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仙俯首》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一章 断裂的那根弦 寒冬腊月,岁暮天寒,天空下着鹅毛大雪。 华夏国一个偏僻的乡村小镇。 破旧的平顶房外,一个身躯伟岸的身影站在寒风凛冽中,他身穿灰色的中山装,瘸着右腿,拄着拐杖,双目冷酷地看着身前,口中厉喝。 “白谪,冬寒抱冰,夏热握火,要想成为一个修炼人士,只有不停突破自己,战胜自己,你看这眼前冰冷的雪,凄厉的狂风,坚硬的大地,都是你的敌人,现在我命令你,战胜他们,打倒他们,我要你不顾一切地将它们打倒,将他们撕碎。” 巨大的空地上,一个赤裸着上身仅有七岁的白谪在冰天雪地中疯狂地奔跑,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满身通红,小脸已经是红里透青,白谪已经在中年人画的圈里面整整地跑了二十圈,接近十公里的距离,整个幼小的身躯已经在寒风中颤抖,白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这寒风冻僵了。 “我不能倒下,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幼小的白谪这刻想起了冷酷的父亲在看到自己完成它的任务后,露出的温暖的笑容,内心就很想抓住这种对于自己珍贵的情愫。 修炼人士?那是什么狗屁?幼小的白谪怎么会懂? 但是他明白,那是父亲每天辛苦在镇子上卖猪肉挣钱,每天都很辛苦,回家第一件事是他期待的事情,当自己完成了修炼,父亲就会冰山融化般的笑容。 扑通 极度疲倦的白谪在大雪地狠狠地摔了一跤,瘦小的身体与冰冷而坚硬的土地来了一次狠狠地碰撞。 白谪感觉浑身的皮肉都要摔裂了,巨大的痛苦让他差点嘶叫出声,但是他不敢叫出来。 “怎么留了这么多汗。” 意识差点被摔的昏厥的白谪用手摸了一把额头,鲜红的血液在他的巴掌上出现了,猩红的颜色与雪白的大地交织,显得格外的显目。 “出血了啊。” 白谪瘦弱的胳膊在潜意识中支撑雪地,想要站起来,他瘦弱而无助,看着这雪白的天地,又回头看到灯光下嘶喊的父亲,白谪真的好想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狠狠地睡上一觉,他眼眶中蓄满了眼泪,他想起了跟自己年龄一样大的孩子,现在应该已经依偎在父母的怀抱中做着香甜的梦了吧。 “站起来,你给我站起来,难道你被打倒了吗?” “站起来。” “我要你战胜你自己,战胜你的敌人。” “还有五公里,还有五公里,你就可以战胜自己了。” 中年人拄着拐杖在大地上咆哮,整个脸色铁青,他近乎不近人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白谪,声音轰隆在白谪的耳边作响。 “我不能倒下,我要跑完最后的五公里,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白谪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地站起来,在地上小手搓了搓,白谪咬着牙,弱小的身躯在这苍茫的大地上继续疯狂地跑了起来。 白谪太困了,太累了,他感觉到额头流的血顺着鼻梁一直到了嘴角,用嘴舔了舔,干裂的嘴角顿时得到了一丝滋润。 “啊...” 白谪在奔跑中大叫,像是一头孤独的野狼,在狂风中嘶叫,他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整个身体要散架了一样,可是每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寒风中瘸着右腿的父亲,便再也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疲倦,他只想迎着这冰冷肆意吹拂的狂风中,狠狠地行进。 那个拄着拐杖的身影在冰天雪地中,仿佛就是白谪生命中最坚实的背影。 给予了他无穷的勇气与力量。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初春来了,转眼又是一年。 每当训练结束后,那个总是冷酷脸庞的父亲便会带着温暖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带着白谪走进破旧的房屋内,将白谪放在他最爱的木藤椅上,然后用着足以融化白谪内心的语气轻轻道。 “白谪,这是我从镇子上买来的人参与灵芝,不过年份不多,现在的黑心商人太多了,以次充好,不过好在也很有营养,来,白谪你张嘴,爸爸喂给你吃。” 每到了这个时候,就是白谪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他可以看见父亲温暖的笑容,自己可以无所顾忌地依偎在父亲的怀中。 白谪不懂什么是人参,什么是灵芝,更不明白吃这些有什么用? 他就是喜欢这种被父亲呵护的感觉,所以每到了这个时候,他总会绽放自己最开心的笑容。 不管是外面的小朋友此时正在吃着香甜的果实,还是在玩着自己从未碰过的游戏机。 都比不上父亲此刻看白谪的那温暖的眼神。 “白谪,现在这个天地灵气稀薄,人类科技日新月异,却给大自然造成了可怕的破坏,原本稀薄的灵气,现在更是难以存在了。” “我希望你能到另外一个世界,然后去找到你的妈妈。” 白谪紧紧地抱着中年人,幼小的双眼渴求地看着父亲,发出低低的声音。 “我想要妈妈。” 中年人用手触摸白谪柔软的头发,眼神中充斥着痛苦。 轻声道,“很快了,过几天,你就可以去见妈妈了。” 过了几天,一个白谪从未见过的中年人来到了这里,他穿着不伦不类的古怪道袍,披着到了腰部的长发,背上还背着一把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青铜剑,他与父亲客气地打了招呼,然后走到了白谪的面前。 “小朋友,接下来叔叔要你握着叔叔给你的试灵石,你什么也不用管,只管握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握住,知道吗?” 白谪小眼看向父亲,点点头。 这一刻,白谪幼小的内心中被眼前的景象狠狠地震撼了。 他虽然才八岁,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父亲整个人原来已经苍老了,他雄壮伟岸的身躯也佝偻了几分,在双鬓处,也有了一些白发,他双眼期待地看着自己,整个身躯在微微颤抖。 那个眼神给白谪极大的震撼。 这是白谪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渴求的眼神。 “小朋友,握好。” 白谪小手握住了一个青色布满纹路的神秘玉块。 但是,两个人中年人所期望的景象并没有发生,青色的玉块并没有任何光耀出现。 许久,白谪的父亲喉结松动,他呆滞地看着白谪手中握着的没有变化的试灵石,声音沙哑道,“会不会是试灵石出了问题?” 神秘中年人摇摇头,眼中也有失望,他肯定道,“不可能,试灵石绝不会出问题。” 白谪父亲整个人差点轰然倒地,用手伏在墙角。 白谪天真无神的眼神看向父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用秘宝查看一下白谪的体内经络。”神秘人咬牙道。 白谪父亲点点头,眼里还有一丝期许。 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将小木盒一头顶在白谪的额头上,随即,一阵青光出。 神秘人细细感知,脸色惊骇,身躯剧烈的颤抖,他猛然抽回了手。 “怎么样?”白谪父亲急道。 神秘人摇摇头,似是不忍心告诉白谪父亲这个结果,欲言又止。 白谪父亲整个人倒在地上,白谪连忙去扶,却不想白谪父亲狠狠地将白谪推开了,眼里满是痛苦。 “他天生经络堵塞,而且丹田毁了,这是谁下的狠手。”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婴童吧,是谁如此残忍,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毁了丹田。” “他不可能修炼功法,也无法修炼,丹田都毁了,怎么能修炼呢。” “白起,很抱歉,我无法帮你。” 话止,神秘中年人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了言语。 白谪一脸无助地看着父亲白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起。 那一天,白起从下午坐到第二天早晨,一夜白头,银色的发丝布满了头,他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看着眼睛哭红肿陪自己坐在地上一个夜晚的白谪,白起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爸爸,我好饿。”白谪弱弱地说道。 白起颓然地慢慢站起来,没有再看白谪,佝偻着身躯走进房间睡觉,口中发出了一声骂声。 “狗屁仙道。” 那一年,年纪才刚刚满八岁的白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那个神秘的大叔对他进行了某一项测试,他没有合格。 所以,他就不能去另外一个世界见到自己的妈妈。 所以,爸爸才会一夜间白了头。 隐隐间,白谪感觉到,他跟父亲之间一直都紧紧连接的一道极为默契不会断裂的细线。 就在刚刚,突然断了。 而且白谪感觉到,这根线,或许永远不会再连上了。 白谪不知为何,稚嫩的内心无比的痛苦,如同刀绞一般,他瘦弱的身躯不自觉倒在地上,这些年他靠着自己逐渐强大的意志力维持住父亲给予的训练,整个人突然一根绷紧的线,在这一刻,无比疲倦的感觉涌上身体,整个人难以正常坐立。 他眼角留下了眼泪。 三岁后,白谪就没有再哭过了。 可现在,眼泪如同掉落的水珠,再也停不下来了。 白谪看向那个离开的方向,仿佛想找到那个离开了的神秘大叔,口中喃喃道。 “我讨厌修炼人士。”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二章 孤独地成长 贫瘠的黄龙镇,地理位置身处深山老林中,道路交通极为不便,经济并不发达,这里离修江县城都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黄龙镇之所以叫黄龙镇,因在黄龙山脚下而得此名。 黄龙山山川深重,钟秀奇多,同属幕阜山脉,位于华夏国度南北地理的交汇地带,山峰耸入云间,奇特诡异,鬼斧神工,相传大禹治水就曾登此山,并勒石铃铭,山上多存历代道痕佛迹。 已近黄昏。 黄龙镇里的一家游戏厅外。 面庞清秀的白谪如今已经是从一个几岁大的孩童变成挺拔的少年,他身高一米七三,一头短发,面容俊秀,天生一双丹凤眼,只是脸色天生就带着苍白,看上去有点病怏怏的样子,体格削瘦。 这些年来,白谪也上过学,但是到了初中后,就因为时常打架斗殴被学校重点关注,后来学校无法劝服,且家长没有过多重视,最终白谪被劝退了。 这些年来,白谪与父亲白起交谈甚少,很早时候就开始混迹街头,成为了一个街头混混。 此刻,在白谪的身前,一个染黄了头发的青年被打的鼻青脸肿,双腿跪在地上,双眼满是恐惧。 周围也有一些社会不良青年与逃课学生在围观,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白谪,你欺人太甚了,你我河水不犯井水,为什么打我?”黄毛青年心里无比的委屈,抬着头看着白谪,硬着头皮道。 白谪脸色阴沉,他居高临下俯视而下,冷声道,“陈峰,我听说你这几天在黄龙中学外要对一个女孩耍流氓?” 顿时,黄毛青年陈峰脸色大变,小心翼翼问道,“这个女孩跟你有关系吗?” 白谪又是一脚踢在陈峰的胸口,大力下,陈峰整个人的肋骨感觉都要断了,白谪凶狠道,“你欺负柔弱女孩,不配当男人。” 陈峰脸色涨红,欲哭无泪,他只是看一个高中女同学长得漂亮,想过去搭讪一下,怎么就惹上了这个煞星。 再说了,欺负女同学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欺负女同学,才是真男人好吗? 不过这话,陈峰也不敢说出口,怕又是一顿毒打。 黄龙镇上的混混都知道,宁惹阎王,别惹白谪。 别看白谪体型瘦弱,一副小白脸模样,打架是出了名的狠,曾经有一次,白谪一个人对抗七个人,硬是扛着七个人的毒打把他们全给收拾了,不仅仅抗击打能力变态,体力强得跟骆驼一样,而且此人报复心极强,不顾后果,像一条疯狗一样,若是没有妥善解决,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 “白哥,我错了,下回一定不会再欺负女同学了。”陈峰差点流出眼泪,这周围可还有他的小弟,太没面子了。 白谪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峰,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看着白谪离去的背影,陈峰吃力地坐在地上,忧伤地看着天空,默默地掏出了手机,在朋友圈中发了一条动态。 “终究是是我一人扛下了所有。”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白谪在并不繁华的镇子走过,踏过乡间的崎岖小路,来到了一个两层平顶房屋的住宅前,上面贴着琉璃瓦片,在落日下的余晖照耀,闪闪发光。 在镇子上,这等人家已经是小富了。 白谪在门外叫道,“彭小宛,你出来一下。” 从大门走出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妇女,她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保养的极好,看到白谪站在门口,皱着眉头道,“白谪,别整天来打扰我们家小宛,她现在高三,不能影响学习。” 白谪恭敬地点头,说道,“阿姨,您放心,我绝不会影响小宛学习的,我这次回来是有话对她说。” “白谪啊,我知道你们以前是初中同学,不过你也要关心她的学习啊。” 这时,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少女从大门内冲了出来,看到白谪的身影,彭小宛不由脸色惊喜,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叫了出来。 “白谪哥哥,你来了呀。” 彭小宛的妈妈不由瞪了一眼彭小宛,随后严肃地对着白谪说道。 “不许影响我女儿学习。” 白谪恭敬的点头,目送阿姨走进房内。 “白谪哥哥,你今天怎么过来看我了?”彭小宛蹦蹦跳跳地小跑到白谪面前,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彭小宛面容甜美,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像月牙一般,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透着灵动的气息,她有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细削光滑的小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看上去婷婷玉立。 白谪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塑料瓶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液体,递给了彭小宛。 彭小宛好奇地把塑料瓶放在眼前查看,发现这是一个装消毒水的小瓶子,按下白色的盖子,就会有红色的雾气喷出来,制作非常粗糙。 “这是什么啊,好呛。” 白谪有点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做的辣椒水,前几天你不是有校外同学骚扰你吗,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就给你做了这个东西,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喷他。” 彭小宛不由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好吧,东西我收下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在黄昏下,来到一个小山包上,眼前就是一条细小的河流,水面波光粼粼。 可以肉眼看到,清澈的河水中,还有鱼儿在游动。 “白谪哥哥,我高三就快要结束了,我已经报考了京都那边的大学,可能过了这个暑假,我就要去京都了。” 白谪勉强一笑。 大学? 这是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词语,当他被学校开除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只能是一个平庸的人,而他身边的彭小宛是黄龙中学尖子班的天才学生,注定会在高考一战中鲤鱼跳龙门,两个人终究会成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那很好啊,我提前恭喜你。” “白谪哥哥,你呢,你想以后去做什么?” 白谪抬头看着血红的黄昏苍穹,内心不知为何空荡荡的,他从旁边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随意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我的一生,就是这么碌碌无为的过去。” 一只柔软的柔荑搭上白谪的肩膀,白谪从忧伤的心境中走出,看到了一双明亮的双眼。 彭小宛看向白谪苍老的脸庞,轻声道。 “白谪哥哥,你不要老是去打架了,我知道你初中的时候就是因为我被欺负,所以才经常跟校外的人打架,后来才导致被开除的。” 白谪摇摇头,没有答话。 他有一个绝对孤独的童年,自从八岁后,他的父亲如同颓然的老人,整日开始酗酒度日,再也不去镇子里的菜市场卖猪肉了,靠着一些仅有的积蓄,两人自小就过着紧巴巴的日子,那时以后,他的父亲白起,便再也没有真正地关心他了。 他在学校叛逆,其实也是为了让父亲能关注自己。 但是哪怕是责骂,也没有出现。 曾经那个总喜欢将自己抱在木藤椅子上呵护自己的父亲,再也不见了。 而班级里的同学,也不喜欢自己,只有彭小宛是真正地把自己当朋友。 她真正有一颗善良纯真的心灵。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白谪包裹,一阵少女的芬香在鼻尖流动。 “白谪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很久很久了,不过你如果每天都是这样,也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白谪身躯一震,这种被拥抱的感觉让年幼的他内心颤动。 彭小宛清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所以我希望白谪哥哥你能去好好地认真生活,不要再每天去社会上混迹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妈妈是在黄龙山景区工作,我想办法让她给你安排兼职,然后你先去工作一下,好吗?” 白谪呆滞地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十八岁的年龄,真是稚嫩青春的时候,面对未来未知的汹涌,每个少年都会举足无措。 “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正视一下自己的生活,就算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可以吗?” 白谪脸庞忧伤,感觉温软的怀抱,内心突地迷茫了,正如他口中的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 相遇? 过了高考,以后两人还会有机会再见吗?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三章 神藏决 俯瞰小镇的黄昏,宛如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月亮,亲吻着故乡的田园,从炊烟袅袅的村寨里。 白谪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程,他家里与彭小宛家相隔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左右。 还是曾经的破旧平顶屋,偌大的巨大空地在家门口,这里,曾经有着他最为宝贵的记忆。 家门口,一个胡子邋遢的白发中年人躺在木藤椅子上,手中拿着一瓶已经喝干净了的白酒,看着远方的黄昏。 白谪手中提着两瓶刚从商店买的二锅头,将酒递给了白起。 白起拿起白酒,这一刻,他脸上才有了笑容,打开一瓶,仰头倒下。 烈酒入喉,辛辣无比,白起猛烈地咳嗽,却忍不住感慨道。 “舒坦。” 在前一刻,他被彭小宛的话语有极大的触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陷入迷茫,但是他的父亲,从小到大,好像却没有太多话语说,一直在喝着烈酒,或许很快便又要醉醺醺地睡着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让自己变得更加顽劣,就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但是他的父亲,好像从来不在意他的成长。 “反正我都已经习惯了。” 白谪内心默默地说道,随后走进了家里的厨房,里面家徒四壁,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烧菜。 煮好饭后,他熟练地将肉跟菜切好,做出一道茄子烧肉。 白谪先将肉块最大的全部先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然后将大份量的热饭放在菜上面,浇上汤汁,送到门外白起面前的小桌子上。 随后,白谪回到屋子里,白谪同样也用着大碗把米饭盛上,把热腾腾的菜汤淋在米饭上,不过只剩下一些小块的肉跟菜,所以米饭反而在大碗里尤为的多,不过白谪也不在意,蹲在地上快速地吃完。 白谪吃完后,走到房屋外。 白起身前的盘子已经吃的干干净净,买来的白酒,有一瓶也喝完了。 头发花白的白起此刻已经在木藤椅上呼呼大睡,明明是中年人,却胡须挂满脸庞,如同迟暮老人。 白谪沉默地从房间拿出一块毛毯盖在白起身上,随后把所有的碗筷在厨房清洗干净。 猛然间,白谪整个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疲倦,身躯差点要倒下。 “我这是怎么了?”白谪喃喃自语。 巨大的疼痛从小腹中出现,体内如同被刀绞一样,白谪整个人脸变得毫无血色,苍白无比,他强忍着疼痛,咬着牙齿,整个人蜷缩在墙角,脸庞狰狞的可怕。 八年了。 每隔一段时间,白谪便会感觉身体如同刀绞一般,若非他从小便遭受父亲非人的训练,锻炼出了强大到可怕的意志力,恐怕早已昏死在小时候。 随着父亲的冷落,白谪也从来没有与他说自己身体的剧痛。 每当疼痛到来的时候,白谪便会感觉到在家门前的远处,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 这一次,白谪整个人疼痛欲裂,牙齿在巨大咬合下都咬出了鲜血。 与此同时,在白谪的脑海中,有一股恒古苍老的声音仿佛在响起。 “阳生阴长,阳杀阴藏。” 若是在往常,这股疼痛很快就会消失了,然而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极为的长,饶是以白谪的惊人意志力,也无法忍住,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沉咆哮,他用右手扶着剧烈疼痛的肚子,脑海中那无比强烈的神秘声音,将他的整个脑海震动的头疼欲裂。 房屋外,是已经喝的伶仃大醉的父亲,打着雷一般的呼噜。 白谪狼狈从门口摇晃走出,整个人面容血色全无,削瘦的身体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这个狂风凄厉的世间,独世遗立地存活,整个苍茫大地,无垠旷野,再也没有了色彩。 远处那道越来越强的召唤声音,低沉而古老,在白谪的脑海中回荡。 “阳生阴长,阳杀阴藏。” “逆其根,伐其本,铸真我。” 白谪仰头看向远方。 那里,巍峨大山耸立云间,俯仰天地。 然而,以白谪如今的身体状况,他根本无法到达那里。 痛苦的白谪握紧了左拳,指甲都掐进肉里面了还不自知,鲜血顺着拳头低落。 “今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折磨了我这么多年。” 白谪回头看了一眼昏睡的父亲,最终咬着牙,双目发狠,一步步地朝着远处的黄龙山处走出。 走了几分钟,白谪便感觉剧痛之下的身体已经如同散架的躯壳,重重地倒在地上,他迎面摔在在干裂的黄土上,整个脸砸的触目惊心,几处血痕出现。 但是白谪双目如同野兽一般,充满着兽性,重新站了起来,一步步往前行。 他经过了彭小宛的房屋后,看到了彭小宛在窗台前认真写着作业,瀑布一般的黑发垂落,美得不可胜收。 白谪这刻才露出了痛苦的笑容,再次踏上了路程。 一步步,如同身体体被刀搅动的痛楚,硬生生逼得白谪整个人身躯发颤。 但是,越到这个时候,冥冥之中的那股召唤越加的强烈。 到了最后,白谪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在无人的山林中行走,但是他双目却坚韧得可怕,硬撑着前行。 这一刻,白谪想起了他的童年。 仿佛回到了那个冰雪纷飞的夜晚。 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嘶喊。 “你看这眼前冰冷的雪,凄厉的狂风,坚硬的大地,都是你的敌人,现在我命令你,战胜他们,打倒他们,我要你不顾一切地将它们打倒,将他们撕碎。” “站起来,你给我站起来,难道你被打倒了吗?” “站起来。” “我要你战胜你自己,战胜你的敌人。” 那个时候,白谪还只是一个孩童,却要完成一个成年人恐怕都不能完成的任务,在指定的时间内,跑完十五公里的路程,何其残忍? 然而,在此刻几近要昏厥的白谪脑海中,却是他脑海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白谪苍白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血色,他怔怔地看着前方,默然地前行。 如同操控一具行走的工具。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谪猛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一道光。 这道光炙热无比,照耀得整个人无比的舒坦,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将整个人的乏意去掉了。 但是在极度疲倦的负荷身体下,白谪最终终于整个人轰然倒地。 意识要消失前。 仿佛有一个金闪闪的光团从黑暗中飞向了自己的脑海,庞大的信息流如大海波涛冲入了白谪的脑海中。 在白谪昏厥之前,脑海中出现了金光熠熠的三个大字。 “神藏决。” 与此同时,一枚闪耀着金色的戒指在黑暗中闪现恐怖的威势,缓缓飞向白谪的右手无名指。 整个黄龙山在这一刻,群山颤栗,万兽低伏。 宛如神魔降临。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四章 无上白起 远在家中。 白起从木藤椅上惊醒,内心动荡不安。 他已经忘记这是他多少次昏睡了,却从未这般猛然惊醒过来。 他拎着酒瓶站起身,醉醺醺地要走向房间,口中喊着。 “白谪,给我端杯水来。” 然而,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白起庞大的身躯瘸着缓缓走进白谪的卧室,里面空空如也,他四处查看,也没有发现人,口中不由喃喃。 “臭小子不知道又去哪了。” 白起随意到了水龙头前,将头凑到水龙头上,哗啦啦的自来水灌入嘴中。 然而,当白起无意间看到地上滴落的鲜血的时候,整个人轰然一震。 “白谪。” 白起内心顿时焦虑起来,酒瓶掉落在地,他顺着血迹到了门口,惊骇地发现,灯光下,地上竟然有小片的血液出现。 然而,黑夜中,根本无法正常看清,看着漆黑一片的远方,谁又能知道白谪去了何方? 白起整个雄壮的身躯颤抖,双目中闪现担忧。 这一刻,他咬着牙,思想似乎是在剧烈的碰撞。 最终,白起双眼猛然爆发血色光,一股可怕的力量在他的身躯内爆发而出。 宛如解开了某种封印。 白起如同尸山血海中攀爬出来的魔鬼一般,双眼如同两个血色的灯泡,在黑夜中闪现恐怖的光。 瞬时,白起双目血色光辉闪耀,看破了虚妄与空间,一个让人疯狂的景象出现。 “我儿啊。” 白起整个人在这一刻爆发了可怕的威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瘸着腿的颓废中年人,散发着冰冷的血气,双眼漠然看向西方。 他身躯如同一道极致的血影,在瞬时穿越了空间的禁锢,一步踏出。 一步而已,却踏出了数十里。 转眼间,斗转星移,场景变幻。 缩地成尺。 下一秒,他已然到了黄龙山的山林中。 前方,是一个黝黑的山洞,只见苍白如纸的白谪昏厥在地上。 白起双目泛着血光,幽幽地看着。 这一刻,一道叹息声在虚空中响起。 “下界之中,竟然有如此魔人。” 白起毫无感情波动的血色眸子看向虚空处,瘸着的身躯在地上岿然不动。 一个花白胡子的黄袍老道士缓缓从黑暗中走出,面容不善地看着如同杀神一般的白起。 他眼神再次看向山洞内倒地昏厥的白谪,眼神凶狠看向白起,慢条斯理道。 “你乃是魔修,如此明目张胆显露气息,很快便要遭受大能追杀,我劝你快快逃离,这个机缘是我先看见。” 白起漠然看着,声音冷酷无情,道,“退,亦死?” 黄袍老道士惊讶道,“好大的口气,你这魔修明目张胆到我道修圣地,绕我清净。” “你窥视一个孩子机缘,又岂是正道人士所为?虚伪之极。”白起鄙夷道。 黄袍老道士顿时大怒,一柄桃木剑从虚无处取出,气急道,“你胡说八道。” 白起右手探出,猛然虚空一握,化掌成爪。 顿时,黄袍老道士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漂浮虚空,脸色变得赤红。 “你敢在黄龙山杀人?”黄袍老道士惊骇道。 白起虚空手掌一翻,刚硬的手掌拍的整个虚空震爆,随后大拇指与食指朝着虚空猛力一捏。 咔擦 顿时,黄袍老道士整个脖颈被隔着数米捏断,如同当垃圾一般丢在地上,至始至终,冷酷的白起不曾问过老道的名讳。 在他眼中,不过是死了一个蝼蚁。 至始至终,白起神色淡然,眼神淡漠。 冷血无情,狠辣无双。 白起一步迈出,便是数十米,转眼间出现在山洞内的白谪身前。 只见白谪安静躺着,却早已失去了血色,身躯无比虚弱,白起双眼看了一眼白谪右手无名指的戒指,血色的眸子沉寂,他将白谪抱起,一步踏出。 转瞬间,空间横移,两人已经到了破旧的平顶屋外。 白起跪在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白谪,血色的眸子内,尸骸沉浮,滔天的杀气在体内崩腾,整个人如同地狱中爬出的魔鬼一般。 他痛苦地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头颅,在重重呼吸。 猛然,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块,将其捏碎。 “我儿啊。”白起发白发丝被风吹动,眼眶含泪,血色的眸子看着白谪。 “为父太自私了,从小便对你这般苛求。” “连我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苛求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完成我的梦。” “你随我来下界,便已经同我一般,遭受了重创,只是那时为父已经入了魔道,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不得不将自己封印,没有了丝毫的力量与感知,生怕连累与你,从而没有第一时间看你体内情况。” “让你幼年这般痛苦,是为父的错。” 苍穹中,四面八方,有一股股强大的气息从遥远的地方,疾驰向此地。 有绝世老怪物席卷而来。 他们感应到了这股滔天的巨魔气息。 瞬时,一个被黑色包裹的神秘人出现了。 他双目惊骇看到血眸跪着的白起,身躯猛然跪地,口中道,“无上,你为何解开封印?” 白起没有感情的血色眸子看向黑衣人,右手伸出,冷冷道,“药,灵石。” 黑衣人从腰上取出一个布袋,这是一个戒子空间的空间布袋,可装纳乾坤,他往地上一倒,布袋也被丢在地上,成片的极品灵石如不值钱的遍地都是,数量繁多的神秘玉瓶装着的药丸琳琅而立。 这是一笔绝对可以成为无上价值的巨大秘藏,却如垃圾一样丢弃在地。 白起身躯颤抖,从中取出一个玉瓶中的药物放入白谪口中。 “无上,这神药过于滋补,我担心少主。”黑衣人着急道。 白起缓缓给白谪服下。 苍穹,一道道绚烂光团将至。 “无上,这是下界的一些老不死,他们恐怕为你而来。”黑衣人跪地恭敬道。 白起跪地扶着白谪,漠然看向黑衣人,声音沙哑不带一丝情感,冷冷道,“杀。” 黑衣人身影猛然消失。 白起抱着昏厥的白谪,声音沙哑道,“我儿啊,如今为父解开封印,很快变得疯魔,也罢,就让我杀向中土,都杀个干干净净。” “我儿啊,你妈妈还活着,你知道吗?” “当年为父失败了,没有救出你的母亲。” 白起侧过头,一滴血色的泪珠从白起的眼角掉落,下秒自己用手接住这滴血泪,他担心地上沾染了他的气息,他即将疯魔,意识逐渐浑浊,留下最后的一丝清明。 白起从怀中取出一块黑玉,放入一个布袋中,将地上的神药与灵石卷入,轻轻地放在白谪的口袋中。 白起单手虚空一握,整个破旧的平顶屋顿时化为粉末。 偌大的建筑,瞬间消失无踪。 随后,白起将白谪放入一个桥洞中。 “我儿啊,为父对不起你。” “当年你母亲偏执为你取名白谪仙,希望你在俗世间如谪仙临尘,是我去掉了仙字,什么狗屁仙道,不过哄骗世人的骗局。” “现在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普通的凡人,活下去。” 下一刻,白起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戮欲望,仰头看向苍穹,两只血色的眸子中,如同两道血色的柱子冲天而起,整个雄伟的身躯拔地而起。 白起浑身充满极致浓郁的血色,在苍穹站立,极致的压迫力震慑整个天空。 四面八方,一道道散发恐怖气息的老怪物迎面而来。 白起赤红双眼看向无垠苍穹,口中低沉自语。 “都死吧。” 整片天空,在这一瞬间,染的鲜红。 杀戮起。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五章 天地一沙鸥 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美丽的蔚蓝色晨曦刚刚在遥远的东方染着山峦和村庄。 桥洞下,白谪如同灌铅的脑海无比疼痛,从昏厥中醒来。 “我为什么在这?”白谪自语,摸着疼痛的脑袋。 这是一道双拱桥,在双拱桥中心点下面有一个足以容纳数人的桥洞。 白谪一步步站起来,看着眼前奔流的小河流,脑海中疼痛的感觉依旧在,他仔细回想,那个夜晚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 白谪惊骇起来,看着四面的冰冷桥洞,最终喃喃自语。 “不对,我不是应该在黄龙山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清楚记得,他自己疼痛欲裂,被一股神秘的召唤走向了黄龙山,如何出现在这里? 在白谪的眼中,右手无名指一枚金色的戒指出现,他还在口袋中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布袋。 白谪脸色震惊,这枚戒指也在那夜他昏厥前出现过,当时它悬浮在空中,向自己的手指飞驰而来。 那么,这个黑色布袋是从何而来?为何打不开? 此刻,白谪根本不清楚当中发生什么了,他走到水中,打湿了裤腿,上了河边小道,缓缓向家中走去。 路过一户人家时,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坐在门前,她看到了独自行走的白谪,眼中有疼惜。 “白谪啊,是不是好几天没回家了。” 白谪没有听出老奶奶表达的意思,因为他平日跟老奶奶碰面机会不多,他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 “过来奶奶这里,奶奶给你做吃的。”老奶奶慈祥道。 “谢谢奶奶,我要回家。”白谪礼貌道,随后继续往家里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老奶奶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满眼怜惜地看着远去的白谪,口中叹息道。 “哎,可怜的孩子,碰上一个不闻不顾的父亲,现在又遭遇如此天灾。”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啊。” 几分钟后,白谪回到熟悉的家门前。 他呆滞地站在熟悉的空地,头皮都要炸了。 原本破旧的平底屋子,如今不见了。 在厚重的黄土上,堆砌了一堆粉末。 白谪疯了一般跑向粉末堆中,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 “爸。” 他用手在粉末中翻动,整个人被灰白的粉末沾满了全身。 这绝对是让人惊悚的景象,好端端的一个由钢筋与混泥土组成的建筑,为何突然成了粉末堆? 粉末堆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白谪脑海一片空白,双腿猛然瘫软,跪倒在粉末中。 “你去哪里了?” 白谪喃喃自语,他被浸湿的裤腿很快沾满了尘土,变得沉甸甸,他走在巨大的粉末堆中,脑海中出现了往昔的记忆,不由喃喃自语。 “这是我的房间。” “这是爸爸的。” “这是厨房。” “这是大堂。” 走着走着,看着幻灭的景象,白谪内心猛然崩溃。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同一个雕塑。 晨风吹拂,卷起漫天的粉末。 将白谪沾染得如同一块磐石一般。 ...... 傍晚时分,黄龙中学终于响起了急促的放学铃声。 背着双肩包的彭小宛踏着急促的步伐,匆匆地回家。 这几天她的妈妈一直心事重重,后来告诉彭小宛,黄龙山景区竟然出现了一个死人,还是一个穿着黄袍的老道士,整个景区现在已经全面封闭了,有人秘传,这个黄袍老道士来历惊人,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是一个真正的活化石人物,听闻这个事情还惊动了黄龙寺上的老主持,现在整个黄龙山景区封禁,正在追查真凶。 更加可怕的是,白谪的房子也在那个夜晚成为了粉末。 现在村子之间都在流传,白谪的父亲肯定干了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导致上天处罚,将他家的房子击成齑粉。 父子都丧生于这场天灾。 不然谁又能解释,一个好端端的房子成了小腿高的粉末堆? 彭小宛急匆匆地等到了傍晚下课,直接跑向白谪家,他不相信白谪就这么离去,她连续三天都在傍晚过去,一直守到九点。 她已经旷了三个晚自习了。 当她来到白谪的远处时,她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天呐。” 她看到了什么? 一个削瘦的身影跪在粉末堆中,如同一个磐石。 彭小宛用手掩着嘴,流出了眼泪。 没有什么词汇能形容彭小宛内心的震撼心情。 那吹拂的晨风带着细微的粉末,遍布着虚空在漂浮,把那道削瘦的身影染得灰白。 她像是疯了一样跑过去,来到削瘦身影的面前,当看到这个身影的脸庞的时候,彭小宛真的傻了、呆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混混少年,如今满面已经被灰尘沾满了脸庞,睁开的双眼呆滞无比。 彭小宛一般讲白谪拥入怀中。 她不停地流下眼泪,哭泣道,“白谪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白谪呆滞在原地,身子一动也不动。 “你爸爸没事的,他一定也会出来的。” 白谪被抱在怀中,双眼已经灰暗了,他声音低沉地问道,“我离去了几天?” “三天三夜。” 白谪听得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他以为只过了一个夜晚,没想到他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那瘸了腿的老父亲,成天酗酒,又会去何方? 又能去何方? 恐怕也化身成了齑粉,随着这浩荡天地,飘然而去了。 他整个人悲痛欲绝,傻在原地。 “白谪哥哥,跟我回家吧,先去我家住。”彭小宛哭泣道,内心痛如刀割。 白谪再没有了言语,跪在原地。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彭小宛哽咽道。 哭? 自从八岁后,白谪再也没有哭过,无论是家中父亲的冷落,还是在与人斗,他从未哭过。 “如果你不愿意走,那我就陪着你。” “我陪你等,等到你的爸爸回来。” 在空荡荡的大地中,又多了一个傻子。 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女半蹲着拥抱一个少年,在漫天飞舞的尘土中,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两人如同天底下最可笑的雕塑。 血色落日在苍穹染红半边,散发着凄厉的美。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六章 入藏象,化熔炉 这几天,整个村子里传遍了。 白家曾经那个卖猪肉的白起消失了,他的儿子跪在化为齑粉堆的地方跪了两天,不仅如此,连同离白家不远的彭家的女儿也陪着他守了一个夜晚。 那一夜,彭小宛的父母疯了一样寻找他们的女儿,最后发现他们的傻女儿与跪着的白谪在粉末堆里,两个人被灰尘染得灰白。 彭小宛的父亲名彭宇,是黄龙山景区的一个领导,此刻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看到女儿也这般傻,强行与彭小宛母亲将哭得眼睛红肿的彭小宛带回了家,并且向学校请假两天,好好为她进行心理疏导。 当他们看到可怜的白谪,邀请白谪去他家做客,但是白谪没有任何反应,木然地跪在地上。 最终,彭小宛父母带着女儿离开了。 每天定时三餐,彭小宛的母亲亲自送来,并且送来了一些棉被。 但是每次过来,饭菜都没有动一口。 村子里的老人都被白谪的行为感动,担心白谪出事,纷纷来来劝说、安慰,然而,倔强的白谪始终没有做任何回应。 真如磐石般跪着。 他还在傻傻地等待。 期望那个伟岸的身影归来。 第三天的夜晚。 始终没有进食过的白谪,终于昏厥在齑粉之中,而这时候,彭宇也在现场,他眼中有不忍,终究走上前去,一把将脏兮兮的白谪一把背在肩膀上,叹了口气。 “痴儿,你这是何苦呢?” 迎着月色光辉,彭宇将白谪背回家,然后为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喂上一些滋补的中药汁,才让虚弱的白谪在卧室里面继续休息。 等彭宇回到房间,爱人陈青蕾也关心问道。 “怎么样,这个孩子没事吧。” 彭宇叹气道,“就是身体太虚弱了,三天没有喝水,没有吃饭,哪个孩子能顶住啊。” “太倔了这个孩子,怎么劝也没有用。”陈青蕾也叹气,脸色有些担忧,“这个孩子太苦了,从小就被他父亲一阵折腾的训练,到了后面,他父亲又不管不顾,现在好了,直接人没了,现在这个孩子就真的成了一个孤儿了。” “人都有命啊。” “住在这里没事,我就怕影响我们家小宛的学习,我怕这两个孩子,怎么像是早恋的前奏?” 彭宇低声道,“别想太多,每个孩子都有自己成长的轨迹,做父母的不要太多干涉,不要让孩子走上错路就可以了。” “对了,老婆,明天我大早就要去黄龙山开会了,听说这次黄龙山死去的那个黄袍老道士跟黄龙寺的主持有交情,我们一级的都要去开会,听说可能会来一些了不得的人,可能回来的晚点。” “好的。” ...... 虚无黑暗空间中,一片浑沌。 此地是白谪的识海中,识海依托人脑百会穴之下,位于双眉之间。 自从那夜在黄龙山时,白谪被无量金光的光团砸入脑海中,他的意识海在短时间的巨大冲击下,竟然无意开启了。 一枚金色的戒指伫立在虚无之处。 这枚金色的戒指与白谪手中的戒指一般无二,没有任何纹路,却散发着微光。 “宿主。” 漂浮在虚空的戒指竟然发出了声音,声音像是一个孩童的声音。 这让在自己识海内的白谪被这道声音叫醒过来,他的肉身处于昏迷状态,自身是一道虚无的身影,游荡在识海的四面八方。 “宿主,你目前没有办法凝神。” “你努力在脑海中幻想说话,你不必说出口,我也能听到你的话语。” 许久,终于有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你是谁?”白谪的声音在狭隘的空间响起,随即,他继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宿主你不用惊慌,这里是你的识海深处,我是这枚戒指的器灵。”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白谪再问。 “我没有太多的力量与你对话,宿主你目前实在是太弱小了。” “你听我说,你待会仔细感知识海中戒指的形态,里面有神藏决的功法,宿主,你丹田已经被毁,且体内奇经八脉无比絮乱,天生成长混乱,唯有神藏决才能真正让你强大,你要记住,你的身体因为在婴孩时受过了巨大的伤害,能活到现如今,已经是大幸,这是你唯一保命的机会。” “赶紧参悟。” 浑沌的识海中再没有声音。 白谪顿感神奇,他虽然是一道脑海中的意识,却能听懂戒指本身的话语,整个意识沉浸于观金色戒指。 顿时。 一股穆杀之意从金色戒指中透出。 一个个金色字体从戒指中出现。 “神藏决。” “阳生阴长,阳杀阴藏。” “逆其根,伐其本,铸真我。” 这一刻,白谪想了起来,那夜,就是这些在脑海中轰隆作响的话语吸引着白谪走向黄龙山,如今,白谪再次得见,反而内心平静下来,细细观看每个字,仔细感悟。 世人都知,丹田,是道家内丹术丹成呈现之处,炼丹时意守之处,是藏精气神的神秘地。 但是,神藏决修炼方式却并非如此,反而逆天而行,欲要开启人体五脏。 串联心肝脾肺肾五脏,开启人体熔炉。 无穷神秘。 华夏最早的对于五脏的说法有著作黄帝内经,分《灵枢》、《素问》两部分,当中有对于“阴阳五行学说”、“藏象学说”的学说有着充分的解说。 神藏决独成一脉,无需引灵气入丹田,将灵气直接引入人体五脏,强化自身。 不仅如此,除去人体五脏,更有六腑与奇恒之腑。 若是将灵气引入肾脏,可转为肾精,可滋养修炼六腑与奇恒之腑。 每一处都着无穷神秘。 在戒指中,有这样一段文字,人体有胆脏,若是可以开启胆脏无英神,可加持神念,不惧大恐惧,心志当如金戈,无敌之心战天下。 白谪看得心神跳跃。 他想起了十年前,那时父亲让自己手握试灵石,那时候,白谪幼小无知,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丹田已经被毁了,根本无法修炼,如今有此神秘秘法,正是为自己量身打造。 而且,白谪想起父亲说过,自己的妈妈在中土世界?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是修炼的世界吗? 父亲认识修炼的人士?是不是意味着父亲也是修炼人士? 不然为小时候的神秘人何以那般客气? 这一刻,一切变得扑簌迷离起来了? 父亲白起若是一个修炼人士?为何愿意甘愿做一个屠狗杀猪之辈? 为何十年间,父亲白起这般颓然而过? 白谪想不通,也不想再想。 他凝神细细感悟神藏决,意识无比凝练。 白谪的肉身在一刻,也在散发着微光,天地间的稀薄灵气被一股神秘的牵引力导向白谪的肉身内,在白谪的体内,他的五脏发着微光,五脏缓缓出现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金色丝线,稀薄的灵气被白谪如小鱼吞水般吸入肾脏中。 稀薄的灵气精华经过肾脏的提炼,化为一股金色浓稠的气体,途经肝脾肺,最终引入心脏内,至始至终,它们不曾经过人体奇经八脉,直接五脏串联,一根根细微的金色管道连接着人体五脏之间。 随后,心脏处的金色气体越加浓稠了,开始散逸全身。 滋补着人体的每一处,连同筋、骨、肉、皮,甚至每一处毛细血管,都在散逸的金色气息下强化。 入藏象,化熔炉。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七章 死局 第二日早上,天还没亮,彭小宛就起床了。 高三的生活很苦,每天六点二十就要开始晨读了。 彭小宛很快就起床,洗涮好了后,他经过客房,看到哪里躺着一个人吓了一跳,彭小宛看躺着的背影,有些削瘦,熟悉感油然而生,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偷偷地打开灯,差点发出惊叫。 床上躺着的人,真是白谪。 彭小宛止不住的笑容,轻轻地坐到白谪的床前,看着他昏睡的模样,内心不知怎地失落起来了。 “可怜的白谪,都没有家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看了一会儿,彭小宛下了楼。 楼下,陈青蕾已经在桌上准备好了一大碗鸡蛋面,上面还放着一块红烧肉,泛着香气。 “起来了啊,赶紧吃。” 彭小宛露着笑容,来到桌子前快速吃了起来。 陈青蕾却幽幽叹了一口气,前几日,彭小宛因为挂念白谪在家里郁郁不欢,她这个做妈妈的也跟着难受,如今把白谪接回家了,看着彭小宛开心的样子,却又不是个滋味。 女大不中留啊。 ...... 时间到了早上十点,身为黄龙山景区高管的彭宇早早地开车来到了黄龙山的景区办公室。 他一向时间观念强,第一个便来到了会议室。 很快,一些高管同事也陆陆续续地来到,相互之间打着招呼。 “听说了吗?这次黄龙寺的主持也要过来。” “还有一个神秘的青年,我早上看到他了,在主持寺庙里。”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啊,这个去世的黄袍老道士究竟是何许人,怎么引起这么大的风波,景区都封锁了好几天了。” 众人议论纷纷。 唯有彭宇沉稳站立,双目闭上。 “彭宇,听说白家那小子去你家住了啊,这几天没少折腾吧。”一个中年人凑到彭宇的面前,小声道。 彭宇张开双眼看着说话的来人,此人叫刘能,算是他的直属下属,平日里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彭宇一般不爱搭理他。 “来了。” “来了。” 有人小声说话。 这时,一个面容慈祥的主持带着一少一壮进入了会议室。 众人忙起身礼貌道。 “普度大师早。” “普度大师早。” “普度大师早。” 普度大师乃是黄龙寺的主持,平日里德高望重,深受爱戴,如今因为道士在黄龙山死亡一案,亲自出动,身后跟着景区的总负责人吴海,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青年,穿着奇怪的道袍。 “各位,我都知道大家都忙,所以简明扼要。” 景区总负责人吴海出来讲话,看着会议室坐着的十二位高管,将普度大师的青年请出,继续道。 “这次是此次前来调查老道长死亡的柳商,各位不用多问,知道就回答,不知晓就可以不说话。” 众人不由内心凛然。 彭宇眉头有些皱起,这并非国家力量,反而像是一个江湖人士。 “各位,我这里只有三个问题,知晓或听说的可以来回答我。” 柳商面容俊逸,却泛着冷漠,他挺拔的身躯站在会议桌的一端,开口道。 “第一,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是否有人知晓六号夜晚是否有人来过黄龙山?” 这个问题信息量很大,因为本身老道长死亡的地点就是在荒无人烟的山洞口,且没有公路沿着,断然不会有什么监控设备,若是有人为之从小路上来,谁也不知晓? 故而这个提问,没有人能给予更多信息。 柳商从怀中取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有几滴已经干了的血滴,继续问道。 “第二,我这里或许有目击者或者直接凶手的血液样本,但是目前没有什么好的嫌弃人,但是初步可以断定,这个人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各位可否知道附近有什么少年修炼武术之类的吗?” 这时,才有人陆陆续续说了几个名字,大多是在武术学校修炼的几人,柳商当即一一详细发问,却一一否掉。 “关于各位刚刚说的这些人,我会一一去拜访,对照血样。” 柳商面容始终沉寂,继续道。 “第三,最近几天,各位可否有听到什么奇闻轶事,大家可以与我分享。” 这一刻,彭宇内心一震,他猛然想起了在家中居住的白谪。 若是说奇闻轶事,白谪家中的平顶屋,在一夜间化为齑粉,这绝对是闻所未闻,且白谪刚好在十八岁的年龄,彭宇内心隐隐间有不好的预感,脸上划过一丝阴霾。 但是很快被他掩盖。 然而,站在会议桌一端的柳商却双目如炬,看向彭宇,口中微笑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彭宇硬着头皮道,“在下彭宇。” “不知彭宇先生你家附近有无奇闻轶事,有的话,可以说出来分享分享。” 彭宇终究是一个中年人,内心足够强大,摇摇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 柳商失望看了一眼彭宇,让其坐下。 这时,有人举手,众人一看,是一个脸庞油腻的秃顶男站起,正是刘能。 “领导,我这有个奇闻轶事。” 柳商顿时来了兴趣,微笑道,“愿闻其详。” 刘能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彭宇,鼓起勇气道,“我们村子里有个平顶屋,就是那种屋顶平的那种,然后这家人的平顶屋在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粉末,这个乡亲们都看到了,那可是钢筋跟水泥做的啊,一夜之间,变成了粉末,太吓人。” 柳商来了兴趣,问道,“不知这家人有几口?” “一对父子,父亲十年前是个杀猪匠,后来就游手好闲整天在家酗酒,儿子呢初中就辍学,天天在社会上鬼混斗殴,好像年龄也应该是十八岁。”刘能内心隐隐间有些舒爽,继续道,“不过几天前,这家人的父亲突然无缘无故消失了,留下一个小子在房子的粉末堆里跪着,不知领导,这个算不算奇闻轶事啊?” 柳商脸色大为惊喜,开怀道,“算,自然算,这若是不算,天下间还有奇闻轶事吗?你很不错。” 刘能昂首提胸,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出了风头。 柳商对着一旁的景区总负责人吴海道,“这刘能表现很好,我建议吴总应该给予鼓励啊。” 吴海低头哈腰道,“明白,明白。” 站在一旁的普度大师突然问道,“你可知那家小孩多大?” 彭宇内心猛然惊慌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出来。 刘能继续道,“差不多十八岁吧,年龄八九不离十。” 普度大师继续问,“住在何处?” “正在彭宇领导的家中。” 彭宇身躯一震。 他感觉到了一双可怕的眸子看向了自己,那是柳商投来的目光。 冷酷中带着杀意,不像人类的眼神。 彭宇不过是凡人,如何能受得了这种目光,脸色顿时惊慌起来。 既然神秘的柳商断定白谪一事为奇闻轶事,那么他家中住着白谪却不说出,岂不是不配合? 看上去,这个柳商在三人中发号施令,竟然比德高望重的普度大师有过之而不及。 “很好,刘能,彭宇,你两人跟我下山。”柳商脸上泛着冷笑,带着普度大师走出会议室。 ...... 中午时分,彭小宛家中。 卫生间里面,苏醒了的白谪蹲在地板上,身体内翻江倒海的刀绞疼痛这种持续来临的感觉已然还在,相比上一次,这一次,他甚至吐出了血丝。 脸色苍白的白谪不停地轻轻拍打自己的胸口,脑海也在这一刻头疼欲裂起来。 他昨夜昏迷的时候,已经开始修炼神藏决,但是这片天地的灵气实在是太稀薄了,对于他的身躯改变,无异于杯水车薪。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轻灵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穿着蓝色校服的彭小宛兴高采烈地说道。 “白谪哥哥,该吃饭了。” 白谪喉咙一甜,一口猩红的血液从口中吐出。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苍白的额头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这么多年来,这种疼痛到让人要疯掉的感觉已经彻底让他学会了忍受疼痛。 不曾想,如今竟然开始出现吐血的反应。 很快,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白谪看到一脸兴奋的彭小宛正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不由微微一笑。 “白谪哥哥,你好像脸色很差啊。” 白谪摇摇头,道,“没事。” 彭小宛拉着白谪的一只手往楼下走,开心道,“那我们吃饭去吧。” 一楼大堂。 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人带着彭宇与刘能冷酷地站在下面,彭小宛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甜美的笑容,“爸爸,这是来的客人吗?” 柳商冷酷走上前,一把抓住虚弱的白谪将其拉到身边,随后,他掏出一根银针强行在白谪手指刺破,顿时血液被他用小瓶子装好。 转瞬间,实在是太快了,白谪都来不及反抗,取血后便退去。 彭小宛尖叫一声,挡在苍白脸色的白谪身前。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柳商将白谪刚流出的血液与原来干涸的血液样本放在一起,随后他口中念起了神秘的口诀,顿时,干涸的血液顿时重新焕发新生,与另外新鲜的血液相融。 彭宇内心狂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白谪。 刘能内心大喜。 彭小宛与陈青蕾不明所以,却隐隐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柳商露出阴森的白牙,冷笑道,“你跟老道长的死亡有关,跟我去一趟。” 顿时,脸色苍白如纸的白谪如临大敌。 他隐隐从这个青年眼中,看到了杀意。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八章 高高在上的修炼者 黄袍道士一言出,当如石破天惊。 在场的彭宇夫妇、刘能、彭小宛都知,黄龙山前几天夜晚死了一个岁数超百年的老古董,听闻身份高的吓人,如今,神秘的柳商到来,竟然以现场留下的血样与白谪的鲜血进行试样,完全匹配。 隐隐间,几人都猜到柳商的身份极为神秘,或许不是普通人。 自然也已经不能用人类常理的DNA检测来反驳此次测试的准确度。 “白谪哥哥一直就在我家,怎么会跟老道长的死有关,你是不是搞错了。”穿着校服的彭小宛稚嫩而青涩,她咬着唇,毅然而然地挡在白谪的身前。 顿时,一股温暖的情绪蔓延白谪的内心,他脸色苍白,身躯内的疼痛让人再次咬着牙,冷汗在脸庞上流下。 陈青蕾也站出来说话,解释道,“是啊,这位先生,白谪在我家住着,怎么会是杀害老道长的凶手呢?” 然而,陈青蕾心中也没底,因为算时间,老道长死去的时间,似乎听说那时白谪也消失了。 算起来,应该有六日时间了。 “你让开。”柳商看向彭小宛。 彭小宛倔强的站着,她似乎害怕白谪被人抓走,身躯贴着白谪。 这一刻,她感受到身后的白谪的身体,真的好冰啊。 像是碰到了一个带着少许温度的冰块。 彭小宛蓦然转头,看到一个苍白如纸的脸庞,眼泪扑地从眼角落下。 白谪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在地上摇摇欲坠。 “白谪哥哥,你怎么了。” 彭小宛一把扶住就要昏厥的白谪,感受到白谪温度逐渐冰凉的白谪,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大声道,“白谪哥哥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怎么可能是杀害老道长的凶手,而且他平时很善良的,你走啊。” 柳商漠然看着,身躯缓缓走动。 彭宇与陈青蕾吓得不轻,赶紧去劝阻柳商,,他们比较年龄较大,不愿意让白谪在这个时候被带走。 然而,柳商却猛然一把推开。 砰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彭宇夫妇撞击到墙壁上,两人的身体如何能遭受这等冲击力,口吐鲜血。 刘能亡魂直冒,双眼恐惧地看着柳商,他本意是争权夺势,削弱彭宇的威望,但是却绝对想不到柳商竟非普通凡人,还如此凶狠。 彭小宛扶着白谪不知该如何,她拉着白谪来到倒地的父母面前,却发现没了呼吸,痛苦大哭道,“爸,妈。” 白谪半蹲在地上,心如刀割。 柳商居高临下看向白谪,口中冰冷道,“白谪,你自己跟我走,以免旁人遭受无妄之灾。” 白谪涣散的双眼看向柳商,双拳捏着很紧,低沉道,“为什么要伤害叔叔阿姨。” 柳商冷笑一声,道,“蝼蚁罢了,就像你在路上行走,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你会心中有感觉吗?” “凡人便是凡人。” 白谪脸庞狰狞,连体内滔天的痛感也感受不到了,嘶吼道,“凡人不是人吗,只不过是劝阻,为何你要将他们杀了。” “我跟你拼了。” 柔弱的彭小宛大叫着冲向柳商,脸色悲愤,她虽是弱女子,怎能看到父母受辱。 砰 彭小宛的娇躯腾空而起,在大堂内的半空掉落,如同一个掉线的风筝。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不自量力的凡人总想挑战权威?” “蜉蝣撼大树,不自量力。” 柳商一步步前行,盯着白谪。 白谪看着倒地的彭小宛,面容越加狰狞,他像疯了一样跑到彭小宛落地的位置,轻轻地抱着彭小宛的后背,将其扶起,眼眶中积蓄了泪水,动情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身躯在重击要昏迷的彭小宛笑的让人心疼,她要用右手触摸白谪的脸庞,却做不到,嘴角也流出了一口鲜血,她艰难道,“白谪哥哥,从今以后,我都会保护你的。” “你不要害怕。” 白谪内心如刀割,那些一直缠绕他十年的剧痛,那如刀绞一般的可怕疼痛,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不足为道。 “白谪哥哥,你不要怕,我会挡在你身前的。” “你虽然没有了家人,但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随着彭小宛虚弱的话语说完,身躯抽搐,整个人昏厥在白谪怀中。 白谪肝胆欲裂,整个人在原地感觉要爆炸了,他朝着大堂的天花板猛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他这一刻,真的疯狂了。 经历了一个孤独的童年,唯一的玩伴也因为自己遭受牵连。 他如一只受伤的兽崽,在无垠的孤独世界,发出了最为受伤的嘶吼。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灰暗。 房屋外。 苍穹惊雷声响起。 闪电穿空,乌云盖顶。 大雨磅礴下落。 整个世界变得乌压压一片。 脸色始终淡漠的柳商猛然身躯发紧,他双眼骇然看向蹲在地上的白谪,如临大敌。 他看到了一双血色的眸子盯着自己。 那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 被鲜血染红了,没有一丝眼白眼黑,没有一丝情感,如同地狱中爬出的魔鬼。 ...... 中土世界,据闻是上古修仙大能以大法力开辟的芥子空间。 这里曾是万年前的乱古战场,充斥着血与泪。 在一处气势蓬勃的青色城堡外,城堡耸立云尖,无比辽阔,有如一方世界。 拥有一双血眸的雄壮中年人一步一瘸走向这座堪比城池的圣地,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神秘人。 猛然,长虹破天,一个削瘦的道士打扮的中年人从城池中破空而出。 猛然出现在雄壮血眸中年人的身前,突地脸色大变。 “白起。” 雄壮中年人面容阳刚,充斥着血魔之气,身穿血色披风,他淡漠的血眸看向眼前出现的中年道士,右手伸出。 眼前无比强大的中年道士瞬息化为一片血雾。 白起仅仅是虚无之处右手猛然一握,硬生生将拦路的道士捏爆了。 黑衣人始终跟随白起身后,看着如此场景,不由窒息。 这个道士实力已经接近中土中阶力量的巅峰,同等实力难以有敌手,却被随意捏爆。 上到九重天,下到九幽。 又有谁能挡已然化魔的杀神白起? 那个曾经为了自己的儿子蛰伏在俗世间的无上白起,当时已经是化魔的最后阶段,最终却选择尘封自己,如今,他再无保留,将盖世魔功完全释放。 谁能挡? 谁敢阻挡? 豁然。 整座城池在瞬息发出无量青光,如上古的阵法气息将此地尽数围绕,青色的屏障无声息出现在大地之上。 “无上,是上古阵法。”黑衣人道。 白起血眸看向巨大的阵法城池,猛然一拳轰在巨大的青色屏障上。 大地震动。 苍穹发出雷鸣闪电。 白起血色眸子泛着刻骨的杀意,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咆哮,声音低沉而恐怖。 “青罡老儿。” “今日我要将你整个城池数十万弟子全部屠尽。” 无量血光从白起身躯内爆发,整个人充斥着血色从大地上漂浮而起。 天地震荡。 白起血色疾驰,猛然冲向了青色屏障。 天空变色,一片血红。 站在地上的黑衣人眼眶湿润,流出了眼泪,口中喃喃。 “无上回归了。” “这些曾经参与那次残暴屠杀的宗门,那些所谓的残忍正道人士,毁了我们的基业,害死了我的兄弟们,一个都别想跑,都得死。” “那些被困的兄弟,我一定会将你们寻回。” 状如疯狂的黑衣人在大地上抽泣。 “无上已经疯魔了,好像在逐渐忘却很多事。” “不过时间已经够了。” 十年的隐忍。 到了今日,随着无上白起的回归,一切将重新开始了。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这个曾让中土世界闻之色变的人屠杀神,终于重返中土世界。 被轰爆的青色屏障内,血光滔天,白起一人之力屠一城。 举世皆惊。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九章 惨烈 “你的确不是普通人。” 柳商脸色凝重道,看着双目赤红的白谪,内心隐隐有一股兴奋感,黄袍老道士的死不过小事一桩,本身老道士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人罢了,但是那也事关一个修炼传承,听闻哪里有一个上古遗留的洞府,来历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乱古战场。 必然与眼前的白谪有着极大的关系。 白谪缓缓放下手中昏厥的彭小宛,内心充斥着杀戮欲望,他看着地上死去的彭小宛父母,整个人在原地咆哮。 “我要杀了你。” 疯狂的白谪在这刻,如同恶魔附体,散发着可怕的嗜血气息,冲到了柳商的面前,双拳狠狠挥去。 砰 柳商出手,明明是一双无比干净的手伸出,与白谪拳头碰撞,却将全力出击的白谪砸到墙壁上,将坚硬的墙壁撞出一个坑。 “太弱了。” “你太弱了,我本以为你值得我出手。” 如同魔鬼一般的白谪再次悍然冲去。 砰 身躯倒飞砸地。 白谪顿时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散了,在地上疯狂地滚动,他面容狰狞,赤红着眸子,狼狈不堪。 柳商居高临下看着倒地痛苦不已的白谪,冷酷道。 “不过一莽夫,还以为修有魔功。” “你的血脉有问题,本以为只是涉及传承,如今看来,你与魔修有关系。” 柳商将白谪打昏,提着白谪身躯走出房屋。 他并未看向一旁蹲在墙角的刘能,脸色淡漠的可怕。 在刘能惊骇的面前,踏空而行,消失在天际。 “仙人啊,不,是魔鬼。” 刘能蹲在地上颤栗,整个人吓得脸色发白。 他的双腿打颤,无法正常走路,近乎爬动的方式来到了彭宇的尸体面前,老泪纵横。 “对不起啊,老领导,我错了啊,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一个魔鬼。” “彭宇,是我害死了你,我不应该贪念表现。” “嫂子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刘能整个人泪流满面,整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打自己的脸。 因为刘能的贪功,导致彭宇父母两人的死。 随后,刘能看到地上昏厥的彭小宛,整个人更是内疚,他用头颅撞击坚硬的地板。 这个姑娘,本来应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 她有一对幸福而负责的父母。 一个美满的家庭。 也在这场无妄之灾险些丧生。 砰砰 砰砰 刘能的额头在地上撞出了血,他时而笑,时而哭,整个变得疯疯癫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刘能颠颠撞撞地跑了出去,整个人已经疯了。 ...... 陷入昏厥之中的白谪感觉到人生一片灰暗,意识再次出现在混沌一片的识海中。 白谪的意识在识海中回荡。 “器灵,你在哪里?” “器灵,帮帮我。” “器灵。” “求求你帮帮我,小宛就要死了。” “她就要死了,因为我要死了。” “我可以苟延残喘地活着,但是小宛不行啊,她曾经多么阳光快乐,她多么纯真无邪,不能让她受到这种伤害。” “我求求你,帮帮我,不要让小宛受到这个伤害。” 空空荡荡的识海中,金色的戒指冷然漂浮在虚空中。 没有一丝回应。 宛如一个冷冰冰的物件。 这一刻,白谪的疯狂咆哮出现在整个识海中。 “狗屁仙道,我艹你全家的仙道。” “不要让老子崛起了,不要让老子活着,只要活着,我一定要把你这个道士你整个宗门毁灭。” “只要让我活着,全部要死。” “全部要死。” “是你们让我变成魔鬼的。” “父亲,你在哪啊?救我。” “我心好痛啊。” 凄厉的哭腔久久回荡。 ...... 如同置身最原始的黑暗中,白谪无法打开自己双眼,却能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他的意识已经进入了深度识海空间,却能感知到外界的声音。 “师叔,这是我刚刚查到的一个魔人血脉者,他这次与天久道士的死亡有关。” “那个神秘的洞穴传承应该是他所得,可惜他已经进入了深度昏厥,我无法唤醒他了。” 陌生的苍老声音响起,带着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这竟然是芥子空间袋。” “如此之多的极品灵石,如此之多的神药,这个小子机缘了不得啊。” “这个小子手上有个金色的戒指,取下来。” “师叔,我试过了,好像融为一体了。” “手指剁了。” “是,师叔。” “恭喜师叔,得此密藏,必然功法能突飞猛进。” “柳商,你也不错,我一定会重重赏赐你。” “感谢师叔。” “至于这个小子,就将他丢在闫龙山的魔窟中去。” “师叔,不就是一个小小魔修罢了,至于丢在那种魔头聚集的地方吗,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不懂的,照做。” 一阵风驰电挚的破空声后。 阴冷的风吹拂,带着凄厉的尖叫。 “又有新人来了。” “牛鼻老道,这次又是从哪里抓来的小魔修。” 轰轰 嘈杂的暴喝也响起了。 “无耻道士,终究有一日,我要杀出这里,把你们这些虚伪的正道人士都给杀了。” “道士,过来我这,奴家让你体验香消玉殒的快感。” “道士,来日我定当杀你全家。” 意识深处的白谪隐隐间猜到。 他已经到了魔窟之中。 ...... 黄龙镇上,出现了一件大事。 原本任职黄龙山景区的两位高管神秘死亡,留下一个昏迷的高三学生彭小宛。 还有一个高管刘能也疯癫了。 但是这件事件,在神秘大手的镇压下,消息被掩盖的无影无踪。 在村子里人的帮助下,举行了一场悲伤的葬礼。 。那个曾经笑容甜美天真无邪的彭小宛独自一人活了下来,她不似曾经那般充满笑容,变得孤独又落寞,时常在无人的夜里独自哭泣。 后来,彭小宛参加了高考,拿到了全省第六、全县第一的佳绩。 但是她再也没有了快乐,稚嫩的年龄变得异于同年人的稳重,不苟言笑。 她最终报考了京都市的京华大学,考古系。 当她曼妙的身姿离开这片培育她的故土时,她转头看向这片曾经生她养她的地方,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中紧紧地一个粗糙的玻璃瓶制成的辣椒水武器,最终忧伤的脸庞出现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白谪哥哥,你还活着,对吗?” “如果连你也死了,那宛儿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孤单。” 原来她不叫彭小宛。 叫彭宛儿,只是因为曾经幼小的她天真无邪,如同一朵小小的花朵。 如今,这朵小小的花儿,经过刻骨铭心的成长,痛苦地蜕变后,终于要盛开。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章 群魔乱舞 两年。 白谪整整地昏迷了两年。 这两年经历了无时无刻不在疯狂、暴虐、狂躁,在自己的暴乱识海中发动狂风暴雨一般的嘶吼,但是过了很久后,他放下悲伤与狂躁,整个人沉下心神,开始凝神修炼神藏决,自从他魔血复苏后,不仅仅是天地之间的灵气,连同周围血色的气息,也被白谪给吸收了。 每天,白谪都能听到惊恐的叫喊。 “这个小子是魔鬼,天啊,他在吸收我身体的魔气,虽然很微薄,但是我能感觉到。” “天啊,这个小子是老道士带进来陷害我们的。” “不仅仅是魔气,我的妖气被他也吸收了。” 日复一日。 白谪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嘈杂声音,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绝对的静。 “大哥,大神,爸爸,求求你,不要再吸了,你吸了我一年了。” “是啊,是啊,老公,不要再吸奴家的妖气了。” “天啊,这个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要不是老妖我被关在这里,我早就要出去弄死这个小子了,动也不动,从关进来的第一天,就像一个尸体一样躺着,动也不动,但是每天都在微量地吸收我们的力量,简直比魔鬼还魔鬼。” “不对,最近他吸收的力道加大了,跟之前不一样。” “苍天啊,大地啊,究竟是什么人啊。” 暗无天日的魔窟内,一根根巨大的黑色巨柱内关押着一个又一个大妖,更有歃血成性的滔天巨魔。 因为一个昏厥的少年的到来,变得乱糟糟起来。 二年后。 白谪终于睁开了双眼。 他把自己的右手举起,看到无名指已经被人割掉了,金色的戒指已经消失。 这一刻,可高兴坏了住在他对面牢门内的一个身躯两米的血衣老汉,他露着尖锐的牙齿,整个人狰狞而可恐,对着苏醒过来的白谪恶狠狠道,“爷爷,我叫你两年了,总算把你叫醒了。” “天呐,小魔头苏醒了,我的苦日子总算来了。” “老公,你终于不吸奴家的精气了,天啊,奴家好幸福。” “爸爸,爸爸,你才是我们的爸爸,看看我们。” 在熟悉的嘈杂声中,白谪舒展筋骨,动弹间,堆积的尘土飞扬,骨骼之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爆响。 他整个人稍微一感知,他的身躯已经长到了一米八,身躯已经变得无比强壮,如同一条蛟龙,气血旺盛,身体内的五脏之间已经有了一条条看不见的串联,稍微发力,五脏发光体内,最终形成一个红色的熔炉。 全身的肌肉、骨骼、经脉、血肉甚至每一根毛发,都经过了可怕的强化。 白谪的脸庞也硬朗了很多,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完全不同,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好起来。 一个女妖在白谪牢门对面,眼中散发着小星星,惊声道,“哇,好帅,是我想要的老公模样。” 白谪这两年之间,无时无刻不在听到这些嘈杂而疯狂的叫喊,但是他为了生存,不得不修炼。 他的体内,因为幼年时丹田被毁,经络也变得诡异生长,无法正常修炼,身体虚弱的白谪,硬生生靠着强大的毅力活到了十八岁,他体内的血气几近枯竭,如今,得到神藏决的修炼强化,他感觉到自己无比的强大。 “爸爸,爸爸,看我,我是熊妖,你看看我。”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牢门之间响起。 白谪张眼看去。 一个熊头人身的壮汉站在他的斜对面,粗略一看,起码三米高,他狗熊头颅无比狰狞,身躯爆炸性的强大,只是看上去气息有点萎靡。 “不知道这位狗熊兄是?”白谪已经习惯里面的环境,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当即拱手道。 谁知道熊妖却蜷缩起来,委屈道,“大哥,我有名字的,我叫熊眈眈。” 白谪不由惊讶,问道,“铁血丹青的丹吗?” 熊眈眈暴怒道,“虎视眈眈的眈眈。” 白谪顿时无言。 熊眈眈委屈道,“大哥,你吸收了我两年的妖气,能不能停一下,我感觉快要成人干了。” 尖锐牙齿的血衣老汉也狰狞道,“是啊,爷爷,我一个魔修能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差点被你吸成血皮,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还有奴家,奴家一个狐狸精,平时都是吸男人的精气的,这两年一直被一个少年吸收妖气,真是羞死个人。” 白谪不由语塞。 眼前的这群人,真是一群大妖巨魔吗? 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魔窟中响起,只是因为相隔甚远,白谪难以看到面容,“小伙子,老朽在进魔窟前,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想不到今天被你吸成了这样,恐怕活不久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也响起,“黄皮老怪,你得了,看你样子,本来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生前杀人吸血,不是个好东西,死了也应该。” 苍老的声音暴怒,“虎妖,我所杀之人都是那些虚伪的修仙人,什么时候滥杀无辜了,到是你,你成天欺凌妇女,不知惹下多少业障。” “狗屁!” “熟悉本虎妖的都知道,本虎妖喜欢阳风。” 顿时,整个牢门的男性、雄性都闭上了嘴巴。 白谪也在牢房中发颤。 “咳咳咳,放心,本虎妖自然喜欢的是虎妖,你们不配。”虎妖出声缓解尴尬。 然而,下一刻,这些老妖巨魔骂声油然而止。 “滚。” “滚滚滚。” “艹。” “去死吧。” “呸。” 骂声中,白谪听得舒了一口气。 总算自己不是中心点了。 经过了长达半小时的舌战后,牢房中终于安静下来了。 熊眈眈又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白谪,柔柔地说话,不过因为他本身的音量实在是太高了,听得起来还是打雷一般。 “大哥,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吸熊宝宝了,熊宝宝已经要死了。” 魔窟里的大妖巨魔一个个停下了讲话。 他们每个人都被巨大的黑色柱子禁锢在内,根本无法出去,本来就是和平关押,但是因为一个能吸食力量的小子出现,整个魔窟变得惊悚而恐怖。 “我也只是修炼自己的功法,并不想连累各位。”白谪可怜道。 “滚滚滚,你这个虚伪的魔修,竟然再次大放厥词,你若不是为了自己强大,又怎么会修炼这种阴损的功法。”一个邪恶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 顿时,白谪盘坐在地。 神藏决开启,五脏窜连,熔炉开启。 整个魔窟中若有若无的妖气、灵气、魔气缓缓簇簇卷向白谪体内肾脏处。 顿时,整个牢房炸开了锅一般。 这个少年又开始吸了?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一章 做狗有什么不好? “艹你大爷的,你这个狗屁血修,成天吸人血,有什么资格批评一个善良的小兄弟。” “无耻之极,你还抓着别人吸人脖子血呢。” “叫叫叫个毛啊,我们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少年醒来,你现在这么一激,不是要我们全部人的老命吗?” “小心我出去后,把你尘世间的血宗给夷为平地。” “以大欺小,羞为魔修。” 一个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魔修不就应该以大欺小吗,不然怎么做魔修。” 这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后,集体声音停止一秒,随后,全体大骂。 “滚。” “滚。” “滚。” “滚。” “都给我闭嘴。”熊眈眈在牢房中大叫,打雷一般的声音在魔窟内回荡。 一秒安静后。 大骂又开始了。 “你个垃圾熊妖叫什么叫,忍你很久了。” “你以为你多大本事,信不信爷爷吸你的血。” “乳臭未干,敢在这里放肆,可笑可笑不自量。” 整个牢房乱成一团。 熊眈眈再次大叫,“各位爸爸妈妈们,住口啊。” 顿时,魔窟安静了不少。 熊眈眈满意地看了一圈安静下来的各处,觉得自己面子还是很大的,随即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正在盘腿修炼的白谪,柔柔道,“大哥,哥哥,求求你了,不要修炼了,你再修炼,我们全部要死了。” “死了你懂吗?” “就是辫子一翘,人没了。” “哥哥。” 白谪听到熊眈眈肉麻地把哥哥念成二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不过他终究是停下来了,睁开眼睛对着众人道,“各位,小子在外有血海深仇,若是停止修炼,恐怕就无法报仇,无法报仇,小子此生就枉做人了。” 一个狗妖在一旁弱弱道。 “做人有什么好的,做狗也挺好的。” 魔窟里面一群大骂起来。 “滚。” “艹你大爷的。” “狗妖你想死啊。” 狗妖忙闭上嘴巴,感觉这个世界好恐怖。 白谪也捏紧了双拳,感觉这个魔窟的大妖巨魔真的说话气死人。 有大妖插嘴道,“小兄弟,其实呢,一直修炼功法,很乏味的,对不对,偶尔也应该多增加一技之长,江湖上不是说了吗,技多不压身,你说对不对。” “就是,我们修魔的人,讲究的就是吹拉弹唱,呸,讲究的就是一个烧杀抢掠,我跟你讲个道理,你想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追不到怎么办?我有我爱一根柴,烈女也枉然,只要你一出手,世间再没了贞洁烈女。” “还有,如果想抢宝物,要学会跑路吧,我们这里有神偷门的大神在这里,你想想,别人装逼还需要掂量,你不用啊,直接就装了,装完就能跑,爽不爽?” “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我这里还有各种神奇歹毒的秘法,可以一跃千里。” 白谪若有所思。 有大妖巨魔纷纷接话,摆出直接的真本事,七嘴八舌,纷纷劝说白谪。 他们实在是怕啊,牢门之间有禁锢,他们也没办法杀了白谪,但是任由白谪修炼,迟早大家都要成人干,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功法?而且,他们本身都是熟悉的人,功法互通也没事。 “是是,小兄弟,我这里有血宗绝门秘法,可以让你血遁万里,乃是杀人放火秘技。” “小兄弟,我这里有神品春药我爱一根柴秘方,可以让你轻松做采花大盗,世界上再无贞洁烈女。” “小兄弟,我这里有独门秘法,一旦修炼,可以百毒不侵,只要你需要,我立马可以传授给你。” “小兄弟,我这里有绝佳阴阳双修秘法,可以滋阴补阳,修炼可日飞千里。”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这个日飞千里,好吓人。 白谪听得一阵恶寒,觉得这个魔窟里面果然都是些大恶之人,说出来的功法,没有一个听着像好的。 “小兄弟,就算你帮我们考虑考虑,反正我们这些人都已经出不去了。” “能够陪小兄弟解乏,也是极好的。” 白谪不由犹豫。 他的内心经受着天人交战。 学,还是不学? 时光冉冉,又是两年过去了。 白谪站在牢房中,深深吸气。 体内一道血色气息缓缓吸入体内。 “血遁术,果真了得,竟可自身随着血光,瞬间逃亡。”白谪喃喃自语。 魔窟中。 一个个带着勉强的笑声响起。 “白谪小兄弟,你果真天赋异禀,乃是万里挑一的修炼天才。” “是啊是啊。” “三十多门魔修秘技,竟然在短短的两年间修炼成了,真是让人无比震撼。” “不可思议啊。” 众大妖、巨魔纷纷吹捧。 只是,每次吹捧时,所有大妖、巨魔都内心发颤。 生怕这个小魔头又开始修炼他那邪乎的修炼法门。 白谪却在这时猛然单膝跪下,脸色真挚,对着众人道,“感谢各位前辈悉心教导,让我在短短两年之间突飞猛进。” 整个魔窟变得安静下来。 随后,一阵大骂响起。 “滚,要不是怕你小子吸食我等力量,老子才不教你,用不着那么煽情。” “老朽十年前说过,从不教人,教人便断子绝孙,你要记住,这是受你逼迫,绝非我自愿。” “滚滚滚。” 在嘈杂中,白谪面对着前方,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感觉到脑海神乎其神的秘法,不由内心激荡。 猛然间,他感觉到了一声呼唤,忙整个人坐下。 识海之中,有声音响起。 “宿主,你变强了。” 白谪漠然无声。 “宿主,我是器灵啊,你手中的戒指怎么丢了。” 白谪冷声道,“四年前,我手指被人割了,那时你为什么不出现?” “宿主,并非我不出现,我在某些方面来说,是需要依托宿主的精神力量的,只是宿主那时候太弱小,我无法出现。” 白谪没有言语。 “宿主,我感觉到你杯关在一个漆黑的空间,这里布了神秘的仙阵。” “你可以离开这里。” 白谪的身躯轰然一震。 四年了。 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如何? 彭小宛还活着吗?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二章 请公子上路 “宿主,我与戒指并非完全一体,我能感知在何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你还不能感知到戒指的所在,所以你与戒指不算真正的相融?” 白谪心神狂涌,冷声问道,“戒指在何方?” “相隔一方世界,并不在俗世间,宿主,如今,我感觉你已经修炼到达了藏象境界,体内可以开启熔炉,这只是你的修炼第一步,目前还是太弱了,以目前的实力,是不可能出去这个阵法的。” “那应该如何做才能出去?” “对别人很难如登天,对宿主你却是易如反掌。”器灵稚嫩的声音道。 “怎么说?” “除非,这个牢狱,就是跟你血脉有关的人建造的。” 白谪与戒灵沟通少许,内心却卷起滔天巨浪。 这个建造的魔窟并非仙道人士建造? 反而是跟自己血脉有关的人建立,自己只要将魔血激发,便可在此次行走自如,他此刻内心的震撼不可言喻。 这绝对是天底下最戏剧性的一个结果。 一个关押着一群大妖巨魔的恐怖魔窟,竟然与自己的血脉有关? 如此说来,他的父亲白起又怎是凡人? 白谪心念动,体内气血沸腾,这一刻,他逼出体内一滴精血,将其滴入神秘的黑色柱子上。 顿时,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黑色柱子上猛然亮起了白色的密文,密密麻麻在每根柱子上出现,在白谪血液的侵蚀下,竟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缺口。 自然,这个缺口并非真正的缺口,而是一个中间的白色密文出现了中空,但是黑色的柱子仍然在。 如同腐蚀的药水浇出了一个黑洞。 然而,整根柱子却开始激发了惊人的血色光。 群魔震撼。 能关在这里的无不是大妖巨魔,如何不能感知到白谪牢门前的动静,纷纷尖叫起来。 “天啊,这个小兄弟可以破仙阵?” “不对,不是破解,是直接腐蚀。” “阵法仿佛在消融。” 所有的魔修与妖修纷纷身体颤抖。 这绝对是惊天的消息。 有几个很少说话的老怪物默默看着,眼中出现了精光。 白谪没有理会,双眼静静地看着。 既然戒灵说了此地与他血脉有关,他自信不疑,只是看着血液滴在黑色柱子上,并不能完全出去。 下一秒。 整个昏沉的魔窟被无量血照耀得如同在血窟中。 原本昏沉灰暗的场景变得血色可恐。 魔窟的真实形态出现在白谪的眼前。 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牢笼密密麻麻地遍布在一个山洞内,可以看见,笼子上还有悬浮的笼子,无比密集。 而白谪处于整个牢笼的最低端。 咔擦 白谪听到清脆的声响。 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裂。 山洞的最高处,猛然有一颗血色的珠子豁然掉落,散发着妖异的红光,直直地飞向白谪的牢笼处,随即,他穿越了牢笼柱子之间,有如穿越了空间,到达了白谪的手中。 一股熟悉的感觉出现在白谪的心中,白谪双目猛然散发妖异的红光。 一步踏出。 两个直直的柱子竟然扭曲,白谪直接走了出去。 整个山洞血色滔天。 所有大妖巨魔全都惊惧地看着这一幕。 所有“人”都呆滞原地,不敢动弹,仿佛有一股恐怖的气息对他们进行压制。 白谪也不明所以,手中抓着血色的珠子,这颗珠子通体有如鲜血浇筑,看上去十分邪意。 一种血脉相连的怪异感出现在白谪与血珠之间。 轰 数个苍老的生物猛然跪在地上,发出膝盖与地板撞击的沉重声音。 在太过于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如此震耳。 白谪蓦然转头,发现在是在最深处的几个笼子里关押的几个老人,他们一个个双膝跪地,身躯颤抖。 在一干大妖巨魔的恐惧眼神之下,白谪缓缓走去。 走到被黑色柱子关押的笼子里,四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巍巍颤颤,不敢抬头。 “你们为何如此?” 其中一个老者们头颅低垂到地板上,宛如卑微的尘埃。 原本嘈杂的一干人等在这一刻,都纷纷安静了。 其中一个老者鼓起勇气,却依然不敢抬头,声音发颤道,“老奴冒昧,敢问公子贵姓?” 其实他们知道白谪本名,在这两年大家与白谪打成一团,已经知道他的名字。 白谪不明所以,道,“白谪。” 老者再问,“公子今年多大?” 白谪道,“十八。” 四个老者顿时身躯颤抖,甚至有两个老者抽泣起来,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呢喃道。 “是什么样的大祸,竟然一个孩子来到了这里。” 他们如同虔诚的信徒,在最黑暗的时分中,终于迎来了曙光。 这一刻,有魔修者惊醒过来,整个人颤抖起来,隔着牢笼指向白谪,激动的不能自己。 轰然跪在地上,他呢喃自语。 “竟是...” “无上,原来你不曾死去。” 这一刻,其中一个老者猛然抬头看向那个跪地的巨魔,双目射出了血光,却被白色的密文所阻挡,老者寒声道,“噤声。” 巨魔跪地,整个头颅也同样贴着地板,竟然哽咽不能说出话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白谪发问。 那个眼中射出红光的老者头颅猛然磕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近乎卑微道,“孩子,你不要多问,不要多说,离开这里,当有一天,知晓我们所谓何人之时,再回来。” “我们若是此时出现,是一场对于我们自己的大祸。” 群魔震撼。 所有关押在这里的大妖巨魔纷纷跪地。 血色的光辉下,他们脸色近乎虔诚。 有如朝拜最尊贵的王。 白谪默然站着,手中紧紧握着手中的血色柱子,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魔窟中,寂静无声。 数百个铁笼中,有数百个大妖巨魔,他们被禁锢在此已经不知多久了。 让白谪内心震撼的是,他们看到白谪能走出,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自己可不可以逃离? 反而是跪地朝拜。 白谪看着四面八方不言不语的一个个大妖巨魔,内心震撼不可言语,他快步走到熊妖熊眈眈面前,盯着他道,“告诉我,为何你们这般?” 熊眈眈双目流泪,庞大的身躯跪在牢笼中,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斗大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他的双目带着无尽的怀念。 白谪不由整个人陷入了痴呆。 他近乎傻乎乎地再次来到四个老者面前,低声道。 “前辈。” 其中一位老者泣不成声,他努力控制自己哽咽的声音,低垂着头颅,低沉道,“请公子上路。” 数百个铁笼中的大妖巨魔在这一刻异口同声道。 “请公子上路。” 白谪这一刻真的傻了、疯了、呆了、痴了。 他看到一双双虔诚到近乎狂热的双眼,含着光辉。 白谪双眼也有点温热。 这些被关押在此地的大妖巨魔究竟是何人? 为何,听着他们的言语,看着他们的神态,自己的内心,忍不住的疼痛如刀割。 他们究竟与自己有着怎样的一段联系? 又有着怎样悲壮的过去? 魔窟之中,老者的话语突地响起,壮烈而悲歌。 “焚我残血,铸我残躯。” “燃我残魂,铸我不灭。” “六合纵横,八荒捭阖。” “请公子上路。” 异口同声的整齐话语响起,带着铁血气势,气势悲壮。 “焚我残血,铸我残躯。” “燃我残魂,铸我不灭。” “六合纵横,八荒捭阖。” “请公子上路。” 白谪不再言语,双目看向另一处的魔窟阶梯入口。 大妖巨魔卑微跪地,眼中散发着狂热。 目送白谪。 白谪内心沉重,手握血色珠子,一步一摇。 血色珠子似已通灵,散发无量血色,将白谪包裹。 白谪眼前空间扭曲。 白谪被空间吸入,消失在这片魔窟之中。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三章 物是人非 一阵空间混乱,转眼便是一片绿林中。 烈阳高照,正是夏日的午时,白谪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澎湃的力量,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芬芳。 诡异的血色珠子并没有随他一起出来。 四年在魔窟中的经历,好像一场梦境。 但是,他始终记得在里面一个个熟悉却陌生的脸,如同置身于血色的空间。 “我究竟是怎么出来的?是血色珠子将我送出来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血珠不将他们也带去呢?” “这里是闫龙山,我记得我昏厥时候老道士说的。” 白谪难以忘却,有个老道士命令柳商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割掉了。 仍然穿着四年前衣服的白谪默然地在山林间行走,他身上的衣服早已发臭,带着恶臭,他在陌生的山间小道上行走,不远处,白谪看到一条溪流,白谪当即走到小溪流的水面旁,通过清澈的水面倒出自己的脸庞。 经过了四年的成长,在神藏决的功法促使下,他的肌体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尤为结实,原本苍白的清秀脸庞,已经不复当年的痕迹,变得极为阳刚,如同刀削一般,虽然身处在暗无天日的魔窟中,但是肤色尤为饱满、白皙,如同白玉一般。 白谪跳入溪流中,将身上的污垢洗干净,随即将衣服在水中搓洗,随即将干净的潮湿衣服穿上。 “我的体型在四年间变得很大,衣服已经不适合了。” 白谪穿着紧身的不伦不类的衣物,不由眉头皱起,不过现在他没有选择。 很快,白谪穿过山林来到了当地的镇子上,这时,白谪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赣南省,已经置身于隔壁的省份湘省的湘西市。 白谪如今身无外物,俗世间的金钱也没有,若是之前,他或许会迷茫,如今他身躯惊人的强大,一个小时不到,靠着询问遇到的村民,已经走了几十公里不止,却没有丝毫的疲倦,他路过了诸多的村庄,最终来到了湘西市区。 四年前,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青涩稚嫩,但是在四年里,他每天跟着一群腹黑无比的大妖巨魔一起周旋,早已经学会如何生存。 湘西市的繁华街道,人群接踵,车水马龙,高耸的巨大建筑上播放着LED大屏滚动的广告。 白谪站在马上中间,看着光怪陆离的世界,总感觉这个繁华的都市似乎与他脑海中的乡村格格不入。 他漫无目的地穿行在都市之中,四年来麻木的生活让他的思维在刚刚一段时间内变得有点昏沉,突然间,他意识到了。 “我要回去黄龙镇,回到那个我曾经的故土,去寻找彭小宛。” 他不知如何回去赣南省,唯一的方式只能坐高铁回到修江县,然后坐汽车回黄龙镇,但是白谪的身上没有任何钱财。 “小伙子,小伙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白谪的思绪。 白谪木然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国家制服的人员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白谪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要站在红绿灯上面,车要过。” 白谪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站在马路上很久了。 最终,白谪离去,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猛然间,一道跑的很快的身影从他的身旁掠过,白谪眉头皱起,他耳边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大叫。 “有小偷啊,有小偷啊。” 白谪转过头,只见一个气喘呼呼的短裙女子正急切地奔跑过来,但是她穿着是高跟鞋,速度并不是很快。 顿时,白谪来了精神,等到女子跑到他的身前时,白谪也随即跟上,对着长相姣好的女子道,“姑娘,遇上抢劫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拿回来。” 累的不行的白领女子看到有一个奇怪的青年边跑边答话,不由着急道,“要,要,要。” “那我待会要回赣南省,你需要帮我支付回家的路费。”白谪轻声道,小碎步跟着白领女子。 前方,小偷已经跑向了拐角,眼看人就要消失了。 姣好面容的女子看着身边奇怪的青年,看他身躯强壮,穿着勒紧的紧身衣,面容阳刚,连忙道,“没问题,你,你去帮我把包拿回来。” 砰 在偌大的街道,女子看到他身旁的青年整个身躯在瞬间有如下山的猛虎,整个身躯悍然地向前,一秒之间,已经消失在眼前。 这个速度,恐怕就是奥运冠军也不能比拼吧。 女子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很快,青年单手提着一个瘦弱的小偷走来,在整个街道数十人瞠目结舌的见证下,他轻轻地将小偷往女子旁边一丢,如同丢一只轻飘飘的鸭子。 “姑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人纷纷用手机来记录眼前这一幕,太过惊人了。 女子没有食言,近乎不可置信从被抢去的包包里面拿出了大额的现金给了白谪,并且索要白谪的联系方式被拒绝,最终却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离去。 白谪先去给自己买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整个人精神面貌无比阳刚,看的导购员心猿意马。 随后,白谪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往车站。 经过了一系列身份信息的口述,白谪顺利抵坐上了去往修江县的列车,当他重新到了修江县县城时候,这里大楼高耸,成片的繁华区域已经开始林立,整个县城如今正处于澎湃发展的阶段。 白谪来到了车站,坐上了县城回黄龙镇的班车,他一路看着疾驰的葱葱绿意,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这个贫瘠的地方,如今已经四处有独栋的别墅在建造,虽然不似繁华地带的那般昂贵,但是白谪始终记得,曾经自己的黄龙镇上,能够建造两层楼的靓丽平顶房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两个半小时后,班车回到了黄龙镇。 这里,已经是物是人非,行人挤满的街道极为热闹,原本林立的房屋已经拆掉重建,一个个五层左右的大楼耸立。 白谪回到了熟悉的村庄,沿着满是野花的河边小道来到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这里空空如也,原本的粉末堆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满地的野花杂草,荒芜而悲凉。 最终,白谪沉重地看了一眼曾经自己疯狂肆意跑动的童年场地,去往彭小宛家中。 但是彭小宛两层的房屋已经布上了灰尘,大门紧锁,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 白谪去了熟悉的老奶奶家中,他至今记得在自己从桥洞时醒来后,路过老奶奶的门前,老奶奶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是一个善良的老奶奶。 但是,打开门的却是一个满面黄色的中年人。 “我妈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中年人笑的苦涩,他很朴素,成日干着农活,整个人显得有些粗糙,泛黄的牙齿透着一股心酸。 “什么,你是白谪,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死去了。” 中年人震惊了,他客气地将白谪请了进去,为他泡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茶水中放满了茶叶、盐拌菊花、麻子、花生。 “彭家的丫头四年前考上京华大学,这是我们村子里头一个,当时还是县里第一名,真是光宗耀祖,可惜他们的父母已经离去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了。” “他父母的坟墓就在后山上,生前多好的人啊。” “两年前,彭家的丫头回来过,还别说,一打扮,真的长得亭亭玉立,看上去跟仙女一样,她那次回来,在你家原来的房子上抓了一些泥土,给你父亲立了一个坟墓,当时我们村子里的很多老人都流出眼泪,多好的一个丫头。” “丫头在你父亲的坟头哭着说,白谪你还没死,只是没有回来,她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能有一个祭拜的地方。” “白谪,你现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中午在叔叔家吃饭。” 那一刻,白谪内心百感交集,湿了眼眶。 在这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彭小宛,疯了一般。 最终,白谪宛拒了叔叔的盛情邀请,转身离去时,鞠躬离去。 中年人这么了解,一定也在为彭小宛帮了很多忙。 白谪来到了后山,看到了彭小宛父母的坟墓,还有个刻着石碑的父亲的坟墓。 上面刻着简单的几字。 “白起之墓,子,白谪。” 两座坟墓相连,已经长满了野草。 白谪默然将所有野草全部拔掉,将两座坟墓打理地干干净净。 他跪在坟前。 想起了很多过往。 一天后。 白谪最终还是离开了他的故土,购买了廉价火车票,踏上了去往京都市的行程。 他要去京华大学寻找彭小宛,寻找那个让他思念了整整四年的女孩。 或许不久后,他终究要想办法去中土世界,那里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那些曾经,让他失去的,让他绝望的,让他疯狂的,终究会一个个被他寻到。 血债血偿。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四章 彭宛儿 华夏国首都,京都市。 这里是世界超一流经济中心,一座有着三千多年历史的古都。 这里汇聚了数千万的外来人口,只为逐梦。 一身黑色休闲装的白谪走出鱼龙混杂的车站,途径二十六小时的绿皮火车,他终于来到了这片让人魂牵梦盼的土地。 此时正是六月时分,学校还在上学。 白谪身上的钱财已经寥寥无几,他费尽地买来一份地图,坐着公交与地铁来到了京都大学的大门口。 粗大的石柱上,刻着几个金光熠熠的大字。 京华大学。 这里,是华夏国最高的几座学府之一,人才的聚集地。 下午两点左右。 白谪在京华大学经过了长达一小时的询问与查找,终于来到了考古系的老师办公室。 见白谪的是一个带着宽大边框眼镜的老者,他叫陈啸天,身穿着中山装,并没有轻视这个从山村寻来的青年。 “彭小宛?我这没有这个人。” “哦,对了,是不是叫彭宛儿,是四年前入校的,赣南省的。” 白谪愣了愣,点点头。 “我记得,这个女孩很聪明,很刻苦,而且天赋极高,几乎每门学科都是全优,不过在两年前,这个丫头跟着她的朋友去了一次探查古墓,后来回来后,整个人变得性情暴躁,当时她在学校跟几个追求她的男生大打出手,是那年学校的大事件。” “她本来就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但是发生了这个变化,我也不能预料,后来她辍学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白谪心神狂震,担忧地问道。 “陈老可知道彭宛儿去了何处?” 陈啸天苍老的脸庞满是感慨,他看着窗外的天空,叹气道,“我也不知,太久了。” “不知,不过你可以去问同她当时一道去探墓的几个人,或许可以找到她。” 最终,白谪表示感谢后离开。 他根据陈老给的信息提示,一番寻找,来到一个当铺。 店铺内冷冷清清,打扮古色古香。 透过小柜口,可以看到一个昏昏欲睡的青年正趴在桌子上。 白谪缓缓走入,看着青年道,“我找刘峰。” 那青年睁开有些发红的双眼,显然没有休息好,他看着陌生到来的白谪,懒散道,“找我什么事?” “我来找彭宛儿,麻烦告知我现在何处?” “你是她何人?” “乡村故友。” 刘峰从侧门中走出,将白谪带到一个偏僻角落,泡着茗茶,脸色极为愧疚。 “当年,我与彭宛儿同行一共六人,去探墓,谁知那古墓中竟然有妖物,是不是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我们亲眼见证有一道白光融入了彭宛儿的体内,整个墓穴内无比可恐,还有一条条巨大蟒蛇,我们仓皇逃出,里面死了两个同伴。” 白谪听得内心一紧。 “后来,彭宛儿与我们三人回到学校后,都发生了变化。” “我的两个同伴都疯了,在一年前去世了,死态可恐,像是在挣扎什么。” “我如今也是苟延残喘地活着,我家里本来就是盗墓世家,那时我父亲给了我一块玉,说是可以镇压邪魔。” “彭宛儿,我听说她一人在京都市的一个偏僻地方租了一个房子,很少出门。”刘峰道,并且将地址详细告知。 “后来我们很少联系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彭宛儿一个女孩子之所以选考古这个专业,好像听她说这个世界无穷神秘,还有着另外的世界,她始终相信,她有一个朋友,就在另外一个世界等她,她想去探知未知的神秘。” 白谪脸色平静,内心却疼痛,他不动声色道。 “可否将玉块给我一观。” 刘峰取出怀中玉块交给白谪,细细一感知,里面有精纯的灵气,这块玉块内被下了阵法,不是凡物,白谪将玉块还给刘峰,道,“可否让我一探脉搏。” 刘峰大方伸出右手。 白谪手探上去,细细感知。 这时,他脑海的戒灵声音出现了,有些震惊。 “这股气息,大有来头,像是被污染了的仙源。” 白谪识海中回应。 “污染了的仙源是什么意思?” 戒灵解释。 “这个世界的修仙者,都在追求长生,但是始终无法突破巅峰境界,但是这股气息,却仿佛存留着仙道的气息,这个墓有着大因果。” 白谪不由沉默,道,“那你如何是知道这是污染了的仙源?” 戒灵沉默,不再回应。 刘峰脸色淡然坐着,轻声道,“兄弟,你看出了什么?” 白谪没有答话,神识细细感知。 最终,白谪在刘峰的丹田处发现了一道黑色的魔气,这道魔气蛰伏在丹田中,像是一个孕育的坯胎,可以感觉到微弱的生命气息。 不能用坯胎来形容,像是一个魔盅,寄生在人体。 白谪这一刻头皮发麻,他强大神识刺入魔蛊之中,想要探查,却发现刘峰整个人轰然一震,口吐白沫。 白谪立刻收回手,看到刘峰并未昏迷,道,“你的体内有东西,在丹田处,但是你身躯太虚弱,我不敢下手。” 刘峰脸色变得煞白,他郑重看着白谪道,“你且等我。” 很快,刘峰带来了一个神色急切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看上去很有气质,刘峰介绍道,“这是我父亲,你可以叫他刘叔。” 白谪点头。 刘叔忙走上前,轻声道,“大师,你能感知到我儿子体内丹田的邪异?” 白谪点头。 刘叔脸色惊喜,整个人跪在地上,朝着白谪道,“还请大师救我儿。” 刘峰整个人惊呆在旁,不敢言语。 刘叔一把拉扯,将刘峰也跪在地上。 “不必如此。”白谪淡声道。 “大师,我儿沾染魔气,若非我曾经机缘巧合得来的玉块,恐怕他早已跟同行的几人一般死掉了,请大师帮我儿。” 白谪不由沉默,没有回应。 刘叔猛地在地上磕响头,悲声道,“大师,看在我儿跟彭宛儿是好友的份上,还请救我儿。” 最终,白谪点头,道,“我先寻彭宛儿,之后我会再来此。” 刘叔惊喜道,“如何我才能联系到大师。” 白谪摇头,道,“我没有通讯工具。” 刘叔站起,脚步匆匆地走进侧门内,出来时,手中带着一小包黑色袋,里面有大量的现金钱财,还有一部最新的手机。 “大师,这部手机有一个新号码,绝对没用过,还有一些俗物钱财,还请大师不要拒绝。” 白谪看了两人一眼,最终还是收下了手机,却没有接下钱财,走出门,转头看了一眼刘峰。 “我会回来找你。” 刘叔与刘峰跪地感谢。 白谪打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他所说的详细地址。 这时,已近黄昏。 路过繁华街区,参天而起的高楼大厦泛着冰冷的金属感。 一路上,司机很健谈。 “小兄弟,刚来不久吧。” “你要去的这个地方是有名的城中村,有点乱,不过胜在租房廉价,我有好几个朋友也住在这里。” “不过听说这里有点乱,你是要住在这里吗,一定要注意安全。” 破旧的高楼建筑密密麻麻出现在白谪眼前,白谪给了一张一百,没有让司机找,独身走了进去。 通过狭窄的楼与楼之间的小道,白谪来到了一处居民楼,这里充斥着脏乱的气息。 当他到了五楼,敲门里面却没有人回应。 一旁的邻居听到长时间的敲门,她走了出来,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她好心告诉白谪。 “你是这个姑娘的朋友吗?” “她现在每天在一家海鲜店打工,一般要到晚上十点才下班,你要找她的话,晚上十点后再来敲门吧。” 白谪激动地浑身颤抖,同时无比心痛,她曾是何等的天资娇女,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京华大学,如今竟然在一家海鲜店打工? 白谪低声问道,“阿姨你知道她在哪里打工吗?” “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个海鲜店,所以没有办法告诉你。” 白谪道谢,下楼倒一个偏僻的角落,身边都是垃圾的臭味。 但是白谪不曾理会,背靠着墙壁,双目看着对面的楼梯口,如同一块磐石般。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是晚上十点后了。 白谪站了四个多小时,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彭小宛,她长高了,也剪短了头发,穿着朴素的蓝色工作服,遮盖了凹凸有致的身躯,甜美的脸庞上充满了疲倦,穿着单车来到了楼梯下。 白谪浑身颤抖,心中有如万千把刀在割肉,呆滞地如同一个石头。 或许是有所感,彭宛儿转过头看向一旁不远处在路灯下的白谪,白谪站在路灯下,灯下黑,且他变化太大了,身材更加魁梧了,脸庞也变得阳刚,彭宛儿没有认出。 然而,这一眼对于白谪而言,如同永恒一般。 仿佛空间停滞。 时间静止。 在这脏乱的环境中,彭宛儿的身影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那一道风景。 白谪内心呢喃。 “你还活着,彭小宛。” “真好。”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五章 黑色魔蛊 争将世上无期别,换得年年一度来。 白谪内心颤动,看着彭宛儿在最为繁华的京都市竟然住在如此差乱的环境中,内心极为心疼,然而,他识海中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戒灵的声音,“宿主,她的体内有大诡异,你先不要靠近。” “她的身体内,我看到了被污染的仙源,带着大恐怖,只是还未觉醒,如果你们相认,我担心有很大的变数。” 白谪木然在地,没有动弹。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倩影要上楼。 狭窄小道上,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带着金项链气喘兮兮跑来,他喊住了要上楼的彭宛儿。 彭宛儿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厌恶。 “赵经理,你这是在尾随我吗?”彭宛儿声音有些冷,瘦弱的身躯在风中有些单薄。 中年人跑来彭宛儿不远处,道,“宛儿,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跟你谈谈工作的事情。” 彭宛儿厌恶地看了一眼他,低声道,“请不要骚扰我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中年人笑道,“我们店里现在缺一个领班,我可以给你提升薪水,这是一个很难得机会,需要你去把握。” 言下之意很明显,需要付出一定得代价。 彭宛儿脸有些涨红,最终却强压下去了,她怒气道,“赵经理,你家里有妻儿吧。” 中年人尴尬一笑。 “你这么晚还出来骚扰我,若是你家中知道,恐怕也不会开心。” 中年人生气道,“彭宛儿,不要不识抬举,当初如果不是看你可怜......” 彭宛儿打断他,道“我靠自己双手吃饭,并不丢人,赵经理不满意,辞退我便可以了。” 在中年人怒气的表情下,彭宛儿直接上了楼。 一旁路灯下的白谪脸庞已然狰狞无比了。 毫无所获的中年人悻悻离去,他开着一辆廉价的小车,在宽阔的道路上飞驰,双拳锤着方向盘,大叫。 “竟然敢拒绝我。” 砰砰 他脸色极为不快,愤怒地点上一根烟。 恍然间,他感觉到了一股红光出现。 让他潜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一个陌生的青年已经出现在后排座上。 他清楚地记得刚刚上车明明是一个人,为何突然多了一个人? 中年人头皮都要炸了起来。 他强行刹车到路边,整个人疯狂地大喊。 “你是谁?” 一个青年双眸闪现着妖异的红光,闪现无边杀意,伸出了他的右手。 中年人惊恐地发现一个细节,这个青年的右手,竟然少了一根无名指。 “你是谁?” “取你命的人。” 一顿血光现,中年人头颅与身躯顿时分离了。 ...... 另日,当一头短发的彭宛儿中午后去店里,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昨晚骚扰自己的赵经理已经死了在马路上的车中,听闻是被人割了头颅,死状尤为惊恐。 海鲜店因为此事不得不暂时停业。 ...... 白谪识海中。 “宿主,通过刚刚你刚刚与白峰的接触看来,似乎你的体内对于这些被污染的仙源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像是来自于你的血脉本身。” 白谪道,“解释清楚一点。” “白峰体内拥有两种气息,一种是精纯到极致的仙气,极为稀薄,但是若是白峰一旦进入修炼,只要修炼修仙功法,必然事半功倍,可谓绝世的天才,但是同样体内含着的不详气息是包含在仙气本身中,如今蛰伏在白峰的丹田中,这股不详的气息将自己包括,逐渐成为了一个魔蛊。” “若是说唯一能救下白峰的办法,便是宿主你将这股不详气息引入你的体内,因为你的血脉对于这股不详气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但是这对于宿主将会有未知的伤害,我不建议宿主你这么做。” 白谪问,“我的血脉究竟是什么血脉?为何如此诡异?” “宿主,有些记忆我也缺失了,我连自己本身戒指都忘记了是什么名字,但是我对宿主的血脉极为熟悉,而且极为亲密。” 白谪沉默了一会,道,“那彭小宛的体内的不详气息呢?” 戒灵道,“更加可怕,如渊似海,足以毁灭一个修炼之人。” “那为何她没事?” “因为她的体内已经被仙气洗涤了,如今已是后天道体,放眼中土,也是数一数二的绝世修炼奇才。他们去的那个古墓一定大有来头,来日宿主实力强大了可以前去一观。” “若是我将她体内的不详气息引入我的体内呢?” “理论上是可以是实现的,因为不详气息只是需要一个寄宿的载体,我隐隐感觉到,宿主的血脉在某些方面已经远远超过不详气息对于仙源的渴望。” “宿主,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有可能对你造成大祸。” 白谪问道,“什么大祸?” “身体的争夺权,你将会沉睡,因为我感觉到了不详气息的魔蛊已经快要到成熟期了,若是苏醒,宿主即使拿过了主动权,也变得暴戾残忍,某种意义的化魔。” 这次,白谪再回应,他苏醒过来,双眼看着神色忐忑的刘叔与刘峰,长呼了一口气。 “大师,我儿有救吗?” 白谪陷入了挣扎,他的神色闪过一丝痛苦。 四年了。 整整四年了。 他本以为重见天日下,他与彭宛儿便可以相见在一起,却没想到彭宛儿竟然遇到这等诡异的事情。 或许,这便是因果。 若是一生无忧的彭小宛没有经历这等凄苦的经历,自然也不会选取考古系,也不会傻乎乎地想去探知修仙。 一切中,仿佛已经冥冥注定。 白谪最终点下了头。 刘叔泣然跪地。 “今日大师救下我儿,我当做牛做马。” 刘叔年龄不大,不到五十,却因为儿子身体不详,已经是白发丛生,老态现。 白谪摆手,道,“带我到一处私密空间。” 刘叔连忙带路,领着白谪与刘峰进入典当铺的内房。 因为典当铺有价值不菲的物件,故而铁门紧锁,极为封闭安全。 小房间内,白谪看着脸色发白的刘峰道,“刘峰,我只说一次,无论成与不成,若我发生了不详,请你代我照顾彭小宛。” 他还是没有改过口,或许在他心中,她还是曾经的那个彭小宛。 刘峰郑重点头,他知道白谪在当中的极大风险。 看着刘峰端正做好,白谪单手放在刘峰的肩膀上,在他的肩膀上割了一个小口子,随即他自割左手,让手掌与肩膀的伤口贴合。 “宿主,你这是何苦呢?” 戒灵在识海中沉沉叹气。 白谪面无表情,神藏决运转,血气在体内沸腾,宛如蛟龙般的血气让整个小房间温度升高。 刘叔、刘峰脸色骇然。 猛然,刘峰脸色发白,小腹一阵如刀割。 “好痛。” 白谪不予理会,神识牵引着体内一滴精血,顺着刘峰奇经八脉进入刘峰体内,直接到达丹田处。 豁然间。 一个被黑雾包裹的坯胎状出现在白谪倒映的脑海中。 这个黑雾魔蛊丝丝缠绕,簇簇而成,如同一个啼哭的婴儿,朝着外来的神识发出了常人难以听见的尖声呼啸。 这一刻,真如大恐怖降临,宛如万鬼凄叫,阴风不止。 白谪站着的身躯差点不稳,猛地凝神。 一旁的刘叔吓得肝胆欲裂,双目死死瞪着。 一滴精血出现在黑色魔蛊眼前。 只见刘峰丹田处的黑色魔蛊顿时张牙舞爪了,发出了凄厉的惊喜叫声,自动地从丹田处动了,它化身成恐怖的鬼影,朝着白谪的神识幻化成一张婴童的脸,凄然一笑。 白谪浑身一震。 魔蛊进入了他的血脉,伴随着他的牵引一路道自己的身躯内。 瞬时间,刘峰体内白光大作,一股有如吃了人生果的舒爽感让刘峰浑身轻飘飘地坐着,他身体内自动有淤血污垢从体内排出,整个人的肤质散发着晶莹的质感,一股恶臭出现在他的身体上。 若是有修炼者在此,必然会惊呼,此乃进入先天之境的表现,身体排出后天污垢,晶莹无暇。 当时逆世奇才。 白谪在一旁身躯狂震,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凄厉大叫。 黑屋魔蛊在他体内四处乱窜,它似是有灵智,发现了白谪的丹田已经被毁了,如同一只暴虐的凶兽,肆意破坏白谪的体内。 白谪仿佛被一股暴虐、残忍的气息带动,血色的眸子亮起。 下一秒。 黑色魔蛊似乎发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猛然窜了进去。 那是白谪的肾脏。 神藏决导引万物气息的根基。 白谪轰然坐下,整个人摇摇欲坠。 他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刘峰,闻到了一股恶臭。 “你已经是方外之人,再不是凡人,先去冲洗一下。” 刘峰自然能感觉到身体的神奇变化,恭敬跪下,朝着白谪拜下。 “刘峰感谢白谪兄舍命相救,日后当重谢。” 随后,刘峰洗去身体污垢,换洗而来,整个人熠熠发光,身高长了几厘米不止,越加挺拔英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仙风。 刘叔看直了眼。 白谪脸色却越加阴沉,他感觉到了魔蛊已经潜伏在他的肾脏处,此乃他神藏决导引的最重要的口子,身体虽无大碍,却如芒在刺。 刘叔与刘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等待白谪言语。 “去买一套彭宛儿穿的衣物,再帮我买一身黑色披风,一个黑色面具,我要为她去除。” “去寻找一个偏僻没有人烟的住房。” “不要透漏给彭宛儿一丝我的信息,这是我的请求。” 刘叔与刘峰当即离去购置,让白谪置身于他们放置亿万财务的房间旁,不问不顾。 白谪识海中,戒灵惊恐的声音响起。 戒灵道,“你疯了啊,宿主,你刚刚没有感觉到这个诡秘的魔蛊如此恐怖,有着大诡异,你竟然还要引魔入体吗?” “你可知彭宛儿体内的魔蛊何必强大,她会毁灭掉你的。” 白谪没有立刻回答,双拳捏的死死的,脸色痛苦,喃喃道。 “若是我连她也无法保护,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戒灵,你不会明白的,当你有了人的情感,亲眼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拦在你的身前,你就会明白,死亡仿佛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化魔又如何?我在四年前,便早已经疯了。”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六章 最残忍的重逢 夜幕拉下帷幕。 山里的夜,静得可怕,狭长的月光照得那诡异的山峦。 月下,一片别墅林立。 在一个独栋别墅内,灯光通明。 豪华宽大的饭厅中。 白谪身穿黑色大袍子,带着一个黝黑的面具,悠然坐在长椅上,刘叔正在为他端来茶水。 因为时间仓促,刘叔将地方选在了他在郊区的一个别墅中,这里是仅能找到最合适的地方了。 “刘叔,你可知道,世界上最美味的茶是什么茶吗?”白谪淡淡问道。 刘叔低矮身躯,回道,“我所喝过最好的是太平猴魁,两叶抱芽,扁平挺直,自然舒展,白毫隐伏,色、香、味、形皆独具一格。” 无需多言,太平猴魁乃是茶中极品,但绝不是一般能喝得起的。 白谪怀念道,“我却怀念一道家乡茶叶,在农村山野间,农夫干活耗费体力,所以需要补充盐分,若是纯粹的茶水不能止渴,于是将山上的茶叶摘下,晒干,然后加入用盐拌好的菊花,加入香喷喷的麻子与花生,每当茶水喝完后,将剩余的茶水连同茶叶、菊花、麻子、花生一股脑倒入口中,真是让人怀念。” 刘叔平日也是喝茶人士,但是都是一泡一泡喝,却不曾听过这种喝法,不由微笑,“没有喝过,想必味道极佳。” 白谪叹气道,“过了今日,不知我是否还能喝到。” 刘叔内心沉重,不知如何作答,他已经通过刘峰知晓此事凶险,见白谪如此,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白谪始终没有拿起刘叔泡的茶水,待到茶凉。 大门被打开,焕发新生的刘峰在黑夜中将彭宛儿带来了。 只是一见,白谪便心神颤动,不能言语。 彭宛儿露出笑容,打着招呼,“刘叔叔好。” 刘叔站在原地连声应好,端来茶水给彭宛儿。 “这位是刘峰你说的大师吗,为何不能见真容。”彭宛儿端着热茶,一头短发清爽靓丽,朝着白谪礼貌道,“大师好,待会有劳您了,听闻您为刘峰施法,我心中也非常感谢。” 刘峰侧过头,眼中隐隐有泪水。 他如何猜不出,眼前的白谪恐怕与彭宛儿关系匪浅,自己能被白谪出手,也是因为拜彭宛儿所赐,不然如何来的这等机缘? 而且,聪明如刘峰何以看不出白谪为自己去除不详对他也有着巨大的伤害,如今蒙面治疗,恐怕是担心有惊人变故。 刘叔一旁看到儿子这般,内心也被这股情绪感染,老泪不由留下,他生怕暴露,忙颤声道,“是啊,我儿天大福源,能碰到大师,这是我们大师德高望重,让犬子叫来你,是因为听到我儿说你也受了此伤。” 彭宛儿明白自己被不详缠绕两年,每夜都是噩梦,如今有如此奇人,不由内心震撼,她欲低垂身子施礼。 然而,下一秒,一双孔武有力的手臂将她双臂扶住。 彭宛儿定睛一看,内心震撼,大师竟然右手少了一根无名指,而且看上去大师肌肤并不想老者,反而像是一双年轻人的手。 澎湃的男子气息迎面而来,彭宛儿不由退后,感激道,“感谢大师,彭宛儿感激不胜言表。” 这一刻,宛如空间静止,时间停滞。 白谪内心颤抖,蒙着的面容,已是痛苦无比。 他无法接受两人的见面方式不得已成了这样,明明是天底下最熟悉的两个人,却不得不咫尺天涯。 她长高了,身躯亭亭玉立,有如盛开的荷花。 她的眼睛没有以前明亮了。 她的鼻尖上也有了小黑头。 在她的脸上,似乎也多了劳累的痕迹。 她曾是多么明亮纯净的少女,如今虽然容颜仍在,却多了几丝让人心疼的疲倦感。 刘叔站在一旁老泪纵横,他缓缓走过去,扶住了动也不动虚空扶着的白谪,颤声道,“大师,是不是应该让彭宛儿小姐先坐下。” 白谪才发现自己扶着空气,彭宛儿已经退了两步。 白谪摆摆手,伪装自己声音,沙哑道,“请坐。” 彭宛儿端正坐在大长桌的一旁。 刘叔擦去眼泪,喃喃道,“老了,看到开心的事情总是忍不住,我先去楼上休息一会,你们好好的处理。” 顿时,三人在饭厅中。 白谪控制情绪,缓缓道,“彭宛儿小姐,请问这些年是如何的身体状况?” 未等彭宛儿回答,刘峰打断道,“大师,你们先聊,我去外面把车停好。” 白谪点头。 彭宛儿没有放在心上,回答道,“这两年,我感觉每夜被噩梦缠绕,梦里仿佛在尸山血海中行走,满地尸骸,一片苍茫的血海中,整个天空乌压压的怪兽。” 白谪故作平静回答,“合理,彭宛儿小姐体内有不详,自然会有这等反应。” 彭宛儿不知如何作答,陷入了沉默。 “不知彭宛儿小姐是哪里人士?似乎是江南口音。” “赣南省的修江县。” “可是你那里有一个黄龙寺?” “大师竟然知道黄龙寺,黄龙镇便是黄龙寺脚下,我家就在那。” 白谪颤抖身躯,道,“自然听过,黄龙寺来头甚大,传闻黄龙寺的创立者超慧法师当年打败吕洞宾将其收为徒,自然声名远扬,不过我向来厌恶道修,不屑与之唯舞。” 彭宛儿顿时想起了当年杀害自己父母的黄袍道士柳商,不由咬紧牙关。 “姑娘曾有故事?” 彭宛儿咬牙切齿道,“当年,一场大祸导致我家破人亡,始作俑者,便是可恶的道士。” 白谪看着眼中含泪的彭宛儿,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问下去,他多想站起身,走上前,将这个女孩相拥,但是这短短半米,宛如隔着天涯,听着她的呼吸,闻着她的发香,感受她的心脏跳动,白谪整个人都痴了。 他内心响起一个疯狂的声音。 “白谪,去抱住他,你知道她这四年怎么过来的吗?” “不要再去考虑那么多,拥抱她吧,再也不要一丝分离了。” “四年的苦苦等待,为何连一面都不敢相见?”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七章 痛苦别离 但是白谪却像一根木头一样傻傻地坐着,泪水在面容上流畅。 他不需要走动,施展神藏决便可将面容上的泪水蒸干,但是,眼前这个佳人,他却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狂涌。 他真的好想站起来,肆无忌惮地将她拥抱,但是他惧怕,他恐慌。 戒灵的言语已经非常清楚了,若是他将彭宛儿的魔蛊吸入自己的体内,或许他将变成一个人,有可能化魔。 到时候,他将谁也无法记起,变成一个杀戮的机器。 若是那样,那相遇的意义又是什么? 或许人世间最痛苦的,并非相见,而是明明想见,却仍然要装成不曾相见,但是彼此心中仍然彼此挂念。 “我去一下洗手间。” 白谪起身,走进一侧的卫生间。 他脱下了面具,看着镜子上倒映出来的略带苍白的面容,他将冰冷的水扑在脸上。 让越加火热的情绪冷却。 门外,彭宛儿久久坐着,心中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个人,好熟悉啊。” 明明不曾相见过,也无法看清面容,但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缠绕在她心间。 并非是言语、动作,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猛然间,彭宛儿想起了大师刚刚扶着自己时,那只没有无名指的右手,她鬼使神差地想起,白谪的右手无名指,不是带着一枚金色的戒指吗? 两个不同的事物,却被彭宛儿强行的揉捏在一起,他想起了前一刻大师虚空扶着不动弹的姿态,眼泪猛然要扑出。 “是白谪哥哥吗?” 彭宛儿最后摇摇头,想着瘦弱的白谪不会这么高,这么壮,或许是自己思念过度了。 白谪很快走出,并且叫进来了刘峰。 “你在一旁守候,” 白谪随即走到彭宛儿近前,沙哑开口道,“彭宛儿小姐,接下来我需要将你肩膀割开一个小口子,你不用怕。” 彭宛儿潜意识看向刘峰,看到刘峰点头,然后刘峰侧过身去。 彭宛儿尴尬笑道,“有劳大师了。” 白谪轻柔将彭宛儿的香肩衣物划开,露出了洁白的肌肤,手指如刀,划开了一个小口子,顿时,彭宛儿眉州皱起。 白谪内心惊颤,却不得不伪装声音,沙哑道,“痛吗?” 彭宛儿倔强摇头。 随即,彭宛儿看到白谪的巴掌自动在半空中破开一个小口子,不然内心震动,这等神奇手段让彭宛儿震撼。 随即,肌肤相触。 两个血口子紧紧地贴在一起。 一股血液相连的神异感觉让彭宛儿心神巨震。 她曾误闯入神秘古墓,遭受了污染仙源的沾染,虽然身体有不详,却经过了无与伦比的超级进化,异于常人的敏锐感觉顿时让她心神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那股越加熟悉的感觉猛地扑上心头,她忍不住地叫出声。 “白谪哥哥。” 白谪整个神魂差点不稳,吓得亡魂直冒。 刘峰也在一旁身躯震动。 带着面具的白谪看向彭宛儿侧过的面容,那一刻,他看到一张留着泪的痛苦脸颊。 白谪心神难以平静,却已然装得沙哑声线,道,“彭宛儿小姐,不知你是否出现了幻觉?” 彭宛儿流着泪,楚楚可怜,她颤声道,“不知为何,总感觉大师像我一个故人。” 白谪平静开口,“不知你说的故人,是已故之人,还是仍在世间?” 彭宛儿抽泣道,没有回答,反而双目渴求,道,“大师,可否摘下面具,让我一睹真容,求您了。” 白谪没有言语,稳住身心,神识赫然动弹,牵引体内几滴真血猛然而动。 彭宛儿体内魔蛊极为强大,一滴精血恐怕不够牵引。 精血出体,白谪顿时脸变得苍白无比。 随着经络到达了彭宛儿的丹田处。 一个盘腿而坐的黑色魔婴面容狰狞出现在白谪神识面前。 它有如虚空盘坐,袖珍大小,充斥着无穷恐怖。 白谪内心大惊。 刘峰体内只是一个黑色光团,但是彭宛儿体内的魔蛊竟然已经凝形了。 数滴精血合并,缓缓靠近黑色魔婴。 瞬时。 魔婴狰狞的脸庞上,闭合的双眼竟然睁开了。 白谪神识“听到”一个声音。 “这是什么血液,竟然如此熟悉,似曾感知过。” “你比她更吸引我,是我天生的夺舍对象。” 在无穷大恐怖中,白谪感觉到,黑色魔婴进入了血液中,随着他的神识缓缓牵引而出。 在白谪识海中央,戒灵惊悚的声音响起。 “宿主,停下来了,我想起来了,这魔蛊是......” 很快,戒灵声音截然而止,再也没了声响。 魔婴随着白谪的精血进入了白谪体内,可怕的神念力量无比邪恶,竟然让戒灵在瞬息间出现了片刻的“昏迷”,宛如可怕的力量将其压制。 与此同时。 彭宛儿身体内发出无量白光,整个人有污垢涌出,她双目中出现一个大道纹路,身体在短瞬间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白谪呆立在原地,整个人猛然扑到在地上,陷入短暂昏厥。 在昏厥前,白谪心中没有恐惧,反而心中自语。 “若是为你封魔,恐怕再无见面机会了。” “我好想抱你一次。” 这刻。 刘峰忙带着发着恶臭的彭宛儿进入了卫生间,给了已经准好了的衣服。 很快,彭宛儿走出,她发生了强大变化。 她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肌肤如雪。 光在她站在那里,便如同谪仙下凡。 强大的气息从她体内出现。 刘峰面容发白,他虽然经过了强盛进化,被仍然彭宛儿蜕变后的气势压制的不能动弹。 漆黑苍穹之上,有神光大作。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御剑而来,口中惊喜道。 “竟有绝世体质出现,吾道不孤也,此次仙道大比,老朽终将大放异彩。” 别墅内。 彭宛儿一步一摇,来到了昏迷的白谪身前,将面容缓缓摘下。 “不要。”刘峰大喊。 来不及了,面具已经摘下,露出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极具阳刚。 “白谪哥哥。” 彭宛儿跪在地上,猛然抽泣,珍珠一般的泪水从眼角掉落。 虽然白谪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彭宛儿还是一眼认出,她巍巍颤颤地伸出手,要抚摸眼前这个让人思念四年的人,刚刚发生的一幕仿佛历历在目。 突然。 一双血色的眸子猛然睁开,苍白如纸的白谪轰然站起,气息狂暴,将彭宛儿震飞在墙角。 他双目泛着冰冷与血腥,宛如魔鬼,无情嗜血地看了四周,脸庞现出痛苦之色,他猛然发出了一声有如厉鬼一般的尖哮。 “啊!” 但是他仿佛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整个身躯轰然撞开了三层的别墅天花板,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贯空消失。 彭宛儿在地上大叫,哭的撕心裂肺。 “白谪哥哥。” “白谪哥哥。” “为什么我见到你,你又要离我而去?” 她用手抓着自己的心房,神色已经崩溃。 “我心好痛啊。” “为什么?” “为什么?” “不要离开我。” “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八章成仙化魔 别墅之中,天花板一个巨大的人形空洞掉落者灰尘。 豪华的餐桌上布满碎物。 刘峰双目有些红,看着眼神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熟悉同学,哽咽地为她讲述。 “白谪是几天之前找到了我,那时,他风尘仆仆而来,连一台通讯手机都没有,我后来听学校的陈教授说,他去过京华大学找过他,并且向他问你的情况,那时候,他好像叫你彭小宛。”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几乎没有停留,从京华大学一路到了我的店里,然后知晓了你我身体中有不详的事情,那时,他就手碰过我,仿佛感知到了什么,随后他立刻去了你的所在地,我明白,他一定是心中十分怀念你,所以才这么急匆匆地去寻找你。” 彭宛儿蹲在地上,泪眼朦胧,凄然看着刘峰。 她记得那个夜晚,也就是赵经理被人割腕的夜晚! 那时,她反身的时候,看到在一个路灯下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只是因为灯下黑,加上白谪变化太大,所以没有认出。 或许那时,白谪已经打算好了,所以没有选择相认。 “后来,白谪来找到我了,是好几天后了,那时,他对我进行探查后,最终下了决定,可以为我去除不详,但是要对你保密他的所有信息,他不想让你知道他。” “我能感觉到到,他是用身体来承载我体内的不详。” “他是把我当成你的试验品,我仍然很感谢他。” “那时,他的眼神好痛苦,他对我说,或许与你相见后,他便不能控制自己,最严重的后果,意志不坚定,可能会化身成魔。” “所以,彭宛儿,我这一刻反而能理解他的感受,我本来想在那时候阻止你揭开他的面具。” “他不想让你的心中担负太重的包袱,他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生活。” 这一刻,听着刘峰的述说,彭宛儿那颗痛苦的心,真的要被这股绝望而痛苦的情愫给融化了。 她怔怔地蹲在地板上,猛然嚎然大哭起来。 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悲戚,整个人蜷缩在膝盖中,眼泪肆无忌惮地流起来。 微风吹拂。 在这个悲伤的时刻,一个白胡子老头将别墅的大门推开了。 刘峰警惕的双眼顿时扫去。 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走进来,他身躯并不高大,却给人老态龙钟感,背负一米青色长剑,仙风道骨,抚着长须,声音洪亮道,“哦,小子,你很不错,让我一观。” 未等刘峰反应,白胡子老头瞬息已经出现在他身侧,他不由寒毛直竖,眼睁睁看着老头已经握着他的肩膀。 宛如瞬移。 彭宛儿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一幕。 二楼瑟瑟发抖的刘叔同样面容惊恐。 “不要怕,小子,你体内似有仙根,虽然稀薄,确实了不起的机缘,你待会随老道走,我带你求长生。” 刘峰不敢反抗,整个人彻底呆住,他鼓起勇气道,“这位仙人,你不是骗子吧?” 白胡子老头一个指头暴扣在刘峰头顶,顿时让刘峰头上起了好大一个包。 “竟敢胡言乱语,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刘峰顿时不敢动弹了。 随即,白胡子老头走向彭宛儿,眼中如获至宝。 后天道体啊,堪比先天道体,这何止是惊世体质,简直千年难得一见,若是被自己收徒,到时候是何等的幸运啊? “女娃娃,我是圣天宗的宗主,今日来此,想带你去学长生,你去不去啊。” 彭宛儿看了一眼老道,语气很冷淡,“不去。” 白胡子再道,“学了后,可保容颜常驻,永远美丽。” “不学。” “学了后,可覆手翻云,世间唯我独尊。” “不学。” “学了后,可降魔卫道,普及世人。” 这刻,彭宛儿沉默了。 白胡子紧张地戳着手,继续道,“女娃,只要你叫我一声师傅,我便带你去学这世间最为奇伟的功法,到时候你便可纵横世间,再也无人可挡你。” 彭宛儿站起身,擦去了眼角的泪花,看着眼前陌生的白胡子道长,脑海中记忆如碎片般放映。 白谪身跪房屋废墟齑粉中,孤独而无助。 父母惨死家中,宛如浮游撼树。 白谪无端消失,惶恐失措。 白谪为了自己,化成了赤目大魔。 这一幕幕,刺激着弱小心灵的彭宛儿。 彭宛儿可以感觉到老者的强大气息,知晓他绝非普通的修炼者。 她最终握起了双拳,对着老者问。 “白胡子爷爷,魔是什么?” 白胡子老头见彭宛儿终于开口,兴奋地差点跳起来,道,“魔是滥杀无辜者,功法极端,人人得而诛之。” 彭宛儿回应,“那好,我学。” 白胡子老头高兴道,“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彭小宛。” 她用回了自己的名字,想要寻回迷途的不归人。 白胡子老头抚摸胡须,继续道,“以后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乃浮屠宗的无极,你我以后便师徒相称。” 彭小宛道,“师尊。” 一旁的刘峰弱弱道,“我呢?” 白胡子老头道,“你就做一个外门弟子吧。” 刘峰内心惨然,人与人的待遇怎么就这么大呢? “徒儿。”白胡子郑重从怀中取出一个腰牌,上面刻着浮屠二字,通体青色,泛着古老气息,道,“这是浮屠令牌,见它如见我,以后你可以在凡世间横着走了,就算是中土,同样不需惧怕任何人。” 彭小宛接过,没有言语,脸色如常。 “徒儿,你就这般想要杀魔?是不是你想以后屠魔卫道?”无极老头微笑道。 彭小宛没有言语,低下了头颅,内心情绪无比复杂。 他并非要杀魔,只是害怕有人,杀了她的魔。 “那个,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刘峰。” “明日一早,那个你与小宛随我去宗门修炼。” “一年以后,我要带你们去参加凡世间的仙道大比,到时候,我等着你们大放异彩。” ...... 夜晚时分。 一处荒山野岭,荆棘遍布。 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浑身冒着血洞,躺在杂乱的草丛,嘴角满是鲜血。 在他的周围,到处是动物的尸体,有巨大的野猪,野兔,蛇,密密麻麻,所有动物都被吸干了鲜血。 青年脸庞苍白如纸,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最可恐的血色,完全没有一丝眼黑、眼白,宛如一个厉鬼。 在黑夜中,闪耀着骇人的红光。 他的体内,正在遭受天人交战。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你的血脉竟然如此嗜血,实在让本尊惊喜啊。” “原本以为这个世间,这种血脉力量已经消失,没想到,竟然被我所遇。” “天大机缘啊,上天也在助本尊。” “哈哈哈哈。” 第一卷 成仙化魔 第十九章 寻一线生机 清冷月光下,荒山野岭之中。 数十头山中野兽的尸体腐烂在山林,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腐烂气息,一群苍蝇在野兽的尸体的周围徘徊。 白谪赫然在腐烂尸体的周围,面容寂静。 然而在他的体内,却有如滔天巨浪崩塌,血气翻涌。 在他体内肾脏处的黑色魔婴无穷可恐,散发邪恶神念,但是已经萎靡了很久。 二十天了,黑色魔婴欲夺舍白谪,然而,当他真正整个身躯欲去往白谪识海中,却猛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景象,白谪五脏串联,一道道细微的链接将五脏化为一口熔炉,散发可怕的吞噬光辉,这股带着可怕吞噬气息的熔炉极为弱小,却拥有一股难以想象的阻力将黑色魔婴阻隔。 黑色魔婴疯狂在白谪体内利用神识卷动白谪血气狂涌,几乎要了白谪的性命,然而,白谪始终活着,即使气息微弱。 时间流逝中,黑色魔婴惊骇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 白谪体内的那口熔炉竟然在吞噬他的神光。 这太不可思议,绝对是惊骇的大事件! 黑色魔婴何等身份,身份比上古还要久远,无比邪恶,害死了多少超越巅峰的无敌强者,本身便意味着不详,乃是世间最可怕的物质构成,却被一个实力无比弱小的小子在吸食。 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在被逐渐吸食,黑色魔婴惊骇了。 他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危机,这个小子所修炼的功法太邪乎。 这绝非是普通功法,已经超越了这个世间的范畴,拥有无穷进化可能性的绝世功法! 到了后来,黑色魔婴妥协了,这个小子意志力强大到让它不可置信,它不明白,一个年龄如此年轻的普通修炼者,何以意志力如此可怕? 它自然无法理解,一个从三岁起就开始被父亲疯狂训练的孩子在烈日下、冰雪中从小便种下了疯狂的基因种子,在血脉中早已刻下了不屈。 四年间被一群大妖巨魔的影响,又经历了人生中最深的希冀与最痛的绝望后。 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蜕变了。 “小娃娃,你我和平相处如何,本天尊将你放过。”黑色魔婴发声,狰狞的身躯散发着黑乎乎的气息,悬浮在白谪的肾脏内。 然而,白谪神识传音,道“你不是要夺舍我吗?” 黑色魔婴狰狞的嘴角抽搐,他恐怕是黑色魔婴生怕第一次见有人类如此嚣张与他取外号,但是它恐怖的小脸有无奈,道,“你这娃娃不要欺人太甚,真让本天尊发怒,一起死吧就。” 白谪神识平淡,道,“鬼东西,你若是真能做到,何必多废话。” 黑色魔婴道,“要不然如此,我教你绝世功法,你将我放过,我离去,如何?” 白谪漠然,神识不再传音,运转藏决,胸口一口熔炉在体内猛然发光,可怕的吞噬气息再现。 黑色魔婴狰狞大叫,宛如厉鬼,道“小娃娃,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吸我神光。” 白谪默然无声,陷入空灵。 黑色魔婴神色散出一丝丝黑气吸入五脏熔炉之中,被宛如旋涡般的熔炉提炼,成为了一股黝黑的精纯神秘神光,最终进入了识海中。 原本荒芜的识海中,只有一枚金色的戒指悬浮在空中,但是当黝黑神光进入后,整个世界猛然漆黑,随即簇簇黑点猛然汇聚于金色戒指之上,化为一个极为虚淡的盘坐身影。 而原本因为黑色魔婴进入白谪身躯后没有了动静的戒灵也吸收了一点点稀薄的黑光,戒灵复苏了。 “宿主,你在做什么?”戒灵稚嫩的声音在白谪的识海惊骇大叫。 丝丝黑气在黑色魔婴体内散去,越加稀薄的黑色魔婴在疯狂咆哮。 反之,白谪识海中可怕的黑色精纯神光逐渐化为一个小人,他盘坐在地,五心朝天,面容逐渐凝实,竟然是一个袖珍版的白谪。 即使是白谪,心中也无法平静,他并未刻意让黑色神光成型。为何会有一个黑色小人在识海中出现。 黑色魔婴凄厉惨叫,道“停下,你给我停下,小子,你沾染了天大的因果了。” 他的身形越加的淡了,狰狞的身躯虚化在肾脏之中,被熔炉吸收。 白谪神念出,无比淡漠,平静道,“不管多大的因果,我都要将你吸了,你并非强大,只是天生具备压制之能,但是你对我,好像没用。” 黑色魔婴逐渐身躯宛如淡烟。 它的神念在凄厉咆哮,声音尖锐而阴森,带着无比的惊恐。 “不。” “我想起来了,你不属于这里。”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血脉让我熟悉,原来你是隐匿者。” “你逃不掉的,你们都逃不掉的,你们终究会被杀死。” 在白谪冷漠的神识观看下,越加虚淡的黑色魔婴猛然化为一个黑点,消失在白谪的体内,白谪内心不安,他隐隐感觉,神秘可怕的黑色魔婴,似乎并未完全死去。 白谪神念回归识海,看向荒芜神识虚空悬浮的黑色元神,内心猛然充斥暴戾,一股毁灭整个世界的冲动升腾而起。 “这个自我好古怪。” 戒灵也在此时发声,“宿主,你沾染了大因果。” 白谪连忙静心,细细感知,这个袖珍版的“白谪”无比黝黑,感知上去宛如巴掌大小,赤身裸体,长相与他一般,却充斥大恐怖。 猛然间。 惊恐一幕出现。 黑色元神猛然睁开双眼。 左眼漆黑如黑洞。 右眼赤红如血池。 双眼融入了黑色魔婴的神光与白谪的血脉力量。 白谪身躯猛然从地上弹起,他赤目睁开,如血在眸,狰狞的脸庞看向苍天,发出了仰天咆哮。 一股可怕邪恶的杀戮气息从白谪的身躯内爆发而出,白谪赤目而立,宛如失去了神志,化成一尊魔神。 这股气息,阴冷而诡异,从白谪体内爆发,以白谪从中心点,如同冲击波一般轰然扩散。 方圆十公里,山林怪兽,无论大小,纷纷暴毙。 白谪识海中,黑色元神很快闭上了双眼。 如同魔神一般的白谪猛然身躯一震,恢复了清明。 白谪自语,感觉身体极为痛苦,体内每一处有如刀在切割,他脸色仍然苍白如纸,“刚刚发生了什么?” 戒灵陷入了沉默,半响回答,“宿主,你沾染了大因果。” 白谪扶着身躯,看着遍地腐烂野兽尸体,一步一摇走向一棵大树背靠着,痛苦道,“什么因果?” 戒灵叹息道,“或许有一日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想攀爬最高峰,但是每当到最高的那个人,便会沾染不详,而宿主你,却主动将这种不详炼化在识海中,你是千古来第一人。” 白谪神色痛苦缓缓坐在草地上,闻着四周的腐烂气息,内心一阵作呕,但是它已经没有力气再爬动了,刚刚的猛然苏醒,已经不是他所控制的行为。 但是白谪脸色逐渐变得淡漠,缓缓神识在识海中道,“若是如此,也是好事,至少小宛不会再被疼痛折磨。” 戒灵道,“可是这魔婴已经与你逐渐一体,刚刚你猛然动弹,不受控制,神志全无,都是因为我头上它的影响,你可知他是什么吗?” 白谪没有言语。 “邪祗念。”戒灵道,“数万年前,曾经有一人将邪祗念炼化识海,最终却逐渐暴戾凶魔,彻彻底底地迷失,成为了一个只知杀人的行尸走肉。” 白谪默然。 “宿主,你也将不例外。” 白谪终于道,“那我从今往后,便是逐渐入魔吗?那彭小宛呢?” 戒灵道,“她被你吸去不详,如今无暇无垢,已经是后天道体,这等体质,仅次于先天道体,但是已然是这个世间最为恐怖的体质了,任何宗门都愿意耗费惊天资源将她培养,日后修炼正道,用一日千里也不为过,注定是修炼界中的巨擘人物,当震慑一个时代。” 戒灵补充道,“而彭小宛去的那个墓穴,有着惊天的来历,或许曾经埋葬了沾染不详的仙。” 白谪身躯颤抖,脸庞有痛苦神色。 他明白,正道与魔道,有如水火,注定不兼容。 两人的缘分已尽。 即使两人真正相爱,也无法在一起。 一个是正道眼中的天之娇女,注定会发出无量光。 而他,识海中有邪祗念,终将迷失自己,成为一个什么也不曾记起的凶魔。 何必留恋? 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痛苦站起,凝视远方,自语道,“我想去中土找我母亲。” “我要查柳商宗门,找出那个曾经剁掉我手指的人,亲手将他杀死。” 戒灵道,“宿主,戒指应该在中土,若是不远,我可以感受到它的所在。” “今日我便回去黄龙镇,我一定要找出柳商踪迹。” 戒灵道,“宿主,你现在虽然熔炉初立,但是还是太弱了,只能堪比先天境界的修为,只不过神藏决过于神异,但是你必须认识到,你还是太弱了。” “而且你没有修炼的资源,没有底牌,想要毁灭一个宗门,恐怕远远不够。” 白谪面容冷酷,缓缓道,“那便以战养战,以杀止杀。” 第二卷 魔本嚣张 第二十章 猥琐道士 一夜清修,白谪运转神藏决,将身体内诸多伤害一一缓缓消除。 因为两年前白谪在魔窟之中,吸收了数百位大妖巨魔的妖气、魔气,让他在身体不能动弹的两年里,开启了身躯五脏,实力突飞猛进,在随后的两年更是巩固,在四年里,他已经真正的入了藏象境界了。 天地间,无论是天地灵气,抑或日月精华,妖气,魔气,或许更为可恐的不详魔婴神光,统统可以通过熔炉进化提炼。 若是能量性质,可以通过提炼进入全身的每一处,强化身躯的每一处,铸造钢铁身躯。 而此次第一次吸收的不详物质神光,则幻化成了白谪脑海中的袖珍版“白谪”,但是不是简单的理解范畴的“元神”,更像是一个不详的物质聚合在白谪的识海之中,元神带了两种奇异的属性,从元神的双眼中可以明显看出。 漆黑如黑洞的左眼,带着浓重的不详意味,阴森、恐怖、绝望。 赤红无比的右眼,带着惨烈的杀生气息,杀戮、毁灭、暴戾。 戒灵识海中道,“宿主,你如今熔炉启动,接近大成,但是神藏决中,第一层境界并不是最难,如果有更多的资源堆砌,或许能将时间节省更多,而且神藏决具备排他性,你无法再修炼相关的内修功法了。而第二层极为困难,可以说是决定能否更进一步的重要基础。这层境界名为虚神境界。” 白谪如今神采奕奕,刚毅的脸庞满是冷酷,他再不似当初那个孱弱的青年,彻底蜕变,他看着苍穹烈日,在山林中掠过,一个跳跃间,便是数十米,腾飞山间。 与此同时,白谪在识海中神念询问。 “虚神境界,如何解?” “人体五脏六腑,奇恒之腑,每个器官都藏有一尊神祗,而虚神境界,便是将人体内的那尊虚神开启,这需要宿主你自己去挖掘,并且我残缺的记忆中,记得曾有一人是开启了肾脏,那还是在数万年前,体内血气如恒宇,生生不息,立于不败之地。” “心、肝、脾、肺、肾以及奇恒之腑,每处都具备无限的可能性,开启一尊虚神,便有着具备雄霸中土的可能性,但是这当中,需要海量的资源堆砌,光是领悟已经是难以施展,更别说那海量的资源了。” 无疑,戒灵是针对白谪的特殊情况,他知晓白谪身后无一人帮扶,四年来苟延残喘活着,如今,被不详物质进入识海与他结合,迟早疯魔,悲苦无比。 即使领悟了,又何来的巨大资源来堆砌这一层境界所需的巨大能量? 白谪道,“在魔窟的四年,已经有一群大妖巨魔告诉我应该如何生存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 戒灵沉默了。 关在魔窟中的大妖巨魔,个个都是喋血魔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道,邪恶无比,而宿主已经似乎在两年中学习到了几十门魔门秘技,个个是阴损功法。 而遭到正道人士柳商的无情手段下,牵连了彭小宛,并且在白谪昏厥路上,将白谪右手无名指直接剁了,将金色戒指取走了。 以至于戒灵脱离了相连的金色神秘戒指,时隐时现。 那时,白谪便欲疯魔。 经历了真正的绝望相见,在陷入正邪的分离后,白谪早已失去了对于爱情的念想,更加不希望自己以后牵连到彭小宛,选择将她遗忘。 如今的白谪,只想做三件事。 杀柳商。 杀柳商门人,取回戒指。 见到不知是否还在的母亲。 这一切,都逼迫白谪变强。 至于他脑海中的神秘元神,以及不知是否真正消失的神秘魔婴,白谪目前并不放在心上,若是不强大,即使疯魔,又有何用? 恐怕被正派人士抬手间,便覆灭了。 掠过无垠林海,白谪终于看到了钢铁铸造的高楼大厦。 因为数十日的昏迷山林间,身边都是惨死的动物,腐烂的气息让他衣服散发恶臭,无比狼狈,他先去了一处清泉处沐浴,将衣服一一浸泡。 阳光下,露出了一具极具阳刚的身躯。 肤质如玉,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在阳光下闪现惊人的光泽。 白谪脸庞越加成熟了,宛如刀削一般,配上冰冷的狭长眸子,给人极为危险感。 他从泉水中长身而起,将手中湿润的衣服蒸干,随即穿上。 白谪自语,“我需要回归黄龙山,寻找柳商。” 戒灵道,“宿主,修行者一般都有飞行类的秘宝,更强的可以穿梭空间。” 白谪眼睛大亮,回应道,“对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改日我可以去抢一个飞行秘宝过来不就行了吗?” 戒灵一阵恶寒,感觉到了蜕变后白谪对于整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白谪漫步行走,他徒步来到了巨大都市,看到了一个个在都市中行走匆匆的行人,想着若是自己生在普通家庭,应该也是开始工作了吧。 “这里是苏省的杨花市,临近魔都,离赣南省很遥远。” 白谪喃喃自语,一人漫步接头。 一处街角,发生着巨大的争吵。 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正在对一个穿着黄袍道士的猥琐青年进行拳打脚踢,口中狠狠道,“臭道士,你竟然敢跟我婆娘胡说八道,今天我就要弄死你。” 白谪漠然穿过人群。 这一刻,戒灵却发声。 “宿主,此人有问题。” 白谪停下身形,看向争吵地。 猥琐道士贼目鼠眼狼狈在地上乱窜,被壮汉打的鼻青脸肿,他露出两个大大的门牙惨叫,“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但是你确实在外面胡搞,我没有乱说啊,救命啊。” 旁边的路人看得一阵恶寒,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因为这个道士给壮汉的老婆算命,说到了壮汉外遇,最终壮汉找到了算命的,将他进行报复。 猥琐道士继续惨叫道,“别打了,大哥,别打了。” 壮汉狰狞道,“我老婆都要跟我离婚了,你说我要不要弄死你,今天谁敢过来试试,当我泰拳白练的吗?” 路人纷纷后退,有的甚至离开,这个壮汉看上去无比强壮,听他说出如此狠话,顿时不敢去劝架了。 远处,白谪漠然看着,感知戒灵话语。 “宿主,你先看这个道士的腰间,是不是有一个黑色的铜牌。” 白谪细看,道士在滚动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黑色铜牌。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群奇异之士,可牵引天地力量,化为己用,叫阵法师,每个阵法师都有一个引灵器具,当然,是初级的阵法师才需要,他们可以通过引灵器具来牵引山川大地,布下神秘阵法。” 白谪道,“此人被一个凡人便打的地上乱窜,不会是阵法师。” 戒灵道,“这是自然,但是此人体质似乎极为可怕,却遭到了重毁,他之前乃是天生佛子体质,但是你感应他胸口位置,哪里本应该有一根佛骨,如今已经开裂。” 白谪自然不明白何为佛骨,但是他神识探入猥琐道士体内,的确有一根裂开的骨头,白谪道,“有趣。” 白谪穿行人群,来到空地之中,他面容冷峻,探出手放在壮汉的肩膀之上。 壮汉狰狞回头,看到一个冷酷的青年,咆哮道,“小子,你别多事,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啪 白谪面无表情地一巴掌甩在壮汉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壮汉的脸上。 壮汉愣愣地用手贴着疼痛的右脸,不可置信道,“你大爷的,还真有不怕死的。” 啪 白谪再出手,速度迅捷,壮汉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如断线的风筝掉落在地。 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狼狈滚动,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 白谪靠近壮汉,蹲下身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壮汉。 壮汉艰难挥动右手。 啪 壮汉左脸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整个人被打的脑瓜子嗡嗡的响,难以再动手。 进入藏象境界后,白谪身体遭受了恐怖的蜕变,自然不是凡人可比,白谪冷声道,“我手很痛,你需要赔偿。” 一旁的路人纷纷惊诧。 壮汉气得赤红白脸,自己被打还要赔偿,简直欺人太甚。 戒灵也很无语,感觉到宿主的腹黑转变。 猥琐道士从地上爬到白谪身旁,口中惨叫道,“救我啊,大哥,这个人自己在外明明心思不纯,还来倒打我一耙,如此歹毒啊。” 白谪没有理会,心中想着这个猥琐道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双目继续看着壮汉。 壮汉大叫,“你打了我,还要我赔偿你?” 白谪冷冷道,“有意见?” 壮汉强忍疼痛,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他怨恨地看了一眼猥琐道士,从怀中取出钱包。 一旁的道士咬牙站起,从壮汉手中的钱包抢来,将里面的现金全部取出,随即一脸狗腿地送到白谪面前,谄媚道,“感谢大哥,大哥,你看,这是你的辛苦费。” 白谪面无表情看着猥琐道士,道“这等不义之财你认为我会拿吗?” 道士却无比醒悟,连忙将钱塞进白谪口袋,神色猥琐道,“大哥,我懂,这钱是我抢来的,与大哥无关,还请大哥笑纳。” 白谪不由给了一个你很懂事的眼神。 壮汉看着两个无耻的人在眼前表演,内心作痛。 白谪对着壮汉道,“你好像不愿意?就只能你倚强凌弱?” 壮汉头颅猛地摇头,他痛苦道,“这是我应该付出的,能被大哥打,是我的福气。” 白谪这才起身,一把提着猥琐道士的宽大领口往前走。 围观的众人纷纷醒悟,原来是熟人,这个算命的骗子,还有还有如此强大的依仗。 白谪没有理会众人,带着猥琐道士离开此地,到达一个巷子中,白谪问道,“怎么称呼?” 猥琐道士一脸媚笑,露出两个偌大的门牙,道,“在下梅敦武,您叫我梅道人也可。” 白谪冷笑,道“你体内佛骨开裂,怎么自称道士?” 梅敦武顿时脸色骇然,双目有惊悚,他看向白谪,口中颤声道,“你如何得知?” 第二卷 魔本嚣张 第二十一章 蛇鼠一窝 佛灭度后,火化所留下的遗骨、遗灰,称为佛骨。 戒灵所言,意味着白谪眼前的猥琐道士曾经有着天大机缘,竟然有大佛将佛骨赠与,以惊世手段放入梅敦武的胸口内。 如此看来,此人绝不平常,或许来历比想象中更为惊人。 梅敦武退缩两步,口中尴尬笑道,“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一个江湖骗子,哪里能有什么佛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白谪平静道,“无妨,不过你即是道门中人,可知晓一个叫柳商的人?” 梅敦武摇头,问道,“大哥,你可知何门何派?” 白谪摇头,眼神中有杀念闪过,道,“并不知晓。” 梅敦武笑道,“大哥,你其实应该可以看出,我如今虎落平阳,早已经如同凡人一般,无法帮上你,今天之恩,来世重报,青山绿水,就此别过。” 意思是,我现在没能力,自然不能报答,要想报答,下辈子再说! 梅敦武多精明的一个人! 眼前这个人他虽然不清楚底细,却给他一种极度恐怖感,他根本不敢多停留。 白谪也不阻拦,轻声道,“若是我能为你修复佛骨呢?” 梅敦武身躯停滞,眼神不由变幻。 白谪识海中,戒灵在讲神奇秘辛。 “此人体内佛骨来历极大,且我可以感知到他的天赋惊人,亦是阵法师,宿主你若是需要修炼的资源,他可为你寻查。” 白谪露出微笑,温和道,“梅道长,你即是道家,你何必为佛骨二字驻留?” 梅敦武自然听出白谪言语的调笑之意,但是他却明白,此人能一眼看出自身佛骨开裂,必然是修炼者中的强者,有神秘手段,他咬咬牙,转过身去。 一张如同菊花盛开的干瘦脸庞出现在白谪的面前。 贼目鼠眼的梅敦武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谄媚道,“大哥,应该如何称呼?” 白谪负手而立道,“白谪。” 梅敦武内心吐槽,我才问你一个名字罢了,至于摆出负手而立的仙风道骨姿态吗?姿态简直令人作呕。 梅敦武碎步走到白谪面前,身躯低垂,问道。 “可是当浮一大白的白?” “可是谪仙临尘的谪?” 白谪点点头。 “白哥,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你我之间的相遇。” 白谪不由好奇,道,“怎么说?” “一见如故。” 白谪额头有黑线,似乎此人不要脸程度堪比魔窟大妖巨魔,听到自己有修复佛骨之法,变脸如此之快,言语简直令人发指。 梅敦武继续道,“我观白哥姿态奇伟,面容俊逸,举手抬足间,有着诸多巨擘前身的杀伐气质,真是让我心中崇仰,只是,我心中却有一个遗憾。” 白谪问道,“不知是何遗憾?” 梅敦武娓娓道来,道“二十多年前,在我出生的夜晚,可谓风高夜黑,苍穹惊雷滚滚,异象惊天,在那雷鸣闪电之间,我伴着轰然大响出世。” 白谪脸色一沉,此人屁话连篇,实在是难以消受,不由冷声道,“说重点。” 梅敦武忙应声是,道,“那夜,有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命里有贵人,在一个时候相遇。” 白谪内心抽搐,此人不要脸的风采,简直让人神往?不过他自然不会拆穿,口中道,“哦?不知是何时何地?” 梅敦武猥琐的脸庞抬起,神秘道,“恰如此时此刻此地。” 白谪回应道,“蓦然回首?” 梅敦武道,“蓦然回首。” 白谪道,“恰如此时此刻此地?” 梅敦武双目有含泪,道,“正如此时此刻此地。” 白谪眼中也有惊喜,道,“竟有如此的缘分?” 梅敦武身躯颤栗,道,“若非难以启齿,我也不会将往事提出,我心中遗憾是刚刚所生。” 白谪道,“不知是何遗憾?我若是能帮,自然一定要帮。” 梅敦武感激看了一眼白谪,道,“我心中想着若是可以与白谪兄弟结拜于此,此生死了也不足惜。” 白谪脸不由一黑,此人废话连篇,说了如此之久,弯弯绕绕,恐怕真正目的是怕自己将他害了,而他对于修复佛骨有臆想,不由说此话,也能确保一份平安。 真是用心良苦,此等人才,不去写书真是浪费,如此的水。 白谪忙将低垂身躯的梅敦武扶正,道,“若是结拜,我内心也非常感动。” 梅敦武打蛇上棍,道,“即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白谪脸上有笑容,看着梅敦武,抱手道,“大哥。” 梅敦武看着白谪年轻的脸,心中想着自己应该比他大上几岁,身躯却不由自主地将白谪抱着双手一把拽住,眼眶湿润道,“你是大哥,我能遇见白哥,已是天大的福源。” 白谪将手缩回,继续抱手道,“二弟。” 梅敦武深情道,“大哥。” 白谪道,“二弟。” 梅敦武强忍鸡皮疙瘩,道“大哥。” 两人蛇鼠一窝,假惺惺惜假惺惺,难分高下。 白谪欲从藏象境界提升到虚神境界,需要海量的修炼资源,他在修炼界根本一无所知,需要梅道人阵法师的身份为他寻觅秘宝。 而梅道人佛骨开裂,实力如同凡人,想要回归,想要依仗白谪将顽疾治好,却惧怕白谪有杀人念,故而用结拜来护佑自己。 两人心思不一,却都是各有目的,都绝非真心。 “即是兄弟,二弟我是不是应该可以简单询问一下大哥。”梅敦武道,声音有些颤抖,“请问大哥如何治好我佛骨?” 白谪嘴角抽搐,此人好生不要脸,结拜才几秒,就开始直接询问,摆出无奈状,白谪道,“二弟,大哥我身体空虚,需要大量的修炼资源,却不知从何而起,以至于大脑不是很灵光,一下子忘记了很多。” 梅敦武嘴角抽搐,此人好生不要脸,结拜才几秒,就开始直接询问,不由低身道,“大哥,我只是一个初级的阵法师,哪里有办法去寻天地灵宝啊。” 白谪脸色一冷,杀气逼人道,“既然二弟不愿帮我,兄弟之情有何用?今日我便要与你割袍断义,下次见面,便是死敌,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梅敦武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此人,当真如此绝情! 翻脸不认人! 与那青楼的骚客有何异? 穿上裤子不认人? 白谪转身,随即,身躯转回。 一张冰冷的脸出现在梅敦武面前,双目中有着浓烈的杀气,白谪脸色惊讶,杀气崩腾道,“竟是你?我与你说过,下次见面,便是死敌,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梅敦武内心要崩溃了。 内心疯狂地吐槽,大哥,你才刚刚转身啊,你好歹装一下过了巷子的墙角啊,要不要这么不掩饰啊? 刚刚的兄弟之情难道你是装出来的吗?就这么一秒,你就想要杀人啊! 白谪冰冷道,“我生怕最恨负心人,你如此负兄弟,将大哥当成浮云一般的存在,我心难以忍受,我要杀人。” 轰隆 梅敦武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贼目有泪,凄然道,“大哥。” 白谪冰冷道,“我没有你这么个二弟。” 梅敦武眼泪流出,凄惨道,“大哥,刚刚是我没想起来,我知道有一个离此地不远的宗门,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宗门大能的祖坟,若是大哥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去刨祖坟,想必里面有一些大哥需要的。” 白谪不由动心,将杀气隐匿,脸色无比担忧,忙前去搀扶梅敦武,口中急切道,“二弟,你这是干嘛?快快起来。” 梅敦武低着的头白眼直冒,想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口中倔强道,“大哥,能为你排忧解难,也是为了我好,佛骨之事还请大哥不要忘记。” 白谪看着跪地的梅敦武,内心痛如刀割,颤抖道,“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贤弟快快起来。” 梅敦武双膝发软,惨然道,“大哥,我佛骨开裂,我心好痛。” 白谪忙用手去拍梅敦武的后背,似有同感,附和道,“我知你痛,我知你痛。” 梅敦武这才起身,看着白谪的温和脸庞,如同沐浴春风。 “大哥,我本是纯良之人,绝不会轻易刨人祖坟。” “贤弟,为兄如你一般有着赤子之心。” “大哥,此祖坟之人的徒孙,有我有怨。” “即是如此,那快快出发,为兄如何能让贤弟受此伤害。” “大哥,你对我真好。” “贤弟切勿这般说,兄弟之间,本就应该如此。” 第二卷 魔本嚣张 第二十二章 正道修魔丹 尘世间为一方世界,本应修炼繁荣。 但是在上古时期,一场战乱爆发,神魔对抗,对杀得日月无光,天地破开几个大窟窿,生灵涂炭,几乎消耗殆尽了这一颗水蓝星球的天地灵气,天地灵气稀薄,再不适合修炼。 能生存在这个俗世间的宗门,又不是有着悠久传承,虽然人丁稀薄,却也有难得一见的高手。 因为天地灵气稀薄,灵气隗宝几近全无,若是一旦施展功法,短时间难以补充,也会逐渐衰落。 虽然没有境界压制一说,但是实力越可怕的人,在俗世间越难留守。 除了少数闭死关的老怪物,天地间很难见高手。 日落西头,火红一片。 白谪神色淡然行走在大街之上,听着梅敦武悉心介绍,心中对于修炼界在俗世间的事情了然了几分。 不过梅敦武从始至终没有说出他为何身怀佛骨,曾经又是哪门弟子。 “经过了数千年的时光流逝,所谓的魔早已经逐渐消亡,如今,正道是沧桑。”梅敦武踏着小碎步跟在白谪身后,吐口气道,“白哥,我这好有一比。” 白谪停留,看向梅敦武。 一阵香风袭来,梅敦武身旁有一体型丰满的曼妙女子穿着性感短裙走去。 梅敦武双目不由自主被吸引,口中流出了口水,神色有些呆滞道,“好比双峰一道沟壑,魔道已然是夹缝生存,想要突出重围,太困难了。” 白谪跟随梅敦武的双眼看去,不由差点翻出白眼。 性感女子也注意到了流口水的梅敦武,当即就吓了一大跳,眼中有惶恐。 一个贼目鼠眼的男子,正穿着一身黄色道袍,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口中还流着恶心的口水,深深地刺痛了性感女子的内心,她剐了一眼梅敦武,加快了脚步,口中道。 “流氓。” 白谪岿然不动,眼神看向它处,显得自己不认识此人。 本以为梅敦武会收敛几分,没想到变本加厉,小碎步跑向性感女子,口中振振有词,道,“姑娘,你印堂发黑,这是不详之兆,本道人愿意为你算上一卦,知天命,避开祸,找个房间聊会先啊。” 艳丽女子双目有泪,红着脸拔腿就走,心中委屈道,“此人如此丑陋,言语如此粗坯,也想占老娘便宜。” 梅敦武面容上有遗憾,丝毫不顾及街上其他人的异样眼光,大声吆喝道,“姑娘,来日方长啊,不要走啊,了解了解啊,也可知晓深浅。” 路人们纷纷鄙夷看向这个好色恶心的道人,纷纷私下指指点点。 “此道人看着就像一个江湖骗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简直是目无王法。” “不要脸,长得这么丑还去调戏良家妇女。” “姐妹们,大家以后要注意啦,这个人的长相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被这等人为伍,小心带来祸害。” 路人中有男男女女,对于梅敦武当街调戏人的行径表示不齿。 梅敦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骚包地甩了一下额头的一缕发丝,走到白谪面前,有礼貌道,“大哥,刚刚我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与仰慕自己之人打了个招呼,不过刚刚那个女子面色潮红,想必被我英姿折服,说实话,优秀的男人,始终是个祸害,我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帅气的男子,感觉到很重的社会责任。” 白谪违心道,“也不尽然,贤弟虽然帅气逼人,我却感觉总少了几分东西。” 梅敦武将额头垂落的一缕发丝再次放上去,侧过身,不让风儿将那一缕发丝继续吹下来,故作淡定道,“哦,不知大哥所说是什么?” 白谪凝思一番,郑重道“缺。” 梅敦武来了精神,不由好奇问道,“不知大哥所谓缺是何?” 白谪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然而,贤弟却外在内在却兼并。” 梅敦武听着白谪所说的言语,感觉很兴奋,关键是,他无法反驳,内心隐隐有股认同感。 “贤弟之不足,在于无缺,水满则溢,贤弟如此气质与长相,女子本应一见称心,但是却见到贤弟依然离去,贤弟可知为何?” 梅敦武红着脸问道,“不知为何?” 白谪摆手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贤弟,你我将去往何地,还请细细介绍。” 梅敦武心中遗憾,听着白谪所说违心话语,内心却尤为地坚信自己是一个美男子的实情,他忙小碎步到白谪身前,口中缓缓道,“大哥,俗世间有不少宗门,不过大多都不成气候,却不可小窥,今日我带大哥所去之地,乃是杨花市的天丹宗。” 白谪来了兴趣,双眼泛着光。 梅敦武顿时感觉到一双饿狼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由头皮发麻,他缓缓道,“此宗门坐落在西稽山的山腰处,不过布下了神秘阵法,引山川大势遮盖宗门处,凡人根本无法得见,他们主要修炼丹药,大哥必然有兴趣。” 白谪不由点头,道,“贤弟,为兄并非如此之人,怎会感兴趣。” 梅敦武内心疯狂吐槽,你既然不感兴趣,为何要点头?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大哥,我当然相信大哥坦坦荡荡,只是因为二弟我才去此险地。”梅敦武真诚道,“曾经此地与我有渊源,我曾亲眼所见,天丹宗宗主曾炼化血丹,用以禁忌提升自己。” 白谪脸色一惊,道,“何为血丹?” 梅敦武凝重道,“以婴童为药引,配以天地灵药,以三昧真火炼制,可炼制出邪丹,用来提升神魂。” 白谪震惊,道,“天丹宗是魔道宗门?” 梅敦武摇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白谪,道,“天丹宗自然是正道门派,渊源可追溯到上古,而且在神秘的中土世界有正宗传承,在很久之前,天丹宗举宗迁移到中土世界,留下一些当时的外门弟子在凡世间,留下分派,然而这些人已经岁数很大,资质根骨很差,难以上中土世界,为了维持功力与提升自己,才会想出如此歹毒的炼丹之法。” 白谪浑身颤抖,心中对于所谓的正道在这一刻看法上有着极大的改变,原来,正道也并不是绝对的正道,以婴童为药引,何等残忍,竟然只是为了维持功力,提升自身。 一个个鲜活的婴儿生命,就硬生生成了亡魂。 “我被废除功法,便与天丹宗有一部分的关系,大哥,斗胆问一下,您的实力现在是什么境界?”梅敦武忐忑道。 白谪眯着眼,狭长的眼睛盯着梅敦武,反问道,“天丹宗宗主是什么实力?” 梅敦武被白谪狭长的双眼看着内心发慌,回应道,“三年前,我曾见他是半步金丹境界,即将迈入金丹期,实力在凡俗间已经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了。” 白谪细细思索,他难以比对,因为他所修功法为神藏决,并未道家奇门八脉穿行修炼,反而另辟蹊径,修炼五脏化为熔炉,若是说他实力如何,他心中也没有概念。 白谪沉思一会,道“我也不知,若是一战,或许能清楚。” 梅敦武不由脸色发白,此人不仅不要脸,竟然还是一个小白?原本梅敦武以为白谪是一个绝世高手,但是从刚刚所交谈中,白谪对于修炼界几乎一无所知,而且自身境界也不知晓,如此之人,怎可与他去刨祖坟? “若是如此,也可。”梅敦武硬着头皮道,他开始对于此次的前往并不乐观了。 白谪道,“如何?” 梅敦武思索道,“我有办法穿过这阵法,可以在一处山间开一个细小口子,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天丹宗祖坟地,刨了祖坟后,立刻逃离。” 与此同时,梅敦武内心想着,到时候你一进去,我就立刻逃跑,留下你这个莽夫在那,到时候我就可借助天丹宗之力,将你摆脱,让你欺凌于我。 白谪露出笑容,道,“贤弟,我们如何过去?” 梅敦武道,“此行有将近一百多公里,请问白兄是否有飞行类秘宝?” 白谪摇头。 梅敦武眼中不由骇然,此人对于修炼界一概不知,连一件飞行类的秘宝也没有,竟然欺负一个身负重伤过的凡人,果真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梅敦武不由抬头看着苍天,湿了眼眶,心中想道,欺人太甚啊。 在白谪真诚的目光中,梅敦武咬牙切齿道,“我们打车去。” 第二卷 魔本嚣张 第二十三章 此生难入虚神境 世俗间,科技日新月异发展,早已可以畅行海陆空,数千公里在短短数小时便可以掠过,想必古代已经是突飞猛进的进步。 然而,对于修炼人士而言,却远远不够,有的修行者可驾驭器具,横行苍穹,转眼便是数千里,科技树所展现的飞行器不过是龟速罢了。 城际线高铁中,白谪与陈浪双双坐立,前往西稽山,短短路程不过二十分钟。 白谪闭目养神,意识已进入识海中央。 漆黑的袖珍版白谪飘然悬浮识海的正中间,底下是闪耀金色的神秘戒指,一片寂然。 戒灵悉心道,“宿主,天丹宗我不曾耳闻,我的记忆有损坏,很多很难忆起,我之所以催你尽快获得极大的资源,是因为我感觉到邪祗念或许又将再次苏醒,历时,宿主再会陷入暴虐中,戒指真身如今遗失了,我无法帮你,只能靠宿主你尽快突破真正进入虚神境界,否则,在时时刻刻受到邪祗念苏醒的威胁,或许不久后,宿主的神秘血脉也将全面沸腾,恐怕宿主将彻底迷失。” 白谪道,“留给我的时间还有多久,戒灵你可否估算出大概?” 戒灵沉默一会,道,“半年,最多半年,邪祗念目前是一片虚无的状态,但是在它体内深处有一颗无比恐怖的种子,这是种子来源于不祥之地,会逐渐发芽。” 白谪问道,“细细说来。” 戒灵继续道,“比如宿主你前些日子体内的黑色魔婴,他最先驻留在你的肾脏处,其实他本身并未实体状态,而是一种灵的状态,区别于魂,以一种独特的存在存在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宿主,它会逐渐渗透向宿主的脑海中,转而吞噬宿主的魂魄。” 白谪问道,“然后将我取而代之?” 戒灵道,“并非如此,它会等宿主成为一具充斥杀戮的无意识魔鬼,但是它却不会存活在宿主的脑海中,会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进入下一个人的体内,逐渐瓦解下一个人。” 白谪头皮一阵发麻,他早就听闻黑色魔婴曾是污染了疑似一个“仙”的不详生物,极为可怕,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本以为它是夺舍,却没想到它最终的目的是将自己消亡。 但是,白谪想起了黑色魔婴曾说要夺舍自己。 若是根据戒灵的说法,那么黑色魔婴的目的应该是将自己消除? 这两者并不同。 白谪猛然心中一震,他想起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宿主,或许你应该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戒灵道,“它并为死去,而是刻意将身躯的神光被你所吞噬,成为宿主脑海中的邪祗念,我猜测它并未死去。” “不然我实在无法想象,如此强大的不详物质如何被宿主在短短几十天内吸收化为邪祗念,或许,它便隐藏在宿主的身体,等待着一个机会,将宿主真正夺舍。” “黑色魔婴若是存留,它应该与邪祗念的契合度极高,或许有机会将宿主真正夺舍。” 白谪不由头皮发麻,想着身体时时刻刻总有一个不详的魔鬼要将自己夺舍,不由产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 城际列车上,陈浪穿着道袍正在与隔着过道的一个单身女士对话,那位女士身穿工作西装,相貌甜美,应该是在外出差工作的白领。 陈浪神色正经,却难以掩盖那股浓浓的猥琐神态。 “姑娘,我并非有意搭讪,实在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 西装女士精致的小脸看向陈浪,心中不由一阵抽搐,不由暗暗道,此人当真长得猥琐。 陈浪正经道,“看姑娘眉宇生辉,天阁丰润,定主乾坤之鸿福。然姑娘目下微有不宜之气,泛于天庭,寻助之光,散布玉海。本道人今日与姑娘想见便是有缘,可为姑娘算上一卦,避开凶祸。” 女白领虽然极为不愿意对话陈浪,却被陈浪话语吸引,不由道,“那,有劳吧。” 当即陈浪打蛇上棍,一脸正气地过了过道,脸上有歉意地坐到女白领的身侧靠窗位置,大义道,“姑娘,虽然为人算命会损我寿命,但是我不忍心姑娘你收到不必要的伤害,希望姑娘平安,不知如何称呼?” 女白领有些警惕,看到在公众场所,料想这个道士也不敢作妖,不由开口道,“程诚。” 陈浪假装咳嗽,头转过去露出了无声的猥琐笑容,随即一脸正经转过来,轻声柔和道,“姑娘,我的师傅太乙真人曾经为挚爱算命瞎了双眼,聋了双眼,就因为以面相来算祸福,我不敢如此。” 程诚有些惊吓看着陈浪,歉意道,“那便算了吧,道长,我也不想你。” 很快,程诚话语被陈浪动情的声音打断,陈浪着急道,“切勿这般说,眼看姑娘有危险,我若是袖手旁观,还是正道人士吗?请姑娘拿出右手。” 程诚抬出右手柔夷,纤细白皙,无比秀美。 陈浪轻咳一声,口中正义道,“我即将摸骨算命,姑娘切放心,我只会触及姑娘右手五指骨骼,还请不要惊慌。” 程诚懵懂点头。 陈浪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将程诚白皙的手掌放在手中,口中不由自主喃喃,“好滑。” 程诚没听清陈浪呢喃,不由疑惑看向眼前的道士。 陈浪咳嗽一声道,掩饰尴尬,“莫慌,且让我细细感知。” ...... 白谪识海空间中。 白谪与戒灵在继续交流。 “宿主,你时日不多了,半年突破虚神境界,难如登天,我的记忆中,曾经最强的一个宿主,也用了五年,那位宿主,用了整整五年,你可知他什么天资?天生先天道体,天资冠绝八方,出生便有苍穹异象惊天,那样的可怕天资,也用了五年才进入虚神境界,而且是在数之不尽的物质堆砌下才有如此成效,但是目前摆在宿主面前的难度太大了。” “如今,邪祗念不出半年便要全面复苏,他已经集合了宿主你的神秘魔血与黑色魔婴的奇异特性,一旦复苏,宿主难以抵抗,且在宿主身体内,或许还存在着一个不知是否死去的不详物质,如此看来,宿主的时间几乎太少了,先不说不详物质是否会与邪祗年有着极高契合度结合夺舍宿主,光是邪祗念带动宿主体内的神秘魔血复苏,宿主便已经意识暴乱了,谈何修炼?” “即使宿主抵抗过了,半年内,又何来的海量资源来堆砌宿主体内五脏需要的熔炉化虚神?” 白谪沉默。 戒灵道,“宿主,我之所以如此悉心相告,是因为我如今与宿主你共存,我的戒指真身已经离开了俗世间,若是宿主死去,我与宿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谪没有言语,他明白了,戒灵相当于一个绑定在他身上的器灵,若是他陷入死亡,那么意味着戒灵也真正失去了存活的载体,而若是戒灵想要替换到下一个宿主身上,也需要戒指与人的重新契约签订。 意味着,白谪与戒灵共存。 “所以,宿主,去掠夺吧。” “无论是为了见你的母亲,还是为了杀掉曾经让你痛苦的道貌岸然的修士。” “我会全力助你。” “若不强大,你迟早会被吞噬。” 白谪沉默很久,才缓缓道,“戒灵,你可否能告诉我神藏决的来历?为何当日在黄龙山选中于我?我体内的魔血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的父亲现在是否活着?” 戒灵道,“宿主,我不知。” 白谪叹气道,“也罢,就让我自己去探寻答案吧。” 白谪收回意识,睁开双眼,一个发着惨叫的身躯迎面倒来。 “姑娘不要啊。” 白谪双手接住瘦弱身躯,定睛一看,竟是猥琐道士陈浪,只见他如今鼻青脸肿,鼻子还流出了猩红的血液,眼中含着泪。 “大哥,救我。” 陈浪/语气虚弱,被白谪扶正座位后,身躯靠近白谪,眼神中有惧怕。 当白谪眼神看向过道旁边时,看见一个怒气勃勃的白领女人,她双目有些泛红地看着陈浪,眼神隐隐有泪。 坐在周围的人都在指指点点。 一个气愤的大妈怒声道,“小伙子我看你刚刚在休息,你可能不知道,你旁边的这个道士,刚刚假装摸骨算命,把那个姑娘差点摸到前胸后背了,那个手摸起来,真是不害臊啊,说直白点,老人家我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太不要脸了。” 白谪面色如常。 有中年人也义愤填膺道,“对啊,我亲眼听到,这个无耻道士说姑娘有血光之灾,还说什么需要夜间子时施展独特秘法才能拯救,这不是骗小姑娘上床吗?” 白谪嘴角抽搐,没有动弹。 有女士也道,“这个不要脸的道士靠着一张嘴巴去欺负少女,简直罪不可赦,先生你是这个道士的好友吗?” 白谪神色冷然,当即从座位上怦然站起。 众人看到白谪雄壮的身躯站起,不由吓了一跳。 陈浪眼中有小星星,看到白谪为自己出头,内心有着难以语言的感动。 或许,这就是兄弟之情吧。 只见白谪神色不善看了一眼周围,充斥杀气的双目中隐隐有凶光,众人看到白谪如此凶态,纷纷不言语了。 在众人咽口水的紧张氛围中,白谪从怀中取出一张车票,用着众人可以听见的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坐错位子了,这位道长,麻烦你抬抬腿。” 众人重新焕发新生,凶光露出。 本以为这位先生与这个猥琐道士认识,看来是一场误会。 陈浪倔强看着白谪,含泪的眼眶似乎要流出,双腿不甘地挡住了白谪的过路。 白谪神色淡然,右腿轻轻一撞。 陈浪吃痛,整个人痛的差点弓起,眼睁睁地看着白谪离开自己面前。 这一刻,他的内心崩塌了。 他本以为白谪尚且还有一份良知,如今看来,简直良知被狗吃了。 说好的兄弟之间,有难同当呢? 如今你又去了何方? 将我一人独留。 在众人凶光的眼神下,绝望的陈浪隐约还听到白谪的自语。 “唉,法不责众,法不责众啊。” 陈浪头皮发麻,口中惨叫道。 “你大爷的法不责众啊。” 第二卷 魔本嚣张 第二十四章 诡异西稽山 当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陈浪一脸幽怨地跑着离开城际列车时候,白谪已经一脸悠然地在外面等候了。 整个车厢的人在听到白谪自言自语所说的法不责众的时,在一个义愤填膺的老奶奶愤然动手时,大家都对陈浪给予了打击,陈浪哭的一鼻子鼻涕,在哀嚎中终于渡过了黑暗的三分钟。 他本想出了车门后要与白谪好好一番理论,谁知,陈浪看到车门外一张真诚而担忧的脸孔。 这张熟悉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关切,瞬间温暖了陈浪的心灵。 白谪一个箭步走去,眼神担心道,“贤弟,你的脸怎么都是淤青,你的嘴巴怎么还出血了,告诉大哥,谁欺负你了,天杀的,竟然有人如此欺负我的兄弟。” 陈浪内心一阵抽搐,整个人如同被五雷轰顶。 内心疯狂咆哮,抛弃我的是你。 救人性命你不行,落井下石你第一。 白谪关切抓住了陈浪的双手,身躯颤抖道,“是谁,如此欺负我兄弟,贤弟,那人可还在列车中,为兄我实在难以忍受,我这就上车,一定要为贤弟报酬血恨。” 列车即将运行,一群群人在此刻焦急下车。 陈浪身躯颤栗,双目睁大,他本以为他已经是号称世上第一无耻,想不到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白谪,才是真正的卑鄙无耻,脸庞厚如城墙的拐角。 睁眼说瞎话,眼神还能如此真挚。 人潮汹涌中,白谪愤然道。 “贤弟,你莫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吗?若是如此,我这个大哥又有何用呢?” 下一刻,一个老太太从车上下车了,看的陈浪身躯一颤,不由湿了眼眶,就是这个老太太,刚刚下手最重,将她布满斑驳的双手狠狠地砸在了自己帅气的面容中,鼻子流出了性感的鲜血。 刚刚下了狠话的白谪也看到了下车的老太太,身躯僵住。 他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也在这个时候下车了。 而且,身穿白领装的美女程诚也下车了。 陈浪当即害怕地站在白谪身后,口中委屈道,“大哥,就是这些人,刚刚打的我,大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气氛这刻有些尴尬。 白谪身躯停滞,猛然身躯弹开,远离陈浪,口中道。 “这位道长,希望你能好好做人,不要再行骗了,都说世人善良,希望你也能善待每一个人。” 陈浪目瞪口呆,心中宛如有一万匹骏马在奔腾。 白谪也不言语,静静看向天空,假装要走的姿态,步伐却很慢。 老太太与女白领都瞪了一眼陈浪道人,最终离去。 “贤弟。” 白谪关切靠近,再次抓起了陈浪的双手,眼神中满是担忧,“刚刚是谁打了你,竟然下了这么重的手?” 陈浪已经无力吐槽,感觉脑海缺氧,差点要被气死。 “说的兄弟有难同当,为何你被人打成这样,你这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如何能心安?”白谪缓缓道。 陈浪想着自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无耻之人缠上,是否也毫无办法了。 他身躯佛骨开裂,且有其他问题,不得不借助这一丝希望,无法逃离。 陈浪哭泣道,“大哥,刚刚有人欺我,我心好痛。” 白谪一边拍着陈浪的肩膀,一边关心道,“贤弟,我知你痛,我知你痛。” 陈浪内心疯狂咆哮,口中却满是委屈,道,“还是在大哥面前安全,有如避风港湾,内心甚安。” 白谪接话道,“贤弟,我知你安,我知你安。” 陈浪脸色涨红,好想咬死眼前这个无耻之人。 两人互诉衷肠,双目深藏兄弟情谊,越加坚实的情谊逐渐升温。 除了城际站,白谪两人坐上了出租车,经过了一道道山川,最终来到了磅礴山脉。 西稽山坐落杨花市西北,山峰壁立千仞,巨木伫立,是当地著名旅游之地。 陈浪领着陈浪穿过游人聚集地,周围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极为拥挤,白谪与陈浪便在其中,看着巍峨山峰,白谪不由想起了黄龙山,那里曾是他命运改变的地方。 陈浪擦去额头热汗,道,“大哥,现如今是五点左右,我们吃完晚饭,待到游人回家,我们夜间上山。” 白谪温和点头,道,“理应如此。” 两人在人群中穿行,通过指示牌去往旁边的农庄吃完饭。 路上,两人还看到了刚刚在城际列车上碰到的白领美女程诚,但是白谪并未与其交谈,人群中擦肩而过。 “他这是要去哪?”白谪好奇问道。 陈浪嘴角有些拉扯,似乎伤痛又起来了,无奈道,“她所走的方向,是攀登西稽山。” “这里有很多游人喜欢夜登西稽山,有一条蜿蜒小道日夜有路灯照耀,是这里旅行的一个特色。” 白谪点头,并未多说,带着陈浪走到一家农家小店,小店面积不大,有数十平方,白谪古朴木凳桌椅,看上去倒也雅致。 店主是一个留着胡渣的糙汉子,他们本身就是杨花市人,在西稽山底下租了一个店面,做着日夜不休的餐饮生意。 白谪两人坐下后,店主拿来菜单走来,不过他眼神似乎对于穿着道袍的陈浪有些惧怕,被他很好地隐藏,白谪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陈浪吆喝道,“老板,上几个当地特色的小菜。” 店铺里面生意很好,因为平价,且味道很好,很受游客的喜爱。 甚至这里已经成了西稽山旅游的一个打卡点。 白谪默然坐着。 识海深处,戒灵声音响起。 “宿主,此地似乎有诡异。” 白谪心惊,脸色却没有改变,神识在识海中响起,道,“有何诡异?” “这个店主体内被人下了蛊,如同一个傀儡。”戒灵缓缓道,“我感知到了有几桌人的饭菜中,被下了修炼界中的迷药,迷药中似乎也有蛊虫。” 通过戒灵指引,白谪面色如常看向四周,他发现,戒灵所说的几桌无不是妙龄女子坐着,有的甚至是闺蜜结群而来。 老实巴交的店主为白谪送来了热腾腾的饭菜,眼中带着笑容,笑容可掬道,“两位小伙子,第一次来吧,待会吃完是不是准备夜登西稽山啊。” 白谪露出微笑,道,“正是。” 店主老实的脸庞上满是微笑,关心道,“这里山下山大概五个小时,你们若是怕劳累,可以到旁边小店买上登山拐杖,以免体力不支。” 白谪点头表示感谢,送走忙碌的店主。 实在难以想象,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店主,竟然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一想到旁桌的几位女子的饭菜中有蛊虫,白谪便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陈浪大大咧咧,大口吃着饭菜,双目有时会去看旁桌的女子,自言自语着。 “好多美女啊。” 白谪漠然坐着,没有动碗筷。 识海深处,戒灵道。 “宿主,这个道士佛骨开裂,体内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胸口佛骨旁有一根多出的细骨,在右边肋骨第六根旁,极为诡异,若是想修复佛骨,我倒是知道有一秘法,但是所需的材料太难寻了,恐怕难以找寻到。” 白谪道,“你说他胸口内有一根细骨,可知是什么骨?” 戒灵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看出,此骨泛着邪恶,透着阴冷,含着淫邪,一定是这个道士得罪了人,被人插入邪骨于体内,才会变得如此好淫。” 白谪问道,“你再说陈浪道士需要什么材料?” “大佛舍利。” 白谪不由沉默了。 很快,陈浪风卷残云,一人将桌上的饭菜消灭了个干净,他夸张地打了一个饱嗝,将头上垂落的一律细发放置上去,骚包对着白谪邪魅一笑,似乎很满意自己吃饭完露出的魅力,疑惑道,“大哥,你为何不吃?” 白谪道,“因为不饿。” 坐了一会后,白谪起身买单,看到店主温和纯朴的笑容,在白谪两人临走前,善良的老板还特意送上了两根登山杖,只是看上去有些旧。 “小伙子,拿上这个,都是以前下山的游客留下来的,也不要钱,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自己。” 白谪自然拒绝,但是好客的店主盛意难却,最终感谢一番才离去。 两人走出小店,白谪领着陈浪走向一处长椅上,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白谪内心有些沉重。 白谪坐在长椅上,对着陈浪问道,“你发现了吗?” 陈浪错愕看向白谪,似乎有些吃惊,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点点头。 显然,陈浪也知晓农庄内的秘密。 这一刻,白谪才高看陈浪几眼,他是经过戒灵提醒,才知道里面的秘密,但是眼前的陈浪道士明明是一个实力已经接近凡人的人,是如何感知出来的? 陈浪/语气沉重道,“等待吧,等到过一会,应该就会有答案。” 白谪点头,两人寂然等待。 落日余晖散下。 很快,苍穹落下黑幕。 在农庄中吃完饭的一些妙龄女子走出,她们沉默行走,从山下入口往西稽山上登峰而去。 只是他们所行走的并非大道,反而是一条崎岖小道。 白谪双目看去,内心竟然打了个寒碜。 这些女子的胸腔内,分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黑气在肆意流动。 意识虽然还在,但是身躯已宛如行尸走肉。 已然被人操控。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