和张浩猛则相视一笑,他们内心深处知道,这都是父亲的神通施展出来的。 要不然,这张氏一族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从窘迫的局势中脱离。 这一切都离不开老祖的存在。 毕竟关于这一最大的隐秘事情,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剩下的全都是不知情的族人,所以他们也理所应当地将这些归功于现任家主张子贤所为。 就在这时,一位子弟前来禀报道:“启禀家主,苏家那边来了消息,说是他们已经集结了所有的精锐力量,到城北方向汇合。” 闻言,张子贤神色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刀锋般的弧度。 他很满意,这说明这苏家此次是动了真格,将一切都给压了上去。 要是赌对了,从此彻底打响了名号,这威望可就不止在安阳郡那么简单了,最主要的是得以守住那份基业,香火可以延续下去。 可要是一旦输了,什么数百年的修真世家,那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全都消失殆尽。 张逢九双臂环抱,脚尖悬浮于众人头顶,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了解苏志卿这个为人,要么隐忍不发,要么拔刀出击。 所以在当时,即使张家形势扭转,张逢九也迫切想要和苏家搞好关系,毕竟这要想对付来到这里的太虚宗队伍,可得有不小的助力才能支撑。 “各位,此战关乎家族兴亡,我们不得不战!” 张子贤望着一张张脸庞,在这里边还有一些年轻的面孔,他们双眸里充满了坚定的神采。 见到这一幕,这位一族之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高声道:“张家必胜!”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决然的信心。透着法力回荡在上空中。 “张家必胜!” “张家必胜!” “张家必胜!” “张家必胜!” 在场的所有族人们高举右臂,肃容齐喝道。 这支队伍,是家族希望的火种,是所有家族男女老少的唯一依靠! 一些孩童在各自娘亲的牵手下,远远地注视着这拨人。 他们尚且年幼,还不理解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只知道家族的长辈们要去打击危害大家的坏人了。 张子贤见一切都准备就绪,沉声道:“所有人,向城北方向进发!” “是!” 喊声惊天动地,透露出强烈的战意。 没有一人会畏惧,而是胸怀赤热的信念,去面对即将发生的战役。 一百五十位练气精锐,加上十八位筑基修士,浩浩荡荡地出了家族,一路上挟带着肃然沉凝的威势朝城北而去。 周围的来往行人见了,吓得头皮发麻,一颗跳动的心脏几乎要停滞了。 这是张家的人! 他们是要去干什么?天啊!连家主都亲自出动了! 诺大的安阳郡很快就陷入了震动。 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紧跟其上,他很是冷静,心中对即将来到的大战感到期待。 “我到要看看,这太虚宗派遣出来的修士队伍,都是些什么货色!”张逢九冷冷地道。 在很远的另一边,一拨拨修士也飞掠向天边,动作整齐划一,整支队伍散发出让人心颤的杀意。 为首的是苏志卿,只见他一身筑基后期巅峰修为暴露无疑,袖袍被刮来的狂风吹得鼓荡不已。 他神情冷峻,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为之胆寒的气息。 既然前段时间,同张家一起合力清洗了所有在安阳郡的太虚宗人员,这事一旦被来的修士队伍知道,这苏家也得遭受猛烈的打击。 已经没有退路了…… 苏志卿眉宇浮现出坚定之色,浑身的法力疯狂地流转。 这一次战役,他没有过多的保留,除了一些留守在家族里边的修士之外,几乎所有的筑基修士和练气精锐都带来了。 分别是十三位筑基修士,两百位练气精锐。 此次只许胜,不可败! 太虚宗欺人太甚,许家和沈家又串通一气。 既然忍不可忍,就无需再忍! 索性,杀得痛快! “能跟太虚宗的修士队伍较量,我苏某人这辈子还真没想到。” 苏志卿双眸冷冽,眼中的杀气陡然如刀锋般骇人。 在他的身后,跟随的家族弟子们全都手持法宝,脸上流露出决然之色。 隐忍了二十余年,前段日子诛杀在安阳郡的太虚宗弟子们,老感觉不太过瘾,总觉得对不起这些年来的龟缩不吭。 今日,终于可以战个痛快,哪怕是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这是,关乎族魂以及尊严的一战! 第一百零一章 盛怒! 伫立在舟首上的林长老,他脸色凝重,浑身的气势愈发高涨,藏青色的袖袍晃荡不已。 他望向远方,隐隐感受到凛然的杀意在朝自己而来。 “看来,这安阳郡是变天了,王长老和一干弟子恐怕以遭遇不测。” 林长老脸容上杀机密布,斜挂在后背上的木剑嗡嗡作响,一缕缕慑人的剑意逐渐流淌而出。 飞舟上的人们闻言,无一人不感到吃惊。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他们太虚宗的人! 不说派遣来到这的普通弟子,就当是一身修为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王长老,这区区地方家族势力谁敢动他? 他们有这等实力吗?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震惊的神情,无论长老还是弟子,都觉得林长老此话让人难以置信。 很快,这支修士队伍就察觉到了天边疾速而来的无数黑点,带着强烈的战意,矛头直指他们这群人! 林长老冷笑几声,眼神犹如蛇蝎一般毒辣,让人不寒而栗。 他寒声道:“看来今日咱们可要血洗一场了,所有人准备就绪!” 听到这位头目的话语,飞舟上的修士们体内的法力流转起来,一个个望向天边数量众多的来者,眼神变得残忍嗜杀。 区区地方家族势力,也敢放肆? 索性,就将他们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将这反抗的可笑信念彻底泯灭掉! 也好向这诺大的安阳郡宣告,谁才是他们的天! 庞大的飞舟开赴进去,周身的外壳覆盖着漆黑的玄铁,在底下的老百姓看来,仿佛是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这片天空。 处在阴影地方的人们,只觉得灿烂的阳光都远离他们般,那股从天而降的压迫感是如此的真实。 “他……他们要干什么……” 不少人抱着脑袋,抬起头满脸惊恐地道。 庞大的飞舟如黑压压的乌云悬浮在众人头顶,将这片区域置身于巨大阴影中。 林长老等人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飞掠而来的无数人影,胸腔内的杀意早已酝酿已久。 而这个时候,张子贤已经率领家族修士们赶到这里,一个个严阵以待地目视这庞大飞舟上的乌泱人群。 在同一刻,苏志卿他们也来到了现场,整支队伍气息稳定,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威势。 见到苏家的到来,张子贤一手负后,一手虚握放在腹前,儒雅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朝不远处的苏志卿点头示意,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家这边的修士们在注意到张子贤他们时,心中可谓是震惊无比。 没……没看错吧,这张家竟然有那么多的筑基修士?! 数量足足十八位啊!难怪之前能一鼓作气夺回整座武延山…… 苏家许多人眼神变幻,心思各异起来。 也难怪,自从这些年张氏一族遭遇大变后,先是老祖闭关身死不明,后又一连数位长老悲惨地陨落,众多族人死于敌人之手。 怎么看都觉得翻不了身,单从产业丢失,财力大幅度地减少就可以看出必然走下坡陆了。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张家就悄然发生了惊人蜕变,还暗中培养了更多的筑基修士,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苏志卿内心惊叹之余,更觉得此战胜算大了很多。 在他的身后,苏霄玉看着这张子贤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俊雅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讶然之色。 他也没成想,这位曾经多年来的好友,竟然隐藏得那么深。 张子贤望着还在各处大街上的老百姓,心动一动,他运起深厚的法力开口道:“闲杂人等赶快去别的地方躲避,可切莫在此就丢了性命。” 清和的声音徐徐地回荡在方圆十里地内,落入了众人的耳畔处。 就这个情况来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意识到这里即将会发生一场惨烈的大战。 惊慌之余,底下的老百姓们赶快拖家带口地朝别处而去,生怕在这群神仙老爷斗法中,无缘无故地丢了性命。 舟首上的林长老目视这两边的修士们,脸色是愈发的森寒。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各位分别是哪家的人,报上名来。” 话语冰冷至极,透露出慑人的凛然杀意,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张子贤轻笑几声,欲要开口,就被一个粗犷浑厚的嗓音先一步发出,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嚣张气焰。 “对面的龟鳖听好了!我等可是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张家!” 身后边,一位魁梧高大的男子虎目凛凛,攥紧拳头吼道。 龟鳖? 你竟然骂堂堂太虚宗的修士队伍是龟鳖? 见话被自己的四弟抢去,作为家主的张子贤只觉得有些尴尬,假装轻咳几声,脸上恢复到了平静。 这个态度,就当是默认了其话语! 张绍天轻轻地摇着折扇,他浑身流露出一股风流倜傥的气质,此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此话虽然粗鄙,可在这个时候却让不少人觉得解气。 所有到来的张家弟子们,目光看向前方高大威猛身影充满了崇拜之色,一个个脸上更有傲然之意流露而出。 龟鳖!我们的浩猛长老骂尔等是龟鳖! 伫立在飞舟上的太虚宗修士们,在听到这句侮辱性的话后,每个人的胸腔内可谓是装满了怒火,额头青筋暴凸。 塔罗愤声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土包子,敢这么骂我们!” 他肌肉虬结,浑身健壮无比,此时正死死地盯着张浩猛,两眼几乎要喷出怒火。 林长老射出几乎宛如实质般的目光,好似两柄利剑,直直地插向那发声的高大个。 还没开打,就被这群地方家族的修士当阵羞辱,实在是…… 在这众人的头顶上,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脚尖悬浮,双臂环抱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意。 “龟鳖,浩猛这小子骂得好啊!” 张逢九只觉得心中充斥了一股爽意,望向对方的眼神不免有一丝戏谑。 就在这时,苏志卿沉声道:“我等则是安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苏氏。” 张家?苏家? 这两个家族势力竟然凑在一起了? 在此之前,通过王长老传讯的消息了解到安阳郡势力的情况,明明说到张家处于崩溃毁灭的边缘,而苏家保持低调隐忍的立场。 没想到,他们来到这之后才发觉全都变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张氏一族竟然能出动那么多的筑基修士,数量多达十八位。 这样的实力,恐怕在没人制止的前提下,只需给足时间就可以彻底称霸整个安阳郡了吧。 太可怕了,这个修真世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 “多年前被派遣到这里的王长老,以及众多的门派弟子,是不是被你们……” 林长老眼神狠厉,他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张子贤面带微笑,徐徐地道:“就在不久前,我们和苏家一齐施展行动,将王长老和所有的门派弟子……” 话说到这,他故意语气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字一顿地从薄唇里吐出,“尽数清杀,一个不留。” 言语蕴含着**裸的挑衅,让对面的修士们脸色蓦地大变。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犹其是对方不过是个区区地方家族的家主时,那股恼怒感迅速地涌上心头。 “你们找死!”林长老怒喝一声,浑身的修为气势暴涨到了极致,斜挂在背后的木剑嗖地一声停滞在眼前。 平平无奇的木剑,好似是寻常地摊上的摆件,又如同民间小孩玩耍的道具。 可是在这一刻,却往外肆散流露出凛然骇人的剑意,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快要被撕裂一般。 飞舟上,所有修士们展露出气势,这支经历无数次厮杀的修士队伍,那股肃杀冰冷之意轰然掀起,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的塔罗眼神凶戾,他浑身散发出慑人的煞气,如同是一尊屠杀万千的凶人。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以泻心头之恨! 这支太虚宗的修士队伍,曾经让多少地方势力低下头颅,甘愿马首是瞻。 那些试图抵抗的势力,早就灰飞烟灭,消失在这历史的长河中。 无论是门派,家族,都是如此! 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受到这样的羞辱! 那股多年来积攒的得意以及骄傲,在今日遭到了强烈的踩踏,就仿佛是一口恶气,牢牢地堵在他们这些人的胸口。 必须杀人,才能得到释放! 苏家这边的修士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屏住呼吸地看着前方悬浮在低空中的庞大飞舟,他们能明确地感受到那股厚重的压迫感。 “哼,要开杀了么。”张子贤双眸一凝,他低语道。 “早就等不及了。” 身后,张浩猛拳头一拧,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爆响。 旁边立着一位长发飘飘的俊朗男子,只见他双眸冷冽,嘴角勾起一抹刀锋般的弧度。 “这一战,我的雷法将会更加精湛。”张绍天冷声道。 在这一刻,所有的张家弟子全部严阵以待,他们各自手持法宝死死地盯着前方,体内的法力迅猛地流转起来。 飘浮在众人头顶上的张逢九,他双眼微眯地扫视着飞舟上的一道道人影,心中充斥着念头。 “不得不说,这太虚宗派遣来的修士队伍的确是强大。” 张逢九脸色凝重道。 这支队伍里,筑基修士总共有二十五位,如果单从数量上来讲,在场的张,苏两家合起来已经比他们多出了六位。 看上去好似占据了上风,但其实不然。 因为飞舟上所在的筑基修士,没有一个境界是低于筑基中期层次! 光是筑基后期修为,其数量就有好几位! 反观他们这边,大多数都处于筑基初期层次,这样一对比,首先这劣势就体现出来了。 太虚宗不愧是庞然大物的存在,单是派遣出的一支修士队伍,在此之前果真是有横扫安阳郡的一切势力的实力。 难怪那么多人畏惧,甚至隐忍吞声。 张逢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幸好我老谋深算,争取把苏家给拉到同一战线上,不然这战可就悬了。” 目前张氏一族虽说是在这几个月就扭转了局势,可这危机的到来,可不会考虑你这边发展得如何,时间还是太紧迫了。 “只要给我足够多的时间,就定能将家族打造得更加强大,可偏偏摊上这种破事!” 张逢九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 不过,之前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该布置的也全都有了。 无论是奖励物品,还是外援,现在的张家并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来吧,就让我看看这盘踞在青云州的庞然大物,所培养出的修士队伍有多么强大!” 张逢九心中充满了无畏之意,他紧紧地目视前方。 舟首上,林长老胸腔内压抑已久的浓烈杀意,在木剑散发出凛然剑意达到顶峰后,这才轰然释放开来。 一个蕴含着滔天杀机的声音如惊雷炸响,陡然回荡在空中。 “所有人听令!将反抗者全部杀光!” 随着这句话后,庞大飞舟上,倏地升起了无数道长虹,分别朝远处两边的修士们冲掠而去。 一时间,狂风呼啸阵阵,漫天的杀意如银瓶乍破,四散溢开。 在距离很远的地方,有不少人正在各处满脸震惊地看着。 他们有的是来自小家族,或者是偶然游历在此的修行者,总之论来头各有各的,但都无一例外,都选择小心翼翼地观战。 像这种数百名修士之间的厮杀,所爆发出的战斗是极其吸引人的。 “张家,一定能挺过去。” 在一个高耸的楼塔上,一个年轻人站立着,只见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很远的前方,一对拳头情不自禁地握紧。 他是张家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此次是奉祖母之命前来盯住战局的,一旦发生不测就可以立刻回去报告。 “打吧,全死光了才好。” 一个面容阴鸷的男子蹲在屋顶,他是许家的探子,是奉家主的命令前来的。 在相隔数千米的另一边,沈家的探子也悄然潜伏。 整个安阳郡,大小势力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一场大战! 第一百零二章 手段尽出 数百名修士的激战,所爆发出的声势让人看得心惊胆颤,不绝于耳的爆破声充斥耳膜,就连周遭的空气都让人感到浑浊无比。 无数斑斓光芒相互碰撞,各种法宝打出应接不暇的攻击,一时间烟尘弥漫,冲天的火光四起。 太虚宗的修士队伍里,除去那些训练有素,配备精良的练气精锐,最可怕是其长老们,没有一位的修为低于中期,总体实力可谓是强大。 这样的压力让张家不敢有丝毫的托大,不少子弟纷纷催动家主赐予的战斗物品来抵抗此等威势。 “天生吾战!” 一道道充满威严雄厚的声音蓦地响起,落在不少太虚宗的修士耳畔中。 在各处,身高近五米的黄巾力士面容肃穆,浑身流淌着璀璨的金光,踏着沉重的脚步就往敌人一拳轰去! 像这种市面上,一旦出现就遭到哄抢的符箓,参战的张家子弟一下子就甩出了八张。 也就是说,足足有八尊修为达到筑基初期的黄巾力士加入了战场! 更往后,在斗法的空隙中,一头头三人高的土铠怪倏然显现而出,它们的两眼呈现出宝蓝色,浑身是由坚硬的玄石铸造而成。 让无数练气修士感到头疼的土铠怪,在这里竟然有一百头! 只见它们全都挥舞着沉重的拳头,在施法者的授意下纷纷朝敌人凶猛地轰去。 虽然身形较为迟钝,可胜在防御力高,一时间锋利的飞剑和法术都无法将其击溃。 而张家的练气修士们,则持着法宝在后头蓄势待发,只要瞧准时机,就劈头盖脸地打出法术攻击。 那些与之对战的敌方修士,被这一打法弄得很是狼狈,但好歹是身经百战的练气精锐,在注意到对方攻守兼备的同时,很快就施展出法力护盾进行抵御。 无数的剑气在空中传出嗤嗤声响,眼花缭乱的光刃接连对撞,一连串的炸裂爆破声仿若在众人的心中升起。 底下的街道被摧残得支离破碎,倒塌的屋楼不断发生,狂风肆虐吹拂,灰尘漫天。 方圆数十里,基本沦为这群数百名修士的斗法战场。 张风清长发飘荡,此时的他咬紧牙关,手中的雪亮长剑迅猛地变化攻势,带起的利啸声很是慑人,可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与他对战的,是一位筑基中期的太虚宗长老,他脸色狰狞,双掌齐抡掀起强大骇人的力道,紧接着打出道道掌芒。 一抹剑光犹如银龙飞搅,带着凛然的威势一头冲撞而去。 道道掌芒拖曳着长长的尾光,将这头银龙轰得湮灭散尽,剩余的攻击被张风清极其勉强地挡下了。 他浑身被震得气血翻腾,就连握剑的右手都不免颤抖。 果然,还是修为差距。 以筑基初期对战筑基中期,即使张风清修炼了新的剑诀,可无奈时间还是太短,所取得的成效还是有限的。 张风清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森寒,他大力地挥斩出一道绚烂夺目的剑芒,紧接着身形陡退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尝尝这个!”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张幽暗色的符箓,体内的法力汩汩而流地灌注其中。 这张稀有的将魂符箓,一下子就抽走了张风清体内七成多的法力! “去!” 张风清冷喝一声,打出了这张幽暗色的符箓。 不远处的那位长老刚双掌拍灭掉了斩来的绚烂剑芒,就要动身发起全力进攻,可视线一下子就被这张幽暗色的符箓吸引住了。 视野内,赫然出现了一位身披重铠的将魂,它一手还持着古朴的长枪,胯下还骑着一头狰狞的骷髅马。 苍凉凛然的杀气扑面而来,使得刚想进攻的长老脸色大变。 重铠斑驳,但依旧散发出强烈的法力波动,全副武装的将魂只留下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冰冷漠然,不含一丝情感之意。 “这……这是……” 此刻,长老感受到将魂散发出的筑基中期修为,惊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将魂符箓,不是据说懂得炼制的修士已经没有了吗? 张家,这个放眼九州一抓一大把的地方家族势力,是怎么搞到的?! 在张风清的示意下,这位将魂骑着狰狞的骷髅马,一手持着古朴的长枪,挟带着金戈铁马的威势,朝还在一脸震惊的长老冲袭而去。 “不好!” 那位长老感受到危机感,连忙运功迎击。 浑身散发出苍凉杀气的将魂持着长枪,对准前方的敌人就是直直地刺去。 枪光幽暗明灭不定,就连沿途周围的空气都被划破,声势慑人。 轰隆隆…… 雄浑的掌芒和这道枪光对撞在一起,荡起强烈的能量波动。 张风清瞧准时机,腾空而起就飞身刺去,呜呜风声骇人无比,凌冽的剑气纵横激荡。 另一边,张苟延拼命地挥舞出锁链抽打向敌方修士,可无奈修为相差一个台阶,几乎被压制得死死的。 索性,一位苏家的长老加入到战局中,帮他拖得了一丝时间。 张苟延也趁这个时候,也打出了另一张将魂符箓。 被召唤出来的将魂骑着骷髅马,带着肃杀冰冷之意,骑着骷髅马猛地冲掠而去。 这群太虚宗的练气精锐,每人的身上都配备了威力不俗的元素符箓,当意识到很难打破由一头头玄石铸造的石铠怪组成的防线后,他们纷纷地将符箓打了出去。 各种噼啪爆响的雷电,以及席卷而出的烈焰火柱,还有一头头呼啸而去的水蛇。 百来头的石铠怪,被这样的汹涌攻击轰击得破碎不堪,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棕色光芒消散。 不愧是太虚宗的正规队伍,给这群门派弟子分发了威力慑人的元素符箓,像这样一股脑地攻击,单纯用法力凝聚成的护盾,很容易就被击散, 得亏有这一百头石铠怪用于抵御,让避在后头的张家修士们受到的冲击小了很多。 趁这个机会,不少太虚宗弟子手持法宝迅速地冲去,此时作战经验丰富的他们,各方还保持着前方几人组成法力护盾的习惯。 这是为了保证敌人不会爆出杀招,或者是有威力的符箓扔向他们。 这样的阵容,可以进一步抵挡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减少威能冲击,后边的修士也好迅速地做出反应。 也就在这时,一些张家子弟施展出了兵魂符箓,鼓动全身的法力灌注,紧接着朝前方打了出去。 “这是……” 一道念头不约而同地在这群太虚宗弟子脑海中闪过。 在他们的眼里,一位位身披重甲的兵魂显现而出,同样是全副武装的它们,只露出了一双幽冷的眸子。 “杀!” 随着那些张家修士暴喝一声,五十位状如士卒的兵魂,抡起寒芒闪烁的大刀,身形矫健地疾速冲去。 不少门派弟子眼神惊讶,他们只好将法宝对抗向这伙散发出肃杀之意的兵魂。 一连串的铿锵交响之音不断地回荡在空气中,夹杂着几记法术的爆响声。 同样与太虚宗队伍对战的苏家修士,在注意到身为盟友的张家队伍有这般雄厚的财力时,一个个内心可谓是翻江倒海般。 他们如今作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肯定是很重视这次的战役,所以对威力还算凑合的符箓也没少带。 可这跟旁边的张家比起来,简直是寒酸至极。 人家一甩手,就是八张能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一百张召唤土铠怪符箓,以及稀有的五十张兵魂符箓还有两张将魂符箓。 这是寻常的地方家族势力可以承担得起的? 未免太阔绰了吧! 这样的财力,怎么会在二十年里那般凄惨?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是假的! 可损失又是实实在在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场大战中,毫无疑问决定胜利的,肯定是修为最高的一批的人。 此时,张子贤握紧散发出煌光的明空尺,双眸冷冽地望着前方手持木剑的林长老。 两人在刚刚经历了短暂的交手,心中一下子有了大概的衡量。 林长老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其他人的斗法,陡然一抹精光从眸低掠过,浑身的剑意肆意地倾泻流转。 “这安阳郡的张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财力如此雄厚……” 一道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他心中不禁感到惊讶。 “今日,你们都会死。”张子贤轻笑道。 这话听上去很平淡,可是其中蕴含的杀意却是明显至极。 “小小的地方家族,也敢如此猖狂!” 林长老冷哼一声,手里的木剑棕色光芒蓦地大盛,一股强大的威势流露而出。 只见他一剑立劈而去,九丈长的剑芒挟带着破风之声,眨眼间就来到不远处的温润男子身前。 张子贤将手里的明空尺打出,这把携刻着金黄色浪花的尺子,散发出刺目的璀璨光华猛地轰击对撞。 炸裂声大响! 林长老脸容上布满杀机,他看似一步轻轻地踏出,身形蓦然消逝在了原地,伴随原地一个破碎的大坑凹陷。 一抹虚幻的身影在沿途中分为好多个残影,让人捉摸不透。 张子贤能感受到,身边的罡风骤然强烈起来,其中夹杂着凛然刺骨的杀意。 平平无奇的木剑,却散发出慑人的法力波动,朝自己的脑颅袭去。 “有意思。” 张子贤体内的法力轰然流转不休,他脚踩浮影步倏地躲过剑击,整个人如同是山间的清风般来去自如。 “唔?” 林长老见目标一下子就消失了,心中暗自惊讶这是什么身法。 他顺着目光望去,胸腔内腾起一股难以掩饰的怒火。 只见张子贤正立在一处翘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耻辱!难不成门派的身法还比不过此等低下的地方家族势力? 林长老怒喝一声,手持木剑就是踏步而去,身形犹如浮光掠影般冲刷,对准目标就是一剑直指而出。 几乎凝实如匹练的凌厉剑气一下子就打向了张子贤。 身形又是一晃,一大半的屋楼被这道剑气蓦地炸毁,四溅的剑气刺得破碎的墙壁千疮百孔。 见目标又轻松躲过,林长老气得双眼快要喷出怒火,他目光紧紧地锁定住那道颀长身影,运转法力催动身法就是跟了上去。 此时,这两道人影在接连在不少地方瞬息闪过,不时地还传出木剑和明空尺碰撞的震荡声。 眼花缭乱,虚虚实实。 另一处,张浩猛可谓是打得无比的痛快,他的对手毫无疑问是那同样高大的塔罗。 这两人都属于力修范畴,走的也是炼体路子,双方较量之下堪称是暴力至极,拳拳相对,没有一丝的滞碍。 不过,张浩猛从修为上还落后一些,塔罗是筑基后期境界。 饶是这样,他的拳势依旧如虹,握紧的拳头带着气吞山河的威势,如暴雨般轰然打去。 塔罗咬紧牙关,双臂肌肉鼓起,出动的每一拳都好似是开弓的箭矢,夹杂着撕裂之音,嗖嗖而出。 嘭嘭嘭…… 密集的拳头碰撞声很是密集,一团团扁平的空气波纹不断地炸开。 这样的一幕,让人不禁心悸。 仿佛是商量好的一般,两人运起体内最强的力道,狠狠地砸了出去。 双拳相对,暴起一圈圈空气涟漪,狂乱的气浪向四周拍击。 张浩猛和塔罗同时拉开了距离,紧接着死死地盯紧对方。 “哼,还挺能撑!”塔罗脸色狠厉,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语气蕴含着强烈的凶戾之意。 张浩猛松了松有些酸麻的拳头,嘿嘿笑道:“我要是筑基后期,会比你这种程度强得多。” 此话一出,当即让本就窝火的塔罗更加恼怒,整个人气得肺部都要炸了开来! 自己堂堂太虚宗的长老,修为筑基后期的力修,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修士丧命在他的拳头上,对自己的实力可谓是包含信心。 可现在,这个地方家族的修士,竟然出言侮辱他这么多年的骄傲,而且此人论修为还落后于他。 这样的耻辱,让塔罗如论能忍? “我要杀了你,将你全身上下的骨头一根根碾碎!”塔罗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间挤出话道。 一股巍峨的气势蓦地暴涨,以他为中心,方圆五丈之内的地面轰然破碎,一块块残缺的砖石在罡风中掀起,紧接着爆成粉末。 白色的光雾从身体内流淌而出,整个人仿佛拔高了一尺有余,肌肉蓦地鼓荡起来。 跟之前的威势相比,现在的塔罗更像是一尊凶戾的狂人,在他粗犷的脸容上,布满狰狞残戾的杀意。 张开森白牙齿,呼出一口浊气。 “小子,你会为说的话付出生命的代价。”塔罗狞笑道。 第一百零三章 配备和补给的重要性 “也好,让我试试自己的实力到底到何种地步。” 面对前方敌人突然暴涨的强大威势,张浩猛并没有半分的怯意,反而是胸腔内盈满了沸腾的战意。 他舒缓了一下浑身的筋骨,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炒黄豆声响,体内的法力犹如骏马快速地奔腾,顷刻间就疾速流转。 刺眼耀人的金光蓦地显现,在张浩猛的全身覆盖着,将他坚毅的脸庞映照得犹如金铸般。 厚重凝实的气势如波涛般冲涌而出,一时间气浪翻滚,将宽敞的街道拍击得碎裂不堪。 见到这一幕,塔罗心中的怒意更甚,他很清楚此人在力修方面很有天赋,但出于高高在上的态度,使得将其摧毁的感觉很是浓烈。 “去死吧!” 他往前踏出一步,轰然大响声,一个深深的脚印夹杂着蛛网状碎裂,整道人影仿若一道怒矢暴射而去。 狂风倏地大作。 张浩猛抬起右拳搭在胸侧,对准冲掠来的敌人,紧接着就是一拳爆轰而出。 金虹挂空,气流猛地朝两边开划,无数金光缠绕的拳头直直地砸向塔罗。 塔罗狞笑一声,他运起全身的力道也是一拳毫无保留地击去,没有一丝花里胡俏之意。 白色的拳罡隐隐夹杂着慑人的风雷声,威力很是强劲。 两拳轰然对撞,在接触地一刹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蓦地响起,往外荡起了强烈的空气波纹。 另一边,则是蓝色的雷电宛如河流般肆虐,无数凝实的白色风蛇沐浴在其中遭到了湮灭。 张绍天的黑发随风飘扬,他长身而立在一根断柱上,前方底下只见一个肥胖的道士乐呵呵地摇着蒲扇。 此人就是李维,修为乃筑基后期。 他手里看似是平民老百姓的的蒲扇,实际上是一件二品顶阶法宝。 张绍天双眸凝沉,周身不停地缠绕着令人心悸的雷电。 “嘿嘿,你还挺厉害的。”李维瓮声瓮气道。 他身材肥胖,一袭藏青色的道袍被撑得很是紧实,看上去样子很是憨厚。 可在太虚宗里,都知道李维的手段毒辣,不亚于林长老。 “你也不弱。” 一道淡然的声音从薄唇里传出,张绍天体内的法力疯狂地流转。 李维轻轻地摇着蒲扇,样子憨厚的他缓步走前,细小的眼睛里陡然爆发出一团骇人的精光。 他手中的蒲扇猛地朝前一扇,一道厚重凝实的白色罡风呼啸而去,就连沿途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一般。 张绍天脚尖一点,身形倏地离开。 一根本就呈现出破碎的断柱,被这道厚重凝实的白色罡风砸中,猛然间爆成了粉末状纷纷洒洒地落下。 一道人影好似雷霆电弧般在空中疾速地划过,眨眼间就来到肥胖的李维面前。 张绍天抬起右掌狠狠地轰击而去,掌上充斥着无数炽亮的雷电,发出滋啦啦地作响声。 就在这时,一堵白色风墙猛地显现。 充斥着无数骇人雷电的手掌打在了这堵白色风墙上,发出一连串极其刺耳的炸裂音。 “打不找。” 李维笑容满面,看似得意,但只要仔细地端详,就会忽然发现这个笑容背后隐藏的强烈杀机。 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因为他的情绪不会直接反应在脸上,而是凭借着憨厚老实的样子隐藏起来。 待到有机会时,才会给予致命性的一击。 张绍天眉梢一挑,他能感觉到阻挡在前面的白色风墙,就像是一堵无法打破的屏障般。 李维右手握着蒲扇,朝前方猛力地一划。 一道狭长的白色风刃挟带着尖锐的利啸,朝张绍天的脖颈而去。 “哼!” 张绍天眼神冰寒,浑身暴起无数冲天的白色闪电。 纵横交错的白色闪电宛如一张大网,在他的引导下,哧啦哧啦地呼啸而去。 风刃撞在这上面,顿时湮灭。 就连耸立的厚实风墙都被绞灭,化为无形的气流消散在空中。 “唔?”李维憨厚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掩去,恢复到人畜无害的样子。 张绍天隔空劈出一道七丈的蓝光圆弧,嗖地一声朝前方的肥胖男子袭去,沿途还拖曳着一道长长的尾光。 “没用的。” 李维乐呵呵地一手掐诀,整具肥胖的身子蓦地遁入了地下,避过这道破风而来的蓝光圆弧。 “不好。”张绍天见敌人竟然没入了地底下,心中升起了一道强烈的危机感。 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五丈内,地上骤然冒出了无数尖利的土锥。 一道人影浑身缠绕着雷光,冲天而起,紧接而来的这些土锥被威力极大的雷电轰碎成散末。 “给我出来!” 张绍天冷喝一声,他整个人充斥在无数交织的蓝色雷电里,双手抬起后又狠狠地下压。 随着他的动作,仿若神人降下无穷无尽的雷罚一般,密密麻麻的雷电轰然落在了地面上,好似蓝色海洋一片。 在这一刻,一道肥胖人影冲出,只见他被一团凝实的土色光罩护住,以至于在威力骇人的蓝色雷电中得以安然。 不过也架不住这般攻击,很快就呈现支离破碎之状。 此时的李维脸上没有了笑容,反而是布满阴沉之色,一双细小的眼睛流露出残戾之意。 他体内的法力如山间溪水不停地流转,手中的蒲扇传出了可怖的法力波动。 张绍天缓缓地落在地上,俊逸的脸容清冷至极。 “看我这一招如何!”李维暴喝道,随即右手狠狠地扇去。 白色风劲中,凝实出了无数狰狞的骷髅手持长刀飞身而来,带起一阵沙场的肃杀之气。 张绍天浑身遍布着肆虐的蓝色雷电,整个人仿佛一颗炽亮的蓝色星辰,他袖袍猛地朝前一甩。 也就在这一刻,无数的雷电如怒涛狂涌般冲撞而去,同飞袭而来的无数狰狞骷髅相碰。 轰隆隆…… 刺耳的爆炸声回荡在空中。 在这场数百名修士的战斗,凡是牵扯到的地方,其所在的建筑物都无一处完好。 满眼的废墟,尘沙遍天,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此时的苏志卿压力并不小,在他的面前,一位太虚宗的长老持着法宝不断地发起猛烈的攻击。 此人的修为,是筑基后期境界。 按道理,苏志卿身为筑基后期巅峰,好歹应该是占据优势才对。 但恰恰不然,从这场斗法中就可以看出一个数百年的修真家族和传承数千年的门派,两者之间的差距体现在哪。 就是修炼的功法和法术! 要知道,一门好的法诀是有多么重要,但凡是超过三品层次,在寻常的修真势力手里就已是最高了。 可像这种传承数千年的修真门派,一门三品初阶的法诀,也只不过是开头而已! “这就是差距吗……” 苏志卿内心苦涩,他现在才如此清楚地感受到,寻常的地方家族的确很难跟传承数千年的门派相比。 先不说对方有金丹强者坐镇,就是他们所修炼的功法和法术,从品级来看就已经是很大的鸿沟了。 这支太虚宗的队伍,在二十五位筑基修士里,达到后期层次的其数量就六位之多。 单是这个阵容,就可以在九州一些地方横行无阻了,小型的门派和家族根本就无法与其抗衡。 不远处,张落第和苏家三位修士,正在勉力地同一位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的长老对抗。 这位长老,就是先前在飞舟上的清秀男子。 清秀男子名叫池染,他在太虚宗里可谓是天赋上乘的人物,年仅一百三十岁,就已是突破至筑基后期的修士。 他的法宝,乃是一条寒气森森的白骨鞭,甩动挥舞间利啸声不断。 这三位苏家修士里,有一位面容俊雅的男子正手持鲜红长剑极力地抵挡着。 此人正是苏霄玉,作为家主的长子修为已有筑基中期巅峰。 而支援的两位家族修士也是筑基中期。 唯独只有张落第,才只有筑基初期修为。 四人合力对战池染,不出意料地落了下风。 面容清秀的池染冷笑连连,他将不少法力凝聚在这条白骨鞭上,外表泛起慑人的幽光。 鞭风密如雨,利啸声尖锐无比。 苏霄玉手中的长剑红光闪耀,但也被抽打得铿锵颤音连绵不断。 其他两位家族的筑基修士也被打得狼狈不堪,心里头慌乱至极,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抽中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张落第手握枣红色的笔杆,浑身的法力汹涌汇聚,猛然在前方勾勒出一道漆黑的“杀”字。 大如磨盘的“杀”字漆黑无比,通体透露出一股冰冷之意,散发出强烈的法力威能。 张落第握笔一挥,这道漆黑如墨的“杀”字嗖地一声当头朝池染而去。 “可笑。” 池染手握令人森寒的白骨鞭,迅猛如闪电般地抽在了大如磨盘的“杀”字,强烈的劲气呼啸骇人。 嘭! 爆炸声响起。 身为筑基后期的池染,仅仅一击就将这道杀招就打灭了。 苏霄玉斩出一道六丈长的赤色剑芒,剑气嗤嗤的破空声充斥耳膜。 一条幽光大盛的白骨鞭如一抹残影,啪地一声就抽打在了这道赤色剑芒上,震得周围的地面仿佛颤了一下。 池染阴笑几声,腾空而起后,整个人飞身向前方的敌人而去,手中的白骨鞭犹如暴风雨般密集地抽打。 一连串的金铁交击音让人心慌。 见状,这四人只好硬着头皮抵挡着。 张落第暗自传音道:“各位,我有大雷音核,知道该这么办了吧。” 苏霄玉等人心头一惊,他们没有想到此等杀器张家竟然也有,这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 大雷音核,其爆发出的威力是十分恐怖的,即使是筑基修士都会感到棘手无比,甚至唯恐会丢了性命。 池染察觉到有传音的细微波动,清秀的脸上布满凛冽的杀意,手中的白骨鞭力道愈发沉重。 苏霄玉咬紧牙关,他知道必须先暂时摆脱,否则只会丧命于此。 一时间,全身的法力拼命地灌注,鲜红长剑的威能大幅度地暴涨,荡起涟漪的波纹。 其余的两位长老也不惜耗费法力,势要摆脱此人的强大攻势。 轰! 冲天的火柱骤然而起,还有两道绚烂斑斓的光球。 池染脸色微变,身子稍稍地一退,手中的白骨鞭猛力地横扫而去,一道长达十丈的弧光乍现紧接着轰然碰撞。 气浪滚滚,灰尘弥漫。 池染将突然暴起的攻击化解后,拔地而起化为一道流光冲出。 “愚蠢,浪费那么多的法力就为了脱身?”他看着那几人往后撤退的一幕,狞笑道。 就在这时,池染顿时心生警兆,一股凉意好似毒蛇沿着脚裸往后脖颈蔓延,视野内,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古核朝自己飞来。 “这是……” 眼神紧紧地盯着这颗古核,池染的脸色猛地大变。 大雷音核! 这种小小的地方家族,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们买得起吗?! 一道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池染此时还在空中,他只好一手掐诀,一道由无数法力凝实的护盾突现。 也就在这个时候,这颗泛着金属光泽的古核,猝然遍布了触目惊心的裂痕,里面仿佛有什么巨大的能量要往外挣脱而出。 轰!!! 磅礴的能量风暴猛地席卷扩散,其中夹杂着漫天恐怖的骇人雷电,巨大的音爆声落在了不少人的耳畔处。 “不愧是足以让无数修士害怕的杀器。”张落第望着天上紊乱的雷电风暴,嘴里不禁道。 苏霄玉等人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自己要是受这一击会怎样。 浓雾散去后,一道浑身布满血痕的人影从天空中落下,头发散乱不堪,藏青色的道袍残缺不已。 池染布满灰尘的面容上,还留有惊恐的神情。 就在刚刚,他几乎倾泻掉了体内所有法力,就为形成护盾尽可能地挡住冲击。 不愧是以威力著称的大雷音核,一经爆炸就那么恐怖。 想他堂堂的筑基后期修士,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杀器搞得如此的狼狈,虽然自己没有死,但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势。 可恨啊…… 这些卑贱的地方修士,他们怎么敢…… 池染神情扭曲,握住白骨鞭的手死死地攥紧,长啸一声就冲了出去。 “大伙小心。” 见状,苏霄玉警惕地道。 张落第双眸沉凝,他刚刚施展出大雷音核此等杀器,再加上前面的消耗,体内法力并不是太多了。 但即使这样,他觉得也好过正带着强烈杀意冲来的池染。 四人毫不畏惧地手持法宝,迎击而去。 在这片战场的天空上,一道透明虚幻的人影在飘浮着。 张逢九将底下的战况尽收眼底,而自己也在寻找机会出手,不得不说,他给子贤的那些东西在这场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但也从另一点看得出,作为青云州的庞然大物,太虚宗有多么强大。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作为辅助,恐怕今日会呈现出一边倒的战况。 “一定要赢啊,证明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张逢九沉声道。 这几个月,从一开始的权变斗争,溪烟山的药植园战役再到武延山的争夺战,以及清剿安阳郡的所有太虚宗成员。 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一步步地将家族从这潭泥泞中挣扎出来,保护好自己的族人,让张氏一族的薪火得以相传。 如今这个难关,无论如何都要挺过去! 这个时候,修士之间的厮杀达到了白热化阶段。 那些挥舞着大刀的兵魂,也在不断地削减,很多都承受不住伤害化作一张符箓。 但饶是这样,太虚宗的弟子们心中也升起了烦怒之意。 他们作为太虚宗正规的修士队伍,从配备上竟然还不如这种小小的修真家族,实在是让人恼火。 在隐蔽的地方,有一些张家子弟吞服了丹药,在盘膝恢复法力。 毕竟修士斗法,最重要的还是法力。 得亏之前有兵魂在前线上挡着,这才可以得到短暂的法力恢复时间。 这,就是补给。 修士战争,补给很重要,如果单靠自己恢复法力,是需要很多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点。 受到的伤势也是如此,用于治疗的丹药也可以缓解一部分的危机。 “行了,咱们上,干他丫的!” 一位张家子弟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操起地上的长剑就冲掠而出。 同样的,状态恢复差不多的人,也满脸杀气地继续朝前方攻去。 第一百零四章 二星- 狂热 张逢九在天空中飘浮着,眼神凝重地观看底下的战况。 参战的太虚宗长老,没有一位的修为处于初期层次,最低都是中期起步的存在,再加上修炼了大门派的法诀,战力可谓是强横至极。 可以说,张家和苏家即使联合起来,所面临的压力也是极其大。 最在这时,双方修士之间的争战有出现了新的变化! 只见张家的不少人,运转法力就果断地打出了一道道冰霜符箓,庞大的寒冻之气犹如冰龙吐息般冲涌而去。 一些太虚宗的修士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们强自运转功法抵抗,可还是出现了部分肌肉僵硬,动作迟缓的现象。 如冰晶般的寒霜凝结在一位位门派弟子的身上,他们脸色惊恐,只觉得连法力都仿若结冰般停滞了。 冰霜符箓,这种用于干扰敌人的状态的符箓,张家修士们随便一甩就是五十张! 当然,类似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太虚宗的长老很难呈现出效果,他们脸色森寒,一个个运起深厚的修为,将铺天盖地而来的寒霜给磨灭掉。 “火焰爆术!” 一位筑基中期的长老双手掐诀,很快无数的火球挟带着炽热的气息,嗖嗖地如流星般冲向前方的修士们。 轰隆隆…… 张家这边,修为达到筑基境的族人,见状连忙施法抵御。 “杀啊!” 此时,张浩然率领十几位练气精锐,趁这个机会撕裂开了一道道防线,气势如虎豹般冲进了敌群。 噗嗤噗嗤…… 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戟迅捷如电,狠狠地穿透了一位位太虚宗弟子。 张浩然手握长戟,隔空划出了数道璀璨的戟刃,夹杂着裂空之音,将试图抵挡的敌方修士打得口吐鲜血。 随行的族人们,纷纷手持法宝发起攻击,绚烂的光团嗖嗖地爆射而去,那些门派弟子很想做出应对,可无奈自己深陷冰冻的状态,可谓是有心无力。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道法术攻击砸向自己,紧接着意识湮灭殆尽,成了一具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冰霜符箓带来的效果,无疑是巨大的。 而太虚宗这边的练气弟子们,即使是训练有素,沉着冷静,但在经历了一轮轮消耗后,已经很难有足够的法力运功抵消掉寒冻之气。 苏家的修士们见状,振奋之下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就在另一边,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手上沾满了鲜血,在他的脚下,躺倒了好几位苏家长老的尸体。 身为筑基后期的他,在对付这些修为低于他的地方修士,难度并不是太大。 不过该有的损耗还是有,他的左肩被刚才一位长老临死前的凌厉一剑洞穿了,现在还往外冒出鲜血。 “该死的,这些下贱的东西。” 他狠狠地骂了一句,耳边听到的爆轰声此起彼伏,隐隐还夹杂着不少门派弟子的惨叫声。 中年男人脸容布满杀机,他脚尖一点,飞跃在了一栋摇摇欲坠的高楼上,眺望着前方的战况。 当见到弟子们竟然被对方的修士冲击得七零八乱,眸低掠过一抹惊讶。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瞧见了他,手持一柄赤陨锤就冲了过来,身边还有两位随行的修士。 他们的腰间系挂着一枚润泽的玉牌,上面篆刻着“张氏”二字散发出淡淡流萤光泽。 来的都是张家的人! “笑话,全都是筑基初期,当真是狂妄愚蠢。” 中年男子狞笑几声,紧接着抽了一口凉气,原来是左肩上的伤势很是疼痛。 “就算状态不好,但弄死区区三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对我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他冷冷地道。 “龟鳖!瞧好了!” 手持赤陨锤的张鸿毅怒喝道,他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颜色是赤蓝交加的符箓,注入法力后就打了出去。 随行的两位长老也同样如此,将手中的符箓也一齐击出。 中年男子一开始觉得不屑,但当他的视线停留在甩出的符箓上后,心头猛地一突。 雷炎符箓! 竟然是雷炎符箓! 这一张放在市面上,没有四万灵石就甭想拍下的符箓,眼前这三人竟然一下就甩出了三张?! 这……这…… 三张雷炎符箓通体泛着强大的能量波动,爆发出无数的光线,下一刻就倏地冲涌出狂暴的雷电以及鲜红的火焰。 视野内,铺天盖地的雷电海洋里充斥着滔天的火焰,朝自己疾速地涌来。 中年男子见此,只好硬着头皮鼓动全身法力,双掌重重地拍击而出。 两道宽约数丈的光掌,挟带着猛烈的劲气冲去,势要将这铺天盖地的恐怖攻势抵御掉。 但经历了之前的消耗,再加上伤势的原因,还没撑几息时间就被交织在一起的狂霸雷电和灼热炎焰吞噬。 “不!!!” 中年男子吓得头发炸开,两眼惊恐不甘地瞪大,整个人就被这这汹涌澎湃的元素攻击吞噬殆尽。 本就摇摇欲坠的高楼,在这一刻彻底成了飞灰,一具焦黑残缺的尸体从半空中落下,重重地摔落在尘灰中。 谁能想象,这具尸体生前,还是一位太虚宗长老,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的存在。 此时太虚宗的十九位筑基中期修士,他们给张,苏两家许多人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但幸好的是,由于张家的修士配备极高,所甩出威力巨大的符箓一时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平地上,响起了一连串密集的爆轰声,冲天的火焰四起,硝烟弥漫。 这已经是有张家的族人在使用连环炎爆符箓了,即便是修为堪堪筑基初期的长老,在疯狂地投掷而去所产生的威力,也让敌方修士当场色变。 太疯狂了,一张就要数千枚灵石的东西,他们竟然一下子甩出了三十张! 这简直就是在用钱砸死人啊! 精通水系法术的一些太虚宗修士,也第一时间做出了极快的反应。 一堵堵波澜荡漾的水墙蓦地升起,企图将密密麻麻的炎爆球挡在外面,轰然爆炸声让人耳膜生疼。 但饶是这样,太虚宗这边的修士也死伤了很多,练气精锐急剧地减少,他们不少人的心底不禁升起了惊慌之意。 在这片战场上,有一处地方可谓是法术狂轰乱炸,张家的一些族人在这里压力很大,敌方的修士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可恶啊,咱们在这样下去非得全死了不可。” 一位满身灰尘的中年男子手持双剑,语气焦急地道。 他叫张关居,是家族练气九层修士,之前被安排到藏经楼担任执事一职,而如今全族动员,他自然是被要参加这场战斗的。 本来形势虽然危急,但依靠着家主派发的一些符箓,他们这支小分队在刚开始是占据了先机。 可是到了后面,敌人竟然引诱他们来到较为偏僻的地方,进行了猛烈的攻击。 张关居不断地格挡住前方漫天的凌厉风箭,身边的十几位修士也显得很是狼狈,手中的法宝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攻击他们的,是太虚宗一支二十余人的小队,清一色的练气九层弟子,而且全都精通元素法诀。 就在这时,这些人变幻位置,放眼望去则是一个方阵,前面几人凝聚出一个法力盾牌。 中间的五人结印掐诀,密密麻麻的金剑撕裂空气朝上方呼啸而去,如暴雨般降落在张家的修士上。 至于在两侧的修士们,则朝天上打出嗖嗖地火焰球,夹杂着猛烈的狂风狠狠地砸出。 攻守兼备,不愧是精英修士。 而这十几位张家练气修士,被打得疲惫不堪,慌乱应对之余还被伤到,炽烈的火焰灼烧着肌肤。 他们一个个的脸色痛苦,士气一下子低落了许多。 双手紧握利剑的男子接连斩灭一道道刺来的金剑,却还是被飞绕而来的火球打得措手不及,火焰四溅,地面冒起的黑烟熏黑了整张脸。 “他娘的!兄弟们给我撑住!” 张关居扯着嗓子吼道,但此刻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些人恐怕今日要交代在这了。 在这时,一道虚幻透明的人影落在了他们的头顶。 “看来,这太虚宗弟子的确是强劲,族人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张逢九脚尖悬浮,脸色凝重的道。 他身为老祖,在这种场面肯定是要出手救援的,随即连忙打开了系统界面的兑换栏。 状态类:【一星-治疗术】,【一星-法力补给】,【二星-狂热】,【二星-净心祛秽】 天赋类:【二星-灵根提升】,【一星-炼器术提升】,【二星-驯兽术提升】,【一星-炼丹术提升】…… 具现类:【一星-光盾】和【一星-法宝修复】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单独对一人的治疗术,显然没法得到很好的支援效果。”张逢九道。 兑换品上,一星-治疗术只剩下两个,即使用掉了,让下方两位族人恢复了伤势,可那又能如何? 在面对这样的攻势,以及这般的士气低迷,所能起到的反攻效果能有多大? “看来就只能是这个了。”张逢九的目光停留在了【二星-狂热】上。 二星-狂热,所需的香火值是四十点,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兑换品相当于游戏里面的状态技能。 它是有范围限制的,就看你用手指拖拽到什么地方,凡是在范围内的张家族人,就会受到这狂热的效果。 时长为两炷香,此范围乃是一个半径六丈的圆圈。 狂热,不仅可以改善状态,而且最主要的是,体内法力的流转会畅通无阻,法力威能也会大幅度地提高。 “这就相当于一个让人实力短暂增幅的游戏技能,还是群体的那种。” 张逢九看着点开的注解字样,了然道。 耽误之急,是要马上救援即将身死的族人,他连忙点击【二星-狂热】,将此兑换品作用在族人上。 消耗四十点香火值,如今还剩下六十点香火值。 原本心中布满阴霾的张关居等人,在兑换品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后,一时间感觉整个人很是奇异。 此刻的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一扫而空,士气猛地大增,原本慌乱之中紊乱的法力,变得无比地畅通无阻。 “这是怎么回事?” 这十几人的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一道疑问,但碍于前方的攻击,他们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展开强烈的反击。 张关居的双剑覆盖着厚实的光芒,他一步踏出,疯狂地斩出了无数的光刃。 这些光刃透露出比先前更加强大的威能,齐刷刷地一涌而去,竟然直接将太虚宗几位弟子组成的法力护盾硬生生地打破! “噗……” 一口鲜血纷纷从嘴里喷出,这几人脸色骇然地看着前方那位手持双剑的中年男子,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人……怎么一下变那么强了…… 其余的张家修士也疯狂地打出了自己的法术攻击,原本只能稍微抵挡掉对方的法术攻击,此刻竟然好似无可抵挡般地将其破灭掉。 他们这些人犹如被天神赐福!整个人的战力一下子增强了许多,就感觉自己一个能打十个这样的敌人! “杀啊!” 冲杀声回荡在空气中,这十几位张家修士手持各自的法宝,挟着不可抵挡的威势碾压而去。 “不……” 这支训练有素的太虚宗小队,被这突如其来爆发的张家修士直接击溃,他们吓得心惊胆颤,百思不得解为何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稳压对方一头,然后再将其杀死就行了。 可谁成想,这些人士气猛地大涨,所施展出法术威力也大幅度地提高,总之实力跟之前比完全不同。 半步筑基的战力? 他们心中掠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张关居身形矫健地纵横交错,双剑斩落了一颗颗头颅,无一例外的是脸上充满了惊惧之色。 噗嗤噗嗤…… 这些人的身躯被接踵而来的攻击打穿,血洞前后通明,一具具地倒落在地。 一支二十余人的小队,全都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冲啊!” 张关居率领着身后的族人们,冲向别处的战场,他们一个个只感觉热血无畏,气势凶悍无匹,仿佛这天下无人能挡其脚步。 “我去,这狂热那么厉害……” 天上的张逢九望着这一切,嘴里喃喃道。 即便是内心多么怯懦的人,被这狂热给作用后,都会热血沸腾悍不畏死。 哪怕是一个卑微的凡人,都有胆量敢跟无上的真仙叫板! 第一百零五章 光盾现 张关居等人气势如虹,奋勇地各自持着法宝厮杀着,他们打出的法术攻击威力很强,简直就像是硬生生地提高了一个台阶。 一个个威猛无匹,悍不至死地冲杀着,但凡敌方是练气修士都会被强势地击溃,随后殒命当场。 一些张家族人注意到了这一幕,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惊讶之色,他们纷纷被这股热血无畏的气魄感染到了,手上的攻势愈发迅猛。 这支受到二星-狂热作用的小队,此时宛如一把锋利的刀刃,直直地将冻僵的肉块划开,无一人能挡得住这种程度的攻击。 就在这时,数位太虚宗的弟子连忙掐诀,一支支由无数水珠凝聚成的箭矢显现而出,紧接着挟带着尖锐的啸音齐刷刷地袭去。 每一支水箭,都有穿金裂石之威! 张关居大吼一声,“我来!” 他手持双剑,整个人蓦然旋转变幻剑法,朝前方激起一道道璀璨光刃,将冲涌而来的无数水箭尽皆挡下。 “这……” 这几位弟子见状吓了一跳,他们也都是练气九层修士,对张关居所展现出的强大感到讶异。 “全都给我去死!” 张关居浑身热血沸腾,只觉得自己有使不完气力,手握双剑就腾空立劈而下。 璀璨的双刃破风而去,其蕴含的威力比以往更加强大! “啊!” 一声凄利的惨叫,一位弟子的双臂被斩断,截口处喷洒出猩红的鲜血,整张脸扭曲痛苦。 剑光乍现,交错纵横。 噗嗤噗嗤…… 张关居一剑洞穿了一人的胸口,接着再斩落了一位弟子的头颅,然后又带着凶猛无匹的气势将另一人击杀。 在他的身后,那些被二星-狂热影响到族人,他们有一半才只有练气七,八层的修为,但是此时却像是半步筑基一样,杀得周围的太虚宗弟子节节败退。 这支小队,简直强悍至极。 “我艹!那十几人怎么会强成这样?以前可没表现出来。” 不远处,一位张氏族人满脸诧异地道。 “没错,看来平时是深藏不露。”身旁的一人点头,他手中的长剑滴落着鲜血,脚下躺着一具敌人的尸体。 “奇怪,同样的品阶法术,怎么他们施展出来威力比同等境界大得多?” 一位练气九层的族人瞥见这一幕,陡然升起一道疑惑的念头。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境界,怎么你们施展出的威力能如此大?这不合理啊! 张关居等人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那股浑身血液沸腾,以及法力迅捷如水流般的感觉,让他们来不及多想,只好趁着这股劲头投身于拼杀中。 战场的另一边。 池染挥舞着长长的白骨鞭,发了疯似地抽打着前方的人影。 苏霄玉身为筑基中期巅峰的修士,手持鲜红长剑的他硬着头皮抗去,空气中回荡起阵阵的金铁交击声,让人听了发寒。 两位苏家长老也奋勇地迎战这披头散发的男子。 至于张家现任家主的长子,张落第。 由于他修为最低,即使是分散出来的鞭击都可以震得浑身气血紊乱,骨头剧颤,整个人非常的不好受。 但所幸是池染之前遭到了大雷音核的攻击,避无可避硬抗之后,导致有了伤势和法力所剩不多。 不然凭借他的修为,将这几人杀死也是迟早的事。 可偏偏就遇到这种事,谁能想象到这地方的修真家族,竟然还有钱能买得起一颗威力绝伦的大雷音核。 这实在谁都没有想到的,不说作为太虚宗长老的池染,哪怕是现如今的盟友苏家,也绝对想不到会来这么一出。 一般来讲,凡是对筑基修士有威胁的杀器,在放到市面上后只要价格合理,一下子就会被抢夺一空。 而且前提是,得有货! 像大雷音核这种东西,不仅贵,还稀有!甚至传闻,就连金丹强者都会心动。 从这点就可以体现出,这东西的宝贵。 池染眼神凶狠,原本白净的脸容上,早已布满了灰尘,身上的藏青色道袍破烂不堪,显得很是狼狈。 他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杀机,整个人已然抓狂! 堂堂太虚宗的长老,年纪轻轻就筑基后期的存在,根本不将寻常势力放在眼里的他,此刻却遭到强烈的侮辱! 这是平生第一次! 池染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张落第,他回想起就是这小子扔出的大雷音核,一时间心中的恨意无尽。 “下贱的东西!我要你死啊!” 一道怨恨的怒吼声从口中传出,池染将全身的法力凝聚在这根令人森寒的白骨鞭上,紧接着猛然甩了出去。 无匹的撕裂气劲横扫而出,荡起强横的法力波动。 “唔……” 苏霄玉和其余两位长老被这一招打得口吐鲜血,步伐连连后退,脸色骇然。 这其中,也有修为最低的张落第,他手中的点苍笔直接被打飞出去,手臂产生出剧烈疼痛感。 此刻的池染拼着法力全失的状态,势要将此人击杀当场。 只见他操控着长长的白骨鞭,犹如一柄坚不可摧的雪白长刺,裹挟着刺耳的啸音,直直地朝张落第的面门而去。 张落第心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场战役中,纵使有千百般的绝望,但眉宇间还是充满了坚毅之色。 不为别的,就为那股不屈的族魂! 苏霄玉蓦地瞪大眼睛,他在此之前就知道,此人是多年的好友,也就是张家现任家主的嫡长子。 可如今,自己现在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 池染的脸容上,尽显扭曲癫狂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光盾陡然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刹那间就将这直直刺来的白骨鞭挡住! 砰! 一道极其沉闷的声响仿若在众人的心头升起。 光盾厚实无比,在承受这样的攻击后,没有一丝的裂纹。 “这是?” 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张落第,在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光盾后,神情蓦地愕然。 池染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之情,他浑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施展出法诀来救此人,还有这道光盾来得太过诡异,根本没有一丝法力波动! 在众人的头顶上,张逢九脚尖悬浮,整个人还保留着拖拽出兑换品的手势。 毫无疑问,这道光盾就是他情急之下弄出的。 此兑换品正是【一星-光盾】。 只要消耗掉四十点香火值,就可以凭空凝聚出一道光盾,可以短暂地抵挡住金丹以下的任何攻击。 “幸好来得及。”张逢九长吁了一口气。 苏霄玉见此机会,将鲜红色的长剑运起,紧接着隔空破风而去! 一柄鲜红长剑掀起利啸音,化为一道迅捷的流光洞穿了池染的胸口。 池染握住法宝的手松了开来,令人森寒的白骨鞭掉落在地上,带起缕缕尘灰。 “嗬嗬……” 他低着头,眼神惊惧地看着胸口的血洞,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 池染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他平日根本瞧不起的土著修士手里…… 张逢九见状,他将目光投向那位出手的修士,点了点头。 苏霄玉嘛,他知道的,早些年同子贤是好朋友。 披头散发的池染缓缓地向倒去,空气中响起了一道硬物砸地的沉闷声。 “我竟然……杀了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 苏霄玉喃喃道。 身边的两位长老彼此相视,皆可以看到其中的讶然。 而这个时候,光盾也消散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令人诡异的是,没有一丝的法力波动。 张落第环顾四周,似乎要找到出手救助的人,可是这片战场上,除了厮杀声震天外,就是轰隆爆响声不断。 “究竟是谁出手相助?”张落第疑惑地出声道。 苏霄玉等人也感到不解,怎么突如其来就有光盾凭空显现而出,而且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法力波动,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位出手相助的高人,此时就悬浮在他们的上空。 “只剩下二十点香火值了。”张逢九看着系统界面自语道。 虽然花费香火值很快,但他觉得很值。 在战场的另一处,两尊凶悍的狂人正在激烈地较量着,打得周围的罡风四起,刮起的凌厉风劲使得周遭没有一处完好。 就连一些交战的修士,都远远地避开,生怕波及到。 塔罗脸色阴沉如水,他没有想到此人的实力那么强,自己浑然讨不了半点好处。 论修为,自己还是筑基后期! 此时却在自己熟知的领域里,丝毫奈何不了对方! 张浩猛觉得心中爽快无比,他也不是全然没有一丝被撼动的姿态,咽喉处隐隐有淤血涌出,只不过被他强自忍着而已。 能跟这样同是力修的人交战,打得就是爽! 双方你一拳我一腿,速度奇快,令人眼花缭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武夫在切磋打斗。 可他们所打出的每一击,如果挨在任何一位筑基修士身上,毫不夸张地说甚至能取其性命! 这就是力修的可怕,近战搏杀,端得是恐怖无匹! 两人在一次重拳对轰中拉开了距离,两眼死死地盯着对方。 “很好,即使你死了,我也会记住的。”塔罗语气狠厉地说道。 现在的他,也不得不正眼看这位来自安阳郡地方家族的修士了,这些年,可谓是头一遭! 张浩猛浑身金光大盛,他嘿嘿一笑,“别说得太早。” “哼,看着吧,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塔罗浑身的肌肉鼓胀得犹如铁疙瘩,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间吐出。 就在这一刻,强大的气势陡然攀升,白色的流雾迅速地淌出,沿着周身疾速地萦绕。 张浩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疯狂地转动全身法力,一脚重踏而出,整具魁梧高大的身子就腾空而起。 九转金身! 一转,二转,三转,四转,五转,六转! 此时的他,整个人仿若是金铸般,往外冒出刺目耀眼的金光! 一双瞳仁,蓦然也是金黄色! 强大的威势陡然暴涨,张浩猛高高地扬起右拳,在他的身上,隐隐约约传来一股龙吟声。 底下的塔罗见状,脸上充满震惊之色,他能感受到那股降临在自身的压迫感是如此的真实。 “这张家……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位来自太虚宗的力修嘴里喃喃道。 “杀!” 一道石破天惊的暴喝声骤起。 张浩猛冲向底下身着藏青色道袍的壮汉,紧接着蕴含强大力道的一拳笔直地轰砸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头凝实的金色光龙显现而出。 只见它扭摆着布满金色鳞片的身躯,长长的龙须飘扬,挟带着浩大无匹的威势一同冲袭而去。 一人一龙,刺目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塔罗只感觉压迫感愈发的厚重,仿佛有一座山岳压在身上,全身的骨骼在这种无形的力场中竟然发出了一种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 他迎面向疾速而来的一人一龙,口中暴喝道:“我不信!” 塔罗猛然间蓄力,咬紧牙关就是双拳轰出! 庞大的白色拳印裹挟着骇人的气势,直直地撞向冲来的一人一龙。 轰隆隆…… 震颤人心的爆轰声响起,所产生出来的磅礴气浪掀出,就连地面都开始颤抖。 张浩猛强势地破开了对方的攻击,金龙也随之消散,只剩下依旧笔直的重拳! 嘭! 塔罗的脸颊正中这一拳,脑海里的意识如烛火摇曳。 嘭嘭嘭…… 一连串如疾风骤雨般的轰打落在了塔罗的身躯上,响起无数道慑人的沉闷声,其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裂音。 张浩猛出拳速度快到惊人,一拳拳结实地落在眼前的高大人影上,强大的力道也将此人向后推出。 而那如暴雨般的拳头,如同附骨之疽般地死死黏住,依旧是如期而至! 在一些人的眼里,一位太虚宗的长老正被一位来自张家的修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此场景让人内心大震! “那……那可是专门走炼体路子的……塔长老啊……” 无意中瞥见这一幕的门派弟子,吓得面无人色,心中的信仰倏地出现了崩塌。 塔罗,这位强大的力修,修为达到筑基后期的存在,平日里脾气狂躁,让无数弟子不敢得罪的人。 此刻,却被人打得凄惨至极,简直是一边倒的碾压! 而此人,却是来自一个修真家族,来自一个在太虚宗眼里都不够看的小势力! “浩猛长老……好强……”个别的家族修士见状,激动地连声音都在颤抖。 嘭! 一记强有力的重拳砸在塔罗的胸口,张浩猛蓦地止住脚步,紧接着缓缓地收回拳头。 他的额头布满汗水,嘴里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具浑身遍布凹陷痕迹的人影摔落进废墟中,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鲜血汩汩而流,骨头没一处是完好的,在那暴风雨般的拳头下,尽皆碎裂! 塔罗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他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气息很快就没有了。 一具被打得如同烂泥的尸体,陷落在废墟中。 第一百零六章 胜利的天平 林长老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这张氏的家主实力竟然如此强横,根本不同于之前遇到的寻常家族那般。 一柄木剑缓缓地停滞在身侧,散发出苍凉的气息。 “阁下真是好对手。”林长老双眼凛冽,他恨声道。 远处,张子贤右手握着近十寸长的明空尺,另一手负在身后,浑身散发出温文尔雅的书卷气质。 “过奖,不过方才如果就是你的全部实力,未免不够看了些。”张子贤面带微笑道。 闻言,林长老额头青筋一突,狞笑几声:“你可真是在找死!” 只见他一手掐诀,紧接着袖袍一挥,停滞在身侧的木剑嗡声大作,陡然化作无数的木剑摆出一道道圆圈,纯粹凛然的剑意流露而出。 “哼!”林长老的双眸冷电如光,无数木剑蓦然转变方向,剑尖直指前方的儒雅男子。 见到这一幕,张子贤放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出,缓缓地抬起,体内的法力疯狂地转动不已。 平地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水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凝聚,大浪哗啦声浩大,宛如是波涛汹涌连绵不绝。 林长老一指遥遥地点出,无数的木剑挟带着撕裂啸音,齐刷刷地一冲而去,就好像是一股庞大的剑势飓风,势要将目标吞噬搅碎! 远处的张子贤岿然不动,他抬起的手掌猛地往前推出。 一道由无数水珠凝聚而成的滔天大手,仿若是拨弄大河之势,朝着那股庞大的剑势飓风拍击而去。 轰隆隆…… 震颤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周围的空间都要破碎一般,此等景象让人不禁悚然。 水浪滔天,无数的水花四溅,每一滴都可以粉碎巨石。 林长老眼神冰冷,他双手结印,一道道棕色光圈浮现而出,条纹环绕,厚重如山岳的气息轰然肆虐。 那飘浮在空中的数道棕色光圈上,分别冲涌而出宽约六丈的暗红木柱,它们如灵蛇般蜿蜒而去,强烈的法力波动荡出。 大浪滔天的巨手在这数道暗红木柱冲击中,眨眼间溃散消失在了空中。 数道庞大的暗红木柱嗖嗖地朝一位儒雅男子撞去,磅礴的劲风吹拂得一身长袍猎猎作响,在它们面前,人类显得是如此的渺小。 张子贤脸色淡然,他手握明空尺,猛地向前倒卷。 一股宽约十几丈的青色罡风蓦地聚起,气流犹如锋利刀刃般骇人,仿佛连周围的空间都要被搅碎。 紧接着,数道庞大的暗红木柱同青色龙卷撞在了一起,发出一连串的轰鸣炸响,尘灰大作,几乎遮蔽了视野。 林长老飞身向天,探出手将木剑握紧后,整个人俯冲而下,剑气如虹,人未至,剑气就已经割裂了大地。 一把携刻金黄色浪花的明空尺在空中倒转了几圈,倏地直直地袭去,拖曳着长长的尾光。 锵! 林长老眉目森寒,他一剑将打来的明空尺击飞,整个人气势大涨,一剑直刺向底下儒雅的男子面门。 凌厉的气劲向两边划开,利啸声不断。 张子贤脚踩浮影步,身形顷刻间就消散在了原地,留下了一道虚幻的残影。 林长老恼怒地将这道残影斩灭,放眼望去,那道令他憎恶的人影就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青坤木封!” 就在这时,张子贤冷喝一声,他双手结印掐诀,体内的法力如冲垮大坝的洪水迅猛地流转。 林长老在这一刻,心里头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只见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五丈距离,地面上蓦地冒出了无数的苍凉古木,一条条碧绿色的藤蔓蜿蜒缠绕,磅礴的生机应运而生。 青色的光芒氤氲升起,一个个细小如蝌蚪的符文缓缓地流转。 赫然间,林长老发现自己竟然被禁锢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法术?!”他面容布满震惊之色,口中不禁惊呼道。 身为太虚宗的长老,门派内什么功法和法术几乎都见过了,就是没看过这般奇怪且骇人的禁锢之术! 这安阳郡的张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好歹也是筑基后期修士的佼佼者,林长老竭尽全力地运转法力,整个人如一条被甩在岸上的活鱼,正拼命地挣扎着。 周围的这些苍凉古木,好似牵动着蝌蚪般细小的符文,专门用来镇压禁锢目标人物。 林长老每次挣扎,古木上会出现一条条裂痕,不过那些碧绿色的藤蔓散发出的生机,就会不断地进行修补。 四品初阶法术,青坤木封。 这是一门木系法诀,能对目标进行强制地禁锢,但如果被强行冲散挣脱或者是被人打断,施法者将会受到一定的反噬。 不远处,张子贤双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他见时机一到,连忙以心神操控明空尺。 明空尺受到了牵引,嗖地一声飞了过去,,整把明空尺悬浮在了空中,紧接着尺端对准还在挣扎的林长老头顶。 感受到上空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林长老目眦欲裂,心中充满了焦急之意。 该死!这是什么邪门的禁锢法术!这区区的地方家族,怎么会这般手段? 此时的张子贤也并不轻松,他温雅的脸庞上,淌下一滴滴汗水,一双眸子充斥着凛冽的杀意! “杀!” 随着一个暴喝声从口里发出,在张子贤的心神牵引下,悬浮在上空的明空尺顿时有了反应。 这把近十寸的明空尺,挟带着撕裂啸音的速度,直直地往底下的林长老头顶袭去! “不……”林长老的脸上有了恐惧之意,那股无法反抗的感觉对于他现在而言,是多么的强烈。 额头汗水溢出,整个人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只觉得如坠冰窖般的寒冷。 原来,这种遭人宰割的感觉,是这样的…… 林长老双眼圆睁,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后,就觉得头顶猛地传来一阵撕裂的爆炸疼痛。 嘭! 一个沉闷大响回荡在空气中,伴随着鲜红色液体溅洒在地上。 张子贤这才解除法术效果,感觉到体内残留不到三层的法力,他从嘴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随后,一把携刻着金黄色浪花的明空尺飞来,停滞了身侧。 毕竟是一件二品顶阶的法宝,即使不特意注入法力,紧靠硬度攻击人的头颅也是达到预期的效果。 那冒出的无数苍凉古木,一条条缠绕的碧绿色藤蔓,以及游绕在空气里的蝌蚪符文,也消散了一空。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当然,除了地上倒了一具身着藏青色道袍的尸体,头颅缺口处,一蓬鲜血格外醒目。 张子贤嘴角一笑,他放眼望去战场,脚步一踏,就带着法宝飞掠而去帮助其他人了。 另一边,一个黑发飘逸的俊朗男子立在原地,在他的对面,则是一个肥胖的道士,手里拿着的蒲扇很是普通,但其中却散发出骇人的法力。 周围的地表破碎不堪,一个个深深的洞坑遍布,里面冒起浓浓的黑烟。 “该死,什么时候雷法修士那么强了……” 李维心中暗自骂道。 他这些年来也不是没遇见过,自己论同等修为在整个太虚宗都是佼佼者的存在,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个修为低于他,实力还能跟他持平的。 “实在是说不过去,就算此人天赋好,这品阶高的法诀从哪找?这名不见经传的张家,能有这般雄厚财力?” 李维目露凶光,憨厚的样子早已荡然无存,却而待之则是一个充满杀意的胖道士。 “风系法诀用的不错。” 张绍天脸色淡然地开口说了一句,紧接着语气顿了顿,“但还不够。” 不屑,讥讽,嚣张…… 这几点都在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身上体现出了,更要紧的是,他语气始终是那么冷淡,更像是高冷地在对敌人做出嘲弄。 李维肥胖的肉脸,布满暴怒的杀意,他双脚一点,整具身子犹如炮弹般飞冲而去。 蒲扇中,灌注了全身的法力,紧接着猛地一甩! 狂猛的气浪平地而起,其中充斥着无数细小的游丝,这些游丝几乎透明,宛如利刃。 如果有人身处其中,就会像是是扔进了大型的搅拌机里,活生生地变成肉泥! 张绍天运转极雷真经,一时间,周身爆发出耀眼炽亮的雷电,无数道雷电肆乱飞舞,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小型的雷阳。 一双细长的双眸,在这一刻迸射出湛湛蓝光! 一股比先前更加强大的威势展露无遗! “你……你的实力……” 李维见到这一幕,感受到眼前此人流露出的恐怖威势,当即心头猛地一颤。 张绍天的黑发激荡不休,一双充斥湛蓝光芒的双眸,不时还往外溢出几缕骇人的电流。 只见他探出白皙的手掌,一个念头下,萦绕在周身的狂暴雷电,犹如泻闸的洪水,轰然冲涌而出! 视野内,无数炽亮雷光占据一片! 蒲扇所引发的滔天气浪,其中蕴含着密密麻麻的细小游丝,在这一刻却被强势地冲散一空! 无数道宽约五丈长的蓝色雷电,如暴风雨般地落在了李维的身上,发出了极其渗人的滋滋之声。 “啊啊啊!” 一道痛苦的惨叫声回响,夹杂着撕心裂肺之意。 张绍天收起了法力,一双遍布湛蓝之光的双眸,也恢复到了往常的黑白分明。 在他的眼中,一个肥胖焦黑的身子就像是被丢弃的沙包,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已然不成人样。 “这就是我的极限了么……”张绍天自顾自的道。 整片战场上,冲杀声不绝于耳,方圆三十里以内,一大半的建筑物被摧毁,遍地是废墟和尸体,就连很多地表都呈现出破碎之状。 这场接近七百名修士的战争,其中包括了几十位筑基修士以及许多练气九层的修士参战,这种程度放眼青云州,都是算得上十分激烈的了。 现如今,随着一位位太虚宗筑基后期长老的陨落,腾出手的张家三大战力也立刻开始绞杀其他敌人。 本就伤亡一大半的弟子和长老,心态逐渐下滑崩溃,已经开始了溃散的局面。 “怎么会这样?” 这时,与苏志卿对战的一位筑基后期长老察觉到战况不对,脸色开始慌张起来。 他是目前为止,太虚宗队伍中仅剩的一位修为最高的长老了。 其他的主力,全都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苏志卿也意识到,胜利的天平朝他们这一边倾斜,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容,“看来,这一战,是你们惨败啊。” 闻言,那位长老脸色阴郁,他运掌拍出道道狂霸的掌力,周身劲风大作。 苏志卿手握一柄雪亮的长剑,凌厉的剑势搅碎而去。 长老没有继续恋战,抽身就往远处飞掠。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瞬息显现在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要去哪?” 一道带着戏谑之意的清朗声音响起。 张子贤笑吟吟地看着他,手中近十寸长的明空尺焕发出煌煌威光。 一股浓浓的绝望感从心头浮现,这位试图逃脱的长老脸色布满阴霾,双拳死死地攥紧。 “张家主,来得正好,情况怎么样了?”苏志卿见来人,询问道。 “那个带头的被我杀了,其他的也差不多了,现在修为最高的就剩这一个了。” 张子贤轻笑道。 这话一出,长老心头猛地一突,他看着这位挡住去路的儒雅男子,定眼仔细地看着那抹令人舒适的微笑。 刹那间,就觉得如同是来自深渊中的恶魔,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怎么会…… 这位长老面如死灰,浑然陷入了深深的不敢置信之中。 苏志卿眸低掠过一抹精光,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但既然处于同一个战线上,对这一幕还是很值得令人喜悦的。 “这张逢九的长子,实力竟然如此之强……”苏志卿心中暗自叹道。 他此刻清楚地明白,这张家真的不一样了,未来的安阳郡,第一修真家族的名号定会落到张氏的头上。 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也好,他苏家经历了这一次战役,盟友的关系算是牢固了。 至于另外的许家和沈家,定会被秋后算账,恐怕会从这广袤的城市群里彻底抹去、 数百年的基业,也就到头了。 “看来,这以后得让霄玉多跟张家亲近亲近,毕竟跟这张子贤是多年的好友份上,以后家族的发展能好一些。” 一瞬间,苏志卿的脑海里念头转动,心中早已有了将来的发展方针。 “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这位长老从喉咙里迸出一句愤怒不甘的吼声,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子贤。 “太虚宗是青云州的庞然大物,跟它相比,像你们这种小家族算得了什么?不要得意得太早!” 此人嘶声吼道。 “好,我听明白了,那么……” 张子贤微笑地点了点头,从嘴里吐出了一道令人胆寒的话语,“去死吧。” 话音刚落,他身形就闪掠而去,手中的明空尺爆发出璀璨耀人光芒,朝着那人直直地斜斩而去。 后边的苏志卿见状,他好歹是苏氏一族的家主,这种情况怎么能旁观? 随即他提着长剑也飞身刺去。 不到十个呼吸间,一颗头颅高高地扬起,断颈处喷洒出猩红的鲜血。 在尸体的前方,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嘴角含笑,手里握着的明空尺还保持着挥斩出的姿势。 第一百零七章 彻底慌了 这支曾经杀戮不断的太虚宗修士队伍,现如今却被两个地方家族势力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 仅剩的弟子和长老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人。 他们的脸色流露出绝望之意,身上的道袍不少都残破不堪,露出大小不一的伤口,鲜血和汗水混杂往外淌出。 一路走来,由于拥有太虚宗的身份,一个个在面对其他小势力的人时,神色都倨傲无比,态度也是极其嚣张。 这是一种天然的优越感,毕竟放眼青云州,他们的门派属于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 除了仅有值得忌惮的势力之外,剩下都是瞧不上眼的。 再者说,这些年奉掌教大人的命令,亲手覆灭门派和家族也是常有的事,威名更是愈发高涨。 所以,这就更造成了对小势力的不屑思想。 可现在,他们这一支队伍却死伤极其惨重,就连几位主力以及头目都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战,到底还怎么打?! 败了…… 这个念头在每位太虚宗成员的脑子里浮现,一时间面如死灰。 很快,铺天盖地的法宝挟带着绚烂光华,一个个拖曳长长的尾光冲击而去,威力犹如惊涛骇浪,打向了剩余的太虚宗成员。 “不!!!” 一位长老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法宝碎裂,紧接迎来数道华耀无比剑光,硬生生地贯穿了他的身躯。 噗嗤噗嗤! 一条长长的漆黑锁链洞穿了一位弟子的胸口,随后犹如灵蛇般又击穿了另一位弟子的腹中,就这么带走了两条性命。 其他的人各自都无法抵御住漫天的法宝攻势,一个个都步了后尘。 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金戈交响之音,也没有一连串让人心颤的法术爆轰声。 两家修士都怔怔地环顾着这一切,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真的。 他们,竟然战胜了来自大势力的修士队伍! 在沉寂良久后,人群中的张子贤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高举手中的明空尺,运足雄厚的法力高呼道:“我们赢了!” 这话回荡在空中,经久不息。 “是啊!我们赢了!” 不少修士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双眸明亮,胸腔内充斥着澎湃之意。 无论是张家,还是苏家,在这一刻都十分的自豪。 苏志卿轻呼出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这一战的影响力,绝对不止整个安阳郡,甚至在这片青云州都会很大波及。 “呵呵,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心惊胆战了吧。”苏志卿语气嘲讽道。 在距离很远的各个地方,有不少修士在观战着,他们远远地从头看到尾,此刻的内心是无比地震撼。 一支企图强势入驻的太虚宗队伍,竟然就全军覆没?! 这……这太疯狂了…… 此时,个别修士手里拿着摊开的卷轴,满脸激动。 在卷轴上,正在回放着方才拍摄的一幕,无数绚烂的法宝对撞,大量的修士之间厮杀,硝烟弥漫,烈火熊熊燃烧。 一幕幕的画面不断呈现,虽然拍摄距离很远,就连人影都小得如同颗粒,可一连串的法术爆轰所带来的视觉效果,还是很让吸引眼球的。 这种卷轴,叫作录影卷轴,只要注入法力就可以激活拍摄,可以将眼前的画面全都纳入进去。 “嘿嘿,没想到来这安阳郡,还可以碰见如此大量修士厮杀的场面,实在是太值了!” 一个麻脸男子两眼放光,狂喜道。 这场厮杀,最大的看点肯定是太虚宗的修士队伍。 毕竟太虚宗身为青云州的霸主级别存在,所派遣出的修士队伍单从总体实力就可以让无数人闻风丧胆,更别说个人配备的优势了。 原以为,这个安阳郡是妥妥被吃定的了,没成想,竟然还有不知死活的家族势力敢于硬抗。 最后,还将其尽数歼灭! 这样的一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只要将录影卷轴里的内容售卖到市场上,就可以大规模地进行复制,其他人想看只要花钱购买就行。 能赚好大一笔! 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定会如飓风般横扫整片青云州,安阳郡彻底火了! 能让太虚宗吃瘪,这也是许多势力乐意看到的现象。 这些年,此门派实在是太过霸道了,早已引得许多修士的不满,现如今损失了那么多弟子和长老,太虚宗绝对会肉痛无比。 那些各地安插的探子,在见识到这场激烈的大战后,一个个都心有余悸,内心更是对张,苏两家感到恐惧。 如此强大的修士队伍,就这么被覆灭了? 可怕…… 对此最为惊恐的,当属许家和沈家,他们安插的探子在见到这样的结果后,呆怔地都说不出话来。 在大堂内,许宏池来回地踱步,他的心头萦绕着一股不安的感觉。 “那些愚蠢的抵抗者,说不定现在全死了……” 许宏池嘴里喃喃道,他尽可能地说服自己,可不知的,总感觉事情恐怕会出乎意料。 在他眼里,太虚宗派遣来的修士队伍,其实力简直可以横扫整座安阳郡,按道理应该是无需慌乱才对,只要到时出面迎接这支虎狼之师就行了。 可是,内心深处总隐隐有股不妙的感觉。 “家主,说不定张子贤和苏志卿他们现在早就死了吧。” 一道带着轻松之意的话语在空气中响起,只见站立在旁边的青衣男子轻笑道。 他看得出,家主现在有些局促不安的感觉,所以就特地出言缓解一下。 说实在的,他觉得这完全不需要担心,像太虚宗这种级别,派遣出的修士队伍有多么强劲这可想而知。 就凭他张家以及苏家,两个地方势力头脑发热,就能挡住? 真是可笑! 想必现在连尸体都开始发臭了吧! “闭嘴。”许宏池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严厉地呵斥道。 闻言,青衣男子连忙噤声,而内心却还在腹诽。 “报!” 一个疾呼声陡然传出,语调充满了慌乱之意。 许宏池止住脚步,急问道:“怎么样了?” 旁边的青衣男子笑容满面,“是不是他们全都死了?太虚宗的队伍驻扎在哪?咱们得赶快找人请过来。” 那个探子咽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地道:“死了……他们全都死了……” “哈哈,我就说嘛!” 青衣男子兴奋地抚掌大笑,语气欢快无比。 他就知道,张家这段时间闹腾得厉害,甚至还强势崛起了,还伙同苏家击杀本就在安阳郡的所有太虚宗成员。 现在,还两家联合起来,一同抗击前来驻守的太虚宗队伍。 这不是找死吗?纯属活该! 要说这苏志卿也真是,都当二十多年的缩头乌龟了,好不容易硬气一回还赌错了。 真以为跟着那张子贤有前途?跟着太虚宗才有好的光景! 现在倒好,全死了,啧啧…… 许宏池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慢慢地放下。 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想道。 就在这时,探子脸色煞白,他知道家主和长老理解错意思了,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是太虚宗的队伍……” 他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竭力地吐出几个字:“全死了。” 什么?! 太虚宗的队伍全军覆没! 这…… 许宏池一双眼睛猛地圆睁,他伸出双手抓紧探子的肩膀,语气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探子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只不过是个练气七层的修士,此刻被筑基境的家主这般威迫之下,整个人吓得双腿发抖。 “太……太虚宗的队伍……全军覆灭……”探子如实地道。 许宏池双手颤抖,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这不应该啊。” 旁边的青衣男子,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怔在原地,就仿若是一道闷雷狠狠地劈中了后脑勺般。 此时,他脸色刹那间没有一丝血色,手足冰凉。 张,苏两家……赢了? 青衣男子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了,好半晌都没缓过来。 猛然间,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权衡利弊的抉择,脑门溢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许宏池像是下定了个重大的决定,他目露凶光,“就算赢了,这一战他们也死伤惨重,我们可以……” 青衣男子反应过来,原本眼神黯然的他,倏地显露出神采,连声道:“对,没错,他们赢了又如何,他们一定损失惨重,咱们有机会!” 这时,探子欲言又止,好像在憋着什么话,又碍于场合不敢说出来。 许宏池察觉到这一点,沉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说?” 探子见家主问话,只好忍住内心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道:“张,苏两家,其实损失并没有多少。” “不可能!” 青衣男子尖声叫了起来,他语气激烈道:“怎么可能没损失多少?至少得死一大半的人吧!” 许宏池也觉得此话有道理,盯着这位探子,阴声道:“没错,他们怎么可能没什么损失?”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太虚宗派遣出来的强劲队伍,张家和苏家肯定是拼着几乎全死的代价才歼灭掉的。 探子见两位不信,焦急道:“我没有撒谎,这是真的,死的人真不多,恐怕还不到一成的损耗。” “闭嘴!”许宏池听不下去了,他盛怒无比,一掌就狠狠地拍在在此人的天灵盖上。 探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尸体倒在地上,浓稠的鲜血缓缓地渗出。 “这……怎么……可能呢……”青衣男子像是失了魂似的,嘴里喃喃道。 许宏池的双手微微地颤抖,他的脸色不好。 如果张,苏两家损失惨重,他立刻伙同沈家一举发兵攻过去,即使落了个卑鄙无耻的骂名,可哪又怎样? 可问题是,人家压根就没死多少人。 能覆灭太虚宗修士队伍的家族,而且损耗并没多少的,细细想来简直是让人不禁悚然。 这是何等层次的实力? 他们以前那样打压人家,恐怕等这事过后没多久,就要大祸临头啊…… 许宏池像失了神一样走到座椅前,整个人坐了下去,双眼暗淡无光。 大堂内,弥漫着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 此时,沈氏一族那边也是如此。 沈泽茂听着底下探子的禀报,他望向远方的落日余晖,整个人浑身犹如亲临深渊般冰寒彻骨。 败了…… 太虚宗的修士队伍……竟然全军覆没…… “这一战,肯定会彻底触怒太虚宗,作为大势力定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沈泽茂双手负后,眼神变幻不断。 “可在这期间,难保张家和苏家不会因此报复……”他心中打定主意,连忙命人道:“给我传讯许宏池,就说有大事相商!” 这安阳郡的两大修真世家,直到今日才彻底慌了神。 第一百零八章 大收获 此时在战场上,大量的修行者正搜刮着遍地掉落的法宝,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要知道,这可是来自太虚宗的修士队伍呀,所配备的法宝自然是比广大的普通修士要好一些。 此次同敌人的对抗中,很显然是张家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其族人们不仅配备了品级高的符箓还有威力绝伦的杀器。 像这种层次的配备,就连前来征讨的太虚宗修士队伍都没有,与之相比人家简直就是乡巴佬一样。 更令人震撼的是,让安阳郡无数人称颂的张家三大战力,直接硬碰硬并击杀了对方的三大主力。 一下子就给大伙削减了很大的压力,由此士气更加大涨。 当然了,苏家起到的作用也不小,无论是长老和子弟都是奋勇拼杀,没有一丝的保留。 此番战役,张家所派遣出去的十八位筑基修士,有一半都受了伤势,其余的并无碍,底下的练气修士们除了有大小不一的伤之外,性命倒是没问题。 至于苏家,无可避免地死伤了一些族人,特别是有四位筑基长老,皆都战死。 但比起一举歼灭了敌方近乎四百位的修士想比,这付出的代价是绝对值得! 这二十五位筑基修士中,有六位后期以及十九位中期,剩下都是数百位的清一色练气九层弟子。 就在今日,全都被覆灭一空! 张逢九飘浮在上空,眼里含着笑意地望着底下的忙碌人影。 “这个坎,就算过去了。”他轻笑道。 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悬浮在远空上的庞大飞舟,心中顿时浮现出欣喜之意。 只见那艘飞舟,表面覆盖着冰冷的黑色鳞甲,整整一大膄,远远地望去就像是一朵巨型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仿佛可以遮蔽天日,给身处底下的人一股强烈压迫感。 张逢九连忙飞了过去,双眼仔细地打量起来,嘴里发出啧啧叹声。 他不是没见过飞舟,但是像这种大型的载具是非常难得的,在市面上也是价格昂贵。 大多数寻常的势力哪里买得起这种?也只有这盘踞在青云州的庞然大物,太虚宗才会买得起在外充当门面。 可惜啊,现在却落到他们手里了。 底下的一些修士不时抬起眼睛,故作不经意地扫视了那艘飞舟,眸低不无浮现出浓浓的赤热之意。 开玩笑,这种好东西谁不想要? 身份的象征啊! 张子贤双手负后,两脚并立在地,他的视线截然全在了那艘漆黑飞舟上! 很显然,他作为家主自然是要把好东西争取来的。 站立在不远处的苏志卿,他也牢牢地盯着上空大型的飞行载具,同样是心底万分憧憬。 就在这时,苏志卿收回视线,有意无意地朝那道颀长身影投去目光。 似乎是心有所感,张子贤也望了过去。 随后他嘴角翘起一抹笑容,微微颔首地点头。 苏志卿不知怎的心头猛地一颤,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 这张氏一族在这场大战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没有它的存在,即使在多来两个苏家都没用! 再者说,经历了这一战也可以看出总体实力的对比,尤其是那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张子贤,好家伙真猛,直接就把敌方的头目给宰了! 而且,未来还要多多地仰仗对方,现在就算自己迫切地想要那艘价格不菲的飞舟,现如今的情形也轮不到他的份啊! “子贤。” 就在这时,一道呼唤在耳边响起。 对于这个声音,张子贤再熟悉不过了,是父亲再给他暗中传音。 “爹,我们打赢了,这多亏您之前提供的帮助,不然此战咱还真的凶多吉少。”张子贤道。 “你们也不赖,此战打得我很是满意。” 张逢九看完飞舟后,特地打开系统选定人物后传音。 “这飞舟你也看到了吧,咱一定得将其收到家族里。”张逢九道。 闻言,张子贤眼里含着笑意,回应道:“孩儿也是这样想的。” 张逢九在刚才就打定了主意,这艘飞舟肯定是要的,他生前好歹和苏志卿一起喝酒聊过天,不过考虑到两边的利益问题,碍于情面上还是不能太过强硬。 思来想去,苏家这边好歹损耗了数位长老以及一些子弟,就将从尸体上搜刮来的法宝一大半给人家好了。 当然,除了亲自击杀的敌方主力外,像那种二品顶阶法宝,是绝对得自己留着的。 所有的法宝,都可以将其分解,然后将残剩的材料精华用来温养自己的法宝,长此以往就可以打破瓶颈,提高法宝等级。 只不过,这实在是暴殄天物,因为只要拿出去卖实际会可好,售出所获得的灵石可以购买相关的材料,然后加以针对性的炼制提升。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非常值得的。 可这里就有个问题,关于炼器术的高低。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炼器有天赋,一开始品级并不是多高,自己触类旁通就可以运用了。 一旦到后面,决定法宝的品级不仅关乎材料,更重要的是技巧和手法。 这就得要炼器师才能做的事了。 所以,修行界很多修行者拿敌人的法宝用来分解,在来对自己的法宝进行温养,即使这个方法很笨,甚至是不实用。 但能提高自己心仪的法宝品级,这也是值得的。 最重要的是,每一件法宝到了后面,里面甚至会蕴藏了一丝灵性。 与其心神相连后,会成为修行者的本命法宝,到了战斗的过程中,可以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子贤,这情谊咱还是得讲的,你看这苏家损失了一些族人,其中还包括几位筑基修士,咱将这敌人的大半法宝给予他们,这飞舟就归我们。” 张逢九思量道。 “好,还是爹考虑得周全。” 张子贤眼神闪烁,传讯回应道。 听到自家老祖这样说,实际上也不无道理,既然是盟友关系,这面子或多或少还是得给的。 “苏家主,我跟你商量件事。”张子贤一手负后,一手虚握成拳放在腹中,徐步踏去。 见这位儒雅男子朝自己而来,看样子定是要将这飞舟给收入囊中。 一时间,苏志卿的心里不是特别滋味。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人家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呢,自己这边也就是跟着沾光了。 苏志卿嘴角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张家主,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这太虚宗的飞舟就归你们了吧。” 闻言,张子贤客气地拱手道:“那就先在谢谢苏家主的大度了。” 苏志卿讪笑道:“过奖了。” “这场战役打得的确艰辛,就这片战场上搜刮的所有敌人法宝,你们七,我这边三,如何?”张子贤面带微笑,语气带着诚恳之意。 此话一出,将这位中年男子给怔住了,在视线对接半晌后,连忙点头道:“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 苏志卿看着眼前这为人处事端得是有条理的年轻家主,心中暗自赞叹。 毕竟这场大战,张家的作用才是最大的,理应拿到更多的好东西。 只不过,这艘价格昂贵的飞舟被收了去,定会让苏家不少参战的族人内心有些别扭,也让他这做家主的脸上无光。 现在,为了缓和这一层矛盾,张子贤主动提出这一决定,自己这边也好交代了。 飘浮在空中的张逢九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样的分配。 最主要的,还是那艘飞舟。 像这类大型的载具,所代表的好处非常之大。 首先这充门面是好的吧,这一家子带出去,底下的人们一看就觉得财力雄厚,彰显张氏一族的强大也不为过。 还有一点,就是速度快! 在这九州,除了达到金丹境的强者可以御空而行之外,剩下都得借助相关的飞行法宝。 寻常的飞剑品级低,能载人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而且还得看人的操控技巧,最主要的是高度也不行。 可这飞舟就不同了,不仅速度够快,还能具备重要的战略价值。 在战争中,人力的搬运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救援还是撤退都得要快。 所以,从这点看来就知道大型的载具得有多好了。 接下来,随着命令地吩咐下去,在场的张,苏两家修士也都心里清楚,他们觉得这个决定也很合理。 张浩猛摩拳擦掌,只见他纵身飞跃到悬浮在低空中的飞舟上,整个人稳稳当当地落在结实的甲板上。 “这玩意,瞧着真不赖。” 他踩了踩甲板,两眼环顾着诺大的四周,嘴里啧啧道。 “是不错。” 一道如清风般的声音响起,只见张绍天也落了下来,他轻轻地摇了摇折扇,俊朗的脸庞浮现出笑意。 毕竟这家族能收缴进这般好东西,这可是件大好事啊,这场战打得可真够值的。 很快,一些底下的张家修士满脸兴奋地一跃而上,落到这艘飞舟。 毕竟这种价值不菲的飞舟,放眼整片九州也就只有那种真正的大势力才能拥有。 现在,他们张氏一族,也有一艘了! 他们好奇地东张西望,在这庞大的飞舟游逛着,不少人逐渐沿着入口走到舟身的下面去。 一间间连接在一起的厢房,布置很是典雅,通道挂着一个个风灯,明亮光彩。 当张子贤带人来到这艘飞舟的燃料室,双眼顿时一亮。 在这用灵石来作燃料的阵法中,此刻有一大堆晶亮的灵石,观其数目就有三万多! 好家伙,这连燃料费都省了。 太虚宗可真够意思,随随便便出行就把那么多灵石砸进去当做驱动飞舟的动力。 不愧是大门派,出手阔绰! 张子贤等人不知道的是,这堆灵石,是之前太虚宗的修士队伍以肃杀的手段,将一个盘踞在区域内较有势力的帮派,残忍地覆灭后才得来的。 现在,这群凶戾的修士全死了,留下的东西还成全了他们。 第一百零九章 震动 在底下的人们眼里,张家的修士们纷纷跃进了一艘庞大的漆黑飞舟,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这艘如同黑云压顶的飞舟就开始动了起来。 嗖…… 速度快得惊人,伫立在甲板上层的人们衣袍被狂风吹拂得猎猎作响,两眼望去远方的云雾。 一路上,老百姓们抬头而看,满脸的震惊之色。 还有不少修行者,当他们的目光投放在飞舟上时,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瞧瞧这战打的,顺带还能带走一艘飞舟,简直让人觉得赚大了。 不过可没有人敢动一丁点歪心思,要知道就连这前来驻扎的太虚宗修士队伍都被尽数剿灭了,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此时的张家。 其他待在家族里的族人们,在得知战役胜利后全都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林嫣若容光焕发,她心里头也非常高兴。 “真是太好了,咱们总算度过这一场难关。”旁边的张小怜笑道。 不一会,天空中疾速地冲掠来一艘庞大飞舟,风声呜呜呼啸。 家族里边不少人注意到这一异象,一个个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这艘飞舟。 “那……那是什么……”一位年轻小伙喃喃道。 “不知道啊,该不会是敌人突袭了吧?”另一位男子满脸警惕地道。 有一些小孩站立在原地看着,稚嫩的小脸上流露出好奇之色。 这艘飞舟径直往家族里边的一处宽敞的广场而去,过程中掀起了浩大的气流,刮得沿途的树木哗啦啦地作响。 “祖母大人,有一艘巨大飞舟往咱们南面的广场上去了!” 一个族人神情慌张地冲了过来,拱手道。 闻言,林嫣若和张小怜猛地一惊,作为目前仅存在家族里边的筑基修士,她们连忙一同往目的地赶去。 此时在这广阔的场地上,这艘漆黑的飞舟缓缓地降落,所释放出的气压将方圆五里的灰尘都掀开了。 在不远处,许多男女老少都在驻足望去,有修为的族人手持法宝死死地盯着前方,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作为家族的修士就会拼尽全力地阻止。 两道长虹从众人的头顶掠过,紧接着落到地上。 林嫣若手持一柄雪亮晶莹的长剑,眉梢间含着一抹凌厉之气,她身为祖母,在这个时候肯定会挺身而出保护族人。 旁边的张小怜,也手握一柄千花伞,她秀美的脸庞浮现出凝重之色。 就在这时,从漆黑的飞舟上腾掠出无数道人影,他们纷纷地落到地面,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打完胜仗的喜悦。 “原来是家主他们回来了!” 不少人脸色恍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嫣若等人见状,都各自收起了法宝,笑吟吟地走了过去。 张浩猛笑道:“娘亲,往后咱家族也有飞舟了。” “想必那是太虚宗的吧。”张小怜满脸笑意,她视线紧紧地盯着那艘大型的载具,心中非常高兴。 “没错,这属于战利品,敌人全军覆没。”张子贤轻笑道。 “看到你们都安然无恙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林嫣若注视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禁叹道。 张子贤道:“没事的,性命无忧,至于伤势调养几日便好。” “没错,我们没事!” 人群中,一些人笑道。 对于他们来讲,能够与盘踞在青云州的大势力队伍正面交锋,在经历了一番厮杀后将其歼灭,这样的战绩简直是一生的荣耀。 同时,这也是属于家族的荣光! 随后,张子贤特意地叮嘱族人,让他们将飞舟停放在更加合适的位置,然后派专人看守。 一伙人有说有笑,一时间整个家族都很是欢快。 在距离远处的天空上,一道透明虚幻的人影在竭力地飘浮着。 张逢九作为祖宗之灵,他感觉非常的郁闷,因为身处于这般状态下,往后的移动也只能靠自己。 所以当他脚尖悬浮在飞舟的甲板上时,正等着疾速地飞行也好体验这种感觉。 但是他错了,因为这根本就作用不到他。 张逢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艘家族得来的飞舟,挟带着强烈的狂风,嗖地一声很快地远离自己的视野。 而他自己,也只能选择踏实地飞去。 “不知这系统,往后会不会推出更快捷的传送方式,不然这实在是太麻烦了。” 张逢九语气不满道。 将来,张氏一族会随着势力的壮大,子孙不断地繁衍,甚至遍布于整片九州。 而他自己如果想要过去看看,总不能就这样飞过去吧? 这实在是太慢了! 不过,只要家族升级,系统说不定也会实时地推出新的东西,这一切也挺让人拭目以待的。 之后张逢九回到家族,望着底下来往族人们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心中也感到高兴。 紧接着,他打开系统的任务界面。 击杀型:【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累积击杀一位金丹期修士】,【累积击杀三位金丹期修士】 培养型:【累积培养两百位练气九层修士】,【累积培养二十位筑基修士】 资源型:【累积掌控二十处灵脉(一星)】 成就型:【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灭亡一个小型敌对家族】,【子孙数量达到一千】,【彻底掌控青云州】,【势力范围遍布五州】,【改朝换代】 此次的大型厮杀,直接导致了两个任务的完成! 它们分别是【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以及【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 “果不其然,现在的张氏一族彻底成为了安阳郡的最强家族,无论是声望还有实力,都配得上这个称号。” 张逢九大笑道。 【累积击杀二十位筑基修士】的任务奖励,是三百颗聚气归元丹和一百五十点香火值。 【成为安阳郡最强家族】的任务奖励,是十颗玄元固体丹和两百点香火值。 “很好,奖励很丰富。”张逢九满意道。 聚气归元丹,对于还在练气境修士而言是非常宝贵的,这不仅可以打下坚实的基础,也能帮助更快地突破境界。 这些灵丹,会对培养张家新一代的子弟起到关键的作用。 但让张逢九感到最欣喜的,肯定是这个成就型任务完成的奖励。 玄元固体丹,适用于筑基境的修士服用。 只需要一颗将其炼化淬炼自身,就可以大力地洗涤四经八脉以及五脏六腑的杂质,强化自己的气血,为突破修为有更好的基础。 张逢九点击领取,香火值一下子就从二十点增加到三百七十点。 在书房内,一位儒雅男子正在手捧古卷,静静地看了起来。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土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一道清和的话语徐徐地在整间典雅的书房内响起。 张子贤自小就喜欢读书,沉浸在书香世界里,但这就不代表他会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相反,他明白自己肩负的重任,一直以来都努力修炼想要提升修为,只有强大的实力才可以庇护自己的家族,张氏一族的薪火得以传承下去。 在家族陷入窘境的二十年里,他无时无刻地担忧着,但身为家主的他必须保持坚定,要给底下的族人觉得胸有成竹,不慌不乱的感觉。 他是主心骨,是整个家族的顶梁柱! 琐碎的烦事以及接连的损耗,使得张子贤心中疲惫不已,但在外人面前不能有丝毫地流露。 在此之前,他绞尽脑汁,拼劲全力地挣扎,可还是阻止不了家族的日益衰落,每当黑夜来临之际,内心就会陷入惆怅。 张子贤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家族濒临灭亡,就会放手一搏率领族人们杀上敌方去! 让这诺大的安阳郡所有人知道,他张氏一族是有血性和胆气的! 所幸,闭关多年的父亲终于传出了动静,一切就开始出现扭转,经历了一番波折,家族也在短短的数月时间完成了华丽转变。 简直不敢相信! 大战过后的张子贤,这些年来头一次舒坦了,待在书房里有种宁静安然的感觉。 窗棂外,隐隐传出了一些孩童的嬉笑声,以及大人们热切的寒暄,身为家主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望着悬挂在夜幕上那轮皎洁的明月,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一切会更好。”张子贤轻语道。 “对,一切会更好,咱家经历此战彻底牛气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含着笑意,响在他的耳边。 张子贤知道,这是拥有大神通的父亲再给他传话,连忙循着讯息回应道:“爹,您有什么指示?” 一道虚幻透明的身影悬浮在窗棂外,他正看着坐在书房里的儒雅男子。 张逢九道:“当然是有好东西要给。” 话罢,他拖动任务栏上的奖励,将其放在对方的眼前。 张子贤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莹润光滑的灵丹,它们静静地悬浮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是……”他瞳孔倏地一缩。 两千枚灵石一颗的聚气归元丹,对练气修士简直是大好的灵丹,这里密密麻麻就有三百颗! 更让人惊讶的是,无数筑基修士都对其垂涎的玄元固体丹,竟然数量就多达十颗! 这一颗,放在九州的拍卖会上,都是价值十万起步的存在。 天啊,爹的神通究竟是什么?! 张子贤咽了下唾沫,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双眼里充满了赤热之意。 身为修士,就得尽其所能地壮大自身,打下更为牢固的基础,然后在天时地利人和之境,进一步地突破修为! 而作为筑基后期修士的他,现阶段地目标就是成为万人敬仰的金丹修士! 一旦突破,就可以御空而行,比用寻常的飞行法宝速度更快,可以畅翔于广袤的天地间。 最主要的是,寿命能增加到五百年! 在修仙的道路上,除了想要有强大的实力外,更加渴望拥有更悠久的寿命! 只要成为金丹境修士,就可以庇护张氏一族到五百年,并且极大地威慑其他企图渗透的势力。 在整片青云州,张家便可真正拥有一席之地! 但想要成为金丹修士,是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修行界向来流传了一句话,成为金丹客,方为我辈人。 从这一点,就能说明此境界的地位有多么之高,其中所代表的含义有多么大。 不过,想要成为金丹修士,是非常之难的,修行之路道阻且长,机缘财力法力三者圆满才有可能晋升。 张子贤此时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只要炼化这玄元固体丹,就可以进一步地洗涤自身的杂质,强化气血,为自己的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这对于将来要突破金丹来说,是极大地好处! 张逢九道:“这些灵丹交给你,可要好好地划分给其他有功之人。” 言语中,蕴含着严肃之意。 听到此话,张子贤脸色一肃,他回应道:“还请爹放心,孩儿一定会将此事办妥,进一步地提高家族的总体实力。” 张逢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他这位二子,心中还是对其抱有很大的期待。 “虽然咱们赢得了这一场战役,但是所要面临的压力还是有的。”张逢九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凝重地道。 闻言,张子贤心中一凛,他知道父亲指得是什么。 太虚宗,作为传承了数千年的大门派,此次覆灭的这支修士队伍绝对不是最强的主力部队。 而这个大势力,归根结底的是有金丹强者坐镇,而且传闻并不止一位。 如果人家一时暴怒,亲自前往安阳郡报仇有该如何? 仅凭现在的张家,在金丹强者的攻势下,定当有如摧枯拉朽般被摧毁! 一想到这,张子贤本来还算轻松的心情顷刻间就荡然无存了。 张逢九看到此子脸色微沉,蓦然笑道:“整个青云州才有几个金丹境强者?这太虚宗吃了这么个亏,就算有金丹强者出动,我敢肯定会有其它大势力拦阻!” 他好歹曾经独自在茫茫的修行界打拼过,将人心这一块拿捏得自知较准的。 毕竟这青云州,还不是它太虚宗一家独大! 总会有其它大势力出面制衡它的,而金丹强者,自也会有同等境界的修士动身拖住。 为什么敢这样说? 就因为谁都不想让竞争势力过得太舒服! 张子贤眼神闪烁,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爹,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明白就好,无论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得提升自家的实力才对,只有自己的强大了,才能不惧任何威胁。” 张逢九正色道。 “嗯。”张子贤回应道。 “哦对了,经历这件事,这许家和沈家想必是吓得够呛。“张逢九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张子贤眼中泛起一抹冷冽的寒光,空气中陡然弥漫出一股若有如无的杀意。 “不急,此次战役导致了我们很多族人身上有伤,还有这些灵丹也需要时间炼化,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咱在发起进攻。” 张逢九一字一顿地道:“彻底将这两家从安阳郡抹掉!” “是。”张子贤道。 对于许,沈两家,他们早已是仇恨已久,就等自己这边整顿后一举进攻,将这两个敌对势力剿灭殆尽! ………… 此次张,苏两家同太虚宗修士队伍的这一战,可谓是完全地轰动了安阳郡。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因为有个别修士将那场战斗画面录制到卷轴里,在外面的市场上进行售卖,这直接导致了消息进一步地扩散。 安阳郡两家地方势力联合一起,将这太虚宗的正规修士队伍给覆灭了! 这则消息可谓是一时激起千层浪,在青云州的修行圈内闹得沸沸扬扬。 由于热度地提升,与此相关的录影卷轴出售得可谓是相当火爆! 大伙都想目睹这场战斗是怎么样的,一方面是好奇数百名修士的厮杀场面,另一方面更是震惊区区两个地方家族势力,竟然就能清杀掉大门派的正规修士队伍。 虽然画面拍摄地很远,但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这样的激烈战况,闲杂人等肯定得避开远远的,可不能被误伤或者丢了性命。 画面上,密密麻麻的人影犹如黑点,他们正在产生激烈地交锋,所施展出的一连串的元素法术,以及那些绚烂多彩的法宝所引发得视觉效果,让观看者还是觉得津津有味。 录影卷轴被一份份复制下去,由专人购买后,递到了一个个势力的手中。 一时间,青云州的热点中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安阳郡的头上。 张家,苏家,这两大家族很快就被不少修士所熟知,彻底通过这场战役打响了知名度和威望。 对于这件事,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觉得太虚宗活该,这些年此门派的作风实在是霸道和猖狂,早就引发了许多人的不满。 那些被镇压的家族以及小门派,在知道这一消息后,内心都兴奋不已,一个个又蠢蠢欲动起来。 而在这一大州中,灵剑阁,道法门这两大同太虚宗并列的大势力,也趁这个时候,在背地里偷偷地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青云州,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各地界又将不太平了。 第一百一十章 强者的阻扰 这段时间,张家所有具备修为的族人们都很高兴,他们的家主竟然按大战过后的贡献,依次分发灵丹以作赏赐。 无论是练气境的子弟,还是修为达到筑基的长老,都会得到相应的赏赐。 毕竟无论是归元聚气丹还是玄元固体丹,这都是修行者壮大自身的大好之物,能进一步地提高打破瓶颈的机率。 那些原本想趁着风头,就要出去外面溜达的年轻子弟,都在这一段时间刻苦地修炼,生怕自己落后于他人。 毕竟整个大环境都是这样,谁都不想落后谁,这也无形中增加了竞争力,也使其对修行一事拥有信心。 相比起他们,许家和沈家这段日子可谓是活得心惊胆战,底下的族人都不敢出去了,生怕撞见另外两家的人。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以往的跋扈之意荡然无存,剩下的就是惊恐胆怯了。 开玩笑,连威名远扬的太虚宗修士队伍都被尽数剿灭,试问整座安阳郡还有哪个势力能与之匹敌? 为了以防万一,沈泽茂和许宏池代表家族达成了协议,如果一方出事,另一家就要全力以赴地帮忙。 现在这个环境下,就必须互助共生,现在他们最怕的就是报复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报过期望,这太虚宗何等的大势力,怎么可能在面对此事后还能坐得住,绝对会采取一系列事情讨回颜面才对。 在这青云州,无数双眼睛都在望向这个大门派,谁都不相信他们能咽下这一口气。 玄行洞天地域广阔,这里天地灵气浓郁,云霞缭绕,一座座青峰翠谷,秀美的如同画卷一般琼楼玉宇矗立在青山之巅。 雪白的飞瀑流泉淌于山石之间,满山遍野花朵烂漫,天空上,纤尘不染的白鹤展翅掠翔,一声声清亮的鸣叫,回荡在滚滚的云雾之中。 太虚宗,这个传承数千年的大门派,历经岁月屹立不倒。 门风严苛且好战,间接性地培养出了不少手段残忍的修行者,对外行事乖戾凶狠,表面上虽为名门正派,但所行之事却是极为不符。 而在这一段时间,一支实力尚强的修士队伍开赴安阳郡,结果被两个地方家族势力合力歼灭的风波,在这青云州传得可谓是沸沸扬扬。 这也让无数弟子和长老感到脸色无光,心中怨恨不已。 青玄峰,紫色蒲团上坐着一位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脸色阴郁,双手正拿着摊开的卷轴,画面上充斥着数百名修士厮杀的场面。 他就是当今太虚宗掌教,道号为紫云真人。 这些日子,紫云真人可谓是心中憋着一股气,门派的一支实力强横的修士队伍,竟然却在安阳郡被当地的家族势力合力绞杀。 没有一个人员生还! 连专供乘坐的飞舟都被对方缴获了去,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如今,这个卷轴早已在青云州各地市面上流转开来,大大小小的势力都购买到这一录影卷轴进行观看。 这些年,门派在他的带领下,所搜刮来的修炼资源是非常多的,但投入的人力也是极大,但无论是那一场行动,都没有像此次这般惨重! 紫云真人实在时想不通,这寻常的地方家族势力,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一点? 说起来,这谋害张氏一族的老祖张逢九,其所下的药粉还是他给王长老的。 多年前,王长老传讯来说,这张家老祖是天赋异禀的修士,而且极有可能突破修为成为安阳郡唯一的金丹强者。 如果此人真的顺利成为金丹修士,往后太虚宗对安阳郡的势力渗透将会异常艰难。 据情报说,其长子张敖烽对自己的父亲怀恨在心,可以将这个为突破口取其性命,铲除后患。 紫云真人将一瓶名为丹玄蚀的药粉交给王长老,为的就是蛊惑其子张敖烽暗中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丹玄蚀,此药粉可以对试图冲击金丹的筑基修士产生巨大威胁,体内的金丹只要一经凝结而成。 药性触发,刚凝结成的金丹就会支离破碎。 之后,身死道消! 为了辅佐张敖烽坐上家主之位,紫云真人还赐下一门残缺的邪功《小乾黑血诀》,还额外地加上了一枚短时间暴涨修为的黑色药丸。 此举一是满足张敖烽的要求,起到暂且稳住的作用,二是进一步地除掉后患,削弱其家族的势力。 本来计划进行得好好的,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这个样子? 这张家,究竟隐藏了什么? 紫云真人合上了卷轴,双眸里蓦地流露出邪异的黑气,在空气中渐渐地消散。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这次,我亲自去一趟安阳郡,将那两个地方家族势力覆灭掉。” 一道身形透露出强大的法力波动,骤然出现在殿内。 来人道髻上插着一柄白玉簪,他瘦削的脸容上浮现出强烈的杀意,宽松的藏青色道袍鼓荡不已。 他是云游道人,位列太虚宗的大长老一职,地位崇高至极。 紫云真人冷哼一声,“你去?此番定会有人拦你,咱可是金丹强者,一旦动身其它两个大势力就会盯上。” 他知道,这些年门下的长老弟子在青云州掀起了一波波战役,大肆掠夺修炼资源,早就让灵剑阁,道法门感到不满。 这段日子,又因为这件事,则在暗地中派人捣乱,原本早已被压下的一些小势力近日来有了异动,甚是烦人。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还是属于金丹以下的事端,一旦派遣出金丹强者,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正所谓制衡一说由来已久,这青云州还不是他太虚宗的地盘。 “那我还真得要见识见识。”云游道人语气冰寒道。 紫云真人眉头皱起,欲要开口说些什么,那位大长老就消逝在了原地。 此起彼伏的峰峦上,有一道人影御空而行,他正疾速地冲掠向了远方,将一团团涌动的云雾穿透搅碎,掀起阵阵的气流。 不一会,就飞出了太虚宗的地界。 在这群山的隐秘处,安插了一些眼线,他们见到天上的异动后,心头一惊,当即施展秘法传讯向各自的门派。 灵剑阁。 一位盘膝而坐的老者身形消瘦,他佝偻着身子像是条无精打采的老龙,只见他捻起雪白的长须,眯着眼睛望向远处。 这时,一柄雪白小剑透露出法力波动,如一条游曳的白鱼冲刺而来,随后停滞在眼前的空气中。 老者将雪白小剑取于手中,沉浸心神察看其蕴藏的信息。 “可笑。” 他薄唇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中猛然爆绽出一抹骇人的精光,冷冽慑人的剑意如大河流动冲刷。 消瘦的身形倏地消失,掀起劲爆的气流涌动。 另一边,道法门也有一位金丹强者御空而行,他身穿绣着紫色流云的黑袍,头顶带着古铜高冠。 整个人化作一抹流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远方冲去。 云游道人挟带着猛烈的劲风,在高空中径直地穿梭着,浑身笼罩在一片浓郁的杀意中。 只要他到达安阳郡,就可以将这使门派蒙羞的两大家族摧毁殆尽,一雪前耻! 之所以有这个自信,因为他是万人敬仰的金丹强者! “云游道人,这是要到哪里去?” 一道苍老的嗓音穿透层层的云海,清晰地落在了他的耳边。 “唔?” 云游道人脸色动容,他立刻止住了身形,悬浮在了高空中。 视野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御空而来,周身流淌环绕着慑人的剑意,仿若要将空间都给搅碎。 “老东西……”云游道人心中暗骂一声。 眼前这老者是位极其难缠的剑修,他还有个身份,乃是当今灵剑阁的阁主! 老者捻了捻雪白长须,布满皱纹的脸容上,挤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敢问云游道人是要去哪?” “我要去哪关你屁事!” 云游道人额头青筋一突,厉声喝道。 “哈哈,这太虚宗的大长老口气可别太冲,要懂得尊敬长辈。” 下一刻,一道人影冲掠而来,两手背负在身后,浑身透露出一股属于金丹境的强大气息。 “想不到,你也来了。”云游真人冷声道。 来者竟然是道法门的门主,名为古松子。 古松子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中年男子,“这小辈之间的打斗也就罢了,你这么一位金丹强者出动,可不合适吧。” 他的语气,含着浓烈的警告之意。 云游道人眼神闪烁,脑海里有无数道念头转动。 他算是明白了,这两人定然是前来阻止他的,看来双方是想借用此风波借机打压他太虚宗,所以是万万不可能让自己得逞。 “哼!你们给我记着。” 云游真人面容阴鸷道,紧接他转身往返回而去,一路留下了紊乱的气流。 “这两家伙真该死,等门派的计划一旦完成,到时这青云州就以我太虚宗为尊!什么灵剑阁和万法门,通通都是狗屁!” 在天空飞行的云游道人,眼球隐隐有黑丝渗出,浑身透露出诡异悚然的气息。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逐一升级 古松子眼神闪烁,他转身面向那位身材消瘦的老者,抱拳拱手道:“李道友近来无恙啊。” 此时,这位灵剑阁的阁主目光始终紧紧地盯向云游道人消逝的方向,皱纹交错的面容古井无波。 就在古松子见无回应,心中些许不快时,前方的老者蓦然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云游道人潜藏着一丝古怪。” 古松子眉头皱起,“这……” 对于这一点,虽然他内心对这太虚宗着实的厌恶,但平心而论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也不好因此附和。 “在下眼拙,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古松子徐声道。 闻言,老者没有再说些什么,以他对剑道的感悟,已然触摸到了剑心合一的境界,所以对细小的微末变化都会捕捉到。 他从很早之前,就觉得这太虚宗透露出古怪,不仅是那云游道人,还有身为掌教的紫云真人也是如此。 可无凭无据,又不好在这青云州的修行圈里说些什么,免得引来外界的风言风语。 “老夫只是无端猜测,既然此行的目的达到,就不再多做逗留了,告辞。” 老者拱手叹道,紧接着化为一道虹光刹那间往天际而去,穿透层层的云雾,朝灵剑阁的方向往返。 古松子见状,轻轻地摇头,“看这李道友估计也就活个二十年的时间,等寿终正寝后,不知这灵剑阁由谁执掌大局。” 他们这等大势力,必须要有一位金丹强者坐镇才能形成足够的威慑力,否则就无法维持正常运转,引发人心不齐,派系相争的局面。 久而久之,就会逐渐走下坡路。 如果灵剑阁在这二十年间,还是没培养出一位新晋升的金丹境修士。 那这一切,都会急转直下。 对于古松子来讲,他寿元才达到二百五十岁,对于五百年的大限还早着,所以对此并不着急。 他也相信,道法门到时定会出现新的金丹强者,接替门派传承的大任。 青云州三大巨头中,就属太虚宗的金丹境强者力压一头,万人敬仰的金丹强者就有两位之多,真乃羡煞旁人。 ………… “现在我香火值充足,是该将家族里的建筑进一步完善了。”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道。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98761】 【香火值:37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一星炼丹阁,一星炼器室,一星演武场,二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百,鸿雨县百分之百,小桂县百分之百,爪洼县百分之百】 【地图】 【兑换】 【任务】 …… 这炼丹阁现在最为重要,毕竟张小怜作为整个家族里边唯一的炼丹师,就必须要有更好的炼丹环境。 点击消耗六十点香火值,选择提升。 原本一星炼丹阁的字样,瞬息就变成了二星炼丹阁。 此时,一位长相秀美的女子正在炼丹阁里进行丹药炼制,香颊上淌下一滴滴汗水,整个人正聚精会神地专注着。 由于家族财力的允许,她也不时地命人从外边购买一些材料进行炼制,无论是用于治疗,还是增加气血,都逐一炼制。 在家族里,不乏一些没有修为的族人,甚至还有体弱多病者。 她身为长老,又是炼丹师,就索性炼制一些能壮气养神的丹药,将其分发给他们。 张小怜喜爱炼丹,对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又能帮助族人,她心里由衷地感到满足。 就在这时,圆墩中央那个半人高的古铜色丹炉,眨眼就变了模样。 就连周围的一切都犹如水波荡漾,一晃而变。 见到这一幕,把正专心炼制的张小怜吓了一跳,施展出汩汩而流的法力也随之中断,秀美的脸上一片茫然。 “这……这是……”张小怜樱唇微张,清澈的水灵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不相信此时所看到的一切。 视野内,原本那个市面上广为流通的古铜色丹炉,猛地变了模样。 一个青如翡翠的丹炉通体泛着荧翠光芒,两旁还分别铸造了一条栩栩如生的碧玉龙,呈蜿蜒环绕之势。 它们张牙舞爪,口中还衔着一颗灿烂的翠珠。 而之前还是淡紫色纹路所组成的法阵,转眼就成了亮如宝蓝的纹路,而且更加的晦涩难懂,组成的法阵给人一种不凡的气息。 总而言之,就是档次一下子就提高了。 “这样的丹炉,至少也要十几万枚灵石吧……”张小怜喃喃道,当她将视线移到法阵时,心头又蓦地一突。 “此级别的法阵,必须是阵法师才能布置。” 她对于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就凌乱了。 张小怜试着打出一道法诀,在黑色窟窿里,迅速地腾出灼热的气息,一团鲜红色的地火窜出。 “好精粹的地火……”她羊脂玉般的脸容上,充满了惊讶。 “小怜,是不是看起来比好多了。”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在耳边,话语中含着老父亲的亲切之意。 “爹?” 张小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奇道。 本来就离家族的炼丹阁不远的他,在升级完这一建筑物后,干脆索性就来飘来看看。 还别说,这简直好太多了。 无论是从丹炉,法阵以及地火,都不在是从前那个级别的。 “爹,这是您弄出来的?”张小怜连忙问道。 张逢九回应道:“嗯。” 闻言,张小怜心中恍然,毕竟之前父亲就频频施展出神通,现如今这样的一幕也就只有他才能搞出来。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出声道。 张逢九也点了点头,对此,他对祖宗系统也持有同样的感受。 “我的女儿,将来可是九州最伟大的炼丹师,这环境自然也得配得上才对。”他满脸笑意道。 听到这话,张小怜的脸颊微红。 对成为九州最伟大的炼丹师,她心中也非常的期待和憧憬。 “小怜,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张逢九关切道。 “没事的爹,做自己喜欢的事,这点程度算得了什么。”张小怜回应。 “那行,为父就不打扰了。”张逢九说完,就就飘出了炼丹阁。 消耗七十点香火值,点击提升炼器室,香火值一下子就剩余两百四十点。 在炼器室里,有六位族人在炼制法宝,他们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两眼紧紧地盯着前方融合的材料。 每个人手中法诀一次次打出,五彩光芒缭绕不已。 地面上,分别布置了用于炼器的阵法,那些状如蝌蚪般的符纹正缓缓地游曳。 材料由于阵法的聚合作用正不断地融合,几位族人不敢懈怠,手法变幻地注入汩汩而流的法力。 “不要心急,要稳。” 一道宽厚的声音传出,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不时地出声道。 在他的旁边,少年静静而立,流云般的黑发并没有束起,而是任由地散乱在肩后。 唇红齿白的他,一对清澈明眸正盯着几位族人的炼制手法。 这间炼器室,足有方圆十五丈之大,其中分别篆刻了六道用于辅助炼器的寻常阵法。 这是张氏一族的老祖,很早的时候就花钱找人布置的,主要用于族人们提升和炼制法宝所用。 这位中年男子,是一位练气八层的修士,名为张荣山。 他本人很喜欢看关于炼器的书籍,专研了数十年,但碍于自己天资平平,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对于炼器这方面,还是具备一定的心得。 家族里许多人都知道,张荣山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往炼器室里跑,甚至还带着自己的儿子,传授自己的炼器手法。 有人说: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炼器师啊! 张荣山笑呵呵地回应:我是没啥希望了,但要是能将这孩子培养成未来的炼器师,那也算是给家族长脸了。” 炼器师,是一份尊贵的职业。 要培养出一位炼器师,首先此人就必须天赋异禀,然后需要大把的财力投入其中,以供不断地炼制。 寻常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个能耐,这点张山很清楚。 之前家族这些年处于窘困的局势,张荣山即使脑海里有这个念头,也给活生生地掐断了。 当时,绝大多数的族人都内心充满了阴霾,对未来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但好在形势扭转,张家一步步地夺回曾经的荣耀,甚至前段时间又联合苏家打了一场硬仗,将大名鼎鼎的太虚宗修士队伍给覆灭掉了。 声望迅速地攀升,外头不少人前来巴结,家族的财政情况也越来越好,每个月发放的俸禄愈发得多。 现在光景一片大好,以前不敢想的事,张荣山又敢想了。 只要自己细心地教导,竭尽全力地挖掘出孩子的潜力。 接着在家族里边有一定的名声后,到时自己就去求求家主,使其动用一部分的资源去培养孩子。 这样的话,成为炼器师并非没有可能。 少年名为张燿,他今年十二岁。 一般到了他这个年纪,就得好好修炼,学习各种威力强大的法诀,将来好成为一位强大的修行者。 可是,他打小就接触各种炼器书籍,经常被父亲教导炼器手法以及辨识材料,所以在家族里的同龄人里,自己不仅修为弱,还实力低。 母亲对此很苦恼,经常拿这来说事。 毕竟这可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而张家又是一个修真家族,只有成为强大的修行者才能在族里有话语权。 但父亲认为,培养孩子成为炼器师有是一条不错的路子,所以双方每每都有口角发生。 毕竟在教育孩子的问题,父母一般都是很难在意见上达成一致的。 张耀发现,自己其实很痴迷于炼器之术,他反而对那些威力强大的法诀不敢兴趣。 而且他心中还隐藏了一个秘密,对于父亲的那套炼器手法,实际上自己早就领悟通透了,甚至都把大量材料的名称给烂熟于心。 就比如前方几位族人的炼制手法,父亲带自己来前来观摩,不时地做出适当地指导。 实际上这种水平,自己也可以。 就在这时,这间炼器室突然有了变化。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复仇开始 那六道用于辅助炼器的寻常阵法,陡然发生了转变。 几位正在炼器的族人发现了奇怪的异象,眼前的阵法不断运转的光圈,向外扩大了一些,其中原本简洁的图案,也多了不少复杂的条纹。 刹那间,他们不仅感受到更加流畅的聚合性,还发觉有股汩汩而流的灵气从阵法里冒出如细密的针孔钻入材料中。 “发生了什么?” 一道念头从众人的脑海中浮现而出,心中皆是感到讶然不解。 张荣山两眼放光,以他多年来的经验,清楚地明白了这六道用于辅佐炼器的阵法,品级竟然一下就升了! 其聚合和分离材料会更加的容易和流畅,甚至还有灵气冒出有针对性的渗透进材料中。 这种程度的阵法,必须要请炼器师前来布置才行,每一道起码都要数万枚灵石。 可是,这种莫名其妙地升级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家族有请炼器师来专门改善过吗? 张荣山内心充满了疑问,不过碍于场合,也出于对家族的信任。 他轻咳几声道:“别慌,不就是阵法升级而已,手不要抖,该施展离火融合了。” 闻言,那几位族人脸色古怪,但纷纷都稳定心神,继续投身于炼制中。 张耀歪着小脑袋,白皙的脸蛋浮现出疑惑之意。 很快,一件件法宝陆续完成。 “我,我竟然成功炼制出来了一品初阶的飞剑!”一位族人呆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飞剑,忍不住惊呼出声道。 “这有什么?我还将一品初阶的铁阳棍提升到中阶层次!” 另外一位族人脸色骄傲地道。 张荣山兴奋地搓着手掌,他知道有此现象的发生,同升级完的阵法功不可没。 旁边的少年,眼神闪烁。 法宝,是不少修士之间厮杀的利器,能在战斗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一些大势力甚至专门成立炼制高品阶的炼器小队,依靠雄厚的财力,批量生产,达到进一步垄断的局面。 “接下来就是升级演武场了。”张逢九道。 随后他消耗五十点香火值,点击确认升级。 在家族各地建造的演武场,悄然间发生了微末的变化。 此时两位年轻子弟正互相在一处台上切磋,打出的法术应接不暇,光芒璀璨,密集的碰撞爆炸声不绝于耳。 底下一些围观的族人驻足观看,不时地低声议论。 一条两丈长的火蛇在空气中游绕,散发出灼热的气息,随着一个高大男子地右掌推出,这条火蛇张开獠牙猛地呼啸而去。 站在对面,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只见他手持双刃,大喝一声后,整个人腾空而起,挥刃便斩! 狭长的刀芒将这条火蛇斩得灰飞烟灭,消散在众人的视野。 “瞧好了!” 矮小男子嘴角微微一翘,他身形犹如一支离弦般冲去,双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待临近对方的不到三尺距离后,骤然挥刀便朝两边划开。 高大男子一手掐诀,施展了一道五彩斑斓的法盾横档身前,很是亮眼。 嗤啦…… 法盾响起阵阵裂帛之声,顷刻就消散成星光。 高大男子打出手中的飞剑,一柄寒芒闪烁的飞剑挟带着斑斓之光,直直地朝前方的人影而去。 见状,那人连忙双刃格挡。 铿锵! 空气中,响起了一道刺耳的金铁交加之声。 周围的一些族人看得起劲,纷纷拍手叫好。 矮小男子被这柄飞剑刺得整个人倒退不止,他的胸腔内充盈着一团怒火,施展出浑身的气力蓦地摆脱! 这柄飞剑被双刃朝另一边挡去,剑势直朝外头而去,锋利的剑尖也刚好对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嗤嗤嗤声带着众人的惊呼响起。 “不好!”高大男子就要操纵飞剑停滞住,可惜他还不善于驭剑之术,那柄飞剑就这样挟带着利啸朝小女孩儿去 矮小男子也瞪大眼睛,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没有注意到,竟然有孩子离演武台那么近,而且由于是即兴切磋,并没有启动演武台的防御阵法。 完了!要出人命了! 小女孩嘴里嚼着甜甜的糖块,视野里,一柄飞剑疾速地朝自己的刺来。 一股恐惧感陡然从心头里升起,眨眼就遍布全身,整具娇小的身子仿若置身于冰窖般,冻得僵硬无法移动! 就在这时,一道宛如光幕的天然屏障从演武台外乍现,好似铜墙铁壁牢不可破地将飞剑格挡在内。 飞剑无法穿透,叮当一声就翻转几个圈,掉在地上响起清脆的哐啷之声。 小女孩咽了口唾沫,她心底暗自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离演武台那么近了,即使有阵法防御也不愿意。 一些驻足观看的族人并不知道内情,只觉得是提前开启了防御阵法,不少还在互相谈笑,显得气氛很是轻松。 演武台上,两人面面相觑,皆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讶然惊疑。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98761】 【香火值:19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 【建筑:二星炼丹阁,二星炼器室,二星演武场,二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二十,落烟县百分之百,鸿雨县百分之百,小桂县百分之百,爪洼县百分之百】 【地图】 【兑换】 【任务】 …… 张逢九心里美滋滋地看着系统界面,“不错,建筑设施都升级好了。” 随后,他将视线停留在领地一栏上,看着安阳郡百分之二十的字样,嘴角冷冷地勾起一道刀锋般的弧度。 “要是把许家和沈家给灭了,不知这领地范围能扩大到多少呢?” 现在,张逢九就等家族修士们整顿就绪,到时一举发兵彻底除掉两大世家,一雪前耻! 时间过去了两个月。 期间总共有五位练气精锐突破境界,成为筑基长老,正式迈入了家族高层一列。 这一幕,更大地加强了族人们的进取之心,一个个神采奕奕,心中装满了无限的憧憬。 五位新晋升的筑基长老,也为祖宗之灵的张逢九带来了五十点的香火值! 顺便还将一个培养型的任务【累积培养二十位筑基修士】给完成了,奖励则是两百点香火值。 整个张家,光是达到筑基境的修士就有二十三位之多,放眼青云州的所有势力内,也是能占据一席之地。 张子贤自从吞服了玄元固体丹加以炼化后,整个人的根基比以前更加扎实了。 甚至在经历了前面的几场战役后,还将修为提升了一个小台阶,此时的他已经是筑基后期巅峰境界。 张绍天和张浩猛也收获不少,他们也察觉到自己距离打破后期的瓶颈就差一丝。 剩余的不少长老,修为离筑基中期的层次也快了。 而底下的练气修士们,也因为炼化了聚气归元丹,一个个地打下更为坚实的根基,不少人还借此突破瓶颈,修为更上一层。 从总体上来看,无论是筑基境还是练气境,张家完全地碾压了安阳郡所有的势力! “子贤,吩咐下去,让族人们都准备好,接下来可就轮到咱们复仇了。”张逢九传音道。 张子贤心神一动,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温文尔雅的气质猛地夹杂了一丝凛然杀意,只见他望向天空的骄阳,面带微笑。 阳光投射在他儒雅的脸庞上,犹如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爹,我知道了。”张子贤回应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许家的护族阵法! 自从那支太虚宗的修士队伍被覆灭后,许宏池这些天一直惴惴不安,不但作为家主的他,整个家族都是如此。 不安的情绪像是杂草一般在每个人的心头蔓延,不断地生长。 以往那些喜好在外面把酒言欢的子弟们,瞧见这个不妙的形势,一个个都极少出门了,就算奉命有事要办,都是极其低调地行事。 “这太虚宗好歹也是大势力!怎么就能咽下这口气?!” 许宏池充满不解,他现在心底真是恨死这个大门派了,数百名门派修士被尽数清剿殆尽,还以为会有什么大动作。 结果呢?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他不知道的是,这太虚宗的大长老云游道人,其实很早就动身前来安阳郡的路上,只不过被灵剑阁和道法门两位金丹强者拦截。 不然,现在恐怕就没有张氏和许氏的存在,他这步棋就真还走对了! 可惜世事难料,谁知道由于那支太虚宗的修士队伍被地方家族势力联合歼灭后,其它地方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甚至在灵剑阁和道法门两大势力的帮助下,已经屡次反抗,杀了好些太虚宗的修士。 所以就算人家有多恨张,苏两家,但碍于局势也都没空理安阳郡这边了。 这时,一道疾呼声夹杂着惊恐之意,在大堂外蓦地响起。 “不好了!有敌人打上门来了!” 听到这话,许宏池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手足冰凉的他瞳孔骤缩。 一位族人冲掠而来,或许由于自己也很恐惧,连步伐都有些不稳。 他在立住身形后,拱手颤声道:“启……启禀家主!有敌入侵,来者……正是张家!” 许宏池脸颊冷汗涔涔,他强自镇定后,厉声吼道:“慌什么!让族人们都退到家族中心来,开启护族阵法!” “是!” 那位族人受到指示后,整个人往外头冲去。 “家主有令!所有人退到家族中心来,开启护族阵法!” 那些正在抵挡的修士,也扯着嗓子喊道:“咱们撤!开启护族阵法!” 整个许家上下,犹如一粒火星子被扔进了火桶里,轰然引爆! 不少人仓皇失措,纷纷往内部撤去。 张子贤手握明空尺,率领着一干人等杀到里面去,沿途但凡有修士企图阻挡,一个照面就被杀死。 此次出动的实力,比当初对抗太虚宗的修士队伍还要更加强大。 由二十一位筑基修士打头阵,就冲这一点就没有不胜的道理! 张逢九飘浮在天空上,神情冰冷地俯瞰这一切。 底下尸体遍地,鲜血喷洒地面,惨叫求饶声充斥耳畔,哪能相信这一切是竟然发生在已有数百年的修真世家上。 许宏池和众长老一起,眺望着远处的乱象,心头犹如被刀剐一般的痛。 底下的练气修士们各自手持法宝,脸色紧张地严阵以待。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幕竟然有一天会降临在许氏一族。 “家主……” 身旁的一位长老担忧道。 许宏池死死地攥紧拳头,咬牙道:“沈家的人很快就会来了,咱们凭借护族阵法绝对可以抵挡得住。” 这话一说出来,让其他族人的心里保留了一丝希望,但也架不住气氛的压抑。 或许凭借护族阵法,再加上沈家的倾力相助,这一难关也未尝无法度过。 前来阻止的修士零星稀少,不少连抵抗都没有,掉头就跑。 这一异象被张子贤等人注意到,但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依然是挟带着威不可挡之势,一路碾压而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敌人的任何手段都同于无。 张逢九在天上眺望向远方,只见乌泱泱的人群都站在一处莲花台上,为首的正是许宏池! “看这架势,一定是想要靠护族阵法保命。”他轻笑道 很快,张子贤率领的修士们就来到不远的地方,将前方的乌泱人影尽收眼底。 “哼!原来是躲在这!”张子贤冷冷地道。 许宏池双眼布满血丝,他死死盯着那位手握明空尺的儒雅男子,内心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张子贤!你们休想得逞!沈泽茂他们定会率人前来支援!到时相互夹击之下,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许宏池厉声喝道。 闻言,张子贤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许家主,如今我张氏一族的实力已然强大到你们只能仰望的地步……” 他语气顿了顿,寒声道:“即使来了个沈家,我等也照灭不误!” “你!” 许宏池脸色大变,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些年如同落水狗一般的张家,竟敢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就强势崛起。 先是一步步地夺回以往的地盘,然后又联合苏家歼灭强大的外敌。 现如今,张家又率领修士们直接打到他们内部来,势要彻底铲除这数百年的基业。 而且其言语间,好似即使以一敌二,都能依旧灭掉他们许,沈两家。 此等嚣张气焰实在令人发指! “老匹夫!今日你定下黄泉!”张浩猛往前站出一步,怒骂道。 他向来脾气较冲,很早之前对许家恨之入骨,现在终于可以有足够的实力前来复仇,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快意! 许宏池脸色难看,他大手一挥,“开启护族阵法!诛杀敌贼!” 随着话音刚落,一阵轰隆隆的大响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一道道明晃晃的光环接连从各地浮现而出,斑斓多彩的图案各异,伴随着细小犹如蝌蚪般的符纹游绕。 一股令人胆颤的威势弥漫,布置在许家的护族阵法被启动! 在莲花台的外围,一层白色的光幕冲天而起,全然将外界给格挡住。 台上,一些手握杏黄旗的子弟,正神情紧张地操控着。 这些阵法,是许氏的先祖付出大代价打造而成,遍布家族各地,只要一经在中心枢纽启动,其它的阵法就会相响应。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历代家主都会花费灵石进行修理完善,甚至布置新的阵法,增强威力。 张逢九双臂环抱,他看着周遭的一切,嘴里说道:“原来这就是一个传承数百年修真世家的底蕴,果然不简单。” 平心而论,如果拿现在的张家的护族阵法同许家相比,实在是太寒酸了。 各地的阵法在被激活后,在一些手握杏黄旗的子弟操控下,陡然发起了进攻! 如河流般的雪亮剑意冲天而起,嗤嗤嗤地一举袭向张家的修士们,就连沿途的空气都要被绞得粉碎。 张家的修士们一下就做好准备,神情不惧地应付着。 其中个别族人将一张张召唤黄巾力士的符箓再注入法力后,猛地施展开来。 “天生吾战!” “天生吾战!” “天生吾战” ………… 一尊尊身披金甲的巨人蓦然出现,面如肃穆的它们浑身金光缭绕,在施法者的示意下挥舞双臂,踏步格挡而去。 无数雪亮的密集剑意打在它们的身上,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炒黄豆声响。 不少修士各自用法宝抵挡着,没有一丝慌乱之意。 接着,天空上骤然飞来大量的赤色光蝠,它们成群结队地分批次涌来,每一只的双眼都泛起红光。 周围的温度不知怎的,一下子就升高了。 在众人的视野内,无数赤色光蝠突然燃烧起来,疯狂地扑棱着翅膀,挟带着骇人的风声,一头头撞去! 嘭嘭嘭嘭嘭…… 密集如雨的爆炸声顿时响起,火光四溅,烟雾弥漫。 原来,这些赤色光蝠可以自行引爆,威力很是惊人。 但在数量达到二十位的筑基修士,以及大批的练气九层精锐面前,这种程度的把戏还是太弱了。 一道宽约两丈的炽亮雷电在空中疾速地划过,带着蜿蜒曲折之势一闪而过。 嘭嘭嘭…… 密集的爆破声充斥耳膜,鲜红色的流火四散掉落,一些赤色光蝠在没靠近就被强大的雷电一击湮灭。 张绍天满脸轻松,他轻轻地捻起垂在肩上的黑发,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 一把近十寸的明空尺嗖地一声,将大量的雪白剑意尽皆穿灭,随后又停滞在张子贤的身侧。 许宏池语气狠厉道:“不要有所保留,这次全部用上!” 闻言,其中数位手握杏黄旗的子弟变幻攻势,汩汩而流的法力注入到阵眼中。 在庞大的莲花台外围,有六道阵法伴随着强烈的威能,蓦地显现而出,此时正疯狂地转动着赤红色的光圈。 一股股宽约七丈的火焰旋柱刹那间喷涌而出,一股脑地朝前方的张家众位修士淹没而去。 强烈的气劲冲刷大地,一道道裂纹倏地显现,其中还冒着滚烫的流火。 见状,张子贤和一干筑基修士们施法抵御。 感受到灼热的气浪拍击向自己,一些人开始警惕起来。 “我来!” 一道惊雷般的声音炸响,好似天公怒吼。 只见张浩猛浑身涌动着璀璨耀眼的金光,他施展出九转金身的六转,金光蓦地大盛,一双瞳仁呈现出金黄色。 整个人挟带着不可抵挡的之势,粗壮的双臂齐齐抡动,朝前方涌来的无数火焰重拳出击! 其拳势如大瀑飞流直下三千尺,周围的罡风四起,气流狂暴无比。 张浩猛疯狂地轰击出自己的拳头,他一步步地往前而去,浑身的金光盛亮耀眼,不一会,一条路就被开凿而出。 他靠着拳头,硬生生地将涌来的火焰划开了,拳风所过之处,尽皆破碎! “这……这……” 莲花台上,许宏池和长老们内心大震,他们同为筑基修为,所以对各自展示的实力有一个较为清楚的认知。 那位凶悍的炼体修士,张家老祖的第四子,号称家族三大战力之一,端的是如此恐怖! 张子贤体内法力如冲垮大坝的洪水迅猛地流转,他手握明空尺腾空而起,对着前方白色的光幕遥遥地一指。 一股磅礴的青色龙卷霎时出现,好似要搅动粉碎天地般,猛地涌向光幕上。 轰隆隆…… 青色龙卷打在上面,爆发出骇人的大响声,导致这片光幕一下子就变得虚幻起来。 “嘶……”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倒抽冷气。 这一击的威力,试问有多少筑基修士能正面迎接? 许宏池冷汗淌下脸颊,他这才彻底清楚了双方之间的差距,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惊惧之意。 幸好,他直接命人退到家族的中心枢纽来抵御,这要是真的出面硬碰硬,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各地的阵法还在不断地发起攻势,漫天的雪亮剑意和成群结队的赤色光蝠涌来,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 张绍天抬手打出一道道惊雷,将不少攻击尽皆挡下。 后边的家族修士们也都应对着,他们的脸色镇定,早在经历了之前大小战役后,对这种程度已然没有丝毫惧意。 光幕前的六道阵法停止了转动,那不断运转的火红色光圈陡然变颜色。 如大雪飘扬的冰寒之意呼啸而来,一个个冰蓝光圈呈现在众人的视野内,其中的图案繁琐缭乱,但皆都有一个锥形竖立。 那些操控阵法的弟子脸色惨白,以他们的法力储量要达到支撑的效果,还是太过于勉强。 很快,身后就有几位筑基长老开始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力,帮助其继续下去。 许宏池神情焦急,心中暗骂道:“这该死的沈家怎么还不来?我们要是完了,你们也就是下一个而已!” 正所谓唇亡齿寒,现在许家和沈家都是绑在同一条战船上,人家收拾完他们,接着就得收拾你们! 所以,他相信这老谋深算的沈泽茂,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坐视不理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齐了 六道泛着冰蓝光华的阵法疯狂地转动,无数的流光溢彩绽放,其中蕴含着强烈的威慑之力。 从阵法里,骤然激射出大量的冰锥子夹杂着空气的利啸,铺天盖地地呼啸而去。 天地间,好似下起了鹅毛大雪,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冰锥子狭长无比,覆盖了让人不敢小觑的法力波动。 张子贤双眸冷冽,他手握明空尺就是当空一划。 平地上,突然暴起了一道道磅礴的飓风,如无数的利刃在回旋搅动,几乎挡住大半的冒着寒气的冰锥子。 咔嚓咔嚓咔嚓…… 空气中,一阵阵碎裂声仿若在众人的心底响起。 “哈哈,真有意思!”张浩猛大笑道。 他魁梧高大的身材,如一座巍峨的铁塔屹立在人世间,每一寸皮肤都散发出璀璨金光,远远望去恍如一尊金身罗汉! 不断喷涌出来的狭长冰锥击打在张浩猛的身上,却顷刻间就崩碎脆裂,彻骨的冰寒之气将这位炼体力修面前,根本不受半点影响。 这一幕落到莲花台上的许家众人眼里,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震撼。 他们很早就听说,这修行界中有一种修士是极其难缠和可怕的,那就是纯粹的炼体力修,近战搏杀凶悍无比,肉身坚不可摧。 堪称修行界的杀戮机器! 现在,今日终于得以遇见了,看样子此人貌似还很享受…… “金龙亢世!” 张浩猛仰天长啸一声,只见他浑身金光大盛,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高亢的龙吟声,几乎让人血液都停止流动般。 他右脚往前一踏,砰然沉闷大响,整个人消逝在了原地。 一个碎裂蛛网的大坑蓦地呈现,半空中,张浩猛不惧涌来的大量冰寒之锥,整个人高高地扬起右拳,紧接着直直地打了出去! 浩大无匹的拳劲将无数的寒气冲刷向两旁,一头浑身布满肉璀璨鳞片的金龙摆动身躯,张牙舞爪地破风而去。 见此势,身处于莲花台上的许家众人,无一人不感到后背直冒凉气,他们纷纷睁大眼睛,就连呼吸都凝滞了。 轰隆隆…… 张浩猛的拳头裹挟着强横霸道的力量,伴随着金黄巨龙的凶猛,死死地撞在本就虚幻的白色光幕上。 磅礴的气浪汹涌澎湃,将周围的地面都刮得生出裂痕。 咔嚓…… 一道蛛网般的裂纹在光幕呈现,紧接着狭长的口子越来越大,隐隐有支离破碎之感。 在那道裂纹的着力点印着一只硕大的拳头,一位魁梧高大的男子咧嘴笑起来。 说起张浩猛的长相,不算恶人,但也不是那种忠厚老实那般,鼻梁高耸,总体会有给人一刚毅不屈的感觉。 说起这笑容,很是爽朗,平心而论其实还是很有感染力的。 可如今,这个笑容落到许家修士们的眼里,就像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出的恐怖恶魔,让人心底升起一种惊恐之意。 “这小子我当初给他起名,真是起对了,从小就虎头虎脑的,长大之后可真够猛的。” 在半空中,虚幻透明的张逢九轻笑几声,语气感慨道。 果然如他所料,这祖宗系统给家族的藏经楼带来的那些功法和法术,简直是无上之赐! 张氏一族的战力,直线飞速地提高。 他不禁想到,这藏经楼提升到三星级别,那里面所储存的法诀该有多么强大,这张家当真是要成为九州的天家了! 以前不敢想的,到这会念头就多了起来。 许宏池蓦地反应过来,他强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厉声喝道:“光幕快碎了!所有人高度戒备!” 此话一出,其他的族人们心脏猛地一揪,他们手持法宝脸色愈发的紧张。 一道长达十二丈的金黄色尺光嗖地一声,如一匹精美无瑕的绸缎,粉碎了无数的冰锥,当空击打在几乎要濒临破碎的光幕上。 嘭! 白色光幕破碎,强烈的余威冲刷向里边的许家族人,那些手持杏黄旗的子弟口中吐血,摇摇欲倒。 伴随着一道清和的声音仿若在天地间回响,令人悚然的凛冽杀意遍布四周。 “这保护壳都碎了,那这里面的人命还能保得住吗?” 张子贤面带微笑,他右手握着携刻着金黄色浪花的明空尺,整个人飞身而来,散发出刺骨的杀气。 他今日,定要灭亡这安阳郡的许氏一族! 由于那些操控阵法的许家子弟受了重创,主阵眼中没有了法力的灌入,各地的阵法都失去了威能。 那铺天盖地的雪亮剑意和赤色光蝠再也没有冒出,以及莲花台前的六道还在喷涌出冰锥的阵法,也都停止了转动。 它们光芒暗淡,不一会就尽皆隐去。 见到这一幕,张家修士们挟带着凌厉气势,冲掠向了莲花台。 “有谁抗打的,出来!” 张浩猛浑身金光涌动,他就像是一尊盖世凶人杀进敌群,双拳齐齐地抡动,打出一道道呼啸拳劲。 一个个许家修士都挡不住一个照面的攻击,尽皆丧生在这拳头之下。 如下山猛虎,入绵弱羊群! 许宏池怒吼道:“敌贼!休得猖狂!” 其他的长老见到这局势危急,只好持着法宝,飞身前去阻杀。 双方很快就战到了一起,激烈的厮杀声震天动地。 一把明空尺撕裂空气,唰地一声就朝着许宏池的眉心激射而去。 许宏池右手握剑,在他灌注层层的法力之下,剑身耀眼逼人,对准明空尺就是狠狠地一击! 铿锵之音爆响! 明空尺在空中旋转几个圈后,落到了张子贤的手里。 而许宏池则后退一步,脸色阴沉,他感到整条右臂麻痛不已。 “该死,怎么会……”他暗自咬牙道。 许宏池的修为,乃是筑基后期巅峰层次,按道理来说和张子贤是同等的。 可这双方的实力却早已是天差地别。 “这些年你可没对我张家下过狠手,直到今日还有何话说?”张子贤冷冷地道。 闻言,许宏池狞笑道:“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不顾损失率人灭了你们!” 他许氏,在这安阳郡扎根已有数百年,没想到却被这不到两百年的家族给打上门来,心中的悲凉可想而知。 “呵呵,说什么都晚了。”张子贤嘴角浮现出一抹嘲弄笑意,手中的明空尺威能大盛。 许宏池心弦紧绷,他两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儒雅男子,体内的法力疯狂地鼓荡。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震天的冲杀声,其中还有一道雄厚的声音落在众人的耳畔处。 “沈家前来支援!” 密密麻麻的人影如蝗虫般疾速地掠来,他们挟带着猛烈的狂风,手中的法宝光芒闪耀甚是耀眼。 为首的则是沈氏家主,沈泽茂! 只见他手持一把狰狞的锯齿刀,浑身衣袍猎猎作响,满脸的杀机密布,伴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暴露无遗! 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 就在这两个月,沈泽茂将这后期巅峰的瓶颈冲破,顺利地将修为提升到大圆满之境! 在落后于他半步的两旁,全都是筑基境的长老,数目多达十二位之多。 而在他们的后边,大量的练气精锐如洪流冲涌,他们不少一手持着法宝,另一只手的双指夹着颜色各异的符箓。 此次支援许氏一族,沈家一大半的人员都出动了。 足以见得其决心有多么的坚定。 毕竟唇亡齿寒,如果许家完蛋,他们也不过是下一个而已。 只有在这个时候趁机覆灭张家的修士,局势才会得以扭转! 飘浮在天空中的张逢九摩挲着下巴,“这下子,该杀的人都在场了啊。” 他手里的香火值有四百四十点,所以心里一点都不慌。 再者说,以张家的实力完全可以应对,用不着大惊小怪,接下来只要亲眼看着他们溃败就好。 “哈哈,沈泽茂终于带人来了!”许宏池见到远远的这一幕,他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他心中狂喜不已,此刻安阳郡两大家族合力对付一家,孰强孰弱还不一定! 张子贤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乌泱泱涌来的修士,语气淡淡地道:“何必呢?全都得死。” 他直视面前的中年男子,脸上绽放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薄唇里吐出令人胆寒的话语,“这下好,人也齐了,也省得我特地率人前去平掉他们。”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就完事了! 张家这边,总共出动了接近两百位修士,其中光是筑基境就有二十一位之多,以及清一色练气九层的族人。 论总体实力,可以强势地碾压安阳郡任何一方势力! 但现在,沈家也加入了战局,论修士数量就有三百位多位。 虽然绝大多是练气子弟,可这势头乌泱泱的一片,就当是铺天盖地的法宝和接踵而来的法术,无疑会给人带来不小的压力。 许家的族人们见到支援已到,原本绝望的心情顿时驱散大半,陡然涌来希望之意。 双方夹击之下,张家修士必死! 这个念头在不少许氏子弟脑海里浮现而出,他们的气势蓦地大涨,脸上充满了狰狞。 见到突增的敌群,一些练气修士将一张张幽暗色的符箓注入法力后猛地施展。 在敌人惊讶的视野内,一个个手持大刀的兵魂身披重甲蓦地显现,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冰冷漠然,不含一丝情感之意。 五十张兵魂符箓尽皆甩出! “这是什么?!” 面对这些一个个手持大刀从未见过状如士卒的魂灵,许多敌方修士的大脑近乎停滞了运转。 张落第的手指夹着一张品级更高的幽暗符箓,拼命地注入法力后施展。 猛然间,一位身披重铠的将魂蓦地出现,它一手持着古朴的长枪,胯下还骑着一头狰狞的骷髅马,浑身流露出苍凉肃杀之意。 另一边,张浩然不敢托大,也将这将级魂灵给召唤出来,一同清杀敌人。 沈泽茂双眼眯起,眸低暴起一团骇人精芒。 “这该死的张家,什么时候有能耐搞到这些好东西,他们究竟拥有了何种机遇。” 他心中暗自狠狠地想道。 现如今,没有退路可走,只能联合许家一起将这张子贤率领的所有修士杀个精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绍天神色冰冷,他的一双狭长眸子牢牢地锁定住其中一位手持弯刀的男子身上。 此人就是先前攻击溪烟山药植园的主力之一,沈野! 张绍天脑海里回想起就是这个人用其手中的弯刀,将许多张家的练气修士几乎杀光。 那等惨烈的景象,至今还历历在目。 而他,也记得当时的话语。 来日遇到,必取其狗命! 张绍天浑身爆发出强大的雷电,一头黑色长发随风飞舞,整个人化作一抹迅捷地电弧几个腾跃就朝着沈野而去。 沈野正手持弯刀同一位修士战到一起,他作为筑基中期的刀修,竟然一时半会没法将此初期巅峰的张家长老斩杀。 与他对战的,其法宝是一条近十米泛着幽光铁链的张苟延,只见他手中的铁链如灵蛇般迅猛地哗啦啦而出,在空气中交织纵横。 沈野手中的锋利弯刀不断地劈砍在铁链上,一阵阵锵然之音回荡,火星子四溅。 “找死!” 他大怒道,弯刀泛着耀光,顷刻间就朝前方斩出数道凌厉的刀芒,夹杂着利啸声撞击在铁链网上。 张苟延神色毅然,他自从炼化了家主赐予的玄元固体丹,再加上修炼了一部藏经阁的高品阶功法,无论是修为和实力都有了长进。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透露着浓烈杀机响起。 “你去对付别人,这家伙交给我。” 张苟延和沈野闻之一怔,纷纷将眼神投去。 一个俊朗男子浑身激绽出无数雷电,瞬息就来到了这边。 “是。”张苟延见来者竟然是家族的三大战力之一的绍天长老,连忙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就去对付别人去了。 沈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知道此人的恐怖之处,“你变强了很多。” 张绍天冷笑,“废话不多说,拿出你最强的一击。” 听到此话,沈野自知无路可退,只好将体内所有的法力疯狂地灌输进弯刀中。 寒芒闪烁的弯刀,散发出强烈的法力威能。 “自从那一场战败后,我无时无刻都处于痛苦之中,我在家族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沈野脸色狰狞怨毒,他朝前方打出手里的弯刀,厉声喝道:“我要突破心魔,首先就要杀掉你!” 雪亮的弯刀疾速地回旋,在空气中霎时就化作十二道弯刀幻影,强烈的法力波动让人觉得恍如实质。 这十二道弯刀挟带着撕裂啸音,齐刷刷地破风而来。 张绍天脸色平淡,他打出无数道滚滚雷电,噼里啪啦地涌去将这十二道不断回旋的弯刀击落。 紧接着,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地冲掠而去。 “什么?!” 沈野没想到,自己的堪称最强一招竟然就这样被化解了,内心顿时涌起深深的挫败感。 视野内,一个黑发飘扬的俊朗男子运起雷光闪耀的右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呃啊啊啊……” 凄利的惨叫声从喉咙处迸发,沈野的眼球几乎要裂眶而出,烧焦的气味蓦地散发而出。 一击得手后,张绍天不再理会,嗖地一声就往别处而去。 沈野的整片胸膛血肉模糊,猩红的鲜血汩汩而流,他充满不甘的意识很快就被潮水般的黑暗淹没。 一具尸体倒在地上,两眼还依旧圆睁。 沈家的不少修士们打出一道道雷电夹杂和火焰燃烧的符箓,但都被对方不慌不乱地挡下。 毕竟品级太低的符箓,对于现在张家的精锐们很难起到撼动作用。 沈泽茂手持锯齿刀,将那头骑着骷髅马的将魂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一刀横斩而去。 砰! 一道幽暗色的符箓缓缓地飘落。 沈泽茂刚要用双指夹住,心头忽生警兆之感。 头顶上方,一道威能骇人的惊雷骤然直直地落下。 “哼!”他手持锯齿刀将落雷挡住,双脚踩踏的地面猛地凹陷碎裂。 张绍天的五指一吸,将那道幽暗色的符箓收了起来。 “呵呵,张家三大战力之一,张绍天。”沈泽茂脸容布满狠厉,从牙缝间挤出话语道。 周遭一些修士见到绍天长老前来对战此人,心里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种日积月累的信赖! 张绍天自知对方的修为比他强很多,心弦立刻就紧绷起来。 “沈家主,你的对手是我。”他直视前方的中年男子,语气淡淡地道。 “杀掉一个精通雷法的修士,会给我带来极大的满足感。”沈泽茂寒声道。 话音刚落,他右脚猛踏而去以双手拖刀之姿,整个人就是一闪而逝! 张绍天连忙运转极雷真经,一股强大的气势蓦地鼓涨,一双狭长的眸子充斥湛蓝之光,还流露出丝丝细微雷电。 整个人黑发肆乱飞舞,浑身爆发出骇人雷威,独自一人迎战沈泽茂。 以筑基中期巅峰之境对战筑基大圆满! 张逢九在天上俯瞰战局,他看着底下的数百位修士斗法厮杀,自己的族人们目前来讲达到持平的形势。 一具具敌方尸体倒在地上,残缺的肢体喷洒出鲜血,空气中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就让老祖来帮一下你们吧。” 张逢九点击【二星-狂热】的兑换品,确定消耗四十点香火值,随后将手指朝底下一划。 半径六丈的圆圈内,其中的张氏族人全都受到作用。 “唔……” 那些正在同敌人厮杀的修士们,他们忽然察觉到自身的奇怪变化,当即心中一惊。 但很快,一股澎湃至极的战意遍布全身,填充着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仿若是将大量的热气填充进皮囊中。 体内的法力疯狂地流转,法力威能也提高不少。 “杀杀杀杀!!!” 他们手持法宝,纷纷嘶声呐喊道。 与之对战的敌方修士吓了一跳,他们在下一刻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忽然变强了?! 受到狂热效果的张家修士们打出强大的法力攻击,其势头坚不可摧,一连力压敌方发起一顿猛攻。 数位沈家的练气精锐使用手中的飞剑,明亮的剑芒吞吐,配合之下朝前方轰去。 呜呜呜! 一张恍如五彩斑斓的大网撕裂空爆之音,摄人心魄! 前方的几位张家修士手持飞剑,将飞剑运转到极致,同样将剑芒编制成一张可怖大网,齐刷刷地绞杀而去。 双方的杀招一样,可一经触碰之下,却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啊啊啊……” 那几位沈家的修士亲眼见到自己打出的剑芒大网被轻松打灭,视野内光痕交错纵横。 无数的鲜血在身体各处齐齐地飙射! 一堆肉块松垮地散落在地,此等景象令人悚然! “杀啊!” 那些张家修士只感到心中战意澎湃,一个个凶悍地冲向其他敌人。 “这个兑换品还剩下六个,干脆再用两个。” 张逢九将【二星-狂热】兑换品用手指甩向下边,各自作用在两边的张家修士们。 大量的族人受到作用效果,他们只感到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整个人只觉得热血蹭到头顶,战意无限! 其中还包括十来位筑基长老,每个人都受到影响。 原本张风清手握长剑独自一人面对两位筑基中期长老,显得很是吃力狼狈。 可由于他身处狂热效果的范围内,体内被打得凝滞打的法力,此刻却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奔腾! “死战!!!” 一道长啸声从喉咙处迸发,张风清双眼赤红,浑身的血液沸腾仿若岩浆轰然涌动。 他运转手中的长剑,剑法出若游龙,疾如雷霆电驰,伴随着一条雪白银龙飞搅而去,荡起强烈的法力威能! 那两位筑基中期的敌方修士都懵了,他们被压制得步伐连连后退,手中的法宝接连抵御下,发出阵阵颤鸣声。 另一边,张浩然双手紧握长戟,手背上青筋毕露,接着他在敌群里激射出数道狭长耀眼戟刃。 噗嗤噗嗤…… 一位位敌方修士被斩得身首分离,各种残肢断臂掉在地上。 就在刚刚他感受到自己热血莫名沸腾起来,面前的敌人对于他来讲,就是个屁! 前方的路,我亦踏碎! 无路,又有何妨! 杀!杀!杀! 受到狂热效果的张家修士其气势如下山猛虎,无所匹敌! 至于那些不明真相的族人却被吓了一跳,但是他们在见到自己这边的人如此刚猛霸道后,心中只觉得的一团火腾地冒出。 “我们也不能落后!”他们很多人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 厮杀中,张关居手持双刀正同敌人战到一起,,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心底隐隐升起奇怪之意。 很显然,族人的那种状态他也之前也有过,极度地亢奋,而且很明显自己打出的攻击都增加了许多。 感觉…… 就像是有神灵赐福般……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还不够 那些身披重甲的兵魂,它们手里握着大刀疯狂地在敌群里砍杀,身形矫捷势如奔雷,片片刀光晃人眼睛。 一个个绚烂的光团呼啸而至,斑驳雪亮的刀身横阻,炸起阵阵爆响。 噗嗤! 一位许家的修士胸口没入了长刀,前方兵魂的眸子冰冷毫无波动,它抽出长刀,如沫的鲜血喷溅在空气里。 紧接着它又扑向其他敌方修士,不惧生死地劈杀而去。 胯下骑着一匹骷髅马的将魂手持一柄古枪,浑身散发出苍凉肃杀之气,势头凶猛地冲杀至敌人。 锋利的枪刃所过之处,皆是一道笔直的血线齐齐地飙射! 将魂骑着骷髅马如驰骋沙场,到处横冲直撞,蹄子接触的地面不断地碎裂凹陷,一柄古枪发出嗤嗤嗤的破风声。 轮人数,张子贤率领的家族修士无疑处于劣势。 但修士之间的厮杀,拼到底还是实力! 一道人影被巨大的力量轰打而去,一颗颗合抱三人粗的大树被撞得崩碎开来,直到摔砸在一座奇峻的假山上。 轰隆隆…… 无数碎裂的石块四溅,一时间灰尘弥漫。 许宏池披头散发,他的嘴角流出鲜血,样子看上去很是狼狈。 “该死,实在是太强了……”他心中不禁惊惧道。 一道颀长的身影落在数丈之外,此人浑身流露出书卷之气,一双温润的眸子流露出嘲弄笑意。 手里握着的明空尺发出氤氲之光,张子贤轻笑道:“许家主,觉得如何啊?” 闻言,许宏池缓缓地拄剑起身,面容充满了怨恨之色,“同样是四大家族之一,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听到这话,张子贤儒雅的脸庞浮现出怒意,语气冰冷无比,“你也配说这话!这些年你们杀了我多少族人?你可想过今天!” 自从二十多年前张家遭遇大变,身边的亲人死得死,族里的形势每况愈下,他作为家主都焦头烂额了,一心一意地想要扭转局势。 现在,张家终于翻身了,而如今眼前这个敌人竟然发出这番言语,实在是令人内心发笑! 许宏池整个人突然癫狂起来,他手中光芒一闪,一张奇异流淌着金线的符箓倏地出现。 “这张符箓,是我许家先祖突逢机遇偶然得来的,一直作为最大的杀器代代相传,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用此符箓灭杀敌人!” 许宏池阴恻恻地笑道。 见状,张子贤的视线紧紧地停留在此符箓上,感受到其品级不凡,心脏猛地一揪。 “为了杀你,消耗掉此符箓也算值得!”许宏池怒吼道。 他用尽全身的法力灌注进这张流淌着金线的符箓,紧接着朝前方猛地打了出去! 一股磅礴的威能随之传出,周围的狂风猛地呼啸起来,一个个石块从地面上碎裂而出,四处飞散。 察觉到令人心悸的危机牢牢地锁定住自己,张子贤脸色凝重,就要动身做出反应。 无数的炽亮光柱蓦然绽放,好似要照亮整片天地间,伴随着劲爆的气流团疯狂地扩散,方圆二十丈内都遭到摧毁! “去死吧!” 许宏池纵身跃在了半空中,他俯视着底下的一幕,心中充满无限的快意。 这张符箓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几乎是没有一位筑基修士能够承受得住,但凡是在这个范围内的一切生灵,都得灰飞烟灭! 巨大的爆炸异象使得远处的不少修士心头一颤,体内流转的法力都快要停滞住。 “怎么回事?” 在天上飘浮的张逢九也注意到这一幕,就在他要飞过去一探究竟时,两个修士的激战让他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就是自己的四子张绍天,和沈家的家主之间的战斗。 由许宏池所施展出的符箓引发的巨大爆炸,漫天的灰尘渐渐地散去,一个黝黑的大坑猛地呈现而出。 其深度越十丈,直径更是达到惊人的二十多丈,大坑周围,遍布密密麻麻的大裂缝,朝外边蜿蜒伸展。 黑乎乎的大坑,令人触目惊心,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丑陋的水胆。 此等威力,实在是让人心底冒凉气。 “哈哈哈……” 许宏池口中发出嚣张的大笑声,他身形落下,整个人激动地颤抖。 那个男子死了!被他许家代代相传的杀器灭得连渣都不剩!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光猝然乍现,在空气中迅捷地游绕,拖曳着长长的虹光。 “那是?” 看清楚来物后,许宏池脸上的笑容陡然收住,一对眼珠子几乎要凸眶而出。 “我承认低估了你,许家主。” 一道清和的声音传出,其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张子贤身形如鬼魅般地出现,他身上的衣袍有些破碎,布满灰尘,但细看之下没有丝毫的伤势。 就在刚刚,他将浮影步催动到了极致,这才堪堪避过那巨大的爆炸威力。 但饶是这样,强烈的余波还是不可避免地将衣物弄得有些破碎。 张子贤是一个很在乎形象的人,所以对此他心中怒意可想而知。 携刻着金黄色浪花的明空尺嗖地一声,停滞在他的身侧,一只白皙的手将其握住,顿时金光大盛。 “你……你……” 许宏池就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就连声音都不免颤抖。 这一切,都太过于惊骇了! 在面对这样的爆炸威力下,竟然还有人能毫发无伤地从中脱逃,这究竟是怎样速度? “看样子是手段用尽,竟然这样我就取走你的命了,许家主。” 张子贤嘴角翘起一道冰冷的弧度,手执明空尺就径直冲掠而去,沿途无数气流倒卷而起,一片片叶子都在空气中碎裂。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许宏池的尾椎顺着脊椎蔓延而上,他只觉得浑身冰凉,肌肉僵硬! 求生的本能在心中升起,他咬紧牙关,奋力地运转长剑发起攻势。 凌厉的剑气带起嗤嗤的破空之声,一道长达十一丈宛如匹练耀眼剑芒猛地冲刷而去。 迎面而来,金色光华铺天盖地,似要照亮四方! 轰隆隆…… 两者相撞之下,炸响声惊天动地。 许宏池只觉得眼前极其刺眼,脖颈蓦地一痛,待到他睁开眼睛时,只发觉天旋地转,一切事物都在颠倒。 一颗头颅掉落在地面,脸上的神情茫然。 无头的尸体不断地涌出猩红的鲜血,随后缓缓地向后仰倒而去。 许宏池,现任许氏一族的家主,至此身死道消。 张子贤神情冷峻,他手中的明空尺还在不断地淌下鲜血。 在他的必杀名单中,除掉了一个。 但这还不够,因为…… 还有一个! 距离很远处,无数雷电和纵横刀气的撞击所产生的异象,令不少人后背发凉。 张绍天黑发肆乱飞舞,他的嘴角流出蜿蜒血迹,双眸中充斥的湛湛蓝光,隐隐有消减之势。 在他的眼前,沈泽茂脸色阴鸷,他手中的锯齿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起渗人的寒芒。 “果然,以筑基中期巅峰对战筑基大圆满,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张绍天心中暗暗道。 就在刚刚,他施展出浑身的解数,爆发出目前为止最为强大的攻击,可依旧还是被化解掉。 那霸道的刀气将他震得浑身气血翻涌,有好几次都有种被**的危险感觉。 此时沈泽茂的心里,仿若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自己身为刀修,又是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境界,竟然一时半会还无法将此人斩杀。 这张家的三大战力之一,实在是…… “这张逢九的命还真是好,生的儿子真让人羡慕,不过我今日就要将其杀死。” 沈泽茂握住乌黑刀柄的大手紧了紧,体内如江河流转的法力层层灌输进去,整把狰狞的锯齿刀泛起夺魄的幽光。 “小子,你去死吧!”他脸色狰狞,怒吼道。 张绍天眸子冰冷,脸色淡然,双手充斥着无数道耀眼雷光,视野内,无数道刀芒绞杀而至,光痕纵横遍布。 眼前的空气刹那间支离破碎! 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吓到了 在张绍天的周身,密密麻麻的雷光掌印凝聚而出,无数道耀眼的雷电哧啦啦地练成一片,他双眸中盛放的湛蓝之光,蓦地大盛! 大雷千印手! 一道道惊人的雷光掌印挟带着呼啸利声,一齐地冲刷向前方威力骇人的炽亮刀芒。 轰隆隆…… 掀起一阵大爆炸声,尘灰中,此起彼伏的雷电消减,冲天而起的刀芒直直地斩落,刀气纵横激荡! 张绍天瞳孔一缩,他运起全身的雷电之力,汇聚在右掌中,黑发飞舞的他朝前方迎来的刀芒直直地打去。 掌心连环雷! 噼里啪啦的雷电在掌心吞吐,炽亮耀眼。 嘭! 张绍天整条右臂一颤,一股淤血从喉咙处涌出欲要吐开,紧接着被他强忍着咽下。 整个人双腿陷进地面向后倒滑出数丈之远,沿途的沟壑就有四寸深。 “唔……” 张绍天双眼目视前方,脸色蓦地惨白,很显然他受了不小的内伤。 “去死吧!” 一道厉声怒吼响起,随后一道身形如同箭矢疾速地飞来,卷起汹涌的凌厉刀气。 沈泽茂握紧手中的锯齿刀,将三品中阶刀法《惊刀落雨式》发展到极致,浑身散发出凛然刀意。 片片刀芒如雨水冲刷,耀眼夺目,带着凶戾残狠之意铺天盖地朝张绍天而去。 张绍天脸色凝重,浑身的雷电肆起,他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必须拼死抵抗。 就在这时,一道好似由无数圣光凝聚成的盾牌蓦地突现,将惊涛般汹涌刀芒阻隔在外。 “这是?”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绍天脸色充满惊讶之色。 这光盾泛起神圣的光华,毫无征兆地出现就将沈泽茂的最大杀招给尽数挡下。 “何人出手?!”沈泽茂看着眼前这道光盾,眼球几乎要裂眶而出,惊呼出声道。 毕竟这道光盾实在是令人骇然,没有一丝法力波动传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沈泽茂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刀柄,猛地抽身而退拉开距离。 他修行到了现在,自以为对筑基境修士所能施展的法术都了解得差不多,可这道光盾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就连一丝的法力波动都没有,突然之间就凭空出现。 “难不成……” 沈泽茂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念头,顿时觉得浑身如坠冰窖般的寒冷。 “这是金丹境修士施展出神通?!” 他咽了一口唾沫,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早就该知道,这张家能强势崛起,定是有神通广大的高人在相助! 能在这个时候保护张绍天,论关系…… 沈泽茂的心中陡然出现一个名字,惊得他仿若被人掐住了脖子。 张逢九!!! 此人用了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使自己的家族成为安阳郡四大之一,在修行上更是天赋异禀,早早就达到了筑基大圆满之境。 更是在二十多年前就闭关冲击无上金丹。 等等,不是说其长子张敖烽用王长老给的毒药加害于他么? 不突破成功还好,只要一凝结出金丹就会身死道消,从此天人两隔! 怎么人就活过来了? 还能施展出如此手段…… 这根本就是筑基修士所能达到的,定是达到金丹境才可以。 沈泽茂想到这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那个早已突破成功却不显山露水的张氏金丹老祖,一时间心里就充满悲凉之意。 明明又一身强大的实力碾压,却偏偏要如此玩弄他们! 可怕! 光盾在出现没多久后,就自行的消散开来,化作一片虚无,好似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在上方,一道透明虚幻的人影双脚悬浮于空。 “又消耗了四十点香火值,如今还剩下二百七十点。”张逢九道。 他从刚才就一直关注自己的四子同这沈泽茂激战,见这形势危急,连忙毫不犹豫地将【一星-光盾】的兑换品给甩出去。 “绍天如今虽然实力很强,但跟这沈泽茂比,在修为上的空缺依然导致实力有较大差距。” 张绍天沉吟道。 不过,自己这一手露的,是不是把这沈泽茂给吓住了…… 只见那沈泽茂双手持刀,眼神飘忽不定,脸上更是惊惧交加,整个人好似在害怕些什么。 张绍天神色如常,可心里也是惊疑不定。 “能有这般奇妙的神通,该不会是爹出手了吧……”他心里不禁想道。 很快,张逢九就特意传音道:“绍天,是我出手帮你挡下这一招。” “爹,果然是您出手。” 张绍天心头一喜,他连忙地回应道。 身在家族后山洞府,却能隔空上百里施展出神通,也只有像他父亲这样的神人能做到此事了。 此时的苏家。 苏志卿负手而立,眼神变幻,整个人眺望向远方的残阳。 “父亲……” 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张子贤率领族人攻进许家,而沈家几乎全员出动趁机围攻,我们真的不需要出手帮忙吗?” 在落后于身侧的半步距离,只见苏霄玉脸色担忧地道。 闻言,苏志卿用眼角余光淡淡地瞥了一眼他这个长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张家能做出这般大动作,而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这背后蕴含的深意你可知?”他缓缓地说道。 苏霄玉思索良久,沉吟道:“他们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足以应对这一切。” “这是其一。”苏志卿苦笑道。 他身居高位多年,对人性已有很深的洞悉,也能察觉到周边的局势变化发展。 所以当接到消息说张子贤亲自率人前去攻打许家后,他心里一下子就知道其深意了。 明知道目前沈,许两家势力抱团,进行攻打前却并不知会他们一声,除了对自家拥有的实力感到自信外。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立威! 之前,是张家联合他们一齐对抗太虚宗的修士队伍,并将其尽数歼灭后至此威名远扬。 可只要了解到内情的人,就会知道那场战斗最大的贡献,则是张家! 但局外人可不知道这一点,而苏家这边也不会故作姿态特意去宣扬。 所以,只要这张家能以一己之力覆灭掉两大修真世家,引起巨大震动,那在外人看来就知道其中的实力差距了。 不告诉他们苏家,摆明就是不想分摊功劳,削弱影响力。 这一次,张氏一族要彻底独揽威望! 并且,从这一点也对他们进行敲打,告诉他们不要有任何的歪心思。 未来的局势,要以张家为主! 对此,苏志卿心中也只有无奈之意,但是很快也就释然了,由张家称霸安阳郡,总比那两家要来得好, 况且有了之前的情谊在,或多或少都可以沾点光,处境比以往要好太多了。 “霄玉,不久后我就宣布退位,将家主一职传给你。” 苏志卿开口道。 身侧的苏霄玉一听,连忙拱手道:“谢父亲,孩儿定不辜负重望。” 毕竟自己的长子跟这张子贤是从前的好友,未来张家定会强大无比,有了这层关系也好让家族不被冲击到。 而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年,也着实累了。 一切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争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清洗 就在沈泽茂忐忑不安之际,一道声音透露出浓烈的杀机在背后响起。 “沈家主,现在来可不明智啊。” 只见张子贤冲掠而来,右手将明空尺给打出。 一把近十寸长的明空尺散发出耀眼金光,挟带着疾速的风声径直朝沈泽茂的后脑勺而去。 “不好!” 沈泽茂感受到脑后刮来一阵利风,连忙朝另一边躲避。 明空尺裹挟着强大的威力,在地上猛地炸响,掀起了一阵尘土。 张子贤探出手将此尺握在手里,落地后脚尖一点,身形紧贴大地嗖地一声冲掠而去。 感受到形势的危急,沈泽茂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好硬着头皮手持锯齿刀硬抗上张子贤的攻势。 “许宏池已死,下一个就是你!”张子贤冷喝道。 随之,一道宛如绸缎般金黄色的狭长尺芒袭去,蕴含着无匹的法力威能。 沈泽茂手中的刀势变幻不断,顷刻间就斩出一道恍如实质的巨大刀芒,迎向金黄色的狭长尺光。 轰隆隆…… 两者相撞在一起,爆出一团可怖的炸响。 张子贤手持明空尺竖劈而下,掀起了浩大的劲气。 沈泽茂握刀横阻抵抗,满脸惊容。 一道锵然之音爆响,荡起了一阵圈圈涟漪。 沈泽茂只觉得双臂一震,脚下的地面被踩得塌陷,整个人直接陷进了数寸之深。 “哼!” 张子贤握尺的手腕一翻,朝前方狠狠地一推,打出了强悍的力道。 刀身剧震,沈泽茂步伐接连后退,心神连忙稳住,就在他抬起眼时,瞳孔猛地一缩。 一只由无数水珠凝聚成的大浪涛掌覆盖了整片视野,赫然见朝自己疾速地拍来,周围的劲风呼啸肆乱,磅礴的压力扑面而来! “杀!” 沈泽茂舌战春雷,他高高地举起手中锯齿刀,将全身的法力疯狂地灌注其中,对着前方的大浪涛掌狠狠地竖劈而下。 一道冲天的刀芒裹挟着凌厉之意,势要将大浪涛掌分割成两半! 哗啦啦…… 水珠子四溅之声充斥耳膜,每一滴都重若万钧! 刀芒很快就湮灭,沈泽茂的全力一击将这滔滔之掌削弱了大半后,将迎面打来的攻势也趁势勉强化解掉。 太强了,根本不是同一实力层次的。 一道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此时这位沈家的家主内心充满了惊惧之意。 他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对上这张子贤根本占据不了上风,连就基本的持平都做不到,如果在发起一番攻势自己必然身死! 那许宏池已死,他可不想步了后尘! 沈泽茂顺势斩出一道刀芒以作掩护,随后转身腾空而起。 不远处的张子贤眸色冰冷,他将这道刀芒随手打灭后,一手掐诀,朝前方遥遥地一指。 平地上,蓦然升起了一条条白色的风刺,状似触手,可又是由风之力凝聚而成,瞬息间朝上方的沈泽茂齐齐而去。 “什么?!”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充斥心头,沈泽茂低头望去,无数条白色风刺齐刷刷地朝他袭去,掀起了道道撕裂空气之声。 噗嗤噗嗤…… 一条条白色的风刺贯穿了他的身躯,如沫的鲜血从伤口处喷洒,他面孔扭曲痛苦,手中的锯齿刀脱落而掉。 整个人在这一瞬间,被刺得如同筛子一般! 此等惨象,让远处的不少人瞥见到,心头猛地一突。 沈家的家主,身死道消! 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从上空掉落,摔落在地面掀起一阵尘灰。 张子贤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些年最想杀掉的两人,终于都在今日通通死在他的手上! “都死了。” 悬浮在天上的张逢九,也露出欣慰笑容。 底下的激战还在继续,但是有张子贤和张绍天两人的出手,其他的敌方长老根本不是对手,更别说练气修士了。 血流成河,无数尸体倒在地上,敌人们察觉到形势的急转直下,对这各自家主的下场猜得了七八分。 一时间,战意全无,心中萌生溃逃之意。 张家的修士攻势极猛,论筑基境的总体实力简直是碾压,光是张绍猛这样的存在一人就可以捶杀数位长老。 而底下的子弟又是清一色的练气九层,在此之前炼化了灵丹,修炼新的的功法,根本不是寻常练气修士能比拟的。 只不过敌方加起来数量众多,杀起来有些费力罢了。 啪嚓! 张浩猛刚好把一位筑基中期的敌修脖子扭断,随即又冲向了另一人。 他可是纯粹的炼体力修,肉身强悍无比,再加上又有金光护体,独自一人就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那些敌修见此人如同凶魔降世所向披靡,心头不禁冒起了凉飕飕的感觉。 不少人一见到此人往这边而来,更是吓得一张脸面无人色。 张浩猛心中畅爽至极,他本来就喜好搏杀,现在这一幕更是深得他的心意。 此战,乍一看是双方夹击张家,借此彻底清杀。 可现在,这两家的人死伤惨重,各地已经呈现出溃逃之势。 怎么打?根本没法打! 太强了! 纵使敌方修士数量众多,可主要是练气境的人占据绝大部分,可无论怎么说,都只不过是低端战力。 在这场战役,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自然是筑基境的强者。 现如今,张家仅凭二十一位筑基修士率领一百几十的练气族人,就可以直接打得他们溃不成军,如切菜砍瓜一般风起残卷! 此时的外头,不少人见到这巨大的异动,纷纷讨论着。 他们知道,这张家的家主亲自率人攻进了许氏一族的内部,可没多久,沈家的家主就带了一大群修士赶去支援。 这四大家族之间的恩怨早就让安阳郡的人们所熟知,平时底下没少拿这当做谈资。 早在张家和苏家联合以来消灭了企图进驻的太虚宗修士队伍,从此声名大噪,未来势必要一起联手覆灭掉其他两家。 可没想到,这张家如此的鲁莽,竟然都不知会苏家一声,就直接攻打进去了。 现在好了,在双方夹击之下又能支撑多久? 最令人奇怪的是,苏家那边却是闲静如常,好似没有半点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就从这一点,就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了。 难不成两家关系闹掰了? 不对啊,再这么说都应该趁此时候对抗其他两家,怎么这个时候却不管不顾了呢? 难道就不怕张氏一族从此衰落,曾经的窘困局势再度重来? 外界的人们议论纷纷,就连一些特地巡游到此的修士,也好奇地将目光投向这火光冲天,硝烟四起的许家。 自从那一战,他们早就听闻过张,苏两家的大名,在对本土人士进行交流后,更是对这四大家族感到浓厚的兴趣。 而现在,这张家所作出的大动作更是让人瞠目结舌,而苏家这边的冷漠也让人不解。 他们这些外来修士,此时也心里升起期待之意,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最后的结果如何,也好将此事带出去同人说说。 这青云州的修行圈内,这势力之间的争斗所产生的新闻,又要在今日添上一则了。 这张家,究竟是自信过头?还是有十足的把握借此立威? 许多人纷纷翘首期盼。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视警告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废墟倒塌一片,原本池林美景都不复存在,几乎被夷为平地,到处是尸体和鲜血。 许家,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修真世家,直到今日面临了灭顶之灾! 但凡是有半点的修为的族人,尽皆都被清洗掉,另外还有来自沈家的援兵,也全都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在张子贤的带领下,修士们一个接一个地肃清剩下的敌人,无一人幸免! “三弟,你带领一部分人留守在这里。”张子贤对面前的俊朗男子说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接下来要去趁势一举平掉沈氏全族,留下一个重要战力和一些人手看管许家这边。 也好避免外头一些愣头青好奇闯进来,乘机搜刮战利品。 “放心,谁要是敢擅自闯进来,我就杀谁。”张绍天正色道。 他虽然受了些内伤,但并不要紧,以自身目前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应对几乎所有筑基战力的挑战。 随后,张子贤率领其他修士气势汹汹地从许家掠出,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杀气,衣袍或多或少都沾染了猩红的鲜血。 看似狼狈,但实则气息沉稳,一双双眼神宛如鹰隼般犀利。 不少人特意伫立在外头的座座高楼上,当看到一群乌泱泱的人影冲掠而出,整支队伍都挟带着肃杀冰冷之意,心头蓦地一颤。 随后,他们的视线停留在那标志身份的玉佩,顿时明了这一切。 出来的人,都是张氏一族! 说明了什么?一家独灭两大世家! 这也太吓人了吧…… 张子贤止住身形,身后的修士们也都顺势停下。 “许家已灭!在此期间但敢有擅自闯入者,杀无赦!”张子贤冰冷的眸子眺望远方,运转雄厚的法力开口道。 清冷的声音透露出浓烈的杀机,霎时回荡在方圆十里以外。 听到如此霸道的话语,所有人都惊了,一股凉气止不住地往脚底冒起。 一时间,他们全都不敢有乘机之意。 这些人中,不少有练气修士,更有修为达到筑基境的人。 他们有的来自小势力的人,也有从外地而来云游至此的修士。 但现在,都无一例外地见识到了这个大动荡,亲耳听到此番充满威胁性的话语。 一个地方家族的家主,好不嚣张! 张子贤待说完后,随即带着身后的族人们浩浩荡荡地前去平掉沈家,很快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等到这一支杀气慑人的队伍离开以后,外界的一些人亲眼看着他们背影消失的方向,心头隐隐升起歪心思。 呵呵,胃口真大,老子偏偏就去横插一脚,借此还可以搜刮一些好东西。 毕竟这许氏也是传承了数百年的修真世家,怎么说都会有油水可捞,这可是一笔天降横财! 在另一边。 “哼,他们也太过霸道了,瞧瞧那个带头的,真以为自己就是这一片地界的王了?” 此时,一个不屑的声音在某座典雅的阁楼响起。 只见一个身着青袍的男子怀抱长刀,伫立在栏杆后眺望远方,脸上充斥不满之意。 “人家是地头蛇,有此嚣张的气焰也是应该的。” 身后边,一个年轻男子轻抿一口茶水,他长相英俊,剑眉入鬓,一袭黑色劲装衬得整个人冷酷无比。 “早就听闻,之前这里有两个家族势力联合在一起,将这太虚宗的修士队伍给覆灭一空,想必其中一家就是刚才喊话的人吧。” 说话的人,是一个麻脸男子头戴斗笠,只见他背后负着两把交叉的刀,端坐在蒲团上。 “哼,咱们又不是本地人士,干脆去瞧瞧能有什么好东西,顺手拿点也行。”另外一个臂膀健硕的高大男子翁声翁气地道。 他们一行人,乃是外来修士,全都来自同一个势力, 名叫乾极派,其坐落在青云州一地。 此门派规模还算大,占地约莫两百里,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门下虽并没有金丹强者坐镇,但拥有的筑基修士数目也不少,练气弟子更是有上千之众。 这样的门派放眼整个青云州的势力圈内,也能有不小的影响力了。 “我看行,到时咱们搜刮好一些东西后,立刻就离开这里,难不成这个家族势力手还能伸到咱门派不成?” 青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见有人同意这个想法,高大男子顿时来了兴致,“那究竟怎么说?咱们赶快过去吧,晚了可就没好东西了。” 此话一出,这几人眼神都变了变。 毕竟此番出来就是为了完成门派交代的任务,但要是能在这个过程中捡了大便宜,也不失这一趟的出行。 这修真世家的族库,里面储蓄的灵石就让人不禁心生贪恋。 同样的,各地一些自恃实力强劲的修士,也动了些心思。 这可是一笔横财! 试问有多少人能经得起诱惑? 这些人中,有一大半都是外来人士,他们的念头是只要巧取一把灵石后,到时就迅速地逃遁出安阳郡便可。 天高海阔,难不成张家还能特意派人追杀不成? 很快,各地的人们不少都蠢蠢欲动起来,纷纷朝许家的方向而去。 此时在许家的内地,正在盘膝打坐的张绍天察觉到前方异动,猛地睁开眼睛,眸低乍现出一团骇人精光。 “有老鼠进来了……“他冷冷地道。 一些奉命留在这驻守的张家子弟,也发觉到不对劲,他们感受一丝丝极力隐藏的细微气息,各自握住法宝的手紧了紧。 张风清持剑而立,他的一双眸子冷冽,青白相间的服饰沾染了大片殷红的血迹。 这些血,不是他的,都是方才厮杀中被敌人喷洒的鲜血溅到。 “想必父亲都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警告的话语后,依然还有不自知的人前来找死。” 张落第俊雅的脸庞浮现出杀气,他的点苍笔上,原本漆黑的狼毫此刻却猩红一片,还兀自往地上滴落一点点血水。 握着一柄长戟的张浩然,眉宇间流露出浓烈的战意,他死死地扫视前方,脸上露出了笑容。 留在这里驻守的,就有十位筑基境的修士,其余练气境也有五十多位。 他们不久刚经历一番厮杀,手上沾满了鲜血,按道理来讲应该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但此刻却是期待至极。 要知道,这甘愿送死的可不多啊…… “有意思,在子贤的警告后,竟然还有一些人敢混进来捞好处。” 在上空,张逢九注意到一伙伙修士正往不断地靠近,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 竟然无视警告,那就只好去死了。 第一百二十章 一人独战 一些人逐渐往许氏一族的内地而去,当他们看到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的的一幕时,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周围到处是坍塌的废墟,硝烟滚滚弥漫而起,无数棵大树东倒西歪,小溪河流上飘浮着一具具浮尸。 大战过后简直一片狼藉。 一个延续了数百年的修真世家,就此烟消云散。 “啧啧,死得人还挺多。”青袍男子怀抱长刀,满脸讥笑道。 头戴斗笠的麻脸男子眼神冰冷,“看来这张家的确厉害,是有几分实力。” “我觉得,他们势必会留有一些人在这里驻守。”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道。 高大男子冷哼一声,“咱们好歹是乾极派的长老,论实力还搞不定?” 其余的人也觉得是,如果是那个张家的家主亲自率人守在这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有歪心思了。 可问题是,你已经带了大批修士攻向另一个家族,剩下的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再者说,经历了这一场大战后,自身的状态肯定会有下减,说不定还负了伤,既然这样就别怪他们钻空子了。 距离他们的另一边,分别有三三两两的人遁进了许家,也正在往内地而去。 目标一致,都是想要乘机捞上一笔。 一个长得贼头贼脑的男子正在疾速地飞掠,他对接下来能搜刮来的财物感到窃喜不已。 “嘿嘿,没想到此次来这安阳郡,还能碰到这等好事。” 他本来就是一个散修,无根无萍漂泊不定,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闯,现在有这个机遇为何不能把握住? 就在这时,耳边忽地听到一声厉喝。 “擅闯者死!” 闻言,男子心头一颤,视野内无数的剑芒交织纵横,好似一张斑斓大网朝自己猛地兜来。 “不好!”他连忙止住身形,施法运起一面紫光护盾企图抵御。 噗嗤噗嗤…… 紫光护盾顷刻间就支离破碎,那张由五彩剑芒交织成的大网唰地一声穿透而过。 无数道鲜血齐齐地身躯各处飙射而出,紧接着一堆肉块掉落在地上。 一个活生生的人,片刻就成了一堆肉块。 四处各地,很快就响起了惨叫哀嚎声,斗法声不绝于耳。 “唔……打起来了。”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听到一些异响,皱起眉头道。 “果然留有人驻守。”高大男子顿时觉得有意思起来,嘿嘿笑道。 即使知道了有张家修士驻守在这里,他们这一伙人还是继续前进,神情轻松至极。 嗖…… 此时,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激荡而来,带起了阵阵利啸声。 “我来。” 青袍男子右手持刀立劈而去,将这道道剑气尽皆挡下,空气中荡起了圈圈波纹。 “无视命令者,杀无赦!”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上方响起,透露出浓烈杀意。 只见,一位身着青白相间服饰的英俊男子飞身落在地上,持剑而立的他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来者,赫然是张风清。 张风清扫视着前方的几人,眼神不禁一凝。 这几人不简单…… 他心里想道。 “筑基初期巅峰。”青袍男子脱口而出道。 高大男子臂膀健硕,他往前踏出几步,叫骂道:“好大的口气,一个个区区的地方家族也敢如此猖狂!” 头戴斗笠的麻脸男子眼中杀意凛然,两把负在背后交叉的双刀猛地嗡嗡地作响,似要出鞘而起。 张风清冷喝道:“家主有令,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说完,他手中的长剑光芒大盛。 “找死!” 头戴斗笠的麻脸男子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嗖地一声朝前方冲掠而去。 他双手各自往两侧一伸,两把负在背后交叉的长刀唰地一声出鞘,一阵清脆的剑鸣声响彻空中。 麻脸男子双手紧握刀柄后,就施展出一记骇人的刀法。 刀势霸道凶狠,其势恍如大海中捕食的凶鲨,一路带着嗜血凶猛之意冲刷而去。 刀气纵横激荡,地面裂出道道狰狞的口子。 张风清瞳孔急骤收缩,他不断地运剑起势,一股浑然的剑意似潺潺流水般蔓延开来。 “杀!” 他暴喝一声,持剑一击而去。 银龙游绕的耀眼剑光当空袭去,同如凶鲨般的攻势撞在了一起。 空气中,蓦然响起一道极其刺耳的音爆声,气浪汹涌地掀开,将附近的坍塌石块都给刮了起来。 张风清身形倒退而去,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脸色蓦地惨白。 这时一只手抵住后背将其停住,将一团真气注入到他的体内,暂且稳住了伤势。 “风清,到后边去。”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随后一个俊朗男子独自踏步向前,周身蓦地闪烁出噼里啪啦的雷电。 “绍天长老……”张风清知道其用意,调整气息后退去。 头戴斗笠的麻脸男子也朝后退出数步,一双眼神锐利如刀。 这几人当见到这个气质非凡的俊朗男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势后,纷纷都提高了警惕性。 张绍天双眸冷冽,“我看你们都是筑基强者,必属于这青云州的一方势力。” 听到这话,四人沉默不语。 他们做这种事也不好自报家门,毕竟也是来自影响力不小的门派,传出去势必会落下话柄。 半晌后,高大男子冷笑几声,“你别想套出我等来头,识相带路把这个家族的族库打开,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自然会离开。” “不不不……” 张绍天摆了摆手,薄唇里吐出冰冷慑人的话语,“我就是随后一说,至于是什么来头并不在乎,谁会在乎将死之人呢?” “你!” 青袍男子等人怒喝。 他们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狂妄,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 “真是找死!” 麻脸男子纵身而跃,双手各自持刀的他其气势凶猛无比,空气中隐隐有山林中虎啸之声。 紧接着,纵横的刀芒齐刷刷地朝下方袭去,势要将底下的张绍天活生生地斩碎! 张绍天浑身的气势蓦然暴涨,周身的雷电狂暴起来,整个人好似一轮雷阳般散发出骇人的威势。 “去!” 他脸色淡然地伸出纤细的手,直指当空而来的麻脸男子。 哧啦哧啦…… 无数道威力无穷的雷电眨眼间就齐刷刷而去,同这凶猛的刀芒撞在一起。 轰隆隆……一阵大响声仿若在众人的心头升起。 远处的一伙人见到此幕,脸色凝重。 其中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冷声道:“雷法修士,主杀伐之道,同等境界下鲜少有敌手。” 话音刚落,战势就有了变化。 只见激绽出的凌厉刀芒被无数道雷电冲散,麻脸男子连忙运刀湮灭袭来的雷电,可最后还是被伤到了。 “此人很强,大家一起上!” 麻脸男子察觉到不妙后,连忙吼道。 随后他的双臂被宛如毒蛇般雷电缠绕,顿时皮开肉绽,爆出一团团血雾,就连双刀都震得嗡鸣不已。 “啊啊啊……”头上的斗笠掉落,麻脸男子神情痛苦地惨叫道。 不远处,那三人脸色蓦地大变。 而张绍天神色如常,眸色冰冷之下,泛起一抹慑人的杀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了又如何? 麻脸男子落在地面后,浑身抽搐不已,皮肤表明布满一些狰狞的血痕,正在兀自冒起一缕黑烟。 哐当! 一把雪白长刀掉在地上。 “我们上!”青袍男子见状,就往前踏出一步笔直地冲掠而去。 剩下两人也朝前方的男子发起攻击。 此时,麻脸男子强自运功将体内肆乱的雷电之力压下,一股巨大的痛苦使得他整张脸扭曲起来。 紧接着,他意识到前方的敌人离自己不到十步距离,心里忽然升起警兆感,浑身汗毛根根直立。 无数噼里啪啦的耀眼雷电充斥全身,张绍天嘴角掀起一道弧度,整个人忽地动身,犹如一道电弧疾速而去。 “救我!” 麻脸男子被这一幕吓得亡魂皆冒,口中急呼道。 随后,他就要抽身暴退。 “大胆!给我住手!” “动他你必死!” 后边,两道疾呼声夹杂着威胁之意猛地响起,分别是高大男子和青袍男子。 至于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暗道不好,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颗人头高高地扬起,脖颈处喷薄出鲜血如柱,喷得老高。 张绍天脸色冷酷,手掌还保持着挥斩的姿势,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 “你……” 三人不由地止住身形,他们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敢置信! 一位筑基境的修士就这样被杀了? 还是当着他们的眼前。 这要是回去,掌教问起话来该怎么应答?这事绝对逃不了干系! 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地上,神情还保留着生前的惊恐,那具无头的尸体也最终倒了下去。 “擅闯者死,你们也不例外。” 一道清冷的话语从张绍天的嘴里轻轻地吐出,好似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们可是乾极派的人!你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地方家族中的成员,敢这么放肆!” 高大男子怒骂。 原来是乾极派的人。 张绍天听到对方有人自报来历,心中顿时了然。 “乾极派。” 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发现,一个虚影悬浮在其间,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切。 张逢九仔细地盯着这三个来自乾极派的筑基修士,脸上浮现出不屑讥讽之意。 这大离王朝统治的疆域里,幅员十分辽阔,就拿其中一个大洲来说,相当于他还没穿越前的地球总陆地面积。 在这个基础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家族林立。 而这青云州里,乾极派的影响力在这里边也是不小,几乎没有人敢小觑。 现在,这几人却主动来招惹,也不怪他家的绍天下死手了。 从濒临崩溃,再到强势崛起,张氏一族也就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张逢九有理由相信,在他系统的帮助下,家族定然会走得更远,只要不出金丹强者的势力,还至于过分忌惮! 既然敢无视警告,就要做好死的觉悟! 什么乾极派,我们连太虚宗都照样得罪,还会怕你这么一个势力? “绍天你麻溜得,赶快把这三人给弄死,咱们还不至于忌惮这么一个门派。” 张逢九拖动传音图标到俊朗男子上,说道。 听到父亲的话语,张绍天不禁会心一笑,他还没把这乾极派太当回事,接着回应道:“爹,请您放心,这三人今日是走不出去了。” 三人见此人还是满脸轻松的样子,甚至还露齿而笑,根本就不把他们当回事。 一时间,愤怒之意充斥心头、 “你死定了!”高大男子怒吼道。 他的双手蓦地金光闪烁,下一刻手,两掌上就浮现出十个金色圆环,每一个的表面上都携刻了晦涩的符纹。 在高大男子引导中,十道金色圆环浮空而转,发出嗖嗖地呼啸之声。 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高举右手,漆黑的光芒闪现,一柄通体如墨的长枪倏地出现。 他右手一握,骤然间劲风大作,浑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势。 青袍男子手握长刀,一道道碧绿色的流光在刀身萦绕,他脸容上充斥杀机,势要将此人活剐! 他们每一个人,修为都是处于筑基中期巅峰,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后期层次。 这阵容,放在许多势力都是高端战力,中流砥柱的存在。 张绍天轻笑几声,他连太虚宗筑基后期的长老都杀过,跟何况这三人。 只不过之前同那沈家的家主打了一场,因为修为差距太大,导致身体留有伤势,所以现在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但那又如何?杀他们…… 足够! 就在这时,青袍男子暴喝一声,“杀!” 他挥刀向前立劈而去,一股狭长的碧绿色刀芒激荡出嗤嗤破空声,沿途的地面皆裂开漆黑的沟壑。 奇异的是,在这沟壑中,还往外冒出新绿的嫩芽。 此人悟得正是木之刀意! 张绍天的身形化作一抹电弧曲折闪避,拖曳出长长的光尾。 “哼!” 高大男子恼怒,他将这金色光环打了出去,这些光环疾速地掠去,在法力的注入之下表面泛起鲜红色的光芒。 灼热的气息散布在周围,这十个金色光环皆往外冒出炽热的火焰,远远望去就像是一轮轮火焰圆环。 张绍天眼见这一圈圈火焰光环朝自己而来,挥手打出无数道雷电。 一道道炽亮耀眼的雷电恍如锁链,哧啦啦地将这十圈火焰光环冲击得摇晃不已。 “黑蛇绞杀!” 那位身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只见他双手紧握长枪,整个人朝着张绍天强势地攻去。 一团团漆黑粘稠的法力在枪尖凝聚,随后猛地分散出数条凶狠的黑蛇,它们带着毒辣之意嗖地一声飞扑而出。 张绍天的双掌雷光闪耀,他朝前方飞扑来的数条黑蛇斩击,顷刻间就将其全部湮灭。 下一刻,一点寒芒正中眉心,冰凉刺骨的枪风陡然袭来! 张绍天打出蕴含着雷霆之力的一掌,朝前方刺来的枪尖抵去。 嘭! 一团夹杂电流的空气波纹蓦地扩散,掀起阵阵气浪。 察觉到枪身上有股雷电正在肆虐蔓延,男子脸色一寒,随即他将这些流窜的电流震灭开来。 嗖嗖嗖…… 一连串呼啸的疾风声充斥耳畔,十道喷薄出烈焰的光环分别朝自己的两侧而来。 见状,张绍天右手抵着那道枪尖,身形倏地后撤。 那烈焰光环夹杂着撕裂空气的啸音,转变了方向,同双手持长枪的男子一齐攻去。 另一边,青袍男子双手握紧刀柄,插向了地面。 一股碧翠的绿意氤氲而起,随后一路神速地蔓延到张绍天的脚下。 猝然间生长出道道藤蔓,犹如灵蛇般快速缠绕住双腿。 张绍天的身形被迫停滞,他能感受到那道道藤蔓像是有尖锐之物欲要爆出,而眼前的十道烈火光环也要打中自己,就连右掌上的枪尖带来的压力也变大起来。 他体内的法力奔腾如洪水,一双眸子,蓦地充斥着湛蓝神光,浑身爆出威势惊人的雷电汹涌肆虐。 那些缠绕在双腿藤蔓猛地碎裂消散,化作一片虚无。 手持长枪的男子脸色大变,他能感受眼前此人威势一下子就大幅度暴涨,心头不禁一沉。 张绍天将右掌打了出去,强势将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击退后,又挥手将这十道烈焰圆环打得向后飞出。 身形后退出数丈之远,手持长枪的男子眼神凝望而去,他这才意识到此战的棘手。 高大男子摊开双手,掌上各自悬浮五道通体赤红的光环,他粗犷的脸容也充满了惊讶。 在面对这样的猛烈攻势,还能被此人挣脱开,甚至身上的威势还比之前更甚。 这个地方家族的雷修,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叫什么名字 浑身被雷电缭绕的张绍天一手掐诀,双掌蓦地合十。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扁平的空气音波突然从掌心外散而开,覆盖方圆数十丈距离。 极其刺耳的雷鸣声仿若在众人的脑海里炸开,一时间震得人头晕目眩,体内的气血不断地翻涌。 “雷音术。” 三个字淡淡从张绍天的嘴里传出。 青袍男子等人被这意想不到的法术扰乱了神志,纷纷内心都充满震惊之情。 不远处,张风清也觉得大脑猛地轰鸣一声,他的气息一下子紊乱起来,为了避免被进一步波及到,连忙纵身暴退。 雷音术是一门敌我不分的法诀,能在有效的范围内影响到人的神志,干扰其状态。 瞧准时机,张绍天嗖地一声从原地消逝,右掌狠狠地朝其中一人拍去,沿途拖曳出长长的雷电尾光。 高大男子此刻还处于大脑混乱的状态,但久经厮杀的本能反应使得其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危机感。 “该死。” 高大男子怒骂一声,他连忙运功使自己的脑海恢复清明,紧接着将十道烈焰光环一次性地打了出去。 嗖嗖嗖…… 这十道烈焰光环疾速地旋转破空而去,带着长长的火尾。 由于被干扰了状态,导致了无法更进对方的身形速度,张绍天很轻松地就避了过去。 随后,他整个人化作一抹雷霆电弧来到高大男子身前。 掌心充斥着雷光吞吐不定,其中蕴含着强大到足以让人骇然的雷电之力,就这样朝敌人狠狠地打出。 也就在这个时候,其他两人彻底将负面状态摆脱掉了,映入眼帘地就是这样的一幕,惊得他们不禁开口疾呼。 高大男子额头的冷汗刷地一下就冒出了,他本能地就要将所有的法力凝聚成一道护盾,但已经来不及了。 法盾还没成型,就被充斥着耀眼雷光的右掌当空击碎,随后径直朝胸膛而去。 滋啦啦…… “啊啊啊!” 一道凄利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只见高大男子浑身都被窜流的雷电之力肆虐,整片胸膛血肉模糊,隐隐露出森森白骨。 “不!” 另外两人目眦欲裂,他们没想到又有一人身死,这个地方家族的人真不怕乾极派报复么? 张绍天腾身而起,双眸中湛蓝之光更甚,一头黑发激荡不休。 底下的高大男子砰然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临死前还抽搐了几下身体,随后就陷入了死寂。 那十道烈焰光环由于使用者的身死,又恢复到金色光圈的模样,随后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 在这一刻,天空中雷光闪烁,一条雷霆之龙凝聚成型后,紧接着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轰隆隆地一阵大响,张绍天双掌齐齐地推出,整个人带着凶猛的雷龙飞身冲向底下的青袍男子。 感受从上往下的巨大气压袭来,青袍男子又惊又怒,他双手握刀,疯狂地鼓起全身的法力,随后就是猛地斩去。 一道狭长的墨绿刀芒带着生生不息之意,正中呼啸而来的雷霆怒龙! 嘭…… 张牙舞爪的雷龙好似撞到一层屏障,蓦地停滞了冲势,就连张绍天的心中也升起了讶然。 墨绿色的刀芒威力不强,可却在疯狂地发散出盎然的生机,一定程度延缓了雷霆怒龙的凶猛冲击。 此时,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持长枪,拔地纵身而起。 凛然的枪意如沸水鼓荡,浩然明亮的枪光吞吐,欲要噬掉张绍天。 见状,张绍天鼓动全身的法力。 这头雷龙光芒大盛,威势蓦地大涨,很快就将这墨绿色的刀芒撞得粉碎,随后在施法者的引导下飞搅而去,一头撞在好似耀眼的枪光上。 轰隆隆…… 天空中,响起了一连串的密集冬雷之声。 手持长枪的男子浑身剧震,他唇角溢出猩红的鲜血,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掉落而下。 一条条翠绿的细藤破土而出,托举着男子的身体。 青袍男子抬眼见到张绍天如此强大,眼中不禁流露出惊惧之意,他已经开始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谁能想到此雷修那么厉害,以一敌四连杀两人后,依然是所向披靡。 这样的人,放在大门派里,都是极有威望的存在,很难想象他仅仅处于一个区区的地方家族中。 “想要逃了吗?晚了。” 张绍天引导着雷霆怒龙,整个人又再度地俯身冲去,在施法的过程中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碍。 上空的雷电陡然密集起来,还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龙吟声。 青袍男子只好硬着头皮挥刀而起,在他的前方,一个碧绿色的光圈骤然浮现,圈内布满奥妙的图案。 整个碧绿光圈正在疾速地旋转着,散发出一缕缕生机盎然之意。 “狂舞流藤!” 他双手紧握刀柄,怒吼道,随后狠狠地斩在了光圈上。 同一时刻,无数的绿藤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每一条都坚硬堪比坚金,冲势疾速无比,周围的气流顿时凌乱起来。 滋滋滋…… 雷电之龙张牙舞爪地将这汹涌而来的绿藤疯狂搅碎,游摆着身子一路冲击而去,毫无止滞! 张绍天的整张俊朗脸庞被映照得更加白皙,浑身的杀意无比地强烈! 轰…… 碧绿色的光圈很快就破碎了,庞大的气压席卷大地,将青袍男子的全身骨骼压得咯吱咯吱作响。 视野内,一个黑发飞舞的俊朗男子双掌齐推,一头威风凛凛的雷霆怒龙咆哮地朝自己当空撞来, “不不不不!” 青袍男子吓得肝胆俱裂,大脑里除恐惧就再也装不了其它。 平地上,一阵震得让人发慌的爆炸声响起,大片尘灰弥漫,其中夹杂着狂暴的雷电之力。 很快,其中一个人影缓缓地走出,双眸充斥着湛蓝神光,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 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捂住胸口,他持枪拄地,随后不断地从嘴里发出咳嗽声,浑身遍体冰凉。 他好后悔,为什么要心生贪念前来搜刮财富,结果目睹身边的同门一个接一个的惨死。 此等实力的人物,将来必定会是一尊可怕的雷法强者,而自己等人不过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想到这些,男子的心里就非常难受。 不该存在侥幸和轻蔑心理的,这样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早该知道,能覆灭掉太虚宗修士队伍的家族,其中肯定会有强大的修士。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脚步声愈发接近,那个男人神情冰冷,浑身有无数的雷电腾绕。 “临死前,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开口道。 他之前好像听那个持刀的男子提起过,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但现在他想确切地知道。 因为,自己快要死了。 张绍天的脚步没有丝毫地停滞,而是继续地靠近。 “张绍天。”他冷冷地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我知道了” 柱枪而立的男子嘴角上,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事到如今他也不怨谁,毕竟是自己等人无视警告,技不如人罢了。 嗖…… 张绍天身形一晃,右掌挟带着雷霆,迅捷地横斩而去,当自己止住身形后,已经里原地相隔了六丈距离。 一蓬鲜血在空气中喷洒,一个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砰。 无头尸体倒在地上。 一柄长枪还兀自插着,红缨随风飘扬。 第一百二十三章 暴增! “绍天长老……太强了……”张风清望着这一切,嘴里喃喃道。 同时,他的内心也充满了激动和兴奋,自己作为家族的一员,自然是乐意看到族里强者辈出,将来面对未来的局势才会更加有保障。 张绍天双眸恢复了以往的黑白分明,身上流露的强大气势也收敛了,双手负后缓步而行。 “风清,好好疗伤。”他淡淡地瞥了英俊男子一眼,轻声道。 “是。”张风清神色恭敬地拱手作揖道。 论职位,虽说都是家族的长老,可这地位和影响力却是天差地别,所以这礼数还是得有的。 在这个修真世界,强调的是实力为尊,所以仅仅靠辈分是不足以服人的,归根到底还是得有强大的实力。 到现在,张绍天对这个曾经大哥的长子印象并不是太差,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了,而且大家都在为家族的未来打拼。 只要你忠于家族,保护族人,以往的一切都将既往不咎。 在各处,厮杀还未停止。 留守在这里的数十位张家修士早已各自分散出去,对这些无视警告,心生贪恋的闯入者发起猛烈的攻势。 漆黑的笔劲划破了一个又一个人的咽喉,张落第手中的点苍笔挥洒之下,皆是敌人的鲜血。 后边的几位家族修士手持飞剑交织成斑斓剑网,疾速地冲杀而去,将来犯之者尽数绞杀。 隔离不远的地方,一位高冠男子手持一柄长戟洞穿了一个灰衣人的胸口,紧接着将其整个人挑了起来。 “擅自闯入者杀无赦!” 张浩然怒喝道,随后就双臂用力,将此人给甩飞了出去。 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耳边听到接连响起的惨叫声,吓得肝胆欲裂,纷纷止步不前。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这命只有一条。 最主要的是,这张家驻守在这里的修士实力强劲,杀伐之气过重,让人不禁萌生退意。 很快,企图潜伏进来的人都被杀死,族人们将配备的丹药拿了出来,吞服后开始炼化,进一步恢复自身的法力。 此刻的沈家,被张子贤率领的队伍以摧枯拉朽之势打了进去,简直没有丝毫的难度。 毕竟就单是沈泽茂自己抽调出的修士,就已经是占了绝大部分,现如今全死光了,那这个沈家还剩下多少力量呢? 无非就是一些修为低微的族人,开启护族阵法勉强能抵御一番。 但来的人太过于强大,很快就打破摧毁了各处阵法,占领了其家族的内部。 妇孺哭喊不已,一些老人捶胸顿足,他们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悲凉之意。 传承了数百年的修真世家,今日就这样被人覆灭了,但凡是有修为的人都被击杀殆尽,鲜血染红了这片代代相传的大地。 张子贤迈步进入这宗祠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牌位在其上,底下香火不断,在空气中萦绕不止。 “从今天开始,这里的一切将会不复存在。” 张子贤冷冷地道。 修真势力之间的较量,败方就要承受住一切,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定律。 在外头,一列列修士整齐划一地站好,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肃杀之气,双眸神采奕奕。 就在今日,张家强势出击,以一己之力将两大修真世家覆灭,其威名将会再次传播遍整个安阳郡。 外界的所有人将会明白,这个地界究竟是谁在做主! 之后,将连续好几天的时间里,张家派出的一拨拨人手前去清算两大世家的财富,将这里边的所有东西,全都转移到自家里。 如今大小势力,都知道发生在安阳郡近期最轰动的大事,而一些外来修士也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本就因为覆灭太虚宗修士队伍一事,被青云州不少人熟知的张家,现在又因为这件事又掀起了一波热度。 通过此事许多人都清楚了,这张家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对于此等荣光,苏氏一族也对此选择了沉默。 这也变相的承认,张家往后在安阳郡的地位。 张逢九飘浮在天上,俯视而去。 毕竟是曾经死对手的家族地盘,以前没死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覆灭这两大家族的想法。 前提是,自己首先要突破成金丹,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自然是水到渠成。 只不过体内的金丹刚一凝聚,就毒性发作导致破碎,自己也就死了。 对于现在做了祖宗之灵,依然能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倍感欣慰。 “现在无论是家族拥有的领地还是掌控的产业,大幅度地增长到让外人羡慕的地步了。” 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一脸美滋滋地说道。 【祖宗:张逢九】 【氏族:张氏】 【人口:307】 【等级:两星】 【灵石储蓄:351332】 【香火值:270】 【产业:武延山十二处灵脉(一星),武延山六座灵源矿(一星),溪烟山药植园(二星),曲泽山十处灵脉(一星),曲泽山四座灵源矿(一星),玉沽山七座灵源矿(一星),玉沽山药植园(一星)鸠叶山一座灵源矿(二星)】 【建筑:二星炼丹阁,二星炼器室,二星演武场,二星藏经楼】 【领地:安阳郡百分之七十,落烟县百分之百,鸿雨县百分之百,小桂县百分之百,爪洼县百分之百,东汾县百分之百,化缙县百分之百,埠平县百分之百,山永县百分之百,安惠县百分之百,明山县百分之百,治仓县百分之百】 【地图】 【兑换】 【任务】 …… 在这段期间,由于张家灭掉了两大世家,就自然地继承了其所有的地盘和产业,族库中的灵石也一下子就大增了许多。 相对应的,资源型任务【累积掌控二十处灵脉(一星)】,以及成就型任务【灭亡一个小型的敌对家族】都完成了。 奖励都是杀敌利器,一百张兵魂符箓,以及五张将魂符箓。 张逢九也全都将这其交给子贤保管,用来填充家族的总体实力。 现如今,所有的产业盈利,以及领地上商人所交的赋税,每年都有二十多万灵石的收入。 二十多万!这仅仅只是每年家族的灵石收入! 还有之前,张绍天杀得那几个乾极派的筑基修士,这件事情也让张子贤得知了,他本人对此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太虚宗都得罪了,还需要怕你不成? 现如今张家可谓是财富和实力都大涨,各地不少人纷纷都把自家的女儿介绍给张家的子弟们。 人多得差点把门槛都给踏破了! 对此,张逢九传达给二子的命令是,择优而选,千万不要来者不拒,让底下的那些族人好好端正自己的态度。 经历之前一系列事端,家族早该有新鲜的血液注入了。 人,才是一个家族生生不息的根本,所以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只要诞生出更多的生命,加以好好培养,未来定会壮大张氏一族的实力,并且也有足够多的人力来进行分配。 “就先从成为青云州第一大强族开始吧。”张逢九望着云海翻涌的天边,面露笑容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指派切磋 在一座山门内,奇峻险峰连绵不断,晚霞的光芒洒落大地,雪白的飞瀑哗啦啦地直泻三千尺。 在各处,皆有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在行走,他们的袖袍中绣着精致金云,天空中,一行行白鹤展翅急掠,掀开阵阵气流。 乾极派。 这个有两千多年的修真历史,在青云州也是有不小的影响力的门派,此时正开展一个属于高层长老的会议。 “诸位,失踪的四位筑基修士已经查到下落了,他们皆死在了安阳郡的张家手里。”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雄厚的声音回荡着,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长老都哗然一片,纷纷互相议论起来。 现如今在青云州,要说风头最盛的修真家族是哪个,自然是这安阳郡的张氏一族。 先是联合另一个修真世家,尽数歼灭企图入驻的太虚宗修士队伍,重重地挫了其嚣张的气焰。 现如今,又传出独自以一家之力,强势地覆灭掉另外两大家族的消息,彻底奠定其不可动摇地影响力。 从侧面就可以看出,张家具备有多么强大的实力,足以远超其它所在青云州的地方家族。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连自己门派的四位筑基长老都被杀死了,对方根本就不留一丝迂回的余地。 开派至今,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修真世家羞辱过。 “那四位长老是去完成门派交给他们的任务,没想到,就这样在人家的地界被击杀了。” 一位头挽道髻的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地道。 “这修真家族,属实太过猖狂了。”另一个赤脸大汉紧握拳头,双眸中几欲喷出怒火。 “就是,太不像话。” “区区一个地方家族,也不怕树敌太多?” “这事不能就这么忍了!” “没错,必须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 大殿中,诸位长老们的情绪都很激动,言语间皆流露出对张家所做之举的不满。 在他们的眼里,乾极派的面子你这个家族就必须得给! 不然,就是不敬! 在这世上,修真门派历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寻常的家族很难入得了它们的法眼。 毕竟一个门派里,就有多少从大洲各地招收来的家族子弟,多少当地的乡绅豪族花大把钱,就为让自己的孩子送到门派去。 乾极派虽比不过太虚宗这样的庞然大物,除去金丹强者的存在,剩下的其实差距并不是太大。 所以,足以有傲视的资本。 现如今,一个连两百年都不到的修真家族,就如此张狂? 由于经历了之前的事件,张家的底细都被好事者摸清楚了。 让外界不少人感到震惊和意外的是,这个看似强势的修真世家,从成立到现在还不到两百年! 这是什么概念? 对于一个筑基修士的修行生涯,也就过了一大半。 对于一个万人敬仰的金丹强者,这还正值青春! 更对于一个世世代代经营起来的势力来说,这点时间根本算不了什么! 就连建立张家的老祖,张逢九,无数人对此也是感到颇为好奇。 传闻张逢九四处闯荡多年,识得心爱女子就此在安阳郡开枝散叶,凭借着天赋异禀和过人的胆识,一步步地将自己的家族推上了四大之一、 在当时,他不仅是建立家族崛起最快的人,也是最为年轻就达到筑基后期巅峰大圆满的存在! 甚至更是有一些少女和妇人,当她们了解到张逢九平生只娶一女为妻后,更是心中情愫泛滥,觉得甚是痴情。 而对于不少男人来说,他们背地里讥讽张逢九当年肯定没少偷腥!所谓的痴情男子形象都是假的! 很多人都了解到,张逢九是当时最有机会突破成为金丹的存在,当闭关二十多年,却没有再传出半点音讯。 其家族的族人也对此捉摸不透,但内心坚信老祖定会出关。 有人说,张逢九死了,有人说,他没死。 当时张家在陷入困境后,却在这一年里突飞猛进,实力呈直线上涨,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实际上,对张逢九到底还存不存在,对此知晓内情的太虚宗高层,对此缄默不言。 毕竟下药一事,实在是太过于丢人。 这要是传开了,在青云州的修行圈里就又是一波极大的热度,纵使太虚宗有天大的脸皮,也不想将此给散出去。 “够了。” 一个威严的醇厚声传遍这座大殿。 在场的所有长老顿时就闭起了嘴巴,他们抬眼望向那位双手负后头戴莲花冠的中年男人。 此人气息悠久深远,腰间系挂着一枚古朴的令牌,散发出苍凉之气。 这就是作为乾极派最高身份的象征。 门派的掌教,名为清玄。 清玄年过两百,年少时就闯荡九州,奉门派之令诛杀了一位又一位通缉榜单上的邪修。 筑基大圆满之境,一手云水之术出神入化,殒命其招的同等修为者,数不胜数。 在这个门派,筑基大圆满境界的修士,就有十个手指头之多。 但清玄当年一个接一个地挑战,皆胜后正式步上掌教一职,无一人敢提反对意见。 在这门派里,是有不同派系之争。 得有实力强大者,才能服众!才能不让底下的人心生二心! 这是保持门派运转的基本,也是凝聚人心的主要因素。 清玄眼神闪烁,冷声道:“这个短时间内强势崛起的修真家族,必须要探明清楚其底细再做行动。” 他认为,不好直接带人过去兴师问罪,可以假借切磋之事,摸清楚其家族强者的具体实力。 此举可以大力地挫败其锐气,展现乾极派的强大一面。 到时萝卜加大棒,既可以挽回颜面,又可以招收此家族的优秀子弟。 这样的话,对提升乾极派的影响力有很大的作用。 至于太虚宗,自有灵剑阁和道法门牵制住,借机踩其扩大影响也未尝不可。 很快,清玄就亲自挑选一些长老和弟子,交代后相关事宜后,即刻就启程前往安阳郡。 “张家……” 清玄双手负后伫立在山巅上,眺望着天边的风起云涌,冷笑几声道:“有意思。” 一行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各自脚踩飞剑御风而去,沿途拖曳出长长的尾光。 为首的几人修为最高,他们盘膝坐在一头头飞行灵兽上,其速度一下就同后边的弟子拉开了距离。 “此次张家之行,诸位可得收敛些,掌教有令是摸清楚对方的强者实力。” 一位眉心有剑形印记的道士,他的座下是一头裂云晴兽,四足生风,双翅斑斓多彩。 只见他神情淡然地提醒道。 “哼!老子还得给他们脸?到时定要好好地羞辱一番!”一位赤脸汉子脾气最为火爆,只见他满脸怒容道。 他盘膝在一头飞天烈豹身上,浑身散发出厚重的气势。 其他四人笑而不语。 他们对此行同样抱有期待,毕竟目标是如今风头最盛的修真世家,张氏一族。 能重重地挫其威风,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什么话进去说 这些日子,张逢九飘浮在家族上空,望着底下悠闲行走的族人们,他的神色也很轻松。 期间,有十一位筑基初期巅峰的长老突破到中期层次,但最让他感到欣喜的是两个儿子,绍天和浩猛也都顺利突破,成为筑基后期的修士。 家族的战力简直大涨,也同时给张逢九带来六十五点香火值。 在这片辽阔的地界,已经没有任何的势力能对张氏一族构成威胁。 经历之前的种种战役,外界的人对他们的看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脑海中隐约形成了一种观念。 张家,惹不得! 一些外来游历至此的筑基修士,在听闻一系列的传闻后,特地登门拜访,他们的态度也表露得很恭敬。 就连不少商人来这做买卖,都要备上厚礼亲自上门。 对此,张家也都敞开大门迎接一位位客人。 整个家族上下,族人们脸色充满了喜悦,胸腔内装满浓浓的自豪之意。 从乾极派出来的一行人,也赶到了诺大的安阳郡。 天空上,掠过众道绚烂的流光,从底下人们的头顶疾速而过,沿途拖曳出长长的尾星。 “那是些什么人?” 一些人察觉到异象,纷纷抬眼望去,脸色惊诧地道。 “哼,这座城市规模还挺大。” 只见一位盘膝在飞天烈豹的赤脸汉子,放眼环顾四周林立的建筑群,冷哼道, “今日之事尤为重要,此家族的威风可得好好地打压一番。” 旁边眉心有剑形印记的长老,脸色淡然地道。 出发之前,他们就知晓了张家的坐落位置,所以在到达这安阳郡后就径直地朝目的地赶去。 在张家的大门两旁,分别伫立着一位负责站哨的族人,他们看上去很年轻,修为却已达到了练气七层。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天边出现一行修士人影,而且正疾速地朝他们这边而来。 “注意戒备。” 其中一人眼神凝望,说道。 嗖…… 这一些修士落到地上,猛地朝外掀起了团团气流。 那两位守门的子弟见状,心中不禁一惊。 这些人,都身着相同样式的玄色道袍,无疑是来自一个门派。 而且,观其前面几人,竟然都骑乘价值珍贵的飞行灵兽,每个人的气息都悠久深厚,定是筑基境的修士。 而后边的二十多位弟子,修为也全是练气九层,还隐隐散发出沉凝的肃杀之气。 来者不善。 “乾极派来人,赶快去通知你们的家主,让他亲自来接待我们。” 一道粗犷的嗓音响起,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嚣张。 赤脸汉子神情跋扈,开口道。 他座下的那头飞天烈豹,眼神凶狠,四足还冒起鲜艳的火焰,不时地呲开森然的利齿。 “诸位还请稍等片刻,我立刻将此事告知家主大人。” 其中一位负责站哨的族人,拱手道。 眼下这个形式,只好前去通知家主,这伙人的态度根本不像是来拜访,反倒是来挑衅立威。 这些修士的阵容,让周边的不少人脸色惊讶地停下脚步,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听到了吗,这是乾极派的人,没想到竟然派人前来拜访张家。” “那几头飞行灵兽价值不菲,不愧是有实力的门派。” “乾极派在青云州可是有一定的地位,每年招收的弟子也极为严苛。” “这张家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吗?” ………… 议论声在周围响起,言语间无不表露出一股羡慕之意。 这些日子,这张氏一族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拜访,要么是财力雄厚的商人,或者是游历至此的筑基修士。 现如今连这乾极派,都特地派人来拜访。 这能不让人觉得意外? “哼,这些乡巴佬。”赤脸汉子双臂环胸,嗤笑道。 在大厅里。 张子贤正看着手里的财务报表,视线移到一个个灵石数字时,心情不禁一阵大好。 “启禀家主,外面有一伙修士前来拜访,” 一声疾呼声响起,只见族人拱手道。 “嗯,带人进来吧。” 张子贤连眼都没抬,依然看着手里的财务报表。 这些天,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随着家族的影响力扩大,一些人就特地前来登门拜访。 无非就是谈生意送东西,还有探讨一些关于修行上的事。 那位族人面露难色,“家主,那伙人自称来自乾极派,而且还指名道姓要让您亲自出去迎接。” 此话一出,他很明显地感受到,周围的温度急骤地下降。 “乾极派。” 张子贤轻挑眉梢,一字一顿地从嘴里吐出,眼中暴起一团冷芒。 果然,这个门派还是来人了。 看这样子并没有大开杀戒撕破脸皮,而是假借拜访之名,实为挑衅立威。 张子贤顿时觉得此番有些棘手,他目光深沉地思索着。 待会,免不得了要一番激烈对峙,如果是要让他们低头认错,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自己率人前去攻陷许家,所得到的战利品竟然引来外人觊觎,对方擅自闯入才落了个被击杀的下场。 试问,这能怪谁? 如果那些修士要开战,张子贤能保证他们尸骨无存。 毕竟这可是他的地盘! 对方在外面点名要让他出门迎接,其中的嚣张气焰可谓是极大。 自己身为一族之主,代表的是家族的颜面,断不可遂了他们的意图,助涨其威势。 要战,便战。 “传我的话,让他们自行前来鸿昌殿等候。” 张子贤冷声道。 闻言,那位负责站哨的族人心中一凛,拱手道:“是。” 此人便退下。 张子贤沉吟片刻道:“来人,通知所有家族长老前去大殿。” 门外边,响起了一道肃然之声。 “是!属下这就去做。” ………… 家族外,赤脸汉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怒声道:“该死,这就是你们家族所谓的待客礼仪么?” 见此壮汉勃然大怒,负责站哨的族人脸色一变,拱手道:“还请诸位稍等片刻。” “哼,乡巴佬玩意。” 赤脸汉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神色跋扈。 那位族人牙关紧咬,他的胸腔内充斥了一股怒火,但碍于修为和地位,只好隐忍不发。 周边一些人也觉得此事不妙,看这态度,根本就不是来拜访的。 好歹张氏一族在片地带,是最有威望的家族,可这乾极派来的修士们,却是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到访。 一句乡巴佬,就让其他人心生不快了。 这骂的可不只是张家,而是在这安阳郡土生土长的人。 至于这二十多位乾极派的修士,对此没有觉得丝毫不妥,那几位骑乘着飞行灵兽的长老,脸色淡然。 身后边的弟子们,神情冰冷,眼神充满了不屑。 “诸位,家主说了,自有人带你们去鸿昌殿等候。”那位族人回来后,拱手道。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人家压根就没把他们当回事! “找死吗?!” 赤脸汉子恼怒道。 他座下的飞天烈豹也低吼一声,凶戾之气流露而出。 其余的几位长老,也面露不满。 一道道冰冷的眼神宛如实质,齐刷刷地锁定在那位族人身上。 强大的压迫感轰然席卷,使得周边的不少看客都心惊胆颤,冷汗一下就从出来了。 那位族人只觉得连呼吸都要停滞了,不过他脸上没有露出害怕,而是强忍住心神,定定地看着前方的一众修士。 另一位站哨的族人见状,沉声道:“诸位,张家欢迎一起来访的客人,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他的言辞没有争锋相对,同时也不卑不亢。 “行了。” 一声淡然的声音传出,那位眉心有剑心的道士开口道。 他心中对这家族的好奇之意更甚几分。 这两人不过才练气七层,但却面对这一众论修为更高的修士,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心慌。 连这负责站哨的族人都有这般胆魄,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个家族可真是不简单。 “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这位眉心有印记的道士说道。 其他同门一听,立刻就收敛了。 赤脸汉子缓缓地从嘴里呼出一口气,寒声道:“还不快带路。” “诸位,里面请。” 其中一位族人说道。 这些乾极派的修士,真看得起自己,让你们进去是为不要这里动手,反正到时起了冲突,就别想再出来了。 方才开口劝说的族人,此时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狠狠地想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张子贤的强硬 随后,乾极派的众位修士由一位族人领路,往家族的鸿昌殿的而去。 前方六位长老分别骑乘在飞行灵兽上,环视四周的景物。 后边随行的二十来位弟子,他们眼神睥睨,脸上毫不掩饰住鄙夷之色,显得高人一等。 这些人都身着统一的门派服饰,沿途使得不少张氏族人好奇地投来目光,特别是那几位长老所骑乘的飞行灵兽,甚是吸引人的视线。 毕竟这类灵兽,是大势力才能有财力饲养的,而青云州能有这水准的势力极少,这也导致绝大多数人并没见识过。 “看那!这是什么灵兽呀,长得好凶的样子。” “尤其是那头豹,脚底下还会冒火,个头比水牛还大。” “那只斑斓羽翅的灵兽也不错,不知道多少灵石。” “还有那个,头上还有紫色的犄角。” “咱家族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些灵兽呀。” “一定会有的!” ………… 议论声低低地响起,沿途的一些族人眼神发亮,一个个兴奋地说着。 赤脸汉子神色傲然,不屑地嗤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众人头顶上,此时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在飘浮着。 “乾极派来人了。” 张逢九冷哼一声,“看这架势,想必是来兴师问罪的,最好是别撕破脸,不然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回去。” 他从刚才就注意到这一行人,看着这些人得意的样子,心中就不禁窝火。 不就是飞行灵兽嘛,将来家族也来开设一个专门养殖的灵兽场,到那时人手一只,让外人羡慕死。 张逢九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知道,灵兽并不是特别好饲养的,得有专门的驯兽师才能进行管理驯服。 否则,就算购买回来,也会因为环境转变而引发强烈的情绪波动,根本不为人所用。 再者说,饲养灵兽,也是需要大把灵石购买相关食物的,灵兽是有灵性的,如果它们闹情绪不吃,买了也是白买。 到那时,活活饿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因为这样,才导致大多数势力根本没法饲养起灵兽,一来是财力不允许,二来是没有驯兽师这样的存在。 “我待会定要在观察事情的动向,看看这些人究竟要搞些什么鬼。” 张逢九双臂环抱,俯视底下的一行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冷笑道。 如果要让他们道歉甚至是索取赔偿,张家绝对不会妥协,大不了再打一战便是了。 随后,众人来到金碧辉煌的鸿昌殿。 大殿内,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候。 这些人的正中间,只见一位温润如玉的儒雅男子长身而立,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右边一位风流倜傥的俊朗男子手中轻摇折扇,脸色淡然,眼中掠过一抹精光后,又既可掩去。 而另一边,一位面容刚毅的男子虎目威凛,身材魁梧的他隐隐流露出凶悍之气。 这里,聚集了家主和所有的长老,总共是二十二位筑基修士。 乾极派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们,都收起了方才的轻视之心。 单轮数量上看,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不到两百年的修真世家。 赤脸汉子脸色阴沉,他大手一抓缰绳,就要示意座下的飞天烈豹步入大殿之中。 飞天烈豹双眼大如铜铃,呲了龇森然利齿,一步步地朝殿内而去。 嗖地一声。 一把携刻着金黄色浪花的明空尺,拖曳出长长的炽亮尾芒,瞬息间来到飞天烈豹的跟前。 吼…… 飞天烈豹被这突如起来的法宝,吓得止住身形,低低地吼叫道。 它能感受到,如果自己在前进一步,眼前这把散发出煌光的明空尺就要打向自己。 一时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席卷全身。 见状,赤脸汉子怒目而视,寒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此恶劣的待客之道,就是你们张氏所为?” 乾极派的众位修士,纷纷警惕起来。 那位眉心有剑心印记的道士,双眸冷冽地道:“张家主,这是何意?” 张子贤往前踏出一步,轻笑道:“诸位前来拜访张家,我等甚是欢迎,可这是座大殿是待客之地,怎可让畜生进来?” 此话一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说的好,他娘的,老子当年花钱修建这座鸿昌殿,是用来接待客人和主持会议的,哪是什么畜生就能进来?” 张逢九双手负后,自顾自地道。 他对自己这个二子的这番言语,感到由衷的满意。 赤脸汉子的视线停留在这把散发出煌煌之光的明空尺上,脸色阴沉如水,他能从中感受一股令人不容小觑的威能。 这件法宝的品级,蓦然是三品初阶! 这些日子,张子贤将以往缴获来的二品顶阶法宝,全都施法进行分解,随后温养自己这把明空尺。 耗时数天,终于将这件法宝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三品初阶,这在九州的筑基修士使用的法宝中,算得上是较为少见的了。 一件法宝的品级越高,威力就会越大。 但使用者也得要有配得上的修为实力进行操控,否则将会发挥失常,在斗法的过程中不尽人意。 “这……” 数位身着玄色道袍的长老语塞,面面相觑之下,皆可以看到眼中的不满之色。 自己这边好歹是乾极派一方,大老远来这个地方家族,还要被强制性地要求下地入殿,实在有损颜面。 “张家主,不妨通融一下。”其中一位留有白须的长老淡然地道。 一个半人高的碧青色葫芦负在背后,他的座下是一头状似黑牛的灵兽,长长的犄角泛着紫光,四蹄腾绕起袅袅的云烟。 “诸位,我的话已说到这,既然来到此地就得按规矩来,不过分吧?” 张子贤一手负后,一手虚握成拳放置在腹前,语气逐渐冰冷起来。 那把停滞在空气中的明空尺,光芒更甚,其中蕴含的威能愈发强大。 “你!” 赤脸汉子伸出手指,气得脸皮直颤。 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陡然升起,使得乾极派的修士们都脸色凝重起来。 这里毕竟是对方的地盘,真要爆发冲突,他们无疑是处于不利的地位。 那位眉心有剑形印记的长老,眼神变幻,脸上的笑容显露起来,“哈哈,瞧瞧这事说的,既然是你们的规定,我等作为客人自然得遵守。” 说完,他就从一头裂云晴兽跃了下来。 “来人,将这头灵兽牵到外边去。”这位长老笑道。 其余的长老相视一眼,面露迟疑。 这时,一道传音落在他们的耳畔,“都照做,别忘我们此行的目的。” 眉心有印记的长老双手拢袖,脸色不变。 很显然,是他传音给其余的长老。 闻言,其余人纷纷下身落地。 赤脸汉子强忍住心中充盈的怒气,迫于形势也只好照做。 毕竟有任务在身,而且对方数量众多,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发生冲突。 饶是这样,他对这张氏一族的恨意疾速地攀升。 “该死的玩意,到时切磋的时候看我怎么玩虐你们!” 赤脸汉子心中狠狠地想道。 他一想到待会的对战,当着对方族人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将其长老打得惨叫哀嚎,不禁就感到期待不已。 见对方妥协,张子贤探出手,将那把明空尺收了回来。 “诸位,里面请。”他面带微笑地拱手道。 “哼!” 赤脸汉子冷哼一声,和其余的同门都踏入殿中。 张浩猛紧紧地盯着那个赤脸汉子,虎目泛起一团凛光。 他从一开始就在忍,要不是在场之前二哥有特意叮嘱他不要乱讲话,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开口破骂了。 奶奶的,来这里还敢摆架子,别以为乾极派来的人就了不起,太虚宗都照杀不误何况你们! 张绍天轻轻地摇着折扇,作为一切击杀对方同门的始作俑者,他表现得一脸轻松淡然。 他刚才就在想,如果爆发冲突弄死对面这些人,那几头飞行灵兽该怎么进行饲养。 到时派人到外边打听打听,请位驯兽师来家族里边。 实在不行,只好卖了换成灵石,也好为族库添上一笔钱财。 “还挺能忍,我倒要看看你们接下来搞出什么事?”张逢九冷笑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够胆量! 在此之前,关于乾极派来人的缘由,张家高层这边已经全都知晓了,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冷淡,并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很快,赤脸汉子和一干同门就来到大殿中央。 “诸位,想必来这里是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说便可。”张子贤道。 “哼,你们心里最清楚,我等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赤脸汉子往前踏出一步,脾气较冲的他怒目圆睁道。 “这……” 张子贤儒雅的脸庞浮现出疑惑之色,“我等与贵派两地相隔甚远,素来没有联系,真不知你们所谓何事前来。” 闻言,赤脸汉子等人心头怒意上涨,对这个地方家族的厌恶之情更深。 “敢做不敢认?前些日子,门派四位长老偶然经历此地,便遭到你们的杀害!这事你们别想逃脱!”赤脸汉子语气狠厉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乾极派修士胸腔内充盈着一股怒火,不少眼神都流露出仇恨。 反观张家这边,脸色毫无变化。 “哦,原来是这事,不知贵派有了解事情发生的缘由?” 张子贤声音渐渐地冷了下来,“我率领族人攻灭许氏一族后,曾扬言警告外来的人不得去搜刮财物,违者杀无赦,但依然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试问怪得了谁?” “趁机想抢夺所攻陷家族的财物,也好意思称自己为名门正派,结果还落了个被击杀的下场,简直笑掉大牙。”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的客气余地,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刃,划破这层窗户纸般。 张家这边在场的修士,许多人眼神讥讽,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甚至还有的发出嗤笑声,在这场氛围显得很是刺耳。 “你们……” 赤脸汉子的眼睛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其余的长老和弟子也嗔怒不已,眸低掠过一抹杀意。 “即使是这样,你们也不该如此做派,当真是目中无人,猖狂至极!”那位背负碧青葫芦的白须道士寒声道。 张子贤神色冰冷,“在此之前我早已立下规矩,是你们的人视若无睹,执意要闯,结果技不如人还被击杀,此事要传出去,乾极派的名声恐怕不太好吧。” 威胁之意尽显,斥责得对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到喉咙的话语也说不出了。 此事的确是丢人,要真传出去,实在有损乾极派的颜面。 可堂堂传承两千多年的门派,却被这不到两百年的修真世家这般羞辱,心底里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那位眉心有剑形印记的道士眼神变幻,缓声道:“我等此次前来,也并不只是为这事,素问张家强者众多,让外界不少人感到好奇,所以在此想要讨教一番。” “哦?” 张子贤等人脸色一变。 话说到这,他们心里这才清楚此门派的根本目的,看来是想要摸清楚具体虚实。 “这些人,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 飘浮在众人上方的张逢九,冷笑道。 要换做以前,张家还真没有这个实力应对此局面,但是现在已经大不相同,光是家族的三大战力就是最大的依仗! “怎么?张家主不会不答应吧?”赤脸汉子双臂环胸,眼神充斥着轻蔑之意。 “你他娘的!以为我们还真怕了不成?!” 一个洪亮的嗓音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只见一位魁梧如铁塔般的刚毅男子往前踏出两步,他虎目射出凛凛的威光,死死地盯着赤脸汉子。 张浩猛从头到尾都在忍,现在实在是受不了,怒骂道:“你这玩意的脸长得像猴屁股一样,从头到尾瞎叫唤个啥?跟个狒狒似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这话一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乾极派这边的长老和弟子都看着那个鲁莽的高大男子,一时间都呆怔住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个呼吸。 “噗……” 一些家族长老原本憋得很辛苦,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嗤笑声。 猴屁股?狒狒? 张子贤轻咳几声,他知道自己这位四弟言语过激了,但也只是笑了笑,觉得颇为有趣。 一旁面容俊朗的张绍天,神情仿若寒冰遇到烈日消融般,再也维持不了刚才的高冷之态,嘴角也露出轻松的笑意。 赤脸汉子瞪大眼睛,他平日在乾极派位高权重,别说底下的众多弟子,就连不少长老都要卖他面子不敢得罪于他。 现如今,却在这个地方家族里被人骂作是脸红得像猴屁股,整个人嘲笑是一头狒狒。 这样的羞辱,就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闷雷狠狠地劈在他的脑门,脑海蓦地轰鸣。 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这样说他…… 从来没有! 该死,这傻大个哪冒出来?! “你……”赤脸汉子情绪激动,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就被对面的高大男子抢先了。 “你什么你?你要是泄露一点妖气我就还真以为你就是一头狒狒精了!”张浩猛眼神鄙夷地骂道。 “从头到尾老子就看你不爽很久了,不就是想假借切磋来试探实力嘛?不就是想要借此打压击伤我们吗?直说不就好了?” 张浩猛的嗓门本来就很洪亮,即使不通过法力,也依然响如大钟。 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场合,显得如此的刺耳。 赤脸汉子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浑身都在发抖。 张浩猛盯着他的脸过了半晌,突然拍手大笑道:“好嘛,还变了颜色,有意思。” 而其他的长老和弟子这直白的话,纷纷面面相觑,眼中尽皆讶然之色。 怎么这家族的人一个比一个横? 还以为这家主就已经很强硬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高大个是咋回事? 当场就把此次前来的种种目的给说出来,根本让人找不出任何能反驳的话来。 如果说,张子贤的话像一柄精致的小刀,一寸寸地处理一块冻肉。 那这作为四弟的张浩猛,就恍如是一把大砍刀,二话不说直接招呼! “张家主,你们这……”那位眉心有剑形印记的男子脸色很是难看。 毕竟那可是他的同门,此番出来代表的就是乾极派脸面,现在被人指着鼻子怒骂一通,怎么都说不过去。 张子贤强忍住笑意,“行,我们答应了。” 既然对方那么想借此打压,就索性随他们所愿。 反正到时让他们嚣张得来,之后在灰头土脸的回去。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赤脸汉子伸出手指着张子贤,语气激动地道。 “猴屁股,别拿你的手指我二哥,待会看我不扭断你胳膊!”张浩猛摩拳擦掌地恨声道。 闻言,赤脸汉子一听到猴屁股这三个字,气得几乎七窍生烟,眼珠子就差要裂出眶来,他从牙缝间挤出话语道:“你给我等着!” “呵呵。”张浩猛眼神不屑。 飘浮在众人头顶的张逢九见到这一幕,对自己这个四子感到哭笑不得。 “这小子可真够虎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没看到,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就飘浮在上方,畅快地发笑。 很快,由张子贤等人引路,紧接着来到了一处演武台底下。 由于是家主和长老都在场,可以说是汇聚整个家族的高层人员,导致了一些路过的族人都被吓到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张家主,既然是切磋斗法,那自然就要有足够的观众,这样才有意思。” 那位留着白须的长老瞥见到一些偶然经过的张家族人,顿时心生一计,冷笑道。 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让这些家族高层当面出糗,这样就可以起到最完美地羞辱和打压。 张子贤面带微笑,“的确是这样,那我便让人去安排了,到时保证整个家族的族人都能见到此番切磋。” “如此甚好。”那位长老捋了捋白须,满意地道。 张子贤等人都知道这些乾极派修士的意图,一个个早就心知肚明。 “哼,竟然那么想玩,何不妨让此事更大?”张逢九摩挲着下巴,嘿嘿笑道。 不就是想要尽全力羞辱张家吗? 行,我成全你! 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视线停在三百三十五点香火值时,脸上的笑容灿烂如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这可是商机啊 张逢九拖动传音图标到底下的儒雅男子身上,随即进行传音道:“子贤,我有一个计划要说给你听。” 张子贤刚要命人将消息传到家族各地,耳畔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爹,您请说。” 他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循着讯息回应道。 “乾极派是想要借此切磋的机会打断咱们家族的脊梁骨,索性就让他们如愿!将此事闹大些!” 张逢九语气冰冷地道。 闻言,张子贤心头一跳,“那按您的意思是……” “不仅要让族人们都知道此事,还要将这次事散播出去,短时间内集结外来人士前来观看。”张逢九徐声道。 按他的意思,就是搞一场规模较大的观众席,让这场切磋斗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你们乾极派不就是想要借此打压吗? 现在,干脆把事情搞大,将热度炒得更高,让你们得尝所愿! 张子贤立刻就意识到此事的影响力,心中暗赞自家老祖的果断和魄力。 “好,我这就命人去办。”他回应道。 此时,对方见张子贤本来应允此举,可却迟迟没有吩咐族人去传递消息,还以为这一族之主萌生了退缩之意。 他们不少人眼神轻蔑,嘴角流露出讥讽的笑意。 赤脸汉子冷哼道:“张家主,怎么犹豫了?” “没错,难不成你们怕了?”白须长老有一种嘲弄的语气道。 身后的弟子们也认为对方心生退却,不禁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呵呵,张家? 别以为出了些风头,就觉得自己有多厉害! 张浩猛气得差点要将牙齿咬碎,他看着这些人就格外的恼火。 一旁的张绍天轻摇折扇,俊朗的脸庞看似犹如岩石般纹丝不动,可眸子里闪烁着刀锋般的寒光。 只要二哥一声令下,他立刻出手发起攻击,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弄死这些门派修士。 在场的张家长老这边,一个个脸色愈发阴沉,但还都隐忍不发。 “诸位,在下有个小小的提议。” 这时,张子贤面带微笑地出声道。 “快点说,别浪费时间!”赤脸汉子不耐烦地摆手道。 “此番切磋斗法,要的不止是让所有族人都前来观看,我会让人将消息散播在整个安阳郡,从而邀请更多的外来修士前来观战。” 清和的声音犹如琴音般悦动,在空气中徐徐地响起。 但这句话,却是让不少人的内心掀起了波涛汹涌般的震惊! 这个消息要是散播出去,绝对是犹如飓风席卷各地! 这……说得是真的? 乾极派的修士们都愣住了,神情毫不掩饰出惊讶。 在他们看来,像这种事情,绝大多数的家族都会选择在隐瞒起来,毕竟要是输了,已经很损失颜面了。 现在还要让外边的人前来观看,那这场切磋斗法的影响性无疑是大幅度提高。 赤脸汉子抚掌大笑,生怕反悔般连忙道:“张家主,就这么说定了,快点命人前去安排吧!” 张子贤笑着点了点头,“放心,耽搁不了诸位太多时间。” 他这边的家族长老们,在听到这个提议后,也都着实地震惊了一把,但很快就意识到什么。 此刻,对于这场切磋斗法的期待之意,牢牢地占据心头。 很快,此消息立刻传到家族上下,不一会,族人们全都沸腾起来!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极其关乎张氏一族的颜面! 紧接着,不少子弟接到任务,立刻动身朝外面而去,将这个重磅的消息散播在安阳郡各地。 “张家欣然应允乾极派的切除斗法,特地将此事告知各位,凡是有修为的人都可以去到张家里边观战!” 一道道声音透着各自的法力,响亮地回荡在空气中。 不少人听到这话,脸色蓦地大变。 正所谓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立刻就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四散地飞遍安阳郡的各个地方。 先是震惊此举,紧接着就是浓烈的好奇。 在大街上走着的,酒楼里饮酒作乐的,饭馆里吃东西的,在天上御剑飞行着的…… 毫无例外,全都捕捉到这个重要的讯息。 “快去看看啊!张家和乾极派的切磋斗法,别忘了带上录影卷轴!” “走走走!还喝个屁的酒!哥几个赶快过去!” “没想到,本道长经过此地就能撞见这等事,当真是要去好好瞧瞧。”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到两百年的修真家族迎战传承两千多年的门派,孰强孰弱? ………… 一时间,大量有修为的人挤在张家的大门外,放眼望去熙熙攘攘,乌泱泱一片,半空中还有密集的黑点朝这边赶来。 定眼望去,全都是衣袍飘飘的修士在御剑飞行。 看数目,至少两千多人。 只要怀有一丁点修为的,全都想要目睹此战的风采。 毕竟这种水平,绝对会有来自筑基强者之间的斗法,对于修为较低的人观摩,说不定会有些许提升和感悟。 这同时也可是个机会啊! 在上空的张逢九见状,也同样察觉到一个不小的商机! 凡是观战者,入门费三百枚灵石! 这个限制,主要是用来过滤掉一些人,又同时能赚到一大笔灵石,何乐而不为呢? 三百枚灵石,对于筑基修士轻而易举,对于手中还算充足的练气修士,也能咬咬牙挺过去。 但对于修为低微的散修,就无疑是巨大的限制了。 当张子贤听到父亲的话后,心头不禁一喜,连忙命人将这个入门标准传出去。 想要观战者,一人三百枚灵石! 外头的人们听到此话,更多的是不以为然,觉得完全在可以承受地范围内。 但这对于那些财力绵薄的低层修士,不禁背地里暗自骂这张家想钱想疯了! 他们只好在垂头丧气之下只好悻悻离去。 为了避免大量外来修士进入家族而引发混乱。 张子贤分别让左膀右臂,也就是张绍天和张浩猛两人,率领族中精锐前去维护秩序,引导方向。 这个地方家族,因为这一件事,变得空前的热闹起来! 张逢九看着这一批接着一批的人群,感觉自己仿佛出现幻觉,就像是一座亮晶晶的灵石大山堆积在下边! 那群外来的修士一进入到里边,很多就要不听劝阻,四散而开。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唰地一声落到地上,身后边跟随着一支整齐有序的修士队伍。 “诸位,请别四散走动,否则当以危害家族的罪名击杀!” 张绍天将声音通过雄厚的法力传开,霎时地回荡在周遭,清晰地落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此话听得那群付钱观战的修士们脸色不悦,一个个就要带头起哄。 毕竟胜在数量多,截止到现在都有至少上千人在这里,里面不乏有筑基境的修士,心底或多或少都有傲气。 此刻被人这么一说,换谁都会难免不喜。 见劝阻无效,张绍天神情一寒,体内的法力疯狂地倒转,倏地施展出了极雷真经! 他的一双狭长的眸子充斥湛蓝神光,浑身被威势惊人的雷电环绕不已,袖袍鼓荡中双手泛起炽亮的雷光。 紧接着,身旁的张浩猛也爆发出强大骇人的威势。 只见他迅速地完成了九转金身的中三转,瞳仁金黄宛如神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透露出璀璨的金光。 就单是这两人,所形成的巨大压力,就足以让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透不过气来。 晋升到筑基后期的他们,单独地拎一个放到外边,都可以独当一面,让九州的许多势力奉为座上宾的存在! 身后的那支队伍,凡是长老和弟子都将气势显露出来,他们经历了之前的种种杀伐,早已养成了一种让人胆寒的杀气! 犹如下山群虎之势!轰然如排山倒海般压向前方! 咕嘟…… 这群外来修士们,在见到眼前这一幕后,不少人神情震撼,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 即使是筑基境的修士,其中有来自本地的,还有游历至此的。 但是当见到此家族的强大实力后,立刻就打消心中的念头。 惹不得! 冒犯不起! 毕竟,这要是花了钱还丢了命,这就不值了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威宁王的忧虑 “父亲,张家那边好热闹啊。”苏霄玉望着前方的熙攘人群,不禁惊讶地道。 “没想到,这乾极派竟然会来人同张家切磋斗法,这事的确是够大,也难怪在各地掀起一波不小的热度。” 苏志卿双手负后道。 除此之外,还随行了数位长老。 很显然,他们都是被吸引过来的,势必要亲眼目睹这场门派和修真家族的切磋对战。 要知道像这种事,实际上可大可小。 甚至从某种层面上,对当地的各个修真家族都会有一定的联系,这要是胜了,也可以间接性地涨脸。 “家主,您觉得张子贤他们能应对此事吗?”身旁一位长老轻声道。 苏志卿的脑海里好似回想起什么,喟然长叹道:“张家简直是今非昔比,相当于脱胎换骨那般,根本不能以寻常的修真家族眼光看待。” 当日,虽是和张氏联手起来共同歼灭太虚宗的修士队伍,但只要是亲历者,都知道那一战究竟是做出的贡献最大。 光是张家的三大战力,就堪称是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没有一个敌人能在他们的手里活命。 而其他参战的长老和子弟,也都凶悍得可怕,论实力都是每个境界的佼佼者般的存在。 最令人诧异的是,那层出不穷的符箓和杀器,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苏霄玉点了点头,“无论怎么说,咱们好歹是关系较为接近的修真家族,只要不发生矛盾便是最好的结果。” 闻言,身旁的人都觉得有道理。 平起平坐什么的,现在也只能在梦里实现了…… “走吧,太晚就没位置了。”苏志卿道。 另一边,有三人正徐步而来。 为首的是一位高大威武的中年男子,只见肩上披了一件黑色披风,束发高冠的他浑身流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在他的两侧,分别有人落后半步,腰佩精致的长剑,脸上充满了恭敬之色。 这两人,全都是朝廷任命的一城之主! 虽然论身份也算得过去,但要是同前面这位比起来,那可是完全不够看了。 “真是有意思,一个不到两百年的修真家族和传承两千多年的修真门派,竟然还特地举办了一场切磋斗法。” 这位身披黑色披风的威武男子嘴角一翘,徐声道。 “您说得是,这要说起来张家的变化还真大,在青云州都有不小的名声和威望。”一旁的李城主脸上谄媚地笑道。 一旁的韩城主也顺势道:“王爷还真的是雅兴至极,竟然只身来到这安阳郡游历民间疾苦。” 其王爷的称呼,就足以说明这位中年男子的身份了。 他就是大离王朝的威宁王,其府邸坐落在青云州一地,并且掌控大量的修炼资源,府中的强者不少,外界无数的修士挤破头都想进去。 单是俸禄待遇,就足以让许多人垂涎三尺。 不带走府中一位强者,只身一人云游各地,是威宁王的行事风格。 前几个月威宁王奉旨,动身去了一趟朝堂议论国事,知晓一些大离王朝以外的局势动态,接下来恐有不太平的日子了。 在大离王朝以西的数十万里,有一处被世人称之为深渊极地,没有人知道占地有多广,就连这天上的太阳,都照射不进去一丝阳光。 在那里,有无数的蛮兽横行生存,它们种类繁多,性情暴戾,最可怕的是繁殖能力极强。 不时地有一些蛮兽从深渊极地出来,在无际的大地疯狂地肆虐,对世间诸国产生了不小的威胁。 就在五年前,一波波兽潮在深渊极地爆发,它们分散成数股朝梁国和南国进发,分别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另外距离较近的两个国家,楚国和燕国。 出于盟友的关系,分别派出修士队伍进行援助,终于将这一波波的蛮兽给消灭。 但是就在五个月前,一场规模宏大的兽潮又在度爆发,这一次却将矛头直指版图辽阔的大离王朝。 当距离二十万里地的一支十万人军队被击溃时,很快就引起了朝廷的震动,谁也没想到,这一大波兽潮竟然只前往大离。 诧异之余,更是不安。 现在,朝廷不断地派出修士队伍前往驻守,这才得到有效的遏制,但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大量源源不断的蛮兽,使得前去抵御的修士军队隐隐有溃败之势。 按照势头分析,一旦溃败,有三大州会处于最危险的境地,分别是青云州,北昌州,飞羽州。 因为这场兽潮中,绝大部分的蛮兽都会朝这三大州进攻,其余的较为分散,构成的威胁性并不大。 一开始,为了避免过度惊慌,朝廷选择了消息封锁,但如果一旦溃败,只能采取守战。 形势可谓严峻! 更麻烦的是,大晋国和大殷王朝这两个较有实力的国家,也察觉到了这一异变,它们分别暗中派了修士探子潜入大离,就为获得新的情报。 可以肯定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兽潮不会毁灭大离王朝,但足以造成不小的动摇和亏损。 能守住是最好的,尽量将损失和风险降到最低,可一旦守不住,蛮兽的肆虐势必会引起剧烈的动荡。 而到那时,大晋国和大殷王朝绝对会趁虚而入,发兵攻占领土! 待到威宁王回到青云州后,可谓是心事重重,他就想着游历这大大小小的城池,进一步地熟知战略位置。 而这李城主和韩城主也不知通过什么小道消息,为了刻意地讨好就选择动身随行。 到达这安阳郡后,就偶然听到这则消息,心中顿时勾起浓浓的好奇之意。 这张氏的名声也是近一年才猛然高涨,就连威宁王也命人去购买一份录影卷轴前来观看。 能让这太虚宗的颜面大损,这样的地方家族绝对会引起旁人的兴致,势力坐落在青云州的威宁王也不例外。 对于太虚宗,他心中难免厌恶,实在是此门派的作风让人诟病,但碍于其门派的地位和实力,也不好去说些什么。 而太虚宗也很识相,知道威宁王这层身份的尊贵,倒也没有刻意去触怒到他。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保持一个微妙的界线。 在这片九州大地,无数修真门派林立,即使爆发大规模的斗法,只要不与朝廷发生利益冲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维持修行界一个相对较好的平衡,对于王权的运转是有很大好处。 这一点,早就是不少人心知肚明的事。 “人还挺多。”威宁王见到前方乌泱的人群,以及一些在半空中御剑飞行的人影,脸色不禁讶然。 “小的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开路。” 李城主想着示好,立马搓着手掌笑道。 威宁王轻轻地瞥见他一眼,淡然地道:“本王此次出行刻意低调,这种事没有必要做。” 闻言,李城主顿时语塞。 见到此人吃瘪,韩城主心头泛起畅快之意。 “家主有令!由于观战人数实在太多,特此提升入场灵石的价格,由三百提升到一千!” 一位族人提高嗓门地喊道。 听到这话,不少人脸色立刻就黑了。 三百提升到一千?! 放在市场上,都能买一张品级尚可的符箓!何必就为看这个? 此举,是由于张逢九也意识到观战人数太多的问题,钱财虽好,但为了可以稳定控制住局势,只好将条件在提高一些。 “走走走,太贵了。” “就是,事后肯定会有相关的录影卷轴公开售卖,大伙再花钱去买好了,也比这一千枚灵石便宜。” “也对,在掏灵石出来就不值了。” “散了散了!” ………… 许多人碍于入场灵石价格太高,只好不欢而散。 “哼!这张子贤也太贪心了!”李城主语气不满地道。 “没错,就算输了脸面,可这赚取的灵石也够回本了。” 韩城主忿忿地道。 他们虽作为城主,很多时候也只是表面风光,就令人头疼的就是当地的大小势力。 就比如这近年来崛起的张家,他们就得罪不起。 “走吧。” 威宁王脸色平淡,身形一晃,就来到大门外。 “请缴纳一千枚灵石。”守门的族人心中一突,说道。 威宁王没有说话,他随后将灵石拿了出来,就步入大门内。 至于后边的两位城主大人见状,只好忍着些许心疼,分别交付好灵石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的内心不禁暗骂这张子贤的无耻贪财。 原以为没人舍得花钱的张逢九,当见到这还有三人交付灵石进来时,心中蓦然感到好奇。 他飘过去仔细一看,呦,这不是李城主和韩城主嘛。 这两人所管辖的城池离安阳郡并不远,在他身前实际上见过面,相互客套之余还一同饮过茶。 这风也挺大,还把这两人给刮来了。 “这是谁?” 张逢九的视线停留在那位头戴高冠的威武男子身上,陡然意识到此人的身份不凡。 那两位好歹是城主,此刻却毕恭毕敬地跟在这人的后边,当即让人来了兴趣。 “看来官职不小,待会得让子贤多注意注意。”张逢九道。 这一刻,他作为祖宗之灵,心中可谓是乐开了花。 不仅通过造势,赚取大把的灵石,还能吸引大人物的到来,等于间接性地为家族搭好一座关系桥。 细细想来,张逢九突然对这乾极派倒不这么讨厌了…… 第一百三十章 纳闷和暗恨 “这边!这边!” “哈哈哈,我的家族不错吧!进来还可以参观,这钱也不会让你们白花!” “这里占地很广,你们现在看到的还只是一部分,北面还有数座山峰耸立,环境很好的。” ………… 远处,时不时地传来几道洪亮的嗓音,只见张浩猛兴致冲冲地在前方带路,激动地伸出手比划着。 在他的后边,一大群乌泱人群涌动着。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古怪,虽然不愿听其唠叨,但无奈此人方才流露出气势太过于凶悍,以至于让人不得不服。 这还不是重点! 在他们的四周,分别随行着一个个来自张家的修士队伍,他们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眼神死死盯紧着。 你见过一千几百号人,被仅仅只有两百多人包围的画面么。 而且,在这家族的各地,隐隐流露出几分阵法的威势,这就更加让人不敢轻举妄动了。 张浩猛天生的话就多,现在有一大群人愿意听他讲话,实在是绝对高兴。 兴起之下,唾沫星子从口中飞溅,洪亮的嗓音通过法力不断地传开,震得不少人心生烦意。 “四弟也太……” 张绍天无奈地苦笑道。 在一处演武台附近,张子贤等人和乾极派的修士们站立着。 张子贤心中大好,满脸的笑意。 作为家主,有什么族库里增加一大把灵石更令人兴奋呢? 反观赤脸汉子和一干同门,不少人脸色阴寒不已,心中充满了愤怒之意。 该死的张家,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趁机利用影响力赚取灵石,这种修真世家果然是卑贱至极! 那位眉心有剑形印记的道士,只见他双手拢袖,眸低闪烁一抹凶戾的寒光。 他叫作青居子,是一位纯粹的剑修,筑基后期巅峰修为,实力在门派位于上乘。 青居子没成想在今日,这青云州近年来风头最盛的张氏一族,竟利用他们的切磋对决来夸大宣传,由此大赚特赚了一大笔灵石! 这种感觉,简直令人恼火! 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一提议,的确是经过他们的同意。 可这突如其来的夸大宣传,以及入场收费,实在是猝不及防。 说不眼红,那是假的。 一想到即使赢了,张家得来的海量灵石就足以填补这一耻辱,青居子就恨得牙痒痒。 “张家主,当真是有生意头脑。” 赤脸汉子冷笑连连,嗤笑一声道。 张子贤定然是听得出其中的嘲讽,他轻语道:“名利双收,能赢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轻飘飘的,像是在反问,但这其中的蕴意让乾极派的人都脸色一变,眸色更寒。 “很好,到时在台上别惨叫得太过凄凉。”赤脸汉子恨声道。 张子贤没有回话,而是脸色轻松至极。 家族面临这样宏大的规模,显得热闹喧嚣无比。 无论男女老少,有无修为,都在这个时候赶来驻足观看,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身为祖母的林嫣若也自然到场,她的旁边陪同着一位秀丽窈窕的女子,也面露期待地看着这一幕。 “小怜,你说这乾极派为什么专门让人来比试?”林嫣若红唇轻启,脸色疑惑地道。 一旁的女子抬起白皙的玉手,将散乱的青丝掖在耳后,羊脂玉般的脸容泛起动人的笑意,“听说三哥打杀了对方四位长老,这才来此寻仇的。” 林嫣若挑起柳眉,“绍天这孩子,怎么无缘无故得罪他们呢?也难怪对方要来找麻烦。” “娘亲,三哥可不像您说的那样。” 张小怜略带不满地嘟起粉唇,“是那日二哥率人攻陷许家后,有意图搜刮财务的外人潜入,才被三哥击杀的,在此之前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原来是这样呀……” 林嫣若脸色恍然,随即声音渐冷,“那可真是该杀,心生贪念又实力不如人,落了个身死的下场,自然是怨不得谁。” “可不是嘛,但这些人就找上门来了,碍于咱家的总体实力又不好硬碰硬,就打算借助此招损毁咱们的颜面,打压咱们的士气。” 张小怜攥紧粉拳,气呼呼地道。 很快,经由安排,这群外来修士全都到场,放眼望去乌泱一片,怎么说都有一千几百号人。 在此之前,张逢九已经消耗香火值将演武台升到二星级别。 此举不仅导致其能识别性地升起防御护罩,这护罩的耐性和强度都得到增强,还能有其它功能。 这一点,让前去操作的一位子弟感到惊讶。 “什么时候,家族的演武台增设那么复杂的阵法了?”当他察觉到时,心头难免一颤。 “这家族有钱就不一样,绝对是招了一位阵法师特地前来布置。”那位子弟摩挲着下巴,欣喜道。 也不多想,毕竟切磋斗法就要开始了,好奇之下,他试着掐诀操纵演武台。 轰隆隆…… 地底深处,恍如响起一道闷响。 方圆二十丈的演武台,在众人的视野内陡然缓缓地升起,紧接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浮现出一个方形光幕。 光幕中,正反映着演武台的景象。 这一现象,让周围不少人对张家的财力感到惊讶。 要搞出这样的动静,必须要请阵法师设置相应的阵法才行,这其中花费的灵石那是相当多的。 “什么时候,我有请阵法师来特地布置过?” 张子贤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家族的设施改变,必须经由作为家主的他批准才行,怎么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给升级了? 困惑之中,心头浮现出一个拥有神通般的存在。 看来,应该是父亲所为,没错,一定是他。 张子贤下一刻就猜到了。 之前有了藏经楼一变,以及小妹后来反映的炼丹阁,皆出自父亲之手。 细细想来,当真是神通广大。 也好,把钱也省了。 大多数族人们在见到这一幕后,皆都感慨家族的财力雄厚,以及高层行事的隐秘。 这演武台的变化,让很多不知情的族人都着实吃惊了一把,但也自然归功到家族高层的决议上。 至于家族长老们,他们把这一现象归功到家主身上,认为是他命人请阵法师前来布置。 “弄得还挺像样。”赤脸汉子冷冷地道。 他之前还以为这张家的演武台,其中设置的阵法品级很低,根本不能同乾极派相比。 现在一看,竟然旗鼓相当。 “行了,说说,怎么个切磋法。”张子贤微笑道。 青居子道:“此番随行的门派弟子,个个都是战场精锐,何不妨先来比比各自练气境修士孰强孰弱? “哦?”张子贤等人闻言,都愣了一下。 还以为是直接出动筑基战力比拼,没想到先是练气修士相互斗法。 此刻,乾极派一行人心中冷笑。 来之前,掌教大人就制定了一系列切磋计划以供到时进行。 这一次,意在要全方面地打压张家的风头和心气,先是练气子弟再到筑基长老,两种境界的修士都要战胜! 从上到下,都要让此族蒙上巨大的羞辱! “当真是好算计。” 其中张绍天轻摇折扇,内心暗道。 “可以。” 张子贤思量半晌,应道。 “那便好,双方练气境的对决,就以三场战斗为止。”青居子见此人答应得如此干脆,当即心头一喜。 张家,就先从摧毁你们年轻一辈的族人开始吧。 乾极派的修士都心照不宣,对接下来的斗法感到兴奋。 “呵呵,有意思。” 众人的头顶,一道透明虚幻的人影飘浮着。 张逢九将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对他们耍的鬼心思感到可笑。 “想借此打断我张家好儿郎的脊梁骨,未免太天真了些。”他语气冰冷地道。 如果说,张家在没崛起的时候,肯定是没法将练气境的族人拿出来同大门派的练气弟子比较。 首先,这吞服的灵丹妙药来壮大自身来看,以及各自使用的法宝,就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这差距,久而久之就自然地拉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家财力雄厚,又有祖宗系统的帮助,从吞服炼化的灵丹品级来看,都堪比传承数千年的大门派。 法宝什么的,之前有了那么多战利品,炼制提升不在话下。 并且,族人们在经历了之前的多次厮杀,早就是作战经验丰富,心性坚硬很难动摇的存在。 可以这样说,张家的练气精锐,每一位都潜力不小! 更重要的,还有他这位拥有系统的祖宗之灵,在适当的机会绝对出手帮忙,这乾极派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火上浇油 当所有人知道,乾极派要先从双方比拼练气修士,以三场为结果时,无数人尽皆哗然。 不少人对此觉得不解,毕竟他们都希望是筑基战力之前的斗法,心里对这练气修士的比拼兴趣实际不大。 但是,一些人只要稍加思量,顿时就意识到其中的凶险。 啧啧…… 这修真门派可真够狠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 想要瓦解一个势力的自信,首先就从根基开始摧毁,将对方练气境的族人心性给磨灭掉,道心不稳,未来也难有太大的作为! 许多外来修士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们知道这三场练气修士的对决意味着什么,乾极派的手段当真毒辣。 这张氏一族近年来的确是飞速地进步,可以说潜力巨大,筑基强者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底下的练气族人也铆足了劲突破,整体上看给人一种充满生机的景象。 对此,大大小小的势力在羡慕嫉妒之余,更是觉得胆颤心惊。 毕竟一个修真家族的快速壮大,只用了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诸多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成果。 现在看来,遭到乾极派的打压也实属正常。 先是从练气境碾压,再到打垮筑基战力,真是将张氏从某种程度上推到凶险的境地上! 此时在一棵苍翠的松树下。 一位肩披黑色披风的威武男子双臂环抱,他摇了摇头,语气不屑地道:“这乾极派,也太过了些。” 他身为威宁王,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早就了如指掌,但像这样假借切磋斗法的名号,极大地摧毁一个修真世家的前途。 这连他看来,心里头都觉得有些厌恶之意。 “王爷说得是,这个门派实在是不像话!”李城主顺势地道。 话虽这样说,但他内心深处对张氏的崛起繁荣或多或少都有一种抵触心理。 眼红是必然的,就拿他传承三百年的李氏一族来比较,同这还不到两百年的张家比起来。 说难听点,就是个屁! 至于修真门派怎么打压羞辱,李城主对此也乐意看到。 威宁王目光如矩,他接下来就要看看,这安阳郡的张氏该怎么应对此番局面! 远处的青居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点了三位弟子让他们来出战。 被选中的那几位弟子,毫无例外全都是练气九层,气息平稳绵长,浑身有种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他们脸色冰冷,眼神中隐隐流露出轻蔑。 在此之前,掌教大人早就挑选好人选了,他们这三位练气修士,在门派的比试中都取得了极好的成绩。 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乾极派的练气一境中最顶尖的存在。 在无数的同门眼中,他们称得上大道可期,每人都身负三种灵根,悟性也很好,将来走到筑基大圆满的层次也维未尝不可。 而这三人,也被倾注了大量修炼资源培养,吞服各种灵丹妙药,之前也投身于各种各样的厮杀斗法。 论法术的掌控,与敌对战的心态,都是一等一的资质。 所以,在听到自己等人会代表乾极派练气一辈出战时,他们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同时对张氏一族感到不屑。 这一战,索性就将他们当做是自己道途上的垫脚石。 张子贤的视线扫视了出战的六位修士,心中顿时了然,以他如今的眼力,自然是可以看出这几人的程度。 “的确是好苗子。”他内心暗自道。 赤脸汉子冷哼一声,语气极其地不耐烦,“张家主,你们这边打算让谁来?” 张子贤瞥了他一眼,转身望向不远处一位位眼神赤热的族人,不禁动容了。 只见那些练气九层的精锐族人,他们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反而是紧紧地盯紧张子贤,迫切地想要出战迎敌。 这一战,关乎族中练气一辈的道心! 同时,也是家族的颜面! 不可退,那便战! 张子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肃声道:“你们有谁想要上前迎战!” 闻言,所有达到练气境的族人全都在这一刻,齐声高喊:“我愿意迎战!” 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响彻天际,震撼人心。 其中蕴含的坚决和血性,让在场的无数人脸色一变。 “哼!”赤脸汉子眼神鄙夷,对此现象感到可笑。 一时的逞勇,也难挡接下来的惨败! 威宁王冰冷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个家族凝聚力很强。” 他穆如氏坐拥天下已有上万年之久,在这期间诞生了很多的金丹强者,无数卓越的筑基修士。 穆如,乃国姓。 也是这片九州的掌控者。 但是,在这个皇族中,一种骄奢荒诞之风也正在盛行,族人们大多喜爱互相攀比,派系斗争也很严峻。 在这个权力的旋涡中,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早已淡化不堪。 所以当他感受到这种凝聚力时,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内心隐隐被触动了。 这一幕,也让随行的两位城主脸色动容。 这样的家族,能快速地崛起强盛,或许无不道理。 很快,张子贤筛选了三位练气九层的族人,让他们参与对战。 “家主,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其中一位脸色白净的男子沉声道。 他叫张阕玉,身负火土灵根,悟性尚可。 其余的两人也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怯战。 “没事,对于我来说,你们的性命更加重要,到时关乎筑基境的斗法,我和长老也会拿下的。” 张子贤眼眸温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听到这话,这三位族人深受感动,内心顿时觉得即使拼了命,也要取得胜利。 “口气还真大。” 一道带着轻蔑之意的嗤笑声响起,只见赤脸汉子满脸不屑。 身旁的青居子等长老也相视一笑,对张子贤的话语感到由衷的可怜。 “叫什么叫?猴屁股你能消停点行吗?” 张浩猛出言讥讽道。 他的声音洪亮,让不少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猴屁股这三个字,也清晰地落入许多人的耳畔中。 “哈哈,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一些人的目光投在了赤脸汉子的身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该死的傻大个!筑基一战我定当让你凄惨无比!”赤脸汉子愤恨地道。 他对张浩猛屡次挑衅而感到愤怒,要不是迫于局面,他早就动手杀掉此人,以此洗刷被辱骂的屈辱。 “啧啧……“张浩猛眼神睥睨地注视着他。 “张家主,快点开始吧。”青居子冷冷地道。 “行,那就安排谁先出战吧。“张子贤说完这一句话,就要转身吩咐一下。 “慢着。” 背负青色葫芦的长老捋了捋白须,“补充一点,无论是练气还是筑基,只要获胜就可以选择是否连战,期间不可进行丹药恢复。“ 话音刚落,张子贤等人眼神愈发冷寒,乾极派的修士们全都脸色得意。 “可以,如你们所愿。” 张子贤点了点头,随即将规制变动的消息传递给众人。 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现场的人们都觉得沸腾。 乾极派的做法,让人觉得狂妄至极。 这明摆着有足够的自信,把张家的骨气给彻底磨消掉。 可以肯定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参战的一位位张家修士被击败,而乾极派的人却能屹立不倒。 想必这样的精神刺激,会在这个家族的所有族人心中,留下无法消除的痛苦。 这将会是,烙印在骨子里的耻辱!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奇!!(五千四百字) “获胜就可以选择是否连战,在这期间不可用灵丹治疗和恢复?”张逢九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不得不说,他对这些乾极派修士的提议感到惊讶,这足以见其用心有多么的险恶。 这要是寻常的地方家族遭遇这样的挑战,一定会落了个颜面全失,骨气皆丧的下场。 可惜,张家不会如他们所愿! 作为祖宗之灵的张逢九打开系统界面,看着治疗术和法力补给这两个兑换品,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笑意。 “子贤他们我倒不怎么担心,这几个小家伙我得多注意些。” 张逢九的目光停留在那几位英勇的族人身上,眼神含着赞赏之意。 “铁玄,就让你先陪他们好好玩玩。” 青居子对着一位年轻的弟子说道,言语间不乏对张家的轻视。 那位被叫作铁玄的弟子,双眸狭长,一对鹰钩鼻给他平添了几分厉气,他当即拱手恭声道:“弟子定不负长老期望!” “你只要击败对方一人就行,剩下的交给其他人。”青居子笑眯眯地道。 铁玄脸上流露出不屑之色,语气决然道:“弟子有信心击败对方三人!” 闻言,青居子和其他长老身心舒畅无比,很欣赏此子的傲气。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浩猛伸出手掏了掏耳朵,撇嘴讥讽地道。 “阕玉,这一场就由你迎战。”张子贤看着眼前的一位面容白皙的男子说道。 “定当不辜负家主的期望!”他肃然沉喝道。 在张阕玉的心里,此时充盈着一团赤热的火焰。 敌人要借此羞辱他的家族,他绝不答应! 这些年风风雨雨都挺过来了,还会怕这一次? 可笑! 很快,比试就在无数观众的起哄中拉开了序幕。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两道人影飞掠在演武台上,东南西北四个光幕上,立刻就播映出台上的景象。 第一场,张阕玉对战铁玄! 一柄短剑浮现在张阙玉的手中,剑刃泛起一道朦胧的光圈,他的脸容充满了杀气。 对面的铁玄右手提着一把大阔剑,高高地扬起头,眼神轻蔑地打量着张阕玉,嘴角流露出讥讽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乾极派中最顶尖的一批练气修士之一,吞服各类昂贵的灵丹,不断地参与残酷的门派考核这才脱颖而出。 眼前这个是什么东西?能跟他比? “就我打败你们三人,早早结束练气境的比拼好了。” 铁玄将大阔剑抗在肩上,咧嘴笑道。 嗖…… 伴随着一道呼啸风声,一道迅捷的剑光眨眼升起,疾速地飞刺而去。 张阕玉右手紧握短剑,神情冰冷。 “哼!”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铁玄并没有任何的惊慌,只见他提起大阔剑便挥斩而去,掀起了阵阵凛冽罡风。 铿锵之音响起,在空气中如此清晰。 见被挡下,张阕玉从容地握剑变幻步法,剑势凶猛,势必要其见血! 铁玄双眼微眯,他也不断地挥动大阔剑抵挡着,身形接连变幻。 一连串的火花四溅,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张阕玉大喝一声,他一步腾起,双手握剑就立劈而下,短剑带着绚烂的光芒,透露出一股凌厉威势。 铁玄不甘示弱,手中的大阔剑挟带着猛烈的狂风,狠狠地迎了上去。 锵然之声爆响,荡起一阵空气波纹。 不得不说,对方的力道很强悍,张阕玉手腕被震得有些疼痛,翻身向后一跃。 见此人被击退,铁玄眼神得意,整个人就要直直地冲袭而去。 “乱眼土手。” 张阕玉落地后,一手掐诀施法道。 在这一刻,对方的脚边,骤然凝聚出一只只土手,齐刷刷地朝铁玄抓去。 “就凭这个就想困住我?”铁玄一手掐诀,右脚往地上重重地一跺。 砰! 一圈白色的涟漪猛地扩散,将这些土手硬生生地震散。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火焰旋柱散发出赤热的气浪,正朝自己而来。 铁玄一步踏出,高高地举起大阔剑,一股强烈的法力波动从其中传出,随后朝前方竖斩而出。 一道耀眼的剑刃挟带凄利的啸音,一头撞向火焰旋柱上。 嘭…… 演武台上,一个炽亮的爆炸团蓦地显现。 张阕玉神情冷峻,他一手掐诀,身形化作一道虚影绕着演武台的边缘,其中有一个个炽烈的火球疾速地喷射。 矛头直指铁玄! “哼!”铁玄一声冷哼。 不得不说,对方的综合实力都超出他的预料,原以为只是寻常货色,没想到格外的棘手。 手中的大阔剑嗖嗖地挥舞着,将来犯的一个个火球斩灭消散。 在四大光幕中,一道人影疾速地沿着场地边缘飞掠,期间陆续施法喷射出火焰球,而那位手拿阔剑的男子则应对着。 底下的不少人看得津津有味,他们不时地同身旁的人交流着,对那位张家子弟的作战素养感到惊讶。 练气修士的对决,如果够精彩,也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毕竟无论是何等的强者,他们最初不也是得经历过练气这一阶段?所以即使是达到筑基修为的人,看着这一画面也不禁感慨。 乾极派的修士们,对这一现象觉得不满。 很显然,这与他们想象的很不符合。 原以为是压着打,然后完美地快速解决掉战斗,但是没想到对方的族人竟然也不简单,场面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张阕玉经历了之前的斗法厮杀,再加上吞服炼化了聚气归元丹,以及其它各类灵药,根基打得很是扎实。 铁玄不断地挥剑抵掉火球,脸色愈发阴沉,胸腔内顿时积攒了一股怒火。 该死的,又完没完! 他瞧准机会,将一个半人高的火球斩灭后,整个人化作一抹凌厉的怒矢,迅猛地冲击向张阕玉。 “杀!” 铁玄怒喝一声,他运转功法,双臂的肌肉蓦然隆起,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将手中沉重的大阔剑狠厉地挥斩! 其剑势犹如风云残卷,平地上倏地升起一股猛烈的风暴袭去。 张阕玉眼神一凝, 加大冲势堪堪避过撕裂空气的风暴。 眼前,一道剑光闪逝而过,自己的几缕黑发被斩断,在空中飞扬,对于张阕玉来说,那柄大阔剑的剑刃是如此刺眼。 他脚步腾挪,如灵活的游蛇般避过,右手的短剑如同蝴蝶似跳动,噗嗤一声霎时划破对方的腰间。 一道血线随之飙射而出,在众人的视野里如此显眼。 张阕玉飞身拉开距离,神情冷酷的他,手中的那柄短剑还在往下滴着鲜血。 “这……” 铁玄瞪大眼睛,他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伤口,当看到沾染在手上的血迹后,神情跟见了鬼一样。 他竟然,被此人给伤到了? 这一剑,其实并不高明,但追求得是快,以及身形的变幻和出招的迅猛。 铁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骇然地发现,伤口被一丝冰冷的剑意渗透,引发比寻常伤势更加剧烈的疼痛。 剑意?此人竟然触摸到了一丝剑意! 饶是他,都还在追求摸索的阶段,对方竟然已经能发挥出一丝? 剑意,顾名思义就是剑修达到某种境界才能施展的,练气修士能施展出剑意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因为,一般是筑基修士才能掌握的。 境界高深者,一念之下,剑意滔滔江河倾泻不已,可造成极大地威慑力。 但是在练气修士中,只要能伤害到对方,哪怕是一丝剑意都能给其不小的影响。 演武台底下,乾极派的长老和弟子脸色难看。 赤脸汉子死死地攥紧拳头,不发一言。 其余的人也是如此。 张子贤笑而不语,毕竟还没分出胜负,也不好一下子做出表示。 “哈哈,好像你们门派的顶尖弟子,实力也就那样吧!” 旁边的张浩猛双臂环抱,见此景象哈哈大笑起来。 “得意什么!还没分出胜负呢!”青居子冷道。 “行行行,你们怎么说都行。” 张浩猛嘿嘿笑道。 通过刚才的消耗,要说张阕玉精神十足,那是假的。 他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水,体内的真气疯狂地流转,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男子。 待到两个呼吸后,张阙玉调转好状态,手持短剑嗖地一声袭去。 铁玄很快就将伤口的那一丝剑意运功驱散。 见此人又再度冲来,他狞笑一声,挥剑将此人震退后,大手一挥,袖袍中激射出一柄寒芒闪烁的小剑。 小剑流光溢彩,沿途留下长长的尾光,剑尖直指对方的眉心。 张阕玉一剑抵挡,猛地暴起一团火星子,步伐后退,也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来到他眼前,挥斩出骇人的大阔剑! 嗖…… 一股刺骨的剑风吹拂自己的脸颊,刮得他皮肤有些生疼。 来不及躲避,张阕玉运剑一挡,锵然大响。 他被这股力道震得滚到一旁,然后又猛然起身,视野内,那柄小剑又迅速地飞来,卷起道道罡风。 他一手掐诀,一道土盾霎时凝聚而成,将这飞驰而来的小剑挡在了外头,当随即也出现了深深的裂纹。 砰! 铁玄飞掠到他跟前,一剑立劈将土盾给斩碎后,又提剑直刺而去。 张阕玉一个翻身避过,落地后,一手掐诀,在他的前面数条火蛇凝聚出现,嗖嗖地朝前方人影而去。 铁玄眉宇间充斥着一股煞气,他也施法作出一道六丈长的水藤,水藤鞭打密集如风,将数条冲掠而来的火蛇打得湮灭。 张阕玉体内的法力汩汩流淌,他伸出手在剑身上一抹,顷刻间,利刃沐浴在炽烈的火光中,往外释放出强烈的波动。 “疾火连斩!” 他俯身冲去,对着前方斩出数道炽烈火刃,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将那条粗大的水藤瞬息湮灭后,穿透向其施法者。 铁玄横剑抵挡,爆破轰声响起,火花四溅在地面,他的身形猛地一颤,步伐向后退了一步。 “唔……” 他咬紧牙关,眼珠子渗出血丝。 张阕玉如一抹蜿蜒的弧线再度绕到其身后,手中的利刃嗖地一声划破空气,在众人的视野内留下一道渗人寒光。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柄小剑乍现,将张阕玉的攻势挡下,碰撞之下响起了金铁交击之声。 “去死!” 一道怒吼响起,大阔剑卷起骇人的狂风,刷地一声朝对方而斩,仿佛要将其拦腰斩断! 这个时候,张阕玉一手抬起,无数的法力瞬息凝结而成盾牌,他双眸冷冽,一手持着短剑以雷霆之势刺向铁玄。 光幕中,播映着这个凶险的画面,这让周围的很多人都凝神望去。 不少张氏族人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由地瞪大眼睛。 噗嗤! 法力护盾破碎,剑刃渗透进手臂中,短剑刺穿了对方的右肩,鲜血喷洒而出。 “呃啊……”铁玄的面容扭曲,他手中的大阔剑又加大力度。 张阕玉不顾手臂上的疼痛,步伐一往无前地抵着剑刃直直刺去。 “杀!”他嘶吼道,声音中透露出无所畏惧的泣血之意,让许多观战的人耸然动容。 他抽出剑,又再度刺去,鲜血喷溅而出。 冰冷的剑意渗透进血肉里,铁玄双眼赤红,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逼到这一地步,那种多年来养成的傲气也逐渐溃散。 随着心神牵引之下,那柄小剑发出嗡鸣声,嗖地就划过一个弧度刺向张阕玉的脖颈。 “不好!” 张子贤等人脸色一变。 这场比试,虽说是切磋斗法,但生死还得看个人。 除非其中一方认输或者丧失继续作战的能力,才能自动判定比试结束。 所以,死亡并非不会发生。 张阕玉意识到危险,他不得已抽剑硬挡,手臂上渗透入骨的大阔剑蓦地发力,刺痛感使其几乎要惨叫出声。 不过,他依然紧紧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见状,铁玄将手中的大阔剑抽离,调动全身的力量斜斩向对方。 “去死吧!”他神情透露出疯狂之意,内心迫切地想要见到此人身躯裂成两瓣的景象。 这样的一幕,想必可以让这个家族蒙上一层阴影。 张阕玉右手持剑横抵,一股沉重的力道让自己单膝下跪,剑刃在自己的肩上嵌入,鲜血随之流出。 他目眦欲裂,另一只手掐诀,屈指弹出一道锐利的火锥子。 炽烈的火锥子夹杂着灼热气息,虽然才有五寸之长,但在这个时候却能发挥出重要的作用。 同一时刻,铁玄也凶狠地将强烈的气劲灌注进剑身上。 张阕玉被震得骨骼剧颤,五转六腑都深受重创,他的嘴里猛地喷出一股鲜血。 噗嗤! 火锥子疾速地刺透进铁玄的胸口,冒出鲜艳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 凄利的惨叫声从口中发出,只见铁玄的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伤口处变得灼热沸腾起来,疼的他满头大汗。 哐当一声,大阔剑掉落在地。 此人倒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口中哀嚎不已。 而张阕玉一头栽倒在地,嘴角的鲜血汩汩而流,脑海的意识开始呈现出涣散。 “这……” 周围的所有人,都对这场凶险的战斗感到惊讶。 乾极派的修士们脸色阴沉,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看来,这场战斗是平局。” 张子贤语气冰冷地道。 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怒意,自己的族人为了家族荣誉,拼死也要拉对方一起陪葬,就为了向世人证明张家的练气修士不输给乾极派。 对此,张子贤对这伙到来的门派修士,杀心顿起。 “不一定,你们的族人已经丧失战斗力了,而我这边的弟子还可以。”赤脸汉子冷笑道。 闻言,张子贤等人怒目而视。 “放你娘的狗屁!”张浩猛斥骂道。 “在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旁边的张绍天开口道,他的俊逸眉宇浮现出一股冰冷之意。 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真会动手杀人。 就为了打压他们,连自己的弟子都不顾了,就为了证明这一场战斗的胜利? 愚蠢! “张家主,救人可以,先宣布这一场比试的获胜者。”青居子沉声道。 “行,你们赢了。”张子贤拳头死死地攥紧,冷笑道。 随后,他就要动身前去救人。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人群尽皆哗然,他们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光幕,那个伤势严重,几乎昏迷不醒的张家子弟,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他提着雪白的短剑,阳光照射在身上形成淡淡光晕。 赢了! 毫无疑问,张阕玉获胜!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张阕玉喃喃地道。 他深受重伤,按道理自己丧失了作战能力。 为何就在刚才,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体内蓬勃而发,瞬间治愈好了全部的伤势。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眼神感到疑惑,但是耳边的欢呼声却如此清晰,放眼望去,底下的族人脸上洋溢着喜悦。 一些孩童在大人的牵手下,兴奋地指着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铁玄也无法继续作战,但他还保留有意识,当看到对方竟然安然无恙地站起来时,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震动。 这怎么可能?! 自己刚才那一击,绝对可以使其对手重伤倒地,丧失行动能力。 虽然取不了胜利,但至少也可以是平局。 可现在,这人怎么就跟没事的一样? “我不信……”他颤抖着嘴唇,气若游丝地吐出话语。 在他们的头顶,身为祖宗之灵的张逢九,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 就在刚刚,他见此情形,果断地甩了一记治疗术给这位勇敢的族人。 而张阕玉被治疗后,站起身时,也毫无疑问地判决这场战斗的获胜者是谁! 开门红! 首战固然凶险,但也大大地挫败了敌方的嚣张气焰,增强了张家族人们的信心。 “哈哈哈!”张浩猛开怀大笑。 这个爽朗的笑声,在乾极派众人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哎,这一战,是我们的族人侥幸胜出。”张子贤轻笑道。 “这不可能啊。”青居子望着光幕上的人影,不敢置信地道。 其他长老和弟子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按照那种程度的伤势,此人不死也会丧失行动能力,现在却能安然站起,脸色没有一丝虚弱的惨白。 这一幕,不禁让人产生了错觉。 仿佛有如神助…… 第一百三十三章 信仰之战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演武台上的那个废物带下来!”赤脸汉子转身对着弟子们吼道。 听到这话,有两位弟子连忙动身,飞掠到演武台上将受伤倒地的铁玄带回来。 “我……我没有……输……” 一道断断续续的虚弱声从嘴里传出,只见铁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流淌着猩红的鲜血,气息变得很是微弱。 他此时就差命悬一线,现在也只不过是强吊着一口气。 这位最顶尖的乾极派练气子弟之一,整个人完全陷入魔怔了一般,他之前的骄傲和胆气全都被击溃。 可以想象,就算铁玄最后活下来,此战的失利也足以使其道心不稳,今后再难以走出更好的修行之路。 “真是丢人现眼!还不快抬到后面去疗伤!”赤脸汉子怒吼道。 他的一张脸本来就呈现出赤红色,现在怒火上涌,脸色愈发的赤红。 “嘿嘿,真像头狒狒。” 张浩猛见状,讥讽了一句。 “你!”赤脸汉子双目欲要喷出火焰,他的双臂上猛地冒出熊熊烈火,就差要动起手来。 张浩猛扬起下巴,鄙夷地道:“怎样?要现在就打么?” 青居子脸色阴沉地道:“现在动手算怎么回事?都住手!” 说完,他看向那位儒雅男子,冷声道:“张家主,我希望你能管住你的人。” 张子贤轻挑眉梢,淡淡地嗯了一声,侧脸对着魁梧高大的男子道:“四弟,别在说了,到时上台怎么骂是你的事。” 听到二哥发话了,张浩猛只好悻悻地作罢,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前方那位赤脸汉子,内心暗道自己定要打断对方的骨头! “哼!”赤脸汉子冷哼一声,将炽热的火焰收起。 他的胸腔内抑制住对其猛烈的杀意。 在演武台上,张阕玉仔细地察看了自身,掌握了现在的状态。 没有伤势,但是法力却损耗很多,如果继续要打的话恐怕会很吃亏。 他权衡再三,决定还是下去为好。 张子贤看着眼前的得胜归来的白皙男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表现得很好,事事后我会给予丰厚的奖赏。” “谢家主!”张阕玉心中大喜,拱手恭敬地道。 看来,是爹出手,治好了他的伤势。 张子贤眸低闪过一抹精光,心中已猜想得到。 毕竟以他的眼力,能看出张阕玉在演武台上的确是受伤严重才会倒下,这突然就能跟没事人一样站起来,还呼吸平稳,脸色也看起来无异。 只有一个解释,定是父亲暗中用神通帮助。 张子贤在刚才拍其肩膀的时候,暗中察看了一下,发现此人体内已无大碍。 从这个现象不禁联想到很久之前,自己身负顽疾,在父亲的洞府前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治愈的场景。 “有爹的帮忙,我就能放心了。” 他内心想道。 远在一颗梧桐树下的威宁王面露怪异之色,他眼神思索,沉吟道:“当真是怪事,那位张家族人明明受伤严重,怎么就……” 他也是从练气境过来的,从小就接受残酷的训练,对那种伤势的程度再熟悉不过了。 试想一下,一个本来就脸色惨白,口吐鲜血的人倒在地上,结果下一刻他却站了起来,没有半分身负重伤的神态。 这换做是谁,都会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我老早就觉得这个家族邪门得很!”韩城主信誓旦旦地说道。 此时的张阕玉,注意到乾极派的修士们全都在盯着自己,那种眼神恨不得活活剐了他! 青居子眼神闪烁,不禁低声道:“真是怪事。” 在座的诸位都是筑基强者级别,眼力自然是会的。 即使觉得不合理,但碍于形势,也就没有太过于追究。 “这一次,你上。”青居子伸出双指点向其中一位弟子,冷冽地道。 那位弟子闻言,双手紧握剑柄,锋利的剑尖直指地面,躬身道:“弟子领命!定不负重托击败对手!” 他叫汝修,最擅长是使一种幻影剑法,在门派的练气境中鲜有敌手。 这门幻影剑法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与敌对战中,可以达到扰乱敌人心智,乱起方寸的目的。 而他,也是被很多筑基长老称赞的对象。 此次前行,也是被掌教大人特意地指派去打压张家的年轻一辈。 背负青色葫芦的长老伸出手捻了捻白须,“汝修,由你出战,我和其他几位长老是放心的。” 汝修脸色沉静的道:“弟子定然全力而为!” 前面的铁玄输了不要紧,这一战,他也会将其挽回! “家主,此战由我来吧。” 一位身材宽大的男子抱拳肃声道。 他叫张勇刚,也是练气九层的修士,属于浩猛一脉的直系族人。 张子贤点了点头,道:“就由你来吧。” “谢家主!”张勇刚沉声道。 前面已有族人开门红,这一场战,他无论怎么样都要拿下! 为了荣誉和颜面! 张浩猛见到过他,咧嘴笑道:“好小子,你可要好好打啊,给你太爷爷我长脸!” 听到这话,张铁刚将腰杆挺得如长枪般笔直,大声喊道:“放心交给我吧!我要给咱系脉的族人争光!” “好!”张浩猛竖起大拇指,笑道。 “呵呵,原来是傻大个的后代。” 赤脸汉子内心暗道,眼中暴起一团骇人的精光,他转过身示意了下汝修。 汝修看到其长老眼神的杀意,心中顿时就知晓意思。 “看来,自己得下手快点,不能让这小子有任何认输的话喊出来。” 他一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魁梧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汝修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将此人杀死简直轻而易举。 很快,新一场的比试开始了。 两人飞掠到演武台,互相对峙着。 光幕中,清晰地播映着台上的画面。 观战的众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对练气修士的互相对战感到很有意思。 在场有一千几百位修士,筑基境的修士占比例还不到三成。 绝大多数的人,已然停留在练气境层次。 一开始,他们是抱着观战筑基强者互相厮杀的心态来的,但是现在经历之前的那一场比试,顿时就觉得这灵石花得值的。 同样的练气修士,实际上战力也是差距很大的。 就刚刚在台上的两人那般激烈的对决,他们不少人都意识到自己有很大的不足。 这就是差距吗? 许多练气修士心中不禁想道。 “父亲,您觉得这一战,张家的族人还能保持胜利吗?”人群中,苏霄玉问道。 旁边的苏志卿双手负后,眼睛微眯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张氏一族的人,就没有不可能的事。” 他原本以为,这张家也只不过是长老和家主实力强劲,没想到就连底下的练气精锐都如此的厉害。 当真是潜力巨大! 明明受了重伤,最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起。 真是可怕…… 演武台上。 张勇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浑身冒起了缕缕的白气,双眸湛湛有神。 在他的身上,一股令人色变的凶猛气势流露而出。 此人视张浩猛为崇拜对象,从小就艰苦地练功,将一身皮肉筋骨炼制得比寻常修士坚韧得多。 他身为力修,也是一条纯粹炼体的路子。 “太爷爷那么强大,我绝对不丢他的脸面!”张勇刚心中暗道。 当年,他走这条路时,也是充满了迷茫,父母对此也很矛盾。 毕竟力修,境界高深者强悍至极,但是如果成就渺小,就会沦为修行界的最底层存在。 但是,这张家三大战力之一,张浩猛。 不也是纯粹力修吗? 每次看到他以无敌的姿态,一拳又一拳地将强大的敌人击败。 这样的画面,都会化作一股信念牢牢地占据张铁刚的心中。 汝修的双指轻轻地滑过冰冷通透的剑身,冷笑:“想好怎么死了吗?你那个愚蠢的太爷爷得罪了怒炎长老,作为代价,就是你会很惨的死去。” 他口中的怒炎长老,就是那位赤脸大汉。 听到这话,张勇刚拧紧拳头,空气中发起一声爆响。 “你会后悔说出这种的话。”他一字一顿地道,浑身的气势愈发凝重,隐约一股力量就要如如火山爆发般涌现。 张勇刚对此人侮辱他修行道路上最敬重的人,内心感到无比地愤怒。 他抬起右拳搭在胸侧,拳头上,无数的棕色光芒缠绕,伴随着骇人的威势而起。 嗖地一声。 张勇刚就消逝在了原地,整个人化作一抹怒矢,疾速地朝前方的乾极派修士冲去。 “呵呵,来吧。” 汝修运剑而变,瞬息间就斩出数道交错纵横的光刃,齐刷刷地朝对方而去。 一只无数棕色光芒缠绕的拳头,硬抗向数道光刃,霎时响起了爆破声响! 震荡出的气流四散而溢。 所有观众都紧紧地看着光幕上的景象。 这一战,要么是乾极派扳回一局,要么就是张家继续连赢。 这两种结果,都让很多人都感到期待。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吓唬我们的吧…… 汝修施展步法,身形如一抹虚影迅捷出击,手中的长剑吞吐着明灭不定的剑芒。 张勇刚在破灭掉对方的数道光刃后,视野内就出现一抹凛冽骇人的剑芒,瞬间就占据他的全部视野。 一股危机感霎时出现在心头,张勇刚调转真气,双腿如千年老树扎根纹丝不动,抡起坚硬的拳头如开弓箭矢冲袭而出。 一拳,就有数千斤之力,浑厚的棕色光芒覆盖其上,在阳光上泛起琉璃波光。 轰! 雪白剑芒被撞碎湮灭,荡起强烈的波动。 张勇刚觉得整条手臂一震,步伐后退数步,眼前的那位剑修则眉目森寒,手中接连运起长剑,绚烂的剑光嗖嗖地吞吐而出。 张勇刚快速掐诀,右脚一踏,一堵布满晦涩咒文的土墙蓦地升起,将道道剑光挡在外面。 轰隆爆破声充斥耳膜。 一道流光似游鱼般绕到他的身侧,剑气嗤嗤作响,在空中掀起阵阵的涟漪。 张勇刚的抬起右臂,无数的棕光汇聚而成,整条粗壮的手臂布满坚硬的岩石,散发出一股厚重之意。 嘭! 破碎的土石四溅,剑气随之削弱。 趁此机会,张勇刚欺身而近,抬手将剑刃拨开,另一只拳头裹挟着浩大的力道和土色光辉,冲袭向对方身上。 周围的气流紊乱,罡风阵阵四起。 汝修的双眼急骤收缩,整个人飞身而退,可那个覆盖土色光辉的拳头如附骨之疽,牢牢地锁定住自己。 一股心惊之意浮现而出,他迅猛地抽剑回挡。 铿锵之音在耳边爆响,震得气流四散掀起。 强大的力道使其他的剑身发出剧烈的嗡鸣声,整个人被震得气血翻涌,牙关顿时咬紧。 “这莽夫,还真是有点实力。” 一道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汝修眼神一凝,他运起全身的真气注入到剑身上,一步猛地踏出,随之狠狠地一震。 “唔……”张勇刚迫不得已收起拳头,身子往后退去几步。 汝修在这时松开剑柄,这把冰冷的长剑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慑人之意。 他双手掐诀,有猛地向两旁拉开。 随着他的动作,这把长剑刷地一声,化作十道长剑,眨眼就摆成了一个圆圈,剑尖直指前方的魁梧男子。 张勇刚察觉到不妙,体内的法力疯狂地流转,他快速地掐诀,两条手臂上,皆都被坚实的岩石覆盖,其中还布满一些奇异咒文。 “十火刑!” 汝修冷喝道,紧接着他结印打出一道法诀。 那十柄冰冷的长剑,在这一刻剑身都散发出炽烈的火焰,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散发而出。 周遭的空气温度也随之升高。 张勇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浑身的气势陡然暴涨,眼神坚定无比。 “去!” 汝修右手双指并拢,对着前方的人影就遥遥地一指。 就在此时,那十柄冒着炽烈火焰的长剑齐刷刷地动了起来,犹如疾矢般飞速地冲去,矛头直指张勇刚。 张勇刚腾身而起,他无所畏惧地抡起双拳,硬生生地对上那十柄散发出赤热火焰的长剑。 嘭嘭嘭…… 锋锐的剑刃划破土块的声音接连响起,雨点般的拳头也落在它们上,暴起一连串的铿锵之音。 演武台底下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这两人的对战精彩不亚于前面那一场。 “不错,是个好苗子。”张浩猛双臂环胸,语气赞赏的道。 乾极派的怒炎长老嗤笑一声,心中暗道:“好苗子?就瞪大你的狗眼看我的弟子怎么亲手毁了他吧!” 青居子眼神闪烁,心中不禁对此家族的年轻一辈潜力感到惊讶。 这样的实力,放在他传承两千多年的乾极派,都是妥妥的重点培养对象。 没想到,这个不到两百年的修真世家,也能有如此福分培养这样的修士,倘若在给它足够的时间,那岂不是…… 他越来越不敢想下去,眼角的余光暗暗地瞥了几步之隔的儒雅男子。 张家的家主,听说就是他带领家族力挽狂澜的,从一个落魄二十年的家族,将其打造成如今强劲的局面。 为人看似温文尔雅,实际上手段铁血强硬,听闻之前在安阳郡针对敌人的一系列血洗,就是他主导策划的。 但这并不是重点! 青居子来之前也思虑过,张氏一族的崛起强盛,真的是由此现任家主张子贤带领的吗? 据可靠情报,张家开始扭转乾坤,也只是在这近一年的时间。 竟然有这本事,那之前为何会陷入如此窘境,时间长达二十余年。 这一切,难不成真的没有隐情吗? 张逢九! 建立张氏一族的老祖! 传闻闭关到现在还没突破,外界众说纷纭,大多都是说其已经突破失败,死在里头。 又有的猜测,张逢九侥幸留得一条命,躲在暗处疗伤。 在这其中,更有令无数人悚然的消息,就是此人早就突破到金丹,身处家族的隐秘之地默默地主导这一切。 甚至是在攻打敌人时,张逢九瞧瞧地出手,将敌人灭口,导致无人知道他出关的消息。 总而言之,就是把这位老祖塑造成一个极其黑暗病态的人物,明明自己有实力干扰这一切,却就是不对外宣布自己的消息。 以金丹之境的修为,暗中坐镇家族。 对此,很多人即使听了,基本都是一笑置之,并不当真。 在这无数的市井之人,不乏有天马行空者,所以这种话题也给寻常百姓和修士带来不小的谈资。 毕竟张家的崛起,太过于突然! 青居子在到来的时候,就曾用神识延伸出去探查,但也是一无所获。 此刻细细想下,他随口问道:“张家主,不知比试完后,能否引见一下张家老祖?” 这话一出,使得周围的人们尽皆愣住,眼神齐刷刷地望去。 张绍天和张浩猛这两人眉头一皱,将目光投向儒雅男子身上,身为知情者,他们自然是知道不能将其泄露出去的。 毕竟父亲有奇异神通一事,现在还不能公布出来,以防引起不可控制的事端。 张子贤眼神一寒,他对此人的意图心知肚明,脑海里快速地组织语言。 半晌,只见他嘴角微微地一翘,不置可否地道:“老祖自从有了某种突破,就不喜跟外人接触,还请见谅。” 什么?! 在场无论是乾极派的修士,还是张家的一些族人,都被此张子贤的言语之意惊到了。 有了某种突破?不喜跟外人接触? 这…… 说者看似无意,可听者却将这话彻底进行了剖析,心中各有疑惑和震惊交杂。 青居子等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张子贤,想要在其脸面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但是,身为家主的张子贤,无论是脸上的表面功夫还是情绪波动,都能在掌握把控的很好,所以,饶是这几位资历较深的门派长老,都无法窥探其内心。 张绍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敛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轻摇折扇,一脸的云淡风清。 旁边的张浩猛轻咳几声,也将视线转移到光幕上。 这一幕,更使此话显得极有深意起来。 怒炎长老一下子就收起了方才的跋扈姿态,眼神四下扫视,心中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这厮该不会是在骗人?”青居子内心暗道。 但他又不敢确定真伪,整个人陷入了思索中。 张子贤的这话,也使得其他一些家族长老以及子弟感到兴奋起来。 听这意思,难不成老祖早就突破成功了? 可为什么不出来见人呢? 但如果是假的,这近年来家族能扭转之前的惨淡局势,难不成就不值得怀疑吗? 或许,在这其中,真有老祖暗中相助…… 这个想法在一些人心里生根发芽,他们对于这个消息感到异常的激动。 当眼神锁紧在家主和两位长老身上时,发觉他们对此话并没有特别大的表示,仿佛这一切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一时间,各种猜测在众人的心头浮现。 张落第眼神闪烁,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他的家族长老面对此事,也不好去向张绍天和张浩猛两人索问。 开什么玩笑,他们虽然是贵为家族长老,筑基修为的修士,但是论实力和辈分,压根就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再者说了,那两位可是张氏老祖的嫡系子嗣,地位崇高无比,所以,同样是长老,可这其中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对于青居子的想法,如果张子贤知道,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父亲大人的确是突破了啊,只不过按他所说并不是金丹期修士而已,也没有明着说出来。 而且不喜见人,也是对的,人家的确是从闭关到现在就没有出来过,自己等人也没有见过他。 所以,张子贤觉得自己已经很实诚了。 这的确是事实。 远在演武台观战的张逢九,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位已死了快一年的祖宗之灵,竟然在外界被传得很是邪乎。 现在,又经自己儿子那番模棱两可的话语,给人家乾极派的修士一个不小的恐吓。 毕竟自己的尸体,在洞府内,已经腐烂到大部分都见白骨的样子了。 即使这样,还能给不知情的人带来威慑力,如果他知道定会哭笑不得,不知该作何感想。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假装 演武台上,数柄炽烈的火剑在空气中疾速地交接着,中央一个高大人影不断地挥舞拳头轰击。 火星子四溅,一颗颗石块崩碎开来,伴随着一阵阵锵音之声。 不远处,身着玄色道袍的汝修眉宇间充盈着煞气,他双指并拢,心神牵引之下不断地操纵着那十柄烈焰火剑。 换做是寻常修士,早就在这种冲势凶猛的攻击,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浑身遍布伤痕了。 而且,只要露出一丝缝隙,这十柄灵活如游鱼的烈剑就有一股脑地发出更加凌厉的攻击,在接连胶缠中取走对方的性命。 但作为力修的张勇刚,从小就刻苦地修炼,先不说一身皮肉打造得很是坚韧,就这体力就是充足无比。 在缠斗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依旧气不喘,身形矫健稳动。 而反观控剑的汝修,心里头渐生烦意,只见他苦求攻击后果,探出手将所有的烈焰火剑召回。 那十柄还在纵横围攻张勇刚的烈焰利刃,在这一刻齐刷刷地归回到汝修的面前。 趁这个机会,张勇刚鼓足法力,将两条粗壮手臂上覆盖的厚实岩土给凝聚加固,表面密密麻麻的闪烁着棕色咒文。 “还有什么手段?”他冷静地沉声道。 汝修冷笑道:“我的确低估你的实力,看来这苦力修士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在防御上像个缩头乌龟。” 这种言语无不表露出浓浓的挑衅以及不屑,此话一下就将天底下所有的炼体力修给骂了进去。 张勇刚眼中爆出一团骇人精光,“如果想要凭这种羞辱就能让我丧失理智,未免太过于幼稚了些。” 他一步步缓缓地踏出,浑身流露出铁血之气,“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冷静,让我更加重打败你的信念。” 汝修笑意森然,他双手合十,眼前的十柄烈焰火剑霎时合一,紧接着他手握长剑一步踏出飞斩而去。 长剑充斥妖异的紫色华光,细看之下,竟然会给人一种心神不稳的感觉。 张勇刚运起浑身的力道,大喝一声打出一拳,“撼山拳!” 一拳拖曳出长长的光尾,无数的棕色旋涡凝聚在拳头上,将气流都带动得促乱起来。 长剑吞吐绚烂的剑芒,在视野内摇曳不已,恍如是一连串虚影。 这种感觉,不知怎的,仿佛要牢牢地烙印在对方的脑海里,挥之不散。 “幻影剑法!”汝修嘴角流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唰唰唰唰…… 在这一瞬间,张勇刚只觉得自己两眼定定地捆绑在虚幻的剑影,很难移动自己的视线。 就连他施展出的撼山拳,也只是堪堪地触碰到紫色剑光就威势大减。 嗤! 一道血线在张勇刚的左肩上飙射而出,霎时就染红了衣衫。 “不好!” 一道强烈的危机感浮现在心头里,此时的张勇刚这才反应过来,两眼定神看去,一道道虚实相叠的紫光剑影乍现。 冰冷浓烈的杀意充斥在每一寸空间里,让人头皮发麻, 体内的法力拼命地鼓荡,布满在双臂的岩层顷刻间不断地汇聚弥补,密集的棕色咒印威光大盛。 张勇刚抡起双拳,咬紧牙关如暴风雨点般打去。 一连串的交击声密集如雨,点点紫光湮灭。 汝修脸色狞然笑道:“挣扎,只会让我的剑攻势更快。”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紫光灿烂,剑影虚实相加,欲要将眼前的敌人搅碎得稀烂。 唰唰唰…… 剑剑犀利,妖异的紫光耀人双目,晃人心神。 张勇刚强迫自己镇定住,他的牙关几乎要咬得粉碎,可还是架不住大脑的眩晕,眼神愈发捕捉不到剑势。 嗤嗤嗤…… 即使有覆盖坚硬岩石的双臂不断地抵挡,可还是避免不了被一寸寸的击碎,身上逐渐出现一道道血痕。 幸亏他是炼体力修,不然所受的伤势会比现在严重得多。 “死吧!死吧!死吧!” 汝修神情扭曲,手中的长剑喷涌出的紫色光华,绚烂耀人,在他的运剑下,变得层层叠叠的虚实相加。 仿佛有种诡异的吸引力,让人逐渐忘记眼前的危机,沉醉于虚虚实实的紫色剑影中。 演武台外,观战的人们看到这一幕,不少人脸色凝重起来,内心暗道乾极派真是准备充足。 这种程度的剑修弟子,放到哪一个势力都是极为突出的存在,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不错,这道剑法能乱人心神,逐步地让对手陷入绝望的死地,最主要的是,那个被击杀的人到最后,都不会有强烈的危机感。” 威宁王双眼锐利如鹰隼,盯着前方的光幕,沉声道。 幻影剑法,就是如此让人难缠且具有迷惑性的招式。 人群中,苏志卿轻叹一声,“看来,这一场的胜利,得归乾极派了。” “真是可惜。”一旁的苏霄玉俊雅的脸庞,浮现出惋惜之色。 此时,只见那位脸色赤红的怒炎长老见此景象,得意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一场的胜利得归于我们这边了。” 青居子双手拢袖,轻笑道:“你们的那位族人,看起来不太妙啊。” 闻言,张子贤等人脸色难看,沉默不语。 张浩猛两眼盯着光幕中那道倔强应敌的人影,拳头不自觉地死死攥紧。 小子,撑不下去,就下来吧…… 他内心焦急地道。 怒炎长老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道高大的人影,感受到其焦灼担心的情绪波动,心中顿时大好。 傻大个,之前敢这么辱骂本长老,这一次就让你好好看看,你的亲孙子会落了个怎样的死法! 一想起他神情难掩悲痛之意,怒炎长老就感到心中无比的畅快。 张绍天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四弟肩膀上,示意不要太过于焦虑,同时暗自传音道:“无需担心,父亲定会出手帮助的。” 闻言,张浩猛的脸色一变,随即平息了心中的焦灼之意,变得冷静下来。 有爹的神通帮忙,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他暗自想道。 演武台上,一叠叠虚实交加的紫色剑影模糊不清,摄人心神。 张勇刚的浑身上下,遍布大大小小的血痕,换做是其他练气修士早就倒下,也只有像他这样肉体坚韧,体力充足的人还能硬撑着。 “我看你还能支撑多久!”汝修冷笑道,手中的长剑攻势变得极为迅猛。 无论张勇刚有多么想要摆脱这幻影剑法对他的迷惑,可还是控住不住自己的心神,只能仅凭本能打出苦练已久的拳法。 我要赢…… 他的脑子里陡然充斥着这样一个信念。 很难想象,汝修即使将幻影剑法发挥到了极致,用来对付筑基修士以下的敌人简直绰绰有余,结果到了他的身上,却在信念上被挣脱出一丝枷锁。 这样的信念,甚至比求生之意还要来得强烈。 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张勇刚脑海里,这些年勤学苦练的画面如走马观灯般疾速地掠过,最终定格在一位威武高大如铁塔的人影上。 那个人,就像是他的修行道路上的一盏明灯,在迷茫的黑暗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甚至有的时候,堪比悬挂在九重天上,那一轮极其亮眼的旭日! 他要证明自己,一定能行! “杀!” 张勇刚鼓足全身的气力,蓦地大喝一声,双掌齐齐地挥舞轰去,打出了浩大骇人的劲道。 正还在施展幻影剑法寻找空隙攻击的汝修,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整把剑身被轰击得嗡鸣震颤,步伐接连后退。 一拳,两拳,三拳…… 张勇刚挟带着以命相拼的气势,一步步快速地欺身而上,猛烈地发起攻击。 拳势凶猛,透露出一股杀伐之气。 “可恶,这该死的家伙!” 汝修强自稳住,手中的长剑疯狂运转,剑势轻盈如水,明灭不定的紫色剑光遍布视野。 可是,一时的冲破枷锁,但没有根治之法,还是会被这幻影剑法给摄住心神,极难挣脱。 很快,张勇刚的势头没多久就被压了下去。 这一幕,看得不少人扼腕叹息。 “我的幻影剑法同等境界,是极其难缠的,一对一之下我根本不惧任何练气修士!”汝修见此人还是中招,得意地大笑道。 就在这时,上空观战的张逢九见时机刚好,徐声道:“就让老祖来帮你吧。” 随后他就打开系统兑换品栏,甩出了一道【二星-净心祛秽】! 这道兑换品很快就作用在了底下的族人身上。 充斥在大脑的眩晕之感一扫而空,两眼变得清明起来,整个人心神蓦地大定! 还在苦苦抵挡的张勇刚察觉到这一现象,内心奇怪之余,更有喜悦。 这招对他没用了? 难不成,是自己必胜的信念帮助自己战胜了这种负面效果? 张勇刚顿时心生一计,他想要假装还困于在此招之下,然后一步步地汇聚体内的法力,在关键时刻发出最强大的一击。 说起这幻影剑法,实际上这套剑**威力并不是特别强大,但重在具有对敌人的迷惑效果,所以显得很是棘手。 但一旦对方根本不受影响,那么此剑招就好比是虎口被拔了牙,空有其势,却丧失了杀伤力。 汝修在方才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心头顿时咯噔一跳,想着该不会又仅凭以意志力冲破枷锁了吧。 但结果,又恢复到了有些浑浑噩噩的状态,这令人他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 “等血流得差不多了,你也会变得虚弱,到时看我一剑就结果了你,绝不你有半分机会当众认输!” 汝修心中狠厉地道。 情势看似危急,可只要境界较高,眼力不俗的修士才能看出一丝异样。 “这就奇怪了,”威宁王眼神闪烁,“感觉那位张家族人好像跟之前不同了。” 另外两位城主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解。 在他们眼里,那人被压制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反手的余地,到时等时机成熟,与之对战的剑修就可以轻松取胜。 张子贤也注意到了,他双眼微眯,眸低隐隐闪烁这一抹精光。 几步之隔的青居子也察觉到异样,同样是一位剑修,他能感受到其中的变幻。 “怪哉,那人在汝修的猛烈进攻之下,看似步步后退,狼狈不已,可却没有再多添一道伤口,这是巧合不成?” 青居子暗自想道。 不知怎的,此刻在他的心里,隐隐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态快崩了 “奇怪,这小子怎么防守变得更加密集起来了,凭借幻影剑法的攻势极其难以伤害到。”汝修心里头不禁疑惑起来。 每当他手中的长剑划破空气,唰唰唰地朝前方的魁梧男子袭去时,都会被他接连用覆盖岩层的双臂挡下。 看似节节败退,可实则却稳如泰山,不留一丝可以被攻破的空隙。 “难不成,我的剑法效果没用了,这不可能啊……”汝修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剑影如飞絮叠叠,紫色光华亮丽迷目,让不少观战的心生陶醉。 “快了,就差一点点。” 张勇刚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地抵挡着。 眼前的紫光剑刃遍布视野,划破坚硬的石块所产生的火星子四溅而起,凛然的杀意充斥在每一寸空间里。 三个呼吸后,张勇刚已经将所有的气劲调整到瓶颈状态,体内的法力如山野溪涧般迅速地流淌。 在他的身上,隐然散发出一股沉重浑厚的气势,让人心生胆颤。 “不对劲!” 汝修手中的剑势微微地一滞,察觉到不对劲后,就要抽身平稳住气息再度发起攻势。 就在这个时候,张勇刚周身的气势轰然暴涨,以惊人的速度结节攀升,狂暴的气浪向外扩散而去。 “杀!” 一声晴天霹雳的大喝声,响彻整座演武台。 犹如开闸的洪水,冲垮大坝般,整个人将蓄力已久的气劲一下子全都爆发了。 “果然,此人不受我幻影剑法的影响!” 汝修双眼急骤地收缩,手中的长剑蓦地一颤,一股警兆感倏然从心底里升起。 张勇刚死死地攥紧拳头,迎着变幻莫测的剑势冲掠而去,整条手臂凝聚无数的耀人棕光,霎时间,一条仿若巨人的石臂骇然成型。 坚硬的岩石牢牢地覆盖,其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咒印,硕大的拳头里,蕴含着浑厚无比的法力波动。 “山拳!” 两个字从口中吐出,坚定有力又带着一股锵然之意。 在汝修惊愕的目光中,一个硕大如脸盆的大石拳汇聚无数光芒朝他轰砸而来,那种属于山岳般沉重的压力猛地席卷全身。 “记住,我是力修!”张勇刚咆哮道。 东南西北的四个光幕上,将此场景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一幕深深地留在很多修士的心底。 一个身上布满大小血痕的男子,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挥出他不可抵挡的一拳! 汝修意识到此拳的厉害,深知幻影剑法很难挡住,手腕一抖,手中的剑势变得凌厉起来,体内的真气和法力疯狂地流转。 不愧是乾极派顶尖练气修士的一批人,反应能力也极为迅速。 数道斑斓剑芒交叉纵横,嗖嗖地挟带着刺耳尖啸朝那硕大的石拳攻去。 轰隆隆…… 剑气撕裂空气,气浪冲涌而出。 汝修只觉得胸口一窒,在他的视野内,那个坚硬的石拳硬生生地砸灭了道道剑芒。 “不……” 一道充满恐惧的尖叫声从口中发出,浑身通体冰冷。 嘭! 一道人影被股巨大的力道冲撞飞出,接着好似沙包般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带起一个砰然沉闷声。 “噗……” 汝修的嘴中喷出一道鲜血,夹杂着内脏的破碎,此时的他狼狈不堪,那柄长剑早就脱手而出,掉落在数丈之远。 他输了。 张勇刚的那只布满岩石的大号手臂,随着这一击过后也再也支撑不住,棕色的光芒一闪,一块块石头滑落,露出厚实的肌肤。 浑身布满血迹的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汗水将一绺绺黑发黏在一起。 这一场战斗,又是张氏子弟获胜! “这怎么可能!”怒炎长老在怔怔地看着一切后,随即狂吼道。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场战斗的局势转变得实在太快,前一刻自己引以为豪的弟子还在压制得对方毫无招架之力,可不知怎的,那个张家族人就突然暴起将其击败。 “哈哈哈哈,好啊!干得漂亮!” 张浩猛抚掌大笑道。 紧接着他看向那位怒炎长老,挑眉反问道:“怎么?你们又输了一局,到底是怎么搞的?” 这话蕴含着取笑之意极其浓烈,使得在场的所有乾极派的修士脸色变了变,心中顿时充斥怒火。 “三局两胜,不知你们还有意愿继续比下去吗?”张子贤轻咳几声,笑道。 闻言,乾极派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都觉得脸上无光。 观战的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无不都在说着刚才的比试,言语取笑乾极派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哈哈,乾极派又输了!” “不会吧,这就是门派顶尖弟子的实力么?还比不过地方家族的族人!” “真是丢人啊!看来这以后乾极派的练气修士都抬不起头了!” “都输两局了,你们还敢比么?” ………… 铺天盖地的话语迎面而来,让乾极派的修士们羞愧不已,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耻辱! 这两场战斗,可不仅仅是练气修士的比拼,实际意义更加重大,相当于背后两大势力的较量。 一个传承两千多年门派培养的弟子,还比不过人家不到两百年历史的族人。 这实在是让人诟病得很。 可以想象,这事要是传出去,各地那些达官显贵以及地主乡绅,还有谁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乾极派进行修炼? 那六位门派长老,都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心中蓦地拔凉一片。 这个罪责,回去后他们定讨不了干系。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场练气修士的比拼了,即使赢了,也无改变他们失败的结果。 可就算这样,总不能碍于颜面就直接不比了吧? 这脸,就更加丢大发了! 在场的观战人群总共有一千几百人,这里边有本地人和外来游历的修士,到时场面会更加轰动。 咋地?你们乾极派输不起?被吓到不敢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境地,这让长老们都陷入两难。 这万一要是再输,可就…… 青居子脸色阴沉如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阴九,你上场。” 那位被称作阴九的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寒芒,他往前踏出一步拱手道:“弟子领命。” 局势到了现在,即使赢了也无法改变结果。 可要是不继续派人上场,更会引起观战人群的嘲笑。 “阴九,此战你应该知道重要吧。”青居子道。 现在的他,不知怎的,已经有点灰心了,对接下来即使获胜也不会有太多的喜悦。 只期望,这一场别再输了。 真要是三场连输,后果不堪设想。 阴九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实话,他在来之前,根本想不到这个修真家族子弟的强劲。 他的实力,更前两位同门基本相当。 现在的阴九,已经不敢丝毫的轻视之心了。 张子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对着前方的一位相貌堂堂的族人道:“尽力而为就行了,反正结局已定。” 这位族人名叫张陆,是属于献宇一脉。 张陆一脸正色,“放心吧家主,我一定取胜,拿下这最后一场!” “好,家主相信你。”张子贤伸出手,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打啥打呀,大不了给他们一场胜局也行,别让人家回去之后不好交代。” 只见张浩猛嗓门响亮地道。 这话一出来,乾极派的修士脸都绿了。 耻辱! 天大的耻辱! 这场战,必须打! 怒炎长老对这个威武高大的男子厌恶至极,他狠不得一巴掌将其拍成灰烬! 其他长老也死死地盯着正在笑呵呵的张浩猛,他们巴不得撕烂他的嘴! 太欠了!这也太欠! 此时飘浮在演武台上空的张逢九,心情大好,他饶有兴趣地望着那伙门派修士,看着他们难堪的神情,感觉自己浑身愈发地飘然然。 “不知,真要是将这第三场给拿下,往后这乾极派收取弟子不知该会有多麻烦?” 张逢九语气戏谑地道。 一个势力若想要保持源源不断的生命力,自然是根基要稳,这要是从底部开始腐蚀,往后青黄不接,定会就此衰败。 甚至是,就此消亡也说不定。 “放心,有老祖在,这一战不会让你输的。”张逢九望着那位出战的族人,笑容如花儿般道。 是你们乾极派咄咄逼人,所以接下来的绝望,也该由你们承担。 第一百三十七章 欲要制止 随后,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双方两道人影飞跃到演武台上,开启最后一轮练气境修士的对决。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场就算是赢了,也无法掩饰乾极派的失败。”看到这,威宁王摇了摇头。 这场比试,他个人还是对张氏一族较为感兴趣。 结果的确是出乎意料,乾极派连续两位弟子输了比试,风头全让张家给出了。 “原本以为上一场张家输定了,结果形势扭转,这实在让人意想不到。”后边的李城主苦笑道。 此时,很多观战的人都觉得这场比试颇有意思,这要是张家又赢了,往后这乾极派的弟子脸面该往哪搁? 望着台上的两道身影,最为忐忑的一行人当属乾极派了。 他们心中暗自祈祷,这一场比试一定要拿下,可万万不能再输了。 这些渐显焦虑的弟子,好像忘记了他们来到张家之前那般趾高气扬,一个个变得不安紧张起来。 要是灰溜溜地回去,作为一同出行的他们,在门派里指不定被别人嘲笑。 而反观张家的族人们,都神情轻松,甚至有说有笑。 演武台上。 阴九站立在原地,他的脸色阴鸷,手执一柄寒气森森的长刀,刀身光滑通透,两侧呈现湛蓝色。 阳光的照射下,隐隐泛起粼粼波光。 这是一件水属性的二品初阶法宝,对于是水灵根的修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作战利器。 修行界的法宝分为三种。 一种是专属性的,可以在施展其特定的元素法术上,也有一定的伤害加持。 另一种是均衡性的法宝,没有特别去加持某一种元素的威力,但却能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平均加持伤害。 最后一种,就是空白性法宝,至于这一类就是最为普通的,只是单纯对敌人造成伤害,并没有任何的加持效果。 一般情况下,都是选择均衡性的法宝,因为修士厮杀,所施展的法术是多种多样的,强调均衡加持是最为稳妥。 阴九最拿手的,就是水属性的法诀,一手离水刀法出神入化,在门派的弟子们中,名声很大。 水,易柔也刚,很是难缠。 张陆手里握着的是一根通体金黑的棍子,为二品初阶,属于均衡性。 “没想到,你们这个家族竟然也有实力强劲的练气修士。” 阴九语气冰寒地道。 他不敢报以轻视之心,所以会动用浑身的手段拿下这场比试。 张陆的身形挺得笔直,“家族之前什么苦头都吃过,我们经历了很多次严酷的厮杀,少瞧不起人。” “因为你们,让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受尽嘲笑,这个债,就由你来还!” 阴九双手执刀,一步后撤,刀尖直直地对准前方男子,脸上杀机密布。 这个耻辱,就用此人的血,来洗刷! 张陆紧了紧手中的棍子,满脸凝重。 他很想要延续这场战斗的胜利,也好不辜负前面两位族人做出的贡献,一想起之前的对决,张陆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战意澎湃!为了荣誉! 阴九身形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手中的长刀划过一抹蓝色弧度,冰冷的杀意肆起。 来了! 张陆无所畏惧地一棍打出,震荡出强烈的空气波动。 咚…… 一道如敲重鼓的声音仿若在众人的心头响起,在他们眼里,演武台上的两人各自手持法宝,激烈地对打着。 刀棍交加,残影阵阵,每一次对撞就会爆出一团团火星子,炸响声接连不断。 张陆双手握着棍子,纵身跃起,狠狠地当头打去,沿途将两旁的气流尽皆划开。 阴九一步重重地踏出,右手执刀挟带着尖啸音抵挡而出。 两者碰撞在一起,再度冲荡出一圈圈涟漪。 张陆往后退出数步,准备在发起新一轮攻势,就在这个时候,阴九疯狂运转手中的长刀,一道道蓝色刀芒如雨点冲刷而来。 迫不得已,张陆调动全身的法力,一手握着黑金色的棍子横放在面前,一个法力凝结的护盾瞬息出现。 他另一只手双指并拢,在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力维持护盾。 阴九脸色狰狞,他疯狂地斩出很多道蓝色刀芒,犹如一匹匹光滑的绸缎疾速地飞去,全都撞在了法力护盾上。 咚咚咚…… 密集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响起,听得让人发慌。 张陆尽力地维持着,眼神充满了坚定。 此时,阴九在斩出最后一道刀芒后,只见他调转全身的法力,举刀向天。 猛然间,一团团水涡浮现而出,每一道旋涡都由无数的细小剑芒组成,散发出凛然之意。 水涡不断地旋转着,仿佛被摄入到里边的物体,都会被活生生地搅碎碾死。 “七涡之杀!” 阴九怒喝道。 显然,这是他离水刀法的其中一招。 张陆收起法力护盾,在他掐诀中,手中的棍子陡然释放出不小的碧绿之光,一股生机盎然的木意流露而出。 “想要借助木之力来制衡我的招式?未免太可笑了些。”阴九感受其强烈的元素波动,冷笑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陆屏气凝神,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棍子,沉声道。 阴九不再多言,而是一刀挥斩而出,随着他的动作,悬浮在面前的七道水涡带着绵柔细密之势,一齐冲袭而去。 那疾速旋转的水涡,宛如择人而噬的怪物,像是要分食了前方的手持棍子的男子。 “竹刺!” 一道清喝声响起。 张陆双手执棍重重地往地上一敲,数道苍劲的竹子裹挟着肃杀之气,齐刷刷地冒出刺穿袭来的一个个水涡。 碧绿色的光华缭绕竹尖,仿佛要将水涡给破灭掉。 见状,阴九冷哼一声,手中长刀一划一拉,紧接着又施展出另一道杀招。 那七道被翠绿竹子僵持住的水涡,霎时爆散,化作一道道细密的水流挣脱束缚,迅猛地冲刷而去。 呜呜啸音顿起! 张陆眼中闪过一道讶然之色,连忙持棍而挡,手中的棍势如虹,打得一道道潺潺而来的细密水流爆出团团水花。 噗噗噗…… 水花四溅,每一滴水珠都消逝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法力波动。 阴九接连变转刀势,他打出的数道绵密的细流宛如一个牢笼,将张陆囚禁在里边。 这一招,就能将不知道多少修士给活活地绞杀! 光幕上,一条条细密绵长的水流交叉纵横,仿佛化作一个牢狱般将张陆困住,手中黑金长棍绽放出碧绿幽光,打得无数道水花炸溅。 周围的无数人都盯着此场景,不禁议论交流起来。 “这套水系剑诀施展得出神入化,这位乾极派的修士都可以堪称顶尖练气精锐了。” “这赢了又如何?就算扳回一局还是证明不了练气境的比拼,是乾极派输了!” “哈哈,那也是。” “咱们就看看那位拿棍子的张家小伙子,能在这样严密的攻势下坚持到几何。” “快点结束吧!老子还等着看筑基修士的对决呢!” ………… 很多人看着光幕上的缠战,一下子觉得无趣起来,毕竟没有什么悬念感了,内心对接下来双方筑基强者的对决更有兴趣。 能亲眼目睹张家三大战力出手,今日这灵石花得才值! 再者说了,那几位门派长老也是狠角色,论实力也是强劲无比,任何一个都能坐镇寻常势力的存在。 试问,这让在场的人如何能不期待? 毕竟在这片九州,除了金丹修士是最接近顶尖级别的战力外,排第二也不过是筑基修士了。 如果能在双方对战中,领悟到个别法诀的运用,那真是赚到了。 演武台上。 阴九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找准机会,又再度变幻剑势。 只见那条条细密绵长的流水霎时回旋在张陆的四周,刹那间就变作一团团水涡,密集的细小剑芒充斥其中,让人不禁悚然。 “这下子,还不去死?”阴九狞笑道,他不给对方太多的抵御时间,迅猛地挥刀而去。 在他的引导下,那数团疾速旋转地水涡发出嘶嘶嘶声,就像是一个个螺旋桨似的,仿若要将目标搅成烂泥。 张陆知道形势危急,连忙纵身飞跃而起,随着他的行动,那数团水涡也紧跟而去。 看到这一幕,不远处的家主眼神一凝。 “傻孩子,三场两胜已经够了,可不要把命拼进去呀……” 气质翩翩的张子贤此刻心中暗道。 他紧紧地盯着局势,如果那位族人面临身死危机,他就算不顾规矩也要出手救下。 反正大不了输便是。 张陆手中的长棍举天,体内的法力汩汩而流地灌注着,他的神情坚毅无比,对着下方要噬来来的数团水涡当空打下! 散发出强烈威势的长棍带着劈海之势,直接同水涡轰撞在一起。 噗…… 半空中,爆绽出一大团炸裂的水花,如海棠花般盛开又猛然消逝。 一道人影落在地面,只见他脸色有些惨白,拄着棍子而立。 “没想到,你竟然能强势地破开我这一招。”阴九眼中杀意凛然,他握紧刀柄上的手紧了紧。 张陆意识到局势不利,自己刚才为了破灭掉那道招式,已经将体内大半的法力用光了。 现在的自己,只有两成的法力。 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输,真要认输吗? 可是,好不甘心啊…… 好像为这一场战斗,画上一个属于张家练气修士的完美符号。 张陆深深地叹着一口气,他将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如矩。 “再来!”他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行啊,不过下一招你不死也得落个残废。”阴九舔了舔嘴唇。 他看出来了,这个家族的子弟都是一根筋,明明可以认输就能避免,却非得硬抗上。 不过这样也好,前两场带给乾极派的耻辱可以在此人身上好好地讨回。 断起经脉!毁其丹田! 阴九心中狠狠地想着,他体内的法力如山间溪水疯狂地流转,不断地注入到这柄长刀中。 一时间,刀身散发出的湛蓝光芒蓦地大盛。 “最后一招,大水瀑!” 随着惊雷般的大喝声炸响,视野内,一道巨浪哗啦啦地冲起,仿佛要将猎物活生生地淹没吞噬。 阴九小心翼翼地引导着,纵然是自己将此招吃透,但一经施展还是得谨慎些。 大水瀑,是他离水剑法中无论威力还是消耗都是最大的,也是他修炼多年来最引以为豪的招式! 即使是铁玄和汝修,他都有自信能够将其击败! “放心,我会把握好的,废了你比杀你更有成就感。”阴九语气狠厉地道。 雪白的巨浪席卷而去,让在场观战的不少修士都觉得惊讶,内心暗赞这位门派修士的实力强悍。 “啧啧,没有什么悬念了呀。” 有人摇头道。 “你们说那个张家修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早知打不过还那么拼命干嘛?”一人嗤笑道。 “太贪心了,还想要全胜。”另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道。 “也好,赶快结束开始筑基修士对战吧!”人群中,有位壮汉兴奋地握紧拳头道。 …… 演武台上。 张陆的耳边,只有汹涌而来的巨浪声,他稳住心神,将体内最后两成法力灌注进长棍中。 就算输了又如何? 这一战,多年以后如若回顾,也不会后悔! 他的道心,就是一往无前! 张陆持棍不退反进,整个人冲掠去大浪之中,孤注一掷的棍势随即施展,棍影叠叠,横空炸裂。 这道杀招,放在外头可以令无数练气修士都得双腿颤抖,吓得战意溃散。 此刻,却被一人无所畏惧地硬抗。 而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一丝法力了。 “哈哈!就这样挣扎吧!”阴九寒声道。 僵持了三个呼吸,张陆就快要坚持不住了,额头的汗水密布,覆盖在长棍表面的斑斓光芒暗淡。 见此景,作为家主的张子贤就要动身打断战况。 “张家主,你要作甚?”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侧几步响起,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只见青居子眼中精光毕露,死死地盯紧那位儒雅男子。 张子贤不予理会,纵身就要飞掠而起,眼前一道模糊的人影抢先一步,狂风蓦然大作。 “阁下这是何意?”张子贤挑眉道。 青居子伸出一掌,笑容森然道:“我还想问你呢,这比试的规矩不知道?” “没错啊,堂堂一族之主,竟然如此气量,莫不是输不起?”怒炎长老见势道。 他的心里头涌出畅爽之意,就连前两场带来的憋屈都一下大减了。 “大不了这一场算你们赢。”张子贤淡淡地道。 他的心中,杀机强烈! 青居子盯紧前面的儒雅男子,伸出的手掌中,隐隐有股不小的威势凝聚。 这一幕,使得在场的人们都紧张起来。 “呸!你们还敢动手不成?”张浩猛虎目一瞪,斥骂道。 旁边的张绍天哗啦一声收起折扇,双眸冷光暴涨。 只要那个长老有半点想要伤害到家主的行为,他就立刻动手杀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莫大的耻辱 青居子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间挤出,“张家主,你们那位族人并没有主动认输的举动,所以按照规矩,在此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断比试。” “没错,规矩不能打破。”怒炎长老阴声笑道。 身旁的几位长老也点了点头,他们都死死盯着那位儒雅男子,绝不让此人有半点出手的机会。 前面两场他们已经输了,这最后一场练气境的比拼,绝对还出口恶气。 “现场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张家主可不能一时冲动辱没了家族信誉。”背负碧绿葫芦的白须长老笑眯眯地道。 他的眸低,闪烁一抹狡诈的精光。 张子贤眉头紧皱,欲要再说些什么,此刻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哗然之声,心神一动连忙抬眸望去。 其他人也转眼看向光幕,蓦都脸色一变。 只见那位几乎要被巨浪淹没的张氏族人,却在这个时候爆发出强大的威势抵御着,他手持的长棍,耀眼的光芒大盛! 从其中,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法力波动,完全不像是一个耗尽法力的修士。 “怎么回事?”阴九眼见阻力陡然增强,原本得意的神情倏地凝滞,慢慢地转变为震惊之色。 张陆双臂齐抡,疯狂地挥动着长棍,一波波法力加持其上,眼花缭乱地轰击在势要吞噬于他的汹涌巨浪。 他看似气势如虹,实际上此刻内心却充斥着浓浓的不解。 原本自己体内的法力早已挤不出一丝,却猛然间有大量的法力充盈其中,就好比是干涸的田地有了漫漫的河水灌溉,滋润无比。 在演武台的上方,张逢九轻轻地一笑,很显然是他出的手,用的是兑换品【一星-法力补给】。 这个法力补给,就连是筑基修士都能一瞬间充盈全身,就更不用提只有练气九层境界的张陆了。 不过由于法力实在是太多,很大程度上导致了张陆全身经脉都被冲击到。 幸好,眼前有可以攻击的目标,他就尽管将源源不断地法力通过法宝倾泻出去,一股脑地打在了细小剑芒汇聚成的巨浪上。 棍势裹挟着一种不可抵挡的威势,硬生生地扭转局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了阴九的大水瀑。 轰…… 一棍横砸而出,直接将水瀑打穿,雪白的浪花从两旁掀开,下一刻就化作虚无消逝掉。 “噗!” 阴九神情惊骇,他的嘴里喷出一道鲜血,手中的湛蓝长刀掉落在地,脚步踉跄向后退去。 不……不可能…… 此时,这位乾极派顶尖的练气弟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一根黑金长棍带着呜呜破风声,光芒斑斓多彩地朝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袭去,沿途拖曳出长长的尾光。 阴九吓得魂飞魄散,头皮几乎炸裂开来,那种恐惧之意就像是洪水猛兽,轰然在体内席卷。 他能感受到此棍的威力,这要是打中,性命丢矣! 迫于对死亡的惊惧,阴九管不了太多了,只好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口喊道:“我认输!我认输了!” 此话一出,那根飞袭来的长棍蓦地一滞在空中,张陆一个转身,甩手将长棍覆盖的威力全都打向了别处。 一团五彩斑斓的光芒就快要演武台外而去时,一道防御光罩霎时升起,将这道攻击挡在了里面,掀起了淡淡的波澜。 张陆执棍而立,他脸色平静地看着前方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自己体内的法力明明消耗完了,可为什么突然间就有如此充足大量的法力凭空出现在体内,还差点将他浑身的经脉给冲烂了,真是万分凶险。 幸好还在对决,不然就没有倾泻的目标了,要知道一旦自己没有及时将多余的法力用出去,那他自己也就危险了。 这就好比一个容器,突然超出本该承受的量,就会出现崩溃的现象。 “算了,反正赢了这场对决。”张陆内心暗道。 他终于延续前两场的胜利,重重地挫伤了对方的嚣张气焰。 “我……我输了……” 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阴九的嘴里说出,他身形踉跄地跌到在地,双手抓着头发,满脸的不甘和痛苦。 演武台外,所有人静静地看着光幕中的景象,随后很快就沸腾起来,爆发出一阵哄闹声。 “哈哈哈!不是吧!那个张家小子竟然赢了?” “我的天!这乾极派的脸丢大发了!三场练气比试都输,真成笑柄了!” “老子原以为这场的胜负毫无悬念,没想到最后那位张家族人突然爆发,又扭转了!” “这张家真不给乾极派留一份面子啊!”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 很多人都在哄笑着,不少人都看向那些在场的乾极派修士,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言语间尽是嘲讽之意。 “这……这……” 青居子脸色惊愕,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般的震惊。 不是吧,这一场又给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 怒炎长老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性情火爆的他,在经历了这三场带来的耻辱和反转,已经将其脾气差不多给磨平了。 其他的长老和弟子也被接连打击下,变得有些怔然。 三场练气比试,全输了? 这也太…… 张子贤轻咳几声,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熟知内情的他,自然知道那位参战的族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爹在,这不赢都不行啊。”他嘴角含笑,心中暗想道。 张子贤转过身,目光刚好接触到三弟和四弟。 只见张绍天和张浩猛两人,都知晓其隐藏的内情,相视一眼下,纷纷都笑了起来。 其他的人看到此幕,还以为是这三人看到比试胜利的结果,心情大好随即露出喜悦的笑容。 “还不快把那个丢人现眼的废物带下来!” 过了半晌后,怒炎长老从喉咙处迸发出吼叫声,他气得锤了锤胸膛,整张脸因为激动愈发赤红。 “是!” 两位弟子从中踏出,拱手道。 随后,他们飞身将演武台那位已经怀疑人生的阴九带了下来。 阴九眼神黯淡无光,他的脑海里始终回想着自己的杀招被强势破开的画面,内心长期形成的骄傲感,猛地溃散一空。 “不可……不能的……这不应该……”阴九脸色惨白,嘴里喃喃道。 “废物!你就是一个废物!”怒炎长老激动地指着鼻子痛骂道。 闻言,阴九蓦地一怔,口中低低地重复两个字,“废物……废物……” 不一会,两行泪水从他的脸上划过。 道心就此崩坍,今生再难有弥补的余地,原本可以成为筑基强者的他,现在连筑基境这一坎能不能突破都难说。 虽然一个修士能借助筑基丹突破境界,但除了资质和天赋外,最为基本的还是道心。 连道心都毁了,还谈何踏上大道一途? 张浩猛语气鄙夷地道:“狒狒发起脾气来还挺吓人的,把气全都撒在弟子身上,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他本来就看那个赤脸汉子不顺眼了,现在逮着机会肯定要挖苦一番。 怒炎长老双目直欲要喷出火焰,此时的他被气得七窍生烟,心中酝酿的杀意早已达到极致。 “傻大个!你有种!第一场筑基比拼你敢不敢应战?”他嘶吼道。 张浩猛一听就乐呵呵地笑了,“咋了?你以为老子怕啊?来来来,让你看看猛爷的拳头硬不硬!” 说完,他撸起袖子,眼神不屑地看着对方。 “行!第一场我来对付你!”怒炎长老气急反笑。 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现在有机会将其杀死,想必是他修炼生涯里最快意的事。 张逢九笑道:“这红脸老儿对上了浩猛,下场可想而知。” 经历前三轮的兑换品消耗,自己的香火值还剩下两百六十五点,依然充足得很。 但最主要的是,他帮助迎战的族人都赢了三场练气比试。 战三场,三场全胜! 可想而知,经历了此事,整个家族的族人们心中都会充斥浓烈的骄傲自豪感。 区区地方家族的练气精锐,照样可以击败修真门派培养出的顶尖练气修士。 那种自信会深深地烙印在所有观战的族人心中,即使历经了多少磨难都很难抹消掉。 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作为祖宗之灵的张逢九和三位英勇出战的子弟,这将会极大地影响了后代子孙。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受欢迎 “赢喽!赢喽!” 一些稚气的孩童在长辈的陪同下,兴奋地欢呼着。 他们的小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意,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星星。 很多族人骄傲地挺起胸膛,内心澎湃无比。 张阕玉,张勇刚和张陆这三位参战的人,也在今日崭露头角,可以想象将来在族中定会有不小的名声。 而且,家族也会根据所作出的贡献,赐予一定数量的筑基丹,助他们三人率先突破境界成为长老一员。 双方关于练气境修士的比拼,最终是以张家全面胜利告终,接下来开启的,就是在场无数人期待的筑基修士较量。 这才是大众花费灵石的根本目的! 远处的威宁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三场对决没有一局赢的,这乾极派的脸面真是丢到地上了。” 他心中对这个修真世家培养出来的子弟感到愈发好奇,每一场都是让人觉得毫无悬念,可到最后全都反转。 就好像是,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 人群中,苏志卿苦笑地摇了摇头,“果然,这个家族的底子打得实在是扎实,培养出来的练气精锐都可以冠绝整个地界。” 旁边的几位长老都沉默不语。 想当初,他们苏氏一族也是四大之一,现在虽然形势大变,但也是两大家族之一。 只不过,剩下的两个家族都被张家给灭了,自己作为盟友才得以幸存而已。 表面上苏家也数一数二的修真世家,位列二大之一,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安阳郡到底是谁在做主。 现在又亲眼目睹此家族就连练气子弟都如此优秀,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这差距简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试想一下,这乾极派要是派这样一行人来他们那里,别说三场连胜了,他们能赢一场都是奢侈。 “四弟,可别给让着人家。”张绍天打趣道。 张浩猛嘿嘿一笑,“放心,毕竟是远道而来的,我绝对没有半分留手。” 怒炎长老脸色狰狞,“待会你可别主动认输!” 张浩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猛爷从来没在怕的。” 紧接着他也伸出手指道:“同样的,你也别到时哭爹喊娘要认输啥的。” “哼,你真是高抬你自己!”怒炎长老的目光宛如刀锋般实质,冷哼道。 青居子和其他长老心中都充斥着一股杀意,看向张子贤等人的眼神都怨恨无比。 门下弟子对决已经全输了,现在能扭转的希望就把握在他们的手里,只有挽回局势才不会被责罚。 还有机会!他们还没有输! 张子贤道:“你们有六位长老,是以六局定输赢么?” “当然。”青居子阴沉地道,他眉心的剑形印记,泛起淡淡的亮光。 “行,既然这样,我就将新的六轮比试消息传给观战的人群了。”张子贤面带微笑。 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但胸腔内弥漫着一股赤热的战意。 终于到了双方筑基战力较量的时候,真是期待啊…… 随着公布乾极派要求六场比试的消息,所有观众全都沸腾了。 毕竟他们是花了灵石来的,当得知能亲眼看到六场筑基战力的斗法对决,这如何令人不喜? “嘿嘿,我准备了录影卷轴,到时一定大卖!”有位青年男子手里拿着卷轴,乐呵呵地笑道。 除了他之外,已有好多人默默地拿出了卷轴,眼巴巴地看着光幕。 在众人的目光中,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演武台上。 当看到张家的来人后,不少人都兴奋地道:“那人叫张浩猛!是张氏老祖的第四子,他可是一位为数不多的炼体力修!” 张浩猛,这三个字,早已成为这片地界赫赫有名的力修代表! 对于此人,当地的各大酒楼都很是欢迎。 此人性子虽然较冲,看似脾气火爆,但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既直率又大度,从来没欠过一分酒钱! 而且,生意人嘛,都喜欢那种买酒买得又贵又多的人,像张浩猛这样的大顾客,实在是不可多得。 谈起这个人,不少商家都竖起大拇指夸赞。 “他来过我这买过酒!就喜欢喝的是醉仙泪!”其中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伸出手指着前方的光幕,兴奋地喊叫道。 “喊啥喊?他也来我这酒楼喝过大酒,鄙人的酒楼叫凤翔酒楼,诸位有空多多来捧场啥的!”相隔不远,一位光头男子对着周围的人拱手笑道。 “香满酒楼也了解一下,浩猛大人最喜欢的就是我家酒楼了!” “胡说!是我的九星酒楼!” ………… 没想到,张浩猛的出场,竟然引得各地观战的商家竞相推荐自己的酒楼,想要借此在这里吸引顾客过去。 这一幕,引得不少族人都笑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自家的浩猛长老平时在安阳郡那么受店家欢迎。 张逢九扶额长叹,“没想到,这虎小子人缘还挺好的。” 对于这场对决,他实际上很是放心,觉得自己只需要静静地观战便可。 开玩笑,祖宗系统带来的法术和功法,简直是放眼九州都珍贵的存在,现在又让有此天赋的人修炼,堪称完美! “浩猛,你可得好好地教训这红脸老儿,你爹我看他属实不爽。”张逢九特地传音道。 张浩猛听到耳边的熟悉声音,脸色一喜,连忙回应道:“放心吧爹,孩儿保证让您满意!” 连爹都发话了,这事可得办的漂亮。 “终于等到这一场对决了,本长老定会用炎火将你活生生地烧死!”怒炎长老狠厉地道。 张浩猛舒展浑身的筋骨,发出了一连串爆炒豆子般的噼啪声。 “死狒狒,你屁话能不能那么多?有什么招赶快放出来!”他拧紧了双拳,一个令人心颤的爆响声响起。 “我会让你的出言不逊,而感到后悔!”怒炎长老听到死狒狒这三个子,一张本就赤红的脸又加深了几分颜色。 紧接着,在他的引导下,体内的法力好似冲垮大坝的洪水,迅猛地流转,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蓦地传出。 周围的气流逐渐狂暴起来,将两人的衣袍都吹拂得猎猎作响。 “呦呵,你猛爷就站在这等着,看你有啥招?” 张浩猛咧嘴笑道,只见他一步踏出,摆出了一个古朴的拳架,浑身散发出如行云流水般的拳意。 怒炎长老脸容布满冰冷的杀机,双手掐诀。 周遭的温度急速地上升,无数的火焰如灵蛇般冲起,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一团数丈之宽的火烧云。 强大的火之气息在里面散发而出,让人只要细细地感受,就会被其中蕴藏的威力吓得心惊胆颤。 “火雨!” 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指朝前方狠狠地一点。 那片悬浮在头顶上的火烧云,突然间喷涌出倾盆大火,一齐呼啸地朝底下的张浩猛袭去。 视野内,无数的细小火点向他笼罩而来,好似是磅礴的大雨般倾泻。 “就这?” 张浩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虎躯一震,耀眼璀璨的金光霎时浮现周身,整个人如九天降下的战神,显现于世。 他双拳齐抡,直接运转庞大的气力,朝笼罩而来的无数火雨打了出去。 罡风倏地大作,伴随着呜呜风声刺耳无比,以及一往无前冲荡八方的气势,两团金光吞吐的拳芒一路碾压而去! 打完后,张浩猛就收起拳头,站在原地。 在此期间,偶尔有一些火点落在他的身上,都穿透不开护体的金光,随后就此消失在空气中。 轰隆…… 无数的细小火点都被撞灭湮掉,就连那团数丈之宽的火烧云都被打得硬生生地破灭。 赤红色的流光缭绕在空中,下一刻就消散不见。 轻描淡写的两拳,就这样把这一道慑人法术给破开,根本不费吹飞之力。 “什么!?” 怒炎长老目光惊愕,他死死盯着前方傲然而立的男子。 刚才那招火雨,乃是二品顶阶法术的行列,一经施展,即使是同等境界的筑基修士都要认真应付。 眼前的这个筑基后期的力修,竟然就这样破灭掉了? 力修,真的有那么强悍? 周围观战的人群响起一阵阵惊呼,很多人在震惊漫天火雨的威力同时,更是惊骇张浩猛竟然就这样轰散了此招。 威宁王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此招如若对上一般的筑基后期简直绰绰有余,也只有实力远远超乎寻常的存在,才能那么轻松。” 此时他的内心里,对这传闻中张家的三大战力感到浓厚的兴趣。 怒炎长老立刻就清楚此人的实力很是强劲,顿时收起了傲慢轻视之心。 他堂堂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好歹也是同等境界的佼佼者,一手控火爆破之术让人称道不已。 哪是这个区区地方家族的力修能比的? 什么张家三大战力之一?都是屁! 今日的局势还有扭转的机会,只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对方的主力,回到门派也可以交差了。 就连之前三场练气比试的连输,所带来的耻辱都可以抹消掉! 第一百四十章 我不玩了! 怒炎长老冷厉道:“之前那招只不过是试探。” 随后他一手掐诀打出层层的烈焰火掌,唰唰地前方的张浩猛而去,拖曳出一缕缕猩红的尾光。 每道烈焰火掌都蕴含着可怖的威力,被命中者都会被熔炼成浆。 张浩猛扭了扭脖子,啪嚓一声脆响后,他看着飞扑来层层叠叠的烈焰火掌,神色流露出不屑之意。 金光蓦地大盛,他跺了下脚,身形骤然消逝在原地,一个金色模糊的残影疾速地冲掠向前方。 拳拳轰击而去,裹挟着威不可挡的气势将一道道烈焰火掌打灭消散,热流汹涌扩散,爆破声响起。 弥漫的黑烟中夹杂着淡淡火光,一个金色人影如浮光掠影般地迅速出现,凌厉的罡风四起。 “死狒狒!你猛爷来了!” 一个晴天霹雳的大喝声回荡在空气里,透露出浓烈的狂霸之意。 怒炎长老暗道不好,他知道诸如此类的炼体力修,最为可怕的不是肉身强悍,而是近战搏杀会极其的危险。 所以,他连忙施展出身法,好似一阵烈风嗖地一声往别处而去。 轰! 张浩猛的拳头砸在地上,一个沉闷骇人的敲鼓声好似在众人心中升起,仿佛整座演武台都晃动了那么一刹。 可怕!一拳之威竟是如此! 很多观战的修士不免心生震动,他们一想到如若自己被打中这样的一拳,恐怕性命堪忧。 怒炎长老额头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他的右手泛起赤红光芒,掌心上托起了一股小型的赤火飓风。 一股强劲的法力波动从中散发而出。 “火卷!”他暴喝一声,猛地朝对方甩出这道法术。 那股小型赤火飓风脱手之后,从不到半尺之高,嗖地一声变化为十几丈,呜呜风声摄人心魄。 赤火飓风里充斥着无数的凌厉火刃,伴随着炽烈的温度,如迅雷般地席卷而去。 扑面而来的热浪拍打在身上,用金光护体的张浩猛泰然自若,刹那间,那股火焰龙卷就将他吞噬进去! “哈哈哈!死去吧!”怒炎长老心中一喜,抚掌大笑道。 无数人都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前方的光幕,像是要看清楚被吞噬进去后的张浩猛已经如何了。 青居子等人连连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一具焦黑的尸体呈现在视野内。 反观张子贤他们,脸色没有一丝的变化。 那股在演武台上磅礴的烈焰龙卷,其中隐隐乍现出璀璨耀眼的金光,恍如有股不得了的力量在暴涨。 “什么!?” 怒炎长老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笑容蓦地凝固在脸上,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就这点程度?” 一个粗犷浑厚的嗓音如惊雷般大响,赫然响彻周遭。 金色大钟笼罩在张浩猛的身上,无数火焰风刃尽皆被挡在外头,只见他狂笑一声,双臂骤然拉开! 轰…… 火焰龙卷被撕裂开来,就此烟消云散。 “这不可能!”怒炎长老惊愕地道。 他双手结印,一柄柄烈焰长矛凝聚在周身,弥漫出灼热可怖的气息。 “去!”他将数十柄烈焰长矛尽数朝一人打了出去,势要将对方彻底消灭。 张浩猛双臂交叉护在身前,整个人气势迅速地攀升,一头狰狞的莽象虚影浮现而出,震荡出强烈的能量波动。 砰然一声沉闷大响,他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一路冲去,高亢的象鸣声霎时传出,响彻八方。 下一刻,数十柄火焰长矛齐刷刷地砸在了张浩猛。 轰隆爆破声不绝于耳,流动的火光四溅。 庞大的莽象虚影有些暗淡,但一双眸子依然透露出凶戾之意。 张浩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金光如液般淌便全身,牢不可破! 怒炎长老见状,在震惊之余更是害怕。 他闯荡修行界已有一百数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凶猛恐怖的炼体力修,以往对此类修士的偏见就此消散,取而代之的只有畏惧。 “该死,这个家族怎么培养出这样一头怪物?” 怒炎长老连忙拉开距离,双指并拢运起法力,不断地朝那道迅疾而来的人影划去道道烈刃! 每道烈刃挟带着猛烈的劲风,一股脑地涌向了对方。 张浩猛强悍到压根就不想抵挡,对准而来的每一道烈刃就是一拳又一拳的砸出! 轰轰轰…… 在光幕中,一连串的爆破声带着明灭的火光呈现在众人的视野,让很多人看得那叫一个过瘾! 张浩猛的身形越来越接近了,那种强烈的危险感充斥心中,使得怒炎长老的脸色变了变。 他鼓荡起浑身的法力,整条右臂散发出无数赤红光芒,如蝌蚪般的细小咒印乍现在皮肤表面,一股迫人的威压轰然扩散。 “极炎爪!” 怒炎长老暴喝一声,赤红光芒涌动的整条手臂,流焰席卷充斥,右手五指一屈,一股硕大的红爪浮现而出。 锐利骇人的手爪划破空气产生阵阵尖啸,仿佛要刺破耳膜。 极炎爪,乃是一个三品中阶的法术,施展后可威力绝伦,可活生生地将一块两丈之高的玄精铁抓得粉碎! 张浩猛双眼微眯,胸腔内充斥着一股沸腾的战意,右拳高高地扬起后,裹挟着浩大的气劲笔直地爆轰而去。 轰隆隆…… 空气中,爆出一圈圈扁平波纹,冲击着演武台升起的防御护罩。 张浩猛朝后边连退两步,一股久违的疼痛感从手上传来,就连覆盖其上的金光都暗淡下去。 怒炎长老狂笑一声,他对自己这一曾经撕裂众多修士的杀招很是自信,毕竟这可是压箱底的招式。 见对方丧失了一往无前的威势,怒炎长老当即欺身而上,不给他留半点的喘息余地,那道赤红手爪又再度地横扫而出。 尖锐的利爪坚硬无比,凭空扫荡之下带起道道猩红的厉光。 张浩猛的脸上一丝动容,而是双臂格挡,护体金光大盛。 一连串的铿锵之音震慑人心,火星子四溅而散,赤红的手爪开始在覆盖在双臂的金光留下一些裂痕。 怒炎长老的气势高涨,他神情狰狞,疯狂地挥动着赤红手爪撕裂前方的金光。 演武台外,很多人都眼神凝重,在他们的心里显然是将张浩猛当做是被压制的一方。 与之不同的是,在场张家的族人都神色坚定,那个高大光辉的形象早已深深地刻进脑海里,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浩猛长老会输掉此局。 青居子笑道:“看来传闻中的张氏三大战力之一,也不过如此。” “要说起怒炎长老的极炎爪,那也是着实厉害,死在他的手上的修士都可以堆积成一座小山了。” 背负碧绿葫芦的白须长老笑眯眯道。 其他的同门也觉得此战稳了,心中开始轻松起来。 张子贤淡淡地瞥他们一眼,没有回话。 身旁的张绍天连看都不想看他们,眼中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 赤色手爪不断地朝张浩猛袭去,那覆盖在双臂的金光布满密布裂痕,仿佛就要支撑不住而崩碎。 怒炎长老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见血的场面! 是要开膛破肚呢?还是直接撕裂成两瓣?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那个令人兴奋的画面了。 张浩猛神情没有一丝的慌乱,而是脚步疾速地腾挪,双臂格挡住疯狂袭来的赤色红爪。 他的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在这只硕大狰狞的赤色红爪,心中对其尖锐的攻击里感到一丝惊讶。 不一会,在怒炎长老抬爪运劲狠狠地探去后,那覆盖在双臂上裂痕密布的金光,刹那间支离破碎消逝在空中。 “给我去死!” 怒炎长老冷笑道,他纵身一跃,一只狰狞冒着流焰的赤红手爪狠狠地拍击向对方的头顶。 无匹的劲气冲刷大地,迫人的压力袭来。 猩红的尾光在众人的视野内一晃而过,不禁给人的心底带起一丝凉气。 这种程度的攻击,足以直接拍死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了! 这才是乾极派长老的实力么?果然很强! 人群中,苏志卿和几位长老紧紧地看着光幕,心中都不免震撼其怒炎长老的强大实力。 如果是这样的人前来挑衅他们,苏氏一族绝对没有一人能够迎敌! “我不玩了!” 一个惊雷般的洪亮嗓音骤然响起,伴随着一股令人胆颤的威能升腾而起。 “什……什么?”怒炎长老瞪大眼睛,赤红手爪挟带着骇人的法力波动微微一滞。 在他的眼瞳里,一头栩栩如生的金龙轰然咆哮,正蜿蜒游绕着身躯,双眼牢牢地盯着自己。 那股散发出慑人杀意,就犹如冰寒的冻水浇湿了他的全身。 张浩猛的右拳蓄势待发地搭在自己的胸侧,无数的金光缭绕其上,此时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赤脸汉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砰砰砰砰 张浩猛一步踏出,一拳拖曳出金色流萤就朝赤色红爪一击而去,随着他的举动,那头金龙游摆长尾蓦地袭撞。 嘭…… 两者接触之下,爆出一团金红交杂的光芒,震荡出强烈无比的能量波动。 怒炎长老那只硕大狰狞的红色手爪刹那破碎,化为劲气四散消失在空气中,他本人也遭到不小的反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那么……强……”他难以置信地道。 张浩猛在打爆这赤红手爪后,如怒矢般飞射向那踉跄后退的赤脸汉子,他的脸上流露出爽朗的笑意。 人还未至,他就将裹挟着浩大力道的一拳笔直地轰出,气流紊乱不已。 怒炎长老双眼急骤地收缩,他紧紧地盯着前方缠绕无数金光的拳头,又注意到那张爽朗的笑脸,后背直冒冰冷的凉意。 此人,太可怕了! 很显然,张浩猛的爽朗微笑,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头在地狱里来的恶魔所挤出笑容般,极其渗人。 怒炎长老拼命地调转体内的法力,施展身法试图躲开那骇人的一拳。 炽烈的烈风呼啸而过,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赤脸汉子在宽敞的演武台上疾速地躲闪着,留下一抹抹火红色的流萤。 张浩猛嘿嘿一笑,他觉得颇有意思,也紧跟而去。 此时在东南西北的光幕中,两道人影在闪动着,给人一种肉眼极难捕捉的感觉。 对于还停留在练气期的修士,他们的确很难用眼神跟上速度,但并不妨碍观看的效果,相反觉得很是刺激。 而那些修为达到筑基境的人来说,一双眼神不时地四处聚焦,在震惊那位乾极派长老的身法至于,更是对张浩猛的强悍感到惊惧。 太吓人了,一位筑基后期的力修撵着筑基后期巅峰的修士打。 跟老子打儿子一样! 张子贤等人看的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暗叹实力有成的力修果然强悍。 在修行界,很多人对力修一直是褒贬不一,更多觉得其存在只不过是安慰天赋较差的人,说什么只要努力,也能走上强者路途。 少数人对力修持有肯定意见,称其如若修炼有成,不仅肉体刚韧之外,还能爆发出可怕的威力。 在极大程度上,弥补了大多数修士近战搏杀的短板,甚至同人交战时,还能出其不意达到制敌的效果。 力修,在这片九州还有一个讽刺的名号,就是苦力修士。 这个就很明显了,毫无遮掩地讥笑其只能凭借体力远超别人,无论在大型的战役还是单打独斗,充其量也只是达到拖住敌人的战略效果。 修炼有成的炼体力修很少,但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走。 现在,当众人看到张浩猛作为炼体力修竟然如此强大时,隐隐约约推翻之前对这一修士的老旧观念。 那位赢了第二场练气比试的张勇刚,此时激动地看着光幕的景象,拳头死死地攥紧,只觉得浑身流淌的血液都变得灼热起来。 这!就是他为之一生奋斗的目标! 就算无法比肩,也要拼尽全力地冲着他奔跑! 在场的乾极派一行人脸色阴沉,无论是弟子和长老,都陷入死寂的沉默。 自家的长老如同被猫赶着的老鼠,疾速地在台上疾速乱蹿,这样的视觉冲击令人感到悲愤和耻辱! 一个透明虚幻的人影悬浮在演武台上,一脸笑意地俯视下方。 张逢九对四子的表现很满意,不时地拍手叫好,心中畅快无比。 “你这红脸狒狒还挺蹦跶。”张浩猛笑骂道。 怒炎长老也觉得自己狼狈至极,实在有损威严,不过每当他在怎么地拉开距离,那只无数金光缠绕的拳头,总是如附骨之疽般紧跟着他。 “混蛋啊!”他语气狠厉地吼道。 堂堂门派的最强内门长老之一,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傻大个撵着打。 在怒炎长老的双眼中,红光蓦地绽放,浑身透露出强大的冰冷杀意。 他不惜耗尽全身的法力,也要拼死一战! 张浩猛轻咦一声,他也察觉到此人的决然,随即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 终于忍不了吗? 不得不说,这红脸狒狒的身法的确很快,虽然自己体力充沛,但也不免觉得些许无聊。 见到现在就要彻底硬碰硬了,这让他内心一喜。 怒炎长老止住步伐,他满脸怒容,拼命地鼓荡全身的法力,一时间,劲气四散澎湃,袖袍充盈不已。 “火晶盾!”他先是双手掐诀,打出一道法术,一面满繁奥咒印的赤红盾牌乍现而出。 怒炎长老将其打了出去,赤红盾牌泛着亮眼的光芒,唰地一声就朝前方的男子砸去。 金光缠绕的拳头抵住这道火晶盾,爆发出一阵空爆之音! 张浩猛不禁一步后撤,暗道此冲击力的强大,右臂蓦地发力,那只抵住火晶盾牌的拳头直直而去。 咔嚓…… 下一刻,这面火晶盾牌刹那间就支离破碎开来,化作一缕缕红气消散在空气中。 “唔?” 当破开这此盾的张浩猛,感受到一股灼热焚天的温度后,脸色一变,连忙将目光投去。 在众人的惊呼下,演武台的另一边,简直就成了烈焰丛林般的景象! 无数的火光冲天,炽烈的炎火蔓延在地面上,一路还要冲破向外,只不过被周遭自动感应升起的防护罩挡下。 “好厉害的法术!” 观战人群中,不时有人惊呼道。 青居子和一干长老见此景象,脸色很快就缓和几分。 他们知道,这位精通火法的怒炎长老要拼命了。 此时在这位赤脸汉子身上,烈焰熊熊的燃烧,每一缕都蕴藏着他的法力。 一个惊空遏云的唳声响彻周边,震荡出道道空气波纹。 在众人的视野内,一头由无数火焰凝聚成的大型火鸟展翅而现,其双翼就有数丈之长,充斥流动的火焰。 怒炎长老神情疯狂,这一道乃是三品顶阶火系法术,威力极大,所要消耗的法力也很多,也是他压箱底的一大杀招。 现在,已经要孤注一掷了! “一个地方的修真家族,所修炼的法诀能有多好?我告诉你,这就是差距!” 怒炎长老大笑起来,他脸色狰狞扭曲,眼中流露出宛如实质的恨意。 从踏入这个下贱的家族开始,他就浑身不自在,打心底憎恶这里的每一个人,前面还输掉三场练气比试,更令他气急败坏。 不过还好,这种强势逆转就从他开始吧。 接下来,就是你们张氏一族绝望的时刻了! 因为,本长老要在这里,亲手杀掉你们的骄傲! 张浩猛挠了挠后脑勺,温度极高的环境,使其也留下了一些汗水。 “看来是要决胜负的时候了,挺好。”张浩猛抬起手抹掉了额头的汗水,轻笑道。 他的一双虎目,蓦地金光乍现,整个身子暴涨出强大无匹的气势。 以张浩猛脚步为中心,凌冽的罡风狂暴地掀起。 就在这时,他迎着火焰遍布的前方,纵身跃起化作一道金虹,急速地冲掠向赤脸汉子。 九转金身,中三转! 张浩猛浑身每一寸肌肤都透露出金光,一双瞳仁蓦地金黄,宛如神祗注视着生灵。 同样的,一道高亢的龙吟声响起,充斥众人的耳膜。 随即,一头咆哮而起的金色巨龙游绕周身,散发出可怕的威压。 炽烈燃烧的火鸟对上神圣威严的金龙。 这一幕看到不少人都瞠目结舌,一些人拿着录影卷轴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怒炎长老也意识到不妙,但他早已陷入了此番境地,只好拼死一搏! 不一会,双方裹挟着强大的力量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 一连串的爆响声响起,产生的能量飓风轰然席卷,整座演武台的地面变得狼藉,防护罩不断地掀起淡淡波澜。 幸好是升级到了二星,不然这种程度的攻势,换做以往的演武台很难承受住。 此时,金龙冲破了炽烈燃烧的火鸟,留下了点点的火星。 “不!!!” 怒炎长老满脸恐惧,他口中直溢出猩红的鲜血。 张浩猛咧嘴一笑,身形一闪,裹挟住金光的右拳击打在了他的胸膛上,砰然沉闷大响! “噗……”怒炎长老嘴里喷出一道笔直的血箭,强大的冲击力直接使得他后背弓起,宛如一只大虾。 张浩猛乘胜追击,不断地挥舞出拳头,一遍又一遍打在他的身上,嘭嘭嘭声密集如雨。 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 所有人惊讶地看着一切,不少都大张嘴巴,两眼圆睁。 在他们的眼中,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连续不断地击打一位赤脸汉子,两道身形飘浮在演武台上,卷起阵阵凌厉的劲风。 可怜的怒炎长老完全没有反手余地,就这样被张浩猛疾速地击打着,他的整具身子是被强大的拳劲推动着,根本毫无自己移动的机会。 嘭嘭嘭…… 猩红的鲜血直飙,咔嚓骨头碎裂,皮肤凹陷下去。 这就是怒炎长老的现状!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不堪,犹如风中残烛,已经丧失继续作战的能力,可自己还是被无数拳头轰砸。 主动认输这一举动,突然变得奢侈无比。 张浩猛的狂暴之举引得很多人嘴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怔怔地看着光幕播映的画面。 这种纯粹的击打感,让人心底恐惧,但同时又兴奋! 青居子和其他同门死死地咬着牙齿,屈辱地看着这一幕。 几步之遥的张子贤等人,则是显得饶有兴致。 不少族人振奋地攥紧拳头,脸色充满崇拜之意。 “砰砰砰砰……” 童稚的奶音从一些孩子口中传出,他们不时地比划着自己的拳头,一眼不眨地看着光幕里的景象。 因为激动,小脸都红扑扑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惨啊 “张家主,这就是你们的基本素养么?”青居子再也忍不住了,他怒喝一声道。 眉心的剑形印记,明灭不定,散发出冷凝之意。 “没错,明明我们这边的人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你们的人却还不终止这一场比试!” 背负碧绿葫芦的白须长老冷喝道。 “这明摆就是羞辱我们!”一位肤色较黑的男子阴声道。 他是其中一位随行长老,此时在其手臂上,一条灵蛇在缓缓地缠绕着,它嘶嘶地吐着信子。 颜色半黑半白,此蛇的双眸里,血红色的竖瞳让人不禁发毛。 此人名叫琅常,修为同样是筑基后期巅峰。 “立刻停止这场比试!” “你们的手段真是肮脏!” 其他长老也附和道。 听到耳边传来强烈不满的话语,张子贤等人脸色没有变化,心中冷笑不已。 青居子见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丝反应,将他们当做是空气,怒火充斥心头,眉心上的剑形印记不断地闪烁光芒。 他决定动身出手制止,毕竟自家的长老被人当成皮球一样在演武台上打来打去,在场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这脸面搁那? 每一刻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心中警兆忽生,周围的温度蓦地下降到冰点。 一把携刻着金黄色浪花的明空尺,嗖地一声悬浮在眼前,尺端直指着青居子的面门,强烈的法力波动散发而出。 “别动……” 张子贤侧过脸,脸上含笑地看着他,轻声道:“你们的人并没有主动认输,按规则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话音刚落,明空尺蓦地威能大盛。 “你!”青居子的肺差点要气炸了,感受到直指他的明空尺所蕴含着可怖威能,一时心中惊怒交加。 “哼!你这是威胁我们吗!” 那位背负碧绿葫芦的白须长老怒喝道。 其他的长老和弟子都脸色不善,每个人都流露出杀意。 “诸位,别忘了这是在哪,最好收敛一些。” 一道清冷的声音犹如从九幽传来,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彻骨的寒气。 张绍天双手负后看向他们,一头黑发随着清风拂动,双眸隐隐乍现出滋滋冷电。 白须长老还想着在说些什么,忽然感到四面八方都有锐利的目光在聚焦他们,浑身立刻就不自在起来。 只见张家的所有长老都流露出一股杀气,死死地盯着这一行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 还有的人甚至拿出自己的法宝,一副随时就要动手的意思。 青居子脸色变了变,强自隐忍下来,尽量将自己的语气缓和几分,“张家主,这一场我们认输,你看成吗?” 张子贤笑着摇了摇头,轻吐两个字,“不能。” “什么?!”青居子见如此干净利落地回绝,脸面立刻就挂不住了。 “你们张家简直是欺人太甚!”琅常的眉宇间充盈着一抹森然之意,狠厉道。 他手臂上缠绕的黑白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双方一下子就对峙起来,气氛蓦地紧张。 此时的张逢九注意到不远处的变化,眉头皱起,“看来浩猛这样羞辱那个长老,导致他们实在是忍受不了,也罢,反正人估计也死得透透的。” 挨了那么多的拳头,也只有同样是炼体修士才能有一口气活下来,换做别的修士早就死了。 底下的张浩猛一手抓着怒炎长老的头,骤然朝上方一甩而出。 一道人影犹如木偶般直直地飞向空中,张浩猛嗖地一声迎了上去,一记凶悍地膝撞,直接将此人顶向更高的角度。 “我去!会玩啊!” 悬浮在半空中的张逢九,见到可怜的怒炎长老唰地穿透自己这具透明虚幻的身体,不禁脱口道。 演武台外,一千几百位修士正看着这一幕,他们不少人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心中突然觉得这位乾极派的长老十分悲惨。 “坏人飞喽!” 一些孩童兴奋地拍着手掌,连声道。 张逢九拖动图标传音道:“浩猛,别玩了,人都死得透了,哎怪可怜的,把尸体还给他们吧。” 刚要来一记肘击的张浩猛,耳边就听到这道熟悉声音,当即就收起攻势,一手轻松地提着怒炎长老,整个人落在地上。 此时这位脾气火爆的赤脸汉子,早已没有了气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浑身一块又一块地凹陷,尽是骨裂之处。 张浩猛有种意味未尽的感觉,但父亲竟然发话了,自己也只好停下来。 他的视线转移向了二哥他们,看到那些乾极派的修士极其不满的样子,咧嘴笑道:“喂!死狒狒的尸体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张浩猛将手中的人狠狠地甩飞了出去。 嗖地一声,一个尸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紧接着重重地砸地上,掀起了尘灰。 曾经威风八面的怒炎长老,早已被打得不成人样,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骨头是完好的,被击打的地方,就如同凹扁的气囊般陷了进去。 鲜血渗出,染红了玄色道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青居子等人见状,气得肺部欲要炸开。 他们看着这具尸体,眼神难掩悲伤和愤怒之意。 张子贤和张绍天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满是不屑和鄙夷,其他的族人们也都觉得这伙门派修士可笑至极。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几场比试都意味着什么,如若自己这边实力过弱,那想必今日这场面就得反过来了! 而他们,也会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残虐自己的族人,却又无可奈何! 说白了,强者为尊,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就会被敌人无情地打压以至于忍受屈辱。 前些年张氏一族的悲惨困局,就已经可以说明了一切。 只不过,现在的家族早就不是曾经了,这片地界有威胁的势力已经被清除干净,只不过格局变大,开始放眼青云州了。 乾极派用心险恶,还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地玩弄这个不到两百年的修真世家。 可惜,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人会觉得张浩猛的手段残忍,毕竟只要是心智正常的人都会知道,如果那个脾气火爆的怒炎长老实力更强。 那么,今日惨死在演武台上的,那就是张家的人了。 这就是现实! 反观这些乾极派的修士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更加令人作呕。 “此人也太过猖狂了,经历了前面一局的消耗,却还不换人,是想继续连战吗?” 那位手臂缠绕着黑白蛇的琅常语气冰寒地道。 论实力,他并不比怒炎长老差,现在又憋了一肚子怒火,心中自然是杀意膨胀到无以复加。 青居子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站立在演武台的张浩猛,当看着他一脸微笑的样子,气得体内的法力都差点紊乱了。 “琅常,此战你上。”他冷冷地道。 琅常脸色阴鸷,“我正有此意,定然将此人杀死,为怒炎报仇,一雪前耻!” 他说这话的时候,冰冷的眼神还特意朝张子贤等人看去,仿佛就是在说给他们听的。 张子贤轻轻地一笑,右手向前面伸出,“这位长老,那就请吧。” “哼!” 琅常目光冷冽如刀,他一步踏出,整个人唰地一声就飞掠到演武台上。 张浩猛本来就有再战的意愿,毕竟还正在兴头上,可不能就这样下去了。 当看到前方有一人来的时候,他嘿嘿笑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就是力修的可怕么? 此刻的威宁王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道异色,“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看到这般强悍的炼体力修,实属罕见。” 他好歹也是皇室中人,所修炼的法术和功法放眼九州都是处于上乘水准,原以为这场比试会是乾极派的长老赢。 没想到,竟然会死得如此凄惨。 在朝廷里,也不乏纯粹的炼体力修,就拿现如今的玄镇大将军来说,他不仅一手执掌了八十万大军,本人的境界也达到了金丹境。 此人作为力修有多猛? 想当年,有一位结成金丹的门派老祖对其出言不逊,嘲笑他为土包子不懂酒宴规矩,结果玄镇大将军暴怒,仅凭拳头就活生生地将他捶杀至死。 这还没完,他一手伸出将此人体内的金丹挖出,拿来喂给座下的灵兽。 当时这件事造成了九州不小的轰动,毕竟那位可怜的金丹老祖,怎么说都是属于修真门派这一行列的。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各方门派发声要求陛下罢免玄镇大将军的职务。 没想到,这位玄镇大将军竟调动八十万大军,一连横推了十多个叫嚷得最凶的修真门派,那一年真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这一疯狂的举动,导致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就连陛下的态度也只是轻描淡写,只是让其适当收手,至此,无一人敢得罪这位可怕的力修。 而九州各大小势力,也由衷地敬畏朝廷的实力。 对此,威宁王心知肚明。 朝廷的态度无非是杀鸡儆猴,敲打威吓。 要想坐稳这天下,就得显露实力震慑他人,否则,各自心怀鬼胎迟早要出事。 “在这修行界,不少人还将力修戏称为苦力修士,却不知这一旦修炼有成所爆发出的实力将会多么可怕。” 威宁王目光闪烁,盯着光幕中的魁梧如铁塔般的男子说道。 “王爷说得是,世人大多愚昧。”李城主这个时候拍了一计马屁,谄媚地笑道。 另外一位城主也不甘示弱,说了几句赞颂的话语。 当这两人看向张浩猛时,心头不禁吓得突突直跳。 这也太吓人了,原来力修那么强的? 就那个控火的乾极派长老,论实力足以碾压他们了,结果还被这狠人当做沙包一样打来打去,最后还打到天上。 此子真是伤凶残无比…… 几十年前看这孩子也不是这样,怎么一晃眼就成了如此厉害的强者了? 李城主和韩城主他们两人,都跟张逢九有一些交情,毕竟当年张家作为四大之一,怎么说都得拜访一下的。 没想到,后来竟然这个家族那么可怕。 联合苏氏尽数歼灭太虚宗的修士队伍,又凭一己之力独灭两大家族,现在又在比试上完虐乾极派。 一切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场的所有观战修士中,当看到张浩猛强悍到选择继续挑战后,顿时引起了一波不小的沸腾。 “猛爷牛逼!” “浩猛大人认我做小弟吧!” “打他!打他!” “张家牛逼!张浩猛牛逼!” ………… 很快,张浩猛这种纯粹的打斗方式令无数人觉得血液沸腾,不少人立刻就成了他的支持者。 “这小子够虎,通过这一场战没想到圈粉那么人,不过这也好,也能间接提高家族的影响力。”张逢九笑吟吟地道。 演武台上。 琅常听着耳边的叫喊声,心中的恨意就如同潮水涌动,脸色阴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既然选择了继续作战,我就会让你后悔。” 随着他的情绪波动,缠绕在手臂上的黑白蛇眸光大涨,散发出不容小觑的法力波动。 “呦呵,这是你的灵兽吧?” 张浩猛对他的狠话充耳不闻,反倒是将目光投在那条半黑半白的灵蛇上。 琅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狞笑道:“此蛇乃是二境高阶巅峰的战斗灵兽,再加上我的实力,双重压力之下,你能撑多久?” “这样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那就赶快来吧。” 张浩猛没有一丝胆怯之意,相反是满脸的迫不及待,摩拳擦掌地道。 修炼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碰到过战斗灵兽,现在有机会较量一番,自然是兴奋无比。 他才没把对方的威胁话语放在心上,正所谓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见此人的态度,琅常拳头死死地攥紧,牙齿几乎要咬得粉碎! “去!” 琅常低喝道。 原本缠绕在手臂上的黑白灵蛇接到命令,嗖地一声如箭矢冲掠向半空中,好似遇风便涨般,很快就变化成一条大型的巨蛇。 地上立刻就呈现出一片阴影,紧接着越来越大。 张浩猛身形一闪,整个人退到数米之远,下一刻就感到整座演武台陡然震动了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达十几丈的黑白大蛇,只见它高高地抬起水缸大的头颅,红色竖瞳泛起慑人寒意。 嘶嘶嘶声连绵响起,一条猩红色的舌头长如大木,飞快地摇动。 一股二境高阶巅峰的威势轰然四溢,这条黑白大蛇的修为境界毫无保留地显露众人的眼前。 上方,张逢九飞了下来,绕着这头巨型大蛇仔细地看起来。 此蛇呈蜿蜒缠绕之势,密密麻麻的鳞片布满身躯,其坚硬程度恐怕非比寻常。 “这灵蛇不错啊,这该死的乾极派还挺有钱,飞行类还是战斗型的灵兽都有。”张逢九语气酸溜溜地道。 他想着将来一定得要搞一个规模宏大的灵兽场,一旦有什么大场面,每个族人都骑着飞行灵兽过去。 想想就美得很。 现在光是那群修士的入场灵石,保守估计家族就净赚了五十万之多。 饲养灵兽,钱不是最主要的问题,重要的是驯兽师。 张逢九就想着,在这祖宗系统的天赋兑换品上,有一个二星-驯兽术提升的兑换品,到时就多注意底下有哪个族人天赋高点,索性就将兑换品甩给他得了。 对此他心中开始酝酿一个计划,可以更好地挖掘个别族人的驯兽潜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的兑换品花得更值些。 毕竟这玩意,用一个就少一个。 “没想到,这是一只相当于筑基后期巅峰的战斗灵兽!” 当四面八方的光幕播映这个画面时,很多人都惊讶地瞪大眼睛,心中都滋味难明。 看看人家的财力,在看看自己,简直是一个天有一个地啊。 张浩猛兴奋地看着这条黑白大蛇,口中道:“好家伙,够大!”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拳战 琅常脸容阴寒,“放心,我的灵蛇会把你活活地生吞入腹,想必这一幕会非常美妙。” 这条黑白大蛇发出尖锐的低嘶声,露出了森然的毒牙,双瞳牢牢地锁定底下那个魁梧高大的男子。 它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人性的玩味。 张浩猛嘿嘿地笑道:“那可以啊,不过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看着这个人对即将带来的死亡没有半分的恐惧,青常盛怒无比。 “给我上!吃掉他!”他大喝一声道。 接到主人的命令,这头十几丈的黑白灵蛇双眸红光大涨,扭动庞大的身躯,唰地一声就朝前方的敌人冲去。 狂风呼啸,随着它的迅猛冲击,整座演武台的气流蓦地狂暴起来。 四枚毒牙缭绕出触目心惊的碧绿之气,在沿途的空中经久不散。 张浩猛见冲势凶狠的黑白蛇飞袭而来,浑身血液恍如滚动的熔浆,胸腔内战意鼓荡不已。 “猛爷陪你玩玩!” 他长啸一声,纵身拔地而起,整个人化作一抹金虹霎时就迎向黑白大蛇。 张浩猛双臂格挡,浑身金光璀璨耀眼,一个大型的金光护盾凝聚在双臂上,他仿若一枚射出的高速炮弹砸在了蛇口上。 一个疾速流转的碧绿圆环散发出不小的法力威能,赫然出现在黑白大蛇的口中。 两者相撞在一起。 轰! 一团炸裂声骤向,荡起了圈圈能量波纹。 黑白大蛇的瞳孔一缩,没想到这位人类修士冲击力如此强悍,竟震得它的心神都晃了晃。 粗大的身躯硬生生地往后退了一些,黑白大蛇口中发出尖锐的嘶嘶响声,就要继续一股作势冲杀一波。 张浩猛落到地上,虎目射出凛冽的威光,他的右拳无数金光缠绕,荡漾出可怖威能。 随即他一脚重重地踏出,往前方的大蛇打出一拳,整团拳芒仿佛金液浇灌,透露出一股无俦的气势。 轰隆隆…… 这团金光拳芒一路碾压而去,卷起狂暴的气流,让人心惊胆颤。 眨眼间就砸在了黑白大蛇的一截身躯上,响起了沉闷的砰然大响。 一道尖锐的低嘶声充斥耳膜,黑白大蛇痛苦地扭摆着身躯游退而去,坚硬的鳞甲冒出滚烫的浓烟,隐隐往外渗出鲜血。 琅常见状,脸色阴沉如水,他一手伸出,掌心上无数幽光缭绕,一股令人胆颤的法力威能传出。 他对准前方的张浩猛,紧接着狠狠地投掷而出。 嗖…… 一团幽绿色的光球携带着阴狠之气,眨眼间就来到了对方的跟前,下一刻就轰然爆炸。 轰! 巨大的爆炸威能浩荡而出,伴随着一蓬碧绿毒雾弥漫开来。 张浩猛双臂格挡,此招的爆炸力对他构不成半点伤害,可随即就察觉到不妙的地方。 那些绿色的毒雾竟然开始疯狂地侵蚀流淌在体表的金光,他的脸色蓦地一变。 “我的法术带有剧毒效果,可以对你的防御造成很大的威胁,接下来你就等死吧!”琅常眼中杀意凛然,语气狠厉地道。 张浩猛闻言,眉梢微微地一挑,“哦?是嘛,这点小伎俩也想取我性命?” 话罢,他一脚重重地踏在地面,健壮的双臂霍然展开,爆出一股强劲无匹的力道。 顿时,充斥在周身的绿色毒雾被冲击得烟消云散,没有在空气中留下一丝痕迹。 “既然你对自己那么有信心,那便与我战个痛快!” 张浩猛舌绽春雷,双腿蓄劲狠狠地一蹬,整个人化作一抹金虹疾速地冲掠向前方的人影。 “拦住他!” 琅常见此凶人一往无前地冲来,心头不禁一颤,当即惊声吼道。 接到主人的命令,黑白大蛇疯狂地扭摆躯体,将庞大的蛇尾挟带着利啸声狠狠地一扫而去。 蛇尾绽放出刺目的青光,透露出一股不小的法力威能。 这一击,足足有数万斤的强横力道,又同时凝聚了爆炸性的法伤,对众多筑基修士而言就是一道致命的杀招。 张浩猛见鞭打而来的庞大蛇尾,他不闪不避,运起全身的浩大劲力直接硬撞。 嘭! 两者相撞起来所产生的轰爆之声,蓦地响遍整座演武台。 张浩猛的身形横移数尺,随即就稳住脚步停了下来,浑身金光耀人双目,没有半分削减暗淡的迹象。 而那头黑白大蛇往后一退,收起的蛇尾处倏地传来一股疼痛感。 它的赤色双瞳流露出惊惧之色,觉得这个人类修士单凭肉身力量就能造成如此伤害,当真是匪夷所思。 “痛快!这条蛇如果吃进肚子里,一定大补!”张浩猛攥紧拳头,将结实的胸膛锤击得砰砰砰作响。 到了二境高阶巅峰的它,早就对人类的语言有一定的通晓,现如今当听到这句话语厚,使得它更加恼怒。 琅常眼中凶光暴涨,他双手结印,体内的法力急速地流窜,浑身上下遍布一层碧绿光晕,缕缕碧气在空气中氤氲而起。 “九星连毒珠!” 他口中发出一声厉喝声,头顶上方霎时凝聚出一团团碧绿毒球,散发出耀眼的炽亮光芒。 琅常双指并拢,对准前方的魁梧男子遥遥地一指。 那九颗碧绿毒球蕴含着强烈的威能,蓦地一齐唰唰唰地激射而去,卷起凛冽的呼啸之风。 在众人的眼中,那位乾极派的筑基强者施展出的法术,打出的九颗碧绿毒球仿若是荧光亮眼的小星辰,在光幕中极其刺眼。 张浩猛拔地而起,满脸的不畏之色,他运起浩大无匹的力道打出双拳,左一拳右一拳地将来袭的一颗颗碧绿毒球第紧皆打爆! 就是这么狂!就是这么刚! 作为一位纯粹的炼体力修就要无所畏惧,不要任何的花里花俏的拳法! 毒雾刹那间弥漫一大片,宛如有灵性般地笼罩在张浩猛的周身,疯狂地侵袭着护体的金光。 张浩猛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右腿猛地往地上一蹬,原地爆起一道砰然沉闷打响,整个人拖曳出长长的金色流萤。 “哼,给我上!拦住他!”琅常知道此人想要先行击败自己,冷笑道。 他有十足的信心将此人击杀当场,要知道,他的法术就如同是附骨之疽,不仅在爆炸时给人造成伤害,还可以不断地侵蚀对方的身体。 纵使对方的是一位肉身强悍的炼体力修,只要时机得当,也会被他慢慢地折磨致死! 更何况,此人上一场经历了大战,绝对会有一定的消耗。 连全盛状态都不是,青常更加不惧。 黑白大蛇的双瞳赤光大盛,萦绕出缕缕的骇然血气,它对准那道急速移动的人影,两束赤色光柱嗖地一声从眼中激射出来。 张浩猛的运转体内法力,覆盖在体表的金光宛如流液,他一臂抬起,一面圆形盾牌凝聚浮现,将两束激射而来的赤红光束挡住。 而他的身形没有一丝的停滞,还是兀自冲去。 那团碧绿毒雾依然充斥周身,可始终无法冲破护体的金光。 一拳! 劲风大作,令人心悸的爆响声顿起。 这头黑白大蛇的头部遭遇重击,朝一旁剧烈地晃去。 一拳出,拳拳出,势如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倾斜流转的拳意雪白亮眼,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砰砰砰砰…… 短短的三个呼吸之间,张浩猛就打出了几十道拳! 每一拳,都有十万斤以上的力道! 在琅常惊愕的目光之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凶人将自己的灵蛇打得头破血流,痛苦地扭摆着身躯。 张浩猛在打完最后一拳后,坚毅的脸庞淌出冷汗,毕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全力地打出那么多拳,这对他自身是有不小的消耗。 他一脚狠狠地蹬在这头黑白大蛇的头部上,独自一人冲天而起。 沉重的力道将这头黑白大蛇击向了地面,荡起了阵阵的空气波纹。 它此时的意识模糊不堪,只觉得头痛欲裂。 要知道这头灵蛇,已修炼了三百多年,就单是浑身凝结出的坚硬鳞甲,纵使是二品中阶飞剑砍在它的身上,造成的威胁性也是有限。 可现在,却被张浩猛打得狼狈至极,很难有反扑的余地。 琅常眼皮狂跳,他感到上方传来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迫人的压力席卷而下,蓦地笼罩在他身上。 “该死!经历了之前的那一战,为何此人还是生猛无匹?”琅常脸色凝重地道。 周围观战的修士内心澎湃,当他们见到张浩猛刚才暴打那条黑白大蛇所展现出来的神威,不少人的心里早已被折服。 能那么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一头二境高阶巅峰的灵蛇,试问在场的人有多少能够做到这一点。 当真是这一点,就让人不得不服力修的爆发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认输 半空中,一道龙吟声仿若带着天怒之威倏地响起,回荡在众人的耳畔处。 一头金龙疾速地游绕,双眸死死地盯着下方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浑身遍布刺眼的璀璨光芒。 张浩猛倒转身形,整个人俯冲而去,攥紧的拳头蕴藏着无穷的劲力,指缝间充斥着无数道金光。 一人一龙,带着浩荡的神威,矛头直指青常! 无形的压力霎时降临在青常的周身,沉重如同山岳牢牢地压制住他。 “我不信,你经历了之前的大战,还能有如此的实力!” 此时琅常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心中不免地充满恐慌之意,但依然故作镇定。 他疯狂地运转全身的法力,袖袍鼓荡不已,一手掐诀,施展出法术。 头顶上方,无数的碧绿幽光凝聚交织,不一会就化作展开的大伞,从中散发出隐狠毒辣之意。 张浩猛见对方施展法术企图抵御自己的攻击,虎目中一团金光暴涨。 “杀!” 一道大喝声犹如闷雷仿若在众人的心中响起。 空气急流将张浩猛的头发吹得激荡不休,待临近之时,他一拳锤击在碧绿的伞面上,金色游龙轰然咆哮,也一同撞了上去。 轰隆隆…… 大伞蓦地一震,流淌着的碧绿幽光唰地暗淡下去,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噗!” 琅常脸色煞白,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突然,他狰狞地笑了起来,“以为我仅仅是在防御你的杀招么?好好看着吧!” 话音刚落,琅常双手快速地结印掐诀,眼中浮现出一抹疯狂之色。 原本快要被一击轰碎的碧绿大伞,猝然间光芒大盛,在施法者的引导下,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怪物,伞面皆都往前一拢! 眼前的景象都不见了,周身全都充满了刺眼的碧绿之色。 张浩猛眼中浮现出惊讶之情,他没想到此人的竟然来这么一出,原来是假装抵御,待到进入圈套后,再变化法术将他困住! 琅常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但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惧怕,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在半空中,一团厚实的庞大碧绿光球悬浮其上,包裹得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周围无数观战的人群,响起了一波波不小的哗然。 他们见到这一幕后,也都心中大震。 不亏是乾极派的长老,手段果然不同凡响。 在演武台不远处的一行人。 青居子冷笑道:“那位长老论实力,在门派中也位居上乘,他的法术可不止是一次性伤害,是极其难缠的角色。” 很显然,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们的人处境很危险,这一次的比试死定了。 张子贤眼神闪动,温文尔雅的他散发出一股儒雅随和之气。 看似无害,实际上手段极其肃杀强硬。 “行了,别高兴的太早,说不定到时又死一位长老。”张子贤轻轻地吐出话语。 这话一出,将在场的所有乾极派修士都给激到了。 他们全都愤怒无比,一双双阴狠的眼神投到这位张氏的家主身上。 那位被打得不成人样的怒炎长老,他的尸体早已被收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讲,这简直就是一种滔天的耻辱。 本来是来寻衅挑战,结果还被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死一位地位崇高的长老。 可想而知,这事到时传出去,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只有赢下了筑基修士的比拼,才能最大限度地将脸面找回来,否则,他们将会面临门派的严厉惩罚。 其他张家的族人听到这家主这一句话,强自忍住笑意。 不知怎的,对于那位为人大大咧咧的浩猛长老,他们心底充斥着本能的信任感,即使现在看起来不妙,但还是觉得会逢凶化吉,最终取得胜利。 演武台上。 此时被困在碧绿光团中的张浩猛,发觉这周边不断地喷涌出毒气,疯狂地侵蚀自己的护体金光。 说实在,他的确是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不管是上一场还是之前,都是法力和体力的重大消耗。 所以,才会急于发力将对方的黑白大蛇给打得丧失威胁,然后就一鼓作气施展出金龙亢世,试图将这位乾极派的长老解决掉。 琅常并拢的双指微微地颤抖,他拼命地将法力源源不断地倾注在这一杀招上,竭尽全力要将此人击杀在里面。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道透明虚幻的身影漂浮在眼前,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为了杀死我的儿子,你也真是拼了。”张逢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说句实在话,换作以前他一定会有担心浩猛的安危,但现在觉得问题不大。 开玩笑,四品初级功法真以为是大白菜啊? 况且张浩猛的修为突破到了筑基后期层次,不仅是法力还有实力,都会有一定的上涨。 所以,他绝不会被如此简单的困住! 就在这时,无数道金光从碧绿毒球激射而出,从中传出浩大的威能。 “什么?!” 琅常惊恐地道,他强自稳住心神,依然不断传输法力企图维持这一杀招。 不到一会儿,这枚庞大的碧绿毒球呈现出支离破碎的景象,无数束金光从里面喷射而出。 嘭…… 伴随着一道膨胀到极致的爆炸声,一尊高大如铁塔般的威猛男子显现人前,只见他浑身金光闪耀,一双瞳仁金黄无比。 犹如九天降世的战神,洒落无尽的浩荡神威! 一旁,脚尖悬浮在地上的张逢九微眯双眼,耸了耸肩。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简单。”他笑道。 与此同时,四道光幕都将此景象播映出来,周边的无数人都目睹这一幕,不少人的心神都被张浩猛给震慑到了。 当真是无敌之姿! 琅常一手捂住嘴,指缝间渗透出猩红的鲜血,他的眼睛瞪大,一股不敢置信之色流露而出。 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凶悍! 张浩猛在挣脱开困法后,一双金黄色的瞳仁宛如神祗,牢牢地盯紧那位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 一股令人悚然的杀意锁定在青常身上! 恐惧就如同洪水,在浑身肆虐! 视野内,无数金光缠绕的拳头越来越大,这一击之威,让人不禁色变! 到了这会,琅常再也顾不得门派的颜面了,毕竟生死关头,还是得考虑自己的性命。 “别杀我!我……我认输!” 这话夹杂这毫不掩饰的惊恐之意,在空气中蓦地响起。 话音刚落,这只无数金光缠绕的拳头倏然在眼前停下,此时已不到半尺距离。 凛冽的拳风扑面而来,将青常的整张脸吹拂得生疼不已。 他身形踉跄,脚步虚浮地往后退去,紧接着一屁股地跌倒在地上。 脸色被吓得惨白,眼中还保留有残余的惊慌之色,后背上,冷汗岑岑。 他认输了! 张浩猛收起结实的拳头,浑身的金光顷刻间就消失一空,瞳仁之色又恢复如常,嘴里喘着粗气,神情如岩石般纹丝不动。 此刻他的体内,已经没有多余的法力了。 两战,连胜! 这一幕所有人都尽收眼底,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撼。 “猛爷牛逼!力挫乾极派!” “哈哈!丢人的门派!又输了!” “力修楷模!” “浩猛大人,您是真的猛!” ………… 很多人都呐喊着,跟着起哄道。 又输了! 这一行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心中感到无比的羞愧。 被人连战两场,自己这一方的筑基长老,死了一位,另一位被吓得主动投降认输! 威宁王抚掌一笑,“真是精彩的对决,看来我大离王朝未来会出一位实力强悍的炼体力修。” 他对于各地修真家族的态度,远比各个门派要好。 朝廷征用人才,广纳实力强大的修士,这样才能增强实力,守住这片国土。 当然要说最深的原因,就是可以加强统治,借此更好地制衡九州的大大小小的修真门派。 所以,当看到张浩猛如此强横,威宁王不免动了一些爱才心思。 第一百四十六章 热情的女性修士 张浩猛纵身跃到地上,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哎呀,我已经没劲了,你们打吧。” “不错,给咱家长脸了。”张子贤迈步过去,伸出手拍了拍面前魁梧男子的肩膀。 周围的一些族人眼神炽热,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尊敬和崇拜。 那群观战的修士们,不少还在激动地呐喊着。 毕竟身为炼体力修的张浩猛,打斗的方式很是单一,追求的是一种极致的暴力,纵使有千般万法,我都一拳破之! 凡是观看这两场对决的人,心中无不充斥着一股热血之意。 拳拳到肉,打得鲜血四溅的纯粹画面,深深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将他们的心牢牢地抓住。 “哈哈,这次录影卷轴的画面绝对大卖!” “我想到一个噱头,就说是安阳郡第一力修好了!” “傻子吧!就这还噱头?要我说直接定个卖点,就说是青云州金丹以下第一炼体力修!” “简直是看畅淋漓,看得浑身热血沸腾,没想到力修的打斗如此精彩!” “这入场灵石花得值!” ………… 议论的话语四起,人声鼎沸。 那个主动投降认输的琅常,只见他脸色灰败地落到地上,手臂缠绕着那条黑白灵蛇,低着脸往队伍里走去。 那条黑白灵蛇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浑身依然渗透出鲜血。 乾极派的修士们见此人这般模样,一个个都看向他,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都觉得丢人至极。 张子贤双手负后,清和的声音从薄唇间传出,“不知下一场,诸位派哪一位出战?” “这一次由老夫出战。” 那位背负着碧绿葫芦的白须长老往前踏出一步,双眸中暴涨出一抹骇人精光。 青居子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前方一干人等寒声道:“不知你们有何人能够迎战?”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折扇哗啦收起之声,紧接着一个清朗如琴音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在下张绍天,想要请教一二。” 张绍天俊逸的眉宇间浮现一抹锐气,嘴角勾起一抹刀锋般的冰冷弧度。 他在之前就忍了很久,这一次轮到他上场,定要让这些不速之客铩羽而归! 见精通雷法的三弟主动迎战,张子贤心中大定。 他能感受到,那位背负半人高葫芦的白须老人气息凝久不已,修为距离筑基大圆满只差一丝就可以突破瓶颈。 定是个难缠棘手的人物! 也只有左膀右臂之一的三弟,张绍天能出战较量。 “三哥!干死这老家伙!”张浩猛笑嘻嘻地道。 闻言,那位白须长老脸色一黑,胸腔内盈满了浓重的杀意。 张绍天对如此直接的粗鄙话语感到无奈,脸上浮现出苦笑道:“四弟,你就在一旁歇歇吧。” “哈哈,我是挺累的,不过一旦看到这乾极派的狗贼落败,我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张浩猛攥紧拳头,在胸膛上锤得砰砰作响,畅快地大笑道。 这话实在是刺耳无比,一下子将在场所有乾极派的修士给骂进去了。 碍于场合,他们也无法暴起翻脸,只好一个劲地憋着,一双双眼睛宛如利刃般激射向口无遮拦的张浩猛。 张子贤轻咳几声,“行了,被说了,上场吧。” 他对自己的四弟这张嘴感到好笑,如果不是比试紧迫,他还想继续听下去。 要是这些人忍不住想动手,他倒也乐意奉陪,到时把这些人杀了后,搜刮财物,再将那几头飞行灵兽给收入家族里。 想想也不错。 “这一场是绍天出战,我也好看看此子在雷法上到了何种地步。”张逢九望向底下的人影,笑道。 光幕中,两道人影飞身落到演武台上。 张绍天身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整个人挺拔如剑,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面如冠玉。 他的浑身流露出一股风度翩翩的公子气质,瞬间就迷倒了许多观战的女性修士。 “啊啊啊!绍天大人!绍天大人!” “好帅!好帅啊!人家要给你做修真伴侣!” “张家三大战力之一,张绍天!果然是传闻那般俊朗非凡!” “我爱死了他了!你们知道吗?我爱死他了!” “可惜他已经不再娶妻了,要不老娘一定有这个机会!” ………… 一些长相水灵的女性修士都疯狂了,拼命地扯着嗓子喊道。 毕竟在修行界,什么样的男子最受女性欢迎,当然是长得又帅,声望又高,实力强大的那种。 而张绍天,也都一一对应了。 要说这片地界,雷法修士谁最有威名,当属张氏三大之一,张绍天是也。 一些属于绍天系脉的族人,他们看到自家的长辈如此深受欢迎,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尤其听到那些年轻女修的疯狂话语,心中更是复杂至极。 一位年轻的族人握紧拳头,“没想到太爷爷魅力那么大,作为他的后代,我自愧不如啊……” “别说了大哥,我也心里难受。”旁边的族人一副痛心的样子。 “爹真的是受人欢迎啊。” 在另一处,一伙人看着光幕上的俊朗男子,语气羡慕地道。 他们都是张绍天的直系一脉,论血脉最为亲近。 虽然自己等人羡慕是羡慕,当也绝对没有妒忌这一说,毕竟那可是自己这一系脉最大的靠山,他们心中的骄傲! “哼,一群狐狸精,我家的夫君就是耀眼夺目。” 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双臂环抱,她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些女性的呐喊声,精致的脸容上流露出不屑之意。 在她的身边,还有数位姿色各异的女子,她们都是很早之前就嫁给了张绍天的人,分别来自各地的几个修真家族。 当然,跟现如今的张氏一族相比,她们的家族就弱小得多,能有一位筑基修士坐镇就不错了, 现在的张家,真的就犹如庞然大物一样的存在,她们嫁到这里来,简直是攀上了高枝,家族那边一说起来,就脸上有光! 张子贤等人哑然失笑,他们没想到这些女性修士对张绍天那么热情。 “嘿嘿,这三哥可真是受欢迎,我那啥是真的羡慕。”张浩猛挠着后脑勺,笑道。 “幸好三弟他痴迷于雷法,不然咱家族的女眷就得翻上一翻。” 张子贤双手负后,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远处,作为祖母的林嫣若眉眼含笑,她可没想到自家的孩子那么受女孩子欢迎。 张小怜羊脂玉般的脸容上流露出惊讶之意,粉嫩如樱桃般的嘴唇张开,“娘亲,三哥真的好受那些女孩子喜爱呀。” 林嫣若看着身旁的秀丽女子,笑道:“怜儿,你什么时候嫁人呀,要不娘亲帮你物色一个?” 听到这话,张小怜霞飞双颊,心跳不由得就加快起来。 “娘亲,您看您怎么说起这些了……”她轻柔地道。 “哎,娘亲是想要让你有个疼你爱你的好夫君。”林嫣若看到她一脸的娇羞状,语气疼爱地道。 “哎呀,人家这不是还没遇到心上人嘛,再说了现在家族还不是太稳定,而且……” 张小怜的话说到这,顿了一下,紧接着攥紧粉拳坚定的道:“我热爱炼丹,追求丹道上的无上之境,成为举世闻名的炼丹大师。” 林嫣若伸出纤纤的玉手,在眼前女子的额头上轻轻地弹了一下,打趣道:“好嘛,到时每次遇到你,娘亲就得称你一声小怜大师。” 张小怜一手揉着被弹的额头,委屈巴巴地道“您真是的……” 她一想起那句小怜大师,内心就忍不住偷笑起来。 “行,娘亲尊重你的选择。”林嫣若摸了摸女儿的头,疼惜地道。 张小怜移开视线,将眼神望向远方的云雾翻涌,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其实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也不是没考虑过。 首要人选自然是热爱炼丹,到时和他就可以一齐炼丹,探讨丹道。 想想,就很美好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打脸 张逢九没想到自己的三子竟然如此受女性青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孩子有我当年的几分风范。”他双臂环抱,脚尖悬浮在半空中,点头道。 观战的修士们里,由于一些女性修士不断地呐喊,引起了很多男性的不满。 恐怕是由于嫉妒心理作祟吧,他们纷纷语气酸溜溜地说着讥讽的话语,开始攻击张绍天的形象。 “小白脸有啥好的?不就是精通雷法嘛?有什么了不起。” “我看也是,绣花枕头,有名无实罢了。” “那个背葫芦的门派长老,可别输了!用尽全力击败他!” “安阳郡最强雷修?我楚某人第一个不服!” “长得帅了不起啊?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 演武台上。 张绍天听着耳边嘈杂的话,脸色浮现一抹古怪之意,但很快就敛了,恢复到一脸的清冷。 “看来,你的名气还挺大,什么安阳郡最强雷修,依老夫看也不过如此,你们家族可真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白须长老冷笑道,他浑身散发出浓厚的法力波动,开始往外荡漾出圈圈空气涟漪。 张绍天轻轻地摇头道:“这不还没打呢,你就下此定论,别到时打自己的脸。”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人物?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背负半人高葫芦的长老捋了捋白须,语气森寒道。 下一刻,他双手掐诀,蓦地展开双臂。 后背的碧绿葫芦嗡声大作,嗖地一声就悬浮在头顶上,葫芦口遥遥地对准前方的白袍男子。 无数的光圈环绕而出,透露出慑人的法力威能。 一道宽约三丈的光柱霎时骤出,宛如冲击波一般贯彻天地,势要将对方给吞噬殆尽。 张绍天浑身狂暴的雷电肆起,刹那间充斥全身,远远望去就像是一轮小型的雷阳,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他抬起手,引导无数威力绝伦的雷电哧啦哧啦地轰击而去,就像是一道道天威锁链尽皆激射。 轰隆隆…… 两者相撞在一起,爆出令人心颤的爆响,庞大的气流如野马疯狂地冲撞,伴随着能量风暴肆意扩散。 在演武台升起的防御护罩上,荡起阵阵的波纹。 张绍天眸光冷冽,身形化作一抹电弧疾速而去,他抬起白皙的右掌,掌心上萦绕着噼啪爆响的雷球。 白须长老见对方攻势凶猛,他双指并拢,对着前方的人影点去。 那个悬浮在头顶上的碧绿葫芦,嗖地一声就裹挟着浩大的威能冲击而去,挡在了施法者的前面。 张绍天的右掌击在了半人高的葫芦上,掌心的雷球蓦地一连串的爆响,震得整个葫芦都剧烈地震颤。 白须长老阴笑几声,他一手掐诀,将法力灌注进法宝上。 这个碧绿葫芦绽放出刺眼的光辉,荡漾出一圈圈能量波纹。 张绍天感受到右掌上传来一股强横的反弹,他连忙收起手,身形蓦地后撤。 碧绿葫芦调转方向,将口子对准前方的人影,一个遍布图案的青色圆环浮现而出,疾速地运转。 从里面,喷射出道道尖锐的绿矛,齐刷刷地朝对方飞袭而去。 张绍天不断地变换身形,化作一抹电弧在地面上急速地跃动,躲避着如暴风骤雨的绿矛。 嘭嘭嘭嘭…… 密集的炸响声四起,充斥人的耳膜。 一道人影浑身缭绕着雷电,沿着演武台飞速疾掠,而那些蕴含着威能的绿矛唰唰唰地激射而去。 不少还打在了演武台升起的防御护罩上,绽放出道道波纹。 “就会一昧地闪躲不成?”白须长老大笑道,他的袖袍鼓荡,正操控着法宝持续地进行攻击。 见到这一幕,他的心中很是得意,认为对方根本没有传闻中那般实力强劲。 光幕中播映着这个画面,观战的修士们都觉得不过瘾,认为这位张氏三大之一没有先前那个厉害,只会避其锋芒躲避。 张绍天神色如常,没有一丝波动。 他体内的法力就犹如冲垮大坝的洪水,疯狂地流转全身。 黑发随着空气急流肆乱地飞舞,浑身雷光暴涨蓦地大盛,一股令人心悸的威能波动传出。 一条肉眼可见的雷电光龙凝聚而出,游摆着长长的身躯,沿途仿佛将空气都给撕碎了。 张绍天调转身形,双掌雷光炽亮耀眼,只见他挟带着这头雷电光龙一路冲掠而去,将漫天的绿矛击灭。 白须长老见状,心头一突,连忙双手疾速地掐诀结印。 在它面前的碧绿葫芦,再也没有不断地喷射出尖锐的绿矛了,而是凝聚出更加强大的法力。 在葫芦口处,蓦然激射出了数股粗壮弯曲的碧绿藤蔓,庞大无比,眨眼间就纵横交错铺天盖地涌去。 每股藤蔓都布满黑色的尖刺,宛如绿色海洋汹涌澎湃地冲刷而去。 此招名为绿噬,配合这个二品顶阶的专属性法宝,威力更是膨胀到无与伦比。 白须长老脸容上布满杀机,曾经他用过此法术瞬间覆灭掉一些敌人,其中还包括修为达到筑基境的修士。 这汹涌澎湃的绿色海洋,可以将对方吞噬绞杀,最终化作一滩零零散散的碎肉堆。 一想到自己撤掉法术后的那个画面,映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副惨景,不知这张家的族人脸上表情会当如何。 张绍天运起双掌,猛地将这一条雷光怒龙呼啸而去,硬生生地撞击在数股纵横交错的绿色藤蔓上。 雷爆声一连串的响起,期间伴随着布满尖刺的藤蔓破碎之音。 雷龙张牙舞爪,带着慑人的破空之威一路冲破层层的绿色屏障,张绍天脸色冰冷,法力汩汩而流地灌注。 白须长老脸色一沉,他双掌齐推,碧绿葫芦的威能大涨,从口子处不断地喷薄出数股藤蔓仿佛有灵性般地延伸而去。 阻力蓦地加大,无数漆黑的尖刺贯穿着雷电光龙,将其束缚在其中,翠绿盎然的藤蔓铺天盖地,编制成一个巨大的牢笼,紧接着疯狂地收缩。 在众人的视野里,一轮雷阳被不断地挤压,就连蓝色的雷电都很少溢出,好像很快就要被这无数蔓延交错的藤蔓绞杀泯灭。 “死吧!该死的家伙!”这位白须长老神情尽显疯狂之色,他觉得自己所要期望的画面就要出现了。 一滩被搅碎的烂肉,将会呈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此人曾经被誉为安阳郡最强雷修!张家三大战力之一! 无数观战的人们两眼紧紧地盯着光幕,不少人都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特别是那些女性修士,她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梧桐树下,威宁王皱起眉头,喃喃道:“难道就只是如此吗?” 他本来对这位张家的族人还挺感兴趣的,毕竟也曾听闻过一些消息。 张氏有三大筑基强者,那位张绍天就其中一位,在雷法上的造诣领先很多修士,被称为安阳郡最强雷修。 原以为能跟之前的那位炼体力修相比,没想到,实力也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那无数布满漆黑尖刺的藤蔓传来了不小的异动,从其中霎时激射出道道炽亮的雷电。 恐怖的威势骤然爆发而出,轰然弥漫开来。 “什么!?”白须长老惊骇地开口道,他的心脏不禁猛地一揪。 一股雷电光柱冲天而起,直接穿破了层层藤蔓的禁制。 张绍天的双眸蓝光湛湛,浑身的雷电之力肆虐而起充斥全身,周围的气流狂暴紊乱,漆黑的头发飞舞不休。 他抬起手,漫天的雷光掌印凝聚而出,密密麻麻遍布半空中。 “大雷千印手。”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口中淡淡地传出,张绍天脸色冰冷,抬起的手蓦地压下! 漫天的雷光掌印令人眼花缭乱,耀人双目,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轰击而去,尖锐的利啸声刺耳无比。 白须长老望着漫天而来的雷光掌印,心头猛地一颤,双手掐诀打出一道法术。 碧绿葫芦嗡声大作,悬浮在他眼前疾速地横转着。 一个宛如宽约六丈的绿光屏障很快就展开了,这半人高的葫芦在中间就这样旋转着。 白须长老的法力没有一丝停滞地灌输着,维持着这个屏障。 密集如雨的雷光掌印带着骇人的威势,落砸在屏障上不断地响起爆炸声响。 咔嚓咔嚓…… 不一会儿,这道绿光屏障就呈现出道道裂痕,流散出缕缕的绿气。 白须长老见状,后背直冒凉气。 嘭! 这道绿光屏障承受不住攻势,最终崩碎! 一道道雷光掌印拖曳出长长的尾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落到不少人的耳畔里。 只见这位长老浑身鲜血淋漓,在那些伤口处,烧焦的气味蓦地传出,整个人缓缓地倒在地上,不时还地抽搐了几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一根稻草 当看到张绍天宛如雷神现世,施展出杀招将这位乾极派的长老击败后,不少人都目瞪口呆,内心都感到震动。 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此人是强大绝伦的雷法修士! 那些女性修士见到这一幕,纷纷都尖叫起来,脸上充满了激动之意。 就连那些原本觉得张绍天不过如此的修士们,都在这一刻心服口服,毕竟事实摆在眼前,那个乾极派的长老此时就重伤倒地不起。 这一场,又是乾极派输了! 对此,在铺天盖地的嘲笑之余,很多人都对张家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知。 是那位乾极派的长老实力太弱?并不是。 外来观战的修士有一千几百人,达到筑基境的修士也有一些,当他们看到双方斗法的场面时,心底也不禁拿自己和对方做了比较。 先别说和张绍天持平了,一旦对上那个背负碧绿葫芦的白须老人,自己也很难有生还的可能。 细细想下,他们一边惊讶乾极派长老的实力强大,一边更是对张绍天感到恐惧。 这样的一个对手,就这么被击败了? 想必这就是雷法修士的恐怖吧…… 威宁王眸色沉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道:“像这样实力的雷法修士,在这个地界的确是找不出第二个。” 这句话,很明显就对张绍天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一个强横的炼体力修,一个卓越的雷法修士,这张家到底是怎么诞生出此人物的? “哈哈哈,赢了,我就知道。”张浩猛抚掌大笑道。 张子贤也微笑道:“三弟的实力,我一向是信任的。” 族人们的心情都很是愉悦,他们只觉得倍有面子,毕竟一次次都挫败了对方的嚣张气焰。 乾极派的一干修士们,脸色都布满阴霾。 青居子的脸色难看,沉声道:“还不把长老给带下来。” “是。” 两位弟子拱手道。 他们冲掠而起落到演武台上,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须长老,心中感到耻辱无比。 清风拂过,感到身形往下降去。 白须长老心神恍惚,气若游丝的他艰难地抬起眼,看着面前眼神冰冷的同门,又垂了下去。 实在是没有脸! 青居子看着演武台上那个长身而立的俊朗男子,心中恨意滔天。 其他两位长老都沉默了,丝毫没有出战的意愿。 他们自知,自己的实力比起前面三位都差不多,何况人家都败了,在上去也只不过是自讨没趣。 说到底,还是一次次地打击溃散了自信心。 但最根本,主要是张家出动的两位长老实力强横至极,每一个都有连挑两人的资格。 这实在跟来之前想得不一样,站在演武台上的,本该是他们的人! 一次次击败张家族人的,也该是他们! 怎么现在,却落了个如此窘境? 张子贤见他们无人出战,轻笑道:“诸位还没打算应战么?” 旁边的张浩猛嘿嘿一笑,“肯定是被吓到了,自知实力不如,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他这话是没有一丝的客气,极其刺耳。 青居子等人怒目而视,恨不得撕烂这魁梧大汉的嘴! 周围很多观战的修士见乾极派迟迟不上人,顿时面露讥讽地议论起来。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尖锐话语传来,仿佛要将乾极派这一行人给淹没。 “输不起?怕了?给爷整笑了!” “没想到啊,这直接就怯战,何必呢,当初就没必要定下这个连战的规则。”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快点上个人好吧?我们好歹也是花灵石的!怎么说都得看个尽兴吧!” “太他娘丢人了,连上台迎战的勇气都没有!还传承两千多年的修真门派?我呸!” ………… 很多人由于等得不耐烦,纷纷都骂了起来。 说句实在的,换作以前他们是万万不敢这样斥骂乾极派修士的,可现在不一样,大家都聚在一起。 你一言我一句,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反正大伙那么多面孔,难不成还能一个接一个报复? 青居子的眼球渗出血丝,一股莫大的耻辱感笼罩全身,他修炼到了现在,在门派的地位和威望都是很高的。 不然这一次的出行,掌教大人也不会将主导权交给他。 而现如今,截止到了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取得一场胜利! 一场都没有! 甚至还被在场那么位修士大肆讥讽辱骂,这样的屈辱,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过! 青居子眼神瞟向其他两位长老,示意赶快上去迎战,结果那两位长老都面露难色,没有任何回应。 很显然,张绍天的实力使他们丧失了斗志。 “该死的东西!等回到门派定要禀报给掌教大人,就等着受责罚吧!” 青居子心中狠狠地想道,整个人恼火不已。 张子贤笑道:“怎么了?诸位竟无一人敢应战不成?” 眼前这一伙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此时都脸色阴沉,一个个紧闭嘴唇一言不发。 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都备受煎熬。 “怎么回事?他们还真不敢打了?”张逢九看着那一行人,语气讥讽地道。 之前一脸的嚣张,到现在的畏畏缩缩,这前后的转变还真是巨大。 归根结底,是意识到了实力差距! 周围观战的修士们依然还在起哄,铺天盖地的嘲笑声宛如汹涌巨浪,要将他们给淹没。 青居子思量再三,看向张子贤的眼神里充斥杀意。 他眉心上的剑形印记蓦地光芒闪烁,散发出一股心悸的威势,“张家主,要不我跟你对决斗法一场,可否?” 此话一出,不少张家的族人都愣了一下。 “啥意思啊?不敢上演武台迎战我三哥,就来这么一出?那之前说好的六场比试怎么算?” 张浩猛一步踏出,不满地道。 青居子恨声道:“就算作是你们赢了五场筑基境的比试,这最后一场让我跟你们的家主对决,这总可以吧。” 他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将这家主彻底击败! 只有这样,才能不至于灰溜溜地回到门派去。 这一次的确是将脸给丢尽了,但在这个程度上,还是有一定的回旋余地可以挽回些颜面。 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怎么?莫非张家主不敢?作为现任的一族之主连这点胆识都没有。”青居子讥笑道。 他现在很害怕对方回绝掉这次比试,毕竟无论怎么打,张家总归是赢定了的,但要挽回一些颜面,就要将张家的家主给羞辱击杀。 只有这样,这效果才会达到最大化。 单方面击败对方的长老,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所以,青居子必须抓住这根稻草,现在就怕张子贤一口回绝这场对决,到时就真的无功而返了。 张子贤眼神闪烁,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意图,想要在垂死挣扎中扳回一局,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然可以,诸位远道而来,自然是要让你们尽兴为止。” 他徐徐地说道,气质儒雅的他看似去很是随和。 见此人竟然同意了,青居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就知道,张家主会答应的。” 到时,带给我们的耻辱,定要在你身上成倍地讨回来! 青居子内心暗恨。 此刻还在演武台上的张绍天,脸容冰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奇怪,难不成又有了变动?这乾极派的人鬼把戏还真多。”他冷哼道。 “三哥!快下来,换成二哥跟这乾极派的狗贼对战了!” 一道粗犷的嗓音蓦地响起,在上空回响,只见张浩猛冲着台上的人影招手道。 狗贼? 青居子嘴角一抽,眼角肌肉直抽搐,如果说这个家族最想要让谁惨死,毫无疑问就是这个大块头! 真是嘴太欠了! 张绍天脚尖一点,衣袂飘飘地落到地上。 “接下来,换我了。”张子贤笑了笑。 “嗯。”张绍天知道眼前这位儒雅男子的实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接下来,变动的消息一下子就散播了出去。 很多人都意识到这些乾极派修士挽回颜面的决心,直接挑战其张氏的家主,这场比试会来得更有看头。 这样一来,张家三大战力的斗法也都齐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家族的颜面 在光幕中,两道人影分别冲掠而起,落到演武台上。 一看到备受尊崇的家主大人亲自出战迎敌,每个族人的心中都充斥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要知道,这些年家族大变,遭遇各方打压的时候,是这位家主身抗重任尽力地维持了族里的运转,最后一步步地改变格局,这才有了张氏一族的今天。 而且,家主为人亲切友善,极其富有责任感,构建了一系列合理的上升渠道,并没有专门地打压其他系脉的族人。 这一点,就很大公无私。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领袖气质,所做的一切,都在为家族扫平障碍。 所以,没有一位族人会对张子贤感到不满,而是相当地拥戴于他。 底下的族人们都在暗自庆幸,这当年张氏老祖眼光独到,并没有将家主之位按顺序传承给长子张敖烽。 否则,不知还能看到家族有此等的荣光。 “看来这一战,这乾极派是下定决心要来挽回颜面了!” “这下更有看头了!传闻中张家三大战力之首的张子贤,实力会有多么强劲!” “这次录影卷轴的内容,一定得大卖!” “这张家的家主,别看人长得儒雅随和,这手段强硬得很啊!” “没错!之前好几次的大行动,都是他一手主导的,吓人的很!” ………… 周围的观众都热闹起来,他们的聚焦点无疑都在张子贤身上。 威宁王目光闪动,“张家的崛起再到强盛,都离不开此人的谋划,手段强硬无比,杀伐果断至极。” 他在来之前,也听闻过安阳郡发生的一系列大事,全都绕不开张子贤这三个字,在那平静谦和的外表下,赫然是一颗隐忍狠辣的心! 素来见识朝堂各种阴谋手段的威宁王,也对这位张家现任的家主感到由衷的欣赏。 如果生逢在乱世,此人便可以是枭雄之一! “王爷说得是,这张子贤的确是心机深沉,前面两次联合苏家而开展的行动,真的是轰动不已。” 李城主心有余悸地道。 想当初清洗太虚宗的驻扎势力时,他那时刚好在一座茶楼悠然地品茶,结果倒好,突然就场面一阵大乱。 到处是尸体横陈,血流成河,凡是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修士,都被人疯狂地追杀。 惨叫厮杀声,真的是震天动地。 那位让无数人忌惮害怕的王长老,最后还被张子贤三兄弟联手给干掉了!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顾虑,直接就将人给击杀。 “没错,还有这传承数百年的许沈两大家族,都被张子贤率领族人给抹杀掉了。”韩城主说道,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惧色。 印象中那个谦和有礼,儒雅随和的男子,却做出如此轰动的大事,这不禁让人觉得悚然。 “让我看看,他的实力究竟强到何种地步。”威宁王缓缓地道。 在演武台的上方,一道虚幻透明的人影在漂浮着。 张逢九语气戏谑地道:“看来是逼急了,必须当众击败子贤才能赢回一些颜面。” 任何一个家族,其现任的家主就是核心,不仅有稳固底下族人的作用,还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家族! 羞辱家主,就是打脸所有的族人! 青居子眉心的剑形印记,绽放出炽亮的光芒,无数骇人的剑意,就像是溪涧的流水般充斥全身。 “张家主,看似我们此行的目的遭到了沉重打击,蒙受巨大的耻辱,但我只要在所有人的眼里,将你狠狠地羞辱一顿并杀死……” 此时的青居子,只见他脸色狰狞,杀意森然地道:“那么你们营造出来的胜局,就会被我打破,门派交代的任务也可以达到预期效果。” 他的话语,所透露出的恨意是多么的强烈。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这个家族跟其他家族不一样,原本只要乖乖地遭到我们打压羞辱便可以了。 可是现在,却一次又一次地击败我们的人,让在场的观战修士嘲笑我们。 这一切,本来是不该发生的! 青居子越想越愤怒。 要知道,他之前在下边和同门遭到了接踵而来的打脸,事后那群前来观战的修士们的大肆嘲笑,带来的屈辱感简直要将他们给淹没。 可恶! 都怪眼前这个该死的男子! 要不是他,将他们前来比试的消息当做是噱头,派人在安阳郡疯狂地宣扬,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来凑热闹。 现在好了,张家又赢比试,名声大涨,灵石也赚得盆满钵满。 这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硬生生地扎进他们的心头上! 只需要杀了你,哪怕是趁机废了你,也会对这个家族带来天大的打击! 在青居子的身上,那股如溪涧流水般的剑意,运转地愈发得迅猛,每一丝,都有透木削金之威! 张子贤眉目含笑,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脸庞被映得熠熠生辉。 “行,希望阁下能顺利地达到目的。”他语气轻缓地道。 完全没有半点的紧张感,反而像是聊家常般的随意。 见到这一幕,青居子一身法力充盈无比,袖袍疯狂地鼓荡。 “你的族人带给我们的耻辱,就让我从你身上讨回吧!” 一道压抑已久的怒吼声蓦然咆哮,伴随着凛冽渗人的杀意,弥漫周遭的每一寸空间。 青居子一手掐诀,无数的光芒瞬间凝聚,一把长达十二丈,宽约三丈的大剑猛地出现,在半空浩荡漾出阵阵能量涟漪。 “杀!”他脸色狠厉地遥遥一指。 这把大剑挟带着刺穿一切的无敌威势,唰地一声就冲啸而去,沿途拖曳出一条雪亮的尾光。 扑面而来的罡风刮来,将张子贤额头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 脸色淡然的他双指并拢,冲着前方的大剑一点儿去。 一股磅礴的青色龙卷腾空而起,不断翻滚着撞击在袭来的大剑上。 轰隆隆…… 爆破声骤响,夹杂着嗤嗤的破风之音。 青居子眸色一沉,他疾速地掐诀,紧接着大张双臂。 在他的周身,凝聚出数百道密密麻麻的金色剑气,全都萦绕着凌冽的剑意,呈现在所有人的视野内。 “去!”青居子怒喝道。 密集的金色剑气唰唰唰地冲袭而去,晃得让人有些刺眼。 张子贤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慌,他体内的法力如洪水流泻般运转,双手掐诀之下,一道无形的厚实风墙霎时凝聚。 这数百道的金色剑气,裹挟着不可抵御之势,纷纷轰击在这面风墙上。 刺耳的炸响之声充斥耳膜,阵阵的能量涟漪激荡而出,狂暴的气流蓦地席卷整座演武台。 这面无形的风墙,宛如是坚不可摧的护盾,将这汹涌而来的剑气攻击尽皆挡在外头。 见攻势无效,青居子一手指天,一道长达二十多丈的光剑凝聚而出,蓦地往外散发出一股令慑人的威势。 在他的操纵下,这道光剑调转剑尖,直指风墙背后的张子贤。 嗖地一声,伴随着光剑的冲袭,磅礴的风浪席卷而去。 这道无形的风墙就这样被这道光剑冲散,化作虚无消散在了空中。 张子贤依然是脸色不变,施展出浮影步迅捷地离开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下一刻,这道残影就被巨型光剑给贯穿泯灭了。 轰! 演武台升起的防护罩,随后也被骇人的光剑轰击中,光芒猛然暗淡了一些。 足以见这一击的威力! 这要是按照没升级前的演武台,指不定直接被打穿防御护罩了。 这一幕,看得无数观战的修士也脸色一变。 这位长老的实力,比之前的几位更加强大! 就在这时,张子贤如一阵缥缈的清风,霎时来到了青居子的跟前。 抬起的手掌上金光璀璨,一把携刻着金色浪花的尺子蓦地出现,散发出极其强横的法力波动。 只见他右手攥住,五指间渗透出耀眼金光,就像是一轮旭日东升,将潮水般的黑暗驱散。 张子贤的眼中暴起一团精光,对着前方的青居子就是狠狠地斜斩而去! 尖锐的利啸声顿起,尺间拖曳出金黄色的流萤。 第一百五十章 命要紧 青居子身形一闪,堪堪避过了明空尺的斩击,他抬起手,蓄力屈指一弹。 顷刻间,一道凌厉的剑光朝着张子贤的胸口呼啸而去。 张子贤手持明空尺,直接将这道剑光打灭,紧接着不断地灌注法力,尺身蓦地金光大盛,散发出可怖的威势。 他对准青居子就是猛地丢去,这把近十寸长的明空尺在空气中疾速地转圈,嗖地一声就乍现在对方的跟前。 耀眼夺目的明空尺,宛如一颗小星辰! 青居子感受到这件三品初阶法宝的威力,眼神更寒,只见他双手紫光大盛,朝前方推击而去,如流水般的剑意一齐笼罩其上。 剑气嗤嗤破风作响,青居子尽力地将这金黄璀璨的明空尺压制住,他的步伐蓦地后移,整个人仿佛被推着走。 周围劲风狂涌,传出阵阵的法力波动。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地绕了过去,此人的右掌,水波荡漾。 张子贤并掌成刀,对准青居子狠狠地插去,一股刚硬的水之力蓬勃而发,威势大涨。 青居子感受到一股危机感,他鼓动全身的法力,双掌将这把明空尺打飞出去,脚步疾速地腾挪。 在他的操纵下,丝丝尖锐的剑意齐刷刷而去,就连沿途的空气都被撕裂了,荡起了淡淡的涟漪。 如水波般琉璃的手掌,带着猛烈的攻势,不断地穿灭了无数的剑意,直指前方身着玄色道袍的男子。 青居子不断地弹指激绽出道道剑光,嗖嗖嗖地迅猛而去,拖曳出长长的尾光。 张子贤一手负后,另一只手掌斩灭掉了接踵而来的攻势,整个人一步步地逼近,眼神死死地盯着对方。 青居子感到压力巨大,他被逼得不断地退后。 光幕中,播映着双方的对决,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暗自感到震然。 “够了!” 青居子发出一声怒吼,他一手掐诀,猛地朝前方一挥,密密麻麻的剑气眨眼浮现,紧接着密集如雨地冲刷而去。 张子贤一脚跺地,一道坚固的土墙蓦地升起,上面布满眼花缭乱的咒印,散发出棕色光芒。 冲刷而来的密集剑气砰砰砰地落在土墙上,激绽出道道爆炸涟漪。 右手朝旁边一探,无形的吸力蓦地出现。 那把明空尺受到施法者的召唤,突然嗡声鸣颤,嗖地一声就飞到了张子贤的手里。 当握紧后,金黄色的光芒暴涨,仿佛握着的一轮明日。 青居子双掌合十,又猛地拉开,一道斑斓剑气霎时凝聚出现,透露出一股不小的法力威能。 他双掌一推,这道斑斓剑气裹挟着无数剑意,一股脑地轰击在土墙上。 轰! 土墙被一击即溃,化为点点的棕光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早已腾空而起,犹如一道长虹,同那轮悬挂在云穹上的太阳叠和。 青居子抬头一看,双眼不禁一眯,他的指尖萦绕着缕缕白气。 张子贤手握明空尺,打出一道二十多丈长的金黄尺芒,只见它犹如凝实的匹练,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破风而去。 速度极快,眨眼便离自己不到两米之距。 青居子眼皮一跳,他抬起并拢的双指,无数的法力凝聚其上,一个吞吐不定的星光在指尖闪烁着。 “坠星击!” 他语气狠厉地道,对准袭来的狭长尺芒就是一击点去。 以两者接触的那个点,猛地爆发出一团狂暴的能量流,霎时就席卷整座演武台,对着周围升起的防御罩进行冲击。 东西南北四个光幕,几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半点人影。 所有人都觉得太过于刺眼,双眼不禁一眯,心中对这种程度的较量甚至惊骇。 一个人影身形踉跄地往后退去,一袭玄色的道袍变得破烂不堪,露出大小不一的伤口。 青居子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脸色流露出一些惊惧之意。 此时的张子贤落到地上,体内的法力疯狂地运转,他一手掐诀,对准前方的人影遥遥地一指。 嗖…… 平地上,蓦然升起了一条条状似触手的白色风刺,齐刷刷地朝中央的青居子袭去。 撕裂空气的啸音顿起,泛起淡淡的涟漪。 一股警兆感从心头升起,青居子的脸色一变,他脚尖一点就飞身向天。 一条条白色风刺也紧随其后,势要将目标给洞穿杀死。 “该死!” 他愤恨地骂了一句,双手掐诀下,眉心的剑形印记猛地光芒大盛,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凌冽的威势。 一道紫青光剑从眉心印记浮现而出,拖曳出耀眼的光华,嗖地一声就穿透搅灭了底下的白色风刺。 青居子脸色有些惨白,他稳住心神,双指并拢朝那位儒雅男子一指。 蓦然间,这道紫青光剑仿佛穿破虚空,挟带着浩荡威能一击而去,卷起汹涌的气浪。 张子贤眼神一凝,他鼓荡全身的法力将明空尺打了出去,迎向那道骇人的紫青光剑。 明空尺绽放出无数金色光芒,在众人的视野内,就像是一轮当空而起的明日,释放出神圣的气息。 轰隆隆…… 在半空中,猝然间爆发出一团澎湃的能量风暴,狂风呼啸大作。 一把光芒暗淡的明空尺重新回到张子贤的手中,而那道紫青光剑也威能减少了不少,但还是疾速地一往无前地冲去。 张子贤握住法宝后,双眸冷冽,对着迅捷如电的光剑就是不断地挥击而去。 嘭嘭嘭…… 一次次的碰撞,激绽出道道音爆之声。 青居子脸色拧然,他冲掠向正在交战的一人一剑,一心二用之下,数十道金色剑气又再度凝聚而出,朝前方齐袭而去。 张子贤的眼中爆出一团寒光,他施展出浮影步,直接摆脱掉那道紫青光剑,身形如虚影一般晃荡而去。 见对方萌生了退意,青居子心中一喜,他当即操纵着紫青光剑和数十道金色剑气展开追杀! 张子贤如一阵山风呼啸而过,以极快地速度拉开了距离,在体内的法力鼓荡之下蓦地掐诀。 无数的水珠子凝聚而出,宛如条条溪流汇聚成河,在每个人的眼中,一只浩波荡漾的大手赫然浮现。 在这一刻,散发出一股磅礴厚重的威势。 “大浪涛掌。” 一道淡然的声音从嘴里吐出,只见张子贤一手朝前方推出。 随着他的动作,这道浩波荡漾的大手裹挟着无与伦比的能量波动,轰隆隆地碾压而去。 紫青光剑和数十道金色剑气全都撞击在大手中,无边的浩荡之气席卷掀起,如狂兽一般疯狂地撞在防护罩上。 水珠四溅,大浪之掌直接将对方的攻击尽皆压下,随即依然一往无前地轰隆碾压而去。 “什……什么!” 青居子脸色惊骇,他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倏地变暗,巨大的阴影一下子将整个人笼罩。 这道滔天的大手如狂浪拍岸,像是要将这蚂蚁般的目标湮灭吞噬。 一股无力感充斥心头,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法力来抵御这样的恐怖攻势。 为什么? 一个区区地方家族的家主,竟然能施展出如此法术?! 这根本不可能啊! 青居子瞪大惊恐的眼睛,喉咙发干,小腿肚子因为死亡的恐惧而不停地哆嗦,后背冷汗直冒。 “我……我……” 他张开口,欲要喊出那道丢人至极的话语。 换作以前是绝对不屑的,可当自己发现死亡是距离如此接近时,这位乾极派的内门长老中最顶尖的修士,他的信念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 当眼前的滔滔大手就要将自己拍灭时,青居子仿佛用尽浑身仅存的力量,颤抖着双腿,整个人嘶声大叫道 :“我认输了!” 这道声音透露出台一股毫不掩饰的绝望和恐惧,刹那间回荡在周遭的空气中。 话音刚落,这道浩波荡漾的大浪之掌冲势蓦地一滞,原本早已紊乱的气流也逐渐恢复如初。 哗啦啦…… 水声激荡响起,威势骇人的大浪涛掌随即溃散,化作无数的水流倾泻地面后,又很快消逝在了人的眼前。 在无数人紧盯的光幕中。 一位道袍残破的男子跌倒在地,垂下头颅,颓败之势尽显。 而另一边,一位温文儒雅的男子仿佛教书先生般,只见他手执戒尺,浅浅一笑。 胜负已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怎么就大胆了? 败了!彻底败了! 来之前没有想到,在青云州也有一定影响力的乾极派,竟然在这次有备而来的前提下,竟然输得如此凄惨! 原本还以为,风头正盛的张家在面对这样的挑战,也会吃了个不小的亏。 但没想到的是,竟然全盘获胜! 三场练气比拼,张家赢了。 到了无数人期待的筑基境对决,张家还是赢了。 自始至终,乾极派这一干修士就没有丝毫翻盘的余地,下场无一例外都是惨淡收场。 在那群观战修士中,也不乏有见多识广的人,但也在这一次次的斗法中被张家的强势所折服。 他们的心底里,不知怎的,开始同情这个传承两千多年的门派了。 太丢人了! 可以想象,这个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会在外头掀起多大的风浪!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心中无不充斥着对张家的震撼之意。 “完了……都完了……” 青居子抱着脑袋,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那种压倒性的挫败感萦绕在他的心头,这一战定会成为以后修行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往后即使要想在功法上有进一步突破。 都会不自觉地想到此番对决,他强忍着恐惧舍下脸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喊出了那句我认输了! 自此……道心蒙尘…… 所有乾极派的修士们面如死灰,无论长老还是弟子,此刻都产生出迫切想要离开这里的冲动。 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全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很多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言语间都有嘲弄之意。 “这些人纯属活该,还想以绝对的实力碾压我们,让我们这种修真家族心服口服,好让你们找回颜面。” 张逢九飘浮在上方,双臂环抱看着这一幕,不禁冷笑道。 如果今日家族没有这个实力应付此局面,那么如今的位置将会颠倒。 乾极派的修士们高高在上,睥睨傲然!而惨败者的张家,只能忍气吞声,受尽嘲讽! 无论是哪一个势力,没有力量来维持和应对挑战,那么等待它的,将会被吞并或者沦为附属。 这才是现实! 张逢九知道,自己作为祖宗之灵,就是要一步步地将这个家族推上修行界的最巅峰! 只有达到高处不胜寒的处境,方可实现这个远大抱负! 张子贤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青居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本来还想着趁机将其击杀,但碍于对方在生死光头最终认输,也就及时作罢。 毕竟这还是比试,只要一方主动认输,另一方就得收手,这是规矩。 而且在场那么多外来修士看着,甚至还有拿录影卷轴来进行全面跟进的,到时一流传出去,绝对是人尽皆知。 所以,为了家族的名誉,也为了对方背后的门派无从谴责,张子贤决定还是放过他。 只见他将手中的法宝收了起来,伫立在演武台上,脸含微笑地拱手道:“诸位,既然这比试已经落幕,还请就此退场,改天再来府邸做客。” 清和的声音蕴含着雄厚的法力,霎时就传遍四面八方,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走了走了,今日这入场灵石没白花!这他娘的值!” “哈哈!我这有这几场比试全套的录影卷轴,到时肯定在市场上大卖!” “太精彩了,真是看不过瘾啊,无论是练气修士还是筑基强者,双方的对决真是精彩纷呈。” “这安阳郡的张氏不得了,给不少修真家族长脸了!” “就是,将来指不定成长到何种地步。” ………… 随着张子贤这一番话,那群外来的修士都陆续散场,相互结伴交谈中往出口而去。 沿途有一支支张家的修士队伍在看紧着,确保他们之中有的人不会借此隐匿在家族里,犯鸡鸣狗盗之事。 至于乾极派的一行人,自然是没有脸面在留下来客套一番,他们来此的目地就充满恶意,现在被完全反制,早就怀疑人生了。 他们在周围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匆匆地将拴好的飞行灵兽牵走,狼狈地往外面而去。 张浩猛嗓门洪亮地道:“那啥!有空就再来玩玩!到时收到的入场费也分给你们一点呗!” 说完,整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一来,令这乾极派一干修士心中的屈辱感陡然暴增。 为首的青居子本就心情极差,在听到这一句话后,气得嘴唇直哆嗦,胸口憋得生疼。 没过一会,口中就噗地一声吐出鲜血,神色凄惨地苦笑。 目睹这些人的离去,这让族人们都有一股畅爽之意。 “子贤,在西北方向的梧桐树下,有一个人得多注意。” 就在这时,张逢九将传音图标拖到底下的男子身上,凝重地道。 听到父亲这样的语气,张子贤蓦地一愣,随即他将目光投了过去。 为首的威武男子最为显眼,在他的身上,能够感受到那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之气。 最奇怪的是,在他的身后,分别有各自落后一步的两人,皆都笑容谄媚,流露出的讨好之意尽显。 张子贤认得出这两个人,曾经有来特意拜访做客过,身份都是一方城主。 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都是朝廷亲自任命的城主,好歹也是当官的,从这一点其他势力就不好动他们。 这要是得罪了朝廷,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能让两位城主如此可以讨好的人,其身份相比会更加的尊贵,难怪父亲会让自己多注意一下。 “中间的那个人定是大官,既然来了,咱们也得尽尽情谊,拉近关系。”张逢九悬浮在上方,传音道。 “好的父亲。”张子贤回应道。 如果能为家族扩展一下更高层次的渠道,那毫无疑问所带来的好处是巨大的。 梧桐树下,威宁王注意到那位张家主动身朝自己而来,嘴角浮现一抹笑容。 “诸位,家主有令,比试已经散去,还请移步离开。” 一道肃然的声音响起,带着从容不迫之意。 只见几位族人落到面前,对着他们说道。 “哼!大胆!你们知道这一位是谁吗?”李城主见来了表现的机会,立刻出声斥骂道。 韩城主也不甘示弱,挺起胸膛道:“张家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们这位大人面前这般做派!” 威宁王眉头皱起,心中已有不满。 至于那几位族人也愣了一下,皆都相视一眼,脸上充满了讶然。 其中一位修士轻咳几声,拱手道:“可否谅解一下,比试已经结束,家主有令还请诸位移步离开。” 李城主眼睛一瞪,“家主?张子贤是吧?他真是好大胆!” 他在说出这一句话后,顿时感到整个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太爽了,有大人物撑腰就是爽。 那几位族人见对方竟然言语不善,颇有种攻击家主的意图,随即怒目而视,当即就要唤长老来处理。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徐徐地刮过,地面上的落叶都被纷纷地卷起,四散而落。 一道人影骤然显现在一旁,只见他眉目含笑,浑身流淌着一股书卷气息。 “李城主,我张某人怎么就大胆了?” 见来者,李城主吓得一哆嗦,跳动的心脏蓦地一紧。 肩披黑色披风的威宁王看着那位儒雅男子,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