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八荒花云志》 第一章 冰湖异象 “我是谁?这是哪里?” 白陌然从沉睡中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周围一片昏暗,隐约有微弱的光线从天上倾洒下来。 耳朵里“轰隆隆”的声音响个不停,只感觉全身冰凉刺骨,没有暖意,仿佛身在冰窟之中。 待她意识清醒了些,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状况,只见昏暗的环境里非常的压抑,无法呼吸,这时她已经明白自己深陷水底。 然后低着头,抚摸着左脸上的一朵伴生莲,模模糊糊中,似乎在脑海里,浮现一个让她又爱又恨,有着着一双幽绿色眼瞳的绝美男子。 “这颗血樱花种是我一位亲人身陨前幻化的,神魔勿近,可是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收集起来,她却不排斥于你,倒是挺稀奇的” 男子于是找来了一朵稀有的伴生莲,将血樱花种种于其中,说是血樱绽放出来便能更好的掩盖她脸上的伤疤。 也是这颗神奇的血樱花种,在她被冰封水底后,在伴生莲中坚强的生长萌芽,迸发出强烈的生机,同时也幻化出强大的生命之力护她破茧,得以重生。 而如今,血樱滚烫如火,炙烤着她的脸庞,花灵包裹着一股狂暴的热流似乎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她已经忍受道了极限。 “啊!” 她大叫一声,体内积聚的狂暴花灵瞬间冲出她的体外,整个水底都开始晃荡起来,而她身边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力旋涡。 “血樱的绽放只为迎接死亡恐惧的重生!” 她的脑海里一个亲切而冰冷、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 说亲切,是因为声音听着她觉着舒服,熟悉是因为这似乎本就是自己的声音, 她周边的水流越来越快,巨大的涡流不断的卷动着升上水面。 “嗤” 她脸上的伴生莲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朵樱红色的小花朵,并渐渐的绽放开来,花瓣张开后又飘落,然后又继续张开,飞散的花影如雨如泪,凄凉而又忧伤地在她眼前飞舞着。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甩了甩头,脑海里不断的萌发着一股浓浓的渴望,那是一种对死亡恐惧的兴奋,然而当她想要去探查这种感觉时,感觉到的却是深深的荒芜与死寂。 此时周边的水流已经达到恐怖的旋转速度,犹如龙卷风一般,升腾而起,直冲九霄。 此处乃是位于大陆红溪山脉南端一个巨大山谷中的冰湖,从山上看去,没有大海的波澜壮阔,也没有江河的怒吼狂涛,但是这里却有着波澜不惊的淡泊与宁静。 透过冰湖湖面轻烟似的薄雾,隐约可辨出灰色的重重山影。 但是此刻,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山谷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湖面上方的轻烟也开始以螺旋的形状慢慢流动起来,直升天际,逐渐的,天上的云朵也被撕扯进了这股巨大的涡流之中。 如此异象立马引起周边一些修灵人士的注意,不久之后,山谷周边陆陆续续的晃动着前来的人影。 “哈哈,天降异象,定有宝物问世,在咱们海沉庄的地盘上,今天就算血流成河别人也休想抢走!” 此时一个自称海沉庄的蓝泡老头,身后跟随着数十人,伫立在山巅之上,看了看人头攒动的周围,冷笑一声后说道。 而后赶到的四人,也立即引起众人注意,只见领头的一人,银白须发,手拿一张紫色大弓,相貌看起来却特别年轻,长相也还算英俊,只是那长长的酷似兔耳的耳朵,让人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而身后一男子则长相奇丑,须发皆白,皮肤呈灰褐色,脸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布带蒙着双眼,穿着破烂衣衫,光着脚丫,手里拿着一把锯齿长柄镰刀。 然后大家更是将目光投向银发长耳男子身后的另一人,不仅是因为她是四人中唯一的女子,更是她那怪异的服饰,一出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其穿着右衽窄袖上衣,下身穿着色彩斑斓的百褶裙。更引人注意的是她身上从头到脚密密麻麻的饰品,比如她头上显眼的“二龙抢宝”图案的飘头排,以及彩线、绒花等饰品;胸前的骷髅状项圈、银锁。 加之衣服的前襟、后背、衣袖、下摆等位置钉缀许多四方形、长方形、半圆形的银片和银泡、银铃等錾花银饰,走起路来,身上一片银光,叮当作响?,看起来也飘逸多姿,婀娜动人。只是看到她那乌黑色的嘴唇瞬间让人望而却步。 最后一人则是一个打扮得有些妖艳的男子,脸上不仅抹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及樱红唇脂,左手还拿着一张手绢并比着兰花指,走路姿势也极为妖娆。 “你们快看,那是仙林四怪!没搞错吧,莫非真的有宝物面世吗?连这些隐世高人都出动了” 一个白发老头看着山头的四人惊呼的大喊道。 “这位前辈,仙林四怪?是些什么人?” 而此时一些年轻的修灵者压根就没听说过,向着方才惊呼的老者询问道。 老头看了一眼询问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并叹息着道:“连仙林四怪都没听说过,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什么见识” 说着老头捋了捋胡须仰着头继续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吧,这仙林四怪那可是几千里关内横着走的存在,四人联手就算在整个大陆上也是顶尖级的高手了,他们老大叫翼盱是一个异族人,传说他的雷灵箭一出,箭下少有活人;老二好像叫舄瓯,似乎也是异族人,不过几乎没人见过他出手。 说着老头看了看对面山头穿着艳丽的乌唇女子,舔了舔嘴唇,“嘿嘿”的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个女子叫靳卉,可别小看这个女人,据说以前有个顶尖高手调戏她,也没见他们交过手,调戏之人还没走出十步就吐血倒地而亡。 说完他看着那个打扮妖艳的男人,摇了摇头有些作呕的继续介绍道:“那个最恶心的叫花无娣,应该是花神宫的人,不过别看他男不男女不女的,杀起人来,可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而且总是杀人于无形之中,恐怖至极!就是因为他的存在,因此很多人都认为仙林四怪应当是效命于花神宫” “这位道友倒是所言非虚,我可是见过他们出手的,当年在南阳半岛,他们仅凭四人就血洗了关内四大宗门之一的飞鱼门,从此关内便只剩下三大宗门” 这时另外一名老者在旁唏嘘感叹的说道。 “啊,这么厉害!” 听完众人无不惊呼,那几个看起来怪异的组合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不过倒是“仙林四怪”这个称呼当真是人如其名啊! 而被他们作为谈资的仙林四怪四人此刻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站在冰湖附近的一座小山上,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异象。 “哎呀!老大,这景象也太怪异了些吧,吓得人家花容失色呢!” 此时,打扮得妖艳得男子手里拿着一张手绢,比着兰花指,阴阳怪气的对着银发长耳男子说道。 “去去去,老四,你好好说话,总阴阳怪气的,听起我全身起皮疙瘩” 此时拿着锯齿长镰的舄瓯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旁边的花无娣说道。 花无娣则是摇曳着他那“妖娆”的身姿,比着兰花指朝着舄瓯的方向点了一下娇嗔道:“哼,都处了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这个黑瞎子对人家动动歪心思!” 而此时舄瓯则是“哎呀”一声挠了挠脖子,往傍边躲了开去,一身的鸡皮疙瘩。 跟后边两个拌嘴的老二与老四不同,老三靳卉此时则是一脸所思的表情,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片刻后一脸凝重的道:“我隐隐约约感觉了一股莫名的感觉,说不清楚,有点压抑!” “我也感觉到了,我好像在哪里也感受过?” 此时,舄瓯往前凑了凑,对着靳卉道。 翼盱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冰湖,眉头深锁,听过靳卉与舄瓯的发现之后,他才一脸凝重的道:“我感觉到这冰湖下面有一股强大的妖灵波动,这天上的异象应该就是这个波动引起的,我怀疑有妖灵降世,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咔擦” 而他话音刚落,冰湖的冰面上就传来了冰层破裂的声声,众人大吃一惊,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注视着冰湖的冰面,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咔擦” 连续的破裂声音不断响起,可见到冰面上几条裂痕不断的向四周蔓延。 “咚~” 此时,就在大家格外紧张的关注着冰湖的动静时,附近却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将大家紧绷的心弦硬生生给拉了回来,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年轻男子端坐于巨石之上,约莫十七八岁,白衣似雪,墨发披肩如飞瀑,剑眉之下肤如白脂,还有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坐在那里温情而奏,眼神却冷峻如冰。 他身前摆放着一把古朴的瑶琴,十指拨动间,传出阵阵曲音,曲音所及,飞鸟无不惊飞。 并与冰湖之下传出的灵波似乎发生了共鸣,湖面激起阵阵冰雾,而冰面之上的裂痕正是在这股力量的撕扯下,不断的扩大。 “宗师级别的音灵高手,居然这么年轻!” 而此时原本妖里妖气的花无娣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这个湖面有个封印大阵,那人在解除封印!” 而翼盱则是警惕的看着湖边冷冷的道。 “噗!~” 说完他一跃而起,悬在半空,身后忽然张开一双长达两三丈的紫青双间的翅膀,上下摆动着。 “不能让他继续了!” 说着他迅速侧身抬腿,虚弦开弓,对准了山头之上那个白衣男子。 而此时拉开的弓箭之上,赫然的出现了一支闪闪发光的灵矢,外围包裹着一层天雷震震的灵气,并隐约散发出恐怖的灵力波动。 正要松弦射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响彻山谷,湖面上厚厚的冰层炸裂而开,冰渣四处飞溅,只见一根厚达数十丈的水柱破冰而出并直冲天际。 周围驻足围观的部分境界低微的修灵者瞬间被飞溅的冰凌射成了刺猬,横死当场。 在四处飞溅的冰花雨中幸存下来的众人,刚刚反应过来,却发现,天上原本应是回落的湖水,但此刻却突变成漫天的血红色樱花之雨,飘落的血红色樱花弥漫在整个山谷之中。 “血樱的绽放只为迎接死亡恐惧的重生!” 一个慵懒而又冰冷的少女声音,响彻在天空之中,回荡在山谷。 “啊!” 众人还来不及欣赏这惊奇的美景,少女声音刚落,很多人便陷入的深深的恐惧之中,有的表情狰狞、有的异常痛苦、有的直接倒地挣扎。 而此时本欲搭弓射向山头的翼盱,立马又调转了方向对准了冰湖的中心。 “嘣!” 翼盱松开了弓弦,瞬时,脱弓而出的雷灵箭带着狂暴的阵阵惊雷,向着冰湖中心处摧古拉朽的呼啸而去。 本章完! 第二章 血战仙林 冰湖忽然出现的变故,那个神秘的少女声音,以及众人出现的怪异情景。 导致翼盱瞬间将弓对准了冰湖的中心, “嘣!” 翼盱松开了弓弦,瞬时,脱弓而出的雷灵箭带着狂暴的阵阵惊雷,向着冰湖中心处摧古拉朽的呼啸而去。 在冰湖之上漫天飘飞的血色樱花中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轰!” 忽然,冰湖再次传来一声更加响亮的爆炸声,整个山谷都在颤抖,而湖面上的冰层也尽数炸裂开来。 此时,一道身影高速的旋转着从湖面中破湖而出,直冲天际,漫天花海全部随影而动,尽数围绕着那个影子旋转起来,在整个宽广的冰湖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花海旋涡,而旋涡的中心赫然便是那个冷若冰霜的少女,白陌然。 只见在花海的旋涡里,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柳眉杏眼,肤若凝脂,此刻微低着头,显得恬静而冷漠,仿若无风静止的湖面,没有一丝的涟漪,左脸上一朵血红色妖艳的樱花完全绽放,随着呼吸不断律动着,花朵周围四处飘散的花影似乎生生不息。 她缓缓的抬起了头,露出了那一双仿佛夜幕般的黑眸,如黑珍珠一般,沉静而美丽。 “是她!” 此时,站在山巅之上的海沉庄蓝袍老头一脸不可思议的道。 而此刻白陌然冷漠的看着席卷而来的惊雷箭,不慌不惧,优雅的向着右前方伸出了右手,纤长的手指摊开,仿佛是在向着冰湖轻松的索要物件一般。 “来” 只听她轻轻的呼唤了一声,刹那间,湖水再次翻腾。 只听见“嗡嗡”的声音传来,霎时间一道光影从湖中破冰而出,直接飞向了花海旋涡之中。 白陌然接住了飞来的光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柄纤细的长剑。 “咚~~~~” 不远处的小山包上,琴声变得急促而尖锐,每响一次,湖面似乎都会激起一层涟漪。 白陌然向着天空一跃,然后快速旋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只见漫天的花海也跟着她的翻腾变得更加雀跃。 然后她向着惊雷飞来的方向忽左忽右的飞掠了过去,形成了怪异的行动轨迹,她周身飞舞着无数的剑影,以及漫天汇聚而来的花影,在她身后随着她的轨迹犹如神龙摆尾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然后她在距离惊雷几十仗距离时,忽然顿住了身形,而那包裹着她的无数剑光带着滚滚的血色樱花,相互旋转着继续以之前的飞掠轨迹,向着惊雷席卷而去。 “嘭!” 惊雷箭与无数剑影与花影组成的力量相遇,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响声震耳欲聋,然而,强大的惊雷还在不断向前推荐,但是剑光与花灵也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巨大的灵力对抗,使得整个山谷都开始摇晃起来,而因此产生的恐怖震波不断的向四周席卷,夹杂着无数恐怖的惊雷、剑气、花影等四处飞溅。 “啊!” 周围惨叫声此起彼伏,首轮冲击波瞬间所及,不少在附近围观的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要么被乱串的惊雷劈成齑粉,要么被四处飞溅的剑气射成了蜂窝,要么就是被漫天飞舞的花瓣割得血肉模糊。 而惊雷与剑光花影之间的较量持续了片刻之后,湖面之上似乎恢复了平静。 “她居然破解了仙林四怪的惊雷箭!” 此时,一个远处观战的老者惊呼一声,继续道:“此女修为深不可测,但不知是何方妖物,但看她所使剑法,却与云影轩的道真剑法有些相似!”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恶!“ 只见仙林四怪中那名乌唇女子靳卉,一跃而起,右手拿着枯木杖指着白陌然大声呵道,说话间全身的银饰叮当作响。 白陌然没有理会,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座小山上,端坐轻弹的白衣男子。 见少女无视她的存在,靳卉气喘吁吁的继续大怒道:“大胆妖孽,竟敢无视我仙林四怪,今日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她木杖挥舞,仰天闭目,口里念着奇怪的咒语,只见一道道紫黑色的雾气夹杂着无数的骷髅影从四周树林中升腾而起,并向白陌然的方向浩浩荡荡的汇聚而去。 白陌然见状不敢大意,提剑翻腾,快速向着四周挥出,瞬间数道剑气向着飞来的骷髅雾气袭去,两者相遇,剑气虽然明显劈散了无数的骷髅影,但是后面的雾气源源不断不断的向前飞来。 紧急之下,她迅速结着手印,片刻时间,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灵盾,而骷髅紫雾很快便将她包裹了起来,无数的骷髅影不断的进攻着灵盾,但都被灵盾阻隔在外。 “哼!你以为你用灵盾就能挡住我的噬灵蛊毒?真是异想天开!” 靳卉冷哼一声,说着她回过头对着身后其他三人喊道:“老大,老二,老四,我用万蛊噬灵大阵牵制并消耗她,你们速战速决” 翼盱听后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只见身后的舄瓯与花无娣瞬间也跃上了半空,只见舄瓯提着一把锯齿长镰,向着白陌然的方向攻了过来,而花无娣则是不紧不慢的左手拿着手绢,右手拿着绣花针,似乎在手绢上绣着什么,然后只见他眼神变得犀利,穿过手绢的绣花针,皆是带着无数泛着寒光的夺命丝线闪电般的射向天空中的白陌然。 而白陌然不退反进,只见他翻身一跃,躲过了花无娣的一轮暗器攻击,长剑挥舞间,剑气纵横,然犹如蛟龙出海一般,带着凌厉的剑气,飞快的迎向了舄瓯。 “喋喋,来得好!” 而舄瓯则是邪笑了一声,说着翻滚着身体,锯齿长镰在飞舞间逐渐的燃起了诡异的白色火焰,在距离白陌然只有不足十丈远时迅速向着白陌然一刀劈来,白陌然此时悬空一翻迅速的向前快速出剑,只见瞬间无数的剑气犹如雨点一般疯狂的射向舄瓯。舄瓯也是完全不惧,向着飞来的剑气一刀辟出。 “轰” 一声惊天的巨响,再次响彻山谷。 “嗖嗖嗖嗖” 而无数的剑气生生不息疯狂冲击着舄瓯,开始还应付自如的舄瓯被连续冲击得连连后退。 正当胜负快见分晓时,白陌然却悍然收剑,快速向后翻腾,飞退了几十仗后,然后悬浮在半空。 正当围观的众人不解她为何放弃继续进攻时,只见她左手摸了摸脸颊,此时左脸开始流出鲜血来。 “好险!” 她自言自语一声,看向了远处那个打扮得妖艳得男子,他的绣花针从她左脸擦过,要不是她提前感知飞速闪躲,在抵挡噬灵蛊的外层灵力盾被冲破后瞬间又本能的组建了一道内层灵力盾,恐怕此时她早已被无影绣花针以及所带的丝线切割成了纸片人。 “哟,小妹妹挺警觉的嘛,谁叫你的脸蛋看了让我羡慕呢?不过可惜,没有切下来!” 花无娣带着邪邪的笑,然后有些可惜的看着白陌然说道。 白陌然内心无比震惊,此时她才真正感觉眼前的仙林四怪,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有那个迟迟未对她再次出手的银发长耳男子。 而这时,更让她紧张的却是自己的双重灵力盾在绣花针的消耗下,双双消散,使得她完全的暴露在了紫黑色的雾气之中,无数的骷髅影欢喜雀跃的向着她快速袭来! “砰砰砰!” 无数的骷髅影开始猛烈的对她发起了进攻,在无数骷髅影的连环猛砸下,挥剑抵挡间被砸得连连后退,关键是这些紫色的雾气好像侵蚀着她的身体。 她忽然发现接触到紫雾的皮肤开始溃烂起来,变成了紫黑色并且不断的扩散。 “咚咚咚,咚咚咚!” 此时,远处的小山包上,琴声忽然改变的节奏,变得刺耳而急促,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无数的音刃从山头上呼啸着向白陌然的方向射来。 “嗤嗤嗤嗤!” 音刃径直的飞入了紫色雾气之中,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像是大火中倒入水的声音,只见无数的骷髅影在音刃连续的攻击下不断的消散。 而此时,白陌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在半空顿住了身形,她擦了擦左脸血樱中流出的鲜血。 忽然,她左脸上的血樱花,开始散发出绚丽的亮光,周遭无数的樱红花影再次的围绕着她旋转了起来,她之前开始溃烂的皮肤也飞快的愈合着。 “怎么可能?就算是巅峰高手也不可能这么无视我的噬灵蛊!” 见到此情形,靳卉不可思议的惊呼道。 但此时,翼盱则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小山包上,用着浑厚的声音对着山上白衣男子道:“阁下是哪位高人,为何要相助这个妖孽!” 白衣男子没有理会翼盱,而是自顾自的弹奏着。 翼盱回过头对着因进攻失败还楞在半空的花无娣喊道:“老四,你去干掉那个音灵师!” 花无娣点了点头,然后向着白衣男子袭去。 “你的对手是我!” 此时,花无娣被忽然而来的声音吓得花容失色,紧随而来的是无数的剑影与花影。 “呀!” 他惊叫一声,飞速后退,反手间向着白陌然射出无数飞针。 “敢伤我的脸,就让你吃我一套无边落木萧萧下!” 白陌然反身翻腾,躲过了飞来的绣花针,然后快速向着花无娣紧逼上去,长剑挥舞间,花影律动,然后无数的剑影与花影再次上下翻腾的旋转着犹如雨点一般向着花无娣源源不断的袭击而去。 “老大救命!” 花无娣被被强大的剑意锁定,无法摆脱,眼看着漫天的剑雨飞速袭来,飞退间对着翼盱大喊了一声。 然后他祭出了灵力盾。此刻已被逼入湖边的丛林之中,然后无数的剑雨与花影“哗哗”洒向丛林之中。 翼盱无法施救,瞬间拉开弓弦锁定了丛林上空翻腾追击的白陌然,然后一箭射出。 然而此时,丛林之中忽然出现了让人无不惊骇的恐怖一幕,只见无数剑雨与花影落入丛林之中,剑雨与花影所及,花草树木无不枯萎,鸟兽蛇虫无不当场化为血水,整座丛林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花无娣,飞退绝地之中,避无可避,惊骇之余,只能仰天盯着无数的剑雨,祈祷灵力盾能够救他一名。 “血樱的绽放只为迎接死亡恐惧的重生” 少女声音再次回荡在山谷之中。 “啊!!!” 丛林中传来了花无娣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而翼盱在射出一箭后也飞快的赶了过来。 雷灵箭带着狂暴的力量呼啸着冲向白陌然,白陌然一边疯狂的进攻着一边飞速的后退,然后无数的花影缠绕其身,在漫天的花海中忽然凭空消失了。 雷灵箭瞬间失去了锁定,径直的冲向了远处的山巅。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山谷再次震颤,山巅直接被轰的碎裂而开,附近的围观灵修者四散而逃。 而白陌然在飘飞的花海中,瞬间又重新的出现在了冰湖的上方,用着冰冷的眼神俯视着丛林之中。 丛林中只见花无娣七窍流血,全身皮肤也开始溃烂,翼盱很快赶了过去,检查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于是焦急的询问道:“老四,怎么回事?” 花无娣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左手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然后用着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我...挡...挡住了...剑雨...但...但是...却...却...” “老四” 翼盱焦急在呼唤了一声,只见花无娣,此时眼神涣散,张了张嘴继续道:“要...小...小心...那花....花....” 还没说完,睁着眼睛,便断了气。 “老四!” “老四!” 而靳卉与舄瓯也赶了过来大喊道。 翼盱慢慢的放下了花无娣,起身看向了前方的白陌然,眼神冷冽,他再次搭起手里的灵弓对准了白陌然。 “老二老三,一起上,为老四报仇” “好,一起上!” 说着翼盱松开了弓弦,狂暴的惊雷箭再次袭向白陌然,而同时,靳卉也再次施起了万蛊噬灵大阵;舄瓯也抡起燃烧着白色火焰的锯齿长镰向着白陌然闪电般袭来。 接回了飞回的长剑,白陌然不敢大意,之前为了一击必杀实力强劲的花无娣,她使出了极为耗费灵力的剑招无边落木,此刻极为虚弱。 她飞身后退,长剑不断的挥舞,剑影与花影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升腾,然后她旋转着一跃而起,如蛟龙出海一般向前冲出,在上下翻飞的剑影中借着冲劲,闪电般向前隔空一剑刺出。 “蛟龙出海” “剑气纵横” 霎时间,只见无数的剑影带着随行的无数花影,像高山流水一般以一定的弧度飞快的袭向雷灵箭。 “轰!” 两者相遇,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是源源不断的剑影与花影连续冲击着似乎不可一世的雷灵箭,而惊人的狂暴震动波带着惊雷四处飞溅。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白陌然忽然闪电般向后凌空一跃,几乎是同时向着右后方瞬间一剑挥出。 “大鹏展翅” 巨大的剑影与舄瓯劈来的长镰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了巨大力量。 舄瓯被巨大的力道震得的飞退了几十仗,但是白陌然也不好受,虽然躲开了舄瓯的长镰,但是由于对方为偷袭,距离太紧,被余波波及,她被震得向后翻飞了出去,重新稳住身形后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更糟糕的是她瞬间陷入熊熊的白色火焰之中。 白陌然不知是何物,有了之前花无娣无影绣花针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大意,抽出已快枯竭的灵力,组建了微弱的灵力盾冲出了火焰区域,即便如此,她身上残留的部分火焰也让她狼狈不已。 “好强大的灵力” 然而被击退的舄瓯也是非常吃惊,没想到刚刚使出了威力惊天的无边落木与蛟龙出海,现在居然还能同时使出如此威力的剑招。 白陌然刚冲出白色火焰区域,靳卉的噬灵蛊也铺天盖地的向着她袭来。 而她此时可没有多余的灵力可以组建厚重的灵力盾了,看着满天飞来的噬灵蛊,她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本章完! 第三章 一意孤行见 就在万分紧急的关头,只听见“嗤嗤嗤嗤”的声音再次连续响起,远处山头再次袭来的漫天音刃,将她周围的噬灵蛊逐个击散,再次为她解了围。 而白陌然使出道真剑法的蛟龙出海和剑气纵横的融合剑招与翼盱的雷灵箭也见出了分晓,由于白陌然灵力不足,威力本就大打折扣,加之遭遇舄瓯的偷袭,白陌然又同时使出大鹏展翅。因此惊雷箭明显占了上风,随着后续剑影与花影的耗尽,惊雷箭带着毁天灭地的余威继续向着白陌然呼啸而来。 白陌然则飞速后退,而惊雷一路紧逼。此时白陌然已经灵力亏空,无法再使出之前的花影之遁解除雷灵箭的锁定,白陌然当机立断瞅准机会,飞速的凌空一翻,使出声东击西之计,快速的翻滚着向着施法的靳卉闪电般袭去。 瞬时间,站在小山包之上的靳卉脸色大变,她万万没想到,被惊雷箭进攻的白陌然,居然会忽然亡命的向自己袭来,她赶紧停止了施法,木杖一挥,在自己前方形成一道绿色的毒障。 白陌然却没有躲避,径直的穿障而过,以闪电般速度继续逼近。 “什么!不” 此时,靳卉绝望了,她即使躲过了白陌然的一击必杀,也必然会死于紧随其后的雷灵箭之下。 惊骇之余,靳卉大杖一挥,刹那间,在她身前,无数的藤条拔地而起,在她面前形成了一道藤蔓之墙。 “噗” 不过,这些都只是徒劳而已,靳卉只不过是蛊毒系的元素师,在强者的近身攻击中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在她惊骇并绝望的眼神中,白陌然连同长剑冲破藤墙,然后长剑穿胸而过。 完成击杀,白陌然迅速闪到靳卉身后,飞快的一脚将她踢了出去,靳卉径直的飞向来了紧随而至的雷灵箭。 “轰!” 现场再次陷入了安静,天空中,那个一身艳丽服装的靳卉,在叮当作响的声音里径直掉落地面。 “老三!” 远处的翼盱悲痛的大喊了一声,可她根本来不及救援,只能再次向着白陌然张开了大弓,抽出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在大弓前形成了一支更加强大张着巨大翅膀惊雷阵阵的神鹰光影。 “我的狂雷神鹰就算是五境之上也不敢轻易接下,我倒要看你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呀...” 随着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声,脱弦而出的狂雷神鹰带着夺尽天地之威的狂暴力量向着白陌然再次呼啸而来。 然而此时的白陌然,已到强弩之末,几番的消耗,已经让她完全乏力。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她被强大的压力锁定,连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手里的长剑握得更加紧了。 “道真剑法的终极奥义便是‘人剑合一’,身体本灵与剑灵之间的高度融合,最终融为一体。而道真剑法的终极剑招乃是一经使出,便不死不休的一意孤行剑,要学会这一招便先要领悟道真剑法的终极奥义,掌握之后,即使是在没有任何灵力支持的状态下也能使出那不死不休的一剑!” 此时她闭上了眼睛,曾经传授自己道真剑法的云影轩老宫主影云霞在临仙去之时所讲的一番话,在脑海回荡。 在道真学宫之时她无论如何去领悟也找不到终极奥义的窍门,如今灵力亏空,命悬一线,她似乎有所领悟。 只见长剑脱手,悬与身前,她张开双臂,感受着剑灵的存在,身体本灵瞬间脱体而出,然后汇入了长剑之中,长剑霎时间金光闪闪,不断颤动,似乎躁动不安一般,而白陌然的表情也略显吃力。 片刻后,白陌然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长剑也一飞冲天,在天空之中来回穿梭,然后径直向着狂雷神鹰袭来的方向,迎面而去。 “嗤” 长剑不惧狂雷,径直穿入,狂雷不断的轰击着穿行的长剑,长剑也颤抖着努力的保持平衡,不过眨眼间便已透鹰而出,继续向着对面的自信满满的翼盱飞射而去。 “有意思!” 而不远处的山头上,正抚琴的白衣男子也惊讶的自言自语道。 然而翼盱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飞来的长剑道:“人剑合一,怎么可能?传说中可只有云晓峰与影道真才能做到!” 可是留给他的时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翼盱也不善近身作战,顷刻间,长剑便已从他的身体直接洞穿而过。 在翼盱身后,白陌然刚刚现身,还没顿住身形,只感觉到了危险,她连忙闪身长剑一挡。 “轰” 舄瓯再次被弹飞了出去,白陌然也径直的飞落地面,但是瞬间诡异的陷入了熊熊的白色火焰之中。 “咦,这火怎么是冰的?” “嗤~~~” 她立马赶到了不对劲,因为全身开始溃烂起来。 “又是毒!!!” 她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我并不怕毒吗?” 说着她继续消失在原地,长剑冲天而起,直插天际,然后又瞬间飞回,向着舄瓯的方向闪电般飞射而去,舄瓯大惊失色,顿住身形,然后只能飞身而起,提着锯齿长镰飞身一挡。 “铛!” 一声巨响,现场再次燃起熊熊的白色火焰。并快速向四周蔓延开去。而舄瓯被力道撞飞了数十丈,还没待稳住身形,长剑一个转弯,眨眼间便已至眼前。 “噗!” 舄瓯惨叫一声,被长剑洞穿胸膛,然后提着长柄锯齿长镰,狂喷着鲜血,燃烧着熊熊的白色火焰,以及满脸的愤怒与不甘,从空中以螺旋的形状向着冰湖掉落下去。 “你以为中了我的冰灵火毒,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坠湖之前,舄瓯用着最后的力气说完“噗通”的一声掉入湖中,没有了动静。 现身之后白陌然没有理会,而是反身看向翼盱的方向。 “呼” 只见翼盱左手捂着腹部,上下腾挪见飞快的逃离了山谷。 可是还没等白陌然反应,只觉得全身被冰灵火烧过的地方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瞬间便失去了控制径直掉落了下去。 “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掉落中,她脑袋里“嗡嗡”直响,模模糊糊的,一直回响着那一句话,渐渐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也开始浮现在脑海之中。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吗?那还真是挺忧伤的呢!” 画面中,她看见了大殿之中,绿衣少女看向她的那一眼,带着绝望、带着痛苦,但白陌然清楚那只不过是她隐藏在自私里面的一丝愧疚。 那个曾经无比依赖,亲密无间的姐妹出卖了她,随后她看见了自己被捆绑着手脚,被一群大汉扔进江中,在水底绝望的挣扎。 片刻之后她在岸边全身是血的拿着一把匕首疯狂的冲向危险,竟也只是为了拯救那个躺在水边奄奄一息的好友。 还有那一双看过便凉到心底的眼神,那个她仅剩的,也是她当时唯一的好友,没有任何征兆的将她推入了水中,置她于死地,让她的内心从此陷入一片荒芜,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全是寒凉。 她也看到了自己身处一大殿之中,全身是血的孤身一人,面对着所有人的谩骂与围攻,最后抱着为了救自己奄奄一息的名义师傅,撕心裂肺的哭喊出了那一句:“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 她伸出了手指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放在眼前看了看,叹息了一声道:“哎!坚强了那么久,原来只是为了懦弱给自己看吗?” 她的意识逐渐的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隐约中似乎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耳朵里,然后似乎有人在呼唤着她。 --------------------------------------------------------------------------------------------------------------------------------------------------------------- “陌然” “陌然” “嗯” “你有没有听我讲啊!” 一条小河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男孩看起来约莫十岁,正躺在沙滩上给女孩子讲着故事,女孩子托着腮帮坐在水边,不知是听得入神还是出神,半天没见反应,男孩子不满的唤了两声,女孩子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的小脸蛋上透出淡淡红粉,眉目清秀,两条马尾辫在身后犹如两条长长的马尾,直垂地面。衣裙是湿的,鞋子上还有些泥土。 “哦,我竟听得入神了,只是感觉那君莫瑶的结局必然不好,有些心伤” “只是那后来呢”白陌然睁着一双大眼睛,一边解释着,一边扎巴扎巴的望着小男孩好奇的继续问道。 “后来,就只有一个叫封啸阳的紫金骑士从荆竹城突围了出去,接管征战骑士团的孔明礼,连同驻守的荆竹城的一千骑士以及八千百花族守城军,全部战死,荆州城血流成河”小男孩又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啊!” 白陌然,惊呼了一声。 而男孩则继续讲着三年前发生在荆竹城与峰回城的花云骑士灭团的故事。 “陌然?” “陌然?” 听着故事再次走神的白陌然,眼神有些呆滞,在陈二娃几声呼喊后,才回过神来。 “啊,我又入神了,呵呵”白陌然看着有些生气的陈二娃,显得很尴尬。 “我给你讲了半天的故事,你都不仔细听,真是讨厌” “二娃!” “二娃!” 话音刚落,远处便响起一个妇女的呼唤声。 “不好,我娘唤我了” 陈二娃一个激灵,猛的站起来就往回跑,边跑边喊道:“来了,来了” “二娃,你是不是皮痒了,一大早就喊你把牛放出去,都快大中午了,牛还在圈子里,你打个水要去天河打啊” 二娃娘越说越来气,说着就快步朝陈二娃走来。 “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啊!” 白陌然看着被揪着耳朵回去的陈二娃,“噗嗤”的笑了一声,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神伤,她羡慕有娘的孩子,羡慕有父母关怀的孩子,羡慕别人家里有人唤他吃饭,就算被揪着耳朵回去,也会感到特别幸福。 而白二毛昨晚又醉酒了,回家不仅对她拳打脚踢,不许她吃饭,还罚她跪了一晚上。 “哎!” 她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一个装满野草的背篓边将背篓背了起来,这是给自家猪打的猪草。 眼看已经不早,要是父亲起床看到没有饭吃,估计她又要挨打了,而且回去不仅要用菜刀把一背篓野菜剁碎,还要用一大锅水将野草煮熟,然后才能喂猪。 本来今早她天还未亮就背着背篓出门了,等打满背篓往回走的时候,因为太重,山路难走,一脚踩空摔下坎去,幸好被外出打山泉水的陈二娃看见了,陈二娃赶快跑来扶起被摔得迷糊的白陌然,腿都擦破皮出血了,陈二娃帮她把散落的猪草拾起来,然后带着她经过河边沙滩时,顺便带她到水边将身上的泥土用水洗净了,看白陌然眼角闪烁着泪水,便将自己的事情抛之脑后,坐在水边给他讲起故事来,一讲就是一个时辰。 本章完 第四章 短暂的幸福 洪荒大陆西部,一条南北连绵七千里的山脉,山脉高耸如云,远处看去,那镶嵌在天边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射出闪闪的金光,显得分外壮丽,好像一幅美丽的图画。它就是南陵山脉,传说花云的圣武宗师云晓峰就葬于山内。 南陵山脉南部,平海城境内,有一个叫临水的小镇,即使接近中午时分,小镇的也是格外的恬静。 镇里雾霭朦胧,还未散尽,一条河流穿镇而过,宽宽的河面上河水清澈见底,就像一面澄碧如镜的大镜子,能映出远处翠绿的山,碧蓝的水,映出小镇周围水墨画般朦胧的一切。 沿街的河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船,一只挨着一只,好像每叶小舟都手拉着手要去散步!石桥下不时有一叶叶小舟从半月形的桥洞悄悄地钻出来,好像在和桥洞哥哥玩捉迷藏一般。 小镇蜿蜒的小道上,一个小女孩背着装满野菜的背篓,迈着沉重的步伐快速的走着,头发有些凌乱,两条长长的辫子即使被背篓压在背上,但透过背篓底部的直垂小腿,随着步伐不乱摇摆。 来到一处僻静的房屋门口,她伸出双手欲推开房门,可不知为何,手停着半空,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隐约听见一声呼气声。 “吱呀!“ 推开了房门,站在门口,只见她一会皱着眉眼,一会又睁大眼睛,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眼神似乎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些害怕的神情。 屋内有些昏暗,只见角落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带着围裙的男子,显得有些憔悴,双眼也无神,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很久没睡个安稳觉的样子,两只眼睛也深深地陷了进去,眼圈发黑,他正整理一堆儿童的衣服。而身后的桌子上放满了做好的饭菜,他就是白陌然的养父白二毛。 见房门被打开,白二毛转过身,见是白陌然,与白陌然对视了一会,然后他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衣服,向旁边的饭桌伸了伸手。 “放下吃饭吧” 他走过来,帮助放下了背篼,并放在门外,然后带着白陌然进屋去洗手,他看了看白陌然湿湿的裙子和脏污的鞋子,撇了一眼无所适从的白陌然,欲言又止。 待白陌然洗完手,他拿着毛巾拉过她的手帮她把手擦干,然后拖了拖旁边的木板凳,示意白陌然坐下。 白陌然慢慢的坐在板凳上,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白二毛。 “这么了,吃吧?” 父亲今天的眼神里似乎少了一丝严厉,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自然,白陌然端起饭碗,看着桌上的饭菜,足足有五六个菜一个汤,从小到大,平时要是吃上两三个菜都是奢侈的,更何况现在在桌上还有三个荤菜。 若是放在平时,别说做饭了,回去晚了不遭打骂就算是万幸了,更况且是这么丰盛的饭菜。 看着端着碗怔怔发呆的白陌然,白二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到白陌然碗里,然后道:“怎么不吃?” “我摔跤了,所以回来晚了” 白陌然低着头,不敢再与白二毛对视。 白二毛听完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过身捋了捋白陌然有点乱的头发,微微一笑,然后抬了抬她端着饭碗的手,示意她吃饭,然后道:“没事,没摔着就好” 这是她有记忆一来父亲第一次这么温柔吧,她心理一暖,泪水却不受控制瞬间滚落,她赶紧低着头抬起衣袖擦了擦,准备进嘴的饭又放回碗里。 “不喜欢吗?” 看见白陌然迟迟没有下口,白二毛看了看桌上问道。 “没有,只是...” 白陌然拿着筷子在碗里杵了杵,然后继续低声问道:“爹,你今天怎么了” “别问了,吃吧,我们等会还有事呢” “嗯” 看了一眼已经吃起来的白二毛,白陌然端起饭碗也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白二毛边吃着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会功夫,自己的饭还没吃完,此时白陌然已经吃完放下了碗筷。 白二毛一愣,然看着白陌然那比自己还大的饭碗,吞了一口口水。 “再吃一些吧?” “不了,我还要煮猪食呢!” 白陌然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白二毛一把拉住白陌然扯回板凳上道:“不煮了,不煮了,猪我都卖了,休息会吧,我们聊会天,如何?” “什么!” 听完,白陌然蹭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白二毛,然后迅速的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然后焦急的道:“爹你真的把猪卖了?” 白二毛,双肩一怂,然后道:“卖了!” “那猪都还没长大呢!” “能先不聊猪的事好么?”说着白二毛压了压白陌然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然后道:“坐下,我们聊会” 白陌然坐在板凳上,一会看着门外装满野草的背篓,一会看着桌上的饭菜,眼珠子转过不停,还没缓过神来。 “哎!陌然,这些年你爹我没什么出息,也确实委屈了你,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呀”白二毛叹了一口气道。 “你怎么了?” 白陌然看着跟平时不一样的白二毛,没有搭上他的话,再次问道。 “没怎么,就是这些年你在咱家受苦了” “我不觉得委屈,就是希望爹不要再去赌钱了,不要去找人喝酒,好好上山干活吧!咱家会好的” “干什么活!你看隔壁的陈老三,陈大锤他们每天起早贪黑的干货,几代人都这么过来的,还不是没有出人头地”听完白二毛激动道。 “那他们每天都有饭吃,每天都有肉吃,而咱家把粮食都抵债了不说,我们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白陌然含着泪道。 “好了!”白二毛拍了一下桌子,喘着粗气,然后道:“没有饿死就已经非常好了,还挑三拣四”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平复了一下情绪长呼一口气,心平气和的看着白陌然道:“好了,爹知道,赌钱不好,喝酒也不好,爹以后会慢慢改的” “而且,你知道吗?你爹在外面也寻了一个好活路,肯定比在山上起早贪黑好”说着他拿起先前整理的衣服,然后做成包裹对白陌然道:“我们以后要去城里住了,这是你的行礼” “去城里住?” “对,去城里住,我在城里找了活干,每月都有几十两铜石呢!” 白二毛说着,拉着白陌然往外走,白陌然不知道父亲要干嘛,就这么被拉着出来。 走出房门,白二毛转身看了看歪歪斜斜,都快倒塌的房屋自言自语道:“等赚了大钱,再回来把房子重新修缮一下” 说完就带上房门准备拿锁锁上。 “走吧,咱们去城里” “现在就走?”白陌然不可思议的道。 “对,现在就走” “那等等” 说着她从怀里内取出了一个项链,低着头,将项链摊在手里,怔怔的看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从小到大她一直要揣着这个项链方能入睡,听父亲讲,这个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只见樱红的项链上刻着奇怪的花纹,链子不知什么原因断掉了,而项链上模模糊糊的刻着一个字,可她不识字,父亲也不识字。她也去问过镇里的一位先生,那位先手端详了半天,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把项链还给了她。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带着项链,她就能感觉到母亲陪在她身边。 她一把推开房门,进去取出了锄头和一件衣服,然后走到屋后的大树底下,挖了一个坑,将项链用衣服反复包裹后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并填埋了起来。 “为什么不带走呢?”白二毛不解的问道。 白陌然边填边回道:“它是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怕带着弄丢了” 说着,白陌然顿了顿,杵着锄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子自言自语道:“丢了,就再也没有娘了” 白二毛眼神闪烁,他瞒了白陌然,其实是他在镇外的河边捡来的,由于白二毛长相丑陋,又酗酒好赌,穷光蛋一个,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她,就这样带着白陌然生活着。 这个项链在他捡到白陌然时就在它怀里,链子那时就是断的,他还拿着项链去典当行问过掌柜值多少钱,典当行掌柜知道白二毛好赌成性穷光蛋一个,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那个奇怪的项链,以他几十年的经验,压根也没见过,估计是白二毛在哪里弄来耍他呢,掌柜这样一想,就直接给扔了出来。 看着白陌然依依不舍的样子,白二毛叹息一声然后道:“带着吧,小心存着就是了,怎会丢呢?” “爹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大大咧咧的,老是丢三落四,保不准哪天就给弄没了,这个项链我可丢不起” 中午日上三竿,此时是最不适合赶路的,不知道是白二毛临时起意还是故意为之,他们带上行礼后,顶着烈日上路了,一路上白二毛牵着白陌然的小手,他们走出了小镇、走过了河滩,越过小溪,翻越山川。白陌然累了,白二毛就将她背在背上继续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西下,两个人影在光的余晖若影若现。 直到夜幕降临,赶了近一百里路,从临水镇到平海城,有四百里多里的路程,算上吃饭休息他们预计要赶上三天才能到达。 入夜,他们找了一处山洞休息,白二毛在洞里升起了篝火,吃了干粮后就准备休息了。 白陌然揉着脚丫,连续走了一天的山路,她腿又酸又痛,不过回想起来这一路,父亲牵起她的,还将她背在背上,顿时像吃了一罐蜜糖似的,尽然就这么傻傻的笑了起来。 “要是他一直有这么好该多好” “你在低估什么?” 白二毛听见白陌然自言自语声后问道。 “哦,没什么” “睡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说着白白二毛转过身,准备入睡了。 “爹?” “嗯?” “我娘是什么样的人?” “问这些干吗,不都说了嘛,你娘生下你就去了,你娘她很好”白二毛转过身有些恼怒的道,不过,过了一会,他缓了缓然后道:“她很漂亮,就跟你一样漂亮!很温柔,很体贴!” “那为什么没见你提起过外公外婆呢?”白陌然继续问道。 “也死了”白二毛说着转过身,理了理盖在神伤的衣袍,然后道:“睡吧” 就这样,她想象着母亲的脸庞,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 第五章 街头美男子 洪荒大陆西南部,是一个夹在南陵山脉与红溪山脉之间的巨大平原,名为秋水平原,该平原由发源于南陵山脉的秋水江由北向南冲刷而成,最终流入迷失海。 而在秋水江边有两座著名的城池,一座是位于秋水江中上游原花云之都,现为陪都的望谟城,由于后来花云疆域扩大,便迁都到了现在的云都;另外一座就是秋水平原的第二大城平海城,由于平海城极少发生战乱,该城算是花云最为古老,唯一没有择地重建的大城池了,城墙原本为平砖砌筑,因秋水时常洪涝泛滥,为了防洪,便将局部墙垣改用石块垒筑,后来,又陆续用石条进行了加固。 平海城城墙高俞十丈,花云的城墙普遍都修得极高,相对于平海城算是比较低的,因为在战火纷飞的时代,高耸的城墙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印象,高大即是力量。但即便是如此高大的城墙,在英勇善战的古族人面前依旧是坚不可摧。 平海城门由城楼与箭楼组成,第一道门是侧面进入凸向外的一座瓮城,进去之后,第二道门才是正面进入的主城。 陌然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市,吃惊不已,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一片繁华景象。 “爹,这个门为什么要从侧面进呢,而且还要经过两道门,真麻烦,直接进入去不就好了吗?”白陌然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方便盘查吧,怕有犯人逃出城”白二毛挠了挠头,没见过世面的他,知道才怪,就这么敷衍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这里要向外凸出来了,凸出来这部分是干嘛的?” 白二毛:“......” 既然回答不了,干脆保持沉默。 他们着一路走了三天时间,差不多都是晚上休息白天赶路,而白陌然明显晒得黑了些,步履也有些蹒跚,许是长久的行走,脚磨起泡了吧。 不过当他们到了平海城之后,看到如此巍峨的城池,如此繁华的景象,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进得城来,两侧是宽敞登城马道,直达城顶,更显得城池的威武与霸气,进入主城后,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道,大道上人群来来往往,车水马龙。 白陌然看着两侧的摊位,有卖干货的,有卖小吃的,看得她眼花缭乱,这么走着看着,竟也忘了紧跟着父亲。 “驾!” 而此时,不远处,一人一马扬起阵阵尘烟,向着她的方向飞驰而来,一路上人群皆惊险向两侧避让着,有些摊贩躲避不及,连同摊位一起被撞得七零八落,等爬将起来,凶手已不见了踪影。 而白陌然此时却不知危险正快速向她靠近,感觉什么都新奇的她,若不是急着要赶路,她恨不得忍者小腿酸痛在这里看他个一天。 “啊” 此时离白陌然不远处一个老人躲避不及被飞驰的快马撞得飞了出去,那个骑手也没有明显要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向前奔驰着。 白陌然寻声看去,只见那个穿着紫色衣袍的少年,一匹棕色的大马,在撞了人后,眨眼的功夫,已然到了她的眼前。 “啊!” 她惊叫一声,本能的双手抱头蜷缩着,可是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啊!陌然!” 此刻还在焦急的到处寻找白陌然的父亲也忽然发现到遇险的白陌然,瞬间脸色便得惨白,而他又离得太远,毫无办法。 而此时白陌然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似乎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眼前只感觉一个身影忽的闪过,自己也感觉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她将眼睁开一条缝,眯着眼仔细一看。 “哇,好美!” 第一眼看到是,一个绝美的男子脸庞,特别那双如幽绿玛瑙石般美丽的眼睛,似乎比雨后的天空更加明净,比临水镇的仙女湖还要清澈,只是,在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宝石般的清澄光辉,也没有湖水里晶莹透彻,而是带着如毒蛇一般的荒芜与死寂。 白陌然不谙世事,只是单纯的审美,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却也从未见过这么凄凉的眼神,一时情不自禁,内心响起千万个惊呼。 只见男子飘逸的身形在空中旋转,然后慢慢的飘落地面,一切显得如此的自然,而那么的镇定,好像他天生就应该翱翔于九天,不应飘落凡尘沾染着世俗的烟尘。 “可以下来了吗?” 一声温和,却带有些许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声音也好听极了!” 忽然,似乎觉得什么不妥,一时竟看的迷了,她忽然间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双手紧紧吊着这个男子的胳膊。 “啊!” 一时紧张,她双手一松,忽的身体失去了支撑,竟垂直掉落下去。 只见男子轻描淡写的伸腿轻轻一拨,白陌然躺倒掉落的身体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站立,而此时她的鼻间还萦绕着酷似兰草一般又非兰草的幽香,如同夏日炎炎里的一杯冰水,冬天黑夜里的一团篝火,使人感到特别舒服,便想一直停留在它旁边. 她悄悄的瞟了一眼男子,而此刻男子也正在大量着她,他眉间轻皱,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只是幽绿色的瞳孔里,还停留着一丝惊讶,又或是疑问? 没错,是绿色!他有着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并自然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不过此时白陌然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小小年纪的她竟也害羞的低下了头,想到刚才的那一幕,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咦?” 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环顾四周,也并无发现。 而此时,白二毛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她的身边,焦急的拉着白陌然上下检查着。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二毛一边检查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几番检查后。确认没有受伤。焦急的眼神立即变成了凶狠,狠狠的看着白陌然,并使劲扯了她一下。 “叫你跟紧我,叫你跟紧我,你看什么东西啊看,幸好没有出事!” 白二毛越说越气,在白陌然头上拍了一下,然后一边扯着一边骂着向大道的尽头走去,而白陌然一边被拉扯着,还一边十步一回头的寻找着什么。 本章完 第六章 惊闻秋香楼 临水城一年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对于大门不出的白二毛与白陌然来说,未曾体会真正的一年四季,可来到秋水平原后,白陌然父女两便已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酷热难耐。 大街上青石路在太阳的炙烤下变的像个烧热的铁锅一般,炙烤得让人心烦意乱。幸好街边的一排排梧桐树,像是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给伞下的的商贩与过往的百姓带来一丝丝可怜的阴凉;整个城市都如同一个巨大的蒸锅,城里的百姓便在蒸锅里哗啦啦的淌着汗,觉得自己随时就要熟了一样。 白陌然本来还在回想着刚才那个救她的男子,特别是他们对视时,他那异样的目光与神情,还有若有若无的一股非常亲切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始终想不明白也揣摩不透,不过在父亲急冲冲的步伐下,她可想不了那么多了。 但即使这样,她也是非常开心的,以往父亲要是多和她说上几句话,她都会无比的满足。更何况如今太阳像是打西边出来一样,她开始幻想父亲在城里找到好的活干后,与父亲在家里其乐融融的样子。静候父亲不再酗酒,不再出去赌钱,就像这几天一般,然她感受到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父爱。 “嘻嘻” 她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气来。 白二毛本来还在焦急的走着,看着白陌然低着头傻笑,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个猛拽,扯白陌然一个踉跄,差点没跪在地上。 “左边、右边.....说的好像是左边!” 他们来到大道尽头十字道口,白二毛东看看西看看,好像举棋不定,一会指着左边,一会指着右边的在那儿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他好像记起来就是左边,然后拉着白陌然朝着左边径直走去。 “哎呀!” 白陌然实在是走不动了,弯腰拍着小腿呻吟了一声。 “就快到了,坚持坚持” 白二毛转身看了一眼一脸痛苦表情的白陌然,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繁华的丁字道口,而道口处悍然出现一栋大楼,足有五层楼高,而大楼之上虽是大部分皆是木质结构,但是上层的红墙黄瓦与金雕玉饰,看起来金碧辉煌。那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而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金色大字“秋香楼”。 楼上每一层都设有的楼台,一些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楼上向街上过往的男子搔首弄姿,一些男子则是三三两两的在楼台上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 “秋香楼,就是这儿了!” 白二毛看了一眼大楼上显眼的金子招牌,他确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白陌然便走了进去。 大门两侧站满了年轻女子,手里都拿着个一把小扇子,见到有男子踏足和经过都会出来拖拽并揽客。 白二毛拉着小女孩快步知道走到门口,竟也没有人过来招揽,白陌然心里正纳闷着,虽然白陌然也并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哎呦,这位公子,好面生呀,请问您是吃茶吃酒还是吃肉呀?” 这时,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迎了上来,询问道。 “我找你们的的老鸨” “找我们老鸨?” 在年轻女子疑问时,白二毛递给年轻女子一张帖子,女子接过看了一眼落款,然后笑着道:“原来是临水居大人推荐的,那请跟我来” 说着年轻女子将帖子还给了白二毛并领着他们走了进去,一进大门,只见得内里犹如巨大的庭院式布局,中间为大殿,四周为雅间,而此时大殿内人潮涌动,拥挤着靠向大殿的中间。 白陌然寻着人潮涌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大殿中间是空旷的露台,一个穿着五彩艳丽,长相却清丽脱俗的女子抱着琵琶立于其间,她黛眉轻扫,红唇轻启,移步轻挪间竟如彩蝶纷飞。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彩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骚动的悦耳声音从琵琶里发了出来。 “这是咱们的秋香楼的花魁清婉姑娘” 看见盯着露台中间留着口水的的白二毛,年轻女子笑着介绍道, 而此时,台下掌声如潮,一个个的男子无不为之着迷,熙熙攘攘向着台上涌去,都想近身目睹这倾国倾城的清婉姑娘芳容。 年轻女子径直带着他们从大厅边缘一处楼梯上了二楼,只见二楼跟一楼的雅间类似,只是雅间外由楼台组成,中间大殿部分则是镂空的,可以在楼台上直接观赏一楼的露台。 二楼雅间大多数人都是喝酒品茶以及听小曲的,但是也有女子陪酒以及展示琴棋书画。 年轻女子没有停留继续带着上了三楼,一到三楼,瞬间感觉格调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殿内云顶由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有着串着珍珠的帘幕,范金的柱础,显得极其奢华与大气。这里也没有了一楼二楼那样的喧嚣,多了琴棋书画的艺术氛围,大多都是安心在听曲和品鉴琴棋书画的。 最后年轻女子继续带着他们来到四楼的一处巨大的院落,从院落里首先进入的是一间宽敞的大堂,只见堂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月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突显此楼之奢靡。 年轻女子将他们带到大堂的一处角落茶几处,然后行了一礼道:“公子,请先暂坐,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好,好” 白二毛回了一礼,没等年轻女子走远,竟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茶几上的茶壶摇了一摇,确定有茶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正准备喝下去,去看见白陌然还站在旁边四处惊讶的看着。 “看什么,快坐下” 白二毛说完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巴后,感觉还挺好喝,然后有给倒了一杯,又一口喝下去。可是觉着杯子太小,他竟直接提起茶壶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恐怕那一壶茶快被他喝个大半。 而此时,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大堂中,只见得此人,大约三十出头,穿着浅蓝色拖地长裙,浅粉色丝线绣着点点的小碎花,用金色丝线镶边,略显华贵。紫色丝线在袖口处绣着朵朵的芙蓉花,开的烂漫,花样繁杂,一条冰蓝色丝绸环绕腰际,勾勒出妙曼身姿。 看着提着茶壶大口喝茶的白二毛,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不过片刻间她又似笑非笑的,向着白二毛等人快步走来,边走边问道:“你们就是临水镇居大人介绍过来的吧?” “咳咳,啊!,是” 白二毛被突然出现的女子下了一跳,嘴里的茶水还没吞下去竟呛了出来,茶水也流的满身满地都是,他赶紧放下茶壶,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拉着白陌然站了起来,连忙向着走来的女子行了一礼问道:“请问是吕老板吗” 女子没有理会白二毛,她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白陌然,白陌然被她一看,便觉得有点发毛,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喜欢这个女子。 此时白二毛,见女子么有回答,便向前一步再次行了一礼道:“临水镇白二毛,见过吕老板!” 被称为吕老板的女子,点了点头,然后道,“你...” 没等吕老板说完,白二毛向外伸了伸手打断道:“可否借一步说话呢?” 女老板再次瞟了一眼白陌然,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白二毛示意白陌然原地等候,也紧跟着女子向屋外走去。 “这是居大人的推荐信” 到了门外,白二毛双手递过帖子。 女子接过拆开,看完后,向屋内瞟了一眼道:“那个女孩是令爱?” “是” 白二毛话音刚落,中年女人,别有深意的看了白二毛一眼,然后走到围栏边看着白二毛继续问道:“既是令爱,为何你会做出如此决定,是否有难言之隐?” 白二毛,低着头,眼神闪烁,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二毛半晌不应,女子转过身,表情微怒,将帖子递回白二毛面前甩了甩,然后道:“既是居大人介绍,我也不为难与你了,要不然的话,我定将你送到玄府衙们问个清楚!” 说完,女子袖子一甩道:“你们且走吧” 白二毛一看女子发怒,连忙上前行了一礼,然后道:“吕老板请息怒,实不相瞒,她并非我亲身女儿,而是我于多年前在一河滩拾得并养大,现如今我因赌钱债台高筑,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做出卖女求财的决定,望吕老板明察” “哐!~” 此时,屋内响起物品掉落的声音,而白陌然在屋内门口处,全身颤抖,脸色惨白。 本章完! 第七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看着父亲跟着秋香楼老鸨走了出去,白陌然很好奇父亲在城里找了什么活,于是一巅一巅的跟了过去,在门边偷听着。 “吕老板请息怒,实不相瞒,她并非我亲身女儿,而是我于多年前在一河滩拾得并养大,现如今我因赌钱债台高筑,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做出卖女求财的决定,望吕老板明察” 听完白陌然犹如晴天霹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并绊倒了屋内的一座灯台。 本来就害怕的她,这下更加慌恐了,她退到了大堂的角落里,此时耳便不断回响着父亲刚才所说的话,她不断的摇着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怎么不愿意相信父亲竟会这么对待自己。 “一定是父亲骗她的,一定是父亲为了讨好她找个好活骗她的,一定是” 白陌然不断的自我安慰着,自言自语,然后蹲在了角落里。 而此时那个吕老板与白二毛都走了进来,白陌然抬起头满含眼泪的盯着白二毛,似乎想要一个答案。而此刻白二毛眼睛闪烁,不愿正视白陌然,所幸侧过脸去。 “如果你决定了,等会我叫人带你去签一份卖身契,你就可以拿钱走人了” 吕老板说着就往外走了出去,白二毛看着欲离开的吕老板,转身瞟了一眼角落里的白陌然,飞快的跟了上去,躬着身子问轻声问道:“那她?” “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安排!” 说着吕老板向站在楼台上的一名红衣中年女子挥手示意,只见那么女子快步走了过来。 “大姐” 那么红衣女子过来称呼了一声并行了一礼。 吕老板点了点头,向红衣女子伸出了大拇指,然后便转身离去了,而红衣女子也心领神会的示意了两名其他站在楼台的女子走了过来,守在了庭院的门口。 而此时,白陌然见父亲真的就准备这么放下自己走了,此时的她是真的慌了,心里仅剩下的最后的一丝安慰也瞬间荡然无存。 “爹,爹...” 她站了起来,飞快了追了出去,可刚走出房门,就被门外的两名女子拦住了,她哭着喊着拼了命的往外冲,临到门口可怎么挣脱不了,此时的白二毛,她的父亲,竟头也不回的跟着吕老板走了出去, “爹!不要丢下我...” 看着父亲无情而决绝的背影,白陌然此刻已嘶声力竭,内心早已崩溃,她瘫在了地上,极其的无助。她幻想过无数个美好的未来,也预料过无数个破灭的幻想,猜到了无数个开头,却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萍姐,他什么时候送去童艺馆?” 这时站在门口一个女子问道。 “先让她在这里适应几天,不哭不闹才好啊” 说着被称做萍姐的女子看了看摊在门口的白陌然,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她停住身形回过头对着两名女子道:“我会继续派两个人过来,你们轮换守着,要是出了差错,拿你们试问!” “是” 说完董萍也径直的离开了。 秋香楼是花云十三青楼之一,也是平海城最大的青楼,老鸨儿便是年仅三十几岁的吕秋香,刚才那个被称作萍姐的女子是秋香楼的掌事董萍,相对于吕秋香的贴身丫鬟。 白陌然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她爬了起来,向周围看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两名女子在楼台那里站着。她悄悄的挪动着,准备绕过那两名女子,然后悄悄的溜走。 “站住!”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白陌然吓了一大跳,本来想着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可以混过去,没想到两名女子守着庭院唯一的出口,根本不可能成功,轻易就被发现了。 “退回去,回到房间里去” 看守的一名女子冷冷的看着白陌然喊道。 白陌然无法只好乖乖的退回到了房间里,然后呆呆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站了良久,眼角还有些湿润,想起从临水镇到平海城这一路,享受的那几天短暂的幸福,没想到这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既然自始至终全部都是假的,你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我恨你!...” 白陌然再也忍不住,蹲在大堂里哭了起来。 “怎么样,吃过饭了吗?” 董萍再次出现在了房屋的门口附近,她向着两名看守的女子问道。 “没有,已经两天了,送去的餐食都没有动,就是一直哭” “今天好像不哭了,就是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两名女子先后回到道。 听完董萍走到门口,探头看向里面,只见白陌然埋着头蹲在角落里,她旁边放着的饭菜已经凉了,上面还有很多苍蝇在飞着,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董萍退到门外,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忽然她灵光一闪,微微一笑,然后对着两名女子伸手示意继续看守,便离去了。 平海城白天热得跟在热锅里面似的,可一到晚上便又冷飕飕的凉到骨子里,早晚气温悬殊竟如此之大,白陌然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冷的瑟瑟发抖。 “呜~呜~” 而此时,庭院附近竟传来一阵女孩的哭声,听起来凄婉异常,若是换做平时,胆小的白陌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而此刻的白陌然,微微抬起了头,神情萎靡,双眼无神,嘴唇干裂。她艰难的爬起来,然后又重重的摔了下去,许是长久的蹲着,双脚麻木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又重新爬了起来,在大堂里面缓缓的走了两圈,感觉无恙后,她才走到一处烛台边惦着脚取下了一支低处的火烛,然后拿着火烛紧紧的抱着双臂冒着冷飕飕的凉风寻着声音走了出去。 出门房门,她左右检查了一下,发现看守的两名女子已经换了人,站在庭院门口处先聊着,压根没注意到她。她继续寻着声音沿着庭院门口的反方慢慢走了过去。 前面是一个开阔的宽敞楼台,上面种满了花草,在往前就是高楼绝壁了,而声音便是对面尽头处一间小房传出来的,白陌然寻着声音继续小心翼翼的靠近着。 走到小房门口,此时里面的哭声已经时有时无,她透着一个木缝偷瞄了一眼,屋内过于黑暗,也没有灯火,根本看不清楚,而此时里面又响起了哭声。 白陌然胆子并不大,其实是非常小的,虽然听得发毛,但此时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 “吱呀” 还是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此时,里面传来一少女的声音。 “是谁?谁在哪儿?” 声音明显带着恐惧。 白陌然并没有回答,只是四处寻找着,里面因为昏暗,火烛照得并不远,只见的眼前的屋内好像是堆杂物的杂物间,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是谁在外面?” 白陌然走过拐角,终于看见前面有一个人影在哪儿。 “是我” 白陌然终于应答了一声,并继续慢慢靠了过去。 “你是谁?” 此时那个少女又问道。 “我是前几天刚刚到这儿的,你为什么大半夜在这里哭呢?” 等走得近了些,拿着烛火的白陌然便更容易被看清,只见白陌然虽脸色憔悴,但在微微烛火的照耀下俨然一副清秀绝俗的脸庞。 “好漂亮的脸蛋!” 那个少女没有回答,先是称赞了一声,然后半晌竟反问道:“你也是被卖到这儿的吗?” 此时白陌然走得近了,透过烛光方才看清少女的模样,只见得女孩约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绿衣,皮肤雪白,一张脸蛋倒是还算清秀,只是她眉眼低垂,面带忧伤,头发也有些凌乱,衣衫不整的蹲在角落里,脸上还挂着泪水。 “你都这么大了,难道也被你爹卖到这儿了?” “你胡说什么,我是柳城巷南府司蔡大人家的丫鬟,因前几日被少爷带着出去赏花被少夫人发现了” 说着,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哽咽道:“最后少夫人怎么也不听我解释,把我打了板子,直接就把我卖到这儿来了” “哎!看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实不相瞒,我是被我父亲卖到这儿的”白陌然感慨道。 “噗嗤!” 听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这般感慨,原本一脸哭腔的少女竟然笑了出来,不过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然后惊讶道: “你父亲?” “是,我父亲” “那是挺惨的了” 少女长呼了一口气,她拖过了一根板凳,自己坐在一端,然后拍了拍另一端道:“坐吧,给我讲讲你是怎么被卖到这儿的” 白陌然将火烛放在了桌上,然后坐下来一五一十的给少女道出了她的不幸。 听得少女又是几番泪雨,她紧紧握住白陌然的手道:“你我皆是不幸之人,只恨天道不公,你说为何咱们生来就得吃这苦,就要受这难啊” 说着少女停顿了一会,然后道:“只是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你可知这里可是青楼,一旦陷在这里,我们一辈子可就毁了” “青楼?” 白陌然不解的问道。 “你还小,不知道青楼也属正常,青楼便是供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这里的女子简直连牲畜都不如....” 一连番的解释,听得白陌然脸色更加的惨白,心里更是对父亲的绝情与恶毒恨到咬牙切齿。 解释完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站了起来,看着白陌然道:“我叫江彩儿,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自称江彩儿的少女站起来,白陌然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然后回道:“我叫白陌然” “陌然妹妹,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家少爷可喜欢我了,他说过一定会来救我的,你按我说的做,如果哪天我获救了,也一并把你救出去”江彩儿郑重其事的道。 “好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彩儿姐姐好吗?”白陌然一想到有获救的希望,之前的忧郁便去了不少。 “咕~咕~” 只是肚子里传来的声音,让她好不尴尬。 “你是跟我刚来的时候一样,准备绝食吗” 江彩儿看了一眼憔悴的白陌然,心里已经笃定了白陌然肯定是这样。只见她站了起来,到桌上一个纸包里拿出一个馒头给白陌然然。 “可说好了,你可得听我的,就比如这绝食可就实在不明智了,你试想,倘若哪天真有逃出去的机会,就你这般饿得半死不活的,如何逃?” “好的,我以后听你的”白陌然接过馒头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今晚你先回去睡吧,先按照他们的要求来,保存好自己才是,你可知好些女子在这里面不听话被活活打死的!” “啊!”白陌然听完吃了一惊,内心很是赞同她说的,先顺从保存好自己。吃完了馒头,白陌然便告别了江彩儿回到自己的庭院。 “哎呀!竟忘了问她住哪儿了,不然以后这么找她呀” 刚一进门。白陌然便忽然一拍脑响起没有询问江彩儿的住处,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因为要再这样折腾,估计没被饿死也要被冻死了。 而刚才杂物间内,此刻忽然出现了另外三名女子,只见其中一个便是董萍,而江彩儿被另外两名女子拘押着跪伏在地上。 本章完! 第八章 相谈甚欢 回到庭院,白陌然打着冷颤,快速的穿过大堂,绕过水墨画的屏风,便是卧房了,一进入房内,一股萱依草的幽香扑鼻而来,墙边是一张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床边悬着五彩轻纱罗帐,风起纱摇,陌然只觉冷风侵体,她走了床边将窗子关严,然后爬上大床裹上了被子。 而之前与江彩儿见面的杂物间里,此时出现了三个女子,在昏暗的烛光下,仔细一看,为首的便是一身红衣的董萍,她一脸戏谑的表情,江彩儿被另外两名女子拘押着跪伏在地上,动弹不得。 “董掌事,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做的,只要你们经后能扶我晋升长三,我什么都愿意做”而此时江彩儿跪伏在地上,拼命的解释道。 “很好,我知道你明白经后应该做什么,只要她能够顺利的在童艺馆接受训练和学习,就是你的功劳”董萍面带微笑,背对着江彩儿道,只是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阴狠。 “是,我清楚该怎么做了” 董萍三人听完,就这么慢慢悠悠的走出了杂物间,只留下江彩儿一人,摊倒在地上,心有余悸的喘着气。 “萍姐,那个白陌然真的适合修炼灵音?” 跟在董萍身后一起走出杂物间的的一女子问道。 “是临水镇居大人亲自测试过的,听说那个女孩对音律非常敏感,能不能修炼还得到童艺馆训练再说”董萍边走边回答道。 天才蒙蒙亮,白陌然便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睁开眼睛,忽觉脸上似乎是湿的,她用手摸了摸,好像是眼泪。原来在梦里也会偷偷的哭泣吗?可是她生命也记不得了,她抬头看着周围的五彩轻纱帐,如身在幻境一般,就这么躺了一会,感觉心慌意乱,她爬了起来,在房间里面找了一件黑色披风披着下了床,先是打开了窗子,然后便有人推门进来了。 白陌然一看,是一个看守的女子,只见女子面无表情的进来,伸手指了指大堂的另外一侧道:“洗漱间就在那边,你快去洗漱,一会给你端吃的来” “是” 响起昨晚江彩儿跟她说的,她放在了心上,先尽量顺从他们吧。 她按照那个女子所指,果然来到了洗漱间,洗漱完了后,她又回到了大堂里,看到茶案上放着一壶应该是刚刚送来的热水,她走了过去查看了一下确是热水,她拿了热水壶来到卧榻边,坐着踏上若无其事的泡起了茶来。 而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少女径直走了进来。 “彩儿姐姐?” 白陌然寻声看去,看清来人后瞬间喜笑颜开,便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便领往茶案处,边走边问道:“彩儿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此处的?” “你这庭院离那物品间最近,一猜不就知道了吗” 白陌然领着江彩儿爬上了卧榻,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这时,两名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菜,径直摆在了对面的餐桌上。白陌然一口喝了一杯茶,起身下榻,来到餐桌旁,看了看送来的饭菜,然后转身对着江彩儿道:“彩儿姐姐,过来一起用饭吧?” “嗯。好的” “麻烦你们再给拿一个人的餐具”白陌然对着放好饭菜准备回去的女子道。 “只见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便走了” 两人正吃着,这时董萍微笑着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正大口吃饭的白陌然,朝着江彩儿投去一个赞桑的表情然后看着白陌然道:“今日好生休息一下,明日一早,便会有人过来接你去童艺馆” 说着她又看了看江彩儿道:“明天你也跟她一起去吧” “我也去?” “要我说第二遍吗?要不然就算了”董萍一脸戏谑的表情,好像猫戏老鼠一般,斜眼看着江彩儿道。 江彩儿连忙放下碗筷,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董萍道:“别,掌事,我错了,我去,我去” 说完江彩儿眉眼舒展,一脸暗自高兴的表情溢于言表。 “呀,太好了” 待董萍出去以后,江彩儿竟噌的一下跳了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差点没把餐桌上面的饭菜给欣了下来。 “彩儿姐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去童艺馆有什么好处吗?”白陌然双手扶了餐桌,不解的问道。 江彩儿坐下,眉眼一垂,叹了一气道:“能有什么好的,都是受罪,比起在这里被人凌辱,我还不如去童艺馆呢!” “被人凌辱?“ 江彩儿白了一眼白陌然,莞尔一笑道:“呵呵,你这么小知道什么” 江彩儿离开餐桌,边说边走的来到踏上道:“我如今已临近成年,正是训练接客的时候,掌事会让各种男子来训练我们如何接待客人,然而这些男子并不把我们当人看,各种殴打,折磨,美其名曰让我们提前体验客人的人生百态,避免日后遭遇客人跳槽” 说着她面露伤感之色,她看了一眼似懂非懂的白陌然,然后继续道:“其实但凡有一定的姿色的,在童艺馆学得一技之长,经后若是有幸被达官贵人亲点出局,那么就有了升为长三,甚至是书寓的机会,也算是风尘中的咸鱼翻身,飞黄腾达了” 她眼力带着一丝落寞,也有一丝希望的微光。 “彩儿姐姐,我好多都听不懂,比如那个什么‘跳槽’、‘出局’还有‘长三’、‘书寓’,你多给我解释解释,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白陌然也跟着来到了茶案边问道。 “跳槽很简单,就是接客时被嫌弃,被客人换掉,在秋香楼遭遇过跳槽的姑娘恐怕升品无望了;出局,就是陪客人出去玩乐,若是有幸遇到达官显贵的出局,便有了升为长三的机会;长三是青楼里面的一个身份品级,从低到高分别是野姬、幺姬、长三以及书寓,野姬身份地位是最低的,一楼那些揽客姑娘的便是;幺姬又叫幺二,是二楼陪酒、陪玩、吹拉弹唱的姑娘;长三身份地位较高,一般是有达官显贵专宠,因此除了该显贵之人,在三楼一般卖艺不卖身的” 说着江彩儿继续喝了一口道:“至于书寓嘛,身份地位就更高了,就是相对于花魁之类的,比如咱们秋香楼的清婉姑娘,那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其实她们大多要么是出身名门,要么就是姿色超绝、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广大喜爱的女子” “那彩儿姐姐你是什么品级呢”白陌然继续问道。 “这个...” 江彩儿一脸尴尬,竟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半天然后道:“我还没正式接客呢!因此没有品级” “那就是比野姬还要低咯?” “呃...” 白陌然在大堂里讲坛甚欢。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天,待江彩儿离去,白陌然用过了晚饭,便早早的爬上卧床,盖上被子,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明日去往童艺馆的安排。 本章完 第九章 冲突 “陌然,陌然!” 由于次日的童艺馆学习,睡前过于紧张,还有些兴奋,以至于晚上一直无法入眠,原本计划凌晨卯时三刻便要出发的前往的,如今已经接近巳时,白陌然却还在呼呼大睡,而此时的江彩儿急匆匆的推开房门,快步而入,面色焦急的呼喊道。 听见呼喊声,白陌然蹭的坐了了起来,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光线。 “完了,完了,我尽然睡过头了” 她连贯带爬的下了床,穿好前日已经准备好挂于木施之上的童艺馆新衣服, “你怎么弄的,我在楼下等你半天,看你一直没下来,我才上来寻你的,咱们第一次就去得这么晚,怕是掌事妈妈要怪罪了”江彩儿见状快步过来帮助白陌然整理身上的衣服。 “对不起,彩儿姐姐,昨晚过于紧张,辗转难眠,若不是你来唤我,不知道要睡到何时呢,那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白陌然面带苦色的解释道, “不知道,我们只能赶紧跑过去了” “好” 穿戴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两人没有用过早饭便匆匆而去。 没过多久,江彩儿与白陌然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童艺馆门口,此时只见门口站着好些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紫檀色彩绣并蒂莲图案长襦裙的中年女子,头上梳着一头标准的朝云近香髻,面无表情的站着,在她旁边的一个女子穿着水红色弾墨纹直裾长裙,正是秋香楼执事董萍,而此刻董萍正一脸怒色的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白陌然与江彩儿两人。 “你们两好大的胆子,居然让两位掌事妈妈在门外久候” 此时紫衣女子身后的一个随从看着他们冷冷的斥责道。 “董执事、丁妈妈,昨晚陌然因紧张过度,导致彻夜未眠,因此今晨起的晚了些,望两位执事念在她是首次,饶了她吧” 江彩儿连忙上前去,一下子跪在董萍与被称作丁妈妈的执事面前,边说着,边转过头向白陌然使了个眼色,白陌然会意的也跟着上来跪了下去。 “她是童艺馆的执事丁妈妈”江彩儿轻声在白陌然的耳边提醒道, “好你个江彩儿,董执事念你有功,让你好生带着白陌然,可你倒好,第一天就带着她闹出这一茬,等会你就跟着我们回去再次体验体验客人的人生百态去吧”董萍身后的一个随从道。 “啊,不要,不要,董执事,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带着白陌然” 听说要带她回去,江彩儿脸色大变,连忙磕头求饶道。 “秀芳妹妹,按照大姐的吩咐,她我可就交给你们了,若是有什么情况,你就让江彩儿来告诉我声就好” 董萍没有理会江彩儿,而是侧过头对旁边的丁妈妈交代起白陌然来。 “请萍姐姐放心,大姐的吩咐我自当是要放在心上的” 丁妈妈点了点头,恭敬的道。 “那就麻烦妹妹了?”说着董萍转过身边进门便道:“还等什么呢,都进去吧!” 一行人,听完都跟着董萍和丁妈妈进了大门,进去之后是一处小院子,对面是一堵题着“金徽玉轸”以及刻着竹子和琴图案的影壁,他们没有任何停留,径直穿过屏门进入前院,然后再穿过前院大门进入了内院,并从内院尽头处左转穿过游廊进入了一处西厢房与游廊隔成的小院子,对面是一处耳房,而这处耳房就是他们当天的目的地,而董萍则带着随从去了内院尽头的正房。 此时耳房内,坐着众多年纪都颇小的女童或少女,每个人都抱着琵琶。 “好了,你们都看见了,这里是音伶房,主要是学习音律和乐器的,比如琵琶、琴、筝、箜篌等等,琴棋书画中我们前期主要是学琴艺、第二年开始学书画,第三年学棋艺,从第四年开始,就可以自选一样专精的技艺深修,不必样样都精通的” 丁妈妈走到前方对着白陌然介绍道,然后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因为鸨母吩咐了,对于你是重点培养音律,所以在音律上你要好好的学” 说完她又看着江彩儿道:“彩儿,之前你已结业,琴艺考核也还不错,现在就由你负责教授陌然最初级的技艺吧” 江彩儿听后大喜,连忙行礼道:“是,多谢丁妈妈” “关于物品领用,以及其他的困哪,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音伶房的孔妈妈” 丁妈妈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江彩儿在哪里暗自窃喜着。 “咦、彩儿姐姐,你不是说前几日才被卖到秋香楼的吗,丁妈妈说你早已结业?还参加了考核?” 白陌然想了想感觉有什么不对,质疑的问道。 “呃...这个...” 江彩儿被忽然的质疑,竟然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眼珠子“哧溜溜”转个不停,片刻之后才回道:“是这样的,我家少爷可是平海城有名的才子,可我家境贫寒,根本没有什么才艺傍身的,为了不被少爷嫌弃,因此我才拿着我家少爷给的赏钱偷偷来这里报了名,并学习了琴棋书画,呵呵” 江彩儿说完得意的笑了笑,似乎是在炫耀她机制的小脑袋。 “小贱人,不要站我旁边,走开!” 这时白陌然旁边一名穿着鹅黄色春衫正在学习琵琶的少女,对着白陌然吼骂道, “呀...” 白陌然被突然的斥吼吓了一跳,她连忙躲到江彩儿身后。 “别怕,有我在” 说完江彩儿走到那少女面前,斜着眼看着那少女道:“人家又没招你,没惹你,也没有影响你,你凭什么骂人啊?都在一个窝里,你骂谁是贱人呐?” “你谁啊!敢这么跟本姑娘说话?” 黄衣少女忽然站了起来,将琵琶人扔倒一边,一派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还本小姐,如今在童艺馆的,经后是混成野姬还是幺二还另两说,现在就要在本姑娘面前装清高,你是不是应该先照照镜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江彩儿毫不退让,与黄衣少女对骂了起来。 “呦呵,小贱人,我看你是皮痒了是吗?”黄一少女被江彩儿骂后,兜不住脸了,只见她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喊道:“姐妹们,你们看得下去啊,还等着什么,还不揍她” 说着黄衣女子就冲了上来抓着江彩儿的头发一通乱扯,还没等江彩儿反应过来,黄衣女子而身后的一群少女也冲了上来抓着江彩儿一顿狂揍。 江彩儿被突如其来的群殴打得晕头转向,惨叫连连。 “彩儿姐姐!” 白陌然看江彩儿被群殴,也赶紧跑了上来参与了火拼,呃,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战斗力,还没打着人,就立即被一个胖胖的少女上上来一把抓着重重的摔在地上。 “干什么你们?” 这时,董萍忽然出现在大厅内,而站在她身后的随从大声怒斥道, 众人立即停手,看向了来人,虽不认识,但看其穿着和派头应该不是一般人,因此黄衣女子恭敬的行了一礼问道:“敢问您是哪位,怎么没有见过?” “连秋香楼的掌事妈妈都没见过,你是不是眼瞎?” 董萍身后的丫鬟继续怒斥道。 “呀,原来是秋香楼的掌事妈妈,不过童艺馆好像不归你们掌事的管呀” 而这时刚才把白陌然摔在地上胖胖的少女,阴阳怪气的道。 “是呀,凭什么管我们” “就是” 而黄衣少女的跟班们也一起附和起来。 董萍身后随从被说得一楞,竟无言以对,正要理论时。 “好了” 董萍呵斥了一声,然后狠狠的扫了一眼胖胖的少女道:“虽说我管不到童艺馆头上,其实呢我也本没必要管,但我跟楼主的的情分可不是你们丁妈妈可比的,我今天别说管你们,我就算是在这把你们丁妈妈骂上一顿,她也不敢回一句,何况是你们” 董萍说完看了看,摔得鼻青脸肿的白陌然与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江彩儿,让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黄衣女子及众人此时松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喊道, “姐妹们,继续!” 说着黄衣少女带着众人如狼群一般蜂拥而上,准备对江彩儿继续殴打, 这时,门外又传来董萍的声音:“洪管事,你们这儿的孩子不太把我放在眼里啊,你们是这么管教的,这事你和秀芳自己看着办吧” “哎呦,董掌事,看您说的,谁敢对您不敬,那可就是对楼主不敬啊,来人哪,去把那几个不长眼色的贱人拉出去大打三十大板” 这时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说完后不一会就进来几个大汉,把黄衣少女和胖胖的少女抓了起来并押了出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看着被押出来的黄衣少女道:“张家大小姐,你说你们哪,哪里来的勇气,敢对董掌事不敬?你父亲顶多也只是个农司文吏,就算是你父亲再跋扈都不敢对董掌事不恭呀,没脑子的东西”说着他大手一挥道:“开始吧!” 不一会,院子里便响起“啪啪啪”的板子声及嘶声力竭的哀嚎声。而其余参与殴打的少女们全都蜷缩在角落里随着外面的“啪啪”声有节奏的瑟瑟发抖着。 到了晚上,白陌然与江彩儿被单独安排到了后院一处房间里面住着,并有人带来的膏药,帮他们擦拭。 “彩儿姐姐,今天真的太对不起你了” “没事,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不过,彩儿姐姐。你其实大可不必和她起冲突的” “哎,我不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你吗?” “江彩儿,你给我出来!” 这时屋外传来了白天起冲突的黄衣女子的声音。 本章完! 第十章 白衣少年 听到屋外传来白天发生冲突的黄衣女子的声音,两人皆吓了一跳,白陌然明显的往江彩儿身边靠了靠,两人对视了一眼,江彩儿表面镇定其实也是胆战心惊,白天的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江彩儿努力的稳定了下情绪,然后拍了拍白陌然的肩膀以示安慰,并从床边取了一把剪刀别在腰间的衣服里面。 “你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 说着,她轻轻的移着步子缓缓的走了出去,到了屋外,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动静,她转身又回到屋子里,取了一个马灯提在手里,再次走了出去,在狭长的后院里她高举马灯向着周围扫了一圈,然后道:“干嘛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出来” 然后她紧张的等待着回音,右手伸进了腰间的衣服里,片刻之后,黑暗之中音乐出现了一个人影,站在她对面的过厅檐下,仔细一看,她身后还有两个人扶着。 “你到底想什么样?” 江彩儿警惕的看着对面道。 “你与秋香楼董掌事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维护你们?” “关你什么事?” 江彩儿,将高抬的马灯放了下来,然后冷冷的继续道:“大半夜的,如果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些,我可没空理你” 黄衣少女不怒反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江彩儿道:“呵呵,你别误会,当然不是来找你说废话的,其实,我们算起来还是自家人,你可知,那城南府司蔡大人是我姑父,因此蔡府二公子就我的表哥,之前表格还跟我提起过你呢!方才当我知道你是我表哥的丫鬟后,我特意前来想你道歉的?” “你当真是我家少爷的表妹?” 当黄衣少女提起蔡府二少爷后,江彩儿明显来了兴趣。 “我叫张明茜,城南府文吏张廷玉之女,你若不信,大可去打听一下,我母亲与蔡二公子母亲乃一母所处”黄衣女子继续道。 “即便如此,我怎知你是否真心诚意呢?” “既是自家人,误会总是要解开的,只是希望咱们以后能够守望相助,如此何乐而不为呢?”黄衣女子笑着道。 “那好吧,你既是我家少爷的表妹,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可是说好了,以后可不许欺负小陌然,她可是我的好朋友” “一言为定” “那好,咱们都有伤在身,咱们都自行回屋仙把伤处理一下吧”江彩儿提议道。 “如此甚好” 黄衣少女告别江彩儿转身离去,江彩儿也反身回屋继续处理伤口。 那晚的黑夜认亲,并一笑泯恩仇后,江彩儿也算是暂时与童艺馆小魔女张明茜化解了矛盾,而白陌然在江彩儿的照顾下,也算是安安稳稳的进入了各种才艺的学习当中,如今她除了信任江彩儿,别无选择,因为只有通过她,才有一丝希望逃离这个“牢笼”。 而白陌然也并没有如临水镇司居大人所说的有什么惊天的音乐天赋,光学琴艺就足足花费差不多一年,更别提其他的才艺,她总是要比别人付出的多得多,当琴棋书画样样都学了个遍,白陌然才真正的领略什么是天道酬勤。 在江彩儿的辅导下,她果断的放弃了其他才艺的学习,专精于琴艺,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她在琴艺一项上渐渐脱颖而出,在意境的创造上,别具一格。 春去秋来,时光如湍湍秋水,日复一日向南去。 三年的时光眨眼间就这么过去,白陌然也长高了好多,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女童变身成了一个含苞待放的女孩子,学艺三年的白陌然如今也迎来了结业时刻,同时也是决定童艺馆众多女孩命运的一颗,女孩们除了本身的先天条件,在才艺上的成就也影响着她们经后的命运。 而她们,有的被卖到伶人馆随波逐流,被动的接受自己宿命;而有的直接变成野姬和幺姬,在滚滚风尘中经受着风雨无情的摧残,然后凋零,变成一滩泥土;但如果是姿色超绝,才艺绝伦的,一旦被鸨母选中可直接被捧为长三或者书寓,相比于命运多舛的前者,无论是名声或是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沦落于此的花花草草,哪个会甘心接受那样的不幸,就算是撞破头颅,也要争上一争,如果考核时超常发挥,一旦被鸨母看中,可能咸鱼翻身,鱼跃龙门就真的可以实现了。 “今日乃三年一度的童艺考核,本考核主要针对琴、棋、书、画等学习成就进行考核,然后根据你们的条件,再对你们进行具体的分配,往各位姑娘认真对待,遵守考核的规矩,本次考核主要分为音律考核、棋艺考核、诗词考核、画艺考核等,根据综合得分来统计最终的成绩” 此时内院里,一位管事妈妈在宣读着考核的事项。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好像有一个晋升书寓的名额呐!” “什么?书寓,我的天哪!” 而台下的姑娘们也在议论纷纷的讨论着。所有参与考核的女孩此刻都已聚集到了内院里,竟然还有众多世家子弟来此观赛,看看这次会不会再次出现一个花魁清婉来,巨大的内院里此时已经人山人海。 而前方的台子上,管事妈妈已经宣读完毕,此时秋香楼掌事董萍与童艺馆掌事丁秀芳,还有管事洪岩礼此时都站在管事妈妈后面,管事妈妈转手向着他们行了一礼,并退到一边。 丁秀芳走了出来,转身看向董萍,在经得董萍点头示意后,丁秀芳先是伸出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各位姑娘,今日是三年一度的童艺馆才艺考核,在这漫长得三年里,各位埋头苦学,付出良多,不仅有汗水,还有血泪,但是你们要明白,天道酬勤,勤能补拙,苦修三年,坚持过来便是天高海阔。想想那些灵师们,枯灯苦修几十载,终得一朝平头跃云门,因此希望你们三年所学无愧你们的艰辛付出” 说完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董萍道:“萍姐,要不你也来讲两句吧?” 董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丁秀芳回过头继续道:“这次呢,我们特意邀请了平海城音律大家蓝长松先生前来品鉴大家的才艺,请蓝先生入场!” 这时,一位身着灰袍,须发半白的老者领着一众跟随者走了上来,老者身后佩剑,昂首阔步,果真是大家的步伐,蓝长松一众径直前往考评席坐下。 丁秀芳恭敬的目迎蓝长松就坐后,回过头继续道:“现在,我宣布考核正式开始,各位姑娘请按照考官的提名依序进入考核,请观赛者遵守考核场地秩序,我仅代表秋香楼及童艺馆欢迎各位的光临!” 说完丁秀芳向着大家行了一礼后与洪岩礼跟着董萍一行人往正房大厅行去。 而此时正房大厅里的一角,正坐着一少年,身前放着一把瑶琴,约莫十三四岁,白衣如雪,发如飞瀑,有着白皙的皮肤,直挺的鼻梁,以及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坐在那里静默着,冷峻如冰。 只见董萍领着丁秀芳一行人进入大殿,他们径直向白衣少年处走了过去,然后在少年面前,右手横于胸前,手掌向上平摊,向少年行了一礼。 然后恭敬的道:“您就是灵音之子苏先生吧,您能仙临鄙馆,真是令我馆蓬荜生辉啊” 说完,董萍微微抬了抬头看了看白衣少年,接续道:“我是秋香楼的掌事董萍” 说着继续指向丁秀芳介绍道:“这位是童艺馆掌事丁秀芳,我们都是受吕楼主之命,确认一位先天灵音天赋的孩子,然后修习灵音之术,这次大动干戈劳烦先生,先生肯屈尊,实在是是我们的莫大荣幸” 说完董萍侧过头对着站在一旁的下人道:“快去给这位先生沏壶茶来” 下人行了一礼便往后院行去。 然而白衣少年面无表情,没有理会二人,他微微闭目,双手扶于琴上,拨动琴弦。 本章完 第十一章 一曲现白衣 “咚咚” 大殿之内,琴音响起,急促而清脆,犹如豆珠落玉盘,既而又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悠扬的琴音又缓缓响起,不似之前那么急促,而是很柔和,初闻如春风拂过田野,雨笋落壳竹林,使人心境平和,格外宁静;当沉侵其中时,琴音忽转,犹如蛙声应和,又似拍岸涛声,滔滔不绝,让人兴奋莫名,当意犹未尽时,琴音再次转而低吟,婉约而忧伤,心随意动,仿佛看见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一只孤狼站在山巅仰天悲鸣,发出孤独而凄厉的长啸。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董萍与丁秀芳深陷琴意之中,随着琴音的停止,清醒过来,然后惊愕的发现自己已成泪人,情不自禁的抽泣。 她猛地抬起头,眼前的少年,眼角似乎隐约挂着一滴泪,那瞳孔,正如意境中看到的明月,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忧伤! 董萍擦了擦眼泪,不知为何如此伤心,感觉内心有种强烈的思念,她知道这是少年的意境,只是不知他是思念哪位亲人还是一位漂亮的少女呢? 少年优雅的侧过头去,再次转过来时,一切又恢复了如常,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冰凉,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的暖意一般。 “灵音之术乃是三大创世灵术之一,低则导养神气,宣和情志,又或愈人心灵,精则化灵破镜,上九天秘境,下四海八荒,脱离世俗凡尘。你们怎可学这至上灵术来控意引念,行低俗魅惑之举!” 被称作苏公子的少年任然面无表情,只是话语中感觉得到他的不悦。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手帕擦拭着瑶琴上的灰尘一边缓缓继续说道:“若不是欠着城主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才难得来参合你们这些破事” 董萍与丁秀芳不敢辩驳,低头无言,内心却已波涛汹涌,以前只是听人们传言,苏公子小小年纪便已在灵音一道上修得大成,并出神入化,成为了一代大师。 今日一见,不仅深陷灵音意境,却又意外的领略到什么叫少年老成,如此年纪灵音之术,深不可测。 她们也暗自庆幸楼主与平海城主的关系,不然城主哪舍得用这么贵重的人情来请动这尊大神呢? 而此时,内院的考核已经开始,陆续有女孩进行弹奏,有的是弹奏瑶琴,有的是弹奏古筝,还有演奏箜篌、琵琶的。 “听说这次最有实力的莫过于陆水仙和钟离紫薇了” “应该是米兰青和席清惠吧” “我却认为最有可能的是张明茜和白陌然” 台下对这次最有实力的姑娘猜测不断,各自都有自己中意的偶像。而那些纨绔子弟,世家公子哥们也开始押注。 “我押毕素娥” “我押米兰青” “哈哈,我押白陌然!” 此时,时间好像忽然安静,众人把目光对准了押注白陌然的人。 只见此人,正是身着一袭淡绿色长裙的容含瑛,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扎巴扎巴的看着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哈哈,这个傻子,居然投白陌然” “姑娘,看你长得还算水灵,怎这么没有眼光呢?” 众人开始嘲讽容含瑛,而容含瑛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了白陌然与江彩儿处,得意的看着江彩儿道:“我押了一百银灵呢!” “这么不多压点”江彩儿白了她一眼,嗔道。 “哎呀,这可是我所有的零花钱了要是你失算了,看我不打死你”容含瑛嘟着嘴巴抱怨的道。 “看把你急的” 而此时白陌然对她们的话题一点也没有兴趣,站在人群中等待着提名。 “陌然,紧张吗?” 此时江彩儿调侃完容含瑛又一脸戏谑的表情对白陌然道. “谈不上紧张,反正我对那什么长三书寓的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白陌然平静的道。 “哎,别呀,虽然没兴趣,但是你也得认真参考啊,我们可是给你押注了啊,你要是消极表现,我们可就没你这个朋友了” “是啊,彩儿姐姐可是想着你一战成名后,她也能沾沾你的光呢!”江彩儿话音刚落,一旁的容含瑛取笑着道。 “我才不要沾她的光,反正已经是....反正我要是想争长三,轻轻松松的” “是,是”容含瑛在旁附和着道。 “白陌然” 此时台上的一个考官开始念着白陌然的名字。 “陌然喊你呐” 看白陌然好像没听见,容含瑛扯了扯白陌然袖子提醒道。 “啊?” 白陌然这时反应过来,赶紧往台上走去,之前因为不在乎很平静,可是这下子忽然就紧张起来。 她尴尬的快步走进了表演区,看着各种各样的乐器,眼光在各种乐器间流转着。 “咦?就她了” 最终她选中角落里遭到姑娘们冷遇的箜篌,然后走了过去,并在箜篌前落座。 白陌然先是长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然后看了看台上的考官。忽然之间,她顿住了,那考官的眉眼,脸型竟与她父亲白二毛有几分神似,她本已平复的内心瞬间又被激起层层涟漪。 回想起她不幸的遭遇,内心的纠结无法言说,童年时一直想念的母亲,直道现在都不知是何模样。对父亲的情感更是五味杂陈,想念与怨愤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团乱麻纠结着充满了她的内心。 本来台下都秉住了呼吸,等着她拨动琴弦那一刻,然后...再然后....直到台下大众集体窒息,她竟然杵在台上发起呆来,一动不动。 “陌然?” 这时容含瑛焦急的提醒了一声。 当白陌然缓缓的转过头来,容含瑛顿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白陌然的这种眼神,那泛红的眼里竟然如此的忧伤。 然而此时箜篌乐声幽然的响了起来,初时乐声犹如高山流水般绵绵悠长,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似乎让人觉得很轻松也非常甜蜜,当沉迷其中时,乐声却急转直下,犹如忽坠万丈深渊,使人压抑而快要窒息。随着琴音渐渐变得急促,又好像困在深渊之中,憧憬着自由,对命运的不甘,还有感觉一股浓浓的怨愤。当深陷其中深感迷茫时,曲风忽转,轻柔又或婉转,感觉深处无尽的黑夜及虚空之中,特别无助,但不知为何,总有一丝莫名的想念,却又不知想念何人。无意之中,泪已出,却不知,为谁流! “咦?” 本欲闭眼入定,却有好奇进入殿外琴音意境的白衣少年,忽然睁开的眼睛。他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董萍和丁秀芳,问道:“此曲是何人所奏?” “禀报先生,应是某一位考核的姑娘” 董萍恭敬的回道。 “呵呵,有意思,你们这里参加考核的姑娘最大也不超过14岁吧?” “正如先生所言” 董萍回答后,见迟迟没有动静,她缓缓的抬起了头。 “咦” 白衣少年已消失在原地。 内院里,众人皆沉醉于琴音之中,白陌然已停止了弹奏,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向着众人鞠了一躬,便要离场。 “你们看,那个人是谁?” 而此时大殿门外的台子上,赫然站立着一个头戴帷帽的白衣少年。 台下有人惊奇的喊道。 本章完! 第十二章 森罗万象之境 “你们看,那个人是谁?” 此时,台上出现一人,头戴白色帷帽,一身白衣似雪,帷纱随风飘动,看不清脸,赫然便是之前在大殿内的白衣少年,忽然出现的他就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都想弄清楚他的身份。 “阁下何人,现在正进行才艺考核,请离开考核区!” 台上的蓝长松见到后呵斥道。 少年没有理会他,而是向着白陌然的方向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打招呼。然后向着考核区域走去,边走边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是蓝茯荓的弟子吧?看来她不光天赋不好,眼光也确实不怎么样,什么货色都收为弟子” 蓝长松听闻,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噌的从座位上跳起,一脸怒色的指着白衣人道:“你这无知小儿,你说老夫便罢了,师尊乃是花云三痴之一的音痴,也是花云灵音一道三大泰斗之首,深得花云灵道尊崇,岂容你等在这里直呼名讳,狂妄到贬低她老人家” 说着他拔出身上的佩剑指向少年道:“老夫今天若不劈了你,枉为人徒” 说完便要冲过去。 “蓝先生,请住手!” 这时,董萍与丁秀芳等人也出现在台上,见状连忙阻止,然后向着台上的白衣少年行了一礼道:“苏先生,蓝先生不识得您,请先生大人不计...哦不,请先生能够宽宏大量,蓝先生也是因为维护师尊才如此动怒” 董萍准备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忽觉似有不妥,要说同为平海音律大家的蓝长松为小人,恐怕又要得罪他了,因此立即改口。 白衣少年听闻只是顿了一下身子,然后没有理会的继续走进了考核区并在之前白陌然演奏的箜篌前落座了下来。 董萍见苏先生没有理会她,她又立即向着场上的蓝长松道:“蓝先生,这位便是奴家之前给你说过的灵音之子苏先生!” “哼,无知小儿,学点鸡毛蒜皮的灵音术就以为能比肩苦修几十年的师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自称灵音之子,老夫看你是灵音无知小儿吧!” 蓝长松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没有发怒的举动,只见他不急不缓的双手扶于弦上,拨动起琴弦来, 清脆的琴声徐徐响起,力道由柔缓渐渐变刚,好似大风起,由远及近掠过大地,片刻后琴声变得高亢而尖锐,犹如电闪雷鸣一般,使人心弦绷紧,渐渐的,又似大雨滂沱,海潮拍案,后面又如潮水般四溢而去,充盈着院内的每一处空间。 琴音自此又戛然而止,苏先生转过头对着蓝长松道:“可有听清?” 蓝长松陷入音境刚刚清醒过来,然后惊愕的看向白衣少年道:“这,先生真的仅有十三岁?” 白衣少年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蓝长松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答案一般。 蓝长松继续道:“师尊之前跟我说过,音律能缔造零碎的音境,且自己能进入便算是灵音的入门,如果能让别人进入就算是窥灵了,但若是能都缔造一个完整的灵音之境,非单灵之境不可,若是要将人强行拖入并让人感受其中的情绪,非接近双灵之境不可为之” 白衣少年转过投去,继续道:“那你再听” 琴音继续传来,还是刚才一样的琴谱,只是如今的琴音跟刚才不同的是,人山人海的内院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母亲,母亲,你终于活过来了!” “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场上所有人像是发了疯了似的,各自都表现出各种怪相,有的兴奋莫名,有的痛苦难当,有的举止疯狂。 片刻之后,琴音再次停止。 场上众人清醒过来,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有人恐惧、迷惘、痛苦,但片刻之后都是惊愕的看向台上,考核区,那个白衣似雪的少年! “幻境!无数个幻境!老夫,老夫,天哪,无数个...无数个因人而异的幻境!天啊,这是森罗万象之境!师尊...你说洪荒恐怕永远也无人能缔造森罗万象,徒儿今天,徒儿今天有幸遇到了!” 蓝长松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看起来极其兴奋,也有些疯狂,不过失态至极! “苏先生,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先生才是灵音界的真正泰斗,森罗万象之境的一代灵音宗师,请受蓝长松一拜” 蓝长松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径直的跪在了台上,并叩了三个响头,许是真诚实意的佩服了。 白衣少年仍然没有理会蓝长松的举动,转过头来继续道:“将你的意念注入丹田,看可有什么变化?” 蓝长松起得身来,按照白衣少年说的方法照做,将意念注入丹田。 “啊,我意念竟能窥探丹田了....” 蓝长松再次陷入疯狂,他望向白衣少年兴奋的道:“这就是师尊说的窥灵境才能达到的能力!” “是的,你成功丹田聚灵,进入窥灵境了” “啊,突破了,老夫突破了,这可是困住了我四十多年的天堑啊!” 蓝长松似乎在疯狂的康庄大道一曲不复返了。 兴奋过后,他似乎明白了,他再次跪了下去,扣了三个响头道:“苏先生,老朽知道是先生为老朽打通了灵门,老朽师尊之前尝试这样做过,她老人家说过,非至高之境不能为之,老朽之前做出冒犯先生的举动实在是不可饶恕,还请先生责罚,老朽羞愧难当!” 这时白衣少年站了起来,来到台上,看着蓝长松道:“你师尊天赋一般,能达到如今这一步实属不易,本座也只是不希望她的弟子沦落到风尘之地来讨生而已,洪荒修炼灵音之人寥寥,你好自为之!” “多谢先生宽宏大量!” 蓝长松听后再次叩首道,然后抬起头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只是老朽这卑微之身来此实属无奈之举,但像先生这般金贵之身为何?” “...” 白衣少年听后,托在手掌上头差点没掉落,显然是尴尬至极,不过隐藏在帷帽内的到底是何种表情,众人是看不到了。 片刻之后,他继续低声道:“你们继续你们的考核吧!” 蓝长松向着白衣少年隆重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对着跟随者道:“去给先生搬一张椅子来” 身后的辅官听后立即照办去了,而蓝长松则继续提名开始了考核。 很快辅官并带着人搬来了椅子,白衣少年慵懒的趟坐在椅子上,之后就一直在哪里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而董萍一行人则安静在站在一侧候着。 第一轮考核大约经过一个多时辰,才全部结束。 “我宣布,本次考核的八强名额已出,分别是米兰青、陆水仙、钟离紫薇、席清惠、张明茜、容含瑛” 这时一名辅官宣布道。 “容含瑛,你进八强啦!” 台下的江彩儿这时兴奋的提醒道,起初容含瑛还没反应过来,等确定之后也是高兴得跳了起来。 只见台上继续念着:“毕素娥、高巧林,下一轮...” “考官先生,不对吧,我们家陌然也并不差啊,那高巧林最后失误到忘谱,都进入八强了呀” 此时江彩儿打断了辅官大声抱怨道。 被打断的辅官明显不悦的道:“我等品评自有根据,岂能由你来评断,再说那白陌然虽无明显失误,但除了花里胡哨外,也并无过人之处” 说着他向高巧林处看了一眼,并明显的点头示意,然后继续道:“反而那高巧林虽然有一点小失误,但是整体的表现非常出色” “白陌然?就那个山里面来的小麻雀也能跟我比,我呸!” 此时台下的高巧林一脸鄙夷的说着并吐了一口口水。 “是呀,那个山里面的小货色也敢跟我们巧林姐姐相比” 此时高巧林身后的跟班们也一起附和着。 “我倒是觉得白陌然那个小不点无论是才艺还是相貌,都比那高巧林高上不少” 台下的世家公子们的议论中也出现了一些客观的声音。 “花里胡哨?“ 此时,台上传来一个略感沙哑而又低沉的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赫然便是一直安坐,呃是安躺,安躺在台上的白衣少年,整个脸被帷纱挡住依旧看不清表情。 而这时蓝长松也赶紧站了起来朝着少年行了一礼道:“先生,可有不妥?” 少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低沉着道:“你自己之前也说过,灵音一道的入门是什么?” “回先生,是灵音意境的缔造,也是老朽之前跨不过的一道坎,因此未能入得灵门” 考官恭敬的回道。 “你自己几乎穷尽一生达不到的境界,你为何去评判一个达到该境界的小孩?”白衣少年冷冷的道。 “什么?不可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可能到达这一步?” 说完蓝长松继续道:“这个境界大多数人直到晚年都无法逾越,这是灵音为何很少人修炼的原因,除非有血统传承”考官继续辩解道。 白衣少年听后站了起来,走到台子中间,然后看了一眼台下的白陌然继续道:“我逾越这一步时,还不到六岁!你怎么说?” “六岁!” “真的假的!”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蓝长松忽然间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道:“先生是千年难遇的惊世奇才,别人自是无法比的” “你是怀疑我会看错别人的意境吗?” “不,不是,是我等境界低微,望先生恕罪” 蓝长松连忙行礼,然后继续道:“那其他的人先生可有指教之处” 白衣少年忽然又不理睬蓝长松,径直返回椅子上躺在那里似乎又睡着了...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夜亭密盟 “我宣布,由于八强具有争议,本座及众考官一致决定将八强增至九强,按照排名依次为:白陌然、张明茜、陆水仙、钟离紫薇、容含瑛、毕素娥、米兰青、高巧林、席清惠” 台上蓝长松宣布道。 “哎呦,亏死我了,整整一千银灵没了,我的米兰清好不真气!” “嗨,居然不是我的陆水仙...” 台下观赛者见着自己钟爱的姑娘没有拿到榜一榜二,到处都是捶胸昂顿足,怒其不争之态,也有痛惜自己的赌注的。 “白陌然!” 而此时,人群中高巧林阴狠狠的看着白陌然,咬牙启齿的念着白陌然的名字。 而站在内院里槐树下的张明茜也是一脸的怒色,许是没有争到榜首,心有不甘。 蓝长松宣布完后,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台上的白衣少年,见少年依旧没有动静,继续宣布道:“本次童艺馆才艺考核到此圆满结束,至于秋香楼经后如何安排,由请秋香楼董执事宣布” 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董萍,而董萍此时缓缓的走了出来,伸出双手示意场下安静,待场下停止了嘈杂声后,说道:“进入九强的姑娘们,你们将要进入到下一轮的重点训练之中,而没有进入九强的姑娘们也不要气馁,秋香楼也会针对你们进行加强训练,你们并没有失去进阶长三的机会” 说完她看了看台下的白陌然,然后道:“本次秋香楼有一个书寓的名额,至于最终会花落谁家,还请各位姑娘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一定要努力哦,而余下八人将会视接受训练的情况,酌情进阶长三,今天的考核到此全部结束” 当听到董萍正式宣布有书寓名额时,场下再次陷入一片吵杂之中。 只是如今花落谁家,谁也猜不准,再留下也是无趣,因此内院里不久后陆陆续续开始散场。 白陌然等人在内院里站了一天,特别困乏,跟江彩儿一行人早早的回到了住处。 容含瑛则是因为押了赌注,因为冷门的白陌然取得了榜首之位,算是大赚特赚了。 只见容含瑛带着两名童艺馆的管卫扛着一大袋灵石走了回来,刚放下钱袋,江彩儿便兴奋的跑了过来对容含瑛问道。“含瑛,我们一共赚了多少钱?” “说是大约有两万左右,没有精确统计过,我先清点吧” 容含瑛也是一脸的疲态,只是这么多钱在这儿,再疲乏也无所谓了,说完便开始清点起灵石来。 江彩儿,兴奋的看着满地的灵石,再看了看回到屋洗漱完便倒床就睡的白陌然,便对着容含瑛道:“你先忙着,趁晚饭时间还没到,我去打听下明天的安排” 容含瑛边数着一边点了点头,只是忽然看见江彩儿转身那一刻,眼神里多一丝愁色,便停下手里的动作多看了一眼正走出房间的江彩儿。 而同样在后院里的一处偏殿内,董萍与丁秀芳、洪岩礼等都在,尊座上正坐着白衣少年。 “苏先生,能否请求您收白陌然为徒弟,并传授她灵音之术呢?” 董萍向着少年行了一礼,恭敬的道。 “做本座弟子?” 白衣少年左手托着腮慵懒的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继续道:“本座可从不收徒” “先生,那白陌然资质绝佳,可也是得到先生高度肯定的,先生也不希望您一生的本灵失传吧?” 丁秀芳也上前来行了一礼说道。 “你要清楚,我现在都还远未及弱冠,失传,你这算是诅咒我短命?” 白衣少年话语中明显有着反感之态,只是冷峻的眼神里就像一处深不见底的寒潭,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好像也装不下任何的东西。 感觉到白衣少年的怒意,丁秀芳赶紧弯着腰再次行了一礼解释道:“不是,请先生恕罪,我并非此意” “此事无需在谈,本座喜欢清静自在,你等可去纠缠蓝长松,本座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 说完,白衣少年便站起来拂袖而去, “萍姐,如今书寓我们就只有白陌然这一个人选吗?” 丁秀芳目送白衣少年离去转身对董萍问道。 “哎,目前就只有张明茜和白陌然比较适合,只是那白陌然毕竟出身低微,我们接下来就是要着重在仪态举止方面对她加强训练” 董萍叹息一声道。 而此时在门外附耳偷听的江彩儿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里面没有了动静后,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 屋内传来丁秀芳的声音。 “是我,江彩儿!” “让她进来吧” 董萍喝了一口茶,对着丁秀芳道。 丁秀芳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她看了一眼董萍,然后转身道:“进来吧!“ 江彩儿进得屋来,一一拜见了屋内坐上的董萍、丁秀芳、洪岩礼三人,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董萍。 董萍看也没看江彩儿,似乎早已看透她的心思,只是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也是露出戏谑的神色,她轻声道。 “有什么事就说吧,丁妈妈与洪管事又不是外人。 江彩儿看了看丁秀芳与洪岩礼,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之后长呼一口气道:“董掌事,之前我的才艺成绩可是也拿了头彩,后面也学习了仪态举止,甚至还训练过坐缸、体验过人生百态等” 说道这,她再次抬眼看了看董萍,然后继续道:“我是想说,我可有竞争书寓的资格?” “之前不是承诺你长三的位置吗,怎么你现在也对书寓的位置有兴趣了?” 董萍扫了一眼江彩儿道。 “之前是没有名额,可是现在既有了名额,我总是要争上一争吧” “行了” 此时董萍说着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对着江彩儿道:“书寓就只有一个名额,但是我说过,最后花落谁家,就要看这次的你们的表现及我们的最终选择。你若是真感兴趣,只要你够努力,也是有机会的,但是目前你的任务就是继续引导陌然进行下一步的训练之中,你先下去吧?” “是” 江彩儿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间,此时天也黑,回去的路上,她一路心事重重的走着,心想:“若是我能成为书寓,估计少爷也会多看我一眼吧”。 “彩儿” 这时,一处亭子内,传来一个声音,江彩儿透过月色定睛一看。 “明茜妹妹,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张明茜向着江彩儿招了招手道。 “什么事啊,神神叨叨的” 江彩儿便说着边走了过去,待走近亭子,扫眼一看,赫然发现居然还有高巧林,钟离紫薇等人,便道:“你们怎么也这里” “嘘,少安毋躁,一会还有一人会来” 一旁的张明茜手指放在嘴边“嘘”了后说道。 江彩儿,便向着其他人打过招呼后便坐在一旁候着。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不远处就走来一人,江彩儿站了起来仔细一瞧惊呼道。 “丁妈妈!” 丁秀芳进入亭子便朝着江彩儿点了点头,然后对江彩儿道:“其实董掌事欺骗了你,书寓的位置自始至终她都是内定的白陌然,因此不管你们怎么努力都是枉然的” “怎么可能!” 江彩儿立即不信的道。 “怎么可能?,你可别忘了,我是童艺馆的掌事,她有什么计划,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丁秀芳看了一眼江彩儿继续道:“我知道之前因为董萍把你从罚女变成了监女,你一直感激着她,也对她特别忠诚,但你要知道,就是长三的位置,她也没想过要给你,等白陌然的事一了,你就没有了价值” 江彩儿听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不信!” 丁秀芳笑了笑继续道:“长三的数量和书寓的数量从来都没有破例过,凭什么会为了你破例呢?你这么聪明,其实你心里早已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你们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 江彩儿质疑道. “我们来此可不是专门告诉你这些的,你对于我们的价值,还不算太高,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你若是以后能为我办事,虽然秋香楼我不能保证你能做成书寓,但是我可以承诺你是,其他如绣春楼、知心楼等书寓的位置是可以给你的“ 丁秀芳继续道。 江彩儿听完陷入沉思,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眉眼一直皱着,片刻后,她抬眼看着丁秀芳道:“无凭无据,我凭什么相信你的承诺” “虽然无凭无据,但你还有得选择吗,若你不选我,你就只能被董萍无情的抛弃” 丁秀芳说坐了下来,一直盯着江彩儿,等待着她的选择。 江彩儿明显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很快她似乎就做出了决定道:“这倒不难,反正帮你还是帮董萍办事,不都一样吗?我选择你” “呵呵,这可不一样,你跟我办事,你就得听我的” 丁秀芳呵呵一笑继续道, “那董掌事吩咐我做事,我如何能拒绝?” 江彩儿又问道。 “并不是要你拒绝她的命令,而是要你留在她身边,继续获得她的信任,以后我会给你具体的任务,你照做便可以” 丁秀芳站了起来补充道。 “可是我的卖身契还在秋香楼,你如何能保证拿到我的卖身契?” 江彩儿继续道。 “哈哈,这还不简单,只要搬倒了董萍,我自然便是秋香楼的掌事,要拿到你的卖身契还不是易如反掌” 丁秀芳哈哈一笑道。 “搬倒董掌事?你们?” 江彩儿听闻大吃一惊,不知道原来董掌事还有这野心,看来这丁秀芳也不是什么善茬。 丁秀芳与江彩儿等人谈了很久才散去,从离开他们住地前江彩儿就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打探消息回来,更是少言寡语,容含瑛询问几次没有回应后便也不在问了,她们吃了晚饭便早早睡下。 “咚~” 陌然被外面忽然出现的声音惊醒,好像是什么东西拍打墙壁的声音,然后响起脚步声。 此时已是丑事,谁还在外面呢,白陌然心想着,只是为了探个究竟,她赶紧趴下床来,来到床边将窗子轻轻打开了一个缝,透过缝查看外面的情况,透过月光,外面看不到任何动静。 这时,一个人影闪过,并进入了一个小巷,隐约看清好像穿着绿色衣衫。 “彩儿姐姐” 陌然轻声念叨着,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江彩儿神秘兮兮的在做什么呢?好奇心作祟,白陌然打开了房门悄悄地跟了出去,穿过小巷,来道围墙边,可是根本没有江彩儿的人影。 “咔,砰” 忽然出现的声音把白陌然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一个小女孩掉落在地上,好像是从围墙边一颗小树上摔下来的,穿着单薄的衣裤,看起来只有八九岁。 “哎哟!”小女孩惊叫了一声 “你是谁?在这里干嘛” 白陌然走近准备扶起她边走边问道. “呀!” 对忽然出现的白陌然,小女孩也是吃了一惊,惊叫一声坐在地上赶紧往回退“ “不要怕,我只是路过的” 白陌然走近扶起她说道。 小女孩挣脱白陌然退到墙边警惕的看着白陌然。 白陌然微微一笑,也后退一步靠着树干,然后道:“不用爬,我也是这里的童女,我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有些迟疑,片刻她咬了咬嘴唇道:“我是文小丫,被卖到秋香的,在这里总是被欺负,我实在是害怕,所以才想逃跑的,求你别告诉丁妈妈,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白陌然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高耸的围墙问道:“你准备从这里翻出去?” 自称文小丫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她低着头,抬着眼盯着白陌然,显得有些害怕。 白陌然看了看小女孩身后高耸的围墙,然后问道:“这里围墙这么高,你怎么出得去?” 文小丫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小树道:“姐姐,你看!” 白陌然转身一看,一棵小树长在墙边,直达墙顶,只要爬上小树并可以越墙而出,只是这个小树太过细长并不好爬。 “越墙?” 白陌然心理念叨了一句,忽然她眼睛里露出了神采,心想“这小丫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她的勇气确实值得敬佩的,我之前为什么就么有尝试过呢?” 说着白陌然对着小女孩道:“别怕,我不会告密的,还能再爬吗,我来帮你!” 王小丫警惕了看了一眼眼白陌然,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王小丫在白陌然的帮助下再次爬上了树干,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爬上一人高的树杈上,她回国头了看着白陌然轻声道:“你要来吗,我接你上来” “既然这里可以越墙而出,我何必要等待彩儿姐姐虚无缥缈的承诺呢?” 只是想着想着,白陌然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一走,肯定会连累彩儿姐姐,等回去跟彩儿姐姐还有容含瑛商量一下,要走也得一起走” 正在她暗自思量时,文小丫忽然惊呼道:“好像有人来了” 白陌然回头一看。 “糟了,是夜巡队” 白陌然惊呼一声,迅速站在树后,只是树干太小,周围也没有遮挡物,夜巡队经过这里肯定会发现他们的。 就在这时,文小丫忽然一下子跳了下来,径直朝夜巡队跑去,白陌然吃了一惊,不知她这是要干嘛。 “难道小丫是要掩护我逃跑?我不能这么丢下她!”说着白陌然咬了咬牙也径直朝夜巡队走去。 本章完! 第十四章 惊雷风雨夜 突如其来的变故,文小丫径直朝夜巡队跑去,白陌然认为小丫应是掩护她,因此她不应该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于是白陌然也跟着快步走了过去。 “快来人,那边有人要翻墙逃跑!” 忽然,文小丫加快了脚步,边跑边喊道,临到夜巡队跟前,她立即惊恐的抱着领头队长的大腿,然后指着身后跟着跑来的白陌然继续道:“那里有一个姐姐要翻墙逃跑,被我发现了,她便要杀我灭口!” “什么?” 白陌然听闻,停住脚步,脑子里瞬间一边空白。 夜巡队二话不说迅速跑了过来将白陌然团团围住。 白陌然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看向躲在夜巡队零头身侧的文小丫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污蔑我?” 小女孩把头缩了缩,然后望了一眼领头的,指了指刚才她攀爬的小树道:“刚才我经过这里,看见她从那颗树上爬上去,准备翻墙出去,被我发现了,她威胁我,见我逃跑并追了上来,幸好遇到你们了” “先带走!” 领头的听完二话不说便命人将白陌然抓了起来,带走时白陌然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停留原地表明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王小丫。 童艺馆,正房大殿中,白陌然跪在地上,董萍、丁秀芳、洪岩礼等悉数在场,白陌然身后则站着刚刚夜巡的队长,而文小丫则站在傍边。 “王小丫,你把刚刚事情的经过再描述一遍” 此时丁秀芳一脸的严肃,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陌然,然后对王小丫道。 “是,丁妈妈,今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发现屋外有动静,我便走出屋子,然后就发现有个人影,我仔细一看,就是这个姐姐,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我便好奇一路跟了出去,只见她爬上围墙边一颗小树,准备翻墙出去,她发现我后,就言语威胁我,让我不要出声,不然就对我不客气,我当时害怕,转身就跑,她就追了上来,幸好遇到了夜巡队的人” 小女孩不急不缓的,一气呵成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王小丫,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要自己出去,为什么要诬陷我呢?”白陌然听闻,满脸怒气的呵斥道。 “你才胡说,怎么当着这么多人你还想动手啊”小女孩向旁边躲了躲,露出惊恐的表情。 “好了” 这时丁秀芳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争辩,然后看着白陌然道:“白陌然,人证在此,你也当场被捉住,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实跟王小丫说的正好相反,是我在屋内听道外面的动静,这才跟了出去,来到围墙边便看到王小丫爬上小树准备翻过围墙” 白陌然一脸不岔的看了一眼王小丫,解释道。 “传江彩儿!” 此时首座上,董萍发话道。 不一会儿,江彩儿走进屋来,看到跪在地上的白陌然,一脸惶然的走到中间行了一礼。 “彩儿,陌然的事,你可知情?”董萍对着江彩儿问道。 “掌事,昨晚我从后院偏殿回去途中,遇见了张明茜找我闲聊,便回去得晚了,回去倒床便睡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彩儿说道。 “好你个江彩儿,我让你好好带着白陌然,如今白陌然闹出这种事情,你跟我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完,董萍恼怒的斥责道。 “请掌事恕罪,是彩儿失职没有看好陌然,但是她之前一直没有任何征兆,直到现在我也是不信的!” 江彩儿行了一礼道。 “萍姐,这件事昨晚夜巡队当场捉拿,而且人证物证聚在,事实胜于雄辩,多说无益!” 这时丁秀芳在旁建议道。 董萍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洪岩礼道:“先将她关禁闭吧,增派人手盯着” “萍姐,像这种贱人,直接乱棍打死,扔到秋水江里得了,一只喂不熟的野鸡,留着何用?” 丁秀芳瞥了一眼白陌然对董萍道。 “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 董萍摆了摆手道。 不一会儿洪岩礼派人将白陌然带了下去,最后被关在左前院一间倒座房房间内,门口也安排了两人看守。 入夜,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然后暴雨如倾盆而泻,大风吹得屋顶“吱吱呀呀”的响,白陌然习惯了有江彩儿在身边,如今只她一人,这么大的动静,明显感到害怕,不过想到门外有人看守,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些安全感。 “咚咚~”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白陌然前去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送餐的一位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合上的纸伞。 “好饿,今天晚饭比平常晚了不少” 白陌然接过餐盒对送饭女子说道。 “没办法,我们也不容易,这大雨天的,我们也要把饭送了才能回去自己吃呢,你看我全身都湿透了,你这还是被关禁闭呢,你就知足吧你” 说着女子将餐盒递给白陌然,然后转身打开纸伞便走了。 白陌然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白陌然饿的不行,便赶紧坐下打开餐盒取出了饭菜,不过今天的饭菜规格似乎比平时低了不少。 忽然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抬起头思索着,她噌的站起来,提着马灯打开了房门,屋外一片漆黑,她站在门外两边检查着。 “咦?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刚才接餐时就没发现看守的人,难道是下雨后就走了?” 她所处的位置是前院靠左角的左前院,与中前院有一墙分割,由一扇屏门出入,左边是封闭的外墙,对面是一处紧挨西厢房的盝顶,也隔着一道高高的墙,这里是一个幽闭的小庭院,极为偏僻,平时作为童艺馆太平间之用,她顿时不由得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嚓!~” 一道惊雷,将她吓得“呀!”的一声叫了出来,她赶紧返回屋内,关上房门。 然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寻找火烛,并把屋内所有的火烛都点亮,可是来回寻找也只有四处快燃尽的火烛,胆小的她不由得更是寒毛卓竖。 她将马灯放置在床边的柜子上,爬上床将自己完全埋在被窝里。 “咚咚!” 这时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又把她吓得惊叫一声,更是捂紧了被子。 “陌然开门,是我” 屋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白陌然掀开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陌然?” 屋外又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彩儿姐姐!” 白陌然噌的跳下床来,鞋子也没穿就跑了出去,待仔细一瞧,果然是江彩儿,白陌然二话不说一下子就扑到江彩儿怀里并哭诉道:“彩儿姐姐,我好害怕!“ 江彩儿拍了拍白陌然的后背安慰道:“别怕,我来了” “对了,彩儿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片刻后白陌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江彩儿怀里出来,看了看江彩儿湿透的裤腿问道。 江彩儿一边甩了甩手里纸伞上的水,一边回道:“是董掌事让我来带你去她那里,她有事找你” “找我,刚才在大殿,她为什么不找我呢?” 白陌然不解的问道。 “这我哪知道,走吧,她等着呐!” 说着江彩儿打开纸伞,关上了房门揽着白陌然共用着一把纸伞朝内院行去。今夜雨特别大,地上也有很深的积水,很快她们全身几乎都湿透了,加上夜晚本就寒凉,白陌然抱着双臂不由得打着寒颤。 穿过左前院的屏门便是中前院,左边正中是通往内院的垂花门与穿堂,由于狅风加上暴雨,垂花门的房顶已经挡不住雨水,只见垂花门前的两个垂莲柱此时如喷水的蛟龙,成为了雨水的收集柱,两道水柱从垂莲柱上径直喷向地面水花四溅。白陌然与江彩儿惊叫着躲避不及,本已湿透了裙裤的她们上衣也无法幸免。 穿过垂花门,她们便好了很多,可以沿着抄手游廊直达董萍所住的正房。 达了正房大殿外,江彩儿敲了敲门,然后安静的在门外候着,只见半天没人开门,她便附耳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见还是没有回应,于是她便加大力道再次敲了敲门。 “吱呀” 这时,房门开了,两人定睛一看。 “容含瑛?!!!” “彩儿姐姐,陌然?” 开门的正是与白陌然交好的容含瑛,白陌然瞬间喊了出来,而容含瑛一打开房门见着是她俩,也是惊喜的喊出了他们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里?” 白陌然惊讶的往里面看了看然后问道。 容含瑛摆了摆手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道:“别看了,掌事已经歇下了,是丁妈妈说照顾董掌事的丫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两个都害病了,让我今晚临时来照顾一下,刚刚我都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容含瑛继续问道:“你不是被关禁闭了吗?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不是董掌事叫彩儿姐姐来唤我的吗?” 白陌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江彩儿,然后问容含瑛道。 “呃,是这样的,刚刚董掌事的一个办事丫鬟告诉我说董掌事找陌然有事,让我去传唤一声!” 江彩儿如实解释道,说着她向着里面瞧了瞧然后道:“别纠结了,你带着白陌然进去,并去通传一声不就行了,我在门外候着” “好吧!” 容含瑛说着,领着白陌然走了进去,而江彩儿把门带上后开始拧衣服上的水来。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去通传一下” 容含瑛领着白陌然进了大殿,将白陌然安置在大殿内,自己提着马灯前往董萍的房间通传去了。 容含瑛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董掌事,白陌然到了”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没见动静,于是容含瑛抬高了嗓门再次禀报了一遍,可是过来半晌,依旧没有回应。 “睡这么死!” 容含瑛嘀咕了一声,便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提着马灯查看着屋内的情况,屋内只有一盏长明灯,灯光比较昏暗,容含瑛边走着再次禀报着:“董掌事?董掌事?白陌然来了” 见依旧没有反应,容含瑛便走到了床边,并查看情况。 “啊!!!!!” 屋内传来一声惊恐的惊叫声,原本静候的白陌然也吓得一个哆嗦。 本章完! 第十五章 董萍之死 正房大殿之中,白陌然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屋外狂风暴雨依旧不停,她不知董萍为什么这时候唤她,不过这时她早已忘记自己还没来得及吃过晚饭。 “啊!~” 这时,屋内忽然传来容含瑛的惊叫声,把本就是惶恐不安的白陌然吓得一大跳,她赶紧也跑了进去,到了屋内,只见容含瑛双手捂脸,靠着墙边哭泣着,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在白陌然的脑海里,她走得进了些,并没有去安慰容含瑛,而是捡起掉落地面但并未熄灭的马灯来,借着马灯灯光看向床上。 “啊!” 心里本来早有准备,可是也还是吓得惊叫出来,连连后退,只见床上,董掌事脸色紫青,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流出乌黑的血来,场面何其恐怖! 白陌然与容含瑛本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哪受得了这样惨烈的场面。 白陌然也惊恐的退到墙边,手足无措,片刻之后她才清醒过来,她看了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容含瑛,此刻她才想起要尽快出去通知人来。 “含瑛,不要怕,我们赶紧去叫人来” 说着白陌然拉着容含瑛就往外面跑,很快就到了大殿之中。 “彩儿姐姐,不好了,彩儿姐姐?” 刚到大殿,白陌然边焦急的呼唤着江彩儿,可是到了门外,却发现守候在门外的江彩儿此时不见了踪影。 “来人啊,不好了!” 白陌然此时脑海瞬间陷入了空白,没有了主意,只能朝着周围大喊大叫起来。 “喊什么,喊什么!大晚上影响别人休息!” 这时洪岩礼提着马灯大声呵斥着走了出来。 白陌然见状迅速的跑了过去,边跑边喊道:“洪管事,不好了,出事了,董掌事她...” “大晚上嚷嚷什么!” 没等白陌然说完,这时丁秀芳也呵斥着从房里出来。 白陌然见状有朝丁秀芳喊道:“丁妈妈,不好了,董掌事出事了!” 丁妈妈听闻一脸怒色的看了一眼白陌然道:“大晚上大吼大叫的,成何体统!” “白陌然,你不是在关禁闭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洪岩礼打了个哈欠,问道。 “回洪管事,是董掌事令人去唤我来的” 白陌然对着洪岩礼行了一礼回答道。 这时丁秀芳与打着灯笼的丫鬟已经先行进入了董萍房间,白陌然与容含瑛见状也快步跟了进去。 “呀!” 走到里边见到如此惨状,丁秀芳也是吓得惊叫了一声,随后洪岩礼也闻声快步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待看到床上的惨状,洪岩礼也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丁秀芳抹了抹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率先开口道:“洪管事,你赶紧连夜派人去翠云居禀报吕大姐与林二姐,另外去请仵作过来检查死因” “好的” 洪岩礼说完迅速的走出了房间,这时江彩儿也赶了过来,听说情况后也吓得不轻,在大殿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很快仵作就到了现场,并派人将房屋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进入。 大殿内,灯火通明,只见丁秀芳焦急的等待着,而此时江彩儿一脸愁容的站在她前面说道:“丁妈妈,之前不是说搬倒董掌事就行了吗,为什么要闹出人命呢?” 丁秀芳瞥了一眼江彩儿,然后道:“要搬倒董萍,谈何容易,如今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江彩儿想了想道:“那这样,陌然不是也脱不了嫌疑了吗?” “哎!彩儿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达到目的,就不能意气用事,如此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不觉得精彩吗?这样既搬到了董萍,也干掉了书寓最强有力的竞争者白陌然,何乐而不为呢?” 丁秀芳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江彩儿道。 白陌然眼神闪烁着,欲言又止,然后她咬了咬牙道:“丁妈妈,可以保全陌然吗?你之前说过即使给不了我秋香楼书寓的位置,但是绣春楼,知心楼也可以!” 丁秀芳听完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江彩儿,似乎有一丝愤怒之色,片刻后说道:“即便你不想要秋香楼的书寓名额,难道张明茜不要吗?你想要救白陌然,那就是要毁灭张明茜的希望,告诉你,如果张明茜非要赖在你头上,你也跑不了的,毕竟是你带着白陌然来的” 江彩儿听闻,眼皮一跳,她感觉了不安,似乎自己进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无法脱身,然后她辩驳道:“可是我有证人,这件事确实是董掌事的办事丫鬟青娴通知我的呀” 丁秀芳哈哈一笑,然后道。“你觉得这样能洗脱你和白陌然的嫌疑?” 江彩儿听完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懊悔表情,她此刻觉得自己不管这么选,白陌然好像都是死路一条。 丁秀芳随后便站了起来,对着发呆的江彩儿道:“彩儿,你如果想要得到书寓的位置,你就不要想着其她乱七八糟的事了,把你自己拖下水,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说完,丁秀芳继续道:“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去把白陌然与容含瑛唤进来” 江彩儿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出去,到了殿外,她努力恢复正常的表情,把白陌然和容含瑛唤了进去。 大殿之中,丁秀芳一脸阴沉的站在殿上,对容含瑛道:“容含瑛,今晚是你负责董掌事的起居,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解释解释?” 容含瑛听闻脸色大变,赶紧跪在地上解释道:“丁妈妈,今日董掌事称身体不适,还未等到晚饭时间便早早的歇下了,在这过程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不是陌然过来,估计现在还还未发现” 丁秀芳继续看向白陌然道:“陌然,你于今晨被董掌事罚禁闭于前院,你又为何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董掌事房中的?” 白陌然越想越不对劲,也跪了下去解释道:“丁妈妈,是董掌事令人唤我过来说找我有事的” “那容含瑛,你是否有去前院传唤过白陌然?” 丁秀芳回过头继续一脸严肃的问着容含瑛道。 “禀,禀报丁妈妈,我,我没有” 容含瑛支支吾吾的回答道,这时明显她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一是刚才见到董掌事的惨状惊魂未定,再是如今恐怕自己摊上了大事,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不是含瑛去传唤的我,是彩儿姐姐传唤的” 白陌然在旁连忙解释道。 “那容含瑛,你可有通知江彩儿去传唤白陌然呢?” 丁秀芳继续问容含瑛道。 “没、没,没有!” 容含瑛继续浑身颤抖的回答道。 这时只见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丁掌事,仵作在外求见!” “让仵作进来” 丁秀芳边说着边回到了座位上。 片刻之后只见仵作提着一个袋子跟着洪岩礼一起走了进来,只见仵作的脸上明显有一个蓝色的烙印,他走到殿中对着丁秀芳行了一礼然后道:“仵作廖晓辉,见过丁掌事” “好了,快说说你的发现?” 丁秀芳摆了摆手道。 “回丁掌事,经过我仔细查验,董掌事脸色紫青,嘴唇、指甲发黑,皮肤有瘀斑和瘀点,可以判定董掌事为烈性中毒身亡!身亡时间在戌时” 廖晓辉说完从袋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袋子道:“这是我在董掌事的食物、茶水残渣里面提取的部分,据我发现未吃完的莲子羹残渣里面含有碎心草,跟我的判断吻合,碎心草食用后很快便会七窍流血身亡” “啊?” 白陌然和容含瑛听闻都是大吃一惊,这个结果犹如晴天霹雳,董掌事若是因为疾病身亡还好,要说是中毒身亡,她们可脱不了干系。 “容含瑛!今晚莲子羹是谁做的?” 丁秀芳听完仵作的结果,脸色一下子比之前都还严肃,她一拍桌子问道。 容含瑛被丁秀芳这么一拍,吓得一咯噔,瑟瑟发抖的回道:“是,是,是我,我” “可是你下的毒” “不,没,没有,我,我没,没有!” 容含瑛带着哭腔支支吾吾的回道。 “砰!” 丁秀芳再一次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不是你还有谁?” 说完她看向白陌然道:“还有白陌然,你出现在这里本就疑点重重,是不是你们合谋下毒害死了董掌事” “丁妈妈,我是彩儿姐姐去唤我来的,我来时事情已经发生了!” 白陌然辩解道。 丁秀芳眯着眼看着白陌然,走了下来,压低声音继续道:“你的意思是,是容含瑛一个人干,跟你无关了?” 白陌然听完立即摇了摇头道:“不,我没说跟含瑛有关系” 丁秀芳“哼”了一声大袖一甩道:“传江彩儿!” 不一会儿江彩儿一脸愁色的走了进来,到了殿中对着丁秀芳行了一礼。 “江彩儿,你是否领了董掌事之令前去传唤白陌然来此?” 丁秀芳问江彩儿道 “不是” 丁秀芳明显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回道了座位上,看向白陌然正要质问,这时候江彩儿又连忙道:“是董掌事的办事丫鬟通知我去传唤的陌然” 丁秀芳听完一拍桌子怒道:“我知道你跟白陌然要好,董掌事根本就没有带什么办事丫鬟来童艺馆,你还不从实交代吗?” 江彩儿眼神闪烁,看起来心里无比纠结,只见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陌然,然后抬头道:“我今天见到了董掌事办事丫鬟青娴,大可传唤她来一问便知” 丁秀芳呼了一口气,好似在压制心中的怒气,她盯着江彩儿,片刻后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她对着门口的丫鬟道:“快马赶去秋香楼传唤董掌事办事丫鬟青娴” 丫鬟领命并退下了,不一会儿,屋外有丫鬟进来禀报道:“丁掌事,翠云居掌事李雨莲到了” 丁掌事听闻后立即起身走了出去,一会儿工夫便迎着一个一脸悲色的李雨莲走了进来,丁掌事将李雨莲领到大殿之上落座后,自己则坐在侧位之上。 “我妹妹死因可有查明?” 李雨莲拿着手绢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道。 “雨莲姐,你千万要节哀啊,现在已经有了眉目,现正在审问” 丁秀芳在旁也拿着手绢擦着眼角道。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禀报道:“丁掌事,秋香楼青娴到了” 这时白陌然、江彩儿都一脸忐忑的看向门外,特别是江彩儿,眼力有着希望,也有着愁色,他们心里都清楚,青娴是他们洗脱嫌疑的关键之人。 本章完! 第十六章 身逢绝境 童艺馆的大殿之中,白陌然与江彩儿都紧张的看着门口处。这时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裙约莫二十几岁的青娴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有些悲伤,走到殿中,向着李雨莲行礼道:“见过李掌事、丁掌事、洪管事” 这时李雨莲摆了摆手道:“免礼吧” “青娴,今日可有到过童艺馆、董掌事可有让你传话让江彩儿去前院传唤白陌然来内院?” 此时丁秀芳开口问道,而青娴则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江彩儿与白陌然等人。 “青娴,今日傍晚时分,你不是在前院大门处给我传话的吗,我正好从外面办事回来,你快给丁妈妈说手” 江彩儿抬起头对着青娴说道。 此时大殿中洪岩礼、白陌然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青娴的回答。 青娴则是瞥了一眼江彩儿,然后道:“我何时来过童艺馆,今日掌事名我负责采买过几天要在秋水江上举办‘秋水之舞’的用品,直到晚上才匆匆回家,从未踏入过童艺馆半步。回到秋香楼还没来得及用过晚膳,就听到了小主的噩耗,我便马不停蹄的又赶了过来” “你!” 这时青娴还未说完,江彩儿便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青娴的背影,惊呼一声,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看向左侧位上的丁秀芳,只见丁秀芳一脸得意的表情,回看了她一眼,江彩儿瞬时似乎明白了什么,瘫坐再地,陷入了绝望之中。 “江彩儿,我知你与那白陌然交好,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扛得下来吗?你若如实交代,我或可既往不咎” 说道此处,丁秀芳明显顿了一下,她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江彩儿继续道:“该是你的依然是你的,若你执迷不悟,你便成了白陌然的帮凶,你知道后果” 听完江彩儿脸色大变,瞬间陷入了痛苦之中,这时候她想帮白陌然,可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选择,无论如何白陌然都洗脱不了嫌疑。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陌然,缓缓的伸出了手,抚摸了一下白陌然的脸颊,滚烫的泪水滚落,流入冰凉的心里。 回想起自小家破人亡的她,八岁便独自带着五岁的妹妹到处流浪,经历过无数的狂风和暴雨,最终却逃不过病魔的摧残,那个严冬,妹妹奄奄一息,她求遍了平海城的大夫,可没有人肯免费帮妹妹看病,在万分绝望之际,有人告诉她只要肯卖身为奴,就可以得到几十辆铜灵,于是她拿着几十辆铜灵挽回了妹妹生命,但同时她自己却陷入了悲惨的命运之中,奴海几番飘零,最后才被转卖到了蔡府。 之间,她失去了自由,治好了妹妹的病,可是在这世态炎凉的城市里,再可怕的病魔也抵不过最简单的饥饿和严寒,蔡二公子帮她寻找妹妹的下落,最后的结果是妹妹在她离开后的一周后冻死在了街头。 她是真心把白陌然当自己的妹妹看待,看到活泼的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妹妹。可是如今,她掩藏内心深处那一点自私已经占据了她的脑海,那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意中人,深深烙印在她心底,就为着她曾经的那一句:“倘若哪一天你真成了花魁,我定会用八抬大轿将你取回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因此她看向白陌然的那一眼,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感,那一眼,带着无尽的绝望、带着满心的痛苦、更带着掩藏在心底的那一抹自私流露出的深深愧疚。 “对不起!妹妹” 这时江彩儿第一次叫白陌然妹妹,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她低下头,然后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救不了你了,但我会带着你愿望,为自己努力的活一回” 说完江彩儿站了起来,她笑了,她放声大笑了起来,大殿中众人却没有一人出来阻止,居然就这么看着,片刻后她停了下来,叹息了一声道:“我太相信她了,我相信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但是闹到这一步,我也没办法了” 从江彩儿看向白陌然的那一眼,白陌然也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从未见过如此的陌生的神情,她也从未见过她如此绝望的眼神,就算她笑到歇斯底里,她看到的也只是无尽的痛苦。 这时只见一丫鬟走了进来禀报道:“丁掌事,张明茜与钟离紫薇在外面求见” “让他们进来” 丁秀芳听闻长呼了一口,表情也瞬间放松了不少。 这时只见钟离紫薇与张明茜各自提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参见座上众人后,拿出了一个布包道:“丁掌事,这是我们在白陌然关禁闭的地方发现的布包,我们发现里面有可疑之物,因此带了过来” “哦?拿给仵作看一看” 丁掌柜如是的道。 张明茜将布包递到仵作处,仵作打开一看,是一些药草,他拿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然后看着丁秀芳惊讶的道:“啊!这便是碎心草了!” 众人听闻,无不大惊。 “那这件事就没什么悬念了” 此时,丁秀芳站起来,阴狠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得意满的神情,呼了一口气后对着白陌然道:“白陌然,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却如此歹毒,董掌事不过就是罚你禁闭罢了,你却要联合容含瑛下此毒手!” 说着,她看向李雨莲道:“雨莲姐,你看此事如何处理,是否要先禀报大姐和二姐?” 李雨莲,擦了擦眼泪道:“还禀报什么,我恨不得立马把凶手千刀万剐” 说着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白陌然道:“念及她还只是孩子,就直接浸猪笼了吧” “哎,还是雨莲姐宅心仁厚啊” 丁秀芳也叹息了一声说道。 “李掌事,丁妈妈,我们是冤枉的,真不是我们呀” 而这时候白陌然极力的辩解道。 可丁秀芳看也不看白陌然一眼,立即驳斥道:“事实面前,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然后她叹息一声,转过头对着洪岩礼道:“我们都是看不得生 死的,洪管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吧“ 洪管事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李掌事,丁掌事,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建议还是要先禀报给吕楼主才好呀” 此时丁秀芳也一脸难为情的看了看李雨莲后道:“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萍姐跟你姐妹情深,如今真相大白,雨莲姐报仇心切,大姐肯定是会理解的,不过洪管事的建议,也可以考虑考虑” 李雨莲听闻,瞥了洪岩礼一眼道:“董萍是我的妹妹,难道我还做不了这个主了吗?” 说着她对着身后提着灯笼的丫鬟道:“颖儿,他们不帮,你带着两个人去办吧” 她身后的丫鬟听闻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是片刻后还是行了一礼向外招了招手,外面立即进来两个丫鬟。 这时洪岩礼连忙站出来道:“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李掌事何必生气呢,这些事情怎么能让婢女们去做?” 说着他向着门口处的一个下人道:“二牛,你带人处理一下吧” 只见门口的被称为二牛的大汉,向外招了招手,立即便进来几个人。 “李掌事,丁掌事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到场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呀” 这时候白陌然朝着李雨莲,丁秀芳再次辩解道。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不容你不认!” 丁秀芳大袖一挥驳斥了一句,然后对着几个大汉道:“等什么,执行吧!” 几个大汉听闻立马抓着挣扎的白陌然与容含瑛走了出去,而大殿之中,江彩儿怔怔的站在原地,张明茜与钟离紫薇则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几个大汉将白陌然与容含瑛抓着径直出了童艺馆,走到门口,二牛对着身旁一个大汉道:“虎子,你们压着她们先去江边,我们回去将猪笼取来” 说着二牛带着两人返回了管内,而被称作虎子的大汉带着四人抓着白陌然与容含瑛直接出了大门,很快便来到了秋水江边,他们继续沿着秋水江一直走着,直接来到郊外。 而此时,黑暗之中,有两个人影也出现在江边,只见其中一人在后面追着道:“明茜姐,你等等我呀,干嘛非得来这里,怪吓人的” “你快点,我要确保她真的死了,毕竟这事疑点重重,她若不死,我心不安!” 前面的人如是的说道。 月光下,两人一前一后喘着粗气急速的走着,赫然便是张明茜与钟离紫薇两人,借着月光他们在河边紧跟着前面的几个大汉,不久后到了郊外,她们便悄悄躲在附近观察着。 “就这里了” 虎子将白陌然与容含瑛放了下来,等待着二牛等人带着猪笼过来。 “几位哥哥,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白陌然被捆着手脚,她努力翻过身来,看着几个大汉哀求着。 虎子看了看地上的两个少女,没有理睬。 “虎哥,要不咱们先快活快活,反正都要浸猪笼了,这么漂亮的嫩妞,岂不可惜!” 这时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提议道。 虎子明显的犹豫了一会,不过她看了看地上的被捆绑的两人,也很快也露出淫笑,说道:“大家快点,等会二牛哥来了估计没我们的份” “好嘞!” 众人说着便一拥而上,抓着白陌然与容含瑛就准备就开始动起手了,两个人走向白陌然,虎子与其他两人走向了容含瑛,白陌然见状迅速的滚动身体,但是被一个大汉又给扯了回来,白陌然双腿被绑着,她只能使劲力气双脚一抬,一脚踢在大汉的脸上。 大汉“哎呦”一声,抓着白陌然的脚就是一通猛扯,然后怒道:“小贱人,你敢踢老子” “等等,大哥哥,你们看我这样绑着,不好吧?能不能先给我们先解开?” 白陌然见无法逃脱,灵光一闪,提议道。 “哼,跟我耍心眼,你太嫩了点” 另一个大汉此时伸出手来撤掉了白陌然的外衫,说完,又准备扯白陌然的贴身衣物。 白陌然见状急了,反身抬腿又是一踢,然后顺势往外一滚,忽然便滚下了坎去,掉落到了河边的草丛里。 大汉骂了一句,两人站在坎边伸头向下看了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见,然后两人挠着脑袋走向容含瑛处,而容含瑛此时则没有白陌然那么幸运,被三个人很快便扯光了衣裤,在三名大汉的手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眼看便要遭到玷污,而此时另外两名大汉的加入,给她解了围。 “狗日的大军,阿斌,你们滚开,你们不是有一个吗,来我们这里干嘛?” “你们不是吧,这么快,我们还没开始呢!” 容含瑛处的三人不满的骂道。 “我呸,那个小贱人一脚踢在我眼睛上,妈的一滚不知道滚哪里去了” 加入进来的一个大汉抱怨道。 “狗日的,一个小姑娘能滚上天去啊,你咋不滚上天去呢,快滚,小心我揍你,信不?” “虎哥不是把,咱们多少年的兄弟啊,为这事你要揍我?你揍揍看,看咱们兄弟还能不能做?” “砰!” “哎呦,你他娘的真揍啊” “嘭嘭嘭嘭.....” 几个大汉一言不合在现场大打出手,不受控制。 本章完! 第十七章 秋水之殇 平海城郊外,秋水江边,几个大汉打成一团。 “好了,好了,虎哥,虎哥,别打了,我服了好不行嘛” 这时一个被虎子抓着的大汉捂着脸求饶道。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虎子“哼”了一声,将大汉一把推开道,此时他瞟了一眼,容含瑛。 “不好” 只见此时容含瑛趁乱之际已经爬到坎边,也是一滚,滚道了砍下草丛里。 “她娘的,刚才那个小娘们滚没了,现在有来!” 刚才被白陌然踢中眼睛的大汉也注意到了情况,抱怨着说道。 而此时虎子走到坎边乡下看了看,一跃而下,然后声音从坎下传来道:“你们就这点出息,不就一个小坎,搞得像个悬崖似的” 说着他在草丛四处找着,不一会一把抓着一人拖到了水边岩石上,一看正式之前滚下坎的白陌然。 虎子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来,解开了白陌然手脚的绳索然后道:“你们下来找找另外那个,这个先让我先快活快活” 说着开始脱起自己的衣服来,话音刚落,其余大汉也跟着跃了下来,不一会也在草丛里找到了容含瑛,将一丝不挂的容含瑛也拖到了水边一块岩石上。 而白陌然趁着虎子脱衣服的空隙,一个翻身,又是一滚,向着岩石边滚去,虎子翻身一拉,抓到了白陌然的裙子。 只听见“嗤”的一声,然后又是“噗通”的一声,虎子看着手里的一截裙角,而白陌然已然掉落水中。 虎子立马纵身一跃,也跳入水中,一把抓住了白陌然,而白陌然反身死死的包住虎子的双臂。 虎子挣扎着使者摆脱,但是在水里根本没有着力点。 “咕噜” 虎子实在憋不住气,喝了一口水,他水性本就不是很好,他使劲的挣脱着白陌然,但是白陌然死死的抱住就是不放。 白陌然从小在河边长大,别看她年纪不大,水性可不一般,憋气能力更不必说。 此时,虎子慌了,在这么下去,他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他挣扎着使劲将头伸出水面,让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声“救命啊!” “不是吧,虎哥玩的什么花样,玩到水里去了!” 此时络腮胡的汉子惊讶的道。 “玩你个大头鬼,虎哥许是不小心掉下去了,他水性不好,快去把他弄上来” 这时一个了解虎子的大汉边说着一跃而起跳入了水中,接着连着几声“噗通”的声音,其余几个大汉也跳入水中。 此时虎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大口喝着江水,他也死死的扣着白陌然,此时白陌然也明显感到憋不住气,直到听到连续几声落水声,她便知道有人来救虎子了。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从虎子的身后靠近一手扣住了虎子的肋下,然后仰着向岸边拖拽,白陌然瞅准机会向深处猛的一拽再使劲一转身,便将虎子转了个向,原本仰着变成了扑着。忽然发生转变,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的虎子不可能再抓着向下扯的白陌然,而是松手一把饱住了靠近水面的那个大汉的腹部,并往上爬。 大汉被虎子迎面抱住往下摁,也瞬间入了挣扎之中,“咕噜”的一声喝了口水,而正好此时第二个人赶到了,大汉连忙使劲转过身,也一把抓住了第二个人的腹部往上爬,而第二个人抱住了第三个人,就这样,水中上演了非常尴尬的场景。 而白陌然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她浮出了水面。 “咳咳!” 长时间的憋气,已经让她几乎窒息,刚到水面她就呛出一口水来,脸也憋的通红,脑袋差不多已经处于眩晕状态,她仰卧在水保持着稳定的姿势,确保自己能够缓过气了,可是由于几个大汉的扑腾,水中水浪太大,水浪又漫入了白陌然张口呼吸的口中,又呛了一口水。 “嘟噜”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冒泡的的水生,她翻过身来寻声看去,只见前方水断断续续的出现挣扎的水波,五个大汉已经全部溺水。 白陌然快速的游到了岸边爬到岸上,她回头看着水里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她转过头看向容含瑛处,但此时,容含瑛却已经不在原地! 等白陌然爬到坎上,向前定睛望去,眼前的场景再次让她神经紧绷。 只见容含瑛捡了一块破碎的衣裙缚到腰部,连连的后退着,而前面三个大汉拿着火把向她迎面走来。 而领头的正是之前返回的二牛。 “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衣不蔽体一脸惊慌的容含瑛,二牛也感到事情不妙,一边问着一边检视着四周继续道:“其他人呢?” 说着他看到了刚从坎下爬上来的白陌然,而此时白陌然全身湿透,衣衫凌乱,站在后面也是一脸惊慌的表情。 “扑腾” 水里的声音传了上来,二牛快步跑了过去,站在坎上看到水里的情形,感觉事情不妙。 “快,快救人!” 其他两人也跑了过来,直接跃了下去,在水中倒腾半天才将人全部捞了上来。 只见溺水的五人躺在岸边奄奄一息,二牛带着人将他们担在石头上,头朝下,脚朝上不断的抖着,应该是想这样把他们胸腔的水倒出来。 时间慢慢的过去,最终就最先跳下去那个人被救了回来,其他人全部死亡。 “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二牛站在旁边看向已经情形的大汉道。 大汉转过头看了看旁边已经死去的四人,他低下了头,然后痛苦的道:“头,是我们糊涂,起了兽念,没想到虎哥在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了水里,然后我们都下去救人,全都起不来了” “你们!哎!” 二牛怒叹一声,然后走到江边道:“本来,说什么回去取猪笼,不过是领了放逐你们的命令,但是如今,我弟兄们这么多人丧命,我只能抗命了,说着他转身对着身后两人道:“将她们手脚捆绑直接扔进江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身后两人随即上前绑了白陌然与容含瑛的手脚,然后将两人推入了江中,白陌然与容含瑛带着绝望与怨愤的眼神没入了滚滚江水之中,而二牛等人,则是一人扛着一具尸体迅速的转身离去。 本章完 第十八章 绝处逢生 “要死了吗?” 在水中,白陌然手脚被捆绑着,无法游出水面,夜晚漆黑一片,水面也看不见,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 这时。她忽然像一条鱼一样,由于被捆绑着双手和双腿,她只能采用这种方法游动,但是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很容易偏离方向,因此她一头扎向了深处,希望借助水底的石头更好的感应方向。 “这么深!不行,要死了!” 她越潜越深,此时耳朵与眼睛非常刺痛,她绝望到快要放弃。 “啊!” 忽然!她前伸的双手触探道了水底的石头,因此她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即使她已经屏住呼吸已经快要窒息,她一直保持着锁定的方向潜着,想着只要没有偏离方向,就能很快到达岸边。 “陌然,坚持住!坚持住!” 她已经憋到了极限,虽然加快了的速度,双手抓着水底的石头快速移动着,但是逐渐出现的眩晕感,让她感觉快要失去意识,因此她咬着牙鼓励着自己坚持下去! 但是忽然,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咕噜”一声,喝了一口水,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停止了游动,她终究是坚持不住了。 “孩子,害怕死亡吗?”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发现自己身处茫茫荒野,大风呼啸,吹得眼睛睁不开,眼见仿佛有一个白衣女子,跟她说着话。 “你是谁?” 白陌然左手放在额头处挡着狂风,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轻轻的问道。 “孩子,只有死亡过,你才能是你” 女子似乎没有听见白陌然的询问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你是...” 而此刻,白陌然忽然感觉到那个模糊的女子是那么的亲切,有很想看清她脸庞的冲动,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来。 “你是我娘亲吗?” 她觉得眼前的女子应该就是她从未见过的娘亲,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个女子的模样。 “咕噜!” 迷迷糊糊中,她睁开了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她又喝了一口水,她恢复了意识,只是此时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她因为停止了游动身体已经开始上浮,漂浮起来,她于是赶紧摆正了姿势,向前继续游去。 “砰!” 一声闷响,她头部忽然撞到了一个大石头上,她来不及感受剧烈的疼痛,此刻她有些兴奋起来,因为岸边就有很多这样的大石头,她猜测自己已经到达了岸边,她跟紧沿着石头垂直向上爬了上去,不一会就爬到了石头顶上。 “呼”的一声,她终于钻出了水面,同时“噗”的吐出一口江水来。然后摊倒在大石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她想起容含瑛还在水里,她赶紧又爬了起来,向着容含瑛落水的位置走了过去。 忽然,白陌然发现地上有一把匕首,她赶紧捡了起来,握着匕首先是坐在地上隔断了绑着双脚的绳子,然后开始艰难的各自手上的绳子。 还在一切还算顺利,很快她双手与双脚都解脱出来,她继续在岸边四处搜寻着。 忽然,白陌然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摔在了地上,她回过来趴着在地上摸索着。 “绳子!” 她忽然发现地上有跟绳子,另一端伸入了水里,她连忙抓住绳子,快速的拉动着。 很快,绳子越来越重,她怀疑这是捆绑容含瑛的绳子,另一端还在岸边。 她使劲拉着,很快她便发现有东西被拉出了水面,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容含瑛! 她飞快的跳入水中,艰难的将容含瑛拖到了岸边,并检查着容含瑛状况。 “糟糕,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白陌然发现,容含瑛没有任何的动静,她顿时陷入了悲伤之中。 她忽然想起二牛之前拯救那几个人的前景,白陌然也干净将容含瑛拖到大石头边,将她头朝向放置着,然后不断的抖动着。 但是一直没有效果,她又想起之前救活的那个人是他们不断的按压腹部和背部,最后吐出了水才活过来的。 她连忙将容含瑛拖上来平躺着,然后松开了她的衣领,双手按住她的胸口,连续的按压起来。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但是依然没有效果,白陌然越来越着急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中,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时她又将容含瑛翻过来,然后连续按压她的背部。 “呀,你命可真大呀,这都淹不死你,若不是我不放心,还真就让你逃过了” 这时,坎上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将本就慌张的白陌然吓得不轻。 她连忙看向坎上,在朦胧的月光下,依稀可见上满站着两个人影,听声音,白陌然很快便知道了说话之人的身份。 “张明茜!你怎么在这里?” 片刻后,白陌然没有停止拯救容含瑛,便按压着,边询问道。 “嘻嘻,当然是放心不下你呀!别救了,就算救活了她还是得死!” 张明茜得意的笑了一声道,说着她与旁边的那人从坎上滑了下来。 白陌然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下来的两人,然后道:“您们要干上面?” “干上面?当然是以绝后患了!” 说着张明茜拿出了一把匕首递给了钟离紫薇道:“紫薇妹妹,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 钟离紫薇接过匕首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道:“白陌然,我明茜姐要杀你,你可能不能怪我呀,我会很利索的,你放心吧!” 说着拿着匕首便冲了上来,慌乱中白陌然也飞快的跑了开去。 “站住,哪里跑?” 钟离紫薇一路狂追,白陌然毕竟还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连续的用力按压拯救容含瑛,导致她有些脱力,速度比钟离紫薇慢了不少。 忽然,白陌然又看到了地上之前她用来隔断绳子的匕首,她飞快的捡了起来,转身对着紧追上来的钟离紫薇迎了上去。 “嗤~” 一轮互捅,白陌然手臂被捅伤,而钟离紫薇被刺中了腹部,她没有想到白陌然手里忽然出现匕首,被刺得措不及防。 被刺中后,她转身便往回跑,而白陌然也紧追了上去。 而张明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懵了,呵斥道:“紫薇你有匕首,你怕啥啊,上去捅她” “她手里也有匕首,我受伤了!” 钟离紫薇边跑边喊道。 “啊!怎么会” 张明茜,赶紧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着白陌然砸了过去,不过幸好没有砸中。 张明茜连忙夺过了钟离紫薇手里的匕首,站在容含瑛旁边严阵以待着。 而白陌然一心向着赶快解决眼前的问题,因为容含瑛还等着她救呢,因此她疯狂的向着张明茜冲了上去,又是一轮相互乱刺。 忽然,张明茜倒在了地上,惨叫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 而白陌然也被相继刺中了胳膊和腿部,也倒了下去。 刚好倒在容含瑛身上,只听见“噗”的一声,容含瑛嘴里被压得吐出了很多水来。 “咳咳” 忽然出现的咳嗽声,白陌然瞬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欣喜若狂起来,爬起身来喊道:“含瑛,你终于醒了” 容含瑛睁开了双眼,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白陌然,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而此时,钟离紫薇与张明茜互相搀扶着逃离现场。 钟离紫薇还没有恢复,白陌然只能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在容含瑛身旁陪伴着。 “白陌然,你果然没死!” 而这时,坎上再次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让白陌然瞬间又陷入了绝望之中。 本章完! 第十九章 身陷翠云庄 白陌然大惊之余,寻声看去,只见二牛带着众人举着火把出现在坎上,冷冷的俯视着她们。 白陌然向着容含瑛处挪了挪,抱着她的手臂恐惧的看着二牛等人,而容含瑛却没了之前的恐惧表情,此刻却是一脸的呆滞,眼神空洞的坐在水边看着江心。 “把他们带走!” 二牛说完,众人一跃而下,几下功夫便将白陌然与容含瑛双手再次捆了起来,然后并带了回去。不过这次并没有回到童艺馆,而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见此地乃是一处位于城郊的偏僻山庄,他们被径直的带到了山庄内的一处空荡荡的房间之中。 二牛等人什么也没说,将她们扔在漆黑的房屋内便锁上房门径直离去,留下白陌然与一脸呆滞的容含瑛担惊受怕的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次日凌晨,两个侍女打扮的少女前来打开了房门,并将她们带到了一处大殿之中,只见大殿之上,首位坐着的便是之前刚到秋香楼时见过的秋香楼老鸨吕秋香,而旁边坐着一个与吕秋香年龄相仿的女子,也是身着一身紫檀色的华贵衣裙。 然而白陌然却注意的是她身后那个着湛蓝衣裙的女子,只见她一脸的愤恨之色的盯着白陌然,她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童艺馆力主将她浸猪笼的翠云居掌事李雨莲。 “大胆罪女,还不快见过吕楼主与林庄主” 此时,站在紫衣中年女子身后的李雨莲看着他们怒斥道。 白陌然低着头,站在大殿之中既不拜见也不说话,而容含瑛更是眼神空洞,一脸呆滞的站着。 见两人如此放肆,李雨莲便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咬牙切齿的正欲再次出来怒斥。 “好了!” 这时,李雨莲身前的紫衣中年女子抬了抬手阻止了李雨莲,然后叹了一气看着白陌然道:“陌然,我是翠云居的林绾儿,之前的事情我已听说了,是我命人传信将你们带回来的” 说着她转过头看了看吕秋香然后继续道:“之前,大姐本欲将你培养成一位身怀音灵之技的书寓,可是不成想,你会因为一些小摩擦害死了她的亲信” 说着她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李雨莲及众侍女然后道:“雨莲,你与他们先下去吧” 李雨莲行了一礼,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陌然后带着侍女们退出了大殿。 “呵呵” 此时林绾儿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道:“大姐是关心则乱,不过我却是不信的,这里面疑点重重,现在既然你们两人都在场,就把之前发生的经过完整的叙述一遍吧” 白陌然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紫衣女子,只见其目光有神,且清澈明净,也不似丁秀芳那般盛气凌人,善恶不分之人,白陌然戒心便下降了几分,她向着殿上行了一礼,不急不缓的将那晚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林绾儿一边点着头,一遍仔细的聆听着,待白陌然叙述完,她一脸的笑意然后转过头对着吕秋香道:“大姐,如何?” 此刻吕秋香一脸的严肃,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即便如此,但童艺馆那边人证、物证确凿,而且丁秀芳言之凿凿,就算还有疑点,难道要把童艺馆那般弄个底朝天吗?” 林绾儿听后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既如此,我倒觉得,不如将白陌然送去苏先生处修炼灵音,然后送去望谟邀功,岂不是两全其美!” 吕秋香面无表情,然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然后道:“二妹觉得好那便好吧” “呃!” 说着吕秋香便走了出去,留下林绾儿楞在大殿之中,片刻之后她才把门外的李雨莲唤了进来道:“雨莲,你先将他们先暂时安顿在翠云山庄之中吧” 李雨莲听完一愣,然后道:“二姐,她们可是罪人啊” “好了,按我说的去办吧,对了好生看管白陌然,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说着林绾儿大手一挥,也走了出去,留下李雨莲一脸阴沉的表情,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陌然与容含瑛,然后很不情愿的将白陌然带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屋中。 “你们就在这儿先住着吧,不过有没有吃的,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说着,李雨莲出门将门上锁后边离去了,而白陌然与容含瑛只能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忍受着饥饿。 “含瑛,你还好吧?” 白陌然此时看着仍旧呆滞的容含瑛有些担心起来,而容含瑛就这么坐在地上,一脸的呆滞,也不回答,没有任何的表情,白陌然在询问无数次都是如此。 “应该是受到惊吓过度或是溺水后导致的吧” 说着白陌然抚摸着容含瑛的脸庞继续道:“你放心,含瑛,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可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了” 她们在房间里被关了两天,也不见送吃的来,敲门也没人回应,幸好房间里放置有一壶茶水,不然她们估计会直接被渴死,白陌然饿的连走路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忍着饥饿躺倒在一间卧室的硬板床上。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有人打开了房门。 白陌然缓缓的爬了起来,嘴唇干裂,无精打采的走到卧室门口,一看,是李雨莲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 原本一脸阴沉,看到白陌然此刻的状态,她似乎舒缓了一些,哼了一声道:“没死就好,之前本是看你小小年纪,不忍将你碎尸万段,只是将你沉江,你倒好,非但没死,还出现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若不是二姐心软,我早就让你尝尝碎心草的味道” 然后看到墙角靠墙而坐的容含瑛,一脸呆滞的看着她,她一脸怒气的走了过去道:“怎么,你们害我妹妹一条人命,我饿你们三天怎么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也想要毒死我呀!” 说着“啪”的一声打了容含瑛一巴掌然后道:“你还看?信不信我再饿个你们两天?你还看?” 说着又是“啪”的一声打了过去,这时白陌然拼命的跑了过去推开了李雨莲然后无力的道:“我们说过了,董掌事不是我们害死的” 李雨莲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抓起白陌然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道:“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承认,居然敢推我,你是不想活了吗?” 白陌然也是毫无惧色的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道:“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她都这样了你还打她,你还是不是人啊” 李雨莲听完再次一把推了过去,白陌然本就很无力,一推之下,直接又倒在了地上,李雨莲走上去一脚踩住白陌然的脖子道:“我打人就不是人了?那你们杀人的又是什么呢?” 说着她转身看了看容含瑛道:“跟我装什么姐妹情深,今天我偏偏就不信了” 说着她快速走到墙角,拖着容含瑛就往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道:“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眼睁睁看着你的姐妹死在我手里的,二姐可没说这个人也不能出差错” 白陌然一听急了,连忙爬了起来追了出去,只见李雨莲提着容含瑛一路来到了屋外一处台子上,台下是落差近三四丈的垂直高坎,她将容含瑛推到平台边的低矮石质护栏上,然后转身看着追上来白陌然道:“看着你的姐妹就要死了,你的心情如何?” 白陌然径直的走了过去,然后哭着道:“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含瑛没有任何关系,求你们放了她吧!” 听到白陌然首次承认,李雨莲更加的愤怒,然后道:“现在知道承认了,之前为何死不承认?来,你继续求啊,不要停下来!” 说着便激动的推着容含瑛往护栏外仰倒,白陌然一急,想也没有立即便跑了上去,站在旁边的两个侍女还没有反应过来,白陌然已经走了跟前,先是一把拉回了容含瑛,然后用侧身用身体撞开了李雨莲,李雨莲被突如其来的推撞,一个踉跄,失去平衡坐倒在护栏上,然后向外一翻,越过护栏径直的摔下了高台。 本章完! 第二十章 再入秋香楼 “啊,李掌事!” 在台下检查李雨莲状况的两名侍女忽然惊叫起来,他们惊慌失措的在一旁直跺脚。 白陌然这下站在护栏边怔怔看着,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在想着什么。 不一会,现场便聚集了一大堆翠云庄的侍女与庄丁。 只见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赶来,而此时林绾儿也一脸表情复杂的来到了现场,大夫在一番检查过后,站了起来卡看着林绾儿摇了摇头,然后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林绾儿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李雨莲后,转过身对着起身后的一男子吩咐道:“卢管事,命人将李掌事抬下去吧!然后在把白陌然、容含瑛以及那两个在场的婢女一并唤到殿上,我有话要问” 被林绾儿称呼卢管事的中年男子随即行了一礼,然后招了招手,便见几个庄丁走了上来,将李雨莲放上担架吼直接抬了下去。 大殿中,林绾儿一一问过了在场的两名侍女的事发经过,然后又详细询问了白陌然,白陌然也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雨莲是怎样的人我是了解的,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泄愤吓唬吓唬你们而已,而白陌然你却信以为真,造成了李雨莲的死亡,因此这件事双方都有过错,雨莲的父亲是我的恩人,我总得对他有个交代,不过我会休书一封,称雨莲是意外坠亡” 说着林绾儿叹息了一声道:“不过你白陌然也真是的,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擦干净,你就不能忍耐一些吗?你看看人容含瑛,不就挺好的吗?现在好了,为了平息大姐的怨气,现在只能暂时将你送往秋香楼做一名芽妓” 听到这里,白陌然犹如晴天霹雳,不过幸好当前她还未成年,在成年之前她都还有机会出逃的。 而此时天已黑,众人散去后,林绾儿还是命人将她独自送回了之前所住的地方,并安排了两名侍女在门口看守,但是容含瑛最终却不知去向。 白陌然用过晚膳之后,便早早的躺在床上,直至夜深,却都无法入睡,再想自己前路迷茫,何时她才能重获自由。 次日一早,一个侍女带着两名随侍来到了白陌然所住的房屋,领着她,径直去往了秋香楼。 白陌然再次踏入秋香楼大门,内心感触良多,上次还是对未来满怀希望的跟随着父亲一起踏入,而这次却失去了自由,变成了秋香楼的一员。 但是这次他们没有上楼而是径直穿过了一楼大殿,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只见到了后院,这里原来别有洞天,只见后面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别院,而他们径直走进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庭院之中,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 他们一行人径直来到庭院的一处偏殿,偏殿之中,站着一名教习姑姑,中间也站着几名少女,此时正专心听着殿上的教习姑姑讲解着。 看到白陌然等人进来,那名教习姑姑停止了讲解,看向他们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怎么没有事先递交伶簿?” “我是翠云庄庄主的贴身丫鬟,这个是林庄主命我送来的芽妓,既已送到,我等便要回去复命了” 说着这名领头的侍女带着身后两名随侍转身便欲离去,这名教习姑姑立马一脸笑脸的凑了上去,行了一礼道:“原来是翠云居的姑姑,失敬失敬” 不过看侍女并没有理会她,说完她只好恭敬的跟着送了出去。 半晌后,才一脸尴尬的走了进来,然后对着另外一名侍女道:“巧儿你带着这个新来的先去练习压缸吧” “是” 说着,这名侍女便径直的朝白陌然走来,走到白陌然跟前道:“你跟我走吧,今天先去学习压缸” 说着便领着白陌然来到了一个院子中,只见院子中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几十个水缸,奇怪的是这些水缸大半截都埋在土里。而部分水缸上坐着一些,一脸痛苦,光着屁股的少女。 白陌然奇怪的看着眼前的怪异景象,也不敢问,只能一直沉默的站在院中。 这时,这名侍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打量了一眼她的臀部道:“把你裤子脱掉” “什么!” 白陌然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不过转过头看了看哪些光着屁股坐在水缸上的少女,她也只好极不情愿的先脱掉了外衫,然后有些羞涩的将裤子褪了下来。 而侍女则是走她身后在她臀部比划了一下,然后走到一口小缸前看着白陌然道:“过来坐在上面” 白陌然有些迟疑的走了过去,然后扶着缸沿慢慢的坐在了水缸上,缸沿不宽,坐在上面有些梗,极不舒服。她双手支撑着两侧的缸沿,然后以大腿的支点,臀部悬空的坐着,此时方才稍微舒服了些。 “啪!” 忽然,只见那个侍女走了过来,往她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把白陌然瞬间给拍懵了,怔怔的看着侍女。 “手放开,将臀坐在沿上,双腿并拢,腰挺直了” 侍女一脸的的严肃,说完后便守在旁边,稍有不对就是一巴掌或者一脚踢来。 白陌然只能咬着牙这样坚持着,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白陌然实在坚持不住了,一脸哀求的看着侍女。 侍女走了过来道:“今日就到这里,等用完早膳,去大殿听教习讲解礼仪规制吧!” 然后白陌然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进行着各种训练和学习,半年的时间一眨眼便过了,不过幸好在童艺馆时,白陌然在学习琴艺的时候也是在极为艰苦的环境中煎熬过来的,因此在这里的训练对于她来说还不是极限。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童艺馆那边的江彩儿被选为了书寓,即日便要来秋香楼了呢!” “是吗?那个江彩儿是不是特别漂亮啊?” 这时在大殿中,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刚刚进入大殿的白陌然听闻后一愣,然后坐在了角落中。 这时一位教习妈妈走了拿着一本名册走了进来,站在殿上看了看名册宣布道:“根据丁掌事的点名,名单有一下名字的,等会到前院去报道:肖婷儿、宋小兰、米秀莲、白陌然” 当念到她名字时,白陌然先是一愣,然后还有些小兴奋,终于可以结束着这里枯燥的训练了。 等宣布完毕后,白陌然便跟随着名单中的众人来到了前院之中,只见前方站着一中年男子,待他们全部都到后,中年男子便开口说道:“肖婷儿、宋小兰、米秀莲、白陌然,根据掌事亲自点名,即日起你们被分配到醉仙楼的二层做酒伶” “什么!醉仙楼二层做酒伶,那个白陌然莫不是得罪掌事了?” “是呀,听说醉仙楼二层都是些江湖绿林、达官贵族喝酒会友的地方,很多人都是惹不起的,经常有酒伶被当众侮辱,甚至当众打死的” 中年男子刚说完,周围的侍女与庄丁们便开始议论起来,虽听不清楚,不过白陌然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初入醉仙楼 童艺馆在上次出现出现人命以后,便变得非常的平静,张明茜因为被毁容,她也并未卖身,因此离开了童艺馆,而江彩儿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书寓的品阶。 今日便是江彩儿出花的日子,初花是童艺馆长三及以上品阶的的姑娘们正式离开童艺馆前往秋香楼、醉仙楼以及翠云居的的日子,他们将在那里参加一次初花会和几届百花会后,待得成年,也就是十五岁后便可以参加选拔花魁的大赛。 “今天初花会秋香楼那边听说聚集了很多达官显贵以及公子哥,因此今日穿着、仪态等都要格外注意,可不能再如平时那般随意了,你要想要摘得花魁桂冠,初花会将是非常重要的时机,这次你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将会对以后起决定性的作用” 在一个庭院之中,院子里站满了众多侍女与管丁,房间内丁秀芳一边帮着江彩儿整理衣物,一边叮嘱着说道。 只见江彩儿,此时穿着灰白相间的轻纱红边裙,头上挽着十字髻,插着一根云形点翠玛瑙簪以及两根蝶形衔珠银步摇,步摇上吊着三串珍珠制成的流苏。 听完丁秀芳的叮嘱,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丁妈妈,上次我跟你提过关于陌然的事情?” “你放心,我已经把她调往了其他地方,保管你见不着的” 说完她嘲讽着道:“明茜这孩子就缺了你这种稳重,她当初要不私自去江边闹腾,今天去秋香楼的应该便是她了” 江彩儿听后,一脸的不岔,然后淡淡的说道:“活该,咎由自取!” “你还在为当初她拉着我诬陷白陌然的事情耿耿于怀吗?你这么恨她,是不是也恨我呢?” 丁秀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着头问道。 “丁妈妈的目标不过是董萍,而张明茜一开的目标便是白陌然,丁妈妈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说完江彩儿严重闪过一缕寒光,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丁妈妈,陌然被调到了哪里了?” “现今除了醉仙楼,还能调到哪去?反正翠云居她是去不成了” 丁秀芳一边整理着江彩儿的轻纱一边说道。 然后她围绕着转了一圈,又重新检查了一遍,似乎哪里不妥,看了一会后将江彩儿身上的披帛取了下来后道:“这身衣服用不着披帛,现在应该可以了” 说完她转身拿起一顶百花冠戴在江彩儿头上,看了看铜镜道:“等你夺得了花魁,往后可不能忘了你丁妈妈我呀” “丁妈妈你说哪里话,我的路还长着呢,您如今可是秋香楼的掌事了,到时候我在秋香楼还不得靠你照拂啊” 江彩儿笑着看了一眼丁秀芳后道。 而白陌然在当天午后便离开了秋香楼,在几名管丁与侍女的带领下直接去往了醉仙楼,醉仙楼位于平海城郊的秋水江畔,楼前为大街,楼后为庭院,紧靠秋水江。 醉仙楼共有三层外加一庭院,第一层主要为饮酒喝茶的地方,二层除了可以饮酒喝茶,还可以欣赏琴棋书画,也有安排酒伶,三层为贵人所,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来寻欢作乐的地方,庭院是专供展示琴棋书画的地方,这里大多都是秋香楼、醉仙楼还有翠云居的长三及书寓表演的地方。 白陌然被直接带进了楼后的庭院旁边的一个别院中,在这里接受训练,只见领头的管丁与这里一个教习妈妈交流了几句,教习妈妈点了点头然后道:“好的,我知道了,请转告丁掌事,她交代的事,我会一五一十的转告给方掌事的,请她放心” 管丁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后一脸严肃对着白陌然等人道:“你们在这里可得仔细听申教习的话,特别是白陌然,你如今可是名人啊,在童艺馆害死了董掌事,又去翠云庄害死了翠云居的李掌事,要是换作别人,早不知死了千百回了,如今又到了醉仙楼,你可不要...” “咳咳!“ 这时,管丁身后的侍女一脸异样的表情,忽然咳了几声提醒着,管丁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侍女,侍女立马向他挤了挤眼神,管丁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回过头一看,教习妈妈也是一脸怪异的表情。 管丁瞬间一脸的尴尬,向着教习妈妈再次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而白陌然恨不得冲上去掐死那个管丁,这话要是传到醉仙楼掌事耳朵里,估计人家会瞬间捏死自己。 “好了,醉仙楼的酒伶是专门在第二层随桌陪酒劝酒的酒姬,你们身份比秋香楼第二层的幺二还要低,跟一层的野姬差不多,因此不要妄想着攀附哪一位达官显贵,他们有的是长三与书寓去攀附,因此你们今天要知道的规矩就是....” 待管丁一众人离去以后,教习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而白陌然此时却有些紧张了,她已明白目前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以前她在秋香做芽姬时至少她还可以安全的等到成年,但是听了这个教习妈妈的话,她知道这里的酒伶身份卑微,大多为奴籍或罪人,因此醉仙楼生死不顾。 “经后,在这里你们得重新取一个名字,以前的名字一律不准再用,白陌然你以后就叫春兰,肖婷儿就叫冬梅,米秀莲就叫夏荷...” 这时讲解已接近尾声,教习妈妈对着白陌然等人说道并一一重新给取了名字。 在这里学了一天后,她被安排在了别院的一剑简陋的房屋住下。 进了屋内,只见房屋内有一张宽体床,上面睡下了七八个女子,众人见得她来,都齐齐的盯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是罪身还是奴身呀?” 这时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女子看见有陌生人进来,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好奇的问道。 而白陌然拉耸着脸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抱着被褥径直的爬上床去在中间的位置睡了下来。 而那名询问的女子见白陌然没有理她,便撇了一下嘴“切”了的一声道:“不过都是低贱的酒姬,在醉仙楼第二层,像你这种性格的估计活不过两日” “秋桃,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人家也是刚来,不教人家如何自保,却在这里诅咒人家” 这时一个刚刚进来的女子,听见那名女子的话之后,不满的呵斥道,看起来大约也有二十来岁了。 而被称作郭小桃的女子,不服气的道:“什么诅咒,我这是警告、提醒,春香姐你是没看到她那傲慢的样子” “少说两句,睡吧” 被称作春香的女子,看了看趟在床上的白陌然,也爬上床,而她正好谁在白陌然旁边。 春香转过身看了看被褥里面只露出头顶的白陌然,轻声道:“春兰?我我叫春香,你不用怕,秋桃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的,她本心其实不坏” 片刻后,白陌然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双犹如杏仁一样的眼睛,盯着前面的春香,只见春香相貌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是却也有一双大大的非常漂亮的眼睛,非常的清澈,眼角有一颗泪痣。 此刻的她一脸的微笑,看起来倒有些清切,也很真诚,白陌然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般酒姬来这里都是已成年的姑娘,像你这样年纪的我还是头一回见,不过你要记住在陪酒时,只要要随了酒客的意,不冲撞,不得罪,客人不跟你说话时也不要随意的打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事情的” 春香一般说着一边拉了拉被子然后继续道:“早点睡吧,明天要举行游舫初花会,前来观会的人非常的多,明天会很繁忙” 说着春夏便转过了身去,不再说话,而白陌然一般在这种紧张、焦虑等情绪交织的时候,夜晚都会无法入眠,她睁着眼睛,直到听见鸡鸣声,才渐渐有了睡意。 次日天还未亮,她就在朦胧中被春香叫了起来,一众人很快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洗漱,梳头和着装。 然后径直来到了醉仙楼的二层,到了之后,白陌然被安排擦拭二层的桌椅。 由于很多酒伶都被临时调走了,因此留在二层的酒伶就只剩下几个,而二层非常空旷,白陌然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桌椅擦拭完毕,然后她又主动去帮助春香擦拭地板。 “春兰,你休息一会吧,我没事” 春香趴在地上边擦拭着,一边微笑的说道。 白陌然当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跟着趴在地上快速擦拭着。 春香看了白陌然一眼,然后道:“你就叫我春香姐吧,不必怎么拘束,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虽然我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毕竟在这里也待很多年了,这里的主事妈妈我都很...” “初花会是什么?” 不待春香说完,白陌然突然打断了问道。 春香被忽然打断也是一愣,然后呵呵一笑道:“初花会就是一些从童艺馆新来的上等姑娘入楼的日子,由于这些姑娘几乎都是少女,而且出身高贵、相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从童艺馆精挑细选出来的,因此会有很多纨绔子弟,甚至许多达官显贵都会前来一睹她们的芳容与才情” “那你知道今天游舫那边是哪些姑娘吗?” 白陌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很想知道这次从童艺馆过来的姑娘会是谁? “这我可不知道” 春香摇了摇头道,不过看着白陌然挺感新去的样子,又提醒道:“哎,那些跟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现在应该赶紧适应这里,不然在这里将会非常艰难” “哇哦” “呀,姑娘们来了” 这时楼外传来一声吆喝声,顿时外面变得嘈杂起来!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初花盛会 醉仙楼外的平时空旷的空月街,今日一早却是热闹非凡,熙熙攘攘,人头攒动。街道上挤满了流动奔走的马车,众多匆匆行走的年轻男子们都往一个方向行去,那边是秋水江边的游舫区。 这时只见主道上,一行人一出现就引起了骚动,只见前边是两排穿着白色衣衫的管丁,后边是一路扎着繁花似锦的花车,花车前后左右都簇拥着大量的管丁与侍女。 在众多管丁的开路下,每一辆花车在两匹马的拉动下缓缓而行,周围呼喊声此起彼伏,相互拥挤,恨不得冲上去拆开花车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要不是平海城也出动了府役维持街道旁的秩序,只怕他们根本到不了目的地。 楼外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让喜欢热闹的白陌然无法平静,主要一有空隙准跑楼台边去偷窥一眼,每次都被春香叫了回来。 “春兰,二楼主事还在呢!不要让她看见,得罪了她,以后可有你受的” 再次拉回白陌然,春香压低声音提醒道。 白陌然尴尬一笑,乖乖的跑到门口列队着,但是此刻楼内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酒客前来。 “春香、春莲你们帮忙看着,我要去游舫帮忙去” 这时一个约三十左右的中年女子走上楼来说一句之后又转身走了。 这时一个酒伶兴奋的惊呼道。 “哇,主事终于走了” 然后她们皆是可怜巴巴的看向春香与春莲,春香叹了一声,与春莲对视一眼皆是笑着摇了瑶头然后道:“好吧,门口留人放哨,您们要去楼台看便看吧,但是一旦有酒客前来,一定要立刻接待” “好嘞”没等春香说完,众人已飞快的奔向了楼台。 花车经过醉仙楼以后,在路口左转进入了小巷,很快她们便来到了汇入秋水江的一条小溪边,只见小溪上停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游舫,沿岸密密麻麻沾满众多前来围观的男子,甚至还有很多女子。 陌然好奇心过盛,趁春兰不注意,偷偷的溜下了楼来,然后快速从后门而出,走过几条小道,便快速的来到了江边,挤入了如长龙一般的人群之中。 此时只见花车缓缓的停在了溪边,而为首的一辆花车,比后面的花车要漂亮不少,花车之上还有一层遮阳伞,两侧的管丁与侍女规格也高了一个层次,车身上的装饰着无数的花朵,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这时,两侧的侍女分别往两边掀开的花车的珍珠垂帘,只见一个个婷婷玉立,长相清丽的少女拿着小团扇从花车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的笼泻绢纱,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挽着一头标准的十字髻,上面插着飞鸟点翠的宝石步摇与珠花,步摇上面垂着串珠的流苏,走动间,流苏摇摇曳曳,脸上略施粉黛,却娇媚如月,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见着次还未长开,便已现倾国之色的少女,围观的众人顿时更加的疯狂了,而白陌然见到此人,脸上瞬间笼上一层阴影,眼中也闪过一律冷色,那人不是别是,正是之前在秋水江边与张明茜一道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钟离紫薇。 在众人疯狂的欢呼声中,她得意笑了笑,然后在侍女的搀扶下提着裙子走下了台阶。而后面花车中的少女们也紧跟着走了下去,其中便有之前童艺馆考核中并列八强的陆水仙。 她们各自走上了自己的花船或游舫。 这时不远处的江中忽然传来一阵的乐声,乐声美妙而动听,但是陌然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忧伤之感。 不一会儿几条插满花朵的花船缓缓的划向江心处,而其他的游舫和花船则划离了那片区域。 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只见小溪中一条巨大的花船,缓缓划来,船上也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甚是好看,花船上的两侧都站着穿着花枝招展的舞女,个个婀娜多姿。 没过一会,花船便穿过了溪口站满了人的石桥,众人都始终将目光投向这搜漂亮的花船。 而花船之上的舞女们开始缓缓的随着乐声轻舞起来,而钟离紫薇在众人的注视与欢声声中,缓缓的从船篷内移步而出,随着她脚步轻挪,身姿流转,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以及她髻上的珠花,腰间的白水裙;还有她细碎的舞步,周身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出乐声中里的淡淡忧伤。 她忽而双眉颦蹙,表现出无限的哀愁;忽而笑颊粲然,表现出无边的喜乐;忽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婉转的娇羞;忽而张目嗔视,表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忽而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帖的梳妆;忽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在舞蹈的狂欢中,她忘怀了周围欢呼的众人,也忘怀了自己。她只顾使出浑身解数,用她灵活熟练的舞步与腰肢,给前来一睹她芳容的众人们一场白鸟起舞的盛宴。 最后在大家的欢呼省中,花船缓缓的又驶入了溪口的石桥,然后停靠在溪水边,而紧接着另一条花船缓缓的划了出去,而船上坐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少女,身着一身右衽水蓝绒毛紫纱裙,腰系一条紫色腰带,显得身段窈窕而气若幽兰,颈前挂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头上也是挽着一头十字髻,外插着蝴蝶点翠的翡翠簪花,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贵族少女的气息,优雅而有气质,只是她怀着抱着一把琵琶,让人很难想象她竟是一个世家千金。 “长得确实清丽脱俗,但是人品却为何这般不衬?” 陌然对着陆水仙也颇不对眼,不过单凭长相与气质,陌然还是很肯定的。 她十指波动,曼妙琴声如幽幽静夜,细水涓涓,悠扬如春江之水,灵澈如九秋之菊,众人沉醉。 待花船行至江中,动听的歌声徐徐传来: 芳雪落天际 伶人歌楚凄 自古红颜多哭泣 泪落洗菩提 英雄划剑依 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 台上望珍惜抄 .... 唱一曲别离 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 今夜又相离 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终离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雅间品酒 一曲唱罢,花船纷纷离去,众人还沉浸在忧伤的歌声之中,其他的姑娘紧随着划船而来,开始了她们的表演,但是比起钟离紫薇与陆水仙,他们明显要逊色不少。 像白陌然这般爱热闹,如今也算是一饱眼福了,只是正看得起兴,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她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春香。 “就知道你在这里,主事要回来了,没看到你,你就惨了,赶快跟我回去!” “哦” 春兰尴尬的回了一声,紧跟在春兰身后,迈着小碎步往回走去。 “你们看,那个不是白陌然吗?” 这时,停靠溪边的花船上,陆水仙一眼就开到了岸边急行的白陌然,惊呼一声。 而钟离紫薇听后立刻转头看去,虽然是从侧面看去,但她还是能辨认出来的,确是白陌然无疑。 片刻随即转过头对身后的侍女道:“欣儿,给我取纸笔来” 不一会儿,钟离紫薇接过侍女送来的纸和笔,迅速的书写起来, 放下笔墨,将写好的纸条吹了吹并卷了起来,放在一个小纸筒中交给了欣儿道:“把这个交给南府农司文吏千金张明茜” 侍女行了一礼,然后快速的下船离去,留下钟离紫薇一脸得意的笑容。 白陌然回到醉仙楼便看到二楼门口都整齐的站立着酒伶,她也立刻的加入了其中。 但此刻二楼的酒客瞬间的多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上楼来,很多酒伶被人挑选走了。 白陌然站在一个角落里面,紧张了缩着头,深怕被人挑中。 在楼口站了约半个时辰,楼口的近四十个酒伶,此时已不到十人。 这时楼下上来一年轻男子,他身穿一件赭色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白色蛛纹金缕带,有着一双似乎会说话般的桃花眼,身材挺拔,看起来风度翩翩,只是他手里拿着一把画着美女图案折扇,一边走着一边直勾勾的看着楼口的少女们,看起来有些轻浮。 这时他忽然走到白陌然身前,打量了一下白陌然道:“这么小?” 说着他微微一笑,一边走着一边道:“走吧,就你了” 白陌然大吃一惊暗道:“真倒霉,怎么忽然就选中自己了” 这时春香也走了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快过去。白陌然无奈只好跟了上去,走到一处靠近大街且又木窗的雅间。 第一次陪酒,白陌然无比紧张,也表现的极为拘束,左手紧握着右手不断的扭动着,站在男子身旁。 男子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向外窥瞄了会儿,然后看了一眼白陌然,似笑非笑的道:“刚来的?” “嗯” 白陌然低着头轻轻的回答道。 而这时春香带着笑脸快步的走了进来道:“这位公子,好久没有来了,今儿还是要秋水露吗?” 男子摇了摇头道,然后又凑到窗边看了看街上,随意的道:“你们还有其他受欢迎的酒吗?比如女子也喜欢的” “如果是女子喜欢的,我们这儿倒是有一种酒,名为南烛,深得许多秋水女灵客们的喜爱,要给你上这种酒吗?” 春香说着做出准备要离开的架势看着男子道。 男子离开窗边,回到凳子上摇着折扇似有所思的道:“南烛,饱闻南烛酒,仍及拨醅时。开瓶泻尊中,玉液黄金脂。持玩已可悦,欢赏有余滋” 念完他哈哈一笑继续道:“曾闻南烛酒乃一隐世仙姑取乌卵树的南烛果与乌卵树的嫩叶酿造而成,因酿造出的酒是乌褐色的,女子喝了之后,面色红润,甚是可人,因此又被称作仙女酒” 说着他手一挥道:“此酒深得我意,去拿来,顺便再给我弄点酒菜,等会还有客人来” 等春香离去,男子合上扇子,仰着头,拍了拍旁边的凳子道:“哎呀,你看我这么仰着看你多累,坐下来吧” 白陌然有些迟疑,向后缩了一步。 “呀” 白陌然惊叫一声,被男子一把扯到凳子上坐了下来。她赶紧往边上挪了挪,谨慎的看着男子。 “像你这种酒姬来到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很多灵客脾气可不好,而且还有很多绿林中人” “几位姑娘里面请” 这时外面走来几个人,为首的身穿樱草色纱衫的少女,也是盈盈十六七年纪,在门外看见雅间的男子似笑非笑的,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身后是一个一身白衣,戴着一顶白纱帷帽,从衣着上看,应该也是个年纪颇小的少女。还有两个穿着跟长相都很一般的少女跟在她们身后。 “表哥!” 身穿樱草色纱衫的少女看到年轻男子后兴奋的叫了一声,快步的走了进来。 “哈哈,明瑾妹妹,我便知道你肯定会来,特意在这里等你呢” 男子也是大笑一声说道,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她们入座。 被称作明瑾的少女带着众人径直的来到了雅间,看见旁边的白陌然楞了一下,然后坐在了凳子上,开始大量着白陌然来。 “表哥,我可从来没见你唤酒姬的,今天是是那根筋不对了,叫我们来陪酒无趣吗?” 明瑾打量完白陌然似笑非笑,玩味的看着男子道。 “哪里的话,这不是也等着你们来了吗?” 男子话音刚落,这时小儿端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并将酒轻轻的放在酒桌上,然后将酒碗迅速的摆好后退出了房间。 “哈哈,明瑾,这是我特意为你点的南烛,我以前也没尝过,只听闻此酒,入口甘甜,温而不辣,特别适合女子饮用” 男子兴奋的放下扇子,然后将酒坛的封泥拨了开,给在座的众人包括白陌然都倒了一碗酒,然后伸了伸手示意道:“你尝一口试试?” “既是表哥特意为我所点,那我...” 樱草色衣衫的少女还没说完,只见旁边的白衣少女率先端起一碗,拨开帷纱将碗伸进纱内一饮而尽。 “爽快,我喜欢!” 说着,她看了看明瑾好奇的问道:“明瑾,你可还没有介绍一下?” 说着他看了看白衣少女道:“这位是?” 明瑾端起碗,抿了一口,然后道:“这位妹妹有些怕生,也不愿意吐露身份,开心就好,何必细究呢?” 说着也一饮而尽,似乎很诧异的看着酒碗。 男子听后似乎没有在意,先是给明瑾补满了酒碗,然后端起酒碗向着白陌然示意了一下道:“你不喝一口吗?” 白陌然还是有些拘束的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第一次遇到不会饮酒的酒姬” 明瑾放下酒碗笑得前翻后仰,然后看向男子道:“表哥眼光真是犀利,选个酒姬都是这么有趣的” 说着再次端起酒碗向着男子示意了一下,不待男子回应,便一饮而尽。 男子笑了笑,端起酒碗凑到自己嘴边,饮了一口,然后眯着眼感觉了一下酒味,点了点头道:“嗯,这味道果然够独特的,没有其他酒的干烈,却有着女子那般的温润,回味无穷” 明瑾听完扭了扭身姿,眼送秋波,一脸媚态的的看了一眼男子道:“那你再看我现在,到底是干烈的,还是温润的呢?” 男子听完哈哈一笑道:“明瑾妹妹,喝这么点就喝醉了,那你过来我检查检查才知道啊” 这时,白衣女子凑到明瑾耳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明瑾点了点头,然后道:“今日我喜欢上这酒了,可是不喜欢这个地方,太吵” 说着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道“表哥,听说三楼有安静的雅阁,咱们带上酒去那里品尝可好?” “好了,就依了你了” 男子说着起身拍了拍白陌然的肩膀道:“走,去三楼” 本章完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