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金刀侠》 第一章 八百里秦川风景如画,万里无云,惠风和畅,鸟语花香,微风轻吹,花草树木随风摇摆,放眼望去,绿萌萌一片,给人流连忘返的感觉,仿佛让人置身于世外桃源。 宽阔的大道上走来一人,这人身高八尺二左右,年纪二十二三的模样,宽肩细腰,面如白玉,一对大豹子眼黑白分明,通关鼻梁,方海阔口。穿着打扮干净利落,只是眉宇间带着杀气,这一看就是江湖高手,最为显著的是,他手中拿着一条鹅卵粗的熟铜棍,分量足有六十斤上下。这位青年俊秀姓邓名远,其人嫉恶如仇,专爱抱打不平,自幼拜名师学艺,武功高强,更使得一手好棍法,双目夜能视物如白昼,因此江湖人称‘双目震九州’,其父便是商州知府邓广惠。 邓远喜动不喜静,平日里舞枪弄棒,还喜欢游玩,从家出来他一路游览名山美景,品尝各地美食佳肴,期间还帮助过不少人,邓远扛着熟铜大棍,欣赏着周围美景,拿着折扇扇风,好一副悠然自在。 行走了十几里路,邓远不知不觉间来到一片芦苇荡口,他微微一笑,放下熟铜棍,准备坐下休息一会儿,突听惊叫声喊起,有人高呼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还是个女子发出的,邓远急忙提棍起身,他发现声音来自西北方位,邓远朝着西北方施展轻功赶奔过来。 芦苇荡旁,一个漂亮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周围围着三十多个大汉,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笑着,这些人全是短衣襟打扮,手中持着利刃,就看为首一个大汉,能有三十来岁模样,大脑壳,一对狮子眼,阔口咧腮。大汉手中掂着一包钱袋,发出贱笑道:“嘿嘿嘿嘿,这小妞有钱人家的闺秀啊,模样长得标致极了,今天兄弟们乐呵一番。”这些人哄堂大笑,一个个露着兴奋的目光,有人坏笑道:“嘿嘿,大哥,这么美的娘们,自然是你先来,我们带回去取乐,这里不大方便。”还有人接着道:“大哥,她太漂亮了,兄弟我有点等不及了。”为首的大汉坏笑道:“想玩啊,那就排好队,天为盖,地为庐,咱一起乐呵起来。”众喽啰起哄道:“太好了,请大哥先来。”这群家伙一个个搓着手,早就站好队型,眼睛里冒着光。 “呔,贼人不要撒野,小太爷到啦。”邓远纵身跳来,声音如同金钟。 这一嗓子喊出,在场人齐吃一惊,纷纷回头瞧看,一看来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官端正,眉宇间千层杀气,手里拿着一条分量很重的熟铜棍,又一看就他孤身一人,这些家伙仰头大笑。 “这位哥哥救我,他们不是好人。”漂亮姑娘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呼喊救命,邓远道:“姑娘别怕,在下这就搭救你。” “呸,小儿郎大言不惭,你有何本领。”为首大汉不住的冷笑,他一看邓远穿着打扮干净利落,衣料是上等的,就知道这是有身份人家的公子哥,为首大汉狂笑道:“弟兄们听着,这小白脸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主,可别让他跑掉,老规矩,杀人取财,我们好回去庆祝。”喽啰们跟着起哄,纷纷喊道:“杀了他,回去庆祝。” 邓远冷笑道:“怕你们没命花钱,识相的马上放掉这位姑娘,不然小太爷可要开杀戒了。” 为首大汉冷笑道:“呵呵呵呵,老子刘明高纵横江湖十余哉,人送绰号‘拦路虎’,从来都是老子胁迫别人,头一次被人威胁,你是哪家的浑小子,敢说得如此大话。”邓远好气又好笑道:“打家劫舍、恃强凌弱之辈也好意思卖乖,小太爷姓邓名远,江湖人称‘双目震九州’,专门收拾恶人。” 刘明高怒道:“我呸,小匹夫也配震九州啊,那老子就是无敌天下了,你小子若识趣,拿出银两票子,老子给你留个全尸,也不算辱没了你,若不然我等把你乱刃分身,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邓远大怒道:“杀不尽的贼匪,小太爷为世道惩恶扬善。” “弟兄们上啊,把他乱刃分尸。”有人带头高喊,众喽啰身形剽悍,这阵势足以把人吓倒,刀枪剑斧等兵器袭来,邓远挥舞熟铜棍,大棍子横扫而出,不少人兵器震飞,众喽啰大惊失色,不少人虎口流了血。 邓远冲入人群,棍扫一大片,早打翻十几个,再说刘明高,绰号‘拦路虎’的他有些傻眼了,太低估邓远了,认为就是个小白脸子,没什么真材实料,没成想武艺精通,刘明高持着两把狼牙棒就上,泰山压顶就是双棒齐下,邓远眼观六路,身子一转躲开了袭击,反手一棍打飞一个喽啰,挥拳早把另一个喽啰打倒,熟铜棍下去,又给结果了性命,旁边的漂亮姑娘看得目瞪口呆,眼神中有着异样光彩,刘明高见状大怒,从背后下手猛打邓远,邓远正在厮杀,熟铜棍挑起一个喽啰,刘明高的一对狼牙棒正打在这名倒霉货身上,打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场上能喘气的不到三个人,刘明高身边还有个喽啰兵,这家伙扔掉了钢刀,跑到邓远面前跪下,哭着道:“好汉爷威武,小的多有冒犯,求好汉您海涵啊。”邓远这人吃软不吃硬,看这家伙三十来岁的年纪,哭得很伤心,就动了恻隐之心,事发突然,这名喽啰一把从后抱紧了邓远,忙喊道:“大哥,快来杀了他。”刘明高急忙冲过来,邓远气急败坏,双手攒力分开对方手腕,把这名喽啰摔倒在地,抡起熟铜棍结果性命,刘明高也冲过来了,一对狼牙棒上下翻动,一个横扫双腿;另一个猛击脑瓜。邓远刚回过神,急忙纵身跃起,拿着熟铜棍往外招架,刘明高的一对狼牙棒走空。 一招没击中,刘明高心头恼怒,手持一对狼牙棒再次砸来,邓远抡动熟铜棍迎上,口中大喝道:“开呀。”再一看刘明高的一对狼牙棒被震起三丈多高,把虎口震开,刘明高一愣,邓远出手非常快,反手一棍打来,正中刘明高前胸,刘明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嘴里喷出一股血柱,身子倒撞出四丈多远,死尸跌落尘埃。 “姑娘别怕,现在已经没......”邓远想说的是已经没什么事了,但他就是一愣,因为他发现这个漂亮姑娘已经站起身,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胆怯,脸蛋带着微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还抱着肩膀,邓远怎能不愣住。 邓远道:“姑娘已经脱险,在下就不打扰,你还是快回家吧。”说着,邓远扛起熟铜棍就走。漂亮姑娘忙道:“好汉且慢,奴家有话说。”邓远站住脚步,回过头看向她,漂亮姑娘上一眼下一眼看着邓远,把邓远看得面红耳赤,心里很是不悦,感觉这姑娘有些奇怪,漂亮姑娘走过来,说道:“奴家叫刘萃屏,家住二十里外的小罗沟,你刚刚打死的刘明高是家兄。”她这句话无疑是五雷轰顶,邓远大喝道:“什么!”刘萃屏忙道:“好汉哥哥不要恼怒,听我一言。” 邓远把怒火控制住,没好气的道:“你想说什么就快讲。”刘萃屏笑道:“奴家今年二十一岁,且尚未婚配,与家兄聚集数十人在小罗沟,平日里在这芦苇荡专做拦路勾当,我假装被劫,就会有一些人过来帮忙,最后被我等杀掉掩埋,劫取身上钱财,你瞧。”说完,刘萃屏跑到芦苇荡旁,邓远跟着过来看,这一看有十几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邓远大顿时怒道:“乱杀无辜,丧尽天良,我当真是瞎了眼,救你这个毒蝎女子 。” 刘萃屏嬉笑道:“嘻嘻嘻,好汉哥哥你要对人家动手啊,也太心急了,奴家看上好汉哥哥啦,没看刚才我都没报仇嘛,你杀了家兄,奴家就当什么没发生,我们天公作美,一起开开心心过日子,一起携手走江湖,你俊朗,我貌美,我们是郎才女貌,天造一对。” 可把邓远气坏了,人不要脸也没了底线,这位岂止是不要脸,邓远当即呵斥道:“啊呸!我邓远男子汉顶天立地,昂扬天地间,走得正来行的端,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就算是那样的人,我也不要你这个没有羞耻的贱女子。”这话刺痛了刘萃屏了,咬着牙大怒道:“哎呦,邓远啊邓远,你个小白脸子,姑奶奶这般低三下四的诉说,你不领情也罢,还恶语伤人,我来问你,你到底和不和我在一起,给个痛快话。” 邓远冷笑道:“贱人二字放你身上,那再合适不过。” 刘萃屏闻言大怒,从芦苇荡里拿出一条三十多斤重的枣木槊,她不由分说,举起枣木槊就打,邓远左躲右闪,刘萃屏连着打了七槊,邓远来气了,怒道:“你乃女流,再动手我可就开杀戒了。”刘萃屏怒道:“哼,姑奶奶已经开杀戒,我还怕你不成。” 邓远抡动熟铜棍就下手,七八个回合后震断了对方的枣木槊,断成两截的枣木槊扎入地面,刘萃屏虎口被震开,震得她连退十多步,惊呼邓远好厉害,刚举棍杀来的邓远忽然急忙躲闪,两枚毒针从脑侧划过,把邓远惊出一身冷汗,刘萃屏怒声怒气的道:“姑奶奶这是坏血针,中针者必死,除非我的解药。”邓远大吼道:“好你个恶毒婆娘,今天留你不得。”刘萃屏频频发毒针,邓远一时靠不到近前,刘萃屏表情十分得意。 正打着,邓远心想:恶婆娘坏的透底,不如也让她尝一尝被骗的滋味。想到这儿,邓远口中哎呦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他一动不动,刘萃屏大喜,得意的自语道:“嘻嘻,这么俊朗的男子真是少见,我先把你制住,给你解药服下,等我快活够就送你上西天。” 刘萃屏走上来,蹲在邓远身旁,伸手去摸邓远的脸庞,邓远突然睁开双目,刘萃屏大惊失色,还不等她反抗,邓远一把将她摔在地上,刘萃屏拿出坏血针,哪里来得及啊,邓远手中的熟铜棍早落下了,正拍在脑门上,打了个脑浆迸裂,邓远看着尸体,口中自语道:“你自讨苦吃。” 这会儿恰巧有人经过,眼见邓远痛下杀手,二人大为震惊,二人转瞬大怒,当即喝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怎敢行凶伤人性命。”二人声音洪亮,早就飞身过来,出现在邓远面前。 这把邓远吓了一跳,他稳住心神,仔细看面前的二人,左边这位紫色面孔,圆脸大耳朵,唇阔口方,腮边是络腮胡须,有股剽悍之意,手中一把分量很重的湛金斧;右边这位面如黑炭,目若朗星,三绺须髯飘洒着,手中一把浑铁鞭。都说观其外知其内,邓远看这二人仪表非俗,不像是邪魔之辈。 二人也看着邓远,这小伙子相貌出众,俊朗清秀,难得的美男子,只是眉宇间带着杀气,手中一条鹅卵粗的熟铜棍,看着很有分量。只是嘴角略微上扬,二人凭着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就知道面前这位年轻气盛且傲气十足,可他绝非恶人,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出手杀一位姑娘。 看罢多时,邓远冷笑道:“哈哈哈,这帮凶真不少哇,你们还有多少人,小太爷都包下了,谁叫你们为非作歹。” 对面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明明是你小子乱杀无辜的,反而倒打一耙,紫面大汉压住怒火道:“荒唐至极,分明是你行凶毁人性命,看你也不像邪门之辈,还请阁下言明情况。”黑面男子道:“这位朋友,事出必有因,你因何伤及人命。”邓远心想:那死鬼婆娘就是骗人作恶,这俩家伙多半也是,不能只看外表。口中喝道:“少说废话,你们必定是同伙,纳命来。” 二话不说,邓远当头一棍,紫面大汉一把推开同伴,举起湛金斧招架,半空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再一看邓远被震得后退六七步,感觉膀臂发麻,熟铜棍好悬没撒手,紫面大汉也不太乐观,后退了五六步,感觉双臂酥麻不已,双方都用吃惊的眼神看着对方,紫面大汉心道:了不起,这人年纪不大,力道极强,单论力气而言,普天下怕是没几人是他对手。这边邓远吃惊连连,心想道:我自负气力过人,手中棍战胜无数对手,看来天外有天,这位紫面大汉力道要在我之上,他究竟是何人物呢。 邓远纵身跳起,对着紫面大汉就是一棍,紫面大汉看他身法奇快,就知道这人不但力气过人,武功照样高明,紫面大汉身子一闪,轻松躲开攻击。邓远大惊失色,心道:哎呀,此人身法极快,当真是我的对手啊。紫面大汉抡动湛金斧,挥手就是一斧子,邓远急忙撤棍招架,熟铜棍正磕碰湛金斧上,震得邓远虎口发烫,紫面大汉也感觉膀臂酸麻,二人厮杀在一处,再看紫面大汉湛金斧如同猛虎下山;邓远的熟铜棍犹如猎豹奔腾,双方战了三十回合,打了个旗鼓相当。 邓远边打边喊道:“黑脸汉别看热闹,你同伴虽然骁勇,怕不是我敌手,你们一块上,我不说你们以多欺少。” 黑面男子听他冷语热讽,拽出浑铁鞭加入战斗,虽然是一打二,邓远毫无惧色,挥舞熟铜棍全力以赴,邓远攻向黑面男子,见他身子一闪,简直快如闪电,邓远看得大惊失色,心惊道:此人轻功卓绝啊,天下能匹敌者寥寥无几。二人力战邓远,又打了十七回合,不分胜负。 这时,有人大呼道:“众位别打啦。”声音中气十足,声音传出很远,看得出此人功力非凡。 双方急忙停止厮杀,邓远把熟铜棍撤到身后,看面前出现这人身穿着灰布衣衫,身高八尺,国字脸,剑眉星目,鼻直口方,身后背着一把宝刀,很是威风。邓远一看又来了一位,心里有些好笑,邓远说道:“我说你们是贼窝组团么,还有多少人,让他们一并过来好了,小太爷我不在乎。” 灰衫青年笑道:“这位兄弟别误会,看兄弟器宇不凡,两位兄长仪表不俗,双方必有误会,别伤了彼此的和气。” 邓远扛着熟铜大棍,口中冷笑道:“打不过了就说软话,然后再伺机暗下毒手,江湖败类的把戏骗谁。”紫面大汉怒喝道:“小子,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出手伤人性命,反过来说我等的不是,你把话说清楚。”黑面男子怒道:“看那姑娘死于非命,还有这么多具尸首在此,你也要有个交待才是。” 灰衫青年往旁一看,可不是么,好多具尸体,还有个姑娘尸身,全是死于棍下,出手就是几十条人命,他拱手道:“这位兄弟,请你先别恼怒,你把因果说明,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 邓远被刚才的女贼骗得不轻,此刻认定这又是在演戏,打算借机伤害自己,邓远当即喝道:“匹夫,需要拿话哄骗与我。”说着,出手就是一记大棍,灰衫男子轻松避开,面露不悦之色,口中道:“阁下太不通人情啦。”邓远喊道:“都是贼匪成群,小太爷要替天行道。”认定了这几人和刘明高之流是同党,邓远抡棍就打,紫面大汉和黑面男子要上去帮忙。 灰衫青年道:“二位兄长且住,待小弟把他拿住,也好问个一二。”紫面大汉和黑面男子对这位很有好感,纷纷说道:“兄弟多加小心,这混蛋小子武功惊人。” 灰衫青年拽出宝刀,打出一道金光,行家出手就知有没有,邓远吃惊非小,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位手持金刀的青年武艺比方才那两位高出一大截,邓远不敢大意了,当下施展行者棒,这套棒法动作迅猛,快慢相间,虚阴阳,长短有变;前后穿提,左右闪展。灰衫青年看他出手,显然是经过高人传授,他也施展开三十六路天罡刀法,技法是:劈、扎、戳、提、扫、拔、挑、点,刀法是进可攻退可守,讲究刚柔并济。 邓远是不住的吃惊,因为对方的武功实在太厉害了,看对方年龄比自己大个一两岁而已,武功却这么高深,灰衫青年一刀快过一刀,邓远出棍频频相攻,邓远将熟铜棍横推而出,专攻下三路,灰衫青年微微一笑,刀法一变化,七十二路地煞刀使出,邓远大惊无比,对方是见招拆招。 就连紫面大汉和黑面男子都不住喝彩,这位灰衫兄弟武艺超群,刀法出众,看其武艺在当世能匹敌者怕是凤毛麟角。 光照充足,惠风和煦,二人一来一往间斗了三十多回合,邓远大汗淋漓,哪还招架得住,灰衫青年刀中带脚踢翻邓远,邓远仰面摔倒,他知道玩完了,干脆闭上眼睛,并无半分惧色,早有人把他扶起,正是灰衫青年,邓远有些惭愧,低头不语。 灰衫青年满面赔笑道:“对不住了兄弟,在下并无加害之意,这里给你赔礼啦。”说完,他躬身施礼,邓远一看心服口服外加佩服,虽然年龄相仿,可论品行、论能耐没法与人家比。 邓远急忙躬身还礼道:“多谢哥哥手下留情,看来是小弟误会诸位了。”他这么一说,紫面大汉和黑面男子火气消了一大半,二人抱拳当胸,齐声说道:“兄弟多有得罪。”邓远忙道:“二位兄长折煞小弟啦。”黑面男子问道:“敢问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邓远咬着牙叹息道:“真是一言难尽啊。”遂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详细说明,三人听了是气炸连肝肺,没想到还有刘萃屏这类人,还是个女子,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众人纷纷说杀得好。 众人掩埋尸体,清洗地面,这里平时也会有人路过,怕吓到路人,所以几个人忙前忙后处理着,得说众人考虑全面。 经过此事,几个人有股英雄相惜的感触,邓远躬身施礼道:“小弟今天认识诸位兄长,我等也算不打不相识,小弟还不知几位兄长名讳。” 紫面大汉道:“在下占风云,山东人氏,蒙江湖人士抬爱,人送绰号‘双手托天’。” 黑面男子道:“在下邢无宗,家是河北沧州的,人送绰号‘闪电流星’。” 邓远听了大为惊讶,这二位都是闻名江湖的好手,素有侠义,占风云其人力大无穷,武功不凡,善使一柄湛金斧,重量为六十七斤,据传满天下的习武之人兵器没有比这还重的;邢无宗的轻功举世无双,听说他跑起来没人能追的上,即便携带人跑,身法也不怎么受影响,善使一条浑铁鞭,为人正直。 不只是邓远,就连灰衫青年也感到惊讶,这二位都是侠义之士,他早想结交了,只是无缘碰到,不想在这里遇见。 邓远也报了名讳,是知府邓广惠之子,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江湖有名,占风云和邢无踪也早闻邓远之名,二人心下大喜,灰衫青年很高兴,行走江湖早听过邓远大名,专管不平事,到处伸张正义。 “这位大哥,还不知你大名。”邓远看着灰衫青年,开口问道。 “兄弟仗义出手,品行端正,我二人万分佩服,还不知兄弟大名。”占风云和邢无踪出口问道。 灰衫青年道:“在下盛天龙,白水县人。” 三人闻听大吃一惊,早听闻江湖有个刀客侠士,行走江湖,抱打不平,十九岁成名,江湖人称‘金刀侠’,莫不是眼前这位么,据闻此人血染邓州城,铲除作恶一方的马家寨群贼;大闹紫金山,刀劈恶僧波海溱,搭救数十名孩童。正因波海溱喜吃孩童心肝,残害无辜性命,盛天龙专杀恶人,其所做都是侠义之举,江湖无人不知。 第二章 邓远忙道:“原来是金刀侠盛大哥,适才小弟鲁莽,多谢盛大哥手下留情,怪小弟无知。”盛天龙忙道:“邓兄弟客气啦,金刀侠不敢当,那是武林人士捧在下罢了。”占风云、邢无踪笑道:“原来是金刀侠盛老弟,佩服、佩服。”盛天龙道:“二位兄长太客气了。”邓远道:“小弟喜欢游山玩水,所以自家中走出,在此地遇到三位兄长,全怪小弟不明是非,还不知三位准备何往?” 占风云道:“邓贤弟有所不知,青海地界兴起匪患,官府围剿却连番受挫,当地有位老义士名叫龙韬,聚集豪杰千余人,对抗这群贼寇,保一方平安,我与邢贤弟前往准备助其一臂。”邓远欢喜道:“既是惩恶扬善,小弟愿一同前往。”邢无踪笑道:“好,邓贤弟加入,是如虎添翼。” 盛天龙拱手道:“三位兄弟深明大义,在下深感钦佩,我自幼父母亡故,是伯父伯母带大,前日接到飞鸽传书,伯父感染风寒,现卧床不起,在下当回去探望,后续去找三位兄弟,大家并肩协力对抗贼匪。” 占风云道:“既是这样,愚兄与你一同前往,看望老伯父。”邓远和邢无踪齐声道:“愿同往。”盛天龙道:“匪患兴起,连官府都损兵折将,必不是寻常人物,三位兄弟满身武艺,自当先行,在下随后即来。” 单说盛天龙,拜别占风云等三人,骑上快马一路飞奔白水县,不知不觉间来到安元镇。此刻已是二更时分,盛天龙寻得客栈投宿,却看不见半个食客,心中感觉诧异,吩咐店家喂马,解下黄金刀,洗脸漱口,叫店伙计拿来些酒肉,伙计端来酒肉,盛天龙腹中发空,顿感食欲大振,大口吃肉,大碗饮酒,伙计在旁唉声叹气,并没有离开。 “小二哥,因何无故叹气?”喝着酒,盛天龙边吃边问道,伙计压低声音道:“客官,你是有所不知,近来镇上不太平,你来投宿下榻,可曾看见一个人影在外。”盛天龙也疑惑,于是道:“不曾看见。”伙计一拍大腿道:“问题就出现这儿,原本这里很热闹,半月前传言有鬼怪,您说邪不邪门。” 盛天龙笑道:“朗朗乾坤,哪来的鬼怪妖魔。”伙计继续道:“客官别不信,这半月间,本镇已经失踪十来个人,都是年轻男女,后来发现这些人的尸体,肝胆被掏空,县里派差官,来的几位差官夜都是遇害,连个线索都没有,自这以后县里再不敢派人了,您说不是鬼怪是什么,惨绝人寰呀。” 正听着的盛天龙无名火起,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被震碎,需知他这是金砂掌,掌力极强,吓得伙计站立不稳,直接摔到在地,伙计瑟瑟发抖,惊恐的看着盛天龙。 盛天龙意识到冲动,急忙起身扶起伙计,歉意道:“小二哥实在对不住,在下气的是行凶者,打碎桌子,我会照价赔偿。”伙计心有余悸道:“客官真是好掌力,难怪敢深夜出现本镇,真是艺高人胆大。” 盛天龙道:“谬赞了。”又开口问道:“请问这安元镇周围可有什么?”伙计答道:“本镇西北方圆二十里有个宝林观,不过早已荒废。”盛天龙道:“有劳小二哥,这里没什么需要了,快去休息吧。”伙计道:“客官您也早些休息,天色已晚,千万不要外出。”盛天龙道:“多谢小二哥提醒。” 伙计出去后,盛天龙思量道:这必是人为,旁门左道之流,用残忍手法作案杀人,既然路过,不能袖手,宝林观上走一遭,若歹人作祟,决不轻饶。当即脱下外氅,手提黄金刀,从窗口纵身跳出,街道上寂静,盛天龙施展轻功朝着西北方向奔去。 盛天龙翻过俩山坡,看见一片茂密树林,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林荫小路,行了一里多地,他抬头瞧看,借着月光看见一座破落的道观,显然是荒废许久,只是牌匾的三个大字仍然光亮,写着‘宝林观’。盛天龙纵身跃上墙头,翻身闪进内中,只见得满地都是飞禽粪土,他发现大门被反锁,锁具上是蜘蛛结网,不像有人居住。 忽听有人吹着口哨,盛天龙急忙撤身藏好,看了看左右并无人相随,盛天龙飞身跳过来,一把捂住这人口鼻,右手快速挥动,连点他身上八处大穴,手法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盛天龙将这人一把扯在木桩后,手掌牢牢掐住对方嘴巴,这人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含糊不清的呜呜着,盛天龙低声道:“听话,我问你答,如实相告,听懂就眨眨眼睛。” 这人很识趣,忙连续眨眼,盛天龙出手捏住对方咽喉,询问道:“我来问你,安元镇有年轻男女无故失踪,与这里有关么?”这人忙低声答道:“有关,不是镇上人所说的鬼怪,而是我师伯和师傅做的,他们为的是练功。”盛天龙接着问道:“他们何名何性?”这人忙答道:“他们二位号称‘黑白双煞’,想必阁下早有耳闻。” 对于这二位盛天龙如何不知呢,这黑白双煞武功高强,一个叫李不惧;一个叫邢不怕。二人行事狠辣,很让武林人士忌惮,不想今日在此碰上,盛天龙接着问道:“现在被抓来的男女现还有多少活口?”这人忙回答道:“大部分都被师伯和师傅杀了,现只剩两个模样标致的少女,师伯和师傅说今夜想要成好事。”盛天龙问道:“在这道观还有多少你们的人?”这人答道:“只有我们三位。” 想到这里,盛天龙出手击晕这人,放轻脚步往里面走去,他要解救两名被困少女。 道观里面昏暗,盛天龙放慢脚步,他深知黑白双煞武功高强,如果被二人发现,解救人不说,自己都难脱身,正走着,隐隐约约听见女子哭声,还有人发出贱笑,盛天龙武艺绝伦,内力精深,听觉远超于普通武者,他朝着东西角落飞速赶来,这是间草屋,里面传来两名女子的呼救声,还有两名男性的嬉笑声,听声音有些苍老,据说黑白双煞均年过花甲,这必然无疑是这二位了,顾不得危不危险了,盛天龙剑眉倒竖,虎目圆睁,拽出黄金刀,一脚踹开房门。 里面两个老者穿着短裤,上身光着膀子,一个是独眼;一个是独耳。看上去特诙谐,还有两名少女吓得泪流满面,却一动不动的躺着,显然是被点了穴道,旁边陈列九具尸首,有男也有女,看样死去多时。 盛天龙大喝道:“杀了你两个恶人,这把刀正好一百五十个恶人狗命。”听盛天龙一说,两位老者看了看他手中兵刃,齐声惊呼道:“金刀侠!”这两个走南闯北,对江湖事了如指掌,盛天龙大名也是如雷贯耳,知道这位行侠仗义,抱打不平,两肋插刀,笑傲人生,专门收拾他二位这样的大奸大恶之徒。 “师弟,你我两面夹击。”独耳老者大喊一声,看得出来他就是李不惧,这老家伙抡动流星锤迎面砸来,盛天龙转身闪过,流星锤正打在房门上,把房门打得粉碎,“今天会一会你这多管闲事的金刀侠。”邢不怕说着,手中的流星锤横扫盛天龙双腿,盛天龙把二十五斤的黄金刀抡开,刀刃朝上,一刀将流星锤给崩开,震得邢不怕膀臂酥麻,口中道:“好家伙。”盛天龙喊道:“屋里面伸展不开,出来分高下。”其实,他这是担心伤及两名少女,故此主动提议,黑白双煞后脚跟着跳出去。 盛天龙立足未稳,两条流星锤分别从额顶和膝盖打来,盛天龙纵身空翻,用金刀格挡额顶的流星锤,同时避开了下盘的流星锤,黑白双煞对视一眼,没成想盛天龙身法奇快,攻守有序,看他年纪二十上下,武功这般精深。 月明星稀,风吹草动,金刀侠大战黑白双煞,双方你来我往,黄金刀寒光闪烁;两条流星锤冷气森森,战了四十多个回合,盛天龙刀锋大转,斜肩铲背就是一刀,再一看李不惧连头带肩被砍成两段,邢不怕看得真切,悲呼道:“师兄!师弟给你报仇。”他与李不惧虽然生性狠辣,可数十年来关系要好,师兄弟一同闯江湖,邢不怕顾不得一切要给师兄报仇雪恨。又战了十余合,盛天龙大吼一声道:“老匹夫,你去见你师兄吧。”刀光一闪,邢不怕人头落地,这一刀劈得干净利落,盛天龙身上没沾半点血丝,这会儿月光通明,风声停止,一切都归于平静。 把金刀收入鞘中,盛天龙迈大步走进草屋,两名少女看见进来的是先前要解救她们的恩人,眼神不在那么惊慌,盛天龙解开她二人穴道,出口安慰道:“两位别害怕,那两个作恶多端的混蛋已死,你们可以回家团圆啦。” 两名少女倒身跪拜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盛天龙拉起二人,微笑道:“你二位用不着客气,路见不平而已。”转身又看见惨死的九具尸首,盛天龙神色悲伤,这几位是救不成了,两名少女伤心痛哭,盛天龙问道:“你等可是安元镇百姓?”两名少女齐声道:“正是。” 粉衣少女道:“小女子名叫郑兰香,这位是我的好姐妹何瑞莉,我们十几个人都是安元镇的,都是被那两个屠夫恶魔抓来的。”何瑞莉接着道:“他们说什么练功,食用年轻人的肝胆可以增强武艺,这几位平白无辜遭了杀害,他们看我二人年轻有姿色,打算羞辱我二人,幸亏恩人及时出手,可惜了这些乡里乡亲。”盛天龙怒道:“岂有此理,哪个门派的武功也没听说食人肝胆可以增加功力的。”郑兰香道:“他们俩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误让大家以为是鬼怪作祟。”盛天龙道:“现在没事啦,我送你们回家中团聚。”二女大喜,再次倒身跪拜。 郑兰香和何瑞莉平安回来,家人们大喜过望,纷纷拜谢恩公,盛天龙扶起众乡邻,详细说明了情况,郑兰香与何瑞莉也介绍始末缘由,安元镇的百姓们咬牙切齿,遇害者的家人听说情况,顿时放声大哭,盛天龙带着乡亲们来到宝林观,看着黑白双煞尸首,众乡邻上去乱踢乱踹,又把九名遇害人尸首带回,准备择日安葬。 众乡邻下了宝林观,而盛天龙悄然离开,众乡邻又寻找恩人不着,不只是为民除害,还解救两人,安元镇鬼怪出没一事真相大白。 想着伯父盛安病危,盛天龙骑快马往回赶,穿过一座大山,前面是小村落,村口有家客店,盛天龙下马,吩咐店小二把马喂上草料,又点了一碗牛肉和一碗面,吃过餐食,盛天龙付了银两,骑上快马继续赶路。 行了十几里地,盛天龙在上坡看见一队官军走来,能有二十来人,为首的一员将官骑着青鬃马,年纪才二十出头,全身披着镔铁盔甲,掌中一把方天画戟,看上去傲里多尊。身后的随从都是骑兵,一个个仰着脑袋瓜,盛天龙拿起葫芦喝了口水,戴上斗笠,催马继续赶路。 迎面正与这队官军碰上,盛天龙把马往路旁带,让出大道来,他继续赶路,为首的将官看见一匹枣红马,马鞍桥上端坐一人,头戴着斗笠,骑得这匹马高大威武,一眼能看出是匹好马,年轻将官一喜,勒住缰绳,喊道:“且住!”盛天龙把马停住,问道:“将军有何吩咐?”将官把马在盛天龙马前兜了三圈,将官欢喜道:“嗯,这匹红马真不错,你下来,我来骑一骑。” 盛天龙点点头,纵身下马,口中道:“将军请!”将官下马,骑上枣红马,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匹马我要了,你赶路吧。”盛天龙点点头,牵过青鬃马,将官忙道:“慢着,本将的意思是你自己离开,可没说和你换马。”盛天龙赔笑道:“将军,在下有急事,总要有坐骑乘,枣红马你喜欢可以送与将军,但总要给在下一匹马。” 将官冷笑道:“你一个行走江湖的武夫怎敢无礼,识趣的马上走开。”有个士兵吼喝道:“没听见嘛,将军让你滚开。”盛天龙继续道:“望将军赏一匹马,在下确实有要事。”将官面露不悦之色,方天画戟在盛天龙面前舞动,将官笑道:“本将看你诚恳,你与本将交手,若能在本将面前走十个回合,本将不但不为难,送还枣红马,相反还赠送青鬃马。”盛天龙赔笑道:“将军征战沙场,在下怎敢高人面前班门弄斧。”将官道:“别捡好听的说,看你身后的金刀,就知是上等兵器,携带上等兵器的武者,武艺能差到哪去。” 看这事情躲不过,盛天龙看他是官军,不想牵扯过多,可又着急赶路,想到这里,盛天龙拱手道:“既如此,在下愿意奉陪。”将官笑道:“快人快语,是条好汉。” 这将官挥舞三十二斤重的方天画戟劈头就是一击,骑着枣红马,人马合一,力道不容忽视,众官兵举目瞧看,盛天龙不躲不闪,方天画戟打下来。盛天龙拽出黄金刀,打出一道金光,举刀高喊道:“开!”刀戟重重磕碰,火星四溅,再一看,把众官兵吓得目瞪口呆,方天画戟被震起五丈多高,崩出六丈多远,扎入泥土里,将官膀臂酸麻无力,虎口被震裂,仰面从马上滚落下来,眼看摔倒,盛天龙早已把他稳住放好,此刻观看的众官兵如痴如醉,好似稻草人一样静止。 年轻的将官呆若木鸡,他是盔歪甲斜,看了看虎口流血,若非对方出手,他这会早已摔个七荤八素。 “将军!在下可以走了么?”盛天龙急于赶路,开口问道。 将官发呆半晌,下意识的点头默许,盛天龙见他点头,飞身跨上枣红马,枣红马一阵嘶鸣,盛天龙道:“将军得罪啦。”说着话,骑着枣红马飞奔离去,望着离去的背影,将官称赞道:“好一位英雄好汉,我是有眼不知泰山。”有名军兵捡回方天画戟,惊呼道:“将军您看。”将官低头一看,本来好好的一把方天画戟,现已弯曲如弓了,将官道:“此人好武艺、好品质,值得交往。” 一路马不停蹄,盛天龙终于到达白水县,火速赶回家中,宝娟、翠红两名丫鬟在端水,看见盛天龙进来,欢喜道:“公子回来啦。”盛天龙问道:“宝娟、翠红,我大伯怎样?”翠红皱着眉头道:“员外感染风寒,一直卧床不起,请来医术高明的高郎中也无济于事。”宝娟道:“夫人日夜在床前照看,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盛天龙急切的道:“我马上过去。” 盛天龙走进内中,一女子身穿素衣坐在床前,容貌秀丽,脸色显得甚是憔悴伤感,床上躺着一中年男子,原本英俊的面孔泛黑,眼窝深陷,正在闭目休息,“大伯、伯母,小侄回来了。”盛天龙轻声呼唤道,文欣回头看侄儿回来,面露喜色,文欣轻声道:“天龙一路辛苦。”盛天龙摇头说道:“伯母哪的话。” 盛安睁开眼睛,声音无力道“天龙回来了。”说着就要坐起身,盛天龙忙过来,拉住伯父的手,说道:“大伯好好休息,有事吩咐小侄即可。”这会儿宝娟端来汤药,盛天龙接过,给伯父喂服,服了汤药,文欣柔声道:“安哥,你好好休息,我和天龙先出去。”盛安摇了摇头,声音无力的道:“夫人!为夫有话与你们讲。”盛天龙泪水滑落,口中说道:“大伯,您先好好休息。”盛安道:“夫人、天龙,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文欣柔声道:“好,你说,我和天龙听着。” 第三章 话说盛安坐起身,开口道:“贤侄,我弟盛和与弟妹韩梅可惜早年病故,你自幼随我夫妻学武,我无子嗣,是天龙你帮忙照应家中事务,你凭借悟性与刻苦钻研,习得一身好武艺,十五岁行走江湖,到处行侠仗义,金刀侠的威名江湖远扬,为人品行优良,我与你伯母感到自豪,为你父母感到荣幸,我盛家世代钻研武学,看到你名震江湖,伯父我感到欣慰。”盛天龙泪水滑落,口中道:“小侄自幼失去双亲,幸得伯父和伯母关心照料,您二位视我如己出,这几年来小侄未在身旁照顾,实是大错。” 盛安道:“贤侄无需自责,你所做之事都是善举,抱打不平,为民除害,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只是感染风寒才一病不起,世事茫茫难自料,人生在世,长命百岁稀少无几,只盼望亲人平安无事,眼下江湖动荡,青海兴起陈金刚一伙贼匪,到处烧杀抢掠,不少地界均有他的分舵,贤侄当为武林除害。” 盛天龙连连点头道:“小侄谨记。” 文欣走过来,拉住丈夫的手,盛安道:“欣妹是贤德妻子,你我大婚时,为夫曾许诺一生一世陪伴你,现在诺言怕是无法兑现了,盼望贤妻保重身体,勿以我为念伤心过度。” 文欣痛哭道:“安哥!你我夫妇恩爱有加,从不让我有半分委屈过,夫若去,妻相随。” 盛安捧着妻子脸庞,摇头道:“为夫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昔日盛家兴旺,如今只有欣妹和天龙,天龙自幼孤苦,他身边有你这伯母在,人生尚有来处。”文欣哭着道:“安哥,你总是为我等着想。”盛天龙哭着道:“伯父,您保重身体。”盛安提了一口气喝道:“男子汉擦干眼泪。”盛天龙听从伯父,擦拭泪水,可泪水怎么也擦不掉。 看了看妻子,盛安道:“贤妻保重,勿以我为念过度伤心。”言毕,盛安辞世,时年四十四岁,文欣和盛天龙放声大哭,两名丫鬟宝娟、翠红也失声痛哭。 说到陈金刚此人,本是青海人氏,其父陈文德本是车家出身,路途中见财起意,劫杀了十几名商客,跑到深山,组织一批亡命之徒打家劫舍,后被官府派重兵剿灭,陈文德妻子死于乱军,他身受重伤之下,带着儿子陈金刚、女儿陈春娇杀出血路,陈文德重伤不治而死,当时陈金刚十一岁,陈春娇才四岁,路遇一黄袍老僧,是西域来的血手僧,把陈家兄妹带到西域传授武艺,兄妹二人学艺近二十载,痛恨官府杀其父母,重出江湖后,纠集一批绿林人物,杀官抢粮,到处打家劫舍,成立登天教。顾名思义不受任何管教,人马越来越多,大部分地区都有分舵,官府派兵围剿,屡屡损兵折将,让武林人士归从,如有不从者直接杀戮,一时间江湖动荡。 秦州城何记茶馆,品茶的人络绎不绝,茶馆外走进一人,这人身高九尺,身材魁伟,年纪三十上下,面如红枣,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三绺须髯迎风飘动,身披月白色长衫,身后一对重三十六斤的亮银判官笔,这人姓祝名凤山,家住山西朔州大良村,江湖人称‘圣手判官’。圣手二字则说明其人武艺极高,判官二字说明其人惩恶扬善,二十一岁成名,自幼父母亡故,由祖父祝威带大,聘请高人传授武艺,八年前祖父病逝,祝凤山行走江湖,赏善罚恶,江湖邪门歪道之辈心惊胆寒。 吃着点心品着茶,祝凤山坐二楼窗口看着外面有人舞枪弄棒,围观的人纷纷叫好,这时从梯口上来一人,来人年龄二十上下,粉嘟嘟的面孔,浓眉大眼,身披蓝色衣衫,斜挎一柄镔铁剑。观其外知其内,祝凤山暗暗赞赏,他起身抱拳当胸说道:“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蓝衣少年看说话之人生得魁伟,满面英雄气,于是起身,笑容满面道:“小弟衡广新,家住河北保定府大衡村。”又问道:“尊兄贵姓?”祝凤山道:“在下祝凤山,家住山西朔州大良村。”衡广新惊讶道:“兄长可是号称圣手判官的那位么。”祝凤山道:“不才正是。”衡广新忙欠身施礼道:“闻名不如见面,兄长大名传于江湖,除暴安良,素怀侠义。”祝凤山说道:“兄弟言重了,若不嫌弃,你我喝上几杯酒水。”衡广新笑道:“小弟仰慕兄长,今日会见,你我痛饮一番。” 二人走出茶馆,行了半里路来到贺家酒楼,二人点了六个菜,吩咐店家拿好酒,二人同饮一杯,祝凤山看见衡广新腰间带着百宝囊,想必善打暗器,好像想到什么,于是问道:“贤弟可是号称粉面韦陀么?”衡广新答道:“正是。”祝凤山抱拳当胸道:“失敬,听说兄弟善打暗器,百发百中,行侠仗义,原来是粉面韦陀衡贤弟。”衡广新笑道:“兄长客气。” “让开。”街上一阵马蹄声,有人厉声呼喝道,祝凤山和衡广新顺着窗口往外看,有十几匹马经过,还有辆马车,车上全是木箱,马上的人脸面遮着青纱,一个个拎着朴刀,街上的人险些被撞倒,纷纷向两旁躲避,祝凤山道:“这群人来路不明,看起来不是善类,我去看个究竟。”衡广新道:“小弟与你同往。”二人付了酒钱,买了店家两匹骏马,出了酒楼,骑马紧追前面那群蒙面人。 这群蒙面人弃大路而转小路,祝凤山和衡广新后面跟踪,翻过三个山坡,来到一座大山前,这群蒙面人左顾右看,发现没有跟随,这才进入山中,衡广新说道:“兄长,这里是大孤山,听说登天教有个分舵就在此,想必就是这伙人马,小弟来此,为的就是捣毁登天教的大孤山分舵。”祝凤山道:“陈家兄妹纠集一群绿林人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来此也是这个目的,我二人先在周围隐藏起来,等天黑入山,也好探个究竟。” 衡广新道:“兄长有没有发现,刚刚他们那辆马车有些可疑,木箱上都是缝隙,里面好像有动静。”祝凤山点头道:“多半是抓来的妇女,听闻登天教的人专做下九流,若真如此,不可等到天黑。”衡广新道:“可现在不明山里情况,贸然闯入与我们不利。” 正说着,山里走出一个人,穿着古铜色衣衫,身材胖大,脚上穿着鹿皮靴。看穿着打扮像一个头目,祝凤山喜道:“进山有门啦。” 身材胖大这位哼着小调,漫步往前走着,祝凤山看准机会,跃下身躯,几步蹿到这位近前,右手捏住这位咽喉,左手封住其两处穴道,是动也不能,连说话也不能了,抄起这位胖大的身躯,纵身跳跃回来,动作一气呵成,衡广新连连赞叹,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祝凤山解开对方哑穴,衡广新拉出镔铁剑,剑尖抵住对方哽嗓,祝凤山冷冷的说道:“听着,把大孤山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如有隐瞒,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一掌把旁边巨石打碎,他这是铜砂掌,吓得这位冷汗直流,连连说道:“好汉神威,小人知无不言。”衡广新怒喝道:“快说。”这位忙道:“小人陈七,在大孤山分舵当个小头目,大孤山聚众二百余人,舵主名叫田冽,人送绰号‘铁头狼’,他生性喜欢女色,刚刚让一些弟兄外出,偷抢几名少女享乐,昨夜打败官军,这会儿山中正在摆宴庆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祝凤山道:“既然庆贺,我们兄弟也凑热闹。”陈七赔笑道:“好汉,您别看玩笑。” 祝凤山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陈七看他似笑非笑,忙道:“不像,全包在小人身上,准保把二位带进去。”衡广新冷笑道:“你倒识时务。”陈七赔笑道:“小人命在二位好汉手中,怎敢不照办。” 乔装打扮后,祝凤山、衡广新带着陈七进了大孤山,山间小路蜿蜒曲折,周围地势险要,早看见四十名喽啰兵张弓搭箭把守,陈七带路,他是大孤山分舵的头目,喽啰兵看是他一律放行,山门前有二十名喽啰兵手持朴刀看守,远远能听见欢呼声,正是山寨在庆贺。 大寨内,有三十多号贼匪在欢呼着,正中坐着一位彪形大汉,身高一丈二,头大如斗,一对狮子眼,面如活蟹,连鬓胡须,头戴锦帽,穿着黑布衣衫,斜跨一柄钢刀。这位正是登天教在大孤山分舵的舵主铁头狼田冽,在他两把各有两名头目,身上都有利刃,田冽看见陈七带两个男子进来,这二位一个高大威猛;一个中等身材。 田冽道:“老七呀,你说去外面透气,还带回两个朋友,给介绍认识下。”陈七回头看了看祝凤山、衡广新,看两个人面沉似水,吓得他一哆嗦,满面微笑道:“禀舵主,这二位是小的幼年时旧友,一个叫冯山,一个叫郭新,都有些武艺,听说咱登天教召集武林人士加入,所以特此来投。”田冽道:“既是旧友,来时为何不提前禀告。”陈七赔笑道:“禀舵主,两位想入伙,无奈没投名状,面上不好过。”田冽道:“无妨,这些平时官军常来,到时好好效力就行。” 祝凤山、衡广新忍着怒火,强颜欢笑道:“多谢舵主。”田冽道:“三位就请过来一同饮酒。”陈七点头往前走,祝凤山、衡广新寸步不离他,陈七为人极为惜命,因此不敢声张。 酒过三巡,衡广新捂着肚子,神情很痛苦,他示意了陈七,陈七忙道:“郭新兄弟你怎么了?”衡广新道:“这几日腹中不适,我去方便下。”田冽道:“人吃五谷杂粮,肚疼脑热没什么,老七呀,郭兄弟对山内不熟,你领他去。”陈七道:“是。” 走出来后,衡广新抓着陈七胳膊,他压低声道:“快说,抓来的人现身处何地。”陈七忙道:“山寨有个地窖,抓来的都先放在窖中,小的这就带你去。”衡广新冷笑道:“你这人真识趣。”陈七赔笑道:“小人可就一条命啊。”衡广新道:“你若安分,我不为难你。”陈七忙道:“小的安分,一定安分。” 按照陈七所述,地窖在后山,这里有二十多名喽啰看守,个个手持兵器,看陈七走来,都招呼道:“陈头领好。”陈七点点头,一个喽啰兵长问道:“陈头领,这位是?”陈七道:“这是本头领旧友,今日刚入伙的,本头领带他熟悉山寨。”喽啰兵长赔笑道:“原来是头领的朋友,欢迎入伙。”衡广新点头示意,心中却恼火不已,往前就是山中的地窖,抓来的人关押在此,陈七带着衡广新进入地窖,地窖中昏暗,有八名喽啰兵当值,点着灯球火把,里面发出女子的哭泣声,八名喽啰兵看陈七过来,都起身打招呼,又看陈头领带来一人,是新面孔,都感到疑惑,陈七道:“这位是本头领的朋友,刚加入的。”八名喽啰笑道:“欢迎入伙。”衡广新笑道:“幸会。”八名喽啰兵看衡广新与陈七携手揽腕,都笑道:“陈头领这位朋友很重情义。”陈七只得点头,衡广新也点点头。 “这些女子哭哭啼啼,好让人烦心。”一个喽啰说道,陈七道:“看守好,舵主和几位头领晚些时候享用,浑水摸鱼可不妙。”话音未落,两名喽啰兵举着朴刀对着衡广新双手就砍,衡广新正抓着陈七,若不松手,双手会斩下,衡广新急忙撤手,两把朴刀落空。他往后退一步,身后是木桩,一个喽啰敲击了墙面两下,这是个机关,木桩两边出现三条拇指粗的铁条,发生过于突然,衡广新刚伸出右臂,整个人被铁条捆住,只有右臂自由。 陈七得意的笑了,说道:“哼,山寨有暗语,本头领的后半句话就是说你是奸细。”衡广新怒道:“陈七,你个无耻小人。”陈七得意的道:“你和那大汉一路胁迫与我,老子若不顺从,性命早就丢了,你自食恶果。”衡广新冷笑道:“你这货色两面三刀,却也能活到今天,真是造化。”陈七喝道:“少废话,给他分尸。”两名喽啰举起朴刀就砍,发出两声惨叫。 惨叫声让陈七和六名喽啰兵心惊胆颤,都没看到何时出手,再看两名喽啰兵哽嗓中镖,衡广新一抖手又是六支铁镖,陈七和六名喽啰兵死于当场,衡广新擅长打暗器,让人防不胜防,其中一名喽啰兵身上挂着一串钥匙,衡广新用脚尖勾起,手中接住钥匙环,解开了身上的铁条锁,看着九个贼匪身亡,被关押的姑娘们发出惊恐,衡广新忙道:“别声张。”他急忙打开三间关押室,点了下共计十三名少女,都不过二十岁,衡广新抄起一把朴刀,说道:“随我来,跟紧我身后。”少女们都点头答应,跟着衡广新逃出地窖。 刚出地窖,迎面就是二十多个喽啰,众喽啰齐声喊道:“站住。”衡广新举刀就砍,早砍翻了五个,有个喽啰刚要敲锣,感觉哽嗓疼痛,一支铁镖扎入,鲜血流淌,喽啰兵未吭声就倒下了,衡广新双手发暗器,余下的全都中镖身亡,衡广新带领十三名少女接着往出走。 寨内正在饮酒作乐,突听三声鼓响,群贼大惊失色,知道是衡广新救人成功放信号,祝凤山一脚蹬翻桌子,酒肉洒了一地,祝凤山抄起一把朴刀,直接砍倒两名头目,朴刀抡开,又砍翻十几名喽啰兵,田冽震怒道:“大胆细作,好生无礼。” 祝凤山大喝道:“杀不尽的贼人,你等死期到了。”田冽拔出钢刀,祝凤山早杀过来,两名头目过来帮忙,被祝凤山一刀一个砍下首级,吓得喽啰兵们惊恐万分,一个个都往后退。 祝凤山又砍翻三名喽啰,举刀就砍田冽,田冽慌忙迎战,两柄刀互相对砍,有几名喽啰兵从后面突袭,祝凤山用脚后跟踢起两个石凳,将六七个喽啰兵砸成了肉饼,余下的喽啰见祝凤山手狠骁勇,丢下兵器四散奔逃,不顾舵主田冽的死活。二十多个回合,祝凤山手中的朴刀挑开田冽的左肩,鲜血直流,疼得田冽哀嚎不已,田冽举刀斜里一砍,祝凤山闪身,同时用朴刀架住攻势,手腕一翻,朴刀的刀口朝下,‘噗哧’一刀,早将田冽右腿卸掉,疼得田冽痛彻心扉,早丢了钢刀,满地打滚哭喊,祝凤山高举朴刀,复了一刀将田冽砍死,祝凤山举着火把放火,寨内顿时火起。 另一边,衡广新保护众女前行,他身手了得,一把朴刀砍翻了十几个喽啰,暗器频发,哪个能抵挡得住,杀开了一条血路,正遇到祝凤山杀出来,衡广新细看,众女没有人受伤,祝凤山高呼道:“田冽已死,奉劝列位放下兵器。”他声若铜钟,大孤山内都是回音,余下的众喽啰看见舵主首级,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扔下兵器,衡广新喊道:“你等听着,从今以后踏实做人,只要改过自新,既往不咎,如若还执迷不悟,管教你等做刀下亡魂。”说着,‘咔嚓’一刀把登天教的大旗砍断,众喽啰吓得魂不附体,有胆小的直接晕死,喽啰兵们求饶又保证,祝凤山不赶尽杀绝,喽啰兵们叩谢,一个个四散奔逃。 十三名少女跪倒,纷纷感谢道:“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祝凤山、衡广新急忙扶起她们,祝凤山道:“诸位无需客气,我们兄弟这就送你等下山,也好与家人团聚。”十三名少女再次叩谢,祝凤山一把火烧了山寨,大孤山内火光冲天,他与衡广新领着十三名少女下山,各自送回家中,不必细说。 第四章 自盛安辞世,盛天龙守孝已俩月有余,祭拜之人绵绵不绝,皆仰慕盛安为人慷慨,文欣整日以泪洗面,加之思念过度,双目昏花,盛天龙急忙请来号称‘妙手如初’的杜晋杜先生,杜晋专门医治眼目方面,经过杜先生调制的药材,不到半月,文欣双目恢复如初。 盛天龙见伯母双目如常,心下高兴,取出白银一百两作为答谢,杜先生却拒收银两,言明道:“盛员外在世之时,为人仗义疏财,不少人士受其恩惠,杜某略尽绵薄之力,却不能医治好盛员外,能医治好盛夫人双目,杜某倍感荣幸,盛大侠侠义满天下,虽是晚辈,亦是杜某所钦佩。” 盛天龙拱手道:“杜大夫医治好伯母眼目,在下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倘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天龙必当全力以赴。” 杜晋道:“杜某平生未娶,至亲只有一侄杜善,是我兄杜闻之子,十五年前,我兄外出进货,风浪打翻船只,兄嫂一同遇难,只留下我侄儿这一骨血,七年前被塞北高人尘风道长带去学艺,专爱研究机关埋伏,号称‘妙手震西洋’,五天前来了书信,这几日便要回来,此子自小专管不平事,今年二十有一,以后行走江湖,还望盛大侠多加照顾。”盛天龙道:“既是杜大夫之侄,在下必应。”杜晋喜道:“如初多谢盛大侠。”盛天龙忙道:“杜大夫客气。” 半月后,杜晋带来一少年人物,盛天龙看这位模样俊朗,身高七尺八寸,面似银盆,五官端正,宽肩细腰,气质不凡。不用杜晋介绍,盛天龙知道是杜善,杜晋给双方引荐,言语间二人意气相投,杜善又来祭拜盛安牌位。 宁静的夜晚,忽锣鼓齐鸣,四周喊声震地,白水县四面八方杀来人马,盛天龙被惊醒,文欣也从内室走出,宝娟和翠红左右陪伴,听得喊杀声四起,文欣惊道:“看架势,多半是山贼闯入县城。”盛天龙道:“伯母,您在内室别出来,宝娟、翠红都小心些,我出门看看。”说完,盛天龙提着黄金刀飞跑出门,身后的文欣嘱咐道:“侄儿多加小心。”远处传来盛天龙的声音,回复道:“请伯母放心!” 盛天龙提刀在手,刚出来就看不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哀嚎声不断,一对中年夫妇刚跑出来,双双背后中箭而亡。盛天龙看得真切,恶向胆边生,提刀冲过来,看见六匹马,马鞍桥上六个黑衣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得胜钩上都挂着明晃晃的朴刀,手中搭着弓箭,盛天龙大怒道:“杀人偿命,一个也别走。”刀光一闪,六颗人头滚落,刚好一个大汉骑马过来,看打扮是个头目,他大惊失色,用手指着盛天龙,大呼道:“胆大包天,敢杀登天教的人。”话音未落,黄金刀没入这名头目的胸膛,从后心穿过,扎在墙面上。 “厉头领!”两名贼兵看见,刚大声呼喊,盛天龙纵身跳上马背,出手扭断两人脖颈,两名贼兵未吭一声,尸首双双栽于马下。 盛天龙暗想道:这登天教真是无法无天,明目张胆的杀进县城,若非伯父之故,早想收拾尔等。想到这里,盛天龙提着金刀上马前行,刚好看见十几个黑衣喽啰在杀戮,已有十几名百姓遭毒手,盛天龙纵马举刀,刀光闪烁间,十几名登天教的喽啰被砍下马,盛天龙高喊道:“众位乡亲,前面不远的庙堂有地室,你等可先去藏身。” 幸免的人们齐声道:“多谢盛大侠。”说着,都奔庙堂去,盛天龙又行了二里,看见九名登天教的喽啰在放火,有两个还在拉扯妇女,盛天龙大喝道:“登天教的贼子,纳命来。”金刀挥舞,九名喽啰死于刀下,救下三名妇女,盛天龙掩护三名妇女到庙堂,看庙堂这里没来贼兵,盛天龙道:“快到地室躲避。”三名妇女称谢,急忙进入庙中地室。 正走间,盛天龙看见一人挥动链子铁爪,杀了十几名喽啰,盛天龙仔细看,认出是杜善,喊了句:“杜兄,你守住庙堂,我去接应人。”杜善道:“盛大哥小心,庙堂交给我守护。” “天龙,伯母随你一起。”说话间,文欣手提两柄宝剑,骑着银合马赶来,身后的宝娟、翠红二女骑着骏马,各自带着佩剑随来。 盛天龙道:“伯母,这里很危险。”文欣道:“盛家都是仗义疏财、行侠仗义的好人,眼下家园有难,伯母与你一样,一身武艺正好惩恶扬善。”看了看西门和北门方位,文欣又道:“擒贼擒王,我看西北二门闹得凶,贼首必在两处之一,贤侄可去西门营救,我带俩丫头去北门。”盛天龙点头道:“好,请伯母小心在意。” 却说文欣领着宝娟、翠红来到北门,看见几十名登天教的黑衣人正在烧杀抢掠,文欣柳眉倒竖,厉声喊道:“登天教贼人不要放肆。”登天教的贼兵听见有人呼喝,声音悦耳清脆,都转过头看,看说话之人容貌美丽,身披孝服,那真是俊俏极了。为首有两个黄脸大汉,一个叫吴质,一个叫吴洹,是兄弟俩,都是登天教的头目,吴家二兄弟笑道:“好俊的美人。”文欣看二人手中的朴刀都是鲜血,知道二人没少伤及无辜,当下恼羞成怒,挥舞两柄宝剑杀来,吴质道:“抓回登天教,交给总辖大寨主做压寨。” 宝娟、翠红大怒道:“胡言乱语的匹夫,看剑。”二女各自出剑,奔着登天教人马杀来。 这吴质当先迎战,本没看得起文欣一介女流,刀剑并举,二十个回合,文欣剑法高明,杀得吴质汗流浃背,口中赞道:“好厉害。”吴洹看兄长不敌,急忙举着朴刀助阵,还没来得及到近前,吴质被文欣一剑劈于马下。吴洹大怒,举着朴刀来战,文欣舞动双剑应战,战了十五个回合,文欣回身催马便走,吴洹紧追不舍,大喊道:“给我哥哥偿命来。”文欣催马正跑,看吴洹杀来,忽地转回身,右手剑抛掷而出,扎穿吴洹胸膛,尸首掉下马,这一手是转身剑,这边宝娟和翠红杀了十几个喽啰,余下的看两名头领惨死,一个个落荒而逃,文欣领着宝娟、翠红追杀,只跑了三个喽啰。 盛天龙早赶到西门,看见五六十名登天教的喽啰在放火杀戮,盛天龙挥动金刀劈死十名喽啰兵。 有人喊道:“你是什么人?”盛天龙转回身看,面前这位是个头陀打扮,身高一丈挂零,头大如斗,腰大十围,手中一把狼牙棒,看分量不下五十斤。盛天龙反问道:“你这头陀是何人?”头陀道:“我乃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江湖诨号‘猛虎头陀’的李道伦便是。”盛天龙冷笑道:“还是邪教的护法呢,把你宰了,也好告诫‘血手鳄鱼’陈金刚那厮。”李道伦怒道:“呸,小匹夫,我们大寨主的名讳也是你可提起的。”盛天龙哈哈大笑道:“你不用恼怒,杀完你,我自然会去杀他。”李道伦怒道:“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今天给你碎尸万段,让你知道爷的手段。” 盛天龙打趣道:“好,我就给你来个碎尸万段。”李道伦举起狼牙棒就砸,盛天龙轻松闪开,转手就是一刀,李道伦急忙招架,这二人一个刀劈,一个棒砸,眨眼间战了二十回合,李道伦心惊道:了不得,这小子是何方人物,刀法纯熟,武艺极高,今番不利,还是走为上。又战了十六个回合,李道伦抵挡不住,想马上撤退,盛天龙大吼道:“恶头陀哪里去。”李道伦心慌,被盛天龙一刀大开膛,发出悲鸣惨叫,尸首撞下马去。 喽啰兵看见护法阵亡,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盛天龙杀入群中,犹如砍瓜切菜,把六十多名喽啰尽数杀光,又跑去东门救人,杀散了东门的数十名喽啰兵,在南门与伯母等三人汇合,县里的喽啰兵得知他们的李护法被杀,都毫无士气,有一部分四散逃跑。 县令孙恺携带家人藏在自家地窖中,差官们伤亡惨重,四更天后,师爷谭文彬来说,言明县里的贼匪已经大部分被消灭,只有少数逃亡,孙恺听了大喜,忙出来安抚百姓。 孙县令一面上报,向上说明差官百姓合力杀退贼兵,房屋损失较重,人力损失不大,西安府当即拨派军兵来防守,半月后朝廷拨款重建损失房屋。 昨夜贼匪突袭,亏得盛天龙等出手,杀退登天教贼众,县城众百姓纷纷前来表示感谢,带来无数好礼,盛天龙素来低调处事,不愿人前显圣,于是在内宅不出,文欣接待众乡邻,宣称贤侄外出打猎,把送来的好礼一一送还。 天险峰的登天教总坛,虎皮金交椅坐着一人,年纪三十五六,身高一丈,虎体猿腰,面如姜黄,满面虬髯,双目泛红,身穿古铜色衣衫,外披红披风,这位就是登天教总辖大寨主陈金刚。在他下面,两旁各有六个虎皮椅,两边各坐六个人,这边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位置,只不过右边第三把椅子空着,这是头陀李道伦的位置。 据逃回来的喽啰兵报称,李护法战死,尸首不得回,这震惊了登天教上下,在江湖横行这么久,可以说无往不利,前些日大孤山分舵被灭,舵主田冽身死,还损失二百余众,如今李道伦又被人杀死,吴家两兄弟死于非命,喽啰兵损失不下四百,这对登天教士气打击很大。 “可有查清杀害李护法的人物?”说话之人,是个秀才打扮,头戴白缎巾,穿一件麻布宽衫,模样面白长须。这人非别,正是登天教的军师司马昌,人送绰号‘小仲达’,也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 一个披头散发的喽啰忙道:“不知姓名,只知道那青年人物使把黄金刀,连杀我寨五六十名弟兄,真是骁勇善战。”司马昌捋着胡须道:“金刀侠。”陈金刚问道:“先生,这金刀侠真有这么厉害?”司马昌道:“大寨主,这盛天龙可了不得,此人十五岁闯江湖,二十岁成名,血染邓州城,铲除马家寨;大闹紫金山,刀劈高手波海溱,搭救数十名孩童;大闹宝林观,击杀闻名江湖的黑白双煞李不惧、邢不怕。”陈金刚道:“如此人物,可以收入我登天教。”司马昌摇头道:“此人嫉恶如仇,素有侠义,必不会投靠我等,李护法死于其手,也是技不如人。” “听先生这话,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说话之人身高九尺三,膀臂腰圆,黑脸短须,正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的鲍零,江湖诨号‘铁塔峰’,武艺高强,颇有臂力。 司马昌一笑,说道:“敢问鲍兄弟,你比李护法如何。”鲍零道:“我二人不相伯仲。”司马昌道:“连李护法都不敌惨死,我可不是长他人志气。”鲍零道:“那说明李兄轻敌,才会被杀的。”司马昌道:“纵使轻敌,可也不至于差距太大,盛天龙不到四十回合杀了李护法,其武艺并不在诸位兄弟之下,要报仇可以,切不可轻敌大意,只会枉送性命。”话一出口,众护法面面相觑,司马昌继续道:“我登天教的对手不只是金刀侠一人,大孤山分舵出自何人之手,至今没有线索,我令寨内弟兄抬回几具大孤山尸首,细看下发现,有两名弟兄身中铜砂掌,我要所料不错,出手之人正是祝凤山。”群贼齐惊,纷纷说道:“圣手判官祝凤山。”陈金刚眯着眼睛道:“这也是个厉害角色。”司马昌道:“此外,不少大孤山弟兄中了暗器身亡,出手精准,手段非比寻常,这应是粉面韦陀衡广新所为。”群贼又道:“是粉面韦陀。” 有人呼喝道:“不管是何人物,胆敢与我登天教为敌,必须除之。”群贼纷纷抬头看,说话之人身高八尺七,看年纪二十来岁,浓眉大眼,二目如电,宽肩细腰,身穿白色长衫,正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首,姓韩名生威,江湖人皆称‘震八方’。其人使一把虎头熟铜刀,刀法出众,武艺极高,拜岭南高手三目道人为师,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论武艺是登天教的翘楚,其人心狠手辣,加之满身好武艺,他亲自被陈金刚招收过来,位列十二护法头一位。 陈金刚拍手道:“说得好,韩兄武功精深,你可前往取来盛天龙首级,给李护法报仇雪恨。”韩生威拱手道:“寨主不吩咐,兄弟我也要给李护法报仇,那盛天龙有刀,我韩生威也有刀,我要枭其首,挂在天险峰上,让武林人士不敢小觑登天教。”陈金刚高兴道:“好,拿酒来。”韩生威忙道:“大寨主,喝酒误事,还是等在下功成再饮功劳酒。”陈金刚笑道:“韩兄弟果然爽快,我等你回来庆功。”韩生威道:“在下即刻下山。” 司马昌阻拦道:“韩兄且慢,你要多带领些人马才好。”韩生威冷笑道:“先生好麻烦,区区一个盛天龙而已,我一个人一把刀足够,无需多余人等。”司马昌道:“盛天龙武艺极高,刀法纯熟,不是空穴来风,万不可大意。”韩生威道:“先生,你在寨中等候,看我取那厮首级回来。”司马昌无奈,只是摇头叹息。 这个韩生威能耐是大,可为人高傲,目空四海,行走江湖他从没打过败仗,听司马先生夸赞盛天龙厉害,他哪里受得了这个,走出天险峰,乔装打扮后,直奔白水县而来,这一路听不少人说金刀侠怎样行侠仗义,本领如何高深,韩生威怒火冲天,加快行程来到了白水县。 到了白水县,打听金刀侠,百姓们都争先告知住处,韩生威直接来到盛家,刚好盛天龙从里面走出,双方一打照面,盛天龙发现来人满面杀气,气场十足,来者不善,韩生威直接问道:“盛天龙可在?”盛天龙道:“在下正是,朋友是哪一位。”韩生威大喝道:“杀你的人。” 说着话,韩生威拽出虎头熟铜刀劈头就砍,盛天龙拽出黄金刀迎敌,刀光闪闪,寒气森森,火星四溅,杀气腾腾,二人在街道上展开大战,百姓们不知发生什么,纷纷围观上前。 烈日炎炎,微风轻吹,黄金刀对阵熟铜刀,二人大战分外精彩,围观人群不断发出喝彩,韩生威出手就是六十四路八卦刀法,轻灵、巧妙、强柔,刀法与众不同;盛天龙使出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劈、扎、戳、提、扫、拔、挑、点,刀法是进可攻退可守,讲究刚柔并济,二人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负,韩生威震惊道:好武艺,好刀法,司马先生所说果然属实,真是我的对手。正斗间,两柄剑斜里刺来,吓得韩生威面如土灰,急忙纵身后翻,躲开双剑攻击。 却是文欣赶来,她在内宅听宝娟说,公子外面与人拼斗,那人武功好生的了得,文欣急忙赶奔出来,文欣用剑指点韩生威,口中喝道:“哪里来的混账,赶在盛家门前逞威。” 韩生威一看是位美貌的妇女,见势不妙,急忙转身飞上房梁,盛天龙道:“伯母,小侄去追赶。”说着,飞身跃上房梁追赶对方,文欣无奈轻功不精,忙嘱咐道:“贤侄小心,此人武艺不在你之下。” 第五章 盛天龙追赶韩生威,追出了县城,韩生威快速往西树林方向跑,盛天龙紧追不舍,正跑着,韩生威打出两枚铁钉,分别奔盛天龙双眼打来,盛天龙用金刀格挡,打落两枚铁钉,韩生威又打出三枚铁钉,分别朝着盛天龙脑门、咽喉、膝盖打来,盛天龙甩头躲开袭向脑门的铁钉,用金刀挡下袭向咽喉的铁钉,左腿往旁挪动,避开袭向大腿的铁钉。 这么一耽搁,韩生威加快轻功施展,与盛天龙拉开距离,盛天龙停住脚步,又担心对方调虎离山计,对伯母不利,于是盛天龙火速往回赶。 一路奔跑,韩生威口干舌燥,酒葫芦又丢失了,山间是前后无店,他听见有人说笑,往山坡下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和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走来,二人边走边喝水,韩生威暗道:正好口渴难耐,杀了你两个倒霉鬼,返回登天教。想到这,韩生威大喊道:“留下水壶。”从山坡上跳下,举起熟铜刀就砍,威猛大汉急忙推开同伴,抄出身后一双判官笔来招架,架住了熟铜刀。 这二人非别,威猛大汉是祝凤山;玉树临风的少年是衡广新,祝凤山怒道:“匹夫怎敢撒野。”韩生威喊道:“水壶交出,留你二人全尸。”祝凤山不住冷笑道:“匹夫口出狂言,真该教训。”韩生威大怒道:“看谁教训谁。”衡广新大喝道:“大胆贼人,我来帮哥哥。”祝凤山道:“兄弟退后,免得人家说咱以多欺少。”衡广新知道他武艺高,也不担心,提着镔铁剑在旁观阵。 当下二人大战,一来一往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败,韩生威这个气恼,心道:本指望到此杀掉盛天龙,可他武艺极高,想劫道抢水喝,这个又这般了得,我真是命苦徒劳。祝凤山见这人武艺高强,心道:这劫道者好本领,却不是一般的打家劫舍之流。二人又战了十个回合,仍不分胜败,衡广新喊道:“哥哥退下,我来战他。”二人刚收住兵刃,衡广新又杀过来。 衡广新舞动镔铁剑分心便刺,韩生威举刀接战,熟铜刀对阵镔铁剑,二人猛战了十六个回合,不分胜负。韩生威冷笑道:“你虽厉害,可敌不住我,若是生力军,管教你做刀下鬼。”衡广新怒道:“贼人休逞口舌。”说罢,抖手就是一支铁镖,出手利落快捷,韩生威吓得三魂出窍,急忙用刀拨打铁镖,心惊道:出师不利啊,这个人暗器了得,再斗下去恐性命不保。他想到此处,出手就是一枚铁钉,衡广新急忙躲避,铁钉从耳侧划过。韩生威跳起,又是两枚铁钉,祝凤山和衡广新双双躲闪,避开暗器铁钉,迎面又打来两枚铁钉,二人再次躲闪,韩生威早已施展轻功跑远。 盛天龙往回赶,看见山路有个挑担的男子,男子哼着曲调,盛天龙耳朵稍微一动,他知道有人来了,早看见一个蒙面大汉蹦出,手里拿着钢刀,大喊道:“留下担子。”挑担男子吓得急忙扔下担子,撒开腿就跑,蒙面大汉喊道:“不要跑。”盛天龙二话不说,直接跳过来,拦住去路,拽住逃跑男子,说道:“你不用怕他。”男子看面前的青年器宇轩昂,身后背着金刀,知道这位有本事,他忙点头答谢。 那位蒙面大汉走过来,冷笑一声道:“我当是怎样的江湖好汉,原来是个年纪不大的混小子。”盛天龙开口道:“担子留下,你可以走啦。”蒙面大汉火冒三丈,恼怒道:“混小子,你知道爷爷是谁吗?”盛天龙脸色一变,冷声道:“嘴巴积德,休要乱语。” 蒙面大汉冷笑道:“多管闲事,找死。”说完,举刀照着盛天龙头顶心就砍,盛天龙人影一闪,左脚后旋踢,一脚将蒙面大汉踹翻,盛天龙对着那男子道:“你先走。”男子忙道:“多谢大侠。”起身挑起胆子,急忙离去。 这一脚把蒙面大汉踢得直咧嘴,站起身道:“混小子,你找死。”说着,二次举刀过来砍,盛天龙出手抓住对方手腕,手掌一翻,疼得蒙面大汉哀嚎不断,口中急忙呼唤道:“大侠饶命。”钢刀早已掉落,盛天龙扯下蒙面大汉的黑布,一看这家伙长得獐头鼠目,就知道他仗着自己身大力不亏,拿着兵器专门拦路抢劫。 盛天龙问道:“你是何人?”大汉忙道:“回禀大侠,小人白二,是孟州人氏,早先做些买卖,却折了本钱,仗着自己有些气力,就到处抢劫独行人士,伤了五六条人命,小人悔过,求大侠开恩。” 盛天龙喝道:“这般行凶害人,留你不得。”拽出黄金刀就要结果这货性命。 眼看金刀落下,有人高呼道:“青天白日,怎敢害人性命。”一支判官笔架住金刀,另一支判官笔刺向盛天龙心窝,盛天龙收刀转身,来人正是祝凤山。大汉看见有人相救,急忙起身跑开,盛天龙大呼道:“哪里去。”刚上去拦截,祝凤山的判官笔就到了,大呼道:“休要害人性命。”祝凤山只当他是谋财害命,因此一对判官笔频频攻击,盛天龙抡动黄金刀相迎。 这二人打斗分外精彩,黄金刀刀光千影;判官笔万点笔光,黄金刀如狂龙出海;判官笔似猛虎下山,刀去笔来,不离两肋和心窝;笔去刀来,不离腮边与脖颈。二人猛战一处,交手四十回合不分胜败,祝凤山心惊道:这人好本领,刀法纯熟,我刚好抵挡得住。刀去笔撤,二人分开,各自佩服对方好身手。 “哥哥,还是你脚力快。”说话间,衡广新施展轻功跑过来。 适才二人比试轻功,起先并驾齐驱,后来祝凤山领先,他看见一位持刀青年要杀一位大汉,大汉正求饶,祝凤山哪里看得下,这才跳出来阻止。 衡广新笑道:“原来哥哥提前跑到这里是与人比武。”祝凤山道:“兄弟,这人拦路劫财,哥哥正与他厮杀。”衡广新一听,亮出镔铁剑,说道:“我来助你一臂。”盛天龙道:“二位怕是弄错,可听在下一言。”二人见他说话彬彬有礼,不似胡作非为之辈,各自收起兵器,祝凤山道:“你且详细说来。” 盛天龙把情况详细说出,祝凤山打了脑瓜一下,自责道:“这样看来是我放了歹人,真是糊涂至极。”盛天龙道:“该着那人活命,这位大哥无需自责,坏人脸上又没刻字。”祝凤山抱拳当胸道:“兄弟,多有得罪,在下这里赔礼了。”盛天龙连忙道:“大哥哪的话。”衡广新笑道:“英雄好汉,不打不相识。” 三个人互通姓名,都非常惊喜,互相仰慕对方,衡广新道:“盛大哥,小弟和祝大哥是专程来找你的。”祝凤山道:“早闻贤弟大名,近来听说贤弟回归故乡,我与衡老弟特来拜会。”盛天龙拱手道:“二位太客气啦,请二位兄弟到家中做客。”二人笑道:“甚好。” 回到家中,盛天龙把祝凤山、衡广新给文欣伯母作介绍,文欣道:“原来是二位豪侠,闻名久矣。” 对于盛家,祝凤山、衡广新早有耳闻,盛安员外更是乐善好施,夫人文欣更是女中豪杰,二人忙道:“不敢当。”路上二人听说盛员外病故,很是伤感,二人到灵位前拜了三拜,各自上香,感叹人生无常,世事茫茫难自料。 文欣令人摆宴,在席间,盛天龙道:“先前来了一人,听乡邻说,到处打听在下住址,来到门外,与其相见,他不由分说就动手,出手就是杀招,这人武艺不错,我追赶他三十余里,被他扔暗器铁钉逃跑,恐这人有同伴,担心我伯母安危,于是才返回,这才碰见二位兄弟。” 衡广新忙道:“敢问盛大哥,对方可是二十来岁,使一口虎头熟铜刀,暗器是两寸铁钉。”盛天龙道:“没错。”祝凤山点头道:“方才我和衡老弟也曾与这人照过面,只与他打个平平,衡老弟也与其短暂交手,其铁钉很厉害,被这厮逃脱。”衡广新道:“这家伙出手狠辣,刀法出众,平生罕见,要抢夺我二人手中的水壶,还要杀人灭口,却没有如意,这厮以往没有印象。”盛天龙道:“多半是登天教贼匪。”祝凤山问道:“贤弟何以见得?” 盛天龙放下筷子,说道:“前几日县城突遭登天教袭击,来者数百人,到处杀人放火,县城百姓损伤百余人,房屋被毁更甚。”祝凤山怒道:“可恨,我兄弟二人路上也有耳闻,一者来会见兄弟;二者就是担心登天教贼人反扑,特来帮忙。”文欣道:“当天贼兵人多,为首的是个叫李道伦的,绰号猛虎头陀,被我侄儿刀劈,听李道伦自己介绍,还是什么登天教护法,多半是登天教派高手来寻仇报复。” 听说李道伦被杀,祝凤山和衡广新大喜,祝凤山笑道:“贤弟,你可为武林除了一害。”盛天龙问道:“怎见得?”衡广新道:“盛大哥,小弟探知这李道伦专做下九流之事,不少女子遭其所害,他到处作恶,因他武艺好,官府一时奈何不得,他加入登天教,坏事做尽,盛大哥刀劈那匹夫,真是解恨出气。”祝凤山道:“这几年我正寻找他,为江湖除害,贤弟将那厮斩杀,真可谓替武林除了一害。”盛天龙咬牙道:“早知多砍他几百刀。” 祝凤山道:“至于我等交手那使用虎头熟铜刀之人,想必就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首的震八方韩生威,他师从三目老道,功夫了不得。”文欣道:“登天教犯下许多恶事,他怎敢独自下山来报复。”衡广新道:“伯母有所不知,据传这韩生威为人目空四海,走江湖从未打过败仗,为人心狠歹毒,他是轻视了盛大哥,故此慌忙逃跑。”盛天龙道:“前者伯父病故,我在家中守孝,不然早去收拾陈金刚一伙。”祝凤山道:“老义士龙韬素有正义感,为保一方平安,特意在青海召集一批有正义的武林人士,专门对抗登天教,我与衡老弟也想请贤弟前往,助其一臂,扫灭登天教贼众。” 盛天龙道:“可伯父病故不久,我想再守孝些时日。”文欣开口道:“天龙啊,你被人尊称金刀大侠,素有侠义心肠,惩恶扬善,抱打不平事,你伯父生前特意嘱咐,让你大事为重,扫除登天教,为江湖除害,贤侄不可忘记。”盛天龙忙道:“小侄不敢忘记伯父所说。”文欣继续道:“当下登天教势大,陈金刚一伙乱杀无辜,无恶不作,需早些除灭,还武林太平。”盛天龙道:“伯母所言甚是。”祝凤山道:“早先我等人单势孤,无法与登天教抗衡,现今不少英雄齐聚青海,何愁登天教不灭。” 盛天龙道:“小侄前往,伯母身边不能尽孝。”文欣笑道:“天龙,别忘了伯母也有武艺在身,随你等一同前往,略尽绵薄之力。”盛天龙忙道:“可那边危险重重。”文欣道:“傻孩子,难道你等前往就不危险重重么,你堂堂大丈夫怎么扭捏起来。”盛天龙拍了拍脑瓜,说道:“伯母说的是。” 看文欣不愧女中大丈夫,祝凤山和衡广新打心眼里佩服,二人拱手道:“伯母真是女中豪杰。” 当下打点行装,文欣将钱财打点了佣人等,几位佣人洒泪分别,宝娟、翠红说什么也不走,二女执意要与文欣同行。 文欣道:“宝娟、翠红,你二人随我数年,情义并重,目下登天教猖狂,我与天龙等人是去杀敌,前途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性命难保,你二人留在县城,若我与天龙尚存,定与你二人见面。”宝娟哭着道:“夫人哪的话,宝娟不怕凶险,可以保护夫人,替夫人挡刀避箭。”翠红哭着道:“夫人去哪儿,翠红就跟随到哪儿,愿生死相随。”盛天龙感叹二女有情有义,胜过一般英雄好汉,于是说道:“伯母,宝娟、翠红多年来在身边侍奉,您待她二位如儿女一般,她二人颇有武艺,此行前往,也可与您为伴。” 文欣笑道:“也好。”宝娟、翠红欢天喜地,一同帮忙收拾行装。 收拾完毕,盛天龙等人出城,杜善骑马赶来,盛天龙大喜,险些忘了杜先生嘱咐,把杜善介绍给祝凤山、衡广新,双方彼此相惜,很是投缘,乡邻们争先恐后出来相送,文欣和盛天龙深受感动,乡邻们送出十多里地方回,祝凤山、衡广新颇受感触。 上了大道,衡广新斜挎宝剑,杜善手拿链子铁爪,二人当先开路,马车中文欣、宝娟、翠红观看外面美景,盛天龙与祝凤山在后面骑马前行。 盛天龙道:“小弟前者碰见双手托天占风云大哥、闪电流星邢无踪兄长,还有邓知府之子双目震九州邓远,他三人此刻在青海无极盟总坛,协助老义士龙韬对抗登天教。”祝凤山喜道:“这三位都是江湖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早想结实,无奈一直无缘会面。”盛天龙道:“当时啊,占大哥、邢大哥与邓兄弟两方发生误会,正好小弟碰到,解开他们拼斗。”祝凤山好奇道:“这好端端的为何会厮杀呀。”盛天龙把当时情况说明,祝凤山惊愕道:“不想世间还有刘萃屏这样毒蝎妇人。”盛天龙道:“好在邓兄弟无事,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谁能想到一个漂亮女子竟会这么歹毒荒唐。”祝凤山道:“贤弟可知,那陈金刚有一妹妹陈春娇。”盛天龙点头道:“略有耳闻。”祝凤山道:“据传这女子武艺精通,武功只在其兄之上,听闻其貌美秀丽,但心如蛇蝎,常以柔弱以示众人,此番对抗登天教,必会与其打照面,贤弟为人良善,需谨慎此女。” 盛天龙道:“小弟谨记祝大哥所言。” 山岭相连,崎岖险峻,这是无极盟总坛所在位置,老义士龙韬所创立,龙韬龙老现年六十八岁,此人十八岁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抱打不平,二十七岁成名江湖,接济过不少落难的江湖豪杰,其人在武林颇有威望,听闻近年来登天教的陈金刚一伙烧杀抢掠,胡作非为,登天教势力遍布不少地方,龙韬义愤填膺,于是号召一批有正义之感的武林人士,成立无极盟,对抗登天教贼众,短短数月,已经聚众两千余人。 议事厅内,此刻坐着六人,居中的虎皮椅端坐一位老者,年近古稀,面如晚霞,鼻直口方,微白的须髯,面态和蔼,身穿淡红色衣衫。这位正是无极盟首位老义士龙韬;在龙老左手边坐着一人,这人年纪三十出头,紫色面孔,圆脸大耳朵,唇阔口方,腮边是络腮胡须,显得威风凛凛,正是双手托天占风云;在龙老右手边坐立一人,身高七尺开外,面如冠玉,鼻直口方,两撇胡须,手持折扇,这把扇子比寻常扇子还要大一些,整个人看着清秀儒雅,这位名叫满天星,江湖人称‘二世诸葛’,汉中府人氏,在山中担任军师;挨着他的是一位蓝脸汉,身高七尺七,圆眼阔口,微微有些胡须,此人是岳阳人氏,名叫石中海,江湖诨号他‘分水夜叉’,可在水中奔跑,更能在水下开目视物,水下功夫甚是了得;挨着他的是位面如黑炭的男子,目若朗星,三绺须髯飘洒,身穿黑色衣衫,正是闪电流星邢无踪;在他对面,是位俊朗的美男子,宽肩细腰,面如白玉,一对大豹子眼黑白分明,通关鼻梁,方海阔口,正是双目震九州邓远。 忽然一名无极盟的豪杰跑进来,面带喜色道:“报诸位!方才外面一群喜鹊飞过,闪着光芒。” 龙韬问道:“满先生,这是什么征兆?”满天星拿铜钱占卜,少时笑道:“喜从天降,必有高人到访,且非止一位。”龙韬笑道:“好啊,对抗登天教贼众又会添加不少英雄好汉。”占风云大喜道:“即刻多派遣人马打探,看方圆五十里有什么人物前来。”石中海笑道:“吩咐水路的弟兄,也详加打探。”这位豪杰忙道:“得令!” 第六章 早有人进来禀告道:“报诸位!登天教人马在西山口聚集,陈金刚亲率人马压阵,扬言要打破无极盟,活剐全山人士。”众人闻听义愤填膺,占风云喝道:“陈金刚匹夫,真是口出狂言。”邢无踪道:“昨晚他们偷袭,被我等击退,这是前来报复,正好挫一挫登天教锐气。”邓远摩拳擦掌道:“来了有些时日,还从未正面交锋,正好杀他几个贼人。”言未毕,占风云道:“好兄弟,即刻点人马下山,咱也好扬眉吐气。” 龙韬道:“诸位英雄稍安勿躁,还请满先生分配人力。”满天星道:“贼兵此来,为的是寻衅报复,登天教昨夜吃了亏,折损二百余人,陈金刚是报复心极强之人,虽然大张旗鼓前来,诸位兄弟不可大意,请石兄弟率领水兵埋伏江岸,以防登天教从水路偷袭。”石中海道:“谨遵满兄吩咐。”说完,即刻下去准备了。 满天星又道:“山上不可无人,也是作为接应,请邢老弟守在山中。”邢无踪道:“听满兄的。”满天星道:“余下兄弟亮队迎敌。”龙韬吩咐道:“诸位英雄不可莽撞行事。”占风云、邓远齐声道:“听令。” 却说陈金刚为昨夜受挫之事耿耿于怀,发誓要雪耻,于是点了六名护法,分别是:震八方韩生威、小仲达司马昌、金头狼姜淮、铁塔峰鲍零、大刀手王麟、阔斧手岑彪,率领一千喽啰前来迎战。 忽听一声炮响,杀来五百人马,老义士龙韬居中,手中五金铁拐;身旁是军师满天星,手持折扇,得胜钩挂着三十七寸雪花亮银枪;左有占风云,手拿湛金斧;右有邓远,手拿熟铜棍,率众五百压住阵脚。 两边对阵,三通鼓响,陈金刚策马扬鞭,口中大叫道:“龙韬你个老匹夫,纠结乌合之众与我登天教对抗,屡屡打杀我登天教弟兄,本寨主亲临,老匹夫若识趣,速速下马,让本寨砍你个一刀两断。”龙韬冷笑道:“陈金刚,你少拿大话吹嘘,残杀无辜,无恶不作,迫使江湖人士加入登天教,你等所到之处,残杀多少人士,老朽有三寸气,必与你等对抗到底。”陈金刚大怒道:“老匹夫,还敢口出狂言,本寨主亲自结果你。” 这惹恼了占风云,他把手中六十七斤的湛金斧一抡,大喝道:“匹夫陈金刚,阵前授首。”这边惹怒了阔斧手岑彪,他把开山斧抡开,大怒道:“凭你也配使斧,快来送死。”占风云冷笑道:“爷究竟配不配,这便让你知晓。” 二人各自催马抡斧,斧刃直奔对方头顶,二人同时闪避,双斧相交,火星溅起,两把给自己人擂鼓助威,二人纵身下马,岑彪蹦起身举斧子就砍,占风云横起湛金斧,往外招架,大喊道:“开!”‘当啷’一声巨响,震得岑彪后退三五步,膀臂酸麻,吃惊道:“不愧是双手托天,力道惊人。”占风云也后退一步,湛金斧一转,斧刃朝着对方劈头盖顶砍来,岑彪知道不能与他拼力,急忙转身避开,二人战在一处,五十来个回合,岑彪哪里是对手,急忙撤身待走,占风云大喊道:“岑彪休走,把命留下。”这声如铜钟,岑彪心里着急,反应过慢,早被占风云劈为两半,登天教一伙吓得目瞪口呆。 把大刀手王麟激怒了,他与岑彪是同乡,从小一起习武玩耍,二人都生性凶狠,后双双加入登天教,没少杀害无辜,眼见岑彪惨死,王麟拍马抡刀杀过来。 占风云刚要上去,背后邓远喊道:“占大哥回去歇着,我把他脑袋打开花,送他归西。”占风云上马,嘱咐道:“兄弟小心啊。”邓远道:“不必嘱咐。” 刚才邓远说的话,王麟全听见了,当即大怒道:“小白脸子,你口吐狂言,叫你惨死当场。”邓远冷笑道:“小爷发现一件事,你登天教的牲口都喜欢吹牛说大话,没有真材实料,果然是乌合之众。”王麟怒道:“小匹夫,敢藐视登天教,找打。” 二人猛战一处,刀棍并举,王麟大惊失色,心惊道:只待为岑兄报仇,不想这小子武艺真高,比那占风云还厉害,龙韬老匹夫在哪里网罗的人物。他二人打斗起来,陈金刚等人看得清楚,陈金刚吃惊道:“哎呀,这使棍少年好武艺。”司马昌忙道:“韩兄,你速速去帮王兄弟,迟了恐性命难保。”韩生威道:“待我刀劈此人,换回王麟大哥。” 韩生威骑马舞刀杀过来,占风云担心邓远,急忙抡动湛金斧过来,还不等韩生威到近前,战到三十几个回合,邓远使开熟铜棍,打在王麟脑门上,打了个脑浆迸裂,韩生威也到了近前,大怒道:“邓远,纳命来。”邓远冷笑道:“总算来个好手。”占风云也赶到近前,举起湛金斧就砍,韩生威以二战一毫不在乎,一把虎头熟铜刀上下翻飞,抵住湛金斧和熟铜棍,邓远心道:只听说这韩生威怎么了得,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武艺之高,生平罕见,若我一人实难胜他,要是盛大哥来此,方有胜他把握。占风云一边打着,一边想到:这人相貌堂堂,刀法与众不同,武艺精通,怎么给登天教卖命,真是可惜至极,此人武艺极高,我不是对手,盛老弟若在,必能战胜他。两边擂鼓助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败。 韩生威气恼,心想道:怪哉,只听说这些人大名,料想也是名不其实,怎奈个个武功了得,难怪敢与我登天教作对。又战了十二三回合,仍不分胜负,登天教阵上担心韩生威有危险,金头狼姜淮使着一对四十二斤铁钩杀奔过来。 满天星看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急忙传令鸣金,占风云和邓远虚晃一招,施展轻功就撤,韩生威与姜淮紧随后杀来,无极盟这边二百弓弩手拉弓放箭,韩生威与姜淮一时不能近身,司马昌恐二人有失,赶紧吩咐五十名盾牌手上前,保护韩生威和姜淮撤回,又折损了三十几名盾牌手,陈金刚看士气低落,众喽啰已经毫无斗志,只得下令撤回天险峰。 回到天险峰,陈金刚唉声叹气,一面令人打理王麟、岑彪后事,司马昌神情严肃,默不作声,韩生威、姜淮、鲍零咬牙切齿,双目圆翻。 “呵呵,一个个猛虎掉了牙,好不狼狈。”说笑间,一位漂亮女子走进来,身后跟随两名侍女,这女子面如桃花,容颜秀美,身段苗条,看年龄二十左右,月白色绢帕罩头,身穿素裙,脚穿小缎靴,外披红色斗篷,斜跨日月双刀。来人正是陈金刚之妹陈春娇,武艺十分了得,却极少在江湖露面,此女心狠手辣,却是江湖人士人所共知。 司马昌、韩生威、姜淮、鲍零等人打过招呼,陈金刚道:“小妹,适才与无极盟一战,岑护法、王护法丧命,又损失了许多人马,真是低估了对方实力,也不知龙韬老匹夫在哪请来诸多江湖好手,这是登天教成立以来最惨的一次。”陈春娇一笑道:“兄长呀,败了一次又何妨,再赢回来便是。”陈金刚咧嘴道:“韩兄如此高手,也没讨到便宜,女孩家别说大话。”看了看韩生威,陈春娇冷笑道:“他呀,言过其实罢了,说是取来金刀侠首级,结果差点让人家取了脑袋,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这话使得韩生威脸色发烫,他也无话可说,陈金刚呵斥道:“小妹好无礼,韩兄还不是为了我们出力。” 陈春娇道:“你压住火气,这些天只在后山闲坐,也不曾活动筋骨,我且下山走一趟。”陈金刚瞪着眼睛喊道:“放肆,我等人多势众都大败而回,你去是送脑袋吗。”陈春娇冷笑道:“大象身大怕老鼠,秤砣虽小压千斤,兄长等候佳音便是。” 这女子不顾其兄劝阻,点了二百名喽啰兵,带着二十名执剑侍女,下了天险峰,直奔无极盟而来。 早有探子禀告,言明山下来了登天教人马,为首一名漂亮女子,龙韬和满天星很疑惑,登天教去而复返,按理说士气低落,应先整顿,怎会如此迅速反扑,满天星脸色沉闷,邓远问道:“满大哥,好端端的怎么神色不对?”满天星道:“邓贤弟,你行走江湖,应当听说这么一句,僧道妇女不出阵,临敌必有左道旁门。” 邓远笑道:“满大哥多虑,僧道妇女也是血肉之躯,并非金身。”满天星道:“来此有些时日,你知道陈金刚有一亲生妹妹,名叫陈春娇,此女虽不曾露过面,传言其武艺高强,为人心狠手辣,我料山下带队的必然是她。”邓远不以为然道:“贼头家属,又能怎样,把她拿来,以警贼众。”满天星道:“登天教大队人马被我等兄弟打败,此女敢领人前来,必有非常手段。”占风云道:“满兄弟,我等大丈夫,还能惧怕一女流而不出战么。” 龙韬吩咐道:“既如此,出山应战,诸位需小心留意。”满天星道:“还请石兄弟看守水路,以防登天教声东击西,邢兄弟守在山中,负责接应。”石中海和邢无踪拱手,各自准备,龙韬领着满天星、邓远、占风云,以及三百豪杰下山。 众人来到山下,看对面为首有一女子,容貌极美,身段苗条,骑着胭脂马,斜跨日月双刀,腰间携带百宝囊,身后有二十名执剑侍女相随,后排是三百喽啰兵压阵,满天星心道:这等女子竟是心狠手辣的贼头,让人可惜又可气。众人都惊讶这女子貌美,但又气恼她走歪路。 等了两炷香时间,陈春娇看对面终于来了人,她把披风甩掉,纵马向前,看到对面居中一位老者,手拿五金铁拐,知道是老义士龙韬,陈春娇喊道:“老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无极盟何人连杀王护法、岑护法。”还未等老义士说什么,占风云、邓远双双往前带马,齐声道:“我!”陈春娇看了看占风云,没说什么,又看了看邓远,看此人相貌俊雅,眼中大放光彩,原来这女子生性风浪,若是看见美貌男子,想方设法与其欢好。陈春娇心中打了主意,喊道:“你二人速来阵前领死。”占风云、邓远二人大怒,还没等上前,早有人喊道:“女贼,你不要得意。”说着,催马舞动铁槊杀奔出去。 众人细看,这是前来帮忙的江湖豪杰孟辉,洛阳人氏,他性如烈火,山上听满先生之言,说此女如何了得,心中颇为不服,未等占风云、邓远出阵,他骑马杀出,陈春娇冷笑道:“无名鼠辈,着急投胎不成。”孟辉怒道:“放肆。”高举铁槊就打,陈春娇拔出一柄弯刀来战,战了十四个回合,孟辉大惊失色,没想到此女武艺如此高超,弯刀翻转,孟辉惨叫一声,尸首掉于马下,众人眼见,齐吃一惊,谁都没了轻视之意。 “一个不济,我二人同上。”无极盟阵上豪杰谭万秋、梅玖大喊一声,各自手舞宝剑上前,陈春娇微微冷笑道:“又来两个不要命的。”谭万秋、梅玖纵身跳起,手举宝剑自上而下劈来,陈春娇身姿一转,灵敏的跃起,没成想对方身法快如电,谭万秋与梅玖大惊,陈春娇依然手持一把弯刀,力敌二人也不惧怕,斗了二十多个回合,陈春娇一招‘左右逢源’,早把二人砍杀,纵身上了胭脂马,口中冷笑道:“又没了俩饭桶,无极盟也不过尔尔。” 邓远早把战马催动,抡动六十斤熟铜棍杀来,陈春娇忙道:“且住。”邓远压住怒火,问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陈春娇嬉笑道:“奴家至今未婚配,女孩子家孤苦,兄弟容貌俊美,奴家美貌秀丽,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不如化解干戈结为连理枝,不再过问江湖事,你看如何。”邓远脑瓜嗡了一下,暗怒这一道碰上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邓远大怒道:“女贼胡说八道,我邓远走得正,行得端,专做惩恶扬善之事,你这贼子好生不要脸,羞也不羞。” 一句话激怒了陈春娇,用手点指着邓远,厉声大怒道:“小白脸子不可交,说话伤人如刀绞,姑奶奶跟你没完。”邓远大喝道:“我正欲为三位豪杰报仇雪恨,正好打碎你的头颅,捎给你兄长做礼物。”陈春娇大喊一声,抡开日月弯刀猛劈,邓远心中怒火燃烧,熟铜棍抡动的与纺车轮相似,举起熟铜棍狠砸。 邓远力战陈春娇,日月双刀似雪花翻飞;熟铜大棍如大雨瓢盆,棒棍横扫千军;双刀风卷残云,两人大战六十回合,斗了个难解难分。邓远举起熟铜棍,照着陈春娇肋下砸来,陈春娇刚撤回左手弯刀,右手弯刀扎向对方软肋,二人同时躲闪,各自避开对方杀招,陈春娇暗道:我与小白脸能耐仿上仿下,这么打下去一天也分不出输赢,待我败中取胜。想到这,陈春娇转身就跑,邓远急于报仇,抡动熟铜棍就追。 陈春娇回头看邓远追上,从百宝囊中取出梅花针,突然挥手扔出,邓远眼观六路,知道对方有诈,急忙用熟铜棍挡住,陈春娇又打出梅花针,邓远动作稍慢些,正打在肩头上,针头有毒,邓远大叫一声,翻身栽倒昏迷。 龙韬大叫道:“救人!”众人大怒,一齐杀将出去,登天教人马也杀出来拦截,两下交锋,喊杀声、哀嚎声一片,没等陈春娇下手,龙韬张弓搭箭,瞄准陈春娇就是一箭,箭头断开了发簪,吓得陈春娇花容失色,心惊道:老匹夫真有臂力,弓箭来的好生快。占风云一把扯起邓远,急忙往回走,陈春娇急忙掏出梅花针,占风云听身后情况不对,急忙躲避,正中后膀上,针头有毒,占风云忍着痛,一头掉下马来。 满天星用亮银枪挑落两名骑马的喽啰兵,急忙跳下坐骑,有三名豪杰护住,救起昏迷的占风云和邓远,龙韬忙吩咐道:“撤退!”无极盟人马急忙撤回,登天教人马随后杀来,山上邢无踪负责接应,令人放弓弩,陈春娇急忙吩咐撤离,无极盟人马大败,只逃回二十来人。 回到内室,众人看占风云、邓远的肩膀都黑紫色,龙韬、石中海急忙出手封住二人的心焦经,防止毒素扩散心脉,幸亏暗器所中部位不是要害,不然也是徒劳,依仗二人武艺高,性命暂时无忧。 满天星道:“山上无郎中,占、邓二兄弟虽暂无性命之忧,时间久拖不得,当下应出去找郎中,尽快医治好二位兄弟这是其一;登天教获胜,必会夜袭无极盟,务必防守好山头,这是其二。”龙韬道:“这样,邢老弟轻功卓绝,在这方圆九十里,有位女郎中,名叫冯卉,人称冯妙手,可请她来医治二位,石老弟领水寨兄弟防守水路,我亲自领其余人手防守山头,满先生暂负责照顾二位受伤兄弟。”邢无踪道:“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石中海也道:“我马上带兄弟们去布置。” 再说盛天龙一行,日夜行程赶到了青海境内,朝着无极盟所在方向赶来,早有探马返回禀告,说有一行七人往这边火速赶来,龙韬问道:“满先生怎么看,这是哪方的?”满天星笑道:“是赶来帮助我们的,即可下山迎接。”早有人慌忙跑进来道:“报,登天教分东南西北四方向攻来。” 第七章 自陈春娇得胜回天险峰,陈金刚闻听大喜过望,司马昌建议,趁对方败中低落,立刻组织人马围攻无极盟,一举可破,陈金刚欣然采纳,马上令众护法组织人马,从水路围攻,再组织人马四面冲杀,好打破无极盟。 盛天龙一行人在东边走来,听见鼓声震天,喊杀声四起,衡广新、杜善忙骑马回报,杜善道:“前方好像是登天教人马,正在猛攻无极盟。”衡广新道:“无极盟东南西北四面八方遭围攻,无极盟里能人众多,登天教贼众怎敢如此造次呢。”盛天龙道:“怕是山上出了变故,我等马上救援。”祝凤山道:“需马上帮忙。” 马车里走出文欣,身后跟随宝娟、翠红,文欣道:“当务之急,应擒贼擒王。”杜善道:“伯母之意是先擒住陈金刚。”文欣摇头道:“并非如此,登天教分东南西北围攻,我等也从东南西北展开救援,这四路人马必有登天教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指挥,除掉四路指挥者,乌合之众必散乱。”众人齐言道:“真是好主意。” 盛天龙道:“伯母与宝娟、翠红就从这东路赶去帮忙;西边由祝大哥帮忙;南边交给衡兄弟和杜兄弟;至于北路,我亲自去帮阵,碰见贼首直接打发,不必与众纠缠。”众人道:“甚好!” 衡广新、杜善纵马从正南方向赶来支援,围攻这里的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的邬芃纯,江湖人称‘黑面太岁’,广西人氏,其人身高一丈,头大面黑,腰大十围,使一把双股托天叉,武艺不凡。他领四百喽啰负责南路。 两匹骏马冲杀过来,一剑一爪,早打翻了二十几名喽啰兵,邬芃纯看马鞍桥上坐在两名俊少年,一个使镔铁剑,一个使链子铁爪,眉宇间满是杀气。衡广新和杜善看面前这位面如黑锅底,人高马大,手持双股托天叉,面相凶狠。 杜善喝道:“匹夫,你是哪一个?”邬芃纯冷笑道:“我是登天教护法邬芃纯,你俩是何人。”杜善道:“我大名杜善,这位是我兄弟衡广新,粉面韦陀的便是。”邬芃纯道:“粉面韦陀衡广新有所耳闻,你们是准备与登天教为敌不成吗。”衡广新道:“登天教滥杀无辜,扰乱江湖,管你要一样东西,给还是不给。” 邬芃纯问道:“衡广新,我虽听过你名,却未曾见过,你管我要什么?”衡广新喝道:“脑袋瓜。”邬芃纯气得哇哇暴叫,大吼道:“小匹夫,你敢消遣我。”说着,挥舞双股托天叉直奔衡广新,杜善喊道:“衡大哥,我来会他。” 链子铁爪其器如鹰爪,共四趾,前三后一,四趾灵活,这种武器练习极为不易,杜善花了四年时间方练好,邬芃纯看他武器不在十八般兵器行列,使这种武器之人,必有特殊本领,邬芃纯不敢大意,晃动双股托天叉攻击,衡广新施展镔铁剑杀入人群,剑光互映,早刺倒六名喽啰。 杜善出招轻灵巧妙,铁爪抓住对方兵器杆,往怀里拽动,却未动分毫,杜善惊讶道:“此人力道极大,不可与其拼力。”链子铁爪撤回,抓向邬芃纯肋下,邬芃纯后退半步,用双股托天叉击开铁爪,邬芃纯的钢叉迎面砸来,杜善急忙转身躲避,双股托天叉打空,杜善的链子铁爪再次出动,抓向对方心口,邬芃纯忙横过双股托天叉,对方的链子铁爪又变动方位,抓向咽喉部位,邬芃纯心道:这小子招式巧妙,倒是位好手。二人一来一往,战了四十多回合,杜善抵挡不住,衡广新刚刺倒两名喽啰,余光看见好兄弟不敌,急忙仗剑过来帮忙,杜善抡动链子铁爪,缠住两名喽啰兵,扯膀子抡起,早撞飞八九个喽啰。 衡广新出剑凌厉,邬芃纯心道:久闻粉面韦陀大名,传其剑法高超,却不是虚言。二人打了五十多回合,衡广新遮拦不住,心道:登天教难怪能横行江湖,此人身为护法,武艺真不错。杜善见了撇下一名喽啰,疼得这个喽啰直咧嘴,兄弟二人双战邬芃纯,战了十五个回合,尚不分胜败。衡广新抖手就是一支铁镖,出手之快,邬芃纯猝不及防,正中小腹之上,杜善上前一脚踹翻,衡广新的镔铁剑扎入对方胸膛,杜善的铁爪又抓到对方肋下,用力一拽,带下一层皮,鲜血涌流,邬芃纯大叫数声没了气息。 喽啰兵们见邬护法阵亡,没了主心骨,纷纷丢下兵器,四散溃逃,衡广新、杜善也不追赶,火速施展轻功往山上跑。 再说文欣领着宝娟、翠红,自东边路口杀来,把守这里的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的崔历,是广西人氏,其人力大无穷,使得一把镔铁棒,重六十斤,江湖皆称‘擎天手’,他率领三百喽啰兵负责东路,文欣领宝娟、翠红杀来,三个人四把剑,杀了三十多名喽啰兵,崔历一看来了三位女子,都容貌俏丽,虽是女子,身手了不得,他急忙抡动镔铁棒过来拦下。 文欣也不答话,挥舞双剑出杀招,崔历也不问话,镔铁棒施开,二人战在一处,交锋七十多回合,不分胜负,翠兰正挥舞宝剑砍杀喽啰兵,看出夫人只有招架之力,急忙道:“宝娟帮忙。”宝娟杀死三名喽啰,又踢倒一个,急忙与翠红跑过来,喽啰兵们也担心崔护法安危,急忙冲上来,翠红杀死两名喽啰,宝娟也杀死两名喽啰,二人又急忙过来帮阵。 这下崔历抵挡不住了,六七个回合,让文欣一剑刺伤右肩膀,后背又挨了宝娟一脚,喽啰兵们上前挡住,被三女出手杀掉三十来个,崔历一看保命要紧,急忙下令撤退,带着人马慌忙撤离,文欣三人也不追赶,往山上赶来。 当祝凤山赶往西边,这里是登天教护法铁塔峰鲍零把守,领着三百喽啰兵负责这一路,看见一位威猛大汉施展轻功跑来,鲍零大叫道:“大胆狂徒,你快停下。”祝凤山问道:“你是登天教的哪一个?”鲍零道:“登天教护法铁塔峰鲍零便是,你是哪一个。”祝凤山冷声道:“山西祝凤山。”鲍零大惊道:“圣手判官。” 祝凤山拽出一对判官笔,纵身上来就打,鲍零急忙舞动一对狼牙棒出手还击,二人战了五十多回合,鲍零哪是祝凤山对手,腿上被判官笔划开血口,鲜血流出,疼得鲍零口中哀嚎,喽啰兵们冲上前,祝凤山一对判官笔上下翻飞,招式格外漂亮,出手非常凌厉,三十几个喽啰当场毙命,鲍零知道这人武艺极高,于是喊道:“快撤。”西路的登天教人马也溃败,祝凤山急忙上山。 盛天龙早已赶到北边路口,这里是陈金刚亲自率领,左有韩生威;右有司马昌,后排是五百喽啰兵,陈金刚看见一位俊朗的青年人物出现,身穿灰布衣衫,后面挂着一把黄金刀。 韩生威道:“大寨主,这就是金刀侠。”陈金刚看盛天龙果然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暗暗喝彩,早有人喊道:“量他一人何足挂齿,我去除掉这厮。”陈金刚等人观看一眼,是登天教的头目郑旭,举着钢刀杀出,盛天龙拽出金刀,打出一道金光,郑旭未到近前,脑袋早已掉落,金刀闪闪,引人注目。陈金刚、司马昌齐声惊呼道:“果然厉害!” 盛天龙喊道:“你登天教其余三路人马已经溃逃。”司马昌惊道:“怪事,没见有人回报。”陈金刚不信道:“不可能,本寨已将无极盟四面八方围困,不要煽动人心。” 突然喊杀声震天动地,登天教贼众大惊失色,无极盟人马杀出,老义士龙韬带队,圣手判官祝凤山、粉面韦陀衡广新、妙手震西洋杜善等人跟随,身后五百豪杰。刚才退去三路贼兵,文欣等人与龙韬、满天星等人汇合,双方互通姓名,非常高兴,满天星深知北边这路人多势众,恐金刀侠势单力孤,与众人商议,文欣、宝娟、翠红留在山上负责接应,龙老义士忙带人下山。 也不怨得司马昌疑惑不解,登天教三路人马溃败,直接跑回天险峰,没人顾得上这边,所以一概无知,山上陈春娇听说此事,领着护法姜淮,带上五百人马来接应,让鲍零、崔历等养伤。 见苗头不对,韩生威道:“司马先生,你速带大寨主撤回天险峰,弟兄们随我拦住无极盟众人。”龙韬高喊道:“别让贼头陈金刚跑了,大家一起上。”两边人马交手,司马昌急忙带领陈金刚撤退,身旁有五十名喽啰跟随保护,杜善用铁爪缠住两名喽啰兵,扔了出去,又撞倒七八名喽啰,他纵身上前,大喝道:“陈金刚,把脑袋留下。”陈金刚怒道:“小畜生,怎敢放肆。”拿起凤嘴刀来战杜善,连战了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杜善心道:此人的确武艺不俗。眼看情况不利,陈金刚无心恋战,急忙下令撤退。 盛天龙金刀挥动,不断有登天教的人惨叫倒地,正看见韩生威砍杀无极盟豪杰,已经砍杀三十余人。盛天龙大喊道:“不要逞凶。”韩生威看盛天龙过来,他虚晃一刀,纵身跃起,施展轻功向西北方向跑去,盛天龙紧随他身后,纵身跃起来,施展轻功追击。 陈春娇领人马赶到,姜淮带队杀来,双方一场混战,登天教人马抵挡不住,司马昌让弓弩手断后掩护,陈金刚等急忙往回溃逃,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一个个好不狼狈。龙老义士吩咐回山,众人发现盛天龙没回,文欣、宝娟、翠红、祝凤山、杜善、衡广新等人急忙带人去找。 盛天龙一路追赶,韩生威之意是兜个圈子,引开盛天龙,减少登天教损失,然后再返回登天教,可身后之人紧追不舍,韩生威由于大意,未辨别方向,二人你追我赶行了数十里,又翻过两座大山,没成想进入了雪山。 雪山荒无人烟,这里不比外面,天寒地冻,寒风透骨,进来容易,出去可难上加难,大雪封山,寒风怒吼,雪花起舞。 韩生威剑眉高挑,呼喝道:“金刀侠,这里只有你我,再无第三人存在,你使刀,我也使刀,反正难出生天,你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盛天龙道:“正合我意。”说罢,金刀已然亮出,韩生威亮出熟铜刀,二人相距两丈,战意顿生。 两把刀上下翻飞,刀光闪烁,寒气瘆人,两大江湖高手猛战一处,八卦刀法刚柔并存,天罡刀法攻守兼备,杀得天昏地暗,神鬼皆惊,二人大战五十回合,谁也没能奈何谁。 雪花已停,寒风呼啸,两个人影互相辉映,又战了四十多回合,韩生威抵挡不住了,盛天龙刀中带拳,一拳正揍在肚子上,韩生威飞出一丈多远,仰面摔倒在地。 盛天龙提着金刀杀到,韩生威没来得及起身,盛天龙的金刀猛劈下来,吓得韩生威急忙就地翻滚,金刀劈空,砍在地面上,发出爆裂声,盛天龙二次举刀,韩生威就地起身,抖手就是两枚铁钉,分别奔向对方咽喉、心窝,盛天龙用黄金刀打落铁钉,韩生威又打出三枚铁钉,盛天龙躲开一枚,用金刀打落两枚,韩生威出手又是三枚铁钉,依然给盛天龙打落。 盛天龙哈哈大笑道:“有多少零碎只管用,在下只管招待。” 韩生威惊慌失措,心道:不妙啊,论武功斗他不过,暗器向来无虚发,今番却不灵了,该着我震八方命丧于此。口中却道:“金刀侠,你我拼斗,听你意思是不怕铁钉了,你还敢接吗。”盛天龙笑道:“无妨,阁下尽管出手。”韩生威道:“好,既然你开口,我就不客气了。”盛天龙道:“你本来也没客气啊。”韩生威道:“看招!” 盛天龙看对方跃起,把熟铜刀归入刀鞘,双手齐发铁钉,韩生威武艺极高,出手快如闪电,铁钉不停的发动,盛天龙会者不慌,手提金刀拨打暗器,将周身上下护得密不透风,铁钉不断被打落,盛天龙脚下已有十几枚铁钉了,韩生威看得铁胆生寒,打出的铁钉全部走空,金刀侠安然无恙,面不改色,气不长出,韩生威刚要掏铁钉,才发现只剩两枚了,他心下大惊。 盛天龙笑道:“震八方,是不是震不住八方啦,没了暗器,心里没底了。” 韩生威笑道:“谁说没有。”说着,拿出其中的一枚铁钉,盛天龙看他还有,心中道:这人还留了一手,我需小心防范,料想他的暗器也所剩无几啦。看得出对方的疑惑,韩生威道:“盛大侠武艺之高,出手之快,是我平生仅见,你我已经比过兵刃,拳脚对决如何。”说着,把熟铜刀扎入雪里,盛天龙道:“过奖,有何不可。”说完,把金刀扎入雪地。 眼看盛天龙放下金刀,韩生威心中一喜,拿起一枚铁钉,盛天龙看他突动暗器,急忙闪身躲避,哪知这家伙并没攻击自己,而是出手击向黄金刀,他腕力极佳,把金刀打出一丈多远,韩生威抄起熟铜刀杀来,盛天龙没了兵刃,施展铜砂掌迎敌,掌法刚猛,出手迅猛,韩生威始料未及,二人大战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盛天龙向后空翻,身形敏捷,出手抄起掉落的金刀,韩生威看他金刀在手,暗暗叫苦,盛天龙横刀在前,口中道:“姓韩的,你果然是个小人,难怪投靠登天教。”韩生威道:“你虽骁勇,却也不能三招五式赢我。”盛天龙冷笑道:“你不用说废话,这里只有你我,量你插翅难逃。”韩生威笑道:“我暗器还在,你也不能把我怎样。”盛天龙笑道:“暗器总会有用完的时候,听你这口气,暗器也所剩无几啦。”韩生威装模作样道:“那你可以试试看。”盛天龙笑道:“有多少暗器,你尽管发便是,何必废话。” 就在此时,天空一阵鸣叫,一群苍鹰腾空飞翔,前面的苍鹰体态很大,应该是领头的,张开大翅膀飞过来,看见地面有人,大苍鹰目光凌厉,降低飞行,朝着韩生威扑过来,韩生威闪身避开,与此同时,他纵身踩到大苍鹰背上,大苍鹰惊慌,翅膀张开,一群小苍鹰袭来,韩生威亮出熟铜刀,早将七只苍鹰砍落。 盛天龙道:“借助鹰王可以出雪山。”盛天龙纵身跃起,韩生威微微冷笑,抖手就是一枚铁钉,盛天龙见状急忙转身落地,铁钉走空落地,韩生威眼看大苍鹰载着自己飞出雪山,他急忙纵身跳落,落在一棵大树之上,韩生威施展轻功从树上下来,这才感觉安稳。 虽入困境,盛天龙心态好,却也不急不慌,他抓起一把干净的雪吃下,往前走了三里多地,发现有个山洞,盛天龙大喜,急忙跑向山洞中,盛天龙坐下闭目养神,大概半个时辰,他睁开眼睛,往山洞里走,里面昏暗无光,他先退出,点了个火把再往里前行,看见里面有个地门。盛天龙打开地门,举着火把,顺着台阶下去,顺着地道前行,他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地道到了尽头,盛天龙顺着台阶出来,看一眼外面,他豁然开朗。 顺利走出,盛天龙喜笑道:“天无绝人之路,这准是前人挖的地下通道,无论是谁,晚辈在此谢过。”说完,朝着地道行了三礼。 看天色已晚,盛天龙才想起已耽搁多时,众人肯定担心自己,马上回去报平安,于是他急忙施展轻功,向无极盟方向奔去。 第八章 众人苦找不到盛天龙,担心他落到登天教之手,龙韬急忙吩咐人打探,探子回来禀告说金刀侠并不在登天教,文欣、祝凤山、衡广新、杜善各自带人在无极盟方圆数十里寻找,也没有下落,文欣担心侄儿安危,急得哭了出来,宝娟、翠红在旁安慰,足到二更天,众人失望而回。 内室里,占风云、邓远二人依旧昏迷不醒,满天星调制些药材,暂保二人无虞。邢无踪下山去请冯妙手冯卉至今未回,再加上盛天龙杳无音信,众人闷闷不乐,全都低头不语。此刻已是三更天,正在此时,有人兴冲冲的来禀告道:“禀告诸位豪侠,金刀大侠回来了,他平安无事。”老少众人大喜,急忙出来迎接,盛天龙看见众人无事,心中非常高兴,文欣喜极而泣,说道:“天龙,伯母好生挂念你啊。”盛天龙撩衣跪倒,说道:“小侄追赶韩生威,我二人在雪山大战,他被小侄击败,这期间耽搁时间过久,小侄让伯母挂念了。” 文欣忙扶起他,满面微笑道:“贤侄你平安就好,快来见过龙老、满先生、石先生等人。”盛天龙与几位见过,互通姓名,众人大喜。 次日天明,众人洗漱已毕,吃过早饭,聚在议事厅,满天星道:“邢老弟轻功独步天下,按照他的脚力,早已请回冯妙手,至今仍未回来,我估计必是出了变故。”盛天龙问道:“满大哥,这冯妙手冯卉据闻医术高明,只是不知她身在何处?”满天星道:“在这方圆九十里,有个薛家集,冯妙手就居住在此。”盛天龙道:“占大哥和邓兄弟伤势不能耽搁太久,在下愿下山去找邢大哥,如有麻烦,可祝其一臂之力。”满天星点头道:“盛老弟出面,必无差池。” 祝凤山、杜善、衡广新纷纷说道:“愿和兄弟同往。”盛天龙忙道:“登天教吃了败仗,陈金刚为人锱铢必报,山上不可不防,况且韩生威那匹夫武艺不弱,众位兄弟在此照看,寻到邢大哥,我等速回。”文欣道:“天龙,登天教人耳目众多,找人固然重要,自身安危更重要。”盛天龙躬身行礼道:“小侄谨记,伯母多保重身体。”文欣笑道:“有翠红、宝娟在旁,尽管放心前往。”龙韬嘱咐道:“如有紧急,速来飞鸽传书。”盛天龙道:“谨记在心。” 邢无踪出事了麽?真出事了,他施展轻功绝技,来到薛家集,找到了冯妙手冯卉,通报了姓名,冯卉素知其为人正直,江湖有名,邢无踪说明来意,冯卉对登天教非常痛恨,直接答应帮忙医治占风云、邓远二人,对二人威名,她甚是仰慕,冯妙手打点药箱,二人即刻出发。 这薛家集有个大财主,叫做薛守金,为人专横跋扈,当地的百姓恨他入骨,薛守金有个外甥,叫黄不义,家在柳州府,为人极为轻浮,自小学过武艺,所以仗势欺人,他来到薛家集的舅舅家闲玩,正巧碰见走出门的冯妙手冯卉,一看这姑娘貌美,心中大动,他领着六名下人拦住冯卉和邢无踪,黄不义伸手去碰冯妙手脸蛋,冯妙手对这人很不满,身形一晃躲开了,黄不义说要娶她做三房,指使下人强行把人带走。 冯卉当即大怒,出手将六个下人打翻在地,黄不义看她有些武艺,更是想要她当三房,他上来与冯卉动手,还真别说,这小子人品不怎么样,武艺还真不含糊,二人打了三十五个回合,冯卉不是对手,邢无踪在旁观战呢,能让冯姑娘吃亏么,直接出手拦住,与黄不义战在一处,邢无踪发现这小子用的是五花拳,明显有高人指点过,可黄不义再厉害也打不过邢无踪啊,不到五十回合,被邢无踪打趴下,本以为这就算了,邢无踪和冯卉着急救人,哪知黄不义背后下手,将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抛出,邢无踪推开冯卉,手臂被小刀扎伤,黄不义还要来打,邢无踪火冒三丈,将小刀拔出,直接给抛出,正好扎在黄不义心窝上,黄不义是死有余辜。 早有下人飞快禀告了薛守金,听说亲外甥被杀,薛守金不答应了,当即派管家耿顺,带二十名下人前来,耿顺在薛家二十年了,早年是江洋大盗,后来山头被剿,他逃到薛家集,薛守金看他武艺出众,于是留他看家护院,后来做了薛家的管家,人送绰号‘铁掌霹雳’,没等邢无踪和冯卉离去,耿顺带人赶到,耿顺二话不说,出手就是杀招,十几个回合,就把冯卉抓住,邢无踪急忙来救,与耿顺大战,二人打了五十多回合,邢无踪担心冯妙手,因此一个没留神,被耿顺扫堂腿撂倒,也被拿下,二人被带到薛家。 邢无踪挨了毒打,浑身皮开肉绽,打完邢无踪,薛守金吩咐人再打冯卉,邢无踪忙阻拦,说人是他杀的,别为难女的,薛守金看他有骨气,于是又打邢无踪,浑身鲜血直流,邢无踪被折磨得晕了过去,冯卉颇受感动,薛守金把二人关进后花园的暗道里,二人手脚被带锁链,冯卉在旁照顾邢无踪,邢无踪这才无事,每天只给一顿饭吃。 外甥没了,薛守金痛恨邢无踪和冯卉,想在黄不义出殡时,拿二人陪葬,这也是耿顺的主意,所以暂时没害二人性命,一直关在暗道里。 来到薛家集,盛天龙暗中打探,薛家集的百姓谁人不知,可没人能奈何薛守金啊,人家势力大,家产丰厚,没人敢去得罪,盛天龙知道了大概,准备夜探薛家,好搭救邢无踪和冯卉二位。 临近三更天,盛天龙来到薛家,发现这薛家果然是财主,家大业大,庄园占地可不小,盛天龙蹬上大墙,发现里面巡逻的下人能有二十位,都是手执刀棍,盛天龙发现一个下人步伐很快,应该是解手,他悄悄的跟随这人身后,果然,这人来到茅房,盛天龙发现夜深并无其他人,于是纵身向前,出手点住这人穴道,捏住他哽嗓,手法之快,动作之敏,世所罕见,盛天龙低声道:“别乱喊。”这人慌忙点头,低声道:“英雄饶命。” 盛天龙低声问道:“你且说,有一男一女被关押何处?”这人忙回答道:“在后花园暗道,那里阴暗潮湿。”盛天龙继续问道:“有多少人把守?”这人急忙道:“回英雄的话,极少有人知道薛家后花园有暗道,平时无人去,现在有两人看守。”盛天龙低声道:“怎么可到?”这人急忙道:“从这往前左拐,行二里地就可到达,只有两名看守。” 盛天龙剑眉倒竖,低喝道:“如敢欺诈,知道结果。”这人忙道:“我命在英雄手中,不敢造次。”盛天龙一笑,说道:“得罪了。”这人忙道:“别杀我。”言未毕,早被盛天龙击晕,盛天龙把他拖到草丛中。 来到后花园,盛天龙听觉甚佳,听见有人说话,他顺着说话方位走去,穿过两道石门,周围阴暗潮湿,再往前下了台阶,这就是后花园暗道,盛天龙看见两名下人在饮酒吃肉,往旁看,铁门里关着一男一女,女的皮肤略黑,容貌秀美,那男子浑身鲜血,盛天龙能看出,这就是邢无踪邢大哥,不用说,那女子就是冯妙手冯卉,二人戴着锁链,冯卉在照顾着气息微弱的邢无踪。 盛天龙学着猫叫,两名看守一愣,其中一个矮胖者说道:“怪事,暗道里哪来的猫。”另一个道:“兴许是老爷养的,熟悉环境,所以至此。”矮胖者道:“我这眼皮怎么跳上了,我俩去看看。”另一个笑道:“你真是胆小。”二人迈步走过来,盛天龙蹦出,极快出手,将二人击晕,拿起身上的钥匙走过来。 冯卉发现来了一名男子,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身后背着一把金刀,知道不是坏人,这才放宽心,问道:“敢问英雄何人?”盛天龙打开铁门,说道:“在下盛天龙,想必姑娘就是冯妙手冯姑娘啦。”冯卉点头,面露惊喜道:“你就是金刀侠么。”盛天龙道:“不才正是。”蹲下身子,口中呼唤道:“邢大哥!邢大哥快醒醒。”冯卉拿来水给邢无踪喝,邢无踪慢慢睁开双眼,突然大喜道:“盛老弟,莫非是在梦中不成。”盛天龙看他无恙,笑道:“邢大哥,你看冯姑娘也在,梦从何来呀。”邢无踪问道:“兄弟怎么得知?” 盛天龙道:“自上次与大哥分别,家中变故,伯父病故,小弟在家守孝,后登天教人马突袭,被我等击退,前日刚到无极盟,会见众人,得知你为占大哥、邓兄弟伤势,特来请冯妙手冯姑娘,小弟独身来此,暗中探知邢大哥与冯姑娘遇险,特此来救。” 邢无踪赞叹道:“贤弟真是好本领,竟能找到此处。”盛天龙道:“我们先离开这里,邢大哥可还能走?”邢无踪道:“虽然伤重,走步还无大碍。”盛天龙道:“如此正好,有劳冯姑娘照顾邢大哥,我当先开道。”冯卉道:“无妨,邢大哥救我,身受重伤,我义无反顾。” 走出后花园,正好巡逻的下人看见,急忙敲锣大喊道:“有情况!”少时,跑出三十多名手持兵器的下人,左边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级五十开外,打扮像个员外,这就是薛守金;另一个是黄脸汉,身高八尺二,身材消瘦,身穿古铜色衣衫,手里一把狼牙棒,正是铁掌霹雳耿顺。 薛守金大怒道:“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夜闯薛家门地。”耿顺大喊道:“呔,对面那少年,你是何人?” 盛天龙微微冷笑,拽出黄金刀,打出一道金光,光芒夺人二目,盛天龙道:“在下盛天龙!”薛守金不知道,耿顺可知道,吓得一激灵,忙喊道:“金刀大侠。”盛天龙喝道:“黄脸汉,你伤害我邢大哥,今天拿你开刀。”耿顺虽听闻金刀侠名号,看他只是一人前来,自己这边有数十人,他仗着胆子,冷笑道:“金刀侠好大的名头,你兄弟是我抓来的,你想怎样。”盛天龙大怒道:“要你的命!”晃动金刀飞奔上前,耿顺抡起狼牙棒招架。 动上手后,耿顺大惊,盛天龙刀法纯熟,武艺惊人,二十个回合,耿顺哪里能匹敌,盛天龙刀锋一转,把耿顺来个大开膛,狼牙棒撒手,尸首栽倒在地,在场人无不惊骇胆颤。 盛天龙跃到薛守金眼前,薛守金都吓傻了,一下子跪倒在地,口中忙道:“英雄饶命,小人多有冒犯了,英雄高抬贵手。”几十名下人也吓得发抖,先后跪下,口中喊着饶命,盛天龙有心一刀劈死薛守金,又一想,他年纪不小了,鼻涕一把,眼泪一堆,也不忍伤他性命,一刀将薛守金帽子削掉,发丝掉落几百根,薛守金吓得当场背过气去,盛天龙道:“都听好喽,告诉你家老爷,叫他从今以后改过向善,如有不改,帽子便是下场。 ”一众下人忙道:“是,一定转告。” 冯卉冯妙手看得真切,对着邢无踪说道:“金刀侠果然厉害。”邢无踪笑道:“我这兄弟品行端正,武艺超群,当世能胜他者,只怕不过十人。”冯卉亦是赞同道:“盛兄弟武艺之高,让人匪夷所思。” 盛天龙背着邢无踪,冯卉帮忙拿着兵器,三人急忙往回赶,恐占风云、邓远有性命危险,在五更天返回无极盟,众人皆大欢喜。 冯妙手冯卉片刻未歇,急忙医治昏迷的二人,还有受伤的邢无踪,众人既感激又佩服,经过冯卉的调理,邢无踪的伤口愈合,满天星把他扶到屋中休息,冯卉看出占风云、邓远心焦经被封住,不然毒素扩散万难解救,经过一个时辰的调理,二人的脸色恢复如初,伤口毒素也被排除,已脱离生命危险,只需休息数日即可恢复。 文欣领着冯卉去内宅休息,宝娟、翠红准备些点心备吃,老义士龙韬也让大家各自回去歇着,他要在这里照看占风云、邓远二人,众人怎么能答应,他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盛天龙劝他休息,让杜善留下照看二人,老义士这才进去休息。 这两日登天教人马并未前来讨战,众人借此机会养精蓄锐,邢无踪早已恢复如初,下地打了趟拳脚,感觉浑身舒适,冯卉给他熬汤,邢无踪很感激,而邓远和占风云也可以下地行走,二人很高兴,感谢冯妙手冯姑娘帮忙,又过两日,占风云、邓远两人痊愈,哥俩舞动兵器,感觉肩膀丝毫不影响,已经活动自如,心中痛恨陈春娇,发誓要报这些日痛苦之仇。 这几日薛守金病在床上,被金刀侠给吓病了,有了下人的转告,薛守金更是害怕畏惧,下人请来郎中,薛守金是好不容易才好转,他是再也不敢专横跋扈,薛家集谁有困难,他还主动帮忙,起先乡亲们并不领情,都听说薛家之事,认为是被金刀侠吓破了胆,所以装模作样,后来发现,这老薛头不是装的,是真心改过,薛家集的人都很高兴,薛守金也不敢不改,担心金刀侠来取命,他可是见识了江湖高手,杀人不眨眼,来无影去无踪。 薛家来了位不速之客,这人身材高大,头戴斗笠,青纱遮住面孔,身披淡绿色衣衫,脚穿鹿皮靴,肩上扛着一柄黑色的长剑,剑鞘和剑柄都是黑色的,给人的气息很有压迫感。从他进来时,薛守金就颤颤巍巍,吩咐下人端茶倒水,下人一看这人,第一感觉就是无限的恐惧感,连茶水都倒洒了,薛守金忙喝退下人,满面的赔笑,这人说是为耿顺而来,薛守金大惊,说出了当日情形。 这人淡淡的道:“我问你,耿顺是何人所杀?”薛守金忙道:“好汉爷,耿顺是被一个使金刀的少年所杀,至于名讳,我是没记住。”这人轻轻的道:“金刀侠。”薛守金忙道:“对,好汉爷说的是,听耿顺喊对方金刀侠,武功绝高,刀法了不得。”这人问了句道:“你可知使金刀者去往何处?”薛守金忙道:“实在不知,当时走的很匆忙,我只知他随行的有个叫邢无踪的。”这人道:“闪电流星邢无踪。”薛守金道:“正是,听耿顺说此人轻功堪称一绝,若不是搭救姓冯的姑娘,耿顺都抓他不住。” 此人目光凌厉,看了眼薛守金,吓得薛守金一激灵,不敢抬头去看,尽管对方有青纱遮挡面孔,这人道:“你好像很怕金刀侠。”薛守金忙道:“他太厉害。”这人道:“从现在起,你不用怕他。” 薛守金仗着胆子问道:“敢问好汉爷,这是为何?” 这人起身道:“因为他活不了啦。”说完,人已经走出院子,留下薛守金,瘫坐在椅子上,他发现这神秘人杀气腾腾,自己在他面前只剩惊恐和畏惧,再听他所说,好像很平常的一件事,薛守金哪见过这个情形。 第九章 龙韬看聚集的是八方英雄人物,这些人都是江湖响当当的英雄,同样的行侠仗义,嫉恶如仇,重情重义,看左有:满天星、石中海、邢无踪、邓远;右有:占风云、祝凤山、盛天龙、衡广新、杜善。九位英雄意气相投,龙韬提议让九人结义,九人闻听大喜,前面供奉关公像,九人齐身跪地,歃血为盟。 满天星高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我等九人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吉凶与共,患难相扶,如违誓言,天地难存,时万历十二年,八月二十五日。” 九位英雄报上生辰年月,龙韬拿笔记录,按照年龄大小排序,依次是:占风云、满天星、祝凤山、石中海、邢无宗、盛天龙、邓远、衡广新、杜善,九人按长幼行礼,大家都非常的开心,结拜后的感情比之前还好,江湖九杰名号传遍武林。 天险峰登天教贼众听说,无不惊骇,陈春娇气恼道:“邓远、占风云真是命硬,小白脸邓远,怪姑奶奶当时心慈手软,现今无极盟声势浩大,需遣回部分分舵人马,以备对方来袭。”司马昌道:“小姐所虑极对,我已令心腹人调回川中三大分舵,共计九百余人,栾明达、佟俊、贺柏三位舵主得令已火速返回。”陈金刚问道:“司马先生,当前该如何防守?”司马昌道:“天险峰地势险要,易守而难攻,这是无极盟的障碍,大寨主不必担心,命人严防四面即可。”陈春娇道:“只缩在天险峰,如何能破敌。” 司马昌叹息道:“今不比以往,无极盟气势正盛,先避其锋芒,他们也奈何不得我等,小姐也不可贸然下山,那盛天龙武艺超群,韩兄前些时日与其雪山苦战,铁钉未能伤他分毫。”陈春娇冷笑道:“他的铁钉无用,本姑娘的梅花针自有妙处。”陈金刚忙道:“小妹不可大意,听先生之言,暂且不要与对方交手。” 陈春娇道:“也罢,大哥、先生先聊着,我去后山准备。”陈金刚和司马昌不解,陈金刚问道:“准备什么?”陈春娇道:“先且不说,到时自知。”司马昌笑道:“小姐果然谨慎,可成大事。” 议事厅里,众人聚集,满天星道:“登天教现顾及我方声势,必定派人遣回一些分舵,帮忙驻守天险峰。”祝凤山问道:“二哥,依你看陈金刚会遣回哪些分舵?”满天星笑道:“三弟问的好,若是遣回驻守,必然是战力强悍的分舵,登天教众分舵中,川中三大分舵可排前列。”盛天龙道:“探其行程,我等兄弟前往,逐个击破,让他登天教空欢喜。”满天星笑道:“六弟之言,正是愚兄所想。”邓远笑道:“那我等即刻出发。” 众人一笑,龙韬道:“稍安勿躁,听满先生分配。”满天星道:“他是三处分舵赶来,我们也出三处人马拦截,请大哥、三弟、七弟各领一队,分别拦截三处分舵人马。”占风云、祝凤山、邓远起身,满天星道:“三位兄弟只要击杀三名舵主即可,然后马上返回。”三人点头,各自下去准备。 满天星道:“四弟,登天教会派水路人马接应,你可见机行事,就能杀退对方水路接应队。”石中海笑道:“这水中交锋,我让他有来无回。”石中海也下去准备,衡广新起身道:“二哥你可是信不过兄弟的本事么。”盛天龙忙道:“八弟,不许这么和二哥讲话。”满天星笑道:“不妨事,八弟别误会,六弟、九弟与你三位,是负责防守山上,也是负责接应兄弟们。”衡广新面露愧色,拱手道:“二哥,小弟多有冒犯。”满天星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自家兄弟,八弟不必如此。”杜善笑道:“二哥,老兄弟佩服,您不愧号称二世诸葛。”满天星道:“九弟过奖,名称绰号不过是江湖人抬爱,人生在世,无愧于心,心存怀正义,方是大丈夫本色。”盛天龙感慨道:“二哥真仁义也。” 再说栾明达、佟俊、贺柏三位舵主,接到司马昌书信,把抢夺的财务打点装好藏起,各自组织分舵人马立即返回,三路人马从西北、正北、东北三处日夜行程。 舵主佟俊率队从正北山路行走,天色渐暗,忽听一声鼓响,佟俊大惊失色,前方杀出一百来人,为首一人身材魁伟,年纪三十上下,面如红枣,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三绺须髯迎风飘动,身披月白色长衫,身后一对重三十六斤的亮银判官笔,却是圣手判官祝凤山祝三爷,祝三爷冷笑道:“佟俊,别往前走了,此路不通了。” 佟俊看来人器宇不凡,忙问道:“你是何人?”祝三爷道:“山西祝凤山便是。”佟俊大惊,知道是圣手判官,无奈照了面,他咬着牙,抄起钢刀杀来,两边人马激战一起,斗了十几个回合,祝三爷的一支判官笔刺穿对方胸膛。喽啰兵一看舵主被杀了,急忙四散奔逃,祝三爷也不追赶,即刻带众往回返。 这贺柏生性谨慎,让手下人乔装打扮,暗藏利刃,走林间小路,前面喊杀声响起,杀出一百多人,为首一位紫面大汉,圆脸大耳朵,唇阔口方,腮边是络腮胡须,有股剽悍之意,手中一把六十七斤的湛金斧,这正是双手托天占风云占大爷。贺柏故作糊涂道:“这位好汉,我等是山夫赶夜路,身上可没钱财。” 占大爷怒道:“登天教贼人,不要妖言惑众了,你是登天教巴西分舵舵主贺柏,爷来索命的。”身份被识破,贺柏面露凶恶,拧开锄头,里边是一把短钢叉,贺柏问道:“你这紫面大汉是何许人?”占大爷喝道:“杀你的人。” 双方人马厮杀一处,贺柏没想到对方力猛斧沉,二十回合后气力不如,让占大爷的湛金斧劈为两半,吓得喽啰兵落荒而逃,占大爷吩咐人马返回。 最有趣的是栾明达,让手下人乔装成镖局人马,这样也方便赶路,专门走山岭小路。栾明达拿起水壶喝水,一声鼓响,杀出一百多人马,为首的是一位俊朗秀美的少年,宽肩细腰,面如白玉,一对大豹子眼黑白分明,通关鼻梁,方海阔口,来人正是双目震九州邓远邓七爷,肩上扛着鹅卵粗的六十斤熟铜棍。 邓七爷更直接,什么也不说,冲上来举熟铜棍就砸,吓得栾明达急忙抡朴刀迎战,一连十三个回合,震得栾明达膀臂酸麻,又战了六七个回合,怎么是邓七爷对手呢,一棍横扫而出,将栾明达打出三丈多远,栾明达手刨脚蹬,吐血而亡,喽啰兵被杀散,邓七爷高高兴兴领人马返回。 水面之上,飘荡着十几艘船只,前面的六艘船上都有人,大约五十来人,后面的十二艘船只空荡荡的,这伙人就是登天教的人马,领头的是登天教头目万继亮,熟知水性,他与舵主贺柏是好朋友,之前贺柏来信,说领人从水路回来,万继亮兴高采烈带人来迎,他还不知自己的朋友已经命丧多时,还在苦苦的等候。 忽感船只一阵猛烈的摇摆,登天教人马一阵慌张,万继亮大叫道:“不好,水下有人。”话音未落,有三只船翻落,三十多个喽啰掉入水中,水中染红。 掉水中的喽啰兵尸首飘起,万继亮急忙喊道:“快撤!” 哪还来得及,另外三只船也翻落了,余下的二十几名喽啰也掉入水里,也都送了性命,万继亮仗着武艺不错,纵身后跳,上了一艘无人的船只,突见水流翻滚,一阵水浪泛起,将万继亮衣衫打湿,满身都是水。有一人飞身跃起,手中高举五十三斤的三股托天叉,大喊道:“登天教贼人,纳命来!”万继亮吓得目瞪口呆,措手不及,被对方的三股托天叉扎个透心凉,尸首落入水里,这位英雄就是分水夜叉石中海石四爷。 石四爷吩咐道:“兄弟们,开船回去喝酒。”一声吩咐,水中出来六七十号人,这些都是无极盟的水战人物,大家发出欢呼,划着登天教的船只,拿着缴获的兵器满载而归。 陈金刚不知为何,总感觉心惊肉跳,他饮了一杯酒,稳定下心神,只看两个狼狈不堪的喽啰哭喊着跑来,陈金刚忙问道:“你二人是谁的部下?”两名喽啰哭着道:“回大寨主,我等是栾头领麾下,寨主给栾头领报仇啊。”陈金刚脑袋嗡了一下,急忙问道:“栾明达栾头领怎么了?” 俩喽啰哭着道:“我等接到司马先生书信,回防天险峰,谁料途中中了埋伏,杀出一伙人马,为首一个使棍的俊少年,武艺非比寻常,杀了栾头领,弟兄们死伤惨重,余下的跑散了,我二人历尽艰险回来禀告。”陈金刚大叫一声,怒道:“无极盟啊无极盟,本寨和你等没完,那使棍者必是邓远小匹夫。” 后面的司马昌闻讯赶来,听说了事情,司马昌震惊道:“如此来看,三位舵主均遭毒手,麾下人马死伤溃逃。”司马昌直接跪倒,拱手道:“大寨主,是我考虑不周,让三大分舵惨遭无极盟袭击,在下愿受惩罚。”陈金刚上前扶起,说道:“先生什么话,依本寨思量,山中有人勾结老匹夫龙韬,坏我大事。”司马昌摇头,口中道:“大寨主多虑,众人自追随寨主,向来忠心不二,无极盟声势浩大,我等避其锋芒,以守为上,我猜定是满天星算出我请回几处分舵,所以令人半路突袭,重创三路分舵人马。” 陈金刚疑惑道:“可他如何得知我们召回的是川中三大分舵?”司马昌道:“与无极盟打交道接近半载,对方对我方也有大概了解,那满天星是精明之人,猜出我们请回的是战力强的分舵人马,川中三处分舵战力不低,所以其暗中派三路人马拦截。”陈金刚叹息道:“此人心思缜密啊,不愧是二世诸葛。” 司马昌再次跪倒说道:“在下有事隐瞒,请寨主责罚。”陈金刚扶起他,皱着眉头道:“先生总是如此,本寨早有言,除非先生背叛,除此之外,无论先生犯了任何事,本寨都不怪罪。”司马昌道:“在下确实有隐瞒。”陈金刚道:“先生向来谨慎小心,虽有隐瞒,定然是为登天教好。” 司马昌道:“我幼时有一旧友,此人大名齐云彪,常州人,武艺极好,江湖诨号‘双枪无敌’,兵器是一对浑铁枪,一年前与六位高手洗劫了通文庄,到处躲避官府,得知我在登天教,打算投奔于我,于是我让他藏身,为登天教寻得一批精锐,作为杀手锏,这半年来,他寻得三十二位江湖高手,组建一支名为杀锤组的精锐,每人手中一条流星锤,这是我登天教暗中的力量,并无人得知,为的就是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陈金刚笑道:“先生瞒的我好苦哇,早闻这齐天彪大名,现其身在何处。”司马昌道:“我已给他书信,不日便到天险峰。”陈金刚大笑道:“太好了,本寨绝不亏待。”司马昌提议道:“请大寨主封他护法之位。”陈金刚道:“这有何难,护法之位本是有能者居之。” 议事厅里,众人欢呼喝彩,占风云、祝凤山、邓远、石中海得胜回来,老义士龙韬大摆筵席庆贺,龙韬道:“登天教川中三处分舵,平日里烧杀抢掠,当地百姓恨之入骨,他们依仗占据地势险要,当地官府奈何不得,更是肆意妄为,现在好了,去掉三处祸害,可喜可贺。” 满二爷道:“陈氏兄妹为报家仇,近年来屡屡作恶,登天教众分布各地,扰乱百姓,抢夺钱粮,枉杀无辜,此番灭其三处分舵,也可震慑登天教贼众。”邓七爷道:“小弟有一事不明,陈金刚既打算防守天险峰,为何不令各处分舵尽数撤回,这样人多力量大啊。” 盛六爷笑道:“七弟,这样虽可积攒声势,但领地狭小,反对登天教不利,不止我等,各地官府也在围剿登天教人马,不少分舵抽不开身,况且聚集一地,早晚被灭,陈金刚与司马昌不会想不到,分散开来,抢夺钱粮辎重丰厚,却有利登天教发展。”满二爷道:“六弟说得对,我等众兄弟在此阻挡登天教总坛,若是消灭总坛,其余分舵乌合之众,也都鸟作兽散。”盛六爷道:“二者也可保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少受其害。”邓七爷义愤填膺道:“可恨的登天教,早晚消灭你等。” 石四爷道:“自古邪不胜正,我们兄弟齐心,必会铲除登天教。”祝三爷道:“若非登天教占据天险峰之险要,岂容他猖獗这么久。”杜九爷站起,笑着道:“兄弟们能齐聚,亦是缘分,也是龙老爷子侠骨正气,使我等聚义。”盛六爷感叹道:“龙老侠义无双,年过花甲,且不畏艰险,心存正义感,我等深感钦佩。”衡八爷起身道:“共同敬老爷子一杯!” 龙老义士起身,双手举杯,颇为感触道:“老朽年近古稀,能结实众位英雄豪杰,共同惩恶扬善,此生无憾。” 占大爷喊道:“敬龙老!” 邢五爷喊道:“敬龙老!”众人大为感触,大家举杯同饮。 月色无光,风声四起,一道黑影翻身进来,观其身法极快且动作灵巧,来到后堂左边第二间屋子,住这里的正是盛天龙盛六爷。此刻盛六爷还未休息,正在看周围地形图,盛六爷淡笑道:“屋外的朋友,有事情进来说话。”外面的黑影一惊,心道:好个金刀侠,功力果然非凡。黑影破门而入,盛六爷闪目一看,这人身材高大,头上戴着斗笠,青纱遮住脸庞,身披深黑色衣衫,脚穿黑短靴,肩上扛着一柄黑色的长剑。这人亮出长剑,寒气森森,二话不说就下狠手,盛六爷转身闪过一击杀招,黑衣人长剑一挥,又拦住盛六爷,盛六爷心道:这人身法极为灵活,看得出轻功甚佳,竟不下于邢五哥。盛六爷双脚点地,飞身跃起,从墙上拽出黄金刀,打出一道金光,刀剑并举,二人对了一招。 早有人大喝道:“什么人,胆敢伤害我六弟。”穿着短衣襟的占大爷拎着湛金斧跑过来,又有人喊道:“大胆贼人,夜闯无极盟,小爷会你一会。”邓七爷抡动熟铜棍杀出。 屋里黑衣人知道惊动众人,无心恋战了,虚晃一剑,飞身跳出屋子,正逢占大爷,湛金斧力劈华山就是一斧,黑衣人手中长剑刺出,扎在斧刃之上,邓七爷看见,大喝道:“大胆贼人!”说话时,熟铜棍早已砸来,黑衣人翻身避开,同时纵身跃上房梁,占大爷和邓七爷不由自主道:“好轻功!”盛六爷跟着跳上房梁,黑衣人道:“姓盛的,你我武功谁高谁低不好说,轻功你远不及我。” 这会儿龙老、祝三爷、邢五爷、衡八爷、满二爷、杜九爷、石四爷都跑出,女侠文欣与宝娟、翠红以及冯妙手冯卉等人也都拿着兵器出来,文女侠用剑点指着对方,口中娇喝道:“你是何人?我侄天龙与你有何冤仇,敢夜来刺杀。”黑衣人也不答话,飞身一跃,蹦到外面大树顶上,邢五爷笑道:“你这贼人轻功也如此了得。”言未毕,人影一转,纵身跃上树顶,身法之快、动作之敏,让众人无不喝彩,黑衣人瞪大双目,口中道:“不愧是闪电流星,轻功独步天下不是两得虚名。”说完,身躯飞跃,往外围蹦去,身法如电,邢无踪也随后跟出,盛六爷担心五哥安危,急忙施展轻功跟出,他轻功虽好,远比不上那两位。 占大爷整理衣襟,施展轻功上了房梁,祝三爷、石四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等纷纷跃上房梁,满二爷忙道:“大哥、三弟、四弟、七弟、八弟、老兄弟且住,那黑衣人虽然厉害,六弟可以应付,有五弟相随,必无差池,以防贼人诡计。”众人听了纷纷下来,龙老道:“这人衣装包裹严实,面孔遮着青纱布,实在想不出他身份,可断定不是登天教之辈。” 文女侠道:“看他与天龙似乎过节很深,可天龙好像也不识得对方身份。” 第十章 对于黑衣人身份,众人很是困惑,满二爷道:“我料想是六弟铲除的贼人中同党,也可能是亲友,还能准确找到六弟房间所在,依仗他轻功好,想暗中袭击六弟,幸亏六弟尚未休息。”杜九爷瞪着眼睛道:“我们中必有细作。”石四爷道:“九弟,休要猜疑。”杜九爷道:“那为何连六哥房间所在都掌握的恰到详细,若无细作,如何解释呢。”邓七爷正色道:“若若我查知,无论是何人,决不轻饶。” 祝三爷道:“七弟、九弟,无极盟的豪杰义士能聚此,都是心怀正义感,抗衡登天教贼众,我等兄弟九人荣辱与共,人人正大光明,断不是无极盟中兄弟告密。”文女侠也道:“邓贤侄,这绝不是大家有人告密。” 就见邓远高举六十斤熟铜棍,口中道:“伯母是六哥至亲,你不会陷害他,其余人等,包括我在内,都有嫌疑,就凭对方陌生一人,能熟知山上情况,准确得知六哥住处,不是有细作还如何解释,如若我得知在场任何一个,休怪邓某人翻脸无情。” 占大爷喝道:“七弟你胡说什么。”邓七爷道:“大哥,事出很蹊跷,由不得兄弟不怀疑。”衡八爷道:“七哥!莫非你连龙老也怀疑不成。”邓七爷直接道:“然也。”占大爷大喝道:“七弟你放肆!”邓七爷喝道:“请恕小弟无礼。”石四爷喊道:“七弟你好生无礼。”邓七爷喝道:“四哥,你先把当兄长的架子收起来。” 龙老急忙劝阻,担心大家发生打斗,伤了彼此间和气,龙老道:“老七担心不无道理,事出蹊跷。”满二爷走上前道:“大家都稍安勿躁,七弟也是为六弟好,山上防守严密,进来生人不会发现不到,这事我马上去查,我可以肯定,必不是在场哪个兄弟告密。”邓七爷道:“二哥你自有办法,若是在场人告密,我说过决不轻饶,如果不是,小弟甘愿负荆请罪。”说着,高举双腕,向众人行礼。 杜善道:“我赞成七哥!”文女侠忙道:“杜贤侄,你别跟着添乱。”满二爷道:“且由他,事情总要有个水落石出。”文女侠忧虑道:“因天龙之事,引得大家不快。” 龙老道:“盛夫人,请不必往心里去,只有把此事弄清,方能让大家缓解。”冯卉叹道:“江湖九杰,天下驰名,都是响当当的英雄,谁会出卖自己的结义兄弟。”满二爷道:“风声波澜起,事有蹊跷,也不怪七弟、九弟这样疑惑。” 呼唤两名豪杰过来,这二人一个叫钟河,一个叫钟海,都是岳阳人,是孪生兄弟,满二爷嘱咐道:“二位兄弟是心细之人,来此最早,可在全山观察,看山中有无人员缺少。”二人很少不解,可满先生吩咐,他向来足智多谋,兄弟二人很敬佩他,当下马上答应去办。 单说邢五爷,追赶着黑衣人,他轻功独步天下,很快追上黑衣蒙面人,拿出浑铁鞭,照头就砸,黑衣人大为惊讶,看邢五爷身法够快的,已经超过自己,浑铁鞭劈面砸来,黑衣人撤身避开,与此同时,手中黑色长剑分心便刺,邢五爷看对方出手极快,不敢大意,急忙横浑铁鞭招架,这一剑正刺在铁鞭上,力道的影响,邢五爷往后退了两步,黑衣人看了眼前后,发现只有邢五爷一人,他不住的冷笑。 邢五爷问道:“有什么好笑的?”黑衣人冷笑道:“邢无踪啊邢无踪,论轻功没人比得上你,可论武功你就不灵了。”邢五爷大喝道:“你闯山门,伤害我六弟,饶你不得。” 黑衣人放肆的笑道:“究竟谁饶不得谁,比试下见分晓,说大话是打不倒人的,阁下有这个胆量嘛?”邢五爷高声道:“那就来吧!”深夜交锋,考验的是双方的反应和灵敏度,邢五爷的浑铁鞭拦腰一鞭砸来,对方用长剑挑开,照着邢五爷脖颈就是一剑,邢五爷急忙纵身避开,黑夜间,二人晃动兵刃,激烈厮杀在一起。 风声呼啸,月亮无光,二人往来间战了二十五六个回合,累得邢五爷汗流浃背,对方剑法高明,出手极快,身法不逊于自己,邢五爷如何是对手,一剑挑开邢五爷肋下衣衫,亏得邢五爷动作迅敏,索性没伤到肌肤,正在这时,一道金光扑面而来,黑衣人急忙收剑,身躯向后仰,躲开雷霆一击,一把明晃晃的黄金刀扎进泥土中十几寸,有人大喊道:“五哥!兄弟来啦。” 邢五爷大喜,抬头看的时候,盛六爷纵身跳过来,兄弟二人相见大喜,盛六爷看他肋下衣衫被剑锋给划破,关切问道:“五哥,可有受伤?”邢五爷道:“无事,幸亏躲闪的快,此人剑术极高,轻功和武功均不可小觑。” 黑衣人看见盛六爷,目露凶光,飞身形跳过来,手中长剑突刺,盛六爷一把推开邢五爷,同时也闪身避开对方剑锋,盛六爷并未停下,双脚点地,身形向前移动,早把金刀拽出,纵身上来盖顶就是一刀,黑衣人心道:了不起,不愧是金刀大侠,身法奇快。他不敢大意,晃动手中长剑连续刺出六剑,都被盛六爷给挡下,盛六爷同样劈出六刀,也给黑衣人挡住。邢五爷顾不得公不公平,抡起浑铁鞭来助阵,黑衣人哪里抵挡得住,两三个回合忙得呼呼气喘,急忙虚晃一招,纵身跃起就跑,邢五爷施展轻功紧追不舍。 盛六爷纵身跃起,手中金刀抡动两圈,直接对准黑衣人跑的方向扔出,金刀犹如流星般袭来。黑衣人听见身后情况不对劲,急忙闪身,可金刀来得太快,也是他闪得快,金刀的刀刃将他左臂割伤,鲜血流出,黑衣人痛叫一声,抓住黄金刀,甩手往后扔出,邢五爷看得仔细,急忙纵身跳跃,避开金刀袭击,这么耽搁的工夫,黑衣人加快身法,人跑出很远了,邢五爷稳住身形。 盛六爷跑过来,口中道:“五哥别追啦,这人武艺在你之上,小弟轻功不如他,先由他去罢,早晚还会照面。”邢五爷道:“这人剑法精妙、招数之巧,倒是我平生仅见,似乎不像中土人物。”盛六爷道:“小弟也是这样认为,他完全凭借自身速度配合巧妙招式发招,却不似中土人物。”邢五爷问道:“六弟感觉比他如何?”盛六爷笑道:“渴望与其一战,但胜负未知。”邢五爷大笑道:“六弟果然是谦逊之人。” 经过钟河、钟海二兄弟查看,还真发现山中少了一人,是下山打探的一名弟兄,名字叫方九,钟海在南山口的沟里发现方九尸首,被泥土简单掩埋,不仔细还真难发现,与哥哥钟河合力把方九抬出沟中,兄弟二人急忙把尸首抬回。 众人听说都是一愣,满二爷细看,然后道:“方九兄弟是昨天戌时被害,被长剑刺穿心窝毙命。”占大爷疑惑道:“可山中每天点人,并无发现缺失啊。”满二爷道:“这就是拜凶手所赐,我料想方九兄弟和凶手身形很像,所以才被凶手所害,凶手趁机潜入。”衡八爷道:“二哥,可点人时候未发现谁缺少啊。”满二爷道:“这就是凶手的高明之处。” 祝三爷点头道:“二哥说的不错,凶手潜入山中,摸清六弟住处,才引出六弟被袭之事。”杜九爷惊讶道:“三哥之意是凶手就是先前袭击六哥的黑衣人。”祝三爷道:“不错。”杜九爷道:“看来是我歪心了。”满二爷叹气道:“凶手潜藏内中,我还不知情,为的就是查清六弟住处,好趁机下毒手。” 石四爷忙道:“二哥,这怎能怨你呢,是凶手太狡诈阴毒。”满二爷道:“可叹方九兄弟无端送命,先抬下去,明天厚葬。”钟河和钟海抬下方九,众人义愤填膺。 邓七爷撩衣跪倒,口中道:“龙老爷子、诸位兄弟,我邓远知错,错怪了大家,小弟甘愿受罚,毫无怨言。”杜九爷同样跪下道:“小弟也有错。” 众人都去搀扶,满二爷道:“七弟、九弟,你二人虽有些激进,可也是为六弟好。”占大爷道:“七弟、九弟,咱都是自家兄弟,大家无人怪你。”龙老道:“这说明你们刚正不阿,不愧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文女侠道:“怪只怪那黑衣蒙面人太可恶。”邓七爷、杜九爷低着脑瓜,齐声道:“小弟惭愧!”石四爷道:“二位兄弟不必惭愧。” 祝三爷面色担忧道:“眼下五弟、六弟还未归来,别再是黑衣人半路埋伏,那二位兄弟危险重重。”满二爷道:“不会,这黑衣人独自来袭,不惜以身犯险伤害六弟,我料想他不会有埋伏,即便有埋伏,凭六弟和五弟,一个武艺超群,一个轻功卓绝,都会脱身的。”邓七爷道:“小弟即刻带些人手去找。”石四爷道:“七弟,黑衣人轻功甚佳,五弟亦是轻功独步天下,六弟轻功也不错,这会去找,无异是大海捞针,二哥说的没错,他们会平安回来。”杜九爷道:“可是我好担心六哥与五哥。”满二爷道:“老兄弟稍安勿躁。” 正说着,盛六爷和邢五爷从外面进来,众人大喜过望,纷纷过来问候,文女侠看侄儿无事,面色露出喜悦,二人喝了杯水,龙老忙问情况,兄弟二人说明详细情况,众人都对那黑衣人咬牙切齿。 天色过晚,众人各自散去,翠红把盛六爷喊住,盛六爷笑道:“翠红,有什么事。”翠红轻声道:“公子!你还不知,为了你,邓公子和大家发生争执。”盛六爷大惊,急忙问道:“为何如此?”于是翠红说出情况,盛六爷道:“七弟好糊涂,古语说杀人诛心,殊不知说过激话论同样如此。”翠红道:“公子,邓公子也是担心你安危,别责怪他。”盛六爷道:“七弟为我,我怎会责怪,只是话语未免伤人。”翠红道:“大家都没有怪邓公子的意思,邓公子也和大家认了错,可恨的是那个行刺你的黑衣蒙面人。”盛六爷攥紧拳头,口中道:“可惜被那轻功绝佳的黑衣神秘人逃脱。” 邓七爷正准备休息,听见敲门声,忙出来开门,看是六哥到来,邓七爷笑着道:“六哥快请进。”盛六爷走进来,二人坐下喝水,盛六爷道:“七弟,六哥对你不住,因为我之事,让你和众人争执。”邓七爷忙说道:“六哥别这么说,当时小弟怀疑有人告密,甚至怀疑了众兄弟,我等兄弟结义,小弟实不该有此想法,幸得众人原谅。”拍了下他肩膀,盛六爷问道:“如果真是众兄弟中有人告密,你真决不轻饶?” 邓七爷正色道:“决不轻饶,那样做就是出卖兄弟,毁结义之情,伤手足之义。” 盛六爷叹道:“七弟刚正不阿,端的是一条好汉。”又道:“七弟,孔夫子曾言:不察人情,兀自乱语。此为良言,望贤弟牢谨记。” 邓七爷拱手道:“兄长之言,小弟谨记于心。” 盛六爷道:“能有贤弟这样的兄弟,六哥无憾也。” 天险峰上迎来一众人马,共计三十三人,这些人大都身穿鹦哥绿短衫,一个个虎体熊腰,腰里缠着锁链,链子连接着流星锤,均是刺球形。 为首一人打扮与众不同,此人身高九尺开外,身材魁梧,面如姜黄,浓眉大眼,连鬓须髯,身披棕色衣衫,外披大氅,脚穿粉底皂靴,身后背着一对浑铁双枪。此人正是双枪无敌齐云彪,这人不苟言笑,武艺极高,出手狠辣,向来为武林人士所忌惮。 对此陈金刚命人摆酒款待,任命其为十二护法第三位,仅次于震八方韩生威和小仲达司马昌,甚至在金头狼姜淮、擎天手崔历、铁塔峰鲍零之上。不但这三位,其他的护法也心怀不满,认为大寨主偏心,齐云彪来了就吃喝,寸功未立就担任护法一职,嘴上可没说什么,他们也打算看看,这个姓齐的名声挺响,能耐究竟怎样,谁也没见过。 齐云彪为人乖觉,看得出在座众人大有不满之意,他也佯装没看见,在他认为,有没有能耐动一动手就知晓,没必要争论,那样反而衬托自己张扬狂傲,就连震八方韩生威也没看得上齐云彪,心中道:齐云彪啊齐云彪,你来帮助登天教这很好,别人都还好说,那金刀侠盛天龙你能奈何。想到这里,韩生威举起酒杯道:“齐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往后一起为登天教出力。” 齐云彪举起杯子道:“韩兄谬赞了,齐某不过寻常之辈,韩兄年纪轻轻,威震江湖,武林中谁人不知震八方韩兄弟。”韩生威叹了口气道:“在下愧对震八方三个字。” 齐云彪看了眼司马昌,于是问道:“司马兄,韩老弟如何这样说?”司马昌放下杯子,说道:“齐兄也应有耳闻,江湖九杰齐聚无极盟,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金刀大侠盛天龙,前些时日韩兄与他雪山鏖战,惜败于其手,为此韩兄深感愧对自己的称号。”齐云彪如何不知,韩生威这么说,表面是说他自己打不过金刀侠,实际是问自己能否打过金刀侠,齐云彪道:“盛天龙我了解一二,其十五岁闯江湖,至今金刀侠大名威震江湖已有十载,打遍武林无敌手,齐某未与其动过手,不知胜负如何。” 韩生威笑言道:“齐兄敢称无敌二字,必有非凡本领,今到山寨,来日可会斗金刀侠,一者为山寨出力;二者不折齐兄无敌的称号。”齐云彪心道:姓韩的和我杠上了,本来投奔司马兄,为找一栖身地,既来了登天教,也给陈金刚训练人手,也需下山立功。齐云彪道:“投奔大寨主,自当为登天教效死力,明日齐某就下山挑战。”陈金刚大喜道:“好,明日本寨亲自为齐兄压阵。” 齐云彪摇头道:“大寨主坐镇天险峰等候即可,齐某绝不给登天教丢脸。”陈金刚很高兴,举起杯子道:“来呀,共同敬齐兄一杯。”群贼举杯,共敬齐云彪一杯酒。 第二天清晨,齐云彪领着杀锤组十三名高手,率领三百喽啰下山讨战,韩生威和司马昌压阵,早有人来议事厅禀告,龙老问道:“来人可说姓名?”探子忙道:“不曾说过,只是背后一对混铁双枪,仪表不俗。”龙老嘀咕道:“奇怪,近来没听说登天教有人新加入啊。”满二爷道:“这必是登天教暗中的力量,前番川中三处分舵受损,司马昌这才把暗中这股力量拿出,使双枪之人众兄弟万不可大意。” 盛六爷道:“无论怎样,下山看个虚实。”占大爷道:“我先下山走一遭。”说着,人已经走出议事厅,满二爷吩咐道:“三弟、七弟,二位兄弟去观敌料阵。”祝三爷和邓七爷起身,同时走出议事厅。 第十一章 话说占大爷抄起六十七斤湛金斧,率众三百杀下山,看对面登天教人马也不下三百,十三个身穿淡绿色短衣衫的大汉,人手一条流星锤,。再往前看,中间一人是个秀才打扮,头戴白缎巾,穿一件麻布宽衫,模样面白长须,手拿折扇,腰挎佩剑,骑着青鬃马,正是小仲达司马昌;左边这位年纪二十来岁,浓眉大眼,二目如电,宽肩细腰,身穿蓝色长衫,正是震八方韩生威,骑着一匹雪花白马;右边这位身材魁梧,面如姜黄,浓眉大眼,连鬓须髯,身披青色衣衫,身后一对浑铁枪,胯下一匹大黑马,正是双枪无敌齐云彪。 只见齐云彪把马往前带,看对面一位紫面大汉,骑着一匹高头白马,圆脸大耳朵,唇阔口方,腮边是络腮胡须,有股剽悍之意,手中一把湛金斧。齐云彪问道:“对面可是双手托天占风云占先生?”占大爷道:“不才正是,使双枪的,你又是何人?”齐云彪答道:“某家齐云彪。”占大爷知道了,这就是江湖闻名的双枪无敌齐云彪了,都说此人武艺极高,出手狠辣,占大爷不敢大意,把马往前一带,口中喝道:“齐云彪,一年前你洗劫江南的通文庄,劫取了不少钱财,杀了不少无辜者,如今龟缩在登天教这藏污纳垢之所,还想恶上作恶麽,识趣的滚下马来,与我到官府自首,判你个人头落地。” 齐云彪可气坏了,大怒道:“占风云,你怎敢放肆。”纵身跃下大黑马,拽出两条浑铁枪就痛下杀手,占大爷能被他吓唬住么,飞身跳下战马,举起湛金斧劈头就砍。 眼看占大爷湛金斧劈头砍来,齐云彪混铁双枪交叉,往上一架,‘当啷’一声响,二人各自后退两步,齐云彪感觉膀臂酸麻,心道:此人力道极大,世所罕见,我这浑铁双枪六十五斤,自认臂力惊人,若单论力道,我逊他三分。占大爷也感觉膀臂发麻,心中道:这齐云彪有把子气力,竟不在七弟之下。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多回合,占大爷抵挡不住,虚晃一斧转身就跑,齐云彪紧追不舍。 有人大喊道:“匹夫且住!”左有祝三爷,右有邓七爷,兄弟二人施展轻功杀出。 司马昌看见忙道:“韩兄,速去支援齐兄,迟了有失。”韩生威亮出虎头熟铜刀,施展轻功杀奔过来,祝三爷拦住韩生威,二人打在一处,邓七爷直奔齐云彪,占大爷转身回来帮助七弟,场上五个人两对厮杀分外精彩,祝三爷与韩生威大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负,这边齐云彪力战二人,斗了二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败,齐云彪往后退三步,故做败阵,邓七爷抡起熟铜棍紧冲过来,齐云彪抬手就是一支袖箭,邓七爷手疾眼快,用手中棍打落袖箭,占大爷大喊道:“七弟小心。”他也冲过来,齐云彪抬手又是两支袖箭,占大爷和邓七爷都给打落,齐云彪看了一眼衣袖。 邓七爷大喜,知道他没了袖箭,举起六十斤熟铜棍打来,没成想这是齐云彪的诡计,要不怎么说这人心狠手辣,抬手就是两支袖箭,邓七爷猝不及防,刚打掉一支袖箭,另一支袖箭同时到来,他急忙躲避,动作稍微慢了点,正中右臂,力道过猛,邓七爷站立不稳,整个人坐在地上,幸好箭头没毒,占大爷急忙过来营救,祝三爷看见,担心七弟安危,撇下韩生威,朝着齐云彪杀来,齐云彪双枪拧上,变成长杆单枪,枪刃抵住邓七爷下颌,大喝道:“别动!”祝三爷和占大爷急忙止步,异口同声道:“齐云彪,不可伤害七弟性命。”邓七爷喊道:“大哥、三哥别管我,宰了他。”齐云彪冷笑道:“我看哪个敢过来,直接刺透他哽嗓。”占大爷大叫道:“卑鄙小人。” 忽然,一道金光极速掠过,直取齐云彪,吓得齐云彪急忙躲闪,趁此机会祝三爷和占大爷上前救回邓七爷,一把金刀扎进地面十几寸,占大爷和祝三爷惊喜道:“六弟!”盛六爷纵身飞来,拽起黄金刀就砍,齐云彪拧开双枪就刺,韩生威拎着虎头熟铜刀上前,祝三爷挥舞判官双笔截住厮杀,占大爷看七弟受伤,急忙领他上山救治。 双方两对四大高手拼杀,六十回合,不分胜负。齐云彪心惊道:难怪盛天龙闻名江湖,刀法了不得,武艺超群。他是不敢疏忽半分,盛六爷看对方这人枪法甚是厉害,武艺之高不在在韩生威之下,司马昌吩咐一声,十三名杀锤组高手和众喽啰杀来,无极盟这边群豪也冲上来,双方一场血战,看得盛六爷和祝三爷大惊失色,对方这十三个使用流星锤的人武艺不俗,不是普通武者所比,盛六爷急忙喊道:“三哥,我们且战且退。”祝三爷道:“只好如此。” 盛六爷和祝三爷断后,率众往山上撤,韩生威和齐云彪领着十三名杀锤组高手在前,众喽啰在后,山上衡八爷和杜九爷见状,急忙下令放箭,韩生威示意齐云彪,二人急忙下令撤退,回到山上,盛六爷查点人数,刚才一战无极盟损失接近二百人,大部分都是被流星锤杀死,倒也杀了对方七名杀锤组高手。 冯妙手亲自给邓七爷调治,伤口大有好转,可以活动自如,邓七爷恼怒齐云彪暗放袖箭,要率领人马下山讨战,让满二爷制止,传令众人不可妄动,邓七爷发誓,早晚报这一箭之仇。 盛六爷道:“今日一战,那十三个使用流星锤的人物武艺都不弱,流星锤法高明,杀伤力极强。”石四爷道:“连六弟武艺出众都这么说,这陈金刚还秘密训练这么多高手,流星锤法如此厉害,倒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啊。”盛六爷道:“兴许还不止这些,具体有多少流星锤高手,尚未可知。”祝三爷道:“早闻这齐云彪之名,专做拦路抢劫,自洗劫通文庄后,于一年前消失,现在又出现,还带来这么多流星锤高手,今观那齐云彪武艺,竟不下于韩生威,兄弟们多加小心此人。”邓七爷咬牙切齿道:“这一箭之仇,我必报。” 衡八爷道:“七哥不必气恼,待来日小弟还他一镖。”杜九爷道:“这些日小弟在研究机关埋伏,这两三日内即可完毕,到时候在山周围放入机关销器,登天教若敢来犯,管教他们吃哑巴亏。”满二爷笑道:“九弟擅长机关销器,这样一来山上就可多一道保障,甚妙!”龙老笑道:“众位身怀绝技,正是登天教贼众的克星。” 占大爷问道:“二弟,接下来该如何应对?”满二爷道:“登天教刚胜,今晚会来突袭,大哥、三弟、六弟、七弟分别把守东南西北四面八方,贼兵来袭,杀退即可,不可去追击,四弟把守水路,八弟辅助你四哥,九弟专研销器机关不用行动,五弟与我把守山中,负责接应,请文大婶领宝娟、翠红看守钱粮,防止对方钻空子。”占大爷问道:“为何不可追?”满二爷道:“司马昌采取的是螳螂捕蝉之术,登天教来袭东南西北,不过是佯攻,我们若是杀下山,夜黑便于伏击,必会遭受伏兵,况且穷寇莫追。”占大爷点头道:“愚兄知道了。” 这满天星猜对了麽?真料中了,司马昌趁气势提升,让金头狼姜淮、擎天手崔历、铁塔峰鲍零、霹雳雕林猛分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攻击,实为佯攻,让韩生威和齐云彪领上千人马埋伏,无极盟若敢追击,就地伏击铲除,又让江中翻岳晨鹏从水路进攻,伺机制造声势。 且说登天教从四面八方展开佯攻,姜淮正逢占大爷,二人交手六七个回合,姜淮诈败而走,占大爷想起二弟吩咐,不让众追;崔历领人向上攻,祝三爷率人马杀来,打了七八个回合,崔历诈败而走,祝三爷也不追赶,吩咐人把守南山;鲍零领人从西山杀上来,盛六爷率众阻击,鲍零畏惧盛六爷,不敢与其交锋,急忙带人撤退,引得群豪哈哈大笑。 北山中,邓七爷领人把手在此,看见一队登天教人马杀来,为首一人身高不满五尺,短小精悍,身法却特别灵巧,正是登天教十二护法的霹雳雕林猛。这家伙使着一条熟铜抢,看见邓七爷,他不由分说,上来举枪就刺,邓七爷哪能害怕他,八九个回合不分胜负,林猛身小灵活,邓七爷身高,林猛来回蹿跳,身法灵巧,让邓七爷也是惊讶不已,又打了两三个回合,林猛急忙命令撤退。 邓七爷刚想追赶,想起二哥嘱咐,他止住脚步,林猛看他不追,也知邓七爷为人高傲,于是喊道:“邓远,有本事来追,追上我把命送给你,胆小怕事的小白脸。”邓七爷最受不了这话,举起熟铜棍就追,林猛率人急忙撤退,邓七爷追了二里,想起二哥嘱咐,只好忍住怒火。 跑了一会儿,林猛看邓远不追,他大喊大叫道:“邓远小白脸,你还号称双目震九州,原来中看不中用,你过来,林爷和你大战一百回合。”邓远喊道:“匹夫休说大话,有胆量你不许逃跑,小爷要是让你在我面前走上五十回合,也不算英雄好汉。”林猛叫喊道:“呸,你不是胆大嘛,有能耐来追,不追,你就是林爷养大的。” 邓七爷大怒,举起熟铜棍就追,群豪担心他,急忙随后赶上,林猛看邓七爷被激怒,他心中大喜,带人急忙撤退。 石四爷和衡八爷在水中横摆船只,身后跟随一百水战高手,石四爷忙道:“注意!有人手靠近。”衡八爷看了眼说道:“四哥,并没发现呀。”石四爷道:“八弟有所不知,四哥自小在水边长大,对水中情况极为敏感,现就在水中,八弟你领五十人守在此,四哥带五十人下水。”衡八爷道:“小弟也熟悉水性,与四哥同往。”石四爷道:“不可,严防对方声东击西。”说着,带领五十水手下了水中。 在水中,石四爷能看得清晰,发现前方不远有六七十人,正在往己方船只靠拢,为首一人身材高大,白面短须,年纪三十五六,手中一把三股托天叉,正在指挥人手,石四爷心道:如意算盘打错了。身子一晃,犹如鱼儿水中游,眨眼间到了对方近前。 江中翻岳晨鹏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人,吓得不轻,急忙舞动三股托天叉,石四爷架住,二人在水中大战,两方水手也厮杀一起,水中不断有鲜血流出,石四爷与岳晨鹏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岳晨鹏心惊道:这人就是无极盟的老四,分水夜叉石中海,水中身手果然了不得。岳晨鹏抵挡不住,急忙率众残余水手撤去,石四爷有心去追,但想起二哥之言,于是作罢,吩咐众水手上岸。 衡八爷看见石四爷等人平安上岸,心中大喜,忙问道:“四哥,下面战况如何?”石四爷答道:“杀了对方三十多人,为首的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的岳晨鹏,已经被我打败,我们这边阵亡十一位兄弟。”衡八爷道:“水面风平浪静,我们现在回防。”石四爷摇头道:“现在此守候半个时辰,如果无异,再回去不迟。”衡八爷道:“好。”石四爷又道:“我带人下去把阵亡弟兄的尸首打捞上来。”衡八爷道:“四哥先休息一会,小弟带人下去打捞。”石四爷道:“八弟多加小心。”衡八爷道:“不妨事。”说完,带着二十名水手下去。 霹雳雕林猛口中净说难听之言,邓七爷紧随其后追击,喽啰兵跑得慢,让邓七爷打翻十几个,林猛一看不行,急忙上来迎战,打了八九个回合,他看手下喽啰跑远,这家伙身子一蹿,蹿跳出两丈远,邓七爷施展轻功继续追。就这样,把群豪甩出距离,正追赶林猛的邓七爷站住脚步,他号称双目震九州,夜间眼睛特亮,看东西很清楚,他发现前方有伏兵,林猛速度也放慢,邓七爷心道:不可再追,落入圈套,还要折腾众家兄弟,林猛匹夫,早晚把你大卸八块。邓七爷想到这回身施展轻功就跑,林猛回头一看,这位怎么跑回去了,又一想,他号称双目震九州,大概发现情况不对劲,林猛一跺脚,再往前二里就是伏击地,对方却没来追赶。 看了看各路人马返回,司马昌叹道:“满天星识破我计谋,又折损了一百余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林猛道:“先生,那邓远差点就过来,可他却突然跑回去了。”司马昌道:“邓远号称双目震九州,双目夜能视物如白昼,他是发现苗头不对,所以才跑回去。”姜淮道:“明日从四面八方攻打无极盟,我们人比他多,一鼓作气,生擒老匹夫龙韬。”司马昌摇头道:“不可。” 姜淮上前反问道:“莫非先生怕了?”司马昌道:“今夜对战,无极盟的杜善没露面,姜护法可曾注意。”姜淮冷笑道:“杜善武艺虽不错,却谈不上绝顶,擅长的不过是机关销器,所以绰号妙手震西洋。” 司马昌道:“无极盟结义的九人都是身怀绝技之辈,列位别小看这机关埋伏,稍有不慎,玉石俱焚,我若是杜善,一定埋头钻研机关销器,布置在山中,严防万一。”陈金刚道:“先生说的在理,我等虽有天险峰之险要,不如也在山寨周围布置销器埋伏,山寨多一道保险,有备无患啊。”司马昌道:“大寨主圣明,此事非大小姐不可。” 陈金刚无奈道:“这个丫头啊,这些天就在后山,谁也不见,不知搞什么名堂。”司马昌笑了笑道:“等小姐出关,可有无极盟好受的。”陈金刚颇为惊讶道:“先生之意,小妹在研究什么古怪的杀人妙法。”司马昌道:“不错,所以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扰,大寨主勿怪她,消灭无极盟,我登天教才势不可挡,更能震慑群雄。”陈金刚咬牙道:“无极盟不除,终日如芒刺在背。”司马昌道:“双方是僵持阶段,大寨主切勿急躁。” 议事厅内,众人讨论战事,占大爷笑道:“登天教伏兵上千,可没派上用场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全赖二弟谋划。” 满二爷笑道:“全是众兄弟齐心协力的结果。”看了眼邓七爷,满二爷道:“七弟你又私自追击,对方几句言语就让你方寸大乱,幸好你能冷静返回,不然后果难以想象。”邓七爷道:“小弟知错了。”满二爷道:“哥哥并非责怪你,七弟乃大丈夫,怎么会因对方几句言语讥讽,就冒险行事。” 祝三爷道:“七弟,二哥说的极是,对方战你不过,却且战且退,必定有所图谋,不理会他就是。”邓七爷怒道:“可林猛匹夫口出伤人太甚。”满二爷道:“大丈夫能容天下事,谁人不曾被人咒骂,七弟你每次出战,我是既高兴又担忧,高兴兄弟你武艺精深,担忧你性格太刚烈,如有闪失,兄弟们寸断肝肠。”邓七爷大为触动,忙道:“”二哥,小弟改,以后再也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发怒了。” 盛六爷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第十二章 怪石嶙峋,云雾迷蒙,这里是天险峰后山,平时就由陈春娇看守,她和一众侍女也居住在此。登天教自成立以来,各地创出分舵,人马众多,实力强大,屡屡胁迫江湖人士加入,如有不从,性命不保,也有不少势力被登天教所灭。登天教的护法、头领之类都是些江湖高手,加之人员众多,行事狠毒,注重杀戮,江湖中无人敢得罪,登天教更肆意妄为。 现在的武林,老一代的帮派和门派日趋衰弱,可谓江河日下,比如武林正宗少林派,昔日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等等,同时也兴起一些新帮派和门派,如岭南的连环门、安徽的铁戟堂、湘西的正阳会、蜀中的唐门、苗疆的暗蛊寨等。 此刻,后山有二十三人戴着锁链,这些人中高矮胖瘦、黑白丑俊都有,这些都是铁戟堂的弟子。八个月前,陈金刚看重铁戟堂,派韩生威去招募,铁戟堂掌门赛温候张京如何肯答应,双方大打出手。韩生威武艺极高,虎头熟铜刀连劈铁戟堂十一位高手,其中包括副堂主铁戟太岁段千秋、大弟子白面虎厉奔、二弟子小霹雳吴淳,掌门张京被韩生威打伤,堂中弟子大部分惨死。 只有三十多名弟子受伤被擒,陈金刚让张京等人归顺,张掌门与众弟子不肯,遂被关押天险峰的牢房中,数月来饱受折磨,期间先后有十几名弟子被折磨而亡,张掌门始终未说半句软话。 这戴着锁链的二十三人就是铁戟堂的,其中一位身高九尺开外,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但却有一身正气,这便是铁戟堂的掌门赛温候张京。身后都是门人弟子,在他们周围,有数十名持剑侍女,每人手中一把长剑,正中间端坐一位女子,身披粉色衣衫,容貌极美,身形苗条,慢悠悠的品着茶水,旁边的木椅上放着一对日月弯刀,正是陈春娇。 对于陈春娇,赛温候张京给出的评价是蛇蝎美女,铁戟堂的弟子有七八位死于此女之手,其折磨人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张京不明白,一个极为漂亮的年轻女子,武艺出众,为何心肠万分歹毒,张京怒喝道:“魔女,你要杀便杀,把你那想着怎么害人的坏心眼收起来。”陈春娇微微一笑,神情迷人,口中道:“张掌门!你怕是误会人家,姑奶奶若想杀你等,如探囊取物,现在有个好机会,张掌门可以选择。”说话声音娇柔,甜得发腻,与其歹毒的风格毫不沾边,张京问道:“你待怎讲?” 陈春娇慢慢起身,来到张京身边,陈春娇轻声道:“张大掌门,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等打开锁链,只要你等能逃脱出去,我绝不追杀。”说话软声细语,悦耳动听,让张京身上火热,他急忙屏息凝神,张京冷笑道:“天险峰上数千人马,寨中高手如云,张某就是三头六臂也跑不出去。”陈春娇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笑吟吟的道:“张掌门多虑,我所说的就是面前这些侍女,我已和兄长打过招呼,不许他等帮手,姑奶奶的话,这山寨还没人不听。” 这倒让张京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周围的侍女不过三四十人,虽然手里拿着长剑,每个人都会武艺,怎能比得了陈金刚、韩生威、姜淮等辈。如果真是眼前这些侍女阻拦,自己虽然有伤,也可脱身,张京心道:不管她有何谋划,且先行脱身,到时再重振旗鼓报仇。想到此处,张京道:“张某可以选择,可身上戴着锁链,多有不便。”陈春娇道:“这有何难。”于是吩咐几名侍女,六名侍女上前替二十三人解除锁链,又给二十三人每人一把朴刀。 三十多名持剑侍女把手中长剑放下,每人拿出一只长方体的盒子,盒子是镀金颜色,长约有六寸,宽约有两寸,看上去特精致。众侍女分前后把张京等二十三人围住,铁戟堂众弟子互相对看,心中满是疑惑,连张京也弄不明白这是何意。 手中剥着橘子,陈春娇轻声道:“张掌门,你可以开始了。” 张京大喊道:“大家小心,拼力往外冲。”众弟子大喝一声,朝着山外方向冲,可了不得啦,三十多名侍女手中的金盒子瞬间发出梅花针,针上有毒,原来这金盒子上有按钮的,轻轻推动按钮,金盒子里能发出梅花针,按钮若是推回,金盒子停止发针,这下铁戟堂吃了大亏,有二十名弟子瞬间惨死,七窍流血而亡。 张京大叫道:“魔女!你卑鄙无耻。”连着两声惨叫,另外两名弟子也惨死。 只剩张京一人,正在蹿跳翻身躲避发出的梅花针,一边用朴刀拨打梅花针,梅花针如雨点般袭来,张京哪里招架得住。身上如同刺猬,全身满是黑血,张京痛彻心扉,堂堂的铁戟堂掌门,得了个这样下场。 等二十三人全都倒地,众侍女推回按钮,梅花针停止发动。陈春娇咀嚼着橘子,双手拍着巴掌,口中赞道:“妙!真妙!”众侍女拱手齐声道:“陈当家聪明!”陈春娇把橘子皮扔在张京身上,吩咐道:“来呀,把尸体抬下。”有两名喽啰得令,急忙招呼过来数十名喽啰兵,将二十三局尸体抬走,每个人都目瞪口呆,这等死状令他们不寒而栗。 拿起日月双弯刀,陈春娇自言自语道:“无极盟,龙韬、盛天龙、邓远、祝凤山、占风云,我让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与登天教作对,断无好下场。” 正午,血手鳄鱼陈金刚率领震八方韩生威、双枪无敌齐云彪、金头狼姜淮三位护法,带五百喽啰下山讨战,无极盟这边老义士龙韬带领金刀侠盛天龙、双目震九州邓远、双手托天占风云以及五百人物出阵迎战。 陈金刚大喊道:“老匹夫龙韬,江湖人皆惧怕我登天教,你苍髯匹夫,不如早早隐退养老,让无极盟众人归降,可谓两全其美。”龙老冷笑道:“狂诈匹夫陈金刚,量你等乌合之众难成大器,你父当年危害江湖,官府剿灭,你保全性命应多做善事,却不识好歹,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滥杀无辜,无恶不作,老朽虽风烛残年,愿凭三寸气,定与你等贼人血拼到底,直到登天教覆灭。” 陈金刚被龙老之言激怒,拍马抡凤嘴刀就上,齐云彪道:“大寨主,不劳您大驾,齐某除掉老匹夫。”龙老晃动铁拐刚要上前,盛六爷朗声道:“老人家,您一旁观战,把这家伙交与在下。” 齐云彪纵身上前,双枪猛力往下扎,来势凶猛异常,盛六爷手中金刀往上一架,弹开对方一对浑铁枪,二人也不说话,刀枪并举,猛战在一处。打斗分外精彩,韩生威道:“大寨主,我去帮助齐兄。”说着,晃动虎头熟铜刀前来帮忙,邓七爷怒喝道:“两个欺负我六哥一个,小爷岂能饶你。”施展轻功上前,直接拦住了韩生威,他二人交战起来,占大爷笑道:“六弟、七弟,兄弟齐心,大哥来也。”言未毕,早抡起湛金斧杀将过来,姜淮大叫道:“以多欺少吗,我来会你。”占大爷与姜淮打在一起,场上六人分三对展开激烈拼杀。 忽然鼓声大作,山上杀下两路人马,左有祝三爷,率众二百;又有衡八爷,率众二百,从两翼杀向陈金刚方位。 陈金刚大惊,急忙调转马匹撤退,衡八爷舞动镔铁剑拦住,连刺三名喽啰兵下马,陈金刚抡起凤嘴刀应战,二人打了五六个回合,祝凤山也杀过来,吓得陈金刚面如土灰,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大惊,急忙施展轻功跑过来,齐云彪拦下祝三爷,双笔对双枪,二人打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败,姜淮赶过来帮助陈金刚,衡八爷如何挡得住,抖手就是两支铁镖,吓得姜淮和陈金刚心惊肉跳,姜淮打掉铁镖,陈金刚躲闪稍慢,帽子被铁镖打落在地,陈金刚魂不附体,十几名喽啰上前守护,衡八爷的铁镖又打死八九名喽啰兵,带出的杀锤组十二名高手施展流星锤法,把无极盟豪杰打死打伤六七十人。 盛六爷刀锋闪动,连劈四十余名喽啰下马,其中包括三名杀锤组高手。韩生威上前拦住,他也担心陈金刚安危,打了十几个回合,于是他且战且退,出手就是两枚铁钉,被盛六爷金刀给打落。占大爷抡斧直奔齐云彪,齐云彪力战祝三爷和占大爷两个,九名杀锤组高手急忙上前,刚打了两三个回合,又听见喊杀声响起,登天教人马赶到,护法崔历、鲍零带领三百喽啰兵来救援,鲍零上来挡住占大爷。 祝三爷一对判官笔使得格外出彩,早刺倒四名杀锤组高手,剩下的五位杀锤组高手看他勇猛异常,一时竟不敢上前,崔历忙令弓箭手开弓放箭,龙老正打翻几名喽啰,看见对方放箭,他高喊一声,让众人撤退,登天教人马也急忙撤回天险峰,韩生威清点人马,损失不下四百,伤者也有百余人。 陈金刚闷闷不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陈春娇迈步走进来,她问道:“怎么愁眉苦脸?”陈金刚苦笑道:“今番是大限到了,适才与无极盟交锋,又损失了四五百人马,姜护法为保护我,被衡广新那小子暗器打伤右臂。”陈春娇不以为意道:“区区小事,看你心态,人马折了,再从各处分舵调集就是,护法头目之类高手没阵亡就行。”陈金刚没好气道:“荒唐,说的什么话,喽啰也是人,也是为了登天教血战。”陈春娇道:“小妹来可不是听你说教,请兄长随我来。”陈金刚问道:“何事啊?”陈春娇笑道:“来了自然知晓,保管让你开心。”陈金刚无奈道:“你呀,总是喜欢打哑谜。” 兄妹二人向后山走去,陈春娇是满面春风,陈金刚好奇的看着自家妹妹,不明白她又有什么把戏。 把兄长陈金刚领到后山,陈春娇拍了几下巴掌,二十多名持剑侍女推出十二位捆着锁链的人,陈金刚当然认识。 这些人可是西南第一镖局万通镖局的人,万通镖局专做大买卖,镖局里都是江湖高手,总镖主火眼狴犴杨建武艺高强,一把十六斤的三环鬼头刀威震武林。其广结武林人物,不少人慕名前来万通镖局效力,接的都是大买卖,所以十数年来万通镖局赚了不少钱财,惹得不少地界山贼大盗眼热。因畏惧万通镖局势力,没敢出手。 可登天教不在乎,陈金刚眼热呀,万通镖局钱财雄厚,夺下来可以发展登天教势力,小仲达司马昌建议,先招纳万通镖局,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招纳麾下大有用处,钱财与人力一举两得,如若不从,再动武也不迟。陈金刚采纳了司马昌的提议,派头目王苒、屠烙领三十名喽啰前往,多不必说,总镖主火眼狴犴杨建大发雷霆,出手掐死王苒、屠烙两位头目,把三十名喽啰尽数除掉,扬言不日找陈金刚算账。 消息很快传到天险峰,陈金刚闻知大怒,当即令护法金头狼姜淮、大刀手王麟、阔斧手岑彪带三百喽啰兵,必要血洗万通镖局。三大护法领命,带着三百喽啰化妆打扮,突袭了万通镖局,双方展开激烈的血拼,总镖主杨建力战金头狼姜淮,打了八十回合不分胜败,可也抵挡不住姜淮 ,杨建被姜淮打伤,戴上锁链给带走。镖局的人马大部分被杀,还有一部分混战中逃跑,有二十多位受伤被抓回天险峰,包括副总镖头独角虎孟庆麟,万通镖局被灭,一时轰动武林。 被抓来的二十六位万通镖局高手,陈金刚让他们归降,总镖主火眼狴犴杨建等人誓死不降,陈春娇建议慢慢的折磨,陈金刚交与其妹处置,万通镖局被抓来的人已经囚禁了九个多月,这期间有不少人被折磨致死,剩下的有杨建、孟庆麟以及十位镖局弟子。 这十二个人之中,有个发髻散乱,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是火眼狴犴杨建。还有个披头散发,短小精悍的黑脸男子,却是独角虎孟庆麟。二人怒视着陈春娇和陈金刚兄妹二人,十名镖局弟子也张口大骂。 陈金刚大怒,拿过一把朴刀,早杀了两个镖局弟子,杨建大叫道:“陈金刚,你没好结果。”孟庆麟也喊道:“你们兄妹不得好死,登天教没好下场。”陈金刚抡开朴刀,陈春娇挡住,陈金刚怒道:“让我宰了他们俩。”陈春娇嬉笑道:“要是杀他们俩,用不着大哥出手,你看看你,也太残忍了,上来就砍了两个。”陈金刚怒道:“都是硬骨头,既然不肯归降,那就一刀一个,索性都杀掉。” 陈春娇道:“兄长你看,你怎么总是火气冲冲,兵器放下。”说着,夺下他大哥手里的朴刀,陈金刚问道:“你让大哥来是为了受气的?”陈春娇笑道:“大哥什么话,你别出声,一旁看着,小妹自有办法。”陈金刚道:“你呀你,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且依着你。”早有人搬过把椅子,请大寨主坐在椅子上。 早有十二名侍女解开锁链,总镖主杨建怒道:“魔女,不必假惺惺,你比你兄长狠毒十倍。”孟庆麟大叫道:“魔女,要杀要剐随你们。”陈春娇不怒,却咯咯笑道:“杨镖主、孟副镖头,你们二位稍安勿躁,没看我已经把你们解开锁链了嘛。” 总镖头杨建怒道:“魔女,你必有目的,不妨直说。”陈春娇仰头而笑,开口道:“杨镖主,你是江湖好汉,姑奶奶佩服你的骨气,眼下给你等个机会,只要你等从这里逃脱出去,我保证绝不追杀,你放心,拦着你们的,只有我这麾下三十五名侍女,其余人等绝不阻拦。”杨建冷笑道:“即便登天教所有人马都来,杨某也不怕死,何况区区几十名侍女。” 孟庆麟低声道:“杨兄,这魔女必有杀手锏在后。”杨建低声道:“不管如何,我等冲出一个是一个,这些侍女虽有功夫,却拦不住我等。”杨建高喊道:“弟兄们,大家谨慎些。”陈春娇又给十二人每人分配一把朴刀,她偷偷冷笑。 就看三十五名持剑侍女齐声娇喝,把手中长剑放下,每人拿出一只长方体的金盒子,前后左右围住杨建等十二人,陈春娇道:“杨镖主,你们往出闯吧,别说我不打招呼。”杨建喊道:“弟兄们冲呀!”金盒子的按钮被推动,盒子里的梅花针瞬间齐发,如雨点纷飞,眨眼之时就要了十名镖局弟子性命。杨建和孟庆麟大惊失色,杨建怒喊道:“魔女,你真卑鄙无耻。”二人纵身躲闪梅花针,用手中朴刀拨打梅花针,一旁的陈金刚也是大惊失色,不过又开怀大笑,孟庆麟后心挨了两针,疼得他大喊大叫,前胸又挨了六针,伤口是黑血,孟庆麟的嘴唇发紫,皮肤呈黑紫色,他惨叫一声,身上又中了十几针,倒在地上再也不动。 杨建看见大喊道:“孟兄弟!”他急忙舞动朴刀拨打梅花针,一面纵身躲避发来的梅花针,杨建惨叫数声,前心后背中了十几针,双腿又中了七针,一下子摔落在地,刚要起身,手臂各挨了数针,手里朴刀掉落在地,全身上下扎满了梅花针,杨镖主七窍流血倒地,火眼狴犴杨建得了这么个下场。 看杨建倒下,三十五名侍女推回按钮,梅花针停止发动。陈金刚大笑不止,走过来拍了下他妹妹肩膀,陈金刚笑道:“小妹啊,你真有本事,这等暗器让人无处可防,杨建这等高手都惨死当场,果然是绝妙的杀人利器。”陈春娇很是得意,她赶紧道:“大哥,为今之计,让韩护法找一批身手不错的弟兄,来跟着练习这万针器,到时候专门对付无极盟众人,这几日先不要下山迎战。”陈金刚连连点头道:“妙!韩兄手底下有一百精锐,齐兄手底下还有杀锤组数十名高手,我把他们都叫来。” 陈春娇摇头道:“只需韩护法的一百精锐即可,我这里打造的金盒子不过一百三十七个,这种金盒子打造以及设计极为不易,是司马先生花费不少心血研制成的,我用梅花针装入其中,杀伤力惊人。” 陈金刚道:“好,我亲自找韩兄过来。”等陈金刚离去,陈春娇看着眼前的尸体,吩咐一声让人抬下去,早过来二十多名喽啰,抬下尸首,陈春娇自言自语道:“邓远啊邓远,你恶语伤人,别怪姑奶奶心狠手辣。” 第十三章 对于杀锤组,无极盟众人恨之入骨,这些人武艺都不错,流星锤法高明,杀伤力大,让己方吃了不少苦头,众人商议先除杀锤组,再破登天教,满二爷决定引蛇出洞,让人前往叫阵,引双枪无敌齐云彪出来,他必然带杀锤组高手出马,然后将杀锤组引到杜九爷设计的陷阱,然后围而杀之,于是让占大爷和衡八爷走一趟,只要齐云彪和杀锤组出现,将他们引到陷阱周围。 天险峰外,占大爷、衡八爷率众二百前来讨战,意外的是登天教人马不见一个出来应战,衡八爷有心攻上天险峰,可这里地势极是险要,四面又有喽啰兵张弓搭箭把守,攻打不上去不说,人员损失极大,占大爷让人叫阵,连着两个时辰也无人下来应战,占大爷和衡八爷感觉奇怪,依着陈金刚的性子,早让人出来应战了,这会儿也不见登天教人马出来。 占大爷道:“八弟,登天教龟缩天险峰上不曾出阵,事出反常呀。”衡八爷道:“二哥之意是引齐云彪和杀锤组出来,将他等引入九弟设计好的陷阱,然后围而杀之,即便齐云彪和杀锤组不出现,也可引其他护法或头目上钩啊,事情的确反常。”占大爷道:“先撤回去,与众兄弟再做商量。”衡八爷道:“也好,司马昌那家伙诡计多端,时间久了担心对我们不利。”兄弟二人一声吩咐,率众返回无极盟。 众人吃过午饭,聚在议事厅中,盛六爷道:“没什么奇怪,登天教虽不曾出战,料想司马昌和陈金刚有大的阴谋,大家务必小心为上。”满二爷道:“六弟之言甚善,登天教中最令人琢磨不透的是陈春娇,这女子心如蛇蝎,手段狠毒异常。”邓七爷道:“二哥是担心陈春娇在耍什么手段,所以登天教才没有出战,她无非就是梅花针厉害,上次是我和大哥未加留神,才中了梅花针。” 满二爷接着道:“最让人担心的就是防不胜防,我料想登天教未出战,多半原因在陈春娇此女身上。”龙老道:“此女的确狠毒,据说登天教被抓来的人大部分让此女折磨致死,前者吃过她的亏,我等重点留意此女。”祝三爷道:“既然这样,明天我和六弟去讨战。” 次日由祝三爷、盛六爷率众二百来讨战,鼓声大振,呼喊声响彻云霄,登天教依旧无人出战。也不见任何风吹草动,祝三爷道:“陈金刚和司马昌也沉得住气,如此一来我等急切,情况反而对我们不利。” 盛六爷道:“三哥!韩生威、齐云彪、姜淮等护法人物都不出战,陈春娇武艺高强,又有梅花针伤人,也不曾出战,二哥分析的没错,登天教必有所图谋,天险峰易守难攻,还是先回去找众人商议。”祝三爷道:“只好如此啦。”兄弟二人吩咐撤退,盛六爷在后,祝三爷在前,严防登天教人马偷袭。 满二爷道:“既然这样,明日不去讨战,把守好四面山路,我也猜不出登天教到底为何如此。”占大爷道:“不如一鼓作气,攻上天险峰。”满二爷道:“天险峰地势险要,进山路口有重兵把守,倘若这样伤亡极大,也断不能攻上天险峰,况且登天教人马比我们多,就算攻了上去,各处分舵赶回接应,内外夹击,我等将无一幸免。”占大爷道:“这天险峰能飞上去就好啦。” 满二爷笑道:“纵然五弟轻功卓绝,也不能飞上天险峰呀。”龙老道:“我等不可松懈,日夜训练人马,水路也要密切注意,登天教自会主动来找。”满二爷点头道:“投石问路不成,不如居安思危。”杜九爷道:“山上周围已经布满销器机关,除了我们的人,外人不识情况,必会落入机关埋伏,也不担心登天教有什么诡计。”龙老笑道:“老九的机关陷阱真是御敌的好手段。”满二爷笑道:“这周边地势防御可全赖九弟,可以说万无一失。”杜九爷道:“小弟只是略尽薄力而已。” 连续十四天也不见登天教人马出来,到了第十五天,满二爷道:“登天教已经藏在天险峰半月之久,所料不错,今日就会前来讨战,众位兄弟小心迎战,对方人马如果撤退,万不可追击,如不听言,就是掉头之罪。”众人齐声道:“谨听良言。” 早有人来报道:“诸位英雄,登天教人马前来讨战,来的人马不下千人,陈金刚亲自带队。”邓七爷道:“真被二哥言中了,我等杀下山去,看看对方究竟有何不同。”石四爷道:“动静不下,动辄千人。”满二爷吩咐道:“四弟,领人防守水路。”石四爷道:“马上前往。”说着,人已经出去准备了,满二爷继续道:“对方来势汹汹,请文大婶领冯姑娘、宝娟、翠红留守山中,我等出战探个虚实。”文女侠等女齐声道:“明白。”满二爷道:“我等这就出战。”龙老和八杰领着八百群豪出战,鼓声大振,八百多人如潮水般杀下山。 两边对阵,众人发现对面出动的高手不少,正中间是血手鳄鱼陈金刚,左边有震八方韩生威、双枪无敌齐云彪、金头狼姜淮、擎天手崔历;右边有小仲达司马昌、陈春娇、铁塔峰鲍零、霹雳雕林猛、陆地贪狼周怀羽等,后列一千多名喽啰兵,人手一把朴刀,齐云彪身后是十五名杀锤组高手,陈春娇后面是三十五名持剑侍女。 龙老左有:占大爷、祝三爷、邢五爷、邓七爷;右有:满二爷、盛六爷、衡八爷、杜九爷,身后八百豪杰。 龙老喊道:“陈金刚、陈春娇,你兄妹缩在天险峰,今番前来,准备好领死么,老朽已吩咐人打造棺木,足够尔等享用。”陈金刚怒道:“老匹夫不要口出狂言,谁死谁活即刻见分晓。”有人高喊道:“老爷子,我去收拾陈金刚。”说话之人正是杜九爷,连日来他在山中设计机关销器,久不出战,抡开链子铁爪当先纵马上前,登天教这边护法周怀羽拍马舞动十八节钢鞭杀出,杜九爷看来人身高不下一丈,身材却消瘦,双目如电,手中钢鞭估计不下四十斤,杜九爷不敢大意,周怀羽也不敢大意,两下大战二十回合,不分胜败,占大爷喊道:“老兄弟且回,大哥会他。”杜九爷反身回归本队,登天教这边护法崔历喊道:“老周,让我来。” 占大爷与崔历战在一处,二人兵刃并举,‘当啷’一声巨响,震得崔历后退两三步,膀臂酸麻作痛,崔历心惊道:哎呀!不愧是双手托天,看样子力道在我之上。占大爷后退一两步,感觉双臂酥麻,齐云彪挥舞一对浑铁枪杀来,祝三爷早把他拦住,判官双笔毫不客气,二人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陈春娇看着邓七爷,把马往前一带,口中大喝道:“邓远,你给我过来。”邓七爷还没等上前,盛六爷纵身过来,他担心陈春娇狡猾,伺机加害七弟,陈春娇看是金刀大侠,打起十万分小心,一双美目打量着金刀侠,陈春娇笑道:“盛大侠你虽相貌出众,奴家对你可不心动。”盛六爷道:“如果姑娘不是登天教之人,品行端正良美,与在下当弟妹也未尝不可。”陈春娇闻听大喜,口中道:“盛大侠说话就是中听。”话音未落,抖手就是三枚梅花针,盛六爷施展金刀全都打落,陈春娇笑道:“盛大侠好本领!”心中非常吃惊,暗叹金刀侠果然厉害。 盛六爷道:“人言陈姑娘心如蛇蝎,此话倒也不假。”陈春娇笑道:“盛大侠,不知为何,你说出的话,奴家竟不生气,看来盛大侠闻名天下,不单单是武艺超群,为人亦是出众。” 盛六爷道:“陈姑娘作恶比令兄更甚。”陈春娇仰头笑道:“盛大侠喜欢做好人,奴家呢喜欢做坏蛋,依奴家来看,好人也好,坏人也罢,都是在人间折腾,到头来不过是一堆黄土陪伴,既如此,何不轰轰烈烈坏一场。”盛六爷冷笑道:“陈姑娘伶牙俐齿,心思缜密,倘若不是心肠恶劣,可以说是女中的魁首,可恨中又有着三分可惜。” 陈春娇笑道:“盛大侠的确与众不同,听说阁下二十有五,至今还未娶妻,奴家手下有侍女三十多人,盛大侠看好哪个,尽管与奴家来说。”盛六爷如何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分明是劝自己归顺登天教,盛六爷摇了摇头,口中道:“陈姑娘是罂粟,手下众姑娘亦是如此,在下是有心观赏,却无心栽培。”陈春娇笑着道:“盛大侠,那邓远如果说话似你这般,我怎么忍心害他。”盛六爷冷笑道:“若是真心爱对方,哪怕是深仇大敌,也不会忍心伤害,陈姑娘无需再言。”陈春娇微微一愣,并没有再开口。 这边齐云彪与祝三爷大战七十回合,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队中的韩生威大喊道:“齐兄,我来助你一臂。”邓七爷瞄准韩生威,施展轻功抡动熟铜棍拦截住对方,他二人打在一处。盛六爷心知七弟非韩生威对手,急忙过来帮忙,登天教这边姜淮、鲍零、林猛过来帮忙,无极盟这边邢五爷、衡八爷也过来帮忙。 就看陈金刚高举凤嘴刀,一声锣响,群贼急忙撤下,陈春娇把双刀十字交叉,韩生威背后的一百精锐杀出,三十五名侍女也杀出,各自放下手中兵器。 龙老忙问道:“对方此举是何意?”满二爷皱了皱眉头,突然高声喊道:“兄弟们速撤。”不得了啦,金盒子取出,按钮推动之时,梅花针如雨点纷飞,众人大惊,急忙舞动兵器拨打梅花针,金盒子的梅花针射程远,杀伤力极强,群豪瞬间有四十多人惨叫而亡,邓七爷与衡八爷膀臂各挨了两针,顿时感觉膀臂酸麻无力,占大爷、盛六爷护住二人,邓七爷和衡八爷急忙封住穴道,祝三爷护住杜九爷,不提防后肩膀挨了两针,他急忙封住穴道,防止毒素扩散,祝三爷感觉头重脚轻,杜九爷急忙扛起祝三爷,满二爷抡动雪花亮银枪拨打梅花针,腿上早挨了三针,从马上摔下,龙老急忙接住,出手封住他身上穴道,盛六爷见状,急忙喊道:“老人家快撤!” 龙老扶着满二爷上马, 他刚上马,后背挨了两针,邢五爷轻功了得,闪转跳跃,一时还没被梅花针伤着,盛六爷喊道:“五哥,速带老爷子和二哥回山,让冯妙手医治大家。”上百名群豪冲过来掩护,大部分中针倒地。 邢五爷抄起龙老和满二爷,施展轻功绝技飞回山中,杜九爷率人掩护祝三爷以及邓七爷和衡八爷,看梅花针袭来,数十名群豪过来帮忙,无一例外都惨死。占大爷急忙过来拨打,手腕处挨了一针,早扔掉湛金斧,他急忙封住穴道,盛六爷晃动金刀,手中刀上下翻飞,他亲自断后,让众兄弟撤退,登天教的一百精锐和三十五名侍女迈步往前行。 有名侍女走步稍快些,盛六爷看准时机,纵身跳过来,手腕一翻,早夺下这名侍女手中金盒,同时一拳打在这名侍女肋骨上,侍女惨叫一声,身躯倒飞出去,撞倒身后八九个侍女,出手之敏,下手之快,让登天教群贼暗暗咋舌。 盛六爷一面拨打发射而来的梅花针,一边推动金盒子按钮,他把按钮推到最大,万针齐发,如流星赶月,登天教有数十人倒地,盛六爷再一看,金盒里已经没了梅花针,他在手中抡动几下金盒,然后抛将出去,金盒子正打在一名登天教精锐的额头上,打了个脑浆迸裂,吓得群贼急忙止步,盛六爷施展轻功急忙往山上撤退。 陈金刚大喊道:“冲!”陈春娇急忙过来,她劝阻道:“不可,满天星向来谨慎,山中必有陷阱埋伏,况且金刀侠并未中毒,有他防守,我等不可贸然进攻。”陈金刚看了看司马昌,忙问道:“先生说该怎样?”司马昌道:“小姐说的没错,反正我们大胜,在此修整,无极盟众人大部分中毒,必然会下山找解药,我等四面围困,不让山上下来人。”陈金刚很得意的笑道:“妙啊,此毒除非小妹,世上无人能解,无极盟九杰大部分受伤,只待毒发身亡,士气大落,我等攻上山去,砍下老匹夫龙韬首级,那时无人能与我登天教为敌了。” 无极盟这一仗损失极惨,带出的八百群豪,回来的不到二百,还有几十号伤者,龙老、满二爷、祝三爷、占大爷、衡八爷、邓七爷都受了伤,受伤最重的就是满二爷,其余人虽然受伤,一者不是要害处,二者仗着武功高,都暂无性命之忧,满二爷腿上挨了三针,大腿呈黑紫色,虽不是要害之处,但他功力不深,好在盛六爷与文女侠为他运功疗伤,性命暂时无大碍,冯妙手给伤者处理伤口,吩咐伤者先好好休息。 冯妙手眉头紧锁,石四爷忙问道:“冯姑娘,莫非你也束手无策么?”冯妙手面露愧色,她说道:“此毒我从未见过,但师傅在世时曾和我说过,名叫鸠粟草,可练出鸠汁,众位英雄就是中了鸠汁,梅花针上涂有鸠汁,这毒中者感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梅花针若打中要害,毒素顷刻间要人性命,索性诸位英雄并未伤及要害,倘若毒素慢慢扩散,纵使高手运功维持,也难活过一个月。”邢五爷忙问道:“冯姑娘,哪里有这解药,你可知晓?”冯妙手摇了摇头,这让众人无不伤感。 冯卉转了一圈,忽然说道:“我想起了,川中有位老隐士,大名丁奇,人称‘还阳居士’,他会解各种毒药杂症,此人向来久居家乡,所以极少人知晓,我也是听师傅提过,算来这位老隐士今年也七十一岁了,是否尚在人间,这就不得知了。”盛六爷喜道:“但凡有一线希望,也不可错过。”冯妙手道:“听师傅提起,这位老隐士家住巴县小康村,师傅当年数度拜访,未曾遇见老隐士。”盛六爷道:“事不宜迟,众人身中鸠汁,我当前往巴县小康村。”邢五爷道:“我与六弟同往。” 盛六爷道:“眼下登天教必在外围设伏,山中需要四哥、五哥和九弟照看。”文女侠道:“天龙,伯母随你前往。”盛六爷忙道:“伯母只可留在山中,登天教贼众来攻,也有个照应,小侄此行速去速回,老隐士是否尚在世间,一切未知,希望中毒的龙老爷子和兄弟们吉人自有天相,山中现在伯母、四哥两位内力最深,可运功为众人疗伤,减缓毒素扩散,这期间冯姑娘费心。” 冯妙手道:“盛大侠言重。”文女侠满是担忧,盛六爷撩衣跪倒,说道:“伯母,小侄此行料也无妨,请伯母放心既是。”文女侠忙拉起侄儿,开口道:“贤侄多多保重。”杜九爷道:“小弟与六哥前往。”盛六爷正色道:“九弟,山中机关布防离不开你,守住山中四面八方,你责任重大。”石四爷道:“六弟,一路多加小心。”盛六爷拱手道:“众位不必担心。” 第十四章 且说盛六爷早已探知,登天教人马把四面围住,为的就是山上有人下来去找解药,陈金刚率司马昌、韩生威在东山下把守;陈春娇率齐云彪、林猛在南山下把守;姜淮、崔历在西山下把守;鲍零和周怀羽在北山下把守,四面八方都有数百喽啰跟随,盛六爷打算从北山杀出,这里相对容易些,盛六爷甩掉外氅,手提黄金刀从北山口杀出。 铁塔峰鲍零、陆地贪狼周怀羽率三百喽啰看守北山出口,看一人纵身跃下,身形奇快无比,手中一把金刀,两大护法认得是盛六爷,急忙让一百名手执弓弩的喽啰兵开弓放箭,弓箭这东西威力大,有多少英雄好汉不怕千军万马,就怕冷箭伤人,盛六爷手中金刀上下翻飞,护住周身上下,将发来的弓箭打落在地,盛六爷转身跃起,早抓起一名喽啰兵,有三支弓箭射中这名倒霉货。 盛六爷闪身杀入人群,手中黄金刀如狂龙出海,眨眼间砍倒二十二名喽啰。鲍零和周怀羽双双上前,盛六爷力战两大护法毫无惧色,斗了六七个回合,盛六爷不想恋战,刀锋一转,劈死三名喽啰兵,出脚踹飞两名喽啰,砸向鲍零和周怀羽,紧接着双脚又踹飞两名喽啰,同样又砸向鲍零、周怀羽,盛六爷趁这机会施展轻功跃起,朝着东南方向奔去。 眼看盛六爷杀出人群,周怀羽挺身追赶,鲍零急忙道:“别追,金刀侠武艺出众,你我二人联手也不是对手,纵然追上也是丢了性命,马上通报大寨主和司马先生。”周怀羽道:“大寨主若责怪该当如何。”鲍零道:“若旁人走掉,大寨主定会责怪,可金刀侠走出,大寨主不会怪罪,满山寨论单打独斗,谁人是金刀侠对手,周兄不必担心。” 二人急忙通知陈金刚和司马昌,陈金刚和司马昌大惊,司马昌道:“盛天龙逃出,必然是找到有解药之人了,需派人阻拦他。”韩生威道:“既然是这样,我领人在后追赶,找到金刀侠和有解药之人,全部杀掉除后患。”陈金刚道:“好,韩兄马上动身。” 韩生威带古召、许霆、马鸣承、廖猛、宋无晨五位头领,又带领登天教五十名精锐追杀金刀侠,韩生威道:“列位,我轻功在盛天龙之上,待我追上,沿途留下记号,古召古兄轻功也好,引导弟兄们行踪,只要盛天龙找到解药之人,我等出其不意,功劳自然不小。”古召等人笑道:“甚妙!”韩生威先行追击,按照鲍零所述,韩生威施展轻功追赶金刀侠所去的方向,先且不说。 盛六爷救人心切,路上胡乱吃了几口干粮,喝了些水,片刻不停的往川中赶来,入川之时已是二更天。前面不远处有家悦来客栈,盛六爷来到客栈,店里的伙计看这人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却风尘仆仆的样子,知道是赶夜路来的,盛六爷道:“三碗米饭,二斤酱牛肉,再炒俩小菜。”伙计忙道:“好的!,请客官请稍等。”盛六爷又道:“选个安静些的屋子,明早在下要赶路。”伙计道:“客官吩咐,小的照做。” 吃过餐食,盛六爷来到房间休息,想着众人中了鸠汁之毒,盛六爷怎么也睡不着,可路途实在疲乏,盛六爷来了困意,趴在木桌上睡着了,就这么个时候,盛六爷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打开了,一个黑影轻飘飘闪进来,手中拿着一柄黑色长剑,对着盛六爷就扎。 也是盛六爷福大命大,他刚好打个哈欠,人翻了个身,从椅子上掉下来,黑影一剑挑空,盛六爷也醒了,看见房间里进了人,盛六爷暗叹好险,路途劳顿,困意上来,这才趴木桌睡着,不想有人来暗杀,黑衣人二次出手,盛六爷急忙翻身,这人又是一剑扎空,盛六爷翻身站起,出手从墙上拽出黄金宝刀,打出一道金光,借着金光的一瞬间,盛六爷发现这人正是上次行刺自己的黑衣蒙面人。 盛六爷担心伤及无辜,店里有不少行人入住,盛六爷纵身跳出,黑衣人紧随其后跳出房屋,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盛六爷道:“阁下是哪一位,男子汉直言相告。”黑衣人怒道:“杀你的人。”舞动黑色长剑就下手,盛六爷提着金刀劈砍,夜黑风高,刀光剑影,两个大战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败,黑衣人心道:原以为他孤身一人,正好给师兄报仇,此人对得起他的名望,武艺真深不可测。又战了二十回合,仍不分胜负,黑衣人跳出圈外,口中喝声道:“且住!”盛六爷收住金刀。 黑衣人道:“金刀侠武艺超群,改日再找你。”说完,黑衣人纵身施展轻功就跑,盛六爷喝道:“不要走!”手提金刀在后就追,这黑衣人的轻功甚好,逐渐拉开距离,盛六爷追赶不上,纵身落地,心道:此人真是神秘,武功了不得,观其轻功,只有五哥可以比得上。盛六爷提着金刀,返回了悦来客栈。 天色方亮,盛六爷就起床啦,简单洗漱完毕,吃了早点,盛六爷付了房钱,继续往巴县方向赶去,路上饿了就吃些干粮,身上带着水壶,渴了就喝,天色逐渐暗淡,路旁是草丛,盛六爷也不找客店了,走进草丛中,就地休息,好天明继续赶路。 大约四更天,盛六爷隐约听见一阵哭声,天还未亮,盛六爷艺高人胆大,换成旁人得吓个半死,他急忙起身,拨开草丛往里走,借着星光细看,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发髻凌乱,衣衫褴褛,坐在草丛里大哭,哭的很是伤心,盛六爷急忙走过来,蹲下问道:“老人家,因何事伤心?” 老人一看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身后背着一把明晃晃的黄金刀,吓得老人急忙退步,盛天龙微笑着道:“老人家别怕,在下没有恶意。”老人看他举止有礼,满身的正气,不是坏人劫道,这才放心,老人哭着道:“家事,你管不上手。” 盛六爷好奇道:“既然是您的家事,那为何会在此伤心呀。”老人哭着道:“家有不孝子,如何不伤心。”盛六爷闻听心中大怒,这是碰上不孝的子女啦,生儿育女为的是老有所依,倘若碰上不孝子女,也是人生悲哀之事,盛六爷拿出干粮和水壶,劝老人别哭,先吃点东西,慢慢说明情况。 原来老人姓彭,叫彭伯涛,祖籍河北的,今年六十一岁,五十年前虽家人来川中做买卖,开了间茶庄,买卖非常好。后来彭伯涛父母相继离世,他接管了家业,彭伯涛二十四岁时,娶了一位教书先生的女儿谢氏为妻,夫妻二人很恩爱,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彭继亮。老彭家有钱有买卖,因此夫妻二人对彭继亮疏于管教,彭继亮大手挥霍,经常出入赌场,输了不少钱财,彭伯涛四十三岁时,妻子谢氏患病离去。 在这三年后,彭继亮娶了个妻子胡氏,夫妻两个对彭伯涛还算不错,随着彭伯涛年纪大了,夫妻二人不是呵斥就是埋怨,彭伯涛为此很伤心,在他六十大寿之时,把家业交给了儿子彭继亮打点,不管怎样,就这一个独苗。 自从彭继亮夫妇接管家业,对彭伯涛很冷落,嫌他是累赘,又嫌他吃得多,在五天前,胡氏把彭伯涛撵出家门,彭继亮居然也赞成妻子胡氏做法,彭伯涛一夜之间流落街头,左邻右舍看他可怜,给他些饭吃,又供他住几日,彭伯涛也知道不能常在别人家中住,他伤心之下,跑了出来,来到这草丛里坐着哭。 盛六爷听完,口中道:“老爷子先别伤心,在下不会置之不理,我带您进城找落脚点,我一定想办法让您儿子认错,接您回家颐养天年。”彭伯涛听了很感动,连忙道:“恩人!多谢你了。”盛六爷忙道:“老人家不必客气。”盛六爷领着彭伯涛进城,找了家客栈,让老爷子先住下来,让店家好吃好喝好招待,店家自然应允。 盛六爷来到祥源大街,找了家酒馆,点了壶女儿红,掌柜的亲自端来,这掌柜的姓甄,甄掌柜看得出眼前这位年轻人绝非一般人物,盛六爷笑道:“甄掌柜的,在下打听个事。”甄掌柜忙道:“客官客气啦,我一定知无不言。”盛六爷道:“本处有个开茶庄的彭老爷子,你可知道麽。” 甄掌柜的叹息道:“唉!彭老爷子人不错,城中若有乞讨者,他总会资助些钱财,通常来我这酒馆喝酒,我二人交情也不错,可他有个白眼狼的后代,上哪说理去。”盛六爷一听,与彭老爷子的吻合,盛六爷问道:“没人管这事么?”甄掌柜叹息道:“哎呀!那彭继亮什么人呀,仗着会些武艺,还养了七八个打手,谁敢得罪他啊。几天前彭老爷子被撵出家门,在我这居住,他可能是抹不开,昨天就不告而别,我也不知老爷子去哪了。”盛六爷道:“噢!我想去彭记茶庄看看。”甄掌柜道:“顺着门前大道往前走二里地,然后左拐第一家就是彭家茶庄了。” 盛六爷笑道:“多谢掌柜的!”甄掌柜忙道:“客官您太客气了,彭继亮这小子太气人,您可要小心在意呀。”盛六爷辞别甄掌柜,向着彭记茶庄走来。 这彭记茶庄真气派,建筑风格独特,环境优雅舒适,店里有七名伙计忙上忙下,来往的人大多会进来询问,生意非常不错,在茶庄后面有道大门,大门里面便是彭家住宅,盛六爷看了一会儿,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去。 夜里,盛六爷施展轻功,来到彭家大院,彭家大院装修很好,石桥、花圃以及凉亭都有,有两个仆人把守大门,里面还有八名大汉,一个个拿着兵器,这是看家护院的,盛六爷纵身上了房顶,揭开了一瓦片,发现屋中灯火通明,有一妇人坐在餐桌前,桌上全是美味菜肴,两旁有两名丫鬟服侍,盛六爷看这妇人也有几分姿色,只是看面相有几分刻薄之意,妇人身旁坐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一双大眼睛闪动,显得非常可爱,盛六爷就知道了,妇人就是彭继亮之妻胡氏,男孩就是他们夫妇的孩子彭允,看情形是在等候彭继亮回来,一起吃晚饭,盛六爷听见声响,尽管不大,可他听觉甚佳,知道回来人了,来人有些武艺。 房门推开,走进一名男子,身高近九尺,宽肩细腰,尖下颌,八字胡,头戴鹦哥绿扎巾,身穿黑色的箭袖,外披黑色的大氅,腰系玲珑带,这位正是彭老爷子之子彭继亮。从外面进来,彭继亮手中拿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裹,笑得是合不拢嘴,他笑道:“娘子!今天真高兴。”胡氏道:“你每天不都高兴嘛。”彭继亮笑道:“等下和你交待。”胡氏道:“好,吃饭吧。” 晚饭后,彭继亮吩咐丫鬟把彭允领下去休息,屋中只剩彭继亮夫妇,彭继亮把两件包裹拿过来,胡氏撇嘴道:“什么稀罕物品。”彭继亮笑道:“娘子!你快看。”说着,打开俩包裹,光芒闪烁,有颗夜明珠,再一看,是些瓷器之类,胡氏惊讶道:“哟!相公从何处得来的?”彭继亮道:“娘子,你看这可是唐朝的越窑,这些是宋代的花鸟玉器,都是价值连城,这颗夜明珠是西域的。”胡氏惊喜道:“天呐!都是好宝物。” 彭继亮道:“今天我去赌坊,邹二这小子连日来输我不少钱,说过些时日归还,我怎么能答应,他说有好宝物可抵赌钱,让我随他去他家中,这小子从柜子里拿出一堆宝物,原来这小子半年前和一些盗墓之人混在一起,得了许多宝物,我挑选这些,邹二欠我不少钱财,又惧怕我,所以答应给出这些宝物,我们之间了账。”胡氏欢喜道:“相公啊,这些东西就是下辈子也花不完。”彭继亮笑道:“那是当然。” 夫妻二人的对话让盛六爷听得一清二楚,彭继亮整日有钱去赌,没钱赡养自家父亲,家业丰厚,还如此贪财,盛六爷满腔义愤,他决定好好整治下这对无礼的夫妇。 盛六爷纵身来到房檐,张口学着喜鹊叫,屋里的彭继亮夫妇一愣,彭继亮咧嘴道:“怪哉!喜鹊大半夜鸣叫。”胡氏不以为意,反而笑道:“相公!你看连喜鹊都为我们家喝彩,该着我们家发大财。”彭继亮笑道:“天公作美啊,真是天公作美。”听外面的喜鹊连声叫,胡氏笑道:“相公,我们出去看看。”彭继亮笑道:“好啊!” 夫妻两个推门而出,看那所谓的喜鹊,半柱香后双双返回,胡氏耷拉着脸,她埋怨道:“什么喜鹊啊,连个影也没看见。”彭继亮道:“算了,没有就没有,咱们发财是真的。”胡氏这才缓和,她笑道:“也是,谁人不爱富贵。”再看眼桌子,夫妻二人大叫一声,陷入慌惶之色,彭继亮脑袋嗡了一下,惊呼道:“宝物没了!”胡氏叫了一声,直接背过气去,彭继亮急忙呼唤他娘子,胡氏慢慢苏醒,咧嘴就大哭。 哭声惊动了八位看家护院的人员,八名大汉急忙赶来,询问情况,彭继亮喊道:“来呀,给我搜查每个角落,大院来了贼。”胡氏哭着道:“找到后乱棍打死。”八名大汉听了,急忙通知仆人跟着查找。 盛六爷看差不多了,施展金砂掌法,房门震碎,吓得彭继亮夫妇三魂出窍,盛六爷运使内功,声音变得刚硬,口中大喊道:“彭继亮、胡秀莲,你们夫妇良心不正,本神乃是夜游神,特来赏善罚恶。”封建年代,人们相信这些,彭继亮夫妇吓得魂不附体,夫妻二人倒身跪拜,胡氏哭着道:“神仙高抬贵手!”彭继亮也带着哭腔道:“求神仙大发慈悲啊。”盛六爷接着道:“抬头三尺有神灵,善恶到头终有报,彭继亮你狼心狗肺,有钱去赌坊,无钱养老父,身为凡人,你岂不知百善孝当先,无情狠心撵出你父,胡氏身为儿媳,不敬孝道,本神来此,你夫妇报应已到。” 胡氏痛哭流涕,哭着求饶道:“神仙开恩,小女知错。”彭继亮哭着道:“请神仙留情啊,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盛六爷看得出这夫妇确有悔过之心,于是喊道:“空口无凭。” 彭继亮和胡氏急忙发誓,齐声道:“苍天在上,我夫妻二人真心悔过,马上寻回老父,诚孝相待,如违誓言,五雷轰顶。”盛六爷道:“本神且相信你等,如敢违背誓言,定然天雷惩戒。”夫妻二人哭着道:“苍天有眼,神仙明鉴,我二人真心悔过,绝无异心。”盛六爷喊道:“记着,你父彭伯涛在城南的宾悦客栈,明日辰时,你夫妇前往迎接,从此善待你父。”夫妻二人急忙谢恩,齐声道:“多谢神仙指点。” 盛六爷喝道:“本神随时关注你夫妇作为。”说罢,盛六爷施展金砂掌,让树枝摇摆,树叶纷飞,沙土卷起,吓得彭继亮夫妇浑身颤抖,盛六爷施展轻功离开彭家大院。 第十五章 回到宾悦客栈,盛六爷见到了彭老爷子,他正在喝水,看见盛六爷回来,彭老爷子急忙起身,他说道:“恩人!你回来了。”盛六爷让他坐下,口中道:“老人家,你等会儿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您儿子和儿媳亲自来接您。”彭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打了自己一巴掌,老爷子惊讶道:“恩人!这是真的么?” 盛六爷笑道:“老人家请放心,明天他们夫妻来接您,先不要给他们好脸色,用言语斥责一番,他们夫妇诚心认错,到时您再应允,按照在下所说的来。” 彭老爷子忙点头,说道:“恩人!不管怎么样,真的感谢恩人。”说着,老爷子要跪下,盛六爷忙阻止,笑着道:“老爷子,您这是让我折寿,千万别这样。”彭老爷子热泪盈眶,颤着声音道:“恩人!多谢你了。” 次日辰时,彭继亮和胡氏夫妇专门来到宾悦客栈,城里的人大部分认得他们夫妇,也都知道彭家之事,人们都围拢过来,夫妻二人找到了彭老爷子,彭继亮与胡氏倒身下拜,彭继亮道:“爹!孩儿不孝,都是孩儿混蛋,让您老有家难回且无家可归,孩儿知错了。”胡氏也道:“爹!一切都是我和继亮的错,儿媳知错,请爹原谅我们。” 人们都大感意外,这夫妇还能悔过?接手了家业,二话不说撵出彭老爷子,说白眼狼一点不为过,人们都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是真心悔过,也有人说为了挽回名声,人前演戏罢了,是众说纷纭。 彭老爷子想起恩人的交待,把腰杆挺直,彭老爷子呵斥道:“哼!你二人扪心自问,良心过意的去麽,苍天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句话吓得彭继亮夫妇身上乱颤,彭老爷子接着道:“亮儿、秀莲,爹不求别的,希望你们夫妇恩爱有加,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仅此而已,我年过花甲,能有多少年头,父母把子女养大成人,子女却把老父撵出家门,你们做的好事。” 彭继亮和胡氏都哭了,彭继亮哭道:“爹,孩儿错了,这次是专门请您老回家的。”胡氏哭着道:“爹,我们来接您回家,我们从此改过自新。” 彭老爷子一声叹息,老爷子说道:“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原谅你们。”彭继亮和胡氏很高兴,起身过来扶着彭老爷子,让人抬过轿子,请彭老爷子上轿子,夫妻二人亲自抬轿子,围观的人们纷纷鼓掌,都替老彭家高兴。 回到家后,休息了片刻,彭老爷子想起了恩人,又来到宾悦客栈,店小二忙道:“老爷子啊,您怎么去而复返,难道您儿子又把你撵出来了,太过分了。”彭老爷子摇摇头,问道:“伙计,我问你个事,请我入住这的年轻人呢,他背着把金刀。”店小二笑道:“老爷子,那位客官已经结账辞行了。”彭老爷子很感动,口中喃喃的道:“恩人!老朽祝恩人身体安康,无往不利。” 盛六爷出城后直奔巴县而来,他施展轻功极速赶路,恨不得马上找到老隐士丁奇,解除众人的鸠汁之毒,路上也没怎么休息,困倦了就在树枝上休息,饿了就吃些干粮,不知不觉间也来到了巴县,山川秀美,景色迷人,光照适宜,气候温和,盛六爷已经进入巴县地界,一路而来颇感疲倦。 找了家万记客栈,盛六爷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打了趟拳脚,准备躺下闭目养神,刚刚躺下,盛六爷感觉屋外有人,他佯装休息,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一个黑影敏捷的走进来,手中一把黑色长剑,潜入房间后,黑衣人奔到床前就扎,忽然,火苗亮起,盛六爷微微一笑,看清面前之人正是那位黑衣蒙面人。 盛六爷冷笑道:“阁下真是执着。”眼看盛六爷佯装休息,已经无法暗杀,黑衣蒙面人出手就是三剑,盛六爷左躲右闪,避开对方三剑快攻。黑衣人知他武艺超群,实属少有的江湖好手,虚晃一剑就跑,盛六爷拽出黄金刀,二人双双跳出房屋,盛六爷清楚对方轻功甚快,把手中金刀掷出。黑衣人正跑着,听身后有响,急忙闪身避开,盛六爷飞身跃过来,出手接住黄金刀,刀锋朝下,金刀斩向对方双腿,黑衣人大惊,急忙向后撤双腿,手中黑色长剑格挡,金刀砍在长剑之上,顿时火星四溅,黑衣人身形一转,剑锋对着盛六爷肋下刺来,盛六爷收回金刀,架在肋下防御,黑色长剑扎在金刀上。 这黑衣人身法特快,向后跳跃五六步,动作敏捷,速度快捷,黑衣人用长剑指着盛六爷,他说道:“金刀侠,今夜我难成功,改日再讨教。” 盛六爷心中不悦,这人数次行刺自己,依仗轻功甚快,自己一时无法奈何,盛六爷纵身跃起,瞬间冲了过来,黑衣人急忙出掌发力,一块巨石腾起,直扑盛六爷,黑衣人利用这机会施展轻功跑开,巨石来势迅猛,盛六爷抬起手掌,口中大吼一声,金砂掌使出,将巨石打出两丈多远,巨石打碎成六七块,掉落在尘埃,再看夜色漆黑,早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盛六爷心道:先找老隐士,给龙老和诸位兄弟解毒,这黑衣神秘人以后再算账。盛六爷收起黄金刀,只身返回客栈休息。 用过早饭,盛六爷结账,看了眼万掌柜,盛六爷问道:“万掌柜的,请问小康村怎么走?”万掌柜的道:“回客官,在此向东三十里就是了,不过那里很少有人居住了。”盛六爷笑道:“多谢相告!”万掌柜道:“客官您客气了。”按照万掌柜所说,盛六爷施展轻功来到了小康村,这一看失望了,眼前的村庄房屋破损,杂草丛生,没有一户在此居住,盛六爷又返回万记客栈,万掌柜笑道:“客官您回来了,来去真快,好本领啊。”他看盛六爷背着黄金刀,整个人威风凛凛,必有绝艺在身,盛六爷问道:“万掌柜的,请问这小康村的丁奇老先生现在何处?” 万掌柜道:“原来客官是找丁老爷子,您还不知,小康村的百姓大部分搬迁,丁老爷子也举家搬迁,现在何处,这无法知悉了。”盛六爷非常失落,找到住所,找不到人,就无法给众人解毒,盛六爷又问道:“请问本处可有小康村来的百姓?”万掌柜道:“有啊,在前面那条街,东边第三家,这户人家姓典,主人叫典彬。”盛六爷道:“多谢万掌柜告知。”万掌柜笑道:“客官总是那么客气。” 来到典彬家,盛六爷看这人身高八尺开外,面如黑炭,身材壮实。盛六爷说明来意,典彬道:“三年前我搬到这,当时丁老先生尚在村中,丁老先生和他孙子丁满堂相依为命,老先生的儿子丁永以及儿媳卢氏早年外出,碰到一伙山贼,可惜夫妻二人双双殒命,我是忙自己的生意,也没再回村。”盛六爷道:“在下多有打扰,告辞!”典彬道:“不打扰!” 现在找丁奇老先生无疑是大海捞针,盛六爷心事重重,抬头一看,对面是一家茶馆,匾额上写着:香泉茶馆。茶馆的建筑设计非常讲究,环境非常不错,盛六爷走进茶馆,掌柜的亲自接待。 茶馆掌柜的姓柏,柏掌柜和盛六爷还认识呢,去年在洛阳,柏掌柜去看望一位老朋友,途中遇到山贼抢劫,抢夺了柏掌柜身上的银两,还有杀人灭口,盛六爷正好碰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跑了一群山贼,夺回了被抢的银两,救下了柏掌柜,柏掌柜得知是大名鼎鼎的金刀侠,非常高兴,还要请金刀侠吃饭,以表示感谢,当时盛六爷有事,便与柏掌柜告别。柏掌柜没想到在自家茶馆和恩人见面,热情的走过来打招呼。 盛六爷也没想到是柏掌柜,柏掌柜问道:“盛大侠,你到此有何贵干?”盛六爷叹息道:“实不相瞒,只为寻找老隐士丁奇,可丁老先生早已搬走,我需要丁老先生的帮忙。”柏掌柜道:“这丁奇老先生擅长解毒,我也有所耳闻,我听人说他好像搬到了城西外四十里的大山中。”盛六爷笑道:“我马上前往。” 柏掌柜忙道:“盛大侠且慢!我也只是听人说,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看你风尘仆仆,先坐下来喝几杯茶,然后再去查看也不迟。”盛六爷一笑道:“也好。”柏掌柜道:“盛大侠稍等,我去给你沏茶。”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张黑脸蛋,脸蛋黑中透亮,新月眉,一对大眼睛黑白分明,高鼻梁,元宝嘴,身穿蓝色衣衫,打扮的干净利落。少年点了两碟花生,一壶碧螺春,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花生。 柏掌柜的端来一壶香茶,一盘瓜子,一盘花生,两盘糕点,盛六爷很感谢,拱手道:“多谢柏掌柜的。”柏掌柜忙道:“盛大侠你言重了,这算什么,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吩咐。”盛六爷拿出五两银子,柏掌柜哪里肯要,他连忙道:“盛大侠,你别给钱,你能来,我很高兴,我分文不收。”盛六爷道:“柏掌柜,请你收下。”柏掌柜道:“盛大侠,说什么我也不要,你快收起来。”盛六爷看他执意,也不好驳面,就把银子收起,走过来一位伙计,伙计道:“掌柜的,李掌柜的来了。”柏掌柜一听,于是道:“盛大侠,我先过去看看。” 盛六爷道:“柏掌柜你请便。”柏掌柜对着伙计道:“这是盛大侠,好好款待。”伙计忙道:“明白!”伙计亲自给倒茶,盛六爷过意不去,忙道:“我自己来。”伙计笑道:“盛大侠客气!有什么尽管吩咐。”盛六爷道:“我没事,你去忙你的。”伙计笑道:“好嘞!盛大侠请品茶。” 盛六爷正喝着茶,听见有人道:“嘿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金玉其外,败絮其里,有些人表面是君子,暗地里恃强凌弱,仗着自己有些名头,想怎样就怎样,明明是伪君子。”盛六爷回头看,说话的正是刚才进来的少年,他看了看左右,刚有两个客人离去,只剩下自己和这位少年,盛六爷这才明白,这孩子是在说自己呢,估计是刚才给柏掌柜茶钱,人家没要,这位少年误会啦,认为自己是吃白食的,看柏掌柜喊自己盛大侠,以为自己仗着些名望,在做恃强凌弱的勾当,盛六爷也没在意,继续的喝着茶,哪知这少年继续道:“说伪君子都高台了,猪狗不如,无耻至极。”话中带刺,盛六爷心中不悦,认为这少年有些无理取闹,不过盛六爷也没计较,仍然品着茶。 正喝着茶,盛六爷发现茶杯里有块黑色物体,仔细看发现是块泥土,盛六爷当然知道是那少年扔过来的,少年不住的冷笑,盛六爷看他年纪不大,把怒火忍住,重新拿起一个茶杯,还没等喝,‘嘎巴’一声,茶杯破碎,茶水洒出,盛六爷急忙躲避,他看那少年手中一把弹弓,背着身子,装成故作不是他所为,盛六爷看着这个长相可爱的少年,却是这般调皮,盛六爷迈步走过来,少年喝完茶,起身准备走,盛六爷笑道:“朋友,你这么激烈的打招呼,我也想认识你。” 少年道:“我要离开,请你让开。”盛六爷笑道:“你不感觉该说些什么。”少年冷笑道:“和一个恃强凌弱的混账有什么可说的。”盛六爷也不生气,口中道:“这位朋友,想必你是误会啦。” 哪知少年突然一脚,朝着裤裆踢来,盛六爷急忙转身,少年一个跟步,双腿连环踢,盛六爷左躲右闪,出手抓住对方脚腕,少年使尽平生力气也没挣脱开,少年忙道:“大哥!是我考虑不周,给你赔礼了。”盛六爷看他言语温和,态度诚恳,就松开对方脚腕,少年刚站稳,取出俩铁丸,用弹弓发出,两颗铁丸直奔盛六爷双目,盛六爷双手交叉向前,接住了两颗铁丸,暗道一声好险,少年这会儿急忙施展轻功纵身跳出茶楼,盛六爷也纵身跃出,街上全是人,少年身形很灵活,绕开人群,跑的很快,盛六爷比他更快,施展轻功追了上来,人们发出一阵欢呼,盛六爷飞身赶在少年前方,少年跑的太快,没站稳身形,正撞在盛六爷身上,少年仰面摔倒在地,盛六爷一把拉起他,出手制住少年,盛六爷笑道:“这下你可没机会跑了。” 少年哭着喊道:“救命啊,这是坏人,他在追杀我。”人们闻听大怒,一看盛六爷身后背着兵刃,少年哭得伤心,大部分都信了,纷纷上前拉扯盛六爷,盛六爷担心伤害无辜,用手遮挡打来的拳脚,少年哭是假,利用这个时机,撒开腿就跑。 盛六爷纵身跃起,双脚踩着人们肩膀,施展轻功追赶少年,直接追上少年,盛六爷手指挥动,连封少年身上八处大穴,少年动不了啦,盛六爷笑道:“小朋友,你真是够顽皮的。”人们纷纷围观上来,有人高喊道:“阁下高抬贵手,老朽给你赔礼啦。” 人群中挤进一位老者,面如银盆,浓眉大眼,须髯到胸前,虽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老者走过来躬身施礼,说道:“实在对不起,这位是我的孙子,怪老朽管教不严,冲撞了阁下。”老者态度和蔼,盛六爷急忙回礼,口中道:“既然是老人家的孙子,在下不为难。”说着,出手给少年解开穴道。 少年跑到老者面前,他说道:“爷爷!这人不是好人。”老者喝道:“混账东西!你看人家谦谦有礼,哪来的坏人,谁还有你的坏心眼。”盛六爷道:“老爷子,您别生气,气大伤身,他也是为了打抱不平,我二人发生些许误会,事情是这样的。”盛六爷把茶馆的事情详细说明,人们也听清了,改变了对盛六爷的看法,人家做的没错,非但没有生气,还在劝说老者,老者不住点头,叫过他孙子,老者呵斥道:“冤家,我刚去买布料,转眼间你就不见了,还不和这位大哥道歉。”少年红着脸,走过来道:“这位大哥,是我不对,错怪了你。” 盛六爷是心宽之人,笑道:“都过去了,兄弟别往心里去,要好好听你爷爷的话。”老者感叹道:“哎呀!阁下真是胸襟宽广。”少年道:“爷爷,刚才从茶馆出来的急,还没付茶钱。”老者瞪了他孙子一眼,吓得少年低下脑瓜,盛六爷说道:“正好我也没付茶钱。”老者道:“老朽想请阁下吃个饭,给这孩子向你赔礼。”盛六爷道:“老人家太客气啦。” 第十六章 回到香泉茶馆,柏掌柜看见盛六爷,急忙走过来打招呼,说道:“刚刚听说盛大侠追赶一人,你没事吧。”盛六爷笑道:“都是一场误会,我没事。”柏掌柜看见老者和少年,他惊喜道:“盛大侠,原来你找到丁老先生了。”一句话,盛六爷以及老者和少年都愣住了,盛六爷看了看老者,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位老者正是还阳居士丁奇,旁边的是他孙子丁满堂。 茶馆的雅间,刚刚盛六爷通名报姓,丁老先生惊喜道:“是金刀大侠,真是失敬。”丁满堂欢喜道:“你就是金刀侠盛天龙呀,你怎么才两只胳膊,另外的四只呢。”丁老先生脸色一沉,喝道:“混账!人都是两只胳膊,你看哪个是三头六臂的。”丁满堂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丁老先生面带歉意道:“盛大侠,真不好意思,这孩子父母早故,老朽把他宠坏了,他胡言乱语。”盛六爷笑道:“不妨事,我看丁兄弟人很好。” 丁老爷子问道:“听闻盛大侠在青海一带阻击登天教贼众,无极盟龙老义士召集群豪,江湖九杰,惩恶扬善,今番怎会至此?” 盛六爷脸色带着忧伤,口中道:“丁老!晚辈正为众人而来,前者与登天教开战,那陈春娇研制出万针器,带毒的梅花针放在金盒子中,杀伤力极强,龙老爷子、占大哥、满二哥、祝三哥、邓七弟、衡八弟等中了梅花针,针上含有鸠汁的毒素,冯妙手冯卉姑娘也束手无策,正是冯姑娘推荐,说您老能解此毒,晚辈恳请丁老前往无极盟,搭救众人性命,我等感激不尽。”说着,撩衣跪拜,丁老爷子忙扶起他,丁老爷子道:“无极盟众人都是江湖豪侠,个个是响当当的正义之士,登天教败类造孽,老朽虽居深山,绝不会坐视不管。” 盛六爷喜道:“如此多谢丁老!” 老少三人先返回深山,丁老爷子要取药材,拿着药箱,路上丁满堂就问盛六爷的事迹,都是丁老爷子介绍,盛六爷又问丁老爷子何以居住深山,丁老爷子喜静不喜动,深山中空气养人,环境优雅,药材种类繁多,两年多前,爷孙二人就搬到深山中居住,丁满堂喜欢热闹,没事就来城里玩,这次丁老爷子买布料,打算给孙子选几件衣衫,这才与金刀侠相会,一切是机缘巧合。 丁老爷子拿了不少药材,手中一把朴刀,老爷子也会些武艺,盛六爷帮忙背着药箱,丁满堂拿起一把钢刀,这是他平时练功的武器,老少三人顺着山间小路往出走。 突听鼓号齐鸣,山头上出现一伙人马,不下五十人,为首一人身高八尺七,年纪二十六七,浓眉大眼,二目如电,宽肩细腰,身穿白色长衫,手中一把虎头熟铜刀,正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首,震八方韩生威。身边跟着古召、许霆、马鸣承、廖猛、宋无晨五位登天教头目,五十名精锐张弓搭箭。群贼得意大笑,盛六爷明白了,这一路都被人跟踪,专等自己找到解毒之人,然后出击截杀。 韩生威笑道:“盛大侠别来无恙,在下跟随你许久,只等此刻动手。”他武艺精深,震得山谷都是回声,盛六爷高声喝道:“韩生威,有胆量下来分上下论高低,也不愧对你震八方名号。”韩生威得意笑道:“金刀侠啊金刀侠,今天叫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上面顿时开弓放箭,盛六爷忙道:“丁老、丁兄弟退后,我掩护。”边说话边舞动金刀拨打弓弩。 丁老爷子忙道:“盛大侠,后方有个大岩石,可以先去躲避。”盛六爷道:“丁老您和满堂先撤,我断后掩护。”丁老爷子和丁满堂向后撤退,盛六爷舞动金刀抵挡弓箭,也向后方撤退,山上的廖猛道:“大护法,这三人准是想找掩护之处,然后伺机突围。”韩生威道:“前面有块大岩石,岩石体大,可以遮挡弓箭,我等马上过去,不可让他们出山。” 巨大的岩石,可以遮挡弓箭,但出不去,只要往外闯,山上就弓箭齐发,盛六爷自己无所谓,丁老爷子和丁满堂不行,他无法顾及两个,盛六爷心道:为今之计,就是让贼众下来,这样也方便突围,丁兄弟嘴巴伶俐。想到这,盛六爷叫来丁满堂,盛六爷道:“丁兄弟,你嗓音高,口中词汇多,你就骂山上的贼人,怎么说随你,下来一个,给你十两银子。”丁满堂笑道:“盛大哥,你号称金刀侠,骂下来一个才十两,我费那口舌干什么。”丁老爷子呵斥道:“胡闹,你盛大哥在用计策,你照做就是。”盛六爷笑道:“好兄弟,一个五十两。” 丁满堂欢喜道:“这还差不多。”盛六爷心想这孩子真有意思,丁满堂迈步向前。 韩生威一看出面的是个十五六的少年,群贼都是一愣,丁满堂高喊道:“登天教的无耻之徒们,你们是豺狼和虎豹配的,说人话不办人事,震八方韩生威对吧,你震个屁呀,我盛大哥比你厉害十倍,还有江南的侠女神手遮天林美玉,武当的红烨道长、连环门的掌门百拳齐出罗野都是当世高手。” 韩生威虽然气恼可还沉得住气,丁满堂看了看登天教的头领廖猛,面相凶恶,手中一把方天画戟,丁满堂嘲笑道:“喂,我说你是人生的麽,妖怪长得都比你好看,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方天画戟是谁都可以使得嘛,那楚霸王、吕奉先、薛仁贵,哪个你能比得上,不用旁人,小爷三个回合斩你首级。”廖猛本来性如烈火,最受不了旁人说他丑陋,何况还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廖猛沉不住气了,他大吼道:“小匹夫口出狂言,欺辱老子,老子这就要你小子的狗命。”韩生威道:“廖头领你勿动怒,这孩子是激你下去。” 廖猛脾气一来,谁也不听,有时连陈金刚的话都不听,所以陈金刚对他也看不上,廖猛吩咐人往下竖绳索,他腰间系绳索,顺着绳索滑下 。 丁满堂看见下来一位,心中很高兴,忙回头道:“盛大哥,五十两啦。”盛六爷闻听微微一笑,丁老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廖猛拿着方天画戟就冲过来,丁满堂急忙道:“你等下,刚才是姓盛的让我说的,可没我什么事噢。”他急忙跑到丁老爷子身边,丁老爷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丁老爷子拿起朴刀,盛六爷说道:“丁老!杀鸡不用牛刀,你一旁歇着。” 廖猛刚要冲过来杀丁满堂,盛六爷拽出金刀挡住,廖猛可知道金刀侠,也见识过他的本领,无奈已经照了面,他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只想着杀掉丁满堂,忽视了金刀侠,有心跑回去,那能如愿么,一者山高;二者盛六爷也能追上。廖猛把三十五斤的方天画戟高举,劈头盖顶就是一戟,盛六爷往下一仰头,方天画戟劈空,二人动了手,山上的五十精锐不敢放箭,怕伤到自己人,韩生威是暗暗叫苦,心想道:廖猛啊廖猛,不让你下去你不听,你平时连大寨主都不放在眼里,对我也不恭敬,正好借姓盛的之手,把你打发了。二人大战二十六个回合,廖猛怎么是金刀侠的对手,盛六爷一个扫堂腿撂倒对方,廖猛一闭眼睛,心想这是完了。 盛六爷喊道:“丁兄弟,把他绑了。” 丁满堂跑过来,从腰间拽出一条细铁链,这是五金打造的,是丁满堂的防身武器,现在用来绑人,丁满堂边动手边说道:“怎么样,我说你不如楚霸王、吕奉先、薛仁贵吧。”廖猛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这下激怒了古召,他原来是柳州分舵的舵主,在柳州聚众八九百人,祖籍巴中,陈金刚考虑他武艺高,下令让他回天险峰效命,刚回来就随着大队人马攻打无极盟,古召有本事,一向是目中无人,回到天险峰后,经常听下面的人说江湖九杰如何了得,尤其是金刀侠和圣手判官,古召心中很不服气,没等大护法韩生威吩咐,他顺着绳索滑下来,韩生威气得直跺脚,急忙喊道:“听着,没有本护法号令,谁也不许再下去挑战。”群贼急忙应承,韩生威心道:古兄啊,你自求多福吧。 盛六爷看这位手中一对青铜锤,看分量能有五十斤上下,身材高大,虎体熊腰。古召也在打量金刀侠,看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手中一把黄金刀,真是好人物,手中双锤一碰,古召不由分说就动手,盛六爷哪能怕他,提着金刀接战,等动上手,古召大惊失色,心道:哎呀,好厉害的武艺,好纯熟的刀法,真不是山上弟兄们长他人志气,金刀侠果然名不虚传。盛六爷发现这位武艺比廖猛还要高一截,就是当登天教护法也够资格,战了三十七八个回合,古召打不过人家,盛六爷看他出手狠辣且本领高,认为不用生擒,金刀寒光闪烁,古召人头落地,双锤撒手,尸体倒在尘埃。 眼看同伴身亡,韩生威是既感到可惜,又非常气恼,可惜了古召一身本事;气恼他生性狂妄,韩生威也是狂傲之人,不过雪山鏖战后,他已经收起了狂傲心态,之前认为自己无人能敌,可金刀侠、圣手判官武艺都不在他之下,己方的双枪无敌齐云彪也不在自己之下,韩生威每日在天险峰练功,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狂傲,骄者必败,看同伴古召惨死,他更是感同身受。 韩生威大喊道:“来呀,给我准备滚木礌石往下砸,弓箭齐发,困也要困死他们。”五十名精锐得令,弓弩、滚木、礌石等齐下,盛六爷、丁奇、丁满堂躲在大岩石后,可以避开危险地带,上面的韩生威厉声喊道:“金刀侠,我不信你们不吃不喝,反正我们有吃有喝,看谁能耗得起。”丁满堂叹息道:“完喽,吃的喝的不够一天的量,出去不是肉饼就是刺猬。”丁老爷子怒喝道:“冤家,你给我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盛六爷歉意道:“丁老、满堂兄弟,我一人之过连累了二位。”丁老爷子道:“盛大侠无需自责,是登天教贼匪太阴毒,老朽认为趁夜色掩护突围,登天教恶贼也需要休息,他们会轮流休息,趁着夜色,我等方有时机。”盛六爷点着头道:“只好如此。”看了眼廖猛,丁满堂怒道:“拿你出口恶气。”上去就是三个巴掌,廖猛脸蛋红肿,廖猛怒道:“小畜生,有本事放了老子。” 丁满堂大怒,出手把他击晕,丁满堂拍了下脑瓜道:“爷爷!盛大哥!我想起啦,去年进城买茶,我听一些老人讲过,说这座大山有个山洞,可以直通山外,我平时练武,闲暇之时也在找,没有任何发现。”盛六爷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待我查看一下,二位在这里勿动。”说着话,人已经闪了出去。 盛六爷刚露面,上面顿时弓弩齐发,盛六爷手提金刀拨打弓箭,手中黄金刀护住周身上下,弓弩未伤及他分毫,盛六爷施展轻功,一面躲避弓箭,一面往前直行,韩生威冷笑道:“姓盛的,别白费力气,我不信你能丢下一老一少,独身逃走,那可有违你的侠义之道。”盛六爷也不搭理他,撤身躲到大树后,身形跳转,纵身一跃,贴到大石头后面,上边的弓弩伤不到,盛六爷左顾右看,没发现什么山洞,人影一闪,韩生威看他又露面了,急忙吩咐道:“放箭!”上面乱箭齐发,盛六爷挥舞金刀拨打弓箭,身形快速闪动,又躲在了耸立的巨石后面,盛六爷仔细观看,还是没发现山洞。 宋无晨一皱眉,他说道:“奇怪,姓盛的这是做什么,冒着危险左蹿右跳,所谓何故?”韩生威道:“他是在找突破口,然后带上一老一少逃走。”宋无晨道:“我等把守山上,只要三人露面,滚木、弓弩、礌石齐发,金刀侠或许伤他不到,那老头和那少年必死无疑,除非是我等撤离这里。”韩生威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难道山里有什么捷径可走。”宋无晨笑道:“这不可能的。” 韩生威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可能,盛天龙出来,冒着危险就是在找出口,山中应该是有出口,能直通外边。”宋无晨道:“即使如此,也要出来才可,只要他们出来,我们就乱箭齐发。”韩生威道:“夜长梦多啊,我领着许兄和马兄下去,借机除掉盛天龙,宋兄带人在这里勿动,如若他们露面,即刻开弓放箭,绝不能让无极盟众人解毒。”许霆、马鸣承二人随着韩生威下去,宋无晨领着五十精锐守候在这。 盛六爷刚起身,迎面三人施展轻功飞奔过来,为首的是震八方韩生威,韩生威左边的是一个黄脸大汉,身上穿青挂皂,手中一对板斧;韩生威的右边是个黑脸大汉,身穿古铜色衣衫,手里一把狼牙锥。盛六爷会者不惊,微笑道:“韩护法身边二人可否报通名姓。” 黑脸大汉道:“登天教马鸣承。”黑脸大汉道:“登天教许霆。”盛六爷笑道:“三位是下来看日落么。”韩生威道:“金刀侠就是金刀侠,临危不乱,来者不拒,大敌当前还敢谈笑风生,不过日落你怕是看不见了。”盛六爷把刀背架在左手,笑着道:“韩护法还是多担心自己吧。” 金刀劈面而来,韩生威挺动虎头熟铜刀招架,双刀对碰,寒光闪闪,许霆抡动双斧,口中大喝道:“一起上!”马鸣承抄起狼牙锥,说道:“正合我意。” 登天教三大高手攻击势如破竹,盛六爷毫无惧色,韩生威手中熟铜刀力劈华山,自上而下劈来,马鸣承手执三十二斤狼牙锥,横扫对方下盘,许霆一双板斧拦腰猛砍,盛六爷大吼一声,手中金刀向上劈去,身体灵活闪动,身体横着腾空,韩生威一刀砍在金刀的刀刃上,火星溅起,与此同时,许霆的双斧以及马鸣承的狼牙锥走空,韩生威刀锋一转,虎头熟铜刀连续挥出八刀,盛六爷腾挪闪转,避开他八刀猛攻,手中金刀同时弹开了袭来的双板斧和狼牙锥,许霆和马鸣承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好家伙!” 盛六爷刚躲开韩生威三刀,手中金刀还未举起,许霆就地翻滚,手中双板斧缠住黄金刀,还不等盛六爷反击,马鸣承高举狼牙锥砸了下来,韩生威斜里一刀刺来,盛六爷膀臂一挥,手中金刀带动许霆双斧,马鸣承的狼牙锥正砸在双板斧上,‘当啷’一声,震得二人各退六七步。盛六爷一招‘抽刀断水’,黄金刀刚好阻挡住虎头熟铜刀,熟铜刀的刀尖扎在金刀之上,韩生威大叫一声,双臂攒力发刀,盛六爷受力道冲顶,后退两三步。韩生威手掌猛击,盛六爷看他是掌心发劲,属阳刚之劲,就知道是推山掌,盛六爷运功发掌,韩生威顿感一股强悍内力袭来,知道是金砂掌,两人双掌相对,各后退一步。 第十七章 盛六爷以一敌三,手中黄金刀上下翻飞,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刚柔并济,七十二路地煞刀法攻防兼备;韩生威的八卦刀法演练惊奇;马鸣承的狼牙锥法刚猛异常;许霆的双板斧法来势汹汹,双方大战五十回合,未分胜败。盛六爷心道:力拼不是办法,纵使能打败三个,也需花费些工夫,龙老和众家兄弟急需医治,待我使些手段。正打着,盛六爷脚下不稳,身子向后摔去。 韩生威见状一愣,心道:合我三人之力与他战个平平,他刀法未乱,出手凌厉,怎会有破绽呢。马鸣承见状大喜,抡开狼牙锥冲上就打,哪知盛六爷是故意为之,就看盛六爷身形一转,马鸣承狼牙锥走空,正打在地面之上,他就意识到上当了。 金刀在盛六爷手中转动,由于惯性作用,马鸣承还没来得及回身,盛六爷大喝一声道:“匹夫,留下脑袋!”耳轮中‘咔嚓’一声,马鸣承脑袋搬家。 韩生威、许霆目瞪口呆,韩生威大喊道:“马兄!”许霆气急败坏,双板斧使得大开大合,恨不得把盛六爷劈成两半,韩生威抡着虎头熟熟铜刀,一刀快过一刀,要给同伴报仇。 登天教人马怎么不开弓放箭帮忙?怕伤及自己人,大护法韩生威和两位头领在下面力战金刀侠,双方搅在一起,宋无晨没让放箭,紧盯着岩石后面,只要丁奇和丁满堂祖孙露面,立即放箭射杀,丁老爷子和丁满堂知道金刀侠在血战登天教的高手,想出去帮忙,上面乱箭齐发,爷俩又撤回来,险些让弓弩伤到,纵然出去也担心拖累盛六爷,爷俩在岩石后面,无法知道外面情况,听见韩生威和许霆叫喊,知道金刀侠砍了一个贼人,爷俩心下大喜,暗挑大拇指,以一敌三,还能斩杀一名高手,身手确实了不得。 正打着,韩生威使了个眼色,许霆当然明白,大护法意思是他拦着对手,让自己过去除掉一老一少,然后再来帮他,许霆素知大护法武艺极高,可以抵挡金刀侠,自己过去除掉一老一少,马上过来帮他,许霆虚晃一招,双斧扛在肩膀,施展轻功奔向大岩石这边,盛六爷哪里不知对方的计谋,刚要过来拦截,韩生威立刻把他拦住,虽然自己武艺在韩生威之上,可三招两式想出掉对方,那是痴人说梦,韩生威也是紧紧拦住盛六爷,不让他过去救援。 丁满堂偷眼一瞧,发现一位黄脸大汉扛着双斧过来,他眼珠转了转,走过来把丁老爷子的帽子摘下,直接戴在廖猛头上,丁老爷子知道这孙子又有坏水啦,也没说什么,拿起水壶,把水倒在了廖猛脸上,水的凉度让廖猛清醒过来,廖猛怒道:“小畜生,要杀要剐随你。”丁满堂忙道:“这位大叔,不是我要杀你,是你同伴要杀你。”廖猛怎么回信,怒道:“你胡说。” 丁满堂赔笑道:“你先别作声,稍候便知我所说是真是假。”廖猛有点半信半疑,还真没出声,他身上捆着锁链,许霆正好过来,看见了一顶帽子,认出是那名老者戴的,许霆举起一把板斧,奔着帽子位置就砍,廖猛感觉有人来袭,急忙就地爬滚,许霆这一斧子没劈上,丁满堂马上道:“哎呀,你这人居然杀同伴。”廖猛怒视着许霆,他怒声道:“许霆,你想干什么。” 许霆就是一愣,一脸无辜的道:“廖兄别误会,我不知是你。”丁满堂笑道:“大叔,我没说错吧,你同伴要杀你灭口。”廖猛真就信了,大怒道:“许霆,我宰了你。”许霆忙道:“我没想杀你。” 丁满堂上来解开锁链,廖猛身上的锁链是五金打造,是丁满堂的防身武器,丁满堂趁势说道:“大叔,你快和他打,不然上面放箭,你我都得完蛋,有他们的人,上面不敢放箭。”说着话,顺手把方天画戟扔给了廖猛,廖猛性如烈火,晃动方天画戟就下了绝手,许霆急忙举双板斧招架,许霆忙道:“廖兄你误会我了。”廖猛怒道:“误会不了,你想杀我,我先杀你。” 许霆大怒道:“廖猛,别不知好歹。”廖猛怒道:“装不下去了吧,看我先宰了你。”许霆大怒道:“莫怪我不留情面。”这二人打了起来,方天画戟和双板斧激烈交锋。 韩生威傻眼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人打自己人,看廖猛下手绝情,许霆更是如此,韩生威大喊道:“廖兄,你在做什么。”他刚想过去,盛六爷主动把他拦住了,虽不知具体情况,盛六爷知道,肯定是满堂兄弟使用什么计策,让廖猛和许霆厮杀,不单单是韩生威,上面的宋无晨等人面面相觑,都犯糊涂了,这下可好,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得这么激烈凶狠,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丁老爷子道:“满堂,你我就在这,不用抛头露面,让他们俩打去,我们若出去,就会让你盛大哥分心,上面的群贼就会开弓放箭。”丁满堂点点头,笑着道:“爷爷,我这办法好吧。”丁老爷子道:“还算不错。”祖孙二人坐在岩石后,静静的看着许霆和廖猛厮杀,这会儿二人已经打了将近三十回合,丁满堂眼珠转了转,大喊道:“盛大哥,砍黄脸汉后脑壳。” 许霆听他这么一喊,只当是金刀侠身后袭来,许霆不敢大意,急忙转身招架,如此一来,身后全亮给廖猛,许霆知道上当,急待回身,廖猛出手快,手中方天画戟往前一递,从后心扎进,从前胸扎出,扎了个透心凉,许霆惨叫一声,双板斧撒了手,廖猛怒道:“许霆你想杀我,老子就杀你。”双臂一挥,方天画戟拽了出来,许霆又是一声惨叫,睁大双眼,倒在了地上,廖猛不解气,上来又补了一戟,许霆彻底呜呼,不过他的手指点着廖猛,手臂始终没放下去。 山上的宋无晨见状大叫一声,险些从山上掉下去,宋无晨喊道:“许兄!你死的太惨了。”五十名登天教的精锐都怒视着廖猛,正和盛六爷拼杀的韩生威,用余光看见许霆倒地,气得他大叫道:“廖猛匹夫,我杀了你。”对着山上大喊道:“开弓放箭,杀了廖猛。”他内力深,山谷中都是回音,宋无晨就等着大护法下令,急忙组织人手开弓放箭。 廖猛怒道:“从今起,老子与登天教势不两立了。”边说着,一边用方天画戟拨打发来的弓箭,丁满堂喊道:“快躲到岩石后面,上面的弓弩太过厉害。”廖猛急忙跳到岩石之后,恼怒道:“你真说对了,登天教想要我的命。”丁家爷俩强忍着笑意,谁也没作声。 盛六爷挡下对方一刀,韩生威突然转身,抖手就是两枚铁钉,分别攻击盛六爷咽喉和心窝,盛六爷用金刀全给打落。韩生威又是一枚铁钉,盛六爷急忙闪身躲开,韩生威施展轻功朝着岩石方向奔来,盛六爷急忙冲过来,上面看大护法冲到岩石附近,早停止了放箭,韩生威手持虎头熟铜刀,对准廖猛劈头就是一刀,廖猛横过方天画戟,熟铜刀砍在戟杆上,盛六爷随后赶到,韩生威也豁出去了,要给许霆报仇,也顾不得危险了,盛六爷不会袖手旁观,老爷子丁奇、小英雄丁满堂都过来帮忙。韩生威就是有三头八臂也打不过四个人联手,两三个回合,被盛六爷扫堂腿撂倒。 丁老爷子的朴刀抵在对方哽嗓上,老爷子喝道:“别动,敢动一下,要你的狗命。”丁满堂蹲下身,甩手就给了韩生威俩巴掌,韩生威面不改色,怒视着众人。 眼看韩生威被擒,群贼慌了神,其中一个道:“宋头领,这该怎么办?”宋无晨道:“别慌乱,他们还准备出山,暂时不会为难大护法,我等见机行事。”盛六爷站在岩石上,高声喊道:“上面人等听着,韩生威性命在我等手中,识相的退开,让我等出山。”廖猛怒喊道:“给老子把路让开。” 丁满堂的五金锁链捆住了韩生威,丁满堂喊道:“看好,你们头领小命随时不保。”韩生威大声喊道:“别管我,开弓放箭杀了他们,即便杀不掉,也不能放他们出山,我姓韩的一个,换占风云、满天星、祝凤山、邓远、衡广新众人的命,一点也不亏。”宋无晨惊呼道:“大护法!”韩生威怒道:“宋无晨,我让你开弓放箭。” 盛六爷看宋无晨犹豫,心中道:韩生威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如果开弓放箭,可以在岩石后躲避,龙老和众兄弟性命恐难保全,吃喝之类也不全。盛六爷冷笑道:“山上的,你们开弓放箭依着你等,别没杀毒我们,反而害了韩大护法,他若有闪失,陈金刚能否饶过你等。”宋无晨心里一紧,心道:大护法不畏生死,就算开弓放箭,这些人可以躲在岩石后周旋,若他们把大护法当挡箭牌,就得不偿失了,大寨主最倚重者是大护法和司马先生,大护法倘若有失,大寨主如何能饶恕我。宋无晨喊道:“盛大侠!我们各让一步,你们尽管出山,我们保证不放箭,你们到山口就放掉大护法,若是你等耍花样,我就乱箭齐发,即便杀不掉你们,也能把你们困死山中。” 盛六爷笑道:“宋无晨,你很聪明,按照你所说的来。”宋无晨忙道:“一言为定。”韩生威刚要喊话,丁满堂过来给他俩巴掌,韩生威怒道:“小匹夫,我一定亲手杀了你。”丁满堂道:“还是考虑下你自己的安危吧,震八方。”他故意说出对方绰号,为的是羞辱韩生威,气得韩生威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 看了眼廖猛,韩生威怒道:“廖猛,你背叛登天教,背叛大寨主,残忍杀害许头领,天涯海角也没你的藏身地。”廖猛怒道:“呸,许霆那死鬼暗杀老子,他死有余辜,老子以后与登天教再无瓜葛。”韩生威怒道:“姓廖的,你真是四肢发达的货色。”丁满堂急忙道:“闭嘴,你们看他被生擒,就想杀人灭口,什么登天教,人家还坐以待毙不成么。廖猛怒道:“没错,我可不想坐以待毙,你不必再言。”韩生威没好气道:“真是个愚蠢至极的笨蛋。” 天色渐黑,防止对方有诈,盛六爷横刀在前,丁老爷子和丁满堂挟持着韩生威,用韩生威做挡箭牌,廖猛用方天画戟抵着韩生威脖颈,几个人谨慎行走,上面的宋无晨早已让人手分批,自己领着三十人,另外的二十人在山口把守,张弓搭箭等候,对方放掉大护法即可,若不放,就乱箭挡回,一路走到山口处,盛六爷发现还有二十名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看得出这宋无晨很谨慎,宋无晨带着三十名精锐赶了过来,在上面喊道:“盛大侠,我相信你言而有信。”盛六爷扯过韩生威,让丁满堂解开五金锁链,盛六爷拿着金刀押着韩生威,朝着丁老爷子示意,丁老爷子和丁满堂祖孙俩明白,是让他们小心在意,丁老爷子和丁满堂祖孙二人谨慎的注视着周围,慢慢的往出走,廖猛拿着方天画戟也跟着往出走。 宋无晨道:“盛大侠,他们已经出了山口。”盛六爷道:“很好!”趁着他说话,韩生威偷偷拿出一枚铁钉,冷不防的扎向盛六爷,盛六爷眼疾手快,急忙闪身,铁钉紧跟着打出来,盛六爷用金刀给击落,宋无晨大喊道:“放箭!”上面乱箭齐发,盛六爷抡刀拨打弓箭,施展轻功往出跑,纵身跳出了山口。 韩生威气急败坏,吩咐道:“追,一个不留。”说罢,韩生威施展轻功当先追击,宋无晨等人急忙追赶,出了山口,盛六爷发现一条大道,还有一条林荫小路,丁满堂道:“走这条小路。”盛六爷道:“登天教人马也会认为我们走小路前行,我偏偏走大路。”丁老爷子道:“对,出其不意。”廖猛道:“诸位,我与登天教闹僵,需要躲避追杀,我走林荫小路,咱就此别过。” 盛六爷道:“廖先生,既然这样,虽我等回无极盟吧。”廖猛摇头道:“盛大侠好意,廖某心领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虽离开登天教,可也不能去无极盟,告辞。”告别廖猛,老少三人从大道出发。 看着面前的两条路,宋无晨问道:“大护法,他们走哪条路?”韩生威看了看,然后道:“盛天龙纵横江湖,一向是艺高人胆大,他若自己,会选择大道,有一老一少跟随,他就会走小路,我们马上从小路追,除掉丁老头即可。”宋无晨笑道:“如此一来,盛天龙是徒劳一场。”一名登天教人拿着虎头熟铜刀,这是在山中捡到的,刚才韩生威被擒,熟铜刀让丁满堂扔了,宋无晨让人去找,这名喽啰急忙双手捧刀,韩生威接过心爱的兵刃,将熟铜刀归入鞘中,韩生威等人从小路追赶,韩生威当先施展轻功追赶,沿途留着记号。 韩生威正追赶,看见前面一个人影,正在使用轻功奔跑,他看出来了,一眼认出是廖猛,韩生威轻功多快,早追上了廖猛,廖猛看是韩生威,倒吸口冷气,廖猛当先出手,手中方天画戟直刺对方心口窝,韩生威亮出虎头熟铜刀挡下,他怒声喊道:“我给许头领报仇。”廖猛怒道:“老子还怕你不成。” 二人往上冲杀,刀戟并举,打了四十多个回合,廖猛哪是韩生威对手啊,虎头熟铜刀震开方天画戟,一刀斩下了廖猛首级,韩生威收起熟铜刀,他就知道猜错了,看起来老少三人没走小路,韩生威急忙返回,正碰见宋无晨等人,宋无晨问道:“大护法,何意去而复返?”韩生威道:“前面只有廖猛,已经被我杀了,给许兄报了仇,金刀侠三人走的是大道,我先追赶他们,沿途留记号,你等要快。”宋无晨道:“大护法多加小心,我等随后就到。” 老少三人进了城,天色已黑,找了家客栈饱餐一顿,换上了新的衣衫,丁老爷子感觉疲惫不堪,先躺下休息,丁满堂也累啦,躺下和爷爷一起休息,盛六爷没睡,担心登天教人马追来,就在房间里守候,四更天后,盛六爷才休息,天亮后,老少三人吃过早饭,盛六爷提议,三人乔装打扮,盛六爷和丁满堂也化妆成老者模样,盛六爷让伙计找三匹骏马,付了不少银两,伙计自然高兴,找来三匹大黑马,丁老爷子对马有些了解,看得出来,这三匹大黑马都是好马,老少三人骑上大黑马离开客栈。 再说无极盟,连日来被登天教人马围困,陈金刚组织人马攻过一次,杜九爷设计的机关销器起了大作用,登天教人马非但没攻上去,相反损失惨重。登天教头目尤佺、裴文岭落入陷阱坑而亡,陈春娇放火烧山,杜九爷设计的喷水轮车,直接扑灭火势。文女侠领着宝娟、翠红率人放滚木、礌石、弓弩,打退了陈春娇的人马。 大家都殷切期盼盛六爷回来,这些天都是文女侠、石四爷、邢五爷、杜九爷运功给中毒者疗伤,冯妙手冯卉用心医治,暂时保住了龙老等人性命,冯妙手发现,众人体内的鸠汁隐隐有扩散之感。 第十八章 一路追来,韩生威并未发现老少三人行踪,他不知老少三人乔装打扮,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出。宋无晨领人也赶到,听韩生威说明情况,知道给老少三人走脱了,韩生威急忙让人即刻飞鸽传书给大寨主陈金刚,信中交待了详细事情,宋无晨道:“可惜让他们走脱了。”韩生威道:“无极盟众人需解毒,盛天龙必挑选最近的路返回无极盟,我们就按照距离最近的道路追赶,只要杀掉丁老头,无极盟的人就完蛋了,再者说,无极盟周围都是我们的人,盛天龙武艺出众,可以自行出入,丁老头和他孙子就是累赘,大寨主和司马先生接到书信,会加紧布防,我要让盛天龙徒劳一场。”宋无晨道:“大护法考虑周全。” 众人接到金刀侠的飞鸽传书,信中言明已接到还阳居士丁奇,同行的还有丁老爷子的孙子丁满堂,三人乔装打扮,抄近路往回返,众人大喜过望,杜九爷笑道:“不愧是六哥啊,真有本事呀。”石四爷道:“该死的登天教,竟然派人跟踪追杀,好在六弟和丁老他们化险为夷。”邢五爷道:“我马上接应他们,龙老和诸位兄弟需马上医治。” 杜九爷忙道:“五哥,这太危险了,登天教人马围住四面八方,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文女侠道:“不妨一试,邢贤侄轻功绝顶,可迅速接回丁老,先给众人解毒,之后再教训登天教。” 石四爷笑道:“九弟放心,你五哥轻功举世无双,可以躲避弓弩和梅花针袭击。”邢五爷笑道:“九弟不用替五哥担心,闪电流星的称号不是空穴来风,我速去接应丁老回来,众人性命要紧,文大婶、四哥、九弟,山中之事你们多费心了。”邢五爷闪身出了议事厅,径往山下走来。 邢五爷从西山口而出,把守这里的是登天教的两位护法,金头狼姜淮、擎天手崔历,领着三百多名喽啰兵,姜淮大叫道:“闪电流星邢无踪!”崔历急忙吩咐道:“来呀,开弓放箭。” 两百名喽啰兵乱箭齐发,邢五爷一蹦五六丈高,动作敏捷如燕,发出的弓箭全部落空。二百喽啰兵朝上放箭,邢五爷空中翻身,身形极为灵敏,数百只弓箭再次落空,邢五爷道:“你等自己玩耍吧,五爷恕不奉陪。”身形疾如闪电,快如流星,已经消失于众视野,登天教三百多人个个呆若木鸡。姜淮和崔历张大嘴巴,呆了半晌,异口同声道:“真是轻功卓绝。” 早有人来报陈金刚,说邢无踪不知何故,跑出西山口,陈金刚吃惊道:“邢无踪轻功独步天下,没人能追得上,韩兄领人追击金刀侠,直至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司马昌道:“邢无踪轻功虽好,武功却算不得一流,他能现在火速跑出去,想必是接应盛天龙回山,韩兄虽没传来书信,可以断定,盛天龙已经找到解毒之人,我们严守四方,不放一人进来。” 陈金刚道:“先生分析的有理,不管无极盟里面出来人,只管外面进来人,不能让老匹夫龙韬等人解毒。”二人正说着,有人拿过信鸽,急忙道:“禀告大寨主,韩护法送来书信。” 司马昌接过书信,一一念出,陈金刚勃然大怒,怒声道:“可恨廖猛匹夫,背叛本寨,还杀了许头领。”司马昌道:“大寨主息怒,好在韩兄已经结果了他,除了祸害,廖猛平日里不把诸人放在眼中,为人暴怒狂妄,显然是让人加以利用,韩兄没追上盛天龙,说明一老二少已经乔装打扮,目下只要防守四周,不能人丁老头进山。”陈金刚叹息一声,怒道:“可恨!可气呀,小妹的鸠汁居然还有人能解掉,还是个山野老匹夫。”司马昌劝道:“世间万物,本就有相生相克,往往意想不到,大寨主请息雷霆之火。” 陈春娇得知有人能解鸠汁之毒,现已被金刀侠在请回的路上,这女子也没闲着,这些天一面领人围困无极盟,另一面与司马昌研制万针器,万针器的研制非常不易,司马昌也不过新研制出十三个,给围山的护法配备一个,有几个头目也分到万针器,陈春娇重新安排,手中有万针器的人分布均匀,列在四面山口,无论老隐士丁奇从哪边上山,都可将其杀之。 且说盛六爷一行人,乔装打扮后,日夜兼程,行到一片柏树林,这个地名叫做西柏林,老少三人骑马前行,盛六爷心中一紧,发现不同寻常,顿时二十多把挠钩袭向三人,丁老爷子从得胜钩上摘下朴刀,打掉两把挠钩,丁满堂掏出五金锁链,也打掉两把挠钩,盛六爷舞动金刀打落十几把挠钩,有两把挠钩刚搭住丁家爷俩,金刀闪动,盛六爷早砍断挠钩,纵身带起祖孙两人,三匹黑马全被绊马索绊翻。 三声鼓响,喊杀声振起,冲出一伙人马,盛六爷发现有五十多人,手中刀斧剑枪,明显是一伙贼匪,为首一人身高能有一丈,鼓脑门,尖下颌,浓眉大眼,鹰钩鼻,大鲶鱼嘴,膀大腰圆,身穿黑色长衫,外罩银灰色披风,手中一把亮银斧,重量能有五十斤,看其年龄四十出头。大汉高叫道:“百人从此过,留钱九十九,杀一儆百震江湖。” 丁满堂道:“这位大王,老朽等风烛残年,身上并无多余银两。”三人都乔装打扮,盛六爷和丁满堂都化妆成老者模样,丁满堂故意发出年迈的声音,一般人很难看出,大汉大笑道:“少拿假话懵人,老子行走江湖二十余载,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你分明是个年龄不大的娃娃。”丁满堂一惊,没想到这位看出了端倪,盛六爷和丁老爷子对视一眼,都感觉惊奇,盛六爷知道此人非比寻常,迈步上前,抱拳当胸道:“敢问头领尊姓大名。”大汉道:“你也是个年轻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盛六爷虽然惊讶,可不想暴露身份,口中道:“头领既敢拦路,如何不敢通报姓名。”大汉冷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孙仲鹏,江湖人称‘铜头铁骨鬼见愁’的便是。”盛六爷当然听过孙仲鹏,据传此人擅长硬气功,刀枪不入,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这才得了个铜头铁骨鬼见愁的称号。 丁家爷俩非常吃惊,别看丁老爷子不问世事,对江湖情况颇有了解,丁满堂也经常听爷爷介绍江湖人物,听说此人武艺高强,杀人不眨眼,一身硬气功可挡刀枪避箭,不明白孙仲鹏为何出现至此,盛六爷知道,孙仲鹏行踪飘忽不定,只听说聚集了一批人马,到处拦路劫财,官府也通缉他,却总是找不到他的行踪,不想今天在这西柏林碰见。 盛六爷为了赶路,也不想与他多做计较,拱手笑道:“原来是铜头铁骨鬼见愁孙先生,老朽这有二十两银子,都交予孙先生。”盛六爷拿出银子包,孙仲鹏冷笑道:“老朽?呵呵呵呵呵,金刀大侠,别装蒜了,明人不做暗事,你身后的两人就是还阳居士丁奇,还有丁老头的孙子丁满堂,你们一行人想回无极盟,给龙韬等人解毒,明确告诉你们,此路不通。” 三人很是惊讶,要说看出了盛六爷和丁满堂不是年迈老者,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三人身份,还能一一道来,盛六爷笑道:“不才正是在下,在下自问与孙先生没有过节,可否行个方便,在下万分感谢。”孙仲鹏冷笑道:“金刀侠名震江湖,你我从未谋面,更谈不上过节,老子是受朋友所托,你交出丁老头,我不为难你。” 盛六爷明白啦,这肯定是震八方韩生威找来的,他知道自己会抄近路,早点回去给龙老和众位兄弟解毒,行程路线中,专让孙仲鹏拦路。金刀侠猜对了麽?猜对啦,韩生威和孙仲鹏有交情,韩生威的父亲韩明昊与孙仲鹏有八拜之交,韩明昊后来病故,韩生威与孙仲鹏尚有往来。后来韩生威加入了登天教,当了登天教十二护法之首,邀请孙仲鹏来天险峰,怎奈孙仲鹏自在惯了,没有去天险峰,他和韩生威有言在先,若有事尽管告知,此次跟踪盛六爷,韩生威就给孙仲鹏写了书信。 孙仲鹏接到书信后,得知金刀侠带着还阳居士丁奇祖孙爷俩沿途返回无极盟,为给龙韬等人解毒,救人性命必会日夜兼程,抄走近路,正好孙仲鹏领手下人在方圆不远的地界打家劫舍,他派人注意往来的人,既可以劫道夺财,也可以拦截丁老爷子,虽然有韩生威提供的画影图形,孙仲鹏料到老少三人肯定要乔装打扮,他就领人在返回无极盟的最近路线拦截,真发现了三人。 对方言语威胁,盛六爷心中不悦,淡淡的道:“铜头铁骨鬼见愁,韩生威与你想必有交情,韩生威不识好歹,在藏污纳垢的登天教为恶,登天教令武林人士所公愤,犯下无数命案,早晚覆灭,奉劝阁下认清形势。”孙仲鹏仰头大笑,开口道:“金刀侠好大的名头,别人怕你,老子不怕,你交出丁老头,万事皆休,别给脸不要,不识抬举,对于你,老子算是客气了。” 盛六爷能被他吓住麽,良言劝说不听,只有武力解决,马鞍上拽出黄金刀,刀光一挥,早斩杀三名喽啰,出手之快,刀法之厉,众喽啰尽皆骇然,丁满堂怒喝道:“哪个碰我爷爷,小爷要他狗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他抡动五金锁链就打,早打翻两名喽啰兵,丁老爷子拿起朴刀,口中道:“欺人太甚,该杀!”朴刀一出,剁翻了两名喽啰,盛六爷金刀舞动,十二名喽啰兵惨叫倒地。 孙仲鹏大怒,抡起五十二斤亮银斧,上来一招‘泰山压顶’,盛六爷双脚点地,身子空翻向后,避开对方一斧猛攻,盛六爷往前一跃,手中金刀趁势往前突刺,孙仲鹏急忙横斧子招架,金刀扎在斧杆子上,盛六爷手腕一翻,刀刃朝上,用金刀往上挑,孙仲鹏急忙闪身,手中亮银斧劈出,刀斧相碰,发出金属声响,盛六爷收刀跳起,金刀起处,劈倒了七名喽啰兵,孙仲鹏举起亮银斧,照着丁老爷子脑门砍来,盛六爷用金刀架住,口中道:“你的对手是我。”孙仲鹏怒道:“我先杀你,再杀丁老头。” 孙仲鹏手持亮银斧,连砍九斧,都被盛六爷挡下,二人金刀对银斧,猛战了三十回合,双方不分高下,孙仲鹏心惊道:是我低估了这小子,难怪年纪轻轻就闻名江湖,刀法了不得。又战了十二三个回合,盛六爷一刀劈在对方胸膛,发出一声闷响。再看孙仲鹏只是衣衫破碎,皮肤未受任何损坏。 盛六爷心惊道:我这黄金刀削铁如泥,他竟然丝毫无损,当真是铜头铁骨。又打了十个回合,盛六爷一招‘左右逢源’,金刀砍在对方两肋之上,除了衣衫破损,孙仲鹏丝毫未损,孙仲鹏得意的笑道:“金刀侠,你尽管砍就是,老子的铜头铁骨鬼见愁不是浪得虚名。” 这边丁老爷子和丁满堂已经把喽啰兵全部杀掉,祖孙二人擦了擦汗,抬头看二人大战,孙仲鹏身上已经四处刀口,身上却没有受伤,祖孙二人大惊失色,丁老爷子喊道:“盛大侠,切勿慌乱,你若急躁,他就会反败为胜。” 盛六爷手中金刀又是三刀,分别砍中对方脑门、脖颈、小腹,衣衫破损,孙仲鹏还是没有受伤,他得意的笑道:“金刀侠,你我交战一百回合,你砍了我十刀,老子丝毫未损,你无法奈何,不如把丁老头交出来为好。” 盛六爷心道:自行走江湖,今已有十载,还从未和人单独斗过一百回合,雪山大战,也是九十三回合大败震八方韩生威,丁老说的对,我若心急焦躁,倒下的就是我了,听大伯说过,练得那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之类外功的人,身上总会有一两处功夫练不到的地方,这就是罩门,待我惊他一惊。想到这儿,盛六爷舞动金刀从上至下扎、挑、刺、削,孙仲鹏急忙招架,盛六爷发现刺对方右耳时,孙仲鹏眼中有慌惶之色,盛六爷做到心中有数。 盛六爷发出三刀,孙仲鹏抬斧遮拦,不想这是虚招,金刀在手,盛六爷快速一刀,正扎在孙仲鹏右耳上,力道十足,顿时鲜血涌流。孙仲鹏发出惨叫,手中的亮银斧早撇掉,疼得满地打滚,盛六爷冷笑道:“你罩门已破,武功已废。”丁老爷子和丁满堂大喜,丁满堂笑着道:“不愧是盛大哥,了不起!”盛六爷举起金刀,有心一刀砍杀孙仲鹏,又一想他武功已废掉,不能为恶,但能容人且容人,没必要赶尽杀绝。 丁满堂拿起一把钢刀,过来就砍孙仲鹏,吓得孙仲鹏连滚带爬,也顾不得耳朵流血了,眼神里满是恐惧感,盛六爷忙道:“满堂兄弟住手!他武功已废,饶他性命。”丁老爷子道:“孩呀,算了吧,他没了武功,也无法继续作恶,放过他吧。”丁满堂丢下钢刀,气鼓鼓道:“你们呀就是心慈手软,如果不是找到他罩门,倒下的可是我们了。”盛六爷道:“丁兄弟,做人留一线,是安身立命之本,得饶人处且饶人。” 丁满堂愣了愣,丁老爷子叹道:“金刀侠真大度也,真是大丈夫。”回过头道:“孩子,多多向你盛大哥学习。”丁满堂点头道:“孙儿谨记,一定多和盛大哥学习。” 老少三人继续赶路,半柱香后,有人骑快马跑来,马上之人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二目如电,宽肩细腰,身披银灰色衣衫,得胜钩悬着一把虎头熟铜刀,来人正是震八方韩生威。他也火速赶来,沿途给宋无晨等人留记号,韩生威一看满地都是喽啰尸体,还有一人在痛苦的哀嚎着,韩生威急忙下马,走过来看,这人就是孙仲鹏,韩生威吃惊非小,看情况遇到老少三人了,他更震惊的是孙仲鹏怎么会受伤?急忙蹲下身,扶起孙仲鹏,韩生威问道:“孙叔父,您这是为何?”孙仲鹏咬着牙,忍着痛道:“贤侄,都是拜金刀侠所赐,他们三人已经离开半柱香时间,我是功亏一篑。” 韩生威问道:“看情形你是罩门被破?”孙仲鹏龇牙咧嘴道:“正是,没想到,没想到啊,姓盛的竟然找到我身上罩门,我现在全身武功尽废,贤侄啊,你通知我师傅黑目道人班朗,让他给我报仇啊。”没想到韩生威脸色一沉,语气冰冷道:“我看不必了。” 孙仲鹏一惊,忙问道:“贤侄这是何意啊?”韩生威冷笑道:“孙叔父!你自持武功高强,擅长硬气功,能挡刀避箭,败给了金刀侠,都是你狂妄大意所致,你是咎由自取。”孙仲鹏听了大怒道:“小畜生,我还不是为你出力。” 韩生威冷笑道:“你不提黑目道人,小侄还不会把你怎样,小侄可知道,你师父黑目道人班朗武功修为已入化境,利用他老人家,无极盟肯定完蛋,小侄要借你的命,才能请得动黑目道人。” 听了这些话,孙仲鹏惊愕的看着韩生威,他意想不到啊,韩生威亮出虎头熟铜刀,扎在了孙仲鹏小腹上,孙仲鹏惨叫一声,提着最后一口气道:“没想到,金刀大侠不杀我,反而是我结拜兄弟之子,我平时喜爱的贤侄杀我,这真是岂有此理。”韩生威又复了一刀,孙仲鹏立即毙命。韩生威冷笑道:“对不住了,为了登天教,我需要借你性命,用来诬陷金刀侠,黑目道人自会帮我们。”此刻的韩生威,面色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第十九章 做完这一切,韩生威认为要立刻前往宁夏青风谷,邀请黑目道人班朗,这会儿宋无晨领人骑马赶来,看到眼前情形,群贼面面相觑,宋无晨走过来,他见过孙仲鹏,神色大惊道:“这不是铜头铁骨鬼见愁孙先生嘛,他武艺高强,擅长硬气功,能刀枪不入,怎么会这样。”韩生威低声道:“孙叔父让盛天龙那厮破了身上罩门,全身武功尽废,是我把他杀掉的。”宋无晨惊恐道:“大护法为何如此呀,孙先生是为了帮我们才遭此下场。”韩生威道:“为了咱登天教,我必须栽赃金刀侠,只有这样,黑目道人班朗才会帮我们,他帮咱们,一切都好说,无极盟肯定玩完。” 宋无晨点点头道:“大护法为了登天教,可谓用心良苦,属下佩服。”韩生威道:“你带着孙叔父尸首先回,具体细节和大寨主、司马先生他们说明,我立即前往青风谷。”宋无晨忙道:“属下尊令。” 老少三人骑马正行,盛六爷把马带住,丁家爷俩也急忙带住马,丁老爷子问道:“盛大侠,因何停止不前?”盛六爷道:“老爷子,有人朝着我们这边来,不知是敌是友。”丁满堂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见啊。”丁老爷子道:“你功力不够。”忽见凌空一人闪来,身法之快,让丁家爷俩大声喝彩,看见来人,盛六爷大喜道:“五哥!”邢五爷看见三人,脸色大喜,急忙跑过来,敲打下盛六爷肩膀,一把抱住他,邢五爷笑道:“六弟,想煞五哥。” 盛六爷关切道:“众人都还好吧。”邢五爷道:“都好,龙老和众兄弟暂无生命之忧,你离开这期间,登天教人马攻打几次,九弟预先设计好的机关陷阱起了大作用,文大婶、宝娟、翠红、四哥、九弟等人齐心协力,没让登天教得逞,冯妙手冯姑娘整日给龙老等人调理。”盛六爷笑着道:“太好啦,一路上小弟的心都悬着,现在可以稍微放心了。”转回身介绍道:“五哥,你我兄弟一时高兴,忘记给介绍了,这位就是还阳居士丁奇丁老,旁边这位是丁老的孙子丁满堂丁兄弟。” 来到丁老爷子的身边,邢五爷躬身施礼道:“老人家,邢无踪给你行礼了。”丁老爷子笑道:“邢大侠客气了,久闻邢大侠为人正义,轻功独步天下,今日相见,真是幸会。”丁老爷子回身道:“满堂快过来,这位是闻名江湖的闪电流星,你邢大哥。” 丁满堂打量着邢五爷,目露赞赏之意,过来拱手道:“小弟丁满堂,见过邢大哥。”邢五爷忙回礼,说道:“满堂兄弟。”丁满堂道:“邢大哥,我听说你轻功卓绝,跑的比兔子还快。” 丁老爷子怒斥道:“混账,怎么说话呢。”邢五爷不以为意,笑道:“满堂兄弟谬赞啦。”丁满堂赔笑道:“邢大哥,小弟心直口快,请勿见怪。”邢五爷笑道:“怎么会。”丁老爷子道:“邢大侠,这孩子被老朽宠坏了,老朽给你赔礼了。”邢五爷急忙道:“老人家哪的话,我倒认为满堂兄弟人不错。” 盛六爷道:“五哥,现在情形如何。”邢五爷道:“登天教群贼四面围山,就是防止有人下来,也为了防止咱们上去,看到六弟你的书信,我施展轻功跑出来,前来接应。”盛六爷笑道:“五哥的轻功绝技举世无双,纵使带着人跑,也不妨碍什么,小弟还担心到了山前照顾不得老爷子和丁兄弟,现在五哥到来,小弟也放心了。” 邢五爷道:“六弟,你和满堂兄弟随行,我带着丁老先行。”盛六爷道:“五哥,无论如何,你二人都要平安无事。”丁满堂面色担忧道:“爷爷,登天教四面围困,您要多加小心啊。”丁老爷子道:“别担心爷爷,跟着你盛大哥,他会保护好你,山上群雄等着解毒,爷爷先随你邢大哥出发,咱在无极盟见。”丁满堂忙道:“爷爷咱可一言为定。”邢五爷笑道:“满堂兄弟,我会保护好丁老的。”丁满堂道:“你要保护好我爷爷,伤了分毫,我可找你闪电流星算账。”丁老爷子呵斥道:“冤家住口,休得无礼。”邢五爷笑道:“您老被责怪他。”盛六爷笑道:“丁兄弟,我五哥轻功绝伦,你别担心。” 邢五爷背起丁老爷子,纵身跃起数丈高,腾空跃起,身形一闪,如流星般前行,瞬间消失于视野,丁满堂拍着巴掌道:“好厉害的轻功,我也要学。”盛六爷笑道:“回到无极盟,我让五哥教你。”丁满堂道:“盛大哥,你也要教我,我要轻功武功都一流,这样可以保护身边人,也可行侠仗义。” 盛六爷笑道:“丁兄弟这般侠肝义胆,盛大哥一定教你。” 丁满堂道:“那我马上拜师。”盛六爷忙道:“我比你大十岁,做不得你师傅,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哥哥用心教你武艺。”丁满堂笑道:“我还担心比你矮一辈呢。”盛六爷大笑,拍了下他脑瓜,笑着道:“真是个机灵虫。” 南山口,陈春娇领着护法齐云彪、林猛在此,还有三百喽啰兵,十五名持剑侍女相随,有名侍女喊道:“陈当家您看!”陈春娇等人顺着手指的方向,邢五爷背着丁老爷子,施展轻功绝技赶来,陈春娇吩咐道:“弓箭手准备。”二百名喽啰张弓搭箭,乱箭齐发射向邢五爷二人,就看邢五爷轻飘飘一闪,躲开乱箭,林猛轻功甚佳,从地面一蹿,蹦起数丈高。 陈春娇和齐云彪各自使用轻功,也跟着跳起,三人呈品字形围住了邢五爷二人。邢五爷双脚发力,蹿起来三丈高,陈春娇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背着丁老,轻功也这般了得。下面的十五名侍女取出万针器,对着邢五爷二人就放,邢五爷身形一晃,简直快如闪电,十五盒万针器打出的梅花针全部击空。陈春娇纵身跳来,取出万针器,推动按钮,梅花针如雨点般袭来,邢五爷双腿腾起,身子一闪,人已飘远,犹如流星赶月,数百梅花针打空,林猛自负轻功不凡,看见邢五爷身法,口中暗暗称赞。 齐云彪眼看邢五爷无影,心想道:江湖九杰,天下闻名,占风云力大无穷;满天星计谋百出;祝凤山、盛天龙骁勇善战;石中海水中无敌;邓远夜能视物如白昼;衡广新双手发镖;杜善擅长机关销器;这个邢无踪轻功独步武林,可谓人人身怀绝技,难不成登天教真要覆灭嘛。 林猛刚追至半山腰,群豪知道他在追邢五爷,里面马上弓弩齐发,林猛也进去不得,只得施展轻功退回,还险些被弓箭伤到,林猛无奈道:“小姐,叫邢无踪逃进去了。”陈春娇叹息道:“此人轻功实在高明,依我看,整个武林怕也没有能比上他的。”齐云彪道:“我即刻通知大寨主,阻止人马猛攻无极盟。”陈春娇摇了摇头,转过身道:“不用了,齐护法马上通知我兄长,所有人撤回天险峰。”林猛忙问道:“小姐,你这是为何?”陈春娇道:“事已至此,丁老头已到无极盟,龙韬等人鸠汁之毒能解,守在这里也没了价值。” 林猛不甘心道:“齐兄说得对,调集人马,我们攻打无极盟。”陈春娇道:“山中布满销器机关,前番攻打,我们伤亡惨重,山中滚木、礌石、弓弩、石灰专候我等,他们必会死命抵挡,我等非但攻不上去,弄不好会全员覆没。” 东山口的陈金刚听说此事,顿时火冒三丈,急忙下令猛攻无极盟,司马昌劝阻道:“大寨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姐说的对,再攻打下去,没有任何价值,反而徒增伤亡,谁能想到邢无踪的轻功超凡脱俗,背着一人的重量,还能如此迅敏,连日来弟兄们人困马乏,应当先回天险峰调整。”陈金刚咬牙切齿道:“先生,本寨实在不甘心呀。”司马昌道:“我等先撤回天险峰,再商议下一步。”陈金刚忿恨道:“只好如此了。” 群贼撤回天险峰,宋无晨带人也赶了回来,来到后堂,见到了陈金刚、司马昌、陈春娇,宋无晨道:“大护法去宁夏邀请黑目道人班朗了。” 陈金刚非常惊讶道:“我说韩兄为何迟迟不回,他去请黑目老道了,这可是世外高人啊。”宋无晨把事情详细告知陈金刚、司马昌二人,陈金刚听完后,感叹道:“韩兄为了登天教,真是煞费苦心啊。”司马昌正色道:“宋兄,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宋无晨忙道:“这事除了大护法,只有大寨主、先生、小姐以及属下知道。”陈春娇冷笑道:“带去的五十人一路跟随,他们不知嘛。”宋无晨忙道:“这些弟兄都是登天教的精锐,不会向外说明。”陈春娇道:“弟兄们辛苦,现都在何处啊。”宋无晨答道:“都在门外候着。”陈春娇轻声道:“很好。”说着,直接走了出去,门外一阵惨叫声,陈金刚、司马昌、宋无晨大惊,急忙快步走出,来到门外一看,五十名精锐全部中梅花针惨死,浑身上下黑紫色。 眼前一幕,宋无晨心疼得直哆嗦,他怒声道:“小姐,你这是所为何故?”陈春娇柳眉高挑,娇喝道:“你是在责怪我吗。”宋无晨急忙道:“属下不敢,只是小姐为什么要杀他们。”陈春娇冷笑道:“想守口如瓶,就要让他们永远闭嘴。”宋无晨道:“这些弟兄身经百战,为登天教立功不小,如此岂不寒了弟兄们的心。”陈春娇仰头而笑,抬手用万针器袭向宋无晨,宋无晨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胸前扎满了梅花针,瞪大双目,慢慢的倒了下去,陈金刚喝道:“小妹,你过分了。” 陈春娇笑道:“先生,你认为我过分嘛。”司马昌道:“他为这些人抱不平,如果不小心落入无极盟那些人手中,他就会说出实情,小姐的做法虽过激,却不过分。”陈春娇闻言笑道:“先生就是明智。”陈金刚问道:“这如何与众交待?”陈春娇问道:“先生以为呢?”司马昌道:“宋无晨等人对大寨主图谋不轨,小姐护兄心切,出手杀之。”陈春娇仰头而笑,陈金刚看了看他妹妹,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丁老爷子片刻未歇,冯妙手从旁协助,丁老爷子发现这鸠汁毒性之强,是自己平生罕见,大感惊讶,惊讶的同时,也对陈春娇一介女子感觉心寒,丁老爷子取了五中药材搭配,调制出了香芝散,用烧好的开水冲,给龙老等人各饮一碗,文女侠、邢五爷、石四爷、杜九爷、翠红、宝娟等人很高兴,发现龙老等人肤色恢复如常,证明毒素在体内已经消散。 杜九爷问道:“丁老,大家需要多久可苏醒?”丁老爷子道:“龙老义士等人中毒耽搁些时日,需两个时辰左右可苏醒,如果是当时中毒,立刻解毒,两盏茶的时间就可苏醒。”大家听了非常开心,文女侠赞道:“真是神医!”丁老爷子道:“盛夫人谬赞了,老朽虽擅长解各种毒,但离神医称号,差之甚远。”冯妙手冯卉躬身施礼道:“丁老前辈,小女有个不情之请。”丁老爷子笑道:“冯姑娘,老朽愿意收你为徒。”老人家一语道破,冯妙手倒身下拜道:“弟子冯卉拜见师傅。”丁老爷子笑着扶起她,笑言道:“徒儿不必多礼。” 大家替冯妙手高兴,石四爷笑道:“恭喜丁老爷子喜得高徒。”文女侠笑道:“冯姑娘本就医术高深,得丁老指点,前途不可限量。”邢五爷笑道:“冯姑娘!在下恭喜你,有丁老为师,姑娘的医术将会更胜从前。”冯妙手脸蛋一红,丁老爷子看出了端倪,他感觉自己这位徒儿对邢五爷有爱慕之意,别人夸赞没什么,唯独邢五爷赞美,徒弟娇羞,眼角眉梢带有喜色,丁老爷子笑而不语。 文女侠言道:“天龙和满堂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他们。”邢五爷道:“登天教人马已经退去,六弟为照顾满堂兄弟,还不知登天教人马撤退,我马上去找他们,接应回山。” 二人为何还未回来?碰到事情了,丁满堂爱玩闹,二人骑马前行,丁满堂拿弹弓戏弄盛六爷,连发十二颗铁丸,盛六爷全给避开。却没注意道上走来一人,盛六爷躲闪铁丸,丁满堂打弹弓很厉害,铁丸直奔行人打来,眼看要打到脑瓜。 这主探出双指接住铁丸,口中娇喝道:“谁家孩子这般顽皮。”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挥手把铁丸扔回,出手太快,力道不小,正揍在丁满堂肚子上,就这一下,把丁满堂从马上给打出一丈多远,重重的坐在地上,疼得丁满堂直呼叫,掀开衣衫细看,肚子处都青紫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事发突然,盛六爷这才留意,面前出现一位女子,容貌秀美,柳眉弯弯,圆圆的脸蛋,一双美目炯炯有神,唇红齿白,身披橙色衣衫,骑着一匹雪花白马,得胜钩悬着一柄红色剑鞘的宝剑,又名赤金剑。盛六爷一看真是好人物,口中称赞道:“真英姿飒爽!” 丁满堂捂着肚子,迈大步走过来,看面前一位女子,相貌秀美,看年纪二十上下。丁满堂刚要说难听的,可一看人家秀丽的容貌,把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口中喝道:“你这女子,因何打我,出手好重!”盛六爷道:“丁兄弟,是你的不对,人家已经手下留情啦。” 女子打量着说话男子,看对方一张国字脸,剑眉星目,鼻直口方,灰衫飘飘,身后背着一把黄金刀,威风八面。女子微微笑道:“你这位兄长讲理,你刚刚差点打着本姑娘。”盛六爷见她嫣然一笑,显得格外动人,脸上一热,脸色顿时通红,丁满堂道:“我本无意,你确是故意,你给我赔礼。”女子笑道:“真是笑话,你这孩子长得可爱,人不通情达理,想来也是顽皮淘气的主。”丁满堂道:“那你也得说声道歉,我白白挨打,心里很不舒服,不然别想过去。” 女子微笑道:“这般霸道,该着收拾。”说着,纵身跃下马,动作敏捷,步伐轻盈,盛六爷看得出女子武艺精深,他急忙道:“这位姑娘,他冲撞了你,我替他道歉。”女子摇手道:“错在于他,你道哪门子歉。”丁满堂不服气,拿出五金锁链在手,丁满堂道:“怎么,你打了我,还想再逞威麽。” 女子冷笑道:“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盛六爷赶紧跳下马,动作又快又敏捷,盛六爷拱手道:“姑娘,你别与他计较。”女子笑道:“我教训他,又不教训你,请公子把路闪开。”话音刚落,人已经纵身跃过。 第二十章 女子执意要教训丁满堂,纵身跃开盛六爷,身法轻盈,速度迅捷,瞬间到了丁满堂近前。丁满堂很惊讶,万万没想到面前女子武功和轻功均是出类拔萃,女子挥起玉手就打,盛六爷眼见丁满堂危急,飞身跳过来,伸手格挡住女子手掌,女子一笑道:“公子既然赐教,本姑娘奉陪。”盛六爷忙道:“姑娘,在下无心动武。” 红色剑鞘去掉,女子手中的赤金剑打出一道金光,赤金剑挥动,发出了‘呛啷’一声,寒光闪烁,盛六爷看她剑术精湛,不敢大意,拽出黄金刀,打出一道金光,丁满堂关切道:“盛大哥,此女武艺精深,你需当心。” 盛六爷看对方剑招凌厉,招式千变万化,心中道:好武艺,剑法精妙,平生所欲使剑之人,属这位姑娘最精湛,不知是何门何派。女子看对方的刀法刚柔并济,刀法如火纯青,招式极为精妙,心中惊讶道:这位公子武艺出众,刀法了不得,行走江湖,所遇使刀高手不在少数,比起这位公子,都要逊色数倍,稍后再问他名姓。盛六爷发现,女子所用的剑法名为星辰剑法,曾听大伯盛安说起过,辽东高人美髯翁胜伯苗就会此等剑法,三十六路星辰剑法打遍天下无对手,剑法千变万化,变幻莫测,招式凌厉无比,盛六爷施展三十六路天罡刀法,技法是:劈、扎、戳、提、扫、拔、挑、点,刀法精湛,攻守兼备,女子也认得出是天罡刀法,两人刀剑往来,一旁的丁满堂看呆了,这场打斗格外的精彩,他忍不住拍手称赞叫好。 天空万里无云,地上刀光剑影相互闪动,两人一来一往,七十个回合,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盛六爷跳出圈外,收起金刀,口中道:“姑娘武艺高深,在下认输。” 女子把赤金剑收回剑鞘,微笑道:“哪里!你我不分伯仲。” 丁满堂跑过来道:“你二人这场打斗,精彩的不得了,盛大哥,你有对手了。”女子笑着道:“还不是因为你。”丁满堂躬身施礼,赔笑道:“小弟言语冲撞,请姐姐勿怪,小弟给你赔礼啦。”女子本来也没怎么生气,看他长相可爱,态度诚恳,当下笑道:“我不怪你。” 丁满堂笑道:“多谢姐姐原谅,小弟丁满堂,我盛大哥闻名江湖,武林中鲜有对手,适才姐姐武艺,一点儿也不输于盛大哥,让小弟大开眼界。”女子神情有些惊讶,问道:“你叫他盛大哥,他手中一把黄金刀,可是名满江湖的金刀大侠盛天龙么?”丁满堂忙道:“正是他。”盛六爷道:“在下盛天龙,敢问姑娘芳名。”女子笑道:“原来是盛大侠,在下失敬。”说着,抱拳当胸,盛天龙忙回礼道:“姑娘客气啦。” 女子拱手道:“在下林美玉,家住浙江严州府桐庐县。” 盛六爷惊讶道:“名震武林的江南侠女,神手遮天林女侠。”丁满堂兴奋的直拍巴掌,口中惊喜道:“原来姐姐是江南的林女侠,难怪武艺这么厉害,小弟失礼了。”说着,再次躬身施礼,以表歉意。 江湖高手何其多,武林中人,武艺高的不少,人品高的或许也不少,可要是两者皆优良的不多。无极盟聚义的九位英雄,均是人品武艺出类拔萃的人物。 可江湖中习武的女子也很多,武艺属上等的,可是寥寥无几。当今武林,女子武功修为一流者有南海的今世昭君柯大娘、塞北的惊魂剑赵灵秀、江南的神手遮天林美玉、岭南的连环门副掌门千面罗刹黎红艳、西域的铁脚雁二丫等。如论人品,林美玉素有侠义,打抱不平,锄强扶弱,闻名江浙一带,深受人们称赞。其武艺精深,自幼父母亡故,师从美髯翁胜伯苗,习得三十六路星辰剑法,胜老更是把绝技隔空掌倾囊传授,此掌法能在十丈之外运功发力。 林美玉十七岁行走江湖,常做善举,武艺之高,令江湖的邪门歪道心惊胆寒,其常在江南生活,因此人们称她为江南侠女,纵横江湖至今已有六载,从未打过败仗。 盛六爷道:“林姑娘久居江南,在下曾在江南住过半年,无缘遇会林女侠,今在此相见,实属三生有幸。”林女侠笑道:“盛大侠言重,久闻金刀侠大名,如雷贯耳,得此相见,在下才是三生有幸,依我看,我称你一声盛大哥,不知可否。”盛六爷拱手道:“林姑娘抬爱了。”林女侠道:“不知盛大哥可否改下称呼。”盛六爷微笑道:“姑娘既已这么说,在下斗胆喊声玉妹妹。” 林女侠笑容满面道:“这样最好。”丁满堂大笑道:“盛大哥和林姐姐珠联璧合,又是郎才女貌,彼此这般投缘,干脆结为夫妻才好。”话一开口,盛六爷脸蛋一热,顿感羞涩,林女侠微微低下脑瓜,俏脸通红,格外动人。 盛六爷问道:“玉妹妹何以至此?”林女侠答道:“我先去辽东祭拜恩师,后又回家乡桐庐县祭祖,听闻登天教折腾的邪乎,各地分舵经常打家劫舍,滥杀无辜,上个月我路过临安,途中碰见登天教的天目山分舵,在小镇上抢夺财物,我杀了五十二个喽啰,天目山分舵的舵主韦鸣辉让我一剑斩了,其余喽啰四散逃跑,解了小镇之危,听说老义士龙韬聚八方豪杰,在无极盟对抗登天教总坛,特此前来以尽绵薄之力。”盛六爷笑道:“玉妹妹果然侠肝义胆,我二人正是准备返回无极盟,不想在此和玉妹妹相会。” 林女侠笑道:“来早不如来巧,巧遇金刀侠盛大哥和丁兄弟。”盛六爷喜道:“大家同仇敌忾,早日铲除登天教,玉妹妹加入,可以说如虎添翼。”林女侠问道:“盛大哥与丁兄弟怎会至此啊?”丁满堂道:“盛大哥是历尽艰辛万苦,我们这一路可以说凶险万分。”盛六爷一声叹息,说道:“真是一言难尽,我等边走边讲。”林女侠点头道:“好,我们先回无极盟。” 人影极速一闪,出现在三人面前,盛六爷看是邢五爷,后者笑道:“六弟,众人的毒已解,登天教贼众已经撤回天险峰了。”盛六爷笑道:“太好啦。”丁满堂问道:“我爷爷还好么?”邢五爷笑道:“满堂兄弟放心,丁老前辈一切安好。” 邢五爷看六弟身边一位年轻女子,容颜极美,遂问道:“这位姑娘是?”盛六爷忙介绍道:“五哥,这位姑娘可了不起,她正是江南的侠女,号称神手遮天的林美玉。”邢五爷当然听说过,对这位林姑娘很是钦佩,当即拱手道:“原来是林女侠,失敬!”盛六爷笑道:“玉妹妹!这位是我在无极盟结义的五哥,闪电流星邢无踪。” 林女侠忙还礼道:“早闻邢大哥大名,刚刚一看,轻功可以说天下无双。”邢五爷笑道:“能得林姑娘称赞,在下也脸上有光,不知林姑娘怎会和六弟在此。”林女侠道:“听说登天教作恶多端,江湖英雄聚会无极盟,在下也来凑个热闹。”邢五爷大喜道:“有林姑娘加入,必能给登天教重创。”盛六爷道:“我们边走边说,相信回去后大家都能下地行走啦。” 回到无极盟,龙老、占大爷、满二爷、祝三爷、邓七爷、衡八爷等人均恢复自如,众人高兴万分,龙老吩咐人准备酒宴庆贺,大家看盛六爷身边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气质出众,盛六爷相互给介绍,众人很惊喜,都知道这位林姑娘常做侠义之举,武艺精深,她能来相助,铲除登天教,多了份强力,林女侠看众人豪气冲天,江湖九杰,她都见过了,心中非常高兴。 丁满堂来到文女侠身边,小声说道:“盛伯母!小侄看得出林姐姐很喜欢盛大哥,盛大哥也很喜欢林姐姐,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文女侠惊喜道:“真的么!能得林姑娘当侄媳妇,我这做伯母的心满意足。”丁满堂轻声道:“盛伯母你多观察,要我说,只有我盛大哥配得起林姐姐。”文女侠高兴道:“二人若真是彼此倾心,真乃我盛家的福分。”丁满堂笑道:“那还不简单,满先生见多识广,方法百出。”说着话,丁满堂把满二爷拉过来。 满二爷笑道:“丁兄弟,什么事尽管说,怎么如此神秘。”丁满堂低声笑道:“满大哥,我和盛伯母在说林姑娘和我盛大哥,小弟可是看得出啊,这二人互相爱慕对方,请满大哥给帮忙撮合。”文女侠问道:“满贤侄可曾留意?”满二爷笑道:“文大婶,我还真发现六弟和林姑娘情投意合,稍候酒席宴上我有安排,大婶你可留意。”文女侠高兴道:“好!”丁满堂笑道:“二人要是喜结良缘,我可是大媒人。”文女侠和满二爷闻听,都轻声笑了起来。 酒席宴摆上,老少众人纷纷入座,满二爷笑道:“林姑娘,烦劳你坐在八弟身旁。”衡八爷忙起身,颇有礼节的请林女侠入座,林女侠面色闪过万般失落,文女侠看在眼中,满二爷忙道:“噢!请六弟坐在林姑娘身边。”盛六爷开心一笑,林女侠满面笑容,这一幕众人都看在眼中,丁满堂笑道:“盛大哥当然要挨着林姐姐,这样很好。”老少众人哈哈大笑,盛六爷和林女侠脸蛋通红,二人为化解尴尬,都给对方碗中夹菜,形式同为一致,众人见状纷纷大笑。 龙老笑道:“经此磨难,死里逃生,大家齐心协力,患难相扶,第一杯酒敬丁老。”众人共同举杯,丁老爷子道:“老义士不必客气,众位英雄锄奸剿贼,行侠仗义,均是正义之士,老朽能帮助众位,已是荣幸。”众人举杯同饮,龙老道:“第二杯酒,我们敬天龙,这一路往返,当真是凶险万分。”占大爷道:“六弟,你有些消瘦了。”邓七爷道:“六哥,你辛苦啦!”祝三爷道:“让六弟劳神费心了。”衡八爷道:“六哥,你受累了。”满二爷道:“六弟,幸得你及时请回丁老先生,我等得以脱险,让你受苦了。” 盛六爷忙道:“龙老、大哥、二哥、三哥、七弟、八弟,我等早有言,荣辱与共,同生死,共患难,大家千万别这样说。”林女侠感叹道:“盛大哥真是侠义无双。” 众人齐举杯,共同饮下第二杯酒,龙老道:“这第三杯酒,祝我等早日消灭无极盟。”众人齐声道:“同饮!”祝三爷问道:“六弟,这一路往返来回,你说一说途中遭遇。”盛六爷道:“这一路可以说惊喜交加。”盛六爷把途中来回的经过详细道明,众人听了是又惊又喜,痛恨登天教跟踪袭击。 来到宁夏境内,韩生威一路打听青风谷所在,有山夫告诉位置,韩生威策马扬鞭直奔青风谷,山路还挺好走,来到大门外,韩生威下马,走过来敲门。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个道童,年龄十七八的模样,道童看面前之人身高八尺七,浓眉大眼,二目如电,宽肩细腰,身穿蓝色长衫,年龄二十六七,斜挎一把虎头熟铜刀,手中一把亮银斧。道童认得这把斧子,是他师兄铜头铁骨鬼见愁的兵器,看韩生威满面忧伤,道童问道:“请问你是何人?到此有何贵干?”韩生威道:“我是韩生威,前来找黑目道长,有要事相告。” 道童道:“请稍等。”他转身往里面跑,前去报信了,没多久,道童跑着出来,说道:“师傅有请!”韩生威心中道:你肯相见,我就有方法说服你。韩生威边想着边往里边走,院中花香扑鼻,百花盛开,道童前边领路,顺着石子铺的甬路进了第二道院,这就是黑目道人居住的房屋。 道童躬身道:“韩先生,你屋里请。”韩生威整理下衣衫,迈步往里面走,发现两旁是摆满各种书籍的书架子,茶几上放着文房四宝,往正中看,一把实木椅,椅子上端坐一位老道,身高能有八尺五,面如活蟹,双目泛黑,胡须黑白掺杂,高绾牛心发卷,铜簪别顶,身穿宽大的道袍。韩生威知道这就是黑目道人班朗,韩生威赶紧抢步过来,倒身下跪道:“晚辈韩生威参见老前辈。” 黑目道人道:“韩大侠号称震八方,武林中无人不知,起来说话。”韩生威道:“多谢前辈。”黑目道人吩咐道:“青玄,给韩大侠看座。”道童青玄搬来椅子,韩生威道:“多谢前辈赐座。”黑目道人手捻须髯,问道:“韩大侠到此有何事?”韩生威跪下失声痛哭,回头道:“烦劳小师傅把外面的亮银斧拿来。”道童青玄急忙来到外面,把亮银斧扛进来,黑目道人认得是徒弟孙仲鹏的兵器,韩生威哭着道:“道长!孙叔父没了。” 黑目道人手中茶杯捏的粉碎,慌忙站起惊声道:“你说什么!”韩生威哭着道:“孙叔父与家父有八拜之交,对晚辈很好,可以说有求必应,晚辈在登天教,效力陈大寨主。”于是韩生威把情况说明,最后说金刀侠破了孙仲鹏罩门,杀害了孙仲鹏,他给胡诌八扯了。 令韩生威意外的是,黑目道人除了表情伤心,没再说什么,其实黑目道人对登天教和陈金刚、陈春娇兄妹没好感,滥杀无辜,危害江湖,眼前这位震八方是登天教爪牙,黑目道人淡淡的道:“原来是这样,韩大侠能来通知贫道,贫道很感谢,路在脚下自己走,仲鹏之死,是他咎由自取,儿大不由爷呀,他自己助纣为虐,贫道听说他聚了一批绿林人,成天打家劫舍,抢夺财物,贫道早有心清理门户。” 韩生威心道:这老东西顺便也把我给批评了,有些摸不准他的用意,无论如何,徒弟死了,他不为所动?他要不出山,我可是徒劳啊。韩生威带着哭腔道:“老前辈,无论如何,孙叔父是您徒弟,无极盟众人专横跋扈,个个目中无人,江湖九杰,嚣张霸道,金刀侠还说呢,什么黑目老道,来了照样脑袋搬家,让他身首异处,师徒俩下面作伴,曾大言说什么铜头铁骨鬼见愁,谁教的徒弟,也太饭桶啦。”言未毕,耳轮中听见‘啪’的一声,茶几震得稀碎,韩生威大惊失色,知道这一手是霹雳金刚掌,掌力极其惊人,韩生威赞道:“前辈好武艺,晚辈大开眼界。” 黑目道人班朗起身怒道:“金刀侠呀金刀侠,你仗着江湖名头响,真是眼空四海,目空一切了,黄口孺子,杀我徒儿不说,不把贫道放在眼中,江湖九杰,贫道倒要看一看。”韩生威心中喜道:这样才好,激怒了老道你,必然全力帮助我们登天教。韩生威道:“道长,无极盟众人不可小觑,江湖九杰,天下驰名,尤其是金刀侠和圣手判官,能耐大,人还狂傲。”黑目道人班朗喊道:“青玄,给为师打点行李。” 青玄急忙准备,片刻后取来行李包,一把拂尘,还有一柄宝剑万点红,剑身蓝点正好一万,此剑甚是锋利。道童青玄要跟随,黑目道人班朗道:“为师去去就回,你好生看好门户,为师教你的武艺,你不可荒废,勤加练习。”青玄道:“弟子谨遵师命。” 第二十一章 离开青风谷,黑目道人班朗随韩生威骑快马往回返,韩生威提前给陈金刚传书信,告诉陈金刚、司马昌,陈金刚收到书信,乐得手舞足蹈,令人张灯结彩,净水刷山,黄土垫道,提前早做准备,专门迎接黑目老道,整个天险峰是忙上忙下,唯独陈春娇不以为意,她认为无极盟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即使黑目老道班朗本领超凡,也不见得能灭掉龙韬等人,陈春娇把万针器重新改造,梅花针打出的距离比之前还远两丈多。 路上无话,黑目道人班朗随韩生威到了天险峰,陈金刚率领十一护法,数十位头目,带着五百喽啰,亲自下来迎接,陈金刚给逐一作了介绍,众星捧月般把黑目道人班朗请上天险峰,陈金刚吩咐摆宴,盛情款待黑目老道,自陈金刚起,十二护法,数十名头目,群贼轮流给敬酒,黑目老道也不驳面,全都接下。 黑目老道酒量真不错,喝了这么多没怎样,吃了口素菜,黑目道人班朗道:“陈大寨主,贫道来此可不是投奔登天教,更不是入伙,原因有二,其一是给我徒弟铜头铁骨鬼见愁报仇;其二是会战无极盟九杰,处理完这两件事,贫道立刻告辞。”陈金刚看了看韩生威,又看了看司马昌,司马昌笑而不语,心中道:臭道士,只怕你是身不由己了,你能帮忙,就会得罪无极盟,那些人嫉恶如仇,到时候你也是骑虎难下了。司马昌笑道:“这个自然。”黑目老道班朗问道:“我徒弟孙仲鹏葬在何处?”陈金刚忙道:“孙大侠葬在东山,稍后我带道爷前往。” 黑目道人班朗道:“贫道现在就去。”陈金刚放下筷子,韩生威和司马昌放下酒杯,三人随行,带着黑目老道班朗来到东山。 这几天众人已养好身体,准备一雪前者中毒之恨,早有人来报信,众人一看是钟河和钟海二兄弟,钟海道:“诸位英雄,天险峰来了个老道,身材高大,没看清长相,陈金刚等人对他特别客气,带着十二护法,数十名头目,亲自下山迎接的。”钟河道:“看着好像是韩生威请回的。”祝三爷道:“韩生威一路跟踪六弟,又突然请回一位不知名的老道,他这是跟踪半路,绕道请帮手了。” 龙老道:“这位老道身份非常高,登天教重要人物倾巢迎接,登天教的所作所为,能有哪位江湖身份高人帮助啊。”满二爷道:“应该又是被我等杀掉的登天教人物的师尊,专门来此寻衅报仇。”占大爷道:“既如此,我们下山邀其一战。”邓七爷兴奋道:“我这膀臂和双腿都快生锈啦,正好大杀一场,活动筋骨。” 满二爷道:“丁老先生和冯妙手师徒制作的遮器伞,已经造好两百多把,是用雪山中的乌蚕的蚕丝制作而成,可避刀箭暗器,不用担心陈春娇的万针器。”杜九爷问道:“为何不制作成衣衫?”祝三爷道:“制作成伞具,遮挡的面积大,可遮挡全身,衣衫挡不住头脑和四肢。”盛六爷叹道:“丁老用心良苦。”衡八爷开口道:“正好我等一雪中毒之恨。” 林女侠道:“今天休养生息,明天登天教会主动来挑战。”龙老点头赞许道:“说得对,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日出战,也好扬眉吐气。”石四爷道:“我们九兄弟明天一起出战,会一会那道人。” 次日辰时,龙老领着占大爷、满二爷、祝三爷、石四爷、邢五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盛六爷和林女侠,率众五百,杀奔山下,登天教人马也杀奔而来,血手鳄鱼陈金刚为首,陈春娇、十二护法,二十名头目以及黑目老道班朗,点了七百喽啰出阵。 陈金刚抬凤嘴刀指着龙老,怒声道:“老匹夫,侥幸活命,就当归隐山林,何故出来送死。”龙老冷声道:“陈金刚,你兄妹恶毒至极,鸠汁之毒险些害死众位英雄,乌合之众,还敢狂吠,老朽今天就报毒针之仇。”陈金刚大怒道:“好个老匹夫,有本事和本寨大战一百回合。”陈金刚刚纵马要上,黑目道人班朗道:“无量天尊,陈寨主且慢动手,贫道有话要说。”陈金刚道:“道爷有话请讲。”黑目道人班朗把马往前一带,在马上高喊道:“哪位是金刀侠?” 盛六爷听他喊自己,把枣红马往前一带,在马上拱手道:“在下盛天龙,敢问道长是何人。” 黑目道人班朗面沉似水,开口道:“无量天尊,贫道青风谷黑目道人班朗是也,铜头铁骨鬼见愁孙仲鹏,他是贫道的徒弟。”盛六爷明白了,韩生威请的这位就是孙仲鹏的师傅,素闻黑目道人班朗久居青风谷,从不问世事,盛六爷心道:我与铜头铁骨鬼见愁大战,破了他的硬气功,孙仲鹏武功全废,黑目道人是为此事而来,我先晓之以理。盛六爷拱手道:“道长,令徒帮着登天教这群邪门歪道,途中暗害在下和丁老爷俩,在下和他说理,孙仲鹏非但不听,直接大打出手,在下无奈,出手招架,令徒得您指点,武艺精湛,一身硬气功刀枪不入,在下侥幸找到其罩门,这才破了他的硬气功,并没害其性命。” 马上的黑目道人班朗大怒道:“一派胡言,人言金刀侠敢作敢为,今在贫道面前撒下弥天大谎,分明是你破了罩门,然后杀害我徒弟,尸首现葬在天险峰东山,还敢巧言令色,你金刀侠依仗名望,也不能如此歹毒不堪呀,贫道前来,给我徒弟报仇雪恨。” 盛六爷一愣,心中道:虽然攻破孙仲鹏罩门,但没置于死地啊,他也不至于丢命,怎么转眼就无故而亡,事有蹊跷。不单是他,无极盟老少众人都很困惑,他们自然相信盛六爷所说,根本没杀害铜头铁骨鬼见愁,无缘无故人就毙命,真是怪哉! 满二爷把马往前一带,马上拱手道:“道长,晚辈满天星,我六弟大丈夫顶天立地,他刚才所言绝无假话,这其中必有蹊跷,还请道长明察秋毫,不要妄下定论,更不要栽赃陷害。”黑目道人班朗怒道:“姓满的,你好称二世诸葛,嘴巴能说会道,自家兄弟当然向着他讲话,姓盛的敢做不敢为,枉为大丈夫。”满二爷脸一沉,口中道:“请道长说话注意分寸,令徒得道长真传,一身好武艺,不说惩恶扬善,也不能危害武林,他领着一批三教九流,四处打家劫舍,各地府衙抓捕他,他竟然与登天教同流合污,胡作非为,有损道长你的名望,登天教乌合之众,残杀无辜,抢夺钱财,江湖扰乱的鸡犬不宁,道长不分青红皂白,甘心与登天教贼众混到一起,你贵为武林高人,这可说不过去,今道长纠集登天教,名义是报仇,实际是含有私心。” 黑目道人班朗脸色一红,不知该如何反驳,韩生威骑马过来道:“你们杀了道爷的徒弟,畏惧道爷报仇,才逞口舌之争,自古杀人偿命。” 盛六爷冷笑道:“韩护法,你一路暗中跟踪,半路又消失不见,我甚至怀疑铜头铁骨鬼见愁之死与你有关。”韩生威大怒道:“盛天龙,你血口喷人,明明你不是东西,害人性命,还不肯承认,是天底下最卑鄙之人。” 队里的林女侠大怒道:“你敢侮辱盛大哥,本姑娘就杀了你。”林女侠纵身一跃,身法轻盈,早来到韩生威身边,赤金剑分心就扎,韩生威看一位漂亮女子突然出现,身法极快,剑法凌厉,他大吃一惊,急忙拿出虎头熟铜刀。 登天教群贼看韩生威与一名女子拼杀,这女子长衫飘飘,出手凌厉快捷,群贼大惊失色,不知无极盟从哪里请来的女高手,龙老等人才见识到林女侠显露武功,众人齐声喝彩,无不暗挑大拇指称赞,祝三爷道:“我自认武艺不错,与林姑娘比较,要逊色一筹啊。”邓七爷道:“我等九兄弟,除了六哥,无人能比的过林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占大爷赞叹道:“一个姑娘家,武艺如此出众,当真是难能可贵。” 盛六爷看在眼中,心中感动道:我盛天龙何德何能,玉妹妹对我这样倾心相护,若能娶她为妻,我死而无憾。虽然知道林姑娘武艺高深,盛六爷怎会让她一人对阵强敌,出手拽出黄金刀,黑目道人班朗早拦住他,黑目道人怒道:“姓盛的,你小名金刀大侠,以二战一,胜了也不光彩,贫道在这里,轮不到你撒野。” 盛六爷耐着性子道:“道长,该说的都和你交待了,明人不做暗事,铜头铁骨鬼见愁并非在下所杀,天地为证。”金刀在手,抡动数圈,扎入地中。 林女侠一连挥出八九剑,韩生威用虎头熟熟铜刀抵挡剑招,赤金剑对阵虎头熟铜刀,杀气腾腾,刀剑闪烁,二人大战四十回合,不分胜败,韩生威心惊道:好厉害的女子,观其武艺不亚于金刀侠,久战我不是对手。韩生威虚晃一刀,向后空翻,高声问道:“敢问姑娘大名?”林女侠并未回答。 黑目道人班朗道:“环顾当今武林,女子高手中剑法这般精湛的,应当是神手遮天林美玉了。”林女侠道:“正是区区在下。”韩生威道:“是江南侠女林姑娘,我再来讨教。”黑目道人班朗道:“韩大侠退下,再打下去,一百回合左右你必败,单打独斗,你登天教怕是无人能及这位林姑娘。”言未毕,激怒了陈春娇,这女子不信邪,认为同样是女儿家,没什么了不起的,舞动一对日月弯刀飞马杀出。 邓七爷等的就是她,口中大怒道:“魔女,小爷跟你没完。”抡动六十斤熟铜棍纵马上前,拦住陈春娇就打,陈春娇怒道:“小白脸子,毒针是不是没尝够啊。”盛六爷忙道:“七弟小心她梅花针。”亮出黄金刀过来帮忙,黑目道人班朗怒道:“盛天龙,给我徒弟偿命。”林女侠道:“老道好不识抬举。”纵身施展赤金剑过来帮忙,韩生威为的就是让黑目道人杀掉金刀侠,他抡起虎头熟铜刀抵挡住林女侠。 祝三爷、占大爷齐声高喊道:“陈金刚纳命来!”两匹快马,一个挥舞判官双笔;一个抡动湛金斧,直冲陈金刚的方位,双枪无敌齐云彪、擎天手崔历两位护法骑马奔出,齐云彪迎战祝三爷,崔历来战占大爷,金头狼姜淮、霹雳雕林猛两大护法出阵帮忙,石四爷、衡八爷纵马杀来,龙老高举五金铁拐,口中大喊一声道:“冲!”对面陈金刚举着凤嘴刀,怒喊道:“杀呀!”双方展开了混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盛六爷力战黑目道人班朗,出手就是三十六路天罡刀法,黑目道人班朗别看气势汹汹,他可不敢大意,舞动宝剑万点红,施展金刚剑法,招数都是刚猛的路子,两下大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败,黑目道人心道:了不起,难怪我徒弟打了败仗,丢了性命,这小子刀法纯熟,武艺出众,登天教确实找不出对手。盛六爷边打着,心中大惊道:不愧是武林高人,行走江湖十载,没碰到这般对手,我需多加留神注意。又战了十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再说衡八爷,手持镔铁剑大战林猛,他二人武艺相当,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衡八爷心道:登天教贼子,你让我等吃了梅花针苦头,小爷必须讨回。手臂一扬,出手就是两支铁镖,林猛吓得急忙用手中熟铜抢招架,打落一支铁镖,另一支来的太快,加上林猛有些着急,铁镖正打在左膀子上,疼得林猛痛叫一声,早扔了熟铜抢。衡八爷往前一跟步,镔铁剑挥起,口中大叫道:“匹夫,你在这吧。”耳轮中‘咔嚓’一剑,斩断林猛双腿,衡八爷手快,对着林猛哽嗓连扎两剑,结果了性命。 登天教人马见了,吓得三魂出窍,衡八爷得理不饶人,双手发铁镖,登天教人马不断倒地,喽啰兵死了二十多个,衡八爷跳起身,又打出三支铁镖,登天教的翁中、徐洪亮、汪硕三位头目倒下,咽喉处各自扎着一支铁镖。 龙老抡着五金铁拐大战陈金刚,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负,衡八爷跳过来,出手就是三支铁镖,陈金刚反应够快,急忙抓起一名无极盟的豪杰,衡八爷急忙再扔三支铁镖,撞飞刚打出的三支铁镖,避免伤害自己人。 陈金刚没提防龙老的五金铁拐,龙老大叫道:“恶贼,看打!”陈金刚吓得急忙躲闪,要害部位躲开了,右臂没躲开,五金铁拐正揍在右臂上,力道可不小啊,陈金刚从马上倒飞出去,撞倒了六七名喽啰兵,司马昌举剑砍了两名无极盟的豪杰,奋不顾身跑过来,陈春娇听见声响,用余光看见她大哥受伤落马,她出手就是两根梅花针,邓七爷用熟铜棍给击落,陈春娇指挥十五名侍女,用万针器作掩护,有二十多名豪杰中针倒地。 龙老见状高喊道:“遮器伞!”无极盟大部分人拿起身后的遮器伞,伞具打开,护住周身,万针器发出的梅花针纷纷落地,陈春娇大惊道:“真是怪事。”她急忙掩护兄长陈金刚撤退,司马昌急忙喊道:“登天教众人听令,万针器掩护,马上撤退。”韩生威、齐云彪急忙撇下对手林女侠、祝三爷,姜淮和崔历早施展轻功过来掩护后撤,登天教头目施选过来阻拦,十几个回合后,被林女侠一剑斩杀。 衡八爷、杜九爷领着人马追了上去,衡八爷指挥人手遮器伞掩护,杜九爷指挥人手开弓放箭,登天教不少喽啰兵中箭而亡,登天教人马中箭受伤者不计其数,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几位护着陈金刚,慌忙向天险峰退去,石四爷领人往前杀,正遇登天教头目高华磊,二人交手三十多回合,让石四爷一叉子戳死对方,黑目道人班朗与盛六爷已经打到了六十多个回合,依然是不分胜负。 林女侠、祝三爷、占大爷、邓七爷等人围拢过来,黑目道人不敢打了,就算他再长出六条臂膀,也打不过这些高手围攻,黑目道人班朗身形一飘而起,人已经跑远,盛六爷心中震惊道:这老道武艺绝高,轻功竟也这般高明,也只是稍微略逊邢五哥。 邓七爷大喊道:“追!”盛六爷道:“七弟别追了。”邓七爷问道:“为何不乘胜追击?”盛六爷道:“我们山中有机关陷阱,天险峰也会有,况且天险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没必要徒增伤亡,适可而止。”祝三爷道:“已经给登天教教训了,天险峰这道障碍暂时跨不过去,另想办法。” 这边龙老吩咐停止追赶,大家振臂欢呼,众人返回无极盟,清点人员,折损也有一百六十七人,伤者六十余人,幸亏有遮器伞,减少了不小伤亡,夺回了不少马匹器械。 登天教这一仗伤亡太大,损失五百余人,护法霹雳雕林猛阵亡,高华磊、翁中、徐洪亮、汪硕、施选、曾大雷六位头目身死,杀锤组高手也阵亡了七人,大寨主陈金刚右臂受伤,护法鲍零、崔历各自带伤,登天教的陈字大旗,混战中也让邢五爷夺下,韩生威、齐云彪等人组织人手,看守各个山口,严防无极盟趁势攻打,尽管天险峰周边地势险要,可这一仗把登天教贼众给打怕了,风声吹动,都以为是无极盟来攻。 第二十二章 话说黑目道人班朗坐在房间中,脸色异常冰冷,心中想道:本以为到来给徒儿报仇雪恨,未曾想金刀侠武艺出众,超乎我的预料,江湖九杰,果然是本领非凡,林美玉那姑娘武艺不下于盛天龙,看她反应,似乎爱慕姓盛的,登天教又遭惨败,徒弟之仇,一时难以报着,如之奈何。黑目道人班朗生着闷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黑目老道攥紧拳头,自言自语道:“不能这样了之,贫道成名已久,怎能被一群后生战败,徒弟之仇不可不报,既然来了登天教,协助陈金刚,帮忙帮到底。”说到这儿,黑目道人班朗阴沉的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杀气,如果有人听见,一定会不寒而栗。 陈金刚右臂损伤严重,衣袖撤掉,膀臂青紫中带有淤血,司马昌拿来金疮药给敷上,陈金刚怒声道:“老匹夫龙韬,本寨记下了,这一拐之仇早晚还回来,重整人马,猛攻无极盟,活捉老匹夫龙韬,以解心头之恨。”司马昌劝道:“大寨主请息雷霆之怒,刚刚经历大败,众人士气低落,风吹草动,都以为是无极盟来攻,当下需调整士气。”陈金刚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白了一场,就吓破胆子,传令下去,扰乱军心的杀无赦。”司马昌道:“我已传令下去,韩兄也砍了几个动摇人心的混账,请大寨主息怒。” 陈春娇道:“你呀,先消消怒火,就是大意了,认为来个黑目道人,弹指间就以为能消灭无极盟,人家金刀侠与老道大战几十回合,未曾折了半点便宜,依我看啊,黑目老道也是碌碌之辈,当时我劝你,不要大队人马出动,大哥你就是不听劝。”陈金刚唉声叹气道:“我以为黑目道人班朗成名久矣,谁想连个晚辈后生都拿不下,他不是来给徒弟报仇的,是来给我添堵的。”陈春娇道:“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下山。” 司马昌闻听阻止道:“不可,黑目道人武艺绝高,虽说是给他徒弟报仇,眼下也是效力登天教,有他在,我们就多分力量,我观这老道有争强好胜之心,此番我们失利,他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法报复金刀侠众人。”陈春娇道:“那就听先生的,暂且不赶走他。” 一名喽啰走进来,说道:“大寨主,黑目道长来了。”陈金刚道:“还不快请。”喽啰忙应道:“得令!”片刻后,黑目道人班朗走进来,陈春娇、司马昌上前问候,黑目道人一一见过,陈金刚卧起身道:“道爷,本寨有伤在身,多有不便。” 黑目道人班朗道:“陈寨主勿动,贫道此来就是为大寨主的伤势。”陈金刚道:“挨了老匹夫龙韬一拐,右臂酸痛无力。”黑目道人班朗道:“无妨,贫道有清香玉露膏。”说完,从衣袖中拿出小瓶,打开瓶塞,一股清香的味道扩散,黑目道人把清香玉露膏洒在陈金刚淤伤处,黑目道人问道:“大寨主感觉怎样?”陈金刚感觉淤伤部位非常清凉,淤伤处疼痛减缓,说不出的惬意,陈金刚惊讶道:“真奇了!”陈春娇和司马昌也颇为惊讶,一盏茶后,陈金刚感觉淤伤部位不疼了,也不那么青紫了,淤血也消散些了。 活动几下右臂,陈金刚大笑道:“道爷的清香玉露膏真灵,本寨的膀臂已经不疼了。”黑目道人班朗笑道:“这是贫道研制的,刀伤剑伤,碰撞损伤,金属击伤都可治疗,大寨主涂抹三天,每天涂抹三次,三天后膀臂可恢复如初。” 陈金刚笑道:“哎呀!多谢道爷啦,不然这膀臂伤痛,实在不好过。”黑目道人班朗道:“大寨主不用客气,贫道既来,岂能袖手。”陈金刚拱手道:“如此,有劳道爷鼎力帮忙。”黑目道人班朗道:“恳请大寨主拨给贫道些人马。”陈金刚道:“莫非道爷想杀下山,待本寨重整人马,我等一起杀下山。”黑目道人摇着头道:“非也!非也,贫道自有用处。”陈金刚点头答应道:“道爷需要多少人马,本寨即刻安排。”黑目道人班朗道:“三百人足矣。”陈金刚吩咐道:“先生,即刻组织三百名身强力壮的弟兄,听从道爷指挥。” 司马昌道:“我即刻去办。”黑目道人班朗道:“多谢大寨主,贫道先告退。”陈金刚道:“道爷请慢走,本寨送你。”黑目道人道:“留步!大寨主养伤要紧。” 待黑目道人班朗出去,陈春娇道:“这老道必有特殊手段,司马先生真说对了,他指挥三百弟兄,多半有旁门左道之法。”陈金刚笑道:“只要为登天教出力,都依着他,利用他对付无极盟,可事半功倍啊。”陈春娇笑道:“依仗他也能消耗无极盟的实力。”兄妹二人相视而笑,笑得很是得意。 房门被人一脚蹬碎,陈家兄妹吃了一惊,看着韩生威怒气冲冲的闯进来,手里提着虎头熟铜刀,还打翻了八名看守,陈春娇怒喝道:“姓韩的,你想造反不成。”韩生威怒视着陈春娇,用熟铜刀指着她道:“陈春娇,宋兄弟之死,你给我个交待。”陈春娇怒道:“你是在质问姑奶奶麽。”陈金刚忙劝道:“韩兄、小妹,都压住怒火,有事好商量。” 自那天和宋无晨等人分别,震八方韩生威去邀请黑目道人班朗,回来后只顾着高兴得意,酒席宴上也没见到宋无晨,韩生威以为是大寨主陈金刚另给他安排差事,也没有过问。他巡山时候,听两个喽啰窃窃私语,说宋无晨对大寨主图谋不轨,已经被小姐所杀,韩生威感觉不可思议,宋无晨随他许久,也可以说是他的得力助手,当初为山寨没少立功,怎么会成反叛之人呢? 韩生威思前想后,他猜测到了,五十名弟兄和宋无晨都亲眼所见他亲手杀了孙仲鹏,应该是为此被陈春娇给灭口,韩生威火冒三丈,越想越气愤,因此拿着兵刃虎头熟铜刀来找陈春娇,得知陈春娇在大寨主这里,韩生威打翻了八名守卫,怒气冲冲的闯进来,要给宋无晨等人讨个说法。 跑过来二十多名喽啰,看见大护法韩生威在大寨主这里,手里拿着武器,气氛明显不对,喽啰兵们也闯进来,围住了韩生威,陈金刚呵斥道:“都滚下去,本寨看谁敢为难韩兄。”喽啰兵们不明所以,听大寨主发令,都各自撤下,有两名喽啰兵过来修门,把崭新的房门装好,这才双双退下,房门关好,陈金刚赔笑道:“韩兄啊,不要生气,韩兄请来黑目道人班朗,是为了登天教好,小妹所做也是为了登天教。” 韩生威气愤道:“宋兄弟所犯何罪,那五十个弟兄又怎么得罪小姐,为何都成了反叛。”陈春娇冷笑道:“宋无晨等人对我大哥心怀不轨,要加害大寨主,姑奶奶打发了他们。”韩生威怒道:“放屁,宋兄弟对大寨主忠心耿耿,对登天教尽心尽力,他怎么会加害大寨主,我看是你担心他等众人泄露秘密,才杀人灭口,你未免太歹毒了。” 陈春娇怒喝道:“放肆!”说着,亮出日月弯刀,韩生威怒道:“你也想杀我灭口吗,试试看。”陈金刚走过来,夺下日月弯刀,又夺下虎头熟铜刀,陈金刚道:“一个是我小妹,一个是我兄弟,你们自相残杀,高兴的是龙韬等人,小妹给韩兄赔礼道歉。” 陈春娇还真听陈金刚的,上前拱手道:“生威大哥,是小妹不对,不改顶撞你,也是我做法太狠辣,小妹给你赔礼了。”韩生威真没想到,陈春娇蛮横任性的性格,竟能给自己赔礼道歉,韩生威脸一红,急忙拱手道:“小姐,是我太莽撞了,我不该顶撞你,请小姐海涵。”陈春娇道:“我还希望生威大哥海涵呢,是小妹无礼在先。”陈金刚笑道:“这才对嘛。” 韩生威倒身跪地道:“属下惊扰了大寨主。”陈金刚忙扶起他,陈金刚笑道:“好兄弟,我要是真生气,早责罚你了,不碍事。”韩生威道:“多谢大寨主原谅。”陈金刚叹息道:“韩兄,小妹也是担心宋无晨他们人多嘴杂,难免把铜头铁骨鬼见愁之事泄露出去,也是为韩兄好,请韩兄不要怪罪她。”韩生威道:“小姐谨慎小心,也是为属下多考虑,怎可再怪罪她。”陈春娇道:“多谢生威大哥谅解。”韩生威忙道:“小姐你言重了,是我太偏激,考虑不周。”陈春娇笑道:“生威大哥不可记仇。”韩生威急忙道:“不会!” 房间里,林女侠喝着茶水,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目灵活转动,房门外文女侠端着糕点进来,林女侠忙起身,笑着道:“伯母好!”话音清脆,极是动听,文女侠笑道:“美玉!伯母给你做了些糕点。”林女侠笑意浓浓道:“有劳伯母。”文女侠笑道:“和伯母客气什么,你刚刚是在思索什么嘛。”林女侠推开座椅,请文女侠入座。 林女侠道:“伯母!我是在想行刺盛大哥的黑衣人。”文女侠闻听非常惊讶道:“美玉对这人有印象麽?” 林女侠道:“早年西域有一高手,擅长使用飞镰伤人,是个出家人,人称飞镰僧,武功非常厉害,性格古怪,听恩师说过,飞镰僧收过两名弟子,一个叫铁掌霹雳耿顺,此人乃是江洋大盗,到处打家劫舍,手里人命不计其数,后来不知所踪;另一个叫黑风剑嗦里毅,嗦里毅是西域人,极少到踏入中原,很少有人知道有他这一号,这嗦里毅武艺远在其师兄耿顺之上,掌中黑风剑甚为锋利,剑法无双无对,我怀疑行刺盛大哥的黑衣人,有可能就是嗦里毅,黑衣人手中黑色长剑,有可能就是黑风剑。” 文女侠拍了下巴掌,口中道:“这就对上了,当初邢贤侄下山请冯妙手冯姑娘,途中遇到当地财主薛守金的外甥黄不义,这小子对冯姑娘无礼过分,让邢贤侄教训一顿,他想偷袭加害,反被邢贤侄给杀掉,薛守金有位护院高手,就是铁掌霹雳耿顺,他为了躲避官府追拿,藏在薛家大院,当了护院,他当时带人出现,抓住冯姑娘二人,后来天龙外出寻找他五哥和冯姑娘,与耿顺有了遭遇,耿顺为人多行不义,让天龙一刀砍杀,这么来看,黑衣人多半是嗦里毅了,为给他师兄耿顺报仇,才三番五次暗杀天龙。” 林女侠一拍桌子,茶杯震起,她义愤填膺道:“可恶!” 文女侠看她为自家侄子这般上心,心中非常高兴,笑着道:“美玉!你为天龙如此关心,伯母很感激,我代天龙谢谢你。”林女侠俏脸通红,她本就秀美无比,如此一来,更加美丽动人,林女侠娇羞道:“盛大哥人好仗义,我不忍他有任何危险。”文女侠笑道:“天龙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的好姑娘关护。” 正好盛六爷端着两碗参汤进来,笑着道:“原来伯母和玉妹妹在一起谈话,刚刚听宝娟说伯母往这边来,小侄熬了些参汤,伯母和玉妹妹趁热喝。”看着面前男子,林女侠脸蛋更红,美丽不可方物,盛六爷关切道:“玉妹妹身体不舒服么。”林女侠听了脸颊晕红,满是娇羞,文女侠接过参汤,笑道:“美玉,天龙不但武艺超群,厨艺颇高,快来尝一尝参汤。”说着,递给林女侠一碗糁汤,林女侠接下参汤,口中柔声道:“谢谢盛大哥!”声音柔和,悦耳动听,盛六爷脸上一热,略感羞涩,口中轻声道:“玉妹妹客气!” 文女侠看着二人娇羞模样,在旁捂嘴轻笑,林女侠喝了口参汤,味道鲜美,令人回味,林女侠笑道:“盛大哥手艺真好!好喝极了!”文女侠笑道:“天龙,美玉姑娘看好你的厨艺,平时你要多露几手。”盛六爷微笑道:“如果玉妹妹喜欢在下厨艺就行。”林女侠下意识道:“喜欢!”话音刚落,觉得有些唐突,二人相视一眼,都娇羞的低下脑瓜,文女侠轻声笑起来,二人脸蛋都红扑扑的。 文女侠道:“噢!天龙呀,方才美玉猜测行刺你的黑衣人身份,我二人分析后,已经有了眉目。”盛六爷神情惊讶,忙问道:“伯母,请问是何人?”文女侠道:“多年前西域有个高手飞镰僧,他有两个徒弟,一个是铁掌霹雳耿顺,另一个是黑风剑嗦里毅。”盛六爷听完点点头道:“明白啦!耿顺死在小侄手中,他同门的嗦里毅是专门来报仇的,这就不奇怪啦。” 林女侠道:“嗦里毅是西域人。”盛六爷微微点头道:“我说黑衣人的招式怎么不像中土武功,耿顺用的倒是中土招式,想来这飞镰僧武艺通广,难怪纵横西域,我还真期待与这样高手切磋武艺。”林女侠笑道:“盛大哥,飞镰僧十七年前就离世了,不然我也想和他讨教几招。”盛六爷听伯母一说,玉妹妹都是在为自己担心,二人虽互闻对方姓名,却刚结识不久,心中很是感动,盛六爷深情的望着眼前佳人,轻声道:“玉妹妹!谢谢你关心。”林女侠柔声道:“我希望盛大哥安好!”盛六爷听后心中一动,伸手把佳人抱在怀中,林女侠双手抱住他,感觉怀抱颇为温暖亲切,二人紧紧相拥,感情在此时得到升华。 见此,文女侠轻轻的迈步退出房间,关好房门,她热泪盈眶,心中感动道:美玉对天龙如此倾心,二人情投意合,美玉爱的真,爱的无私,天龙有此佳人陪伴,真是难得可贵。 恰好宝娟、翠红走来,看文女侠擦泪,二女忙问候道:“夫人!您为何伤心?”文女侠轻笑道:“我这是高兴!”宝娟和翠红互相一视,二女小声嘀咕道:“哪有高兴还哭的。”二女急忙过来,左右陪伴文女侠,翠红问道:“夫人!你是不是遇到不开心之事?”文女侠微笑道:“傻丫头,你看我像是不开心么。”宝娟拍了拍胸口,口中道:“吓到人家了,还以为夫人遇到不开心之事,开心就好。”文女侠笑着道:“你们呀!担心什么。” 宝娟轻声道:“宝娟已经把夫人当成自己的娘亲,不想夫人不开心。” 翠红柔声道:“夫人对翠红好,就像自己的母亲,视如己出。”文女侠轻轻抱住二女,心中一暖,很受感动,口中轻声道:“你们这份情谊,我文欣记下啦!”又说道:“我呀是看天龙和美玉,二人情投意合,心里高兴。”二女听了很高兴,翠红笑道:“公子和林姑娘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宝娟欢喜道:“难怪夫人热泪盈眶,公子身边有了佳人陪伴,林姑娘和公子天作之合,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第二十三章 宽广的房间,一人正襟危坐,这人身材高大,面如白玉,浓眉大眼,三绺须髯,鼻直口方,身披青布布衣衫,看年纪四十上下。这位正是商州知府邓广惠邓大人,双目震九州邓七爷之父。邓知府接到儿子邓远书信,知道孩子在青海无极盟,与八位江湖英雄聚义,对抗登天教。知子莫若父,孩子从小习武,专爱抱打不平,十分嫉恶如仇,起先邓知府还担心,他深知登天教无恶不作,行事狠毒,草菅人命,可看孩子经常写书信报平安,心里方踏实,有心带兵前往,奈何府衙事务众多,难以脱开身,心中很挂念孩子。 脚步声响起,从门外走进一位妇人,身穿素衣,秀丽端庄,正是知府邓广惠之妻,邓七爷邓远之母,姓程名丽珠。山东兖州人,温柔贤惠,夫妻二人异常恩爱,程氏端上一碗乌鸡汤,轻声道:“老爷,我刚刚熬的汤,趁热喝。”邓知府起身,接过乌鸡汤,口中道:“夫人费心了!” 程氏轻声道:“老爷是在担心远儿麽。”喝了口乌鸡汤,邓知府叹道:“唉!远儿离家也有些时光啦,面对的是登天教这伙贼子,陈金刚兄妹不好对付,登天教人多势众,我真是替远儿担心,尽管他常来书信,可我还是不放心他一人在外。”程氏一笑道:“老爷过于担忧了。”邓知府问道:“难道夫人不担心麽?” 程氏道:“我担心远儿,更想念远儿,想那登天教陈金刚一伙,胡作非为,烧杀抢掠,危害武林,我们的孩子怀有正义感,不畏强敌,勇往直前,这是我夫妻的荣幸,有邪恶既有正义,龙韬龙老无愧于义士称号,占风云、满天星、祝凤山、石中海、邢无踪、盛天龙、衡广新以及杜善,都是闻名江湖的年轻侠者,他们每一个都素有侠义,近日来重挫登天教,远儿虽身处险境,却有众多兄弟相随,这是他的造化,我们夫妇应当为之自豪。” 邓知府笑道:“夫人说的极是。”程氏笑道:“老爷,晚饭已经备好。”邓知府一拍脑门,忙道:“夫人,我们去用餐。” 山中宽敞平地,刀剑如风,两条身影往来飘动,却是盛六爷和林女侠在比武切磋,不同的是,盛六爷用赤金剑;林女侠用黄金刀,刀来剑去;剑去刀来,二人互相拆了三百余招,各自收住兵刃,盛六爷笑赞道:“只知玉妹妹剑法精妙,不想刀法也十分了得。”林女侠笑赞道:“盛大哥刀剑双绝,我是大开眼界,佩服之至。”盛六爷道:“武学如逆水行舟,勤能补拙,习武在身,就要做到勤加练习。”林女侠点头道:“有人说习武之人大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依我看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流,甚至连武学的皮毛都达不到。” 二人坐在理石凳上,林女侠道:“我认为,学武之人会十八般武艺,却不能保证样样精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最擅长的兵器,比如说盛伯母和我、衡贤弟、黑目道人班朗、黑风剑嗦里毅,我等最擅长用剑;盛大哥和韩生威、陈春娇、陈金刚则是用刀高手;齐云彪、满二哥擅长用枪;而龙老爷子铁拐无双;占大哥擅长斧法;邓贤弟和崔历擅长棍棒;石四哥擅长钢叉;姜淮擅长钩法;邢五哥擅长鞭法,这些都是十八般兵器的各门擅长者,像祝三哥擅长判官双笔;杜贤弟擅长链子飞爪;鲍零擅长狼牙棒,这些均是十八般兵器的外五行,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擅长使的兵刃,平时练武哪种兵器都可,临敌生死战,都会使用自己最精通的兵器了。” 盛六爷惊奇道:“玉妹妹!你对武学很有独到见解啊,佩服,佩服!”林女侠笑道:“要说到佩服,我最佩服盛大哥你,这可不是奉承的话。”盛六爷好奇道:“为何这么说呢!” 林女侠道:“我也好,韩生威也罢,祝三哥、齐云彪、嗦里毅、邓贤弟、占大哥、陈春娇、陈金刚、姜淮、崔历、鲍零等等,包括黑目道人班朗,我们都是有师傅手把手传授武艺,其中有的人还拜了不少名师,唯独盛大哥你,武艺都是自己钻研的,能有如此修为,实在难得,我知道盛伯父和盛伯母也教过你武艺,他们的武艺好不过你,至于我,又或者韩生威、祝三哥和齐云彪等,武艺却不如自己的恩师,所以我非常佩服盛大哥你,做到了常人所不能做到的。” 盛六爷听她说的头头是道,笑言道:“术业有专攻,人人都有自身擅长的,我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去。”林女侠笑道:“盛大哥谦虚啦,你有能耐,反而不高傲,都说艺高必傲,才高难免狂,盛大哥却与众不同,侠者,品行和武功并优,才担得起此称号,盛大哥是真正的侠客。”盛六爷感慨道:“承蒙玉妹妹这么看得起我,其实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林女侠笑道:“天下人都知道金刀侠。”她说的真诚肺腑,盛六爷微微一笑,笑道:“世人也皆知林女侠。”林女侠轻轻一笑,甜美动人。 议事厅中,满二爷手持折扇,来回踱步,似乎有心事,龙老好奇道:“先生啊,你好像心事重重,不妨一说。”满二爷道:“老爷子!黑目道人班朗自持身份高,扬言给他徒弟报仇,六弟与其一战,双方打了个平平,这老道性情偏激,按理说应当再下天险峰挑战,这几天三弟、七弟、八弟领人前去讨战,登天教躲在天险峰上不出,黑目道人班朗也不曾下来,事出反常呀。” 龙老问道:“先生是怀疑登天教又在设计阴谋诡计麽?”满二爷道:“阴谋诡计多半在黑目道人班朗身上,我料想这老道必定在研究害人的东西,连续五六天不见他出面,他这杀招很难应付啊。” 龙老思量道:“莫非老道也在研究什么杀伤力凶狠的暗器。”满二爷道:“只怕比起万针器更加厉害,一旦研究好了,黑目道人班朗立刻会杀下天险峰。”龙老叹道:“这道天险峰,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呀。”满二爷道:“没有天险峰,纵使登天教有十个黑目道人帮忙,我们也能攻克。” 三天后,老少众人齐聚议事厅议事,早有人急忙跑进来,急切的道:“禀告诸位英雄,山下黑目道人班朗前来挑战,只率三百喽啰兵,指名点姓让盛六爷出战,还说我无极盟如果不想覆灭,让我们绑下盛六爷,老道说他可以不再帮登天教。”众人听后无不气恼,占大爷怒道:“岂有此理,黑目老道以为他是谁,我等岂能任由他来摆布。” 邓七爷恼怒道:“即刻杀下山,把这妖道乱刃分尸,龟缩好几天,现在才出来大放厥词。”衡八爷怒道:“老道真是可恶至极,我们兄弟一起下山,看那黑目老道能奈何。”林女侠道:“众位兄弟稍安勿躁,前番登天教大批人马来挑战,被我等大败,狼狈逃回天险峰,今只有黑目道人班朗领人来挑战,列位不觉得可疑麽。”盛六爷点头道:“黑目道人班朗固然武艺绝高,可毕竟人多力量大啊,韩生威、齐云彪、陈春娇、姜淮、崔历等人一个没露面,黑目老道此次必有特殊手段。” 满二爷道:“林姑娘和六弟说的极是,黑目道人班朗之外,只率领三百喽啰兵,如果单纯厮杀,我等不惧,兄弟们先不可贸然出动。”邢五爷道:“也需下山,探个虚实。”盛六爷道:“既然他指名点姓,我下山看个究竟。”杜九爷忙道:“六哥不可,黑目妖道始终认定是你杀的铜头铁骨鬼见愁,还是我等下山。”盛六爷笑道:“九弟,上次我与老道一战,也没吃什么亏,如果真有危险,六哥也能全身而退。” 林女侠道:“我随盛大哥前往,也好有个照应。”祝三爷道:“我也随六弟前往。”其余人等都说道:“愿同往下山。”石四爷道:“既然登天教未全出动,我们也不用亮全队,提防登天教有诈,趁机偷袭。”龙老道:“有理!” 满二爷合上折扇,口中道:“黑目道人班朗本身武艺极高,此次来讨战,杀招尚不明确,众兄弟上下一心,我们中六弟、林姑娘、三弟武艺最好,为人也谨慎,可以同下山探个究竟,纵然有危险,也可全身而退。”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几位起身,满二爷道:“一个时辰后再下山。”祝三爷问道:“二哥,这是为何?”满二爷笑道:“黑目道人班朗来势汹汹,气焰嚣张,愚兄之意是耗一耗他的气焰,先避其锋芒。”林女侠笑道:“满二哥不愧是二世诸葛,满脑子都是妙招。”众人听了纷纷大笑。 一个时辰后,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下山,三人没带人马,担心黑目道人班朗有阴招,徒增伤亡,况且登天教并无他人出现,三人都是当世好手,纵使有危险,也能全身而退,黑目道人班朗本心境很好,无奈为徒弟孙仲鹏报仇,一个时辰不见无极盟中人应战,难免心中急躁,三百喽啰兵坐在地上喝着水,黑目道人也随地打坐。 有个喽啰兵忙道:“道爷快看,无极盟有人出现,来了三位。”黑目道人班朗忙抬头看,发现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来了,并没有带人马,黑目道人班朗起身,吩咐道:“列队迎敌!”三百喽啰兵登时起身,列好队伍。 林女侠先开口道:“妖道,你这次有什么坏心眼,连着数天不下天险峰,脑子里管顾着想怎么害盛大哥了吧。”黑目道人班朗道:“林女侠伶牙俐齿,贫道说不过你,今天贫道只找盛天龙一人,与你等无关。”祝三爷冷笑道:“笑话!我等兄弟九人,义气为重,你找六弟麻烦,姓祝的就找你晦气。”话音刚落,祝三爷亮出一对判官笔,纵身上前,盛六爷和林女侠施展轻功赶过来,黑目道人班朗喝道:“且慢动手!” 林女侠冷笑道:“打不过我三人,不如早去,离开登天教。”黑目道人班朗冷笑道:“林姑娘,贫道不敢说当世无敌,可也不惧怕任何人物,贫道本意给我徒儿报仇雪恨,既然你等执意如此,休怪贫道翻脸无情。”祝三爷大喝道:“那你还废什么话,你我手底下见功夫。” 黑目道人班朗身形一晃,动作迅速,退出三丈远,身后的三百喽啰兵齐喝一声,队形一分,黑目道人班朗手中拂尘一甩,顿时迷雾缭绕,三百喽啰兵乱生呼喊,黑目道人手中拿出一支钢笛,四周吵噪声四起,使人心烦意乱,三百喽啰兵各拿一支钢笛,笛声响起,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大惊失色,这笛音如海啸奇袭,大有山崩地裂之势,三人感觉震耳欲聋,忙运功相抗,黑目道人的笛音更是震慑人心,三人额头汗珠掉落,感觉头晕眼花,幸亏三人功力高深,若武功内力不到位,准会顷刻丧命;武功内力稍弱者,也会伤及心脉,落个损伤痴傻。 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惊讶一事,这样的笛声震杀力极是强悍,为何这三百喽啰兵无一人有事,难不成这三百人功力都与己方三人伯仲之间么?登天教隐藏诸多高手,到此时才拿出,三人心中均是这么想的,想要上前反抗,奈何笛声让人精神恍惚,山崩地裂般的感觉,让人有股想放弃抵抗的滋味。有二百喽啰兵张弓搭箭,对准三人就是乱箭齐发,三人深运内力抗衡笛音,一面舞动兵刃拨打弓弩。若无黑目道人班朗的笛声,一切还好办,这老道武功内力极深,笛音扰乱心智,周围弓弩齐发,所以这老道才不上来打,他一旦停止笛声,三人可趁势逃脱。若有黑目道人的笛音,三人既要内力抗衡笛音,又要顾及弓弩袭击,想逃脱难上加难。 祝三爷对视一眼盛六爷,盛六爷明白三哥本意,能出去一个是一个,二人极速扔起林女侠,林女侠腾在半空,盛六爷与祝三爷发力击打林女侠脚底,林女侠本身轻功绝佳,再加上二人助力之势,飞身跃出三十多丈远,兄弟二人稍一走神,身上各中一箭,箭头有毒,二人忙出手封住穴脉,防止毒素扩散。 林女侠知道两位是为自己安危着想,旁边两颗碗口粗的大树,林女侠走过来出手掐断两颗大树,两颗树应声折断,林女侠纵身跳跃,两颗大树扔向人群中,盛六爷和祝三爷见状,纵身跃上树木,借力弹跳,一面用手中兵刃拨打弓箭,林女侠情急之下甩掉外氅,外氅扯开两条,林女侠向前一跃,两条外氅掷出,缠住盛六爷和祝三爷腰身,手臂一挥,力道不小,盛六爷和祝三爷被拽动而出,三人急忙施展轻功返回山中。 黑目道人班朗停止吹笛,众喽啰也各自停止吹笛、放箭,黑目道人气得直跺脚,心道:不想这三人肝胆相照,宁可牺牲自身,也要保全对方,江湖中人多是损人不利己之辈,这三人如此协力,反倒逃离险境,还真让人有些敬佩,纵然这三人武艺超高,如果只顾自己,一个也走不脱,想不到世间还真有舍己助人的人物。想到这里,黑目道人班朗吩咐道:“先撤回天险峰!” 三人回到山中,两个受了箭伤,老少众人大惊,还阳居士丁奇和冯妙手冯卉急忙给处理伤口,调理毒伤,龙老惊道:“为何会这样,老三和老六武功精深,还会受伤。”林女侠自责道:“盛大哥和祝三哥是为了救我,黑目道人班朗不知弄的什么曲子,他和三百喽啰围住我三人,联合吹笛,又趁机开弓放箭。”林女侠说出详细情况,老少众人听了大怒,林女侠道:“那曲子扰人心智,大有山崩地裂之势,海啸奇袭之威,我三人功力勉强抵得住。”满二爷道:“林姑娘都这样说,众人中除了三弟、六弟、林姑娘之外,无人能抵挡住这强悍的笛声,这黑目老道班朗为他徒弟之事,真是用心之至。” 丁老爷子和冯妙手走出来,众人忙问二人情况,丁老爷子道:“伤口已经制止,毒素也清出啦,尽管伤势较重,他二人功力深厚,老朽和小卉处理的及时,列位大可放心。”冯妙手道:“刚清除毒素,我和师傅让二位兄弟躺下休息了。”林女侠自责道:“这都怨我!让两位哥哥为此遭受毒伤。” 文女侠安慰道:“美玉!这不怨你,是那黑目妖道可恨,你盛大哥和祝大哥侠义满天下,换做是任何人,他们都会舍命相救的。”邓七爷道:“美玉姐别自责,待我们想到方法,破了黑目老道的阵法,给三哥和六哥出气。”众人齐言道:“林姑娘请勿自责。”龙老道:“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许下山挑战。”龙老心知众人义气颇重,怕大家有性命之危,故此下令,龙老发话,众人自然应允,心中都痛恨黑目道人班朗。 第二十四章 天险峰上,黑目道人班朗回来,群贼都围拢过来,陈金刚问道:“道爷,今次出战结果如何?”黑目道人班朗道:“无极盟并无大队人马出战,应战者唯有金刀大侠盛天龙、圣手判官祝凤山、神手遮天林美玉等三人,贫道的煞音阵可惜没能索要他们性命,只伤着金刀侠和圣手判官,让三人逃脱而回。”群贼听了倒很是惊喜,都佩服这位黑目道人,连金刀侠都受伤了,果然好手段,陈金刚大笑道:“道爷高明!盛天龙和祝凤山是无极盟的中流砥柱,若无二人,无极盟早被本寨荡平了,道爷出手就打伤两位高手,真是可喜可贺,三人侥幸逃脱也不算什么,我登天教也算扬眉吐气了。” 韩生威笑道:“来呀,马上备酒宴,我等庆贺前辈得胜回归。”黑目道人班朗摇头道:“酒宴就算啦,贫道还要改良煞音阵,先行下去了。”陈金刚忙道:“如此有劳道爷啦。”黑目道人班朗道:“贫道为徒弟报仇,共同对付无极盟,大寨主不必客气。” 崔历提议道:“大寨主,金刀侠和圣手判官受伤,不如趁势杀上无极盟,结果了老匹夫龙韬。”司马昌喝道:“你难道忘了,那山中布满机关销器埋伏,我登天教有天险峰,人家无极盟有机关陷阱,吃过的亏,崔兄的记忆忘的够快够干净。”崔历一缩脖子,不再言语,陈金刚咬牙道:“机会的确难得,可恨山中周围全是机关销器。” 司马昌道:“大寨主不可单一思考,盛天龙和祝凤山虽然受伤,却不致命,还阳居士丁奇和冯妙手冯卉在,箭毒早已解掉,侠女林美玉的能耐我等尽知,邓远、占风云、文欣、石中海等辈不容忽视,大寨主要想消灭无极盟,就要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陈金刚点着头道:“也罢,听先生的。” 煞音曲,是黑目道人班朗所创的武功乐曲,黑目道人精通长笛奏曲,笛声响起,犹如海啸呼至,大有天崩地裂之势,让人防不胜防,煞音曲暗藏内力在中,内力越深,笛声产生的杀伤力越大,让人无处可遁,内力低者,闻听就会登时毙命;内力强者,闻听也会心中不安,损伤心脉,变为痴傻,黑目道人班朗已经十多年未用煞音曲了,如今所用,威力更胜往昔。 盛六爷和祝三爷伤势已经痊愈,老少众人大喜过望,大家坐在一起商量着对策,邓七爷皱着眉头道:“奇怪,这笛音大有海啸奔腾、山崩之态势,六哥和美玉姐以及三哥功力都是非凡,都险些承受不住,三百喽啰兵反无大碍,就算韩生威、齐云彪、陈春娇、姜淮等辈都恐难承受,这些喽啰兵竟然毫发无损,真是怪了。” 杜九爷道:“兴许是登天教隐藏的大批高手。”衡八爷道:“我要是陈金刚,就列出百名护法,登天教是以武说话,有武功强的,必然是护法职位,最次也是小头目,这三百喽啰不见得是什么高手。”林女侠道:“倘若这些人都是武功高手,大可纷拥而上,何故用笛音杀人。”满二爷道:“林姑娘考虑的好,倘若这些喽啰兵都是高手,那笛音的杀伤力之大,足可要了三人性命。” 祝三爷开口道:“那些喽啰兵还好说,黑目道人班朗本身功力极深,笛音中蕴含内力的催动,的确让人难以招架。”盛六爷道:“既要运转内功相抗,又要严防弓弩暗器的袭击,阵中出来后,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石四爷道:“好在六弟你三人功力深厚,不至受内伤。”邢五爷道:“我等兄弟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我们。”文女侠道:“老道也没想到天龙三人肝胆相照,都能舍己为人,他低估了人性。” 杜九爷疑惑道:“黑目老道既然摆此阵,为何不让韩生威、齐云彪等高手帮忙呢,那样笛音的杀伤力岂不强大上百倍。”众人也是这么想的,满二爷道:“这就得说黑目道人了,老道毕竟成名已久,单打独斗他自然不惧我们,怕的是我们人多势众,他才摆出此阵,这些喽啰兵虽说是登天教的精锐,也不过是寻常之流,黑目老道传授他们笛音,为的是让他们加以辅助,虽然他要报他徒弟之仇,可也想凭本事对付我们,如果他找韩生威、齐云彪、陈春娇等辈,就显不出他的手段了。” 丁满堂笑道:“看来对方也不齐心嘛。”众人微微点头,满二爷微笑道:“本来也不齐心,黑目道人班朗所来,就是认为六弟杀害他徒弟孙仲鹏,专程来报仇的,他只是置身在登天教,却没有加入登天教,陈金刚、司马昌也是利用老道对抗我们,消耗我们的实力。”龙老道:“他们未免有些私欲过重,登天教成不了大气候。”丁满堂道:“我明白了,坏人终究是坏人,邪不胜正。”他年纪不大,说话风趣,众人闻听都是一笑。 丁老爷子道:“盛大侠一路保护我们爷俩,虽然废掉铜头铁骨鬼见愁孙仲鹏的武功,可也不至于丧命,黑目道人是韩生威那小子找回来的,孙仲鹏和韩生威有交情,老朽这些天就在琢磨,铜头铁骨鬼见愁十有八九是韩生威所害,他利用孙仲鹏的死大做文章,请出黑目老道班朗,好一手瞒天过海和借刀杀人。”占大爷怒道:“韩生威损透了,这么做不怕遭天谴麽。”邓七爷忿恨道:“他就是不这么做,也得遭天谴,帮助登天教助纣为虐,没有好下场。”杜九爷道:“现在的黑目老道,他是铁心认定六哥是杀他徒弟的凶手,好歹是一代高人,为人这般迂腐不堪。” 林女侠道:“这位老道也有私心,他是听盛大哥和诸位兄弟大名,心中不服气,来此会斗众人,可不单单是报仇的。”邓七爷道:“那他算什么高人呀,除了武功不错之外,品行也不怎样啊。”衡八爷道:“所以他能与登天教群贼同流合污。” 盛六爷道:“我以为,三百喽啰耳中必有实物,丝毫听不见笛音,所以才无大碍。”林女侠笑道:“我等可以效仿呀。”盛六爷笑道:“我正有此意。”又言道:“笛音扰乱人的心智,武功内力弱者,登极毙命,黑目道人再来讨战,耳中塞物,方可无忧,而后再擒拿黑目道人。”邓七爷道:“妖道若再来,小弟随六哥出战,定要给妖道乱棍打成肉饼。”众人齐道:“一起杀他个人仰马翻。” 众人正说着,钟河来报道:“诸位英雄,黑目道人班朗前来挑战,还是三百喽啰兵,还说盛大侠......”盛六爷看他吞吞吐吐,微微一笑道:“好兄弟,你但说无妨。” 钟河道:“黑目道人扬言,盛大侠没死,就出来受死,老道大放厥词,还说让众位一同下山领死。”众人闻听大怒,占大爷怒道:“岂有此理,区区妖道,看贬我等兄弟,我这就下山,砍他一百斧子。” 盛六爷道:“众家兄弟不必恼怒,还是三哥、玉妹妹和我前往,我担心黑目道人有诡计,兄弟们藏在半山中,假如我三人若胜,众兄弟趁势杀下山来,擒拿黑目道人班朗,如我三人不利,众兄弟负责接应。”众人也知道三人武艺出众,纵有危险,也能化险为夷,满二爷道:“就依六弟之言。”邓七爷道:“六哥这是信不过我等的本事啊。”杜九爷拍了下他肩膀,说道:“七哥,六哥是为我们好,你可别误会。” 文女侠道:“邓贤侄,你六哥想事周全,他是担心黑目道人有诡计,我等听他之言,藏于半山中,这样他们三人有进有退。”邓七爷感触道:“伯母,小侄明白了。”衡八爷道:“遇事先为别人考虑,六哥就是这样的人。” 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来到山下,黑目道人班朗冷笑道:“金刀侠,受伤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知道盛六爷纵横江湖十载,从未受过伤,如此一说,本意是羞辱他,谁知人家也不搭理,三人亮出黄金刀、赤金剑、判官双笔,直奔黑目道人班朗杀来,黑目道人忙拿出钢笛,煞音曲响起,三百喽啰兵也吹起笛音,岂料三人各不理会,金刀、金剑、双笔舞动开来,早杀掉三十多名喽啰兵,吓得喽啰兵们慌忙后退,不知三人为何不惧笛音。 黑目老道下令开弓放箭,数百只弓箭扑面而来,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舞动兵刃,拨打袭来的弓弩,黑目道人心道:我明白了,他们耳中放了实物,阻塞了声源,加之自身功力深,这难不倒我。黑目道人微微冷笑,把手里钢笛横放,暗运内力,发挥平生的武学修为,笛音扩大十数倍。 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耳中实物竟被震出,顿感震耳欲聋,三人急忙运转内力抵抗,隐隐觉得头痛难耐,盛六爷情急之下,踢起地面喽啰尸体,连踢三具,砸向黑目道人班朗,盛六爷踢出的力道猛,黑目道人急忙闪身躲避,接着林女侠、祝三爷各自踢来两具喽啰尸体,黑目道人班朗立足未稳,不得已再次驱身闪避,他笛声停止,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施展轻功,急忙跳出圈外,飞快的返回山中。 龙老等人看三人返回,心中放心,黑目道人并没有攻山,祝三爷感觉头晕眼花,身躯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满二爷在身后急忙扶住,众人纷纷呼唤,满二爷和龙老把祝三爷抬回里面,龙老爷子和冯妙手急忙跟着进去,林女侠感觉全身无力,文女侠手疾眼快,忙扶住她,关切问候道:“美玉!你怎样?”盛六爷招呼道:“玉妹妹!”他身子趔趄,好在稳住身形,宝娟、翠红急忙过来左右相扶,众人齐呼道:“林姑娘你怎样?”林女侠露出笑容道:“伯母、盛大哥,诸位老少英雄,我不打紧。”盛六爷口中惊呼道:“好厉害的笛音,刚刚五脏六腑都快震出来啦。” 文女侠心有余悸道:“还是天龙考虑的周全,众人幸好未下山,他三人这等功力,尚且如此,我们在场,恐无生还呀。”邓七爷自责道:“对不起六哥,先前小弟还怪你呢。”盛六爷微笑道:“七弟别自责,我们是兄弟,六哥并没有看不起众兄弟的意思,实在是危险重重。”邓七爷倒身下拜,盛六爷急忙扶住他,盛六爷道:“七弟不可如此。”邢五爷道:“六弟和林姑娘没事就好,我们快去看看三哥。” 丁老爷子把脉查看,发现祝三爷没有大碍,只是笛声的影响,扰乱了心智,好在他功力可以抵挡,没有伤损心脉,休息一晚上即可恢复,众人都安心啦,纷纷退出房间,让祝三爷好好休息,丁老爷子留下照看。 林女侠疑惑道:“真是奇了怪,黑目道人班朗以毕生功力使用笛音,身边那些喽啰还是平安无事,我三人耳中的纸块都被震出,好在我三人逃出,再迟些,性命难保,我们也是轻敌啦。”盛六爷道:“方才情急,也未加留意喽啰的耳朵有什么东西,难不成黑目道人训练的喽啰队,都不怕他的笛音么。”满二爷摇手道:“绝无此理,当今武林高手众多,但能胜过三弟、六弟和林姑娘的,不超过十位,我料这些喽啰耳中有特制的实物,可以避挡笛音。”杜九爷道:“我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特制的东西,竟能不畏惧黑目道人的笛音。” 占大爷叹道:“这真是怪哉呀!”龙老道:“黑目道人班朗再来挑战,不必理会,不想出办法,先不要去和老道照面了。”林女侠神情伤感,叹息道:“可惜师傅他老人家不在人世啦,如果师傅还健在,何惧黑目老道的笛音。” 满二爷伤感道:“胜老前辈武功卓绝,五年前不幸辞世,那会儿登天教还未成立。”林女侠道:“如果师傅健在,岂容黑目道人放肆。”众人皆知胜伯苗胜老前辈,武功高不可测,喜欢伸张正义,若他老人家在,登天教猖狂不了这么久。 这黑目道人班朗回天险峰后,群贼听说又大败盛天龙三人,都给他祝贺。吃过酒宴,黑目道人班朗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木椅上,心想道:虽两次战败金刀侠等人,他三人性命无忧,我此来一为徒弟报仇雪恨;二为会战江湖九杰,今日酒席宴上,别人还好,陈春娇那婆娘心口不一,口中虽称赞贫道怎样了得,看她眼角眉梢似有嘲讽,讥讽我没能拿下无极盟一个人物,贫道脸上无光,若不施加手段,登天教诸人必把我看轻,明日前去叫战,暂不用煞音曲,擒杀他几个,也叫登天教这些后辈不能小觑贫道。房门敲响,黑目道人班朗起身开门,陈金刚跨步进来,拱手道:“道爷,连日来辛苦,明日先且休息,本寨另派人手。” 黑目道人道:“有劳大寨主关心,贫道不累,明日搦战,擒杀他几个,也挫一挫无极盟的锐气。”陈金刚道:“既如此,明日本寨派韩兄和齐兄相助道爷,他二人听你指挥。”黑目道人班朗道:“如此多谢陈寨主。”陈金刚咧嘴笑道:“道爷真客气,这算什么。” 早饭过后,钟河来报道:“山下黑目道人班朗领着三百喽啰兵讨战,这次身边跟随震八方韩生威、双枪无敌齐云彪。”龙老有些疑惑道:“这次黑目老道又领来韩生威、齐云彪,却是为何。”满二爷道:“既然他领来这两位,可以认为他没带钢笛。”钟河道:“以往两次,都是人手一支钢笛,这次没有看见携带,黑目老道口出狂言,要擒杀众位英雄。”满二爷微笑道:“这老道想必是在天险峰被人轻视,笛音虽杀伤力强悍,然而没有太大收获,他这次是要立威。”占大爷笑道:“要真是这样,我等去收拾妖道等人,叫他知难而退。”邓七爷道:“老道若不使用笛音,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龙老,您快拿注意。”龙老道:“即使老道没拿钢笛,他和韩生威、齐云彪等人武功都高明。”盛六爷道:“我亲自前去,如若黑目道人没有携带钢笛,我们再全力出击。”林女侠忙道:“不行!这样是棋走险招,我不答应。”祝三爷道:“三哥已经恢复如初,我和你同去。” 盛六爷道:“玉妹妹、三哥,我孤身前往不是拼命,而是套黑目道人的话,假使他没携带钢笛,在下以三声锣响为号,大家左右杀出,可大败登天教人马,如果老道携带钢笛,笛声杀伤力强悍,众人无法近前,难免有损伤,就得不偿失啦,情况危急,我也可以全身而退。” 林女侠站起身道:“说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去,休得撇下我。”她话音清脆,语气执着,众人都大受感触。 盛六爷看她秀丽的脸庞,说话义正言辞,却又带着三分可爱,对自己无微不至,心中暖暖的,忙开口道:“我不会撇下你,永远都不会。”说完后,感觉话语有些唐突佳人,脸色红润,林女侠俏脸通红,顿感羞涩,心中非常开心,二人情深意重,众人看在眼中,纷纷大笑。 第二十五章 盛六爷和林女侠各施展轻功跑下山,对面登天教人马列好阵势,居中的一名老道,面如活蟹,显著的是双目泛黑,高绾牛心发卷,铜簪别顶,身穿蓝色的道袍,手持拂尘,身后背着宝剑万点红,正是黑目道人班朗。左有震八方韩生威,手持虎头熟铜刀;右侧双枪无敌齐云彪,手拿浑铁双枪,三百喽啰兵压住阵脚,韩生威看了冷笑道:“盛大侠、林女侠,别告诉我就来了你们两个。” 林女侠冷笑道:“就来了我们两个,请问韩大护法能打得过哪个。”韩生威一时语塞,羞臊的脸面通红,把脑袋瓜别过去,不再复言。 马上的黑目道人班朗刚欲开口,盛六爷朗声道:“道长!你怀疑是在下杀你徒弟孙仲鹏,任我解释,你也不信,既然给你徒弟报仇,何不用真正手段,笛音扰人心智,你贵为前辈高人,胜之不武,传将出去,也是武林人的笑柄。”黑目道人班朗哼声道:“不想金刀侠也是伶牙俐齿,你不用紧张,贫道今天没带钢笛,无极盟也是够胆小的,只让你们两个人物出战,龙韬真不是东西。” 盛六爷道:“道长此言差矣,调换下形势,恐怕道长连出战的胆量都没有,您的徒弟铜头铁骨鬼见愁孙仲鹏,他与登天教走得近,令徒之殁,登天教难脱干系,我说的不错吧韩护法。”说着,盛六爷目光看向韩生威,他眼神凌厉,韩生威心虚,急忙怒道:“姓盛的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杀害孙叔父,反过来栽赃我登天教。” 林女侠听了笑嘻嘻道:“自古道人在做天在看,铜头铁骨鬼见愁孙仲鹏是谁杀的,谁心中有数,杀害铜头铁骨鬼见愁的,头顶生疮,脚底化脓,反正此生不得好,盛大哥,你说是不是。”盛六爷笑道:“此言甚善。”气得韩生威大怒道:“放肆!”林女侠笑道:“韩大护法犯不上恼火,你若不服气,大可上来与本姑娘一战,折你半点便宜,姓林的不是女中豪杰。”话音清脆悦耳,内中却透着威严,韩生威明知对方在激怒自己,他也是傲气十足的人物,如何受得住这般话语。 韩生威刚要压熟铜刀上前,黑目道人班朗道:“韩大侠,贫道会一会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不曾想林女侠大笑道:“牛鼻子老道,他韩生威要能称得上大侠,本姑娘就是孔老夫子的弟子啦。”气得韩生威大叫道:“你再说一遍。”林女侠冷笑道:“韩大护法的功力不弱,莫非遭了天谴,得了耳聋症么。”韩生威气得咬牙切齿,为之语塞。 一旁的盛六爷心喜道:玉妹妹为人和善,有情有义,三分可爱,七分俏皮,真惹人怜爱,堂堂的震八方竟让她弄得无言以对。黑目道人班朗喝道:“贫道倒要看看神手遮天是如何遮天的。”黑目道人合着宝剑万点红直奔林女侠,林女侠舞动赤金剑,盛六爷喊道:“我来!”手提黄金刀飞身上前,齐云彪道:“韩兄别看热闹,你我一起拿下姓林的丫头。”韩生威道:“正合我意!”林女侠从马背上拿出铜锣,敲击了三声,这是在传递信号呢,此举让韩生威和齐云彪一愣,急忙左顾右看,二人一时没敢上前来。 突听三声鼓响,喊杀声惊天动地,占大爷、石四爷、邓七爷、杜九爷领众从左翼杀出;满二爷、祝三爷、邢五爷、衡八爷率众从右翼杀出。登天教人马吓得魂飞魄散,顿时慌乱,黑目道人班朗、震八方韩生威、双枪无敌齐云彪三个大吃了一惊,急忙施展轻功,撒开腿就跑。 无极盟群豪从后就追,邢五爷飞身形腾空跃起,早赶到登天教人马前面,施开浑铁鞭连打七名喽啰下马,黑目道人班朗大怒,手中宝剑万点红分心便刺,邢五爷赶紧招架,邢五爷抡起浑铁鞭,照着黑目道人班朗脑门猛砸,黑目道人班朗不慌不忙,手中万点红压住对方浑铁鞭,剑锋往前突刺,吓得邢五爷急忙转身,林女侠也赶上来,手执赤金剑,斜里一剑扎向黑目道人肋下,黑目道人班朗不敢大意,赶忙用万点红抵挡。 盛六爷纵身追赶齐云彪,齐云彪的浑铁双枪合二为一,长枪忽向后方挑来,这一枪来势迅猛,盛六爷用金刀给弹开,齐云彪分开长枪,化为双枪,浑铁双枪齐来,攻势凌厉,盛六爷舞动黄金刀上下挑动,化解对方的‘双枪索命’招式,满二爷手持雪花亮银枪杀来,杜九爷舞动链子铁爪也围拢过来,齐云彪暗暗叫苦,金刀侠一人尚且不好对付,何况一个打三个,如何打得过,跟在齐云彪身边的几十名喽啰兵见状,纷纷开弓放箭,齐云彪趁势施展轻功就跑,祝三爷追上韩生威,判官双笔和虎头熟铜刀交锋,二人战了六七个回合,邓七爷、衡八爷从两侧施展轻功夹击而来,韩生威刚要后退,石四爷舞动三股托天叉挡住去路。 祝三爷手中判官双笔刺向韩生威两肋,韩生威急忙左右挥刀,挡下判官双笔攻击,邓七爷手中六十斤的熟铜棍从头顶心砸来,吓得韩生威身形急转,虎头熟铜刀刀尖朝上,用的是一巧破千斤,击开熟铜棍的猛击,衡八爷抖手就是一支铁镖,韩生威赶紧打出一枚铁钉,铁镖和铁钉双双应声而落,韩生威心道:要不是衡广新打暗器,我都忘记自己身上的铁钉了。韩生威双足极快转圈,打出了四枚铁钉,韩生威本身出手就快,祝三爷、邓七爷、石四爷、衡八爷纷纷躲避,趁石四爷躲闪之时,韩生威纵身跳出圈外,施展轻功快跑,祝三爷、石四爷、邓七爷和衡八爷大喊一声,各施展轻功紧追不舍,三十多名喽啰兵急忙放箭开弓。 衡八爷气不过,纵身跳起来,抖手扔出两支铁镖,正在飞跑的韩生威听身后有响,微微回头,发现两支铁镖,他赶紧把熟铜刀撤在后心,两支铁镖打在熟铜刀上,擦出火花,两支铁镖落地,正跑着的韩生威身子一晃,心惊道:粉面韦陀的腕力真好,换旁人承受不住暗器的冲击力。 黑目道人班朗力战林女侠、邢五爷二人,战了十一二个回合,发现韩生威、齐云彪都往天险峰跑去,稍微愣神,让林女侠一剑挑落铜簪,班朗发髻散乱,黑目道人哪还敢战,虚晃一招,施展轻功往天险峰跑,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占大爷领着群豪,把登天教人马杀得人仰马翻。 天险峰上早有人来接应,陈春娇领着姜淮、崔历两大护法,率领五百喽啰兵来支援,二十名持剑侍女拿出万针器,其中三百名喽啰兵准备好了弓弩,绕过韩生威、齐云彪、黑目道人班朗,盛六爷用手中金刀代替号令,高喊道:“众位兄弟且住!”追在前面的邢五爷也停住脚步,大家都停止追赶,群豪拿出遮器伞,满二爷吩咐道:“回山!不必恋战。”众人有秩序的后撤,陈春娇等人也不敢上前,双方人马各自返回。 群贼逃回天险峰,清点人马,带去的三百喽啰,只回来十一个,受伤的就占八个,黑目道人班朗发髻散乱,韩生威、齐云彪两大护法衣冠不整,一个个狼狈不堪,回到房间的黑目道人唉声叹气,他指望把无极盟众英雄擒杀几个,结果差点让人家擒杀,黑目道人心道:自打上了登天教,几乎都是败仗,贫道脸面是丢尽了,我徒儿大仇尚不能报,如之奈何,煞音曲的三百众如今损失殆尽,说起来煞音阵还要靠我为主,不如请几位故交来此,杀光无极盟。黑目道人班朗边想边做,立即修书一封送往秦州袁门山庄,邀请袁氏三绝前来帮忙。 说起袁门山庄,在武林上并不起眼,没人知道的是,西北一带的赌坊,都是袁门山庄背后管理,袁门山庄建在大山深处,极少有人知晓,袁门山庄有三位庄主管理事务,也是同胞三兄弟,大庄主袁东亭,今年五十五岁;二庄主袁南风,今年五十四岁;三庄主袁北光,今年五十三岁,兄弟三人富甲一方,过的是小隐于山林的日子。 很少有人见过袁氏三兄弟,二十二年前,黑目道人班朗无意中结识了袁东亭,二人很是投机,黑目道人班朗也就随之认识了袁南风、袁北光,三人仰慕黑目道人大名,向黑目道人请教武艺,黑目道人班朗很惊讶,这兄弟三人任何一个武艺都不逊于自己,擅长伏虎擒拿手,此功法手指坚硬如铁,可拆烂树木,拗钢断铁,人若挨上一下,骨骼登时断碎。三人师从何人,黑目道人班朗曾两次问过,都被袁氏三兄弟用话给岔开,问及三人身世,三人也不多言,黑目道人班朗也不再多问,他们四个经常切磋武艺,袁氏三兄弟多次言明,但凡有事,鼎力相助。 陈金刚对黑目道人班朗很有意见,黑目老道口口声声说擒杀无极盟众人,大败而回不说,折损了近三百人马,还都是登天教的精锐,陈金刚嘴上没说,暗地里很不痛快,平时去黑目道人房间拜会,现在也不去啦,陈金刚本想利用黑目老道,消耗无极盟势力,怎奈事与愿违。 内堂里,陈金刚气得连连跺脚,口中埋怨道:“不可理喻啊,真是不可理喻呀。”司马昌劝道:“大寨主别急躁,黑目老道的性格如此,才会有此一败。”陈金刚忿忿的道:“他打他的败仗,可怜我那三百弟兄,先生你看看,像双枪无敌齐云彪、黑目道人班朗,武林中名气高的不得了,上了天险峰,怎么一个个都成了饭桶呀,依本寨看,都是名不其实,金刀侠的年龄比他们都小,成名也没他们久,他们偏偏奈何不了,还有江南侠女林美玉,再厉害也是后生晚辈啊,黑目老道也没把人家怎样喽,反让姑娘家给挑落铜簪,狼狈逃回,有了这些人,我登天教打的败仗增加了不少,全都是酒囊饭袋。” 司马昌道:“他们能为登天教效力,寨主就当宽心对待,并非他们本领不济,实是无极盟众人不易对付,黑目道人好胜心强,经此一败,他岂能善罢甘休,我料老道必会找帮手前来,他认识的帮手,绝非泛泛之辈,无论如何,也是支援我登天教的力量,纵然耗损,也不是登天教内部的力量。”陈金刚点着头道:“先生说的极是,是本寨想事不周了,先生随本寨拜会黑目道人,以宽他心。”司马昌道:“大寨主英明。” 力挫登天教,老少众人不胜欢喜,每个人都非常开心,大厅中坐满了人,都在把酒言欢,盛六爷发现一向爱笑的二哥神情严肃,旁边的丁满堂笑着道:“满大哥,你现在不苟言笑,可是和你平时不太一样。”盛六爷关切道:“二哥,你是哪里不舒服么。”满二爷道:“六弟,二哥是在考虑事情,虽然我们挫败黑目道人、韩生威、齐云彪等众,可也要居安思危。” 杜九爷好奇问道:“二哥,你这话是何意?”占大哥问道:“二弟是感觉哪里不妥?”众人也都看向满二爷,放下茶杯,满二爷道:“诸位!黑目道人班朗以高人自居,好胜心极强,今天一战,老道被林姑娘挑落铜簪,发髻散乱,在他看来,无疑是奇耻大辱。”邓七爷道:“老道想报复,无非整他的笛音阵,我们避其锋芒就是。” 盛六爷和林女侠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二哥是担心老道请帮手来。” 满二爷一笑道:“你二人还心意相通。”又道:“这老道会请帮手对付我等,他请的帮手,能耐只怕在其之上。”邓七爷笑道:“兵来将挡,二哥担心这个做什么呀,双枪无敌齐云彪怎样,黑目道人班朗又怎样,还是败在我们兄弟手中。”满二爷道:“我是担心兄弟们有损伤。” 祝三爷朗声道:“二哥,这么说就过于担心啦,自古来打仗难免有损伤,我等兄弟大小数十仗,纵有危机,也能化解了,世间本就是邪不胜正。”占大爷道:“二弟呀,再怎么是高手,也是血肉之躯,大家齐心,没什么了不起的。”林女侠道:“满二哥是担心大家抵不住对方请来的高手,即使武力不敌,可以想别的办法,众人身怀绝技,还怕对付不了邪门歪道麽。” 衡八爷道:“我等既与登天教对抗,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众人聚此,为的就是惩恶扬善,福泽一方。”石四爷道:“六弟说的对,二哥你未免有些瞻前顾后了。”邢五爷奇道:“二哥,你这是怎么啦。”在场的群豪听了大为不悦,说起了满二爷,言语中大有责怨,丁老爷子忙劝阻,担心群豪话语过甚,文女侠和冯妙手以及宝娟、翠红等面面相觑,唯有龙老一言不发。 万籁俱寂,盛六爷和林女侠来到满二爷房间,发现龙老也在此,二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满二爷笑道:“六弟、林姑娘,是为白天之事而来吧。”龙老拉过木椅,满二爷请二人入座。 盛六爷开口道:“二哥,兄弟们白天言语过重,请二哥别往心里计较。”满二爷笑道:“六弟,二哥怎么会计较这个,我高兴都来不及。”龙老也跟着笑起来,盛六爷倒有些疑惑了,林女侠笑道:“满二哥是故意为之,盛大哥难道没看出么。”盛六爷忙问道:“何以见得?”林女侠笑道:“盛大哥你想呀,满二哥才智过人,向来临危不惧,又怎会害怕黑目老道请人来呢,满二哥的意图,是让众兄弟不可掉以轻心,让大家齐心协力。” 龙老笑道:“林姑娘冰雪聪明。”满二爷道:“今日与黑目道人、韩生威、齐云彪等人交战,喽啰们能舍命保护他等脱困,韩生威、齐云彪之辈却独自脱身,不能荣辱与共,群豪看在眼中,难免效仿,我出此下策,一者为的就是让众人抱成团,同心协力,能荣辱与共;二者为的是让兄弟们宠辱不惊,提高戒备心,不自大傲满而小觑敌人,今看众人表现,龙老与我都很高兴。”盛六爷道:“二哥用心良苦,你当说出细节,不让众人误会啊。” 满二爷道:“我若说出,众人难免不以为意,从而轻视敌手,黑目老道请的人物,绝非善类且极难对付,故此我才这般做,让大家心中有数,我最担心七弟,他向来狂傲无边,大哥性如烈火,八弟、九弟更是年轻气盛,满山的豪杰大多狂傲,前番多亏龙老管制,他们还要杀下山,对抗黑目道人的笛音阵。”盛六爷拱手道:“二哥!你想事周全,对兄弟们的感情至深,小弟佩服之至。”林女侠亦感慨道:“满二哥任侠仗义,美玉钦佩不已。” 第二十六章 一行三十五人上了天险峰,陈金刚得到消息,率领群贼出来看望。黑目道人班朗给做了引荐,三十五人来自秦州的袁门山庄,为首一人头扎海蓝色缎巾,胖大的身材,高颧骨,阔口咧腮,两撇短须髯,身穿蓝布衣衫,外披银灰色大氅,手中一条六十一斤的浑铁盘龙棒,是袁氏三绝的老大袁东亭;左边这位头戴鹦哥绿扎巾,面如冠玉,细眉大眼,下颌处齐整的须髯,身穿绿布衣衫,外披青色大氅,手中一把五十三斤的镔铁狼牙斧,是袁氏三绝的老二袁南风;右边这位披头散发,脑门拴根黑布条,五短身材,身穿黑色长衫,手里一把三环熟铜刀,正是袁氏三绝的老三袁北光。 袁氏三绝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看年龄二十一二,其中一个穿白挂素,长得浓眉大眼,腰间悬着一把三尖钢刀;另一位是黑脸少年,粗眉细眼,身穿棕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把三尖钢刀。这两人都是袁北光的徒弟,白衣少年叫荆雷;棕衣少年叫朴雨。师兄弟二人学艺七年,深得袁北光真传,并不走动江湖,这次袁氏三绝来了,也把他们俩带来,师兄弟二人很高兴,又带了三十名庄客。 袁门山庄的人向来不在外抛头露面,所以在武林中也不出名,更没听过袁氏三绝,陈金刚很不高兴,认为黑目道人班朗找一群无名鼠辈,来到登天教为了混吃混喝,尽管如此,来者是客,陈金刚吩咐人摆设酒宴款待,司马昌可不这样看待,别看没听过袁氏三绝名号,黑目道人班朗敢找来袁氏三兄弟,必有不同寻常的本事,黑目道人这样的身份,不会结交无名平庸之辈,大寨主既然不信,何不试他一试,小仲达司马昌看了眼韩生威,后者明白司马先生的意思,韩生威微微点头,心中有了打算。 韩生威起身拱手道:“三位前辈远道而来,路途辛苦,在下敬三位一杯。”说完,仰头间,一杯酒早已饮下,备满三杯酒,韩生威再次道:“三位前辈,请饮下此杯。”话音未落,三杯酒各奔袁氏三绝过来,袁氏三兄弟看他出手之巧,掷酒手法凌劲,武功自是不凡,袁氏三绝微微惊讶,袁氏三兄弟右手一抄,早已各自接住酒杯饮下,手法巧妙迅捷,群贼互相对眼,暗暗咋舌,陈金刚吸了口冷气,心中轻视之意已去三分。 袁南风道:“韩老弟不愧是贵教十二护法之首,好大的手劲,年纪轻轻,武艺这般精深,比我弟门下两位徒弟强得多。”韩生威心中得意,嘴上道:“袁三前辈的高徒,在下无法比拟。”袁北光淡淡的道:“韩大护法过谦了,雷雨二徒的确非你对手。” 司马昌看了眼齐云彪,后者明白司马先生的含义,齐云彪吃了口鹿肉,口中道:“这鹿肉味道鲜美,入口回味无穷,三位吃呀。”说着话,齐云彪筷子挥动,早夹起三块鹿肉,各朝着袁氏三绝这边而来,袁氏三绝看他出手灵巧有力,手法之快,不在韩生威之下,袁氏三兄弟身形飘动,张嘴之时,鹿肉早已在口中咀嚼,身法、技巧真的是奇快异常,齐云彪吃了一惊,群贼愣神,随即鼓掌叫好,陈春娇心道:观此三人,任意一个,身手怕是都在黑目老道之上,由他们对付无极盟,我登天教可以保存实力。陈春娇起身,端着酒壶走来,逐一给袁氏三兄弟满酒,陈春娇道:“三位身手技惊四座,小女子眼界打开,我敬三位一杯。”她千娇百媚,说话声音清脆明亮,恭敬的举杯敬酒,袁氏三兄弟忙道:“陈姑娘过奖!” 陪宴的黑目道人班朗很不高兴,他看在眼中,自己找来的故交帮手,司马昌让人如此的刁难,分明是陈金刚对袁氏三绝有轻视之意,黑目老道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行家伸伸手,有无能耐一看便知,也别让登天教小觑自己请来的故交帮手,黑目道人抛去不快,举杯道:“大家同饮一杯。”群贼纷纷举杯,陈金刚的轻视之意已然无存,他站起身,手中拿着酒杯,他笑道:“本寨敬三位前辈一杯。”袁氏三兄弟各自举杯,齐声道:“陈寨主无需客气。” 席间,黑目道人班朗叹息道:“贫道无能啊,连些小辈都奈何不得,还要劳烦三位远赴而来,三位能到此,贫道感激不尽。”袁东亭道:“道长!这是什么话,我曾有言在先,道长若有难处,我兄弟三人全力以赴,可恨金刀侠那么大的名头,敢做不敢为,杀了人还想抵赖,我一定给道长出气。”司马昌忙道:“可惜了道爷就一个弟子,那金刀侠仗着他骁勇,不把我等放在眼中,还请三位前辈多多出力。” 袁北光问道:“这金刀侠青春多少?”黑目道人班朗答道:“二十有五。”袁北光怒道:“年纪轻轻,如此狂妄,手大能捂过天吗,我立即下山,替道长出气。”黑目道人班朗道:“三庄主勿急,今日先好好歇着,路途很是辛苦。”袁南风道:“三弟,听道长的,明日我等前去指名点姓,会战盛天龙。”荆雷、朴雨齐言道:“何劳三位长辈,我二人取盛天龙性命。”袁北光脸色不悦道:“你二人休要大言不惭,退下。”荆雷、朴雨满面羞愧,双双退了下去。 黑目道人班朗道:“贫道信中已说明,无极盟有九位英豪,人称江湖九杰,每个人身怀绝技,除盛天龙外,其余八人也不可小看,那圣手判官祝凤山比起盛天龙,也仅仅是略逊一筹,近来来了个林美玉,这姑娘是江南侠女,论武艺不在盛天龙之下,三位替我出气,贫道很感激,但请三位不要轻敌。” 陈金刚道:“三位前辈,道爷所说不是长他人志气,自老匹夫龙韬成立无极盟,屡屡与我登天教对阵,无极盟虽人多势众,不过是草木而已,所虑者就是这江湖九杰。”袁南风道:“陈寨主,正好我三兄弟到此,帮助道长之外,顺便替你解决这几个人物就是。”陈金刚忙谢道:“哎呀,陈某多谢前辈了,如能灭掉这九个人,陈某定重重感谢。” 次日吃过早饭,袁氏三兄弟要下天险峰挑战,陈金刚派韩生威、齐云彪、姜淮,率领五百喽啰兵助阵,让袁氏三兄弟婉言谢绝,黑目道人班朗跟随,加上袁门山庄三十五人,共计三十六人下了天险峰。 姜淮怒道:“这三人够狂,看不上我等,我还不愿意帮他们呢。”司马昌笑道:“何故动怒,让他们尽管去杀,派人从南峰而下,左右围攻,夹击无极盟人马,以此鼓舞士气。”陈金刚道:“甚好,请先生安排。” 司马昌道:“韩兄、姜兄领二百人,齐兄、崔兄领二百人,从南峰而下,待到双方交手后,混战时分左右杀出,夹击无极盟人马,切不可追赶,山中满是机关销器,追赶必吃大亏,不得违令。”韩生威、姜淮、齐云彪、崔历齐声道:“得令!”四人各自准备,陈金刚很是得意,咧着嘴大笑。 老少众人接到消息,说黑目道人在西山二里外讨战,身边跟着三个仪表不俗的人物,一行共三十六人,三十六匹马。 龙老道:“老道请来的高手到了,大家不可掉以轻心。”满二爷道:“众位兄弟不可轻敌,请大哥、三弟、四弟、六弟、七弟、林姑娘、八弟出战,临敌务必小心为上。”盛六爷等人率一百豪杰下山,邢五爷和杜九爷忙道:“我二人怎么安排。” 满二爷道:“登天教人马未出,我思量多半是黑目道人等人不想陈金刚帮忙,司马昌不会闲着,他会趁双方混战,让人突袭夹攻,五弟和九弟各领二百弟兄,分左右埋伏,登天教人马敢来犯,弓箭伺候。”邢五爷和杜九爷大喜,认为二哥考虑事情全面,二人各自下去准备。 满二爷道:“龙老与我,还有文大婶、宝娟、翠红、满堂兄弟,负责接应大家,做到攻守兼备。”文女侠、宝娟、翠红、丁满堂等人齐道:“愿凭差遣!” 两边对阵,众人看见了黑目道人班朗,这老道有些消瘦了,精神头可足,他身边有三匹大白马,马鞍桥坐着三个相貌不俗之人,居中一人拿着浑铁盘龙棒,正是袁东亭;左边一人拿着镔铁狼牙斧,斧子刃上是狼牙状,正是袁南风;右边一人手持三环熟铜刀,正是袁北光。袁北光身后跟着两个少年,却是他的两个徒弟,荆雷和朴雨师兄弟二人,后面三十个携带弓弩的庄客,人手一把钢刀,一个个身强体壮,目露凶光。 二庄主袁南风喊道:“哪位是盛天龙?”盛六爷听他呼唤,往前跨步道:“在下盛天龙,敢问阁下是哪一位。”袁南风看盛六爷剑眉星目,鼻直口方,人前一站,威风凛凛,袁南风道:“姓盛的,我叫袁南风。”说着,指了指左右,又道:“中间这位是兄长袁东亭,右边这位是胞弟袁北光。” 盛六爷拱手道:“原来是袁家的三位前辈。”他没见过袁氏三兄弟,这么说是客套话,盛六爷心道:这人说话夹杂着内力,看其功力不下于黑目道人。袁南风道:“盛天龙,你小名金刀侠,敢做要敢为,道长之徒命丧你手,你厚着脸皮抵赖,未免有辱你的声望吧,不知盛大侠能否听我一言。”盛六爷冷笑道:“若是有理,自然可听,倘若痴人说梦,不听也罢,阁下年长我许多,身为晚辈,倒也愿闻其详。” 袁南风仰头笑道:“姓盛的倒是快人快语,听我一言,你跪倒给道长磕头赔礼道歉,你拿着你的金刀,把你脑袋瓜割下来,一切作罢。” 盛六爷剑眉倒竖,口中道:“阁下是消遣在下么。”身后众人闻听大怒,邓七爷上前怒道:“一派胡言!老匹夫少要信口雌黄,你走上前来,七爷给你脑袋来上一棍,或许我六哥可以给你弯腰鞠个躬。”袁南风怒声问道:“小子,你是哪个?”邓七爷回答道:“小爷姓邓名远。” 激怒了袁北光,纵马向前,怒喝道:“小匹夫,别说你六哥杀了道长徒弟,即便没杀,我也代登天教陈寨主要尔等性命。”邓七爷心中道:这群混账霸道无理,都是邪恶之徒。邓七爷怒道:“我等兄弟昂扬天地间,正大光明,看你老匹夫也不是省油灯,想要我等兄弟命,七爷先要你的命。”话音未落,抡起六十斤熟铜大棍劈面砸来,有人高喝道:“休得无礼。” 说话的是荆雷、朴雨,他二人见邓七爷斥责其师,气得火冒三丈,亮出三尖钢刀,左右来攻,邓七爷滔天怒火燃烧,手中熟铜棍威势甚猛,荆雷、朴雨只记得金刀侠盛六爷,没把邓七爷放在眼中,袁北光看不是盛六爷出手,他也没出手,想看一看邓七爷有何能耐。 两个人两把三尖钢刀来攻,邓七爷毫不惧怕,手中熟铜棍左右一分,震开两把三尖钢刀,震得荆雷、朴雨膀臂酸麻,脸上大惊失色,邓七爷发现这二人刀法不错,出手很快,一看就知是经过高手指点的,袁北光大惊,他低估了邓七爷实力,袁东亭、袁南风,包括黑目道人班朗,都没想到邓七爷武艺万分了得,袁北光刚要来救,听着两声惨叫,两名徒弟荆雷、朴雨脑浆迸裂,尸首跌落尘埃。 邓七爷举棍指着袁北光,大喝道:“老匹夫,你找替死鬼,无非是看七爷怎样,七爷虽不怎样,杀这么两个饭桶还绰绰有余,你刚刚大放厥词,马上给我过来。”袁北光心疼得浑身哆嗦,怒声喊道:“小兔崽子。”亮出三环熟铜刀,飞身扑向邓七爷,黄金刀拦下,盛六爷道:“你的对手是我。”袁北光怒道:“好呀!我就用这把三环熟铜刀剁了你这金刀侠。” 祝三爷喝道:“大言不惭,想伤害我六弟,祝某人可不答应。”说着话,祝三爷纵身已经过来,判官双笔扎向袁北光双目,袁北光大惊,心道:这就是圣手判官祝凤山了,身法果然快,出手真凌厉。袁北光抡起三环熟铜刀接战。 这边袁东亭、袁南风甩掉外氅,纵身来战盛六爷,盛六爷去掉外衣,纵身舞动黄金刀来战,手中黄金刀一招‘左右逢源’,袁东亭、袁南风分别用浑铁盘龙棒、镔铁狼牙斧招架,看他出刀快、敏、狠、稳、猛,二人齐声赞了句:“好刀法!”黑目道人在旁吃惊自语道:“怎么他武艺有所提升呢,莫非山中有高人传授。”他哪里知道,盛六爷平时与林女侠互相切磋,相互指点,武功自然有所提升,林女侠也是同样。 林女侠、邓七爷、占大爷、衡八爷都来助阵,林女侠手中赤金剑招式精妙,分开袁南风,与他打在一处,袁南风看面前女子容貌秀丽,剑法凌厉,知道是黑目道人所说的侠女林美玉,心中不敢大意,黑目道人班朗亮出宝剑万点红,刚要来帮袁东亭合围盛六爷,占大爷手执六十七斤湛金斧,劈头盖顶一斧砍来,衡八爷舞动镔铁剑专刺肋下,邓七爷手拿六十斤熟铜棍横扫老道双腿,黑目道人腾挪闪躲,避开三人连击,心中道:只是会战盛天龙,不想无极盟其他人武功也如此厉害。三人一看黑目老道身法奇快无比,全都加起了万分小心。 正在此时,鼓声响起,登天教两路人马左右夹攻到来,韩生威、姜淮率二百喽啰从左翼袭来;齐云彪、崔历率二百喽啰从右翼赶至。鼓声大振,邢五爷、杜九爷率众左右杀出,弓弩满天飞,登天教人马倒下近百人。 韩生威、齐云彪等大吃一惊,四大护法急忙下令后撤,黑目道人班朗以及袁氏三绝无心恋战了,急忙撇开各自对手,三十名庄客张弓放箭,山上文女侠、宝娟、翠红、丁满堂领着上百人杀下山,标枪齐扔,三十名庄客全都死于标枪之下。 众人奋力冲杀,黑目道人班朗和袁东亭、袁南风、袁北光率先施展轻功逃跑,无极盟这边弓弩乱发,登天教不断有人倒地,韩生威和齐云彪对视一眼,招呼崔历和姜淮,四大护法也顾不得众喽啰了,各自施展平生所学轻功,飞快的往天险峰逃去。 一阵娇喝声,陈春娇领着二十名持剑侍女杀出来,手拿万针器,衡八爷急忙出手掷出五支铁镖,打向了陈春娇,她急忙舞动日月双弯刀格挡,打落了四支铁镖,有一支铁镖打在左臂上,陈春娇痛呼一声,早扔了一把弯刀。两名侍女左右守护,急忙领她返回医治,十八名侍女推动按钮,万针发来,有三十多名豪杰猝不及防,中针倒地,占大爷、祝三爷、盛六爷急忙吩咐遮器伞抵挡,无极盟众人迅速撤退,登天教人马也立即返回。 回到天险峰清点人马,四百喽啰兵回来不到六十个,陈春娇受了伤,这让血手鳄鱼陈金刚大为恼火,立即组织全山人马,倾巢出动,要与无极盟血战到底,司马昌劝不住了,陈春娇闻讯急忙来劝其兄,言语晓以利害,陈金刚这才作罢。 第二十七章 再次吃了败仗,陈金刚很窝火,口中抱怨道:“袁氏三绝,狗屁!黑目道人班朗,大狗屁!说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打起仗来一个比一个饭桶,我登天教来帮忙的怎么都是饭桶。”司马昌道:“大寨主请勿动怒,是我考虑不周,让满天星钻了空子,折损数百人马,对不住阵亡的弟兄们,怪司马某人无能,屡次败给满天星。” 陈金刚道:“先生快别这么说,还不是怨黑目道人和袁氏三兄弟,派人帮忙压住阵脚,一个个狂的没边,弟兄们虽说是左右包抄,不也是搭救他们几个麽,小妹也是为了接应他们,这才让衡广新的铁镖打伤,所幸铁镖没毒,本寨有心撵黑目老道四人下山,先生和小妹都不赞成,留这四个饭桶也是浪费粮食。” 司马昌道:“寨主请三思,有这几个在,龙韬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虽然僵持,黑目道人班朗和袁氏三绝都是报复心强之辈,又折了两个徒弟,岂会善罢甘休,他们几个在天险峰,对我们是有利的。”陈金刚道:“且听先生和小妹的,暂不撵他四人走。” 又一次打败登天教,老少众人非常高兴,让大家忿忿的是,天险峰这道险要之地,陈金刚一伙主要依托的就是天险峰,地利乘高居险,不可逾越。 盛六爷道:“今天一战,袁氏三兄弟武艺绝高,任意一个都不在黑目道人班朗之下,这兄弟三个招式怪异,手法强悍,让人琢磨不透,众家兄弟千万不要单独与这三位交战,袁氏三兄弟都是隐世高手。”祝三爷点着头道:“以往在江湖上从未听过这三人名号,与我交手的袁北光,武艺要在我之上,倘若单打独斗,二百招之后,我难抵挡住,看来江湖之大,武林之广,堪称藏龙卧虎。”满二爷感慨道:“放眼天下,江湖中蛰伏着不少武林高人。” 林女侠道:“要说这袁氏三兄弟,袁南风、袁北光任意一个,武艺都和黑目老道班朗不相伯仲,而袁东亭武艺则要胜黑目老道班朗一筹。”盛六爷听了点头道:“不错!久战下去,我还真有点扛不住。”占大爷道:“六弟和林姑娘都这么说,再交战我等万不可掉以轻心,武林中深藏不露的人最可怕。”龙老道:“袁氏三兄弟就属于这样的,江湖上没听过名号,身手之高,出手之厉,让人措手不及呀!”邓七爷开口道:“临战多加小心就是。” 外面走来一人,众人闪目一看是钟海,他走过来拱手道:“诸位英雄!方才黑目道人班朗派人传来书信,言明递给盛大侠。”满二爷道:“钟兄弟,送书信的人何在。”钟海道:“是登天教的一名头目,名叫苗焕,他用弓箭递过书信,就立即走开了。”丁满堂惊讶道:“嘿!这封书信看着挺美观,黑目老道还有这心思玩。”钟海看了看手中的书信,说道:“看着的确很美观的。” 盛六爷起身过来拿信,钟海在手中摆弄一下,嘴里嘀咕道:“这封书信写的内容可能多,有些厚实。”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只听‘轰隆’一声响,老少众人大惊,钟海惨叫一声,人已倒在地上,衣衫破碎,满脸鲜血,他手炮脚蹬,瞬间毙命,众人惊呼一声,盛六爷眼观六路,敏觉力极强,他刚刚纵身后退一丈远,所幸没有伤及,丁满堂被身后手疾眼快的祝三爷拽开,盛六爷急忙过来看钟海,见他气绝亡故,盛六爷悲痛的呼喊着:“钟兄弟!钟兄弟呀!” 老少众人急忙抢步过来,看钟海太惨啦,老少众人都很伤感,众人伤心落泪,盛六爷蹲下来,去扶钟海,丁老爷子忙阻止道:“盛大侠别碰,钟义士身上有毒。”林女侠急忙拽住盛六爷,不让他去碰,外面的群豪听见响声,纷纷跑进来看,眼见钟海惨死,群豪伤心痛哭。 钟河哭着呼唤道:“兄弟!阿海!”他要去扶钟海,衡八爷和杜九爷把他紧紧拉住,杜九爷忙道:“钟大哥,钟二哥身上有毒,万万碰不得。”钟河急忙挣脱着,哭着道:“我要看我兄弟,二位贤弟方开我。”衡八爷道:“钟二哥身上有毒,你若不小心中毒,还怎么给他报仇雪恨。”钟河大叫一声,背过气去,冯妙手急忙施救,钟河这才苏醒,醒过来后放声大哭。 丁老爷子擦了擦眼泪,看着破碎的信封,丁老咬着牙道:“好歹毒的计策,书信内中含有剧毒和炸药。”在场众人闻言,无不震怒,痛恨黑目道人班朗卑鄙龌龊,手段毒辣。 盛六爷气炸连肝肺,怒吼一声道:“黑目老道!”抄起黄金刀,纵身跳出议事厅,施展轻功往山下飞跑,在场众人急忙呼喊,邢五爷开口道:“我去追回六弟。”林女侠道:“邢五哥,我和你一块前往。”满二爷嘱咐道:“你二人追回六弟,如遇登天教大队人马,不可恋战。”二人急忙答应,走出议事厅,二人各自施展轻功,追赶盛六爷,邢五爷轻功独步天下,林女侠轻功甚好,二人彼此施展轻功,邢五爷领先一步,追赶上盛六爷,邢五爷劝道:“六弟,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盛六爷心中愧责,恨不得立即找到黑目道人班朗,把他乱刃分尸,此刻正在气头,哪里肯听劝,口中道:“五哥!小弟得罪啦。”头也不回,反手封点邢五爷身上八处大穴,出手超快,点穴精准,让邢五爷连连吃惊,邢五爷担心六弟,急忙喊道:“六弟!不可莽撞呀。”盛六爷人已跑远,邢五爷非常着急。 林女侠后脚跟来,她看邢五爷一动不动,知道是被人点了穴,玉手挥动,解开了邢五爷身上穴道,邢五爷急切道:“六弟封住我穴道,独自杀下山去了,马上把他找回。”林女侠急忙道:“快拦住他!”二人急速往山下飞跑。 盛六爷来到山下,早看见了黑目道人班朗,黑目老道微微冷笑,盛六爷举起金刀就劈砍,黑目道人班朗飞身跃起,朝着东西方向跑去,盛六爷紧跟着追了上去,邢五爷轻功极佳,先追出来,奔着登天教方向跑去,林女侠下来后,也朝着登天教的方向去追,殊不知盛六爷和黑目道人并未往这边来。 论轻功而言,黑目道人班朗要好过盛六爷,但此刻盛六爷能追得上,盛六爷心道:妖道你无非是想引我上圈套,钟海兄弟去的冤惨,天涯海角我也不放过你这妖道。二人跑出三十多里地,黑目道人班朗站下,回身笑呵呵的道:“盛大侠轻功不错,贫道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挂掉,书信中藏有剧毒和炸药,触动封口就引动,贫道知你性格,为自己可以忍耐,为他人可以奋不顾身,看你气满冲天,想必是结义兄弟没了一两个。” 盛六爷怒喝道:“妖道,我曾想你再怎么卑鄙无耻,也不会这么阴毒损辣,不管你有什么天罗地网,今天我要为钟海兄弟报仇雪恨。”盛六爷举着金刀猛砍,黑目道人班朗转动身形跳起就跑,边跑着心里边想道:闹了半天死了个无名之辈,区区一个无名之辈,竟值得他如此奋不顾身,盛天龙对得起侠客称号。盛六爷紧追不舍,高喊道:“妖道,你不是要给你徒弟铜头铁骨鬼见愁报仇麽,你我现在只能一个活命。” 两个人一前一后,又跑出三十里地,来到一座荒山上,周边环境荒凉,四周是峭壁,有三人手持武器,等候在这里,盛六爷细看正是袁东亭、袁南风、袁北光三兄弟,三人迅速围拢过来,算上黑目道人班朗,这四位分东、南、西、北把盛六爷困在当中,四个人放声狂笑,盛六爷面无惧色,已将一切置之度外。 看了眼盛六爷,袁南风得意笑道:“金刀大侠,我三人与道长煞费苦心,为的就是宰了你,敢和道长作对,活的不耐烦了。”袁北光淡淡的道:“姓盛的,袁门山庄三十名庄客,皆毁于你等之手,我两个徒儿也让邓远小匹夫杀害,我等先杀了你,再除无极盟。”盛六爷用金刀指着他道:“袁北光,不要口出狂言,想除掉老少众英雄,你还没这个本事,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袁南风唉声叹气道:“可惜呀可惜,从今天起,金刀侠就要从武林除名啦。”久不说话的袁东亭道:“老二、老三,不必和他废话,也不用谈什么江湖规矩,一起上。” 黑目道人班朗与袁氏三绝飞身上前,迅速亮出兵器,猛击盛六爷,说句公道话,论武功这几位任何一个都不逊色盛六爷,何况四大高手雷霆一击,盛六爷绝无生还的可能。 没想到荒山之上来了一人,口中高喊道:“无量天尊!”说话声音似金属,中气十足,盛六爷等五人齐吃一惊,盛六爷心惊道:此人内力高不可测,武功修为已入臻境,不知是哪位高人驾临。黑目道人班朗与袁氏三绝大惊失色,四个人齐声道:“好强厚的内力!” 五人急忙闪目观看,出现一位老道,身高八尺,金簪别顶,身穿杏黄道袍,衣袖宽大,腰束飘带,面似银盆,双目如灯,雪白的须髯飘洒前胸,手中一把拂尘,看上去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别人不认得,黑目道人班朗认得,惊声道:“红烨道长!”别看袁氏三绝不怎么走动江湖,对武林事知晓的不少,一个个张大嘴巴,面面相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盛六爷当然知道红烨道长威名,听过他本人的事迹,他是武当的长老,德高望重,多为武林中人敬仰,红烨道长如今七十有七。他三十五岁出家武当山,在此之前,武功低微,拜凌虚道长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四十二岁时,武艺就能与其师并驾齐驱,八大门派中便找不出对手,远在其师弟红晨道长之上。五十三岁时,凌虚道长病重,本意把掌门之位传给红烨道长,红烨道长向往自在,不大爱处理事务,让师傅把掌门之位定给师弟红晨道长。红烨道长喜欢到处游走,行踪飘忽不定,盛六爷曾数度到过武当拜访,无缘见会红烨前辈,就是红晨道长也总是闭关修炼,都是徒弟理事。 没曾想今天在这荒山遇见前辈,盛六爷急忙撩衣跪倒,口中道:“晚辈盛天龙见过前辈。”红烨道长双手搀扶,笑道:“盛大侠太客气啦,区区贫道怎劳盛大侠如此敬重。”盛六爷躬身施礼道:“前辈谬赞。” 红烨道长笑道:“贫道虽游行闲走,对盛大侠之名,早有耳闻,近些年来江湖中后起之秀数不胜数,要说品行武艺齐优者,在贫道看来,只有金刀侠和神手遮天。”听红烨道长如此说,盛六爷忙道:“承蒙前辈赞誉,晚辈愧不敢当。”心中道:年轻人物中,不想前辈佩服的是玉妹妹和我,真令我汗颜。红烨道长道:“盛大侠,这几个人看着不舒服,身上戾气太重,这很不好,贫道打个招呼。” 红烨道长认出了黑目道人班朗,一双眼睛都是黑色,身穿蓝色道袍,武林高手中有黑目道人一号,红烨道长道:“黑目道人,你以前辈高人自居,身边三位帮手也都年龄不小,四个长辈合起伙来欺负个晚辈,未免不大好,依贫道之言,诸位打哪来,还回哪去,避免争斗,皆大欢喜。”黑目道人班朗忙道:“红烨道长开口,贫道速去。” 盛六爷横着金刀挡下,口中道:“袁氏三人可以撤,老道班朗不能走,钟海兄弟在天之灵,在下给他公道。”黑目道人班朗喝道:“混账小子!你杀我徒弟之仇,贫道还没有算,今日看在红烨道长情面,贫道也不为难你。”盛六爷喝声道:“你徒弟之殁,非我出手,然钟海兄弟之故,却是老道你的手笔,信封里放置剧毒和炸药,这等阴损刻毒之招,亏你想的出。” 袁氏三绝齐声怒道:“姓盛的好不识抬举。”红烨道长冷笑道:“黑目道人啊,你这损招对付个晚辈,让人不齿啊,你还是别走了。”一句话,黑目道人班朗后退两三步,袁北光怒道:“道长,你小名黑目道,江湖中颇有名气,何以胆怯。”又言道:“红烨老道,我们来就是给黑目道长助威的,姓盛的杀人抵赖,我必须除掉他。”盛六爷厉声道:“袁北光,少拿大话噎人。”袁北光怒道:“小畜生,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我这就打发你。” 红烨道长劝阻道:“慢!”袁北光站住脚步,他是听过红烨道长威名,可没见过红烨道长之实,多少有些口服心不服,淡淡的道:“红烨道人,我虽不走动江湖,可你的名号满天下,我可以看你薄面,暂不为难姓盛的。”说着,拉过黑目道人班朗,四个人要离开,红烨道长道:“袁西光......”袁北光哼声道:“是袁北光。”红烨道长道:“哦,是袁北光,刚才贫道有言在先,黑目道人不可以走,你们三人可以走。”袁北光怒道:“你想消遣我吗。”袁东亭、袁南风都怒视着红烨道长,黑目道人班朗也怒目而视,红烨道长赔笑道:“四位!别动肝火。”袁南风道:“你让开,想找死嘛。” 盛六爷举金刀就上,红烨道长拦住,红烨道长惊讶道:“找屎?你说话也太脏啦,这不太好。”气得袁南风脸色煞白,若不是袁东亭挡着,他早上来和红烨道长拼命拉。 黑目道人班朗眼珠转了转,心道:红烨老道啊红烨老道,你自己走绝路,维护盛天龙,贫道一人虽不是你对手,我们四个怎么也把你累趴下,连带把你和盛天龙都除掉。红烨道长开口道:“黑目道人,你眼珠乱转,脑瓜里想什么歪主意呢。”黑目道人班朗仰头冷笑道:“红烨道长,你偏袒盛天龙这贼小子,就是与贫道作对,你不让贫道好过,贫道就不让你好过。”说着话,黑目老道和袁氏三绝围住了红烨道长。 盛六爷喝道:“尔等想以多欺少,当我不存在么。”红烨道长笑道:“盛大侠,你一旁歇着,贫道和这几位谈谈心。”盛六爷敬重红烨道长,听他一说,把金刀撤回,警惕着对面的黑目道人班朗与袁氏三绝。 寡言少语的袁东亭问道:“你想一个斗我们四个?” 红烨道长笑道:“什么四个五个的,这时候和一个没什么区别。” 袁南风冷笑道:“我知道你武功修为已入化境,然而我等四人也不是饭桶,更不任你定夺,你也就管管武当的一亩三分地。”红烨道长笑道:“贫道不爱管武当,也没说几位是饭桶,都是你自己承认的,和贫道没半分关系。”气得袁南风大吼道:“你放肆。” 盛六爷听后差点笑出声,心道:红烨前辈年过古稀,竟还有些孩子的顽皮,高人都在一个奇字,前辈确实与众不同。尽管四人很恼怒,谁也没先动手,一者不知红烨道长的武艺究竟多高;二者是先动手不占先机。动手的一刻,招式的缺点都暴露出了。四人想的是后发制人,出手制胜。 第二十八章 瞧了眼几个人的反应,红烨道长笑道:“你们这些坏东西,脑子里想的尽是怎么算计人,一个个扭扭捏捏的,贫道卖老一次,就先出招啦。”他这么一说,黑目道人和袁氏三绝神色高度集中,毕竟红烨道长的名望太大了,让四人失望的是,红烨道长正在蹦跳,动作粗略笨拙,又打了几趟拳脚,招式平淡无奇,四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闪过一丝嘲讽。 盛六爷看在眼中,他不这么认为,心道:红烨前辈这几招看似平淡无华,内里蕴含着精妙,可以说化腐朽为神奇,看班朗和袁氏三绝的反应,显然是轻视了红烨前辈,这四人除了心肠阴毒,脑子瓜真是不灵光,红烨前辈威名冲天,江湖中无人不知晓,他们竟以为前辈外强中干,难怪黑目老道认定是我杀他徒弟,看待事情真是片面。红烨道长又练了十八九招,招式寻常不过。 看了一阵子,袁南风冷笑道:“臭老道,少丢人现眼了,江湖的二流人物看见你这样子,都会大发一笑,堂堂武林名宿,不过是吓唬人的老骗子。”袁北光跟着冷笑道:“好你个臭道士,说你什么好,打你都屈材料,赶紧滚下山,你一把年纪了,活这么大也不容易,让我打你两个巴掌,立刻放你下山。”黑目道人班朗冷笑道:“红烨啊红烨,咱都是道人,凭你的威名,江湖中人人敬仰,现在我看你是真给道家丢脸,稀松平常,还敢哗众取宠,脸皮比城墙都厚三分。” 盛六爷不愿听这些话,呵斥道:“混账!红烨前辈德高望重,岂容你等匹夫污蔑。” 袁东亭大喊道:“盛天龙,红烨老道有他们三个收拾,本庄主现在就宰了你。”袁东亭闪身快步跃起,身法快如电,盛六爷剑眉倒竖,左手提起金刀,早有人站在他前面,袁东亭的拳头来势迅猛异常,对方右手挥动,食指和中指打在袁东亭手腕上,袁东亭感觉手臂一麻,膀臂瞬间无力下落,袁东亭急忙瞧看,出手之人手法之快,是他生平仅见,正是红烨道长。 此举让黑目道人班朗、袁南风、袁北光三个大吃一惊,虽说袁东亭有大意之处,不得不说红烨道长修为高深莫测,黑目道人班朗等人轻蔑心思已经抛到九霄云外,盛六爷心想道:红烨前辈轻功之快不在五哥之下,一招化解袁东亭这等高手凌健的攻势,让人匪夷所思。袁东亭心中一骇,手臂酸麻之外,手腕处感觉隐隐作痛。 袁南风、袁北光素来敬重大哥袁东亭,见他吃亏,兄弟两个怒喝一声,分左右攻袭红烨道长,两个人右手伸张,攻向红烨道长头脑骨,出手就是绝技伏虎擒拿手,此功法手指坚硬如铁,可拆毁树木,拗断铁棍,人若挨了一下,骨骼立即断碎。盛六爷惊呼道:“前辈留神!”他纵身过来帮忙,奈何对方两人攻势快捷,已然是来不及。 红烨道长左手手拿拂尘,右手轻挥一下,扣住袁南风、袁北光二人双手,二人只感觉对方内力延绵不绝,根本无法抵御,情急之下,袁南风和袁北光又各出左手,这一手伏虎擒拿手比刚刚的还凌厉,再看红烨道长手掌一挥,击开二人左手,讲的是以柔克刚,出手行云流水间完成,袁南风、袁北光受到内力冲击,接连后退十一二步。 黑目道人班朗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惊声道:“太极拳法!”袁东亭跃起身子,双手齐出,使出伏虎擒拿手,他的伏虎擒拿手,比两位胞弟还厉害三分,红烨道长不慌不忙,身形转动,一招太极的‘野马分鬃’式,化解了袁东亭的凌厉攻击,袁东亭感觉内力全被卸掉,身子一晃,落在地上,后退了八九步才站稳。 黑目道人班朗急喝道:“快撤!”说着,迈大步施开轻功就跑,袁氏三兄弟顾不得颜面,转身施开轻功奔跑,红烨道长笑道:“这不太好!”飞身跃起,身法灵巧飘逸,早已追在黑目道人和袁氏三绝前面,四人大惊失色,惊恐的看着红烨道长,盛六爷惊喜道:“武当梯纵功真乃绝妙的轻功,红烨前辈发挥的淋漓尽致。” 四个人惊愕的看着红烨道长,黑目道人班朗率先发难,双掌齐挥,正是他的成名绝技霹雳金刚掌,掌法刚猛,掌力惊人,与此同时,袁氏三兄弟也及时出手帮忙,三人出手就是伏虎擒拿手。 当世四大高手雷霆一击,红烨道长面不改色,一招‘如封似闭’使出,抵挡住四大高手合攻,太极之道,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四大高手感觉有力使不出,黑目道人和袁氏三绝惊恐不已,红烨道长招式转变,又是一招‘抱虎归山’,盛六爷瞧着五大高手激战,心道:武当太极真是奥妙无穷,红烨前辈内力之深,生平仅见,以一敌四竟大占上风。双方缠斗八九招,红烨道长一招太极的‘白鹤亮翅’,震开四大高手合围,接着一招‘手挥琵琶’,出招可以说是行云流水间完成,内力延伸而出,黑目道人班朗和袁氏三绝大叫一声,四大高手倒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黑目道人班朗、袁南风、袁北光三个倒在地上,唯有袁东亭稳住身形,却也险些倒地,黑目道人和袁氏三绝脑门冒出冷汗,嘴角鲜血流洒,显然是伤了元气。 袁东亭道:“红烨道长武学修为已臻化境,本庄主今天领教了。”刚说完,哇的又喷了口鲜血,已经伤了脏腑,黑目道人班朗、袁南风、袁北光都面色惊恐的望着红烨道长,生怕红烨道长对他们痛下杀手,袁东亭面无表情,红烨道长看了他一眼,而后笑道:“袁老大!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实你比他们三个还要恐惧,偏偏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红烨道长眼神往下瞄了一眼,盛六爷多会察言观色,再一看好悬没笑出声,袁东亭已经尿了裤子,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还真是个死要面子的货色,袁东亭脸色憋得红胀,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盛六爷不住的摇头。 红烨道长道:“贫道不为难你们袁氏三兄弟,你们可以离去,黑目老道班朗留下。”话一开口,袁氏三绝松了口气,赶紧急匆匆的撒步离开,反观黑目道人班朗,面露慌惶之色,黑目道人班朗忙道:“红烨道长,小道不识好歹,不该和您动手,祈求道长原谅,小道知错了。” 红烨道长笑道:“你还是直呼我臭道士吧。”吓得黑目道人急忙摇头,嘴里忙道:“不,小道在您面前不值一提,还望道长开恩。”盛六爷跑过来,口中喝道:“黑目老道!你灭绝人性,心肠歹毒万分,你要找我拼命,大可光明正大,还怕我要你老命不成么,你堂堂江湖前辈,用卑劣歹毒手法行事,在下正要给钟海兄弟报仇雪恨。”黑目道人班朗口中哀求道:“盛大侠!是贫道错了,念在贫道年老,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盛六爷厉声道:“好个无耻之徒,真是枉为了江湖中的地位。”红烨道长冷笑道:“黑目啊黑目,你这脸皮之厚,无耻之高,贫道平生仅见啊。”黑目道人听了忙应和道:“对,道长您说的极是,小道脸皮赛过城墙,用歹毒之计对付盛大侠,小道确实无耻,求两位大发慈悲,放了小道吧。”盛六爷心道:想不到黑目道人这等人物,为了苟且活命,竟然一切把都豁出去啦,人性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琢磨。盛六爷有心一刀劈了他,给钟海报仇雪恨。 想到了铜头铁骨鬼见愁之事,盛六爷朗声道:“黑目老道,你徒弟铜头铁骨鬼见愁孙仲鹏是在下所伤,却不是在下所杀,大丈夫一言九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让你有个明白。”谁知黑目道人忙道:“对,盛大侠说的对,不是大侠您杀他的,是他自己往刀口撞的。”盛六爷听了怒道:“混账!你言外之意,还是以为在下动的手,你可真是迂腐。”吓得黑目道人班朗急忙改口道:“不对,根本不是盛大侠杀的,是他伤重不治而亡,求盛大侠开恩。”盛六爷看黑目老道鼻涕一把,眼泪翻涌,看着特别可怜,恻隐之心升起,举起的黄金刀又放下。 只听黑目道人低喝一声,双掌猛然齐推,正是其成名绝技霹雳金刚掌,突如其来的突袭,饶是盛六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武艺超群,万没料到黑目老道受了重伤之际,还能发力袭击自己,二人距离又这么近,这是黑目道人班朗用毕生的内力袭来,盛六爷非死即伤。有人比黑目道人班朗更快,挡在了盛六爷前面,出手如电,抓住黑目道人班朗双手腕,正是红烨道长。红烨道长往上一抛,像扔包裹一样,把黑目道人班朗抛在半空。 盛六爷纵身跃起,金刀挥舞时,早斩下黑目道人班朗的左臂,刀法迅敏异常,红烨道长口中赞道:“好刀法!”刀法实在快捷,直到断臂掉落尘埃,黑目道人班朗才发出一阵惨叫,身子也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疼得黑目老道直打滚。 红烨道长问道:“盛大侠,你为何不要他命?”盛六爷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搭救之恩,黑目老道班朗虽心狠毒辣,晚辈亦想取他性命,只是他毕竟年过古稀,也是为他徒弟之故而来,他徒弟虽不是晚辈所杀,且因晚辈之起,破了对方硬气功,才让心狠歹毒之徒有机可乘,杀了铜头铁骨鬼见愁,来嫁祸晚辈,这一刀就算为钟海兄弟出口恶气。”红烨道长感叹道:“盛大侠以德报怨,仁侠心肠,金刀侠不单单武艺出众,胸襟更是广阔。” 地上的黑目道人班朗爬起身,这次盛六爷不杀他,对于盛六爷的话,黑目老道此刻相信了七分,他忙问道:“盛大侠,你说究竟是何人杀害我徒弟的?”盛六爷道:“当日在下只是废了令徒武功,急于给老少众人解毒,带着丁老爷俩匆匆离开,老道你既是震八方韩生威请来的,在下以为十有七八是韩某人的手笔,无奈老道你就是不听在下所讲。”黑目道人班朗睁大眼睛,言道:“当时韩生威来找我,说仲鹏折在你手,还说你要连贫道也砍了,更是出口贬低贫道。” 盛六爷朗声道:“在下行走江湖,从不小觑任何人,这话显而易见是韩生威杜撰的,老道你被他给骗啦。”思前想后,黑目道人班朗一阵明朗,苦笑着道:“可笑,贫道居然三言两语被奸佞之辈欺骗,其实我不只是为徒弟报仇而来,也是为了会战你们结拜九兄弟,可笑贫道年过古稀,竟还这般争强斗胜,才招此大祸。”他说这话时候,脸上说不尽的落寞,又带着几分懊悔神情,一旁的红烨道长听后,不住的摇头叹息。 坐起身的黑目老道班朗,用手招呼盛六爷,盛六爷迈大步上前,红烨道长警惕着黑目老道,只要黑目老道敢偷袭,自己就出手结果他性命,盛六爷走过来,黑目道人班朗道:“盛大侠,今日贫道颜面丢尽,大事上不分善恶是非,遭了天谴,话虽难说出口,贫道深知盛大侠伸张正义,贫道恳请盛大侠帮忙,帮贫道除掉韩生威这个奸佞小人,贫道感激涕零。”说着,朝着盛六爷磕了三个响头。 盛六爷急忙阻止,虽说黑目老道班朗行事可耻,毕竟是武林前辈,未等盛六爷来搀他,黑目老道班朗抡起手掌,正中天灵盖,脑骨登时粉碎,当场毙命,此举让盛六爷和红烨道长齐吃一惊,红烨道长长叹一声,盛六爷一刹那思绪万千。 老少二人就在这荒山之地挖坑,埋葬了黑目道人班朗,盛六爷双目呆然,看了眼红烨道长,他开口道:“红烨前辈,您说大千世界中,人是不是很奇怪,他害了钟海兄弟,我不惜危险重重,杀下山找他拼命报仇,恨不得把他乱刀剁碎,刚才那一瞬间,我竟有几分伤感和怜悯,说到头来钟海兄弟的仇,晚辈还是没给钟海兄弟报。”红烨道长道:“人有七情六欲,月有阴晴圆缺,这说明你心地良善,有情有义,不单是你,贫道何尝不是这种心境。” 盛六爷看着墓碑,挺身开口道:“黑目道人,你说的话,在下一定照办,韩生威心术不正,必无好结果,所幸你不再误认是在下害你徒弟,你安息吧。” 红烨道长把盛六爷喊到一边,示意盛六爷把手中金刀给他,盛六爷双手递上黄金刀,红烨道长喊了声:“盛大侠,你且看好!”话音刚落,红烨道长施展刀法,手里金刀缓缓向前划出,刀法果真与众不同,讲究神在刀先,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刀上尽是绵劲,护住周身上下,盛六爷目不转睛,口中不住的喝彩,心道:武当派以剑法著称,红烨前辈的太极剑法,听说当世无人能及,怎料红烨前辈的刀法也这般出神入化,刀法真是精奥无比,我的天罡刀法和地煞刀法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这套刀法名为太极刀法,是红烨道长在太极剑法中悟出的,共有二十五式, 招式可攻可守,毫无半分破绽。刀法看着简单,实际非常实用,盛六爷知道红烨前辈是在传授自己太极刀法,把奥妙的招式全都记在心中。 待到红烨道长演练完,把黄金刀递给盛六爷手中,红烨道长道:“盛大侠!你试试看。”盛六爷施开金刀,使出太极刀法,演练惊奇,红烨道长连连点头,口中赞道:“很好!很好!真是练武的好苗子。” 红烨道长自己只传授一遍,没想到盛六爷牢记在心,这套太极刀法掌握的非常不错,尽管有个别招式掌握的有些生疏,红烨道长亲自指点,盛六爷加以演练,不到三个时辰,就把二十五式太极刀法牢牢掌握,红烨道长连连赞叹,心中道:可惜我派门下的弟子,竟无人有这般悟性,除了师弟红晨之外,论武艺无人能比的过金刀侠。盛六爷心中感激,多少武林人士盼望能得红烨道长指点三招两式,红烨前辈初次相见,竟然把绝技刀法倾囊相授。 盛六爷撩衣跪拜,开口道:“晚辈多谢前辈传授刀法。”红烨道长上前扶起他,笑道:“盛大侠平生行侠仗义,所作所为都是善举,行走江湖难免遇到歪道邪门的高手,贫道希望太极刀法能助你化险为夷。”盛六爷躬身施礼道:“多谢前辈的关心。” 盛六爷刚抬起脑瓜,发现面前的红烨道长已然不见踪影,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暗叹红烨前辈轻功绝佳,盛六爷急忙呼喊道:“前辈!晚辈多谢前辈啦,前辈多多保重!” “盛大侠客气了,你我相见,亦是缘分,贫道去闲游啦,恕不奉陪。”远处传来红烨道长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盛六爷朝着声源处,恭敬的行了三个礼。黄金刀归鞘,盛六爷这才想起,只顾追赶黑目道人班朗,现在迟迟不归,老少众人担心不已,盛六爷连忙施展轻功,往回返来。 第二十九章 老少众人心中急切,盛六爷冲下山头,去找黑目道人班朗,为给钟海报仇雪恨,林女侠、邢五爷跟随下山寻找,并没发现盛六爷,方圆数十里,也没有任何发现,龙老率众人下山来找,寻不见盛六爷踪迹,老少众人要强攻天险峰,满二爷却说六弟没有落入登天教手中,不然登天教早来耀武扬威啦,天色渐黑,老少众人无奈,返回了无极盟,文女侠急得泪水眼圈里闪动,众人闷闷不乐。 盛六爷刚好回来,老少众人看他无事,大家满心欢喜,盛六爷拱手道:“让大家担心受怕啦,在下对不住诸位。” 祝三爷欢喜道:“六弟平安回来就好。”满二爷情绪激动道:“六弟,好让我等想念!”邓七爷满面笑容,过来敲打六哥肩膀一拳,兄弟二人高兴的拥抱一起。 文女侠仍是面色担忧,开口道:“天龙!你去了哪里!”盛六爷跪倒在地,言道:“小侄让伯母担惊受怕啦,都怪小侄。”文女侠拉起侄子,泪水滑落,口中道:“如今盛家只有你这一点骨血,你要有闪失,伯母对不起你父母和你伯父,你今天太意气用事啦。”盛六爷很愧疚,忙说道:“小侄平安回来,请伯母别太伤心啦,小侄再不莽撞行事啦。” 邢五爷拉过椅子,衡八爷递上一杯茶,盛六爷双手接过,他发现林女侠玉手全是汗水,再看她关切的目光,盛六爷轻声道:“让玉妹妹担心啦!”林女侠笑言道:“盛大哥你平安无事,我心里非常开心。”丁满堂笑道:“盛大哥,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林姐姐。”话一出口,林女侠俏脸通红,盛六爷深情的望着林女侠,二人眼神交替,都淡然一笑。 龙老问道:“我说老六啊,你下山后怎么就不见了踪迹,后来又发生什么?”占大爷忙道:“六弟,想必你有什么奇遇。” 盛六爷叹息道:“众位!真的是一言难尽呀。”盛六爷把下山经过详细说给老少众人听,众人听了又惊又喜,听到黑目道人班朗自毙,老少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好在他不再冤枉是金刀侠杀害他徒弟,再听到红烨道长传授太极刀法,众人都替盛六爷感到高兴,红烨道长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武功造诣登峰造极,能得他老人家指点一二,受益匪浅,况且把太极刀法倾囊传授。 龙老道:“要是红烨道长能帮力,消灭陈金刚一伙就多了一份厚力。”衡八爷赞许道:“不错,红烨道长武功高不可测,如果有他帮力,铲除登天教指日可待。”盛六爷道:“红烨前辈向往自在,江湖各地都有他的足迹,如果我们如临大敌,我相信红烨前辈会来帮忙的。”满二爷点头道:“不错,眼下黑目道人已故,袁氏三兄弟不知去向,登天教外援尽无,为了自保,登天教还会拉拢江湖高手帮忙。” 邓七爷忿恨道:“这些人自诩为武林高人,怎么就会心甘情愿与登天教群贼为伍,难道他们没有良心麽。” 杜九爷道:“七哥,这群帮助登天教的人物,良心算是被狗吃了。”占大爷义愤填膺道:“说他们是人,都是夸赞啦。”盛六爷道:“钟海兄弟现安置在哪里。”龙老叹息道:“安置在右厅,钟河现守在那里,大家为了寻你,钟河也要跟着出来,我没答应,准备三天后安葬钟海。”盛六爷点点头,起身道:“我去看看。”龙老道:“一起去看。” 单说天险峰上,之前黑目道人班朗设计毒策,利用送信时机,借机灭掉金刀侠,袁氏三绝跟着参与,陈金刚要派人跟随,黑目道人班朗百般不答应,认为人多反而麻烦,司马昌感觉也可以,他知道金刀侠的为人,信中的剧毒和炸药不一定能灭掉金刀侠,也会伤及旁人,金刀侠见状会不顾一切下山报仇。黑目道人班朗引到他入伏击地点,袁氏三绝等在当场,四大高手合力,就是两个金刀侠也完了,听了司马昌的分析,陈金刚大喜不已,而后却有探子来报,说金刀侠已经回来,这让陈金刚、司马昌意想不到,二人呆了半响。 直到二更天,也不见黑目道人班朗和袁氏三绝回来,司马昌让韩生威前往伏击地,震八方韩生威来到荒山,他吃惊非小,看见了黑目老道的碑墓,袁氏三绝不知何往,大惊之下,韩生威赶紧回来禀告,群贼听了一个个面如土灰。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怎么可能,黑目道人班朗武艺非常高深,杀他谈何容易,何况还有袁氏三兄弟帮阵,谁能打得过这四大高手联合,群贼唏嘘不已。 陈金刚惊声道:“黑目道人和袁氏三绝各自伤死失踪,袁氏三绝现在是生死不明,究竟是何人所为,盛天龙绝对做不到。”陈春娇不以为意道:“兄长,我早有言在先,这些所谓的高手靠不住,想要灭掉无极盟,还是要依靠我们自己,你也不用惊讶这事。”陈金刚苦笑道:“小妹啊,这四大高手的功力,任意一个都能独霸武林,他们尚且如此下场,我看我们好日子要到头了。” 陈春娇冷笑道:“我说兄长,你怎么自甘堕落,不算天险峰,咱登天教在江湖中还有数千之众,有什么可担心害怕的。”陈金刚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说的轻巧,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登天教现在高手匮乏,兄长也是居安思危。”陈春娇笑吟吟道:“兄长难道忘记了,还有师傅和诸位师兄为后盾。”陈金刚拍了下脑瓜们,兴奋道:“对呀,我都忘记师傅曾经的叮嘱了,即刻写信给师傅。”陈春娇笑道:“我已经写好书信,只等师傅和诸位师兄前来。”陈金刚听话仰头笑道:“小妹!还是你考虑的全面,愚兄不及你。” 大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妇女慌张的奔跑,身后背着个大木箱,后面有六名大汉追赶,每人手中拿着一条木棒,正从无极盟山下经过,守在山口的十六名豪杰跳出来拦住,妇女慌忙喊道:“请各位英雄救我一救,他们都不是好人。” 有人开口道:“他们不是好人,你也不见得是善类。”说话之人声音清脆悦耳,在场人顺着目光望去,无极盟的十六名豪杰认识,说话者正是林女侠。 午饭刚过,林女侠在山中转悠,就转到山口这边,看见了眼前发生的,她这话让十六名豪杰面面相觑,都注视着面前的妇女,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但林女侠大名,见多识广,十六位豪杰也有些不知所以,妇女看眼前女子白衫飘飘,气质高雅,急忙喊道:“姑娘救命呀!”林女侠微笑道:“你们是一伙的,何谈来的救命。”话一出口,六名大汉脸色巨变,妇女微微一愣,忙道:“姑娘你在说什么啊,他们追杀人家,我们怎会是一伙的。” 林女侠微笑着道:“大姐,你看看你手掌宽大,脚大如船,腰粗如桶。”言未毕,随手掀掉妇女衣衫,出手之快,快如疾风,后面六位大汉眼中闪过一丝赞意,十六位豪杰一看果然如所说,妇女带着哭腔道:“姑娘你好生无礼,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对待人家。” 林女侠微微一笑,犹如海棠绽放,她吐气如兰,笑言道:“你身后的六人,武艺可都是一流水准,你行动笨拙,这是你故意而为,就算你不是故意为之,身后六人任何一个都可轻松追赶到你,尔等必有所图谋。” 妇女和六位大汉都纷纷而笑,眼中都闪过一丝赞赏,妇女露出了本来面目,哪还是妇女,分明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揭下的伪装面具很精致,林女侠和众豪杰再看男子,这人面色苍白,有些诡异,粗眉大眼,阔口咧腮,身材魁梧。男子淡淡一笑道:“了不得,姑娘真有见识,武艺精深,看样子姑娘是新加入无极盟的,可否告知芳名。”林女侠道:“问在下名讳,你倒不如先自己介绍下。”男子大笑道:“姑娘果然有个性。” 十六位豪杰震怒,纷纷围拢住七人,六个大汉摘下各自的假胡须,露出本来面目,为首的是个八字胡,须髯尾部向上翘;第二个是连鬓胡须,须髯修理的齐整;第三个须髯外翻;第四个须髯在下颌,胡须长短不一;第五个是唇上一字胡须;第六个下颌一字竖胡须。林女侠神色微变,开口道:“原来是塞北六髯,六位久居塞北,向来不问世事。” 塞北六髯分别是:赵锋、钱利、孙刚、李猛、周顽、吴强,六人居住塞北,弱冠之年胡须奇特,义结金兰,各自改了名字,取锋利、刚猛、顽强之意,每个人都有上乘武艺,塞北之地,无人敢惹,江湖人称塞北六髯。赵锋道:“朋友相托,前来帮忙。” 有人齐喝道:“何人在此撒野。”声音中气十足,内力显然高明,盛六爷和祝三爷兄弟二人施展轻功赶来,盛六爷喊道:“是你!”这话是向着假扮妇女的男子说的。 男子声音阴沉道:“你能认得出我。”盛六爷道:“你虽然屡次戴着黑布面巾,声音改变不掉。”在场的众人听明白了,这位男子就是屡次暗中行刺金刀侠的黑衣蒙面人,皆怒目而视,林女侠娇喝道:“你就是嗦里毅。”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他说道:“姑娘见多识广,居然知道我名字。”林女侠忿恨道:“我明白了,你假扮妇女,知道无极盟的好汉路见不平,把你搭救下来,你能借机上山,再伺机出手暗害盛大哥。”祝三爷咬着牙道:“你真是煞费苦心,可惜白费心机。” 钱利喊道:“嗦兄,盛天龙出现,直接要他性命。”林女侠嗔怒道:“你们试试看。”拽出赤金剑,打出一道金光,照着嗦里毅心窝就刺,嗦里毅打碎木箱,亮出黑风剑,两柄剑的剑尖点碰,塞北六髯齐奔盛六爷袭来,每人手中多出一柄软剑,早有六名豪杰倒下,脖颈被软剑割破,出剑手法极快,其余人等大惊,祝三爷忙吩咐道:“弟兄们快退后。”他深知塞北六髯的武艺,远非这些弟兄能比较,祝三爷手中判官双笔一分,孙刚、李猛二人被他拦下,其余四个已经和盛六爷动了手。 动上手的嗦里毅大吃一惊,他看面前女子剑法精妙,武功精深,心惊道: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剑法招式无双无对,观其武艺竟然不亚于盛天龙。林女侠发现嗦里毅的招数古怪,与中原武林的武功路数大不相同,身法极快,完全凭借自身速度配合巧妙招式发招,你来我往间,二人斗了三十多回合,未分胜败。 嗦里毅本意来杀金刀侠,现被林女侠阻拦,让人家看出破绽,功亏一篑,嗦里毅萌生了退意,林女侠多聪慧,看出了嗦里毅的心思,于是赤金剑加紧攻势,缠住嗦里毅的黑风剑,用柔和巧妙的招数专攻对方的黑风剑,嗦里毅心道:她这一手实在让人气恨,专为缠紧我手中的佩剑,我若想走脱,就需弃剑,这女子招式巧妙处,还要在盛天龙之上。二人又战了八九个回合,依然平分秋色。 祝三爷手中判官双笔运用灵活,以一战二抵住孙刚、李猛,在塞北六髯中,孙刚和李猛的武功要比其余几位略胜半筹,塞北六髯也知道江湖九杰,无极盟里面,圣手判官的武功仅次于金刀侠,双方战了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孙刚和李猛暗暗吃惊,看祝三爷笔法不乱,招式刚中带柔。 对比而言,盛六爷力战赵锋、钱利、周顽、吴强四位高手,这四人的武艺相比,赵锋要胜其余三人半筹,这四位剑术飘逸,轻快敏捷,软剑这种兵器练习不易,其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习练时又须精、气、神高度集中,比较硬剑则完全不同,晋代诗人刘琨的《重赠卢湛诗》中就有赞誉软剑的诗句: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赞美。塞北六髯的软剑造诣超高,软剑使用的很灵活,盛六爷心道:要是之前的自己,力战他们四个,双方能斗个不分伯仲,承蒙红烨前辈传授太极刀法,胜这四个不是难事。 赵锋、钱利、周顽、吴强等吃惊非小,早听过金刀侠威名,不成想刀法如此纯熟,招式新颖,采取以柔克刚,真是武艺超群,拆了二三十招,竟讨不到半点便宜,几位看金刀侠武功,比朋友嗦里毅描述的还要厉害,久战还真不是对手。 这场精彩大战,让十名豪杰驻足观看,竟忘记回山中禀告,塞北六髯各自跳出圈外,钱利手持软剑攻来,林女侠眼观六路,早已躲开对方背后袭击,嗦里毅和塞北六髯从袖中拿出一物,类似于箫,口中叼着一边,从管中冒出黑烟,霎时黑烟浓浓,风吹扩散,盛六爷、林女侠、祝三爷纷纷捂住口鼻,纵身跳跃向后退步,十名豪杰也退开的及时,待到黑烟逐渐消散去,黑风剑嗦里毅和塞北六髯已经不见身影。 盛六爷冷笑道:“嗦里毅,这回见到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你真会想办法。”林女侠道:“他假冒妇女,知道我们路见不平,营救上山,他就会暗施手段,加害盛大哥你,竟让塞北六髯装扮追赶者,如果碰见盛大哥,七人会联手对付你,嗦里毅这是一箭双雕计策。”又言道:“盛大哥,你和祝三哥怎么会下来?”盛六爷神情羞涩。 祝三爷笑道:“六弟熬了莲子汤,端给林姑娘喝,不想林姑娘不在房间,听人说你散步朝着山下来,六弟担心你,我们就下山来看看。”林女侠心中欢喜,脸含微笑望着盛六爷,神情迷人,盛六爷抬起目光,眼神中全是浓浓的关切之情,两人深情对望。 祝三爷笑了一笑,挥手领着十名豪杰走远,老少众人听说山下碰见嗦里毅,还有塞北六髯,杀害六名豪杰,大家义愤填膺。 邓七爷咬牙切齿道:“这个嗦里毅,屡屡对六哥暗下杀手,还想假扮妇人,骗取我等同情,然后再暗害六哥,方法还真另类,我绝饶不了他。”龙老道:“诚如林姑娘所说,他假意被人追杀,经过我们这里,如果盛大侠出面,嗦里毅和塞北六髯突然出手,让人防不胜防,如果盛大侠没出现,而他嗦里毅被我们的人救回,他还会暗害盛大侠,明枪暗箭可都使出了。” 满二爷道:“此人愚昧,不分黑白,他师兄不是善类,还屡次三番给他师兄报仇。”文女侠心有余悸道:“幸亏美玉心细,看出他们破绽,想想都让人有些后怕,嗦里毅这人轻功太好,抓他真不容易,偏偏又在暗处对付天龙,美玉也好险,嗦里毅和塞北六髯武艺都堪称一流,真担心丫头你有闪失。”林女侠微笑道:“伯母!我没事的,有伯母关心真好。”文女侠轻轻一笑,盛六爷道:“好在谢天谢地。”二人目光对望,情感油然而生。 第三十章 月光通明,微风轻拂,倩影轻盈转动,一柄赤金剑用得精妙无比,不远处的盛六爷眼中大放神彩,他把红烨道长传授的太极刀法演练一遍,林女侠对武学领悟贯通,她把太极刀法融为剑法,招式讲究以静制动,劲力顺达,衍变为太极剑法,虽不如武当的正宗太极剑法精纯神妙,但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剑法端的是奥妙无穷。盛六爷心中想道:玉妹妹武艺精通,领会神速,可以说是当世武学奇才,以刀法衍变出的剑法,更胜她的星辰剑法。二十五式太极刀法,林女侠融会贯通后,施展出二十五式精妙剑法。 待林女侠练完收剑,把赤金剑递给盛六爷,林女侠道:“盛大哥!你来试试看。”盛六爷口中说了声:“好!”顺手接过赤金剑,他领悟能力还在林女侠之上,剑法施展开,把二十五式精妙剑法施开,把几招复杂的剑招加以改良,威力更为惊人。 林女侠满面笑容,口中喝彩道:“好厉害!”心想道:盛大哥真是学武的奇人,武学上另辟新径,这非常难得,世人只知道他刀法纯熟,却不知剑法之精,不在他刀法之下。盛六爷练完收招,林女侠道:“盛大哥!你给这套剑法取个名字罢!”盛六爷笑道:“这套精妙剑法是你创出的,名字还是你来取。” 林女侠笑着道:“盛大哥堂堂男子汉,何必婆婆麻麻。”盛六爷一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我看这套剑法精妙无比,讲究以柔克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干脆称呼为虚实剑法罢。”林女侠点点头道:“虚实相结合,已然令敌手输了士气,称呼虚实剑法,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盛六爷道:“红烨前辈传我的太极刀法,其中的奥妙精髓,我还未完全贯通。”林女侠笑道:“凭着盛大哥你的悟性,数月内就可把精髓完全贯通。” 黄金刀和赤金剑放在面前,盛六爷若有所思,林女侠道:“盛大哥,你是在想什么新招麽。”盛六爷笑道:“我想把太极刀法与天罡刀法、地煞刀法结合,玉妹妹也可把星辰剑法和虚实剑法相结合,威力能更胜从前。”林女侠笑道:“好主意!各门各派武功路数大不相同,把精妙部分融合一起,演化出更厉害的招式,这就算是活灵活用。” 后山平地,一位少年手持一柄雁翎刀,苦练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少年正是丁满堂。自从来了无极盟,盛六爷亲自指导他武艺,把三十六路天罡刀法传给他,丁满堂非常刻苦用心,每天总是练到很晚才休息,他为人机灵聪敏,加之众人从旁指点,已经熟练掌握天罡刀法的前十七路。每次练完后,都是大汗淋漓,丁满堂乐此不疲,他对于武学很痴迷,稍有不明白,马上问盛六爷和林女侠,盛六爷和林女侠高兴他敏而好学,学而不厌,丁满堂武功进展也快。 丁老爷子很欣慰,孙子以往与自己学武,自己的武学有限,如今有众人传授指点,武功突飞猛进,他在旁看在眼中,不住的点头赞美,都说名师出高徒,爷俩来无极盟时日不久,丁满堂的武功上升很快,丁老爷子自问现在已不是孙子的对手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 寒风骤起,雪花漫天,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大地点缀成一层白纱,天地间浑然一色。 雪后,陈金刚、陈春娇兄妹两个带着十二护法站在西峰下,两旁有一百名喽啰兵。陈氏兄妹收到书信,师傅血手僧闭关修炼,暂时来不了,派了五名弟子过来,血手僧早年收八名弟子,个顶个武功出色,号称‘西域八猛’。 陈金刚和陈春娇是后来收的弟子,血手僧共计十名弟子。陈氏兄妹在等候五位师兄到来,列队提前下天险峰候着,昨天接到飞鸽传书,五位师兄今日就到,虽说师傅血手僧没来,但是来了五位师兄,陈氏兄妹很高兴。师傅血手僧武艺绝高,八位师兄深得师傅真传,在西域未逢对手,就算中原武林也鲜有对手,对付无极盟众人有望啦。 忽听有人喊道:“师弟、师妹,让你等久候了。”这是五道声音一齐发出来的,声音犹如金属,铿锵有力。 十二护法和众喽啰大惊失色,却未看见人影,齐云彪看了眼韩生威,二人齐声道:“百里传声法。”顾名思义,就是声音在百里外传来,这是夸张的,说明这些人功力深厚,在很远的地方可以传声过来,护法姜淮、崔历、鲍零等人神色一变,不由自主的道:“好厉害的内功。”司马昌惊道:“这五位的功力,犹在黑目道人和袁氏三绝之上,大寨主的几位师兄尚且如此了得,他师傅血手僧更无法估量。” 五条人影身法极快,群贼惊讶时,已经来到近前。群贼吓了一跳,这五个长相真怪异,中间这位身高一丈三,宽肩膀,水桶腰,乌黑的脸庞,圆大的脑壳,两条硃砂眉,鲶鱼大嘴,连鬓络腮胡须,身上披着肥大的青袍子,穿着一双大竹板鞋,身后背着一把青铜刀。他是血手僧的四弟子勒尔锐,陈金刚和陈春娇的四师兄;勒尔锐左边这位,身高接近一丈,头大如斗,大秃脑瓢锃亮,一对狮子眼露出寒光,阔口咧腮,微微些许胡须,身穿古铜色袍子,身后一把青铜刀。他是血手僧的五弟子格朗仑;在勒尔锐右边这位,身高一丈一,身材却消瘦,面如蓝靛,两颗上牙长出唇外,穿着一件黑色大袍子,身后背着一把青铜刀。他是血手僧的六弟子萨波;挨着萨波的这位身材高大,一张大黑脸,胡须是红色的,穿着棕色的大袍子,身后背着一把青铜刀。他是血手僧的七弟子野康;后面那位身高过丈,眼大如牛,鹰钩鼻子,小薄耳朵,穿着蓝色外氅,身后背着一把青铜刀。这位是血手僧的八弟子哆啰牧。 这五个除了哆啰牧,年纪都在五十岁往上,哆啰牧也有四十九岁了。虽是师兄弟,陈氏兄妹的年龄却比他们小许多,陈金刚和陈春娇上来与五位师兄握手问候。 陈金刚兴奋道:“诸位师兄,小弟盼的望眼欲穿啊,师傅还好吧。”勒尔锐道:“师傅很好,他老人家闭关修炼,吩咐我等前来帮忙,师弟有事尽可吩咐,都是自家师兄弟。”陈春娇忙道:“兄长你看你,快请五位师兄上去说话。”陈金刚拍了下脑门,满面赔笑道:“诸位师兄对不住,小弟太高兴了,快请山上用餐,酒宴已经备好。” 格朗仑直接道:“陈师弟,我去会会那江湖九杰。”陈春娇忙道:“五师兄勿急,先且用餐,不急于这一时。”陈金刚也道:“五师兄,天色不早,明日再讨战也不迟,小弟已备好丰盛酒席。”格朗仑这才作罢,陈氏兄妹请五位师兄上天险峰,大摆酒宴欢迎。 酒席宴很丰盛,野康问道:“陈师弟、师妹,你等一直以来无往不利,教中人马遍布广泛,麾下有不少高手,怎么让无极盟屡屡挫败?”陈金刚一声叹气,言道:“七师兄久居西域,闭门钻研武学,对武林事了解甚少,老匹夫龙韬仗着他的名望,聚集一批江湖人士,专和小弟作对,双手托天占风云、二世诸葛满天星、圣手判官祝凤山、分水夜叉石中海、闪电流星邢无踪、金刀大侠盛天龙、双目震九州邓远、粉面韦陀衡广新、妙手震西洋杜善,八方英豪加入无极盟,人称江湖九杰,个个身怀绝技,尤其是金刀侠,武功出众,我登天教无人能及,有这些人在,登天教是败多胜少哇,幸得诸位师兄赶来帮忙。” 司马昌道:“诸位高人有所不知,无极盟又新来一位侠女,神手遮天林美玉,师从辽东高人胜伯苗,剑法精妙绝伦,论武艺不在金刀侠之下。”勒尔锐道:“久不闻江湖事了,不想女子也能当道,武林中真是人才辈出。” 放下手里酒杯,陈春娇道:“前者有黑目道人班朗帮忙,占了些上风,后来黑目道人请来袁氏三绝,牵引金刀侠出面,未曾想四大高手一亡三失踪,故此未敢与无极盟交锋,他们派人来讨战,我等也是坚守不出。” 勒尔锐道:“师傅和我等师兄弟看到书信,黑目道人我早有所耳闻,照师妹信中描述,袁氏三绝武艺不下黑目道人,纵使金刀侠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杀掉黑目老道,更何况还有袁氏三绝,我猜有绝顶高手助阵。”陈春娇道:“这就无从知晓啦,还望诸位师兄鼎力帮忙,灭掉江湖九杰。”格朗仑道:“我等师兄弟就是来消灭无极盟的,师妹你让人下战书,我亲自会斗盛天龙这小子。”哆啰牧叫道:“对,还有那所谓的侠女林美玉,圣手判官什么祝凤山,我倒要看看这几个是不是有通天之能。” 听见几声低笑,陈金刚师兄弟等看见崔历、鲍零在讥笑,陈金刚喝道:“你二人休要无礼。”勒尔锐阻止他呵斥,言道:“二位有话请说。” 崔历、鲍零一同站起身,崔历冷笑道:“这个来帮忙,那个来助阵,未见其实。”鲍零道:“名头响亮,能耐稀松平常,名不其实也。”两大护法言语中尽是嘲讽,毫不顾忌的看着端坐的五位师兄弟。 司马昌紧忙道:“崔兄、鲍兄,快给五位高人道歉。”勒尔锐笑道:“司马先生,这不算什么,二位护法有此一说,也是为登天教考虑,为陈师弟分忧。”格朗仑怒道:“四师兄,你看这俩人分明是藐视我等师兄弟,该当教训。” 崔历和鲍零听了不由得火冒三丈,两个齐喝一声,晃动双掌,闪身跳跃上前。二大护法手掌齐挥,出手发掌很快,格朗仑咬着牙,双掌齐推,接住了两大护法掌力。两大护法喝了一声,另外两掌挥出,格朗仑抡动双掌挥出,擎天手崔历和铁塔峰鲍零感觉一股极强的内力相抗,两大护法叫了一声,各自后退五六步,感觉气血翻涌。格朗仑也后退一步,口中冷笑道:“陈师弟说麾下十二护法如何了得,依我看也不过尔尔。”群贼见此,尽皆骇然。 韩生威眼神示意崔历、鲍零,两大护法急忙过来,一起拱手道:“我二人目光短浅,还请诸位高人息怒。”勒尔锐道:“二位护法是为陈师弟分忧,这没什么大碍。”陈金刚翻了二人一眼,喝道:“还不退下去。”司马昌赶紧挥手,两大护法脸红羞愧,返身退回座位上,低着脑袋不言语,格朗仑看了看两位护法,他端起酒杯饮了一杯。 群贼给勒尔锐五人敬酒,哆啰牧放下酒坛子,起身道:“听闻韩大护法武功高强,辅助陈师弟,江湖鲜有对手,阁下小名震八方。”韩生威拱手道:“承蒙大寨主看得起,至于震八方,我现在愧不敢当。”哆啰牧道:“韩大护法一把虎头熟铜刀,刀法天下无双,我等师兄弟也擅长用刀,我斗胆和韩大护法比试。” 韩生威道:“五位都是前辈高人,我自问不是对手。”哆啰牧冷笑道:“韩大护法不必谦虚。”陈金刚道:“八师兄,韩兄怎能与您动手。”哆啰牧道:“韩师弟放心,师兄我点到为止,绝不伤他。”这话让韩生威很不开心,心道:哆啰牧呀,你真是狂妄无比,我就算打不过你,也不会折你太多便宜,不能让你等狂妄之徒小觑与我,我还怕你不成。想到这,韩生威起身道:“哆前辈赐教,在下奉陪就是,也不能驳您的面子。”哆啰牧道:“很好。” 哆啰牧说着话,亮出青铜刀,早年血手僧打造了八口青铜刀,赐给了八位弟子使用,青铜刀锋利无比,砍铁立断。韩生威亮出虎头熟铜刀,群贼睁大眼睛观看,十一护法和大小头目都暗给韩生威助威,都认为哆啰牧太放肆了,勒尔锐等人心向着同门,素知这位八师弟武艺精通,也不替他担心,陈金刚、陈春娇则希望能以平局收场,无论哪方失败,面上都过意不去。 韩生威道:“哆前辈请出招。”话音未落,哆啰牧蹦起来就是一刀,这一手显露,哆啰牧力大刀重,韩生威不在乎,迎着刀口上,熟铜刀的刀刃朝上,顺手一刀劈出,发力很猛,出手迅速,熟铜刀和青铜刀相碰,火星溅起,二人身子一晃,各自后撤一步。哆啰牧很吃惊,他有些低估了韩生威本领,韩生威也暗自惊讶,哆啰牧的刀法很怪异。 群贼欢呼一声,勒尔锐师兄弟互相对视,双方这一刀对下,姓韩的武艺绝不在师弟哆啰牧之下,傲气的格朗仑也不再轻视韩生威了,在场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比试的二人,勒尔锐心道:韩生威这等武艺,江湖中已是少有对手,论来金刀侠武艺更是深不可测,难怪陈师弟要请师傅出面,我真想看看这位金刀侠的庐山真面。司马昌拍着手掌道:“真是棋逢对手。”心却想道:韩兄你可不能输掉,这也是为弟兄们争口气,适才格朗仑气焰嚣张,弟兄们荣辱可看韩兄你了。 两把铜刀寒光飘动,韩生威施展六十四路八卦刀法,占据柔、巧、灵;哆啰牧施展师门的万通刀法,共分四十九式,刀法七分狠辣,三分诡异。两人往来之间已经战了六七十回合,打了个难解难分,在场人看得目瞪口呆,两人各自佩服对方好武艺,同时收刀,哆啰牧心想道:论年纪我年长他二十余岁,比他多学二十年武艺,我居然赢他不得。哆啰牧拱手道:“韩大护法武艺出色,果真没让我失望,对得起阁下的名号。”韩生威拱手道:“哪里、哪里!哆前辈刀法无双,令人眼界大开。” 看到这一幕,陈金刚、陈春娇兄妹才放下心,以平局收场,是兄妹二人期盼的,陈金刚笑道:“师兄和韩兄这场比试真精彩,敬二位一杯酒。”群贼也端起酒杯,向二人敬酒,崔历和鲍零心中痛快,先前让格朗仑给教训,颜面无存,看韩大护法与血手僧的高徒打平,两位护法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顺畅多了,笑得合不拢嘴。 这令野康很不痛快,他站起身道:“听闻齐护法武艺高深,有双枪无敌的称号,既然称得上无敌二字,必有不同一般高手的地方,我想请齐护法赐教。”齐云彪平时寡言少语,听野康话意,说客气的是赐教,不客气的说是向自己发出挑战,齐云彪淡淡的道:“野先生身为前辈,你已开了口,齐某人敢不从命。” 陈金刚一看气氛不对,心想道:如果说刚才韩兄和八师兄是切磋武艺,现在的七师兄分明是刻意挑战,不能让他们伤了彼此和气。陈金刚急忙赔笑道:“七师兄深得师傅真传,一身武艺惊人;齐兄亦是武艺高强,枪法了得,二位是各有所长。”野康道:“陈师弟这么说,师兄我更要向齐护法讨教一二。”齐云彪道:“愿奉陪到底。”两人各亮兵刃,勒尔锐喊道:“七师弟你退下。”野康听四师兄喊住自己,收起青铜刀,这边齐云彪也收起浑铁双枪。 司马昌笑道:“诸位摩拳擦掌,战胜无极盟不在话下。”他话一出口,群贼纷纷呼应,陈春娇道:“我已经派人去下战书。”勒尔锐道:“同门齐心,帮助陈师弟扫灭无极盟,不许内中挑事。”格朗仑、萨波、野康、哆啰牧纷纷应道:“助陈师弟扫灭无极盟。” 陈金刚、陈春娇举起酒杯,异口同声道:“有劳诸位师兄。”群贼也举杯喊道:“有劳诸位高人。”话题引到无极盟,在场人已经抛去不快,各自举杯同饮。 第三十一章 老少英雄齐聚议事厅,正在言论如何对付登天教,有人进来禀报道:“诸位英豪,登天教派人来下战书。”老少英雄颇感惊讶,占大爷道:“龟缩天险峰不出,今次又派人下战书,想必是找到帮手了。”邓七爷兴奋道:“登天教可下出战了。” 龙老道:“来者不善,各位不可轻视,登天教能这时候下战书,找来的帮手更胜以往,请下战书之人到这里。” 少时,两名豪杰带着登天教信使过来,众人看这位身高八尺二,膊阔腰画,一张朱砂脸,五绺长须,身穿青色衣衫。来人道:“某奉大小姐陈春娇之命,前来给众位英雄送书信一封。”盛六爷接过书信,亲自拆封,递给龙老手中,满二爷问道:“下战书者何人?”来人道:“某姓祖名雷,为登天教头领。” 看完书信的龙老勃然大怒,口中大喝道:“你登天教好生嚣张!”众人怒视着祖雷,邓七爷和衡八爷抓住祖雷衣襟,祖雷佯装沉着,他有些色厉内荏的道:“这岂是待客之道,无极盟的人让我刮目相看。”林女侠道:“二位兄弟少安毋躁。”邓七爷和衡八爷忿忿不平,双双推开祖雷,把祖雷掀翻在地,摔得龇牙咧嘴,盛六爷道:“我来看看!”他接过书信过目阅览,写得果然嚣张。 上面写着:精英之师登天教,乌合鼠辈无极盟。强悍人马过万千,横扫尔等蝼蚁队。今番若不来投降,明日血流成大河。擒拿老翁龙韬,斩杀江湖九杰。囚困林美玉为奴,活捉文欣把娼当。 盛六爷阅览完毕,怒从心中起,与兄弟们情同手足;与林女侠恩深义重;伯母待自己视如己出。登天教好生狂妄,有心一掌击杀祖雷,又想他不过是传送书信之流。杜九爷拿来书信过目,气得怒发冲冠,众人纷纷传递过目,看罢后是义愤填膺。 占大爷气得怒吼道:“姓祖的,我先宰了你。”林女侠和文女侠气得双颊红润,神色震怒,暗恨陈春娇毫无羞耻,祝三爷、石四爷、邢五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宝娟、翠红、丁满堂等人围拢上来,就要给祖雷乱刃分解,吓得祖雷抱跪地求饶,嘴里不停的求饶道:“各位英雄开恩,这话不是小人说的,是大寨主口言,小姐亲笔呀。” 龙老道:“他虽是贼众一号,不过是传信跑腿,自古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不难为他。”众人看龙老劝阻,纷纷撤下,祖雷松了口气,汗水噼里啪啦往下滚落,他连忙道:“多谢各位英雄不杀之恩,小人回去给众位英雄供奉长生牌位。”林女侠娇喝道:“你少让人作呕。”吓得祖雷急忙闭嘴,不敢再言语。 文女侠开口道:“我来问你,登天教来了什么帮手,竟敢让陈氏兄妹大言不惭,嚣张至极。”众人喝声道:“说!”吓得祖雷双膝跪地,急忙回答道:“禀告众位英雄,大寨主和大小姐请来了他二人的师兄,一共来了五位,武功极是厉害,都不在黑目道人之下。” 邓七爷怒道:“别说不在黑目道人之下,纵使远在黑目道人之上,七爷我也不惧。”吓得祖雷颤颤巍巍,他忙道:“邓七爷,并非小人看你不起,来的五位,只怕任何一个你都不是对手。”老少众人深信不疑,不然陈氏兄妹没必要派人下战书,邓七爷心想道:我武功不是韩生威对手,陈春娇那贱人的同门都是高手,看来祖雷所言非虚。满二爷问了句:“怎么讲?” 祖雷道:“满二爷有所不知,来的五位分别大寨主和大小姐的四师兄勒尔锐、五师兄格朗仑、六师兄萨波、七师兄野康、八师兄哆啰牧。小人能看得出来,这几个师兄弟中,论武功属哆啰牧最弱,可即便这样,他也能和韩大护法打成平手,尤其勒尔锐和格朗仑,要是单打独斗,众位恐怕无人能敌,哪怕是金刀盛大侠武艺超群,也不见得能胜过这两位的其中一个。” 老少众人听后倒吸口冷气,血手僧的这些徒弟尚且如此厉害,血手僧武功程度更不必说,难怪登天教猖狂无比来下战书,来的都是难对付的角色,老少英雄惊讶归惊讶,心里却并不畏惧。 龙老道:“祖头领且回,原书批回,告知陈金刚、陈春娇,明日会战。”祖雷恨不能马上离开,连忙回应道:“小的告辞。”占大爷、邓七爷等人喝道:“还不快滚!”吓得祖雷摔翻在地,连滚带爬慌忙站起,丁满堂笑道:“你方才趾高气昂,却也是个虎头蛇尾的匹夫,真叫人可发一笑。”祖雷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多做言语,放大步急匆匆往外走。 人影一闪,林女侠拦住去路,祖雷吓得瑟瑟发抖,口中忙道:“林女侠手下留情啊。”盛六爷道:“玉妹妹!他不过是传信者而已,由他去吧。”林女侠笑道:“登天教狂妄无知,陈春娇送来战书,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姑娘也回复她一封,不枉祖头领奔跑劳顿。”话音刚落,玉手挥动时,早已封住祖雷周身八处大穴,手法其快如电,老少众人暗暗喝彩。祖雷吓得面如土灰,连忙嚷道:“林女侠开恩。” 林女侠也不理他,转身笑道:“盛大哥,笔墨给我。”盛六爷知她性格活泼俏皮,早把笔墨端来,老少众人相视一笑,林女侠提起笔,在祖雷脸上书写,书法行云流水,字迹秀气无比,老少众人齐声喝彩。盛六爷心中欢喜道:玉妹妹武艺精深,为人颇有侠气,不想书法也甚是精湛,字迹秀气独特。龙老大为赞赏,笑道:“林女侠的书法比起满先生,也是不遑多让。”满二爷笑道:“林姑娘的书法胜于在下。”石四爷笑道:“二哥过谦了,你的书法自成一派,二哥和林姑娘书法各有千秋。” 少时,林女侠收起笔,老少众人看着她所写的内容,各自笑了起来。林女侠出手解开祖雷穴道,祖雷刚要拿手去擦脸上字迹,林女侠掐住祖雷双手腕,拿出一粒药丸,扔进祖雷嘴中,林女侠笑道:“这是坏血穿肠丸,你不能擦脸上字,解药在本姑娘这里,明天自把解药送与你。”祖雷为人极是惜命,忙应道:“小的听从林女侠的安排。”祖雷慌忙跑出,又摔了一个跟头,站起来撒脚就跑,大家微微一笑,均知林女侠拿出的不是坏血穿肠丸,不过是寻常的药丸罢了。 酒宴已撤下,群贼正在喝茶商讨,祖雷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群贼看祖雷脸上带字,字迹秀气无比。群贼再仔细一看,一个个气得火冒三丈,祖雷左脸上写的是:天险峰群魔相逢戏春娇;祖雷右脸上写的是:登天教藏污纳垢毁金刚。陈金刚气得一脚蹬翻桌子,陈春娇羞得脸红耳热,她怒喝道:“何人敢如此放肆,速速说来。” 祖雷将无极盟的遭遇说了一遍,群贼气得哇哇暴叫,陈春娇柳眉一挑,娇喝道:“让你下战书,你却折了锐气,留你何用。”话音未落,陈春娇拿起万针器,未等祖雷开口,百针顿发,祖雷全身中针,黑紫色血液流出,已经毙命当场,勒尔锐心想道:师妹的梅花针配置机关盒,可万针齐发,今日看来,杀伤力极大,但也不能撼动无极盟,我真想尽快与江湖九杰一战。陈金刚喊道:“抬下去。”两名喽啰兵上前抬起祖雷,又有两名喽啰兵擦拭血迹。 陈金刚怒目切齿道:“列位师兄看见了,对方人等着实可恨。”勒尔锐站起身道:“陈师弟尽管放心,师兄等前来,就是给登天教出气,无极盟一干人等,师兄替你铲除。”陈春娇喊道:“诸位上下一心,除掉无极盟,江湖就是我们的天下。”群贼齐喊道:“谨遵号令。” 次日天明,龙老带领占大爷、满二爷、祝三爷、石四爷、邢五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盛六爷、林女侠,五百豪杰压住阵脚,但见:杀气漫天,气势撼地;人威如猛虎,马骤似飞龙。 这边登天教早就列好阵势,陈金刚为首,陈春娇在左;司马昌在右,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鲍零、周怀羽等护法左右相随,勒尔锐、格朗仑、萨波、野康、哆啰牧列在前方,还有三十名大小头目跟随,后面是七百喽啰兵。 老少众人看对面有五人,穿着打扮与众不同,相貌各异,这五人身后都背着一把青铜刀,一个个目露凶光,无形中给人一丝压迫感,大家心中有数了,这五位就是陈氏兄妹的同门师兄。 血手鳄鱼陈金刚催马向前,抬起手中凤嘴刀,高声怒道:“老匹夫龙韬,盛天龙、林美玉、占风云、满天星、祝凤山、石中海、邢无踪、邓远、衡广新、杜善,今天让你等血溅当场。”龙老冷笑道:“无知的莽夫,殊不知邪不胜正,你比黑目道人班朗如何,比起袁氏三绝如何,缩在天险峰之巅,找来一群豺狼虎豹之辈,今又来逞威,识趣的下马受缚,到官府伏法认罪。”未等龙老说完,陈金刚大怒道:“老匹夫休要逞口舌,双方厮杀,全在威勇。” 龙老放声大笑道:“连日来尔等缩身天险峰,何谈来的威勇。”陈金刚为之语塞,气得七窍生烟,勒尔锐道:“陈师弟且退在一旁。”陈金刚闻言回归本队,勒尔锐道:“好个老匹夫,你无才无德,屡次欺我陈师弟、小师妹,你若识相,解散无极盟,藏在深山养老,我可既往不咎。”龙老呵斥道:“狂言匹夫,陈金刚、陈春娇一伙胡作非为,草菅人命,祸害武林,人人得而诛之,你等为人,不分是非,反助纣为虐,免不得杀身之祸,依老朽看,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勒尔锐被训得羞怒万分,惹恼了同门师弟格朗仑,有人比他还要性急,哆啰牧抡开青铜刀,施展轻功扑向龙老。龙老刚举起五金铁拐,盛六爷拽出黄金刀,他担心龙老安危,早已纵身来到近前,哆啰牧怒道:“金刀侠盛天龙,爷杀的就是你。” 盛六爷也不和他废话,手中黄金刀上下翻飞,群贼看了全都大惊失色,韩生威惊道:“何以他刀法更胜往昔多矣。”齐云彪心惊道:金刀侠刀法莫非有神人传授,原本我武功逊他三分,如今万难抵得住。司马昌震惊道:“莫非黑目道人班朗真是他所杀。”两下力战三十六七个回合,勒尔锐等人看出师弟刀法渐乱,齐声呼唤道:“师弟速回。”说话间已经四十一二回合,盛六爷大吼一声,将哆啰牧劈为两半,群贼尽皆胆寒。 同门惨死,勒尔锐、格朗仑、萨波、野康几个看了,一齐愤怒起来,师兄弟四人四把青铜刀,上来就战盛六爷。林女侠、占大爷、祝三爷、邓七爷赶紧上前截住厮杀,勒尔锐身子旋转两圈,身法极快,绕开了占大爷和祝三爷,举着青铜刀来战盛六爷。格朗仑让林女侠给拦住,格朗仑怒斥道:“女流之辈,回去做针线活罢。”林女侠冷笑道:“女流之辈一样不逊色你。”格朗仑本就性格急躁,哪里受得了这番言语,抡着青铜刀猛砍,祝三爷迎战萨波,占大爷和邓七爷拦下野康。怎见得:尘土滚滚,杀气纵生。兵刃闪灼,气吞翱翔。 盛六爷与勒尔锐战了四五十回合,未分胜负,盛六爷看他武功惊人,武艺比起黑目道人班朗和袁东亭、袁南风、袁北光,胜过他们任何一个。 如果不是红烨道长传授刀法,以昔日的武功还真打不过勒尔锐,勒尔锐心中吃惊非小,听师弟陈金刚等人言明金刀侠如何厉害,打起来才发现,比他们描述的还要厉害许多,丝毫不折自己半分便宜。二人又猛战了十来个回合,韩生威提着虎头熟铜刀背后袭来,林女侠大战格朗仑,双方斗了四十回合,不分胜败。林女侠眼观六路,看见震八方韩生威突袭盛六爷,忙撇下格朗仑,来战韩生威,赤金剑上下舞动,韩生威赶紧出招迎战,心中惊道:怎么她的武功突飞猛进,难不成她以前是刻意隐藏武艺麽,原本我逊她一筹,如今更不是对手。格朗仑抄后袭来,盛六爷撇下勒尔锐,来斗格朗仑,格朗仑怒道:“金刀侠,我杀的就是你。” 盛六爷朗声道:“你没这个本事。” 格朗仑气得大叫道:“那你试试看。” 杜九爷喝道:“比人多是麽。”话音未落,手中链子铁爪已经击出,前三趾俱为三节,后趾为两节,每节相连处装有机关,使各节均能伸缩活动。链子铁爪朝着勒尔锐心口窝抓来,勒尔锐用青铜刀挡住,链子爪紧紧抓住青铜刀,衡八爷仗剑跃起,分心便刺,勒尔锐急忙转身躲避,齐云彪喊道:“勒先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齐云彪持浑铁双枪来战衡八爷,满二爷、石四爷、邢五爷纷纷来助战,登天教护法姜淮、崔历、鲍零急忙赶过来助战,两下混战,双方乱斗一处,杀气冲天,尘土乱飞。 盛六爷会斗格朗仑,往来间战了三十回合,盛六爷发现格朗仑的身手不在勒尔锐之下,忽感身后恶风不善,盛六爷翻身跃起,手中金刀翻转,招式巧妙,收缩自如,正是太极刀法的远交近攻招式,两声惨叫,双双跌倒。盛六爷细看,原来是登天教的头目燕本、何文宾,二人偷袭未成,反而送了性命。 格朗仑大惊,心中道:这不是他的天罡刀法和地煞刀法,刚刚他出招远近收缩自如,用意不用力,招式潇洒,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刀法。格朗仑哪里晓得,盛六爷自从习得太极刀法后,已经融会贯通,自身的天罡刀法和地煞刀法,威力也随之加深,招式灵活通用,这就是太极刀法的神奇境界。 阵前的陈春娇道:“大哥,趁此机会,杀掉老匹夫龙韬。”陈金刚很兴奋,高举凤嘴刀,代替号令,大喊道:“弟兄们,杀了龙韬。”司马昌拉出佩剑,七百喽啰兵往上一闯,龙老临敌不乱,举起五金铁拐,大喝道:“诸位义士!锄奸剿贼。”五百豪杰手持兵器,冲杀上前。陈春娇跳起身,拿出万针器就下手,十几名豪杰猝不及防,身中毒针倒下。众豪杰拿出遮器伞,护住周身上下,这是雪山的乌蚕的蚕丝制成的,兵刃暗器都能挡住,陈金刚、陈春娇兄妹二人施展轻功直取龙老。 鼓声大振,喊杀声四起,丁满堂领一百豪杰杀出。丁满堂手持雁翎刀,扑奔陈春娇,丁满堂冷笑道:“你这婆娘最是阴险毒辣,小爷专门教训你。”陈春娇仰头笑道:“呵呵,姐姐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不如你归顺登天教,姐姐会好好待你。”丁满堂冷笑道:“不知廉耻的婆娘,说话让人恶心,毫无廉耻之心,真是下贱之辈。” 这话惹恼了陈春娇,她本是看丁满堂相貌俊朗可爱,陈春娇是水性杨花之流,有她的想法。不想丁满堂不进套,出言反讽,陈春娇气得脸色铁青,怒斥道:“小匹夫,你胆敢羞辱姑奶奶。”丁满堂抬手照她脑袋就是一刀,陈春娇急忙用弯刀架住,心中大惊,认得出这是金刀侠的天罡刀法,看来这小子已经拜金刀侠为师。陈春娇抄起日月弯刀,刀刀下狠手;丁满堂抡开雁翎刀,刀刀不留情。 龙老晃动五金铁拐,力战陈金刚,二人打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又是鼓声响起,文女侠、宝娟、翠红带领一百豪杰杀出。翠红仗剑奔向司马昌,宝娟来战陈春娇,文女侠纵身上前,口中道:“老爷子,我来帮您。”文女侠手持两柄宝剑,来战陈金刚,五六个回合,陈金刚遮拦不住,陈春娇眼看兄长陈金刚危急,虚晃一招,赶来迎战文女侠。 这边对阵四十回合,司马昌打不过翠红,肚子挨了翠红一脚,疼得司马昌龇牙咧嘴。十几名喽啰兵往上闯,牢牢护住司马昌,刀光闪处,喽啰兵倒下八九个,丁满堂挥舞雁翎刀赶过来,又跑过来几十名喽啰兵,司马昌急忙起身上马。丁满堂和翠红早杀翻二十几个喽啰兵,直奔司马昌而来。 第三十二章 丁满堂和翠红杀掉二十多名喽啰兵,冲向了司马昌,陈春娇正在和文女侠交锋,用余光看见司马先生危急,陈春娇虚晃两刀,文女侠纵身后退。陈春娇趁机施展轻功赶来,拿出万针器,丁满堂对陈春娇最是防备,他连忙道:“小心贼婆娘的梅花毒针。” 翠红为人机灵,两位往旁闪躲,陈春娇救下司马昌。陈金刚顾不得力战龙老,撤下凤嘴刀,跑到陈春娇和司马昌面前,陈氏兄妹晃着手里的万针器,龙老、文女侠、宝娟、翠红、丁满堂顾忌万针器的杀伤力,纷纷拿出遮器伞,两边都没有轻举妄动。 陈春娇道:“不怕死的尽管前来。”丁满堂喊道:“贼婆娘,恶婆娘,混账婆娘,有能耐别用万针器啊,英雄豪杰公平一战,看小爷砍你一百刀。”陈春娇笑吟吟的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姑奶奶承认你武艺不错,不过你还嫩,不是姑奶奶的对手,想变成刺猬,尽管放马过来,你是英雄豪杰,相信你不畏艰险。” 丁满堂迈步上前,让文女侠拽回,文女侠道:“丁贤侄,魔女花言巧语,她是用软刀子钓你,别中她诡计。”陈春娇笑吟吟的道:“文女侠说的极是,这小子差点上当。”丁满堂眼珠一转,笑言道:“姓陈的婆娘,你水性杨花,举止轻浮,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这般害人,以后一定脚底生疮,头顶生脓,满脸麻子豆,全身溃烂而亡,万劫不复。”陈春娇闻言,登时羞怒交加,娇喝道:“小匹夫,姑奶奶抓住你,一定把你的嘴巴撕碎。” 丁满堂笑呵呵的道:“你过来撕啊,气你肝疼,你说比我本事高明,怎么不敢过来,你倒是爬过来呀。”一句话,龙老、文女侠、宝娟、翠红都忍俊不禁,都知道满堂生性顽皮。看陈春娇这个心肠毒辣的魔女,此刻被气得脸色红胀,大家都感觉特别解气。 陈春娇动怒,气得浑身发颤,刚要迈步过来,司马昌忙阻止道:“大小姐,这小子只当他放屁,双方对峙,不可马虎大意。”陈金刚怒道:“小兔崽子,本寨饶不了你,抓住你扒皮抽筋,喂野狗吃。”丁满堂笑道:“陈金刚,大话别说早喽,将来还不知道谁喂野狗呢。”陈金刚气得火冒三丈,却也不敢妄为。 战场上两边好手一场混战,勒尔锐手执青铜刀,与林女侠战了六十回合,二人打了个棋逢对手,勒尔锐心想道:枉我空活五十五年,连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流都拿不下,这女子剑法神妙,看来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啊,斗了多时,亦奈何她不得。林女侠边打边想道:血手僧的弟子的确不寻常,勒尔锐的武功卓绝,江湖上能匹敌者寥寥无几,以本姑娘往昔的功力,实属战他不过。斜里一槊戳来,林女侠架开勒尔锐的青铜刀,身躯灵敏一闪,赤金剑反手一击,听偷袭之人一声惨叫,脖颈被利剑割开。林女侠一看是登天教的头目葛邦,口中娇喝道:“背后耍手段,你自讨苦吃。” 勒尔锐看得真切,心中大感惊讶,忍不住问道:“敢问林女侠所使的是何剑法。”林女侠淡笑道:“斩妖除魔剑。”勒尔锐知道她是说自己妖魔,把脸一沉,勒尔锐沉声道:“林女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玩。”林女侠娇喝道:“你废话太多。”招式一变,使出虚实剑法,勒尔锐不敢大意,把平生武艺施展出来对抗。 对比而言,齐云彪大战衡八爷、杜九爷,本来纵使兄弟二人联手,也不是齐云彪的对手。衡八爷擅打暗器,齐云彪要集中精力对阵,还要顾及暗器,有两支铁镖擦着他双臂划过,割破衣衫,齐云彪的浑铁双枪使得巧妙,所以没伤到皮肤。杜九爷的链子铁爪能远距离攻击,齐云彪武功虽高,一时也靠不近二人近前,全赖兄弟二人配合默契。 登天教头目魏允舟、冯喜超、吴仁阁刚好杀来,三人来帮护法齐云彪,杜九爷甩动链子铁爪,齐云彪、魏允舟、冯喜超、吴仁阁等晃动兵器,击开链子铁爪。衡八爷急忙把镔铁剑归鞘,双手各取出两支铁镖,衡八爷打暗器可以说得心应手,铁镖分别袭向齐云彪、魏允舟、冯喜超、吴仁阁,来得太快了,直奔脑门,齐云彪急忙用右手铁枪架住铁镖,擦出一阵火花,铁镖应声落地。连着三声惨叫,魏允舟、冯喜超、吴仁阁已经翻身落地,齐云彪看时,三个头目脑门扎着铁镖,脑骨被击碎,鲜血洒出染地。齐云彪吃了一惊,心中想道:衡广新为救杜善,刚刚暗器打的比较急切,让我能稳定心神,躲开铁镖,否则非死即伤,这二人武艺远不及我,彼此配合的很有默契,无怪江湖九杰兄弟情深。 祝三爷力拼萨波,二人一来一往,已经战了五十多回合,尚未分胜败,祝三爷心想道:这人武艺的确非凡,和黑目道人班朗伯仲之间,久战下去我还真斗他不过,也不能折了锐气。想到这里,祝三爷手中判官双笔一分,买卖了个破绽,暴露双肩,萨波见状大喜,心中道:你武艺不错,终究不是我对手,把你杀掉,无极盟必然胆寒。萨波执着青铜刀往前抢步,刀法大开大合,熟铜刀横扫而出。本意是斩掉对手两条臂膀,刀锋一闪,哪料祝三爷卖了破绽,双手一挥,判官双笔一招‘索玉柱’,萨波一愣片刻,已知上当。祝三爷得理不让步,判官双笔往回一拉,萨波的青铜刀脱手,惊得萨波一身冷汗。 本以萨波的武艺胜过祝三爷一筹,无奈手中没了兵器,满二爷舞动雪花亮银枪,刚刺倒三名喽啰兵,雪花亮银枪突刺萨波肋下。为避开祝三爷进攻,萨波未加防范,他也感觉有人袭击,身躯侧闪时,满二爷一枪挑过,出手很快,将萨波胸前的衣裳挑破,祝三爷右手的判官笔往前一递,扎在萨波左肩头,祝三爷手法多高明,判官笔穿透萨波的肩胛骨,疼得萨波大声惨叫。 满二爷趁势发招,枪杆打在萨波腿肚子上,劲头很大,萨波一个跟头摔倒,萨波疼得冷汗直流。刚作身起来,祝三爷喝道:“萨波,你别起来了。”左手的判官笔已到,扎在萨波哽嗓上,祝三爷右手判官笔又扎在萨波肋下,萨波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离得近的格朗仑看见师弟被杀,他大叫一声,瞬时间挥出七刀,盛六爷闪身避开,盛六爷心想道:他瞬间发出的七刀威力极大,出手如电,以我昔日武功,必受重创。 格朗仑纵身跳起,动作奇快,满二爷正好背对着他。盛六爷和祝三爷看得真切,急忙呼喊道:“二哥小心背后!” 兄弟两个纵身跃起,祝三爷的判官双笔往前猛刺,盛六爷提着黄金刀在后砍来。对于背后下手之事,盛六爷向来不屑,如今为了兄弟,顾不得这些啦,满二爷听见两位兄弟提醒,来不及转身,手中亮银枪往后刺去,格朗仑把青铜刀抡了一圈,猛地扔出。他晃动身子朝下,已出手抓着枪杆,身法太快,祝三爷的判官双笔和盛六爷的金刀磕在弹来的青铜刀上,把青铜刀震起七八丈高,击出八九丈远,扎在一名喽啰兵身上。 兄弟二人没想到格朗仑能舍弃兵刃,此举属于弃车保帅,二人相视一愣神,格朗仑已经袭向了满二爷,兄弟二人深知,满二爷才华优异,武功虽也不错,可远不及格朗仑,再想去救,已是来不及。 抓住了枪杆,格朗仑怪叫一声,手臂挥动,他力大惊人,满二爷站立不稳,整个人扑向格朗仑这边。格朗仑抡起手掌,脸上露出得意表情,‘噗’的一声,格朗仑感觉浑身力气消失,眼神中失去了光彩,手掌无力的落下去。再一看,他心口窝被雪花亮银枪扎个透心凉,鲜血涌流而出,格朗仑的目光里带着惊讶、愤怒、不甘。满二爷双臂挥动,将格朗仑挑起来,抛出两丈多远,格朗仑再也不动了,盛六爷和祝三爷大感惊讶,看满二哥没事,二人面露喜悦。 雪花亮银枪不一般,长约三十七寸,甚是锋利,是百年前的铸造大师丹宗子所铸,后被满二爷祖父满梁所得。后传给满二爷,平时作为短兵器使用,雪花亮银枪上有个机关按钮,触碰枪身按钮,兵刃可以延长五尺,也是雪花亮银枪的奇特之处。对手根本发现不到,也能临危自保,使敌人防不胜防,故而满二爷性命攸关之际,千钧一发时刻,触碰枪身按钮。格朗仑虽然武功惊人,他也不知雪花亮银枪的奥妙,所以吃了大亏,也是他多行不义的结果。 随着格朗仑的倒下,战场双方人物都吃了一惊,登天教群贼是震惊不已。老少群雄更多的是惊喜,众人看得出格朗仑武功出色,把他灭掉,登天教无异于少了一只膀臂,重创登天教贼人的嚣张气焰。 勒尔锐等人本是充士气的,群贼深知这师兄弟五人武艺超深,借此打压老少英雄,万想不到格朗仑会倒下,顿时士气大跌。 占大爷和邓七爷双战韩生威,见此机会大喊道:“兄弟们,活捉陈金刚,铲除登天教。”群豪呐喊一声,奋力往上一冲,登天教人马大乱,不少人从马上掉落,又被同伙人踩马踏,死伤一片。陈金刚吓得乘马落荒而逃,陈春娇、司马昌紧紧跟随,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鲍零等护法顾不得指挥人马,慌慌张张的施展轻功逃跑。 登天教的大小头目恨自己少生两条腿,喽啰兵们不是惨叫,便是哭喊。有二三十人扔掉兵器投降,还有一批顽抗,让占大爷、石四爷、邓七爷杀掉,群贼急急如丧家之犬,群豪在后紧追不舍,龙老、满二爷、文女侠、宝娟、翠红指挥着人手,群豪乘马放箭追杀,登天教贼人不断落马。 此举气坏了勒尔锐,心中埋怨道:陈师弟啊,小师妹呀,你们不管不顾,临危之时只想着自己狗命,全然忘了同门之谊,真是岂有此理。他这刹那间稍微愣神,剑光飘动,林女侠的赤金剑早削掉他的左臂。断臂痛楚是痛彻心扉,勒尔锐发出痛苦的惨叫哀嚎,勒尔锐大叫一声,抡起右手的青铜刀,劈面斩向林女侠。 勒尔锐断臂受伤,这一刀激发了他的爆发力,比平时还快十倍,不过林女侠的武功更胜昔日,双手握着剑柄,口中娇喝一声,她力道可不弱,‘当啷’一声,青铜刀震飞落地,格朗仑雷霆一击,用尽了平生力道,也让林女侠双臂酸麻,后退了五六步步,林女侠心想道:他若是双臂力抗,力道上我不如他。勒尔锐受对方力道影响,身躯一晃,后退两三步远,断臂的痛感,使得他站立不住,仰面摔翻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有人大呼道:“师兄!”众人一看是野康,本来野康已逃走,他听见师兄勒尔锐的哀嚎声,发现师兄勒尔锐左臂已断,同门之中,野康与勒尔锐相处较好,他见勒尔锐受重伤,于是折身返回,跑过来紧忙扛起勒尔锐。 占大爷、祝三爷、石四爷、邢五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丁满堂等人围住野康二人,野康干脆扔掉手里青铜刀,他喊道:“列位出手吧。”说完,把眼睛一闭,众人皆是一愣,先前野康态度狂妄,众人心里非常不悦。现下看他有股子气概,众人动了恻隐之心,谁也没动手,纷纷撤下兵刃,丁满堂道:“野康,你师兄有伤,我们不难为他,你没有伤疾,不可以走,回去还想给登天教当爪牙不成。” 邓七爷怒道:“善良不得,换做是我等兄弟,你们必当斩尽杀绝。”占大爷喊道:“勒尔锐可以放他一马,野康你不行。”野康道:“我与师兄共存亡,列位请动手。”众人深受感触,不想野康肯临危舍命。 盛六爷和林女侠相互对视,盛六爷道:“众家兄弟,放他们走吧,野康虽然狂妄狠毒,比起陈氏兄妹,比起韩生威、齐云彪之流,品质要好上许多。”林女侠亦道:“众位兄弟,我等对抗登天教,崇尚的就是伸张正义,兄弟们重情义,登天教无恶不作,向来薄情寡义,野康这番作为,不失品格。” 众人明大义,识大体,都散开来,闪出去路,祝三爷道:“野康、勒尔锐,你们走吧。” 其实野康没想活命,先前杀了无极盟不少的豪杰,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不曾想众英雄深明大义,邓七爷喊道:“野康听着,今天放过你们师兄弟,并非因为你师傅是血手僧,不要会错意。”野康躬身道:“多谢各位!”他感慨道:“我现在明白啦,众位英雄不仅是身怀绝技,更是义侠义无双。”野康看了看众人,背着昏迷的勒尔锐离开。 丁满堂嘀咕道:“这老小子,放他回去,还是帮登天教出力,来日还要找我们报仇呢。”邓七爷道:“让他尽管来好了。”石四爷摇着脑瓜道:“我倒认为他不会。”丁满堂道:“不如趁现在给他一箭,也好了未雨绸缪。”言未毕,林女侠柳眉倒竖,口中娇喝道:“满堂兄弟,你和盛大哥学武,盛大哥何曾教过你放人后,再去背后下手伤人的。”众人齐刷刷看向他,神色皆为不悦,感觉这小子有些过分了。 丁满堂羞愧满面,自责道:“我胡言乱语,请各位勿怪。”众人脸色缓和,盛六爷正色道:“满堂贤弟,人不可有二心,这是招灾祸的根苗,切记。”丁满堂诚恳的道:“盛大哥,小弟知错了。”旁边的衡八爷敲了下他脑袋瓜,嗔怒道:“休得再胡言乱语。”丁满堂点着脑瓜道:“小弟知道了。” 这时,龙老、满二爷、文女侠、宝娟、翠红领着群豪已经返回,一路掩杀,文女侠连杀高嵩、翁德亮、章赫三名头目。大家消灭登天教六百多人,群豪追赶至天险峰下,峰上来人接应,弓弩乱发,滚木礌石齐下,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龙老组织一众人等退回。 单说野康,背着勒尔锐回了天险峰,怒恼群贼贪生怕死,陈金刚、陈春娇看见四师兄勒尔锐左臂已断,昏迷不醒,陈氏兄妹忙吩咐人找郎中来。郎中来后给处理伤口,登天教上下神色慌张,勒尔锐如此武艺,也是断臂而回,心中对老少英雄的恐惧加深。此战损失六百余众,大小头目阵亡二十一人,韩生威、齐云彪除外,其余护法带伤而归。 有二十多名喽啰胆小畏惧,趁机私自逃下山,让韩生威截住,全部惨遭杀害。陈金刚还给尸首示众,天险峰再无人敢逃下山,陈春娇知道今日惨败,消息会不翼而走,武林中恐早已知晓。急忙飞鸽传书送给各地分舵的舵主,信中交待如有敢脱离教门者,直接取其性命。尽管这样执行,各地分舵仍有不少人逃离,登天教势力已经受到巨大的冲击。 密室中,陈春娇与司马昌对坐,陈春娇道:“先生,适才你也听见了,天亮后七师兄要带着四师兄回西域,知道让你来的用意吧。”司马昌惊道:“莫非大小姐是想除掉勒尔锐和野康两个。” 第三十三章 司马昌听陈春娇话语,知道了她内心所想,心中想道:大小姐全然不念同门之谊,暗中施展毒手,当真是手段残忍。司马昌道:“大小姐,应该请教大寨主意见,毕竟勒尔锐和野康是来帮助登天教的。” 陈春娇微微一笑,神情动人,不过这笑容里暗藏杀机,让人不寒而栗,陈春娇道:“先生有所不知,师门中师傅最喜爱大师兄和四师兄,他和七师兄死中得活,对金刀侠众人必是感恩戴德,加之我等未出援手,致使四师兄断了一臂,七师兄言语中尽是不满,他若带四师兄回西域,定会和师傅说明,晓之以理,师傅必定怪罪我和兄长,谈何来帮忙,如果几位师兄均丧命......”说到这,陈春娇笑了起来,司马昌点头道:“大小姐是担心大寨主不肯答应杀戮同门,才不告知大寨主。” 陈春娇道:“兄长念及同门,怎会答应,只有暂时瞒着他。” 床榻上,野康端着汤药,喂给师兄勒尔锐喝,看着师兄失去一臂,野康怒气道:“可恨陈师弟、小师妹,危难关头自利忘义,让师兄痛失一臂,要不是师兄你拦着,我一定饶不了这两个卑鄙之徒。”勒尔锐摇头道:“并非我不计较,师傅早有言,同门不得相残,师傅的叮嘱,你我不能忘记。” 野康气得一甩手,叹了口气道:“就是看同门的情谊,我们才来帮忙,结果又如何,五师兄、六师兄、八师弟丧命,四师兄也搭上一条膀臂,临危之时,陈师弟和小师妹做法太伤人心,让师傅收拾这俩无耻之辈。”勒尔锐叹息道:“你我得以活命,是金刀侠等人手下留情,这些人侠肝义胆,回西域见到师傅,我一定和师傅言明情形。”野康道:“一定!”他伤感三位师兄弟,不过他更怨怒的是师弟陈金刚和师妹陈春娇。 外面有人叩门,勒尔锐喊道:“进来吧。”陈金刚端着汤药走进来,陈金刚面带愧疚道:“四师兄、七师兄!”野康哼了一声,不理会陈金刚,陈金刚尴尬不已,勒尔锐淡淡的道:“陈师弟请坐。” 陈金刚端上药汤,勒尔锐道:“陈师弟,我已经服过汤药了,有劳了。”陈金刚紧忙道:“小弟惭愧,连累四师兄受伤,为了帮忙,五师兄、六师兄和八师兄不幸阵亡,小弟对不住各位同门师兄。”野康怒道:“你的确对不住。”陈金刚为之语塞,勒尔锐道:“七师弟少说两句。”陈金刚跪倒在地,言道:“两位师兄,小弟任凭发落。” 野康刚要教训他,勒尔锐道:“陈师弟请起,金刀侠众人之强悍,超乎师兄我的想象,眼下我身受重伤,需得暂回西域养伤。”陈金刚道:“既如此,明天小弟派人护送。”野康怒道:“不必了,登天教还有谁能比得过我嘛,即使师兄失去了左臂,也没人能把他怎样,多谢陈师弟好意了。”陈金刚忙道:“七师兄说的极是。” 看二人不怎么理睬,陈金刚起身道:“请四师兄好生休养,小弟告退,但有差遣,尽管吩咐。”勒尔锐道:“此战登天教折损了不少人马,陈师弟不宜再战。”陈金刚忙道:“多谢四师兄关怀。” 又一次重创登天教群贼,老少英雄非常高兴,也是大家上下一心所致,山中大摆酒宴庆贺。 龙老笑道:“登天教势力大挫,全是诸位英雄齐心协力,我们共饮此杯。”众人欢声笑语,举杯同饮,龙老继续道:“就连血手僧的门徒也被我们打败了,这事很快会传遍江湖,登天教各地分舵也会惶恐不安,若登天教总坛势力瓦解,各地分舵也会树倒猢狲散。”石四爷笑道:“来,我等再饮一杯,希望早日铲除登天教匪患。”众人共饮一杯,大家都是神情喜悦,唯有满二爷面带严肃。 盛六爷看在眼里,开口道:“二哥,你是担心血手僧前来报复麽。”满二爷微微摇头,杜九爷笑道:“二哥,没什么可担心的,水来土掩。”占大爷道:“二弟,血手僧也是两条胳膊,一个脑袋瓜,他若前来,我们先晓之以理,他要是明事理......”未及说完,满二爷道:“血手僧若是明事理者,便不会派遣徒弟前来,更不会传授陈氏兄妹武功,让陈金刚和陈春娇为非作歹,我担心的还不是血手僧。” 邓七爷问道:“二哥担心的是什么?”满二爷道:“我担心的是勒尔锐和野康。”众人大感疑惑,邓七爷笑道:“二哥,这俩人是敌方的,担心他们作甚。”衡八爷也道:“二哥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俩败类是登天教帮凶,可谓死有余辜。” 邢五爷道:“有理,当时是看野康有股气概,甘愿孤身犯险,兄弟们这才饶过二人,真不明白二哥担心他们为何。”衡八爷道:“就是,这师兄弟二人仗着武功高强,害了我们不少弟兄。” 盛六爷道:“二哥能有此一说,还请二哥道明。” 林女侠笑着道:“满二哥是担心这对师兄弟会遭登天教的暗害。” 满二爷抚掌笑道:“林姑娘说对了。”众人感觉费解,丁满堂惊愕道:“不符合情理呀,勒尔锐五人念及同门情谊,特来帮助陈氏兄妹,他们武功自不必说,登天教害他二人,这不可能呀,等同断自家的手足啊。”盛六爷摇着脑瓜道:“玉妹妹,这有些说不通啊,即使陈氏兄妹为人恶毒,也不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陷害自家同门,确实不在情理之中。” 文女侠疑惑道:“美玉呀,这的确说不通啊,陈氏兄妹指望的就是同门出力帮忙,来对付我们。”龙老道:“假如我是陈金刚或陈春娇,不会这个时候暗害同门。”众人都摇头,表示不可能。 满二爷微笑道:“由林姑娘和大家说明吧。” 林女侠道:“盛大哥、龙老爷子、盛伯母以及诸位兄弟,我等放过野康、勒尔锐,二人不说感恩戴德,也会铭记在心,这次血手僧没亲自来,选了五位高徒,他能亲点勒尔锐带头,可以说勒尔锐是血手僧最喜爱的徒弟,野康奋不顾身来救他师兄,心中对只顾逃命的陈氏兄妹必怀有憎恨,这对师兄弟必会离开登天教贼窝,返回西域,见到血手僧,说明详细情况,他们感激我等不杀之恩,会规劝血手僧,勒尔锐是血手僧的爱徒,他说的话,血手僧多半会听,血手僧非但不找我等晦气,反而会惩治陈氏兄妹,师出同门竟独身逃命,可如果血手僧的五位徒弟都丢了性命呢。” 众人顿时大悟,盛六爷犹如醍醐灌顶,说道:“所以陈氏兄妹会暗中加害同门的两位师兄。”占大爷大怒道:“好卑鄙呀,像极了韩生威杀害孙仲鹏,栽赃六弟一事,登天教真是一丘之貉。”衡八爷气道:“简直无耻透底。”祝三爷正色道:“我们要做好面对血手僧这样的强大对手准备了。”丁满堂恼火道:“这帮混账王八蛋,总是杀人、害人、诋毁人。” 满二爷道:“这等险恶用心,陈金刚莽夫没这脑子,我猜全是陈春娇的手笔。”邓七爷气恼道:“这女子最是狠毒,多番让她逃脱,人品低劣,比起她兄长有过之无不及,待我宰了魔女之时,一定掏她心看看是什么颜色。”满二爷道:“可以这么讲,兄弟们放过勒尔锐、野康,本来是件好事,但这件好事会变坏事,并且变得很糟糕。” 杜九爷道:“凭着勒尔锐和野康的武艺,陈春娇能掀起什么风浪。”满二爷笑道:“九弟到底是年少,如果是武艺比较,那是正大光明,就不是险恶用心啦。”杜九爷感叹道:“同门还要加害,这江湖真是人心难测啊。” 祝三爷道:“无所谓了,双方对决免不了阴谋诡计,敌人险恶,我等小心提防,白天交战时,我们杀掉勒尔锐、野康,也就省却陈春娇的坏心眼啦。”邓七爷道:“我在乎的不是血手僧,而是我等屡被诋毁,武林中不知情的人士,会大做文章,对我等名声大有影响。” 盛六爷笑道:“七弟呀,人生在世,任何东西都在所难免,我们大家问心无愧、光明正大,便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名声不过身外之物,世间最好的人物,也会有人刻意贬低,不必在意。”众人听他一言,无不挑起大拇指,论事物看得开,都不及他明朗。 龙老心想道:这孩子武功出众,人品优良,论直爽、论心境,都好过众人,可以说样样出彩,武林中不少人物甚是看重名声,而名声在他认为不过是虚物,真是与众不同哇,好生让人钦佩。文女侠心想道:天龙不愧男子汉大丈夫,作为他的长辈,我甚为自豪。 林女侠感慨道:“盛大哥真高风亮节!”一双灵亮的美目深情的望着这位男子汉,眼神中含着无限爱意。 知道两位师兄要告辞,陈金刚令人五更造饭。他亲自去熬药,勒尔锐、野康想早回西域,与师傅血手僧说明情况,师兄弟二人也不想耽搁,穿好衣裳就走,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迎面走来了陈春娇,身边跟随着司马昌,还有六名侍女,陈春娇招呼道:“两位师兄,早饭已经备好,先吃些饭菜。”野康喊道:“不用了,师妹自己吃去吧。”言语中颇有怨怒,勒尔锐道:“师妹,有劳你和陈师弟,师兄要回西域调养,就此告辞。”陈春娇神色伤感道:“可怜三位师兄丧命,还连累四师兄受伤,小师妹愧对诸位师兄,希望师傅能前来,给诸位师兄报仇。” 野康喝道:“师妹你错了,虽然师兄断了一臂,我却不记恨无极盟的人,这些人光明磊落,我会和师傅他老人家说明此事,你和陈师弟好自为之。”言语中大为不满,他埋怨陈氏兄妹当时只顾自身逃命,要不是勒尔锐拽着野康衣袖,野康有心教训师妹陈春娇。 陈春娇听后眉毛一挑道:“七师兄莫非不想给三位师兄报仇了。”野康喝道:“三位师兄弟还不是因为你们兄妹。”陈春娇瞪着眼睛道:“七师兄,三位师兄丧在江湖九杰手中,我和兄长都很悲痛,他们的仇不能不报。”野康大怒道:“你敢顶撞我。” 勒尔锐呼喝道:“都住口!师妹请你转告陈师弟,我和师弟先回去了。” 侍女端着茶盘走上前,陈春娇拿过两杯茶,奉给勒尔锐、野康两位,陈春娇道:“两位师兄,请喝杯茶,刚刚是师妹不对。”司马昌笑道:“两位,这是大小姐亲自泡的茶,都是同门师兄妹,千万别介怀。”勒尔锐、野康接过茶水,没有多想,仰头喝下杯中茶。 茶水刚饮下肚,勒尔锐、野康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心知不好,这是中毒的迹象。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同门师妹会在茶中下毒,二人忙运功驱毒。哪知这毒越是运功,毒素发作的越快,师兄弟两个痛叫一声,七窍流血,顷刻间呜呼哀哉,两个瞪大双目,表情尽是怒怨。陈春娇见状放声大笑,笑声让司马昌和六名侍女不寒而栗。 脚步声响起,陈金刚、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几个走过来,陈金刚是亲自来请两位同门吃早饭的,带着四大护法,打算给两位师兄饯行。 五个刚走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陈金刚悲叫一声,四大护法大惊失色,陈金刚哭着道:“两位师兄啊,这是为何。”看着勒尔锐、野康身边茶杯粉碎,又看看一名侍女端着茶壶,知道是小妹陈春娇所为了。 陈金刚哭怒道:“贱人,为何毒杀两位师兄,你心也太狠了。”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等人也紧盯着陈春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陈春娇呵斥道:“收起你的泪水。”陈金刚心头大怒,从腰里拔出小刀,抵在陈春娇哽嗓处,从小对妹子很呵护,几乎没和她发过火。这次陈金刚是真动怒了,陈春娇也不躲闪,一眼不眨的看着兄长。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和崔历等人也没上前制止,他们也想知道具体原因。 司马昌忙道:“回禀大寨主,是......”还未说完话,陈金刚怒喝道:“闭嘴,你也在这里,脱不了干系。”司马昌低下头,不再言语,这也是第一次陈金刚和他发火动怒。 韩生威心想道:难怪看不见司马先生,他原来也在这里参与,司马先生能参与,应该和教门有关,难不成勒尔锐感恩无极盟饶过他性命,想联合他师弟野康欲加害大寨主,让司马先生发现,通知了大小姐,给两人鸠杀。韩生威想得很多,齐云彪、姜淮、崔历等面面相觑,都等着陈春娇的解释。 陈金刚怒喊道:“说,为何如此,你可别说两位师兄要害我。”陈春娇冷笑道:“兄长也能未卜先知啊。”陈金刚怒道:“少废话,说明原因,一五一十的交待,否则我不讲兄妹情。” 陈春娇道:“你应该清楚,四师兄右臂让林美玉斩断,七师兄求情,无极盟众人所谓的正派,放了两位师兄,他们不思为三位师兄报仇雪耻,反而感念无极盟饶命,真是糊涂透顶。算上你我兄妹,十位弟子里,师傅最喜欢大师兄和四师兄,要是四师兄回去,定当对师傅说无极盟饶其性命,七师兄从旁劝说,师傅还能来帮助我们么。昨日一场血战,你我为了活命,不顾四师兄安危,师傅要是知道此事,别说帮助我们对抗无极盟,都有可能惩治你我兄妹,孰轻孰重,请兄长三思,你动手杀我,小妹不会怪你。”陈金刚听后把小刀扔掉,叹声道:“此举有些狠辣。” 陈春娇仰头冷笑道:“你说狠辣?真是无稽之谈。”司马昌道:“大寨主,属下也参与了,我和大小姐担心你犹豫不忍,为了登天教,才这擅作主张,请大寨主责罚属下。”陈金刚摆了摆手道:“先生也是为教门考虑,先前本寨言语过激,请先生别记在心上。”司马昌忙道:“多谢大寨主,属下怎会计较。” 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听明白了,齐云彪心中道:这大小姐的心思,真让人为之胆颤,武功高深莫测不算什么,往往就是人心才最可怕。陈金刚道:“厚葬两位师兄。”又沉声道:“今天在场的,谁要是敢透露半点风声,勿怪本寨主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在场者齐声道:“请大寨主放心。” 后堂内,陈春娇道:“兄长,小妹我亲自前往西域,兄长也需写封书信,我带着书信去。”陈金刚道:“由你吧,只是愧对几位师兄啊。”陈春娇嗔怒道:“师傅要知道你我顾着逃命,害得四师兄失去了一臂,你还会愧对几位师兄吗,为人者当有私心,有私心者才能有生存之道。”又道:“如果是大师兄或者四师兄有难,师傅他早来帮忙了,这也是他老人家偏心。”陈金刚点着头道:“小妹说的是,愚兄赞同。” 第三十四章 月白风清,人影攒动,后山的空地,老少英豪均在练武。知道血手僧会为徒弟出头,早晚必到,双方恶战在所难免。平时闲暇之余,大家就聚在一起钻研武学,畅谈彼此心得,众人武功都有进步。 如今的丁满堂,他已把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学全,需要的是加以巩固,盛六爷经常从旁指导,丁满堂虽性格调皮,学武非常认真刻苦。以他现在的武功,几乎可以和占大爷互角,超过满二爷、邢五爷、衡八爷、杜九爷,不在石四爷之下。众人都很赞叹丁满堂的悟性,丁老爷子非常高兴,爷俩来无极盟已经一月有余,孙子丁满堂武功进步竟如此快,皆得益于盛大侠指点,接下来盛六爷还准备传授他七十二路地煞刀法。 夜以至深,众人散去休息。盛六爷坐在山包上,林女侠陪伴身边,林女侠开口问道:“盛大哥,待我等消灭登天教,你有什么打算?”盛六爷道:“这些年我行走江湖,都没怎么在伯父和伯母身边侍奉,伯父不幸辞世,伯母年纪大了,我决定陪在她身边,好好孝敬伯母。”又笑道:“还有就是和我心爱的人一起携手生活。”说话的同时,一双俊目深深的看着林女侠,林女侠甜美一笑,伸出玉手握着爱人的手,轻轻的将脑瓜贴在盛六爷肩膀上。安静祥和的片刻,心中感觉非常甜蜜,盛六爷握着爱人的柔滑玉手,柔声道:“玉妹妹,我姓盛的有你,此生无憾也。”这话说的极是真挚。 林女侠柔声道:“盛大哥,我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我只盼找个真正对我好的丈夫,和他恩恩爱爱,我终于找到啦。”她言语恳切,将玉手放在爱人脸颊上摩擦,盛六爷轻声道:“我一介武夫,能得你这样的好女子垂青,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林女侠道:“盛大哥你男子汉顶天立地,普天之下没几人能比得过你,一个人能做到品行优良、武功超群、平易近人,这非常难得,有这样的爱人,我感到很自豪。”盛六爷将脑瓜贴在她脑瓜上,二人双手紧握在一起,此刻月光通明,仿佛在祝福这对佳侣。 林间小路上,一匹骏胭脂马驰骋,马鞍桥上端坐一位女子,容貌秀美,姿色迷人,女子身披淡蓝色衣衫,身上携带百宝囊,得胜钩挎两把日月弯刀,女子正是陈春娇。 她在夜里就下了天险峰,前往西域找师傅血手僧,她单人独马,没带一个随从,也是为了方便行程。陈春娇勒住缰绳,她听见马鸣嘶叫声,前面跑来两匹骏马,乘马的是两名少年,都是斜挎一柄钢刀,两匹马即将从她身边跑过,却都勒住缰绳,马上的两个少年发出一阵贱笑声。 陈春娇打量着马谡的两位少年,其中一个面目英俊,年纪十七八岁,身披的白袍在风中飘动着,看打扮服饰,是个富家公子哥。另一个则是脸色微黑的俊少年,穿着一件鹦哥绿长衫,年纪二十出头。陈春娇哪还不知二人的想法,她故作娇羞,轻声道:“两位公子好!”轻声细语中,带着几分清雅,两个少年只感觉浑身酥麻,下意识的几乎同时回应道:“大美人!”陈春娇慢悠悠的下马,两名少年也跟着跳下马,看二人动作敏力,是有武艺在身的。 绿衫少年咧嘴笑道:“美人!这位是我家罗少爷,和美人你明说,我家少爷看上美人你了,这是你的造化,别赶路了,跟着我家少爷走吧。”姓罗的的少爷笑嘻嘻的道:“美人啊!跟随本少爷同行吧,绝不亏待。”陈春娇故作害羞道:“罗少爷,人家还要赶路,去拜见奴家的长辈,不能和你同行了。” 只看罗少爷脸色一沉,开口道:“别给脸不要,本少爷看上的,天涯海角跑不掉。”说罢,上来拉住陈春娇的手,绿衫少年附和道:“你就从了我家少爷,保你荣华富贵。”陈春娇心想道:这俩该死鬼着实可恶,姑奶奶虽说喜欢美貌男子,也分三六九等呀,如邓远那般,我心甘情愿,你们俩是什么东西。陈春娇故意娇羞,模样动人,看得罗少爷色心大动,竟要动手脱陈春娇衣衫。 陈春娇故作娇嗔道:“罗少爷,人家知道跑不掉,就从了你罢。”罗少爷非常得意,笑嘻嘻的道:“美人,早这样多好哇,本少爷一定好好你。”陈春娇故作害羞道:“罗少爷,你先放开奴家好嘛,奴家口渴,水壶在马背上。”罗少爷松开手,嬉皮笑脸道:“对不住美人,口渴你先喝水。” 陈春娇转身走到胭脂马前,罗少爷和他的跟班一挑眼,示意跟班和他上前,防止面前美人使诈跑掉。两个紧跟身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春娇,罗少爷感觉浑身燥热,在她身后直搓手。 忽刀光闪起,陈春娇左手一把弯刀滴血,罗少爷和他跟班少年两个瞪大眼睛,二人都被一刀封喉。跟班先倒下了,罗少爷提起一口气,艰难的道:“美.....美人你好......好狠。”说完,罗少爷眼睛一翻,当场毙命。陈春娇嬉笑道:“牡丹花下死,那是蠢货认为的,下辈子记着,色字头上一把刀。” 陈春娇没着急赶路,围着两具尸首转了转,她自语道:“这姓罗的该死鬼看打扮穿戴,必然是富贵之家,又是一刀毙命,他生前也是花花公子一个,何不把命案算在金刀侠身上,也算是给我和兄长出气,再者金刀侠看见这事,也不会袖手旁观的。”陈春娇从罗少爷白袍上割下一块,在上面写着:杀人者盛天龙。又放在罗少爷手里,陈春娇处理完这些,仰起头得意大笑,而后跨上胭脂马狂奔。 在陈春娇离开不到半个时辰,来了二十一匹骏马,这些人身穿白衣黑靴,手持钢刀。为首一人跳下马,年纪四十来岁,身高八尺七,宽肩粗腰,面貌凶恶,身穿肥大的黑色长袍,腰里缠着流星锤。 一个白衣随从惊声道:“堂主,少主他殁了。”黑袍人闻听神色震惊,弯下腰查看伤口,惊声道:“好快的刀,少主是被一刀毙命。”他拿起罗少爷手里的布片,惊怒道:“金刀侠盛天龙,连环门与你无仇无怨,你竟敢杀害少主。”说话者就是白千里,连环门一堂堂主。 这些人是岭南连环门的,连环门是近些年兴起的江湖势力,掌门就是罗野,武林人称‘百拳齐出’,擅打裂悍拳,其拳法了得,有碎木断铁之威。曾横扫岭南的武林势力,罗野难逢对手,连环门成立短短十一年,然在武林中名气极大,门中高手众多,势力极大。 不少江湖大派都让着三分,连环门表面是江湖门派,暗中做的是恃强抢劫的勾当。连环门中除掌门外,还有副掌门,便是有千面罗刹之称的黎红艳,武功当世一流。左护法铜锤太保连天、右护法铁锤都督连地,连氏兄弟力大惊人,武功高明,专门保护掌门安全。下分七个堂口,七大堂主均武功不凡,当中以二堂堂主公孙大鹏武功最强。 这位罗少爷就是罗野之子罗久辉,他生性风流,年纪轻轻就姬妾成群,生平恃强凌弱。罗野之妻翁氏当初难产,诞生下儿子罗久辉后便亡故,罗野对他独生子很溺爱,凡事都纵容他。罗久辉喜动,经常在外游行,见到漂亮女子就要收入手中,罗野武功极高,但罗久辉的武功平常不过,他和其父学武认真,可就是武功怎么也练不好。因此罗野只让他在岭南地界走动,不允许他外出,担心他出意外,罗久辉哪里闲得住,每次外出后,罗野都急忙派人去找回,罗野想不到,罗久辉更是想不到,这次偷着出来玩,竟会把命搭上。 众人在后山练武,钟河来报,言道:“诸位英雄,南山下发现韩生威踪迹,不知为何,只他一个人。”邓七爷喜道:“姓韩的坏事做尽,待我收拾他。”满二爷道:“七弟慢着,你不是韩生威对手,如何应付得了。”占大爷道:“我们兄弟一起收拾他。” 盛六爷收起黄金刀,开口道:“大哥,先别打草惊蛇,小弟即刻下山探个究竟。”林女侠笑道:“我和你一同前往。”众人微微一笑,知道这二人情深意切,龙老叮嘱道:“你二人小心为上,如遇埋伏,不可恋战。”盛六爷和林女侠齐言道:“明白。” 文女侠叮嘱道:“天龙、美玉,如果韩生威是落单,最好把他生擒,他是登天教大护法,擒住他对我们有利,如果这是圈套,务必马上回山。”二人齐声道:“请伯母放心。”众人嘱咐道:“你们小心在意。”二人齐道:“请大家放心。” 近来韩生威心里烦闷,以往的他称心如意,武林人称他震八方,没受过挫什么折。登天教上下对他毕恭毕敬,如今高手辈出,显不着他的能耐,让他那颗孤傲的心受到了挫伤。韩生威感觉非常不愉快,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独自走下天险峰,原本明朗的眼神变得呆滞,他心事重重,要不是师傅三目道人病逝,他还想二次学艺,挽回他所谓的荣耀。 “哈哈哈,韩大护法好雅兴呀。”说话者声音清脆悦耳,韩生威听得出是林女侠的声音,猛然抬头,发现盛六爷和林女侠出现在面前。 韩生威非常惊异,只顾着想心事,没留神周围情况,转身就走,怎料盛六爷挡住去路。韩生威心里惊恐,脸上故作不惊,言道:“二位也好雅兴。”林女侠道:“韩大护法,我劝你还是别动手了,束手就擒为好,这样你也不难堪。”盛六爷道:“韩护法,是我动手,还是你放弃抵抗。”韩生威脸上带着笑意,他喊道:“大寨主你们来了。” 盛六爷和林女侠大笑不已,盛六爷冷笑道:“韩大护法,你这样的坏心眼,同伴真来了,你会出声么,巴不得你的同伴暗下杀手。”林女侠笑道:“盛大哥,韩大护法看来还没断奶,二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幼稚。” 韩生威眼珠一转,出手打出两枚铁钉,分别袭向林女侠、盛六爷,韩生威跳起身,施展轻功开溜。二人打落铁钉,纵身跃起,在后面追赶,韩生威挥手又打出两枚铁钉,让盛六爷和林女侠闪过,耽搁的工夫,韩生威跑远。有人比他快,林女侠轻功超凡,已然追上韩生威,林女侠的赤金剑斜里刺来,韩生威急忙掷出一枚铁钉,距离较近,铁钉袭来,林女侠不得不横剑格挡,铁钉打在剑身,火星溅起,铁钉应声掉落。 盛六爷也追赶上来,韩生威转手一枚铁钉,盛六爷用金刀打落铁钉,韩生威急得大叫一声,出手扔出两枚铁钉,盛六爷、林女侠急忙用兵刃拨打铁钉。 追了十六七里地,韩生威依仗铁钉才保命,不过衣衫划破两道口子。左肩挨了一刀,右肋挨了一剑,皮肤划破,他躲避的快,伤口并不重,盛六爷、林女侠紧追不舍,韩生威急得浑身冷汗,前面是悬崖峭壁,真是慌不择路。 大风刮起,尘土飞扬,韩生威停步去掏铁钉,他心里咯噔一下,发现铁钉已经用尽。韩生威暗暗叫苦,心想道:天呐!我难道要折在此地吗,真是时也命也。韩生威拔出虎头熟铜刀,他也是豁出去了,大喊道:“盛天龙、林美玉,你们一块来吧。”说着话,韩生威抡开虎头熟铜刀,恶狠狠的劈出一刀,他拼命之下挥出一刀,招式又快又狠。 盛六爷、林女侠毫不在乎,黄金刀、赤金剑同时举起,膀臂挥舞,刀剑齐出,‘当啷’声发出,火星溅起,传出‘咔吧’声响,虎头熟铜刀断成两截。韩生威受力道冲击,后退了十几步,没注意身后是山崖,他退至了崖边,韩生威大头朝下掉落悬崖。 林女侠和盛六爷来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林女侠道:“他粉身碎骨了。”盛六爷道:“这是他应有的下场。”离开了悬崖,两人认为韩生威死有余辜,却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两人互相拉住对方的手。 回到无极盟,老少众人看二人平安归来,彼此这才放心。刚刚龙老还要带大家下山接应,盛六爷和林女侠说明情况,听说韩生威跌下悬崖,众人大喜,认为这是报应不爽。 满二爷道:“起初我还顾虑是司马昌的诡计,看来只是韩生威独自下山,少了韩生威,登天教士气势必大挫。”占大爷笑道:“这个混蛋终于死掉,武林中也是除了一害。”衡八爷道:“天险峰的贼还不知韩生威已灭,不如我们马上给陈金刚下战书,借此机会消灭登天教。”邓七爷笑道:“八弟说得好,我马上带人去叫阵,激陈金刚出战。” 龙爷道:“血手僧不来,陈金刚就不会出天险峰,天险峰的地势极为险要,易守难攻,大家需沉住气,不可急躁。”祝三爷道:“刚刚水路发现船只,四弟已带人去看,这情形不大对劲。”盛六爷道:“有可能和登天教有关,陈金刚一伙被我们牵制,粮草难免缺匮。”林女侠道:“既是这样,还需下山布防,如果船只与登天教有关,陈金刚定会派人接应。”龙老道:“我亲自去接应。”杜九爷走上前道:“老爷子,有我等在,怎能劳烦您前往。” 林女侠起身道:“我带人去山下布防。”盛六爷起身道:“我和你一起。” 满二爷道:“六弟、林姑娘辛苦,请大哥、三弟带人下山,发现登天教人马出动,立即反击,杀退即可,不用追赶。”占大爷、祝三爷齐声道:“明白!”两兄弟下去准备了,满二爷道:“八弟熟知水性,前去接应四弟,你四哥若有危急,马上带队支援,若无大动向,正常接应即可。”衡八爷拱手道:“小弟知道了。”衡八爷得令,带人前去水路,邢五爷笑道:“真如此,登天教的粮草归我们所有啦。”满二爷笑道:“这个自然。”众人相视一笑。 盛六爷和林女侠意想不到的是,韩生威没什么事。悬崖下有棵大树,七枝八杈,犹如个大手掌,托住了韩生威,只把衣衫刮破,韩生威因此捡了条命,也是他命不该绝。 苏醒后的韩生威兴奋不已,他活动几下拳脚,发现没有损伤,他跃身跳下大树,韩生威兴奋的大喊道:“我韩生威还有命在,我还活着。”情绪激动下,韩生威还掉了几滴眼泪,庆幸还有命在。 悬崖底下冷气森森,韩生威看了看手里的断刀,太心疼了。这把虎头熟铜刀让他扬名,韩生威把它视作最亲的伙伴,今天一战损坏啦,韩生威羞怒交加,怨恨顿现。 韩生威大怒道:“盛天龙、林美玉,韩爷和你们没完。” 唉声叹气下,韩生威亲自挖个坑,把熟铜刀埋了。韩生威感到口渴,他寻找水源,走了几里地,发现一条小溪,韩生威不管不顾,双手捧起水就喝,水微微苦,韩生威喝了不少。 韩生威现在着急出去,四下找出路,正走着,韩生威听见风吼声,听着很瘆人,韩生威胆大,顺着风吼声走来。离近了细看,原来是个洞口,洞口有怪异的风吼声,韩生威自言自语道:“天色渐黑,不如且在山洞休息一晚,明日再寻出路。”走进山洞,里面没了风吼声,反而非常的安静,韩生威感觉惊奇,他也是疲惫不堪,就随地躺下休息。 第三十五章 躺下后的韩生威,靴子底不知磕碰到了什么,听见‘咯吱’声音。韩生威警惕的跳起来,他惊讶无比,地面分开,山洞里还有地道,韩生威点起火把,顺着阶梯下了地道中。 里面还算舒适,他发现地道并不太大,韩生威举火把细看,韩生威擦了擦眼睛,他看见一把玄铁刀,韩生威抓起玄铁刀,感觉分量能有三十斤左右。用着很称手,韩生威得意道:“虎头熟铜刀损毁,又得了玄铁刀,这把刀很锋利,正好供我使用。” 火把照明,韩生威又看见个铁盒子,上面戴着锁具,他挥刀砍开铁盒子,里面有本书。书本有些陈旧了,书名是烈刀谱,韩生威大喜过望,打开烈刀谱详细观看。 烈刀谱共有烈刀三十二式,对于刀法,韩生威很有见解,他看得出刀谱招式毒辣且威力极大,韩生威自语道:“上天成全我,这套烈刀刀法不知出自何人手笔,这里无人来往,偏让我发现,我要学全烈刀,就能和盛天龙、林美玉一决高下,我要扬起震八方的名号。”韩生威拿着烈刀谱,执着玄铁刀,来到山洞外,四下安静,正适合习武,他开始习练三十二式烈刀。 水波荡漾,浪花叠起,水面上十艘船只疾速划行,每艘船有十人,短衣襟打扮,各带兵器。中间船上坐着一人,身穿白色短衫,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须,手执一条狼牙钉。这些都是登天教漳河分舵人马,领头的是分舵主石铖,从水路运粮草,石铖领手下人在漳河一带活跃,截杀抢夺了不少钱粮,收获丰厚。 陈金刚在天险峰接到他的飞鸽书信,正巧天险峰上粮草短缺,陈金刚就命石铖支援钱粮。司马昌信中提醒,让石铖从水路来,石铖为人谨慎,沿途小心翼翼,并无差池,信中大寨主陈金刚还说派护法岳晨鹏来接应,确保万无一失。 坐着的石铖突然站起身,拿着小旗摇了三摇,这是暗语,示意船只停住,十艘船只停止行驶,身旁手下问道:“舵主,敢问为何停止不前?”石铖道:“我自幼在浔阳江长大,对水极为感触,你等看这水面风平浪静,实则不然,本舵认为杀机四伏。”群贼听了无不惊骇,一个喽啰忙道:“舵主,该当如何。” 石铖横了他一眼,呵斥道:“慌什么!本舵主在此。”石铖甩掉短衫,抄起狼牙钉,点了三十名水手,又吩咐道:“弓弩准备,陌生者出没,放箭杀喽。”三十一个人带着兵器下入水中。 水中的石四爷领着三十个水手潜在水下,石四爷感觉船只没有继续前行,知道领头的不一般,正看见有三十一人游来。为首一人持着狼牙钉,膀大腰圆,身法灵捷,石四爷心想道:观其水中的武功了得,不想登天教还有这样人物,今天相遇,正好会他一会。抡动钢叉上前,刹那间到达石铖近前,石铖吃惊非小,心想道:这应该就是无极盟的分水夜叉了,都说他水下的武艺无双,我倒要领教。两个在水中翻身跳起,身法灵巧异常,让人眼界打开,双方水手展开厮杀,水中染红一片,石四爷与石铖战了三十回合,石铖料敌不过,赶紧转身游跑,再看带下的水手,一个不剩了。 水上也没停歇,衡八爷带着一百名豪杰杀来,七十名喽啰兵惊慌失措。石铖跳出水中,蹦上船只,狼牙钉抡起,杀了三名豪杰,石铖喊道:“不要乱,开弓放箭。”有人指挥,数十名喽啰兵开始放箭,衡八爷忙吩咐道:“盾牌!”众水手架起盾牌,衡八爷吩咐道:“掷镖。”盾牌架着,众豪杰手上没闲着,掷出飞镖,犹如燕子飞舞,喽啰兵不断惨叫,中镖落水。 石铖用狼牙钉拨打飞镖,口中愤怒道:“岳晨鹏这混蛋怎么还不接应。”这会儿石四爷领人从水中出来,有个喽啰兵惊慌道:“舵主,我们的船都漏水了。”石四爷笑道:“放下武器,乖乖投降。”石铖怒道:“放屁,狗才投降。” 就在此时,划来二十艘船只,为首的人身材高大,白面短须,手中一把三股托天叉,正是登天教护法江中翻岳晨鹏。船上喽啰放起挠钩,挠钩甩出,抓住盾牌后猛地拉扯,盾牌被拉开,顿时弓弩乱飞,石四爷忙道:“快下水。”有二十多名豪杰中箭落水,其余人跳入水里。 岳晨鹏喊道:“石舵主,快把钱粮放到大船上,我下去缠住无极盟的人,你先带人撤离。”石铖喊道:“让我缠住他们,你带人速回。”说着,石铖招呼手下人下水,岳晨鹏带来二百水手,他又点五十名水手下水帮助石铖,岳晨鹏指挥手下人把漏水船上的物品移到大船上,几十名移完,岳晨鹏下来撤回。 浪花翻滚,衡八爷带着五十名豪杰登上船只,衡八爷喝道:“岳晨鹏,把脑袋留下。”岳晨鹏怒道:“衡广新,凭你还不配说这话。”二人战到一处,六七个回合,岳晨鹏虚晃一招,他急忙吩咐道:“快,一部分人随我抵抗敌人,一部分人划船离开。”有名喽啰道:“这样物品减少一部分。”岳晨鹏道:“管不了那么多啦,马上速撤。” 衡广新喊道:“弟兄们,把登天教贼众全留下,杀。”衡八爷抖手打出十支铁镖,有十名喽啰惨叫落水,岳晨鹏喊道:“弟兄们,拦住他们,不然大寨主怪罪,脑袋都搬家。”登天教贼兵也急眼了,即使害怕也得拼命,不然回去也不好过,双方在船只上展开交战,不断有人倒地或落水。 忽见水中卷起波浪,石四爷跳出水中,水面分开,吸人眼球。他手里拎着一颗首级,直接扔到岳晨鹏身边,石铖已被杀掉,登天教贼众无不惊恐。众豪杰纷纷蹦出水中,拦截登天教的船只,双方人厮杀一处,登天教这边再难走脱。 石四爷论水战近乎无敌,陆战也很了得,武艺不逊色占大爷,他领着众豪杰奋力拼杀,杀得登天教贼众所剩无几。岳晨鹏与衡八爷交战,战了五十回合,岳晨鹏看手下一个不留,他难免惊慌。措手不及之下,让衡八爷一剑封喉,衡八爷抬脚把他踹翻落水,消灭两路登天教人马,众豪杰面带喜悦。 衡八爷笑道:“四哥,真痛快!太解气了。”石四爷笑道:“痛快!是二哥考虑周全,六弟想的周到。”衡八爷笑道:“二哥和六哥真是料事如神。”石四爷吩咐道:“来呀,带着粮草物品,我们回去庆贺。”衡八爷招呼道:“弟兄们,我们回家。” 陈金刚派遣岳晨鹏从水路接石铖,又令姜淮、鲍零带人下天险峰去接应,遭遇了占大爷、祝三爷领队袭击,双方一场血拼,姜淮、鲍零大败而回,带去的一百喽啰只回来十六个。陈金刚、司马昌就知道情况不妙,一个身上带伤的喽啰逃回天险峰,受伤的喽啰是岳晨鹏的手下,他受伤倒地才侥幸得命,回来后备说前事,陈金刚听了背过气去,司马昌等人急唤郎中急救,陈金刚渐渐苏醒。 醒来后的陈金刚愁眉苦脸,他难过道:“小妹去西域请师傅,韩兄又不见了踪影,如今粮草匮乏,如之奈何啊。”又道:“天险峰有奸细,马上派人探查,发现后大卸八块。”司马昌道:“大寨主多虑,一定是满天星看出端倪,他派人袭击石舵主他们,水陆都调遣了人马,眼下粮草支撑俩月光景不成问题。” 陈金刚叹息道:“一败涂地啊,败得惨烈啊。”司马昌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等血手僧前辈来,我们都赢回来,韩兄去往何地,现下不知晓,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有人看见他独自下了天险峰。”陈金刚听后急躁道:“韩兄不辞而别,莫不是看屡战屡败,他离我而去。”司马昌摇头道:“大寨主多想了,属下猜测韩兄他是心里苦闷,下了天险峰散心去了。” 这让陈金刚一愣,陈金刚问道:“先生啊,韩兄有何苦闷的?”司马昌微微苦笑道:“韩兄绰号震八方,他武功极高,精通十八班武艺,自成名以来无往不利,雪山鏖战后,他惜败金刀侠,这期间武林高手辈出,比如之前的黑目道人班朗、袁氏三绝,后来的寨主您的几位师兄,均是当世武功超强人物,韩兄自认显得不大突出,导致内心升起了挫败感。”陈金刚道:“韩兄性格高傲,让韩兄在外散心,心情好了就行。” 司马昌道:“这也是习武之人的大忌,拥有高超的武功,便养成啦目空四海、骄傲自大,韩兄如此,邓远亦是如此,如能收敛,成就无限。”陈金刚道:“先生看待事情真有独到见解。” 盛六爷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金刀,林女侠笑道:“盛大哥,你是在想红烨前辈麽。”盛六爷演练完太极刀法,望着黄金刀一言不发,林女侠知他所想,盛六爷微微一笑,知心佳人一说即中,盛六爷点着脑瓜道:“红烨前辈所授的太极刀法奥妙无穷,自如洒脱,我竟发现武功隐隐提升,武当派为内家之宗,讲究柔能克刚,以静制动、以慢击快、以短胜长,真是妙不可言。” 林女侠道:“武当派武功独具一格,太极刀剑精妙绝伦,巧妙灵活,重意不重力,拿太极刀法来讲,面对任何刀法,都能化腐朽为神奇。”盛六爷感叹道:“能学到太极刀法,也是我盛天龙的造化。”林女侠笑道:“红烨前辈是武林高人,肯传太极刀法给非门人,证明盛大哥你品行俱佳,正与邪全在人为。” 盛六爷道:“早年我听大伯说过,海外有一独臂头陀,是个世外高人,他自创三十二式烈刀刀法,这套刀法威力强悍,招式非常毒辣,不少中原人士也觊觎刀谱,这位头陀前辈先后收了两名弟子,毕生的武艺传给其两位徒弟,唯独没有传授他们烈刀,哪料两个徒弟狼心狗肺,下毒杀害了头陀前辈,找遍了各处,始终没找到烈刀的刀谱,两个混账又互相猜疑,落个同归于尽的报应,烈刀的刀谱不知所踪,玉妹妹你说正与邪全在人为,这话对极了。” 林女侠气愤道:“不想世间还有这样的事情,鸠杀授业恩师,好在天道有轮回,方才我说过正与邪皆在人为,正应了这件事,独臂前辈担心烈刀的招式太过毒辣,不想刀谱流落江湖,这是良善心肠,是为正;两个弟子为一己之私,毒杀授业恩师,这是狠毒心肠,是为邪。” 西山口方位突传一阵呼喊声,此刻正值酉时,盛六爷、林女侠各自站起身,二人施展轻功向西山口方向赶来。看见了钟河领人点着火把,盛六爷忙问道:“钟兄弟,发生何事?”林女侠问道:“可是有人进山?” 钟河回应道:“不错,方才有人到来,让我等发现,惊恐下逃脱了,这人身法很快,没能抓住他,中了机关,他惨叫数声,显然受伤不轻。” 林女侠道:“这不应该是登天教的贼,血手僧还未到,陈金刚不会贸然与我们交锋。”一位豪杰道:“难道是嗦里毅的同伴,他久未露面了。”林女侠摇着脑瓜道:“不会是嗦里毅等人,山中有机关销器,嗦里毅他明白这个。”钟河恼怒道:“难不成是血手僧到了,派门人特来警告。”盛六爷道:“血手僧来的没这么快,来人敢夜闯无极盟,背后也是有势力的。” 这时候,龙老、占大爷、满二爷、祝三爷、石四爷、邢五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和丁满堂闻讯赶来。灯球火把亮起,老少众人聚发现,地面有几滴鲜血,祝三爷道:“来者不知山中布满机关,触碰了机关埋伏,受伤后慌忙逃脱,看起来伤势很重,来者武艺也可以。”钟河叹气道:“我没能追上这人,他身法比我快许多。” 龙老道:“这不怨你,看来有其他势力敌视我们。”钟河道:“适才林女侠也这么认为,可我们并未和江湖的门派势力发生冲突呀。”满二爷眯着眼睛道:“或许这与登天教有关。” 只听邓七爷喊道:“龙老、众家兄弟,你们快来看看。”众人快步走过来,邓七爷手上拿着一块小铁牌,杜九爷笑道:“咦!这铁牌很精致哇。”邢五爷点头道:“的确很精致噢。”占大爷道:“这多半是来人丢失的物件了。”满二爷接过铁牌,闪目观瞧发现铁牌上刻着“连环”二字,字迹倒是不大,满二爷倍感惊讶道:“连环令!” 众人齐声道:“连环门!” 龙老道:“这连环门是近些年成立的门派,掌门人正是百拳齐出罗野,连环门盘踞岭南称雄。”石四爷道:“早先我有略有耳闻,连环门明面是门派,暗地里恃强抢劫,行凶伤人也是常事,只不过没有登天教闹得凶,门中高手众多,传言罗野之子罗罗久辉生性风流,到处搜寻漂亮女子。”邓七爷咬牙道:“连环门也不是善类。” 衡八爷道:“连环门好与坏先且不说,我们与连环门不曾相犯,罗野派人来此,到底是何目的。”满二爷道:“可以肯定的是,来者是想上山作威,不料碰了九弟设计的机关陷阱。”丁满堂笑道:“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连环门不能小觑我们。” 占大爷道:“能不能是登天教驱使连环门,或者是登天教收买了连环门。” 盛六爷道:“罗野的武功和势力,他不会听人驱使,但二哥分析的有理,这应该和登天教有关,其中或许产生了什么误会。”林女侠道:“盛大哥想的有理,兴许是登天教从中做了什么手脚。”邓七爷怒道:“登天教这群贼匪,向来就喜欢使用借刀杀人计,没完没了的使用。”丁满堂道:“避免不了一番厮杀。”盛六爷正色道:“双方如有误会,可以明解,倘若是连环门助纣为虐,借机滋事,帮忙登天教,那就连带连环门一并收拾掉。”他说这话义正言辞,敌手无论怎样强大,他都不挂在心上,毫无畏惧之心,众人眼中露出赞意。连环门虽名气大,众人英雄侠气,均不惧怕连环门。 废旧的房屋,列着十几个白衣人,当中一位黑衣大汉表情痛苦,小腹上带着伤口,伤口非常深,鲜血流淌,他是连环门一堂副堂主王常卿。伤口是夜闯无极盟,中了机关埋伏所致,王常卿呼吸微弱。 前番罗久辉丧命,连环门一堂主白千里写书信送往连环门给罗野,白千里带人把尸首运回连环门,他留下副堂主王常卿,知道金刀侠身在无极盟,让王常卿前往无极盟下战书。王常卿自恃武艺不错,又想给连环门竖威,夜闯无极盟,不想山中布满机关,刚过山口,就触动了机关销器,身中六支弩箭,其中两支弩箭伤在小腹上,弩箭扎得深,王常卿忍着疼痛慌乱逃跑。 手下人给王常卿包扎伤口,鲜血止不住,王常卿摇了摇手,气息艰难道:“别......别费......力气了,我命休矣,你等速......速返岭南。”说罢,王常卿毙命,十几名手下很悲伤,同声道:“给王副堂主报仇。” 第三十六章 房中花香扑鼻,桌子前端坐一位女子,只看背影就知道姿色不凡。女子玉手轻拿杯盏,品着香浓浓的茶,虽说女子坐着,可以看出她身材高大且苗条,再往面上看,瓜子脸,尖下颌,一双美目大而透亮,眼眉很浓,头饰尽是珠翠,身穿整洁秀华丽的淡紫色衣衫,真是风姿俊美,面带妩媚的笑容,看年纪二十出头。实际不止,因为她就是连环门的副掌门,号称千面罗刹的黎红艳,论年龄今已三十有三,只是她容貌秀美,任谁都猜不出她实际年龄。 如果说世间有人生气愤怒时候,还能依旧面含笑容的人,那非黎红艳莫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妩媚的笑容没离开过她脸上。就算是杀人,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为何称呼黎红艳为千面罗刹呢?意思是她擅长易容之术,而且易容手段非常高明,她能扮成世上任何人的容貌,尚且无人能看出其破绽。至于她的武功,乃是当世一流好手,当今武林中,千面罗刹黎红艳与今世昭君柯大娘、神手遮天林美玉、惊魂剑赵灵秀、铁脚雁二丫同为女子五大强手。 敲门声打破宁静,黎红艳放下杯盏,随口道:“进来说话。”语声娇媚,甚为动听。 门外进来一名白衣弟子,这位弟子神色慌乱,脸上带着几分悲伤,急忙道:“禀告副掌门,少主被人杀害,掌门悲痛万分。”说话的时候,白衣弟子是低着头的,黎红艳听了颇为吃惊,她暗思道:少主生性风流,虽说武功低微,然而连环门名气震动江湖,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人胆敢杀罗兄之子,这也怪少主太过风流。她美丽的脸庞还是妩媚的笑容,黎红艳道:“你且下去,本座这就过去。” 白衣弟子躬身退出,自始至终不敢看她这位漂亮副掌门一眼,连环门弟子都清楚,副掌门不喜欢男子盯着她看,平时见面都是低着头说话。 连环大堂内,有人哭声撕心裂肺,哭者身高一丈,年纪看起来四十来岁,浓眉大眼,三绺短须髯,两鬓斑白,气势慑人,身披白色锦袍,这位就是连环门掌门百拳齐出罗野。 罗野接到一堂堂主白千里的书信,得知其子罗久辉被杀,是金刀侠盛天龙所为。罗野今年五十一岁,三十三岁才有子嗣,妻子早故,指望其子罗久辉将来继承连环门,不想出此变故。 掌门罗野身边跪着两人,这两人相貌八分相似,面如蜡黄,两道又粗又浓的眼眉,二目细长,眼神十分凌厉,高挺的鼻子,阔口咧腮,两撇小胡须,四十来岁的年纪,身披黑色长袍。唯一不同的是,右边之人比左边之人个头高出一些,这两位是连环门的左右护法连氏兄弟,分别是铜锤太保连天、铁锤都督连地。个头高些的是连地,连氏兄弟是原居辽东,连氏兄弟武功高深,兵器是六十斤重的铜锤和铁锤,十年前投靠罗野,加入了连环门,成为了左右护法。 一堂堂主白千里率手下齐跪,白千里悲伤道:“属下已派王副堂主给金刀侠下战书,您让属下去接少主,属下去晚了,请敝上责罚。”罗野道:“此事不愿你等。”擦了擦泪水,罗野恼怒道:“这畜生有此劫,是他自找的,整日想着漂亮女人,怪我太纵容他啦。”白千里道:“多谢敝上宽恕,金刀侠太目中无人了,仰仗他在江湖的名望,根本不把连环门放在眼里。” 罗野大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姓盛的敢杀久辉,定给他抽筋扒皮。”白千里躬身道:各堂口人马已经准备好,只待敝上一声令下,杀奔无极盟,活剐盛天龙。” 恰逢黎红艳走进来,她出言道:“白堂主好大的口气。”说话的时候,她艳丽的脸庞挂着笑容。 白千里急忙躬身施礼道:“见过副掌门。”罗野问道:“艳妹,何出此言?”黎红艳道:“金刀大侠身在无极盟,无极盟你我皆知,登天教实力何等强,照样一败再败,江湖九杰身怀绝技,还有神手遮天林美玉在,这丫头别看年纪不大,却与我齐名,贸然前往,恐有不利。”白千里道:“少主的仇不可不报呀,我连环门何惧无极盟。” 黎红艳道:“白堂主,凭你这话已经有了三分败绩,你想步后尘是嘛。”她说话听着柔和动听,气势却甚是威严,白千里忙道:“属下只想给少主报仇。”黎红艳道:“只凭杀人者盛天龙区区数字,不能草率断定。” 左护法连天道:“副掌门畏惧盛天龙,就明言直说。”右护法连地冷笑道:“盛天龙狂妄至此,某人还给打掩护,胳膊肘往外拐,怕是有所图谋吧。”黎红艳表情仍是微笑,似乎她只会笑,似乎不懂得生气,她笑道:“两颗猪脑子请认真想想,如果这是有人栽赃,借机利用连环门,造成的损失是不能挽回的,实在抱歉,说你们是猪脑子,都抬高二位啦。” 连氏兄弟脾气暴躁,一向与黎红艳不对付,闻言登时恼怒,两人用手指着她道:“你再说一遍。”黎红艳微笑道:“怎么,想打仗麽。”连氏兄弟拉开门户,黎红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罗野喝道:“放肆!你二人退下去。”连氏兄弟虽有怒意,不敢不听命令,二人弯着腰退出连环大堂。 黎红艳道:“罗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凶手是否为盛天龙,我们还是弄清楚为妙,我打算混入无极盟。”罗野道:“艳妹你就辛苦一趟吧,等你消息。”黎红艳道:“九年前我为救孩童,失足落入寒水中,我不会水,多亏了罗兄出手解救,又让我在连环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何必这么客套。” 罗野伤心道:“久辉没了,我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给他报仇雪恨。”黎红艳道:“事情查清再动手不迟,如果真是盛天龙杀的,我拿他脑袋回来,请罗兄暂缓行动,等候消息。”罗野道:“就依你,你多保重。”黎红艳笑道:“料也无妨。” 彻夜未眠的罗野,始终在其子灵位前坐着,除了喝杯水,饭菜不进一口。连氏兄弟端着饭菜进来,在灵位前拜了三拜,罗野一言不发,连地小声道:“回禀敝上,属下有话不知当不当讲。”罗野淡淡的道:“讲吧。”连地看了看连天,后者道:“禀敝上,副掌门她有私心。” 罗野猛然回头,吓得连氏兄弟浑身一颤,罗野喝道:“艳妹刚离开连环门,你们两个还为白天事计较污蔑,两位是何居心。”连氏兄弟急忙跪倒,言道:“敝上,我二人绝无异心。”连天道:“请敝上想想,那盛天龙自恃浩然正气,少主喜爱美女,在盛天龙看来,他绝容不下,这才对少主痛下杀手,江湖都言金刀侠光明磊落,所以杀害少主后,盛天龙留下字迹。” 罗野喝道:“你想说明什么,讲重点。”连地道:“敝上,往常副掌门对您唯命是从,今次她敢出言顶撞,心向着外人,敝上本意是少主继承连环门,少主惨遭不幸,试问谁的利益最大。”连天接着道:“非是属下多心,少主之事恐怕是副掌门联合盛天龙所为,请敝上三思呀,不可不防啊。” 听了连氏兄弟所言,也不无道理,罗野陷入沉思。他本就思子悲痛,听了这些,气从心中起,当即大怒道:“传我号令,明日出行,血洗无极盟,活剐盛天龙。”连氏兄弟齐声道:“得令!” 丁老爷子和冯妙手师徒研制药材,新研制出一种九转解毒膏,若有人中了带毒的伤痕,只要不是要害部位,涂抹九转解毒膏,两盏茶的时间即可驱毒。听说这件事,老少众人都来祝贺。 丁老爷子笑道:“这都是我徒弟研制的,老朽从旁不过打个下手。”邢五爷笑道:“冯姑娘,你真有办法。”冯妙手道:“都是师傅老人家指点的。”丁满堂笑道:“邢大哥,你和冯姐姐说话,为什么脸红啊。”邢五爷红着脸低下头,口中嘟囔道:“谁脸红了。”冯妙手也是脸蛋通红,众人纷纷而笑,邢五爷最先和冯妙手认识,二人彼此互有爱慕之意,众人哪还看不出来。 “大家何事这么高兴。”钟河说着话从外面进来,龙老笑道:“钟义士辛苦啦,可有血手僧的消息。”钟河摇着脑瓜道:“不曾有。”又言道:“有兄弟探听连环门掌门之子罗久辉让人杀害。” 这让众人大愣,石四爷道:“听人说罗久辉风流成性,应该是为此丢了性命。”祝三爷道:“虽然如此,连环门势大,武林中黑白势力都忍让三分,敢任意杀害罗野之子,这人胆气不小哇。”钟河道:“据说罗久辉尸首旁放着字迹,写的是杀人者盛天龙。” 众人听言大感意外,邓七爷怒喝道:“纯属胡说八道。”盛六爷道:“七弟勿动怒,难怪连环门的人出现这里。”林女侠道:“这就不奇怪啦,前者连环门派人夜闯这里,想必是因罗久辉被杀一事,栽赃陷害,登天教脱不了干系。”杜九爷道:“林姐姐的意思是罗久辉外出风流,恰巧碰到登天教的人,又被登天教的人杀掉,以此来污蔑六哥。” 林女侠点头道:“没错,少不了一番误会。”满二爷道:“杀害罗久辉的凶手应该是不知道他是罗野之子,如果知道,不会轻易下手杀人,行凶者应当是看罗久辉穿着打扮,猜测他是大富大贵的公子人,家人不会善罢甘休,借机把祸水算在六弟身上。”众人言道:“好毒辣的手段。” 占大爷道:“连环门又如何,百拳齐出又怎样,罗野若敢不分青红皂白,姓占的与他势不两立。”杜九爷道:“他要讲理,事情说清,万事皆休,罗野胆敢诬陷六哥,肆意滋事,这里就是连环门的墓地。”众人慷慨激昂,兄弟情怀至真至深。 文女侠心想道:这等生死相交的情谊实不多见,人生得一好兄弟,已是无憾,天龙有这些好兄弟伴随,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宝娟、翠红均想道:若是男儿身,定当与众结拜。 钟河深深的看着众人,口中道:“好!真好!你等兄弟情深,真荡人心腑,好生让人钦佩。”他这话开口,众人倒有些疑惑,钟河转身又转过来,令众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啦。 这哪里是钟河,明明是个漂亮女子,容貌秀丽,动人心魄,气质出众,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真是风姿俊美。众人谁也没发现破绽,震惊的同时,都赞叹女子的易容水准高明无比,连声音都几乎相同。 衡八爷离她稍近,看她假扮钟河兄弟,心想多半是遭了女子毒手,衡八爷怒喝一声,跳起一脚猛踢女子脑门,女子双足点地,避开衡八爷的出击,身形闪转,又避开衡八爷两拳一脚。她右手挥起,衡八爷看女子出手凌劲有力,急忙收腿躲闪,女子左手跟出,击在衡八爷腿肚上,衡八爷感觉大腿酸麻无力,翻身落在地面,身子晃了三晃,险些摔倒。 女子道:“阁下粉面俊秀,想必是衡广新衡先生了。”衡八爷拱手道:“是我。” 占大爷喝道:“我来会你一会。”女子出手示意道:“占先生且慢!”占大爷见对方无动手迹象,他收起招式,石四爷、邓七爷、杜九爷跳跃过来,围住这名女子,占大爷大喊道:“姑娘,你是何人,钟河兄弟在哪里。”邓七爷道:“你把钟河大哥怎样啦。”女子道:“这位年少俊美,气宇不凡,应该是双目震九州邓远邓先生吧。”语声柔和动听,与刚才的阳刚声截然不同,邓七爷朗声道:“不才正是。” 林女侠道:“这等高明易容手段,武功惊人了得,除了千面罗刹黎红艳,实在想不出第二人。”黎红艳笑道:“林女侠过奖了,你年纪轻轻,能与柯大娘、赵灵秀、雁二丫以及本座齐名,这才是惊人了得。” 占大爷道:“连环门副掌门呀,你来此是为给罗久辉报仇么,不用多言了。”盛六爷道:“大哥,黎掌门敢以本尊示众,本意不是寻仇的,她是要查清事实。”黎红艳抚掌笑道:“金刀侠不单单武功出众,头脑也聪明。” 龙老道:“先别为难黎掌门。” 占大爷、石四爷、邓七爷、杜九爷均撤开,黎红艳拱手道:“老爷子多谢。”龙老道:“黎掌门客气,请问钟义士如何,老朽很担心他。”黎红艳笑道:“我没杀他,来时途中看见他带人回来,趁他河边饮水,把他击晕。”杜九爷惊奇道:“山中布满机关埋伏,你怎能安然无恙。”黎红艳笑道:“杜先生擅长机关销器,我岂能不小心,走路时走在人后,就明白了山中机关布防。” 龙老道:“原来如此。”众人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缜密,好在她并无害人之心,不然难加防范。 邓七爷、衡八爷按照黎红艳所说,急忙去找钟河回山,找到钟河后,还在昏迷中。兄弟二人暗叹黎红艳手法凌劲,兄弟二人唤醒钟河,钟河如梦方醒,备说前事,兄弟二人详细说明原因。 钟河笑道:“真是这样,我被人家打晕,也是件好事,可以让盛兄弟得全清白,避免了与连环门的误会发生,皆大欢喜啊。”邓七爷、衡八爷笑了起来,邓七爷笑道:“钟大哥,你真让人叹服。”衡八爷笑道:“钟大哥看得开。”钟河笑道:“我们回去,别让大家替我担心了。” 议事厅中,黎红艳道:“听闻少主被害,白堂主发现尸首,尸首旁有块少主衣衫的布条,字迹写的什么,列位也明白了,有人刻意栽赃,多半是登天教人物所为,本座为查明真相,只身前来无极盟。” 杜九爷问道:“黎掌门,倘若真是我六哥所为,你当如何?”黎红艳道:“本座必杀之。”老少众人没有计较她说的,心想这位黎掌门是非分明,胆大心细,不失为女中豪杰。又想连环门虽没像登天教无恶不作,但恃强抢劫之事也不少,混在这样群中,黎红艳还能做到恩怨分明,品质绝不恶劣。 满二爷问道:“请问黎掌门准备怎样?”黎红艳道:“凶手不是盛大侠,本寨自当如实禀告罗兄,来此之前本座已劝告罗兄,让他暂缓行动,冤有头债有主,行凶者跑不了。”盛六爷拱手道:“多谢黎掌门。”黎红艳笑道:“盛大侠别这么说,连环门名声不见得多好,但也是明辨是非的。” 龙老笑道:“这也避免双方发生不快,有劳黎掌门了。”黎红艳道:“罗兄丧子心痛,牵一发而动全身,为避免双方的误会,本座即刻回去言明事实。”众人对她更是佩服,林女侠道:“黎掌门,天色渐暗,不如明天再下山。”黎红艳笑道:“多谢林女侠好意,本座需立即禀告罗兄,就此别过。”众人齐道:“黎掌门路上多加小心。”黎红艳起身拱手道:“多谢诸位英雄关心。” 众人出来相送,黎红艳道:“诸位英雄留步。”龙老道:“往山下路途,尚有黎掌门不知晓的机关陷阱,老大你送黎掌门下山。”占大爷开口道:“好。”他亲自领着黎红艳下山。 第三十七章 山下跑上来三人,分别是邓七爷、衡八爷、钟河。三人神色冰冷,来到黎红艳面前,直接挡住去路。 邓七爷喝道:“千面罗刹,你往哪里去。”衡八爷、钟河齐喝道:“此路不通。”变故突如其来,不过黎红艳仍然面带笑容。占大爷愕然道:“钟兄弟、七弟、八弟,你们这是怎么啦,黎掌门是客,你们怎能心生报复,三位兄弟不可无理取闹。”占大爷认为是钟河兄弟不甘心,怨责黎红艳将他击晕,七弟、八弟年轻气盛,想帮钟河兄弟出头。 众人见状急忙赶过来,盛六爷喊道:“三位兄弟不要误会。”龙老喝道:“你三人还不让开。”邓七爷忿恨道:“山下来了连环门人马,打着连环旗号,大家请试想,黎红艳可是安了好心么。”众人一愣,不少人目光齐刷刷看向黎红艳,杜九爷怒道:“本以为你是好心,不想你竟是歹意,看你分明是非,为的是避免双方误会加深,你真以为我们惧怕连环门么。” 文女侠娇喝道:“你是想稳住我等,然后出其不意袭之,心肠真歹毒。”宝娟、翠红齐喝道:“留她不得。”丁满堂怒道:“先宰了你个婆娘。”祝三爷怒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众人往上一闯,围住了黎红艳。龙老、占大爷、满二爷、盛六爷、林女侠挡住大家,他们认为这事与黎红艳无关。 占大爷道:“兄弟们别莽撞,恐怕不是大家想的这样。”黎红艳看了眼占大爷,开口道:“占先生,多谢你。”占大爷道:“黎掌门你客气了。”这回黎红艳没有笑,在此之前,无论何事何故,她都是面带笑容,黎红艳心有不悦,她没想到罗野能派人来犯,更没想到会是这么快。罗野此举,完全是对自己不信任,或许罗野已认为她与无极盟联合,如今更是陷她于不义,黎红艳脸色充满怒意,熟人看见准保不适应。 黎红艳拱手道:“诸位英雄,本座下山看看情况。”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钟河一字排开拦住去路,齐言道:“休走!”杜九爷冷笑道:“看苗头不对,你想溜之大吉不成,黎掌门别打错算盘喽。”黎红艳道:“杜先生,本座没必要跑,请让开路。”邓七爷冷笑道:“说的冠冕堂皇,凭什么放你下山。” 满二爷道:“这准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我敢断定与黎掌门无关,大家且勿动怒。”杜九爷忿忿道:“二哥,这女人没安好心,先结果了她,然后再收拾罗野匹夫。” 盛六爷道:“九弟勿怒,黎掌门是非恩怨看得清,如果她真内心险恶,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加害我等,不要冤枉了她。”杜九爷道:“六哥!连环门人马忽然出现,与她必有关系。”盛六爷道:“既然连环门来人啦,下山一看便知始末缘由。” 林女侠道:“黎掌门,你同我们一起。”黎红艳点头道:“没问题。”龙老道:“大家先礼后兵,不可贸然出手。”众言道:“明白!”当下老少英雄下山,点了一百人马。 众人来到山下,往对面望去,连环门人马并不多,来了五十二人。黎红艳看见了中间领头的罗野,左右是连氏兄弟,跟随来的是连环门的烈鹰组。 黎红艳脱口道:“难怪来得这么快。”占大爷问道:“什么意思?”黎红艳道:“来的是烈鹰组,皆是门派的精锐,烈鹰组共有四十九人,由七指苍鹰田宏刚负责,烈鹰组成员都身手不错,每个人轻功不凡。”龙老道:“怪不得他们身上杀气重。”黎红艳道:“众位英雄,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来到罗野近前,黎红艳拱手道:“罗兄,你来的真快。”连天喝声道:“你勾结无极盟,吃里扒外,还想蒙骗敝上。”连地大叫道:“你个大叛徒,敝上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连环门。” 黎红艳冷笑道:“我与罗兄谈话,你们两个呆瓜闭嘴,满口的胡言乱语,该杀。”话音未落,黎红艳探出双手,猛击连氏兄弟。罗野双臂一挥,挡下她的攻击,手法快捷无比。黎红艳心想道:明白了,罗兄是被连氏兄弟这两个卑鄙小人蒙蔽,他思子心切,才亲身至此。黎红艳道:“罗兄,我已查明了,久辉之殁并非盛大侠杀害,我正准备回来告知与你。” 罗野阴沉着脸,沉声道:“你联合盛天龙杀害吾儿,方便你以后篡夺门主之位,接下来是不是要把本座一网打尽啊,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不假。”话一出口,黎红艳如遭雷击,身躯颤了两颤,险些摔倒。黎红艳俏脸苍白,美目中没了光彩,一股悲意涌上心头,羞怒齐来,哇一口鲜血喷出。 黎红艳不可思议的望着罗野,口中喃喃的道:“罗兄这样认为我么。”罗野冷笑道:“本座自认待你不薄,连环门中地位仅次于我,本想让你以后辅佐久辉,万万想不到啊,你竟然想取而代之。”黎红艳忙道:“罗兄此言差矣,当年承蒙你相救,黎红艳我不敢忘恩,久辉死的蹊跷,我来此为的是查明真相,的确不是盛大侠所为,再者我虽听过盛大侠威名,从未见过其人,更说不上联合他杀害久辉。” 罗野沉声道:“你想先稳住本座,久辉年少风流,盛天龙自诩正气凛然,武林人士传言他光明磊落,杀害久辉且留下字迹,嚣张至极,你们狼狈为奸,还敢在本座面前狡辩。” 黎红艳面无表情,看了眼罗野,知解释无益,她再次道:“罗兄真是这样认为么。”罗野冷声道:“你无话可说了吧。”黎红艳叹息道:“我无话可说,当年是你救了我,这条命还给你便是。”话语异常伤感,罗野微微一愣,又认为她是想博取同情罢了。 罗野怒道:“今天本座先除内患,再灭掉无极盟。”说完,抡起拳头下了狠手。 六十七斤的湛金斧翻着个劈来,如同旋转陀螺,目标是罗野脑袋瓜。来势凶猛异常,如果罗野一拳杀掉黎红艳,突如其来的湛金斧也会要了他的命,罗野不得已,收拳翻身,动作奇快,湛金斧走空。 占大爷来到黎红艳身边,开口道:“命是父母赐的,为大义失去性命,那是死得其所,你蒙受冤情,若是丢失性命,那是毫无意义。”黎红艳轻轻点头,占大爷转过身喝道:“匹夫罗野,栽赃我六弟,冤枉黎姑娘,还敢大言不惭。”罗野大怒道:“也罢,本座先除无极盟,再杀叛逆。”黎红艳忙提醒道:“占先生当心。” 老少众人听明白啦,谁也料不到罗野是非不明,蛮不讲理,还口出狂言,真岂有此理。黎红艳恩怨分明,为人不错,众人不能眼看她遭毒手,纷纷上前,占大爷离得稍近,他情急之下,将手里兵刃掷出。 占大爷不由分说,六十七斤的湛金斧猛然劈出,一招‘黑虎掏心’,斧子刃劈向罗野的心窝,他力大无比,两臂一晃足有千斤之力,湛金斧刮着风声劈来。罗野脚尖点地,身躯朝后空翻三次,动作极快极巧,占大爷跟步蹿上近前,搬转斧头,一招‘大蟒探路’使出,罗野微微一愣,心想道:他身躯庞大,不想动作这般灵活。罗野身躯轻闪,避开占大爷一斧,连日来众人勤练武艺,武功都有提升,占大爷知道身形壮实,难免动作粗拙,除了练武外,他还勤加练习动作灵活性,身法进步显著。 罗野怒道:“都说无极盟行事正气,为何暗中偷袭王副堂主,原来无极盟表里不一。”占大爷怒道:“你放屁,大爷才不屑暗下毒手,为救黎姑娘才不得已的,你派人下战书,就光明正大的来,鬼鬼祟祟的派人来,山中是防小人摆设的机关销器,他自逞匹夫之勇,与我等何干,你有何面目在此大呼小叫。”罗野大怒道:“岂有此理。” 有位烈鹰组成员喊道:“敝上接着。”罗野出手接住兵器,是把水磨钢鞭,兵器长三尺七寸,鞭柄长五寸,鞭身长三尺二寸,重为三十一斤,是罗野的得意兵刃。罗野对武学深通,创出绝技裂悍拳,十八般兵器也擅长,兵器中他更喜欢钢鞭,创出了六十八路鸳鸯鞭,鞭法天下无双。武林中使鞭为武器的,没人能比的过罗野,黎红艳曾称他为当世少有的武学奇才。 罗野怒喝道:“看本座如何教训尔等。”罗野蹦起两丈高,水磨钢鞭凌空猛击下来。 邢五爷听他口出狂言,身形一摇,早已飞身蹦起,加之担心大哥安危,举起浑铁鞭出击。钢铁双鞭磕碰,半空中发出‘当啷’声响,震得邢五爷膀臂酸麻,邢五爷稍愣神,罗野抬手又是一鞭,邢五爷抬起浑铁鞭往外招架,浑铁鞭震飞出去。邢五爷身子一颤,身形不听使唤,向后连退,石四爷和杜九爷各抓他手臂,邢五爷这才稳住身躯,他感到嘴里发甜,一口鲜血喷出,再看虎口已震裂。邢五爷手掌发颤,老少众人大惊,纷纷跑过来看邢五爷伤势,适才邢五爷轻功太快,谁都来不及接替他。 邢五爷道:“我还撑得住。”邢五爷脸上挂着笑意,为的是不让大家担心,众人看他脸色煞白,显然受伤不轻,刚刚黎红艳口吐鲜血,伤了元气。龙老急忙道:“两个速回山上调养。”石四爷赶紧带背着邢五爷回山,文女侠搀扶黎红艳回山,找丁老爷子和冯妙手治疗。 占大爷怒道:“匹夫,伤害我五弟,大爷要你狗命。”抄起湛金斧就上,铁锤都督连地怒道:“占风云你敢口出狂言。”抡着六十斤的镔铁卧瓜锤砸过来,邓七爷怒喝一声,上前抵挡铁锤都督连地,与占大爷双战对手。铜锤太保连天见状大怒,抡着六十斤的四楞铜锤杀来,祝三爷大怒,上去迎战铜锤太保连天。 祝三爷发现连氏兄弟武艺不逊色韩生威、齐云彪,差距也就略逊半筹,祝三爷呼喊道:“大哥、七弟多加留神。” 占大爷、邓七爷齐言道:“明白!” 衡八爷大怒道:“五哥受伤,姓罗的把命留下。”丁满堂怒道:“无极盟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满二爷怒喝道:“是非不分,蛮横无礼,伤害五弟,岂能容你。”三人齐喝一声,各舞枪刀剑上前。罗野挥起右拳,拳锋无声无息,满二爷、衡八爷、丁满堂三人顿感一股强悍的拳力袭卷,三人猝不及防。 林女侠不由分说,纵身跃过来,身姿轻盈灵巧,右手抬起手掌,口中娇喝一声,手掌翻出,绝技隔空掌使出,接了对方的拳头。 拳掌同时相碰,林女侠感觉对方劲力极强,拳法刚猛,林女侠身子一晃,倒退了七八步,只感觉气血翻涌。罗野身躯一晃,后退了两三步,他称赞道:“姑娘内力高深,想必就是神手遮天林女侠啦。”林美玉赞道:“罗掌门自创的裂悍拳果然了得,说你是武学奇才一点也不为过。” 龙老、满二爷、衡八爷、丁满堂、宝娟、翠红急忙跑过来,发现林女侠没有受伤,大家这才放心。 盛六爷纵身跃起,拽出黄金刀,打出一道金光,力劈华山就是一刀,正是三十六路天罡刀法最强的一招,刀法威力迅猛。罗野急忙转身躲避,发出数声惨叫和爆裂声,八名烈鹰组成员躲闪不及毙命,连带后面磨盘大的石头劈成两半。 罗野大怒道:“姓盛的,本座杀的就是你。”盛六爷怒从心中起,也不答话,抡黄金刀就下了狠手。罗野怒声道:“金刀侠,本座让你毙命当场。” 二人精彩大战,怎见得:金刀钢鞭龙虎斗,双雄各显本领授。刀光闪动,刚柔并济,气势磅礴;鞭法出手,大开大合,气吞山河。两边人暗暗喝彩,盛六爷施展开太极刀法,罗野使用六十八路鸳鸯鞭法,刀去鞭来,二人大战三十回合,未分胜败。 占大爷、邓七爷力战连地,两边斗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负;祝三爷与连天战了二十回合,亦不分胜负。双方暗自佩服对方武艺,连氏兄弟均想道:江湖九杰果真名不虚传。两个来到罗野身边,罗野心想道:这盛天龙武功超乎本座想象,招式讲究以柔克刚,本座凌厉的招式,他竟能够逐一化解。罗野想着心事,表情若有所思,急令道:“且撤!” 众人哪能放走,龙老喊道:“拦住连环门人马。”罗野高举水磨钢鞭,四十一名烈鹰组成员遮住口鼻,盛六爷忙提醒道:“大家留神!” 烈鹰组成员人手一个白色的物件,拧动后扔在地上,冒出浓浓的雾气。众人心中有数,纷纷捂住口鼻后退避闪,雾气扩散扩大,气体消散大约一炷香时间,连环门人马已经不见踪迹。 翠红嘀咕道:“奇怪啊,连环门没失什么便宜,为何急忙撤走呢。”宝娟摇头道:“这还真让人费解,不知罗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女侠道:“应当是罗野想到了什么,心里有所顾忌才撤逃。”满二爷点头赞同道:“应该是如此。” 龙老吩咐先回山,众人来看望邢五爷、黎红艳,有丁老爷子和冯妙手调理,加之邢五爷、黎红艳运功疗伤,二人大有好转。黎红艳是悲怒之下吐血,相对而言伤势好的也快,邢五爷还需调养一些时日,冯妙手亲自照料,众人这才放心。 林女侠感叹道:“罗野内功深厚,其自创的裂悍拳天下无双,我真是招架不住。”盛六爷道:“今日一战,他的鸳鸯鞭法亦是了得,估计当今武林使鞭为武器的,无出其左右者。”林女侠道:“盛大哥,拼内功修为,我等不占上风,拼招式你我都能接罗野百招,可罗野明明鞭法未乱,罗久辉死的不明不白,罗野来此为的是报仇,他为何急忙撤离呢。”盛六爷道:“今天与其一战,我用的是柔克刚的太极刀法,想必是罗野看出了门道。”林女侠惊讶道:“难不成罗野畏惧武当派。”盛六爷道:“我猜他畏惧的是红烨前辈。” 林女侠笑道:“看来罗野与红烨道长打过交道,还吃了大亏,以至他见到了太极刀法,脸色竟有几分敬畏,人有时候真是有趣,无论多大名气,见到比自己高明的,都会感到胆怵。”盛六爷微笑道:“说来真感谢红烨前辈,若非前辈传授刀法,如何与强敌周旋。”林女侠笑道:“这是你的福缘,换旁人即使遇到红烨前辈,前辈未必会传授太极刀法。” 罗野率人来到四十里外的荒草山,周围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山高险要,罗野吩咐在此驻扎,传信给七大堂口堂主,汇合在荒草山。 看着罗野闷闷不乐,铁锤都督连地问道:“敝上,今日大战,挫了无极盟威风,属下不知敝上何故撤退。”罗野道:“你等没看出盛天龙的招式么。” 铜锤太保连天道:“属下发现其刀法以静制动,轻灵柔和,确实与众不同,环顾当今武林,只有武当派招式精髓是这样,武当向来是以剑法闻名,这的确有些解释不通。”罗野道:“并不奇怪,武当以太极拳和太极剑闻名天下,盛天龙所施展的竟是以剑化刀的太极刀法,让本座感觉费解。”连氏兄弟齐声惊呼道:“太极刀法。” 站起身的连天道:“敝上,武当的红晨道长武功虽高,可没听说他会太极刀法啊。”罗野冷笑道:“红晨老道算什么,他太极剑法虽然高明,论武功本座只在他之上,真不知他怎么教徒的,武当一派都没什么出色的弟子,武当真正厉害的,当属红晨老道的师兄红烨道长,这才是绝世高手。”说到此,罗野脸上的轻蔑之意化为乌有了,连氏兄弟听了惊讶万分。 第三十八章 连氏兄弟看他脸色变化,两人相互对视,连地问道:“敝上难道与红烨道长交过手?”罗野叹息道:“何止交手,本座还败在他手下。”连天忙道:“敝上武功天下无敌,必是老道投机取巧,侥幸才赢。”罗野喝道:“放屁!”吓得连氏兄弟急忙低下头,一声不敢吭,罗野继续道:“本座告诉你们,全天下就没有人是无敌的,败就是败了。”连天忙道:“属下知错。” 罗野道:“就拿盛天龙和林美玉来说,本座在他二人这个年纪,武学修为远不如二人,说来已有十四年光景了,当时连环门尚未建立,本座自认武功不俗,早年走南闯北,自创的裂悍拳和鸳鸯鞭法几乎无对手,偶然间碰到了红烨道长,当时老道施展的就是太极刀法,太极刀法是红烨道长在太极剑法上悟出的,共有二十五式,论精妙与太极剑并驾齐驱,当年那场较量,我输的心服口服,盛天龙施展太极刀法,与红烨老道必有瓜葛,姓盛的与老道究竟有何瓜葛,需尽快查明。” 连天、连地忙道:“遵命!”连地忍不住问道:“敝上当时与红烨道长斗了多久?”罗野道:“拆了不到五十招。”连氏兄弟听了心下骇然,两兄弟均想:敝上乃武学奇才,武功在武林中几乎无对手,现在的敝上武艺远胜当初,红烨老道武学修为堪称当世第一,我连氏兄弟何时能达到如此境界。 韩生威的回归,陈金刚、司马昌大喜,天险峰上一片欢呼,算来韩生威失踪已有半月时光,陈金刚暗中派人乔装去找,始终无音讯。 群贼看着韩生威,除了衣衫有些破旧,其余并无大碍,斜挎一柄玄铁刀,防身的虎头熟铜刀不见了,群贼见此并没立即问他原因。司马昌让韩生威先去休息,陈金刚吩咐手下大摆筵席庆贺。 沐浴后,韩生威换了件白色衣衫,披头散发的打扮,他相貌俊逸,浑身上下散发出张狂的气质,群贼看后面面相觑。 酒席宴上,陈金刚问道:“韩兄啊韩兄,这些时日你究竟去了哪里?让本寨好找啊。”韩生威答道:“当日属下烦闷,下了天险峰,不想遇到盛天龙和林美玉,一番恶斗,我逃至崖边,盛天龙、林美玉两个紧追不舍,本想拼死一战,无奈跟随我多年的虎头熟铜刀被毁,我被二人打落悬崖。”韩生威恼怒,仰起头饮了一杯酒。 群贼听了纷纷吃惊,一个个心想:能在金刀侠和神手遮天两人手下逃脱,绝非易事,他跌落悬崖未死,也真是造化。陈金刚忙问道:“那后来呢?”韩生威露出得意之色,说道:“天不亡韩某人,悬崖下有棵大树托住了我,后发现崖下有个洞口,虎头熟铜刀毁掉,又重新得了把玄铁刀,比之虎头熟铜刀更加锋利。” 陈金刚听了大喜道:“韩兄机缘巧合哇,得到上等兵刃玄铁刀,我等共同敬你杯酒。”司马昌笑道:“此乃韩兄的造化。”群贼一齐举杯,韩生威道:“多谢大寨主,多谢各位弟兄。”又言道:“期间我习练烈刀,一面寻找出去的路径,总算找得到。” 齐云彪道:“齐某感觉的到,韩兄这次回来,武功修为大有提升。”群贼纷纷看向韩生威,陈金刚大喜道:“齐兄有此一说,想是韩兄大有收获,快说来听听。” 韩生威得意道:“齐兄所言不错,得到玄铁刀是一喜,习得烈刀又是一喜。”群贼听他说“烈刀”二字,全都瞪大双目,在场都是习武者,但是听过烈刀的,却是少之又少。 齐云彪惊呼道:“韩兄习得了烈刀的刀法!”韩生威莫名其妙道:“不错,我已掌握了烈刀,齐兄何故如此吃惊。”齐云彪问道:“韩兄当真不知烈刀的来历?”韩生威道:“确实不知啊。”姜淮问道:“齐兄,烈刀究竟有何突出,让你这双枪无敌连连吃惊。”鲍零也道:“江湖上的事情,我不敢说皆知,知道的也不在少数,烈刀我还真没听过。”群贼目光中带着疑问,全都望向齐云彪,陈金刚道:“齐兄你快说来烈刀的来历。” 齐云彪慢慢的道:“相传烈刀是海外一位高人所创,威力凶猛,招式狠辣,刀法充满邪性,正因如此,这位高人并没把刀法传给弟子,两位弟子毒杀恩师,却没找到刀谱,听说刀谱流落中原,引得不少中原武林人士觊觎,谁也没能找到烈刀的刀谱,后来更不知下落。”韩生威惊奇道:“烈刀还有这样一段传说。”齐云彪道:“原本齐某和韩兄武艺不分伯仲,韩兄习得烈刀,两个齐某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群贼齐吃一惊,司马昌笑道:“韩兄能习得烈刀,可以说造化颇深,可喜可贺呀。”陈金刚笑道:“恭喜韩兄。”群贼举杯,共敬大护法。 酒过三巡,韩生威问道:“大寨主,为何不见大小姐?”陈金刚笑着道:“她去西域请师傅,昨日来了书信,言明师傅习练寒煞神功第九层,还需数日光景方可功成。”韩生威道:“原来如此。”又问道:“无极盟没来围困么?”齐云彪道:“眼下无极盟尚且顾不得我登天教。” 韩生威问道:“为何?”陈金刚喝了杯酒,说道:“探子回报,金刀侠杀了连环门少主,连环门已经和无极盟开战,无极盟吃了亏,连环门现驻扎四十里外的荒草山。”韩生威喜道:“联合连环门,借机一举消灭无极盟。”司马昌笑道:“韩兄与我想到了一起,我正有此意,与其坐山观虎斗,不如助其一臂。” 陈金刚站起身笑道:“韩兄归来,本寨甚是欢喜,明日韩兄与先生同往荒草山,说服罗野与我等会盟,登天教和连环门合力,不需师傅到来,定能以巨石压卵之势灭掉无极盟。” 冷风白雪,寒冬时分,无极盟每人披着件大厚棉衣,这是文女侠、宝娟、翠红领着三十名擅于飞针走线的豪杰制作的。秋末冬初时已经制完,无极盟聚各方英豪,这些人擅长广泛,可谓人才济济。 议事厅里,龙老端来烤好的玉米,分给众人吃,龙老笑道:“大家品尝下烤玉米。” 众人接过咀嚼,味道甚好,玉米放过佐料,色香味俱全。 钟河边吃边道:“我安排了十六名弟兄乔装打扮,从四面八方打探,在西南四十里外的荒草山发现连环门踪迹,七大堂口已到两堂,两个堂口人马大约三百余人,登天教方面暂无动向。”满二爷道:“陈金刚、司马昌闲不住,登天教派出的探子也是化妆打扮,登天教做梦都想联合连环门,共同对抗我们。” 邓七爷道:“尽管来吧,这时一个对手和两个甚至三个对手没区别。”满二爷道:“七弟说的对,我们要做好防范。”丁满堂道:“这是准备同流合污啦。” 盛六爷道:“我不这么认为。” 丁满堂问道:“为何呢?”盛六爷道:“连环门立足江湖十余载,称霸于岭南,名气响动武林,罗野其人武功深不可测,势力强悍,不是轻易与人同盟之辈,更甘心供人驱使,子仇父报,岂容他人来助,登天教派说客,也只是徒劳一场。”黎红艳闻听笑道:“人言盛大侠武艺超群,我看有勇有谋。” 盛六爷道:“黎姑娘过奖啦。”占大爷笑道:“黎姑娘,我六弟智勇兼备,九兄弟当中首推六弟。”黎红艳道:“盛大侠所言不错,罗兄......罗野的确如此。”说到此,黎红艳微微叹息,林女侠从旁安慰道:“红艳姐,过去的不去想就是。”黎红艳道:“人怎能忘却过去。”龙老道:“事已发生,你问心无愧。”众人皆点头赞许。 黎红艳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料,布料染着血迹,上面写着:杀人者盛天龙。黎红艳道:“我离开连环门时候,随身带着它。”众人见此义愤填膺,丁满堂接过布料,他言道:“这玩意看着憋气,我拿去烧火。”满二爷忙道:“满堂兄弟且慢。”丁老爷子道:“你满大哥准是看出了端倪,快拿回来。” 丁满堂忙把布料递给满二爷看,林女侠道:“满二哥感觉有何不妥。”满二爷打量着字迹,仔细看完后道:“我觉得这字迹出自女人之手。”众人倍感惊奇,看字迹能分别出是男是女,众人都佩服他见识深广。 盛六爷问道:“二哥,何以见得啊?”满二爷道:“男女书写下笔的方式是有区别的,这字迹看着工整秀气,下笔却巧盈,所以我想字迹多半是出自女人之手。” 龙老道:“我们大家之前猜测是登天教所为,看来行凶者多半是陈春娇啦。”丁满堂怒气愤道:“什么坏事都离不开这恶婆娘。”黎红艳道:“登天教也不敢轻易得罪连环门,陈春娇应该不知少.....久辉的真实身份,久辉风流成性,路遇了陈春娇,贪图她的美色,惨遭陈春娇杀害。”林女侠道:“事情来龙去脉已有了大体,登天教屡战失利,陈春娇化妆打扮,赶奔西域去请她师傅血手僧,途中碰到罗久辉,这位罗公子风流丢命,陈春娇看他打扮穿着是富家公子,栽赃诬陷盛大哥,才有了接下来来的事情。” 祝三爷道:“言之有理,陈春娇心如蛇蝎,着实可恨。”邓七爷忿恨道:“天杀的恶妇,必遭天谴。”众人气恼陈春娇,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来解心头之恨。 黎红艳正色道:“诸位英雄,我黎红艳愿与众位同舟共济。”众人听了深为感触,无不暗挑大拇指。均想:她是非分明,实是天性善良,为恩怨分明,不惜触怒罗野,被剔除连环门,为人坚守公道,不失为女中大丈夫。龙老道:“黎姑娘明辨是非,为此得罪罗野,从今起无极盟就是黎姑娘的家,众人都是黎姑娘的亲人。”众人齐声道:“我等就是黎姑娘的家人。” 黎红艳感动道:“好!黎红艳感谢大家。”说着话,她躬身行礼,文女侠扶住她,开口道:“黎姑娘无需客气,这里的人都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大家都是推心置腹的人。” 忽跑进一人,口中道:“禀告众位英雄,西山外抓到两名登天教探子,其中一个反抗,被我们的人杀掉。”龙老道:“速速把他带上来。”石四爷道:“西山方向通往荒草山,登天教已经接触了连环门,为何没发现呢。”邢五爷道:“准是乔装打扮,很难辨别出。” 两名豪杰推进来一名五花大绑的男子,男子看着议事厅里的老少众人正襟危坐,一个个气势汹汹,恐惧从心生,吓得急忙跪在地上。口中大呼道:“诸位英雄饶命。” 其中一名豪杰道:“回禀众位,他和另一个打从西山外小路经过,金管他们刻意打扮,在下还是认得出,他们是司马昌身边的随从,两个想顽抗,其中一个被我们杀了,把他活捉上山。” 龙老喝道:“问你之言,如实交待,如有欺瞒,决不轻饶。”喽啰吓得忙道:“小的不敢隐瞒,老先生但问便是。”龙老道:“你且说,从哪出来,去往哪里。”喽啰直咧嘴,很是犹豫,占大爷吼道:“不想活命么,速速交待。” 这名喽啰是性懦之人,连忙道:“禀众位英雄,小的从荒草山出来,赶回天险峰,大寨主......”邓七爷喝道:“放肆!”喽啰忙道:“不对,是陈金刚,陈金刚听说众位和连环门闹了矛盾,意想联合连环门组成同盟,共讨无极盟,陈金刚派遣大护法韩生威、二护法司马昌赶往荒草山......”话未说完,盛六爷、林女侠齐声道:“慢着!” 听喽啰说韩生威,众人无不惊讶,不是惧怕韩生威,而是上次山崖大战,韩生威掉落悬崖。武功再高难逃粉身碎骨,今次何以复现,老少众人面面相觑,神情尽是茫然。 盛六爷问道:“韩生威还活着?”林女侠问道:“到底是何故?”喽啰忙答道:“盛大侠、林女侠有所不知,前者你二人把韩生威打落悬崖,韩生威被崖下的大树给托住,侥幸得以活命,他有一番际遇,得了一把玄铁刀,更令人意外的是,他学会了三十二式烈刀,武艺比从前不知高出多少倍。”众人听言倒吸口冷气,韩生威不但未死,武功更胜以往,以后更是劲敌。 黎红艳道:“你且说来,罗野是否同意结盟。”喽啰答道:“罗野不答应,还把韩生威和司马昌一顿数落,小的们下了荒草山,司马昌说顺路拜访故人,令小的们先回天险峰报信,小的们抄近路返回,被各位请到了这里。” 丁满堂笑呵呵道:“你倒会说话噢。”喽啰赔笑道:“”小的敬佩各位英雄。”满二爷问道:“血手僧何时到?”喽啰回答道:“陈春娇乔装下了天险峰,只身前往西域,前天来书信,说是血手僧习练什么神功,估计很快来到。”满二爷道:“情况可否属实?”喽啰赔笑道:“属实,盼望各位英雄别为难小人。” 龙老淡淡的道:“你既如实交待,我等也不为难,即刻打发下山。”喽啰听了乐得合不拢嘴,忙道:“多谢众位英雄饶命。”龙老道:“落到无极盟一事,不可告知陈金刚匹夫。”喽啰道:“小的不说,陈金刚若知,小的性命不保。”龙老道:“来呀,蒙上双眼,送他下山。”两名豪杰带着喽啰下山,路上也没难为他。 满二爷道:“罗野果然没有答应结盟,司马昌说是拜访故人,兴许又是请什么武林高手。”黎红艳道:“连环门家业是罗野一手撑起的,自连环门成立,从未和任何势力结盟。”邢五爷道:“罗野倒有几分个性,凭己之力,拼出一片天地,真有手段。”邢五爷的伤势已恢复七八,黎红艳道:“不然连环门也不会独霸岭南。” 石四爷问道:“六弟、林姑娘,烈刀究竟有何来历,竟让你们面色巨变。”衡八爷道:“行走江湖,我也没听说过烈刀。”黎红艳道:“久在岭南,未曾听说。” 祝三爷道:“三年前我略有耳闻,听说多年前年刀谱重现江湖,不少武林中人觊觎,后来又下落不知。” 林女侠道:“不错,烈刀是当年海外一位头陀前辈所创,招式狠辣异常,刀法威力凶猛,头陀前辈先后收了两名弟子,他深知刀法充满邪性,故不传授弟子,两个弟子居然毒害头陀前辈,都想把烈刀的刀谱占为己有,没找到刀谱,两个互相猜忌,双双同归于尽,落个死有余辜的下场,不知为何,烈刀出现在中原,引得江湖中人觊觎,而后刀谱再消失,落到好人手中倒也不妨事,韩生威不是善类,烈刀给他习得,祸患无穷呀。” 丁满堂道:“韩生威作恶久矣,老天爷居然不要他命,他还弄个机缘巧合,习得了烈刀。” 龙老感叹道:“烈刀还有这样的来历。”占大爷气恼道:“为刀谱弑师,简直灭绝人性。衡八爷道:“好在苍天有眼。” 盛六爷道:“依我看,本不分正邪,全是人心所向,心存善念,怀有正气,即使习得邪门武功,也能坚守正义;倘若心术不正,居心叵测,纵使再浩然正气的武功,也会变得浑浊不堪。” 满二爷赞许道:“六弟所言很有道理,让人茅塞顿开。”林女侠道:“正邪全在人心所向,盛大哥所言甚善。”龙老点头道:“老六看得清晰透彻啊。”众人听了非常赞同,人生在世,正邪善恶皆在一念之间。 第三十九章 后堂内,宝娟、翠红帮忙整理屋子,文女侠笑道:“黎姑娘,你住在这间屋子,我房间在你隔壁。”红艳笑道:“有劳文大婶,多谢宝娟姑娘和翠红姑娘,这里很好。”她话语柔和,极为动听,宝娟、翠红笑着道:“黎姑娘太客气啦,你别见外。”宝娟笑道:“黎姑娘一身好武艺,我还想请你指教一二。”红艳笑道:“指教说不上,互相切磋。” 望着手里的连环令,红艳深深叹气,秀丽的脸庞上没了往日的光彩。 文女侠知她心事,言道:“世事茫茫难自料,别太多想了。”红艳道:“当年我为救孩童,不慎掉落寒水中,是罗野将我救下,连环门称霸岭南,虽非无恶不作,可是恃强抢劫之事不少,为报救命之恩,我选择了自己不愿意为之的事。”文女侠笑道:“你是知恩图报之人,武林中没听说你滥杀无辜,这说明你本性善良。” 红艳道:“罗野偏听偏信,我感到失望至极,连氏兄弟品行不端,俩小人左右进谗言,无极盟与连环门的梁子是解不掉啦。”文女侠道:“黎姑娘,我等齐聚无极盟,为的就是惩恶扬善,只要问心无愧,个人荣辱得失不算什么。”红艳心中一片豁然,心结让文女侠只言片语给解开,红艳笑容满面。 卯时,盛六爷起床,整理好衣衫,准备往后山练武,敲门声响起,盛六爷打开房门,闪目一看是守在东山的弟兄马柱。 马柱笑道:“盛大侠早!”盛六爷笑道:“马兄弟早!”马柱道:“山下来个道士,看着慈眉善目,未透露姓名,只说要找盛大侠,弟兄们请他上山,道者不答应,在下专程禀报盛大侠。”盛六爷道:“好,我即刻动身看看。” 盛六爷走出看见一位道人,盛六爷大喜道:“前辈,见到您真高兴!”来的道人却是红烨道长,盛六爷撩衣跪倒。 红烨道长道:“无量天尊,盛大侠别来无恙,贫道有事找你相商,借一步说话。”盛六爷笑道:“前辈,山上众人仰慕前辈威名,前辈可到山中一叙,稍后开早饭。”说着盛六爷起身,红烨道长道:“事情紧急,贫道便不进山啦,请借步说话。”盛六爷看红烨道长神态严肃,事情必当严重,盛六爷微微点头,随着红烨道长走开。 红烨道长施开轻功,朝着西南方向去,盛六爷施展轻功跟随,看着前面的红烨道长,盛六爷心想道:怎么前辈的身法看起来反不如我,也许是前辈担心我跟他不上,故自轻功放慢。行了二十余里,红烨道长停住身形,盛六爷心想道:前辈说事何以走出这么远的路途,真是怪哉。盛六爷道:“前辈有事但说无妨。”红烨道长道:“无量天尊,事情是这样的。” 岂料红烨道长突发出手,右手指探出,动作甚快,点了盛六爷的穴道,盛六爷竖耳倾听,对红烨道长素来敬仰,全然未加防范,转念划过心头,盛六爷惊怒道:“混账,你胆敢冒充前辈。” 假红烨道长咧嘴一笑,表情洋洋得意,出手撕掉易容面皮,盛六爷发现易容面皮精工细致,这人冒充红烨道长极像,确实本领不低。连道袍脱掉,本尊是个三十五六的身形消瘦男子,相貌平淡无奇,双目如电。 男子冷笑道:“金刀侠呀金刀侠,你聪明一世,却折在本堂主手里,本堂主扬名立万,只在朝夕。”盛六爷大喝道:“狂诈匹夫,你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武林高人,你是何方妖孽。”男子冷笑道:“你马上便知。” 三条身影闪动,身形快捷,两名长相相似的男子分列左右,当中一人身披白色锦袍,长得浓眉大眼,三绺短须髯,气势慑人,非是旁人,正是连环门的掌门罗野。左右陪伴的是连天和连地,连氏兄弟笑的非常得意。 想起前事,盛六爷道:“怪我太大意,前辈他是长须髯,你这冒牌货是短须髯,只顾着高兴,全然忘记这个。”连天道:“公孙堂主,你冒充有破绽,幸好他反应慢。”连地也道:“二堂主,好惊险啊,你差点回不来啦。”语气中带着三分嘲讽,七分贬义,公孙大鹏脸带怒意,连氏兄弟身为门派护法,权位在他之上,公孙大鹏不想计较。 早饭已开,龙老环顾左右,不见盛六爷来,祝三爷道:“六弟几乎每天都在后山习武,今早没看见他。”衡八爷道:“可能六哥没休息好,五哥去他房间看了。”邢五爷从外面进来道:“六弟不在他房间。”众人没动碗筷,都去寻找。 林女侠、红艳来到东山,有人说看见盛六爷下山,林女侠和红艳走下山,山口的人道:“二位,之前来了位道士,长得慈眉善目,盛大侠看见他很高兴,后来随着道士走开了,已经有一炷香时间了。”林女侠道:“难道是红烨道长,盛大哥得前辈传授太极刀法,会不会是前辈找他传教新招。”红艳道:“是武当派的长老红烨道长麽。”林女侠道:“正是。” 红艳道:“听说红烨道长游走江湖各地,行踪飘忽不定,既来此,为何不上山。”林女侠道:“红烨道长不大喜欢热闹,故此没上山。” 红艳问道:“你确定是红烨道长?”山口的人道:“这还未知,来人身高近八尺,身穿杏黄色道袍,短须髯似白雪。”林女侠和红艳同时一愣,二女虽未见过红烨道长,却听说红烨道长须髯长至前胸,短须髯多半是冒充者。 林女侠神情急切道:“红艳姐,这会不会是连环门作祟。”红艳点头道:“极有可能啊,连环门有七大堂口,二堂堂主公孙大鹏武艺不俗,与我一样擅长易容,为人奸诈,我怀疑盛大侠是被公孙大鹏冒充的假老道诓骗走的。”林女侠忙问道:“弟兄们,可曾看见盛大哥去往哪个方向?”一位豪杰道:“林女侠,在下看见他们往西南方位走去。”林女侠道:“事不宜迟,我要救盛大哥。”红艳道:“美玉妹妹,我随你同往。”又道:“弟兄们,通知大家,说我二人发现盛大侠踪迹,请众位英雄速来帮忙。”在场的豪杰听了急忙去通知。 罗野道:“公孙堂主,你果真有手段。”假冒红烨道长的就是公孙大鹏,连环门二堂的堂主,也是连环门七大堂主中武功最好的。 公孙大鹏躬身施礼道:“多谢敝上赞誉,属下愿为敝上分忧。”盛六爷忿恨道:“复姓公孙的,你冒充红烨前辈,必死无疑。”公孙大鹏冷笑道:“金刀侠,你没机会了。”拿出钢刀就要结果性命,罗野道:“且慢!”公孙大鹏道:“敝上,正好给少主报仇雪恨,您不想报仇吗。”罗野道:“他已是盘中餐,插翅难逃,本座看得起金刀侠的名号,让他死个明白。”公孙大鹏收起钢刀,转身退在一旁。 盛六爷朗声道:“罗野,杀剐任你,不必多言。”罗野道:“嗯,金刀侠有胆有识,难怪江湖中人大多敬你。”又道:“前番你我交手,本座识得出你用的是太极刀法,本座自然知道,太极刀法出自红烨老道手笔,世上要说武功能远胜本座,还能令本座折服的,非红烨老道莫属,早年本座与他交过手,败在老道手里,本座顾虑你与红烨老道的关系,才罢手撤退,故令公孙堂主假扮红烨老道,才知你二人并无太大瓜葛,不过是老道教你太极刀法而已,你惨杀吾儿,血海深仇,纵使你和红烨老道有关系,又能如何。” 盛六爷道:“好!在下醍醐灌顶,多说无益。”此刻盛六爷面无惧色,二目圆睁,打量着面前四位,他目光如剑,竟让连天、连地、公孙大鹏感到一丝惧涌上心头。三个不约而同的各退一步,生死攸关时刻,盛六爷想道:伯母!请恕小侄不能再孝敬您了,玉妹妹,答应你的,恕我做不到啦,龙老爷子、各位兄弟,来世再与众位续缘。 罗野抡起拳头,口中叫喊道:“吾儿久辉,为父给你报仇。” “你痴人说梦!”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娇喝一声,赤金剑如流星般袭来,力道何其大,罗野若不收拳,赤金剑刹那间能刺穿他手腕。与之而来的,两枚燕尾镖袭向罗野双目,罗野万般不得已,收拳驱身闪躲,动作迅捷无比,避开赤金剑和燕尾镖。 一人身法轻盈,瞬间到了盛六爷跟前,探出手指解开穴道,盛六爷惊喜道:“玉妹妹!”林女侠笑道:“盛大哥,还好来得及时。”看着佳人美目中尽是担忧挂念,盛六爷轻轻的抱住林女侠。 看着掉落的燕尾镖,罗野怒道:“黎红艳出来。”有人迈步跳出,红艳出现眼前,口中淡淡的道:‘罗掌门别来无恙。”罗野大怒道:“你果然是勾结姓盛的,久辉之死有你一份。”红艳冷笑道:“随你怎么说吧。” 盛六爷朗声道:“罗掌门,千说万说,只怪令郎生性风流,岂不知美色是刮骨钢刀,惹祸之根苗,姓盛的敢作敢当,是就是,非就非,令郎之殁,凶手另有其人,你若非编排给在下,我也不多辩解。”罗野厉声道:“好个盛天龙,敢做不敢当,就算你是红烨老道的至亲,本座也绝不饶你。”林女侠娇喝道:“你偏听偏信,冤枉盛大哥,本姑娘用武力和你说理。”事已至此,林女侠懒得和他废话,赤金剑挥动,施展虚实剑法攻向罗野,罗野亮出水磨钢鞭,两人战在一处。 盛六爷心知罗野武功深不可测,林女侠一人非他对手,下山时未拿金黄刀,盛六爷纵身跃起,公孙大鹏手持钢刀拦住。 盛六爷大吼道:“狂诈匹夫,你着急投胎,在下送你一程。”公孙大鹏怒道:“口出狂言,金刀在手,纵横武林,没了金刀,能奈我何。”公孙大鹏只当盛六爷刀法纯熟,名号金刀侠,即是依仗金刀出名,动上手后,公孙大鹏大吃一惊,盛六爷拳脚功夫也很出色。 红艳拿出随身兵器链子飞索,是千面罗刹的防身武器,此物乃合金打造,能防上等兵刃,只有小拇指粗细,方便随身携带。红艳深知罗野武功修为,准备来帮林女侠,连天、连地嬉皮笑脸的挡住她,连地道:“千面罗刹,你没拿我兄弟当回事。”连天道:“想帮忙,得问我们兄弟能否答应。”红艳嗔道:“你们乃是卑鄙小人,我平日不与你等计较,你二人栽赃我,不可饶恕。”红艳抡动链子飞索,连天举起四楞铜锤,连地舞动镔铁卧瓜锤,双方各下狠手。 本以为能占个便宜,公孙大鹏欺负盛六爷没拿兵器,心生轻敌之意,动起手后公孙大鹏大惊失色,钢刀大开大合,打了二十二三个回合,盛六爷一招‘海底捞月’,一脚踢在公孙大鹏右手腕上,疼得公孙大鹏叫喊一声,钢刀拿不稳,掉落尘埃。盛六爷恼他假冒红烨道长,招中带招,出手扭断公孙大鹏手腕,疼得公孙大鹏五官挪移,盛六爷双掌齐出,所发正是铜砂掌,揍在公孙大鹏胸膛上,公孙大鹏喷出一口血柱,被打出三丈多远,尸首跌落尘埃。 盛六爷抄起地上钢刀,蹦起两丈高,照着罗野脑袋瓜就是一刀,罗野全神贯注会斗林女侠,双方战了二十五回合,尚未分胜败。罗野耳听八方,听到公孙大鹏的惨叫,知道他凶多吉少,感觉头顶有人,罗野举起水磨钢鞭,出手架住林女侠的踢来的腿,钢刀正好劈在水磨钢鞭上,‘嘎嘣’一声,钢刀断成两截。 罗野冷笑道:“金刀侠,本座的水磨钢鞭无坚不摧。”盛六爷挥手掷出断刀,如同旋转轮一样袭来,罗野避身低下头,断刀从头顶划过,林女侠手中赤金剑往前挑,罗野抡起水磨钢鞭,剑尖挑在钢鞭之上,发出金属响亮。 红艳的链子飞索用的极是巧妙,连氏兄弟的锤法甚为强悍,红艳以一敌二,拆了五十多招,不分胜负。昔日同在连环门,红艳对连氏兄弟武功怎会不知,二人虽为人卑鄙,武功非常出色,一对一的打,连天和连地都不是红艳的对手,连氏兄弟联手,孪生兄弟知己知彼,默契十足,武功强度更甚。红艳心里清楚,再斗下去,自己不是二人对手。百宝囊没有携带,燕尾镖只拿了两枚,现在身上没了燕尾镖,连氏兄弟招式一变,红艳处于防守状态。 半空中跳来一人,奔着连地袭来,手中六十七斤的湛金斧猛劈而出,连地急忙跃身向外,占大爷喊道:“黎姑娘,我们来啦。”判官双笔一分,祝三爷冲向连天,连天见是祝三爷,心中吃了一惊,急忙驱身闪避,祝三爷喊道:“铜锤太保,你我比试一下。”连氏兄弟惊魂未定,背后双剑劈来,连氏兄弟暗叫不好,急忙翻身跳起,文女侠手持双剑出现。 罗野立足未稳,有人蹿出举棍猛击,罗野急忙向后仰下,身躯后方空翻,躲开了毙命一击,罗野额头落下冷汗。镔铁棍走空,打在尘埃上,把地面砸出数尺深坑,邓七爷冷喝道:“还好你躲闪的快。” 未等罗野反攻,左侧一人抡开浑铁鞭横扫他肋下,右边有人紧握镔铁剑突刺他软肋,罗野大叫一声,双腿向前伸,整个身躯跃起,躲开了左右攻击,邢五爷和衡八爷齐声道:“好家伙!”兄弟二人佩服罗野身法快捷。 连续的攻袭,罗野惊出一身冷汗,汗水把衣衫浸湿,盛六爷、林女侠、邓七爷、衡八爷、邢五爷一字排开,罗野虽武功深不可测,但绝对打不过五人联手。罗野心想道:无极盟的人一个个出现,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想到这,罗野吩咐道:“闪离!”这是连环门的暗语,意思是立即撤退。 连天、连地自然清楚,红艳忙道:“他们要逃跑。”文女侠、盛六爷、林女侠、占大爷、祝三爷、邢五爷、邓七爷、衡八爷围拢上前,罗野与连氏兄弟遮住口鼻,文女侠喊道:“大家当心!”三个抛出白色的物件,冒出滚滚浓烟,众人遮住口鼻纷纷退后,罗野与连氏兄弟趁机逃脱。 文女侠关切道:“天龙你没事吧!”盛六爷道:“多亏大家来得及时,小侄无事,让伯母担心了。”说着,盛六爷撩衣跪倒,文女侠把他扶起,她打量着侄儿,看他没有受伤,这才安心。 红艳感慨道:“各位英雄都是侠肝义胆,都能舍己为人,在下佩服之至。”占大爷笑道:“兄弟间肝胆相照,你也是我们的兄弟啊。”文女侠道:“红艳啊,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可别见外。”红艳道:“能结实众位英雄豪侠,是红艳的荣幸。”林女侠笑道:“红艳姐客气了,大家都是肝胆相照。” 衡八爷好奇道:“这具尸体是何人?”红艳道:“他是连环门二堂主公孙大鹏。”盛六爷嗔道:“这狂诈匹夫冒充前辈,让我给杀啦。”占大爷笑道:“六弟,杀的好,杀的漂亮。”衡八爷忿恨道:“对待这种人,就当如此。” 盛六爷叹息道:“也怪我大意,他明明有破绽,我以为重逢前辈,高兴时候什么都忘啦。”林女侠道:“盛大哥,往后你一定要多加留神。”盛六爷笑道:“我会的。”林女侠笑道:“这才让人放心。”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盛六爷和林女侠脸色通红。 文女侠道:“先回山,这里不安全,罗野不会甘心。”众人点头称是,立刻往回赶。 第四十章 白雪茫茫,风声呼啸,两匹高头大马并列前行,马鞍桥坐的两个人非别,一个是震八方韩生威;另一个是小仲达司马昌。两个赶往庆俞沟,会见何道仁。 何道仁何许人也?他是昔日登天教十二护法中猛虎头陀李道伦的师兄,武林皆称‘飞天头陀’。 何道仁与李道伦师出同门,武功却远在师弟李道伦之上,为人不喜欢抛头露面,故而武林中多数人人只闻过其名,未曾见过其人。何道仁与司马昌是同乡,幼年时常在一起玩,原名叫何安,拜师后改名何道仁。后来何道仁家里失火,其家人遭厄难,何道仁被外公孙家旺带到庆俞沟,与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五年,何道仁萌生学武的想法,走出庆俞沟,拜师学了一身武艺。 自家乡分别,司马昌再没见过何道仁,后来何道仁传来书信,司马昌得知他已经拜师学艺,两人常有书信往来。司马昌对习武也来了兴趣,他亦开始拜访武林中习武的人学艺,陈金刚创建登天教,司马昌加入了登天教,在登天教里担任军师职位,辅佐血手鳄鱼陈金刚。司马昌写信邀请何道仁入伙登天教,陈金刚言明让他当护法一职,登天教在武林各地胡作非为,何道仁认为登天教名声狼藉,遂没有答应入伙。 何道仁虽没入伙,书信让他师弟猛虎头陀李道伦看见了,李道伦喜欢热闹,为人凶狠斗勇,李道伦瞒着师兄来到天险峰,陈金刚见他武功高强,给他护法一职。 何道仁对师弟李道伦的做法非常不满,认为伙伴司马昌和师弟李道伦不知好歹,不再与两个联系,何道仁厌烦司马昌与李道伦找他,何道仁赶奔塞北闲居,也不怎么过问江湖事,除非逢年到月给外公和外婆祭拜,其余时光不回来。 对于何道仁没入伙,陈金刚感到可惜,司马昌与李道伦也寻他不到,陈金刚带着司马昌和李道伦数次来庆俞沟,未曾遇见何道仁。去年冬,司马昌与李道伦再次来庆俞沟,这次遇见了回来祭拜外公和外婆的何道仁,两个好言好语劝他入伙登天教,何道仁愤而不应,骂走了司马昌与李道伦。 马上的韩生威问道:“司马兄,这次能请来何道仁吗?”司马昌道:“不试试看怎么知晓,这是他回来祭拜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不然休想见到他,白水县一战,李兄让金刀侠刀劈身亡,何兄他不会坐视不管。”韩生威道:“只怕未必吧,何道仁自诩清高,看不起我们登天教,怨恨他师弟入伙,怎能来帮忙。” 司马昌笑道:“韩兄有所不知,李道伦曾言,其师常教导,令他们师兄弟间互帮互助,其师临终之际,还多次嘱咐,何道仁尊师如父,师命不可违,加上本人三寸不烂之舌,必能说服何道仁,即使他不入伙登天教,也能帮助登天教的,多个高手帮忙,登天教有百利无一害。”韩生威笑道:“就看司马兄了。” 庆俞沟地处偏僻,道路蜿蜒曲折,周围尽是小山包,正中有间石屋,石屋盖的不大,设计却很巧妙,飞天头陀何道仁住在这里。 门前雪打扫的干净,司马昌道:“韩兄,你我在此拴住马,漫步走过去。”韩生威道:“也罢!”两个在远处拴住马,整理下衣衫,拿起水壶喝了口水,这才迈步走向石屋。 石屋门缓缓打开,内里走出一个头陀打扮的人物,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阔口咧腮,下颌的须髯随风摇摆,身披黑布衣衫,他就是飞天头陀何道仁。何道仁出来透气,闪目一瞧看见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司马昌,另一位看着眼生,何道仁脸色不悦,知道司马昌又是来说服自己入伙的,何道仁感到厌烦,低哼了一声,出于礼节,看见故友还是打招呼。 何道仁道:“司马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啦。”司马昌拱手笑道:“何兄,得知你回来祭祖,小弟特来探望。”何道仁道:“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过两日就走。”司马昌故作惊讶道:“这么匆忙啊。”何道仁道:“闲散惯了,不喜欢约束。”司马昌笑道:“何兄,小弟来介绍。”拉过韩生威,言道:“这位是韩生威韩兄,武林诨号震八方。”何道仁道:“噢!登天教十二护法头一位,早听说韩先生刀法凌厉,武功精深,年纪轻轻真难得。” 韩生威拱手道:“不敢当,得何兄称赞,三生有幸。”话虽这么说,他表情洋洋得意,嘴角轻撇,何道仁看在眼里,对他心生反感,司马昌笑道:“小弟可否讨杯茶喝。”何道仁道:“哪里话,两位请屋里谈话。”把两个人请到屋中,屋内非常整洁。 何道仁沏茶摆杯,司马昌道:“何兄好自在。”说着,深深叹息一声,何道仁问道:“司马老弟,这是何故啊?”司马昌表情带着伤感道:“唉,世事无常呀,你同门师弟,我的好兄弟李道伦,他已经亡故了。”何道仁一惊,站起身惊呼道:“什么?”何道仁深居塞北,不问江湖事,消息闭塞,师弟李道伦之殁,他全然不知。 司马昌继续道:“何兄两耳不闻江湖事,一心独自过生活,李兄让金刀侠盛天龙刀劈身亡,何兄当给李兄报仇。”说罢,司马昌掉了几滴伤心泪,韩生威也道:“李兄死的太惨啦,金刀侠自恃勇武过人,无奈我等皆不是他的对手,无法给李兄报仇,他无端杀害李兄。” 未等韩生威说完,何道仁冷笑道:“韩先生哪里话,哪有人无端杀人的,据我所知,金刀侠为人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其在江湖所做都是侠义之举,他如何会无端杀害师弟。” 万没想到何道仁能这么说,司马昌、韩生威面面相觑,韩生威问道:“何兄莫非见过金刀侠?”何道仁道:“未曾见过。”韩生威冷笑道:“那何兄怎知他所做都是善举,道听途说,传言不可信。”何道仁看了眼韩生威,口中喝道:“放肆!” 韩生威欲发怒,司马昌拉住他,司马昌忙劝道:“何兄息怒,李兄的确死在盛天龙手中,你们有同门之情,自小在一起学武,盛天龙不识好歹,李兄的仇还需你来报啊。”韩生威道:“还请何兄给李兄出头。” 坐下身的何道仁道:“司马老弟,你我是同乡,师弟之殁究竟是怎么个事,你如实道来。”司马昌心想道:他讲理不讲亲,李道伦的事不能如实相告。司马昌道:“小弟当如实告知。” 毫无疑问,司马昌杜撰了事实,说是金刀侠为人恃勇斗狠,李道伦外出巧遇,还说金刀侠不由分说,上来亮出金刀下狠手。言而总之,没告诉何道仁事实,何道仁有些半信半疑,看司马昌哭的伤心,韩生威表情忧伤,何道仁陷入沉思。 何道仁心想道:师弟入伙登天教,坏事必不少做,陈金刚一伙又能干净到哪里,江湖人大多言金刀侠人好,师弟仇恨不能不报,片面之词未可全信。何道仁喝声道:“好你个盛天龙,仰仗武功高,杀害了师弟,这笔账我与你清算,你我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很。” 司马昌、韩生威见状偷笑,司马昌趁势道:“何兄,随小弟上天险峰,盛天龙在无极盟,他们人多势众,大寨主早想结实何兄你。”何道仁道:“此行祭拜外祖父和外祖母,处理完这些事,我再到天险峰走一趟。”司马昌和韩生威两个暗笑,两个拱手道:“天险峰专候何兄。”何道仁道:“二位先行。”两个心下大喜,当即告辞。 送走司马昌、韩生威,何道仁自语道:“金刀侠现在无极盟,不如我先往无极盟走一趟,凭金刀侠在江湖的口碑,他不会撒谎,所谓物以类聚,无极盟中多是伸张正义的英雄,师弟一事即可真相大白。” 众人集在后山练武,彼此间相互切磋,武功互有长进。 钟河快步走来,他言道:“众位英雄,南山下来个身材高大的头陀,要求会见盛大侠。”衡八爷道:“会不会又是连环门使用的诡计。”祝三爷道:“很有可能,罗野贼心不死,误认是六弟害他儿子,不可不防。”邓七爷道:“罗野老匹夫,妄想加害六哥,我去会一会头陀。”邢五爷劝道:“七弟先别莽撞。”钟河道:“这头陀就说会见盛大侠,其余的没有透露。” 盛六爷道:“既如此,我去看看。”满二爷道:“当心其中有诈,来人极有可能是连环门或者登天教的,我等同去。”石四爷道:“兄弟齐心,纵使罗野前来,看他如之奈何。”众人齐声道:“同往!”盛六爷笑道:“诸位,兴师动众岂不让人家低看我们,上次我是未加防范,这次不一样,我去去就回。” 林女侠道:“盛大哥,我随你去看看。”她语气坚决果断,美目中带着浓浓的关切。盛六爷微笑道:“好!”林女侠微微一笑,秀丽的脸庞格外动人。 且说盛六爷和林女侠赶到南山外,看见个身材高大的头陀,生得浓眉大眼,两绺黑须,仪表不俗,身披古铜色长袍。盛六爷过来打招呼,拱手道:“在下盛天龙,请问前辈是哪一位。”何道仁看面前一位青年,相貌俊朗,威风凛凛,何道仁暗暗喝彩,何道仁还礼道:“阁下就是金刀盛大侠,今日一见真是幸会。”又道:“在下何道仁,有事请教盛大侠。”由于何道仁极少在武林中走动,所以盛六爷对他不了解。 盛六爷道:“观前辈风尘仆仆,请到山中一叙,至于请教不敢当。” 何道仁道:“盛大侠谦虚啦,实不相瞒,在下有位师弟,大名李道伦,乃是登天教十二护法之一,盛大侠想必不会忘记吧。”林女侠纵身跳过来,她听文女侠说过,林女侠柳眉倒竖,口中娇喝道:“前辈想找麻烦,本姑娘可不答应。”盛六爷心想道:原来是猛虎头陀李道伦的师兄,这多半是陈金刚、司马昌找来的帮手。盛六爷朗声道:“李道伦是在下所杀,他自食其果。” 谁知何道仁并没发怒,他看了眼林女侠,言道:“请问姑娘是?”林女侠回应道:“在下林美玉。”何道仁道:“原来是江南的侠女林姑娘,幸会!”林女侠看他似乎没有恶意,拱手道:“前辈客气了。”何道仁道:“盛大侠虽年纪轻轻,然名气享誉江湖,师弟与我为同门,他因何折在你手,还望如实相告。” 有人高呼道:“他滥杀无辜,简直死有余辜。”说话者是杜九爷,老少众人都来了,大家都不放心,特此过来帮忙。 占大爷喝道:“是陈金刚指使你来的,想动手尽管出招。”邓七爷道:“李道伦是撞上我六哥了,如果遇到在下,一定把他打成肉饼。”丁满堂道:“好个登天教,真会找帮手。”龙老道:“不可无礼,来人没有什么歹意。” 何道仁拱手道:“无极盟的各位英雄请了,在下是李道伦的师兄何道仁。”邓七爷喊道:“请出招。”说完,抡动六十斤熟铜棍动手,祝三爷、石四爷一左一右把他拦住,石四爷道:“这人言行举止看着不是恶类,七弟不能莽撞。” 盛六爷道:“七弟住手!”衡八爷、杜九爷一前一后,将何道仁圈在当中,满二爷和邢五爷拉住他们,宝娟、翠红分左右围攻,文女侠、红艳摇头示意,衡八爷、杜九爷、宝娟、翠红各自收起兵器。 龙老把众人一一作了介绍,何道仁一看都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一一见过,众人也都还礼,对何道仁减少了几分敌意。 杜九爷朗声道:“前辈,李道伦投身登天教,想必你亦知晓,登天教何样,前辈心中有数,李道伦率贼众夜袭白水县,肆意滥杀无辜,疯狂抢夺钱财,不少乡亲丧命,天道有轮回,晚辈与我六哥皆在白水县,李道伦行径人神共愤,有道是邪不压正,李道伦让六哥一刀劈掉,盛伯母、宝娟姑娘、翠红姑娘等人合力,杀退了贼众,前因后果就是这样,您若不信晚辈,大可前往白水县打探,前辈要想报仇,就请赐教罢。”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占大爷等心想道:九弟虽年轻气盛,说话毫不拖泥带水。 对于杜九爷所说,何道仁不怀疑,埋怨师弟正邪不分,怨恨司马昌、韩生威两个胡说八道,诬陷人家金刀侠。 林女侠道:“何前辈,你师弟之事,亦有你的责任,你们师出同门,你眼睁睁看着他身陷贼巢,登天教危害武林,肆意杀人夺财,李道伦是登天教护法,必不少参与,任他胡作非为,那时怎么不见你,他作恶多端,得了应有报应,你又露面预报仇,难道前辈欺负我等年幼不成。”盛六爷道:“玉妹妹!人分善恶,为恶者是自己不争气,李道伦是李道伦,何道仁是何道仁。”众人皆点头赞许,善恶本是一念之间。 何道仁面色羞愧,叹息道:“众位英雄,我与司马昌本是同乡,后来他入伙登天教,当了血手鳄鱼陈金刚的军师,邀我入伙,让我拒绝了,书信无意中让李师弟瞧见,他背着我加入登天教,我本无意参与江湖事,既与司马昌、李师弟断了往来,幼年时由外祖父和外祖母带大,二老不幸故去,到年月我便回来祭拜,却让登天教探知,两日前司马昌、韩生威找过我,言说师弟惨死盛大侠手里,还说盛大侠逞勇杀人,我深居塞北,早已不问江湖事,对此一无所知。” 邓七爷接话道:“你今番出现,是给李道伦报仇了,那还说什么。”祝三爷拽了下他的衣袖,祝三爷道:“七弟,让他把话说完。” 何道仁继续道:“师傅总是教诲,让同门间互帮互助,听说师弟身故,我心悲然,知道登天教狼藉的名声,更知盛大侠侠肝义胆,无极盟公然对抗登天教,众位都是怀有正义感的英雄人物,凭众位在江湖的名气,你们说出的话,我不会怀疑,反倒是司马昌、韩生威两个匹夫胡言乱语,捏造事实真相,无端端冤枉好人,真乃无耻之徒,现下师弟一事我已明朗,的确是他自作自受。” 这何道仁大是大非分的清,为人虚怀若谷,与其师弟截然不同,众人觉得有些失礼,自龙老以下,一一给何道仁赔礼,何道仁受宠若惊,一一给众人还礼,双方芥蒂化解。 龙老笑道:“何先生,天色不早,请到山中歇息,老朽让人备酒宴。”众人盛情邀请道:“请何前辈山中一叙。”何道仁拱手道:“多谢龙老和众位英雄盛情,师弟之事已经明了,我本闲云野鹤之人,自当归隐山林,就此别过。”只见何道仁身躯一摇,人已远去,轻功之佳,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第四十一章 连环门各大堂口均已到齐,人马不下千人,聚在荒草山,罗野意欲报仇,雷霆怒火填满胸膛。领着铜锤太保连天、铁锤都督连地、三堂堂主宋朗、四堂堂主褚大顺、五堂堂主许奎、六堂堂主郝志昂、七堂堂主窦广安,各堂口的副堂主以及头目,点拨五百精锐杀下荒草山。留一堂堂主白千里带众防守荒草山,让二堂副堂主柳萌辅助。 大雪方晴,日光高挂,连环门五百余众杀至西山口。把守的豪杰见了早来议事厅禀告,满二爷道:“黎姑娘说过,连环门人数何止上千,看来是七大堂口人马均已到位,罗野才率众来犯,今者只来了数百人,料想其余人手防御荒草山,作为后援。” 盛六爷道:“罗野百般无理,应当派人攻打荒草山,使连环门首尾不能相顾。”满二爷赞道:“六弟言之有理,攻打荒草山,不成可以使得罗野率众退却;成则可断其后路,连环门人马必乱。”龙老笑道:“好策略!请老二拨派人手。”众人言道:“甚妙!” 满二爷道:“分拨两路,一路对抗来犯人马,一路负责偷袭荒草山,请文大婶、宝娟、翠红、满堂兄弟率人袭击荒草山,其余人等迎战罗野等众,临战都需小心为上。”众人点头应是,分别展开行动。 文女侠、宝娟、翠红、丁满堂带人从北山出走,赶往荒草山方向。 众英雄杀出西山口,看连环门人马杀气腾腾,罗野坐着一匹高头骏马,怒视着众人。占大爷当先喊道:“连败数次,还敢逞强,令郎之殁,与我等无关。”罗野大叫道:“废话少说,吾儿与公孙堂主大仇,本座今日一并报仇。”邓七爷最受不了这话,罗野的嚣张霸道触怒了他,抡开六十斤熟铜棍,大吼一声道:“冥顽不灵,老匹夫你纳命来。” 罗野怒道:“本座先结果你性命。”未等罗野上去,背后有人喊道:“敝上勿恼,这小畜生口出狂言,属下替您出气。”说话之人身形消瘦,白面短须,二目如电,身披件长大的绿袍,年纪四十左右,却是三堂堂主宋朗。说着话,宋朗舞着六十三斤方天画戟杀出。 邓七爷冷笑道:“替死鬼急着投胎,七爷成全你。”宋朗暴怒道:“呸,大言不惭,看本堂主要你狗命。”棍戟并举,杀气涌现,动上手后,宋朗心想道:难怪这小子口出狂言,力猛棍沉,我要多加小心。邓七爷全力应对,心想道:这人戟法不乱,力道之强竟不亚于大哥。二人交锋,各显本领,一来一往,战到五十回合,未分胜负。论招式二人难分高下,论力道而言,邓七爷要略逊宋朗一筹,又战了十五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众人看得出宋朗力大,祝三爷道:“久战七弟难免吃亏,待我替回他。”满二爷道:“这是磨炼七弟,终日来我等勤练武艺,我料七弟能战胜对方。”邢五爷道:“拭目以待,如果七弟挡不住,再去助他。” 这个宋朗是山西人氏,天生力大惊人,论力道不在占大爷之下,更兼武艺高强。手中六十三斤的方天画戟使得巧妙,震得邓七爷膀臂酸麻,虎口发烫,宋朗亦感觉双臂酸麻,承受力比起邓七爷要好一些。邓七爷心想道:连环门此行来势汹汹,倘若我败给他,叫人小看我们兄弟。想到这,邓七爷卖个破绽,故意把面门露在外。 正打着,宋朗见状异常高兴,心想道:小子你终究是年轻,待本堂主一戟戳死你,好在敝上面前露脸。宋朗挺戟往前刺来,邓七爷借势大转身,宋朗一戟刺空,知道上了当,其用力过猛,整个身躯向前倾。 邓七爷已转到宋朗身后,抄起六十斤的熟铜棍,高喊一声道:“匹夫你栽这罢。”宋朗再想转身对决,已经来不及啦,六十斤的熟铜棍倘若揍在后脑壳上,焉有命在,宋朗情急下跳起身,致命部位躲开了,臀股没避开,熟铜棍结结实实的打在臀股上。邓七爷两臂一晃,力道太大啦,把宋朗打出四丈远,宋朗痛叫一声,连环门的人急忙救起,看他们的宋堂主气色不正,冷汗直流,嘴里痛呼着,忙抬下去调治。 气得罗野脸色铁青,心想宋朗你活该,给个便宜你就中计。惹恼了六堂堂主郝志昂,连环门中他与宋朗交情最好,好朋友受伤,郝志昂招呼也不打,拎着五十斤的钩镰枪,冲向邓七爷,邓七爷微微冷笑。 祝三爷已经走过来,开口道:“七弟回去歇着,三哥教训他。”邓七爷道:“好!三哥小心些。” 本打算迎战邓七爷,眼看邓七爷走回本队,郝志昂也不答话,晃动钩镰枪就动手。身后有人道:“六堂主且回,这个人是圣手判官祝凤山,不是你能够对付的。”郝志昂一看是右护法连地,听他叙述,心中吃惊,怪自己没问对方姓名,他也知道,江湖九杰中,圣手判官武功仅次于金刀侠,知道圣手判官祝三爷武艺精深,江湖中非常有名气。郝志昂道:“右护法,你多加小心。”连地道:“不必嘱咐。” 祝三爷抄起一对判官笔,当先动手,连地不甘示弱,抡着镔铁卧瓜锤还击,战了五六个回合,罗野怒喊道:“杀将过去。”连环门弟子冲上来,龙老高举五金铁拐,吩咐道:“迎战。”双方人马搅在一起,正这时,忽听喊杀声响起。 龙老忿恨道:“必是登天教的无耻之众。” 出现的是登天教人马,人数大约五百,为首的是血手鳄鱼陈金刚,身边紧随韩生威、司马昌、齐云彪、姜淮、崔历、鲍零等六大护法,有大小头目十八个,陈金刚咧嘴大笑。 连环门出动,来到无极盟,天险峰已探知消息,小仲达司马昌提议汇合连环门人马,共同对对无极盟。陈金刚采纳司马昌的建议,带上六大护法,十八个大小头目,点了五百喽啰,冲下天险峰。 陈金刚看人群当中一人身披白袍,气势慑人,已打翻三十多人,知道是百拳齐出罗野。陈金刚纵马过来,凤嘴刀砍倒五名豪杰,抱拳当胸笑道:“见过罗掌门,本寨陈金刚,带领登天教弟兄前来帮忙,无极盟亦是本寨的敌人。”罗野脸色不悦,两个虽未谋面,可罗野对陈金刚没好印象。再一想,登天教和无极盟形同水火,既然赶来了,可暂做联盟,罗野道:“陈寨主来都来了,何必客气。”陈金刚道:“无极盟的人都是虚伪狡诈之辈,令郎无端被他们害,可见这些人徒有虚名,可恨无耻。” 两下夹击,无极盟众人抵挡不住,盛六爷、林女侠、占大爷、红艳几个亲自断后,祝三爷、石四爷、邢五爷带头往外围杀出。满二爷、邓七爷、衡八爷、杜九爷护住龙老,龙老吩咐开弓放箭,登天教并连环门中箭者八九十个。 罗野、陈金刚命令悬起盾牌,罗野带着四堂弟子挡在前方。邓七爷、杜九爷兄弟二人扑向罗野,罗野不住冷笑,使出鸳鸯鞭法,满二爷吩咐衡八爷保护龙老,舞动雪花亮银枪过来助阵,罗野冷笑不止,龙老和衡八爷见状,舞着兵刃过来帮忙,罗野以一战五,面无惧色。 一匹快马狂奔而来,马上的人呼喊道:“敝上!”罗野听这声音焦急,他顾不得再战,虚晃一鞭,跳出圈外。细看是一堂的弟子,身上带着箭伤,罗野惊问道:“一堂和二堂出事了?” 弟子急忙道:“敝上,荒草山遭到围攻,堂主吩咐属下急来禀告,请敝上火速支援。”说罢,这名弟子晕了过去,罗野大怒道:“可恶呀。”他高喊道:“众弟子听令,撤!”罗野声如铜钟,加上他内力高深,在场人感觉耳边嗡嗡作响,吃惊非小。 连环门人马不知发生何事,听敝上下令,纷纷止住厮杀,一个个纵马随罗野撤走。去了连环门一路人马,无极盟众人奋力冲杀,陈金刚料难御敌,群贼有些慌乱,伤亡不小,哪能抵得住群雄攻势。 盛六爷提着金刀杀来,黄金刀上下翻飞,砍翻三十多名喽啰。陈金刚吓出一身冷汗,忘记了躲闪,盛六爷举着黄金刀劈来,一把玄铁刀架住金刀。 韩生威冷笑道:“天不亡我,盛大侠一向可好。”听他的笑声,透露着几分邪性,盛六爷冷笑道:“都说祸害上千年,古人诚不欺我。”韩生威脸色一变,怒声道:“胡说八道。”黄金刀与玄铁刀劈在一起,火花溅起。 陈金刚忙下令撤退,五十名喽啰持着万针器断后,龙老一声吩咐,众豪杰拿出遮器伞。衡八爷纵身跳起,双手发铁镖,击倒二十多名喽啰,红艳双手齐发燕尾镖,又有十多名喽啰中镖。 斗了八九个回合,韩生威担心大寨主陈金刚,不想恋战,虚晃一刀,施展轻功跑向陈金刚这边。盛六爷提着金刀追来,韩生威打出三枚铁钉,盛六爷用金刀打落,韩生威不恋战,群贼慌忙逃蹿,逃回天险峰。 且说罗野带众马不停蹄返回荒草山,周围静悄悄,连天喊道:“山上的,敝上回来了。”并没人回应,左护法连天道:“上山。”罗野道:“慢!”众弟子止住脚步,连天问道:“敝上是担心什么。”罗野跳下马,淡淡的道:“你等细看,地上尘土散乱,分明是有过厮杀,这是让人掩饰起来了,所以你等发现不到什么。”连天惊道:“说明荒草山已落他人之手。” 鼓声大振,战马乱动,连环门的人一惊,有人笑道:“拜上罗掌门了,荒草山暂借我等,你们的人已经溃逃。”话音清脆悦耳。罗野等抬头观瞧,见山上不少人,说话的是个美貌妇女,罗野问道:“你是何人?”女子道:“在下文欣,天龙是我侄儿。” 连天怒道:“狡诈之徒,赚取荒草山,识相的即刻归还,不然让你们片甲不留。”文女侠冷笑道:“匹夫竖子,言过其实,怨不得我等,连环门可以攻打无极盟,无极盟也可袭击连环门,罗掌门偏听偏信,我侄子盛天龙顶天立地,令郎之殁出自旁人手,望请罗掌门三思而后行,一意孤行,唯有自取灭亡,奉劝罗掌门查清事实,可还令郎一个公道。”罗野听了默不作声。 连天、连地大怒,吩咐弟子攻山,罗野道:“罢手!”连地道:“敝上,无极盟十分可恨,何不一鼓作气攻下荒草山。”罗野道:“我等大战后匆忙奔波,此刻人困马乏,文欣以逸待劳,没必要徒增伤亡,此地往北二十里,有座通山,可暂去通山休整。” 文女侠、宝娟、翠红、丁满堂率一众豪杰赶到荒草山,白千里听说为首的是女子,心生轻蔑之意,带着山上的所有弟子下山迎战。柳萌劝诫他防守为妙,多备弓箭、礌石,白千里执意下山迎战,柳萌劝他不住,只得跟随下山,两个先后被文女侠给打败。丁满堂、翠红、宝娟带领人马奇袭,混战中柳萌让宝娟、翠红给刺伤,文女侠施开双剑攻击,丁满堂持刀冲来,白千里身中两处伤痕,众弟子拼死来救,白千里得以活命。连环门人马抵御不过,伤亡惨重,白千里、柳萌带残部慌忙逃去。 连环门人马撤去,丁满堂笑道:“伯母,您真厉害,几句话就让罗野这等高手知难而退。”宝娟、翠红笑着道:“夫人义正言辞,罗野无话可对。”文女侠笑道:“你们几个休要打趣,连环门人马撤退,我们也应返回,你三人即刻组织人手。”丁满堂道:“这里很好哇。” 翠红娇嗔道:“很好你一个人住这里孤独一生吧。”丁满堂忙道:“别,我和大家一起。” 一堂主白千里率残部逃至通山,二堂副堂主柳萌下令烧饭。有弟子来报,言说敝上率众赶到,白千里、柳萌急忙下山相迎,罗野率众上山,让众弟子在此休整,连环门人马劳顿,方得到休息。 罗野喝道:“本座令你二人防御荒草山,地理易守难攻,何以丢失,害得大众狼狈不堪。” 白千里、柳萌知道罗野会责怪,两个跪倒在地,白千里道:“敝上息怒,你等离开后,无极盟人马便到,属下听说是女流带队,让众弟子亮全队迎战,来的是三女一男,身手好不厉害,也不通姓名,为首的女子手持双剑,属下与她力战七十余回合,斗她不过,又被其余三人率人突袭,弟子们实在难以抵挡,情急下我等往这通山方向赶来,看这里环境可以,在此驻扎休整,全怪属下轻敌大意,请敝上责罚。”柳萌道:“白堂主和属下奋力冲杀,得以杀出重围,我二人都各带伤势。”罗野这才留意,两个身上均有几处伤痕。 事已至此,罗野不打算责罚两个人,遂道:“罢了,你二人起来。”白千里和柳萌暗自松气,齐道:“多谢敝上开恩。”罗野道:“快下去养伤。”两个谢过罗野,双双告辞下去,罗野闷闷不乐,眉头紧锁着。 议事厅中,老少众人商议着如何对决登天教与连环门合盟,龙老道:“大家各抒己见。”丁满堂首先道:“血手僧未到,老僧到来,恶战难免,登天教与连环门若同盟,难以对抗,但凭借地势之险以及机关陷阱,可以防御住,可是这样我们免不得被动,分而对抗,又顾虑让有机可乘。” 满二爷道:“两者合盟不见得,今天一战,无非是陈金刚一伙探知消息,率贼众掩杀而出,连环门才与登天教合力,我关注到罗野脸色不悦,况且子仇岂能由他人给报,血手僧尚未到来,陈金刚不敢轻易出动,我意先对付连环门。”占大爷道:“好办,立即下山围困连环门,罗野率众守在通山,四面围困通山,看连环门能奈何,连环门再厉害也要吃喝呀。” 祝三爷道:“大哥想法不错,可登天教会趁机袭击我们,稍有不慎,危机重重,这样罗野会联合陈金刚,两下夹击我等。”满二爷道:“三弟之言甚善,暂不可轻举妄动。”石四爷道:“罗野偏听偏信,屡次来战,太不知好歹了,是该狠狠教训连环门,让罗野知道天多高地多厚。”邓七爷道:“四哥说的极对,罗野为人迂腐,就给他当头一棒。” 盛六爷道:“富贵险中求,我亲自去往通山会一会罗野。”众人齐声道:“同随。”众人皆站起身,怎能让他一人冒险,林女侠急忙道:“盛大哥,罗野恨你入骨,默认是你杀害其子,无异于身入狼窝,倘若你只身前往,我必相随。”盛六爷刮了下她俏鼻,听佳人吐露真情实意,盛六爷伸出手掌,握住林女侠的玉手,言道:“我再和罗野谈论,不能让他受蒙蔽,玉妹妹别担心,他若加害,我也能脱身的。” 红艳道:“盛大侠出于好意,此刻的罗野听不进话,岭南地面,不少势力依附于连环门,私下各怀异心,本次连环门几乎倾巢而出。”满二爷道:“黎姑娘之意,可借此到岭南散布风波。” 第四十二章 听红艳姑娘所说,众人认为可以一试,由邢五爷动身赶奔岭南,他轻功独步天下,往来神速。邢五爷当即动身,与众人话别,冯妙手冯卉为他备好糕点和盘缠,嘱咐他路上小心为上,邢五爷向她保证,二人挥手惜别。 杜九爷改进了机关销器,保障山寨的平安,在东南西北四方的山口处安置连弩。这东西又被称作元戎弩,乃是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孔明所制,一次能发十支箭,攻击性极强,最适合防守。杜九爷平时酷爱钻研,当初拜师时候就研究连弩,经他改良设计,一次能发三十支箭,威力更强大。 用过午饭,众人聚在议事厅,满二爷道:“五弟出发已经两天,按五弟的绝顶轻功,岭南地界的大小势力估计已经折腾起来。”石四爷道:“通山的罗野一两日便会接到消息。”满二爷道:“不错,连环门盘踞岭南,岂容后方混乱,罗野会抄近路返回岭南,我本意是半路设伏,在回岭南最近的路上伏击,生擒这位罗大掌门,与他晓之以理,罗野也算是性情之人,即可化解双方误会,我们便能全力应对登天教贼匪。” 龙老道:“这计策听着可以,可是罗野武功极高明,生擒他谈何容易呀。”占大爷也道:“二弟啊,生擒人可比杀害人还难,罗野这老小子的性格会拼死抵抗,如何生擒得他啊。”林女侠道:“生擒此人,比登天还难。” 满二爷笑道:“从通山返回岭南,最近的是水路,请问黎姑娘,罗野可识水性。”红艳道:“罗野不识水性,他早年想练水里的功夫,可惜他对水敏感。”满二爷道:“四弟擅长水性,能在水下开目视物,可在水里奔跑,此行正适合四弟出手。”众人闻听挑大拇指称赞,敬佩他心思缜密,红艳道:“满兄腹有良策,真让人佩服。”满二爷道:“黎姑娘过奖,我不过为化解连环门与我等的误会,岂能使罗野乱猜测,让六弟蒙受不白之冤。” 盛六爷笑道:“”小弟早就习以为常,多谢二哥良苦用心。”满二爷笑道:“自家兄弟,六弟何必客气。”红艳听后赞叹道:“江湖九杰真肝胆相照。” 江川渡,此地距通山十余里,乃是通山返回岭南最近的路。正值酉时,水面风平浪静,水面浮出一人,是位蓝脸汉,圆眼阔口,微微有些胡须,这人正是石四爷。他举目细看,发现一队人马过来,人数三四十个,看打扮却是连环门的,为首一人身披白色长袍,正是罗野的打扮。石四爷心想:罗野带人来了,二哥所料极对。石四爷潜入水中,示意水下的弟兄们,三十名水手明白石四爷的意思,均各做准备。 待连环门的人驾船,三艘船行在水面,忽感船只摇晃,船只上连环门的人一片惊呼,有人大喝道:“罗掌门,在下请你喝水。”有一人蹦出水面,浪花掀起大片。说话时候,三艘船已经翻落水里、石四爷瞄准罗野,出手掐住对方脖子,用手往水中按,给灌了一肚子水,石四爷拎起罗野,撇到岸上,人已昏死过去,其余水手各抓连环门的人登岸。 石四爷拿出锁链,刚准备捆住罗野,他大呼道:“这人并非罗野。”众水手都过来看,一部分人见过罗野,细看后果然不是百拳齐出罗野,石四爷道:“金蝉脱壳,这人穿着罗野的衣裳,怪我大意没发现。”石四爷吩咐人把连环门之人救醒,连环门的人苏醒渐渐过来。 石四爷抓着白袍男子的衣襟,厉声道:“你是什么人?”男子忙道:“好汉勿怒,小人是连环门弟子,名唤左大义。”石四爷继续道:“我来问你,你们掌门罗野身在何处,速速交待。”左大义忙答道:“半个时辰前,敝上接到岭南的弟子来信,信中说岭南的大小帮派意欲反叛,敝上为此担忧,特令左右二位护法带二百弟子返回岭南。” 心想着罗野狡猾,石四爷又问道:“你等为何在这出现?连氏兄弟又去了哪里?”左大义答道:“敝上欲对付无极盟,给少主报仇,敝上担忧路上不顺,刻意让小人扮他模样,走最近的道路回岭南,至于左右护法,他们从另条路走,小人实在不知啊。”石四爷道:“连环门弟子嚣张傲气,你此刻怎么如此呀。” 左大义道:“人在屋檐下,小人们性命皆在好汉爷手里。”石四爷听后忍俊不禁,看样子左大义并不认识自己,左大义这些人没随罗野来过无极盟,自然不识得石四爷是何人。 石四爷不打算取他们性命,吩咐一声解开绳索,左大义等连连称谢,左大义问道:“请问好汉是何人?”石四爷眼睛一瞪,吓得左大义浑身颤抖,哪里还敢多问,带着三十多名弟子慌忙离开。 左大义领着三十多人逃回通山,罗野听说此事,说道:“准是无极盟从中阻拦,拦截你等的是江湖九杰第四位石中海,他号称分水夜叉,水下功夫超强,栽到他手里,也不冤枉,本座知道会有人在临近路途拦阻,满天星这个二世诸葛想法不错,可惜本座已令左右护法另选路途,任你煞费苦心,也只是徒劳无获。” 左大义担心罗野追究,跪拜道:“属下折了锐气,请敝上责罚。”罗野道:“要说败给寻常之辈,本座决不轻饶,你等如何是石中海的对手,不能怪你,下去歇着吧。”左大义道:“多谢敝上,属下告退。” 五堂的堂主许奎道:“敝上,左右二位护法能否抵住岭南各方势力,后方安稳了,这里才能安稳啊。”罗野冷笑道:“乌合之众何足道哉,左右护法领着二百精锐,加上二人武功高强,收拾那群墙头草绰绰有余。”许奎道:“敝上拒绝与登天教合作,陈金刚必生害人之心。”罗野道:“陈金刚区区匹夫,本座没看在眼中,若非依仗着天险峰之险要,他早让无极盟灭啦。” 看着许奎紧皱眉头,罗野道:“想说什么直言无妨。”许奎欠身施礼道:“敝上,属下斗胆进言,副掌门她恐被冤枉......”话未说完,罗野听了怒喝道:“够了,她勾结姓盛的,杀害吾儿,意图谋篡主位,本座对她之恨,超越天际,何况无极盟敢和本座公然作对,本座要荡平无极盟。”许奎忙道:“属下失言,敝上请息雷霆之火。” 回来后,石四爷备说前事,众人言论罗野狡猾谨慎,行事安排周密,满二爷称罗野为当世枭雄。 盛六爷叹息道:“罗野识人不明啊,连氏兄弟生得蛇眼,是狠毒奸诈之流,心肠野心勃勃,罗野的麻烦不远了。”红艳点头道:“盛大侠真有识人之明,连天、连地两兄弟平时拍马溜须,虽有一身本事,却是两面三刀,这兄弟两个居心叵测,回岭南后必有图谋。”衡八爷道:“六哥何必替罗野担忧,若真如此,亦是他应有的下场。” 盛六爷道:“非是愚兄替他担忧,只是罗野未知真正凶手,不能为子报仇,反而折在小人手里。”祝三爷道:“六弟,这是他因果报应,老小子心术不正,该有祸劫。”占大爷道:“这些执权者身边怎么都是溜须拍马的鼠辈呀。”红艳道:“连氏兄弟乃小人得志。” 龙老道:“连氏兄弟有异心,到了岭南即会显露,老五尚未回来,他在岭南还能带回消息。”林女侠笑道:“后方不稳,罗野定会先顾及老巢,我们也可全力对抗登天教啦。”丁满堂笑道:“如此一来,轻松了不少,如果连环门与登天教合盟,还真不易对付。”杜九爷道:“省却了不少麻烦。” 密林环绕,周围寂静,一间茅草屋里传来说笑声,屋中一男一女均是衣衫不整。女的嘴角挂着一丝动人心魄的媚笑,娇声细语道:“感觉如何啊!”说话声甜得发腻,男的俊脸满是得意的笑容,笑言道:“回味无穷,妙不可言。” 女的轻声道:“既然开心了,你可以瞑目了。”表情甚是妩媚,男的闻听就是一惊,忙问道:“娘子这是为何,你......你好......好狠心。”说话已是艰难,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会杀了他,男的瞪大双目,张大嘴巴,表情中透出了气愤、失望、伤心。 只可惜话还未说完,他的脖颈被利刃割开,鲜血涌洒而出,女的脸上妩媚的笑容,此刻已经消失不见,脸色冷如白霜,她整理衣衫,抬起光滑的玉足,套上白纱罗袜,穿上黑色绣花靴。女的轻声道:“师傅即将出关,你的价值用完了,和你说声谢谢,顺便道个别。”说完,女的迈步走出屋子。 应了那句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出了门,陈春娇面含笑容,她姿色秀丽,笑起来让人陶醉,很难想象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贼。 来到了西域,陈春娇见到了三位师兄,得知师傅血手僧闭关未出,住了两三日,陈春娇感觉枯燥乏味,四下漫步闲逛。无意间发现这片山林,林子中有间茅草屋,住的是一位英俊不凡的男子,名字叫田浩,陈春娇看田浩相貌英俊,心下欢喜不已,她本就生性风流,当即搭上田浩。这田浩亦是风流好色,两个毫无羞耻,连日来混在一起,陈春娇为等师傅血手僧出关,闲下时候就来山林找田浩。 血手僧闭关修炼上乘的武学寒煞神功,今已经突破寒煞神功第九层,明日即能出关。陈春娇想着兄长陈金刚安危,左右师傅即将出关,故而杀了田浩,她为人狠毒无比,也不奇怪。 百塔寺的清幽馆,里面发出一阵笑声,里面走出一僧人,头大如斗,脑门锃亮,两道粗阔的黄眉,一对狮子眼,二目如电,阔口咧腮,花白的须髯,身披青色长袍,血手僧正是他。 清幽馆外站着三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三个相貌怪异,都躬身施礼笑道:“恭喜恩师神功大成。”血手僧笑道:“不枉为师闭关修炼,寒煞神功突破了九层,即使紫衣尊者当年不过练到第七层而已,我的武学造诣,超过了师傅当年,江湖中谁能匹敌。” 三大弟子分别是达里、乌青风、迈朗,三大弟子齐言道:“师傅武功天下第一,世上无人能及。”血手僧闻听放声大笑,满面春风得意。 血手僧问道:“春娇去了哪里?”大弟子达里笑道:“师妹有心,她说寒山有灵芝,非说采摘回来献给师傅。”血手僧道:“这孩子一片孝心,寒山地带气候异常,常年寒风,恐她有危险,为师亲自寻她回来。” 迈步进来的陈春娇笑道:“师傅!弟子回来啦。”走到血手僧身边,撩衣跪倒在地,拿出一颗大灵芝,说道:“弟子采摘百年灵芝,特此献给师傅,”血手僧扶起她,笑道:“为师收下了,此行没少吃苦吧。”陈春娇笑道:“师傅传授本领,正好用得着。”血手僧和三个弟子都笑了起来,三位师兄称赞师妹陈春娇有孝心。 陈春娇面含笑意,这颗灵芝不过是她在往来商人的手里抢夺下的,回来的路上,陈春娇看见一队商人过往,人数有二十多个,陈春娇手持日月弯刀,杀光商队。钱财之类不少,陈春娇眼见为常,吸引她的是颗大灵芝,她曾与三位师兄讲过,去寒山采摘灵芝,寒山没去成,正好借此把灵芝献给师傅。再者她与田浩混在一处,两个整日乐伴,哪有时间去寒山采摘灵芝呀,其用意无非是讨师傅血手僧的欢心罢了。 说起寒煞神功,是五十年前的紫衣尊者所创,是极寒的武功,以至阴至寒的真气灌入人体,中者全身发冷僵硬,酸软无力而亡。寒煞神功分为九层,紫衣尊者习练一生,练到第七层境界,对外称打遍西域无对手,他从不出西域,故此西域的高手常来找他较量,凡是来找紫衣尊者的高手,无一幸免都亡故,导致西域高手所剩无几。 不想紫衣尊者年迈气衰,竟一命呜呼,寒煞神功失传。西域人士暗中寻找寒煞神功秘笈,始终无果。在紫衣尊者故去的十年后,西域高手辈出,以二僧武功为最高,一是飞镰僧;一是血手僧。二僧武艺强悍,横行西域无对手,即便在整个武林界,能匹敌二僧者亦寥寥无几,后二僧各收弟子传艺。 血手僧偶然间得到了寒煞神功的秘笈,潜心修炼,不到十年,练到了第八层的境界。至于第九层始终练不好,多年来血手僧苦练寒煞神功第九层,时至今日方大成。寒煞神功第九层练好,发功时寒气让人冰冷彻骨,若中者可使人奇经八脉、五脏六腑登时封冻,顷刻间性命不保。 待邢五爷从岭南归来,众人非常开心,冯妙手亲自下厨烧菜,备了满桌丰盛菜肴,多是邢五爷爱吃的,邢五爷笑道:“有劳冯妹子。”冯妙手笑道:“多是你爱吃的,多吃些。”众人笑而不语,冯卉厨艺极好,众人连连赞叹。 满二爷道:“五弟路途辛劳,罗野派遣连天、连地两兄弟回了岭南,连氏兄弟有野心,图谋连环门必不可免。”邢五爷点头道:“二哥说的对,小弟在当地散布罗野情形危急,各方的大小势力便安耐不住,沙坨帮、不老会、海家寨等势力暗中均有安排,连氏兄弟带领二百弟子,并未阻止当地帮派,反倒是派人会见各门派掌权人,我回来之前,连氏兄弟已暗中约见二十多位门派主人。” 衡八爷道:“六哥真说对了,连氏兄弟奸诈阴险,两兄弟野心勃勃,罗野要栽跟头了,尚且蒙在鼓里。”龙老道:“这俩兄弟包藏祸心,罗野竟看不出。” 丁满堂道:“不如我们攻打通山,让连环门一败涂地。”占大爷笑道:“这个可行啊,罗野获得消息,战心就没了。”红艳道:“不可,罗野武功高明,通山地势复杂,不容易对付。”文女侠道:“有理,连天、连地两兄弟虽控制了地盘,然而罗野的心腹会传递消息,消息传到罗野耳中,他会立刻返岭南,阻止连氏兄弟叛乱,连环门人马自然撤去。” 满二爷道:“文大婶之言有理,主要的敌人是登天教,血手僧未到,陈金刚不敢轻易率众出没,无奈天险峰之险要,攻不上去,按时间推算,血手僧即将来到。”盛六爷道:“之前抓获登天教喽啰,言说血手僧修炼什么神功,看来其所谓的神功大成了,大家不可掉以轻心。”邓七爷笑道:“水来土掩。” 龙老正色道:“话虽如此,切记不可大意轻敌,傲者必败。”众人齐声道:“明白!” 第四十三章 单说罗野,派遣连氏兄弟赶回岭南,通山休整人马后,准备再讨无极盟。忽感觉心有不安,让他疑惑不解。时过三更,夜不能寐,罗野来到屋外,见月朗星稀,罗野驻足遥望星空,听得阵阵马蹄声,罗野自语道:“二十一匹马朝奔通山来,似乎急于赶路。” 其实距离甚远,得说罗野的内力深厚,耳力着实惊人,竖耳倾听,即知马匹数量。 二十一匹骏马急奔,必有紧急之事,又过了一会儿,二十一骑已至通山。白千里见是本门的弟子,急忙请往山中,褚大顺、许奎、郝志昂、窦广安几位堂主起身赶过来,宋朗伤势未好,让人搀扶而来。罗野认得是本门的弟子,为首的是安永,这些弟子都在岭南留守,马不停蹄的到此,岭南必是出事了,罗野急令人取水,二十一人各自喝了两大碗。 罗野道:“安永,有话慢慢说来。”他看安永呼呼喘气,满头是汗水,二十一人跪倒在地,安永悲声道:“敝上啊,留守连环门的弟兄都没了。”罗野和白千里等人犹如晴天霹雳,罗野惊声道:“你待怎讲?” 安永怒气冲冲道:“连天和连地两兄弟狼子野心,竟公然联合各处帮派,杀戮咱连环门弟子,不少弟兄惨遭毒手,是二堂和七堂的弟兄掩护我等,才得已幸免,有幸见到敝上,连氏兄弟说他们要称霸岭南。”郝志昂怒道:“放他们奶奶的狗臭屁。”在场人听了无不愤怒,恨不得立刻活剐了连氏兄弟。 安永继续道:“岭南各方势力依附了连氏兄弟,还说......还说......”罗野问道:“说什么,本座不怪你。”安永道:“他们说敝上气数已尽。”罗野大叫一声,险些背过气去,白千里、窦广安左右扶住,罗野大怒道:“本座信任他们两个,他们居然包藏祸心,是可忍孰不可忍。” 许奎道:“敝上,目下当回岭南,尽快除掉叛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窦广安道:“少主报仇一事,属下建议先且放下。”罗野叹气道:“也罢!待我先除叛逆,立即准备。”众堂主领命,即刻下去准备了。 红日东升,大雪初晴,红艳遥望着远方,一件棉斗篷披在身上,红艳闪目看是林女侠。红艳微笑道:“有劳玉妹妹!”林女侠笑道:“艳姐,你心事重重,我过来都没发现,有人加害,岂不危险。”红艳笑道:“山寨都是怀有正义感的人物,不会有人加害姐姐我。”林女侠笑道:“艳姐果然坦荡。”又道:“饭已备好,众人等着你一起用餐。”红艳一跺脚道:“哎呀!反让众人苦等我,真是罪过。”林女侠微笑道:“艳姐别这么说,山寨好比一家人,人齐了才开饭,我们吃饭去。” 占大爷看着红艳眺望南方,他过来道:“黎姑娘有心事。”红艳转头道:“占兄如何得知。”占大爷一笑道:“我虽是莽夫,却会观察,饭席上看你心不在焉的,黎姑娘眼神中有些许担忧,应该是替罗野担心吧。”红艳不可置否的点点点头,说道:“罗野虽然对我无义,当初我的性命是他解救,今番连环门危急,我确实有些担心。”占大爷道:“感念旧恩,你是好人。”红艳道:“我想去岭南一趟。”占大爷道:“和大家言明。” 议事厅内,红艳说出心事,众人大多认为此行凶险,不希望红艳前往,龙老道:“知恩图报,理当如此,罗野糊涂,识人不明,招至祸根,红艳姑娘出行岭南,老朽让老六和林姑娘陪你,毕竟岭南不太平,红艳姑娘别多想,并不是防范你。”红艳道:“老人家襟怀坦白,快别这么说。” 盛六爷道:“在下和玉妹妹随往,实在放心不下咱这里,血手僧武功高的出奇,为徒弟陈金刚帮忙,必和我等誓不罢休。”林女侠道:“实不放心。”文女侠笑道:“血手僧未到,登天教不会贸然行动,况且众人身怀绝技,即便老僧到此,我等有办法周旋,贤侄和美玉尽管放心前往。”龙老道:“这里你们放心,此去岭南,危机重重,都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盛六爷、林女侠、红艳齐声道:“一定!” 邓七爷道:“六哥,小弟随你前往。”占大爷等人言道:“同往!”兄弟情感深厚,情义无价,盛六爷笑道:“兄弟们都往,岂不让登天教钻空子,大哥、三哥、七弟均武功不凡,有你等可震慑登天教。”众兄弟齐言道:“一路小心为上。”盛六爷道:“众家兄弟放心!” 三人备好干粮、水壶,带了足够的盘缠,挑选三匹良马,即日踏上路程。 奔行了二百来里,三人来到了名为宿安甸的地方,盛六爷道:“天色不早,先且找客栈投宿,明早继续赶路。”林女侠面带困惑,说道:“这里人丁稀少,房屋却多,好生奇怪。”红艳道:“居岭南时,我听从商的人说过,一年多前的宿安甸发生过瘟疫,没了很多人,有的住户居家搬移这里。”盛六爷、林女侠叹息道:“世事无常啊!” 到了宿安客栈,用餐的食客不多,盛六爷三人点了些饭菜,红艳吩咐伙计给马匹喂草料,三人饱餐后,回房间休息。 林女侠与红艳居住一间,看着红艳心不在焉,林女侠道:“艳姐,罗野武功极高,世上与之匹敌者寥寥无几,况且身边众多弟子相随,料他也无妨。”红艳道:“承蒙他当年救命之恩,虽然罗野误信谗言,误解与我,姓黎的不喜欢欠人恩情,他无事即可,如有危险,我当帮衬,回报他当年的救命恩情。”林女侠笑道:“谁说女子不如男,艳姐此言,足见胸怀坦荡。”红艳打趣道:“玉妹妹你喜欢阿谀奉承哦。”林女侠笑道:“小妹说的是肺腑之言。”二女相视一笑。 夜色弥漫,风声呼啸,一条黑影蹿上楼房,动作甚是灵捷。用口水点破油纸窗户,黑衣人眼神闪过一丝杀意,擎着一柄黑色长剑,左手拿着迷魂散,其意图很明显。 “鸡鸣狗盗,难登大雅。”有人朗声言道。 黑衣人眼神中闪过惊慌之色,急忙回头观望,出现的这位身高八尺,一张国字脸,剑眉星目,通关鼻梁,方海阔口,身披红布衣衫。最为显著的,手提一把明晃晃的黄金刀,来人正是盛六爷,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吃惊不小,暗想道:他何时出现我身后,我竟浑然不知,莫非他会未卜先知不成。黑衣人知道事不能成,已有了退意。 适才盛六爷在房中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自打习练太极刀法以后,视觉、听觉、嗅觉等都提升非小,黑衣人的轻功虽然巧妙无声,盛六爷还是感觉到有人到来,他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盛六爷道:“嗦里毅,好久不见,你是专候在下,让你煞费苦心啦。”嗦里毅冷笑道:“金刀侠,你杀了师兄耿顺,师出同门,我岂会善罢甘休。”盛六爷道:“没什么可说的,动手请出招。”嗦里毅道:“阁下艺高人胆大,不知是真是假,够胆量就来。”言罢,嗦里毅身躯一跃,翻上房顶,盛六爷怎能怕他,纵身跃起追赶嗦里毅。 按理嗦里毅的轻功极快,盛六爷追他不上的,嗦里毅为的是引对方过来,轻功放慢些,盛六爷与他相距不远,一追一跑,两个身影快速移动,盛六爷心里想道:嗦里毅的帮手多半是塞北六髯,要说昔日的武艺,真抵挡不了这七位联手,今时不同往昔了。两个一前一后,奔出了近三十里地,周围静悄悄,是一片开阔地,前面一排有六棵大树。 从六棵树干上蹦出六名大汉,第一个八字胡须,须尾向上翘起,他是赵锋;第二个连鬓胡须,须髯齐整,他是钱利;第三个须髯外翻,他是孙刚;第四个须髯长短不一,他是李猛;第五个是唇上一字胡须,他是周顽;第六个下颌一字竖起的胡须,他是吴强。 六人胡须奇特怪异,正是塞北六髯,六个齐声喊道:“盛大侠久违。” 盛六爷道:“六位请啦,你们风尘仆仆,跟着嗦里毅,没少遭罪呀。”塞北六髯听得出话中讥讽之意,赵锋道:“朋友邀请,自是帮忙帮到底。”盛六爷对六人有丝赞佩,李猛呼喝道:“你身处无极盟,你的兄弟们随在身旁,杀你极为不便,况且山中机关陷阱遍布,得知千面罗刹黎红艳加入,你随黎红艳、林美玉下山,我等一路跟随。”盛六爷笑道:“嗦里毅做梦都想杀我,这不足为奇。”钱利道:“盛大侠果然有胆色,只是有命能来,没命能回。”盛六爷道:“只怕未必。” 嗦里毅喊道:“姓盛的,耿师兄的仇,今日替他报下,且不论江湖规矩。”黑色长剑擎在手里,塞北六髯各拿随身软剑,七柄剑围住盛六爷,寒意涌现,杀气顿生。盛六爷眉头舒展,说道:“来罢!”亮出金刀,漆黑的夜晚中打出一道金光,光芒闪耀,夺人二目。 七柄剑凌厉刺来,盛六爷出手就是太极刀法,招式轻灵柔和,嗦里毅以及塞北六髯倍感吃惊,感觉金刀侠的刀法灵活自如,以柔克刚,观他动作既细腻又舒展大方,潇洒飘逸中不失沉稳,七人暗想道:这究竟是何门何派的刀法?招式自然洒脱。双方拆了七八十招,七人的攻击招式皆让盛六爷一一化解。 孙刚、李猛持着软剑突刺盛六爷两肋,塞北六髯中,当属孙刚和李猛武功最好。两柄软剑出手特快,盛六爷震开赵锋的软剑,以金刀往外拨,击开了孙刚、李猛二人的兵刃,软剑发出‘嘭啷’声响。孙李二人感觉膀臂酸麻,惊讶金刀侠的招式柔中带刚,让人实在琢磨不透。嗦里毅晃动长剑,出手分心刺来,盛六爷擎着金刀,横在心窝处,剑尖扎在刀面,盛六爷手腕挥动,火星溅起,嗦里毅长剑被弹开,嗦里毅暗暗吃惊,心想道:金刀侠武艺更胜从前。盛六爷习得太极刀法后,武功逐步提升,他本人亦非常惊讶,赞叹太极刀法的神奇。 盛六爷手中的金刀疾速旋转,黄金刀磕碰在两柄软剑上,钱利、孙刚惊叫一声,兵刃已经脱了手。盛六爷的手法多快啊,刀锋闪动,即可要了钱利和孙刚的性命,他没有这么做,忽然横腿扫出,地面积雪卷起大片,早把钱利、孙刚两个放倒在地,盛六爷左手连挥,封住二人穴道。出手之迅捷,让嗦里毅以及塞北六髯发出惊呼。 愣神之下,盛六爷攻来,赵锋、李猛动作稍慢,让盛六爷挥手打翻。周顽、李猛武艺高强,纵身跳起,可是穴道已被盛六爷给封锁。由于二人起身着急,再者盛六爷出手极快,两个是金鸡独立的姿势,脚下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七大高手能动的只剩嗦里毅、赵锋、吴强,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已经涌现出惶恐,未曾想到金刀侠的武功进步神速。得到太极刀法以后,盛六爷平时勤加苦练,这太极刀法的最佳奥妙便是有助提升修炼者的武功,太极刀法惊奇神妙,融合太极和刀法两种风格特点,练得越久,武功提升的越多,倘若修炼者自身武艺精湛,则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个挺起兵器,一起攻向盛六爷,嗦里毅长剑挥舞,刷刷刷刷刷五剑,奔盛六爷袭来,盛六爷看嗦里毅虽眼中有惶恐,他的步伐却沉稳,剑招未乱,五剑来的又快又急。盛六爷闪身低着脑瓜,长剑在头顶心掠过,太极刀法讲究远近收缩自如,太极刀法使出,金刀击落了嗦里毅的长剑,吓得嗦里毅急忙倒退。与此同时,赵锋、吴强双双攻袭,盛六爷金刀挥动,弹开了赵锋的软剑,反手打落了吴强的软剑,出手封住赵锋和吴强的穴道,动作几乎一气呵成,赵锋、吴强惊讶的直咧嘴。倒在地上的钱利、周顽、李猛、孙刚以及站着的嗦里毅暗暗咋舌。 盛六爷微微一笑道:“嗦里毅,再打下去有意义麽。” 恼得嗦里毅气急败坏,大怒道:“小匹夫,我豁出命了,今天跟你没完,除死方休。”嗦里毅说着,抡着长剑刺来,盛六爷左躲右闪,避开他八招攻击。金刀举起,二人猛战,打了三十多回合,盛六爷刀中带拳,揍在嗦里毅的肚子上,疼得嗦里毅痛叫一声,倒飞出三丈多远,长剑也撒了手。 盛六爷未停歇,不等嗦里毅站起身,出手封住他周身八处大穴,嗦里毅叹息不止,把眼睛一闭,说道:“姓盛的你赢了,杀剐任你。”塞北六髯亦道:“金刀侠,我等但求一死。”嗦里毅悲伤道:“六位对不住,本想请你们帮忙,反倒连累了诸位。”塞北六髯同时道:“好朋友!生死相随。” 盛六爷微微点头,心想道:这几位有些骨气,彼此颇重义气。盛六爷把金刀收鞘,嗦里毅和塞北六髯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收起兵刃,又一想准是先折磨一番,然后再动手,人为刀俎,也没办法,七个各自叹气。 让七人不曾想到的发生啦,盛六爷竟然出手解开了他们穴道,七个人面面相觑,呆在了当场。 嗦里毅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为何?”盛六爷答道:“放了你们啊。”七人异口同声道:“放了我们?”言语中倍感惊奇,盛六爷道:“你等可以走啦,如想报仇,尽管来找,只是要光明正大些。”盛六爷大步挺胸向前走,声音回荡在七人耳旁。 待到盛六爷走出十余丈远,七个人快步追赶上来,嗦里毅面红耳赤,感觉羞愧万分,倒身跪地道:“罢了,盛大侠义薄云天,胸襟宽广,我服你啦!”塞北六髯跪地,齐声道:“盛大侠豪气冲天,多谢盛大侠饶命之恩。”前者七人要致自己于死地,如今却倒身跪拜,这让盛六爷始料未及,他急忙把七人扶起身,说道:“七位这是为何。” 嗦里毅羞愧道:“我多次暗害,盛大侠反而以德报怨,不予计较,在下感到羞愧。”盛六爷朗声道:“阁下全是为师兄报仇,那耿顺所作所为,实在不值得你这样,在下虽杀人不少,自认刀下没有冤魂,耿顺自作自受,至于放了七位,自是认为你等七人并非大奸大恶,怎可伤及性命。”七人纷纷言道:“惭愧。”嗦里毅问道:“盛大侠不怕我再来寻仇么?到时你麻烦不断。” 盛六爷笑道:“无所谓。” 七人听后赞叹道:“盛大侠光明磊落,侠肝义胆,无怪年纪轻轻成名。”七人躬身施礼,感念金刀侠以德报怨,心中羞愧不已。七人想若是换成是自己,岂会放掉屡次暗害之人,这是何等的胸怀。 感怀盛六爷饶命,嗦里毅道:“盛大侠大仁大义,嗦里毅铭记在心,从今起再不与盛大侠为难,有违誓言,五雷轰顶。”盛六爷看他言语真挚,又发了誓,急忙道:“嗦先生言重了,何须这样讲。”赵锋、钱利、孙刚、李猛、周顽、吴强齐声道:“我等不再与盛大侠为敌,有违誓言,五雷轰顶。”盛六爷道:“六位先生快别这么说。” 第四十四章 化干戈为玉帛,嗦里毅以及塞北六髯感念活命恩情,言明不再与盛六爷动干戈,盛六爷非常高兴。经此一事,嗦里毅、赵锋、钱利、孙刚、李猛、周顽、吴强等七位打算隐居塞北,不再过问江湖事,七人与盛六爷辞别。 盛六爷往宿安客栈走,突见两个倩影出现,两女容貌秀美,正是林女侠和红艳。二女看他身上有尘土,林女侠问道:“盛大哥,可是遇见了歹人?”美目中透露着关切之意,盛六爷轻声道:“算不得什么歹人。” ...... 《金刀侠》第四十四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红艳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心腹人真和你一心么,他们中不少人还认我这个昔日的副掌门,探知你为连地医治伤势,遍请岭南地界有名的郎中,连地亏心事做多了,请来的郎中都无济于事,你派人去请柳州府的班老先生,我们先你一步找到班老先生,说明事情经过,我三人易容成班老爷子师徒容貌,为的就是铲除你兄弟两个败类,你们兄弟欺骗罗兄,上当受骗的滋味不好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重伤的连他挣扎着卧起,...... 《金刀侠》第四十五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陆掌柜的迈步走出,挥手喊道:“乡亲们请安静,安静一下,听我一言。”人们逐渐停住议论,陆掌柜继续道:“各位乡亲,我等愚昧呀,根本没有妖怪,大家上当了,装扮妖怪的就是这七个败类,这十来天乡亲们胆战心惊,都是这七个无耻败类所致,多亏了三位大侠,帮忙捉到假扮妖怪的败类,钱财寻回大部分,三位大侠是我等的恩人呀。”说着,陆掌柜拉过盛六爷、林女侠和红艳。 盛六爷道:“各位不必担惊,装妖作怪皆是人为...... 《金刀侠》第四十六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马上的迈朗怪眼圆睁,大嚷道:“哪一个是盛天龙,我拿他脑袋来了。”众人怒喝道:“放肆!”迈朗口出狂言,众人怒火燃烧。 邓七爷大喝道:“匹夫好生无礼,我六哥未在,他要是在场,要说脑袋搬家的只怕是老匹夫你。”迈朗睁眼观看说话者是个相貌俊雅的美少年,遂问道:“娃娃,你是何人?”邓七爷冷喝道:“小爷姓邓名远。”迈朗听师妹陈春娇介绍过,他冷笑道:“小儿郎不知天高地厚,你真够狂的,无知的少年,我先...... 《金刀侠》第四十七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两个一开口,声音娇柔。林女侠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两个女贼。”又说道:“孟员外家传夜明珠丢失,请二位奉还,我会言明二位有心归还。”两个黑衣人放声大笑,个头偏低的道:“你上嘴皮碰下嘴皮,想让我们交出夜明珠,凭什么交出。”个头偏高的喝道:“闪开,多管什么闲事,如此貌美秀丽,倘若丢了性命,多可惜呀。”林女侠冷笑道:“那本姑娘可就得罪啦。” 这俩黑衣蒙面人不住的冷笑,个头偏高的道:“你一个想斗...... 《金刀侠》第四十八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