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你怀里是砰砰声》 序章 东北人,在微博上经常能引起热议的一个地域群体。 东北女人,能把东北男人治的服服帖帖的一群生物。 而江欲绝对是站在其顶峰的女人之一,具体怎么体现出来的: 论武力值,跆拳道黑带。 论酒量,听说没人喝的过她。 论气度,对于被人泼脏水,和众人的非议从不耿耿于怀。 然而如此优秀的金刚女子,居然被眼前的一碗鱼汤…打败了。 十三楼的办公室,江欲正抱着保温盒,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顶头上司,“总…总经理,我能不喝吗?” 男人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我亲手熬了两个小时的汤,你—确—定—不—喝?” 这一字一句,咬的铿锵有力,特意将重点着重划出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儿她要是不喝,八成这总经理能拔了她的皮。 江欲为难的看了一眼秘书,秘书也向她投以同情的眼神,爱莫能助啊! 秘书向他交代了几句今天的行程便走了。 江欲无奈之下,也只好谢过总经理的汤,抱着保温桶就往外面走。 一会出去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汤倒进厕所里,然后再把保温桶送回来交差。 “回来,在这吃完再出去。” 此话一出,江欲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站定在门口,迟迟不肯回身。 午休已过。 已经是下午的上班时间了,她还被困在总经理办公室,愁苦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鱼汤不敢下嘴… 顾黎沉丝毫没有放她出去工作的意思,可她已经快饿晕了,这汤越闻越香。 江欲舔了舔嘴唇,“总经理,你要和我一起喝吗?” 男人笔尖停顿,“我吃过了。” 江欲着急了,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不行,你喝一口我再吃。” 男人一口道破江欲的心思,“怎么,又觉得我给你下药了?” 江欲的心咯噔一下… “呵呵…怎么会怎么会?” 半个小时后,某公司顶层厕所单间。 “呕!呕!” “我的天啊,你这是喝了多少?”秘书常乐轻柔的拍着她的背,精致的脸颊上透露着些许的担忧。 整整一桶,两人份! “你还别说,咱老板这厨艺属实不错,酸辣味的,还带点麻,香喷喷呕~” 江欲趴在马桶边上,面对马桶里的水窝,这胃翻江倒海,来回吐酸水。 顾黎沉,堂堂日葑公司总经理,剑桥双学士毕业的海龟,逸群之才还貌比潘安,然而谁又能知道,他百万案子不去看,千亿客户不去谈,放下一切煮汤逼她一个运营部小职员喝,还要一滴不剩!不行,还要吐!呕~ 她狼狈的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姐,有消食片吗?” 这个秘书是个热心肠,看着江欲被折磨的够呛,还是好心去抽屉里抠了几片塞到江欲嘴里。 江欲恨不得那消食片就是他顾黎沉,暗暗的咬着牙,磨碎了吞进去。。 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幸亏刚刚那碗汤里面没有什么药物成分,这太危险了… 伴君伴虎,被顾黎沉这种人惦记上,她这简直是刀尖上跳舞。 她半依椅背,揉着自己的肚子,自己那张苍白无力的脸,还极度引起了常乐的恐慌,生怕她一会晕过去。 第二章 给黄经理一个教训 江欲挺着大肚子,走到自己的工作位,同事泠泠惊恐的看着江欲的小肚腩,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未来老板娘这是有了?” 江欲瞪了一眼她,“滚犊子!别没屁隔了嗓子(没事闲的)” 季小艾走过来,把酸枣给江欲一递,跟着八卦起来,“我叔叔不好吗?你怎么刀枪不入软硬不吃。” “是呗,换作我马上答应,闪婚在家数钞票!” 江欲烦闷的敲击着键盘,两个女人敌一千六百只鸭子,嘎嘎嘎,嘎嘎嘎的实在扰人。 涨腹感侵袭着她的大脑,虚汗一颗颗的掉,咬咬牙威胁到,“你们如果继续在我身边嗡嗡,我就让总经理给你们开了,包括你乔小艾。” 鸭子终于走了,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江欲和泠泠还在实习期,经常工作到很晚,眼看着快九点了,江欲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小艾的电话,江欲接起来,就听见对面的噪音重金属,“什么?你大点声,孙菲儿怎么了?” 江欲听清了对面的诉求,赶紧收拾好包,摇醒旁边正在小憩的泠泠,“醒醒,孙菲儿出事了!” 她睡的正香,迷迷糊糊的抬头看江欲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自己也抓起手机跟上去,“谁?人事部那个实习生吗?” 音响开到最大,几越震耳欲聋,男女形色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打扮明艳的女子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 当江欲两人找过来的时候,孙菲儿和季小艾两女人独自喝个烂醉,舞灯身上,才映射出两人透漏着激动的俏丽面容。 孙菲儿喝得醉醺醺的,闪烁着泪光。泠泠扶着她去了酒吧外面。 江欲力气大,直接把季小艾背起来跟在泠泠后面摇不醒季小艾,干脆轻扇了一巴掌,这厮才悠悠转醒。 “季小艾你清醒点!” 季小艾恍恍荡荡的,江欲也不扶着,冷漠的看她摔了一跤,疼痛感才让她瞬间清醒。 跳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笑到,“哦哦,啊…你来了…” 江欲嫌弃的看着季小艾,指了指旁边昏迷不醒的孙菲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人事部的黄经理占这女孩便宜,她就跑过来买醉,正巧碰见我了。” 好看的眉头凑在一起,江欲白皙的指腹轻点着自己的眉间,意图抚平这阵急火攻心的烦躁。 黄善那个王八蛋,光这个月她就听说了三起这种性骚扰事件了,他到底要祸害几个才够? 季小艾娇小姐惯了,跺跺脚气道,“不行,必须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江欲冷眉竖眼的看着季小艾,靠在电线杆子上无奈道,“又想什么损招了?” “嘿嘿…耳朵凑过来。” 泠泠思考了可能性,抛出疑问,“被发现了怎么办?” “被发现就被发现呗,只要有江欲参与其中,还怕我小叔叔不善后吗?” ……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 路见不平一声吼,在江欲的故乡那更是常事,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可她也不是不明事理,要说给人家揍一顿强逞英雄,爽了一时,蹲几天铁窗就太亏的慌了。 江欲走进酒吧,要了两瓶啤酒,咕嘟嘟全都灌下去,这样就算被抓,也可以撒谎是醉酒。 三人的行动力极快,乱逛三家大型超市才买到几个罐子鲱鱼罐头。 都晚上十点了,估摸着公司除了那个好色的胖子,应该没别人。 风吹散了半成醉意,也没有阻止三人糊涂前行的脚步。 尤其是江欲,凭借着发达的二头肌,拎着罐头吭哧吭哧的穿梭在帝都的人行道上。 一位新晋闺中密友,以及一位“公司关系户”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回了公司,确定目标之后钻进对面的小会议室嘀咕。 “果然还在。”一看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季小艾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欲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药片,这是一款新兴泻药,遇水即溶,十分钟后就起效,特别好用。 “一会你去给他下药,等他肚子有动静跑去厕所,就用拖布杆堵住门,知道了吗?” 泠泠忍不住问,“你哪儿来的泻药?” 江欲若有所思的瞅了一眼季小艾,反正是用来防身的… 黄经理最近正在主事公司里的一个大单子,甲方林氏集团要求很高,所以黄经理已经连续三天加班了。而这时候,最需要什么?一杯热气腾腾的有提神作用的咖啡! “黄经理~” 泠泠虽然行动上僵硬了些,但声音,那也是柔弱娇滴滴的。 叫一声酥麻到骨子里,叫两声让人迷魂颠倒,叫三声,魂儿都给你勾过去。 “唉?你是白主管部门的,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走?” 泠泠扭哒扭哒的往他身边靠,掀起头发,刚刚喷上去的香水恰到好处的略过男人的鼻翼,“黄经理,你说…我为什么不走呢~” 她顺势将咖啡放到黄经理的办公桌上,白色的台灯映射着两人的身影,故作乖巧的对他眨眨眼睛。 黄善这色胚子怎么不懂这赤裸裸的暗示?白主管部门长的最漂亮的是江欲,这泠泠虽然长的不如江欲,但也算半个清纯派妖精,妖精主动,岂有拒绝的道理。 她正想给他端咖啡,没想到他一只手竟然直径摸上她的臀部,“我记得,你还是实习生吧?” 忍忍,就是占个便宜,除了你和这个死男人能知道,在场没有第三个人看见。 自我催眠后,换上那受宠若惊的笑容。 “经理~您为公司辛勤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来,先喝点咖啡,虽然是速溶的但也是我亲手泡的呢,哦吼吼吼吼~” 说完,还是借咖啡的由头,隔绝了两人的距离。 黄经理不悦的哼了一声,反正到手的鸭子飞不了,还是先喝美人给的咖啡吧,他恨不得一饮而尽,忙称赞着,“嗯,好喝!” 第三章 泼错人了 泠泠一直攥着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唉?等等!”泠泠甜甜的笑着,“我去接个电话~” 她赶紧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嫌弃的躲进女厕所,跟季小艾和江欲一起开这潘多拉魔盒——鲱鱼罐头。 一开盒子,浓缩臭豆腐的十倍之臭,带着强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 幸亏她们有提前准备口罩,不然她俩会先被熏死,一共五个罐鲱鱼罐头兑上水搅一搅。很好,臭的很完美! 随着黄经理哎呦哎呦的靠近,制造臭桶两人组也加快了速度。 泠泠跑到男洗手间用拖把杆锁好门,又跑回女厕,江欲抬头问,“他进了哪间?” “左数第三间。” 江欲凭一己之力拎着半桶成品,进了男厕所的第四间。 踩着马桶盖子,朝底下的两个人说,“你们在下面扶着我点。” “好。” 她的双腿被扶住,将水桶举起来,要想把这水桶端起来还确实有点重,哼哼,这臭男人,叫你总占女孩便宜! “1~2~3,倒。” 江欲倒完直接把桶也撇了过去,随后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小瘪犊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摸老虎屁股。” 江欲迫不及待的翘着脚,翻身一跃趴在隔板上,翻过去看他落汤鸡的样子。 “让你总占女同事的便宜,这鲱鱼罐头一定很好闻吧…你…” “你…你…” 泠泠看江欲悬在隔板上,目光呆滞磕磕绊绊不说话。“江欲?江欲你怎么了?” 江欲平复了一下心情,“姐妹们,你见过…厕所童子吗?” 什么厕所童子? 江欲不会见到鬼了吧?有头没头啊? 底下的两人对视一望,腿有点打颤。 上面的女人吞了吞口水,俯视着隔壁盛景,“你别说哈,这厕所童子…长的还挺像咱总经理,大眼睛高鼻梁。” “总经理?” 两人顿时一惊…总!经!理! 泠泠和季小艾窃窃私语,“刚刚进去的分明是黄善!” 顾黎沉听着外面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个人问,“江欲,你都看见什么了?” 头上那位:“厕所童子在穿内裤。” “厕所童子?”那厮诧异。“算了算了,然后呢。” 头上那位:“然后,他…在瞪着我。” 男人隐忍着脾气提上裤子,凛冽的目光一撇,“江欲,你确定还要再看?” 江欲不顾危险朝泠泠和季小艾大喊道,“我糙!真是总经理,快逃啊啊啊啊!” 两人很默契的丢下江欲就跑。一个怕丢工作,一个怕叔叔。 江欲可是两个都怕啊! 她不顾高度从上面跳了下来,撒开腿就百米冲刺,没跑两步就被顾黎沉搂住腰,“还敢跑?” “总经理,你怎么还在公司?”而且还在厕所里… 江欲也沾了一身的鲱鱼味,改被顾黎沉拉住手腕,捂住口罩无助的挣扎,“唔…哎哟我的妈,太味儿了…” 顾黎沉被气的吐血,却无法骂她。 牵着她走回男厕把右数第三间的杆子拿下来,里面依稀能听见黄善嗯哼嗯哼奋斗的声音。 “就这智商,还想捉弄人?” 江欲此时只能在心里大骂泠泠。 二十四岁了!居然还左右傻傻分不清楚,废物一个! 江欲的口罩被扯了下来戴到他嘴上。 整个人被甩到一辆保时捷198前面,男人压着火指着副驾驶冲她吼到,“上车!” 霖海市凌晨的繁华大街还是高峰时段,众多规规矩矩的小轿车中间夹了个难得一见的敞篷保时捷。 司机们都爱车,开过去想离近了欣赏欣赏,刚摇下车窗伸出头,就被保时捷上散发出的气味熏了回去,还有几个仓皇的手动摇车窗的。 红灯灭了,司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味,保时捷已经飙出几里开外。 江欲抓着安全带朝旁边淡定飙车的人喊,“总经理,你…你慢点开…” “超速扣分啊啊啊~~~呕~” 江欲在风中翻了个白眼,哎哟我去,这味太刺激了。 她无法形容这味道,好似某个便秘大叔吃了隔夜的臭鱼,一时间泥石流爆发的那种臭。又好似吃剩的贝壳类食物包在大叔的臭袜子里,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发酵一周之久的味道。 这种臭直冲天灵盖,任通二脉被瞬间打开,相当销魂。 哎?怎么两个顾黎沉…好像出现幻影了… 顾黎沉一路飙回锦城家园,江欲被熏迷糊了,也不挣脱,跟着他一起回家。 输入了密码,顾黎沉牵着江欲朝自己房间走。隔壁卧室门突然打开。 季小艾正擦着头发看向两人,跟江欲打哑语:什么情况?你被抓了! 顾黎沉顿住脚,转头看着季小艾,“有酒味?” 顾黎沉鼻子也太灵了,带着口罩被鲱鱼罐头的臭味包绕着都能闻到季小艾身上的酒味? 江欲眼疾手快,一个横踢把季小艾踹回卧室,朝顾黎沉陪笑到,“我身上的酒味,我喝的,我喝的…” 季小艾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下…这个江欲下手太狠了,不清楚自己是专业人士吗? 顾黎沉在浴室里一件件的脱,扔到脏衣篓里,连衣服带脏衣篓都扔出去。 江欲默默的带上新口罩把扔出来的衣篓用保鲜膜捆了几层,再放进快递纸箱,打包了十几层,直到她认为透不出臭味,才扔到门口。 季小艾跑过来,趁着里面的淋浴声拉着江欲到自己房间,“你怎么被抓了?” 江欲烦闷的说到,“你大爷什么速度你不知道啊?” “你大爷!”季小艾横了她一眼,高傲的一哼,无所谓道,“反正是你被抓,叔叔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还记得一个月前,她毕业回国,买的房子没装修好,还不想回家见父母,就暂住在只比她大五岁的叔叔家。 她刚下飞机,拎着行李跑来叔叔的办公室,就看到一实习生脾气巨横,和叔叔谈什么合同违约金不合法。 她一拍桌子吼过去,“你是谁啊?凭什么和我叔叔这么说话?” 没想到人家掐着腰,慢悠悠来了一句,“我是你大爷做梦都想得到的女人。” 她的叔叔,并没有反驳。 然后,她私下里居然被叔叔骂了,说她不懂礼貌,不尊重长辈。 拜托,江欲才大她两岁好吗!怎么自动就升了辈分… 第四章 友谊地久天长 季小艾看了眼时间,这场闹剧都已经磨蹭到十一点了。 “这点你也回不去了,你跟我挤挤睡吧。” 江欲抬起手臂,手表上的分针都已经看不清了,但她还是不由得警惕起来,“我们关系好到能同床共寝的地步了?” 季小艾瞟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动的江欲,以同样冰冷的态度回呛她,“两室一厅的房子,你想去和我叔叔促进友谊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身上还一股鲱鱼罐头味,季小艾拿了换洗的衣服递给江欲,洗了三遍喷了香水才把身上的味道冲刷干净。 江欲吹完头发,穿着季小艾过季的睡裙露出洁白的大腿,刚要钻被窝就被顾黎沉喊了起来。 “江欲,过来!” 江欲捂住耳朵不想理,季小艾却胆战心惊的缩在床上,推搡着她,“快去吧,叔叔生气超可怕的。” 江欲一边叹气一边穿拖鞋,“来了来了。” 江欲走到顾黎沉的房间,敲了敲浴室的门,“总经理,你叫我啊?” 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进来。” 外面的人没动作,只是闷声哀怨,“总经理,你洗澡干嘛叫我进去?” 他今天耐心有限,不想容忍江欲,“少废话,我让你进来!” 门外的影子不吭声,良久居然被一个飞踢踢进来,小美女趴在地上捂着腰破口大骂,“季小艾你给我等着!” 顾黎沉叼支雪茄,看江欲的脖子染上粉红,猛地吸了几口再降降火。 “怎么穿睡衣?” 感觉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江欲赶紧站起来背过去捂眼睛,“你你你…你穿衣服了没?” “我在问你话。” “小艾说这里晚上打不到车,就收留我在这住一晚上。” 即使是闭着眼,江欲也能感觉到顾黎沉那赤裸裸的视线,男人嘶哑的音色伴随着水滴声越显浑厚天成,“帮我拿浴巾。” 江欲闭着眼睛在浴室走,一会bang的一声撞门,一会bang的一声撞隔门,抻腿摸瞎转悠。 顾黎沉就看着她像个无脑苍蝇乱飞,终于摸到个长浴巾,细手悬空朝门一递,揉着太阳穴无奈道,“转身。” 江欲听声辨位,挑着毛巾刚要扔过去,手腕被握住跌到浴缸边,膝盖差点蹭破皮。 女人歪着头,白皙的脸蛋上眉头紧锁,耳朵动来动去,小手敏感的四处乱拍。 他这是这是喜欢上个梅超风吧… “睁眼睛。” 江欲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嗓音都汉子气十足,“不睁,长针眼。” 顾黎沉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脑袋里每天都想什么?一会迷药一会针眼。” 江欲捂着脑袋哎哟一声,顾黎沉每次下手都重,她迟早被他弹傻。 睁开半只眼,看顾黎沉正围着浴巾擦头发,悬着的心咽了下去。 江欲站起身拍了拍睡裙,看他皮肤都搓红了,转过去偷着乐。 顾黎沉放下毛巾,靠着洗漱台看她颤抖的身板,从背后搂住她,声音冷冰冰的,“还敢笑?嗯?” 江欲被他背后抱,反射性的一抖,想给他个过肩摔,可惜跆拳道就怕近身,男人轻轻一扣就动不了了。 “总经理,你松~开!” 顾黎沉抱的更紧了,还把她拎起来转了一圈放到洗漱台上。“泼我一身脏水还不准我占占便宜了?” “……” “你除了鲱鱼罐头还泼了什么?怎么还是粘的?”刚刚他整整洗了十遍!十遍!才把味道洗掉。 “纳…纳豆…”发酵过的豆子,在储冰柜里看到了,随手拿了几组。 顾黎沉沉默了起来,走到浴缸边开始放水,他要再洗几遍。 江欲知道他爱干净,毕竟是出车祸都要洗头发的人,洁癖得很。 她跳下来台子,跑到他旁边扯手指,“你还要洗吗?” 男人阴沉着,不吭声,明显是被她说的纳豆恶心到了。 江欲拱鼻在他脖子周围嗅了嗅,这边闻闻之后点点头,肩头处头发处也重复照做。 明明只有沁凉的薄荷香却故意撒谎,“唔…这纳豆味真够呛人…咳咳…” 江欲的鼻子突然被掐住,被揪着扔了出去! “疼啊!” 差点成了匹诺曹。 江欲被扔倒在床上,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震醒了隔壁打鼾的季小艾,“嗯?什么声?” 隔天早上: 江欲被季小艾张牙舞爪的睡姿挤到床边掉到地毯上,伸个懒腰,用凉水拍拍脸就算醒了。 在卫生间的储物柜里翻翻找找居然看到许多酒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江欲奇怪的看着这些存货,白痴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哪来的?” 季小艾拖着被子走过来,“从酒店顺的啊!” 拖鞋…茶叶包…一次性牙膏…护肤品小样… “你一个千金大小姐还有这习惯?” 这种美德,会在一个二十岁开卡宴的小女孩身上出现吗? “谁家里还没穷过。” “我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我七岁那年,我爸赌石赌的倾家荡产,我就跟着我妈四海为家,今天这个旅店,明天那个招待所住。”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江欲却捂住嘴巴,感动得想哭,“原来你还有过这种经历!” “不过后来我爸东山再起,我就再也没吃过苦,又成了小公主。” 季小艾铺的床简直是酒店水准,开始洗漱,“你看过《灰姑娘II》吗?” “习惯深入骨髓了,就算当回伯爵的女儿成了王妃,但沉浸在阁楼里养出的习性是戒不掉的。” 江欲沉浸在辛杜瑞拉的悲伤中,就被季小艾拽出去觅食了。 看着顾黎沉准备了一人份的早餐,坐在吧台安静的吃,疑惑的问了一句,“总经理不管你吃啊?” “偶尔也管。” 季小艾拉着江欲四处找吃的,自己拿了几片面包连烤都不烤就吃,偷偷在江欲耳边说。 “比如昨天他给我留了个汤底。” 江欲诧异。 嗯?她不是对鱼过敏吗? …… “小艾。” 这一声让两个人都往后面看,男人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池里掏出一个密闭盒子,“过来,给你买了早点。” “早点?”季小艾受宠若惊的跳过来,“是什么是什么!” 盒子刚揭开一点,江欲隔那么远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屎发酵了的味道。 季小艾迅速捂住口鼻,跑到江欲后面慌乱起来,“鲱鱼罐头,呕…” 第五章 强吻 顾黎沉好看的眼睛眯起来,笑的暖洋洋的,“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我不吃,太恶心了。”她季小艾宁愿死也不吃! 顾黎沉一拍桌子,江欲身后的小艾抖三抖,男人暴戾道,“自己觉得恶心的东西敢拿到公司泼别人身上!” “我们!我们是想泼黄善的!” 小艾这点智商,顾黎沉真是一诈一个准。 “我就说,这种事情,怎么少得了我的宝贝侄女?” 江欲远远的看就一股鱼腥味便觉冲刷着大脑,看着顾黎沉一点不心疼的把自己宝贝侄女的嘴巴掐开。 季小艾嘟着嘴结结巴巴道,“江欲,姐姐,你倒是救救我啊!” 江欲用头发香掩盖住外界的臭味,横螃蟹步侧身过去拦,“那个,总经理…放她一马行不行?” 顾黎沉朝她温柔一笑,声音宠溺,“你觉得自己能逃的过?” 逃的过?难不成顾黎沉他…接下来要逼她吃罐头! “江欲,救我啊啊啊,唔…呕…呕…” 江欲看乔小艾被塞了一口鲱鱼就晕了过去,不觉吞了吞口水。 小艾啊,你知道吗?女人的友谊是说散就散的! 脚底抹油,“总经理,我在你家叨扰久了,先告辞了。” 她此时也不在乎穿着睡衣泡出去会不会无伤大雅,尝试打开大门。 怎么回事?这门把手怎么拧不动? 江欲斜眼看顾黎沉把鲱鱼罐头装好,扔到垃圾桶里,优雅的打开窗户痛风。 还好还好,是她多想了。 顾黎沉看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劫后余生一般的瘫在门口,真是天真啊… “在庆幸吗?”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从冰箱里拿出纳豆用筷子绞绞,一步一步向江欲走过去。 江欲看他蹲在自己面前,手里精致的小碗里…脸色骤变。 “你别乱来,给我后退!” “这次怕是不能听你的。” 昨天不是说纳豆味很臭吗?今天非要好好喂饱她。 江欲果然身手敏捷,稍不注意就被她逃到身后,估摸着跟她玩猫抓老鼠已经有十分钟,直径把她抓来压倒沙发上。 被男人压着的滋味很不好,柔顺的头发被摸来摸去,江欲捂住嘴,呼吸都停滞住。 顾黎沉钳制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捻,唇瓣就开了。 江欲看那拉着丝的纳豆离自己越来越近,错乱的开口,“总经理,咱有事好商量,不然你换个惩罚方式也行啊。” 江欲看他停了下来,筷子悬在半空中。 男人牟如黑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反复呢喃,“换个惩罚…” “嗯嗯,不吃纳豆怎么样都行!” “好。”顾黎沉起身把碗放到茶几上。 顾黎沉侧身坐在沙发上,江欲被扶到他身上,腰身被扣着,嘴角带着笑意,“你亲我一下。” 你想得美! 江欲被他锁的紧,干脆依靠顾黎沉的手臂力量,直接一个下腰把纳豆拿过来吃。 男人当即眼眸一沉,迸射压抑许久的夺过她的碗用力一摔,江欲还没从那满地的豆子尸体中回神就被按住头。 “可是你说的怎样都行。” “你当我无耻说话不算话好了。”她没所谓。 顾黎沉的唇离自己越来越近,江欲抵眸,目光带着深深的敌意与防备,“君子动手不动口,有本事咱俩干一架?” 顾黎沉淡淡一笑,轻而易举的锁住江欲两只意图不轨的手。似是剑拔弩张,兵戈相向,其中一方被逼退到自家领土,自认倒霉宣布投降。 告饶的呜咽声伴随着口水淹没口腔,江欲接连被呛。 顾黎沉却残忍的只给她吞口涎的分秒,她嘴巴和舌头都麻掉了。 她被放平在沙发上,一只腿弯曲着贴在沙发背上。 顾黎沉伸手摸着江欲发亮的红唇,亲了又亲。 江欲觉得他有些无赖,“顾黎沉,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男人!” 男人完全不受打击,轻巧的回复,“多谢夸奖,我继续努力。” 看他不厌其烦的凑上来,气愤的警告道,“唔…不许舔。” 乔小艾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大西洋彼岸的深海,周围都是背青黑色,腹银白色的扁长青鱼。 嘴尖有碳酸饮料的气泡感,咸腥味带着脂肪的油腻厚重的双重夹击炮轰着她的承受底线。 好在江欲还算善良,把她吐在桌子上的白沫擦干,取了冰块敷在她的额头,不一会就醒了。 季小艾用手撸着,用电动牙刷到牙齿出血,破皮才停。 刚离开了洗漱台还要揪出一块医用脱脂棉塞到自己血迹斑斑的嘴里。 江欲看着可怜兮兮,舌头直泵血的季小艾,心中拒绝顾黎沉一辈子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江欲,你可是女王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你们是没有未来的! 江欲蜷着腿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季小艾卷着舌头一点一点的吃面包,避开擦破的嘴角喝胡萝卜汁。 “哇噻,打不死的小强啊,刚吐完泡泡,转头浴血奋战的吃早餐。” 季小艾已经翘舌音了。 “海(还)说吴(我)呢?你怼吧(嘴巴)粽(肿)得比我厉害多了,不也枣(照)样喝胡辣(罗)卜汁吗?” 江欲觉得自己汉语听力水平收到了质疑,看着眼前的冰凉现成的速食早点,茫然的问到,“粽…粽啥,加枣的胡辣汤?你想吃胡辣汤了?” 季小艾怕是被她气死了,“我说!你嘴巴比我肿!” “哦…那…我们情况…不是,不太一样…嘛。” “哪梨不一样?” “少废话,吃你的饭吧。” 第六章 禁欲男神NO.1 飞机场时刻上演着离别和重逢。飞机直冲云霄飞掠而过,着落在跑道上,擦肩过拥挤的人潮,他永远是最亮眼的那个存在。 “黎沉哥哥!” 女孩甜美清脆的声音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就连步履匆忙的过客无意一瞥,都为之容颜停下脚步。 唐诗童拎着行李箱不顾长裙向一辆宝马跑去,男人带着温柔的笑意,将行李箱接过。 女孩纤腰玉带,盈盈一笑点星火繁华。男人目如朗星,眉宇间掩饰不住的轩昂之气。俊男靓女的搭配无疑是机场最靓丽的风景线。 三年未归的她并不执着于霖海市的变化,坐在副驾驶同刚刚在机场犯花痴的少女们一样对“司机”目不转视。 车下了高速,意图直接驶向凌海别墅区。 男人语气中除了哥哥对妹妹该有的温柔,并无其他。“送你回家?” “不,黎沉哥哥,你可以先送我去蓥华街吗?” “好。” 只要不是江欲的事,顾黎沉向来不会多问。 肿着嘴唇的小可爱正努力又艰难的用自己没有刷破的上颚控制住面包的方位,借助舌头肌肉的力量把它卷起来吃。 “听叔叔说,你最近一直在住旅店。” “嗯。” 她的房东儿子闪婚,正好要用那套房子当婚房提前半年装修。 她只好拿着房东的遣送费住旅馆。 江欲猛然回神,质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住宾馆的事?” 这件事她守口如瓶谁也没告诉! 侄女不屑,“你今天脱了几根头发,死了多少毛囊我叔叔都了如指掌,更何况搬去宾馆这么大事!” 江欲感觉自己被困在顾黎沉的鸟笼中,私生活被窥探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发抖,“可怕……” “放弃挣扎吧!你迟早是我叔叔的人!” 乔小艾伸出自己的五根小胖指,绕掌心画圈圈翘起一根拇指。 “江欲!我叔叔可是霖海市十大禁欲系男神NO.1!” 说着说着她还故作恼怒了起来,“我不懂你在纠结什么…” 江欲翻了个白眼,坚决严肃脸,“禁欲?你叔叔?” 哪家报社?众筹让主编洗洗眼吧。 一个十二岁就出国留学,独居法国十一年才回来的男人,他那哪里是禁欲?简直是开放的不得了! 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却道貌岸然,就是个色狼! 第一次见他,是在日葑的面试环节中,她还眼拙的几度被顾黎沉清澈凛冽所吸引。 回答了一圈,最后坐在最中间的总经理总结性发言。 “嗯,不错。” 江欲洋洋得意的微笑,好在提的都是些常规问题,她模拟过多遍。 本该结束面试时,男人又扫了一眼简历的第一页,突然发问。 “资料上写着未婚,那你有男友吗?” 面试官们都懵了,尤其是江欲,差点诧异的啊出声。 旁边的白主管先是一愣,然后做补充说明,“别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你未来这几年会不会休蜜月假,产假。毕竟你是事业起步阶段,打一个好基础比什么都重要。” 顾黎沉不搭腔,拄着头瞧她。 “我目前单身,而且这几年我打算以事业为主,短期内没有涉及婚姻产假。” 这种过时又被批判性别歧视的发问,作为一个公司即将上市的老板,是千不该万不该触及的。 江欲终于认真的打量他,四目相对间…只见他慵懒惬意的靠在转椅上,眼角带着笑,那种笑容十分蛊惑人心。 站在顾黎沉身后的秘书见她失神,便有意提醒到,“面试结束了,回去等通知吧。” 第七章 被塞工作加班完成PPT 霖海市 最繁华的甲级写字楼——MK大厦 楼宇外观的超前性,停车位都设有自动计费和防盗安全系统,办公室内高档的装修和完善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 这里是毕业雏鸟们肖想的起点,更是许多雄鹰穷其一生追求也达不到的终点。 而江欲很幸运,研究生还没毕业就成了日葑的运营部实习生。 文案陡然横在江欲眼前,厚厚一沓垂下来,男人摆着架子,厉色吩咐,“江欲,把这个PPT做完,主管明早就要用。” 难得这栋楼还有呆头呆脑的男人,歪个脖顶着秃头凭着工龄稳坐小组长的位置,认认真真的遵守社会的规律,一轮接着一轮的欺负着实习生。前天是让周默自掏腰包买咖啡,昨天是让泠泠完成他运营书的截稿,今天就轮到她做PPT了。 江欲娇嫩的嘴唇磕着笔头,连头都不抬,一只红笔在A4纸上涂涂改改。 曲天阔每次对实习生说话都是趾高气昂的,嗓门还大,为的就是吸引眼球。 就是说好听点,是虚荣心作祟让同事都看看自己受人尊敬的一面;说难听点,就是分不清好赖,咬人还要吠几声给路人看。 这会儿看江欲不为所动,面子上难免过不去,刚想发火,手里的文件便被夺了过去,最前面的几页被她揉成团。 女人清冷的声音十分悦耳,“好,前辈你下班吧。” 男人的火气降了些,但还是心有不满的,之前周默和泠泠都是对他点头哈腰的接过去,一口一个哥叫的亲切,可江欲是正眼都不瞧他。 “江欲,你对前辈就是这...”曲天阔想开口教训几句她,却被另外一组的组长拦住,转身问道,“你抓我干什么?” 一组的组长周岚是个精明的人,十分会看人脸色,看到江欲原本悬空的腿突然稳稳地扎根在地板上,心中觉得不妙,凭直觉立马拉着容易降伏的那一个。 “行了,你儿子今天不是早放学吗,你还是快回家给孩子做点好吃的补补。” 曲天阔看向江欲单手扫着自己蜜茶色的短发,淡定自若的敲着键盘,心里明白江欲根本没被他几声吼吓到,指了指周岚的脸,顺着她给的台阶走下去。“我看你面子!” 周岚看着曲天阔横气的走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二组组长真是干啥啥不行,挑事钻空第一名。 同为一组的周默和泠泠也都是实习生,看到江欲对待组长的态度,心中那股子野劲儿开了一条缝,却还是微怂的担心到,“你完了!” 江欲看向对面的两人,担忧的成分多于看笑话,不觉明厉的轻笑,“还不一定谁完呢。” 江欲不仅要完成自己的工作,还要把曲天阔负责案子的PPT赶在在凌晨前搞定。 不得不说,这翡记古城的运营案实在是太冗长复杂了,阐述的方法还多变灵活,这让她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份叙述全面的PPT。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再努力勤奋的人也战胜不过名为末班车的恐怖支配。 “不会吧,又要花四十块钱打车回家?” 笔记本屏幕的光亮根本不足以充满这二十平的空间,江欲瘫靠在椅子上暗自神伤,“啊~~~好累啊~~~” 尾音还拖着,灯啪的一声打开。 江欲蓦地精神起来,防备的平视四周。 这公司现在除了打更的老头还有谁? 一转身,男人一席墨色西装,站在门口凝视着她,眼底温着笑,语气中还带着上司的惊喜。“你还在?” 江欲急忙将显示屏关掉,拔了U盘塞在衣服口袋,顺势低下腰不着痕迹的弯腰,态度恭敬极了,“总经理!” 男人的侧颜近在咫尺,越过她在办公桌上拿过标红的文件,再次看向江欲的时候,眼里满是心许,“作为实习生,你的能力已经很出众了。” 江欲一愣,难免受宠若惊了些,不过老板为大,他说优秀,那就是优秀呗。 她莞尔,举手投足间竟有些羞涩得像个小姑娘,“谢谢总经理夸奖。” 顾黎沉点头,抬手看着时间,关切的问道,“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就要回了。” 第八章 区区实习生,居然敢玩阴的? 江欲解开安全带,走出车外给顾黎沉鞠了九十度的大躬,“谢谢总经理,送我回来。” 顾黎沉轻笑着,金色的袖扣在他青筋隆结的手腕上竟无半点俗气,轻侧着身凝视她,“早些休息。” 江欲点头微笑着,谢过他的关心,踩着高跟鞋疲惫的往里面走。 等走出十几米,才哀怨的捶着腰,忍不住抱怨自己的老板,“一辆宝马开二十迈,骑自行车都你比快...” 还不如不送她回家呢? 打车四十分钟的车程,整整开了一个小时多! 江欲直到用钥匙打开门,越过一排金闪闪的奖杯,趴在堆满衣服的床上,才松懈下神经,不卸妆不洗脸,就这样随性的抱着枕头呼呼大睡起来。 挺直腰板在车上坐半倆点儿,腰酸背痛的,累死了! 已入深夜… 一双鹰炙的眼阴沉望向四环外的小破楼,风中被吹动而吱吱作响的铁门,墙角还发着霉的保安室里空无一人。 平静的深夜中点着丁点火光,夹在指尖的烟头差点燃到皮肤,顾黎沉掐灭了烟,关上车窗。 车上仿佛还留着女人身上的沁香,藏匿于袖子深处的编织手链滑落下来,男人闭上眼睛,摸着手链内侧喃喃自语,“欠欠,我的心跳得好快...” 隔天十点二十整,江欲才磨磨蹭蹭的把U盘交给正打盹的曲天阔,语气依旧不温不火,“做好了,用不用检查一下?” 曲天阔睡眼惺忪的起身,看了眼时间气愤的说到,“还检查什么?马上就要开会了。” 江欲看曲天阔直径夺去U盘和资料与白主管一同奔去一号会议室,心中不觉嘲讽。 我可是劝过你了,我的好组长~ 这次的案子比较重要,实习生是不允许不旁听的,索性趁人少提前午休,她打算去食堂抢糖醋小排。 食堂果然人少,江欲打了两份小排,坐在靠窗的位置,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场。 一双娇嫩的双手盛着简单的蔬果餐,江欲抬起头看周岚穿着橙色菊花纹样的长裙,笑容满面的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 江欲吃着米饭,听对面的椅子被拉开好奇的问,“周组长不去开会吗?” 她坦言,“翡记古城的案子不是我负责,就溜出来吃饭了。” 周岚看向江欲的餐盘,歪头笑道,“我以为跆拳道选手饮食会很严格,看来不是。” 江欲先是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肌肉…她的身材看上去可是比普通女孩还要娇弱的… “周组长这么知道我练跆拳道?” 周岚看她精致的脸庞浮出一丝诧异,连忙解释道,“你的简历上有写全国跆拳道比赛冠军,我好奇就在网上查了一下,你不介意吧?” 江欲耸肩,这介意什么? 早在三年前,她就不当选手了。 更何况跆拳道这项运动不像冰上运动那么有技巧性,优美性,国民关注度很低。 而如今有人会因为简历上随口一提的冠军去百度她,她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周岚昨晚在电脑上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查的,没想到江欲之前在她家乡禾邠市还小有名气过,算半个运动明星,每场比赛都有粉丝挂着横幅去支持她。 她当时随手点开,看了几场比赛,其中一场中韩友谊赛是江欲作为先锋挑战韩国队,一旁给江欲加油鼓劲的队长正是上届的奥运冠军,视频里的江欲先是下劈躲过对方的攻击,然后一脚KO,轻松下场。 周岚瞄了一眼正在咬肉的江欲,突然庆幸她昨天选择拦住曲天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突然一声犬吠让周岚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拥挤的食堂门口处,曲天阔气势汹汹的走来,把U盘摔在江欲的盘子里。 “江欲,区区一个实习生,你居然敢阴我?” 周岚被惊吓到,连同叉子上的圣女果都被抖到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脸色铁青的曲天阔。 “曲组长,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什么阴不阴的?” 曲天阔指着江欲的鼻子,破口大骂,激动的像个泼妇。 “你让她自己说!” 江欲一副大佬的架势,云淡风轻的笑着,把泡在油汁里的U盘从盘子里拿出来。 瞧,打了两份排骨的她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清澈甜美的嗓音何其无辜,双眸真诚的问道,“组长让我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别装了江欲,你做个PPT居然买Hello Kitty的模板!” 第九章 是欠欠的风格 他知道,江欲是有实力有创意的实习生,所以才特意选择让她来做PPT,而不是古板的周默和只会复制粘贴的泠泠。 可他忽略了一点,有实力有创意的人注定会有思想。 江欲狠狠的摆了他一道! 他忍着立刻冲出去教训的她的冲动,调换着Hello Kitty的PPT,在众经理、主管不解的眼神中完成讲解。 就在他觉得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更大的雪球直接砸得他眼冒金星。 寻常来说,最后一页一般都是谢谢观看,可江欲居然在最后一页用粉色荧光的艺术字写上——总经理,么么哒! 他忘不了会议室里的那一声声倒吸,他拿着演讲用的播放笔,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荧布上。 么么哒!?他现在看么么哒这几个字都嫌恶心。 所有的部门经理都带着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曲天阔和总经理身上流转,总经理一副与我无关的神仙气场,赤裸裸的盯着,“总经理,么么哒”那几个字。 曲天阔知道他不能翻身了。 江欲简直是两头堵,现在说是让手下的实习生做的PPT,就会冠上欺负新人的罪名而被开除,从此无缘MK大厦;可若是承认这PPT出于自己之手,就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对总经理的贼心色胆,还顺便“扭转”了一把自己的性取向。 待人都陆陆续续的走光了,顾黎沉起身系好西装纽扣,似乎也是不想再多待一秒,清冷的吩咐,“常秘书,你来处理。” “是。”秘书常乐目送总经理离开,转眼间已经脸色铁青,“没想到曲组长这么大胆。” “常秘书,你听我解释...” 常乐双手叠在腹前,露出标准的秘书微笑,“请在午休结束前,将您的工作位整理干净。” 看他绝望而又痛苦的神情,常乐没有半点心疼,反而满脸鄙夷。 总经理这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曼妙男子,岂是一个三十多岁、孩子都能打酱油的大叔觊觎的? 既然他曲天阔敢肖想,不就是要付出一定代价吗? 常乐昂首挺胸的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看总经理依旧安然儒雅的坐在老板椅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不觉松了口气,世间太险恶,如此完美无瑕的总经理从此由她保护! 顾黎沉看常乐一个人站在那里犯傻,嘴角勾了些笑容,手背翻过来,手指骨对着桌子轻敲了几声,“常秘书,我的午饭呢?” “我马上送来!” 秘书终于离开,顾黎沉一个人对着笔记本,来回的翻看这份PPT,唇间里发出衷心的欢愉,“是欠欠的风格。” 做事还是一日既往的莽撞,喜欢以卵击石。 顾黎沉摸着腕上纯手工编制的三色交织的手环,轻笑道,“欠欠,利用我可不是个好决定...” 食堂里的江欲擦了擦嘴角,站起来拍去曲天阔肩上的灰,“我有提醒你提前看一下里面的内容。” 他若不犯懒,肯检查一下,总会发现自己做的手脚,可惜啊,这男人自己不珍惜拯救自己的唯一机会。 说到底她这个愚蠢至极的小把戏都能把曲天阔放在地板上碾压,还不想想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在这个卧虎藏龙的MK大厦里找工作?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下个月的房贷车贷怎么还吧。” 江欲抽出纸巾,擦了擦溅到桌子上的油脂,礼貌的朝周岚说到,“周组长,我吃饱了,先走了。” “哦,好。” 他们高层开完会之后,已经是午休时间,运营部不会有人,曲天阔他就算闹也是一场独舞。而总经理一方肯定会碍于颜面,趁事情在发酵之前处理干净,而在现场的那些所谓的高层不会傻到与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当然会选择闭口不提。 至于白主管,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本来就难辞其咎,现在只会想怎么样才能不引火上身,更不会深挖这件事。 如此这般大家都把事情烂到肚子里,曲天阔只能吃哑巴亏。 而她借刀杀人,偷偷利用了总经理这件事,更是谁也不知道。 第十章 深夜的寿司 日葑的工作强度太大了,江欲又成了全公司加班到最晚的那一个。 春雨绵绵,江欲很容易就在半昏暗的角落里睡过去,若不是师哥的视频电话打过来,她指定是要在办公室睡到明早了。 江欲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懒倦的接起电话,“杜兄,怎么了?” 军装革履的样子与以往白球衣,褐色短裤的模样大相径庭。在江欲看来,唯一不变的就是大学出来那还未脱去的憨气。 杜云骞明亮如熙的光眸,头上顶着带着黑色圆盔,看着威严郑重,“还没下班?” 江欲望向外面淅淅沥沥的春雨,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仰着精致的下颚轻笑了声,“等雨停。” 又是没带伞… 杜云骞翻了个白眼,不想拆穿她,郁闷的开口,“别忘了你胃不好,加班也要记得吃晚饭。” 江欲瘪嘴,脸蛋跟着鼓起来,逞强的高声,“啰嗦!” “江欲,你身上的男士外套是谁的?” 外套? 江欲顺着杜云骞的目光焦点,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银灰色的男士西装外套,怪不得越睡越暖。 “不知道,应该是公司哪个男同事的。” 江欲将西装对折压平,低头嗅了一下西装,清淡的烟草香,夹杂一股响木青苔的调调,有种不轻浮的温柔感。 江欲眸子一亮,又仔细嗅了几下,“味儿还挺好闻。” 但是之前没闻过,谁的? 杜云骞的眉心簇了簇,张开的嘴巴让绑着脑袋的黑带牵动了些,“什么癖好,怎么还闻上了?” “……” 手机里警铃大作,十几个精壮的男人身着同样的衣服,一时间在黑夜里涌动出来。 杜云骞面容镇定,耍起手机跟大家一起跑。 最后江欲只在一片白与红交杂着晃屏中听到只言片语,“紧急任务、挂。” 见怪不怪了,江欲拄着头,言笑嫣嫣的十分明艳,“拜拜~” 江欲刚挂了电话,一摞子聚乙烯打包盒落在眼前,江欲瞪大眼睛顺着包装袋上修长的手指一点往上爬,直看到一尊不温不怒的容颜。 “总经理?” 男人目光如炬,轻柔的捻试着她的发尾,声音和煦温暖,“醒了?” 江欲猛然意识到这西装外套的主人,抓着衣服起身解释,“额…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顾黎沉不紧不慢的将袋子拆开,从里面拿出两份精致的寿司盒和生刺身,“加班时间不扣绩效工资。” 哦…对,现在是加班,她一个实习生本就属于无私奉献。 江欲手上被塞了双筷子,看他转身取了临位的转椅在她的桌子前坐下来,有些茫然,“总经理这是?” “我猜你没吃晚饭,就去附近买了些寿司,想你应该会喜欢。” “不用了…我…”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这一句话封了江欲的借口,她俏俏的怯着气。 江欲不想吃,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盛情难却之下,江欲只好坐下来平视男人,“那…谢谢总经理。” 鲜红粉嫩的鱼肉平铺在粒粒饱满的鲟鱼子上,白色的部分被压的紧实。 江欲艰难的夹起一颗,看着满盘子的生食一时难以下咽。 唉,不会腥吧… 她味觉对生食有些敏感,万一做出什么过激的抖动啥的…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吗? 江欲一鼓作气,屏住呼吸咽进去,由于是一口吞,几乎没有尝到味生的那部分就滑下去了,于是她光荣的噎到了。 “咳…咳…” 顾黎沉应声放下筷子,将桌上的保温杯递给江欲,大手拂过她后脊的暗扣,轻轻的拍打着。 “呛到了?有没有大碍?” 江欲喝过水还咳嗽了几声,小脸憋得通红,挥手抹泪,“没事…咳咳…” 第十一章 唇间走火 瓶子里四分之一的水灌下去,终于停止了咳嗽,江欲看着离她最近的油墨鱼寿司,筷子一抖一抖的,明显失去尝试的勇气。 陡然眼前横过来一块带着白酱汁的鱼肉寿司,停靠在她嘴边。 她抬眸,见顾黎沉举着手臂递着,语气温润极了,“张嘴。” “我自己来就行。” 江欲的筷子瞬间不抖了,想随便夹一个自己吃,可刚夹到上面的海苔,寿司连同盒子一块被推远。 “没事,我喂你。” 江欲瘪了下嘴,四顾张望了下,犹豫的开口,“这样不太妥吧。” 他轻笑,手腕抬高将寿司凑的更近,“公司没人。” 江欲不懂这句话是否为他对自己行动上的理解与说明,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耐心的等待着。 她接连倒吸了几口凉气,张嘴咬上去,鲜嫩多汁的肉紧紧的与白糯米拥抱在一起,烘过的脂肪的润与酱汁的松香交织混合着。 江欲咀嚼着,口间毫无生涩味道,反而十分美味。 “这是熟的。” 顾黎沉上下嘴唇轻碰,收回手继续挑盒子里的寿司,再次递过一颗。 柠檬皮蒸河贝寿司、烟熏带鱼寿司、爆烤金枪鱼腩寿司、山葵鲔鱼腹寿司,天妇罗炸虾寿司…均数被顾黎沉投喂到她的口腹。 中间趁江欲咀嚼的时候,他也会偶尔夹个生的塞进自己嘴里,用同一双的筷子。 只要他没传染病,江欲倒是没什么嫌弃的。 一颗刚咽进去,另一颗就递过来,倒是不给她停嘴的功夫,索性多嚼几次,看他慢条斯理的再夹一颗生的吃,熟的那几颗全留给自己。 江欲心想:还挺细心的,能看出来她不爱吃生的。 赶上这颗味乃滋多得很,嘴角沾了些察觉不到的酱,顾黎沉再次放下筷子,轻身贴过去抹拭她娇小可爱的唇瓣。 她抬头不动,近距离眨了眨狐疑的眼,看他深邃的眸子倒影出层层秋水,目光毫不闪躲。 娇嫩白皙的脖颈遇上热气反而起了红,男人伸手将她柔顺的发丝梳到耳后时,故意磨蹭到后颈的肌肤,喉结滚动,“你…” “江欲!你还在吗?” 耳熟的爽朗男声隔着十几米便轻而易举的划破了这份暧昧的气息。 “嗯?杜云骞?”江欲一边呢喃这声音的名字,一边转头看过去。 杜云骞礼貌的把雨伞放在公司透明门外,隔着十万八千里在黑暗中喊话,“我做任务发现正好在你实习公司附近,就过来接你回家。” 特警专用的手电筒发出的高强度光亮到处乱晃,更加证明了来者的真实性。 江欲知道外面的人估计是淋了雨担心弄脏地板不进来,哦了一声朝外面说到,“你等我收拾几分钟。” “总经…”江欲大幅度的转头嘴巴直接撞上男人的脸。 唇瓣接触过去,好死不死迟钝的碾了几下蹭得更全面。 脸上什么东西会软软的还有弹性…均匀的吐息声近在咫尺,江欲顶着湿漉漉的眸子滴溜转到下边,整个人惊恐到僵住。 胶皮鞋发出的步声又响了几下,那厮疑惑的朝里面喊了一声,“江欲,还没收拾好?” 江欲慌忙退开几步,看男人性感的薄唇上沾了白边,噙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神情恍惚。 顾黎沉不开口,江欲也只能尴尬的吞了吞口水。 半响,她汗涔涔的别过头,抄起旁边的包朝男人连鞠三躬,“那个…谢谢总经理的寿司,有人来接我了,我就先,先,走一步。” “拜拜…拜拜拜!” 顾黎沉见她结巴,慌慌张张的甩包飞速摔门逃避着离开,低头捻着自己的嘴角,将夹在西装暗层里的手链拿出来系上。 男人提起筷子将剩下的几个寿司吃光,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唉…” 第十二章 不纯洁了 “唉…” “唉~~~~~~” 斜打过来的小雨浇湿了江欲的雾面质感鞋子,江欲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郁闷的听着水声淅淅沥沥的。 “唉~~~~~” 一声声叹息引起了杜云骞极度的不满,不爽的瞪过去,“江欲,哥们好心好意来接你,你总叹什么气啊?” 叹什么气,她一个小职员…主动索吻总经理不说,还傻乎乎的抿了两下,你说她叹什么气! “云骞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哈,你不小心亲了自己上司,你会怎么办?” 杜云骞面色凝重,鄙夷的看着她,大步继续往前走,“我一米八三的大高个是多大的莽劲儿能亲到一个一米六七的人?” “……” “不是个子的问题。” 顾黎沉和她两人都坐椅子上,他还正巧凑那么近,撞上也是情有可原啊… 江欲不甘心的问,“那万一亲到了呢?” “万一亲到,我就一头撞训练用的射击板上把自己撞死,和男人相濡以沫的我再也不纯洁了!” 生活不易,骞骞叹气… 四环的小租房,江欲站在门里,跟军装男人假客气,“真不进来休息啊?” 杜云骞明亮的眸子微眯着,笑成半月形,“嗯,给你安全送到家,我就要归队了。” 真是够忙的,从军校出来还要一体化军事管理,江欲想起老妈花八十块邮费邮来的咸菜问道,“队里让带咸菜不,你等我舀一勺咸菜装盒子里你带走。” 江欲匆匆钻进厨房,乒乓一顿再跑出来把满满一盒咸菜递给他,杜云骞打开盒子,闻着就耿脆咸咸香,“呦,家乡的味道。” 这份量足的快要溢出来,他拧紧盒子笑到,“你还真别说,出了东北三省,这菜的味道我有时是真吃不惯,这算是救我命了。” 江欲白了一眼,立即下逐客令,“你着急就赶紧走吧,我进屋休息了。” 看他转头离开,转头困的打呵欠,“睡觉,睡觉…” 甩了拖鞋,脸咣当一下朝枕头扑过去,嘴巴摩擦到柔软纯棉布料,江欲一激灵,面红耳赤的捂着枕头… 江欲抿了抿嘴唇,自己的嘴巴也会那么柔软有弹性吗? 今天早上唇部护理了没?干不干… 最近刚开始实习,负担重都没时间精致,仔细摸摸看好像凹凸不平的起了皮… 江欲彻底郁闷,作为一个二十五岁成熟而又美丽动人的新世纪猪猪女孩,嘴巴没有男人的好,是不是很丢脸? 丧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花个十块钱买个橘子味的唇膏啊! 完了,江欲,明天一早主动道歉吧。 求他忘记这场如同2012世界末日到来这样灾难性的吻。 求他不要因为一个干枯的嘴唇,禁止她打捞公司源源不断的泉水。 第十三章 肇事逃逸 运营部的人不多,一组也不能长时间群龙无首,所以白主管决定,临时将一组二组重新合并在一起,暂由周岚统一管理。 周岚这人十分可靠,上头有什么风水草动都会通知她们这些粗心大意的人,这会江欲才知道,什么叫抱得大树好乘凉。 “可靠消息,一会总经理前来视察,记得表现好点。” 江欲叼着的笔乒乓几声掉在地上,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总..经理?” 不会吧,距离他们俩出了唇祸之灾,她肇事逃逸还没超过十二个小时就刑事逮捕了? 周岚看江欲脸色苍白顶个厚重的熊猫眼毫无往日的光彩,担忧的问,“江欲,你是状态不太好吗?” “嗯?...没有啊。”她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左手环住右手的手碗,又对着手腕上的皮筋扯了扯,食指顺着皮筋的弧度绕了三圈。 总经理一会视察不会想起昨天的唇祸现场吧? 江欲的指腹敲击着键盘却迟迟不按下去,电脑上时间数字一直跳动着,直到最后归到整点零零,还是受不住内心的煎熬,“那个...组长,我约了客户商量线下推广的事,先走了。” “好。”周岚点头继续工作,搂到耳边的碎发都显得精炼。 家居风格的咖啡厅,鹅黄色的圆形吊灯垂在四米高的半空,偌大的空间被长书架横腰分成两半,架子上摆着群聚插花与对面墙上的画作遥相呼应着,团簇之美伴随着柔和的微光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客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前辈,看江欲年轻貌美,交谈中带着偏见,“江小姐,说实话,我对你的运营初案持保留意见。”江欲不做解释,从包里掏出一份包着蓝色封皮的合同放在桌子上,三指并拢将合同推到男人面前,“谢谢您能给我最真实的反馈,那您再看看这个。” 男人一目十行,却在第二页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核心竞争力,不由得越过纸张看了坐在对面的江欲一眼,“和前天你发给我的大相径庭,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改动。” 江欲抿着嘴吧,心想:线上与你交谈的时候,字里行间透漏着我不满意,不行就换公司的想法,换哪个人敢在实习生期间丢单? 自然要整个案子内容大换血... “其实在微信上与您交谈后,我觉得也许是我的出发点没有切合实际,所以我做了实地勘察。” 男人一边看合同,一边仔细听江欲的阐述。 “前期用双赢模式打开市场,在顾客心中留下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同时不能无视户外宣传方面的运营,重视大学生人口流动密集的区域。” “当然,事件营销我认为还是要结合霖海当地的气候变化,选一个最适宜的时令按季度做宣传,这样也可以大大降低您的成本。” 成功的乙方,并不是那种只会打破自己的底线来一味的迁就迎合甲方,而是能知道甲方要什么,并根据甲方的特质选用合适的方案,并融入自己的风格。 而江欲显然是成功的乙方。 男人合上合同,食指指了指江欲肯定到,“你很不错,那我就期待实际运营了。” 江欲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哎呦,熬了两大夜,总算没付之东流。 葱白般细嫩的双手递上,“谢谢您的信任。” “那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十四章 他肾虚 春天,天气转暖,清凉的风催动着,新嫩的翠色间隐透来的光影映射在咖啡杯里,像是一艘激荡着水波的渡船,铁质的勺摇动划桨,形成漩涡回荡在这浮出的水沫中。 春天是最容易产生情愫的季节,是柔情的,是温暖的,是盎然的,也是一瞬间的。 女人的眼神温柔缠绵,却始终盯着自己额头下的咖啡,白皙的手指动着勺子,一圈圈的发出声响,又怕对面的男人嫌吵,便悬着不动。 其实男人来迟了些,但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喜欢。 男人修长的指尖敲击着饮品单,对服务员小妹都比跟他相亲的女人客气,温润谦子般的笑容,微微颔首都能迷惑众人的芳心。 对方点了单,脱了自己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外套,扯松蓝色条纹领带,露出撩人的锁骨角,左臂潇洒自然的搭到沙发上,身上遮掩不住的王者之气,孤傲绝尘。 洛宝儿面露娇羞,眼色慌张了,“您就是季阿姨的儿子吗?” 男人明显不悦,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洛宝儿,质疑到,“你来之前难道没有看过照片吗?” “看了看了!”洛宝儿语结,垂眸认真的说到,“只是没想到,你本人比...照片里还要帅。” 男人一直摸着袖口里的手链,目光淡漠,声音也冰冻了这春的一股股暖意,“切入正题吧。既然是来相亲,我先交代一下自己。” “我是不婚族,我们最好可以不领证直接过日子。“ 全城权贵圈里打着不婚族的旗号的男人太多了,但季玲阿姨的儿子是不婚主义者,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在这个圈子呆久了,洛宝儿见怪不怪,而且对方的颜完全可以让她无视这个缺点。“两个商业联姻,不婚也是有好处的,我同意。” 江欲好像听到背后男人磨牙的声音,“很好...” “婚后和父母住一起,你把工作辞了以后专心在家照顾公婆,相夫教子,我不喜欢女人花钱大手大脚,所以每个月会给你十万的零花,有意见吗?” 女人眨眨内含桃花的眼,粉嫩的唇瓣附上杯子,腰背挺直本露出副谦恭的女子相,“没有。” 江欲好像听到阵阵裂痕声,“很好。” “为什么化妆,你素颜很丑吗?” 这句话难免让天生媚骨的乔宝儿脸上浮现晕红,难以置信般的抄起包里的小镜子,来回看了看,结巴道,“你不喜欢我化妆吗?” “我不喜欢爱打扮的女人,婚后别买化妆品了。” 洛宝儿撅起嘴巴有些委屈了,美眸控诉着,“可是...我家就是做化妆品的呀?” 江欲心想:我去,太奇葩了...这次绝对踩女方雷点了。 她赶紧给同事朋友打电话,压低声音偷笑,“某系某系?我的天啊,泠泠你听我说,快笑死我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化妆,我在家会一直素颜的,我相信自己的长相。” 江欲决定回头瞧瞧一眼,这到底是什么奇葩女相亲记? 强大的八卦欲望让她绕道而行,挑了个位置远距离这对男女。江欲刚坐下继续喝她的卡布奇诺,就听到男人似乎是突然想起,惭愧的啊了一声,略带愧疚,“忘了告诉你。” 两个女人都抬眼看他,听他不急不慌的开口,“我肾虚。” “噗————————!” 第十五章 肾虚的跟屁虫 “咳咳...” 江欲面红耳赤的看向两人的方向,男人听到声音抬眸面含笑意的看她。 四目相对间,她舔了舔嘴角悬着的奶泡沫,额头上突然渗出冷汗。 绝了... 出来谈工作偶遇总经理相亲也就算了,还偷听到总经理肾亏的秘密。 顾黎沉目光凛冽的看着她,慵懒的拄着头,周身仿佛沾了一层寒气,薄唇轻启默声着,“等我。” 脑海中: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充斥着惶惶不安的气氛,半月躲藏在含着磷光的黑云中时隐时现,忽然从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人,顶着张寒霜俊颜,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只能灭口了。” 江欲当即头皮发麻,装没看见顾黎沉的唇语一样,拿起手机就跑,“服务员!买单!” 中午,希单大街上,一车在后面缓缓地跟着一人。 主驾驶的窗户全开着,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路人看了都好生烦躁,可男人依然耐心的跟在后面,只是声音透着那么点儿虚,“江欲~~~” 江欲觉得自己的精神一半沐浴在阳光中,一半已经在土里安详了,揽过自己厚厚的头发丝遮住耳朵,横竖都是死,这次她要装听不见。 “江欲,上车。” 她欲哭无泪,总经理...你有时间催让我上车,不如自己开车去医院检查身体啊! 顾黎沉看她哭丧着小脸,面颊上顶着两团羞人的粉红,微风吹起女人俏皮的短发,露出染红的耳垂。 已经走了半天,她气喘吁吁的声音都十分孱弱好听,可两只小短腿依旧倒腾的快,意图明显。 市中心唯一一个花园——空谷花园,虽说是初春,在偏南的地区来说,日头快到了中午已经烈日炎炎,江欲绕着偌大的公园来回绕圈,一边娇嫩的小手给走累的自己扇风,一边吸着加冰的可乐。 目光锁定公园里一个小路,这地方处于低洼,还特别窄,顾黎沉车技不好的话,根本开不进来。 江欲想都没想就飞奔而去,大概走了有七、八米的距离,估摸着顾黎沉跟不上了。 刚签好的合同此时充当了帽子,被江欲举在头顶遮住自己侧过去的脸,扭头回望,男人正懒散的趴在车窗上,吹着车载空调,手中举着与江欲同款的小摊杯子,悠哉惬意极了。 嗯,车技,真不错... 江欲倒吸一口冷气,郁闷的看着过度悠闲的男人,“总经理,这公园好像禁止开车进来的。” 虽然这个公园是免费对市民开放,但看门的黄三脚架清清楚楚写着,禁止停摆,要不是她远远的看到着黄架子,她也不会没事闲的来压公园。 “可是....”男人喝了口可乐,故意停顿,“这公园姓顾。” 呵,还姓顾,那她以后要开车去一个姓江的公园。不要说她厚脸皮,她完全是参考总经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原理。 江欲啧嘴,叹了一口气,“总经理,其实我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您没必...啊!” 走路不看路,最后就一个后果,就是踩空了地,整个人差点平地摔了。 江欲手中的可乐洒了一地,二氧化碳造成的咖色沫子发出滋滋响声,江欲整个鞋跟都卡在排水洞的两根铁间,用莽劲儿扯了半天,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第十六章 不像虚的样子 “怎么卡的严瓷合缝的?” 早知道就不穿这五厘米的粗跟高跟鞋。不由得皱眉,一边用脚后跟蹭,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江欲左拉右扯,弯着腰撅屁股站在排水系统上转脚还是拔不动。白皙的皮肤因为莽撞的使力气憋得越来越红,垂在肩头的头发弹动着扫在唇边。 顾黎沉抿着嘴欣赏了一会,把手链摘下来收好,才从车里迈步下来。 江欲突然嗅到一股檀香的清新剂味道,抬头看顾黎沉正冷眼鄙夷着她,半天赏她一个字,“笨。” 笨也比虚强! 江欲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好似一个跳梁小丑,撅嘴低头继续拔,脚后跟先是往里按了一下,无奈一个巧劲让鞋跟扎得更深了,脚踝也扭了一下。 顾黎沉不吝啬的赏了一句话。 “唉,笨成你这样也算是上帝保佑的一种天赋了吧。” “总经理,您干嘛抨击我呀?” 顾黎沉将白衬衫捥上去露出完美的线条,向后侧退了一步,对着江欲单膝跪地。 江欲惊恐的顾黎沉单膝跪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握住她的脚腕,抬头仰视她,宛如一个骑士对受伤的公主俯首称臣。 脚腕又暖有痒,感觉有无数个红蚁沿着肌肤纹理密密麻麻的爬,江欲不安心的遮住半扬的嘴巴,“总经理,您做什么?” 顾黎沉颈后曲线完全暴露在她面前,日光的照耀下越显诱人。 江欲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无助的咽口水,唉?这天咋这么热呢?呼~~ 顾黎沉轻松的将江欲的脚从鞋子里取出来,屈身靠前,将她的脚放在大腿上,沉声命令,“踩稳了。” “别啊~~会脏的。” 这一声欢愉哪里有半点惭愧与不安? 顾黎沉突然抬头,江欲没来得及收起放荡的好色脸,抽搐着的笑容犹如森野里叼着濒死猎物的女狼。 男人见状又低下头,半天一声轻嗤,“呵…” 干了个大尬,江欲无言以对,“……” 脚心隔着昂贵的布料,贴在男人强有力的大腿上,发达的股直肌踩起来硬硬的,那是持之以恒健身的才会有的触感,江欲高跟鞋单住着太累,站不住滑蹭了一下,居然感觉到皮下健硕的肌肉幅度… 不禁感叹,这么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款男,会肾虚? 江欲不由得偷瞄了一眼男人的两股间,不解的眨眨眼睛,这不合理啊? 顾黎沉趁江欲纳闷的时候,早就将她的高跟鞋取出来了,放在一旁的地上,沉默着注视着她一双锃亮的眸子大言不惭的盯着自己的身腹之下。 一直知道她彪悍成性,经常不像个女生,但肆无忌惮的盯着男人,没有一点娇羞样的江欲还着实让顾黎沉惊了。 顾黎沉忍着情,伸手抓起江欲的脚腕粗鲁的往鞋子一塞。 “哎哟!”她的大拇哥… 男人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转身进了车里,启动车子,冷着声音丢下一句,“你已经无故旷工两个小时了,我不想生气,上车。” 唉…今天真是倒霉! 钻近车里的江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手中握紧安全带,车里的凉气开的足,身体霎时间有些难以接受,打了个寒颤。 顾黎沉看她只是握着安全带,半天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耐着性子抓住江欲的手,谁知道这一下江欲竟然吵起来。 “总经理!” 第十七章 但凡吐出半个音节 “总经理,您放心,您相亲失败,错失良缘的秘密我绝对闭口不提,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顾黎沉眯起眼睛审视着惊慌失措的江欲,他只是想帮她系安全带… “这件事没…” 江欲抢在顾黎沉的话前,小嘴喋喋不休,“包括你肾虚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话说回来,总经理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隐蔽的事情放在相亲时候说出来,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再坦白不好吗?” 虽然她知道骗人不好,但是肾虚搁谁谁也不好意思讲啊,总经理是厚脸皮说的那么坦坦荡荡极具自信的啊? “可是总经理你也不要太沮丧,虚是可以调理的,我认识个朋友,他也虚,听说找个老中医扎几针就好了呢…我帮你打听…唔…” 江欲叭叭叭的嘴巴突然被封住,看着顾黎沉如乌云一样压过来,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瞬间凝结成霜,额头上青筋泵出,漆黑的眼底发出凌厉的光。 “但凡我在公司听见职员们嘴里吐出这两字的半个音节,想想你会获得怎样的悲惨结局。” 至少,他会让她如同残花败柳一般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细细体会一把什么叫肾不虚。 江欲吞了吞口水,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包含着水雾,迷迷糊糊的眨,总觉得男人的眼神泛绿光。 难道除了被开除还有别的危险? 她下意识的瞪着眼珠子,被压着的嘴巴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哼哼声,好似再说嗯嗯嗯。 顾黎沉收回手,瞧了一眼劫后余生的江欲,阴暗处唇角散出来的光彩显得让唇瓣更加水润。 “那总经理你还要不要老中医的电话号?” “闭嘴!” 闭嘴就…闭嘴嘛…干嘛吼她?你喂寿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江欲娇嗔的抽噎了一下。 顾黎沉咬紧牙扯过安全带给她扣好,气的瞪她好几眼。 他的手心发粘,有一层江欲呼吸时水蒸气留下的水珠,抽了纸巾,在手上嫌弃的抹了几下,看着上面浮出的一层油,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江欲瞧了眼,咬了下嘴心虚的回答,“唇蜜…” 男人剑眉朗目的抓着手纸喃着,“唇蜜…干什么用的?” “和唇膏效果差不多,为了让磨砂般的嘴巴看起来有光泽些。” 江欲看他人神共愤的脸上重新挂起笑容,将手纸扔在车用纸屑桶里,又恢复了如同昨晚的温柔体贴,轻笑道,“你不需要。” 疑惑的抹净自己的早就花掉的嘴唇,见他发动车子,“啊,不需要吗?” 至少身为女人嘴巴居然比一个男人的还要干,或多或少有些伤自尊,就像顾黎沉虚一样,说出去多挂不住面啊… 不知道大家小时候有没有看过这个广告。 男:过度劳累以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感觉身体被掏空。 女:是不是透支了? 男:怕——再也不能给她稳稳的幸福。 (此处省略,详情请自行哔哩哔哩看广告视频。) 江欲偷偷的看向主驾驶专心行驶的男人,就是忍不住那眼珠子自己一个劲往下瞟,她觉得,顾黎沉正需要这个药。 二十二味中药,温阳补肾,扶正回本,补回透支稳稳的。 第十八章 小纸条 说来惭愧,江欲在问鼎跆拳道冠军之前,还有个米其林三星大师的梦,只不过由于懒得下厨,一切都成了空谈。 好在江欲的父母厨艺都十分了得,变着法的喂胖女儿,十八般武艺她虽然眼熟手生,但靠着强大的基因遗传,好歹还在江家自吹自擂叱诧风云过,自立门户也不至于马上就垮。 小时候,她的母亲教育她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虽然她与总经理相识不到三周,但总经理在她加班的时候给予过帮助,如今意外得知他身体抱恙,自己怎么能做事不管? 江欲看着眼前32元一斤的猪尾,一咬牙一跺脚,为了总经理“幸福”,她豁出去了! 江欲扯了扯手上的皮筋,趁开会结束时,磨蹭到最后一个走,在十三楼转了整整八圈求偶遇,终于在走廊里逮到顾黎沉,揪着男人的袖口塞小纸条… 从秘书的角度,自然是将一切尽收眼底,精致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现在的女人,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富贵险中求。 男人好看的桃花眼疑惑的瞧着神经兮兮的江欲,指尖夹着白色的方格纸,不动声色的攥在手心里。 江欲背过手,干净清纯的脸蛋上抹着淡淡的腮红,阳光洒过来整个人都显得活力四射,瞧常乐一瞬不瞬的看她,纳闷的歪歪头,露出一排小白牙。 常乐扶了扶厚重的眼镜框,哎!? 这女人不就是面试的时候,被总经理抽问是不是单身的那个吗! 常乐抬头看着自己老板,男人本是面无表情的,可此时,微微愣过之后,却扬起一抹不可控的笑意。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此场景一度让常秘书惊悚,好在持续时间不长,挂着实习生牌的女人朝总经理象征性鞠躬,转个身,一溜烟消失在楼层中。 顾黎沉半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坐下就随口找个由头不耐烦的将她轰走,语调中有些不可察觉的扬声。 常乐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 总经理!我跟你身边两年了!两年了!没必要为了看个小纸条赶我走吧?这秘书当的,失败啊! 直到要下班的时间了,按照规矩她要提醒一下总经理今晚的晚宴。常乐将门开城一个小缝,看总经理铁青着脸,犹如地狱撒旦般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凭借她两年来积攒下来的经验可知,这时候进去,生存率不大… 顾黎沉将纸条攥在手心里,目光悠悠荡荡的看向门外,眼底迸射出一股杀意。 常乐的小心脏咯噔一声…心中已然有了定论,一言不发合关上门,转身就给晚宴主办方打电话,“喂,嗯…林总,不好意思,顾总他今天临时有些要事,走不开…” 顾黎沉按照纸条上的时间地点,按时赴约,坐在车里看公园里的小情侣们搂搂抱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面对这种恩爱甜蜜的场面,他眼里不再是毫无波澜,反而是喉咙发干,他在潜意识的追寻,找那个唤醒他情欲的人解决他的饥渴。 白色的烟雾缭绕,遮住男人的半边脸,一群小孩放学路过,他只好单手掐了烟。 第十九章 误食汤药 相传,花生大枣焖猪尾,健脾和胃、益肾利水,主治各种肾病日久不愈属脾肾两虚者,强壮腰膝、还有补肾涩米青,养心安神的功效。 江欲文火炖煮了三个小时。等熬到水都尽了就再加些,累的额头上满是汗。好不容易有了猪尾炖出来甜腻的奶白色,撒了些葱花在上面,改好盖子赶紧出家门。 她可是买了十斤猪尾冰冻在冰箱里,准备下班后每天晚上八点给总经理送汤药。 今天是第一天,要缔造一个美好的开始。 夜间的风轻柔的拂动长出来的嫩叶,片叶不堪一击的被打下来,飘飘悠悠的落在手间,杂着一股夜间独特的芳香,轻握着手心也染上青绿。 “江欲!” 后面有人嘹亮的叫她的名字,迷惑的远眺,隔着十米喷水池旁边的石柱后,男人一身黑色的执勤服在人群中显得尤其出挑, “师兄?” 江欲拎着装满汤的桶,看他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闪过兴许乏累,尔后巡逻车里又跳下来个几个汗流浃背的阳刚男子。 “刚出完任务吗?” 男人肩膀上的星杠又多了,挥手让他们原地解散,从车里取来毛巾擦完发丝上的汗,潇洒的一甩,“嗯,你在公园...溜达?” “算是吧。” 杜云骞刚歇下来几分钟,此时听江欲含糊不清的回答,沉默不语,他刚从火灾现场配合完火警,此时口干舌燥的。 在车里翻了半天全是空水瓶,昂着头悬倒着瓶子喝那几滴水,单手将瓶子拧扁了,卡着嗓子舒缓了几声,舔舐着嘴唇。 江欲拍了拍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他身上还带着一股热气,小手来回晃着给他扇风,“渴了吧。” 瞧他那重度脱水的样子,江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了他一眼。 低眉看才七点半,他们现在离着那偏僻的小径也就五分钟的距离,估计总经理还没到,芊手轻佻着桶往他怀里送,”给,等会我啊。“ 杜云骞还在车下找平时备用的那箱水,看着突然被塞到怀里的保温桶,自然而熟练的拧开,猪骨香迎面扑来。 昂头沿着桶边直接一大口,迎着凉风内暖外澈,沁人心脾。 “这丫头厨艺还真是了不得。” 莲子的味道甘涩,与猪尾多出来的荤油味道很好的中和在一起,杜云骞砸吧着嘴,摘了帽子和武装背心悠闲自得的敲个二郎腿,将里面的生姜挑出去。 这汤趁热喝还挺清甜,尾骨骨肉分离,他第一次吃尾骨还意外的好吃。 杜云骞嗦着最后一块骨头,心里纳闷,老话讲吃哪补哪,可猪尾巴是补哪的? “阿姨,我要一瓶常温的水。” 摇椅晃来晃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小贩悠哉的看着报纸,连瞅都不瞅,“三块,自己拿。” 江欲从一个不插电的冰柜里拿了瓶以前训练喝的牌子,扫了码低头付款,快步往回走。 杜云骞看她拿个水回来,贴心的将瓶盖拧开,一只手递给他。 “师兄,水....” “哦,谢了。”杜云骞随手把空桶放在椅子上,桶中空空如也的内壁发出微弱空荡的回声。 江欲一扭头看过去,连忙弯腰抓起保温桶,原本平静的眸子瞬间涌起惊涛骇浪。 阴鸷的眼神宛如利刃射过去,“杜云骞!我汤呢?” 第二十章 杜云骞,你会后悔的 杜云骞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拍自己的鼓起来的肚皮,飙出一句英文,“delicious!” “喝了?“ “喝了。” 江欲呆住了几秒钟,马上反应过来,不顾他的疲惫,白皙的手臂揪起他的迷彩服用力往上提,恶狠狠的瞪着他罪恶的嘴巴,声音阴森恐怖,“你给我吐出来!” “都到肚子里了,怎么吐啊?” 杜云骞不悦的皱起眉头,不是她塞自己怀里,让他喝的吗? 江欲烦闷的掐着腰,真是想冲着他的腹肌强硬的给上几脚,让他连同酸水把汤一起吐出来,“姓杜的,这汤又不是给你的,你乱吃什么!” 杜云骞感觉江欲神经了似的,也不知道是被她的话恼到了,还是尚未从火灾现场的轰热中缓过来,胸口莫名的燥热。 他捋起袖子,单手就将江欲的爪子掰开往外一甩,“不就是一碗汤吗?你至于吗?” “关键那是给我们总经理熬的!” “总经理?”公司领导?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巴结上司这种陋习了? 杜云骞看被喝的一干二净的桶,心里虽然过意不去,但委屈占了大半,“江欲,你没事给你们总经理熬什么汤啊?咱俩认识十几年了也没见你专门给我熬过汤。” 江欲斜眼瞧他,心想:你肾虚我也给你煮! 公园的长椅上,两个人排排坐,她沮丧的捂着脸,回忆了一下她放的剂量,绝望的开口,“杜云骞,你会后悔的。” 长时间得等待,让顾黎沉原本阴郁的脸此时更是如同南寒暴雪下的冰川,下车理了理褶皱的衣服,抱着胸烦闷的靠在树上,手中把玩着刚刚小孩玩闹时遗留下的石子,垂眸见不经意扫到那抹熟悉的倩影。 女人短发下有汗珠渗出,毫无细纹的天鹅颈上此时正搭着个粗壮的手臂,纤细的身姿被压得实,急促不安的贴着男人的耳边私语着什么。 顾黎沉倚在树上,目光凛肃的瞧着江欲正被一只粘人的“八爪鱼”粘着,脚底打颤,举步艰难的靠近。 他淡漠的样子让江欲感觉自己赤脚裸身走在荆棘花园一般,他的目光如同一刀一刺渗入自己骨内,被刮的体无完肤。 她半天没开口,气喘吁吁的男人耷拉着头,恼人的下巴直接抵着江欲的短发蹭了两下,好看的丹凤眼微眯了眯。 杜云骞感觉自己浑身仿佛是上了火刑一般,就差走入云端了,突然头上有一重物撞击,紧接着有石子落地的声音,虚弱的转着脑袋边找边喊,“谁袭警!?” 一声更比一声高,江欲对着杜云骞的耳朵喊过去,一句话差点把杜云骞喊到耳鸣,“你别吵吵!” 顾黎沉不屑的收回视线,再次与江欲相重叠,声音如同冰窖般冷,“怎么回事?” 实话说出来实在羞愧难当,趁顾黎沉还没领悟过来,直接骗过去,江欲清了清嗓子目不转睛的对着他撒谎,“他...他身体出了些情况...” 顾黎沉也懒得戳穿,冷眉微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所以呢?” 所以吧...江欲的脸红到可以渗出血了,“所以...能不能拜托总经理送我们去一趟医院?” 怕他不同意,江欲连忙补充,“就开出公园,我们自己打车去医院也行,他太重了,我实在背不动。” 第二十一章 江欲,你挺呢啊 江欲修长纤细的手指乱揪在一起,精神时刻紧张着贴着车窗的杜云骞,即使车开的飞快,窗外涌来的冷空气依旧吹不消逐渐他燃起的红。 杜云骞浑身绷直坐,手臂握着车上的手柄,发出野物般痛苦的悲鸣,顾黎沉朝后车座瞟了一眼,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 一同坐在后负责照顾的江欲猛地向后栽,吃痛的哎哟一声,看杜云骞汗出如浆的窘相,从兜里掏出手纸,照着他的额头上的雨滴点拭着。 “再忍忍啊,马上就到啊。” 杜云骞揪着江欲的耳朵,让她无处可逃,抻着腿猛踹她,一边踹一边哑着声音喘粗气,“江欲,你挺呢啊,给自己总经理下春…” 江欲猛地扑倒杜云骞,快狠准的捂住他的嘴巴抱着他战术性后仰。 “嘘嘘嘘…什么春…春个屁!”她到哪里整那药去? 杜云骞摸着江欲嫩滑如豆腐的手背,夹紧自己的大腿根,绝望的闭眼,忍住,这女人也就外表像个芭比娃娃,内心住个灭绝师太,忍住… 江欲心疼的看着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空拍大腿,扶着前面的驾驶位座椅,递过去一只手。 “师哥,你挺不住就咬…” 车子急刹她没有双手防护,又狂撞上去,转头一看已经到了急诊门口,捂着酸痛的鼻子赶紧下车。 杜云骞掐着腿才能克制住自己,脑袋也同样撞出几个星星,江欲殷勤的转个身,小屁股朝他一撅。 “来来来,我背你。” 江欲刚蹲下去拍着自己的腰,想让他上来,手腕被顾黎沉一扯,转个圈圆滚滚的头塞进副驾驶。 男人直接抓起一脸受辱相的杜云骞,沉声命令着,“你去替他挂号。” “哦哦哦,好。” 翻了半天找到个能代替身份证的证件,转回原地,瞠目结舌的看高贵西装男扛着个捆得严实的迷彩兵大步往急诊走。江欲连忙收好手机,跑在顾黎沉前面,替杜云骞挂号。 八点一刻已经属于夜诊了,值班的是个女医生,咬着蛋黄派上前,一脸淡漠的看着杜云骞在顾黎沉肩膀上顾涌顾涌。 在推车上躺下,还抓着顾黎沉的袖口不放手,一双大长腿被毛毯子遮的私密。 之后一个疯婆子窜了出来,吓得美女医生直接噎到了,“医生医生,那个麻烦您管一下他。” “咳…你先...别急,咳咳咳,跟我叙述一下这位患者怎么回事?” “额...他...他...”江欲支支吾吾的不敢用余光瞄顾黎沉,声音细小如蚊,“他喝了大补的猪尾汤。” 医生掀开单子看了一眼,质疑道,“只是喝了补汤?” 江欲垂下头,捂着脸内疚的看向正遭罪的师兄,“汤里放了治肾虚的药,三片。” 美女医生恍然大悟:得,补过了!她判断下的也快,让护士把人单独推进小单间。 顾黎沉的手被杜云骞扣的死死的,几次三番都没收回来,在外人看来宛如亲密无间的兄弟,可谁能想到两人今儿才打上照面。 “我不进去啊,兄弟,你陪我进去吧,啊~~~惨啊!” 江欲愣是往死里掰也没掰开,反而是医生掐住关节,杜云骞的手自动就松了改去握铁杆子。 “江欲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两人注视着杜云骞要死要活的被推进去,顾黎沉阴着脸,不爽的甩了几下手。 单间里面,两小姑娘戴上医用手套简单告知一声,上来就拔裤子。杜云骞鲫鱼打挺,蹬着腿跟条美人鱼一般扭腰,明晃晃的不愿意。 “能不能不做啊?” 小护士熬了俩个大夜,实在是累,这会管他帅不帅只要不合作一律当秃顶看待,“你配合一下,打一针就好了,很快的。” 医生护士这职业看多了肉块子早就麻木了,只知道病历上的性别,不在乎男女有别,但病人介意。 看他拔着自己的裤子不乐意脱,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忍一时,赢半生!” “别拿我们当女的,眼睛一闭,一脱,一针就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 那汤,给我的? 江欲听着里面杀猪般的嚎叫,浑身不自觉的抽动着,感同身受的疼。眼眸湿润愣是挤出几滴眼泪来。红润的小嘴轻轻的发颤。 师哥…对不起… 美女医生先出来了,麻利的摘了手套扔到医用废弃桶里,眼镜片上反射出智者的光芒。 “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不过按照惯例还是要留院观察一天。” 稳定了就好,稳定了就好。 “那以后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啊?”那方面的… 医生懂她问的什么,了然的点头,劝她宽心,“没影响,不过我看他挺健康的,也不像肾功衰退的样子,就别瞎灌汤药了。” 没影响就好,没影响就好。 江欲虚着的心终于落了地,靠在医院的墙壁上,猛拍胸脯,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江欲单独进去看了一眼杜云骞,又在顾黎沉的陪同下一起办理了住院手续,跑上跑下好几趟,整个人已经累虚脱了。 想靠在墙柱子上休息一会,就被顾黎沉扯出了医院,江欲连着说三声感谢都不足以证明对顾黎沉今天毫无怨言的付出。 柔嫩的手尖暖着男人冰凉的手肘,这么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愣是被杜云骞握紫了,江欲说到底还是有些许心亏的。 江欲急促又紧张的呼吸声扰乱了男人企图平复的心,半响,靠身过去俯视她,闲着的手摸着她的发根,“那汤,给我的?” 江欲窝在高大的身躯间,隔着稀薄的空气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嘴巴封的死死的,小脑袋往上昂时刻注意着男人的表情变化。 “……” 那黄色药片片小小一粒,还没指甲盖大,药效那么惊人…她是真不敢承认啊… 她是好心的,但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没帮到顾黎沉反而是顾黎沉帮她把人送到医院… 沉默有的时候就是变相的默认。 咔哒。 顾黎沉摁了车锁,蓦地抬手将江欲揽过怀中,不顾她闷声叫,扶着腰将她一提抓到自己腿上来,狭窄的主驾驶一下挤了两个人。 “你…你干什么?” 趁朱唇半启,男人的大手直接掌着她的后脑,拥吻上去,他独有的清雅气息溃城而来涌入鼻尖,灵巧的舌头占据了大半个口腔。 致密绵麻的吻侵袭瓦解着她全部的思考,强势而又霸道,带着强烈的侵占欲,与他往日的温柔形象差之千里。 “唔…唔~~” 江欲猛然推拒着,洁白的两根大腿叠并在一起,越过档杆僵直的杵着副驾驶的座位垫,想靠个支点把自己翘起来。 刚有动作,顾黎沉单指环着她裤子挂腰带的口往下拉,江欲本能的后伸捂住自己露出来的腰,双手就被顾黎沉风驰电掣的抓住。 江欲艰难的睁开眼睛,一边挣扎一边承受长达一世纪的法式热吻。 眼底除了朦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剩下的就是深深的不解,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 顾黎沉不舍的放开她,看她捂着胸口喘气,袖腕朝内擦掉嘴上光滑的水渍。 “你应该庆幸是他喝了掺了药的汤。” 男人开口警告,不喜不忧的。 “换作是我,可没那么好的自制力,喝了汤倒霉的一定是当时离、我、最、近、的、异、性。” 第二十三章 又不是收破烂的 江欲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眼里更多的是不信,肾虚的人吻技倒是风卷残云的。 光嘴皮子动动,身体处于亚健康有个屁用?还她倒霉?半个回合不到看谁先趴下! 顾黎沉瞧她只是嘴角抽搐,镇定自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被彻底的小看了。 冷声道,“江欲,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肾虚的人吻技为什么这么好?” 男人一语道破,江欲不安的皱起眉头,心虚的表情出卖得明显,这家伙会读心不成? “没有,我怎么能?呵呵...” 江欲回避他的视线,僵硬的身子整个直起来,他贴得近,吐出的热气蹭在肌肤上,空气里满是暧昧。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给师兄守夜,总经理您早点回家休息。” 周围没有支撑点,江欲低头想按着靠背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去,猛地一站起来,顾黎沉勾着她裤子的手指静止不动便快脱了她半条宽松的牛仔裤。 嗯?怎么凉飕飕的? “我的妈啊!” 江欲惊恐的回眸,连忙顺着气流回坐下去,整个人躺在顾黎沉腿上防止自己走光。 奇了怪了!她都没打算计较强吻的事情,这顾黎沉怎么还抓着那裤子上的洞洞不放呢? “你!盯哪儿看呢!”臭流氓! 男人深邃的桃花眼盛满了不怀好意四个大字,偏回头扶着江欲纤细的腰肢让她重新在自己腿上坐起来,趁她气愤至极拍轻笑着拍了她的翘臀。 “原来你都不系腰带的?” 倒是方便脱。 “你!” 江欲的小脸气的一会青一会紫,左手防着他的小动作,右手快速去解车锁。 主驾驶的门被粗暴的打开,江欲从顾黎沉身上蹦下来,到后座取了杜云骞留下的东西和保温桶,目光鄙夷的看着他点燃一支烟,小声的说到。 “估计肺也不咋地。” 顾黎沉长腿朝外轻轻一迈,便拦住了江欲的步伐,抓着她的手,多情的眸子涵着星星。 “江欲,你既然那么关心我的身体,还不如委屈下自己把我收了。” “啥?!” 当她收破烂的吗?神经兮兮撇了一眼,赶紧走赶紧走。 顾黎沉注视着小姑娘气汹汹的往医院走,一副吃瘪样,自嘲的笑笑。 “这女人,傻的吗?” 三层欧式风格的豪华别墅,柯尔鸭刚从泥地里踩着泥脚丫回来,就突然进游泳池里扑腾了几圈,一旁的荷兰猪忙游过来跟鸭鸭一起戏水。 前院明明自带五十平米的绿植,因为顾老爷子的爱好全部换成了竹子。 顾黎沉把车交给下人,抬腿往别墅里走,新上任的年轻管家迎上来鞠躬。 “你是谁?” 年轻管家穿着白衬衫,态度恭敬,“我是老管家的小儿子,也是新上任的管家,您叫我小梁就可以了。” 顾黎沉点点头,刚走到二楼,恰巧圆滚滚的苏子卿从姥姥的房间里出来,扭着小屁股奶唧唧的跑来,缠着小舅舅要抱抱。 “小舅舅,你回来惹!” “嘘…卿卿乖,别吵到姥姥。” 胖胖的小手放到嘴边,古灵精怪的转眼珠,“嘘…” 小手刚扶上小舅舅的脖子,都六岁的大男孩了还奶声奶气的,全拜他那个公主般的妈咪所赐,也就是顾黎沉的亲姐姐,顾澄熙。 顾澄熙别的本事没有,抓顾家的男人是一绝。 顾黎沉躲父亲继承公司,躲母亲逼婚,唯独躲不过他这个亲姐姐。 顾黎沉刚擦着半干的头发陪侄子玩了会,顾澄熙就端着给儿子的牛奶敲门了。 “儿子,舅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打扰他休息了。” 第二十四章 手链遗失 坐西南、朝东北。 寸土寸金的霖海市市中心,一片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上耸立着的一座高级公寓区。 能来这里的住的,要么政界新贵,要么商业巨亨,各行各业的精英顶流,无心跺跺脚都能让该圈业内一阵乌烟瘴气。 来这里的保安不出三个月,都会被一洗前尘,被感染得有眼色。 半干的发垂落不到半曲的脖颈,盛满水的浴缸上竟没有半点热雾。 旁边铃声作响,挂了对方又打过来,一次次,不厌其烦。 无奈接起来,又是一顿嚎啕大哭。 披着浴巾从欲室里走出来,边擦头边耐心的听着那头的抽泣。 等了半天那边终于止住做作的哭声,好不心疼的一句,“有事说事,别飙演技。” 顾宅里,躲在丈夫怀里息影多年的阔太怔然,摸了摸脸上的热泪试探着说,“儿子,上一个没相中,咱这周日有一个孙家小姐…” 顾黎沉先发制人,“不去。” 直接挂了电话走进书房,日葑的工作早就放在一边,改去处理其他公司的要务。 不知不觉就过了凌晨,连椎骨都有着深深的推重感。 远距离操控集团的难度比他想象中要困难的多,陈腐老旧的顽固派还没彻底清除,又有未知身份的高层打算抽空集团内部的资金为己牟利。 桌子上一摞摞的企划复印件,看的眼花缭乱。手指弯曲来,指骨凸起在白色的纸面。 颔首去摸腕上挂着的手链内环,却没摸到熟悉的触感。 疲惫又俊美的容颜上瞬间寒若冰霜,低头凝着陌生的手环,眼眸中孕出一股邪气。 同样的款式做工,不同的颜色。 他的手环居然被人掉包了… 桌上的任何东西都光荣的成为了牺牲品,被狠狠的砸向地板,顾黎沉眼神冰冷的看向躺在板上那冒牌货。 到底将什么人能在眼皮子底下偷换走他的贴身之物? 凌晨一点,医院: 江欲化身狗腿子,杜云骞饿了喂,冷了盖被子,一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 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偏坐在杜云骞的床边盘着腿抱脚脚,一双锃亮的眸怒狠狠的瞪她,“烧水去!” 江欲:“……” 今天她水逆吧,刚被总经理调戏完,现在又得伺候这位大爷。 杜云骞举着水杯一饮而尽,扭头看她靠在柜头打瞌睡,一把又将她扒拉到一边,“滚一边睡觉去,挡害!” 江欲困到反应都慢了一拍,张嘴便是,“啊?哦,那我睡觉了,你有事叫我。” 筋疲力竭的倒在十块钱租一宿的破铁架床上,盖个薄摊子,沾枕就着。 医院的小台灯是纯白色的,照在女人柔美的睡颜上,仿佛周身带着仙气。 杜云骞转了个身,黑夜之下,手悬在半空中,三个绳子交织在一起的链如银河一般隔断在中间,他就那么静静的瞧着,突然鼻子一痒… “阿嚏~~~” 杜云骞一个喷嚏,把刚睡着的江欲吓醒了,迷迷糊糊的看向他,声音都犯懒,“啊,你咋还没睡呢?” 杜云骞把悬在空气中的手收回被子里,阴郁的朝她说,“谁像你秒睡的啊?猪!” “……” 猪就猪,不知道今年猪肉涨价吗? 江欲困到翻白眼,“你病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守夜本来就不敢踏实的睡,他还打个喷嚏,差点没吓破胆。 不到五分钟,女人均匀甜美的呼吸声再次传来,杜云骞对这个师妹真是无语了,说猪还算轻的。 第二十五章 孔融和孔褒 医院的清晨,连绿植草皮都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江欲退了床位,又办好离院手续,跟杜云骞一起到街边小摊。 瞧着他一勺一勺的加辣椒,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家是四川呢。霸气的将辣椒面放回摊子上,眼神似箭,“你少吃点辣!” 都怪杜云骞火气旺!不然也不能喝点正常的补药就进医院。 昨日的“屈辱”一历历展现在眼前,现在想起来扔是心痛如绞。 杜云骞吃着红汤底的馄饨,抬头依然鄙视的瞄她,锃亮的军皮鞋点了点地,“哼。” 江欲凉凉的叹气,吞下一个馄饨,哼就哼吧…她在杜云骞这里算是无法洗刷自己的罪孽了。 医院附近的小摊,病号们借着买早餐的由头溜出来大排长龙,蓝白格的衣服倒成了一道特殊又和谐的风景线。 回过头来,光滑白皙的手腕不着一物,捧着碗红着脸吹热汤。 “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一道寒彻骨,悲寂寥的手里铃声划破了春意盎然,划破了万物始苏。 江欲嘴里含着馄饨皮,在众人惊讶于一个年轻女孩居然会用如此有深度的歌当来点铃声时,毫不在意的接起电话。 “喂?杨教练?” “得嘞,唉,行,那我挂了,拜拜。” 杜云骞大口大口的吞馄饨,嚼了几下直接吞到肚子里,眼神停在江欲的手机上,“谁啊?” “兼职的跆拳道课,杨教练腿折了,拜托我临时兼任他们班的教练。” 杨教练的跆拳道课是一三五,江欲的课是周六、日。 他一腿折,这下好了,家,公司,健身会所,江欲每天脚不沾地的三头跑。 不能加班,自然与总经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不如说好像从上次医院分开之后,总经理就再也没出现过。 听说是去一轮融资去了,还就他一个人去的,连秘书常乐都没带,也是,省一个吃住费用,就能省点钱嘛… 公司: 江欲靠过身,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左手环住右手的手碗,又对着手腕上的皮筋扯了扯,食指顺着皮筋的弧度绕了三圈,借此来缓和掉长期飞舞在键盘上的酸痛感。 这个动作频率太高了,光是一上午泠泠已经见了三次。 她转正轮子滑过去,照葫芦画瓢,疑惑的问道,“江欲,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在队里当选手时用来减压降燥的小动作,没有实际意义。” 当时她第一次被选到队里担任前锋打比赛,由于太过紧张,就用编织来平静自己的心,没想到最后还真让她编成了手链。 一共编了十三个,橙黄白三色的,送给了当时的队员们。 现在大家分布在天涯海角,有的人当特警,有的人成了奥运冠军,还有她这种散漫的,找家公司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给自己编织的手环,是封山之作。同样用了三个颜色,红蓝白,还根据教程学了一个特殊编法,虽然外表看起来三色间多出一块丑丑的另类的白,但手环的内面会是一个“欠”字。 泠泠眨眨眼睛,指了指她光洁的手臂,“那你手链呢?” “扔了啊?” 第二十六章 人,各有志 习惯了日葑的工作强度,江欲也偶尔不加班,自然与总经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不如说好像从上次医院分开之后,总经理就再也没出现过。 听公司同事说是去一轮融资去了,还就他一个人去的,连秘书常乐都没带。 想想也是,少去一个人就能少一份吃住费用,就能省点钱... 毕竟总经理手头不宽裕嘛… 江欲靠过身,微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左手环住右手的手碗,又对着手腕上的皮筋扯了扯,食指顺着皮筋的弧度绕了三圈,借此来缓和掉长期飞舞在键盘上的酸痛感。 这个动作频率太高了,光是一上午泠泠已经见了三次。 她转正轮子滑过去,照葫芦画瓢,疑惑的问道,“江欲,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我在队里当选手时用来减压降燥的小动作,没有实际意义。” 当时她第一次打比赛,由于太过紧张,就用编织来平静自己的心。 开山之作是就用了红蓝白三色编的手链,采用了特殊编法,虽然外表看起来三色间多出一块丑丑的另类的白,但手环的内面会是一个“欠”字。 比赛前习惯性摸几圈,好像这样心就能平静下来一样。 后来手巧了,还编了橙黄白三色的,一共有十三个,送给了当时的队员们,这东西物以稀为贵,全世界就十四个,四舍五入算绝版发售了! 如今大家分布在天涯海角,有的人当特警,有的人成了奥运冠军,都在为国效力。 也有她这种散漫风,找家公司悠哉悠哉过自己的小日子的。 泠泠眨眨核桃大的眼睛,指了指她光洁的手臂,“那你手链呢?” “丢了啊。” “丢了?”泠泠表示不理解,“那么有纪念性意义的手链,为什么丢?” “人生最后一场比赛,我一激动,就摘下来扔观众席了…” 要知道,人活一辈子难免会有几个冲动的时刻。 当时扔手链那动作,飒得啊! 下场之后手腕空空,悔得啊! 江欲揉着自己柔软的头发,甜美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记得观众席那女孩抢到手环还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那女孩,别提多疯狂,喊破嗓子,对她爱的深沉与浓烈! 只是后来她也想明白了。 那手链陪伴了她整整七年比赛生涯,她决定舍弃运动员这条路的时候,就该同时遗弃它,所以把它托付给粉丝也不错。 “江欲,你后来为什么不打跆拳道了啊?” 这个项目,身为运动员的“寿命”应该很长才对。可江欲刚进了霖科大学校队,小有作为,参加过几次跆拳道比赛,拿了几个组别的金牌就“退役了”。 “因为我不想进国家队。” 她永远记得比赛完和教练商量退队的那天,教练发飙破口大骂的样子,直到现在四年了,江欲也不敢去探望他。 教练是真的想把她培养成万众瞩目的世界冠军。 人各有志。 跆拳道可以是她的一种运动形式,但早上拉筋,晚上蹬腿跑这种系统化的训练方式不能再是她的日常。 闲云野鹤不求虚名,做一只佛系树袋熊少女,挂在树上一睡就是一天,这才是她向往的。 泠泠拍了拍大腿,伸手比个赞,“酷!把你左手边的稿件递给我。” 江欲扫了一眼自己空无一物的左边,又看了看满是稿件的右边。 打开盖子,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慢悠悠喝了一口。 “泠泠,你说…哪边?” 第二十七章 另一个秘书 六环开外的贫民窟停着一辆宝马五系,银白色流线型车身,如同雪狼稳稳的像趴在地上,随时准备伺机行动的姿势。 寻常见不得的,许多小孩穿着破布便往近凑,刚摸过泥巴的手心脏兮兮的划在白色车皮上,异常的突兀。 街角处,脚踩高级皮革的男人怀里揣着公文包,踏着稳健的步伐向车里的人走来,几块新烤好的面包便诱走了围绕着的小孩,手指微曲绅士的敲了车窗。 车里的隋宁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天生的自来卷翘起个角,瞧不是灰头土脸的孩童,摁下车窗迟疑的开口,“你是?” 敲窗的那只手收回来,朝里面的人鞠了一躬,开口十分谦卑礼貌,“隋副总您好,我是顾总的秘书,姚涂焦。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姚、涂、焦?” 原来他就是姚涂焦。 日头正盛,隋宁笔直的长腿并未从车上迈出一步,却依然戴上墨镜,遮住意图打量的双眼。 不苟言笑的,冷漠的可以。 就说这秘书界的钻级别的人物石怎么从原公司辞职后就销声匿迹,猎头都找疯了愣是连个影都没见得,原来是一早被顾总给私养了。 由心一句谩骂,“藏这么深,可真有他的!” 气急败坏了都不吐脏字,可见隋宁的高素养。 隋宁性格外向,遇见公式化的姚涂焦也不愿意多言,掏出烟盒夹出一支烟又烦躁的撇回储杂物的车盒里,把副驾驶上放着的股份转让书递出外面。 姚涂焦双手接过,刚要抽过去,合同一边的手陡然收紧,将纸咬的死。 “还请姚秘书转告顾总,我这人遇事等不得,是个急性子。” 姚涂焦抬眼将合同收回来,放进公文包里,淡淡一句,“容我先行。” 见他言语中不带温度,后退半步侧过身如同翩翩公子优雅的离开,隋宁也启动了车子,相驰而去。 周日,早八点。 江欲准时来到健身会所,在前台签好到,前台美女正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拍粉,顺便再看看眼线花没花。 接过签到表,视线停住挂在墙上的机械表上,沾着亮片的大眼睛眨巴几下,“江教练,你十点的课来这么早干什么?” “和白老师有点事谈。” 说曹操曹操到。 江欲拿着衣服想去更衣室换,后方传来女人阴柔的呼喊声,“江教练。” 侧回身,女人身穿白裙,骨子里透着空谷幽兰般的气质,举手投足间便若惊鸿。“来我办公室谈,怎么样?” “好。” 两人坐了下来,白鹭给她倒了一杯茶,她泡茶的技术很烂,一杯开水中加入几片茶叶子就结束。索性茶叶是好茶叶,再泡也泡不到哪里去。 江欲在茶方面虽然有研究,但不是大茶艺家,更没有那些挑剔、鸡蛋里挑骨头的事妈毛病,对她的茶艺不给予置评,一贯的吹凉了就喝。 三杯已经下肚,白鹭还是没有开口。 江欲缓缓的放下茶杯,“白老师,既然是和我谈早安的事情,我也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您不必在意我,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可以。” 白鹭叹了口气,一脸的愁苦与惋惜,“那我就直说了...会所决定不再让早安留在这里上跆拳道课,我希望江教练你能帮忙劝退早安。”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