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 第一章 无忌 云霓国国都,云叶城。 城正中心,皇家禁地,宏伟的宫殿,透出威严肃穆。 雪花飞落,冷风吹袭着大地,天空是无际的灰色。 每逢皇后的忌日,云叶城总是白日雪花飘飘,黑夜众星闪耀,人们对此已习以为常。 今日正是皇后的忌日,重拾往事,皇上心情沉郁,出宫祭拜去了。 今日亦是雪星公主的十一岁生日。 庭院中,欢声笑语不断,年轻的雪星公主和六王爷正在玩耍。 远处,九王爷正带着两个孩子,款款而来。 那个俊挺少年,正是九王爷的养子蝶夜寒,十三岁。女孩是蝶夜寒之妹,有着“神童”之称的蝶琪花,十二岁。 蝶夜寒和雪星公主,自幼便相识,两小无猜。皇上尽力保护爱女,但这复杂的深宫中免不了各种权权相争、勾心斗角,不得不说,年幼公主的存活时刻存在风险!六爷和蝶夜寒,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雪星公主。皇上因国事而稍有懈怠时,就是他们必须站出来保护公主之时! 步步走近,蝶夜寒见到六王爷拉着雪星公主的手。 雪星公主看见蝶夜寒一脸醋意的样子,淡淡笑着说:“我们只是在玩。” 蝶夜寒只觉得,雪星公主若真被六王爷的魅力所吸引,也并非不可能。毕竟这个男人,高大英俊,气质尊贵,忠心不二,给人安全感。 年轻的蝶夜寒一心不满,眼底漾起一股挑衅望向六王爷,尽力露出一个十三岁少年所能有的魄力,幽幽道:“大叔,把公主让给我,怎样?” 六王爷笑盈盈地看着蝶夜寒:“让给你?” 蝶夜寒丝毫不让地直视着高大男子的双眸,气氛瞬时变得尴尬又凝重。这个少年身上,散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危险气息。 雪星公主一下子躲到六王爷身后,六王爷仍握着她的小手。只见她怯怯地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蝶夜寒。 “没想到堂堂蝶少爷,是个醋坛子。”六王爷挑逗意味地说着,眼中笑意不减。另一位成人——九王爷,则旁观不语,默然任由这一切发展,眼神却不停地在六王爷和蝶夜寒身上扫过,心想着让这二人比试一番。 雪星公主望见蝶夜寒眼中的不甘,不禁要急忙挣脱六王爷的手。 没想到六王爷率先放开了她的手。 蝶夜寒以为六王爷会冲口来句“放马过来!”,谁料六王爷笑了,只是和气地说:“你们玩吧!九弟,咱们进屋说。” 于是,广大的庭院中,只剩下雪星公主、蝶夜寒和蝶琪花,三个孩子。 两个女孩边跑边笑,蝶夜寒挥舞着木剑穷追不舍。跑着跑着,少年的木剑终于触到了雪星公主。 “哈!你输了。” 随着少年一声得意的大喊,公主假装受伤,戏剧化地倒地不起。 蝶夜寒俯下身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公主:“你和六王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雪星公主被他这小大人的口吻问逗笑了。 “别笑!他看你的样子……你对他也是……是不是?” “喂喂,你怎么净说些不像你说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他吻了她的脸。 公主惊讶地望着蝶夜寒,脸上浮现红晕。 蝶夜寒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喜欢你……” 公主难以置信地眨眨眼,掩饰不住心中的那抹慌乱,以为这只是虚幻。 面前这个男孩,眯起眼睛,眼中透着纯净的柔情,露出腼腆的微笑,竟是如此单纯。 “放心,就算你和六王爷之间有什么,也没关系。”他噘嘴道,眼中露情,瞬间即逝。 雪星公主松了口气,暗念蝶夜寒不过是在开玩笑,只觉宽慰。 “因为,你注定是我的人。”他笑容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波澜不惊,平静的眼中竟有一丝落寞。那样郑重又不容分说的口吻,带着超越年龄的严肃。 她在他坚定的深褐眸中,看到自己惊诧的神色。 他看到她那潋滟的淡紫眸中,映出自己的身影。 那令人沉醉的、光辉闪耀的淡紫色,让他想到迎风盛开的百结花,卷着初恋的刺痛、纯洁与羞怯。 梦幻般的雪花,莹润冰洁,飘落在脸上,却带来真实的冷感。 他那严厉的、控制式的目光,让她感觉连呼吸都成了一件难事。 雪星公主心中默念道:这个男孩,对她,是认真的。 “啊呀!殿下怎么躺在地上了?” 突然,匆匆走来一位妇人。 “乳娘,”雪星公主一见是乳娘闾丘氏来了,便迅速站起来,“我被‘杀死’了……” “唉!多晦气!圣上最忌讳这些!殿下,可千万不能跟这种事儿沾边儿啊!”闾丘氏用训责的口吻说着,“这外边天寒地冻的,殿下这千金身子若挨凉了,被问罪的可是奴婢。殿下,咱们进屋玩吧。” 不等孩子们回答,闾丘氏便抓起殿下和蝶夜寒的小手,朝宫内走去。 蝶夜寒,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淡,明明异常坚韧不拔,但刚才那稍纵即逝的一抹柔情时怎么回事? 雪星公主望向灰暗的天空,雪花纷落。 她的思绪,如同随风起舞的雪花般纷乱。 在她纤弱细小的心里,那个冷酷孤傲的蝶夜寒,为了她们两个女孩,愿牺牲自己。 蝶夜寒的谦逊与温情,只给雪星公主和蝶琪花。 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因为她所认识的蝶夜寒,是个孤高冷漠的人。然而,他那温存的眼神,她却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又是女孩子过家家。”蝶夜寒撇撇嘴,转眼望向雪星公主。 “你还当我的新娘好吗?”每一次,他都会这么问。 “好啊。”每一次,雪星公主都会这样答。 雪星公主虽年仅十一岁,却是个心灵相当成熟的孩子。身为皇上最宠爱的、唯一的女儿,她毫不恃宠而骄,反而宽容、善良、大气,为人更是正直。小小年纪就已亭亭玉立,英气逼人,而且气质端淑,无可挑剔。 “哟,殿下在这儿啊。”门口忽然响起一个的女音。 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潘黄兰。 潘黄兰,五王爷未过门的情妇。她虽然娇纵,但这不妨碍五王爷溺爱她。五王爷花天酒地,无心朝政,只顾美酒与美人,又不愿结婚,受他宠幸的潘黄兰被称为“黄兰夫人”。 “蝶家的少主和小姐呐,”潘黄兰酸酸地吐了一句,眼中露出鄙夷,“公主殿下这般娇贵,怎能跟这些穷酸的孩子玩呢?” “殿下好啊。”紧接着走进屋的,是潘黄兰的姐姐、八王爷的侧室——“白兰夫人”潘白兰。 八王爷的爱妻亡故后,柔顺的潘白兰便让八王爷彻底沦陷。要说有谁能利用八王爷的贪欲,那只有这位时常故作娇嗔的娇妾。她虽不像妹妹那么骄横跋扈,但刻薄的气息却挥之不去。 对于这位白兰夫人,雪星公主可是早有领教。 雪星公主一出生便丧母,虽然深得父皇厚爱,却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潘白兰百般亲近她,在她面前表现得贤妻良母,但又让人感到哪里不对。雪星公主认为潘白兰有一股自内而外的慎人怨气,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和不咸不淡的言词都体现出她内心的不满。 但是,她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呢? 雪星公主倒是并不在意她怎么想的。 “蝶家的孩子们还是赶紧去找宫女们玩吧。”潘黄兰露出一丝残酷的笑,眼中透出恶毒与得意。 蝶夜寒一听,脸色一下子很难看。 “黄兰,怎么说话呢?”潘白兰露出那种甜得发腻的笑容,“你真讨厌啊!殿下想跟谁玩,就跟谁玩啊。” 雪星公主心想,这潘氏姐妹耍阴险伎俩如呼吸一样正常,她们这般矫揉造作,更是骗得了不少白痴。 她雪星公主或许真纯,可不是白痴。 “我想主子是担心殿下,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白兰夫人的侍女斯婕突然走进屋。 蝶夜寒的眼睛仿佛喷出火来,手抚上剑柄。雪星公主知道,那是他受到威胁时产生的反应。 “呵呵,斯婕真是够风趣!我才是担心公主,要保护好自己的贞洁。”潘黄兰笑得花枝乱颤,合不拢嘴,眼中露出讥讽。 “殿下自有殿下的选择。”乳娘闾丘氏皱眉道,挡在雪星公主身前。闾丘氏虽然不懂礼仪进退有度,但对公主是一片赤心。 “你算什么东西?”一向泼辣的潘黄兰被闾丘氏泼了凉水,更是恶言相向,“区区一个老奴,别在那儿丢人现眼!” 闾丘氏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斯婕背后,只是吐出:“六爷……” 潘黄兰顿时住口,面露惶恐,紧张地转过身。这六爷可不是五爷或九爷,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对付得了的。 “斯婕给六爷请安。”斯婕草率地行了礼,一脸无辜。 六王爷当没听见,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走进屋子,不语。他以不易察觉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个人,眼神停留在雪星公主那被蝶夜寒紧紧攥住的小手上。 屋内,弥漫着悬而未决的凝重气氛。 突然,斯婕流泪哭了出来,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纤弱无助:“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笨,奴婢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殿下,对不起六爷!” “好一个泪人儿!”蝶夜寒早就厌烦了斯婕装模作样的哭脸,眼神极冷地看向潘白兰,目光之犀利仿佛能看穿人心。“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 潘白兰却毫无窘态,自顾自地反唇相讥:“斯婕啊,你个呆瓜,既然都非贵族,你也不知道制止某个少年,制止他蛊惑我们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 “白兰夫人,黄兰夫人,斯婕,你们都退下!”雪星公主威严的声音,正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根本不像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女童。 潘白兰和潘黄兰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说:就凭这么个小丫头,也能指使我们? 黄兰夫人欲言又止,因为潘白兰给了她一个警告式的眼色,于是潘黄兰便没再怒骂,也没再闹事。只见潘白兰嘴角极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便转身拂袖而去。潘黄兰也拖着步子,慢慢走了出去。斯婕跟在后面,像丧家之犬。 六王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小公主,竟然如此坚强,令人惊诧。 不过,他转念一想:身为皇族,这恐怕是不得已的吧。 他内心苦笑:皇族有太多事,身不由己,他可是深有体会。 “殿下,做得不错。”他淡然一笑,轻拍雪星公主的肩头以示鼓励。 雪星公主的手已经被蝶夜寒握得僵了,但他仍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 第二章 预谋 云叶城。麒麟宫。 麒麟宫,与龙宫、凤宫被世人并称为“三宫”,是地位仅次于皇宫、实力极强的势力,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廷,“三宫”令闻者无不为之动容。 能成为宫主的,其素质之优,甚至能与太子一分高下。 宫内,广大的庭院,美轮美奂的宫殿,气势恢宏。 暗灰色的石砌地面,承载着麒麟宫宫历史的沧桑。 宫主金颂猝然离世,生前坐拥半壁江山。按他的遗愿,他唯一的、年仅十岁的孙女金娇将成为一宫之主。 瑟瑟严冬,刺骨寒风吹来,金娇双臂环抱自己幼小的身躯,叹道:“好冷啊。” 金娇跑进自己房内,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脑海中浮现出前几天爷爷下葬时的情景,她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这个看上去娇柔的女孩,面露哀色,全身因压抑着哭泣而微微发抖,完全没有宫主后裔的风采。 麒麟宫宫主继承人的重担,压在这样一个十岁女孩身上,是否太重了些? 继位并不顺利,毕竟金娇只是个年仅十岁的孩子。麒麟宫内闲言碎语,议声四起,一片哗然。 “竟然让那个小女娃当新一任宫主……” “可这是前宫主的临终遗嘱。” “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血缘关系……” 宫内一片混乱,有人伺机捣乱想篡位。尤其司寇云愁和司寇海思这对姐弟,以及原来服侍金娇的侍女聂?,都反过来针对金娇、与她作对。他们在麒麟宫侍奉多年,一直属于恶势力之流,司寇姐弟的欺世之言,加上聂姑娘装弱装可怜的表演、添油加醋的造谣,围攻金娇并置这个小女童于不利地位,简直易如反掌。 爷爷下葬那天,与金娇的双亲埋葬在同一墓园。 按照金颂的遗愿,没有举办满城风雨的葬礼。金娇亲眼看到他入土,被立墓。在那个埋着父母与爷爷的墓园里,她伫立了不知多少个时辰,最终被侍女翠晶带回房间。 如今的金娇,虽然身为宫主后裔的身份不可撼动,仍然是宫内大多数人所认可的继承人,但司寇姐弟和聂姑娘在宫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面对阴暗势力,金娇年纪太轻、心地太纯,敌不过恶人奸险,无可置疑,金娇现在成了他们谋害的对象。 关于金娇的恶意谣言迅速传开了,金娇被司寇姐弟造谣诬蔑、蒙受冤屈,这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扎根。 十岁的金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伤心落泪的模样。她看着手中爷爷的遗物。那是一个颈环,上面是两颗蓝玉和大小不一的两颗偌大的红圆珠,熠熠生辉,闪耀着神秘的光彩。 阿娇起身来到窗前,遥望天水交界处,湖面波光粼粼,血色残霞惹人惆怅,让人忘却时间的流逝,却洗不尽内心的忧伤。 “咳咳……在我墓前,戴上它……”她回忆起爷爷在自己的耳边如是低语。 “爷爷,”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珠宝颈环,细声轻喃,“您究竟给阿娇出的何种谜题啊?” 再思索也无意义,金娇直接戴上了颈环。那颈环比看上去还要沉重,吸取着皮肤上的热度,传来阵阵冰冷。装饰的珠宝反射着冷光,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夜幕降临,安静的寝室里,清幽的月光洒在地上。阿娇独自躺在床上,睡意袭来。 她不知,屋内屏风后,正躲着一个身影。那人距离五步以内就能到金娇床前。 一眨眼的功夫,她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 “什么人!?”金娇惊呼,胸口传来皮开肉绽的痛楚! 她在黑暗中定睛看去,那是一位手持短刀的蒙面人,手中的刀刃在月色中发出清冷的光——上面沾着自己的血。 阿娇惊恐万分,条件反射般吓得起身,一把推开黑衣人,火急火燎地跑出房间。 阿娇本能地跑着,在漆黑的夜里,借着月光,只顾着跑。 她想喊人救命,却害怕宫内有黑衣人的同伙,若发现自己没死,会前来给自己补一刀。 更何况,自己流血不止,惊吓过度,连出声都困难,能仓皇而逃,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突然,天空中电闪雷鸣,骤雨大作,这是一个上天都不赏识的雷雨之夜。 滔天暴雨倾盆而下,滂滂沛沛,瞬间浸湿了一切。 不经意间,自己已经来到了墓园。面对爷爷的墓碑,金娇不禁驻足。 颈环上的两颗红珠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 爷爷的墓碑突然窜出一股乌云黑雾—— “自此刻起,汝为吾之宿主。”没有实体,却真切地听到了一个沉重可怖的男声! 伴随着那掺杂着痛苦、绝望的男声,金娇只觉颈环收紧,两颗红珠愈发变烫,无法出声。 魔? 黑雾缭绕在身边,包围了自己。她突然感到额头一阵剧痛。是那种能麻痹整个头脑的僵痛。红珠已经烫到无法忍受的程度,而颈环也在同一瞬间让人感到窒息! 黑雾不久便消失了。金娇却能感到血液聚在额头,血沸腾着。 “莫非是……以前爷爷身上的魔……把我当成了新的宿主?”金娇感到颈环紧紧勒住了她细嫩的脖子,仍然十分炽热,“现在我体内真的封印了魔?这……这颈环,就是我的护身符?” “用灵魂立下的誓约,用生命去守候。” 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现在终于明白爷爷活着时那句话的意思。 金娇的血液是炽热的,不停息地在体内涌动。原来自己体内有魔。这种事不敢多想也不敢深思。 雷雨交加的夜晚,无边无际的黑暗。 爷爷去世,自己被刺伤,被魔附身,发生了这么多事,心中的防御崩溃了。阿娇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泪水肆意流淌,幸好有雨水掩饰。 忽然,惊雷直击心底,阿娇失声尖叫,身子缩成一团。雷声轰鸣,她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在战栗。 金娇颈环上的红珠,开始发出幽幽冥光。 金娇感到身体绵绵乏力,意识混沌不清,周围漆黑一片,暴雨对大地肆意咆哮着,魔性在自己体内蠢蠢欲动。 一股突如其来的痛楚袭来,头仿佛要裂开一般,难以遏制的痛感让她跌倒在地,眼神涣散,视野模糊,感觉很快就要失去知觉。她双耳嗡嗡作响,听不到雨声,只听到体内封印的飘忽不定的鬼魅的呐喊,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完全控制不住。 滂沱大雨不顾金娇的心情而狂下着,她全身都已被雨水浸透。 恶魔在体内游走的不适感,那男声唆使的幻听,若隐若现,挥之不去。 “刺客要灭口,我的存在必然是隐患,因为我是不可避免地会成为新宿主、新宫主……”阿娇意识混沌,大脑麻木到已经不容她再进行思考。 “爷爷他,或许知道这是危险的……” 胸口传来压迫感,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顺畅。那是一种整个思维都被俘获的感觉,让阿娇隐隐有些害怕。 雨大而急,倒在地上的她,衣裳被雨浸透了,被泥弄脏了。她血流不止,全身发凉,头痛欲裂,恐惧侵占了大脑,心头交织着困惑、焦躁与忧虑…… 大雨下了一整夜,越下越急,直到天明才停息。 翌日早晨,金娇闺房中发出惊叫声。原来是翠晶和翠琼两位小宫女,发现一床和满地的血迹,却不见金娇人影,吓得面如土色。 路上夜里留下的血迹被瓢泼大雨冲走了。两个焦急的宫女一边大声呼叫金娇的名字,一边寻找她的下落。当翠晶和翠琼终于在墓园中发现金娇时,她满身是血,昏迷不醒,两个宫女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金娇已经死了。 然而,孤苦伶仃的年幼的金娇,死里逃生,顽强地活了下来。 第三章 遇害 皇宫。 “纳命来!”蝶夜寒一剑直击蒙面刺客的心口,顿时鲜血四溅。 “哥哥!”蝶琪花惊恐万分,眼看着黑衣人倒地,鲜红的血像小溪般在地上蔓延开来。 “琪花!别过来!”蝶夜寒高声喊道,无论如何要保护妹妹的安全。 今日蝶夜寒闻言宫内有黑衣刺客作乱,妹妹受到威胁,便把以往携带的木剑换成了铁剑。没想到,这个刺客如此矮小,果然敌方又派来了训练有素的人么? “今、今天,公、公主打扮成、这、这个样子,是为了玩游戏的……”蝶琪花结结巴巴,噙着泪,眼中露出掩饰不住的恐惧。 “你说什么?” 少年怔住,大感不妙,脸色变得毫无血色,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和绝望从脊椎袭来、爬遍全身,持铁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那是……”蝶琪花泪如雨下,抽泣起来,“那是公主啊,呜呜……” 铁剑“哐当”落地,间不容瞬,少年已跪在黑衣人身边,猛地扯下黑色面罩,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女孩的脸!猩红的血液从嘴角滴落。 “不!这不可能!”看到女孩昏死的苍白面容,少年小心翼翼地用手托起她的头,痛苦地、一遍又一遍地低唤着她的名字。 蝶夜寒大脑如遭雷劈,心头如万箭穿心,只觉头重脚轻,肺里的氧气瞬时间都被抽了出去,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一切知觉从身体中抽离,过大的打击令他头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感知。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嚎,有人昏厥……他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整个人处于麻木状态。直到闾丘氏把公主抱回房间,留下失魂落魄的他,黯然凝视着地上的血迹,眼神空洞,空气似乎都被抽走了,呼吸困难,好像有一双罪恶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喉咙。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痴痴地呢喃重复着,少年低头望向自己颤栗不停的双手,黯然销魂,沉陷在悲苦中不能自拔。 御医用医师特有的平静口吻宣布,然而透着一股难以掩盖的悲伤气息。他说了什么,少年没有听清。 雪星公主流血过多昏迷不醒,但其实大难未死。她被以前服侍皇后娘娘的年长宫女、自己的乳娘闾丘氏,秘密送到了柳泉奕家。 柳泉奕,天下第一琴师,被人称为“琴圣”。平日大巧若拙,看似玩世不恭,然而一旦演奏,行云流水,出神入化,无人不觉“此曲只应天上有”,仿佛有种能治愈心灵的神力。 柳泉奕生活潇洒,曾到过没落的境地,也曾过了一段失意穷酸的日子。然而再怎样拮据度日,也改变不了他本性里的那股文雅俊逸。 在浓厚的文艺气氛熏陶中成长,耳濡目染,公主自然会出落成一个娴雅的气质淑女。可见乳娘闾丘氏的良苦用心。 私自藏匿堂堂公主这等罪过,柳泉奕不是不清楚,然而鉴于他欠了闾丘氏的人情和一大笔银两,在闾丘氏的好说歹说下,才肯做出让步,暂且让小公主隐居在柳家,等这风头平息了再做打算。 此事除了闾丘氏、柳泉奕和雪星公主本人,再无人知晓。 讳莫如深,不可告人。 龙颜大怒,却不舍得惩罚蝶家两个孩童。毕竟皇上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视如己出。而且每当看到这两个孩子,皇上总会想起自己最亲爱的雪星公主。更何况这是一场意外,两个孩子又怎能承担得起。 闾丘氏宣称找了个“不可告人的转世圣地”埋葬了雪星公主,并说那里是绝对不能有人去打扰的、秘密而神圣的道家禁地。圣上极其信奉道教,忌讳挖坟,纵然爱女心切,却也不敢触犯天尊。这样一来,也为了雪星公主能享有清静,皇上便不再追究。 闾丘氏却深信宫中有人想要雪星公主的命。为了保护雪星公主,她甚至明知故犯欺君之罪——连皇上都不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还活着。 为了避难,在柳家不能再称她为“公主”了,于是柳泉奕给她起了个不失雅兴的名字——荆秋水。因为柳泉奕看到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而荆姓则继承于雪星公主姥姥的姓氏。 雪星公主被迫留在柳家,成了荆秋水。 柳泉奕为她提供安全的居所,乳娘为她亲手制作三餐、照顾她的起居,虽然活得清贫了点,却很充实,与普通百姓过日子无异。 但秋水不愿接受柳泉奕的施舍,她自尊太高,要通过自己的工作挣来自己的住宿,所以经过乳娘的劝阻无效后、和柳泉奕的同意后,她开始为柳泉奕家干杂活,比如出去为琴圣打酒,除去花园里的杂草之类的,她都会去做。 被蝶夜寒刺伤,对她而言,是近乎致命的打击。比起身体上的伤痛,那是心灵上无法治愈的创伤,只能任凭时间去冲淡。 儿时给她带来温暖、她最信任的人,正是蝶夜寒——那个有着诗性气质,却又满含邪气的顽童。 有时,她在深夜从噩梦中惊醒,深埋的强行压抑的情绪会浮出来,她感到心被侵蚀、灵魂被一分为二,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模糊出现、缓慢形成了——更黑暗的自己。 每当秋水要求乳娘讲以前的故事,乳娘就会潸然泪下,替小公主的不幸命运感到难过。 不过,秋水正是在乳娘和柳泉奕的关心呵护下,才能健康成长。虽然没有皇宫的奢华,却也少了深宫中那种勾心斗角的压抑。秋水一点也不想念那种金笼子般的生活,反而在柳泉奕这里,感受到了自然、纯朴的,平平淡淡却又极为真实的幸福。 若说她唯一想到的,那是偶尔在夜里的梦中,或在白天的白日梦中,浮现在她脑海里的那个少年。愚蠢的蝶夜寒!他在她身上留下了疤痕,她心口的伤虽然好了,但心灵上的伤却久久不愈。 每当她看到自己心口那条伤疤,心中就不由得隐隐作痛,那纯真而愉快的、一去不复返的日子,就那么断了,只剩下追忆。 秋水认为,自己是幸运的。那剑再稍稍偏一微毫,便能彻底夺了她的命。 而柳泉奕看似将感情看得云淡风轻,但对自己在乎的人,还是很重情义的,而且秋水小小年纪就判定他是个痴情的主儿。 秋水在柳家的第二年,乳娘病故了,把她托付给柳泉奕。 此时的秋水,潜意识已经将儿时的记忆压抑了下去,记得不多了。 全新人格的力量,一步步深入,强化她的帝王骨性。 秋水将这个新形成的自己,取名叫“烟琦”。淡薄如烟,绚丽如玉。 烟琦是秋水的魄,是她坚强的依靠。雪星公主属于温暖记忆的话,那么是烟琦把秋水的“王”之一面引了出来。 第四章 迟到的初遇 六年后。 雪星公主,是皇帝挚爱的东方惜君皇后生前的独女。东方惜君,巧捷万端,虽然已故,但她的美貌,一直刻在皇帝心中。雪星公主,据说是父亲期望她成为一个冷酷决绝的君王,一个不可一世的落寞名字,一个古今无双的繁华朝代。 当今皇上独爱东方惜君皇后一人,为了她,皇上不立后宫,且从未纳过妾。自从她去世后,皇上也再没有看过别的女人。 荆秋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看上去并不像生母——东方惜君皇后。父皇曾说,东方皇后有着黑色的长发,透着墨绿的深色眸子。 东方惜君的母亲是云霓国一位姓荆的妇人,秋水的姓氏便是继承了姥姥的;东方惜君的父亲是一位异国美男子,有着浅色的发色和瞳色。东方惜君是混血儿,是来自西方的异国舞姬,被云霓国皇上爱上,便被立后,并有了雪星公主。 长大后的秋水,亭亭玉立。自从乳娘死后,她每年忌日都会穿一身白衣,在她墓前祭拜。烟琦这个次人格,有着不可思议的爆发力。越随着荆秋水的成长,她越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这个“烟琦”,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烟琦,在秋水体内暗涌。 除了皇宫,以及皇宫之下的三宫,在江湖上形成了不可小觑的势力的,还有以下三个主要门派—— 静空门,少主御笙,行踪神秘,极其隐蔽,作风是不留活口,在获取情报方面尤其擅长。若被静空门盯上,那恐怕是离见阎王不远了。鉴于他们卓越的信息活动,传言朝廷都得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霜教,只收女子为徒的教派,教主凌清漪,行事毒辣。凌霜教总在各种危险、具颠覆性的领域活动,江湖人说她们大多孤高冷清,傲然不群,但她们确实有那个实力。其他各大门派的掌门、甚至三宫,都得对她竟让三分。 血雏组织,位于寒冥山庄。组织首领朱子彤曾血洗寒冥山庄,现在亦是山庄庄主。无人敢对峙朱子彤, 据说就算是国君,都不愿去招惹这等猛虎。 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当今太子殿下琛其实是皇家的养子,亲生父母是麒麟宫的金麒与凤麟。金家与凤家并为大家族,且是世交。这是皇族与大家族的协议。 金娇不以习武为重,而是更擅长疗伤,医术方面可谓一闻千悟。金娇的爷爷金颂,也就是被称为“麒麟王”的麒麟宫宫主,有着慑人的威力,还有极其强大的魔力。 金娇是位传统的纯正美女,千伶百俐,黑亮的长发,灿若繁星的明眸,丰满诱人的双唇,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狡黠,粉嫩的肌肤被淡黄色的纱衣衬得格外娇柔。身为名门深闺的她,纵然再年轻纯真,仍有着一股抹之不去的城府气息。 金颂是空前绝后的宫主,威震武林的霸王。金娇肩负着不同于平凡女子的重任,从小就是个欲诉无言的女孩,虽然非常可爱,却与他人保持着远远的距离。于是那些不了解她的人,便开始各种流言蜚语,说她是口是心非的坏孩子,说她是邪鬼附身的恶童,说她是有妖术法力的怪物…… 不过这些,都未能挡住金娇的成长,拥有作为一宫之主的优良素质。 金娇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个魔之附身仪式,自己在倾盆大雨下在生死线上的挣扎。 那时奄奄一息的自己,在鬼门关里过了一遭,不得不说,她自此之后变得更坚强了,看人性也更深刻了。 她知道在宫中,随时有人想取她的性命,麒麟宫宫主后裔和准宫主这个身份,不但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反而会惹祸上身。而这六年来在宫中所受的屈辱,她都一一承受,她认为无论如何也得扛过去。 金娇一直没当成宫主,主要是因为司寇姐弟和聂姑娘的阻碍。 金娇一边吃着碗中的菜,一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镇静道:“司寇海思,你和你姐姐司寇云愁那老狐狸,又来找我麻烦了?” 金娇心想,这次可能是自己第一次出言反击司寇家的人。 “呵呵呵,天真的小姑娘,你可知这菜是下了毒的?”司寇海思见到金娇食毒,大感快慰,咧嘴大笑起来。 “啪!”筷子摔在地上,此时金娇暗暗咒怨自己怎会如此不小心、被人下了毒!她推翻木桌,趁自己全身麻痹之前,跌跌撞撞跑到宫外。 “哈哈,你这傻女人,你跑不出几步就会丧命黄泉的!”背后传来司徒海思那得意忘形的笑声。 跑到麒麟宫门口,已经用尽了金娇所有的力气。她一出宫,便昏倒在地。 还好这时遇到一名未曾相识的少年——替她把毒吸了出来,她才捡了条命回来。 金娇醒来,刚想谢他,谁知少年拔出刀。金娇反应极快、弯下腰躲开,只听身后一阵哀嚎,随后是那人倒地的声音。 金娇感到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转过身,看见一名从麒麟宫跑出的男子倒地毙命。她看到自己左肩上插着的匕首,一咬牙,硬生生地拔了下来! 这位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他来麒麟宫之前做过调查,看来金娇这位美女,也不完全是个花瓶。 “你是谁?”金娇被自己镇定的声音吓了一跳。 持刀少年边说边从她手中拿过匕首:“还涂了毒,看来真是想要你的命。” 毒?金娇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心跳加速,呼吸开始困难。 “别看你是个娇艳欲滴的美娘子,还挺狠的啊……在下武天峻。”少年露出赞许的目光,稳稳说道,“不过还是没发现背后有人接近你偷袭么?他还刺伤你了!我还真是失职啊。” 金娇只觉头晕目眩,肩部传来刺骨的剧痛。毒性发作了!金娇眼前一片漆黑,顿时双腿发软,倒地不起。 “金姑娘!”武天峻看到金娇在地上猛烈抽搐,生命垂危,马上拿出一颗神丹给她喂了下去。 很快,金娇停止了抽搐,四肢也恢复了知觉。武天峻伸手扶她站起来。 危机状态解除了。 金娇看着这个救活了濒死的自己的陌生男子。 武天峻也看着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心想她比看上去要镇静得多。她戴着的颈环上,两颗红珠发出强烈的光芒,耀眼而诡异。 “你这颈环……哪儿来的?”武天峻听师父说过,这是宿魔之物。 “这是我爷爷给我的遗物。”金娇闭上眼睛,感觉颈上的珠子吸走了毒素的痛苦和麻木,将一股暖流散发至全身。“这等小喽啰,我怎会害怕……” 武天峻看着金娇,一位好强、倔强的少女,明明都被吓得花容失色,却仍道“我怎会害怕”。纤细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她却坚强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个与魔并存的危险女子,与自己前半生奋力除魔的宿主不同,反而是要保护的对象。 “你看起来挺有驱魔经验,不像是第一次。”金娇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道。武天峻与金娇,一个驱魔师,一个恶魔宿主,想必是水火不容。 “我所跟随的道长驱魔很多次,我都看惯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武天峻收起开玩笑的笑容,认真道,“你虽被附身,但我会保护你。我可是曾在恶魔面前立下了誓约。” 听到他的话,金娇封闭已久的心蓦然一颤。那个凄惨悲情的雨夜,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这个武天峻,难道也有过相似的经历? “你要替我驱魔?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要保护我?” “是金颂生前托付我来保护你的。”武天峻温柔地说,“你爷爷他,救过先父的命。做人要知恩图报。” “一命还一命,你已经救过我很多次了……”金娇只觉得好笑,“再说,我爷爷已经死了六年了。你怎么才来呢?” “当时我修行不够,天真地以为你在麒麟宫会没事,谁知他们竟真对你下毒手里。我不会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武天峻看着惊魂未定、怀中颤抖着的人儿道,“得保护你。” “保护我?”金娇重复着,“怎么,难道作为陌生人的你,也在乎我有否误入歧途么?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他们当然视我为威胁!他们密谋篡位,我就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武天峻严肃地说:“这么说来,保护你的我,也是他们最大的障碍咯。” 金娇本能地对这个少年充满戒备和防御。但同样出于本能,她对这名救了自己的武天峻,从心里升起一丝信赖。很微茫,很飘渺,但确实是信赖。出于内心矛盾,她只是苦笑,未作答。 对于武天峻这个突然闯入她生活中的少年,正是因为他,她中毒后又被救活,幸免于刺杀,恶魔附身也被他保护……金娇看着武天峻,那是一名年轻俊朗的少年,目如朗星,果敢又坚韧。 无论是身手还是解决问题的方式,他都让人感到可靠。他帮助她的样子,始终在金娇脑海里挥之不去。数次义无反顾地救金娇的命,说什么要保护她。 金娇把头埋到武天峻怀里,轻轻抽泣起来。不知为何,她突然变得这么爱哭。她不需要纤细心灵受伤后的抚慰,但不得不承认在武天峻怀中感到很安心。 “这不是真的……”金娇颓然地说。 “这一切都还是谜团。”武天峻握住金娇的双手,认真地看着她,“但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 “啊?干嘛突然这样?”金娇脸红了。 但这个武天峻,还是有温度的。现在金娇的头脑已经不允许她产生多余的思绪了。没有过多的想法,她将头靠在武天峻肩上,武天峻也未多在意。金娇僵直地依偎在他怀里,如此近的距离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甚至呼吸声。 说驱魔师也不像,说是江湖中人也不准确,说是习武之人又欠妥,他身上,有一种和金娇相似的贵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金娇的太阳穴痛感犹存,一阵阵余痛扩散开来,已经无法思考了。 第五章 离开 武天峻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身为异国皇子的身份不易暴露,他现在可是在微服私访。 他解释道:“我这可是专门请道士验了仙的刀,所以才能挡住这魔鬼几分,可他魔性极强……丫头你是不是被吓得灵魂出窍啦?” 武天峻在金娇眼前挥了挥手,她才如梦初醒。 武天峻直白地说:“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不过我从一位大师那里打探过,你爷爷还没有被这恶魔控制得走火入魔,二者能量平衡,甚至相互协助,你爷爷的修行使得这恶魔还接受了我的誓约。” 望着一脸茫然的金娇,武天峻将一只手放在她未被刺伤的肩头:“总之,我刚发过誓,要一直做你的保镖。” “我们是主仆关系咯?” “哈哈,算是吧!”武天峻爽朗一笑。 金娇摇头自语:“我是主人,你是我的保镖?话说回来,这家伙究竟是麒麟宫的谁?”她用鞋子指着倒地的男人。 “可惜我一刀了结了他,没问他是为谁卖命。”武天峻迅速对他搜身。“你在宫中从未见过他么?” 金娇低头看着那个男子,摇了摇头。 “看来这不是麒麟宫宫内的人,他是个奉命而来的外来刺客……我见过他手腕上的这个纹身,他属于某个刺杀组织。但具体哪个组织,我也不知道。”武天峻从男子衣服里搜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奉命来夺取麒麟宫第一千金的性命。成事者,重赏。 麒麟宫是何处?声震武林的禁地。竟敢只身闯入,刺杀金娇。 这刺客来历绝不简单。 宫中有内贼。究竟是谁走露了风声,害得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是谁派来的这刺客? 金娇抿着唇,紧蹙眉头:“他竟然知道在这种时候来暗杀我……肯定是和司徒姐弟他们是一伙的。” 武天峻从男子身上解下一个玉坠。 “这不祥之物,就由我这个贴身保镖来保管,以便调查。护身符颈环你要一直戴着,那两颗红珠是你与魔的沟通之器,关键时候魔或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毕竟这不是没发生过。至于这魔是敌是友,还要看你的造化了。”武天峻说完,把刀收起。 “你说的这些魔究竟是什么?”金娇仍然感到困惑,阵阵痛感冲击着她的神经,头痛欲裂的感觉使她无法全部集中。 “这世间,总会有我们不能解释的事物存在……”武天峻突然抓起金娇的手。“请集中注意力!毒效还没完全消退,请看着我的眼睛!” 金娇浑身都在发抖。金娇注视着武天峻,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耳畔仍不停地回响起那个男声,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爷爷已经归天了,我也没打算……” “你爷爷生前,托付我来保护你。”武天峻在金娇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强调地重复,“虽然当保镖不是我的第一理想,但起码麒麟宫不会让我饿肚子吧!哈哈哈……” 然而面对武天峻这样的回答,金娇接着更是升起一团怒火。“你以为这是游戏吗?我的生活就这样被打乱,我还被魔附身!必须想办法驱魔才行!” “不能驱魔!你没看见我立誓了吗?”武天峻马上指出,“这可不是胡闹玩着的游戏!” “为什么要听你的?!” “说到底你现在还不信任我。”武天峻无奈道,“但是,请你一定相信我。你与恶魔是共存关系,急性驱魔一定会对你造成损害。你与体内的魔性越不和,对你们越不利;反之若能调和,还有彼此相助的可能性。” “怎么会……我可不想要这魔一直在我体内!”金娇急得有些六神无主。 武天峻继续道:“驱魔若有差池,恐怕你的生命会危在旦夕,不该冒险尝试。” 没有情绪激动,没有泪眼婆娑,金娇单纯地依靠着他,一种安全感便油然而生。 “事先说好,不必要的情感我可不要,”金娇忽然道,“关于爷爷答应你的报酬……” “别想这个了。”武天峻拍拍她的肩头,搂住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用想。” “麒麟宫发生这种取我性命之事,我还能回去?等宫里的人看到我还活着,打算杀我的人会再次下手。” “所以我们必须一起行动,我负责保护你。”武天峻鼓励她道,“我陪你回去,你要让人查出这个男子是为是谁卖命。” 于是,金娇与武天峻一起走进麒麟宫。金娇立刻传令宫中调查那个男子,但宫内却无一人认识。 “小姐还安好?”几名元老级的宫内成员来到金娇房前。 “小姐不接见任何人。”侍女翠晶答道。 屋内,气氛凝重,已经包扎好伤口的金娇坐在桌前,武天峻则来回踱步。 经历了那些后,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程度的默契。 金娇身为堂堂第一千金,自懂事以来,还从未与异性如此贴近过。想起宫外那一幕,她的面颊泛起绯色。 “我们一起去调查这个金丝玉坠的事。”一贯雷厉风行的武天峻终于按捺不住道,手中把玩着玉坠,寒星般的双眸中透出冷森。“奇怪吧?一个男人怎么会佩戴这种东西?” 金娇抬起头:“我,我猜我知道是谁干的。” “你先安抚宫内情绪。”武天峻思索着道,“还是先从这个金丝玉坠入手。” 金娇和武天峻走出屋。扫过台下众人,她没见到司寇姐弟和聂?的面孔。她在众人面前说了一段安抚人心的话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在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代替宫主之位。” 金娇旁边那位年纪相仿的陌生少年,双眉紧蹙,沉默不语,有一种压倒众人的气场,他那鹰一样的眼睛却扫过所有人,似乎在寻猎着什么。 二人一同走入屋时,那种默契,仿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故友一般。 “是被小姐称之为保镖的少年。”一个沉着成熟的侍女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另一个更年轻的侍女道。 让金娇感到沮丧的是,没有人认出那死去的刺客,也没人对那金丝玉坠有任何反应。 “就算真是被宫内的某人雇来的,那人也不会说的。”武天峻看着金娇,“背部的伤还痛吗?” “没有,我已经感觉不到了。”金娇撒谎道。 “想出去吗?”武天峻露出毫无戒备的笑容。 “当然。” 二人一同离开麒麟宫,离开了这个充满腐朽气息的、沉郁压抑的是非之地。 金娇说:“我现在相当于流亡,再回宫只会被杀,所以我决定跟着你浪迹天涯。” 武天峻默默点头,陪她来到街上。 走过茶肆时,一位白发长者忽然出声,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您好,我们认识吗?”金娇微感疑惑。 “你就是麒麟宫的金娇?”长者眼中流露出惊叹的光芒。 金娇闻言,露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这是江湖上对自己传言最广的名字——“麒麟宫的金娇”。麒麟宫金氏是仅次于皇室的三大家族之一,再怎么也不会是不为人知啊……想到这里,金娇不禁皱眉。 “这首不是柳泉奕的曲子么?我可是柳泉奕的乐迷,呵呵呵……”白发长者抚须长笑,“不知二位可否有雅兴,陪鄙人共享一曲?”他指了指茶肆内不远处、正被人所弹的琴。 “琴仙柳泉奕?”金娇微笑。就算不是对音乐痴狂的人,也知道这个了不起的名字。麒麟宫乃贵族名门,不必多说,众人皆晓,但金娇她不就像常人一样,也面临着各种苦恼?金娇好奇他们高贵儒雅的柳家,此时此刻,是否也有尘世凡人一样的苦恼? 第六章 巧遇 清风拂来,院内的落叶随风起舞。庭院深处,静坐着一名花容月貌的绛衣女子,纤纤玉手轻抚着面前精雕的琴,眼神中露出一股浓郁的哀伤。淡棕色微卷的柔软长发,垂及腰际,阳光在发丝上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带给主人慵懒又优雅的气质。吹弹即破、莹洁光滑的肌肤,有着与众不同的凝白。女子的面容貌似混血儿,一双美眸竟是令人惊叹的淡紫色,仿佛凝聚了秋天满满的伤感。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忧郁却不凡的气质。坐在琴前的女子此刻思绪万千,心乱如麻。最近,他不但常常弹琴出错,夜里胸口也会作痛没想到,如他一般风华绝代的才子,也有解不开的心结。 良久,深秋的风已将她的脸吹得冰凉。女子站起身,悠闲自在地走出了庭院。她漫步着,不知不觉,已来到人烟熙攘的街市。她想,去买他最喜欢的桂花酒,应该会让他欣悦些。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自顾自低头走着,一转眼已来到一栋繁华的楼前。她抬起头,门匾上刻着四个大字——“鹤佳酒楼”。 鹤佳酒楼的桂花酒最有名。 若是平时,她定会进楼招呼上酒;然而此刻,门前却站着一位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形象甚是体面的青衣男子,身边围着数名魁梧彪壮的手下。 “荆姑娘,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啊。”青衣男子唤道,眼中泛起光芒,和缓的声音中透着自信。“原来我们对酒有同样的品位。” 哦?原来大白天这个时辰已经有醉酒人了?内心这样想着,荆姑娘面不改色,以清冷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随口道:“我可不想和阁下有相同的喜好啊。” “难道他的琴技和身体抵抗力都下降了?”低沉而含笑的声音传来,悦耳动听,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意。 绛衣女子微微一怔,颦笑消失:“……何人?” 和煦的阳光将这位陌生公子的皮肤映得雪白透亮,虽是名男子,却犹如晨风中的细竹般摇曳,貌似文弱,实则不屈,而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青衣男子得意地笑了。“在下是谁并不重要;只要请琴仙跟我们走一趟。话说他是否已躺在病榻上了?”直击核心的话语,让女子立在原地,移动不得。 看到她那混着惊异与疑惑的迷人表情,青衣男子的笑意更深了。“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女子提高了警觉,淡紫色的美眸已透出戒备。只见她朱唇微启,似乎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浑身散发着冷艳气息的她,连蹙眉的样子都很动人。下意识地解下系在腰间的折叠式双刃剑,阳光反射在长刃上格外耀眼。那迅速而熟练的技艺,认真的架势,使周围立刻肃静下来。 面对手持利器的佳人,青衣男子的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挥挥手示意挡在自己身前的几名侍卫散去。他微笑着摇头道,“荆姑娘,在下并非您的敌人,只是重任在身,有请一代琴仙与我们静空门合作。” “静空门?”传言雄霸武林一方,藏有绝世秘籍,高手如云、狠毒甚于狼虎的静空门? “多次寻人未果,只好请教江湖上英名流芳的琴仙心腹——荆秋水荆姑娘了。”青衣男子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心腹?江湖上的闲人还真是好笑。”反射式地回复,女子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若有所思道:“既然琴仙不愿与阁下有联系,必然有他的道理;小女子区区凡人一名,怎敢承受如此芳誉?” “荆姑娘实在是太谦虚了。”嘴上说着缓和的话,但他的语气却更为强势了。只见他瞬间拂袖一挥,左手上突然出现一把扇子,随即露出了谦和有礼的笑容,“同时也太倔强了些。” 荆秋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目光斜视着地面,喃喃道:“他怎会同汝等毒辣之辈相关联?” 望着面前这位恬静而淡雅的美人,青衣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荆秋水,今日正式与她面对面相识,琴圣心爱的弟子,果然倔强好强。 荆秋水垂下眼帘,凝思片刻。琴圣一向洁身自好,不沾染世俗之气,以他那孤高的性格……难不成是仇家? 当她再睁开眼时,青衣男子已经出现在自己两步之内,仅咫尺之遥。这功力!绛衣女子心中暗暗一惊,身体轻晃了一下,“唔!”突感四肢酥麻,不能动弹。 他的皮肤是那种不见日光的白皙,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贵公子的风度,温柔如水,波澜不惊,他的微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却隐隐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青衣男子渐渐贴近荆秋水。他喃喃自语着,像鉴赏艺术品般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声音十分轻柔,却隐隐含着一层威胁:“真是稀世罕见的美丽容颜……” “啪!”少女突然反手一击,猛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她额头浮现出红色的印记。 烟琦出现了! “这定身针,能定住一匹烈马,荆姑娘,你是不是强过头了?”青衣男子退后几步,狠狠地扇着扇子,几枚针从扇子里飞出来,被烟琦轻而易举地躲过。 见此招无效,他不禁满面愠色,怒声道:“你这妖女!究竟用的是什么力量?!” 烟琦手握双头剑,华丽地一转身,只见跟随他的几个高大的手下都一一倒地,不省人事。 “就这么几个败家犬?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招数呢!”阳光下的剑身格外刺眼,青衣男子发现这姑娘的瞳色比刚才更深,眼神也比刚才更冷。 “我调查过你哦,我知道你以前是个善良可欺的小姑娘,如今却是个强大到无敌的复仇女神。”江湖上关于琴圣女弟子的流言不少,虽然他不了解具体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她,或她蕴含着怎样的力量,但他打算一探究竟,“荆姑娘,事到如今,你还低调隐藏自己的实力么?” 他的扇子轻扇了一下,拂面而来的是一股甜腻的花香, “接下来又中了我的迷香,你很快就会昏迷。”从颊边飘过,香气散。“这可是能够逃避痛楚的,一派天真的沉睡。极少有人能享受到如此厚待。做个好梦哦。”含笑的声音甜得发腻,仿佛有着催眠人的魔力。迷香悄然入鼻,眼前即刻开始昏眩。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很快已经一片漆黑了,神经也渐渐变得麻木,头脑根本无法集中,思维涣散。那位男子的声音却依旧缭绕在耳畔,久久不能止息。 “出于礼仪,还是让你记住我的名字吧……”无懈可击的微笑,柔和的声音,完美的修养,都是他让敌手沉沦的绝佳利器,而这一切,更展现出他的高人一等与温文尔雅。 再度睁开眼,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过了不久,慢慢适应了黑暗,荆秋水发现自己身处不见天日的牢房。 “在下楚祥,静空门。请多指教。” 记忆是模糊的,断断续续。荆秋水感到脑中神经被刺激,似乎被什么邪恶力量掌控着,亢奋又痛苦。 “你被我的针定身了,虽然刚才我还惊讶你能出手,但从现在你休想动哪怕一寸……” 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头好痛。 “还是不要肆意挣扎了,免得伤到自己。等到针毒侵入血液麻痹神经,恐怕你的大脑无论下达何种命令,都无济于事了呢。” 脑海里此只有一个名字——楚祥,温柔笑容的完美假面。那个人,安宁中透着暖意,绝非等闲之辈。 雪舞轻扬,灰蒙蒙的天空,让冬日显得凄凉孤独。 皇子的称号,武天潇自认为是承受不起的。一向低调内敛的他,根本不适应那种扰乱自己清宁的聚焦关注。只不过自己曾拜师一代武林英雄,现在正好有在云霓国微服私访的机会,岂能不好好利用? 不同于顽猾的二弟,作为皇家长子,武天潇本想留在国内,但还是放心不下二弟,只好来到云霓国。武天潇,被视为有侠义精神的正人君子,对任何敢于挑衅其荣誉的人都要求堂堂正正决斗一番。他的眼底是冷的,眼中只有“责任”和“任务”二字,一心领悟父亲的教诲,希望取得大义。武天潇有着大无畏气魄,然而清冷如月华,内心是封闭的,一直心门紧锁。 拜访静空门的数日前,赶路的武天潇途经榣鹿镇的驿站, 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坐下。 “少侠不是当地人吧?我们榣鹿镇虽然小是小了点,地方也有些偏,但本店的酒水佳肴都是上品,醇香浓郁,口感厚而不糙,回味无穷。还请客官好好享用。” 武天潇点了杯酒。小二很利索地应和一声,片刻便送上桌。只见他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想不到在这偏僻的小镇里,能有如此像样的美酒。 “呦,这不是冷家小姑娘吗?”屋内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不少客官都随之望向当事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女,身着缝着补丁的深蓝布衣,她那朱红色丝带系着墨如乌檀的秀发,配上她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煞是好看。她正被几个地痞气息的少年围在角落里见她双臂围胸,眼里闪着泪光,。眉头紧锁,看上去愁苦不堪,倔强地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你爹欠我们沈家庄的银子可还没还呢!”其中一个恶少开口道。 “家父已经过世了!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哎哎哎,别的不说,你爹欠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你在这里打工数年也不一定能还清!不过我们沈少爷可是宽容仁慈得很,你若肯从了少爷踏入我们沈家庄,说不定能当上个第六姨娘,虽不是少奶奶、我们更不会伺候,却比你现在这个丫头贱命要值钱好几倍。” “是那姓沈的恶霸逼死家父的!你们这群禽兽!”少女气急败坏直跺脚,都快哭出来了。 “阿梅!怎么跟客人说话呢?你还想不想住在这里了?”掌柜的从远处冷声呵斥,把那小姑娘吓了一跳。 “不肯侍奉我家主子,还敢骂?被我家主子看上分明是你几辈子积来的福气,你这毛丫头太不识抬举了!”另一个混混恶语相讥道,面目狰狞可怖。 “好呀,欠债不还还有理了!现在加上一个谩骂的罪名。就你这寒酸落魄的样子,替我家主子提鞋都不配!”另一个恶少随之附和,语气格外尖酸刻薄,口不择言地添油加醋道,“就凭你爹那身子骨,临死前还把借来看病的银子拿去搞什么文艺玩意儿,真是傻透了啊!” “那是爹爹的毕生心血,不许你侮辱家父!”这姑娘身段虽小,嗓音却一下提高了八度,现在几乎全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其中抱着凑热闹心态看好戏的人并不在少数。 “啪!”的一声,一个恶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一记耳光落在少女白嫩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色的掌印。姑娘摸着被打的脸,先是懵了一下,眼泪终于在累积的委屈中落下。 屋内很多人都分外好奇地围观着,也有人时不时瞟来几眼,却无一人出声制止。 “要我说,把你家那个什么破烂字画拿出来,交给我们主子卖了,还能赚几个银子呢!哈哈哈……”第一个开口的恶少继续无情攻击道。 “好可怕……呜呜……”少女已泣不成声,抓着她头发的恶少却嚷道:“臭丫头,想博人同情?这里是我们沈家庄的地盘,没人敢吱声,更没人会帮你的!” “就是就是,还不了债,你还是趁早从了我家主子!” “够了,都给我住手!” 武天潇控制着怒色道,只见他放下酒杯,全场瞬间肃静。 “你算哪根葱?少在我们地盘上瞎管闲事!”一个脸上带疤的恶少大吼道。 掌柜看这架势不对,忙道:“各位英雄,咱们有话好好说……” 武天潇不紧不慢地起身,面向闹事的恶少们。只见他悠然抬起右臂—— “啊!”其中一个恶少嚎叫起来,只见他抓着少女头发的那只手上,顿时鲜血四溅,已有一支飞刀插入手背! 少女见状,立即趁机逃走。 “竟敢对我们沈家庄撒野!”看那恶少气势汹汹,扑过来跟武天潇拼命,却被后者一掌击中胸口,随即跌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驿站里的众客官一见血都慌了,惊叫声不绝于耳,在惶恐慌张中逃离现场。 “别让那丫头跑了!”另一个恶少语罢,拿起大刀砍来。武天潇一个迅速侧身,巧妙避开,下一秒剑夺鞘而出,将大刀切成两截!那恶少被吓得瘫在地上,浑身因恐惧而抽搐不已。 老板躲在桌下不敢起身。武天潇漠然将银两放在桌上。“老板,这点补偿还请您收下。” 当武天潇从驿站中出来时,飞雪覆盖了整个小镇,冬日的阳光有些刺眼,白雪皑皑。 “少侠请留步!” 闻声,他回过头。不远处的马厩外,走来一个纤柔的身影,原来是那个布衣少女。 “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嘴角因为被打而流下一丝血迹,眼神却是明亮而真挚的。 武天潇点点头,不语。 “请问少侠大名?”少女有些胆怯,但眼神坚定。 “我要去云叶城探险。”少女闻言,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是钻心刺骨的疼痛。是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了吗?真是为难一个小姑娘了。武天潇一向行侠仗义但不在乎功名,“名字就算了,我从不留名。” 少女直勾勾地看着他。 “话说姑娘你在此处不宜久留了。你去过别的地方吗?” “没有,从来没去过。”少女不为所动。 “你不相信我的话吧?” 少女依旧不为之动容。 “……好吧,其实那里缺的就是你这样的美女。”武天潇说出玩笑话。 少女却脸红了,眼神从懵懂变成脉脉含情,掩饰不住自己的欢愉。 “我何时还能再见到你?”少女认真地看着他,伸出手。 武天潇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 他未作答,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转身向着门关走去。抵达云叶城之前,途经榣鹿镇,在那里的驿站歇息了片刻,还出现这样一段插曲。这里离自己的目的地,还有很远的距离。 第七章 预期之外 楚祥是个颖悟绝伦,而城府极深的人。 他看出了御笙第一次见到荆秋水时,便是一见钟情,片刻倾心,然后日夜苦思。不过御笙对荆姑娘的感情,从未掩饰过。御笙少主眼底那幽深而炽热的光,微扬的嘴角,内心的澎湃,不曾停息哪怕一瞬。只不过碍于少主身份,不方便表白罢了。 实际上,在正式在静空门相遇前,御笙一直暗中调查并亲自跟踪过荆秋水。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自己骑马经过街市时,那个路过身边的优美身影。看到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不惜身份去和普通人一起排队,买些最负盛名的糕点,从此开始刻意观察。每次在街头小巷,尾随她一段时间,看到一尘不染的她来到人烟熙攘的街市上,仿佛仙女下凡。 御笙只是默默躲在远处,望着窈窕娇美的佳人,有时会看得出神。留心一段时间后,得出她每月为琴圣去鹤佳酒楼买桂花酒的日程。 荆秋水。浅棕色的长发,微微卷曲,柔软飘逸;一双淡紫色的眼睛清澈明亮,美得让人窒息,眼神笼罩着永恒的淡淡哀伤,令人沉醉;肤若凝脂,羞花闭月之貌,使人怜爱。荆秋水是有着西方血统的混血美女。 她眼中漾着淡淡忧郁,且不论男性,即便是女人也无论如何拒绝不了那种忧伤暗抑之美。 那是一种能俘获人心灵,操纵人心智的勾魂引魄的魔力。那是一双普通人绝不会认为是善类的眼睛,却又如此适合她,那柔媚如水的眼神,那空灵冷艳的气质。如此尤物,究竟是人是魔还是妖? 落入作风毒辣的静空门手中,荆秋水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会为保守琴圣的秘密而受尽折磨。 然而,荆秋水可是受到了静空门少主的重视。毕竟是少主,御笙打算暗中保护着她。而他这点心思,心细又察言观色如楚祥,怎会看不出来呢? 最近去地牢看望她时,楚祥会驻留在门口一段时间,对她轻声问话。她只是默默地坐在草席上,凄凉的处境丝毫不影响她脱俗的气质——骨子里的雅致,肌肤白皙莹润,明若秋水的双眸中透出淡淡的忧伤。 虽然她手脚都被铁铐束缚,但眉宇间仍流露出淡定。没有深仇大恨,没有怨天尤人,只是丛容不迫,仿佛一切都与她不相关。正是她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暗中触怒了楚祥。 因此这样探问了三次后,今天来问话的楚祥身旁多出两个人。 首先是出身显赫,自视甚高,孤僻寡情的静空门少主御笙,那么高高在上,把这些人根本都不放在眼里。楚祥也是出于对君敬重,会依从这个人的指令,深谙此人高于自己,但他对荆秋水的情愫,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再者是云晟,静空门让人头疼的第一存在,个性反叛,性情极端,极其难以掌控。基本上接触过的人,都能让爱他的人上瘾,恨他的人切齿。 楚祥知道云晟在静空门与自己平起平坐,他们三观又差距过大,因此与这个耀眼的家伙保持一段距离。二人若非少主的命令必须合作,往往对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至于楚祥本人,常听到有人评价自己安抚心灵的微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同时却带着寒意,冰冷入骨。在静空门,他一向是过于圆滑且计谋过人的,在众人眼里,一定是个懂得明哲自保却不值得信赖的对象。 “荆姑娘伤势可严重?”御笙先发话了。 荆秋水隔着牢房柱栏看到三人,恨恨吐了句“专权的走狗。” 听到荆秋水谩骂,他只是轻轻地笑了。“荆姑娘所言甚是,可吾辈若不以专权统领静空门,恐怕是无法控制这些非等闲之辈的!” 云晟与楚祥暗中使了个眼色,二人不语,静听少主感言。 荆秋水的目光定格在御笙脸上。 “原来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 御笙用手中钥匙打开牢门,进去坐在荆秋水身边。完美如他,唐唐静空门少主,竟然纾尊降贵,甘愿为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屈尊,同她平起平坐。 “荆姑娘,你可知道静空门现在是武林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御笙轻声说,声音回响在小小的牢房内。 “那又如何?” “所以说,你应当考虑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御笙看向门外的二人。“我的手下,桀骜不驯的杀手云晟与能文善武的线人楚祥,都不是等闲之辈。无需我亲自动手,你就有被伤到的可能啊。”御笙故作玄虚地声扬道。 “你为何与我说这些?” 云晟倚门而立,看着荆秋水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御笙聚精会神地端详着她的一绺秀发。楚祥打开扇子,白皙的手没有半分瑕疵,看着御笙对荆秋水凝视半响。 荆秋水秀眉微蹙。“此番下山,琴圣会说我此去日久,一定已经开始担心我了。”一念至此,她有些坐立不安了。 “荆姑娘,你还是搬到我书房旁边的房间吧。” 荆秋水以为自己听错了,纤纤细手下意识地紧抓住衣角。 御笙双眼含笑。“楚祥,你去安排一下。”楚祥闻言便离开。 “你……为什么?” “我是静空门少主,这里是我的圣殿。”不容置疑的声音。 荆秋水心中的惶恐,被一丝敬畏取代。这个人的权力,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听从? 荆秋水静而不语,许久,字句斟酌道:“御公子,琴圣的事,明明与我无关……” “荆姑娘所言甚是。”御笙心中暗喜荆秋水同自己说话。“不过,荆姑娘能来到静空门,不提琴圣一事,本身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明明是被你的手下楚祥挟持来的。”此言一出,荆秋水发现自己不够随和。 “呵呵,话虽如此……”御笙摇摇头轻笑,对云晟使了个眼色。 云晟走进牢房,对少主说:“少主,你现在就要汤药?煎熬好后,我会让仆人给你和荆姑娘送上去,你们先回房吧。” 御笙点点头,便对荆秋水道:“荆姑娘,我们静空门并非禽兽,也希望你能在这里留下愉快的记忆。” 荆秋水静默不语,只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郁气质,双眸中是淡淡的哀伤。她心想,静空门少主并非武林上传说的那样骇人听闻,随即跟着云晟与御笙离开了牢房。 雨,淅淅沥沥下着。 “你可听说过武天潇?”楚祥文雅地端起酒杯,问坐在对面的云晟。 “不知道。” “门外偷听别人的事,英雄你还是别做了。” 门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眼角间却隐隐带着一丝杀气。 武天潇——楚祥一直有所耳闻,毕竟静空门可是最擅长打探消息了。 这个微服私访的异国皇子,还学过武功,现在装成一个侠客的样子。 “没想到你我今日竟兵戎相见。难道武兄与我真的没有共享清酒的缘分么?”楚祥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静空门举世皆敌,你还是别太得意了。”武天潇声音冷漠,却沉稳。 “你说什么?好大胆子!”云晟猛然起身。 “云晟你退下。这是武公子与我之间的事。”楚祥微笑着,但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武天潇亮出剑,全身散发出的威慑力,就连久经沙场的云晟都感到不详。 “武公子与那些俗人相比,果然判若云泥。” “静空门解决问题的方式,不足为训。” “殿下来到我静空门,也是我们的幸运。武公子可否想过改换门庭,成为我们的一员,为少主效力?” “为虎傅翼向来非我所愿……武某敬谢不敏。” “呵呵,”楚祥温言笑语,“这里的人都苟且偷安,郐下无讥,也没什么可以顾虑的。我们出手自然全胜,若折槁振落。” “你这样说,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呵呵,其实你也同意我说的,不是么?”楚祥轻声道,“武公子不像是喜欢名缰利锁之人。” 武天潇双眸陡然冷凝。 “我可不是徒托空言之人。”楚祥道。 武天潇一句怒斥,避开了直击而来的冷灰色的短剑。 此时楚祥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诧然:“还没有人能躲过我的暗剑!”随即挂上笑容,“不愧是皇子啊!天赋异禀。” “虚与委蛇就不必了。”武天潇面色严肃,凛如霜雪。 楚祥一向是径情直遂之人,除了少主,对谁几乎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武公子乃狷介之士,你自己的志愿与我们静空门的作为,并行不悖。” “绠短汲深,”武天潇口上说着,眼中凌厉的杀气激射而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祥叹了一口气,装出很烦恼的样子:“武公子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我们静空门想请你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殚精竭虑,竟没有一点效果么?” “我今日冒昧来此,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们:这是没用的,就此打住吧。”武天潇感到周围的步步杀机,心想趁早撤离为上策。 武天潇转身离去,楚祥并未强留。很快,武天潇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云晟不解地看着楚祥,后者微笑道:“让他去。” 第八章 会面 荆秋水漠然地望着深灰色的墙面。荆秋水搬入她被安排的房间的第三天,少主便传她。当她走到后花园里,看到亭中静坐的少主时,才得知原来因为她是琴圣弟子,少主想让她教他弹琴。 教琴时,他试图吻她,未果,激怒了他,又把她打回地牢,还不给她饭吃。 现在的荆秋水,只觉得这个少主真是孩子脾气。她只好坐在牢房里,等待机会。 当武天潇终于到达云叶城,并夜中拜访了静空门后,他约好了与武天峻相聚在鹤佳酒楼,他可不想迟到出席这场久别的重逢,也不愿让二弟久等。 “大哥,好久不见!”一进酒楼,武天潇就听见二弟招呼自己的声音。待他坐在他身边,武天峻才压低声音、用仅有武天潇能听到的音量说:“你在云霓国可是个风云人物,天下谁不知道你在微服私访?” 武天峻眼里充满了笑意,带着玩世不恭的邪气,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像个单纯的孩子,好似阳光般温暖明煦,又加上几分邪魅,魅力十足而令人沉沦。经过分离这段时光的洗礼,虽无巨变,却能感到二弟身上多了几分成熟气息。 “二弟又在取笑我了,你想说我伪装得破绽百出吧?据我所知,事情还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看到你气色健康,我就安心了。”武天潇在武天峻对面讲道。 此时,他才注意到武天峻身边的一位黄衣少女。 “这是金娇。”武天峻介绍着身旁那位黄衣少女。她看上去柔美可爱,并且散发出一种高贵气质。武天峻补充道:“刁蛮千金。” “哈哈,是武天峻自己要当我的保镖的!”金娇笑了,笑声如银铃。 “哦?保镖吗?”武天潇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金娇身上穿的这种丝衣,一看就是高级锦缎。华丽的衣裳,应当是大户人家。武天潇心想:二弟肯定没说出自己是在微服私访,而是找机会接近这边的达官显贵;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该失言。 “你就是武天潇?我听武天峻讲了好多关于你的事呀!幸会。”金娇将视线聚集在他身上,自然大方的语气,听不出揶揄之意。 “我讲的可都是大哥的好话!金娇,你看他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一看就是个豪肝义胆的男子汉?” 金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二弟离开家也有一阵子了,看起来在这云叶城闯荡得不错。” “大哥才是武家的正统传人。我能挥舞我这把刀就很庆幸了。” “二弟……你才是过得潇洒的那个啊。我不得不收敛、压抑自己继承家业,而你却能随自己心愿,逍遥自在地做你自己,活出真我。” “大哥是这样想的么?你比我优秀那么多,从小就是爹娘重点栽培的对象,一切以你为先,而我不过是个家里的备胎,有没有都无所谓。” “喂喂,”金娇一见这架势不对,马上转移话题,“你们都是大侠,我区区一个女子,还是能凭‘惜春之术’这招式替你们回复血气的,也许我攻击力不如你们,但恢复这方面就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金娇全身冷汗涔涔,双手都开始颤抖。 见到她突然惶惶不可终,冷汗淋漓的样子,武天峻关切地问:“没事吧?” “没、没事,估计是魔在涌动……”金娇咬着下唇,脸色苍白。 武天潇的眼中闪动了些什么,若有所思道:“等等,金娇?你是麒麟宫的金娇?就是那个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关系,仅次于皇族的三大家族之一?”他没想到,二弟果然没浪费时间,在云霓国取得了些进展。 “正是。看来你对江湖上的事没少了解。”武天峻轻松地说。 “这种常识,我再孤陋寡闻也是略知一二的。”武天潇说。 “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话说你这样一位江湖浪子,真没想到那么深的城府会是你之所好。”武天潇不深不浅地评价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二弟。 武天峻并没放在心上:“其实,我是麒麟宫宫主金颂生前雇佣的人,目的就是要保护他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孙女。” “哦?”武天潇微微睁大了眼,似乎听到了有趣的事。“麒麟宫宫主将自己唯独的孙女托付给你了?我在门外街上还听到金颂他前不久才过世……” 言及此处,只见金娇低下头,眼中一下子泛起泪光。 “金姑娘……”武天潇看向她,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金娇此时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一双明亮的双眸,灵动而纯情:“是我,没错,我就是金颂的孙女。” 这个才刚刚认识的姑娘,果然有着豪族血脉、是举国上下数一数二的豪门之女。武天潇心想:她娇俏的外表下,一定有着相当强的实力。“你……是麒麟宫宫主?” “爷爷去世后,我将是新宫主没错。”金娇和缓地说,手指玩弄着酒杯边,垂下眼睑,“不过可惜,现在我不能回去。” “话说回来,大哥你听说过静空门吗?”武天峻问道。 “静空门?我听说他们的少主,大胆毒辣,风流成性,经常出入满春楼,到处都有拉党结盟的活动。” “静空门少主,可是个值得探究的人物。正道消息如你所说,表面上装成风流的文弱书生,其实在满春楼与密探交易,在酝酿静空门不见天日的阴谋!” 武天潇细细揣摩着弟弟的话。从江湖上的名声看来,这个少主,深不可测。年纪轻轻就是静空门少主,所受过的训练可想而知,就算表面再怎么文弱,骨子里也肯定是个一等一的武功高手。 “我认识綮湦,他是个擅于搜集情报的江湖人士。我受到他的委托,说静空门必有前去一探的价值。”武天峻看到武天潇的表情,补充道,“这人可信,你放心。况且热爱习武如你,一定听说过静空门那独门秘籍——《赤乌心法》吧?难道就不好奇?” 武家血脉的继承人,怎能对这至上心法置若罔闻?再加上云霓国有着很多珍宝,都是在自己本国得不到的,武天潇来此,可不想枉费一场。 “二弟这样说,我自然是感兴趣了。”武天潇看看阿峻,又看看金娇。 “《赤乌心法》据说能让人攻击力成倍大增!”金娇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期待,接着又稍有落寞,“我在麒麟宫受了阻碍,但不能回去,我现在实力不够强,回去只会被软禁、甚至被人害死。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荆秋水心想,静空门的少主,其实骨子里是个极其任性的孩子。 刚搬到自己新的房间时,那是不可一世的奢华。华美的摆设,精致的雕饰,高雅的氛围,无不传达着一个信息:主人的身份与地位。不过无论这个房间有多么华丽闪耀,其实与牢房一样,充满了压抑。 少主带她来到屋外,穿过走廊,来到亭内,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在空中,惹人沉醉。放眼望去,是漫天无边的嫩粉色海洋。明明是冬季,这里的花儿却竞相争艳地怒放,仿佛完全超脱了尘世自然,感觉像是身临空中楼阁。 “从今天起,你就是教我弹琴的师长。”少主坐在亭中琴前,郑重宣布。 自入住新房以来,荆秋水便依照少主的要求教他弹琴。 这几天来,荆秋水并未感到一点不适,少主与她交流可谓亦庄亦谐。他本身功底就绝佳,自身悟性更是无人能及,仅听过一遍自己的曲子,到他手里就能照全弹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九章 逃脱 武天潇并未把自己去过静空门一事告诉阿峻或阿娇。他认为,自己低调行事,不会惊扰他人为妙。 他觉得,金娇精灵古怪,却有一股不受束缚的傲气。 听说静空门这些天因为内部活动似乎放松了戒备,好想跟随不羁的二弟,做一次不受戒律束缚的自己。 静谧而黑暗的夜,是绝佳的掩护。武天潇、武天峻与金娇三人,趁着夜色,潜入静空门,比想象中轻松。似乎静空门内在庆祝什么诞辰日,戒备确实放松了。 庭院内,万籁俱寂。总之无人察觉到他们的来临。 “这里就是静空门?不知怎的,我就是感到有一股压抑的邪气。”金娇悄声道。 “或许,”武天峻贴着墙,低声道,“你体内不是有魔吗?恐怕你感知力超强。这里本来就不是人间圣地。” 三人闯入内厅,见到一个绛衣女子正在与三个男子争吵着。 “荆姑娘,劝你还是把秘籍还给我们的好。”云晟勾起一丝笑,眼神却流露出危险气息。 “还给你们?”绛衣女子冷笑,“要不是我逃了出来,你们就想把我当人质,去威胁柳泉奕吧?卑鄙的家伙!” “三个男人对战一个女人?天峻,帮帮她!”金娇看见寡不敌众的绛衣女子,连忙对武天峻说。 “来者何人?竟敢闯入静空门?”云晟怒目圆睁,随即露出邪肆的笑容,“也好!让你们一起丧命黄泉吧!” 武天潇、武天峻和金娇加入战斗下,帮助荆秋水,侥幸与楚祥、云晟和少主打了几个回合。 三个男人中间的男子,武功最强。 “你就是少主?” “在下御笙。”御笙是个俊雅的男子,声音却如冰般寒冷,“几位看上去不像是刀光血影中的亡命徒,何苦拳脚相见?” “别被他的话迷惑了!快撤!”绛衣女子说完,立即撤退。 “卿珩、皇甫潼,你们快去追!”御笙指着那四人逃跑的方向,大声道。 “姑娘?”四人跑到静空门外,武天潇打量着这位绛衣女子,“你可安好?” “呵呵,刚才还被关在地牢里,甚至手脚都被铐起来,实在令人焦躁啊。”绛衣女子满意地看着手中双头剑上的敌人的血迹,“我叫荆秋水,多谢各位帮助。” “可惜!我们没拿到那秘籍。”武天峻不满道。 “喂,我说你啊,我们能保命就不错了!”金娇道。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就快追上来了,我们快点去客栈躲躲!”武天潇说着,带头跑去。 客栈。 眼看外面暂且没人追上来,四人便打算在客栈歇脚。 四人分别在四个房间内休息,第二天一早还要赶路。 “荆姑娘。”武天潇轻叩门扉道。 “嗯?进来吧。” 武天潇进屋,见到荆秋水端坐在桌前。 “少侠怎么称呼?” “在下武天潇。” “呵呵,多谢少侠相助。” “荆姑娘,”武天潇打量着这个有着淡紫色眸子的年轻女子,“东西在你身上?” “什么?”虽然短短仅有一瞬,但武天潇还是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惊慌。 “静空门的秘籍,就在你身上。”武天潇一语道破。 荆秋水大为吃惊:“你?!” “在下还是能识破一些……手段的。” “是吗,真是可喜可贺。”荆秋水看着面前这个褐发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有一种稳重可靠的气息。“不过,事先说好,就算东西在我手上,我也不会给任何人。你若想要,只有跟我兵戎相见了。” 武天潇沉默了一小会儿,道:“我向你保证,我和我弟弟武天峻,还有金娇,没有任何威胁你的意思。” “是吗,”荆秋水显然不信,“静空门那帮家伙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大哥能这么通情达理、懂人性,就说明他是认真的啦!”忽然,门口冒出武天峻,“我这个哥哥啊,一般都是对人极其冷漠、有距离感的人。” “天峻?你怎么随便进人家房间?”武天潇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过,荆姑娘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和那帮人不同。”武天峻笑着说。 荆秋水看了看武天峻,他比武天潇要年轻一点点,主要是浑身散发出顽童般的单纯,但又有一丝狡猾精明。她只是淡淡道:“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 “话说回来,荆姑娘,他们为什么要关你呢?”武天潇看着荆秋水,问道。 “哼,那帮人估计是师父的仇人。”荆秋水边说,边看着自己手腕上留下的红色痕迹。 “荆姑娘提到过‘柳泉奕’?”武天峻突然想起,认真地问。 “是啊,柳泉奕就是我师父。”荆秋水暗暗看着武氏兄弟的反应——他们既没有吃惊,也没有疑惑,看来并不是跟柳泉奕有过节的人。 “我只知道他是云霓国第一琴师。”武天峻道。 “那是当然了,师父他很厉害的。”荆秋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个御笙……是柳泉奕的敌人?”武天潇试探着问道。 “那个冷漠的、高高在上的御笙,一看就是那种俾睨天下的人。凭他的实力,恐怕师父他……凶多吉少。”荆秋水脸上渐渐露出担忧之色,“虽然我遇到强敌会高兴……但我担心师父他不是这样的。师父那种无为而治的人,高级敌人对他没好处!” 武天潇和武天峻面面相觑。 武天潇说:“荆姑娘,别怕,我们会帮你的。” “多谢少侠好意。只是,恕我冒昧,但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荆秋水警惕地问。 凭着武天峻对兄长的了解,他知道武天潇是想借机深入打探静空门和云霓国的消息网。 “倘若我说,他们一帮人欺负你和你师父,我看不过去呢?”武天潇柔和地说。 “是吗?少侠真是个正义感强的人呐。”荆秋水平和地说,“你说这话,肯定令一般女子都感到印象深刻。” “莫非荆姑娘不是‘一般女子’?”武天潇反问。 “莫非武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荆秋水毫不退让。 “其实阿峻和我,刚来云霓国不久,想好好了解一下云叶城。有劳荆姑娘带我们探险了。”武天潇微笑着说。 这个解释,让荆秋水不想再追问:“好吧。你们愿意跟我一起行动,就跟着我吧。但我有言在先,可别等受伤了还抱怨哦。” “哈哈,荆姑娘太小看我们了。”武天峻爽朗地笑着,心想:终于能有一个借口在云叶城一探究竟,还天上掉下来一个向导。 他已经等不及立刻探险了。 第十章 对战 天刚明,晨光微熹。 荆秋水一出客栈,便见到楚祥在门口恭候。“楚祥,没想到你竟敢一个人跑出来,你家少主会担心的哦。”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掉了。”楚祥扇着扇子,眼中笑意不减。“你的同伴们还在睡梦中吧?也好,免得他们看到你被打伤的一幕而伤心。” “要小心的是你,这次我们单挑,你休想耍花招,我不会被你的暗器伤到了!”荆秋水握紧双头剑,目不转睛地盯着楚祥那张笑脸。 “呵呵呵……看到荆姑娘还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楚祥说着,“不过,想跟我过招,还不想遇到暗器,基本是不可能的了。不然,你也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是吗?” 楚祥一抬手,袖中猛然飞出一排短小的飞刀! 荆秋水腾空而起,降落时将剑尖狠狠刺向楚祥。 楚祥迅速一侧身,随即抬起扇子朝荆秋水扇下去—— “啊!”荆秋水一侧头,细细的尖针划破了她白皙的脸颊,留下一丝血痕。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荆姑娘花颜月貌,实在不适合打打杀杀哦。”楚祥鸣鸣得意地笑了,眼神却越来越冷,“还是当一朵永远被水晶罩住的花儿吧,精美,却再无生气……” 荆秋水感觉脸部火辣辣地疼,同时头开始发晕:“你这逆徒!这次又涂了什么毒?!” “不过是带一点麻醉效果的针罢了。”楚祥缓缓勾唇,欣赏着荆秋水发怒的样子。 “你这卑鄙小人!”荆秋水出手极快,剑头已经刺穿了楚祥的袖子。 “唔!”楚祥立刻警觉起来,火速向后退了几步。他低头看向被戳穿的长袖,摇头道:“这可是上等的绸缎啊,荆姑娘实在是太鲁莽了。” “你就趁现在多言几句吧。”荆秋水一挥剑,楚祥瞬间后退,险些躲过。 在微微晨曦中,看着荆秋水那孤独而高傲的身影,楚祥神秘地笑了。 在荆秋水的剑上,多了一缕黑色的发丝。 “荆姑娘啊,”楚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能切下楚某头发的,目前可只有荆姑娘你一人啊。” “这是为了连带上次的那份也还给你!”荆秋水疯狂地进攻,楚祥集中精力快步后退,不时扇着扇子反击——飞针刺向荆秋水,她立刻减慢了进攻速度。 荆秋水虽然躲过了大部分飞针,却有一枚飞针缠在她长长的秀发上,她惊呼“好险”。这时楚祥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将发中的细针轻轻拿出,扔到地上。 “除了涂着各种毒的暗器,你就没什么真功夫了吗?”荆秋水扬起头问他。 “想用激将法来对付我么?荆姑娘,你太令我伤心了,我还没有那么低级无趣。”楚祥紧紧盯着面前这双淡紫眸,故作轻松道。 “少自作聪明了!”荆秋水恨恨地说,“到底要把你逼到什么地步,你才肯露出真实实力?” “荆姑娘,我就好心告诉你一句,在下的实力现在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因为对付荆姑娘你这就足够了。” “你!”荆秋水感到自己被看轻了,想起在静空门被当成囚犯、被监禁的耻辱,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积累着、积累着,这时突然要爆发了! “荆姑娘,恕我直言,你不过就是个靠脸蛋去引诱别人的货色罢了。”楚祥一再激她,少主吩咐过要他探明地方底细,他自己也想看看这个荆秋水到底还有什么能耐,“否则,你怎么会那么快就勾跑了少主的魂?” “够了!”荆秋水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冷酷,此刻,她的那双紫眸颜色变深了,从眼底发出幽幽冥光,冰冷至极,那眼神犀利如刀,直穿楚祥的灵魂。 楚祥顿了一下,迟疑了几秒,面前这个荆秋水,给人感觉很陌生。 “你不是想试探我的底线吗?”只见“荆秋水”嘴角上扬,她露出一种掠夺性的目光,不像人类,却像极了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你、是谁?”楚祥略微困难地发出声—— 下一秒,他竟然感觉到一股温暖遍及了胸口! 他低下头,低头看着刺穿过自己胸膛的、沾满鲜血的剑,温热的血顺着身体流下,他先感到的是血液流过皮肤的温暖,而非疼痛;抬起头,他对视着“荆秋水”那冷得不像活物的双眸。 “你的鲜血,在你的衣裳上蔓延开了呢……”紫眸女子的低语,在他听来,却是来自冥府的、震耳欲聋的诅咒! “我是烟琦。楚祥啊楚祥,你真不该把我引出来的。”烟琦妖冶地笑了。 “咳咳、咳咳咳……”楚祥口吐鲜血,“真……你才是……美……” 他想说,她才是真正美丽的那个,美得不真实,如一首清丽婉约的小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也许烟琦是有妖气的,但在他眼里,她却是最纯净的。 狠毒,决绝,致命,却是纯净的。 “荆姑娘!?”武天潇、武天峻和金娇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幕。 “呜啊啊啊——!!!”楚祥眼睁睁地看着烟琦把剑抽出他的身体。 “我不会这么快就杀死你的……”紫眸女子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冷酷得让人窒息。 此时,楚祥才看清,她的额头有着淡淡的红色印记。他的嘴角流下鲜红的血,他跪在地上,双手勉强支撑着身体。 再度抬头仰望烟琦时,他眼中喷出怒火:“我们……走着瞧……” 看着楚祥恼羞成怒的样子,烟琦冷冷笑道:“我看是你比我先下地狱呢。” 楚祥扇了一下扇子。 蓦地,一阵烟弥漫开来,几名黑衣人将楚祥围起来,护送他;又是一阵浓烟,众人暂时失去了视力;视力恢复时,楚祥和黑衣人都已无踪影。 “荆姑娘!”武天潇跑来,焦急地面对荆秋水,“你没受伤吧?” “唔……我……”女子额头的印记已经消失,她缓缓抬头,看着武天潇,仿佛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怎么了?” “你手中这是?”武天潇惊异地看着荆秋水手中的物品。 “啊,这是从刚才那人身上拿来的战利品。”荆秋水自然地说,似乎这不是她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 她手中,有一包药,还有一块玉锁。 “我看看……没错,这是解毒散,我若没弄错,金姑娘是中了毒的,把这拿去给她服下,她自然会解除中毒状态,”荆秋水看着武天潇,疲倦地一笑。 “荆姑娘……”武天潇想安抚她的情绪,但相比较,他才是更不知所措的那个。 “至于这锁,这是‘明玉锁’,我第一次在楚祥身上看到它时,我就想要了,肯定是‘烟琦’拿来的了……” 第十一章 红叶白花 静空门外的灰色城墙上,两个身影在风中伫立。 “你们追击未果,结果楚祥还受了伤,如此一来静空门岂不沦为笑柄?” “请少主惩罚!”卿珩单膝跪下行礼。 “自己去领刑吧。你们怎么说也应当是我的精明手下,我可不希望你们有半点懈怠。”御笙平静地说,“另外,那秘籍在荆姑娘手上,你们一定要把秘籍夺回来。” “是!”卿珩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 “我会去领刑的。不过……少主对尤姑娘视若无睹,想必着实令人家心碎。”皇甫潼不慌不忙地说。 静空门少主御笙手抚着剑,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高明如他,怎会看不到尤烨对自己那脉脉含情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是尤烨的杀父仇人。 他知道,对于师兄云晟,尤烨是杀父仇人的女儿。 他知道,凌霜教与静空门血海深仇,如此强烈的羁绊,她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恐怕从未停止过。面对不可抗拒的悲痛,命运无情的沉重枷锁,尤烨竟然选择看破红尘,难道她想让最艰难的回忆随风逝去么? 难道她不知道,她无法逃避自己么? “至于她身边那个发如霜的女子,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似乎是个不孝女。从小遭受不幸,只是一片寂寞飘过的雪花……不用放在心上。”皇甫潼似乎调查得很清楚,如实道来。 还有那个本性残忍的楚祥,看凌教主的眼神竟然那么温柔,实在不可理喻。 卿珩对凌教主的眼神,也传达着耐人寻味的信息啊。 堂堂静空门,究竟还会有多少人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呢? 可笑!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败给一个女人。 “少主……”皇甫潼开口道。 “阿潼,我很高兴,你能耐下性子,容忍我的任性,以及我那不可言诉的,卑微的骄傲。” “少主?”要是说皇甫潼此刻心中没有大惊,那是骗人的。 淡淡瞥了一眼皇甫潼,御笙诡异一笑。 “我可不是默默垂泪,倾诉哀肠的类型。你放心,无论我怎么变,也不会变成那样。少主若想对人倾诉,少主可以相信我。我皇甫潼我对天发誓……” 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御笙笑出声来:“阿潼,你不必说得那么夸张。” 皇甫潼对自己的忠诚度、以及他潜藏的危险,御笙并非没有察觉。 良久,御笙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真期待与荆姑娘再次会面啊。” 注定成为你生命中,那浓墨重彩的一笔。 客栈内,一桌四人除了金娇,都一脸惊讶。武天峻率先说道:“阿娇,你说那人是你师父?” “对啊,他叫皇甫潼,是皇甫家族的继承人,也是武术世家,武功高深,但性格给我感觉……深不可测。”金娇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回忆,“他可是传授我武功的师父啊……自然武艺比我要高一等,哎不对、恐怕都不止一等了!而且他是那种……” “‘那种’?”武天潇不解。 “他是那种内心其实很关心你,但外表根本看不出来的人,有时我觉得他太冷漠!但是啊,你看在这关键时刻,不是还给我们留活路吗?”金娇说。 “你这是在替敌方说话吗?”武天峻怒道。 “喂,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先前的师父,而且我说的句句属实!”金娇不甘示弱。 “原来他是皇甫家族的人。”武天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能与武氏家族媲美的武术世家,在这云霓国也就只有皇甫氏了。” “真有那么厉害?”武天峻道。 “毕竟是麒麟宫的金娇的师父啊。”荆秋水道。 “金娇,你一点也不像,被恶魔附身的人呢。”武天峻缓缓道。他感到她这个人,虽少女之心洋溢于表,内心却控制得很好。 四人离开客栈,来到街上。 城里刚来了一对姐妹花,仙姿佚貌, 招来满城人——尤其是男子的关注。她们似乎是从乡下来城里避难,貌似是妹妹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姐姐叫红叶,妹妹叫白花。人们都在讨论,究竟哪个姑娘更美。一个浓艳、炽烈,一个清淡、深沉。一个娇媚而妖娆,一个冷傲而静雅。更有甚者言,一个是断肠草,一个毒心花,同样孤傲、刺骨! 他们路过一家当铺还没几步,突然从身后跑来两位素不相识的年轻男子。 “少侠请留步!” 四人闻声,一同转过身。 “少侠!其实我们想拜托一件小事……“其中一个男子气喘呼呼道,“是关于红叶和白花。” “就是那对刚入城没几天的姐妹花,从乡村一路赶来,人生地不熟,加上妹妹生病卧床不起,我们实在看不过去。”另一位男子脸上露出不忍心的表情。“但说来惭愧,她们刚到时,和我们产生了一点小误会……” “所以,这是替白花妹妹治病的药,请少侠务必帮忙,转交给她们。”男子将一个药包塞入武天潇手里。“少侠是不熟的新面孔,自然方便些。这药还得拜托您交给她。” 面对陌生人的请求,武天潇微微皱眉。 “她们在哪里?”金娇满心关切地问,“救人要紧,快带我们去。” 四人跟着两位男子,穿过几条喧闹的街巷,一路向西走,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民宅。 “到了,这里就是她们的居所。”男子在屋前止步。“少侠把药给她们后,出屋即可。我们就会立刻把银两付给少侠的。”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位身着海棠红衫的女子。娇艳姿媚,曲线玲珑。秀发盘在脑后,更显高贵风韵。绯色的裙摆,火焰橙色的柔发,如朝霞般绚丽。 “红叶、白花?” 红衣女子转头面向门外,脸上掠过一丝惊异,但这惊讶很快被笑容替代。 武天潇怔了怔,上前几步:“我们带来了城里人给你们的药,请收下吧。” “啊,少侠,谢谢你们。快请坐吧。”双手接过被包好的药,红衣女子微笑着轻声道,婉转动听。”各位不辞辛苦光临寒舍,请赏面喝杯茶吧。“话音未落,她已娴熟地倒了茶,将茶杯递给金娇。 接过她伸出的手时,武天峻嗅到一缕她衣袖中溢出的香气。 房内床榻上,躺着一位身穿藏蓝服的姑娘,肤色光洁,领如蝤蛴,有着藏不住的清灵气质。霜色的柔发散开披在枕头上,似一股清泉流过。 刚睁开眼的她,那近乎透明的月白色双眸中,露出不肯随波逐流的倔强。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微笑,透出浅淡和疏离,如一袭微风轻扬,使她看起来可望不可即。 但她那种冷冷的忧郁,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想起那孤寂又圣洁的白霜、泛出晶莹的光。 一个美艳绝世,一个清丽绝俗,不愧是姐妹花。 “你们住在这里?”金娇举起茶杯,好奇地环视四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咳咳,何必、让金枝玉叶的小姐……见笑?“榻上女子出声,吓了众人一跳。她虽音量微弱,却字正腔圆。”……抹月秕风,你们喝完,就请回吧。“ “白花!”红衣女子双手叉腰,“什么话!你还是好好休息,少说两句。” “哪里,红叶姑娘不必言责她。“武天潇抿了一口茶水。 “各位请千万别放在心上,“红叶连忙解释,”白花她成天卧病不起,心中积郁,失言闹脾气的地方,还请大家谅解。“ “咳咳、谁……闹脾气了。” “白花,别说了。“红叶看着她,脸上写满不安。“我们这里环堵萧然,这茶也是极普通的,还请各位迁就。” ”您太客气了,这茶还是可以的。“武天潇举起茶杯。 这二位,果真是从乡下来避难的女子?武天峻心想。如此姿色和气韵,别说在乡村,就连在这大城市里,也绝属少见。况且这屋子虽然简陋,但她们的衣着都非短褐穿结,反而十分讲究。凭这二位佳人,真的甘愿在乡下度日? 武天潇内心正牵挂着不知去向的荆秋水,神情满是沉重的疲惫。 “啊呀,这位少侠,没休息好吗?“红叶凝望了送药人片刻,柔声关心道。 眼前这位名叫“红叶”的女子,有着动人心魄的妩媚,加上话声轻柔婉转……武天潇顿时感觉脸上发热。这是什么茶?难道掺有酒不成? “哇啊,真难得,大哥脸红了!”武天峻怎肯放过此等机会,不禁戏言,“果然是在老家一心习武,没空去和美女共赏风景吧?” “阿峻!”面对弟弟的揶揄,武天潇露出窘色。 “果然‘花看半开,茶饮微醺’,就是这种意境吧?”武天峻笑颜不改。 坐在一旁的荆秋水独自饮茶,神情淡漠。 “白花姑娘看上去气色亏虚,我可以尝试用我的医术帮她。”坐在一旁的金娇忽然提议。 “姑娘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我们付不起诊金。“红叶温柔一笑。 “不用不用,我当然不会收你们一分钱的。” “可是……”红叶叹了口气,“我们才刚到城里,还都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外人,若看病不付诊金的事传出去了,我们的名声肯定就……” 金娇走近床头,看了看白花毫无血色的脸。 “既然如此,那请你们收下这个。“金娇从身上取出一个袖珍漆盒,放到红叶手中。“这是包治百病的秘制药丸。我看白花姑娘只是身体受寒,吃了它就会有好转。” 第十二章 悸动 “姑娘……“红叶认真地望着她,“姑娘与我们素昧平生,这让我们怎么担负得起?” “哎呀,既然是送药,都是帮忙救人,就别管那么多了。”金娇直言,“我这药丸和他们送的药,同时给白花姑娘服用也可以,不会有冲突的。” 红叶满脸犹豫。 “你就收下吧,金钱我绝对不会计较的。”金娇粲然一笑,“别担心,这绝对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 “哪里,我不是那么想的。“红叶微笑回应。 众人坐在桌边喝着茶,红叶将药包和漆盒放在桌上。 武天峻盯着心事重重的栗发男子,压低了声音:“我看静空门内部,肯定跟凌霜教有关。” 红衣女子的手停在半空,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的神色。 她那美丽的褐色双眸里,瞬间露出深藏的阴霾,浓到化不开。 只是其他人并未发觉她的异样。 “二弟何出此言?” “只是我的直觉罢了。”武天峻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反正好不容易才从静空门逃出来,我是好奇……” 红叶一再道谢后,他们便起身离开了。 “刚才听到他们提到凌霜教时我也吓了一跳呢。”当屋里又留下她们二人,白花若无其事地吐了一句。 “你也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了。”红衣女子沉声说道。 “曾经当过叛徒的人,走到哪里都没有容身之地的。”白花莫名感叹,“但会离开那里,也自然有你的理由。烨,你心中追求的,热烈追求的那两个人……你真的很勇敢。” “瞧你说的。迷人如你,以前一定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吧?”红衣女子慢慢垂下眼睑,轻描淡写地说着。 “咳咳、是吗……”白花苦笑,她以前有那么容易心动吗?“或许吧,但都不是我的首选……就算有,也都被我刻意压制下去了……而真正自然而然发生的,我主动选择发生、允许发生的,其实是……”为什么自己眼中,只有这个火焰橙色的身影呢? “你今天反常啊,太多话了。” “总之你喜欢的人……他一定是个难缠的家伙。”白花自顾自地说。那两个男人,矜贵俊雅,霸道冷戾,邪魅非凡。“嗯、咳咳,还记得麒麟宫那个传言吗?” “谣言而已啊。”红衣女子微垂下头,低声道。 “但这谣言若是真的……她恐怕就能更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命运也说不定。” “这谁又能说准呢?况且,天知道宫里的人是怎么想的,若万一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那她的命运,实在不敢想……” “被驱逐的叛徒,咳咳,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吧?”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忘掉一切,到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吗?而且我们怎会回去?我们的目的就是离开啊!”红衣女子感到恼火,厉声怒斥。 “阿烨,咳咳,你身上还染着芸窗的熏香,就不怕身份露出破绽?” “呵呵,我还不是想向你学习,接近一些文人墨客的东西?“红衣女子笑言,随即神色一变,竟低头露出失意之感,“毕竟,虽安危与共,但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还是太少……有待磨合。” “呵,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咳咳……”白花欲笑,却转而咳嗽不止、胸口连连起伏,“明明是,那么默契。” “好了,你不许再说话了。”红衣女子打开药包,“还有,我叫红叶。” 阿烨……白花的脸上浮出微笑,不再出声。 门外,那两个男子果然在等着他们。 “太好了!少侠,请您务必手下这银子。”不等武天潇开口,他手里便多了一块银两。 “嘿,好一对姐妹花,铁定会被你们的好心肠打动。”武天峻打趣道。 “不瞒您说,我还真不希望她们离开这里。”布衣男子憨憨地坦言。 “哈哈哈,阿牛,我看你是看上人家姐妹花了吧?” “还说我,丁三,你不也是?” “哈哈哈脸都红了!你可比我明显啊。我好歹还有个表妹马四娘成天追着我献媚,还是你缺女人!” 叫丁三的男子满脸黑线,嘟囔了句“别胡闹了。”便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喂!老三你慢点!”叫阿牛的男子紧跟着嗖嗖地溜走了。 金娇转头看向武天峻,笑:“哎呀,真是奇怪的人。我们也走吧。” “请留步。”身后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 四人转过头。 火焰橙色的柔发。“白花和我向来不是白白接受他人礼物的人。” 阿潇刚要开口,红衣女子便疾步上前贴近。 “凌霜教绝非您能抵挡得了的。”红叶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深邃的褐瞳中是从未褪去过的炫丽光辉,在那深处,缓缓凝聚出温柔。“你若真要踏入凌霜教,拿着这块玉令牌,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说到此时,红衣女子逐笑颜开。“我只是不想看到救命恩人惨死于她之手罢了。” “那我只好……”低头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玉令牌,当阿潇再次抬头时,红叶已进屋不见了,“……多谢。” 金娇内心微惊:气质不凡,不像是普通农户家的女孩子。 “那个红叶,很漂亮啊。”阿峻终于开口。“‘但我武天潇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阿峻模仿着大哥昂首挺胸、义正言辞的样子,惹得金娇在旁边掩面窃笑。 “你!”阿潇欲言又止,只得摇摇头。 暮色唯美,残晖将一切染成模糊的、有力却不张扬的月季红。 此刻,目送着黄昏中嬉闹着前行的两位晚辈,有着“崷城青龙”称号的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令牌。 “能救你一命……不想看到……惨死……”她的声音回绕在耳畔。 一个抹不去的身影,一位艳丽如夕阳的女子。 晚些时候。 武天峻终于说服了荆秋水把秘籍给他。他带着《赤乌心法》去和綮湦会见,并把秘籍给了他。 綮湦则赠给他一本珍藏的琴谱,当武天峻把它送给荆秋水时,荆秋水说想把它当成礼物送给“琴圣”。 “这明玉锁肯定还有用处,咱们在城里探险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武天潇提议,其他三人纷纷点头。 接着四人探寻了整整一个下午,却没有任何收获。 荆秋水和武天潇坐在茶棚下,阿峻和阿娇则一起出去了。 “荆姑娘……”武天潇张口。 “叫我秋水吧。”荆秋水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秋水,和楚祥对打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时不是我,是烟琦。” “烟琦?” 荆秋水放下茶杯,郑重其事地直视着武天潇的眼睛,一字一句解释道:“烟琦,是我体内的次人格,破坏力极大;一旦我的身体被烟琦主宰,我的仁慈和人性一面就会被残忍地掩盖、压抑下去……就是这样。” 武天潇暗暗吃惊,没想到云霓国还有这种奇异之事,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战友身上。随即,他担心地问:“你……不会感到痛吗?” “烟琦控制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的思想是不存在的;虽然每次‘变身’都会消耗我巨大的体力,但有时烟琦攻击力过强,我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荆秋水微微蹙眉。 与此同时,城外近郊。 走到此处时,金娇忽然大喊:“啊!你看地上,这是什么?” 武天峻低头一看,那是某种大野兽的足印,看得出它不但异常巨大,而且重量惊人。 “什么恐怖的东西……哇啊啊!”武天峻一抬头,不禁高声叫了出来。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凶恶的巨大野兔精,恐怖至极,红色如血般的大眸子十分骇人! “这畜生是想把我们当晚餐了!”武天峻急忙躲过猛冲过来的巨兽。 “反击吧!”金娇坚定地说,“打败这野兔精,否则我们就要没命了!” “丫头,说得轻松,攻击不还得靠我?”武天峻拔出刀,“恢复就靠你了!” 接下来,二人相互辅助,对战野兔精。武天峻使出内力、以拳和掌攻击,然而它太庞大,对战了多个回合,仍不见这巨兽倒地,金娇则马上给他补回真气。 “小心!”眼看野兔精奔了过来,武天峻奋不顾身地及时抓起金娇、腾空而行。 “你的轻功还真是了得。”金娇赞叹道。 “你反应可得快点儿啊!”武天峻一着地,就放开了她,“快点躲到那边的巨石后面。这里交给我。” “然后看着你被巨兽活活打死?我才不要!”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去啊!”武天峻对这个固执的阿娇感到头痛。 金娇面向武天峻,只见她摆平双手,口中念着咒语:“……这样就好了,你已经被我的咒术‘保护’了,能坚持一阵子,你现在的防御力大大加强了!” 话音未落,武天峻奋力一掌,重重击中了那野兔精! 野兔精轰然倒地,震动了整个树林。 “终于……死透了。”武天峻气喘呼呼道。 “太好了,你还活着。”金娇再次为他施展“惜春之术”回血。 武天峻一挥刀,砍下一把野兔毛。 “这东西说不定会有用。” 第十三章 琴圣 “小茂,你可真知道这明玉锁的作用?”金娇问道。她和武天峻、武天潇和荆秋水四人,正在神童小茂家里。 “姐姐,你把这明玉锁给我,我就给你这个!”小茂拿出一个玉镜。“这是我在红月城城外附近捡到的。” “好,这个你拿去吧。”武天峻从金娇手里拿过明玉锁,递给小茂。小茂随即将玉镜送给武天峻。 “大哥哥,你们要小心哦。最近神秘雅贼‘文公子’在城里出没,他最喜欢偷东西了!各种宝物,尤其名贵字画啦……不过,文公子下手的对象都是品性恶劣的贪官污吏呢。” 四人离开小茂家后。 “天峻,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值钱啊?”金娇问道。 “这是‘幻灵莹镜’,能开启‘灵之门’。”武天峻说,“我听高人说过。但具体是哪里,我还不太清楚。” “小茂说他是在红月城附近捡到的。”武天潇道。 他的名字是柳泉奕。 “琴圣”这个称号,在柳泉奕游历江湖并回归澄观居后,被流传甚广开来。如此只要一出此地,认识他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因为“琴圣”这个美名,而对他敬让三分。 多年前收养的那个混血女孩荆秋水,既是自己的弟子,也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妹妹。柳泉奕对待世俗的态度甚是苛刻,荆秋水相比却多了些宽容,只是说:“凡人一名,怎会不犯错?” “泉奕哥哥有没有爱过谁呀?”少女时代的荆秋水这样问过。 若是平日问这种话,柳泉奕一定会瞪眼,然而今天他心情甚好,只听见他柔和的声音:“有啊。”荆秋水捧着自己那美貌如花的面容,和颜悦色地笑问:“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我爱的人,不爱我罢了。” 令人心跳的话语,伤痛的记忆,如今就同一片枯叶,沧桑又无力。 “泉奕哥哥,可曾有悔意?”风吹过,少女长发飘飘,发丝显得凌乱。 “你还真是好奇心旺盛。” 柳泉奕略显困扰,微微一笑。 那夜,荆秋水仰头望向夜空,月明星稀,月光皎洁而神圣。柳泉奕竟然哭了,荆秋水浅笑吟吟地由他伏在膝上,对自己说那个经历了红尘之苦的真真确确是被称作“琴圣”的这个人。 甚喜甚忧也好,患得患失也罢,那都已是过去的故事,应当沉淀在往昔的岁月里。 所谓尘世,本来就是混沌一片,上天是否垂帘过卑微弱小的人类? 夜深了,月光阴寒,带来丝丝冷意。 琴圣抽泣得像个孩子,哭得像个婴儿,不,应该说真的就像婴儿一样,全无防备。 她一直想见到琴圣——不,是柳泉奕——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两个人都好好活着,他深爱对方,他却永远不能和对方在一起。 她听过柳泉奕儿时被父母抛弃的事,还有被师父出卖的事。似乎也正是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他才收养了无亲无故的、孤立无援自己,是那时的自己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柳泉奕。 可怜的师父,他总是,被最爱的人伤害。 那一年,柳泉奕在荆秋水的劝说下,终于做出了“入世”的举动——参加了由朝廷举办、四年一度的琴艺大赛“高山流水祭”,轻松夺下,朝廷也开始看重“琴圣”这个名号,以及柳泉奕本人。 整座竞艺台上,只听见余音袅袅,看到文雅的他,抚琴,送上那安然而怡人的笑容。 他拥有的是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高贵气质,在场之人无不屏息凝神,气魄压抑得使众生为之惊叹。 他的身后仿佛有烈焰般炽热耀眼的朱雀,此番景象竟禁锢于这样一名外表文弱却气场慑人的年轻男子体中。 此天地灵气尽出一人——一代琴仙,柳泉奕。 就连坐在台下认真观赛的皇族子弟,都不可无视这逼人的霸气。 他用一种令人臣服的美,征服了在场所有人。 “父皇,此人究竟何方神圣?”当年的小太子——琛,举起头问着皇上——只见皇上点点头,尚未作答。旁边全身颤抖的奴才就发出令人生厌的谄笑:“柳泉奕呀柳泉奕,在朝廷百官——哪怕殿下面前,舞弄琴艺就跟玩儿似的!” 荆秋水乔装成柳泉奕的书童。她虽然见了父皇,却不愿让人认出来。她现在是荆秋水,不是雪星公主。 看来雪星公主的位子,已经让这位年轻太子给占了。荆秋水感觉也不错:这样国家起码不缺太子了。 她的眼神漂移,停滞在一个少年身上。 是他——蝶夜寒。 “天下草民闻其大名,全来投奔他门下,岂把我们皇宫教育出的天之骄子放在眼里!”不知名的奴才,半嘲讽半抱怨地嘟囔着,脸上写满鄙夷与嫉恨。 “区区一个庶民,竟然不把我们皇子的琴艺看在眼里,实属放肆!”奴才眼中突然露出一丝狡黠,过早迈入朝廷的蝶夜寒,一眼便看出那是阴险与奸诈。 这个猥琐不堪的小人,一向的尔欺我诈,借着贬低和诋毁有才之士,以此来抬高自己,献媚于皇上。 蝶夜寒知道太子琛殿下自小苦练,琴艺过人,然而今天听到柳泉奕的天籁之琴声,小小年纪如他便也得出天外有天的道理。 “不过,确实是人才。”皇上此言一出,虽然低语,那嚣张的奴才脸色比翻书还快,脸上立马换上令人作呕的堆砌成的笑容,用绵里藏针的声音道:“万岁爷所言甚是!” “你,叫什么名字?”一曲毕,皇上发问。 “小可姓柳,名泉奕。”只见男子起身行鞠躬礼,“自小便学琴,此生最大乐趣便是弹琴。” “哦,好哇,一个才子!”皇上眯起眼睛,举起双手不由得鼓起掌来。 整场人都为他鼓掌。 柳泉奕不断鞠躬行谢礼。掌声稍弱,皇上又问:“难得的人才……若叫你入宫成为朕的御用琴师,你看如何啊?” 整场哗然。在场的大多数琴师,哪一个不想成为皇家御用琴师?只见众人见交头接耳,甚至有人开始高声呐喊。 “多谢皇上美意。然而,小可以为,弹琴乃一生风流之事,只可在凡间施以雕虫小技,而无能贡献微拙之力于皇上啊。” “好个不自量力的草民,竟敢跟皇上叫板?”奴才闻言破口大骂。 “呵呵,你也有你的想法……”皇上并未发怒,反而一脸从容,“若阁下有生之年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又该如何是好?” 柳泉奕微微一笑,那笑容之美,令身为小太子的——那个过早就迈入成人世界的博学广识、通晓世故的孩子——全身不由得一震。那是一种俘获人灵魂的美。比那笑容更动人的,是它主人的声音,响遏行云,令时间都凝固在此时此刻。 “若天下有一个能打败我的人,我柳泉奕,愿意成为他的徒弟!”带着满满而决然的自信,他这样说道。 太子内心惊动一番——“哇,实在是不小的口气,在父皇面前,还真没见过有人说过这样有气魄的话!” 也正是柳泉奕那样正直的身影,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不可抹去的烙印。 “大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竟敢对皇上如此无礼!”奴才大声吆喝道,好似要让所有人都看柳泉奕出洋相。 皇上轻轻摇头,摆手示意奴才住嘴。“俊才,有话直言,句句肺腑!朕喜欢。”奴才这才不敢发话。 第十四章 红月城 皇宫。 一位颇有姿色的女子坐在床头,她枫叶红色的秀发,扎成单马尾,将偏冷色调的苍白皮肤映衬得近乎透明。她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贴身内衣,披着一层薄纱,一双褐色的眼神不安地四处扫动。床上躺着一位男子,其容貌被她挡住。 “阿枫,你可知道人家对你以礼相待,那是多大的面子。你可别摆架子啊。”床上男子低语,声音虽低微,却包含力度,不容置疑。 “臣妾不敢。”女子轻柔道。 “那就好……说不定哪天,朕能再封你为皇贵妃。”床上男子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叶枫起身,毕恭毕敬地行了礼,便躲到屏风后面穿衣去了。 淡淡的、苍冷的月光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更加白皙。 她倒是不在乎什么名号。连名分都不在乎,何况雅号呢。 她一直是个极其独立、追求自由的女子,一向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只是离皇上这么近,想完全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她多坚强说了算,而是以圣上想以什么样的姿态示人而定。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况是皇上。 这些无谓的头衔,倒也是极其复杂。后宫佳丽三千,哪个不是心机繁重。像她自己这么想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不过,她之所以能这么想,恐怕也是因为她自己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吧。 她当然不敢拒绝皇上的爱情。身为宠妃,却没有生孩子的能力。 自己的生父乃是江湖浪客叶森,年轻时曾名震江湖。当年麒麟宫对父亲有恩,叶森便让女儿一出生就沉浸在麒麟宫的富贵荣华中,让她从小耳濡目染,接触最高级的殿堂。 麒麟宫钟灵毓秀,自古人杰辈出,就连皇宫都不得不正视他们的存在。她自己本是麒麟宫侍女,14岁那年,机敏过人、气质脱俗的她,被麒麟宫推荐入皇宫,成为安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她是爱皇上的。 日月如梭,现今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身居皇宫多年,她深深感到很多事身不由己。她已经变得坚韧决绝,而且更加圆滑世故,该有的心机更只多不少。 流年似水,逝去的时光,掺杂着各种你死我活、勾心斗角,她的过往也有失落的时候、不堪回首的时候,但如今,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她以前认为,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就能更接近权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能更轻松、更自由…… 她目睹了皇上暴戾恣睢的一面,经历了众多嫔妃的嫉恨、残酷的竞争…… 如今,她就是被皇上宠在手心里的最幸运的女人。 但她只感到疲倦。 也不知道,自己最得宠的日子,能有多久。 她轻咬朱唇,提醒自己不要放任自己的思绪。身处皇上身边,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她从屏风后面出来,华丽的衣裳将她妩媚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此时,只要全心全意归顺于皇上,就好了。 她心想:能完全沉浸在自己所爱之人的怀抱里,也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了。 “圣上宵衣旰食,可要多注意,别忙坏了龙体。” “阿枫,这次去红月城微服私访,你可要陪朕一同前行。” “红月城?就是离竺霜姐姐很近的地方?” “啊,正是。那位绝霄崖的佳人,也会有幸见你一面吧。” “那真是太好了……”叶枫心口一紧,想到多年未见的堂姐竺霜,一人在那种荒野的地方,就不免有些替她担心。 武天峻打听到云叶城内的君夫人需要野兔毛,果然不错。 “啊,这上等的野兔毛么?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君夫人喜笑颜开,“我会制成紫毫笔,然后送给我心仪之人——那位书画家。到时还得拜托少侠替我交给他哦。” “好说。”武天峻一口答应。 “那作为回报……告诉你们,我有可靠消息,据说叶贵妃要去红月城呢。” “红月城?”武天潇起了兴趣。 “叶贵妃?”荆秋水不记得皇上喜欢过除了东方皇后外的任何女人。 “我们一起去红月城一探究竟吧!”金娇道。 红月城。据说是皇上一次出游,见到城中升起了一轮红月,便称此城为“红月城”。从此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也就在民间叫开了。 竺霜所在的绝霄崖,就在红月城外不远处。这也是上次皇上到达红月城后,手下的密探替他打听出来的消息。 红月城的城主,就是华府的大当家——华嵚。凶狠,刚猛,如恶虎般令人畏惧的一方霸主。褐色的短发透着狂野,褐色的眼睛里总有一股不羁的气息。当上了一城之主,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样子,反而愈演愈烈,对外宣战、随大军远征,都是家常便饭。 而华嵚之妻华炘媘,是位有着褐色微卷长发、褐色大眼睛、一身正气的女子。她本是华家收养的女孩,从姓华,成为华嵚的姐姐,但并无血缘关系。她,是华嵚从小喜欢的对象。华嵚长大后,叛逆如虎的他,杀了父亲华子爀,夺权得位,成了华府大当家、红月城城主。 当时的华炘媘正处摽梅之年,她的心仪之人本是息青云,华嵚却强行娶她为妻,并残酷镇压一切反对之声。 华嵚一直视息青云为情敌,但念于他救过自己一命,所以华嵚放了他一条生路,但令他今生不得踏入红月城半步。 同样,华嵚也不许作为自己妻子的华炘媘迈出红月城半步。 娶了华炘媘的华嵚,是个极度大男子主义的人,这是全城上下众所周知的事。 据说华炘媘不服从他时,他总会强词夺理,要么把华炘媘骂哭,要么利用比她年轻、地位比她低、活力四射的小姑娘,成心气她——比如器重太妺,就是成心想让华炘媘感到她自己被忽视、从而不快。 这是平常人眼里所见的华府。然而,还有两个幕后人物,在华府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影响,不过身为女子的她们,或许让人有所耳闻,但并不为人所熟悉。 其中一位是魏初静魏夫人,华嵚的生母。她总是一头褐色长发高高盘起,褐色眼睛中露出爱子所没有的清冷。自从华嵚弑父并掌权后,她一直被华嵚软禁在华府内的红灵阁——闲人不可踏进的禁地。魏夫人从来都不喜欢华炘媘,总是更偏心华嵚的表妹阿妺。关于魏夫人的生平,就算是华府的人,也大多所知甚少,只知道她是个常年受抑郁折磨的女子。 第十五章 华家 “这里就是红月城了。”荆秋水一行人走入城门。 这时,一位修长而健朗的男子走过来,长长的墨色直发,细长的青绿色双眸明澈如泉,透着隐忍的光芒。 他不但面如冠玉,声音更浑厚有力:“几位是外来人吧?华府的人大多十分奸险,还请诸位小心为妙。不过几位若真下定决心要去,那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他微微勾唇,淡然地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看去,似乎在打量着他们,又似乎不是。 “这位公子……你为何帮我们?” 男子露出微笑:“那自然是,我遇到的是仙女啊。” 话毕,武天潇眼中闪过不满。 “呵呵,开玩笑的……”男子见状,不禁笑道,“风飔然,是我的名字。各位若想了解红月城,就应该先了解华家,不妨听我一一道来……” 豁达正派的华炘媘自然不在乎太妺这种小伎俩,只不过偶尔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叹息——倘若她当年与青云哥一起远走高飞,彻底逃离华家,那该有多好?怎知她和青云哥会被强行拆散、她真爱之人会沦落天涯? 谁料她会如此凄苦,虽然表面上是堂堂华夫人,但魏夫人从华炘媘踏入华府那天起,就从来没把她当过华府的人。年轻的她当时,又怎会晓得会有今天——落得被华家全家上下欺负的境地? “炘媘,你又出神了?”华嵚一脸关切地问道。 “呵,嵚弟,你忘了么?你当年还称我为‘炘媘姐’呢……” 话音未落,华嵚一手钳住她的下巴,用力之大弄得她生疼,迫使她抬起头正视他。 她在他褐色狂暴的眼中,看到自己生惧的面孔。 他压低声音,却包含力魄,容不得一丝违抗之意:“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你在我面前绝对不可以提起‘嵚弟’、‘炘媘姐’这几个字!” 故意逆着他的意思来,若说她心底没有几丝得意,那是谎话;但他的手力度之大,让她眼中不禁泛起泪光。 被掐得好痛……心里更痛、更加不甘。凭什么你一个大逆不道的毛头小子,就能任意篡改我的命运?凭什么,你这样一个小鬼,就能驱逐青云哥,拆散我们? 仿佛读出了她眼中的不满,他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脑后,用力将她揽过来。 二人双唇相碰之际,他的手更用力了。 他就这样拥吻了她。 她还是很不甘心。 所以他吻得更重、更让人窒息,让她透不过起来。 这简直就是强吻……对她,应该是习惯了吧? 不!心底仍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就这么从了他。 这个弑父的凶手、镇压同宗的狂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自己对这个昔日怜爱的弟弟,曾经是他的憧憬,曾经那么遥远的距离……如今,却只是一个在他怀中挣扎不得的弱女子。 她感到自己,远比自己想象得要脆弱。 泪水不争气地滚下脸颊,炽热中带着悲痛与怨恨。 缠绵许久,他怕她真的窒息,才放开她。 他体内不断升温,她却自心底感到寒冷彻骨。 在他兽性的眼神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只有沦陷的份儿…… 自己只能,被这样违背自己意愿地——攻陷。 要说红月城的华家,那可是与麒麟宫的金家有世仇。 而华家之所以能躲过权势倾天的麒麟宫,那完全是出于麒麟宫金家不计过去的仇怨、一片仁慈。 但其中的细节究竟如何,能说故事梗概的人,也现存寥寥无几了。 一进红月城,金娇便见到几个身穿布衣的市井小民聚成一群,邻里的家长里短像美食一样将他们吸引到一起。 “你没听说,华府的华大人昨日又发怒了,差点把我家在府内服侍的那个表弟给打断了腿!” “啊啊,真是个可怕的人啊……话说惹谁不好,谁竟敢惹怒华大人啊?” “还能有谁呀?能让华大人这么动怒的,估计只有那个人了吧?” “唉、我说老王你,可别乱说啊,被华府的人听到你可小命不保呀……” “不敢不敢,我可不会招惹那些人……” “请问诸位,”武天峻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可知道往华府是走哪条路?” “啊呀!哪里冒出来个黄毛小子!不知道不知道……”一溜烟儿的功夫,众人立马散了。 “看来这里的居民很怕华府呢。”金娇走到武天峻背后道,“难不成华府都是很凶暴的人么?” “现在下定论太早,”武天潇镇静地说,“我们先多打听一下情报,再去拜见华府。” 金娇低声道:“我只听爷爷说过,我之前有个早夭的姐姐,叫金露。” 秋水道:“若金露真的活着,那她也像你一样,是花信年华了。” 他们走过一家当铺。 当铺前,一位丫鬟一样的女孩问道:“香叔,杏姑,你们真的要把这金牌当掉?” “唉……榠姼被华大人关了起来,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啥选择了。” 金牌? 金娇闻言,止步不前。她瞥了一眼那位头发花白的大叔手中的金牌,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刺痛了她的神经。 “啊!姐姐的护身符?”金娇失声大叫,武氏兄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咦?这位小姐是……?”手持金牌的老人转头看向金娇。 “她说姐姐,怎么会……”他身边的老太太眯起眼睛盯着金娇,“川河,你别说,这小姑娘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咱家榠姼!” 陌生少女花容失色的惊讶状,引起了两位老者的好奇。再加上她说的话,不禁让人联想万千。 武天峻先打破了短暂的僵局:“请问您老人家,可知如何前往华府?” “你们要去华府?”那位丫鬟问,“你们是外来人吧?找华府做什么?” “瑞云,且慢。”老大叔出声道,“我说阿杏,这姑娘是有几分像榠姼啊。” “榠姼?”金娇看看那金牌,又看看二位老者,“难不成,她就是金露?” “金露?”老太太皱眉,“我们华府怎么可能有姓金的?” “啊,原来诸位就是华府的人。”武天峻嘴上说着,心想:终于找到线索了! “等等,请先别当掉那金牌!”金娇连忙道,“那肯定就是金露姐姐的护身符!” “都说了,我们华府没有姓金的!”名叫川河的老大叔带着不悦道,“老夫我一把年纪,见过不少世面,要非说华府有金家的人,那才叫稀罕!” “金露……不,这位榠姼,请您务必带我去见她!”金娇露出极其认真的表情。 “这位小妹,不瞒你说,我们确实是华府的人。”名叫阿杏的老太太坦言,“不过,榠姼是我和老伴川河的独女。坦白告诉你,我们华府与金家可是仇家,请你不要乱说话。” “是、是吗?”金娇感到万分窘迫,难道金露真的成了华府的人? “不过,香叔、杏姑,我看这位姑娘,还真有点像咱们榠姼呢。”叫瑞云的丫鬟小声说,但还是被金娇三人听到了。 “呵,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川河笑道,“这位姑娘,估计是认错了吧?” 不。这金牌、这气息、这感觉……一定不会错。金娇对这种气息一向敏感至极,无论何物,一旦染上了麒麟宫的气息,是怎样也不可能摆脱得了的。 “请您不要当掉这金牌。”金娇坚持。 “喂,你怎么听不明白?这二位的亲闺女可就靠它换来的钱了!”瑞云不耐烦道。 “瑞云!华府自家的事,不要随便告诉外人。”杏姑责备道。 “这样吧……”武天峻的脑袋飞速运转,已经生出几个点子,“钱要多少,我们都能给您,不过请把这块金牌给我们——让我们出得比当铺高都没关系。” 华府三人闻言,大惊。 “你……”瑞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哦?”香叔看了看手中的金牌,又看了看杏姑,“你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为这金牌付这么多钱?” 第十六章 风飔然 “这您就不必多问了。您不是需要这笔钱吗?尽管拿去。”武天峻走上前,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 等华府的人问完当铺的价钱,收到武天峻付的银两后,便把金牌交给了武天峻。 “既然有了这钱,我们赶紧拿给华大人,让他放了榠姼。”香叔话音未落,他就跟杏姑一起匆忙走了。 瑞云看了看武天峻,又看了看金娇,心想:这姑娘真心长得像榠姼,但怎么叫“金露”? 虽然好奇,但她也没敢再问下去,只是对武天峻说:“这位公子看来像个好人。不是小女子多言,只是想提醒你们,华府与金家是宿仇,还是小心为妙。”然后她便匆匆向刚才二人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华府的人都走了,武天潇说:“你们怎么看?” “这金牌……这就是金露姐姐的护身符,一定没错!” “我说阿娇,不是我多嘴,但当年不是还没出生吗?怎么能这么肯定?”阿峻问道。他可不是轻信的傻瓜。 “不但因为它上面有麒麟宫的味道,而且……”金娇拿出她颈上戴着的小金牌,“看到了吗,纹路是一摸一样的,上面还有一只相同的麒麟兽,这是麒麟宫金家的家徽。” “……可是……它来自华府?”武天潇眉头紧蹙。“果然你亲姐姐在华府?” 金娇皱眉:“我哪来的亲姐姐?” 风飔然突然从躲藏的地方出现,他双眼犀利起来:“怎么?你竟真不知?” “我唯一的姐姐金露,在我还没出生前就早夭过世了。”金娇现在是一头雾水。 “对,就是金露。她还活着。”风飔然肯定道。 金娇不解: “你……真是太无聊了!” “金姑娘,我可没在编啊。”风飔然见到金娇惊讶的表情,不由得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么……” 听面前这位男子娓娓道来,一开始金娇半信不疑,认为面前这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一定在耍什么鬼把戏、在戏弄自己。可当他提及只有爷爷和自己知道的“护身符”时,她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金姑娘,若麒麟宫真的有新宫主的话,按辈分怎么也该是金露姑娘才是。” 让金娇惊讶的是——爷爷一直都在对自己隐瞒真相。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竟然知道金家的事比自己还多。 “金姑娘你现在知道了实情,应当心存感激才是。”风飔然微笑道。 “感激?你把我的生活撕成碎片,还想让我感激你?” “果然,你在乎的只是你一宫之主的头衔。”风飔然轻蔑地笑了,“看来那些人说得没错——他们都认为金露,而不是你,应该成为麒麟宫的宫主!” 金娇却十分镇定,定睛凝神地说:“你们这些外人,真是自己在闹笑话。我们麒麟宫自己的事,无需外人插手!” 看到金娇会通解悟的样子,风飔然心想:这个小姑娘,其实也不过如此。“若前任宫主还在世,见到你如此不念亲情,真不知会怎么想。” “住口!”提到自己唯一的亲人,金娇怒了,“你区区一个外人,别张口闭口就提爷爷!” “呵,看来堂堂麒麟宫宫主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风飔然继续不客气地说,“你这样焦躁忧虑,原来只是在担心自己的宝座。” “你我萍水相逢,何必出此恶言?”金娇颇感躁怒。 “萍水相逢?不错,你的一生,终如萍水,随波沉浮,漂泊不定。”风飔然咬定她不放,“你的心也是!灵魂那种东西,早就灰飞烟灭了,不复存在了。” “风公子,何必如此动怒?”武天峻看到他迁怒于己的样子,说道。 面对眼前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身份高贵的少女,风飔然漠然道:“我们的人生之路是全然不同的。你是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我么,不过是流浪江湖、将生命作为赌注的……流离之人。”他停顿,心想:还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去的流离之人。 金娇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不曾相识的男子会对自己谈及个人感受。 “我……”金娇张口,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我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总是被阳光沐浴着的。我也不是……被那么多人宠着、护着的……” 风飔然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有苦难言的过去。 金娇感到有些尴尬,忙说:“我又不是来讨论我的,你到底是不是知道我姐姐的下落?” “哦?你真想知道金露的事?”风飔然存疑,“放她一命,你继续不受干扰地当你的麒麟宫宫主,有何不好?” “你!”金娇气急败坏,“你真以为我会为了宫主的位置,就置自己的亲姐姐于死地吗!” “……难道不是么?”风飔然反问。 “你好大胆子!”金娇转怒为笑,笑中带着冷意与嘲讽,“看来,你就是那种人吧?我跟你可不一样。请不要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真让人不爽!” “哦?”风飔然挑眉道,“难道是我错怪大小姐了?” “你……算了,这绝对是个误会。”金娇摇摇头,“快告诉我金露在哪儿?” “就在这里。若她真的活着,想必是不会用金露这个名字的。”风飔然事不关己地说,“避免被麒麟宫的异己派别追杀,这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这个男子是真的有问题吗? “金姑娘……”对眼前这个不知风雨的丫头,风飔然觉得可气又可笑,“这是常识哦。” 金娇没再说什么,连反驳的话都没说。 “既然你不知道金露的下落,那我就不在此浪费时间了。”金娇不带感情地转过身。 “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她金露还活着的事实。”荆秋水忙对风飔然解释,“让我阐明:金娇在乎的不是谁与她争夺宫主的位子。她在乎的是她的亲姐姐。” 占据阿娇脑海、消耗她精力、她所在乎的,是自己家的事——是金露。 正像秋水所说,阿娇不在乎宫主之位,在乎的是姐姐本人。 她想弄清楚,爷爷为什么对她隐瞒真相,为什么能接受姐姐在外多年、却仿佛不存在一样的事实。 第十七章 香榠姼 “把金牌交给那些人,真的好吗?”在仆人简陋的住房外,杏姑对香叔说。 “别那么优柔寡断。”香叔语气坚定,“事已至此,我们要的钱也拿到了,就不要再提了。” 两位老人怀着沉重而忐忑的心情踏入正厅。 见到正襟危坐的华嵚,二人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华嵚见状,愁眉不展:“你们这是干什么?” “华大人,我们夫妇在华府侍奉了一辈子,实在不想看到女儿榠姼被关在地牢里啊……”杏姑说到心酸处,泪流满面。 “华大人,求您为榠姼开恩呐!”香叔憔悴道,与杏姑一起磕起响头来。 华大人严肃地凝视着他们,嘴唇因愤怒而抽搐。 跪着磕了好几个头,见华大人不为所动,香叔只好从怀中取出银两,双手颤抖着奉上:“我们想尽办法得来的银子,看在我们这把年纪,一切都是为了榠姼,请华大人开恩啊!” 华嵚接过沉甸甸的袋子,打开一看,竟真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正色道:“你们……这是哪儿来的?” 香叔吓得浑身发抖,面对主子不敢有半点隐瞒,忠厚老实的他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华嵚。 “金牌……金露……长得很像的姑娘?”华嵚一边掂量着手里的银袋子,一边自言自语地低声道。 此时,华炘媘进入正厅,默默地坐在华嵚身边的椅上,并没多看他一眼。跪在地上的杏姑偷瞥到华夫人雪白的颈上和胸前还有着斑斑吻痕,立刻低下眼睑、死死盯着地板,说什么也不敢抬起头来。 华氏夫妇为何人——他们敏锐地铺捉到这一动作,但谁都没说话。华夫人将手中的丝巾围在颈部,心里并没多在意,但还是掩饰住了明显的深色印记;而华嵚心里则得意得不得了、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没笑出来。 虽然是华嵚与华炘媘是一对夫妇,但二人之间的隔阂,就如同一道无形的铁幕,永远也没有将心彻底合二为一的时候。 这一点,基本上任谁都是看得出来的。 “我说,人家都这样求你了,为何还不赶紧放了香姑娘?”华炘媘虽然多次见过夫君惩罚仆人,但见此情景依然不忍,便带着略微责备的声音,先开口道,“人家香姑娘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样吧,”华嵚放松了口吻,“您二位若能找到那个拿走金牌、而且与榠姼长得相似的姑娘,把她带来,在那之后放走榠姼,还是有可能的。” 香叔和杏姑见主子发话,救出自己的女儿还有一线希望,便重重地磕头:“多谢华大人!谢谢华大人!” 终于香叔抬起头,声音颤抖地说:“华大人,不瞒您说,那姑娘还有她身边的两个年轻男子,也都在找通往华府的路。说不定,他们也想主动来华府!” “哦?”华嵚挑眉,“那倒是有趣。”他举手抚着下巴,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华炘媘知道,这是他在玩计谋时的动作。虽然她自己对事情还不知一二,但她猜测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吸引了华嵚的情节、令他好奇的故事。 “你们退下吧。等那姑娘出现,我自然会放了香榠姼。”华嵚沉默片刻,道,“不过,这件事别告诉母亲。事情未查明前,我不想惊动她们。” 地牢。 香榠姼的双手上是重重的铁锁,发丝凌乱,眼神茫然。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华大人,令他竟然把自己关在地牢里。 “美人胚子。”她脑海中浮现出去年她生日时的画面——华嵚那时曾公开道,“榠姼如今也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的姑娘了。” 那时,就连华家小姐太妺,都对她流露出过敌意,不过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下人,终究没什么竞争力、算不上威胁吧,所以后来不了了之了。 她可是目睹过,太妺小姐在自己房里大发脾气,对华炘媘恨得牙痒痒的情景。 那时的她很年轻,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下人,干着丫鬟的粗活儿,伺候着太小姐。从小受到香叔和杏姑这对善良父母的养护,她并不像太小姐那样,整天生活在仇恨中。 “爹!娘!”香榠姼见到爹娘从另一头走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像阳光般温暖了两位白发纷垂的老人。 “榠姼,你可还好?”香叔见到闺女还这么有精神,本来愁眉苦脸的他,终于喜笑颜开。 杏姑紧紧盯着女儿,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嘀咕着:榠姼跟那个要金牌的姑娘岂止是“有点像”,明明是“太相似”了! “娘,你怎么啦?”香榠姼看向一言不发的杏姑。 “没什么。榠姼啊,我们已经把你的金牌卖了,换来的钱都给了华大人。虽然不知华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华大人说了,若那个买了金牌的姑娘来到华府,就把你放了……”杏姑缓缓道,“不过榠姼,具体细节你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这件事,可能很危险……” 红月城。 街市。 “若真是麒麟宫的仇家,那我们可得做好准备。”武天潇的手轻碰到剑,面无表情。 金娇清眸流盼:“若真的是我姐姐金露,那就太好了。” “好?”武天峻表情淡漠,声音中充满质疑,“她就算真活着,那可是华家一手把她养大的。她现在肯定是华家的人了。” 阿娇露出忌惮之色,陷入了沉默。 “就凭这块金牌,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我姐姐金露。” “华府香榠姼的金牌么?”风飔然一直在跟着他们。 霎时,剑,陡然出鞘。 武天潇握紧剑,这个男子,总让他提高警惕。 “天潇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微风拂过,撩动着垂在她胸前的发丝,荆秋水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泛着纯净的光泽。 她的美,盖过了在场的一切。 荆秋水的气息,说明属于那种感受能力很强、较为敏感的人。 其余的人似乎都领悟了这意韵。 “荆姑娘,你似乎是那种悲春悯秋的人呐。”风飔然笑着说。 “哦?” 荆秋水不过一字。 “秋水,世间万事变化无常,宁可是我反应过度,也别让你受伤。”武天潇说。 “能出现美女,一直是这里喜闻乐见的事。”风飔然则幽幽笑道。 “天潇是你担心多余了。”秋水云淡风轻地说,“我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这位姑娘……”风飔然仔细看着金娇,“与华府的香榠姼……简直是毫无二致。” 武天峻陡然色变:“华府女子和阿娇一模一样?这难道不是冤家路窄么?” “同样眉清目秀,就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啊。” 连风飔然都看呆了,表情微怔。 “风公子,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金娇试探着,眼中透出警惕。 “是,不,啊……其实是她俩长得太像了,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让华府的人看了,恐怕都分不出来呢。”风飔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森冷寒芒。 武天潇额头上滴下冷汗,直觉感到不对劲,可又说不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正是这位风公子,帮我们找到了华府。”荆秋水眼眸中噙着笑,目光温柔。 “我们都认为会出事的……”武天峻露出挡不住的关切之情,“金娇万一被华府给……” “没有的事……我没事。”金娇忙说。 “金姑娘,万万小心。”风飔然提醒道。 “言归正传,金姑娘你可当真是麒麟宫宫主?”风飔然正色。 “我就是麒麟宫的金娇,没错。”金娇不打算掩饰什么。 “既然如此,你应当知道,红月城的华家,结怨很深……”风飔然轻声自语,“就算如此,你也要前往华府么?” “你可认得这块金牌?”武天峻向风飔然递出金牌。 风飔然拿到手中看了看,默不作声。 “这是华府香榠姼的金牌。”风飔然最终道,“金姑娘……你若非要前往华家府邸,这样孤身一人,不,哪怕是你们四人一起,仍然势单力薄,恐怕是凶多吉少呀。” “风公子身材高挑,仙风道骨,悠然自得,但恕我直言,您真的担心多余了。”荆秋水笑道,“我们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就从长得跟你极像的香榠姼入手吧。”武天峻提议。 “香榠姼?”金娇眼睛一亮,“我一定要见到这个人。” 风飔然手持折扇,轻抵脸庞,微微摇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武天潇脸色冷峻,直勾勾地盯着荆秋水,似乎在问:这家伙究竟什么来路? 荆秋水对他说:“天潇,我也觉得应该和阿娇一起去华府看看。” “就算真有危险,有我在,没问题的。”武天峻道。 “看来诸位是下定决心要去了。”风飔然脸色严肃。 第十八章 突破 红月城。 华府。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风飔然止步,维持着冰冷的神情。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守着,见到阿娇几人,脸色十分冷峻。 “来者何人?”其中一个守卫冷硬而粗鲁地问。 金娇露出温和的笑容道:“这位大哥,我是来给香榠姼送金牌的。” “香榠姼?”一位守卫迅速地上下打量了金娇一番,突然,他就像被闪电击中,腿部陡然一颤,面色煞白。“原来你就是华大人下令要的人!” “跟香榠姼长得这么像,绝对就是她没错!”另一守卫呼应。 阿娇心中一颤:他们知道金家的人要来? “……你们进去吧,华大人在等你们。” 守卫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穿过幽静的庭院,四人踏进正厅。 正面对着他们的,是一位褐发男子,英姿勃发,浓眉大眼,目若朗星,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令人畏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眉毛叛逆地向上扬起,长睫毛下是一双透出冷酷的、幽暗的深褐色眸子。在他身旁,是一位褐发女子,微卷的长发,温润的面庞,光洁的皮肤,褐色大眼睛中泛起柔柔涟漪,全身散发出的浑然天成的优美,与她身边这位褐发男子的霸凌之气,形成鲜明对比。 “你一定就是麒麟宫的金姑娘了。”褐发女子开口道,声音平缓。 褐发男子冷哼一声,双眸中寒光闪闪。无论从气魄,还是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看来,他就是华府华大人、红月城城主。 “关于我们华府的事,你们知道多少?”华大人厉声问道。 “虽然麒麟宫与贵府过去有些恩怨,但我金娇作为麒麟宫宫主,希望我们以后能和睦相处。” 华大人仰头大笑:“和睦相处?当年杀了我亲爷爷、夺走我华家数十条人命,强行劫走我家财富的,不正是你们麒麟宫么?” “就算如此,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作为新宫主,保证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金娇极力摆明自己的立场,“我们应当避免刀光血影。若我们彼此协作,一同发展,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您不这样认为么?” 他身边的褐发女子,眼神严肃:“你是来谈和的?” “我华嵚堂堂男子汉,祖上血的教训和耻辱,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华嵚,你忘不忘却那是你的事,”褐发女子语气平淡,但带着略微责备,“或者说,没人让你忘记,但你身为华府之主,更该关注的是红月城全城上下的众人百姓,应该为现在在这里活着的人考虑。我们应该给和平一个机会。” “这位姐姐说得好。”武天峻一向是个现实的人,不禁赞同。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叫我‘华夫人’。”褐发女子稳重地说,语气轻描淡写,十分超然。她看来无论是气质、头脑,都比华嵚要成熟得多。 武天潇恭敬地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今天我们来到贵府,不是为了打架,而是来找金娇的姐姐的。” “这位金姑娘确实颇有姿色,麒麟宫能出这么俊俏的女子,看来还是个被胭脂气压倒的地方……倘若我去你们那个腐败的地方,你们师门于我,那肯定能让金家重振威风。” 暗示的意思很明显。阿峻闻言,双眸陡然冷凝。华嵚未注意到,自己的话让面前这位男子激射出了凌厉的杀气。 阿峻极力让错综复杂的内心平静下来,与此同时,金娇却显得毫不在意:“我愿用这块金牌,换来我姐姐。” 华嵚又扑哧地笑了出来:“我堂堂华府,还缺这小小一块金牌不成?我要它做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然你肯送来,那我就收下好了。我毕竟是答应过香叔他们。你们几位,就在这里等着,我先把人叫来。” “瑞云!”华嵚高声唤道。 瑞云从里屋出来,看到金娇几人,又看看主子,吓得发抖。 “去把香叔和杏姑叫来。” 瑞云低头小声道“是”,便匆匆出了门去。 不一会儿,瑞云带着香叔和杏姑一起来了。 “就像你们看到的,金家的人来了。”华嵚对香叔说,“金牌你可以给我了……金姑娘。” 金娇最后看了一眼金牌,将它交到华嵚手里。 华嵚仔细看了看手中的金牌。 “华大人请放心,这纹路、这质地,是仿造不出来的。”金娇把握十足道。 “……那是。瑞云!去把榠姼带来!” 瑞云连忙点头,风一样跑了出去。 香叔和杏姑一脸焦急,他们虽然是华府的人,但毕竟不过是下人,面对麒麟宫宫主和华大人,要说心底没有一丝担惊受怕,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终于还是找到我们这里了。”华嵚看着金娇,眼中仍透着几分讥讽与不屑。 武天峻生冷地挤出几个字:“我们虽然不是本地人,但识路这方面……游刃有余。” “你们都是麒麟宫的人么?”褐发女子柔声问。 “炘媘,你对这种人感兴趣?”华嵚扬眉。 “华大人,我身为华夫人,对于来到华府的人,自然是要了解的。”华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武天潇的剑、武天峻的刀,又看了看淡紫色瞳色、长得有点像混血儿的荆秋水。 “在下武天潇,这位是我弟弟……” “啊,武天潇么,就是那个……青龙剑的主人,我有印象。” “华大人,香榠姼来了。”瑞云一进屋,就大声喊道。跟随她进来的,是一位少女,细长的褐色大眼睛,黑色长发,容貌与金娇有着惊人的相似。 “香叔,杏姑,你们先出去。”华嵚声音严厉,不容忤逆。 待二人退下后,香榠姼看着金娇,年轻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你……”难以置信的语气,“……是谁?” “榠姼,”华夫人,“这位是麒麟宫的宫主——金娇。” “麒麟宫?”香榠姼一脸鄙夷。原来是华府第一大仇家:麒麟宫的人么? “你就是金露姐姐。”金娇则喜不自胜,难以掩饰的愉悦溢于言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香榠姼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娇,为何仇家之女与自己长得这般相似? “事到如今,榠姼,我也该告诉你真相了。”华嵚看向华夫人,眼中莫名泛起一抹忧伤。 “您说真相?难不成……”香榠姼像是猜出了个大概,踧踖不安,最终还是大胆问了出来,“华大人,莫非您一直都对我隐瞒么?” “炘媘,这种事还是你跟她说吧。”华嵚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 华炘媘执拗地看着他,娓娓道来:“榠姼,你是被我们华府的下人——香川河与语杏这对善良夫妇当作亲生女儿养大的,你自然随姓香。是大当家华嵚下的命令,让他们二人收养你的。” “收养?” 香榠姼仰起头,眼底的悲伤藏也藏不住。“我……我究竟是谁?” “你本名金露,是我早夭的姐姐。可没想到你还活着。” 老泪纵横的香川河。 “只不过不是麒麟宫的贵族,而是我们金家仇家的……”金娇突然住了嘴,她发觉金露根本对自己的真实身世一无所知。 听到这里,香榠姼不禁热泪盈眶,心绪难安:“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在骗我么?我这一生,一直活在一个谎言下?” 华夫人敛声屏气,小心翼翼地答道:“榠姼,我们当初本来打算让你像普通人一样平安长大,远离仇恨。” 香榠姼听到华夫人的话,泪水终于流下来,唯唯连声:“是、是吗……原来你们本意还算善、呐……” “香榠姼,不,该叫你‘金露’了。”金娇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说。 “你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么?”香榠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眼前这位少女,与自己长得太像了;然而,她却是仇家金家的人。 那她香榠姼自己,又算什么? 被华家含辛茹苦十几年养大的自己,竟是宿仇之女。老天是有多恨自己,同她开如此残忍的玩笑? “金露姐姐。”金娇再次真心唤道,她似乎并没有香榠姼的这等烦恼。 “……你是,金娇?”香榠姼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但眼神渐冷,“麒麟宫宫主,请不要——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随便就闯入我的生活。就算华家不要我了,我仍然欠他们十余年的养育之恩,这不是随便说说就没的。” “榠姼,”华嵚暗自得意,但在金娇一行人面前,故意摆出责备的嘴脸,语气严厉,“不要任性。” “任性?”香榠姼转身直视着华大人,“榠姼我从小到大,从未敢对大人、夫人任性过。但让我就这样随便接受一个金家来的陌生人,我……做不到。” “也罢。任谁都会有不同的反应。”华夫人语气平缓,“华嵚,要给她点时间适应。” “你在说什么?”华嵚脸上起了愠色,“适应?等她成了金家的人,从而成为我们的敌人吗?”若真是这样,留她何用?后面这句没说出口,但别说伴随华嵚多年的华炘媘,就连当场的几人也都听出了这层意思。 “请别这样说,无论如何,这也不是香姑娘的错。”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男音,“榠姼,啊、不,现在该叫金露了。” 华夫人全身僵直,华大人眼中闪过杀意。 只见一位清瘦的男子走进屋内——那正是风飔然。仪态俊美,风度清雅,沈腰潘鬓,从容而来,清瘦却傲骨的风气,散发着一种如明玉般闪耀的光辉,让人不忍视之。 他衣上沾到的血迹表明,他是一路杀进来的。 但他风度翩翩,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而这些污秽的血渍形成的瑕疵,不足以破坏他超然的气质。 华大人已亮出刀,声音紧张:“你……你是……” 第十九章 对战 “青云?!”华夫人喊出了声。 “站住!谁许你踏进我们华家大门的?”紧随而来的两位女子中的一位——怒气冲冲的少女,用童稚的声音大喊道。 “妺妹!娘!你们也来了?”华嵚颇显惊讶,随即被一脸忧愁盖过。 “风公子?”武天潇看着血迹斑斑的男子,“为何叫你‘青云’?” “我说哥,你脑子转不过来吗?”阿峻打量着那男子——身上确实受了伤,但都只是小伤,“风飔然,你真名就是‘息青云’吧?” “啊呀,被这位兄台识破了。” “武天峻。”阿峻不愿被如此随便称呼。 “武天峻?我知道你的事哦。” “青云,真的是你……”华夫人早已热泪盈眶,刚刚的理性、威严、冷厉都随之而去,荡然无存。 息青云转向华夫人,眼神瞬时温柔极了:“炘媘,我回来了。” “好啊你个息青云,竟敢回到这里?”华大人纵身一跃,举刀面向息青云。 “今日你踏进华府,夺走我家性命,你休想再出去半步!”太妺恨恨地说,扬起掌眼看就要发功。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息青云前,先来一掌便把太妺打出去数十米远! 华嵚毫不示弱,举起要刀朝息青云砍下,正当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啊”一声——刀从手中滑下,落地作响。 “炘媘!你!”华嵚抚着受伤的手腕,不可思议地转过头。 眼尖的阿峻看到,原来是华炘媘投掷了暗针,直直地刺中了华嵚的手腕。 只见华炘媘起身,眼中透着决绝:“华嵚,我不许你伤青云分毫。” “你、你这贱人!竟敢替这个窝囊废说话!”被自己妻子所伤的华嵚发出怒吼,“你竟然还敢伤我!” “表兄,我看这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太妺被魏夫人扶起,吐了一口鲜血,表情扭曲,满腔仇恨道,“连同这两个活腻了的外人,一起灭掉完了。” 蒙面黑衣人只露出一双眼睛,扎着单马尾,沉默不语。 “炘媘,你受苦了。”风飔然眼中极尽温柔,此时的笑容带有了一丝温度,“我息青云,还是回来了。” “住口!”华嵚大怒,忍痛重拾宝刀,杀气只增不减。 “息青云?”荆秋水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今日这华府竟有多名生人闯入,闲杂人等,一律杀无赦!”华嵚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先把这息青云和黑衣人干掉,至于麒麟宫的人——我今天不想破坏你们的和平协议,你们好自为之!” 华夫人脸色十分难看,第六感灵敏的阿峻看出她内心一定在天人交战——一方面,她痛恨看到息青云受伤;另一方面,作为华府夫人,她又不愿将红月城的百姓沦陷到与麒麟宫的战火中去。 “阿潇,息青云寡不敌众,我们要不要帮他?”荆秋水有点看不过去,终于说话了。 “可是,我们麒麟宫是不想与华府开战的!”金娇急忙大声说。 “就算如此,风公子——不,息青云他也不像是坏人。”武天潇身为剑客,已经下意识握住了剑柄,凛然站在息青云与华嵚之间,“冒昧了,华大人。但事已至此,人命关天,要想杀害息青云,请先过我这关!” “你!”华嵚气得浑身发抖,“看来祸不单行,今日我华府受到威胁,我们定会加倍奉还!” “没时间磨磨唧唧了,”武天峻拔出刀,站在魏夫人与黑衣人之间,“今天有我们在,这间屋子里就谁都不能死!” 于是武天潇、武天峻、荆秋水三人,面对的敌方是华嵚、太妺、魏夫人,以及华家的一些打手杂役。 息青云因为刚才杀进来时损伤了元气,正在被华炘媘补血疗伤;站在一旁的香榠姼,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眼前这种敌我纷乱的场面,以及心中浮起的强烈的惘然若失之感,更加重了她的彷徨。 “让我和魏夫人从红灵阁里出来,为的就是对付打破禁令的息青云!”太妺满怀恨意地瞪了华炘媘一眼,“哪里冒出这么多送命的白痴?” “我们不是麒麟宫的人。”武天峻出招,“这场战斗,无关麒麟宫,我们完全是出自个人意愿行动的。” “原来华炘媘在外面还有这么多‘朋友’。”魏初静语气不咸不淡,“真想不通嵚儿你当初怎会对她这么执着?” “谁叫她今天这么露骨。”太妺语气发酸,像在指控什么。 原来这两位女子,都十分讨厌华夫人。阿峻心想。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华嵚心里虽然不服,但现在形势严峻,不是谈论家长里短的时候。 “那贱人离死也不远了。”太妺见表兄这样骂过,便也肆意学了起来,以为刻意讨得了华嵚欢心。 “死丫头!说什么呢?”华嵚恼怒,“不许你这样说华夫人。” 太妺继续任性:“张口‘华夫人’,闭口‘炘媘’的,你……” “够了!”华嵚打断她,“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这帮人!” 神秘的黑衣人加入了武天潇的队伍,战斗中使用的招式都是最普通的攻击,毫无特技,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师门或来历。 武氏兄弟作为皇子,受到的武功训练,终究是上等。纵然是持久战,华家的打手们一个个被击败,到最后就连华府大当家和魏夫人,都稍微退让了。 “哼!”魏夫人不服自己败下阵来,更见不得自己的儿子和太妺失血,一股脑儿将怨气发泄到华炘媘身上,一掌击向华炘媘。 “青云!”华炘媘脱口惊呼,原来息青云用身体挡在她面前、受伤吐血。 “你们全死光吧!”太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击向金娇。 香榠姼一把推开金娇,导致身体前倾,代替金娇被击中。 “金露!”金娇失声大喊。 “啊……”身上的绫罗已被血浸透。 倒在阿娇怀中的金露,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金娇目睹了金露之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虽然她们是对立的仇家出身,但毕竟是血缘之亲。金娇认为金露不是敌人,而是亲人。金露本来应该是——爷爷过世后,自己唯一的亲人。 想到这里,金娇不禁泪流满面。 息青云和金露这两个人,都为了自己所爱之人,牺牲了。秋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金娇轻轻放下香榠姼,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华嵚出掌击向武天峻。 “阿峻!”金娇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阿娇你别过来!”武天峻话一出口,却为时已晚——华嵚狠狠击中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金娇! ““啊!”金娇口吐鲜血,猛然向后靠在武天峻身上。 “阿娇!”武天峻的心像被针扎般痛苦,“阿娇!” 面对姐姐死去的打击,金娇仍眼中含泪:“不要……再伤害我在乎的人了……”哽咽着昏了过去。 武天潇见状,忙道:“我们快撤!” 四人撤出战场。 那黑衣人也随即消失了。 “哪里逃!”太妺大喊,眼看着就要去追击。 “让他们去吧。”华嵚冷淡地对魏夫人和太妺说,“你们先回红灵阁去。” 太妺似乎想说什么,魏夫人使劲扯了扯她的衣袖,于是二人便离开了。 华嵚冷冷地看着华炘媘。只见她怀抱着息青云的尸体,失声痛哭。 “我们离开吧。”武天潇压低声音,“阿峻你去寻找金露,别把她丢了。我和秋水去跟踪那个神秘的黑衣人。” 华炘媘将头深埋进息青云满是血迹的胸膛,双手紧紧怀抱着他,哭得柔肠寸断,全身颤抖。 放走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今日之要事,乃华府内部先要解决的问题。华嵚这样想着,默默伫立在一边,看着与自己同为多年夫妻的另一半,在那个已死男人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荆秋水等四人跑出华府,来到郊外的树林。金娇受重伤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第二十章 花妖 红月城外。 “金娇呢?!”武天峻心急如焚。明明金娇已经昏迷不醒,竟然失踪了? “难道被人贩子给……”武天潇不敢说下去。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必须要用那宝镜!”荆秋水忽然道,“幻灵莹镜……天峻,拜托你开启‘灵之门’吧!” 武天峻没有别的想法,直接拿出幻灵莹镜。那玉镜竟然真的开始发光,一个景象缓缓浮现在他们眼前。 “这就是隐藏在红月城树林中的秘境?”荆秋水感到颇为难以置信。 “没时间了,金娇突然消失,肯定是被困在这个秘境里了!怪不得周围不见她踪影!”武天峻焦急地跑入那境地之中。 “峻弟!等等我们!”武天潇和荆秋水一起跟着跑了进去。 三人进入了桦林谷。 桦林谷,生机盎然,谷中有炼成人形的千年花妖,只要一亲她的芳泽,便能医治百病;与她共度良宵,便能永葆青春、健康不老。 当然,这只不过是个传说。但这仍不能阻止好奇心旺盛的一批又一批的探险者们,即使常出现“进入桦林谷的旅者们一去不复返,再也没有出来过”的事,人们也偏向于相信是探险者们遇到花妖后选择了留在谷中,而非绝无生还。 阿树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高大魁梧,血气方刚。身为樵夫的儿子,虽然自幼常随父亲到桦林谷一带伐木,却从未踏入谷中深处,更未见过传说中的花仙子。 他不过是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民,活到这么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不过是同村的阿红。自己身材健壮,皮肤因常年日晒而黝黑健康,加上吃苦耐劳的性情,朴实的笑容,虽称不上英俊,却也是充满活力。 可万般无奈的是,老父亲执意要让自己娶毫无姿色的表妹阿桐,就因为“绣得一手好针线活儿”,是“贤妻的料”,而不是“红颜祸水”。 想到粗俗又黏人的阿桐,阿树不禁头痛。都说“婚姻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可这还是令他感到自己的未来希望全无。 走着走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陌生,他发现自己迷路了——来到了从小父亲严禁他涉足的桦林谷深处。 这里的花草树木,果然更加茂盛,更让人感到生命的力量。阿树黑亮的瞳中,映出一个纤长的身影。 花仙子?阿树听到自己的心声。不可能,那只是个传说。 反正再过七日,就到父亲安排的“大喜”婚日了,若我未来的幸福就要葬送在那个阿桐手里的话,现在倒不如遇到花仙子呢!难不成……真遇到了? 走近,身影的主人有着极为不寻常的樱桃粉色盘发。 “那个……那边的大哥,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下?”身影转过身,一双深灰色眸子明亮动人,容貌秀美,朱唇微启,煞是好看。 好美……比阿红,要美上百倍! 如此美貌的年轻女子,自己怎从未见过? 真是个格外可爱的女孩子呢……若不是有着几分诡异的气息的话。 米红色的衣裳,更衬出她肤色的冷白。“拜托你,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出谷吗?” “啊,当然。”话不经大脑就出口了,面对这么娇柔可爱的女孩子,阿树只感觉脸上发烫,自己现在一定在她面前脸红了,但他还是爽快地说,“我叫阿树,是一带的村民。我在这边长大,但从没见过姑娘你啊。请问姑娘芳名?”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颜如花,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叫我沉馨就好。” “你……你该不会就是花仙子吧?”阿树有些口吃,“常、常人,头发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沉馨直视着他,深灰色的眼睛分外晶亮。“呵呵,我可不是花仙子,我还希望是哩!因为我从小就用这谷中最鲜嫩的一种罕见花的花瓣洗发,所以渐渐就变成这个颜色啦!” 接着她抿抿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我知道,非常少见,但其实是非常吉利的哦。” “是、是吗?有这种事?”阿树将信将疑,眼中仍有无法掩饰的惊奇,脸上仍写着不解,但面对美丽少女的直视,又不敢追问下去。 “当然咯,阿树哥哥你还真是个多疑的人啊。” “哪有!阿树我是最靠得住的人。”阿树爽朗地笑了,笑容朴实无华,却十分真挚,令人感到温暖,光是这样一个笑容,就能迷倒半个村的女人。 但这位粉发少女,只是顿了顿,没说什么,脸上挂着有些僵硬的稍减弱的微笑,眼中的闪烁也暗了些、慢了些,却依然存在。 当她向自己靠近时,阿树才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花香。 “好香啊。” “我从小就一直用鲜花洗浴,自然就染上花香啦。” “姑娘,你也住在这附近?” “嗯。我肯定是住在山的另一头,而不是你们村子那个方向。” “啊,你也没来过这一带?” “谷中这么深的地方,没来过啊。你也迷路了吗?” “呃、哈哈,是啊。”阿树手掩额头,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没事的,我肯定能把咱俩带出去。” “好啊,那我就跟着哥哥你了。” 阿树在前面带路,沉馨跟在他后面。二人谁都没有发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后方,有一双淡碧色的眸子在注视着他们,冰冷而毫无感情。 二人渐行渐远,淡碧色的眼睛保持着距离,跟随其后。 躲在一旁的荆秋水三人目睹了这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女孩……是花妖吧?”武天峻说。 “竟然有人闯入桦林谷?”突然,出现一个更美艳、更具成熟气质的女子,“在姒绮鸾,是这里最资深的花妖呢……我们可不欢迎人类。” 三人遇到花妖们、便立刻与之战斗。 在荆秋水和武天潇、武天峻三人联手之下,把姒绮鸾打败了。 姒绮鸾不服气,企图诱惑峻。 但天峻一心想找到阿娇,识破了这个叫姒绮鸾的绝美女子的诡计。 “姒绮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已经很明确,我要找回我的心爱之人。”武天峻一字一句地说,完全不被这个花妖所迷惑。 “永远做着美梦,难道不是很好吗?”姒绮鸾神秘地笑着。 “如果金娇在你这里,请把她还给我。”武天峻坚定道。 “你是说刚才那个黄衣少女吗?呵呵……可惜,可惜!我的手下华璐和沉馨,这两位花妖,已经把她的精气都吸走了。还给你的话,也不过是没有生命的空壳了哦。”姒绮鸾邪笑着说。 “你说什么!?”武天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会吧……金娇她?”荆秋水露出担忧之色。 “二弟!你冷静点!”武天潇试图稳住弟弟。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武天峻歇斯底里道。 忽然,他直视着姒绮鸾,异常坚定。 姒绮鸾眼中满是挑逗的意味,嘴角一丝笑毫不减弱。 武天峻冷冷地说:“姒绮鸾,你刚才是在耍我吧?” 姒绮鸾很惊讶,她的笑容稍微疑惑了一秒,却被武天峻捕捉住了。 “果然,你是在骗我!”武天峻更加肯定地说,“我们已经打败你了。快把金娇交出来!” 姒绮鸾的笑容消失了。随即,却又柔和地笑了:“……千百年来,能抗拒我们的男人,用手指都能数出来。看来你对那女孩,是认真的……” 姒绮鸾一挥手,金娇出现了。 “阿娇!”武天峻大为惊喜。 “阿峻哥哥!”金娇看上去毫发无损,生龙活虎。 金娇解释说,原来是她们花妖把濒死的金娇救活了。 “这位年轻男子,可敬啊。”姒绮鸾满意地说着。 “这能让敌人混乱、损血,同时为己方补血。”姒绮鸾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武天峻,“教给你是值得的,你确实是个心志坚定的男子汉。” 姒绮鸾认为这四人悟性很高,便收他们为徒。 姒绮鸾尤其认为秋水天资出色。姒绮鸾成了秋水的师父,秋水因此习得“花凌掌”。 “每次攻击土属性的敌人,己方都能增加真气。虽然一开始数值不多,但随着等级提高,数值也会相应上升……但都是有所占比例的。”姒绮鸾说。 “这位姑娘,真是灵气十足。再传授你一招好了。” 秋水学会”花舞花飞“。 “这招用来攻击全体敌人,可使敌人失血的同时产生混乱。”姒绮鸾说。 “至于这位黄衣少女,你应该是帮助人恢复的角色吧?” 金娇习得“挽花诀”。 “这能恢复全体体力。”姒绮鸾温柔地笑道,“好好利用你们的能力吧。” “多谢师傅……”金娇和荆秋水看上去十分高兴。 “阿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真是……急死我了。”武天峻不舍地搂住了金娇。 “笨蛋啊……”金娇脸上浮起红晕,“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消灭呢?” “哈哈,说的也是!”武天峻乐观地说,然而很快就收敛了笑容,“但是,刚才你真是吓到我了!以后你千万不可再这样吓唬我了!” “天峻……”金娇看武天峻的目光中,满含感激。 第二十一章 服毒 金娇感叹。她不了解内心这份痛楚来自何方——身心俱碎、魂魄抽离般的痛苦。 她不愿直面自己的内心,因为高傲坚强的她,从来都不是先投降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却没能保护好她,让她死在自己眼前……她双手握拳,手中仿佛还能感到刚才金露的温度。 她虽然离开麒麟宫,在外与武天峻他们漂泊,但麒麟宫秩序严明,宫内仍有追随并信任她的人,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安然离开,闯荡江湖。 哪怕是被魔鬼附了身,也要求得解脱的办法。 为此风餐露宿,吃遍苦头,也都不算什么。 从小在深宫中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她,从小在无数无限妒忌、陷害中茁壮成长、出淤泥而不染、直至今日仍保持一身正气的她,这点毛毛雨一般的小事,怎能难倒她? 何况,武氏兄弟一个聪明绝顶、一个正气凛然,都是值得托付的好人;而秋水不但带仙气,更是潜力惊人的侠女。与他们在一起,阿娇是有着十足信心,面对未知的未来的。 身不在麒麟宫,现在还剩下能让她守护的,只剩下那三个同伴了。 想到他们,她之前不争气的泪水,终于止住了。 她要守护,这些还活着的、对她而言重要的人。 她看着荆秋水和武天潇,他们二人之间似乎诞生了某种神圣的情愫。 四人从郊外树林,走入红月城。 刚入城没走几步,突然有一把飞刀从暗处飞来! “啊!”武天潇的背部被击中了! “天潇!”荆秋水喊道。 “大哥?你没事吧?大哥?”武天峻走近想帮他,没想到武天潇竟然一下子失去重心,昏了过去,还好武天峻双手扶住了他。 “可恶!这一定是华府的人干的!”金娇气急败坏道。 “天潇怎么昏过去了?”荆秋水见势不对,心头升起担忧之感。 “这小小一把飞刀……”金娇仔细地看着插入武天潇背部的飞刀。只见她拿出一块手帕,用它擦拭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刀身,然后又将手帕移开,仔细地盯着手帕。 几秒钟后,手帕变成了墨紫色。 “这是!”金娇大感震惊。 “怎么了?天潇他怎么了?”荆秋水急切地问。 “……他……”金娇似乎在探索着恰当的词汇,“他中毒了。” “阿娇?怎么办?”荆秋水眉头紧蹙,面露愁容。 “这不是一般的毒……而且,千万别随便拔下那飞刀……深深插入脊椎,若不让名医亲手、万分小心地拔出,我们用蛮力哪怕错了分毫,都可能导致他瘫痪!”金娇警告。 “不会吧?!”武天峻和荆秋水异口同声地大呼。 “看来华府的人真是毒啊。”金娇思索道,“就像我说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这是天下奇毒——绝命散。” “你能解这毒吗?”武天峻问金娇。 金娇摇摇头,叹息道:“就连麒麟宫都没有找出这毒的解法。而且我的医术还不够高超。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一位神医啊!” 正巧,有一位小孩子路过,她说:“姐姐要找神医?她就在我家。救人要紧,你们快来跟我来吧!” 于是武天峻背着武天潇,他们跟随小女孩一起走着。 原来,小女孩的娘亲重病数天,请了各路郎中都不见好转,只好请来红月城最顶尖的医师——中叔明霞。 “中叔明霞?她就在红月城?”金娇眼中透出喜悦,兴奋地说。 “是啊!就是中叔夫人把娘给医好了的!”小女孩高兴地说,“中叔夫人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一定能帮助你们的。” 不久,他们就来到小女孩的家,这是一间普通无奇的民居。 一进屋,就见到一位深红色衣裳、秀发高高盘起的妇人,和一位身着布衣、面色健康的妇女。 “荭儿!”布衣妇人道。 “娘!”小女孩道。 荭儿的娘看到荆秋水一行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娘!他们来自城外。这位大哥哥被人伤了,中了很厉害的毒,只有神医中叔夫人才能解。” “让我看看。”深红衣的妇人走来,对武天峻说,“把他放在床上。” 武天潇俯卧在床上,背上是那把涂了毒的飞刀。 “中叔夫人……”金娇走上前,把那块显出紫色的手帕递给她,“您看,这岂不是‘绝命散’?” 中叔明霞一见,微微皱眉:“……既然是这种毒啊……” “您有办法么?”荆秋水迫切问道。 “这个人,我可以救,不过……” “不过?”荆秋水问。 “不过……”中叔明霞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荆秋水,当她的目光定在秋水脸上时,她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这位姑娘,我看你灵气不浅,一看就是悟性和灵性极高之人。我可以救这个男人,但……” “但?”荆秋水愁苦道。 “但你必须先喝下这一瓶水。”中叔明霞拿出一个小葫芦。 “这里是什么?”荆秋水疑惑地问。 “全部喝完,我才救他。”中叔明霞简单地说。 “我喝了,你一定要救他!”荆秋水接下葫芦,接着喝了起来。 “秋水……”阿娇担心地看着她。她听说过中叔明霞虽医术高超,但性情古怪,不知她想要秋水做什么? “……你给她的,是毒药吗?”武天峻问。 眼见那一葫芦都已经被秋水喝完,中叔明霞奇怪地笑了:“如果是呢?”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武天峻不禁警惕道。 “啊……怎么回事?全身使不上力气……”荆秋水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全部力气从体内抽离。 秋水服了毒,摇摇欲坠,还好武天峻上前扶着她,她却已经陷入昏迷。 “这位姑娘,”中叔明霞看着金娇,“你和另外这位少侠,若想救他们,就按我说的去做。” “中叔夫人想做什么?”金娇焦急地问。 “这个男子会脱离生命危险,不过现在他和这个女子都不省人事,我看解决办法只有一个。”中叔明霞道。 “什么办法?”武天峻也很着急。 “你们两人,去城里的仙光寺外,采一株‘百宁花’,拿回来交给我。”中叔明霞看着金娇和武天峻,说着,“找到后,给我。我就让这两个昏迷的人,都醒过来。” 金娇与武天峻面面相觑。如今他们并没有谈判的筹码,只好照做。 “但你们要当心,”中叔明霞警告道,“仙光寺被一头虎精守护,你们必须先打败那虎精。” 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忙赶到红月城的仙光寺。 寺外,果然有一株奇特的花朵,颜色是多种混色,还散发着极不寻常的淡淡幽光。 “那就是‘百宁花’。”金娇肯定地说。 “那老虎……”武天峻话音未落,空中响起一阵狂怒的虎啸。 一头凶猛的虎精,顿时冒了出来,挡在百宁花和金娇他们中间,眼露凶光瞪着天峻和阿娇。 “哇啊!好大的老虎啊!”金娇不禁惊叫起来。 “且慢!你看!”武天峻说。 他看向突然出现的一位黑衣人。 “这……这不是在华府的那个?”金娇看到黑衣人已经与虎精对战起来。 “没错!就是他!那个跟我们一同战线的黑衣人。”武天峻仔细观察后,确认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帮他啊!”金娇说,“阿峻,还是你主攻击,我主恢复,万一你跟不上了,我会帮你补血的!” “我怎会跟不上节奏?”武天峻鼓舞地说,“你说的可是绝顶聪明的武天峻哦!丫头,你躲在后面,我的刀又要饮血了!” 说罢,他立刻加入那黑衣人的战线,二人一起攻击那狂傲不羁的虎精。 武天峻不愧是受过严酷训练的二皇子,他的刀法攻击力很强,这点连那个黑衣人都看出来了。 “这位兄台,我们在华府就见过。敢问英雄大名?”武天峻问那黑衣人。 黑衣人未回答。 “啊?这么高傲?真是的……”武天峻没放在心上,只顾攻击虎精。 在他们的合作下,虎精终于被杀死了。 “太好了,现在就去采花。”武天峻道。 然而就在此时,黑衣人却火速将那百宁花攒在了手中! “你!”武天峻愤怒地惊叹。 黑衣人欲速速撤离,然而金娇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可以哦,我们需要那朵花。”金娇认真地看着他,微感恼怒。 武天峻的刀这时已经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武天峻冷冷道:“兄台,别动我出手。” 黑衣人沉默地、缓缓地将拿着花的手伸出来,面向金娇。 金娇接过百宁花。 “太好了。现在赶紧回去吧!”金娇说着。 眨眼之间,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是敌人吗?”金娇不安地问。 “现在还言之过早。虽然他和我们并肩作战过。”武天峻说。 “我们快点回到荭儿家,去救秋水和天潇吧!”金娇将百宁花藏在袖中,随即跟着武天峻一起往回赶路。 二人回到中叔明霞那里。 “你们果然办到了。”中叔明霞很满意,“快点,把那百宁花给我吧……” 第二十二章 胭脂 中叔明霞果然没有食言,治好了武天潇和荆秋水。 从此,金娇可以师承中叔明霞。 四人返回云叶城。为了获得情报,阿峻打算再去问熟悉当地的、消息灵通的苏氏姐妹,于是四人来到满春楼。 此时,楼上的三姐妹走了下来。金娇默默走向苏姈那边。 苏妧站到苏嫤旁边,面对武天峻道:“你认为我们满春楼的姑娘们怎样?” “婉风流转、桃羞杏让,更是极为勇敢坚强的女子。” “武少侠真是风趣之人。”苏妧的眸子里,忽现出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苏妡:“我是三姐苏妡,这位是四妹苏嬞。” “幸会,我是天峻的哥哥,武天潇。”武天潇走上前去,右手按在心口,微微鞠躬以示敬意。 “我是四妹苏嬞,是位精通绘画、与文人雅客来往的女孩……不知武少侠有何感想?”苏嬞看到这个向自己行礼的男子,只是生冷地问道,语言与神情都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笔底春风又如此貌婉心娴,武某我今日才算领教了。”武天潇微笑着颔首致意。 “哎?真会甜言蜜语啊。”苏妡发声道,“不过……你是一个会把自己的宝剑给我看的人吗?” 武天潇眼底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戒备,他凝视了苏妡几秒,还是缓缓握住了剑鞘。“苏姑娘,请赏鉴。” 苏妡双手举起剑,剑出鞘——“这剑?”她微惊,随即微笑道,“不过,身为侠客的你能把贴身武器拱手给我这个陌生人看,更说明了你的信任……能持剑的,也定是竭智尽忠之人,相当可靠呢。” “你去过这么多地方,真是太有意思了。”苏姈羡慕地说。 金娇坐在苏姈身旁,看着她手中的针线活儿道:“你刺绣真不错。” “啊,我身体太差,不擅长歌舞,只好做这个了。”苏姈苦笑,“阿娇,你真勇敢,给人感觉什么都不怕。” “对付敌人,就应该把他们踩在脚下碾碎,不是吗?”狡黠的眼神,清纯的面容,脸上却显出一副与年纪不相符的霸道。 “阿娇,你听上去真像个暴君啊。”苏姈笑着说,“也可以说,是相当的霸气。” 金娇莞尔一笑。 “话说回来,你这次来有什么需求吗?”苏姀问武天峻。 “我们需要情报。一是关于凌霜教;二是一位名叫荆秋水的异域女子的下落。” “凌霜教……呵,这个名震江湖的凌霜教,我们还是略知一二的。”苏姀低下眼垂,“一切要从宜昔这个谜一样的女子说起。她本是家族灭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练就了独创的绝世武功‘凌昔潋滟’和‘凌波浟湙’。” “听上去很厉害。” “宜昔是凌霜教创立者及第一代教主,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也就是现任教主凌清漪的生母。 “凌清漪,冷若冰霜的天之骄女,有一双潋滟的墨绿眸,武功盖世——她的绝技‘星粹’打败了不少武林好汉。人称凌霜教为‘邪教’,不仅是因为心狠手辣的凌教主,还有她的手下们。 “比如靖晓滢,凌霜教最危险的弟子,性格极辣,无视章法,同时对秘籍和武器的悟性极高。以及楼苒玗,年仅十四岁的秀美少女,却有着不可小觑的可怕实力……” 苏姀顿了顿,歪着头道:“至于你说的那个荆秋水,难不成就是‘琴圣’身旁的异域姑娘?” “正是。” “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我会去查的,等我有了消息,便通知你。” “好的,那实在是拜托你了!我们也会尽力去找的。”武天峻道,“我们目前暂住在柳泉奕家,若有进展就到那里找我们;我也会每天上街去找的,有时我会来这里和你会面。” 苏姀温和一笑:“那说定了。” 离开满春楼后。 “我说,能让漂亮女孩子为自己哭泣,你很得意吧?”金娇问道。 “怎么,你吃醋了?”武天峻笑道。 “哪里……我怎会那么无聊。” 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冷香,阿峻和阿娇浅声低语。 “珺哥哥,你为什么偷盗呢?”稚嫩的声音,稚嫩的口吻,稚嫩的面庞,纤手轻抚剑柄。 俊秀的男子面对着一脸稚气的女孩,唇角不禁勾起,似乎认为女孩天真的语气和认真的眼神极为有趣。 “昕儿,我可不是什么劫富济贫的莽夫,或者什么英雄,我是个只在乎名画的神偷哦。”玩笑的语气,温柔的声音。 “神偷?哥哥你?”不知怎的,觉得很好笑,昕儿笑出声来。 “至于为什么要偷……就像狼为什么吃血肉一样。有人生来就是这块料。而最符合本性的行当,恐怕就是当盗贼了吧。” “也就是说,偷盗是哥哥你天性的召唤咯?” 男子似乎又被女孩的话逗笑了。见她仍一副极认真的样子盯着自己,他便道:“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跟小大人似的。总之,你要记住我可不是头脑简单、盲目又自以为是的笨蛋,而是个有原则的人呐。” 不……哥哥你,怎么可能是笨蛋或坏人呢,哥哥是世上最聪明、最厉害的人了。少女内心想着,脸上浮起一抹绯色。 风吹过,梨花花瓣在空中飞舞,沾在男子英俊的脸上。纯洁秀美的新鲜花瓣,与男子的清雅相比,竟也失去了光彩。昕儿有种感觉,就算是在美的花儿,在男子的高贵气质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洁白如雪,散发着浓香的梨花花瓣,紧贴在男子的面颊上。昕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及他脸颊的瞬间,她有一股再也不想放手的冲动。男子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昕儿只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立刻抹去了花瓣,收回了手。 男子报以一笑,温暖如俏皮而害羞的春天,充盈着希望与喜悦。 昕儿当时便知道,自己一生都不会忘却那凝视着自己的温暖眼神。春风和着花香,触动着她的感官,拨动着她的心弦。她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内心犹如小鹿乱撞。 那真是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春天。 而他,更是令自己心跳的回忆。 “你就是卖花女芳菁吗?”居高临下的口吻,栗棕色盘发,褐眸中流露出挑剔。 “是……小女子正是。”战战兢兢的黑发少女,声细如蚊地答道。面对欣家小姐欣蓉,芳菁吓得不敢抬起头来。 典雅大气,骨子里极其任性,而且脾气古怪、难以捉摸——这是芳菁在街头听到的关于欣小姐的传言。如今亲眼见到真人,身份卑微的贫苦卖花女菁儿,在自己从未见过的豪华宅邸里,不由自主地打颤。 “就是你……目睹了正在盗窃的文珺公子?” “是……啊不,是正在逃离中的文公子。” “表姐,我看着丫头是在撒谎!”坐在欣小姐身旁的何珞珞不客气道,尖锐的声音回响在屋内。 菁儿不禁哆嗦了一下,这个何小姐,据说比欣小姐还要任性百倍,牙尖嘴利,把下人弄哭是常有的事。 看着菁儿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的样子,何珞珞讥笑道:“看你抖得像筛子一样,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阿珞,罢了。”欣蓉出声,“我看她不过是没见过世面,被吓着了。芳姑娘,还请你叙述一下文公子吧?” “是、是!”菁儿抬起头,目光扫向屋内众人,仆人们的脸上有的不为所动,有的充满鄙夷,只有身着淡红色衣裳的欣小姐的面色较为和善。 菁儿稍稍安定了情绪,回忆道:“三天前,天色将暗的时候,我经过无人问津的残巷,正巧撞上了匆忙奔跑的黑衣人,他手握画卷,然后直奔我而来……他撞上了我,虽然他蒙面,但我正视了他的眼睛。” “后来呢?”欣小姐紧接着问。 “后来……啊,小女子实在记不清了,事发太快了,当时真是一片混乱……” “大胆!你分明是在骗人!”何小姐高声怒吼,吓得菁儿浑身发抖。 “菁儿不敢,万万不敢呐……” “罢了。若你再见到他,能认出他来吗?”欣小姐问,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菁儿看着温和的欣小姐,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当、当然。我直视过他的眼睛。” 菁儿退下后,欣小姐吩咐下人为菁儿准备一个房间,暂且让她留在府内。看到情绪不佳的表妹,欣小姐开口道:“怎么,珞珞你吃她的醋了?” “哪里。谁吃醋了?”何珞珞没好气地哼道。 欣小姐扬起唇角:“珞妹别担心,她还是有可能再认出文公子的,到那时,他就是我们的了。” 见何小姐未回答,欣蓉便没再说下去。 何珞珞内心想:是啊,只要你文珺再出手一次,被我们认出,你这大有名气的怪盗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翠荷园。荷塘月色。 一位少女茕茕独行,从远处就能看出她仙气逼人。她有着炭黑色秀发,一双褐色大眼睛无比清澈,全身有一种比同龄人更成熟的气质。 第二十三章 烈性 “影,”发色炭黑的少女对自己的影子轻唤道,“你说顾姐姐她,最近是不是忙得把身子都要弄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荷塘沁人心脾的芬芳,对自己说:“没想到你聪明绝顶的舍小灵,也会有忧虑的时候。” “说得好像你不担心一样。”舍小灵自言自语道,“她怎么说也是为我们安排了居所的好心人。” 她口中的“顾姐姐”,此刻正在高台上俯视着这名年轻女孩。来自溗春池的顾昕,一袭银衣,美艳、娴雅,柔顺的黑发给人清纯禁欲的气息,美丽的褐眸让人感觉温柔安心。 她本是容华绝世的名门淑媛,具备出身上流阶级的端正气质。悲惨的记忆,包括全家被杀,唯独自己活了下来。 记忆中家人的笑颜是如此鲜明,天伦之乐历历在目。 将她从残暴血腥的屠杀痛苦中拯救出来的,是文珺。 后来她又被追杀,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逼落瀑布。虽然大难不死,却造成失忆,身心遭受重创。由于打击过大,她选择了遗忘——这段记忆被她潜意识压抑了。 当时生命垂危,前途未卜的她,被一位蒙面公子所救。那人便是文珺——各方面都比自己强太多的他,自然成了她的依靠,她仰慕的英雄。 她拜文公子为义兄,他传授她武功教她防身,并帮助她调查杀害自己家人的元凶。文公子出身名流,爱好武学,作为雅贼,在江湖上可谓大名鼎鼎。 经历了种种不易,她认为自己称得上是文公子口中的“坚强”,而她亦不否认自己是个性格复杂的人。 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秘少侠蒙面公子,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 右手握住了刀鞘——那把名为“劭”的刀,以及自己习得的“圣昼刀法”,都是文公子给她的礼物。 其实,他也是自己的珺哥哥。她的心底浮起这样一个声音,但很快被她忽视了。 桦林谷。 “阿树哥哥,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今晚看来也出不了谷了。” “嗯,看来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我们得保留体力。” “阿树哥哥,我觉得你是好人。实话跟你说,我娘她重病不起,日子不多了,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她生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看到我能有个好归宿。”沉馨凝视着阿树,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情说道。 阿树被她的话慌了神:“真可怜!区区一个弱女子,真是太不容易了啊!我怎么能帮你?” 沉馨道:“我们村里的人都觉得我是不详的女子,就因为我的发色和瞳色,所以我们村的男子都不想接近我。可我想你保证我是什么问题也没有的、是清白的!阿树哥哥……虽然我知道这很冒昧,但你能可怜可怜沉馨吗?” 阿树一听懵了。“你?” 沉馨深灰色的眼中泛起了泪光,声音一下子哽咽了:“阿树哥哥……” “哎呀,别哭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阿树一见到少女哭了,赶忙慌乱道。“我最见不得女孩掉眼泪了……” “呜呜……我,其实我娘……”沉馨梨花带雨地说着,“算我求你……” 面对眼前这个哭啼啼的女孩,阿树一下子感到不知所措。 可同时,他心底又仿佛浮起了什么东西。那是一种黑色的欲望。 娇滴滴的哭求声,令人为之动容的泪颜,激起了他的保护欲的同时,竟也激起了一股征服欲。 想摧残有着花容的她。 他想亲手将这个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推向黑暗的深渊。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感到自己的内部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从没有人,能让他产生这等强烈的欲望。 “……我答应。” 天暗了下来,一切被染成幽蓝色。 “今晚,很快,沉馨就是阿树哥哥你的人了。”粉发少女笑着说。 阿树起身。“我去拾些柴火,这野外夜里不知会出现什么。你留在这里别动。” “站住!”刚迈出几步,一个生硬的女音在背后响起。 “喂,我说你……”阿树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沉馨惊异的神色。她的身边,多出了一位素不相识的绿衣女子——不容忽视的驼金色长直发,还有一双未曾见过的淡碧色眼睛。 “你们以为,肆意闯入我的林地,就能轻易脱身吗?”极冷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冰川传来,而非出自这位陌生女子。“我是守护这片林地的仙子。” “你……就是花仙子?”沉馨惊呼。 “不可能!花仙子只是传说!”阿树辩驳。 “只是传说吗?愚蠢的人类,竟然闯入我所在的地方。”她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二人,“你们两个中,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 “你说什么?”阿树怒吼道。 “呜呜,不要……”沉馨吓得抱头哀鸣。 “闻了我手中的花朵,必会中毒;但剩下的那个,我会带其活着走出此谷。”淡碧色双眸的主人,手中多了一朵妖冶的暗红色花朵。“你作为男人,认为这个女子的命,值不值得呢?” “可恶……”阿树握紧双拳。 “由你来决定,就她,还是救你自己?”极其冷淡的声音,漠不关己地陈述着。“要无辜的恋人活着,还是要命?” “……”阿树沉默了。 他看看沉馨盯着自己的惊恐的眼神,又看看绿衣女子手中那朵暗红色的花。 鸟虫不再鸣叫,只能听到风的声音。 良久,他将视线移向了驼金发色的女子。 刹那间,百鸟齐鸣,大地被悲恸沉重的丧钟声所撼动。 “不!”沉馨如遭晴天霹雳般哀怨地叫着,突然跪倒在地,“我冤啊,救救我啊……” 绿衣女子将暗红色的花朵紧贴在沉馨的脸上,粉发少女被迫闻了那花朵——随即她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 “男子,你随我来。” 阿树随着绿衣女子来到一个洞穴内。 “我听到了你和那个女子的对话。”驼金色长发泛着冷冷的光。“你不是第一个被我带出谷的男人,但我认为你看上去还不错。所以……”她边说,边解开自己的衣服。 “你……”阿树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冷淡女子会这样做。 “褪衣。”冰冷的命令,不带一丝情感。 见阿树没有反应,女子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后,便没有再行动。 “你是不是……想让我代替那个死去的女孩,完成你的愿望?” “你……”阿树仍然说不出话来,他的手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了,“你是花仙子,不是人类?” “你是嫌我不好看吗?”仍然不带一丝情感。 “没、没有的事。”阿树一边脱衣,一边打量起面前这个女子。她虽然冷漠无表情,但五官精致,淡碧色的双眸透着自己从没见过的魅惑,驼金色的长发更泛着清冷的光,整个人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比起刚才那位粉发少女,更是别样的风情。 阿树突然发现,他这一生中,根本没有遇到过名副其实的冷美人,也更谈不上征服她们的经历。 当阿树几乎全裸地站在女子面前,她迅速扫过他的身体:“果然是个强壮的男人。” 阿树喜形于色:“啊,是吧,哈哈……你也……很漂亮。” 这种他高攀不起的高贵冷美人,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然而面对这种女人,更能激起他对猎物的征服欲,及捕捉的天性。 他走上前想要亲她。他闻到她身上的花香。 她轻轻吹出一口气,带着花的香气。 扑面而来的寒气,令阿树全身瞬间凝住了! 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忽然,他的脉搏停止了律动。 身体慢慢失去了知觉…… 自己这是,要睡了吗?还什么都……没开始…… 女子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 “阿树,其实,我是……” 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什么也无法思考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司徒姑娘你,也说了那样的话吗?” “你还不是一样,欧阳沉馨,喜欢恶作剧。” “好啦好啦,我们都是各尽其职,为了名为姒绮鸾的千年花妖小姐哦。” “可以高贵得不食烟火,也可以狠毒得杀人不眨眼,坚决保护桦林谷妖洞与主人的安全。”一位国色天香,高贵妖娆的女子,柔声道。 她有着米灰色曲发,紫绯色双眸,身着淡粉衣,气质超凡脱俗。“一个活泼,一个文静,你们这样组合可谓完美。我不过是个,按人类的话说——‘诱惑猎物并让他们服从自己的妖姬’。” “哎?在桦林谷的妖洞里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的小姐,怎么会说人类说的话啊?”沉馨微笑着说。 “花妖自有花妖的活法。不过,像阿树那样的人类,还真是多啊。”华璐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稍微挑起他们的黑暗欲望,就经不住诱惑,最后成为我们的猎物。无论年龄, 无论男女,人类就是如此软弱。” “哇,华璐姐姐又在讲大道理了,”沉馨笑道,“果然,像沉馨我这样调皮的花妖,才是最受欢迎的吧?” 桦林谷深处的妖洞中,充盈着她们三位的欢声笑语…… 第二十四章 毒仙子 龙吟寺。 令狐贞静静地坐在雕花木椅上。她是凤宫安排在龙宫的眼线,亦是炅茏的尊师。难以捉摸的性格更为其蒙上神秘的色彩。 她既是满春楼风情万种的名伶、具有成熟魅力和风韵的艳妇——“赤狐”,又是为凤宫清除障碍的顶尖女杀手,也曾假扮成多个身份刺探情报。 谜样的多重身份和种种诡异的举动,总是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但是她对表妹尤烨又极力保护,表现出善良的一面。她的行迹和想法都无法掌握揣度,是个让人无法猜透的神秘人物。 颜如舜华的她,有着桃羞杏让的美。她不但姿色绰约,让世间名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同时精明毒辣,让江湖高手畏惧三分。 她胜尽武林奇人,却在辉煌顶峰之际退隐江湖,成为了深藏不露的“赤狐”——如今的她,不过是个看破红尘的,眉间糅杂了几分漠然的女子。如今甚少波动的眼中,只剩倦意。不过是一名女子。 然而,这却改变不了她是貌美红颜的事实。杏红色的长发盘起,更流露出一股优雅的气息。一双褐眸,眼神勾人,巧妙地融合了灵动与沉静,透出精致的味道。山茶红色的衣裳尽显香艳,全身散发出温柔气质。 集沉稳与狡黠于一身,冷静中带着游刃有余,时而残忍狠毒,时而善解人意。 江湖上有流言说,多年前艳女令狐贞曾爱慕叶森,为他停止了与其他男子的风流之事,但二人未能修成正果——恐怕是二人都高傲不群,谁都不肯坦白表达爱意吧。 之后的令狐贞,也变得更为风流。她并没有活在悔恨之中,而是对生命有一种坦然、超然的态度。那是一种,并非每个凡人都能拥有的豁达明智的态度。 炅茏身为令狐贞的徒弟,自然是十分羡慕她的这种豁达洒脱的。 据说这个名为令狐贞的女子,也有知恩图报的一面。 炅茏很好奇这传言究竟是怎么来的。 毕竟面前这位女子,真的有着很残酷的一面。这,炅茏她自己是了解的。 令狐夫人,杏红色如火般鲜艳的秀发,夺目而耀眼;几缕凌乱而自然的发丝轻轻垂下,更增添了主人的几分性感和风韵——妖娆——不,是致命的吸引力,那种让人沉陷到不能自拔却毫无抵抗力的,过于强大的、具有征服性和压倒性的吸引力。 总之,炅茏承认,令狐贞是个极富魅力的女子。 只是像色泽最红艳的花一样,按照命运的步伐,她盛开着。既没有传言她是蛊惑了哪位君王的祸水,也没人道她是了断尘缘的那种女子,更不是什么刚正的烈女…… 炅茏只知道,令狐贞,并不只是个艳美如花的简单女子,她骨子里有一种不可小觑的杀伤力。 只是像花一样,热情又落寞地绽放着。 那热情似火的颜色所包裹着的身躯中,却是一个冷傲如冰的灵魂。 “我看上去像修道的女人嘛?”令狐夫人莞尔一笑,很温柔,很深,很毒。 “师父不像那种回避事实、选择逃跑的懦弱的人……也不像在现实面前屈服或堕落的人。”炅茏谨慎答道。 “呵呵,”令狐夫人笑出声,“茏儿有进步啊。我还以为你不善言辞呢。” 炅茏闻言,不语。 “听说琴仙又被静空门盯上了。” 令狐贞轻声道,“这让我想起几年前我刚遇到你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呢,一转眼真是长大了啊。” “琴仙家?柳泉奕?原来如此。”炅茏声音减弱,“我也曾天真地以为,命运能把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去创造。” “人躲不开自己的宿命。” 令狐夫人忽然一脸正色,声音严肃道,“你要不抛弃现实,要不被现实所抛弃。” 炅茏闻言,不露声色。她深褐色的双眸中,读不出任何感情。紫黑色的秀发,泛着阳光的光泽,闪耀而亮眼。身着紫蓝衣的她,给人感觉郁结于心。令狐贞见徒儿一如既往地无趣,便玩弄起手上的丝巾,喃喃自语道:“现在的小姑娘, 一个个不是多事、就是油滑。想找个懂事、正直的,实在太难了!” 炅茏低头不语。见到爱徒一副幽思深虑的样子,令狐贞心里漾起微微波澜:难不成是自己教子无方,这样的花季少女,明明应该是充满活力的啊!也罢,无论是性格使然,还是过去的惨痛经历,如今成为她徒儿的茏儿,应该每日欢颜笑语才是…… “我说,茏儿,你年纪与金娇相仿,还有轩辕家那个小姑娘,你要多打听些她们的消息,我们一定要保持消息灵通。”麒麟宫和轩辕府乃是世交,都是天下能呼风唤雨的贵族,若茏儿有意与她们结下友谊,那自然不是坏事…… 炅茏直直望去,无光的双眸中读不出一丝情感,空洞而虚无,让人担心。 令狐夫人面对一脸茫然的徒儿,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她仿佛是习惯了徒儿的沉默,心想:这个炅茏,敢爱敢恨,因遭遇了相当大的挫折,变得泼辣心狠。潇洒江湖的侠女,坚韧而阳刚,有一颗比男子还宽阔勇敢的心。 炅茏现在唯一的嗜好是舞剑,剑法优良,师从令狐贞令她各方面都长进不少。以前的她像英勇的剑士一样正气凛然,保护着受伤的阿娇,完全不像如今这幅被命运压抑摧残的模样。她是金娇儿时的玩伴,二人有着超越友情的羁绊。 炅茏有着男女皆能为之动容的美貌。比起失散多年的妹妹颖的狂暴,茏给人带来刺骨寒冷的杀意,充满残酷杀意而又有着令人窒息般冰冷绝望的眼神。有种阳刚的中性美,同时沉默寡言、无表情、内心封闭难以被窥知的少女。 炅茏平日惜字如金,此时更是静得可怕。 “茏儿,你可知,你的家人也有下落了?” 炅茏抬眸。 令狐夫人衔着笑,眼神比平时更温柔。 寒冥山庄。 血雏组织。 金娇听柳诗莺说,柳泉奕的好友宋剑生,在这里丢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青莲色衣的女子 ……但你要万分小心,”柳诗莺警告道,“炅颖她非常、非常危险。” 金娇一向是不屑于危险的,天生好奇心重的她,并不在乎冒险。 只是她不料,宋公子丢了的东西——这位少女——竟然如此年轻,气息如此沉重。 黑紫色的头发泛着幽幽光泽,淡棕色双眸中闪烁着残暴的光芒。 犹如双鸾菊一般,开着娇艳的蓝紫色花朵,却有着极为强烈的毒性。 腰间的剑——见识多广的金娇一眼就认出—— “燚”,静则华如珠宝,动则夺人性命。 阿娇感觉到眼前这位女子压低了气息,但她内在的强烈力量却是毋庸置疑的。 青莲色衣的女子,眼神冷得骇人,流露出内在蠢蠢欲动的暴虐。 子彤兄的拜托,不能违抗他的意思…… 寒冥山庄从上到下,都对这位金姑娘褒贬不一。 还真是麻烦呢。 ——麒麟宫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呢。那个新的小宫主叫什么来着? ——金娇。真是一个适合她的名字。 ——哈哈,是够‘娇’的。不知这位金姑娘,能否凭借自己的娇柔魅力赢得龙宫、凤宫乃至皇宫人的心?凭借自己的娇羞,去打动龙宫甚至皇宫那些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权势一倾天下的贵族美男子啊。 ——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金娇年纪虽小,但可不是个娇生惯养出来的娇小姐。据说她从小游山玩水、博学多才,加上天赋超人、多才多艺,歌唱舞蹈绘画等皆造诣不俗,无论家境、素质,都像龙宫和凤宫的当家的一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完美存在。他们本身就是万里挑一的旷世奇才,举世无双的人杰啊。 这样的赞美不觉得有点过了么。 ——我说,你听上去好像麒麟宫的死忠支持者啊。 ——虽然麒麟宫非常厉害,但当家的也是人啊。 ——朝廷也好,武林也好,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这麒麟宫不但家法极严,而且势力不可小觑。 ——龙宫、凤宫、麒麟宫,这三宫是仅次于皇宫的强大势力。虽说地位仅次于皇宫,但三宫内部藏龙卧虎,真实实力比起皇宫,要我说,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的是,很可怕的地方呢。 面前这个金姑娘,虽然看上去不过是个娇柔的小姑娘,却丝毫没有招架不住的样子。 也许确实是个小姑娘,但这绝不是放松警惕的理由。 一手遮天的麒麟宫宫主的资质,绝非无价值之人。 正相反,一定是个极具潜力、价值极大的人。 否则,她是怎样名响朝廷与江湖,被众多能人贤士所青睐的呢? 也许如今年轻的脸上,仍有青涩,或许仍存在不解,甚至仍会犯错,但绝对是一块可雕琢的宝玉。 炅颖的脸上浮起笑容,笑得诡异,眼中的锐光有增无减。 就算对方是麒麟宫的人,自己也决不会退让分毫! “麒麟宫的金娇么?”她开口,声音低沉、却蕴含着力量。 第二十五章 龙宫 金娇前进了几步。青莲色衣的少女感觉到金娇的气场,很温暖,很耀眼,不同于常人。“你就是……明日的希望之星?” “你是炅颖?” 金娇被她深邃而强烈的双瞳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再前进半步,就危险了。”青莲色衣的少女拔出剑,“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此乃世间禁地。” “你是炅颖不成?”金娇面无惧色地坚持道。 “炅颖有令必从。金姑娘请回吧。” “你就是炅颖。”金娇继续道,“炅颖,我是……听到我的友人柳泉奕他们说起你,才过来看你的。” “不愧是万众瞩目的明日之星,”炅颖嘴上说着,眼神却露出锐利的光,“看来你消息很灵通。”难不成,这位少女,也被柳泉奕他们保护着? “你在寒冥山庄干什么呢?你不是宋剑生的朋友吗?” 这丫头不但好奇心重,胆子还不小。“此事与你何干?” “你为何在此,对寒冥庄庄主尊崇恭敬?”金娇不解而执着,“跟我回柳家吧?” 真是个缠人的麻烦家伙。“金姑娘,此事不是你能决定的。” “你们不是朋友吗?怎样才能让你回来?”金娇打破砂锅问到底,“莫非你真的要跟我过招?” 真是个笨蛋呢。炅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若是呢?” “你?!”金娇没想到这个炅颖如此挑衅,“你……若真是朋友,你还真是负心,枉得柳大哥和宋大哥对你日夜愁思。”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放由你任性的地方。”就算是麒麟宫的金姑娘,炅颖也不习惯被人这样责难。 金娇苦苦相劝:“炅颖,拜托你,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属于这里,回到我们身边来吧。” 真是孩子话。 见炅颖无反应,金娇又道:“因为我知道宋大哥很希望你回去,而柳大哥和我作为朋友,不能视而不见……” 炅颖半开玩笑道:“既然琴圣这等吩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金娇喜形于色:“太好了!” “不过,”炅颖一手拂过剑身,“我有个条件:你要胜过我,我才会跟你回去。” “哎,炅颖?”金娇失声,显然对此并无准备。 “身为一宫之主,你怎能这点觉悟都没有呢?”炅颖毫不让步,“你不会以为动动嘴皮子就能带走我吧?我怎么也得有个离开庄主的理由。” “既然如此……”金娇张口,却忘了言词。 “呵呵,我想也是。”炅颖看了看金娇,“罢了。金姑娘,麻烦你回去转告宋剑生,我炅颖此生与他已无关系。他若真有诚意,应该自己一个人来,大丈夫敢作敢当,随便派个小女子来算什么意思?” 金娇无言以对,虽自认她有几分理,但也不习惯被人称作“小女子”。 炅颖见金娇不出声,便转移话题:“倒是金姑娘你,比起忙乎别人的事,你对自己亲姐姐的事,都圆满解决了么?” 身为一宫之主,众星捧月般被所有人爱护着,哪像自己?在一次战乱中失去家人,只有自己与阿茏活了下来。自己割发明志,投靠了血雏组织。 踏入寒冥山庄的那天起,她就将灵魂卖给了魔鬼。 割发后的她性情大变,从纤弱依人的深闺变成个性凶残的独行侠女魔头,人称“毒仙子”。 炅颖本来也是大家闺秀,只是家中遭难,造化弄人,未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她毕竟是凡女,爱情上的失意,把她变成一个的暴戾女子。 “情深不寿”——原来这四个字是真的。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感慨生命太脆弱了。从成为寒冥庄主朱子彤的手下那一刻起,她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了。自己感情极端,太恐怖了,果然折寿,力量大到自己控制不了。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又像被火烧了一样。只有痛苦才能感到自己存在,很自虐。 炅颖的双眸,寒气逼人,金娇不觉得她是个爱开玩笑的人。愤世嫉俗?或许吧,多少有点。但随便开人玩笑?金娇并不这样认为。 她对自己,也像许多人一样,抱有偏见呢。 以为当麒麟宫的大小姐,就是天下最无忧无虑的美事。 金娇对这些外人的看法,不以为然。毕竟自己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 走自己的路。 话音未落,金娇已经离开了。 信不信,是炅颖自己的事。 她作为朋友,已经履行了“劝说”的义务。 再决定怎样,那是炅颖的自由。 谁知道这位青莲衣少女,又经历过怎样的不幸,内心有怎样的苦水呢? “这就是炅颖告诉你的?”武天峻听金娇讲完她的所遇。 “是啊……”金娇侧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赶快去龙宫吧,我要亲自找龙宫主谈谈。” 来到气势磅礴的龙宫,司马峥一听是麒麟宫的金娇来了,立刻让人放他们进去。 司马峥一边给荆秋水她们带路,一边解释道:“我们已经受到皇宫的消息,太子琛殿下身边的四个男人,话说金姑娘可有耳闻?” 金娇点点头。琛太子身边的四位男人,天下数一数二的智囊团—— 慕容琅,魔一样的存在。他不真实,高于人,有神性。谦谦君子。如神祇一般遥远。不谙凡人杂念。他是太子贴身侍卫。 左丘瑨,太医世家。有传言说他与太子关系暧昧。 宇文皌,太子的心腹、亲信。效率至上的文臣。心思极其缜密,为人冷静的近乎冷酷,能够看透人内心弱点并加以利用。 常煜,当朝最年轻的将军。虽然出身武官的他不怎么听得懂太子他们说话的意思,但忠心耿耿,可以为太子抛头颅洒热血,是当之无愧的勇士。 金娇等人来到龙宫宫殿内。 宫殿的宝座上,正坐着一位有着藏蓝直发,深紫眸的年轻男子。 他就是龙渊——龙宫之主,出身三大家族之一的龙氏。全天下的男子,都希望成为龙渊那样完美的人,拥有非凡的气度和言行,武功傲世,完美无缺。充满强悍的掌控力。 龙渊见到武天潇,第一句话就是:“霄寒国的二位皇子,本该寄宿于皇宫客房内,却宁愿住在风怜轩内,微服私访。” 武天潇和武天峻脸色变得很难看。 “微服私访?”荆秋水还是第一次听说,颇感意外。 武天峻看向金娇,她却显得十分平静。 “秋水,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武天潇开口解释。 “我想金姑娘来,是又更重要的事要和我谈?”龙渊打断武天潇,注视着金娇道,“正巧,我正和身边的几位参谋,谈及麒麟宫的权位变化。金姑娘可有兴趣指点一二?” 金娇迈开步子,走到龙渊面前。武天峻走在她身后,时刻准备着保护她。 宝座的台阶下,剩下荆秋水和武天潇,二人开始为“微服私访”的事争执起来。 “你……竟然是霄寒国的皇子?”荆秋水不敢相信,惊讶之色难以掩饰。 “秋水,这改变不了什么,我在云霓国只不过是个侠客。”武天潇说。 “这意味着一切!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只不过是寄居在柳家的一个普通侠女!”荆秋水狂乱地摇头,眼中一下子泪光闪闪,“你要真是个普通的侠客,该多好?那我们就自由了,无拘无束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金娇站在龙渊身旁,静静地听着龙渊周围的几人谈话。 “金姑娘,我邀请你见识一下我们龙宫的顶级军师。”龙渊含笑道,“不过精明如你,肯定早就调查过了吧?今日亲眼所见,有何感慨?” 许曦,文武双全,龙家的家臣,比龙渊大十岁,龙渊的左护法,非常忠于龙宫主,负责龙宫的内政和人事。他优雅冷漠,高贵威严,心狠手辣,聪明至极。 百里焱,随母姓,母亲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百里寻香——也就是东方惜君皇后的挚友。他有着烈焰般如火的性格,是龙宫主的刀,龙宫主的右手。靠武力获胜的典型。反复无常又狂躁冲动。 韩敏,龙渊的好友。德才兼备,财力不俗。聪慧机敏,敏感而忧郁,颇具才气。优雅的行为与自信的人格,与百里焱形成了强烈反差。韩敏相貌俊朗,浑身散发一股令人信服的感觉,虽然年轻,却有着与之不相符的成熟的内心。 司马峥,龙渊的好友。比龙渊大九岁。龙渊的右护法。盛气凌人、好斗,为达到目不择手段,生性残忍。棋艺高超,唯独败于龙渊一人。他是欺凌弱小者,骨子里其实是个聪明人。他掌管龙宫的外交事宜。 金娇听说,龙宫主做每件事都是有序、有条不紊的,有一切尽在计划中的掌控感。 就在此刻,从门外跑来一名男子,在龙渊的身前单膝跪下,道:“禀报宫主,红月城传来消息,华家表示不会善罢甘休。” “好啊,好啊……”龙渊笑着点点头,“金姑娘,你们在红月城华府的‘造访’,看来影响不小啊。” 第二十六章 她 “等一下!”武天潇一边喊道,一边跑了过去,随即一手按住那黑衣人的肩头。 黑衣人猛然转身,挣脱武天潇的手,一把刀此时架在武天潇的颈上。 “当心!”武天潇马上道,“我不是你的敌人!” 黑衣人紧握住刀不动,眼神充满戒备。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帮我们?”武天潇问,忽然想起了什么,“难不成……你就是那个人人口所说的‘文公子’——雅贼文珺?” 黑衣人的双眼中闪动了什么,一晃而过。只见他将黑色的面罩摘了下来。 面罩之下,是一个姣好的女子的面容。 “你?!”武天潇惊诧不已。 “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隐藏什么了。”女子淡漠地说,“文珺已经死了,我是他的替身,他的传承者。” “为什么?”武天潇不解。 “文珺死了,必然需要有人接替他,给人们一个希望——人们必须相信,文珺还活着。”她解释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必须相信文珺还活着?” 女子眼神冷了下去:“因为,他就是百姓的恩人!” “只有你知道文珺死了吗?”武天潇试探着问道。 “是啊,不过现在你知道了……”女子的刀狠狠贴近武天潇的颈部,“你若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不会放过你!” “啊、我知道了……”武天潇挤出一个微笑,“拜托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女子收回了刀。“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文珺的秘密必须由我来守护。”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帮我们呢?”武天潇追问。 “我叫顾昕。”顾昕说,抬起眼睛注视着武天潇,“至于为什么帮你们,我也不知道……我想,若是换成文珺,他肯定会这么干。所以我……” “这位文珺公子,一定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吧?”武天潇问。 “……是又怎么样?”顾昕不耐烦地说,“总之,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话音未落,顾昕已经使出轻功,腾空而去。 留下武天潇木然站在原地。他朝着她消失的方向喊:“我在哪儿还能再见到你?” 一块石头从空中坠下,上面裹着一张字条。 武天潇摘下字条,上面写着三个娟秀的小字:溗春池。 “文珺……顾昕?”武天潇反复琢磨着这个女子,“看来并非敌人……” 武天潇回到荆秋水和武天峻他们那里,问他们是否了解一个叫“顾昕”的人。 “这我多少有所耳闻的。”武天峻答道,“我之前做过一些调查。文珺是百姓中人气极旺的雅贼,惩恶扬善,威风凛凛。顾昕,据说是他的一个小徒弟。” “顾昕这个人,性格复杂。本是容华绝世的名门淑媛,同时具备出身上流阶级的端正、娴雅气质。但全家被杀,唯独她活了下来。后被追杀,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逼落瀑布…… “她大难不死但失忆,但身心遭受重创,打击过大,选择了遗忘,这段记忆被她潜意识压抑了。前途未卜之际,被蒙面公子所救——蒙面公子就是文珺,他出身名流、爱好武学。文珺传授了顾昕武功,并帮助她调查杀害自己家人的元凶。 “义兄与仇敌一同落崖后,顾昕压低声音、女扮男装乔装成文珺——代替死去的义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秘少侠蒙面公子,继续他的丰功伟绩。 “江湖上有各种小道消息,说文珺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 “没想到你调查得还真仔细。”武天潇道。 “我觉得顾昕这个人虽然美丽,在那美丽当中却带着恐怖的东西呢。”武天峻说道, “俗话说人不可相貌……她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金娇说,“鼎鼎大名的文珺,在百姓乃至一些贵族之中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顾昕使用的圣昼刀法,那把名叫‘劭’的刀,可是刀中的圣宝。”懂刀的武天峻说。 武天潇想起自己脖子上被刀紧贴的冰凉感。顾昕那个女子,黑发马尾如同文珺的发式。面罩后的她,清纯禁欲,一说褐眸让人感觉温柔安心。若在街上擦肩而过,武天潇也不会认为她是个能舞刀弄枪的侠女。 荆秋水忽然起身道:“你们在这里谈吧,我要去见一个人。” “见谁?”武天潇本能地抓住荆秋水的手腕。 “放开我。我和人有约,有要事在身。”荆秋水甩开武天潇的手,匆匆离去。 “秋水……?”金娇担忧地看着他。 武天峻则不安地看向哥哥,但并没说什么。 荆秋水急忙跑到街上,迅速穿过几条巷子,来到福禄茶馆。 见到茶馆里一位黑长卷发,身着绿色条纹、白色底色衣服的少女,她才安心下来。 “初皊篟?”荆秋水问。 初皊篟转过头,目光疑惑地看着她,然后才反应过来:“啊!你是……” “我就是收到你急件的人。”荆秋水说着,向她走了过去,同时从袖中掏出纸张。 “真的是你?”初皊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纸。 “你看这上,是不是你的字迹?”荆秋水把纸给她看。 初皊篟紧紧盯着纸上的字迹,仔细地看着。 “这确实是我写的,没错。”最终,她小声地说。 荆秋水在初皊篟面前坐下,端详起这个少女来。 初皊篟身为初家女性继承人,从小被寄养在晴遐岛长大,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之心,不会武功,不谙世事,清纯可爱,不失活泼,却少了许多常人的生气和感情。 据说她年纪轻轻却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相对于同龄人修养过高而无法当众喧哗争吵甚至保护自己,比如来到初府所在的城市对于世俗少男的表白感到困扰等。 她是初琸、公玉璘以及公玉珊保护的对象。她视公玉珊为姐姐。之前在晴遐岛过着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的生活,如今来到初府所在的城市,她也体会到了世俗的烦恼。 在哥哥的过度保护下,她在初府也基本足不出户。 初皊篟遇到比自己稍微年长的轩辕珠儿后,发现她是比自己还要灵动有趣的人,二人很快便成为好友。带着阿篟去探险的轩辕珠儿,被初琸不屑地称为“疯丫头”, 但他确实发现阿篟露出了许多不曾有过的笑容,轩辕珠儿是个能为阿篟排解烦恼的人。 轩辕珠儿与金娇也有着深厚的友谊。 初琸,便是这位阿篟的兄长。不同于公玉璘的骁勇善战,初琸是位谋士。 据说初琸有着黑短卷发,皮肤白皙,气质华贵而富有魅力,眼光锐利、思维敏捷。轻功十分了得。 出身高官显赫家庭,是初府的贵公子,优雅又懒散。 若想接近初琸,初皊篟是最好的突破口。 看着初皊篟认真听自己道来的样子,荆秋水心想,她很像金娇,没有被麒麟宫或初府的环境同化,变成如同司寇云愁那样的人,也没有因为司寇姐弟对她所做的一切憎恨麒麟宫,被不断残忍地对待,依然磨灭不了心中的善良。 初皊篟也没有怨恨初琸。 前几天刚结识初皊篟时,她的恻隐之心就让荆秋水一直不忘。 初府还有这样一个没有失去善念的人,着实可贵。 “敢问姑娘芳名?”初皊篟问。 “荆秋水。你叫我秋水就好。”荆秋水道。 “你……”初皊篟欲言又止。 “怎么了?”荆秋水问。 “没有……”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没有……只是觉得,秋水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哦。” 荆秋水微微怔住。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这双眼睛吗?唉,你别说了,谁有淡紫色的眸子?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是不详的预兆。” “不会吧?”初皊篟由衷惊讶,“这么漂亮的瞳色……我觉得很美。” “谢……谢……”荆秋水不知怎么回答她。 “话说回来,秋水姐姐,”初皊篟拿起纸,“这上面的事,你能帮我办了吗?” “我来就是为了这个的……”荆秋水说。 “你能?”初皊篟压低声音,念着纸上写的字,“‘伤及公玉珊?’” “是啊,我完全能做到。” “其实我本来也不打算伤害珊姐姐的,”初皊篟忧愁道,“谁叫她扬言要杀死哥哥,我也是为了哥哥,不得已而为之。” “是吗……公玉珊要杀死初琸?”荆秋水揣摩着初皊篟的意思,“为什么?”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初皊篟说,“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要哥哥丧命了,我不能袖手旁观。” “好吧,反正我只是根据任务行事。”荆秋水说。 “那你可真是帮我了大忙了!”初皊篟高兴地说,“我虽然武功不好,但你一定能达到公玉珊的!你不用杀害她,只要让她放弃追杀哥哥就好了!” “是吗……”荆秋水默默地思索着,“你可知公玉珊的弱点?” “倘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说是‘哥哥’。”初皊篟苦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很可惜,我对她所知甚少。还得靠你去挖掘了。” “我明白了。”荆秋水将纸张攒在手中。 第二十七章 友谊 “金娇,你不是和轩辕珠儿、蓝沁儿关系很好吗?”武天峻问道。 “那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金娇点头称是。 “我们现在需要去轩辕府避难,她应该不会排斥吧?”武天峻道。 “肯定不会啦,虽然我不好意思麻烦人家……”金娇说,“跟我来吧。” 于是荆秋水归队后,四人一起向轩辕府前进。 一到轩辕府,他们就看到这样一个景象—— 一位深黑色曲长发,褐眸,身着银色纱衣,颈戴青玉的少女,正在同轩辕家的门卫争执着什么。 她容貌清丽,气质清雅,褐色的纯洁眼瞳闪着睿智的光芒,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但却隐隐流露出忧郁与伤感。行为举止优雅而不失风范,有一张空灵的气质。 “这位小姐,出了什么事吗?”金娇上前问道。 “我父母双亡,听说轩辕大人是大善人,想叩见轩辕大人,让小女子借宿一晚。” 陌生少女答道。她是个让人感觉捉摸不透,但能令人十分心疼的女孩。 “这位小姐,轩辕府与你毫无干系,请另寻他处吧。”一位守卫说。 “发生了什么事?”此时,正是轩辕珠儿从府内走了出来。 “珠儿!”金娇喜叹。 “这不是阿娇吗?”轩辕珠儿欢喜道,随后又将目光定在陌生少女身上,“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我与她平生素未相识。”金娇道。 “你就是轩辕珠儿?”陌生少女问道。 “你是哪位?”轩辕珠儿问。 “我叫霍霖霏,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霍霖霏答道,“我听说轩辕大人是善人,想在贵府借宿一晚……您应该不会排斥我吧?” “啊,真可怜。”轩辕珠儿流露出同情,“快进来吧,我要好好款待你。” 霍霖霏一听,喜形于色。 “小姐,这……”守卫很难堪。 “没什么,老爷若追究起来,就说是我的命令。”轩辕珠儿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热情地请门外的人进府了。 轩辕府着实是大,院子深广,房间众多。 轩辕珠儿来到主厅,请众人坐下,并吩咐侍女去沏茶。 主厅里,早已坐着一位靛色衣、黑短发、褐眸的少女。 “沁儿,你看是谁来了?”轩辕珠儿道。 “阿娇!”沁儿起身,跑过去给了金娇一个拥抱。 “沁儿你也在啊!”金娇喜出望外,“真不错,我们好姐妹可以好好聊一聊。” “这位是父母双亡的孤女,霍霖霏。”轩辕珠儿说。 沁儿露出难过的表情:“父母双亡……?太可怜了,快请坐。” 蓝沁儿,也是位父母双亡的孤女,与珠儿从小就是玩伴。她是轩辕嶟的养女。她是蓝铮与芮静的独生女,她的父母与轩辕嶟都是友人。蓝沁儿是有着退魔家族之血统的圣女。 虽然蓝沁儿与金娇是好朋友,但体内封印了恶魔的阿娇遇到爆发灵力的沁儿就不得不退避三舍。 轩辕珠儿,黑色长发,瞳色比金娇深,蓝色头饰,她是个眉清目秀,珠辉玉丽的美人,精力旺盛,调皮活波。轩辕府和麒麟宫是世交。她是金娇自幼的玩伴。由于喜欢探险,比起金娇,性格稍微光明一些。 她从小习得轩辕家祖传武功,因此不像金娇需要贴身侍卫。家父轩辕豪健在,对麒麟宫的金娇多了几分恭敬。她有着与金娇相似的性格,却更加开朗乐观,敢爱敢恨。 她由于从小家教极严,并不喜形于色,但比被精神受到更强压迫的金娇好很多,长大后也开朗很多。 不过,这次相遇,金娇觉得轩辕珠儿变得有些不同了。但究竟是哪里变了,她还说不准。 “阿娇,你竟然不在麒麟宫了?”珠儿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我不是抛弃,只是暂时离开。”金娇道。 “麒麟宫怎能群龙无首?你不怕敌人趁机攻入吗?”蓝沁儿问。 “要真发生了那种事,我还能指望着轩辕府的帮助吧?”金娇微抿了一口茶水。 轩辕珠儿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哈哈哈,不愧是阿娇!当然,这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在同一战线的。” “话说回来,阿娇,你可知道龙宫的变化?”蓝沁儿问。 “龙宫怎么了?”阿娇问。 “你知道夏侯薰吗?”蓝沁儿问。 “好像听人说过。她不是龙渊尚未过门的妻子吗?”金娇道。 “没错,她从小和龙渊一起长大,是从小就走进他心底的人。”蓝沁儿道,“因此龙渊对她格外温柔、珍惜。你可知,她现在在福来药铺当掌柜。” “福来药铺?是……吗……”金娇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分析。 “你们说的是什么,好复杂。”霍霖霏突然开口。 “啊,让霍姑娘见怪了。”珠儿微微一笑,“三宫之事确实繁琐,请各位见谅。话说霍姑娘有什么要跟我们分享的么?” “请叫我霖霏吧。我对三宫不感兴趣,但对江湖之事略知一二。”霍霖霏道,“你们可听过‘千媚指’?” “她怎么了?!”珠儿惊呼,吓得蓝沁儿差点把茶杯摔到地上。 “你认识她?”霍霖霏略感惊异。 “明若仙,指刃江湖,落红尘,染千犹媚。”珠儿道。 “……不错。看来你跟她挺熟的。”霍霖霏道,“明姑娘美若天仙,姓明字仙。武器是指刃刀。” “她是总被世人误解的凤宫的‘千媚指’。”珠儿道。 “原来她是凤宫的人。”霍霖霏似乎是第一次听说。 “明筱芝,是珠儿的救命恩人。”珠儿说,“她有着珠儿所没有的成熟与坚强,为人十分正派,是个可靠温柔的大姐姐。” “珠儿……发生了什么?你曾有生命危险?”金娇担忧地问。 珠儿只是笑了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担心。” “说到凤宫,金娇你真的了解他们吗?”武天潇忽然开口,他对三宫之事有些好奇。 荆秋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凤宫藏龙卧虎,高人辈出。”金娇道,“公良义,文质彬彬,对提供一流服务踌躇满志。因为父母被凤宫害死,成为凤宫的叛徒。迫不得已、被逼无奈而反叛,却没有实力全力抵抗强大凤宫的可悲。” “啊,我也听说他又要叛变,真不知道凤宫是怎么对待叛徒的。”蓝沁儿道。 “他肯定不是一般的叛徒。”金娇接着说,“神祐与仙熹是一对才子佳人。我听人说,仙姑娘举止温柔文雅……” “仙熹与神佑是璧人眷侣。”珠儿点头,“真让人称羡啊。” “还有那个厉害的少年——沙飒。”金娇道,“凤麟同父异母——也就是母亲是平民——的弟弟,随母姓沙。 “面容清秀如同女孩的少年,外表十六岁,身材并不高大,但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出身凤宫,所以自然城府很深。平常总是保持高贵的形象,总是有风度又有教养。” 珠儿接着道:“他身世悲惨,三岁时,父亲被母亲和她的情人一同害死。父亲是唯一爱过他的人,被毒死的。母亲继承了父亲的所有财产。母亲待他极差,多年精神上折磨他,偶尔肉体上也折磨他,比如让多名不同的情夫占他便宜等……” “不是吧,这么惨?”武天峻插了一句,金娇瞪了他一眼叫他别插嘴。 “精神上承受了许多同龄孩子根本不该承受的苦难,在内受到母亲和她有染男人们的折磨,在外又得维护自己高贵的形象。虽然凤宫的人只把他当空气,但他仍然保持高贵的风度,结果他养成的这种气质,让凤宫里的女人们都嫉妒呢。” 金娇接过珠儿的话:“沙飒忍辱负重十三年,终于在十六岁生日那天,被逼得弑母。就是这些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让他成为腹黑、内心强大、成熟的君子。虽然很腹黑,但一直守自己原则。” “你听上去就像个热衷迷恋他的小姑娘。”武天峻略带调戏口吻道。 “呵呵,对我们这种少女,何尝不是呢?”珠儿笑着说,“沙飒是王子,但是黑暗童话里的王子——腹黑、血海深仇的复仇王子。” 蓝沁儿道“他是那种对喜欢的人很严厉,对自己要求也很高,但对喜欢的人同样有着深沉的慈爱。他亡父在天之灵,应该会为他感到骄傲吧。” 金娇道:“十六岁之后,他踏上了‘寻仇’的不归路,主要是杀死与母有染并加害于自己的那些男人们——他们中,既有腐败官员,也有人渣无赖。要我说,那是该死之人,死在沙飒手下。” 珠儿淡淡评价道:“与阿娇一样,他是自由的精灵,是骄傲的王者。” 蓝沁儿补充:“有着堪比成人的冷静,是个能展现千面的人。” “看起来艰涩,却蕴含宁静的力量……”珠儿说着,瞟向霍霖霏。她忽然感到这位霍姑娘,也是一位个性强、很有主见的人。 她是那种外表从容、内心强大的人。 “话说回来,对三宫和皇宫的了解,不就是你们一直想知道的吗?”荆秋水看着武氏兄弟,说。 “我们一直……想知道的?”武天潇露出微笑,“秋水,我们只不过是……” “……在尽我们的本分罢了。”武天峻替他说完。 “是呀,确实如此。”荆秋水微微蹙眉,不再说什么,目光落到金娇、轩辕珠儿和蓝沁儿之间。 第二十八章 凤宫使者 荆秋水受到初皊篟的委托,来找公玉珊对峙。 公玉珊与吴越一向一起行动。 接着灯火,荆秋水隐约看见一个黑发、身着白衫的男子。 他转头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土红色的眸子。 “来者何人?”这位贵公子发出低吟。 “你就是吴越?”荆秋水挑眉。据说神佑是吴越的救命恩人,吴越因神佑而从此立誓效忠凤宫。 吴越与公玉珊是患难与共的伙伴,在他人看来甚至是命运共同体。他与公良义之间有着同生共死的经历,是凤宫中唯一亲如兄弟的存在。 “是有怎样?” “你可信任公玉珊?”荆秋水问。 “你什么意思?”一个女声响起。 转眼一看,吴越身边多了一位茶色短柔发,蓝眸的美女。听说公玉珊的母亲是西域美人。 初皊篟告诉荆秋水,公玉珊儿时父母亲眼死在自己面前。她发誓要成为武林强者。 手持利剑的蓝眸女子紧盯着荆秋水。公玉珊浑身散发出正义与勇敢。 荆秋水凭直觉认定,公玉珊内心善良正直,周身环境却黑暗险恶。 公玉珊那一双明净清澈的蓝色大眼睛充满希望,令人心疼。 初皊篟说过,公玉珊认识奉师命——凤宫——追杀武天峻的吴越,成为他随行无间的红颜知己。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让武天峻有危险! “这位姑娘,我们素未谋面,姑娘找吴越何事?”一位持刀男子走了过来。他有着茶褐色直发。荆秋水判断,他就是公玉珊同父异母的兄长——没落贵族兼当地霸主,公玉璘。 公玉璘的父亲公玉琻是一代奸雄。 公玉璘在意的人是初氏兄妹,对自己的妹妹公玉珊却只是尽义务而没有亲感情。二人并没有在一起长大的手足之情,而且公玉璘狡诈奸险,与公玉珊可谓是道不同的两派人。 虽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却有狼性、十分恶狠,绝非善类,继承了父亲弄权欺世的本领的他,并非等闲之辈。 荆秋水看着这个并不平凡的公玉璘,嘴角微微上扬。 “凤宫之大,人人肩负重任,无暇闲谈,更无暇促进关系。宫内,大多是漠视而行,稍微好点的是点头之交。而公玉珊却能做到与吴越成为搭档,并肩前行。”公玉珊和吴越盯着说此话的荆秋水。 公玉珊有种欣慰和庆幸之感。 “荆秋水在此,是想告诫你们,放弃追杀武天峻。”荆秋水道。 “我必须追杀武天峻。”无论怎样相劝,吴越都不听,一心只想完成任务。 “果然是你太任性吗?为凤宫办事,一定要杀人吗?”荆秋水问。 “凤宫里有人对我恩重如山,这等信任,你区区一个姑娘家是不会懂的。”吴越道。 每当吴越这么说时,公玉珊就感到恼火。她好歹也是靠自己杀出一条活路、行侠仗义的勇敢女子,为何他就不能同自己分享他的事呢? 荆秋水一眼看出这个破绽,道:“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们姑娘家呢?” 公玉璘邪性一笑。 “喂,你这样的反应,也太俗气了吧。”一个窈窕倩影不知何时已经走近。荆秋水本能地挑剑,公玉珊的剑则飞了出去。 “阿珊!”吴越喊道。 “公玉姑娘,心素如简,人淡如菊。”荆秋水的剑直直地指向公玉珊白皙的脸,“请不要逼我动手。” “你这贱人!还不快放了她!”吴越怒吼,欲与荆秋水拼命。 “且慢!”公玉璘抬手,邪笑着,“这位姑娘看上去不像是世俗之人,恐怕武功是高深莫测。若荆姑娘不嫌弃,与我们解释一番,有何不可?” 荆秋水暗想这公玉璘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便道:“说的也是。” “吴越!你别听他们的!”公玉珊突然喊道。 “吴公子!”荆秋水出口,“你若不想让阿珊受伤,还请听我的指示。” “可恶……”吴越咬牙切齿地瞪着荆秋水,却不敢前进半步。 荆秋水是算中了吴越不敢拿公玉珊的性命开玩笑,而她自己也没有想要伤害公玉珊的念头。 “这就对了,退后一点……没错。现在你们就站在那里。公玉珊在我手里。我们好好谈谈。”荆秋水看着两个男子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别拿公玉珊开玩笑。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荆姑娘,你大可杀了我。”公玉珊冷冷道,“我们凤宫不缺我一个。就算我死了,还会有成百上千人去杀武天峻。只要是凤宫想要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你就别妄想能阻挡我们了。” “呵呵,原来是我小瞧公玉姑娘了。”荆秋水装出被惹怒的样子,“谁说我在乎凤宫的举动?但你一个娇美女子,就这样替凤宫丧了性命,岂不太可惜?” “阿珊!你别再激她了!”吴越担心地大喊。 “我不怕她。”公玉珊眼中露出强烈的敌意,恨恨盯着荆秋水,“凤宫少我一个算什么?命令至上。我不过是一枚棋子。” “阿珊!”吴越心碎地喊着。 “呵呵呵,傻姑娘啊……”荆秋水扮演起坏人的角色,幽幽笑道,“你真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杀了你?” 公玉珊微微一怔,感觉全身都出冷汗:“那……那你还想……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荆秋水说着,抬起手,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粉。只见她轻轻一吹,粉随风舞,公玉珊感到眼睛和脸上皮肤都火辣辣地,疼痛不已。 “什么……东西?”公玉珊感觉头晕眼花,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你已经吸进了我的麻痹粉,短时间内不能动弹了。”荆秋水淡淡地说。 “你这妖女!究竟想怎么样?!”吴越气势汹汹地吼道。 “对付你们,我自有办法。不过,现在难道不是保全公玉珊性命的时候么?”荆秋水抛出这个问题,吴越捶胸跺脚、却哑口无言。 公玉珊果然无法动弹半分,连嘴都张不开了。她双眼呆滞地望向前方,浑身使不上力气。 “别担心,公玉珊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荆秋水将视线移向旁边两个站立的男子,道,“你们要把凤宫的消息全都透露给我。” “不可能!凤宫保密极其严格,我们都不知道那么多!”公玉璘道。 “那公玉珊可就太倒霉了。”荆秋水晃了晃手中的剑头。 “慢着!”吴越喊道,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我们虽然不知道所有的信息,但我们会提供给你……我们力所能及的……” “阿越!难道你想当叛徒吗?!”公玉璘怒道。 “难道你想看着公玉珊被大卸八块吗?!”吴越反问。 “只要你们告诉我一个人就够。”荆秋水道。 “凤宫不会放过我们的。”公玉璘绝望地说。 “为了公玉珊,我只能豁出去了。”吴越愤愤道。 “说清楚,不要留下任何顾虑,一一道来……”荆秋水鼓励着,一边劫持着公玉珊,一边听吴越黯然叙述着,站在一旁的公玉璘不停地摇头叹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荆秋水便将双头剑从公玉珊的脸旁收了回来。 “她的解药呢?!”吴越愤怒地问。 “自然是在我这里。”荆秋水掏出一个绣着精美刺绣的绿色小包。 “快点把阿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啊!”吴越望着公玉珊,喊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 “你还要什么?”吴越有种不祥的预感。 “放心,我并非大恶之人。”荆秋水玩弄着手中的绿色小包,道,“我要你们发毒誓,不可再追杀武天峻。” “这……”公玉璘想说什么,顿了顿,又继续道,“这完全与凤宫的指示相违背……” “她手里可有阿珊!”吴越疯狂地喊着。 “阿越!她杀了公玉珊一人,我们还有活路;但若是违抗凤宫的旨意,那我们三人全都得死!”公玉璘反驳。 “你!!”吴越欲言又止,最终凄然道,“阿珊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面前……” “阿越!你想清楚,是赔上一条人命,还是三条人命?!”公玉璘道。 “阿珊若死了,我也不活了……那就是两条人命啊。”吴越苦笑,“倒是璘兄你,你不是一直使我们二人为累赘么?倘若如今这荆秋水杀了阿珊,那我定会跟她拼命,大不了我和她同归于尽。” “阿越……”公玉璘用遗憾的眼光看着吴越。 “你听到了吗?妖女?!就算你害死了阿珊,我也会用生命让你以命换命的!”吴越朝着荆秋水大喊,“聪明如你,肯定不会杀死阿珊了吧?” 荆秋水仰天笑道,“哈!好一个吴越!人人都说你和公玉珊形影不离,同生共死,看来此话不假。但是,你放肆之前,有没有先算算自己有无那个实力?” “你这妖女,一向就是这么威胁人的吗?”吴越怒道。 “平时还真不是这样。”荆秋水冷笑,“反而是为了对付凤宫的阴招,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吴越欲动身,但看到公玉珊还在她手里,双脚根本动不了。 第二十九章 龙吟寺 在离龙宫不远处的龙吟寺,荆秋水等四人遇到了令狐贞和炅茏。 “你就是金娇?”令狐贞看着这个黄衣少女,问道。 “正是。”金娇打量着这位女子——颇具风韵,成熟而富有魅力,好像一朵盛开的红色铁海棠,美艳动人。 “你就是炅茏吧?”荆秋水看向旁边那位年轻的少女。 炅茏沉默不语。 荆秋水看着炅茏——她沉默、冷酷,看上去是那种出手从不拖泥带水的类型。 炅茏抬起头,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令荆秋水感到窒息。 “炅……茏?”金娇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叹不已。 “你是……金娇?”炅茏 “阿茏!你是阿茏啊!”金娇大声喊了起来,向炅茏拥抱跑去。 谁知炅茏竟然退后几步,伸直手臂道:“金姑娘!止步吧。” “……阿茏?”金娇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不解。 这位黑发,深褐眸,紫蓝衣的少女,与黄衣的金娇气场完全不同。 “阿茏是我儿时的玩伴。当年像英勇的剑士一样正气凛然、保护着受伤的我……”金娇缓缓开口,眼中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层薄雾。 “金姑娘,”炅茏低下头,黑发遮住了她的表情,“这里不宜久留,请回吧。” “阿茏!”金娇坚持道,“是我呀,阿娇!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阿茏,原来你也有儿时玩伴啊。”令狐贞打趣似的看向炅茏。 炅茏一直低着头,不作答。 “令狐夫人……”武天潇开口,“您其实……就是凤宫安排在龙宫的眼线,对吗?” “原来你们来之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令狐贞妖冶一笑,“没错,是又如何?” “阿茏?你也是在为龙宫卖命吗?”金娇忽然道。 炅茏没有回答。 “哎呀,我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令狐贞笑着说。 “这么说,是令狐夫人你在……控制阿茏了?”金娇警惕地看向令狐贞。 “话可不能这么说,是茏儿自己喜欢和我在一起的。” “阿茏,你何苦为龙宫或凤宫办事,为何不到我麒麟宫来?”金娇仍不放弃。 “我说金姑娘,你们麒麟宫群龙无首,你作为唯一的宫主继承人又跑了出来,不去以身作则,还指望别人跟你卖命?”令狐贞毫不犹豫,一针见血。 “我这是……非常时期。”金娇道,“就算事情是这样,但我还是有希望能回麒麟宫的……” “回去当你的宫主吗?那样也好,就别再来掺和龙宫或凤宫的事了。不行吗?”令狐贞道。 “三宫应该彼此制衡,彼此和谐沟通,才能一起进步。”金娇道。 “呵呵呵……可是现在看来,最没有能量的可是以你为首的麒麟宫哟!”令狐贞笑道。 “你……”金娇生气了,然而又不好说什么。 “这位夫人……”武天峻见状,便替金娇说了起来,“我身为金姑娘的保镖,一直与她奔走,我并不怨什么。不过作为区区一名小保镖的我,能平静接受这样的金姑娘,作为龙宫凤宫的大线人的您,为何不能给金姑娘一个平等看待她的机会?” “你?!”令狐贞第一次被男人这样说,她脸上像烧了般火红。 “……恐怕是师父知道,金娇你曾经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吧。”炅茏突然开口说话了。 “阿、阿茏?”金娇没想到炅茏会这样说自己。 “你以为你高高在上,可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吗?”炅茏气得浑身发抖,“想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连命都没了!” “阿茏!”金娇喊道,“我当然对你感激不尽!这么多年来,你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说得轻松!你这种谎,以为我会相信吗?你堂堂麒麟宫,想调查我的是生死,岂不是易如反掌?”炅茏气急败坏,双眼露出愤恨与不甘,“说吧!如今找上门来,突然想起我了?又要怎样利用我?” “阿茏!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金娇急忙说,“没错,我只不过是个小姑娘,但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更强大!阿茏,你以前不是常说,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的吗?”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先抛弃了我,我怎么会流浪到天涯海角,几次险些丢命?都是由于你当初弃我置于不顾!”炅茏反击。 “阿茏……我……”金娇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你说什么?”炅茏冷冰冰地问。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金娇双眼含泪,“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么辛苦!我发出去的上百封信息却毫无回复!我以为你早就想跟我断绝关系了……” “你……”炅茏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傻瓜……” “喂,原谅我们有些不懂情况……”武天峻忽然插话,“但是,拜托你们解释一下?” “还是解释一下吧。”令狐贞皱眉,左手扶额。 “……阿茏……”金娇感到很难受,却又不知怎么突破。 “……没什么好解释的……”炅茏将眼神从金娇身上转到地面上,“真的……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师父,你有什么事,直接跟他们说就是了。” “茏儿……我可怜的茏儿。好吧,这事你暂且不要插手。交给师父我来办吧。”令狐贞安慰道。 “令狐夫人……”荆秋水开口,却被令狐贞打断—— “等一下,紫眸的姑娘。”令狐贞抚了一缕垂在面前的发丝,静静道,“武天峻和武天潇,霄寒国的皇子啊,劳您大驾来到我这寒舍龙吟寺,您们是在微服私访吧?” 武天潇暗自吃惊,但转念一想,这令狐贞也不可能是毫无准备。 “……让令狐夫人说中了。”武天峻附和道。 “哼,你们一个两个的堂堂皇子,竟然跑来我们平民之间找乐子,看到我们的寒酸样儿,你们就觉得高人一等了?”令狐贞语气尖酸道。 “师父……?”炅茏好像第一次听令狐贞这样说话。 “哪里,”武天潇看上去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我们只不过是为了行动方便。” “金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的份儿上,令狐贞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令狐贞的目光在金娇和武天峻之间扫来扫去,“你说我为龙宫凤宫办事,难道你身边这两位皇子,就不是在为霄寒国办事?是三宫大,还是云霓国大?” “……你这……”金娇似乎陷入了苦思,“你这么说,当然是云霓国大。” “这还用想吗?!”令狐贞理直气壮道,“你身为麒麟宫的高层人,擅自带着两个霄寒国的最大间谍到处乱窜,把龙宫、凤宫甚至皇宫整得鸡犬不宁,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金娇反对被令狐贞牵着鼻子走,“我麒麟宫和云霓天下,主张的是民众主权……” “哈!好一个民众主权……”令狐贞举起宽大的袖子,掩面偷笑,“我等龙宫凤宫,就无权自主了?” “我没这么说。”金娇道。 “唉,拜你所赐,我现在又多了个需要被我安慰的徒儿。”令狐贞怜惜地看着炅茏,后者站得僵直,一动不动。 “令狐夫人,您言重了。”武天峻看了看金娇,又看了看令狐贞,说,“我们不是间谍,只不过是受到贵国太子的邀请,来此游山玩水,欣赏云霓国的美景罢了。” “当年你们霄寒国军队驻扎云叶城时,也是这么一套说辞。”令狐贞毫不领情。 “你!”武天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随即心平气和道,“令狐夫人,没想到您这么害怕霄寒国的人!” 令狐贞心头一激灵:这小子想对我激将法?“你以为激将法对我会有用吗?” “不然,”武天潇道,“二弟不过是认为,您可能对我们霄寒国,抱有偏见。” 令狐贞呆然地盯着武天潇,双眼中毫无情感波动。 然后,她诡异地微笑道:“呵……不愧是皇子,说出来的话都这么露骨。” “彼此彼此。”武天峻不甘示弱。 “好吧,你们霄寒国和麒麟宫联手想干什么,也不管我这个小女子的事。”令狐贞笑容收敛,然后看向荆秋水,“倒是这位紫眸的佳人,这么辛苦跟着你们跑天南地北,就没有一句怨言么?” “多谢夫人的好意,秋水无怨无悔。”荆秋水客气地说。 “呵呵,修养倒是不错。”令狐贞狐媚一笑,“果然就像是皇宫出来的人。” “啊!”炅茏忍不住发声。 “皇宫出来的……”金娇目瞪口呆,武氏兄弟也惊讶不已。 “您说什么?”荆秋水更是一脸不可思议。 “没什么,没什么。就当是我这个疯老太太的胡言乱语吧。”令狐贞道。 “令狐夫人,云霓国也好,霄寒国也罢,皇宫的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哦。”金娇提醒她道。 “呵呵,知了知了。”令狐贞不再多言,任凭他们去猜想。 四人刚要离开。 “等一下。”炅茏出声,紧盯着荆秋水道,“你要打败我,才能离开。” “阿茏?”金娇等人十分惊讶,此时令狐贞暧昧地笑了。 “既然如此……放马过来吧。”秋水手持双头剑,摆好架势。 炅茏单挑荆秋水。几回合下来,炅茏被打败了。 秋水会习得愤怒技“逝水飞烟”。 这时令狐贞从后面走上前来,要求对战。 武天峻想起了什么,忙掏出一块手帕给她看。 当令狐贞看到那手帕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不再与他们战斗,而是放他们走了。 “那手帕究竟是什么意思?”走出龙吟寺后,荆秋水问。 第三十章 再度相遇 阿娇心想,正是这三人,给了她追逐梦想的动力,和面向未来挑战的勇气。 遇到武天峻后,她竟不知从何时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就好像在她灵魂最深处,从很久以前,从很早开始,就已经认识了武天峻——熟悉了他的灵魂。 堂堂麒麟宫的金娇,从小到大过的是最严苛的生活,与武天峻萍水相逢,为何能理解后者——这样一个年轻男子? 就算是霄寒国的二皇子,素质不凡,但单凭一把刀,真能解释得了、涵盖得了一个人的全部吗? 就算知道对方是二皇子,她也不是那种名利至上的女人。 但若不是爱的深沉,身为麒麟宫第一千金的她又怎甘愿对霄寒国二皇子颔首低眉? 这正是她想要探知、想要了解的问题。 “武天峻……”轻唤着他的名字,阿娇像想到什么好事似的,脸上泛起红晕。 能给自己带来积极强大的力量的人,自己对其——一定就是喜欢吧。 这个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 “阿娇又跑哪儿去了?”阿峻来到红月城门口,喃喃自语。 “请问……”一位女子走来,烟灰色长柔发自然地搭在她右肩、红色的额饰是精美玲珑的宝石,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她身穿苋红色衣衫,淡玫红眸,散发出一种虚幻不可及的朦胧气质。“您是霄寒国的皇子么?” 阿峻看着这位陌生女子,一身行头也像是习武之人。她腰间的剑——“皛?你是‘皛’剑的主人?” 传说中的千年神剑“皛”,含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除了给对手造成极大伤害外,还有能治疗主人的神奇功能。剑内还有阴阳两灵,只是极为罕见,常人大多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小女子姚如梦,见过少侠。”姚如梦露出热情的笑容。 “我是武天峻。姚姑娘,你可见过一个身穿黄衣的少女?” “果然是武天峻!”姚如梦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见过啊。她刚刚朝树林跑去了。” “是吗,朝树林啊……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话音未落,阿峻便出了城门。 “哼,真是个不识趣的男人。”姚如梦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一般,随即又乐观道,“嘛~算啦,本小姐早晚都会与各种高贵的侠客们切磋一番的。‘皛’,我知道你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到时你们就不会感到无聊啦~” 武天峻跑到红月城外的树林。 这里被群山环抱,远离尘嚣。 “沉馨,我看又来了个不识好歹的狗男人,我们要不要戏弄他一番?” “华璐,我知道你一心想证明自己是花妖的身份,但我们也是有档次的花妖,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 “沉馨,你别说,他真的算是个有点胆量的男人哦。” 武天峻见到她们,便径直走来,从远处他还奇怪为何会出现在荒无人烟的郊野树林里。走近一看,原来是姒绮鸾手下的两位花妖——华璐和沉馨。 他急切地问:“花仙子们,请问你们可见过一个穿黄色衣裳的少女?” 沉馨笑靥如花,粉色长发随风起舞;华璐则像月里嫦娥,她那披散下来的砂金色秀发,犹如太阳的光芒一般,闪耀刺眼。 姒绮鸾走了出来,在二人的衬托下,更显得美若天仙。仪态万方的她,让武天峻有一种见到了仙女的错觉。 “这不是武天峻吗?可否先帮我们?”姒绮鸾妖娆地笑着说,心想:凭我们三位花妖的姿色,让他昏头转向是不成问题的。 “那真不幸啊。但我一直在找的女孩叫金娇,一身黄衣,你们确定没看见过她么?” “没有耶……”沉馨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我看您也累了,何不同我们一起到我们的歇脚地去,休息一下?”华璐倒是一改往日的冷漠,显得十分主动。恐怕她是想证明自己的厉害吧。“要存好体力,才好再去寻人呀。” “是么……”武天峻见华璐走得过近,面露窘色,感到有些不自在。虽说美女贴过来不能说是多么糟糕的事,但毕竟是个陌生人,身为侠客的他,骨子里带有一种“不喜欢陌生人接近”的本能。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从未闻过的香气,比一般的花香更浓烈、更厚重,有种让人昏厥的力量。武天峻只觉头重脚轻,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努力保持清醒的他,看到眼前的美女——沉馨和华璐的衣裳都褪去了很大部分,露出大片白里透红的嫩肌,迷人的地带则若隐若现,让人如痴如醉,若这真是美梦,任何男人肯定恨不得一生都不醒来。 只是渐渐地,姑娘们笑得越来越狂妄,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武天峻心底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武天峻无暇将心思放在这些人身上,他一心只想找到金娇。 “这位哥哥,还不快到沉馨这里来?”粉发少女笑盈盈道,舞动着身姿,牵起武天峻的手。 “哥哥应该跟我走才对~”脸上带着不祥的笑容的砂金发少女,牵起阿峻的另一只手,纤细的手指与他紧紧十指相扣,“快来啊,快点把你献身给我们吧……” 阿峻使出全身力气,奋力一甩手,从她们的手中挣脱出来。接着,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疼痛感令他稍微镇定,清醒半分。 “你企图诱惑我?”武天峻眉头紧皱,自己明明苦心要找阿娇,这些人还跟他耍把戏玩? “你……”姒绮鸾惊得不禁退了半步,“又是你!竟然能破我的幻境!?” 武天峻定睛一看,刚才那两位少女,衣冠整齐,而脸上笑意全无,全是严肃的表情。 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活在现实的世界里。 “罢了,这武天峻不是第一次这么痴情了。”姒绮鸾似乎在斥责着什么,“她往林子里跑去了。我竟然又被识破了。” 姒绮鸾摇头轻笑,“千百年来,能抗拒我们的男人,用手指都能数出来。” 以及她那重复的那句:“看来你对那女孩,是认真的。” 姒绮鸾传授了武天峻一个绝技——“百花凌乱”。能让敌人混乱、损血,同时为己方补血。 “呵呵呵呵……去吧。”姒绮鸾为武天峻疗好了所有的伤,“人心真谜啊……” 武天峻听罢,立刻跑去找金娇。 在树林里,他不快不慢地走着,脚下的枯枝和石头不时发出声响,思绪回到刚才不久前。 同时,在红月城另一处。 “真是麻烦你了,”秋水对阿潇说,“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弄清楚一些事情。我想此刻金姑娘也是一样的心情。” “你没事就好。”武天潇关切地说,泛起一丝微笑。可他立马觉得奇怪,自己对秋水笑得多了,平日的自己,从来是不苟言笑的。阿峻还开玩笑说过自己,对女孩子都是“木头一样”,过于死板。 且不论弟弟的玩笑话,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冷酷之人。把任务看得很重,“义”字在“情”字之前。 可能是一个人独惯了,对待别人从来都是“淡如水”的程度。 但唯独对这个从一见面起,就让他心头感到很温暖的女子,有着一种莫名的眷恋。 秋水道:“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城西,我去城东,五个时辰后,我们在沁心客栈门口见。” 于是,武天潇来到城西,寻找黑衣人的下落。倒不是说他可能是多危险的人物,但还是早点弄清他的身份比较好。 “你听说了吗?文公子大闹华府来着!”路经几位闲谈的女子,阿潇听见其中一位道。 “啊?就是那个神偷怪杰、一身黑衣的——文珺?” “除了他还有哪个文公子呀?当然是他啦!一身黑衣的神秘公子。” “我表姐说,她见过他的真面目,天下第一俊男呢!” “呸呸呸,天下哪有人见过文公子的真面目?你就别吹牛了!” “华府这下可惨啦,任他华大人再强,也敌不过人家文珺的偷盗厉害。” “嘘!小声点!被华府的人听到,你可就麻烦大了!” 黑衣人?文珺? 阿潇装作没听见继续低头走着,来到一条废弃的小巷入口,看到脚边的石头深色的印记,脑中闪过一个景象—— 那黑衣人受了伤,血落到地上,形成了深色印记。 也就是说,那黑衣人,应该是跑到这小巷里去了。 他聚精会神地走进小巷,已经做好了被突袭的准备。 不过没走五步,只听见“嗖”地一声,原来是暗器直接蹭着耳边飞了过去。 冷汗顺着阿潇的脸颊流下来。没想到受了伤,他还有精神这么警惕。 “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是想帮你。”武天潇前进了几步,终于在暗处看到了黑衣人的影子。 对方没有回答。 “你受了伤,既然你不想我帮你疗伤,那至少把这药拿去。”说罢,阿潇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放在地上,便转身离去。 走到巷子口时,阿潇转身看去——地上的药已经没了。 整个巷子像死一般寂静,连个鬼影都没有,就好像从来没有生物来过一样。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那个黑衣人——叫文珺吧?给人印象深刻。 那真是文珺?还是顾昕姑娘? 果敢、独立、冷峻、强大,身手不凡。 若有机会,还真像跟他切磋一次。 树林。 想到花妖们对自己勾魂引魄,阿峻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区区一名凡人,不但没丢掉性命,最后反而成了姒绮鸾的徒弟,乃是万幸之事。 如今已进入树林深处,他看到眼前一抹鲜亮的黄色。 第三十一章 红月石 “阿娇!我可算找到你了!” “别过来!” 阿峻止步。 “这是红月城著名的‘红月石’,天下谜团之一。有一种说法是,我体内的邪神,能被这红月石……”从小习得法术的金娇,对这些并不陌生,她阿娇转过身面对阿峻。 “你要做什么?”武天峻一脸担忧地问。 “我躺在红月石上,让人刺穿我的心,我的血流淌在红月石上,然后,我就会死而复生。复活后的我,就是没被附身的正常人了,因为邪灵也就驱散了。” “什么?!我怎能见你死在我面前?”阿峻大呼,脸色有些扭曲,“那么残忍的事,我做不到!这只是传言而已,阿娇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嗯,我也不想,就那么轻易地就死了的。”阿娇转身面对红月石,“但你不能过来。我在施咒祈神,男人不可接近,否则我就前功尽弃了。” 阿峻直言:“跟你在一起,不是魔就是神的,如此奇幻,还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是吗?”金娇眼中闪着泪光。 “不过还好,我武天峻并非常人。”武天峻笑了一下。 “呵……你这逆徒,好好的皇子不当,跑来这个陌生的国度,不怕一条命不够使么?”金娇说。 “阿娇,你可知道,来到这里是我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此言怎讲?” “我若没来这里,就不会遇到你。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 “笨蛋……”金娇脸红了。 “怎么了,阿娇?难道你对我不也是这样的感受么?”武天峻追问。 “你想想看,若我们没相遇,没经历过这一切,又怎能有并肩前行的今天?” “是呀……话是这么说。”金娇微笑着说,“还好我遇到了天峻你,不然我可能连麒麟宫都出不了就毙命了。”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不不,是真的。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可能早就被宫内的歹人所害……” “只可惜,阿娇,我来晚了些。”武天峻看上去很自责。 “哪有?你不是来得正好吗?” “倘若我在你爷爷在世时就过来,可能就能帮你制服那些人了?”武天峻试探着问道。 “不是这么简单的……”金娇闭上眼睛,仿佛在追忆着什么,“爷爷是故意让你在他死后、并且隔了六年后再来找我?” 武天峻略感惊讶,点了点头。 “凭借我对爷爷的了解,就是这样没错……”阿娇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呵呵,的确如此呢。爷爷就是这样的人,每一步都算计得异常清楚。” “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金娇接着说,“爷爷是故意安排我被魔附身的,就像他生前被魔附身一样。他也知道你肯定会帮我脱离苦海,哪怕是暂时离开麒麟宫,到江湖上去闯荡……” “你爷爷……故意安排你被魔附身?”武天峻仍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很奇怪吧?但是三宫就是这么奇怪的地方。尤其是高层的那帮掌权的人,高深莫测,心思猜不透的。”金娇笑得有点怅然,“我也是……自小在深宫中长大,才能了解到这份儿上。” “真是难为你了。” “呵呵,不用你同情我。”金娇刚才的柔弱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你身为二皇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宫中的伎俩?” “我只觉得这是道之所然,称不上‘伎俩’。” “哦?你还挺有哲理一个人嘛。” “阿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能携手面对未来。”武天峻眼中露出无比认真。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了!”武天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金娇回以坚定的眼神,看到武天峻认真的样子,她淡淡笑了。 “好吧,我就信任你一回。”金娇浅笑着,声音很温柔,“让麒麟宫的我相信一个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还真是幸运。” “是、是,是我幸运……”武天峻微笑道,“丫头,你可别再随便弄这些驱魔的东西了,一点也不适合你。”想到金娇血祭这种情形,武天峻就不禁全身一激灵。 “这不是你的专长吗?你说当年跟着道长去驱魔,这对你而言应该是习空见惯了吧?” “啊……那是……”武天峻想起刚见到金娇时自己说的话。 “怎么?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金娇显然有些生气了。 “我哪敢骗你?”武天峻马上道,“那是事实。只不过,我好久没有遇到驱魔场面了。我只不过是个跟随师父的徒弟,再说我的专长是刀法,不是驱魔。” “既然如此,咱们之中总得有一个人能驱魔。” “你……你是说——你?” “怎么,不行吗?” “阿娇!这种事不能乱来!”武天峻郑重又心急道,“你是被魔附身啊!你怎么能自己驱魔?这不是更危险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金娇想到姐姐金露芳魂已逝,泪水又夺目而出,洒在红月石上,石面上慢慢转变成猩红色。 “阿娇,这石头……?”武天峻担心地问。 “嗯,这石头对我果然还有点用。我的体力和真气全都恢复了。” 阿峻感到诧异,问道:“这块石头真有这么神奇?” “不过你们没被附身的常人,就不行啦——红月石对你们的恢复没有任何效果。相反, 反而会吸走你们的真气哦。” “我还是头一次听这种事。”武天峻道。 “就这块石头而言,我的了解还是比你要多一点点的。”金娇满意地说。 “哈哈哈,好吧,败给你了。”武天峻笑颜逐开。 “你这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刚进来的时候,我担心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进入树林了?” “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可以说是心灵感应吧……”金娇闭上眼,“你一踏入这片树林,我就感应到了。” “是吗?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担心得要死啊!” “喂喂,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 “反正,人家就是知道,花妖们肯定会埋伏你。”金娇遥想道,“因为每个踏入这片土地的男子,都必然会被花妖所迷惑。她们就是为了吸取人的精气而生的,她们见到活着的男性就会出手。” “这样啊,怪不得……” “所以,我当然是怕你被她们当成午餐了!” “哈哈哈,丫头,你阿峻哥哥还没那么弱好不好?”武天峻哈哈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花妖了,她们都成我们的师父了,不是么?说明我的资历还是可以的。” “我,我是担心你……” “丫头,还是多给我一些信任吧。” “嗯……”金娇说着说着,脸又红了。 “无论如何,这石头看上去真是不详啊。”武天峻围着石头转了一圈,然后对金娇道。 “它对我就是管用。” “你确定它不需要你以任何东西作为交换么?” “没有什么交换的啊。” “那就好。”武天峻仔细看了看这石头,“果然,我能感到这石头由内自外散发出灵气,但是一遇到你这魔与灵共存的气场,就有些不寻常……” “所以说,这石头只对我反应啊。”金娇道,“你们常人贴太近的话,是会被吸收掉体力的……” “……好吧。”武天峻从石头旁退后了几步,走到草坪上。 “阿峻,你来树林就是为了找我?” “阿娇,我们得快点找到大哥和秋水。”武天峻道。 “他们有危险?”金娇惊叹。 “不……只能说暂且还没有太大的危险……”武天峻探索着适合的词句,“他们在城内,我们赶快去与他们会合。” “你先讲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不是得做好迎战的准备?”金娇问。 “……我也不清楚。” “是吗?那我提议,我们先去城内买装备和丹药,升级你的武器,为了应付意外。就为了以防万一。”金娇道。 “……你言之有理,就这么办。”武天峻说,“你可知道如何走出这片树林?” “包在我身上。让我领队,我能发现花妖们落下的花瓣的痕迹,跟着这些花瓣的痕迹走,就能走出迷宫了。” “好啊,还好有你在。”武天峻站到金娇身后。 就像金娇所说,她能感知到花妖们落下的花瓣。于是随着花瓣落在地上的形状,走出曲径幽深的树林,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好了,终于走出来了。”武天峻一出树林,便跑到金娇面前。 “怎么?我带路你不放心吗?” “不是。我是想保护你。” 金娇听了,“噗嗤”一笑:“喂,大侠!我可是麒麟宫的金娇,哪需要什么保护?” “可我就是麒麟宫的金娇的保镖!”武天峻固执道。 “我……我又不是容易被人掠走的孩子。”金娇看着武天峻道。 “还是躲在我身后吧,危急时刻,由我来保护你。”武天峻说着,开始带队。 “你还真是个难以被说服的人呢。”金娇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悦,但语气格外温和,含着笑意。 “因为你这是个倔脾气,我也只能如此应付了。”武天峻说。 “你……你!我刚把你往好了想,你就这样说话!” “哈哈哈……” 第三十二章 新的记忆 吴越神色一凛,目光像刀一样刺向公玉珊:“你别掺进来。更别多嘴。” “你对我如此狠心,枉得我待你如同至亲。”公玉珊回嘴,当吴越转头走开后,她眼泪涔涔而下。啊,她的傲骨呢?她的自尊都哪儿去了? 既然他执意要杀人,一心要杀人,那她,为了跟着他,吃多少苦也在所不辞。 就算遭人唾弃、被恨之入骨,那也无关紧要。重要之人,有他便足矣。 初皊篟,穿着白底绿条纹的衣服,黑色长卷发。 她视公玉珊为姐姐。 身为初家女性继承人,从小被寄养在晴遐岛长大,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之心,灵动清纯,清丽可人,相比少了许多喜形于色的丰富情感。 就像荆秋水曾说过的,自己虽然是个年轻女孩却不擅长表情达意,相对于同龄人修养过高而无法在公众场合展现嚣张气焰,甚至保护自己,来到初府所在的城里,对陌生男子的表白,感到困扰等。 初皊篟就是初琸、公玉璘以及公玉珊所保护的对象。之前在晴遐岛过着梦幻般的无忧生活,如今来到初府所在的地方,她也体会到了世俗的烦恼,虽然她其实算是足不出户了。 而兄长初琸,他自幼在城中长大,经历过不少世间风雨,遭过不少陷害——既有是能人的劲敌,也有不自量力的下三滥——然而顽强如他,都一次次化险为夷、挺了过来。因此,虽屡受挫折,然而不但没有被打败,反而让他越战越勇,成为一个更强大的人。 身为初府的贵公子,不同于阿璘舞刀弄枪的骁勇善战,阿琸是位谋士——气质华贵而富有魅力,优雅而慵懒,但眼光锐利、思维敏捷。习武方面,身为初府的公子,从小接受的训练自然不差,轻功更是十分了得。 而且他为人渊清玉絜,美名远播,就连来自城外的阿潇他们都有所耳闻。 此时,初皊篟正站在闺房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院内四个人,与阿琸哥哥谈话。 武天潇、武天峻、荆秋水、金娇四人,面对着初琸。 而站在初琸身边的,正是那名拿走了他给的药的——黑衣人。 阿潇心想:看来初琸果然如传闻所言,高风峻节,收留了这受伤可怜、无依无靠的顾昕。 “你堂堂异国皇子,我初府与你无仇,你离城又何妨?”初琸冷言冷语。 果然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武天潇道:“原来在下如此不受欢迎,了解了。” “文公子已告诉我说,就是你让华府大乱。怎么,如今要闹到我初府不成?” 背叛吗?呵。 “这位兄台,何必暴虎冯河,自找麻烦?”武天潇想到自己被人背叛,面对黑衣人,不禁尖酸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家在此的名声可算是糟透了,请你别白日做梦——以为能在此享有优待。” 原来此城传遍了流言蜚语,武氏兄弟已无立足之地了。阿峻出声:“在下知道了……不过,这些闲言冷语,请初公子切莫相信。” “闲言冷语?”初琸嗤之以鼻,“难道华府那被夺走数十条人命都是假的么?” 这是事实没错,但……武天峻屏气慑息,他想不通为何黑衣人——文公子,会出卖他们。是为了避免他自己的嫌疑,明哲保身么? “我们来不是来打架的。”金娇道。 “真巧,我听说你们在华府也是这么的。”初琸冷眼以对。 金娇身为贵族宫主,很少这样被人以这种眼色看待,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但她落落大方道:“华府是华府,初府是初府。身为麒麟宫人,我向您担保。请您不必担心。” 初琸他虽是初府的主人,但麒麟宫宫主的话,他也不能无视。 “我只想知道,这位黑衣人文公子,究竟是怎么说我们的呢?”武天潇对此有些执着。 柳泉奕从所居之处——澄观居出来,一路来到翠荷园。这里是每年夏天宋柳相会之处。虽然现在不是夏天,但二人仍约定再次会面。 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褐色短发、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 那便是宋剑生。一双褐眸炯炯有神,外表俊逸,性情豪迈。身为侠客,是柳泉奕的好友。每次遇到麻烦,宋剑生都会到柳泉奕家——澄观居里避难。 他本来是宋氏道家剑道的继承人,殷实人家的贵公子,曾面对炅颖发誓——成为武林第一高手后,一定会来娶她。 柳泉奕见他已坐下来独自饮酒,便告诉他:“剑生,秋水的朋友,见到了炅颖了呢。” “啊,炅颖么?”宋剑生正在倒酒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抖,还是被故友柳泉奕发现了。只见宋剑生举起酒杯,他的思绪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 当年自己还处于年少轻狂的年纪,加上被家人逼婚,不羁的自己决然与家里断绝关系,只身闯荡江湖,去冒各种险,寻找各种流失宝物与秘籍。但数年后来到重建的炅家,却得知心爱的颖儿在一场战乱中下落不明,恐怕凶多吉少,早已离世。 仅剩的意志坚定的人拖着疲惫的身体,靠在墙头,看到四周残阳如血,断壁残垣。夕阳斜下,错失尘缘、心存执念、抱憾终身,悲伤欲绝的自己,痛不欲生,拔剑欲自刎,却被柳泉奕救下。 此事件对他造成深深伤害,并习得“残阳喋血”,他宋剑生的剑,也算有了必杀技。 若说柳泉奕是宁静的夜——表面危险,内心温柔,重情义——但只是针对自己在意的人;宋剑生就是躁动的昼——外表开朗,风骨霸气。 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宋柳是黄金搭档。 宋剑生为柳泉奕倒酒,后者弹起琴来。琴仙之音,引商刻羽,六马仰秣,更惹来飞鸟停步驻足,倾耳倾听。 炅颖,与宋剑生本是好友。家人死后,炅茏与自己分离后,炅颖割发、投靠了血雏组织。她成了“毒仙子”。本来是千金小姐,可她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比起姐姐,她更危险。 柳泉奕担心,炅颖与宋剑生再会则相爱相杀。因为烈性如炅颖,她心中只有宋剑生,造化弄人,未能与他长相厮守——毕竟是凡女,爱情上的失意,把她变成一个的暴戾女子,也不是不可能。 “颖儿。” “不,是颖。” “以前她都是自称‘颖儿’的。” “她现在都是自称‘颖’的……你也知道了,现在的她与过去多么不一样。恐怕你根本想象不到她的变化有多大。” 宋剑生苦笑。 “江湖上,人送她绰号‘毒仙子’。” “闳侈不经,何出此言?”宋剑生皱眉。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酒酣耳热的宋剑生,借着酒兴,面红耳赤道:“你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天才,懂得什么叫失去吗?懂什么叫恋情吗?” 平时,虽然自己属于宋剑生眼里那种“文弱的书生”,但他也是不敢轻易招惹自己的。柳泉奕明白旧友一定是因为炅颖和酒的缘故,才会如此兴风作浪。 一改往日的敦默寡言,反唇相讥:“叫苦连天是没用的。我看你就是借酒壮胆,得了酒瘾,不发泄不行吧。” “你小子,该打!” “怎么看也是你个习武之人打我这个琴人吧?你欺负弱小不成?”因为深谙友人的秉性,他故意这么说。 宋剑生狠狠将酒杯敲在石桌上,差点把酒杯敲碎,恨恨道:“就算我瞧不起弱小,但也不是那种随便欺负人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不是……” 痛恨吧,发泄吧,这样简单点,你也能好受点。柳泉奕默想。 渐渐地,宋剑生声音弱了,呐喊声转为哭泣声,埋头暗暗哽咽起来。 唉,堂堂一个男子汉。柳泉奕心想。眼见故友悲不自胜地伏案而泣,往日的凛凛威风早已荡然无存。柳泉奕只是淡淡一句:“剑生,你喝多了。” 见到故友走了,留下形单影只,黯然销魂的自己。 指尖抚动不断,琴音未了,一曲微带伤感的送别曲,在这萧瑟的季节,几许微凉,更显哀婉。 金娇现在才知道,霍霖霏是凌霜教的重要人物。 要说霍霖霏,那可是凌霜教上下皆知的人物——以叛逆出名,强烈的手段也树立了不少强劲的对手,但仍保持我行我素的作风。多年前敢以不畏的叛逆精神,去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式来行动,完全无视师姊们的管教,因此经常受到凌霜教严厉的处分。 不愧是凌教主的义妹,有着凌霜教人那种空灵的气质。 金娇、霍霖霏、轩辕珠儿、蓝沁儿四位少女,年纪相近,很快建立了友谊。 阿娇直觉感到霍霖霏是个深明大义、聪明大度的女孩子,有着超越其年龄的成熟。 阿娇隐约觉得霍霖霏褐色的纯洁眼瞳中,虽然闪着睿智的光芒,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深情动人,但却隐隐流露出伤感。这恐怕与她父母双亡的悲惨经历有关。阿娇虽然只见了她一眼,就觉得霍霖霏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霍霖霏呢,却不认为麒麟宫的人能好到哪儿去。当她如此直言时,换来的只有金娇的淡淡一笑。 第三十三章 尤烨与怀陌 “怀陌,我们来到这座城里,之前的伪装就不用了。” “是的,红叶。” “叫我真名吧。” “……尤烨。” “但是,为了避免凌霜教的人追杀我们,我们现在还是得伪装一下。”尤烨,“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怀陌侧头想了想,“满春楼,如何?” “不像你的作风啊。真看不出你还有这种思维。”尤烨用一种赏识的眼光看她道。 怀陌没有回答。 尤烨像是习惯了对方这个样子,“也对,满春楼群芳争艳,可谓全城胭脂气最浓的地方,想必凌霜教那些不染纤尘的清丽佳人,是不愿进入的,更别提一探究竟了。 尤烨,火焰橙色柔发高高盘起,褐色双眸灿然若星,绛唇丰满而性感。石榴色长裙,海棠红衫。才貌双绝。随身的刀名为“霞”,靠着霞影刀法行走江湖,但现在在满春楼的扮演的是位不会武功的姑娘。 自幼父母双亡,被凌霜教收养,成为其得意门生。因没有忠于本教,并同时爱上两个男人,而被凌霜教驱逐的异端。 为避难后沦为满春楼的陪酒风尘女,是只卖艺不卖身的知性女子,受过良好训练,能歌善舞,精通琴棋书画,会唱歌、作诗,有才思,能文词,善谈吐。妩媚、风情万种。貌美不用说,还有就是——无论从事多么肮脏的特种行业,她的心都彷佛刚下的雪一般纯净无瑕。 因为过去曾被许多人毫不留情地践踏,所以她用冷漠的冰墙防御着内心,长时间拒绝着他人的进入。尽管遂入风尘,仍无法从心底去了解这点。仍然无法真正理解怀陌内心的伤痛。 自身素养不容小觑,是御笙最青睐的艺伎。按尤烨的话说:“你我还真是孽缘”。花鸟风月。与潇相见恨晚。 怀陌。貌美如花,皮肤晶莹剔透。冰雪聪明,性情内敛。书香门第,曾知道家庭的温暖。家道自父亲去世起——也就是她7岁起,开始没落。生母狠毒,而生母的情人们更不关心怀陌。 家道中落,加上有这样的母亲真是可怜。 十二岁与母亲断绝关系。 命途多舛的她称自己是孤儿加入了凌霜教,成为凌教主的徒弟。 与尤烨一起很有默契。 因没有尽到孝道,成了被凌霜教的极端顽固势力驱逐的异端。 不去爱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所爱的世界;陌一直深信那是自己所得到的唯一事物。 与尤烨是搭档。 怀陌的缺点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很多人是被她那种冷冷的忧郁和淡漠的疏离吸引,虽然她时而像一股清泉流过,时而似一缕微风轻扬,但那种不随波逐流的倔强和小小的执拗跟坚持都让人察觉到她的不容忽视。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能将人看透,但你却无法洞察她的内心。 若隐若现的忧郁使她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却又使人不自觉的嗅到一丝冰冷的空气。清新中带着漠然的她从不理会外界的风言风语,我行我素的做自己,因为她活在红尘但更活在自己的内心里。 极少时才闪现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总透露着淡淡的不在意,而这不在乎凡人俗事的脱俗又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有着她的可爱,也有着她的隐忍,她的忧郁来源于她的脆弱,但本身的自我保护,又注定了她的心墙高筑。 性格非常冷漠。总是一张无表情的脸,让人觉得她的心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沉默而内敛,惜字如金。与鲜艳明亮、甚至微偏浮夸风的尤烨,更是互补,成了绝配的搭档。一艳一素,一动一静;尤烨是美艳盛开的花,怀陌是衬托她的绿叶。 满春楼。 听着这妇人悲吟幽郁之情,让仇大人有些厌烦了。 “这是死了人吗?就不能来点欢快的曲子?”仇大人不满意地吼起来。老鸨见状,速速将那姿色一般的歌伎推下台,连连召唤着:“红雀!白千羽!” 一位绛衣女子、一位藏蓝色衣的女子,双双走来。 “这两位是我们的头牌,为您助兴。”老鸨谄媚笑道,“都给您最好的服务。” 仇大人见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喜上眉梢,又多给了几个银元到老鸨手里。“我要那个白发的丫头。” 老鸨见手中多了银子,自然喜笑颜开,赶忙阿谀奉承:“大爷英明。您若还有事,尽管吩咐……白千羽,快带仇大人去楼上厢房。” 二楼厢房内。 一头霜色柔发,好似凝聚了夜月的精华,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微微光芒。 而那双月白色、近透明色的美眸,则剔透如冰,虽无颜色,却同样闪着光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藏蓝色的衣裳,更衬出她肌肤的雪白。 寂寞如飘零的雪花,纯洁无瑕。 犹如冰雪精灵,清澈明净,却甚为寒冷。 有一种“让男人产生同情心”的“可怜”魅力,同样是柔弱女子,但不同于那种故作“娇怜”的女子,白千羽的骨子里有一种冷酷,一种无情。那是经历过被所信赖之人背叛,才会产生的冷酷。但被尤烨一语道破的是——那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只不过这位仇大人,根本没分析出那么多,只是觉得眼前这位楚楚依人实在是美。 比起红雀的明艳,白千羽则淡泊许多,然而平和中带有一种不可忽视的肃杀感。 不过仇大人不知的是,红雀呢,则是艳丽下透着致命的蛇蝎毒性,是个“能让人中毒”的女人。 看着怀里这位佳人,柔弱的身躯颤抖着,感觉她就像风中的雪花一样,无所适从,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白姑娘,你别怕。”客官道,紧紧搂住她的香肩,“我知道你肯定在这红尘美人院子里没少被人欺负。 “你这样一个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怎能抵挡得了那些争风吃醋的好妒者,怎能一人面对这个弱肉强食的可怕世界呢?” 在仇大人眼里,白千羽就像一只白色的小鸟,与那些涂脂抹粉、浓妆艳抹的艳女们不同,透出一种淡雅气质。 “他们才没见面,就这般亲近了。” “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与认识的时间长短没关系。” 循声望去,原来是。 “对啊,有的人就是一见如故嘛。” “能遇到这样的人,也是一种幸运吧。” “听说这位仇大人还算好的,不像有的客官,可粗暴了。” “清荷,你的气质也跟白千羽很像,都是那种柔弱清秀的类型,怎么白千羽就那么受欢迎、能当上头牌呢?” “嗯,谁知道,可能我勾引人的功夫没她高吧?”那位叫清荷的姑娘酸溜溜地说,她的气质显然比白千羽逊色。 一群傻丫头。红雀暗想。白千羽就是不刻意勾引,都能吸引到那些有品味、有眼光的高档客官。 “红雀姐,你与白千羽一同入的满春楼,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呀?”一个姿色普通的女子眨着眼睛道,“比如,关于她的秘密?” “对啊,就算都是头牌,也彼此有竞争吧?”另一位相貌平平的女子道。 红雀和白千羽虽然入楼时间比其他姑娘们晚,但她俩彼此相助,且都艳压群芳,现皆为头牌,免不了有人眼红嫉妒、挑拨离间。 对此,红雀淡然一笑,不语。 沐耀台。 “哦?你们几人怎么肯光临我沐耀台了?”卿珩站在台上,身材高大的他颇有气魄,狂放不羁。深棕发,褐眸。背上背着一张弓,而左臂上,栖息着一只名叫“枭霸”的鹰。 他是静空门的重要武将之一,同时在文学上也小有造诣。他最突出的猎人嗅觉,是少主认为可圈可点的、可利用的地方,然而那颗赤子之心,则与静空门那充满杀气的调子格格不入。 卿珩是赏金猎人出身,崇拜力量,单纯尚武。本性是残暴嗜杀的野兽,人送绰号“狂狮”。 直到被笙驯服——是他在自己走投无路时选择给予自己新生,新的机会,否则自己不会有今天,让自己从一个社会边缘人物“洗净”成为旷世英雄,性情中人,重情义,做不到像笙那样冷酷、潇那样冷漠。 珩被过去的阴影笼罩,他是被逼杀人的。 自幼失去家人,从小敏捷有力、天资出众,为了生存,自己的良知被俘获,内心麻痹,一度被恶势力嶙帮少帮主利用并沦为做肮脏工作的杀人工具。 嶙帮被静空门击溃、自己被打败后,被收入静空门下,净化内心,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了人道的尊重,现为堂堂少主御笙的保镖。 与笙初遇时,御公子看自己的那种同情的眼神,按事后卿珩自己的话形容就是:“感觉自己真的像脏狗一样,卑微的存在”。于是便让自己想变得强大起来。 “狼就是狼”,这是卿珩对少主的评价,“他那股目中无人的傲气,又不是装出来的——人家毕竟是未来的掌门。” “卿兄所言甚至。那气场,也是源于实力。”楚祥点头称是。他与卿珩完全不同,是位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 “相貌堂堂,外表温文儒雅,温良如玉,淡雅如风,文质彬彬,天资聪颖,文人雅士。在那美貌之下沉睡着众多感情,只不过他本身没有察觉到而已;他其实应该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盈雪坊那诗情画意的地方,很适合楚公子。”说话的是云晟,一位不羁的浪子,是静空门弟子,御笙的师兄。但他不是个顺从高层的好榜样,连一点师兄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是个有着强烈冒险精神的叛逆人物,带着几分疯狂。 认为实力高于规则,不把静空门的规矩放在眼里,而且经常被处罚却屡教不改。但不得不说,他应变能力很强,擅长出奇制胜。 “你不也从澜韵居出来、到这里了么?”楚祥以扇掩面,“难不成,你言下之意是我不该来这儿?我说云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男子汉大丈夫有话直说,怎么还暗示呢?” 第三十四章 往昔 云晟没好气道:“说到暗示,当时那位荆姑娘——你对她一往情深不是么?” 楚祥知道这云晟虽然模样可爱、甚至给人阳光的错觉,其真实性格比外表要好斗许多,实属小恶魔本质。他一表人才,不屑与这种粗人斗嘴,只会消耗精力。于是楚祥只说道:“云兄,你说话要注意分寸;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 可云晟哪是省油的灯:“你们这种风度翩翩的文人墨客,按说最讨女人欢心了…… 风流倜傥,倜傥才子,谁忍心拒绝?最后还不是都是你们夺走芳心? 楚祥开始隐隐头痛。这个云晟,就差给自己编歌谣了。 “楚祥向来很残忍,很细腻,对喜欢的人很温柔,又不爱做解释。”几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御笙,称霸武林的静空门当代掌门之子,也就是静空门少主。 “倔强、冷酷、高傲。少主乃是智商奇高的天才,而面容更比不少女子都要妖冶……简直是妖孽一样的存在。” “你这样说我好吗?”御笙走来。少主出场的霸气,威慑了其他几人,大家静而不语。 跟在少主后面的,是皇甫潼——皇甫世家的长子,有绝世武功的武林高手。当年年轻的他也是被赶出家门、与家里断绝关系,结果毅然离家出走,成了浪迹天涯的孤胆侠客。 众人皆知,皇甫潼是御笙的好友,有着与他一样媲美的智慧与残忍,对笙非常忠诚且支持。皇甫潼有着没落贵族的深沉气质,慵懒中透着威严与力量,性格复杂、不合群,除了与少主互动外,很少见他与他人来往。 “皇甫公子……您也从馥珏苑出来了。”楚祥道。 “我说御笙,你磨磨唧唧的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是不是又被哪个女人带去逍遥了?” 话音未落,皇甫潼已拔出剑、站到少主身前,眉宇间透出坚定,眼中透着冷酷。 护主的狗奴才!云晟心里骂道。 同门且年纪相仿的云晟,是少主成为未来掌门的最大竞争对手,他们都是一代掌门的候选人。 刚才的举动,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是虎口拔牙之举,但云晟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本与少主竞争的人。 “果敢而忠心的阿潼,你做的很好。不像某些人……”少主轻咳一声,做出表示。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少主肯定能成为新的掌门的。而云晟作为竞争者,总是要与少主一决高下,比个高低。 对此,少主淡然道:“云晟,你精力过剩了。” “我看你是自信过剩吧。”云晟不甘示弱地回嘴。 “云晟,你真是太没教养了。亏得少主把你当兄弟看待。”楚祥开口道。 云晟看了看楚祥,又看了看少主,心想:这两人有些相似,都清俊孤傲,都以自我为中心。 皇宫。 叶贵妃终于变成了他人眼中的恶毒的女人。她向世人投去恶毒的目光,嫉恨着就算对皇上很冷淡、却也能潇洒地活着的竺霜。 皇上虽然自从东方皇后去世后就一直没有看过任何女人,此时却最宠叶贵妃,然而圣上对竺霜也有倾慕之心。 叶贵妃散布谣言对皇上说竺霜她说了不敬皇上的坏话,绝霄崖下的人都熟知了。 结果皇上大怒,下令去围剿绝霄崖,活捉竺霜,捉来问罪。 得知此事的武天潇四人不愿看到如此景象,也不敢跟皇上作对,但金娇还是坚持,于是四人来到绝霄崖——但已晚了一步,崖下村落里的村民们全部被杀,连孩童也不放过。 秋水等四人来到崖上,路上打败了几个御卫队的兵,正逢御卫队的人要捉拿竺霜。 竺霜还是会武功的,一人打退了御卫队,结果面对金娇四人,以为他们是被派来杀她的刺客,不听四人的解释,便攻击阿峻,四人只好先将她打败,她才听进去了阿娇的话——他们是来帮她的。 竺霜坦言,自己得了绝症,时日不多了,一直深爱着妹妹,没想到最后会被妹妹给害了。 她对妹妹的情谊感动了刚失去姐姐的金娇,于是金娇替她治疗,这果然是不治之症,金娇不能根治此症而只能缓解她的痛苦。尽管如此,竺霜也很感动了。 竺霜将绝代武功秘籍“九遥诀”送给秋水等人,说“皇上想捉我,这武功秘籍肯定也是原因之一,别让那帮人收入囊中。我看你们一身正气,去练吧,千万别让它失传了……” 竺霜还并告诉他们:“要当心血雏组织,他们如今在武林为非作歹,导致各地生灵涂炭。他们就在寒冥山庄,你们一定要小心。 “静空门是另一个恶势力。凌霜教虽然不像前两者的人那么嗜血,但也是令人胆寒的存在。至于龙宫、凤宫,自然是彼此争权夺利,相互制衡,像皇宫内一样,派系众多,打得不可开交。 “麒麟宫我自然没有金姑娘你清楚,但据说你走后宫内秩序井然,似乎没什么大事。 “不过要当心红月城的华府,那可是麒麟宫实力不俗的仇家,若真和麒麟宫开战,那受苦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说完这些话后,竺霜就一个人站在崖上、满天飞雪里,茫然地看着山崖外的天空:“我说多了。我在这里并非与世隔绝,而是以旁观者的身份,明晰洞察着世间一切…… “我时日不多了,各位少侠还是赶路要紧。我生于冰雪,就应葬于冰雪;能死在这绝美的白雪中,我也知足了。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融化于冰雪之中吧……” 至于血雏组织—— 璩孊,血雏组织的成员。原寒冥山庄的二小姐,初遇朱子彤时年仅十三岁,那时阿孊已经是亭亭玉立、仙气逼人了,清秀宛如一首小诗。朱子彤对她一见钟情,并暗下决心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一年后,朱子彤带领血雏组织占领寒冥山庄,朱子彤成为庄主。朱子彤杀光了孊全家——父熠、母阴瑆瑂、兄瑺和佣人,并霸占孊为妻。 黑中透蓝的双眸,薄藤色短直发——本来是长发,朱子彤入侵灭门后,割发励志——发誓要报仇雪恨,杀死朱子彤。 但二人实力悬殊过大,毕竟阿孊只是名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工诗善书,而且朱子彤丝毫没有可乘之机,她被软禁在寒冥山庄禁止外出,连给他的食物都无法下毒。 只有每年清明节朱子彤允许她在四剑客的陪同下去当地山坟祭拜家人之墓,这是她唯一能远离朱子彤并清静的时刻。 一开始她强忍着眼泪,对朱子彤的各种威逼利诱倔强顽抗、誓死不从,曾绝食、纵火、当面辱骂他,都以失败告终,应验了朱子彤那句“没人能抗拒我。从我者生,逆我者亡!” 后来的她,虽然经常闹脾气、发火,抵抗的力度却渐渐变弱,自己的心也随之绝望、消沉。“不会有人来救我的,也不会有人替璩家复仇的,我一辈子只能屈从于这个恶魔了”。与他生活多年的她,如今态度已经淡漠凉薄,似乎看破红尘。 阿孊的母亲黑色盘发、褐眸,是古典式的美女。母亲是那么年轻,自己是那么年幼。 父亲璩熠与兄长璩瑺,也都是黑发褐眸,俊朗有才。 还有黑发褐眸的苗可馡——这位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同龄婢女,关系极其紧密,祸福与共,不仅是上下级关系,还是好姐妹。 一片血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寒冥山庄全被灭口,亲人们都惨死于血雏组织之手,成为刀下亡魂。 “啊!” 璩孊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冒冷汗,心口不禁一阵阵绞痛。 “又做噩梦了?”身旁的朱子彤已经醒来。 那时的记忆,一直抹不去,自己还多次梦见过苗可馡。 “朱大人,珒姑娘来了。”一位婢女进来,屈膝行礼。 “珒儿?” 璩孊一听是堂妹来了,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璩珒走了进来,茶金色及肩直发,茶金色眸,皮肤白嫩。她是璩孊唯一在世的亲人。自幼灵慧,十分仰慕堂姐。是孊所在意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还有一个人是婈儿。 珒儿的母亲是来自西方的异域美人。当年她太过年轻,本是突然从外城来访寒冥山庄的客人,却不知血雏组织已将璩家灭门的事实,结果落入朱子彤手中,成为朱子彤控制孊姐姐的人质。 “朱大人,孊姐姐。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真不好意思。但这是急事。” 璩珒道,“这是千婈的主意……” “婈儿呢?” “千姑娘么。”璩孊与朱子彤异口同声道。 “她就在我后面,马上就到。” 说罢,一位少女进屋,焦糖长直发,瞳色是藏青色。那正是千婈,聪明伶俐,外表善良温柔,其实很有深度。 她本是被组织买来的女奴。那时她路过寒冥山庄行商,以为是寒冥山庄仍是大户人家——不知道已成为血雏组织的老巢。 璩孊见千婈可怜、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朱子彤为了讨璩孊欢心便把千婈买下。 千婈没过多久就成为了所有婢女的榜样,尤其头脑灵光、智商高得吓人,颇有些手腕,有着不小的野心。甚至有流言说是她在幕后牵动傀儡线——操纵着璩孊、蛊惑着朱子彤的心神。 第三十五章 顾昕与天潇 “公子您不是说过,有消息就立即禀报您么。”千婈道,她对朱子彤看不出一丝怨恨,反而十分忠诚的样子。 朱子彤早就看出千婈的厉害——破人心防、不自觉接纳自己,便存心处处设防、不提拔她,并警告璩孊。但璩孊并不在意,且一直对婈儿很好。 璩孊的理由是:血雏组织在此,我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处于忧患之中,难得可贵的是有个能谈天、甚至听我倾诉的对象,我就知足了;婈儿的存在,让失去家人的璩孊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泻自己母性之爱——触景伤情,导致爱心泛滥——的对象。 她也在给予中感受到幸福、获得力量;她对待婈儿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还默默将婈儿与已故好友苗姑娘比较——“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不过她不能跟你比啦”之类。 千婈温柔地满足朱子彤所有的要求。千婈可能是接近朱子彤久了,发生了可怕而深远的变化,弥漫出的危险气质,让每个接近她的人无不心怀忐忑。因为朱子彤有不少锦囊妙计,都出自这个聪明绝顶的千婈女子。 然后,不知从何时起,千婈与朱子彤身上,都有一种糜艳的气息。 奢靡之风,在以前的寒冥山庄,是不曾存在的。这让璩孊不禁有些担心。 千婈作为朱子彤身旁那位——周身焕发出淡淡柔光的女子,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的确。你有什么消息?”朱子彤懒洋洋地问。 “炅颖她,前不久遇到了来此的麒麟宫宫主。”千婈声音优美,“也就是金姑娘,似乎是关于炅颖的私事。” “麒麟宫?”朱子彤坐直身子,饶有兴趣,“原来炅颖还有这等本事,能把麒麟宫宫主引来?” “不过,炅颖拒绝了金宫主。” “原来如此……”朱子彤若有所思,随即潇洒道,“哈哈,炅颖真是硬骨头。既然是人家的私事,那我们就该尊重人家的选择。” 璩孊不禁瞪了朱子彤一眼,好像在说:你什么时候尊重过我的选择了? “炅颖一向沉默自持,是难得的好下属。”朱子彤坦言,“千婈,你再去打探点详细的消息,说不定能抓住炅颖的弱点。” “是。”千婈便退下了。 “堂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璩珒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没事,珒儿,你就吃好、睡好、玩好,照顾好自己就行。” 璩珒点点头,便出了屋。 众人都走了后,朱子彤说:“我就喜欢你体贴人的样子。” “哦?你是说体贴你吧?” 朱子彤倾身,在璩孊脸颊上落下轻吻:“睡吧。别再做梦了。” “文公子,你终于还是决定弃暗投明了么?”面对黑衣人,武天潇问道。 “我们得快点和阿峻他们会合。”武天潇与文珺一路同行,路上顾昕依然保持沉默。 刚出城门,便遇到一位身穿长袍的老和尚,自称“曾大师”。 “且慢。吾等一定要与皇子殿下,以及名扬四海的文珺公子,好好比试一番。” 武天潇与顾昕被曾大师挡住去路,不得不应战。 几招下来,武天潇已损耗了不少真气,而这位“曾大师”却防御如钢,攻不可破。 “呵呵,”曾大师见武天潇已气喘呼呼,便停战宣布:“果然是可塑之才!一般人早就趴下了……我看你资质过人,我收你为徒,你看如何?” 武天潇看了看身旁的黑衣人。 “文珺能挺到现在,说明底子也不错,但为何不使出真实实力?”曾大师宽厚笑道,“罢了,老衲不是好管闲事的主;不过武少侠,你可愿修炼我传授给你的真经?” 武天潇对这个陌生人心存疑惑,但此人确实功夫高强,有可鉴之处。 曾大师不等武天潇回答,扔出去一本皱巴巴的书籍,武天潇反应极快,接到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本《翔英法》。 《翔英法》以速度制胜,修炼者出招极快,而且躲避敌人攻击的概率奇高,可谓世人百求不得、百年不遇的绝世大法。 武天潇暗叹庆幸,如此来之不易的宝物,这位未曾相识的老和尚为何如此慷慨? “老衲还是好奇,文公子是一向如此么?” 面对沉默不语的顾昕,武天潇帮忙说:“我们很感激您。” “呵呵,既然收下了我的《翔英法》,我也想见识见识你们能给我的东西。”曾大师咧嘴而笑。 阿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不是什么太过分的要求…… “这样吧,跟老衲赌一把:你们谁肯把这毒药喝下去,我就让另一人活命;若都不肯喝这毒药,我就杀死你们其中一人,再废掉另一人的武功。你看如何?”曾大师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瓶药剂,边说边笑,好像在谈什么津津乐道之事。 听了这话,阿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原来这老和尚不但怪异、还好赌,可自己为何要参与这种诡异而危险的赌局?难道他真能置他们于死地?那…… 他们真的没有选择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趁阿潇呆愣乱想时,黑衣人已夺走曾大师手上的药瓶,仰头而饮,一眨眼全都喝光了。 “喂!你……”武天潇欲言而止,只见药瓶从眼前顾昕手中摔落到地上,她顷刻间头晕转向,终于倒地不醒。 “喂!你快醒醒啊!”武天潇大惊,连忙低下身子,但任他怎样拍打推搡,顾昕就是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你……你这和尚,怎么还耍这种花招杀人?”武天潇一手握着《翔英法》,一手去探顾昕的鼻息,被突然发生的事袭击得头脑一片空白。 “呵呵呵……哈哈……”曾大师笑得合不拢嘴,“好!不错不错。老衲我遇到的功夫高手,多如牛毛,但一个个哪个没缺陷:不是睚眦刻薄,就是小肚鸡肠,或是嫉妒心重、各种滋事的败类…… “随便你怎么说。但这文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不一定是习武之人,而是另类雅贼,那也算是一表人才,毕竟为人坦荡,孺子可教也……” “你这家伙,真是僧人吗?”武天潇被这老和尚的话带得有点迷糊,“曾……曾大师,您别说那么多了,现在要怎么才能得到解药?” “解药?我可从来没说过有解药啊。” “什么?!难道文珺他就这么死了?!” “我看你,还没达到怨而不怒的境界。而这文珺嘛……”曾大师收拢了笑歪了的嘴,双眸渐渐露出淡然,眼中竟凝起一丝肃意,“如此莽撞、迫不及待就喝下毒药,看来寻死之心都有了……我说的对吗,小姑娘?” “小姑娘?”武天潇脱口而出。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小姑娘,你可要往前看,看到你的未来,尽是美好……”曾大师又笑了,不过这次不是那种恶作剧式的笑,而是真诚祝福的笑,“呵呵呵…… “这毒药只不过是会让人短暂麻痹的普通药,而这位毕竟有些功底,也就是说,不过是全身酥麻无力,但过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行动自如哦……” 顾昕果然缓缓睁开眼,阿潇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其实老衲本想在这半个时辰里逃之夭夭的~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你性子烈,意志刚强,千万别自寻短见。这世间,能温暖你心的人还是存在的。你看这位武公子的表现,不正是如此吗?” “难得听到大师肺腑之言。”顾昕起身道。武天潇见此景只觉喜不胜收,不禁拥抱了她。 “喂,男女授受不亲。”顾昕淡淡地说。既然已经被老和尚看穿,就不必一直沉默了。 黑色蒙面被“文珺”自己摘下,露出一张靡颜腻理的脸。 “早晚会被看穿……”平时一向冷漠的武天潇,此刻并没有瞠目结舌,当然他早就知道“文珺”就是顾昕所扮。 肤如凝脂,仙姿佚貌,那是女人的脸。 “曾大师,多亏了您呐,我的易装都被识破了。”顾昕道。 “呵呵呵,那可不能怪老衲了。你苦心扮成文珺的样子,想让各方百姓仍相信是文公子在行侠仗义,这本身——是值得赞扬的。”曾大师笑道。 “是吗?”顾昕不以为然。 “如今这世道,纯正善良的人、心灵纯净如你的人,太少了。不过,老衲更希望看到你能过上——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的生活。” 顾昕低头,仿佛在沉思,并未作答。 “你确定你中的毒没事?”武天潇见眼前丽人神采奕奕,却一脸沉重、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没事的。”顾昕看了武天潇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喝下毒药的。我是……” “你想自尽。”武天潇面色凝重。 顾昕低下头,一下子变得有些无精打采。 曾大师见事实已水落石出,自己也用白话说了个透彻,便不愿庸人自扰,浅言道别,渺无踪影。 武天潇看着眼前这位叫顾昕的女子。虽然相识不过几天,但她在华府帮过自己,在初府背叛过自己,如今且不说是不是为了自己、喝下毒药,给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如此复杂一个人,亦敌亦友,全身都是谜团,令人费解。一开始就以文珺的身份出现,也是以文珺的身份博得别人的信任? 这一点,连武天潇自己甚至都开始不确定。 第三十六章 再叙 “你是武天潇,这我早就知道了。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关注你了。”顾昕自顾自低头说着,声音毫无感情。 武天潇听她讲述自己的经历。 顾昕本来出身名门淑媛,现如今身上仍流露出大家的端正气质。 可后来,全家被杀,唯独自己活了下来。 之后她又被追杀,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逼到绝境。面对敌人的包围,最终她选择跳下身后的瀑布。 结果,她大难不死但失去记忆,身心遭受重创。似乎是由于打击过大,选择了遗忘,这段记忆比较模糊,多少被她潜意识压抑了。 她浑身是血,危在旦夕,若不是被路过的蒙面黑衣人所救,她早就死了。 她得知文公子的真名是文珺,出身名流,爱好武学。 为了防身,文公子传授了自己武功,并帮助她调查杀害自己家人的元凶。 文珺成了自己的恩人,她也拜他为义兄。 当时的自己,年少无知,不懂那个万花丛中、被众千佳丽簇拥的文珺,是多么受女性欢迎——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幸运。 再后来,靠着义兄与自己一起努力,终于找到了那个仇敌。 可命运弄人,义兄为了保护自己,与仇敌一同落崖,从此生死未卜。 之后有一阵,由于黑衣雅贼不再出没,江湖便传言文珺公子已故。而顾昕却一直坚信文珺仍活着。为了传承文珺的雅号、维护他的名誉,也为了刺激文珺再出场,顾昕女扮男装乔装成“文珺”,成了怪盗雅贼。 必须要说话时,她就压低声音,让人错认为她是男子——也就是死去的义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秘少侠蒙面公子。 于是又传来各种小道消息,说文珺作为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不过是被其中一位佳人藏在深闺中躲风避雨,故意传出他已故的谣言,为的也是仇人不再找他。 顾昕有着美艳的姿色,而且药效恢复之快,看来功力不俗。乔装成文珺如此之久却未被怀疑或揭露,证明头脑也不错。 “武天潇,你看呆了么?”顾昕莞尔一笑,几分顽皮,几分诙谐,“我们快去帮阿娇他们吧!” “顾、顾姑娘,”武天潇一向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置之度外也不是不可能,然而对顾昕这位勇敢的姑娘,他却一反往常、不愿坐观成败,想起她决绝喝下毒药,感到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你可别百念皆灰、自寻短见……” “怎么,你怕了么?”顾昕邪笑,武天潇很少见到姑娘家这样笑,原来女子邪笑竟也能这样有魅力。至少在顾昕身上,是这么回事。 “你虽然美丽,在那美丽当中却带着恐怖的东西呢。”他这么说道,并仿佛向顾昕示威似的拿出她的剑。 “俗话说人不可相貌……你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呢。”顾昕心想,最不好惹的家伙——就是武天潇这种义在情前、义中带仁的人了。 和自己,莫名地有点像呢。 “看来你没有剑,就没有安全感吗?”又是一句不符合传统妇道的调侃。 见武天潇沉默,顾昕仿佛猜到了武天潇的心思:“你可不可以不那么死板?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子,就不能有勇有谋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面对意气风发的顾昕,阿潇内心暗自汗颜自己不会说话,“只不过,像顾姑娘这样的女子,实属少见。当然,那并不是你的问题……反正你让我认为,你就是英姿勃发、替天行道的文公子来着……” 面对阿潇这种半吊子的玩笑话,顾昕像是没期待什么似的——毕竟她认为以武天潇那种过于严肃认真的性格,能说出半句玩笑话,就已属不易了吧。 “大名鼎鼎的文珺公子……” “是世上最了不起的男人。” “哦?你如此仰慕他,甚至乔装成他的样子,用他的身份。” 顾昕不想再做解释。她闭上眼,记忆中家人的笑颜是如此鲜明,天伦之乐历历在目,之后发生的种种,若不是文珺,自己早就归天、成了冤魂野鬼了。 “受天命眷顾,遇到武公子,与你殊途同归,成为伙伴?”顾昕将注意力从追忆转到眼前现实中,“武公子出身贵族,又天赋出众……” “我可不是什么贵族。” “霄寒国的皇子大人,就别谦虚了。” 武天潇静静地看着她:浓密的黑发,透出清纯禁欲的气质;深沉的褐眸,给人感觉温柔安心。虽不是绝世容华,却也是语笑嫣然,端庄典雅。 尽管行走江湖多年,她身上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娴雅,一种超越凡人的大家风气。静默如初,安之若素。不是随遇而安的墨守成规,而是一种泰然处之的沉着镇定。 顾昕并未在意他对自己的注视,而是学他那样,手也握住了刀柄。 刀出鞘,迷乱之光灿灿闪亮,夺人眼目。 那是能施展《圣昼刀法》的宝刀——名“劭”。传说对只认女性为主人,而且绝对是杰出的女性。若非卓越的奇女子所持,此刀只会对她造成伤害,轻则毁容或夺去双目,重则夺命! 如此狠毒的武器,本被众人视为不祥之物,却由四百年前的女将领——巾帼不让须眉的顾大将军,正了名。她凭此刀,平定了蛮族,为国立功,守护良民,顾家从此光宗耀祖,她也成了圣上眼里的大红人…… 原来顾昕她,就是顾大将军的后裔,如此豪门,难怪气场非同寻常。 遭到灭门之灾后的她,漂零于世,而就是这位文珺公子,主了她的沉浮—— 不是吗? 只是武天潇对这位顾昕所知甚少,在他眼里她就是个谜。 顾昕玉肤玉骨,柔中带刚,不像金娇那样千娇百媚,不像秋水那样忧郁动人,顾昕却给人一种暖心的温度,一种流畅的洒脱。阴柔中含有刚劲,外表文静,内心刚强。 阿潇想到秋水也是外柔内刚,只不过隐藏更深,若不是日久相伴,常人很难感受到她心底的那份决意。 此时顾昕的武学造诣比自己高出几个等级,凌驾于自己之上,看来还是自己的师姐。 尽管遭遇坎坷,这位名叫顾昕的女子,依然绚灿夺目,脱颖而出,自己一把剑、一身武艺,难道也不及她潇洒自如么? 毕竟像她这样——能倾倒两性的美人,无论气质、功底,都算是珍贵罕见的存在呢。 武天潇不再多想,与顾昕一同火速前往寒冥山庄。 寒冥山庄。 金娇到达时,遇到了已经在此的宋剑生。 宋剑生抢先道:“我是为了炅颖而来的。” “你们这帮人,华府和初府的血光之灾,难道今日这晦气要带到我寒冥山庄么?”说这话的人正是炅颖,她一出场,气氛立刻变得阴暗而诡异。 “血雏组织行凶作恶,害我良民,武林正派人士都劝我以麒麟宫宫主身份,来谈和。” “是吗,尽管你只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不要紧吗?”炅颖瞥了一眼阿娇,“可要当心,据说宫主什么的,净被人利用。” “没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血雏组织害人不浅,也殃及我宫,我若不主持公道,又有谁会呢?” 倒是个相信正义的女孩子……不过也涉世未深。宋剑生想,不再多言。 “金宫主,我血雏组织一向不乏手段心机,心肠歹毒狠辣,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可不要怕了哦~” 金娇面对这样的“说教”感到啼笑皆非:“恶贯满盈的歹徒,明明是你们!” 炅颖轻叹一口气,边摇头边露出无奈的笑,接着便颔首不语。 “炅颖。颖儿……”宋剑生心有不忍,眼中闪着泪光,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现在让你回归于我,果然太晚了么?” “归你?”炅颖冷笑,眼中露出愤恨,“宋剑生,你我今世尘缘已断,你还是死心吧。” 怎么会……金娇内心深感不对劲。 “那好……”宋剑生举剑,声音颤抖,“你和我,比一场。你若输了,就跟我回去。如何?” “我心已死。碍你何妨?”炅颖冷冷地反问。 “颖儿,实话告诉你吧,”宋剑生一改往日在外人前的沉默,变得多话,“我也是抱着被你杀死的决心,恳求你……回到我身边的。” 炅颖的眼中抖动了些什么,瞬间即逝,令人无法捕捉。 金娇只觉此水太深,宋炅二人明显有外人不了解的羁绊纠葛,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要涉足。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他们二人开的局,就让他们二人去解决。 金娇退到一边,只见炅颖举刃刺向宋剑生,宋剑生伫立着,一动不动。 “你……为何不躲?”炅颖暗自惊讶,手里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血从伤口处流出,很快便浸透了宋剑生的衣服。 “颖儿……过去那个颖儿……那个属于我的颖儿……已经不在了吗?”以极微弱的声音,他缓缓道,“那还不如,死在你手里,痛快些……” “你!?” 宋剑生绝望地笑了,穿透了他身体的刃上,沾满了鲜血。 炅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而阿娇所站之处,听不清说了什么。 当宋剑生倒下时,炅颖已不见去向。 “宋大哥,原来你一直对炅颖思念成疾。”阿娇跑上前,扶起重伤的宋剑生,“炅颖好狠呀,再差一点就刺穿了你的心脏!” 第三十七章 对峙 似乎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宋剑生不再说话。 金娇虽不是武功盖世,但疗伤方面可是行家。她赶紧帮宋剑生敷药、包扎,再用治疗系法术恢复体力,果然宋剑生从奄奄一息到再复生机。 “多些金姑娘,妙手回春,帮鄙人捡回一条小命,咳咳……”宋剑生话未毕,口吐鲜血。 比身体更痛的,是千疮百孔的心。 宋剑生知道,炅颖心冷若冰,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金娇?” 一个姌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霍霖霏? “如今,迫不得已充当杀手的角色。”霍霖霏嫣然一笑,眼中却闪过危险,“金娇,不是我想与你结仇,而是师命难违,我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迫不得已的杀手,分明是趁人之短。”金娇见宋剑生已无生命危险,便起身迎面霍霖霏,“你是凌清漪派来的吧?你们凌霜教取我性命,不可伤及无辜,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放过宋公子。” 霍霖霏又莫名笑了,这次笑里寒意更深:“金娇,我知道你为人善良正直,否则也不会任命你当宫主。宋公子不是我的目标。而你,你我本结拜为姐妹,凌教主这明摆着是想拆散我们,考验我对她的忠诚。” “那你到底是忠诚于她,还是忠诚于你的‘姐妹’友谊?” “……我看这宋公子一人离开也不成问题,”霍霖霏暗示,“至于你,跟我来吧。” 炅颖回到寒冥山庄内院,呆呆地看着手中沾着他的血的剑——“燚”,怅然落魄。 “以前你认识的炅颖,你的那个颖儿……已经死了。”紫色短发的女子,以冰冷无感的声音,彻底破灭了他心底的最后一线希望。 那么轻描淡写地说着残忍的句子,就像毫不关己一样。 “炅颖,你真以为……我真的会、刺伤你么?” 可怜的宋剑生,你不知道,很久以前,你就刺伤我了。 爱得太深,所以伤得太深。 以至于,颖儿她本身,都被刺死了呢。 她那时也是不想活了。 连呼吸都会痛,她本来以为自己就那么被毁灭了。 结果……结果……内部却分裂出另一个自己。 颖儿已死,但颖却诞生了。 那个专夺人性命、送人至鬼门关的女魔头。 炅颖想到此处,苦笑。心已感觉不到痛,但那种胸口随之起伏的心动,隐隐发作,无论主人怎样逃避,都挥之不去,顽固至极。 “你就是凌驾于四剑客之上的、朱大人的心腹?”走来一位红衣少女,“初次见面……” “我知道你是谁,”炅颖漠然打断她,“朱大人已经告知我了。” “姐姐你面色沉郁哦……”红衣少女眼眸清澄,轻快一笑,转身便没了踪影。 哪里来的毛丫头,人小鬼大。 郁积仇恨,看来是雨恨云愁,恨意难消。 自己仿佛陷入不曾涉及的感情漩涡,被仇恨、以及更深的伤感所吞噬,不能自拔。 倾此一生,无怨无悔。 寒冥山庄外。 “又来了几个送死鬼。”霍霖霏感到一股不凡气息,“哦?这是……皇子们的气息?” 迎面赶来的,正是阿潇、阿峻、秋水三人。 “可恶!”霍霖霏轻骂了一句,没想到敌方来了援兵。 下起了绵绵不尽的雨,几人间的愁与怨,如同笼罩一切的灰雾,弥漫开来。 即事即目,感慨万千。 别看霍霖霏丰肌弱骨,却是实力强大的劲敌。秋水不禁感叹她的功底,就连往日谈笑风生的阿峻都心生肃意,阿潇也产生几分仰慕。 大家都看出,凌教主对这位高徒的栽培可谓别有用心。 潇峻二人占了优势,秋水的双头剑也不甘示弱,而一旦负伤,阿娇变会立即补血疗伤,四人搭配默契。 四对一的持久战,霍霖霏终于寡不敌众,微败;阿娇一行人,险胜。 输了后,霍霖霏惊讶于金娇不杀她。 “拜托,谁都看得出,你不是真想杀我。在认识我们时,你并不知道我们与凌霜教——尤其是凌教主为敌。与珠儿、沁儿和我年纪相仿,自然就建立了友谊,本想能成为熟悉的朋友,但因为不能违抗凌教主的命令……”金娇道。 “被你猜中了……” “所以你希望我们能制止你。看来你果然是个深明大义、聪明大度的女孩子。能与你这样的人结成友谊,我感到很光荣呢。” 霍霖霏心有余惊——没想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金娇,头脑优秀,洞察力超常,把自己分析得透彻而正确。 “正如你所说,就是这样。”霍霖霏口吐真言。 见金娇虽胜,却不杀自己,霍霖霏便再度成为金娇的朋友。 金娇割下自己的一束头发,对霍霖霏说:“这个你拿去,回去交给凌教主,就当是我已被你杀的证据。” 霍霖霏离去,在山下遇到被凌清漪派来的楼苒玗。 楼苒玗,霍霖霏的师妹,凌清漪的弟子。茶褐色的秀发,褐眸中露出狡黠。年纪轻轻不过十四岁,却已亭亭玉立,而且擅攻心计。 原来是凌教主派她跟踪自己,看自己是否确实杀了金娇。 霍霖霏只是对楼苒芋说:“事情解决了。” 楼苒芋听她所言,又见她手中的头发,便不再追问。但霍霖霏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楼苒芋在心里正谋划着什么诡计。 为了不起疑心,霍霖霏与楼苒芋一起回到了凌霜教。 凌清漪见到金娇的头发,便相信她已被杀死。 “苒芋,霖霏在路上可有什么反常表现么?”凌教主不在意霍霖霏在场,当面问道。 “回教主,霖霏姐她,”楼苒芋眨眨眼睛,顿了两秒,道,“一直不说话呢。” “教主……”霍霖霏刚想说—— “不必了。”凌清漪打断她,“人证物据,她死了,麒麟宫便会掀起一场争权夺位的血腥风雨,而我们,要用此良机,鼓动一切反麒麟宫势力——推倒麒麟宫这座大山。” 霍霖霏心寒:教主这是何时结了多大仇怨,竟如此要置麒麟宫所有人于死地? 凌清漪狂笑,恶毒道:“哈!任她金娇辉煌一时,还不是败在我得意门生手下?做得好,霖霏。” 霍霖霏哑然,面对凌教主,她一向很被动。 “霖霏,你过来。”凌清漪走下宝座,扬起衣袖,“你跟我过招,我看你究竟修炼到何种程度,就把金娇他们给解决了。” 凌清漪修炼愤怒技“星粹”已十年有余,如今能切金断玉。 如此绝技,真的无坚不摧么? 霍霖霏与教主过招,教主果然发招“星粹”,若不是霍霖霏躲得及时,她就像身后那柱子一样断裂开了! “麒麟宫前宫主溘然长逝,让我想起娘亲她当年赍志而殁。”凌清漪陷入一阵沉默,此时比有声更可怖。 “若不是我跟着霖霏姐,她可能就投靠了金娇的朋友那边去了!”楼苒芋忽然矜功自伐道。 “楼苒芋!”霍霖霏终于按奈不住,“你又胡言乱语了!” “你们二人身为我爱徒,都聪颖过人,天资甚优。然而苒芋从小言出无状,信口雌黄,进锐退速,是我教导无方,还是她本性难移?相比之下,霖霏你逊志时敏,好管教得多。”凌清漪似笑非笑,让人感到不舒服。 霍霖霏深知凌清漪手段无情,心机毒辣,绝非轻易能招惹的人物,自己也不愿忤逆她。 寒冥山庄外。 “炅颖?就是那个‘毒仙子’么?”阿峻问道。 “对啊,她和宋剑生有一段纠葛。今日二人相见,炅颖她真的对宋大哥动手了,宋大哥伤得不轻,但经过我拯救,他还是能活下去的……”阿娇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略带伤感。 宋剑生又与柳泉奕相聚。 柳泉奕清夜弄琴,一炉檀香,拨动琴弦,余音袅袅。 宋剑生只觉夜未央,沉陷在与炅颖的离别之愁中。 昔日佳人早已去,人易离,情难断。 昔日佳人,今已相忘,惟愿不忘。 纵然琴音、逍遥涤心神……况乃别伊人…… 别有幽愁暗恨生。 “剑生,你醉了。” 柳泉奕看穿故友内心燃起了吟诗作赋的情绪,安抚道,“是我弹奏的曲子太情凄意切了么?” 又一场离情别绪,好不容易再见,结果她杳无音尘。想到此,宋剑生沉沦到苦楚之中,琴声更凄入肝脾,摧心剖肝。 “我可见不得你这样子……” “你在一旁刺刺不休什么?”宋剑生终于发话,呕心抽肠,“你啰嗦什么?” “剑生……” “你这凄凉的曲子,是想让我更忧愁么?”宋剑生哀毁骨立,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罢了,你真是……” 无力再强词夺理、怨天尤人,喝醉了的宋剑生眼眶湿红,埋头昏睡过去。 柳泉奕来不及奉劝他少喝两杯,一曲终了,怕他睡在此处着凉,便扶他进屋。 长恨岭。 此处有一位神秘面纱女子出没,被人称为“逍遥无情客”。 “我听说过这里,”阿峻率先道,“不是有个神秘的面纱女子么?” “没错,而且佩戴有神奇的武器。”阿潇点头。 “阿娇,你带我们来此做什么?”秋水问。 “那位‘逍遥无情客’——其实就是泠永琇啦。”阿娇带三人走过一条悬崖小径,来到壮观的大瀑布旁,由摇摇欲坠的木板拼接而成的小桥下,就是急湍汹涌的流水。他们到达彼岸,来到上游。 泠永琇果然站在一颗苍天古木下,黑发褐眸,白纱掩面。 狐妖刀挎在腰间,那是能让敌人陷入“混乱”状态的奇刀。 不但是咏絮之才,更有领袖风范。 与兰娴婷的卓越天赋不同,泠永琇强大的实力靠的是自己的刻苦努力。 身为武林“六仙子”之一的她,是彻头彻尾的江湖儿女。 由于亲人早逝,泠永琇从小独来独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之前受尽世人冷眼的她,坚决不让自己再经受儿时的软弱和痛苦。 这样一位坚强的女子,在长恨岭这个不祥之地做什么? 第三十八章 泠永琇 “永琇姐姐,”阿娇带着阿峻等人,来到泠永琇跟前。 “哦?这不是麒麟宫的金娇么?”泠永琇隔着白纱道,声音,肤色霞明玉映,“我见妹妹你分花拂柳而来,我区区一名侠女,何受此宠幸?” “永琇姐姐,就把我当妹妹,而不是宫主吧。你我二人分别已久,云树之思,我当妹妹的来看你,不行吗?” 分别已久?不只是数日前的事吗?泠永琇道:“阿娇……有何贵干?” “我知道永琇姐姐一向傲世独立,习惯了逍遥自在的生活,我等今日来扰,望你见谅……”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泠永琇道,“不过,我长恨岭一向不向外人开放,山下的看门犬也被你们给……?” “啊,你是说那几只土狼吗?被打散了,但还活着。”阿峻连忙道。 泠永琇轻叹了一口气:“你们还真是执着啊。” “永琇姐姐,你们‘六仙子’对凌霜教、血雏组织这些恶势力,究竟是怎么看的?”阿娇切入正题,“你们要不要帮我们,一起灭掉他们?” 泠永琇眼都没眨,镇静道:“金宫主,原来你是想让我们和你一起对付那两个势力。” “泠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秋水问道。 泠永琇凝视着荆秋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咦?” “永琇姐姐,你怎么啦?”阿娇问。 “你……你是烟琦?”泠永琇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你就是‘六仙子‘之一的烟琦啊!” “什么?!”阿娇等人惊呼,一同转头面向荆秋水。 “秋水?你就是烟琦?”阿娇不可思议道。 “秋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呢?”阿潇问。 “那个……我……”秋水面色稍窘,支支吾吾,“我……其实我秋水是秋水,烟琦是烟琦。虽然长得像,但是两个不同的人啊。” “烟琦姑娘,别装了。”泠永琇恢复冷冷的声音,“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这……我……”秋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了看面带疑问又露出关切的同伴们,只好道,“其实,烟琦和我,是享有同一个身体,确是不同的两个人格。” “还有这种事?”阿峻将信将疑。 泠永琇的双眼露出惊异之色。阿潇则说不出话来。阿娇道:“是、是吗……若真像秋水姐姐所说,那就是这样吧……” “那我们怎么知道,现在说话的是秋水还是烟琦啊?”阿潇不禁皱眉。 “我就是秋水啊。”荆秋水艰涩地说,“我若变成烟琦,你们一定会发现异常的。比如瞳色更浅、更冷酷了,之类……” “……”众人沉默了许久,阿潇像在做什么选择似的,十分纠结。 “好吧,”阿潇最终道,“我相信你。” 阿峻和阿娇则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 “秋水似乎是个好说话的人呢,要是换作烟琦,那可是冷冰冰的杀人机器。”泠永琇像怀念着什么似的,“我本人的观点不能代替所有六位仙子。不过,凌霜教杀人如蓺,她们做出来的事不比血雏组织更骇人听闻。不是我说她们,而是事实如此呀。” “那身为‘六仙子’之一的你,就没有惩恶扬善的念头么?”阿娇直接地问。 “呵呵,金宫主真是直言坦率。我听说你与霍霖霏走得挺近。你既然询问我的意见,那我不妨告诉你,你要多家当心才是!霍霖霏身为凌清漪的爱徒,不但功夫高强,更狠毒决绝,比起阿娇你,似乎……” 泠永琇搜索着恰当的形容词:“似乎更……视人命如草芥。”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金娇显然有些生气,忽然走到一旁。 “呵呵,所以说,你还只是个不懂世故的小姑娘。喜形于色,意气用事。”泠永琇一针见血,“你把霍霖霏当朋友,当好姐妹。你口口声声叫我‘姐姐’,怎么就听不进我的建议?忠言逆耳。” “我单枪匹马去对付凌霜教,那是自寻死路。但若‘六仙子’、加上你们……说不定还有点胜算。”泠永琇道,“当然,前提是还有大量武林高手帮我们。” “什么?你们还没说服其他仙子们?我说阿娇,你脑子清醒一点没有?”泠永琇又开始刀子嘴了,“不过……我倒是知道,靖晓滢有个表妹叫善澄,你们去无忧谷找到她,说不定,靖晓滢就是你们的了。” “可别告诉靖晓滢这是我出的主意啊,我们还缘分未尽呢,呵呵呵……” 于是,阿娇一行人来到无忧谷。这里是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若善澄在此长大,那她一定是个内心单纯善良的人吧。 进入无忧谷,穿过山间小径,四处打听,终于来到善家。 门前站着一位浅茶发色的小姑娘,看上去比阿娇年纪还小。她见生人来了,便问:“各位赶路人,欢迎来到无忧谷。” “你是善澄么?”阿娇问。 “啊,对啊。”善澄一下子脸红起来,低下头,看来很不习惯与生人说话。 “善姑娘,幸会。我们是……”阿娇刚想说—— “你们是来当我的朋友的吗?”善澄突然道。 “啊、是,是啊。”阿峻顺着她的话答应道。 “那太好了!阿澄我最近交到了好多新朋友哦!”面对善澄天真烂漫的样子,阿峻一行人汗颜。 “喂,潇哥,交给阿娇真的不要紧吗?”阿峻小声对阿潇说。 “峻弟,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么?”阿潇直觉告诉他,面对过于单纯或者不懂事的孩子,让精明绝顶的阿峻一出手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不过,潇哥,你也太不信任我了。”阿峻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倒庆幸不用去哄小孩子了。 “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吧。”秋水建议,说着便随阿娇进了屋。 “心思细腻……那个蛮丫头吗?”阿峻低声道,还好金娇没听到。 一进屋,原来是只有一间房间的,再平凡不过的小平房。 一位女子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这位姐姐,是受伤后来到这里,被阿澄我发现的。”善澄对阿娇和秋水说,“我看她伤得走不了路了,便把她带回家,帮她治伤。不过我一个人是不行的啦,还好有九容哥哥帮我。” “唔……”床上的女子似乎要说什么。 “啊!醒了!”善澄惊叫。 “我……在哪里?”女子匆地起身,结果咳血不止。 “哇!姐姐你别乱动,你还不能动啊,快躺下,我去找九容哥哥!”话音未落,阿澄便跑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阿峻与阿潇见阿澄惊慌跑了出去,便一同进屋来查看。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不要过来啊!”阿娇对他们吼道。此时,秋水正在安抚那位女子。后者衣着单薄,看来是为了治伤,而褪去了衣物。 见状,阿峻和阿潇马上转过身去:“啊、抱歉!” “真是的……”秋水扶着女子,金娇用绝技开始为她疗伤。很快,女子面色由苍白转为略带血色、略微红润起来,气息也均匀多了。 “九容哥哥,你快来啊!”善澄从门口闯入,一手抓着一位男子的手,匆忙而入。 男子黑发,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聪慧。“哦?这么多人?” “幸会,我是武天峻。这位是我哥哥,武天潇。那边是我们的同伴,荆秋水、金娇。” “在下苍九容,幸会。”苍公子不再多言,看到金娇刚停止为女子疗伤。 阿娇一边为女子把脉,一边说:“她还很虚弱,要准备些补品给她吃,她才能更快恢复。” “咳咳……”女子又咳嗽起来,肩头颤抖,“阿澄啊,真是好姑娘,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姐姐,你别说这种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孩子……我认你做我的义妹,如何?”女子虚弱地微笑。 “好呀!姐姐!怎么称呼你才好?” “等等,这位姑娘……”阿峻现在才转过身,认真地看了床上女子一眼,“你是……姚如梦?” “嗯?公子,我们见过吗?” “你,就是当时想跟我比武的……你当时看到我的刀……” “二皇子?”姚如梦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看到阿峻腰间的刀,“果然是……霄寒国的二皇子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办法跟你比试了。” “原来姐姐叫姚如梦啊,好好听的名字!”善澄依旧心花怒放的样子,惹得全场气氛积极向上。 “呵呵,谢谢你,阿澄。”姚如梦真诚一笑,将被子抬到胸口的高度,抬头望向苍九容,“还有这位苍公子,多谢。啊,还有这位姑娘……” “叫我阿娇就好。”阿娇温和地说,想了想,“苍九容……难道是,那个状元?” “呵呵,金姑娘果然博学。”苍九容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曾为朝廷效力,但因为自己的性格,加上反感朝廷恶风的缘故,便辞去官职,来到无忧谷,在这里传授文学。” “原来如此。”不愧是无忧谷,吸引来各路向往田野之乡、朴实无华、回归自然的人呢。 内心纯净而不懂世故的善澄,将姚如梦疗伤养好伤后,被认作义妹。 而苍公子看向善澄时,更是极其温柔的眼神呢。 第三十九章 无忧谷玄机 “阿澄的房间太小了,”苍九容道,“几位若不嫌弃,可以到寒舍来歇歇脚,补充好体力后,再去赶路,如何?”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阿峻客气地说 “麻烦你了,苍公子。”阿娇说。 其他人便随着阿娇,一起来到苍九容的住处。 夜深人静,阿峻却一人在屋内,睡不着。 “啊,这里的夜空,繁星众多。”他举头看向万里夜空,不禁感叹。 在另一侧的厢房。 阿娇和秋水睡同一屋。秋水悄然起身,来到中庭。 秋水心想:我已经……感觉……没有他,我活不下去……眼中噙着泪,暗暗幽怨。以前那个倔强坚强的荆秋水哪儿去了?曾经就因为太……结果……出现了烟琦这个爱恨极其强烈又危险的人格,只会让人更惧怕我么? 秋水头绪纷乱,在中庭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秋水,又在想什么?将往事诸多的遗憾,对恋人的复杂情感,全部交给我,不好么?” “烟琦,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呵呵,想从我的手心里逃掉?你办不到的,秋水。” “我,不需要你,这个恶魔。”秋水咬牙切齿,“你这个,在我体内的,恶魔。” “恶魔?”低沉的声音传来,来自远方,又来自体内,“你的心呢?为什么不能正视你的心呢?为什么要逃避情感呢?面对情感,你总是选择逃避。” “不要你管!!”秋水一激动,体内的冲动威力已控制不住,双头剑转瞬间将面前的石井击碎。 “什么声音?” 头好痛……不行了……双眼模糊,双耳也听不见了…… “秋水?!”武天潇夺门而出,荆秋水昏倒之际,立刻接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抱于怀中。 “什么声音?我们都被吵醒了。”苍九容手持烛台来到中庭,善澄、阿峻也出来了。 “秋水她……晕过去了。”武天潇看着怀中的秋水,心疼道。 “哇啊,石井全碎了……好可怕……呜呜……”善澄号乎起来。 苍九容给了善澄一个抚平的手势,安慰道:“阿澄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果然,善澄从嚎啕大哭转为抽噎,紧紧抱住了苍九容,畏缩在他怀里哭啼啼。 “秋水这是怎么了?”阿娇上前来看,施法疗伤,但却对秋水无效,“看来不是受外伤所致……天潇哥,我看她是——因内部气息紊乱而昏厥的。” “内部吗?”阿潇看紧了怀中的秋水,不敢移开眼目丝毫,“有什么办法能帮她?” “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阿娇道,“这可不是求医能解决的事。这纯属秋水姐内部的躁动啊。” “……烟琦。”众人回头,声音的主人是扶着门边的女子,体态虚弱,“果然,我当年曾与烟琦一同比武,结果就是这双头剑,以及那狠绝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说完,她立刻狂咳不止。 “如梦姐姐,你别说话了。”善澄跑过去扶她进屋。 “我不能丢下她这样不管。”武天潇严肃道,“苍公子、峻弟,你们先去睡吧。阿娇,我把秋水放置到她床上,我打算陪她到天亮,不会打搅你的,你安心睡你的吧。” “啊,那我也要陪着秋水姐。”阿娇道,“我去搜集些草药,熬成汤剂,等秋水姐醒了,给她补补身子。” “喂,等等!这么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武天峻跟在阿娇身后,一起出了院子。 “真是劳苦大家了。”武天潇抱起秋水,走向她的房间。“还跟你们添乱,真不好意思。” “哪里,兄台客气了。”苍九容道,便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日曈昽,云雾四起,金娇和武天峻终于回到了苍家。 “我去熬药好了,你回去休息吧。”金娇一人踏进煎药室。 在秋水的房间,武天潇正在床前守着她。 微微睁开眼,朦胧中,模模糊糊看到武天潇的身影。 “阿潇?”武天潇惊醒,床上的人说话了? “秋水,我在这里。”武天潇握紧秋水的手,十分冰凉。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没事的……”秋水坐起身。 “你慢点,先躺一会儿,我担心你的身子。” “呵呵,被天潇关注,我还真是荣幸。”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嘛,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秋水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不见愠色。 “你昨夜里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是吗……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然后,姚如梦,喊你叫‘烟琦’来着……” 荆秋水僵住,脸色苍白,身体不禁发抖,她蜷缩起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自己。 “果然,是你所认识的人吗?” “不……那个烟琦……其实……” “秋水姐,给你的汤药做好了,快点趁热喝了吧!”阿娇进屋,辅助秋水喝药。“这能帮你恢复体力和真气,毕竟昨夜你大动功气来着……” 秋水喝下药,柔声道:“谢谢你,阿娇。我也不知是怎么了……” “哎呀,我被魔灵附体,你呢人格分裂,这就是灵力太高的一个小小的缺陷而已啦……”阿娇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轻松道,“只不过,苦了跟在我们身边的男人了,哈哈哈……” 阿潇苦笑了一下,侧头看向窗外。 天地苍茫,一片灰冷,寒风四起。在这萧索的天气,四人与善澄、苍九容道了别。 “下次见面,一定要比试一次。”姚如梦对阿峻和秋水留下这样的言语。 寒冥山庄。 屠戮武林的凶神恶煞们——也就是骇人听闻的血雏组织的老巢。 来到这里的人,据说没有几个能活着回去。 武天潇对此却并不害怕。让他心惊胆寒的,是另一件事。 “那个……烟琦其实,就是我。” 虽然之前听说过邪灵附体、人格分裂之类的事,但这也太蹊跷了。 “烟琦,就是我体内的另一个人格。”秋水眼露哀伤,严肃地说。 想到这里,武天潇就浑身发颤。秋水和烟琦是拥有同一个身体的两个不同人格,万一秋水变成烟琦,烟琦成为主人格,不认识自己了,又发动昨夜那种恐怖的攻击,那该怎么办? 无暇多想,武天潇、武天峻、荆秋水和金娇四人,以及诸位武林人士,已一同到达寒冥山庄。 朱子彤和璩孊站在门前。 朱子彤怒容可掬。在他身边,还站着四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朱大人,我先回去了。”有声无气地说着,璩孊转身而去。 阿娇金装玉裹,一袭黄衣十分扎眼,站在他们面前,有气魄道:“朱子彤,寒冥山庄在江湖形成了一股恶势力,我麒麟宫宫主,今日与武林众高手,一起来讨伐你!” 四位少女立刻挡在朱子彤身前。朱子彤只留下一句话:“全部消灭,一个不留。” “原来是血雏组织的四剑客……可恶!阿潇、秋水,你们和长老手下的人一起去追朱子彤他们;阿娇、我和其余的人,先对付这四剑客。”阿峻说着,迅速躲开红衣少女刺来的剑。 哦?又是一把好剑——名“鎏”,五行属金。红衣少女,褐眸中透着坚定,褐色长直发在风中飘舞。 “南珸,你去对付那个弑神刀,我和珖儿对付这个黄衣女子。” 黛绿色衣的少女说着,亚麻棕色长微曲发,深亚麻色眸。面容恬静,气质娴静。名为“馠”的宝剑在手,五行属水。剑身发出微香,性极阴,这剑只能由女子使用。 “翠沨真狡猾,让妘儿和小珸在一起了。” 橘粉色衣的少女说道。淡茶色长柔发,淡茶色眸。剑“垚”发出攻击,五行属土。“不过,沨儿和我一起行动,总是默契的。” “珖儿,现在不是说那种话的时候。”海绿蓝衣少女道,声音温雅,端庄沉稳,与其他三位剑客的气质不大相同。她黑长直微曲发,褐眸。以她那把名为“棽”的剑的攻击看来,属木。 “天舞剑法?”阿峻默默一惊,“这不是……苏氏姐妹们常说的那种剑法吗?” 直觉告诉阿峻,此前这位属木女子,来历不明,却绝非凡人。 “你……和苏氏姐妹……是什么关系?”弑神刀挡住“棽”剑的天舞剑法,阿峻张口问道。 “……你是属于那种常在满春楼消遣度日的男人吗?”黑色微曲的长直发丝,在风中几分凌乱,让秀发的主人显得更迷人。她问非所答,眼中露出鄙夷。 “这位姑娘,你若与苏氏姐妹有情谊,恐怕我武天峻不能同姑娘开战。”武天峻说着,果然停止了攻击。 “你说什么?你想死吗?”海绿蓝衣的少女双眼睁大,感到不可思议。 “游妘!精力集中!别被他蒙骗了!”不远处传来珖儿的喊声。 见武天峻不躲自己的攻击,游妘停了下来。 游妘直直地看着他,漠然道,“我是苏氏姐妹的堂姐,她们虽然都听说过家传剑法《天舞剑法》,但都没有传承下来,而且,绝对不可能对外人提及的……你到底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第四十章 聚集 阿峻思索着合适的言词:“是很好的朋友。” “阿峻小心!”金娇大喊。 “哇啊!”阿峻反应迅速,否则一剑就刺穿了他! “小珸!”游妘见状,喊了起来。 “游妘,你不解决这家伙,就由我来解决!”红衣的南珸连刺几剑,不断攻击阿峻。 “这边也是……被我的‘馠’剑所伤,你每走一步,都会消耗真气哦。”翠沨眼中透着得意与狠毒,对阿娇道。 与此同时,在寒冥山庄内。 “千婈姐,”翠苔问道,她亚麻棕短直发,深亚麻色眸,身着深绿色连衣裙,“真的有外人杀进来了……” “别担心,你姐姐的功夫很好的。”千婈知道翠苔最顾及家人,一语道破,“翠沨她一向都是我们血雏组织的得力干将呢。至于这山庄内么,但凡见到敌人,就让他们血流成河!” 年轻胆小的翠苔被千婈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千婈随即温和道:“翠苔你啊,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这不是?连连天盟的人都来了。”秋水一进寒冥山庄内,便遇到连天盟的人。 “六仙子”之一的英玲琰,佩戴着“有生命”的妖剑,剑身发出绿色幽光,吸人真气。剑法高明、造诣颇深。有魄力,气质非凡,潇洒中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美。 强有力,又不失柔媚,是位有个性且很帅气的女子。柔情似水的娇柔女子,绝对无法被束缚,有着渴望像风一样自由的性格。但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不是兰娴婷吗?”秋水走来。 兰娴婷,“六仙子”之一。林下风气,举止大方。据说她不但有诗韵、风度、才华,同时更是具女性之柔美的奇女子。她悟性极高,一直追求成为世间最强。她的仙鹊剑,据说由彩色仙鹊的羽毛制成,发动攻击的同时会出现幻象。 “烟琦?”兰娴婷显出好奇,态度娴雅。 “松大哥,”兰娴婷道,脸红红的,娇滴滴的,“你打算和谁组队啊?” “娴婷啊,你听话就是。”兰娴婷闻言,羞答答地点点头。秋水心想:兰姑娘对外人和亲近之人的表现,差别真大啊。 其实兰娴婷在外人看来是不羁又帅气的女孩,而在亲近的人面前则有着大大咧咧、乃至可爱的性格。 她自出生起,就有常人望尘莫及的绝佳基因,强大的武艺绝大部分靠的是过人的天赋和悟性,加上周围有爱着自己的人带来的温暖,所以仍有着孩子般的天真烂漫。 松玮,青盟主的手下,武功高强,在武林间小有名气。 “松大侠,久仰您的大名,如今见到真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厉害厉害。”阿峻见松玮轻而易举就消灭了几个血雏组织的走卒,便走上前去对他说。 “这刀客亦是如神助攻,强得可怕呢……”松玮看了看阿峻。 “在下武天峻。” “幸会。”松玮转向兰娴婷,“你可跟紧了,别中途被人拐走啊。” “我不会的啦!”兰娴婷大声喊着。 “呵呵,有我青旭保护娴婷,当然没问题。”青旭跟上前说。他就是连天盟盟主。 “盟主,”连天盟一个手下跑来,“我们准备进攻了!璩孊和朱子彤分别亲自领队!” “好!”青旭豪爽道,“就当亲征,这才提升士气!松玮,你我分头带队进击。娴婷、英姑娘,你们去帮助武少侠。” “‘六仙子’若能一齐进攻的话,就算对方有二十几位掌门,都不在话下哦。”娴婷道。 “这也太夸张了……”阿潇一向理性,将信将疑。 “是真的!因为都被附在金娇身上的那个恶灵证实过了!被他选为‘六仙子’的女子,只要全聚在一起,就能发挥出近乎无敌的神力!”娴婷一脸认真。 “兰姑娘,这也太诡异了。”英玲琰也表示怀疑,“这都是传闻罢了。” 寒冥山庄内部。 “你这样一直被护着,不是挺好么?”朱子彤坐在璩孊身边,“天下哪个女子,不愿当我朱子彤的女人?被我宠爱、呵护……” 璩孊不作答。她这个人,天生丽质,气质高雅,秀外慧中,机敏独立,低调内涵,就算只是坐在那里“无为”,能与朱子彤平起平坐的她,也足以招来不少人的妒忌了。 青莲色衣的女子,凌波微步,来到屋内:“禀报朱大人,外敌已侵入院中。” “哼!”朱子彤起身,明显生气了:“炅颖,你去对付他们。我即刻就到。” 炅颖行礼离去。朱子彤转身,不耐烦地对璩孊说:“你也别不识好歹,我想你没那么愚蠢。” 随即他甩袖,愤愤走出几步,恨恨道:“那帮乌合之众,要为干扰我寒冥山庄付出代价!” 他走后,留下璩孊独身一人坐在屋内。 “珒儿,千姑娘,你们出来吧。”璩孊低声道。 从内屋的垂帘后,走出两个姑娘。 “你们也都听见了。”璩孊看着两个女孩道。 “朱大人如此高强之人,肯定早已识出我们的气息了。”千婈。 “朱大人从善如流,不会那么不讲理的。”千婈道。 璩孊内心嘀咕:那是只听你的建议。再说,这个男人哪里讲道理了? “璩小姐与朱大人鹣鲽情深。” 璩孊微微蹙眉,幽幽道:“你这是成心寒碜我么?” “璩小姐的望云之情,不是不能理解,但……”千婈 “呵,你想说我自贻伊咎不成?”璩孊只感到头上青筋在跳,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千婈,向来明哲自保,肯定是避之若浼的那种人。 “就是你诪张为幻,朱子彤是被你迷惑了双眼!你”璩珒不像璩孊那样顾虑,什么话都敢说。 璩孊本不想得罪朱大人的心腹——千婈的,要不是她的锦囊妙计,寒冥山庄也不会一次次免于危难,化险为夷。 为此,将功补过,千婈平日一点恃才傲物的狂妄,璩孊也睁只眼闭只眼。 但年纪更轻的璩珒,可想不到这么多。 “璩珒小姐,你看上去弱不胜衣,没想到真是个泼辣的人呐。”千婈道。 “你追权逐利,蝇营狗苟,把朱子彤当成傀儡,想把整个寒冥山庄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璩珒仍不罢休。 “什么蝇营狗苟?我交往的向来是狷介之士,哪个不是高风亮节。与你根本不是一类人。依我看,是你心不存善,成心与我作对。”千婈反驳。 璩孊心想:千婈聪明绝顶,一向径情直遂,珒妹若看不见危险,到时只能玩火自焚。便出声:“够了!你们两个。今日我寒冥山庄遭遇外侵,我们更要团结一致,共同击敌!” 疾步走回内屋,璩孊坐在床上,蹙眉沉思。 “爹……娘……”她低唤着。 “可馡……”她沉吟着,神情写满憔悴。 千婈未禀报就闯入内屋,见到满面疲惫的璩孊,不禁脱口而出:“作为你的朋友,我真的很担心您。” 只是璩孊现已脸上写满无奈,神情麻木了:“都过去的事了,再提无意义。” 说完,便泣数行下。 千婈见璩孊槁木死灰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安慰,便默默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哭。 千婈一向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悟性甚高的她,还是选择默默守护着值得的人。 “兰姐姐,”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急速走来。她的苦亚麻色及肩秀发向内微卷,被藕色发绳扎起的双麻花辫。闪耀如星的淡棕眸,灵气逼人。她身穿烟粉色衣,看上去温雅秀美。 “璴儿。”兰娴婷回道。 “啊!烟琦!”璴儿看到荆秋水,颇显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温柔雅致。“烟琦其实是被恶魔选中却被第一人格击退而产生的遗留存在,所以才会在额头上的赤色印记。不过,这位头上既然没有印记,就说明……” “我就是荆秋水,不是烟琦。”秋水坚定不移,同时很好奇这位年轻小姑娘怎么会对这些了如指掌,“这位姑娘……你对此有学习么?” “宗璴我从小就被恶魔选中,作为一代魔女,能察觉到妖气。通过魔赐予自己的力量,有着牵线人的重任,能与魔的世界沟通。”璴儿自顾自说着,“听说麒麟宫的金娇也被恶魔附身了?我与她算惺惺相惜了。” 没想到,这位柔弱的邻家小妹,竟是被恶魔附身而拥有超人武功的神奇少女。 而且她完全不在意秋水和阿潇的惊异。宗璴的气质十分冷漠,与同龄少女常见的欢快活泼不同,毕竟是被魔选中的特殊命运。而且身为魔女,她没告诉他们的是——有灵异能力和不死之身。 阿潇仍目瞪口呆:“竟有如此之事……被恶魔附身,难道会变成恶魔吗?” 宗璴翻了个白眼:“这位大哥,我看着像邪魔恶人吗?不是说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就是那种反派啊!” “是、是吗,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是吧。”阿潇尴尬道。 “呵呵呵……武少侠别介意,别看宗璴这么‘可怕’,她其实也有小女孩那种可爱的……”兰娴婷笑了笑。 “我妹妹也来了……看,她就在后面,已经跟上来了”宗璴身后,缓缓走来一位甜美、病弱的女孩子,看起来很乖巧。淡棕大眸,浅蓝色发带扎起的双辫,过肩金砂色发,绀青衣。 “宗玶也来了?”兰娴婷有些意外,“你没有魔力,怎能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玶儿跟着姐姐,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姐姐会保护我的。”宗玶微笑着说。 “你只是被猎捕的目标而已。”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侧目——青莲色衣,紫色短发,原来是炅颖。 第四十一章 混战 寒冥山庄外。 “喂,我说你也快没力气了吧……”翠沨用剑抬起金娇的下巴。 “他们是我堂姐妹们的朋友,你别杀他们。”游妘沉着地说。 “什么?游妘你打算跟朱大人对着干?”杞珖心直口快。 “珖儿,话可不能乱说哦。”南珸嘟囔道。 “凌清漪?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朱子彤感到老天跟自己作对,竟然遇到凌霜教这样的强敌。 “朱子彤,我凌霜教是来和你们并肩作战的,你该感到庆幸……” “哦?”朱子彤显然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回答,匪夷所思,“你我萍水相逢,为何要帮我?你有什么条件?” “朱大人啊,现在可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弟子们,大家与血雏组织一起,击退敌人!” “是!”凌霜教弟子众口同答。 一方面不想和凌清漪这样的竞争者博弈,一方面又因为遇到强劲对手而兴奋——朱子彤在别人眼里,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但这丝毫减弱不了他眉宇间的杀意与豪气。 原本就杀机深重的寒冥山庄,如今更是染尽了鲜血红色。 寒冥山庄是武林禁地,血雏组织一向行事神秘,出击必致命。而今日多少英雄好汉,刀光剑影中,殒命于此。 但他朱子彤可毫不吝惜,下令大开杀戒,手下数名干将全部出马,更别提毒仙子和四剑客——让踏入寒冥山庄的人,就如踏入冥府,想活着出去都难! “朱子彤,你血雏组织恶稔贯盈,如今我们武林正派人士,要讨回公道!”一个中年壮汉地大吼起来,声音响彻云霄,举剑跑向朱子彤。 刹那间,他眼瞳中映出一个青莲色衣身影。他手中的剑哐当落地,“呜哇”一声,口喷鲜血,跪了下去,最终倒在血泊中,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怖。 毒仙子的剑,狠狠穿透了那壮汉的胸膛。 “爹!”一位年轻气盛的少年从人群中闯了出来,大惊失色地狂喊,“爹,你千万别倒下啊,爹!” “哈哈哈……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朱子彤露出骇人的狞笑。 “我要杀了你!”少年拿起壮汉手中的剑,拼命向朱子彤刺去。 只见毒仙子舞剑一挡,少年的剑竟飞了出去,在高空盘旋数圈,落在远处的地上。 “毛头小贼!区区一个不良少年,也想杀我?”朱子彤嘴上不屑一顾,脸上则面目狰狞,“臭小子,就送你们父子上黄泉路!毒仙子,把这恶少碎尸万段吧!” “哇——啊——!”少年来不及呼声,毒仙子开步舞剑,少年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一转眼就被大卸八块了。血流淌了一地,他死时表情惊恐,令人毛发悚立。 看着毒仙子手中沾满鲜血的剑,再看看这对父子凄惨的下场,武林众人沸沸扬扬,谁也不敢迈出一步。 其中一位男子扼腕兴嗟:“遥……遥龙派的弟子,就这么被杀了?” “敢招惹我家公子,就被吾剑连击,呜呼毙命!”毒仙子满是蛮横杀意的目光扫向众人,无人敢正视那威慑慎人的双目。 这时,一位茶色过肩发,秀发微曲的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不是栗姑娘么?”朱子彤收敛了笑意,看出那是啸帮栗帮主之女——栗媅。 “当年我爹,就是被朱子彤所杀……”栗媅满腔怨恨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若不是我爹收留你,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就怪当时爹爹没处死你!” “这位姑娘,年纪尚轻,别在此丢了性命。”炅颖漠不关心道,“我警告你,要想动我家公子,就得先过我这关。” “我才不管你是‘毒仙子’还是什么……爹爹的仇,我一定要报!”话毕,她从袖里掏出一把短剑,直直刺来—— 炅颖刚要运气动剑,没想到身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挡住了自己! 挡在自己身前的,正是朱子彤。 “栗姑娘……”朱子彤挡在毒仙子的剑和栗媅之间。他徒手握住了栗媅持剑的纤手,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栗媅全身都动弹不得。 朱子彤笑着说:“呵呵,你果然太年轻了。看在你爹当年放过我一次的份儿上,我也就不追究你了。至于我那时杀他,也是为了自保。但对于你,呵呵,长大点后再来吧。”轻轻一推,栗媅被狠狠推倒在地,手中短剑竟在不知不觉中被弄断了。 “呜呜……朱子彤,你不得好死!”栗媅泪流满面,抽泣着,咒骂着。 “公子,真的要放过她么?”毒仙子那属火之剑的剑身已燃起烈焰,看来“燚”剑饮了血后,烈性大发,进入“屠戮”状态了。 “我朱子彤还不至于跟黄毛丫头过不去……”朱子彤转身摇摇手以示无所谓,但没出几步,似乎嗅到了什么,又转过身,面对着栗媅,“怎么?你对我还有杀意?我说毒仙子,你若想再让你那剑饮血,我也不会阻拦了哦。” “……”毒仙子不语,握着“燚”慢慢向前走着,栗媅坐在地上害怕地往后退,可看来也逃不了血光之灾了。 毒仙子一步步前进,紧盯着眼前的猎物不放。炅颖的眸中,映出栗媅的眼神——虽然惧怕,却仍努力做出坚强的样子——那种倔强。 就好像,以前的自己。 栗媅不敢看向接近自己的毒仙子,只能在地上看到她高大的影子笼罩了自己,而自己全身都在颤颤发抖。 “啊!”“燚”此时已划过栗媅的胸口,后者就像被灼伤的小动物一样,在地上哭喊、挣扎。 炅颖心里好像有个声音——不要杀她。 毒仙子迅速转身,来到朱子彤身边,以求护主。 众人乱成一团,但还好有些懂医术的人在,立刻帮栗媅治疗。不过,她胸口还是留下了烧伤后的伤痕,恐怕是一辈子也抹去不掉了。 在这地狱一般的地方,能保全性命,就已经很幸运了。 “游妘放我们进来了,这实在是有点太……”阿娇感到不可思议,紧紧跟在武天峻后面,进入寒冥山庄内部。 “是啊,她虽然退出战斗了,但我们还得对付杞珖、翠沨、南珸三人,把她们都打败了,我们才进来的……”阿峻低语,压低气息前进着。 正当二人向山庄内部前进时,一路上除了血雏组织的人外,还遇到了不少凌霜教弟子。 “凌霜教?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还跟我们敌对!”阿娇大惑不解,“难道凌霜教在帮血雏组织?这太奇怪了!” “凌霜教武功无比精奥,弟子都是温柔似水的女子,个个剑法精绝,”武天峻一路杀来,金娇陪伴着、负责恢复血气,“不过,我的刀也不是摆设啊!” “凌清漪舍生忘死为朱子彤出力,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外人所不知的关系?”阿峻自言自语分析着。 “他朱子彤也不是我什么人,这不叫‘不忘故旧’,”凌清漪终于出现,冷若冰霜,“也没有任何缠绵情思之类的,让你们这些人去嚼舌头根,搬弄是非。”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凌教主……”金娇,“你与朱子彤一同与我武林人士厮杀,打算掀起血腥风雨么?” “阿娇,跟这邪教女魔头,有什么可谈的!”阿峻举刀,摆好架势。 “掀起血腥风雨的是你们。要说邪教也是你们。”凌清漪不为所动,直视金娇,“我们凌霜教一向冰魂雪魄,你们如今本相毕露,不过是被利用的走狗!” “凌教主这番解释穿凿附会,实在差强人意。”阿娇不甘示弱,“三宫乃我大国总宫之首,领袖若非半天朱霞,岂能胜任?” “金姑娘真会替自己说话。你能保证你们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麟凤芝兰么?”凌清漪道。 “彼此彼此,凌教主,你能保证你们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玉洁松贞吗?”阿娇道。 “不过凌教主还是意志不够坚定,否则本该涅而不缁、至清至高的凌霜教,到血雏组织这里,怎么就同流合污了?”阿峻半开玩笑道。 “你……”凌清漪心想没必要跟这毛头小子理论,“你懂什么?我们联手对抗你们这些伪君子,那也是替我凌霜教正名!” “与血雏组织同成一丘之貉,怙恶不悛,只怕你们‘邪教’的恶名会越抹越黑。”阿峻无所谓道。 “我看你们是良莠不齐。”阿娇道,“凌教主,趁现在还有机会,赶快弃暗投明吧!” “金姑娘果然太天真了。”凌清漪沉声道,“血雏组织雷厉风行,三宫拒外而不合作,你若是那些被遗弃之人,会选哪边?” 阿峻心头大骇:“武功超绝的你,这是在帮助恶势力啊!你不想想会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凌清漪狂傲一笑:“哈哈,你们三宫形成势力,不是同样不管漂零之苦的人么?起码我们还给他们机会,为自己的人生搏斗一次!” 阿娇叹气,心想凌教主的心思是完全扭曲了。被这样阴暗的人领导的军团,真能好吗? 凌清漪气势凌厉,丝毫不退让,看来是完全为自己的信念而执着。 第四十二章 袭击 金娇正思量着怎么说服凌清漪,避免更多人遭难。正当此时,只见朱子彤在下手的拥护中,步步逼近。 金娇正思量着怎么说服凌清漪,避免更多人遭难。正当此时,只见朱子彤在下手的拥护中,步步逼近。 “不愧是……麒麟宫的……”朱子彤见杞珖惊魂未定地跑来,其他三位女子也相继跟来。 “把四剑客都打败了吗?”朱子彤仰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嘘声长叹,“呵,不过你的运气也到此为止了!” 朱子彤气宇非凡,气象超拔,他直视敌方时眼中一闪即逝的绝寒冷酷,让人不禁低下头去,甚者全身战栗。 “朱大人,我们今日虽非待客之日,但也不要出言如此桀骜不驯嘛。”璩孊跟在朱子彤身后走来,声音珠圆玉润,一笑百媚,诙谐暧昧的意味十分明显,同时给人感觉把握着尺度与分寸,与狂妄自大的朱子彤形成鲜明对比。 此地山势陡峭,奇峰怪石,重峦叠嶂,萧瑟的寒风,张牙舞爪的枯木,在山雾的萦绕下,描摹着寒冥山庄别样的神韵,肃杀中竟升起一抹诗意。 山庄的两位主人,一个目指气使傲睨一切,一个雅量海涵不失风趣,说是一对浓情蜜意、郎才女貌的伴侣,却又相互竞争得不甘示弱。 璩孊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血腥战争的样子,难道这只是表象? 游妘并未显得张皇失措,而是沉静道:“这二位生人,还是功夫太强了些。” 其他三位女子,竟无一人出声反对,只是杞珖眼中闪过不快。 在璩孊身旁陪伴的千婈咳了一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不对头。 “没想到凌霜教自顾不暇,还有空帮我们寒冥山庄。”朱子彤大声道。 “朱大人,现在可不是客气的时候。”凌清漪道,她的声音低沉却性感,之中还带着冷酷,“至于金姑娘,我劝你还是带着这队人马回去吧。” “武林各派人士来此,都心存有志,岂能是我光说就能了结的?”金娇不假思索道, “既然凌教主执意敌对,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于是武天潇、荆秋水、武天峻、金娇四人,一起对付凌清漪和朱子彤。其他武林人士,则与毒仙子和四剑客交锋。 寒冥山庄常年压抑,戾气深重,各派武林人士都被这浓浓的令人窒息的氛围所困扰。 武天潇明显感觉到,收到这股邪气影响,大家的速度明显下降了。 至于凌霜教为何选择联手血雏组织,武天峻现在还思索不出这玄机,但此刻也无暇多虑,只能挺身而战,为了生存而战! 璩孊和千婈躲在后院的房屋里,璩孊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千婈温柔呢喃:“孊姐姐,别瞎想了,现在也不是哀伤的时候。” “婈妹,你不知道,我心中很苦。但我却也,不想与朱子彤,一起灭亡!”璩孊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苦涩而艰难。 武林众人腾蛟起凤,对抗凌霜教和血雏组织,寒冥山庄处于血影地狱之中。 璩孊藏在房内,一直心事重重。她所不知的是,此时金娇正背靠着窗,屏息凝神地听着。在外人看来,璩孊与朱子彤是伉俪情深,但敏感如金娇则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你侬我侬、不可分割的夫妻,这其中定有隐情。 金娇知道,虽然今日武林各派团结一致、情深义重,其中也不乏尔虞我诈、彼此利用的关系。 只是她现在,想从寒冥山庄的女主人这里,取得突破。 “容貌一衰难再好,不如花落又花开。”坐在旁边的千婈听到璩孊如此低吟,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漏了一拍。璩孊不是那种将自己容颜外表放在第一位的、肤浅虚荣的小女人。就算寒冥山庄的血袭让璩孊看起来沧桑了些,她也绝对不是只知道自怜的那种凄切呻吟之人。 “孊姐姐你怎么了?”作为朱子彤身边的女人,论姿色,千婈不遑多让;论智慧,千婈更胜一筹。见到平日待自己如妹妹的璩孊一副沉沦,把千婈体内的勇气一扫而空,“不是我千婈越俎代庖,而是真心不忍看到孊姐姐这样。” “与朱子彤分离……俟河之清,人寿几何?”璩孊低下头,金娇听出——虽然声音很小——但她确实哽咽了。 “孊姐姐,千婈我有护主之责在身……” “是啊,婈妹,为难你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应该让你陷在两难的境地的。让你见笑了。” “孊姐姐,你千万别这么说。千婈也很关心你。只是……” “只是不能让朱大人知道,是吧?” “嗯……可,我觉得聪明如朱大人,只怕他或许已经知道了……” “你放心,朱子彤他不傻,对自己有用之人,他不会杀。何况是一向丰功伟绩的你呢!” “千婈,为了孊姐姐,就算受到朱大人的惩罚,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呵呵,婈妹,还是那么会说话……”璩孊幽幽长叹,“但你若真替我受罚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的。” 千婈挤出一个微笑,向来不流露真情实感的她,这样坐在人身边促膝长谈,就已经相当难得了。 “我知道你们千家,震古烁今,你不但悟性高,还懂事,也是一颗显耀的希望之星啊。”璩孊泪如雨下,全身都随着抽泣颤抖起来,“你这样的人才,无论是在寒冥山庄,还是在更光明正派的地方,都是有用之人呐!” “孊姐姐,我的事你就不用再说了,我是想安慰你的。不过……我……”千婈没再说下去,内心冰封多年的她,实在不习惯这样流露、交流情感。 “身边像你这样怀质抱真的人,不多了。”璩孊道,“我就算是寒冥山庄的女主人,也不能处堂燕雀,失去警惕。”失去了苗可馡这样的好伙伴,若在没有你在我身边度日,那我可怎么办才好? 千婈真的是抱诚守真的类型么?金娇心想,那姑娘诡计多端,只怕是鸮心鹂舌,不知是否又在耍什么把戏,趁着女主人脆弱的时候…… 金娇举头望天,心中叹道:不过,自己现在,似乎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别人。自己,抱朴含真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自己,身不由己…… 金娇看向与凌清漪对战的武天峻,心头油然升起一阵暖意。 但是,这个人,在武天峻这个人面前,我却……我能,露出真诚的笑容呢。 凌清漪玉肤柔肌,性格凛若霜雪,出手狠辣决绝,在她身下,已是横尸遍地,浓重的血腥味,却染指不了她那身冰冷气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刻骨寒意。 朱子彤昂首天外,嘴角带着嗜血快感的邪笑,原本日月入怀的光彩外表,已完全沉浸在淋漓鲜血之中。寒冥山庄血流成河,血肉横飞,他犹如杀场中的修罗厉鬼,血污沾上他长长的睫毛,衣襟早已被血染得看不出本色。但强大如他,却享受着这一切。就好像这一场屠戮,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样。 武天峻的刀发挥威力,凌清漪则发出“星粹”绝技,二人的对战令人目不暇接,同时杀伤力都不可小觑。 朱子彤则面对武天潇和荆秋水,他的剑发出冥光。秋水的双头剑之阳“海魄”与阴“夜蚀”交替着攻击,幻影万千。若是不通武艺的普通人,恐怕光看他们过招,就会昏厥过去! 笑面夜叉朱子彤,鹰视狼步,手段狠毒,若是不谙此道的平常人,恐怕会被他迷惑、从而判断失误、甚至丧命;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素质极高的金娇,看出朱子彤实在是安忍残贼,残暴不仁! 宗姑娘,非常人所能思量。 璩孊她,难道不是想见到,朱子彤之死么?置之死地而后快,多狠毒的女人! 朱子彤声色俱厉:“璩孊,你是我的女人!你就算愁思过重,也不该对我如此居心!亏得我对你这么好……” 武天潇正颜厉色:“你杀了她全家,真以为用这种卑鄙暴力的手段,就能得到她的心?” 朱子彤眼中闪过寒光,厉声道,“去死吧!” “阿潇小心!”秋水惊呼,“海魄”显光,强硬地挡住了朱子彤这愤怒一击! “哼!你们武氏兄弟,不过是被幽冥之女束缚住了的可怜男人。”朱子彤狰狞笑着,“就让我,把你们从这苦海中,解脱出来吧……” “至于金姑娘,你不是还怀疑过我吗?”千婈幽幽笑着,让人冰冷彻骨,不寒而栗。 “你……”金娇心中大惊。难道她会读心术? “呵呵呵,别担心,很快你就会去冥府跟你这些狗奴才们做伴了,呵呵呵……”千婈长而尖的指套末端,将光聚集成一个渐渐变大的亮点,通过指尖散射出光束,划破了金娇的衣裳、刺伤了金娇的皮肤。 “呀——!”金娇流血,“这到底是什么妖术?!” “我千家的古籍秘方,就算你是麒麟宫的人,只要与我千家后裔为敌,我照杀不误!”千婈恨恨道,刚才在屋里巧笑倩兮的样子早已不存! “唔……”金娇沉住气。 “哼!只怕你们会,被我杀得精光——尸骨无存,灰飞烟灭!”千婈说着,指套尖端再次聚集起光之能量。 第四十三章 几多愁 “幽幻术?!”默不作声的宗璴神色惊疑,“早已失传的……” “只有有幽冥之力的人,才能对付幽幻术!”宗璴大声道,“秋水、金娇,看你们的了!” 秋水 以“海魄”一击,果然打消了千婈指尖的光点。 金娇走到武天峻身后替他治疗。之间她周身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武天峻感觉体力、真气都恢复了一大半,全身温暖起来。 “嘁……真是难对付的家伙!”凌清漪也为自己恢复着血气,二人僵持成了持久战。 千婈才色兼备,心机颇重,与璩孊虽然亲密,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品性。 朱子彤大喊:“千婈,你来对付这剑!” “武天潇么……你那剑如其人,果然高贵,不可等闲视之。”千婈转移目标,对武天潇说。 “管见所及,千婈姑娘也是单特孑立的才女。”武天潇道,举起剑、摆好架势。 “武公子想必也是怀瑾握瑜的君子,何必对小女子动手?”千婈浅笑中带着一丝隐晦的鄙夷,“原来嘉言懿行如您,不过是给世人摆摆样子吗?” “千家后裔,也该明白,明德惟馨。”武天潇淡然道,不为所动,“倘若我说,和光同尘,见素抱朴,千姑娘不知是否认同?” 果然君子动口不动手。“说得好听。没想到武公子已经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了。佩服佩服。” “千姑娘,”武天潇进一步苦心相劝,“回头是岸。独步天下,聪明如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千婈见武天潇没对自己加以指责,有些意外。 天下能通晓我心的男子,少之又少。而这位公子,有些不同。 他竟然能看透我的心思。哪怕只有几分。 朱子彤本想利用千婈对付武天潇,没想到南辕北辙,千婈被武天潇所折服,竟然还产生了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的结果。 换作璩孊,估计就会选择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扑身迎剑、死在那剑下吧。 真是判然不同的两个女人。 朱子彤鼓起掌来,满是嘲讽的意味,十分刺耳:“真不愧是皇子,魅力之大,连我家千婈都被勾魂引魄、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的是你!”武天潇怒斥道,“像千姑娘这样纯净的女子,就是在你这邪端之地,才被害成这样!” “哦?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怎知千婈是那种……‘纯净的女子’?”朱子彤狂妄笑道,千婈别过脸去。 千婈只觉得,一边是大雅宏达的武天潇,一边是心高气傲的朱子彤,两个男子迥然不同,截然有异。 就像这幽幻术与剑法,虽大相径庭,却都令人畏惧。 “这刀,竟然挡得住我的‘星粹’技,哼!” 凌清漪,冷寂与静谧的外表下,是一股湍急的暗流,暴动不安。 阿峻感到一种压迫感,一种威慑力。为了转移凌清漪的注意力,他机灵道:“凌教主不愧独出手眼,高人雅致……” 凌清漪点头会意,但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敏锐如武天峻,当然没有忽略这份警觉。 “凌姑娘,你乃一代奇才,何必非要在江湖上掀起波澜呢?” “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赞词所蒙蔽吗?”凌清漪没好气地打断道,“我堂堂教主,可不会上你的当!” “凌教主实在是多虑了,这个样子,”阿峻温柔一笑,“颇显悲凉哦。”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逆徒!好好的皇子不当,跑到这里来来送命?你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出手,你可是在我的地盘上。” 武天峻的眼神暗了下去,眼底漾起一股危险气息。“凌教主……这是你的地盘么?你果然把这云霓国的江山都当成你的天下了么?你不但要触及我,还要触及云霓国的皇上,你也太大胆了。” “你是怕我真有那个本事吧?”凌清漪反唇相讥。 “我是怕凌教主得了天下,也没有安享的福分。” “住口!”凌清漪一掌攻击武天峻,后者即刻闪开,“哪里逃?!” “你明明是才貌双全的天之骄女,怎能不德荣兼备?” “你非要把我捧成大雅君子才如意吗?”凌清漪反问,“可事实上你就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对吧?” “凌教主,你清醒一点,不要走火入魔了!” “这就是我清醒的样子!” “怎么会……”武天峻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转念一想,道,“凌霜教钟灵毓秀,弟子都是达人雅志,高才大德……” “你是在讽刺我们都是女流之辈吗?” “不,”武天峻坚定地说,用刀挡着凌清漪,“你们是和男子一样坚强……而且是具有美德和才华的人。” “你真是够了!”凌清漪一挥袖,武天峻立刻大步后退,“你区区一个外人,不要对我凌霜教说三道四了。”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武天峻用刀防御着,没有一点主动攻击的意思,“凌教主有当君主所需的能力和才干,你手下的弟子也都是耀眼的存在。” “借你吉言,”凌清漪这一般经不起揶揄的严肃女子,也自行调侃了一次,狠狠向武天峻进攻,攻击只增不减,“我也潇洒一回——任其德高望重的伪君子,还是奸佞的真小人,忤逆吾心者,皆亡!” “喂!你这叫潇洒吗?!”阿峻瞬间想——明明是暴君嘛。 千婈一向极为敏锐、见微知著、一叶知秋。朱子彤身边那个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女子,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说的不是璩孊,而是她。 聪明伶俐、冰凝如雪如千婈,究竟是被朱子彤抓住了什么把柄,深陷此血腥地狱?武天潇道:“冠绝当世如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你若不享受这杀戮,为何会参与?又为何会听朱子彤这种人的摆布?” 千婈机灵地对答:“武天潇,你也是一表人才,退出吧。何必在此丢了性命?”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剑狠狠挡住射来的光束,光反射到屋檐下的铜铁风铃上,一眨眼地上便洒满了被击碎的碎片。剑身之后的武天潇,脸色铁青。 “生气了?”千婈见到冷静而认真的武天潇,挑眉问道。 也许并不是那么冰透如雪吧。 千婈微微一笑,笑中含着狡黠与冷意。 璩孊露出凄美的笑。 “璩孊你囿于曾经,可不行啊。”朱子彤说。 “毋庸赘言,你趁人之危,一向如此。”璩孊收敛了笑容,但忧伤久久不去。 朱子彤面目狰狞听罢,冷哼一声,猛然向武天峻攻去。 剑眉星目的武天峻,在危机逼近之时,敏捷地躲开了。 “快住手!”璩孊惊呼。尽管身为夫人,四剑客却对她的命令毫不在乎,充耳不闻。 “停!”朱子彤一声喝令,四剑客中止不动。 金娇的额头已经流下丝丝汗珠,看来不以进击为长的她,体力消耗得挺大。 杞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嘴里不住道:“侵我寒冥,罪不容赦!” “金姑娘,你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我们寒冥山庄被牢牢束缚住,从而引起动荡,我们还真是承受不起。”朱子彤说。 荆秋水缓缓道来,安之若素:“力战而死,这确实是外界一向流传的说法。” 朱子彤看着眼前两个女子—— 金娇玉肤柔肌,双眸灿若星河,妍媚之态。 荆秋水玉骨仙姿,柳弱花娇,吹气胜兰。 两位美女比起螓首蛾眉,唇如激丹,袅娜身姿的璩孊,都不差姿色。 璩孊宛若一朵瘦菊,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苦涩微笑,清雅中带着落寞。 朱子彤与璩孊貌合神离,这是寒冥山庄众人皆知的事。 南珸,雪肤明眸,秀发如云。 金娇眼神清澈,似乎看透了什么。 朱子彤倏然变了脸色: “孊儿,你身为我的爱妻,岂能做此等新痛仇快之事?” “失去亲人,剥肤之痛。” 突然,朱子彤开始疯狂进攻武氏兄弟,刀光剑影,目不暇接。 “你倒还算个有风骨的家伙。”朱子彤对武天潇冷言。 “听说你一向神机妙算,如今怎会出现如此之多的漏洞?”武天潇冷漠地问。 寒冥山庄失去了以往的安静祥和,只剩下这个名字。 以及幽怨的女主人,这空虚的躯壳。 璩孊心想:此乃俟河之清。 “夫人无所纷扰,何必如此忧愁?”千婈道。 哑然失笑:“你是这样看我的吗,呵呵呵……”心中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游妘,风韵秀逸,她的剑,寒光闪闪,展现着自己的光辉。 她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令被她攻击的秋水心中一颤。 南珸瞥向此时的朱子彤和璩孊。 朱子彤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一瞬即逝。 南珸心中暗惊:能让大人露出如此纯净笑容的,只有璩孊一人。 任凭寒冥山庄多年的风刀霜剑,雨打风吹,也改变不了夫人那如花般的容颜。 “夫人呀,朱大人其实心中也是有你的。”千婈道。 “我一个孤苦的女人,要我何用?”璩孊苦笑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朱子彤果然不同凡响,出招之猛烈已经让武天峻等人退步。 “我……”璩孊想张口,反而被朱子彤打断了——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现在不是让我分心的时候!” 第四十四章 护法 四人奇迹般地从寒冥山庄一路退避,好不容易回到了云叶城里。 “天潇、天峻,还有阿娇,你们必须恢复体力!”到了城里,荆秋水对他们三人说。 “云晟又出乱子了?这个不让人安心的家伙,什么事都得我亲自出马替他做吗?”不远处,一位黑色长发、褐眸的男子说。 “第五公子……云公子也是一时陷入了麻烦,才不得已拜托您的。”他身边一位的少女说。 “润姑娘,”第五公子笑了笑,“你可知,我身为这位云公子的表兄,有多少次替他卖命了?” “润姑娘是对的。”他身边的另一位少女说,“云晟跟少主关系很近吧?而且我听说,少主的外祖母澹台夫人,那可是圣人。” “蕶琤,” 第五公子亲昵地叫她,“你就别在意这些啦。我们一起先去客栈歇歇脚,好不好?” “蒉姑娘所言极是。”他身边的最后一位少女说,“而且澹台夫人同母异父的妹妹岑夫人,也是个奇女子。” “子霂啊子霂,”第五公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和蕶琤就别谈这些已经死去的人了。” “还不是因为你是楚侑钧的好友,难道你就不好奇?”蕶琤问他。 “第五公子是静空门护法,身兼重任,是没有闲心去管这些的。”润姑娘看着第五公子 ,信心十足道。 “啊,润姑娘,我……”第五公子刚要说什么,却被立刻上前的武天潇打断了。 “这位公子,你可是静空门护法——第五炚?”武天潇开门见山地问。 第五炚看着面前这个血色尽褪、却依旧威严肃穆的男子,缓缓道:“这位少侠,是否认错人了?” “不会。”武天潇紧盯着他,同时察觉到他身边的三位女子都做好了动武器的准备。但他也知道,他身后的武天峻、秋水和金娇,也都做好了准备帮他。 荆秋水屏息凝神地看着这一切。 第五炚先打破了沉默,“哈哈哈……没错,你说对了。” 武天潇的眼神没有移动分毫。 荆秋水担心起来:莫非天潇与这个第五炚之间有什么过去? “那么,可以报上您的大名了吗?”第五炚好奇地看着这个严肃的男子。 “在下……武天潇。”武天潇不带感情地说。 “武兄找我有何贵干?” “没、没有……没什么特别的。”武天潇脑海中闪过他闯入静空门时的情景,放慢语速道,“我,同为侠客,和我的同伴们,只是有些累了。” 第五炚热情地笑道:“那不正好?我的同伴们也很累了,我们一起去客栈休息如何?” “第五公子……”润姑娘看上去有些不放心。 “啊,你瞧我多笨!都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伙伴,润湉。” “润姑娘,幸会。”武天潇的回答很短。这时,秋水他们三人也从后面走上前来。 “这位是蒉蕶琤,我的……我的绝佳伴侣。至于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雨子霂哦!” “你是雨家的二小姐?”金娇惊喜地看着这个有着夜蓝色眸子的少女。 “是啊。”雨子霂冷漠地答道。 “我……我是麒麟宫的金娇,很高兴认识你们。”金娇欢快地说。 “啊?!”众人吃惊。 “你……你竟然是麒麟宫的金娇?”雨子霂不可思议地惊呼。 “这是我的好朋友——荆秋水,武天峻,还有武天潇。”金娇说。 “幸会。”武天峻说。荆秋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位侠女姐姐,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润湉看着荆秋水,自顾自地说。 “润姑娘也是侠女么?”金娇问。 “我是江湖女侠,这一带很有名的哦。”润湉笑道。 武天峻看着蒉蕶琤,她看第五炚的时候,娇靥甜美,更胜春花,显然这二人的关系很亲密。 他们一起走到客栈里,找了一张桌子,围桌而坐。 从他们口中得知,岑娫娮是澹台姲同母异父的妹妹,而澹台姲就是静空门少主御笙的外祖母。 第五炚,是静空门护法,云晟的表兄。 荆秋水发现,润姑娘不时瞥向第五炚的眼神,别有一番意味。仿佛一丝情愫在他们之间悄然流动。难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至于这位蒉蕶琤,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倔强,然而她对待秋水他们是平易近人的。 第五炚露出安心的笑容,眼中的安逸几乎难以捕捉。 然后他闭上眼睛,挡住了一切情绪。 一段时间的谈话后,武天峻向荆秋水使了个眼色。看来,武天峻也看出来了——润湉对第五炚的眷眷之心。 然而蒉蕶琤在第五炚面前烟视媚行,看来这对恋人在一起的时间还不是很久。 武天峻心想:这第五炚桃花运不浅,身边有三位娇颜如花的少女,还真是有趣。 武天潇则默默地坐着,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句话也没说。 “武天峻,你在看什么呢?”第五炚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啊!那是……”武天峻瞬间脱口而出,“第五兄美女缘太旺,雨姑娘是天生丽质的绝代佳人,蒉姑娘是清丽脱俗的妙龄少女,润姑娘是容貌绝色的大美女,我哪见过这样幸运的男人……” 武天峻赞美的不绝于耳,润湉听得脸都红了,蒉蕶琤低头浅笑,雨子霂则哈哈一笑。 “武天峻,你紧张的时候就是这种反应吗?”雨子霂爽快地问道。 第五炚低头沉默了片刻,随即笑呵呵地抬起头,调侃道:“原来武天峻,兄台你也是好美色之徒,哈哈,与鄙人差不多,差不多嘛。” “第五兄见笑了。”武天峻淡淡笑着说。 “我看你其实是才思敏捷之人。”第五炚用稍微认真的目光看着武天峻。 “第五兄的魅力,我实在佩服。” 你一言我一句,彼此赞美的言语交织飞舞着,让别人甚至都插不上话。 “金姑娘自然是千娇百媚,荆姑娘也是风姿楚楚、目若秋水。”第五炚回敬。 “我也是承蒙天峻哥哥的照顾。”金娇巧笑嫣然,矜持地说,“没了他,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武天峻心想:这丫头怎么在外人面前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武天潇忽然把剑横放在桌上:“第五公子,不吝赐教。” 客栈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武天潇么?你就这么想跟我比试?”第五炚说着,手中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短剑。 武天潇也拿出自己的短剑,众人起身退开。 这桌,只剩下武天潇和第五炚两个人。 “叮——”二人手中的两把短剑交锋。 两个人彼此较量,谁也不让谁。 荆秋水与蒉蕶琤彼此相视,都露出担忧之色。 就在此时,第五炚的手倒在了桌面上。 “承让了。”武天潇说着,看上去带有一丝满意。 “呵呵,我若不让着武公子,这里岂不就乱套了?”第五炚笑着说,将短剑收了起来。 “阿炚!你还是少说两句吧!”蒉蕶琤生气地喊道,连忙跑过去扶助第五炚。 “我没事。”第五炚一挥手,挺直腰身,俯视着坐在桌边的武天潇,一字一句道,“武公子,你内力不过使出了不到十分之一。今夜子时,你我在城门外相见,再一对一比试一番,如何?” “那就如你所愿。”武天潇看着剑身中映出的第五炚的身影。 “天潇!你也适可而止吧!”荆秋水皱眉道。 “不用你管。”武天潇起身,“你不会懂的。” “你?”荆秋水微微感到惊异,“你怎么和平日判若两人?你到底怎么了?” 武天潇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上了楼梯。 “……秋水,他就是这个样子,你也别多想了。”武天峻说,“你和金娇都去休息吧。” “秋水,我们先上去吧。”金娇说着,挽着秋水的手臂,一起上楼。 等金娇和秋水都进入房间后,武天峻转身面对第五炚说:“静空门的护法……” “怎么?”第五炚说。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哥哥。” 第五炚怔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出来:“你……你还真是……有意思。” “阿炚,你要向我承诺,不可以伤害人家武公子。”蒉蕶琤让第五炚直视着自己,严肃地说。 “你?”第五炚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你怎么替别人说话?” 蒉蕶琤刚想回答,第五炚便道:“罢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伤他太多,我们只不过是玩玩儿。再说,我会让他赢的。很快就会结束的。有这样哥哥,你也很苦恼吧?呵呵呵……” “是啊。”武天峻顺着他的话说,“我哥哥就是这样一个怪脾气、而且固执的家伙。我反而觉得第五兄你这样的人容易相处。” “嗯……”第五炚刚想说“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但只是浅笑着,没说什么。也许他觉得,这武天峻所言并未完全虚构。 “子霂,润姑娘,你们也快去休息吧。”第五炚说,然后转身看向蒉蕶琤,“至于你这个丫头,真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别让我再额外忧心了,可否?” 第四十五章 红颜 下午,几个女孩子一起相处,很快便熟知了对方的性格。 雨子霂,英气十足,夜蓝色的眸子发出睿智的光芒,性格开朗,可能也是同样出身豪门的缘故,与金娇分享着一些他人所不知的情感。她与金娇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润湉,内秀温婉,安静可人,是个有着服侍他人精神的少女。比起雨子霂的耀眼,她是更为贤淑传统的内敛型的女子。 蒉蕶琤,第一眼看上去中规中矩,同样是比较文静的性格,但通过与她交谈看来,她是个十分实际的人,看问题有时给人感觉比第五炚还要透彻,有着雨子霂和润湉都没有的客观。 “秋水,仙姿玉貌,气质宛若天仙,真让人羡慕。”润湉低着头,羞答答地说。 “润姑娘心思细腻,对你倾慕的男子肯定不少。”秋水说。 “但是我没有那吸引人的外表,他们又怎会,想要了解我更多呢?”润湉一蹙一颦,略显无奈。 “金娇也是,给人感觉很温暖。”雨子霂赞赏地说。 “啊,我也很欣赏子霂你这样性情爽直的人。”金娇道。 “呵呵,我这样的女孩,不容易被降服,再说我对男人没有兴趣。”雨子霂说。 “你现在这么说,等你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就不会这样想啦。”金娇说。 “哦?难道金娇你已经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了吗?”雨子霂调笑着问。 “啊,我……”金娇看上去不知该如何选择。 “话说回来,你们知道少主的外祖母,有什么特别的吗?”荆秋水疑惑地问。 润湉和蒉蕶琤面面相觑,然后蒉蕶琤说:“我们只知道她们是很聪明的人,甚至是有大智慧的圣人。少主每年都会去祭拜她们。她们对静空门的建设,功不可没啊。” “祭拜?”金娇貌似颇感兴趣。 “啊,我说的太多了。”蒉蕶琤看到润湉和雨子霂投来的眼神,马上说道。 “你们静空门确实是个藏满宝物的地方。”荆秋水鼓励地说。 润湉怀疑地看向荆秋水:“谢谢。看来你对这方面还挺精通的。” “精通倒是谈不上。”荆秋水莞尔一笑。 秋水强烈地感觉到,体内的烟琦对于静空门所藏有的宝物,有着极大的好奇。 “我们静空门确实是实力相当强大 的门派,不是么?”润湉问,看得出她对此十分自豪。 “那当然。”金娇说。 “呵呵呵,再悄悄透露给你们一个消息,”润湉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我们静空门有一本绝世秘籍《灵天剑法》,修炼者的攻击力能成倍增加!” 荆秋水一下子来了兴趣,而不太擅长进攻的金娇则没太大反应。 “秋水,我认为《灵天剑法》很适合你的双头剑呢。”润湉对秋水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是朋友了,我想雨姑娘和蒉姑娘,也同意我的说法吧?” 雨子霂和蒉蕶琤没有回应,都陷入了沉默。 “润湉,你若不想细说,我能理解。”因为看出了润湉爱慕虚荣,所以秋水故意这么说。 “但是我没记错的话,《灵天剑法》被云晟和皇甫潼所保护着。”雨子霂说。 荆秋水露出了失望之色。 “你要得到《灵天剑法》,就先得打败他们。”雨子霂补充道。 “啊,不过别担心。”润湉看到荆秋水面露难色,对她说,“他们也是有弱点的。” “润姑娘,你是不是说太多了?”蒉蕶琤生硬地问,让润湉住口的语气很明显。 谁知润湉根本没在乎她,直言:“我可以透露给秋水的。” “秋水……”蒉蕶琤见润湉不思悔改,只好直接劝阻秋水,“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哎呀,何必听她的?”润湉似乎铁了心要和蒉蕶琤作对。 秋水也没听进去蒉蕶琤的话,想必这是内心的烟琦意念太强了:“润湉,你继续说下去。” 蒉蕶琤一看秋水对自己的好心劝告不当回事,便皱起了眉头。而润湉则十分投入地说:“他们虽然是很厉害的人,但只要你用火属性的攻击招式,就会容易很多……” “润湉!”蒉蕶琤终于忍不住出口喊道,“你怎能随便把我们静空门的事情告诉别人?” 润湉撅了噘嘴,道:“反正云晟、皇甫潼和少主只会用《灵天剑法》做些迫害百姓的事,若是交给荆姑娘,她还能保护人民呢。” “少主若听到你这么说,是会伤心的哟。”蒉蕶琤忍住脾气道。 “迫害百姓的事?”金娇问。 “啊,说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少主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妥当。”润湉说。 “你想被少主当成叛徒吗?”蒉蕶琤没好气地问。 “若你们不告发我,他又怎么会知道?”润湉直直地看着蒉蕶琤和雨子霂。 “你怀有这样的心思,不用我们说,聪明如少主,早晚会看出来的。”蒉蕶琤说。 “我还嫌少主对我的关注不够呢!”润湉倔强地说。 蒉蕶琤一脸无语。为了试探秋水的功底,蒉蕶琤对她说:“这样吧,秋水,为了你好,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你跟我单独过招看看。” “真的有必要吗?”秋水看着蒉蕶琤道,“我可不想伤了你。” 蒉蕶琤虽然性子不急,但也有点不耐烦了:“别管我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是为了你好。” 于是荆秋水只好应战,与蒉蕶琤过起招来。 几个回合过去,二人仍不分上下,开来这是一场持久战。 “不要只是单纯用武器攻击我,多用些招式,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蒉蕶琤对荆秋水说。 “看来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荆秋水回道。说完,便用掌法之类的招式对付她。 战斗到中途,蒉蕶琤说:“不错,这样就挺好。” “你还想继续再战?秋水我奉陪到底。” “不必了,这样就够了。” 就这样,蒉蕶琤退出了战斗。 战斗结束了。 蒉蕶琤想了一会儿,便从身上取下一块白色佩玉,交给了秋水。 “只要让云晟和皇甫潼看见这块白色佩玉,他们就会不拼命攻击你。换句话说,不会置你于死地。”蒉蕶琤解释道。 “对战是免不了的。”润湉补充说,“但是,若你让他们看见这块白色佩玉,他们就不会……怎么说呢,虽然他们一向出手狠绝,但起码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了。” “就当这是能让你保命的护身符吧。”蒉蕶琤郑重地看着荆秋水,“我们这可是把你当成朋友。” “当然,秋水感谢万分。”荆秋水说。 金娇在一旁没发表任何意见,表情却不算轻松。 当金娇和秋水从房间内出来,并下楼到一楼后,金娇对荆秋水说:“秋水姐姐,我有点担心,虽然她们是不错的朋友,但她们真的敢为了刚见面的你,就出卖静空门这么多信息,别提还有那么珍贵的宝物——《灵天剑法》?” “阿娇,你怀疑得有道理。”荆秋水似笑非笑,“不过嘛,这也是我的机会。” “你就这么想要那《灵天剑法》?哪怕冒生命危险?”金娇颇感不解。 “阿娇啊,我的生命就是拿来冒险的。”荆秋水微笑着。 “可是,这很有可能是她们合伙给你下的陷阱。”金娇严肃地说。 “确实有这个可能。”荆秋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们是可以信赖的。” “秋水……”金娇仍然十分担心。 “阿娇,这是我的选择,没你的事,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荆秋水说服着金娇,想单独承担风险的意思很明显。 “我不在乎什么剑法秘籍,我只希望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荆秋水慰藉地笑道,“你秋水姐是什么人?柳泉奕亲手栽培的弟子,对付静空门那两个家伙,绰绰有余呢。” “秋水,你还真是乐观。”金娇没有笑,只是认真地看着她,“我了解皇甫潼,他这个人最擅长打障眼法,迷惑敌人。你可要万万小心。” “嗯,有你们这些了解静空门的人为我提供信息,我当然会出于不败之地。” “虽然似乎是这样没错……” “阿娇,你就别担心了。还有,为了不让天潇和天峻担心,你也别把这事告诉他们。” “秋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起码要让武天潇陪着你去啊。” “我可不想让他也陷入危险……再说,那家伙只会托我后腿。” “这样还是太冒险了啊,秋水!” “阿娇,你可要想我保证,别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两个哦。”荆秋水说,“最好对谁也别提及,好不好?” 金娇没有回答。 “阿娇,这《灵天剑法》定会大大增强我的攻击力,这样一来,只要我集中精力,就能对付更强大的敌人了,岂不是很好?” “你……也不想让天潇天峻他们,或者其他任何人,习得这《灵天剑法》,是不是?” “阿娇……”荆秋水耐心地解释道,“你没听说过这《灵天剑法》么,只有女子才能将它的绝顶之道发挥得至善至美。” “我,唉……” 第四十六章 追上 云叶城。皇宫。 “叶贵妃太美了……”叶贵妃颇具风韵,所到之处,常常听到这样的赞叹。 她仍坚持每日伴随他。 虽然他曾要求她不得走出房门,但她坚决拒绝,而他,终归是拗不过她。 她这样的脾气,让他想起了东方惜君。 这一天也是直到日渐西沉,他们才回房休息。 “今天也辛苦你了,你身子娇弱,不便行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子抬起手臂将她搂住。“天下人看到朕如此不心疼贵妃,可让朕如何是好?” “为难陛下了。”叶贵妃娇滴滴地说,眼中闪过俏皮的笑意。 “你是美。”皇上抬起她的下巴,“你可知,江山不比美人娇。” “陛下,您就别说了,万一让人听到怎么办?”叶贵妃的面庞醉了一抹红云。 “听到又如何?朕就是宠你。”他的声音,不同于平日的威严,因她而变得柔和。 叶贵妃的脸更红了,倍显娇羞。这样的她,却更令他想起东方皇后,心头不禁一阵抽痛。 “原来你肯跟朕说话了,是因为早就知道竺霜患了绝症。” 她微微一笑,略感尴尬。“果然我还是没那么聪明吧。” “你累了。”沉稳的男音,透着关切,让她暖心。 “事已至此,竺霜已经无关紧要了。但你可千万不能再离开朕半步了。” “是。”她笑容绽开。 “你一直是个聪明人。”男人的眼神一往情深,但随即面露忧愁,“只是可惜,我没有意愿让你怀上龙种,毕竟我已经有了琛儿和夜寒。” 叶贵妃嘟嘟嘴,但也没说什么。 “虽然我知道以一心想为我生个儿子,但琛儿就是当今太子,而夜寒……”皇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夜寒,也是朕的心头肉啊。” “臣妾明白。”叶贵妃娇媚地说。 “你一直在我身边,就算不怀上我的孩子,你也甘愿么?”他轻柔地问。 “陛下,臣妾能服侍陛下,臣妾就已经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叶贵妃柔声道。 “好啊,好啊。”皇上望向窗外道,仿佛在追忆着什么,随即又将目光定在叶贵妃身上,“朕见得多了,口是心非的人也好,卖主求荣的人也好,他们能那样对他们的主子,而我也……” “陛下?”叶贵妃表面笑着,内心惊觉。 “呵呵,罢了。”皇上道,“朕有你这个温存的身体在我身边,就很满意了。” “臣妾定会以最大的温柔服侍陛下。”叶贵妃低下头。 见到娇羞、顺从的宠妃,皇上心情大好:“好!你现在是朕身边最近的人。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你。” “陛下……”叶贵妃不敢抬头。 “当然,”皇上又略带沉重地说,“除了生下一个孩子这件事。” 叶贵妃听了,虽然不敢奢求,心底却认为皇上虽然极其喜欢自己,却没有爱过自己。 她感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妃子,一个侧室;不及太子琛在皇上心里的位置,更比不上东方皇后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云叶城。客栈。 “我,唉……”金娇说,“真拿你没办法,我还真想不出你任性的样子,但你还真是倔强啊。” 秋水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走出了客栈。 现在的她,最需要到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当她走出客栈,来到街上时,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感。 荆秋水对柳家,确实是了如指掌,再熟悉不过了。 她走在街上,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只觉孤单。 她回忆起过去的自己。 身为琴圣的弟子,指尖拂过琴弦之时,她的命运也将导向全然不同的方向。 那时情窦初开又懵懂的她,仅仅停留于憧憬。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己应该不是柳公子喜欢的类型。 有点像现在迈着步子离开的自己。 细如葱白的手指握紧双头剑的剑柄,棕发少女散发出冰冷疏离的气息,表情淡漠,却看不出一丝寂寞与彷徨。相反,稳健的步伐透出主人内心的坚定决意。 失去了过去,又能否找到未来? 到底是怎样的梦想,值得你如此执着去追寻,这些年,柳公子嘴上虽不说,心底却是极其思念他的——那个叫宋剑生的好友。 棕发少女默默独行。 她努力封印住的内心,当天潇将自己从静空门救出,这救命之恩,她一生都会感激不尽。作为回报,她甘愿一直追随他。 谁知,命运跟她开了个恶劣的玩笑——先是蝶夜寒“杀死”了她,现在又是武天潇这位异国皇子…… 武天潇若不是皇子,而只是一名普通人,一切会不会更简单? 在他强壮的臂弯中,她知道自己仍流露出普通女子所有的那种娇媚与柔弱。 这个武天潇,表面看似冷漠,其实蕴涵着相当实力。那冲击力直冲心底,徐徐漾开如动人涟漪,久久不去。 他和她一样,是好静、富于理智的类型,温和中带有华丽气质,具有不屈不挠的精神。 若说蝶夜寒使她蜕变为一个更加坚强独立的女子,那么是武天潇让她甘愿在出生入死中与他互相扶持。 武天潇对她说过,她是柔顺、稳重、优雅而高贵的。 秋水呢,外表谦虚但内心的占有欲望强——恐怕是烟琦所致。 她平时一些小事会漠然以对,但内心的向往却一直坚持着,毕竟,她骨子里正义感很强——这点与武天潇又是极像的。 琴圣要求她遇事果断,让她的才华充分展示出来。 琴圣说她感觉敏锐,对周遭的要求也比较高,甚至有点完美主义。 据柳泉奕说,一般人感觉不如她敏锐,不容易了解她,想法也跟她有落差,所以有些人会觉得不容易跟她相处,其实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窥探出她的真面目。 她的体内,其实多年以前就深埋了一个次人格。那个被压抑的性格,自己天生的秉性——那个年幼女孩。 那是自己从小起,就有的一面。在还是孩童的自己的体内,蠢蠢欲动,依赖吸食自己痛苦、迷茫等负面情绪,而一点点壮大…… 那是在自己曾经在情窦初开时,对柳公子的爱慕。 然而,却被柳公子微笑着拒绝:“我相信你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后来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是柳公子喜欢的类型。 她既不能伪装成那样,也不打算那么做。 因为,这种欺骗,得不到完整的他,那她宁愿不这么做。她不想自欺欺人。 可是烟琦,却一直寄存在自己内心阴暗的角落,一不留神,就会冒出来,压过“秋水”人格,然后做一些平日自己划定在界限之外的事,而当自己意识清醒过来时,却根本记不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删除,夺权,控制,引诱,再夺权,再控制…… 柳公子请了无数有名郎中来给秋水治病,却都无效而终,不但消耗很大破费,日后都需要节俭度日。而正在这时,宋剑生和他又闹僵了。 柳公子从未提及,但秋水总觉得,他一定认为秋水自己走了该有多好——如被放归自然的小鸟,他便不会再有压力和责任。 每当秋水瞳色变深,发出微微幽光,额头上浮现出淡淡的印记——她以为自己以前是不详的,后来才知道,那就是烟琦夺得主权时的显现。 秋水走在街上,微风吹动着衣摆,心中皆是苦涩,悲戚之情溢于言表,正如那灰蒙蒙的天空,寂寥极了。 当年那个在落英下,茕茕孑立的幼小身影。孤立无援,被周遭的人看笑话。 “秋水,你的人缘不怎么好哦。”蝶夜寒告诉自己,“但无论别人怎么说,我就是向着你。” 秋水从来就没有特意考虑过,自己的人缘好坏的问题。 可以说,她并不那么在乎。她也不理解,同龄人之间为了博得人缘而做出的行为。 荆秋水与武天潇之间如此相似,同样的理智,同样的淡漠到残忍,同样的聪明,同样的强大,同样有自己的目的。他们的力量,在彼此的衬托下,相得益彰。 秋水微微一笑。 不可抗拒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疲惫感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 武天潇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她佩服的人,志气与霸气并存——有着王的力量,君的风度。 终于明白,这个看起来如同黑夜一般冷艳华丽的女子,雨打繁华后,留下最多的,是寂寞。 “秋水……” 是天潇的声音? 秋水转过身,原来是武天潇——他已经追了上来。 “秋水,你不要一个人乱走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你……”秋水欲言又止,接着道,“是不是阿娇告诉你的?” 武天潇说:“她只是说你出客栈了。我一路上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你。“ “你找到了我……真是好事呢。”荆秋水无表情地说,“若没有你的话,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找到我。” “秋水,你其实比你自己想得更要受欢迎。”武天潇无奈一笑,“我是指,担心你的人有很多。尤其是男子。” “嗯,我的人缘不错,是吧?”她微笑,苦涩却又神秘。 “我是说,有很多男人追你啊。”武天潇笑着,更显无奈。 第四十七章 云晟与皇甫潼 “秋水,你慢点!”武天潇追在秋水身后喊道。 “你不必跟来。”秋水头也不回地说。 “我听金娇说了,你打算一人攻打静空门?”武天潇的话中带着忧虑。 秋水扶额:“金娇怎么把这些都说了?” “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被囚禁在静空门,就是寡不敌众。还好我们当时赶到。”武天潇劝说道。 秋水转过身,少有情感起伏的淡紫色的美眸中流露出恨意,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会忘记吗?这次,若是烟琦能出来,我定会让她干掉静空门。至于你,还是别来碍事的好。” “秋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一人面对这么大的危险的。”武天潇坚定地说。 “你……”秋水想拒绝,便说,“你贵为皇子,不要随便做这么危险的事,才对。” “你以为我是懦夫吗?任你在敌营受苦,我一人在外边潇洒?”武天潇分毫不让。 “……你真是麻烦。”秋水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而去。 “秋水,你等一下!”武天潇立刻跟了过去。 就这样,秋水在前,天潇追着在后,二人来到静空门。 “我要找到云晟和皇甫潼。”荆秋水说。 “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 “你若不想打,就别跟来。” “……你若一定要打,我就得跟你一起。” 秋水没再说话。当遇到守在门外的两名守卫时,他们面相凶狠,一看就绝非善类。 “站住!此地不可进入。”其中一位守卫说。 话音未落,秋水便迅速出手,顷刻间,两名守卫双双倒地,不省人事。 “你就这样把他们给……” “他们晕过去了,没一两天醒不过来。”秋水径直走入大门。 武天潇紧随其后。 一入门,庭院内就是云晟和皇甫潼,二人看上去正在比武切磋。 “正是我要找的人。”秋水大声宣布。 “来者何人?”皇甫潼和云晟立刻面向入侵者。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秋水盯着这两个人,“当初我被关起来,现在只要打败你们,我就可以……” “啊,原来是荆姑娘。”皇甫潼肃杀的气场忽然变得弱了很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什么‘可喜可贺’?”秋水问。 “少主多次提起你,没想到你亲自上门来找他了。”云晟说。 “我可不是来找御笙的。”秋水说。 “荆姑娘,你既然已经来了静空门,何必还和我们寒暄呢?直接进您的闺房吧,我们还替您留着呢。”皇甫潼笑着,眼神却暗淡。 “别搞错了。”秋水不屑地说,“你们两个,才是我今天的目标。要么给我《灵天剑法》,要么打败我。” 云晟和皇甫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又都转身面向秋水。 “荆姑娘原来是想要我们静空门的宝贝,”皇甫潼说,“其实荆姑娘啊,您若从了我们少主,静空门的宝贝不都是您的了么。何必大打出手呢?” “放肆!”秋水眼中掠过一丝恼怒,“你们上次肆意关我的债还没还清呢!你们到底给不给我?” “荆姑娘怎么变得如此任性了?”云晟说,“少主让我们看守秘籍,这会让我们很难做的。” “对啊荆姑娘,”皇甫潼说,“就算你和少主关系很好,这秘籍也不是说给就能给您的……除非,您亲自去见少主。” “你们就这么想撮合我跟你们的少主?”秋水不耐烦地说。 “秋水,你别去,你去见御笙就出不去这静空门了,这绝对是陷阱。”武天潇对她说。 “那当然!这我看得出来。”秋水道。 “什么事这么吵?”从远处走来的,正是御笙和楚祥。 “啊,少主您来了。”皇甫潼道,“正好,少主您替我们做主吧,荆姑娘想要《灵天剑法》。” “荆姑娘,”御笙见到秋水,突然眼中发亮,“你终于回来了。”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少主您,但小女子今日就是为了《灵天剑法》来的。” 御笙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伤感,但下一刻便立即换上了礼仪性的笑容:“呵呵呵,荆姑娘真会说笑,你应该知道,我们静空门的秘籍是绝不外传的。” “除非……”楚祥说,“除非荆姑娘你打算入我们静空门?” “我可不打算留在你们这帮人身边。”秋水回复。 楚祥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深邃至极。荆秋水以为她看错了,再定睛一看,楚祥眼里却什么也读不出了,他也露出完美的微笑:“我们并不想伤荆姑娘,但你若无理取闹……” 御笙轻咳了一下,示意楚祥闭嘴。楚祥果然没再说下去。 御笙向皇甫潼投向凌厉的眼神,后者瑟瑟抖了一下,道:“既然荆姑娘有意在先,我们只好奉陪了。” 就这样,秋水和天潇开始迎战云晟与皇甫潼。 战斗到一段时间后,皇甫潼突然说:“我若没记错,荆姑娘体内其实有另一个人格吧?” 武天潇心一惊:难道对方要利用她这一弱点? “秋水姑娘啊,我们少主对你也是一片好心,你若从了少主,加入我们静空门,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你也不必在柳泉奕的阴影下生活了。这难道不让你动心么?”皇甫潼说。 “皇甫公子若想以此引诱我,就有点太小瞧人了。”秋水回答。 “呵呵,我就不信荆姑娘不会对我们的厚遇动心,”皇甫潼又道,“少主之尊贵,静空门上下为了你一个女子颔首低眉,你还不领情么?” 秋水静默地攻击着,没有作答。 “秋水,忍得好啊。”武天潇在她身边低语道。 “秋水,其实你是怕,怕我们静空门把你关起来,像囚犯那样对你,是不是?否则,天下女子,甚至男子,哪一个不会对这样的条件动心?”皇甫潼再次刺激她道。 秋水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躁动——她感觉到烟琦要出来大破坏一场了。 “你太小看秋水了,她的耐力可没有那么差。”武天潇对皇甫潼说。 “我看是你在荆姑娘身边拖她的后腿哦。”云晟忽然说。 四人继续对战,当皇甫潼只剩下一半血气时,他和云晟同时撤出了战斗。 “你们!哪里逃!”荆秋水刚要追击,身后却传来一阵悲号。 “啊!!” 秋水火速转身,原来武天潇被击中了! 武天潇的后颈上,被插入了一枚细细的银针。 “你!楚祥?!”荆秋水向楚祥投去愤恨的目光。 楚祥轻轻扇着扇子,微笑不语。 “你这卑鄙的家伙,又用毒针偷袭我们!”秋水怒道。 “荆姑娘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毫发无损就离开静空门?”楚祥反问。 御笙示意楚祥别再说下去,于是楚祥住了口。 秋水为了及时救天潇,不得不从静空门撤出,暂时放弃《灵天剑法》。 她一路搀扶着武天潇来到就近的一家简陋的小客栈内。 “你看吧,我让你别跟着我,这不是被人伤了吗?反而还拖累了我。”秋水虽然这么说着,但仍小心翼翼地把武天潇安置在房间内的座位上,“你别轻易动,就这样坐着,我去请人帮你拔掉那该死的毒针。” 武天潇已经被毒针麻痹,不可说话,也动弹不得。 荆秋水走出客栈,来到村里,打听到了一位郎中,便匆匆请他过来。 这位郎中果然把那毒针拔了出来,武天潇脱离了生命危险,却仍然被麻痹着。 “这针毒性并不是最强的,看来对方只是想麻痹他。到了晚上,他的麻痹应该就能散去了。”郎中留下这样的话。 “皇甫潼利用烟琦在我体内这一点,刺激我,希望逼出烟琦,好让我混乱——但我强忍着没让烟琦出来。其实烟琦若一出来,所有敌人都会被灭,烟琦的攻击力是不分敌我的,甚至会危害到天潇你。”秋水反常地多话。 武天潇在那里动不了,但听力没有问题。 “云晟与皇甫潼被打得只剩下一半的血,然而他们此时撤出战斗,楚祥突然用麻痹人的毒针暗袭了你。我为了救你,只好撤出,就得不到《灵天剑法》……”秋水说到这里,十分不甘,“平常的我一般没有这么执着,但我早晚会得到《灵天剑法》的。” 看着一动不动的武天潇,秋水说:“你啊,都跟你说了别跟着我,还不是因为你……无聊的男人。” 秋水起身,站到窗外,道:“不过,也是因为你在,烟琦才能勉强没被逼出来吧……她若真出来了,在场那些静空门的人恐怕都凶多吉少。但至少,我能得到《灵天剑法》了也说不定……太多的变数,不可测。” 秋水走到武天潇面前,佯装生气道:“我本来就是冲着那秘籍去的。若不是顾及到你的安危,烟琦说不定现在早就灭了静空门还得到了秘籍、正逍遥自在呢!现在只要等你好起来,再跟你算账了。” 秋水自语道:“然而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御笙他好像并没有出全力来攻打我们,也没有要杀死我们的意思。” 第四十八章 意外 在这家小客栈内,荆秋水看到武天潇因中毒而全身瘀伤且乏力昏迷的样子,由震惊到愤怒,低声斥责武天潇“怎么非得跟着自己来”。 荆秋水任凭的记忆在脑海中追溯到从前,包括当年那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蝶夜寒,他那极其少见又融化人心墙的微笑。那年温暖的阳光照射开来,衬出他冰冷的笑容,夺目刺眼。 有一年天下琴师大赛,在终场并颁发嘉奖后,秋水还上台为柳泉奕献上鲜花。她依稀记得,那年花儿的妖艳,也不及柳公子半分。 荆秋水坐着,回忆起大赛获胜后的柳泉奕——他不但没有高兴,反而一人跑去被大自然环绕的野外高阁中,怒弹琴曲,以此泄怨。琴音缭绕,荆秋水记忆犹新。他们所在的澄观居,也是被一个“情”字所困。 冬日寒冷的天气似乎不能扰乱秋水抒发内心的感情。 荆秋水想:这不能怪他感情用事,毕竟是一位武艺高深、身份高贵的皇子。 想到这里,秋水巧笑倩兮。 “好一个皇子,不会就这么轻易被人干掉吧?”她看向躺在床上的武天潇。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秋水藏在袖中的手紧握一只梅花镖,心想若是静空门的家伙再就让他们见血! “客官息怒。”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可想要新沏的热茶?” 荆秋水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警惕并未全然消失。 “不必了。”秋水道。 当秋水感到门外的人走远后,又对武天潇:“身为皇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等你醒了,还请你赐教——教教我你们国度的剑法吧。” 秋水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 “我可是为了这《灵天剑法》……结果成了这个样子。所以,就算你补偿我吧。” 静空门。沐耀台。月黑风高的夜晚。 卿珩独自站立在院内,凛冽的寒风吹过,深咖色的头发随风而动。周围萧条树木的叶早已凋零,寂寥冷清。自己此时的内心,升腾起一股狂野奔放的自由的味道。 身为少主的保镖,虽然并非在所有问题上都与少主达成一致,却也一直是耿耿忠心。少主对自己的评价也是“超逸绝伦”四个字。 少主高瞻远瞩又料事如神,具体下棋走哪一步,不是自己这类人能理解的。 他想,御笙一向讳莫如深,身边唯一能了解少主思维的楚祥,即使理解了也同样是秘而不宣,不会告知他人。 卿珩只知道,少主又在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了。 然而神机妙算的楚祥也好,武功盖世的皇甫潼也罢,还有那个自命不凡的毛头小子云晟,对于这些人,卿珩可不打算让步。 以卿珩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就连少主,也有为了他而屈尊纡贵的时候。只是内心深处,卿珩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少主的关怀。 尊为天神的少主,可以看破所有人外表的伪装,无论如何,想藏也藏不了。但少主从来不随便评价身边任何人。那个本来已称霸武林,坐拥锦绣江山的人,眼中的云淡风轻与深邃共存,是自己从始至今也触及不到、理解不了的。 奈何,自己只不过是一条为人卖命的命。 当他看到自己那血迹斑斑的双手时,诡异而无声地笑了——那是近乎疯狂的笑容。 猎人的直觉已经觉醒。 又是一轮新的狩猎。 云晟眉开眼笑:“啊,虽然差点就去拜见阎王爷了,但那荆姑娘可真是位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啊……” “瞎说些什么呢,人命关天的事,你也得分轻重啊!”皇甫潼说。 “虽然脾气坏了一点,但瑕不掩瑜嘛,而且我喜欢有个性的。”云晟说。 “什么‘人命关天’,你们两个明明没到那么危急的地步,”楚祥本来还想说他们两句,但话锋一转:“比起荆姑娘,你们可知凌霜教?她们行踪神秘,隐晦不明,又不被世人所了解。” “凌霜教啊……”御笙说。 “而少主您遇到的若真是教主,那是与阿娇一样是君主级的人物,您想想何等人才能修炼到那样的境界?”楚祥继续道。 简朴的客栈外,清风袭过,淡棕色微卷的长发随之飘动,肤如凝脂的白皙面颊上浮起一抹绯色。 淡紫色的明眸内跃动着一丝动情的光芒,纤长的手指下意识抚过剑柄。 “秋水。”他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武天潇已出屋,凝视着自己。 “你醒了啊。”荆秋水报以一笑,同时捕捉到他眼睛的光彩。 “身为皇子,我的一生都在为人们做贡献,成为百姓的剑,可没有一朝一夕是自由之身。” “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啊。”她不禁勾起唇角,“还是说,只有当英雄你才有存在感?” “你言重了。”武天潇摇摇头,“不过倒是真知灼见,很有个性。” 风吹过,二人在风中凝视着对方,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我喜欢你的直接。” “以前可从未有人说过我直接。”荆秋水道。 双瞳剪水,楚楚动人,气度恬淡,在武天潇眼里,她真是最完美的知性女神。 望着她的伶俜倩影,天潇道:“秋水,我会保护你的。” “你这种追求正义的执着,还真是独特。”秋水眼含厉色,手中的双头剑发出幽寂的光芒,“不过,我可不是那种需要你保护的弱女子。” 天潇干笑了两声。 “男人存在的意义,就是被需要。” “你还真是不可爱啊。” “或许吧。”秋水说。 “我知道你在静空门那里受了不少苦,如果你感觉不好的话,可以来找我谈谈……我一直在这里。” 荆秋水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他,迎上他那如煦暖春风的目光——很温馨,很柔和,使人沉醉、甚至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与清冷得缺乏生气的柳公子相比,这位关心她的武公子,确实让自己感受到了做人的温暖。 每当柳泉奕这个人,又开始对找上门的事敬谢不敏时,荆秋水总能通过直觉知道。而她察觉武天潇身上有着与琴圣相同的傲骨和清雅,那是真正的君子气质、名士风度。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荆秋水坚持道。 “我明白了。但你若需要我,尽管来找我。” 晚些时候,秋水从外面回房,在门外却听到了屋内的谈话声。 “你说的那位朝廷线人,是他想让我们入静空门的对吧?”阿潇的声音。 “对啊,那家伙行踪诡秘,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露面的,”陌生男子回答,“他……对皇子殿下您的兴趣也不小。” “对我就这么好奇吗?他是想——或者说,朝廷是想通过我们来密探静空门?” “为了夺取秘籍。” “实在是太狡猾了。万一暴露,我们岂不就成了他们的替死鬼?” “不,我们是真刀实枪的盗贼。” “得罪静空门和朝廷任何一方对我们都不利。”武天潇指出,“我们还是做不到这种事。” 荆秋水不禁想到柳泉奕。琴圣他一向不屑对朝廷的达官显贵俯首称臣,难道这是朝廷对付和拉拢琴圣的新招么? 静空门和琴圣。还有朝廷。 秋水心想:朝廷是想以我为砝码,要和琴圣讨价还价吗?进而牵制静空门的势力? 整个事件显得闳侈不经。 朝廷若想逼迫琴圣,想必有千百种方法,而且对于那些人简直是折槁振落。 但可以肯定,武天潇在静空门来救我是拜朝廷所赐,有目的而为之……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荆秋水克制不住地心脏狂跳,辗转反侧。 她被黑暗所包围。 是静谧的,令人安心的黑暗。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这黑暗扭曲成为一种躁动。 屋内的空间越来越小,空气似乎也稀薄了许多,她感到自己在黑暗中慢慢窒息。 四肢仿佛被捆绑、被束缚,无法挣脱,陷入不能自拔的恐惧,胸闷犹如压着千斤巨石,动弹不得。 自己沉溺在血色魔水中,身体不断受啄。她出口求救,却无法发声。武天潇看到后,竟毫不为之所动,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残忍啃噬…… “不!”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啊……只是个荒诞的梦罢了。 一股莫名的悲伤接踵而至,贯彻全身。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当她回过神,衣襟已经被浸湿了—— 原来自己哭了啊,真是的。秋水无奈地想。 我为何会哭呢?这又不是什么痛彻心扉的经历,只是…… 只是……我对梦想过于执着的追求,终究被现实给背叛了啊。 紫眸少女默默流泪。晶莹的泪珠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忧恼与感伤。 窗外正值深夜,阒然溟濛。 她只想让自己赶快消失。 白云苍狗,荆秋水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命运被那些人左右——既然他们真的是朝廷派来的人,那依照她自己以往的经验,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着琴圣来的。 谁让她是琴圣的爱徒呢!柳泉奕这个名字,过于耀眼。 秋水静静地坐着。 第四十九章 红雀与白千羽 “天潇,你确定你彻底好了?”秋水有些担心地看着武天潇,毕竟楚祥的毒针不是那么容易能挺过去的。 “我没事,不过是小小的一枚针嘛。”武天潇说,还用轻功下楼,“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嘛?” “你没事就好。”秋水走下楼,和天潇一起走到门外。 一出小客栈,天潇就道:“我们得赶快回云叶城,与天峻他们会合。” 秋水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二人就到了云叶城,来到之前那家大客栈找天峻他们。 他们正好在门口等待秋水和天潇。 “你们可回来了!”天峻第一个上前说,“我听阿娇说你们去了静空门,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没事。”武天潇笑着说,“你们在这里等是对的,千万别冒险跟着我们。” “只可惜我们没得到《灵天剑法》。”秋水补充道。 “秋水,别太在意那《灵天剑法》啦!还是保命要紧。”金娇道,“人家也是担心你才跟他们说的,然后天峻不让我们去,说就在这里等你们。” “二弟,做得好。”武天潇说,“你这样信任我,我很高兴。” “那当然咯。”武天峻说。 “现在我们四人都聚齐了,接下来怎么办?”金娇问。 “静空门和凌霜教都是太强大的对手,我们得先搜集情报。”武天潇说。 武天峻想了想,说:“我知道一个搜集情报的好地方。” 于是,四人来到云叶城内的满春楼。 一进楼,就看到老鸨在忙着对一个胖官员解释:“哎呀,红雀可是大红人儿,但小娢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胖官员怒气不减:“我就是要你们的头牌红雀,怎么随便给我一个来对付我?” 老鸨忙说:“这可不是对付您呐!小娢热情鲜活,又擅长跳舞,保准令您满意。” 这时,一位身穿珊瑚红色的少女走了过来,步伐轻盈:“这位大人,我就是小娢。” 胖官员一看,便笑得合不拢嘴。小娢不但身材好,还面带笑容,虽然像极了外面那种朴实的姑娘,却还带着一股活泼,正好对他这种享乐主义者的胃口。 “喂,你是要找这个小娢吗?”武天潇压低声音问天峻。这个小娢有着周围女孩所没有的气场,看上去根本不像个风月女子,更像个知书达礼的艺术家。 “啊,苏家的六妹,挺好,不过……”武天峻犹豫着。 “不过什么?”武天潇问。 “不过,你看……”武天峻抬头看向二楼。 武天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到一个石榴色长裙裹住的曼妙身姿,正缓缓下楼。 她华丽而耀眼,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气场,那就是——惊艳。 在场的诸位无人不被她的气质惊呆了,那些品菜的客官都顾着看她,完全忘记了嘴里菜的味道。 刚才那位胖官员看得眼睛都突出来、下巴都掉下来了,张着嘴呆呆地望着她。 只见她向老鸨走来,笑意含羞,用动听的声音道:“红雀来迟了,刚刚那位大人实在是舍不得红雀走。这不,红雀这就给您表演一番,以此谢罪。” 说罢,她左右手各拿出深红色的扇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这时,又来了七位婢女——她们全部身着粉红色衣,有着栗色直发和栗眸,作为伴舞的陪衬,与红雀一起随音乐舞动起来。 “咦?这位姑娘,有些眼熟……”金娇想了想,随即顿悟道,“啊,对了!她就是红叶啊!” 武天潇说:“不错……她确实是红叶。” “那白花呢?”武天峻问。 一位品菜的男子放下了坐在他腿上的小姑娘,起身来到老鸨身边,悄悄说:“喂,白千羽呢?让她出来,我再赏你银子……” 老鸨一听,笑歪了嘴,连忙叫过来一个身着绿色衣的女孩:“雪素!快把白千羽带来!” 雪素连忙称是,速速离开了。 不一会儿,从一楼最里面的厢房里,出来一位浅银色发的女子。 她身着象牙白连衣裙,凹凸有致的身段,纤尘不染的气质,宛如落入凡尘的雪花,淡雅脱俗,与满春楼红飞翠舞的群芳形成了鲜明对比。正是这种清纯勾起了哪怕身经百战的客人的兴致——这就是所谓的纯洁诱惑吗? 老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只见她缓缓走来,身边立刻聚集了七位婢女——全部身着绿色衣,都是黑直发、褐眸。 当她走到老鸨身前,又谦卑地行了个礼。 那客官一见,顿时两眼发光,二话不说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到老鸨手里。 “白千羽,你看红雀正在表演呢。你有什么绝招能给我们助兴?”那客官问。 白千羽不语,气质空灵。 那客官看得发呆入迷,这样一个脱俗的宝贝,真不知该怎么下手? “白千羽一向话少,还请客官多多包涵。”老鸨说。 “哪里哪里,我就喜欢这口儿,哈哈。” “你看,那不是白叶吗?”秋水看向白千羽。 武天潇看了过去,道:“确实是白叶!没想到她们两姐妹这么潦倒,到了要来满春楼卖艺的地步。” “可是你看,她们身后都各跟着七位贴身婢女呢。而且那个红雀不是头牌吗?可见她们在这里地位不错。”金娇说,“而且我觉得,红叶……啊不对,红雀和白千羽,都远远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曲终了,在场客官全部起立鼓掌叫好。 此刻,秋水突然注意到人群中一个身着粉紫色纱衣的身影。 秋水向她走了过去,当她抬头对视秋水时,秋水颇感惊讶:“英玲琰?” 英玲琰害羞道:“啊……这不是荆姑娘吗?” “英姑娘,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荆秋水感到难以置信。 “这位姑娘对我们英小姐感兴趣吗?她虽然不是满春楼第一,却也是颇具名气的歌姬。”老鸨跑过来说着,看来这位老鸨是接待过各色人士的,“你看她外表纤柔,其实性子倔得很,不知这位姑娘是否喜欢这种性格的?” 秋水道:“我、我有话要和英姑娘说。” 老鸨看了看英玲琰,又看了看荆秋水,便回去照应刚才那位男客官了。 秋水从英玲琰口中打听到,原来她身世坎坷,不得不在满春楼卖艺求生。但她却从不向命运低头。秋水觉得,虽然英玲琰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绝对无法被束缚,是个有魄力,潇洒中带着娇美的奇女子。 与此同时,武天峻已经找到了苏家五妹——苏姀。 “你看到那位风情万种的、具有成熟魅力和韵味的美人了吗”苏姀对武天峻说,“那是‘赤狐’,红雀的表姐。怎么样,二人气质都是那种成熟美艳的类型吧?” “姀妹妹,你是万人迷,肯定人缘不错,你有没有什么消息给我?”武天峻问她。 “既然你来了满春楼,我就好好跟你讲讲。”苏姀说,“你看到白千羽,她身后跟着七位婢女呢。负责上妆的叫繁霜,平淡无奇,外貌普通,但认真而仔细。 “那个黑短直发、身材健美的叫素艳,负责起居,但是个虚荣的人。 “负责饮食的叫雪素,机灵但没定性,虽然反应快但没有耐心。 “专门负责伴唱的是素英,十分热心肠,但喜欢探人隐私。还有素华,刀子嘴、但童心未眠,在白千羽遭人误解时,是素华鼓励她来着。 “负责伴舞的是月羽,没气质,但手脚勤快。还有素羽豪爽开朗,但口无遮拦。” “你们这里真热闹,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武天峻说。 “再说说我们的花魁红雀吧!你看她身边的七位婢女,其中伴舞的有丹曦——烂漫而感性,而且据说她对红雀有着超越友情的喜欢。还有丹霞,这人翻脸如翻书,但活泼可爱,也有人喜欢她这种的。 “负责红雀饮食的叫丹霄,满春楼厨艺第一,然而她渴望权力却并没有那个能力。 “那个栗色短直发的,是负责起居的丹艳,她巨细无遗,但是个斤斤计较的角色。 “负责上妆的丹辉,在我们满春楼可谓上妆第一人。 “负责伴唱的丹英是个好强的姑娘,丹华则极其敏感、感性又体贴。 “这些婢女称红雀和白千羽为‘小姐’。当然她们的姿色、身段、才智和修养、气质,各方面都不及红雀或白千羽。” 武天峻说:“这么多配角,就是为了衬出红雀和白千羽的风华绝代、鹤立鸡群?” 苏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别让人听见啊。她们一个个都是活宝。” 武天峻看着红雀和白千羽,比起当时认识的红叶和白花,显得更有风韵。 “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苏姀神秘兮兮地说,“据说白千羽在自己房中、在客官身旁陪酒时,会手持素色手绢、掩面而笑。你猜那素色手绢是谁送她的?是小姈!” “你家七妹?”武天峻不解。 “小姈极度羞涩,明明没什么存在感,又是附和主义,她送给白千羽一块雪白的丝质手绢,上面还有她亲手刺的白色绣花。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五十章 探问 “意味着什么?”武天峻问。 “小姈喜欢白千羽啊!”苏姀压低声音说。 武天峻看了看白千羽,那名银白发的女子,气质清冷。 “姀妹妹,我想了解些江湖上的最新情报,尤其关于凌霜教和静空门。” 苏姀一听,脸色苍白:“你……你想知道静空门?他们太危险了,你这不是……” “你有什么消息么?”武天峻追问。 “凌霜教的人都很神秘。但静空门和朝廷、三宫之间来往更频繁。”苏姀说着,目光望向赤狐,“你就说这赤狐、红雀和白千羽吧,她们给人感觉都不像是一般人,虽然她们说自己是村落里逃出来避难的,但我感觉真的不像。” 此时,荆秋水正在与英玲琰对话。 “也就是说红雀、白千羽和赤狐,是来历不明的人。”荆秋水接着英玲琰的话说。 “红雀是赤狐的表妹。至于赤狐,她虽然名气不小,但并不常来此,不像红雀和白千羽就住在这里。” 荆秋水看向赤狐,杏红色的秀发,只觉此人眼熟。 “秋水,你怎么啦?”英玲琰看着荆秋水道。 “这不是……令狐贞吗?”荆秋水顿然醒悟。 “谁?” “不,没什么。”荆秋水转向英玲琰,“你,知不知道静空门楚祥的消息?” “我不了解静空门,”英玲琰答道,“来找我的地位最高的客人,是龙渊。” “龙宫宫主?”荆秋水十分惊讶。 “对啊,就是他。而且他对我很执着,我因此有些苦恼。”英玲琰皱起了眉头,“但身为艺伎,我又不得不和他一起饮酒。” “你是说,御笙和龙渊会见面并谈话?到底是什么大行动?”武天峻问苏姀。 “具体谈的什么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苏姀说,“但他们肯定会见面,涉及静空门和龙宫的最高层。” “多谢你的消息了。” “峻哥哥,你是不是要去找静空门?”苏姀一脸忧虑地问,面对帅气又顽强的武天峻,她深深替他担心。 “哈哈,姀妹,你别担心啦,你峻哥哥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 “你别说了!”苏姀立刻打断他。 “姀妹,这段谈话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哟。”武天峻严肃地说。 “当然啦,峻哥哥你放心好了。” 武天峻找到武天潇、荆秋水和金娇。 武天潇说:“峻弟,你怎么看?” 武天峻说:“看来事情不妙,静空门和龙宫的谈话,多半不会对麒麟宫有利。” “那该怎么办?”金娇问。 武天峻想了一会儿,道:“大哥,你和我一起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就算被抓住——我们身为霄寒国的皇子,龙渊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以为他们是傻瓜吗?那两个人可不是小人物,他们肯定会让你们吃苦头的,别冒险啦!”金娇道。 “我想这是一个机会,”荆秋水说,“我同意天峻所说。” “我看令狐贞在这里也是为了打探情报吧?”武天峻看着赤狐道。 “你也看出来了?”武天潇道。 “既然我们都到这里了,就应该把能搜集到的情报都打听清楚。”金娇说,“我们再去问问其他几个苏氏姐妹,还有服侍红雀和白千羽的那几个婢女吧,说不定她们知道点什么。” 苏氏七胞胎姊妹,都是褐发褐眸,她们的父亲本是官员苏岳,他却不幸遭人陷害;她们的母亲乔如斓是富商之女,被人骗走钱财。家道中落,后没落,成为满春楼的七枝花。 苏家七姐妹会舞蹈,唱歌,刺绣,疗伤,打探消息,甚至下毒、行刺,但她们不会武功。 她们先找到了大姐苏嫤,杏色衣裳,冷静沉稳,平和中透出威严,不怒自威。她严肃、好钻研,谁都看不出有着这样的外表的她,擅长搜集情报、投毒,似乎还与寒冥山庄有来往。 “你想知道静空门的事?”苏嫤的微笑,从内心发出平和宁静的光芒,“可别小看他们。但我并不了解详情,我主要关注的是寒冥山庄。你们应该去问我别的姐妹。” “静空门?我知道楚公子是一大才子。”穿着牙色衣裳的苏嬞说。她忧郁有才气,擅长作诗和下棋。 “四妹总是和楚公子一起作诗呢。”苏妧说,“我就说四妹嘛,温柔贤惠,但我怕她会因为过于矜持而错过尘缘。” “我有时也会羡慕二姐那大胆的个性。”苏嬞低着头,害羞地说。 苏妧,擅长行刺。她做事细致认真,个性强。性格叛逆,外表冷漠,作风保守,本性暴躁,但在在乎的人面前会表现出温顺的外表。崇拜强者,骨子里很高傲。 “静空门?我只知道云晟是个很顽强的人,真期待好好和他比试一番!”苏妧说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二姐太狡猾了!”苏妧身后,突然冒出身穿浅蓝色衣裳的苏妡,“我前两天还替皇甫潼疗伤来着,他还听了我弹琴呢。” “三妹,”苏妧对苏妡说,“皇甫大人不是在你演奏的中途就走了吗?” “你还说呢!他本来很欣赏我弹琴的!都是因为说静空门有了什么危机情况……”苏妡说。 武天峻认为:苏妡是个严谨正直的人,忠诚可靠,性格强硬。 金娇觉得:比起其他几位姐妹,苏妡确实显得有些单纯直率。 “总之,静空门是很危险的,”苏妧对武天峻说,“几天后御笙会与龙宫的人谈话,你们这时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别担心我们啦,”武天峻笑着说,“我们不过是去看一看嘛。” 苏妧心想:这个武天峻笑起来,还真挺有魅力的。 “对啊,就我和天峻两个人去。”武天潇说。 “你们可别告诉别人呀。”金娇说。 “当然不会了。”苏妡说。 “对了,你们看见七妹了吗?”苏妧问。 “好像……”荆秋水看向英玲琰的位子,她身边有一位穿着浅灰红色衣裳的女孩,相貌与苏妧极为相似,“那不是吗?” 众人随着荆秋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小姈又在给别人添麻烦了?”苏妧道。 “也许她想通过英玲琰接近白千羽呢。”苏妡道。 “红雀和白千羽,魅力都太大了。”苏妧道,为自己的姐妹们担心起来。 “白千羽总能接触到高级的客人,不知其中有没有静空门的人……不过白千羽现在正忙着呢。”苏妡说。 苏妧说:“七妹她为人温柔,极其容易害羞。你也看见她有多纤弱了,而且天生体弱多病,面色苍白、少见血色,又不擅长歌舞,只好钻心刺绣……你们可别吓着她。” 荆秋水等四人走下楼,来到苏姈那里。 “小姈,”武天峻和声和气地问,“打扰了……” “啊,你是武天峻!”苏姈喊道。 “是啊,想问你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可知道静空门的人么?”武天峻问。 苏姈那本来就无血色的面容变得更苍白,她瑟瑟发抖,颤声道:“静、静空门?我,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好啦,没事的。”金娇安抚她道。 苏姈抬头望向苏妧所在的方向,然后又正视着武天峻他们,道:“我唱歌不好、跳舞也不好,只会刺绣,所以我很少有机会直接接触客官们。但是,白千羽她……” “白千羽她怎么了?” 苏姈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转身,果然是白千羽就在她身后。 “啊,白……白千羽……”苏姈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说话结结巴巴。 白千羽直接看向金娇,她那月白色近乎透明的眸子十分美丽,却无任何情感。 “白花……你的病已经好了?”金娇关切地问。 “……是你?”白千羽终于想起来,红雀曾跟她说过一个黄衣少女送过她药。 “呵呵,小女子果然容易被人忘记。”金娇微笑着说。 “不,我……”白千羽还没说完,就听见老鸨在传唤她。 于是,白千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便走了。 “好冷淡啊。”武天峻说。 “……我要找机会再问问白千羽静空门的事。”金娇坚定地说。 “看来苏氏姐妹对静空门也是所知甚少,或者避之不及呢。”荆秋水说。 “你认为那老鸨会知道些什么吗?”武天潇问。 “不会的,因为……我以前就试过。”武天峻回忆着说,“那时,我就把刀架在这个老鸨脖子上,逼问她来着,结果,她不但不知情,而且还闹得整个满春楼鸡飞狗跳,害我都成了禁止踏入满春楼的人了……还好现在这件事风头已过。”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啊。”金娇捂着嘴笑道。 “我不也是为了得到情报。”武天峻说。 “那这些客官之中,有没有静空门的人呢?”荆秋水突然问道。 “你是说,他们装成客人潜入满春楼,以此得到情报么?”武天峻道。 “若想知道,只有一个办法——我用我体内烟琦的感知力,能测出静空门的人的气息。烟琦是不会忘记和她交战过的人的气息的。“荆秋水说。 “看来只好这样了。”武天潇对武天峻道,“二弟,你和我一起到街上去打听消息。” “好。” 第五十一章 单挑 “喂!这位客官,请不要对阿姀动粗!”当苏姀被一位粗鲁野蛮的男客官纠缠时,突然出现了一位有优雅风度的公子。 “孟公子!”苏姀大叫。 “你是何人?”那男客官粗声粗气地问。 “在下孟毅。孟府的少爷,您不会没听说过吧?”孟毅清高地说。 “啊?孟府的……”那男客官挠了挠头,骂了两句,便走开了。 苏姀低头红着脸说:“多谢孟公子,救了小女子一命。” 孟毅没有回答。苏姀内心十分紧张,他知道这孟毅虽然心肠不坏,但一向看不起没受过教育的女子。 “阿姀,你可知道嬞儿在哪里?”这时,孟毅身边的一位公子发话了。 “杨公子,我这就去把嬞儿叫来。”苏姀说完,匆忙离去。 “你看,那是杨浩禛呀!”金娇对秋水说,“他可是位家境优越的文人,德才兼备。” “金姑娘也知道杨公子吗?”英玲琰说,“他和苏嬞,双方都非常欣赏彼此的才华,属于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言自明呢。二人共谈春花雪月、阳春白雪,夜里还一起赏星。 “比起嬞儿的独立自主,杨公子更多地去帮助他人。他救济穷人,为落难者提供庇护,这一切被嬞儿看在眼里。嬞儿自我防范意识很高,心墙高筑,而杨公子则选择相信别人。 “杨公子最亲近的朋友是宇文皌,二人同样优雅有风度,才智过人,二人都是完美的君子。” “宇文皌?”秋水问,“就是太子身边那个……” “是啊,很奇特吧?”英玲琰道。 白千羽换上了藏蓝色的衣裳,秋水见状,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武天潇和武天峻已经来到街上,打算再打听一下龙渊和御笙会面的地点。 “尚烿,你是来找苏妧的?” 一位男子出现,如同太阳般夺目耀眼,非常具有感染力,属于沟通能力很强、热情似火的类型。他应该绝对不缺女人。 “是风旻啊,你是来找苏妡的?”说话的人看上去是位江湖中人,有着久经日晒的健康肤色。 “那是被通缉的亡命徒、隐退侠客——尚烿!”武天峻道,“他在南方躲避追捕,现在复出江湖了啊。” “看来他们是来找苏家姐妹的。”武天潇说。 “你看这个尚烿,与妧一尘不染的外表鲜明对比。他应该是能撕碎妧冰之面具者,亦是能燃起她内心狂热欲望者。”武天峻津津有味地说。 “这位公子,且慢!”武天潇追了上去。“你们可知道静空门与龙宫的事?” “哦?你们为何要知道?”尚烿戒备地问,打量着武天潇,“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这个陌生人?” 武天潇没有回答,而是将腰间的剑,举了起来。 “原来是青龙剑的主人……我听说只有霄寒国的皇室能用此剑,难道你是……”身为赏金猎人的尚烿直觉十分敏锐。 武天潇没有说话,等着尚烿继续说下去。 尚烿终于说:“皇甫潼将要护驾御笙前去澜韵居,不过我不清楚的是,为何您对此感兴趣……” 武天潇简短地说了句“多谢”,便和武天峻一起前往澜韵居。 秋水跟着白千羽从满春楼走了出来,白千羽身后没有跟着婢女,秋水好奇地跟踪着她。 这位白千羽,貌美如花,皮肤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冰雪聪明,性情内敛。 秋水感觉白千羽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这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这位白千羽,像一股清泉流过,似一缕微风轻扬。秋水相信,很多人是被她那种冷冷的忧郁和淡漠的疏离吸引。 那种不随波逐流的执拗与坚持,让人察觉到她的不容忽视。 若隐若现的忧郁使她散发出来艺术气息,却又使人不自觉的嗅到一丝冰冷的空气。 惜字如金,非常冷漠。清新中带着漠然的她,不理会任何风言风语,而是我行我素的做自己。她活在红尘,但更活在自己的内心里。 秋水认为这点,她们两个很像。 从白千羽的表现看俩,她冷静沉默,不苟言笑,缺乏强烈的情感表现,也不和外界的其他人接触。她的思想令人捉摸不透,异常的冷静,冷酷的外表潜藏着神秘的魅力。 朦胧的善良,冷淡的天真,有些叛逆思想。如果说神秘也是一种魅力的话,她应该就是最好的写照了。 秋水跟着她来到了竹音水榭,原来白千羽并不是住在满春楼。 白千羽止住了脚步,忽然转身面向秋水,这是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出鞘的剑。 秋水被白千羽发现后,忙说:“我保证说不会告诉别人你的住所,你不会受到打搅的……她的病是否已经痊愈?” 白千羽却突然用剑刺向她。 “你宁愿攻击我,也不愿说一句话?”秋水不想战斗,但白千羽不断攻击、逼她出手。 白千羽的剑已经狠狠地切断了秋水的一缕头发。 “我想求和,不想和你战斗,我不是你的敌人!”无论秋水说什么,白千羽都猛烈进击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秋水觉得这个女子真不好对付,很少有人能如此刺激到她的内在。 秋水感到烟琦就在体内,酝酿着,随时准备爆发,来一场血洗盛宴。 秋水不得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内在、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和平。 但白千羽一掌袭来,将她打倒在地,瞬间,白千羽已经压在秋水身上,那把佩剑——“烟”——此刻正架在秋水的脖子上。 “《冰心剑法》?”秋水惊呼,“这是已经绝迹了的剑法,你难道……” 剑刃生硬地压住秋水的喉咙,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多言。 月白色冰冷犀利的双眸直视着淡紫色的双眸。 白千羽在秋水眼中,没有看到惊恐和惧怕,看到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当“烟”剑将秋水的颈部划出血迹时,烟琦终于爆发出来——秋水的紫眸变得更加幽深、额头浮现出红色的印记。 洞察力敏锐、灵性悟性极高的怀陌,对烟琦的这种气场感到惊诧和震撼过——那一种痛彻心扉、深入人骨髓的黑暗。被那种所黑暗吞噬的灵魂,这个紫眸女子,究竟承受了些什么? 难道这个女子,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经历么? 烟琦极为迅猛、毫不留情地攻击着,白千羽的袖子被双头剑划破,二人轻功纠缠,行于水上,秋水紧紧逼迫着白千羽,白千羽明显处于劣势。 再次落地时,白千羽被迫靠在一棵树上,双头剑已经狠狠插入她的左肩! 白千羽狠命地压抑着哭喊声,鲜血肩部浸出,染脏了藏蓝色的衣裳。 烟琦将双头剑猛地拔出,高高举剑要斩杀白千羽的那一刹那—— 她停手了。 紫眸的颜色渐渐变浅,红色的印记也渐渐消失。 原来是秋水控制住了烟琦的暴走。 白千羽虽然受了伤,但并没有丧命。 白千羽的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秋水。 白千羽全过程一句话都没说,最后只是神秘地浅笑。 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总透露着淡淡的不在意,而这不在乎凡人俗事的脱俗又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那一双浅色的眼睛似乎能将人看透,但对方却无法洞察她的内心。 “怎么,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么?”秋水用双头剑挡住自己的身体,剑上还沾着白千羽的血。 白千羽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秋水身上。 “看来你已经很好地掌握了《冰心剑法》……只是,你为何要与我作对?我们可以联手。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 白千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的剑法这么好,为何要去满春楼呢?只是为了打探情报吗?你明明可以做一名潇洒的、自由自在的侠女……” 白千羽没有回答。 “你为何不说话?难道只有红雀能让你说话吗?” 提到红雀这个名字,白千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变动,却又立刻消失了。 “果然,你们两个关系不简单……”秋水分析道,“不过,那不关我的事。白千羽,我不会妨碍你的,你可以相信我。” 白千羽无动于衷。 “看来满春楼果然是卧虎藏龙,我还是小看了那个地方。”荆秋水自嘲地笑着说。 荆秋水看了看剑上的鲜血,又看了看沉默的白千羽。 “白千羽,没想到冷漠如你,也流着鲜红炽热的、人类的血啊。”秋水说,“你这样一言不发的人,很无趣啊。” 白千羽的嘴角也流出了血。 “看来你被内劲伤着了,还不赶快回你的小竹屋里休息?” 对方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你是个很危险的人呢。”荆秋水说,“不知红雀是否也是这样的人。凭你的资历,你完全可以当我的同伴,我们可以一起夺来我们想要的一切,不是吗?你可以跟红雀说,这是我荆秋水的原话。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实力你也看见了……” 因为知道对方不会回答,所以秋水继续说:“这个地方,清静又远离世俗,果然很适合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这个地方的。还有就是,下一次,不要再逼我动手了。” “我可不想让鲜血玷污了你的灵气。”秋水丢下一句话,然后就离开了竹音水榭。 第五十二章 密谋 武天潇和武天峻来到澜韵居。 “这个地方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武天峻说着,和武天潇一起躲在一堵墙后面。 “静空门的人总是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武天潇说。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若不点灯,很难看清楚他们的脸。”武天峻说。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嘘!别出声。”武天潇压低声音对天峻说。 从远处走过来的,是龙渊。 “御公子,也请你现身吧。”龙渊对着空旷的庭院说。 从楼里,走出来一位男子。 他们果然看到了御笙和龙渊在谈话,天潇天峻偷听起来。 “龙宫主,你果然如期赴约了,真让我感动。” “哪里,御公子的邀请我若不亲自来,那才真是失礼。” “事关静空门和龙宫的未来,我想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其重要性。” “……那是自然。” 御笙用低沉的声音说:“据我所知,麒麟宫现在并没有宫主,而凤宫的沙飒又在闹事。” “现在最稳定的,的确是皇宫,然后就是我们龙宫了。”龙渊说,“不过,我们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的,尤其是人家处于劣势时。” “静空门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在这样难得的时机,龙宫主,您难道不认为我们应该联手么?” “静空门与龙宫联手,然后呢?共同进击凤宫和麒麟宫么?”龙渊不屑地说,“这种话只有御公子您说说可以,但是可不要乱来,比如攻打凤宫、麒麟宫之类的。” “倘若是呢?凤宫和麒麟宫会彻底从属于我们。这样一来,我们就更加壮大了,连皇宫也得重视我们了。” “御公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啊,”龙渊说着,不知是赏识还是讽刺,“一般人别说说了,连想都不敢想这样的话题吧。” “龙宫主是在抬举鄙人么?”御笙道。 “我只是觉得你很不同。” “身为少主,我想很多事情,是身为宫主的您,所能理解的。” “御公子,”龙渊用不耐烦的声音说,“凤宫与龙宫是有着大家族协议的,说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谓亲上加亲;麒麟宫也算其中之一。若我说得难听,但事实是只有你静空门与我们三宫无关系。” “原来龙宫主直到今日还是这样看问题的吗?”御笙带着笑意说,“你不觉得,新的时代已经到来了么?麒麟宫已经衰败,内部腐败得不像样子;而凤宫的沙飒派和吴越派争得你死我活,简直比对我们这些宫外之人还不如。” “话虽如此,但……”龙渊犹豫了一会儿,“但凤宫和麒麟宫的实力不可小觑,而静空门只不过……” “只不过是人们口中常道的那个见缝插针的门派。”御笙的微笑中透着诱惑,“龙宫主,你要知道,我们静空门的不但也很强大,而且我向你担保,他们都听我一个人的。” “有了御公子的支持,还有什么办不成的?”龙渊报以微笑。 “啊!我就知道你们要搞阴谋!”一个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院内的静谧。 “谁?”御笙颇感不满,明明已经有皇甫潼和云晟掩护,怎么又混进来一个闲人? 兰娴婷从暗处出现:“你们两个,别以为身为宫主和少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哪里跑出来一个捣乱的小姑娘?”龙渊对她嗤之以鼻。 “你们若合起来对凤宫和麒麟宫展开攻击,又会伤及多少无辜的生命!”兰娴婷高声道,“我代表正义,就要阻止你们!” “哈哈哈……”御笙不禁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姑娘,原来是正义使者!好!那今天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云晟与皇甫潼已经现身,挡在御笙前面,直面兰娴婷。 “当心她那仙鹊剑,被它攻击会出现幻象。”御笙提醒道,“这样一个林下风气的美女,竟然来坏我的事,实在是太嚣张了。” “我听说这个兰娴婷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她的武艺靠的是过人的天赋和悟性……”龙渊道,“所以是个有着孩子般的天真烂漫的,可塑之才。” “龙宫主的意思,是要捉住她,把她变成您的手下么?”御笙道。 “那倒也是一个办法。” “怎么办?大哥?要不要去帮兰姑娘?”天峻对天潇说。 天潇看着云晟和皇甫潼两人攻打兰娴婷,她已经被打倒在地了:“没办法了,事到如今,只好先救人要紧。” 就当皇甫潼举剑砍向兰娴婷的那一刻,武天潇迅速把她抱了起来,轻功腾空而起,飞到了墙上。 “你!又有闯入者!?”云晟气急败坏,当他看清楚来者是武天潇和武天峻时,尖酸道,“又是你们两个?” “且慢!”龙渊突然出声。 云晟和皇甫潼看向御笙,后者举手示意他们停止。 “兰姑娘,出尘清雅,素雅柔和,皇子大人对她情有独钟,龙某并非不能理解。”龙渊这样说道。 “……龙宫主是明智之人,何不放过兰姑娘?”武天潇道。 兰娴婷惊诧地看着武天潇:“你!你快放我下来啦!” 接着,兰娴婷从武天潇怀中跳了下来,落在地面上。 “……皇子大人?”御笙的嘴角极难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兰姑娘高贵矜持,坚傲不屈,清幽曼妙,龙某对皇子大人,真是既羡慕又佩服。”龙渊说着,武天潇和武天峻互相换了个眼色。 “武公子,您是君子贤人,何必夜闯我们澜韵居?”御笙耐住火气问。 “御公子,你们是正人君子,何必借着夜色私下密谋?”武天峻反问。 “这件事没完。”御笙恨恨地说。 “武公子,你若交出兰姑娘,我就将你们毫发无损地护送回霄寒国。”龙渊道。 武天潇张口:“……龙宫主,我们来云霓国……” “就是为了获取情报。”御笙替他说完。 “这姑娘,不能交给你们。”武天峻看着兰娴婷。 兰娴婷的眼中流露出感激。 “为何不可?难道皇子大人真的喜欢她?只要你们交出兰姑娘,这种类型的女孩,你们要多少,我龙宫就能为你出多少。” “我不交出她,不是因为我多喜欢她,而是因为我不能允许错误的事情发生。”武天潇严肃道。 “错误的事情?”龙渊问。 “龙宫主,我知道,我若交出兰姑娘,你就会杀了她。”武天潇冷静地说。 兰娴婷听了,吓得花容失色。 “呵呵……”龙渊慎人地笑了,“呵呵呵……我还真是,败给武公子您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武天峻说,“龙宫主,兰姑娘头脑不好,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的面上,放了她吧。” “喂!你说谁头脑不好啊?”兰娴婷生气地对武天峻吼道。 龙渊浅笑着看着武天峻,又将目光扫向武天潇,然后道:“……皇子大人……龙渊可不想找麻烦……这兰姑娘,归你们了。” “……多谢。”武天潇说。 “御公子,下次再见。”说完,龙渊便甩袖而去。 “龙、龙宫主?”御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追了上去,“等一下,我们还没……” 云晟和皇甫潼见状,也随即跟在御笙身后走了。 “兰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待他们走后,武天潇问。 “这话我应该来问你们才对吧?”兰娴婷说。 “刚才龙渊打算杀了你。”武天峻说。 “啊,对哦,是你们救了娴婷……”兰娴婷脸红了,“谢谢……” “兰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吧。” “这我当然知道!我本来想打断他们的谈话,然后……” “然后呢?”武天峻问她。 “然后……”兰娴婷愁眉想了想,“然后……就阻止他们再见面啊!” “你这个丫头,果然脑袋不好使,”武天峻说,“你的生命都受到威胁了。” 兰娴婷垂下头,沮丧地说:“这两个人权力太大了,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交给我们吧,兰姑娘还是早回吧,这里太危险。”武天潇说。 武天潇和武天峻正打算离开—— “等一下!” 他们转身,看到兰娴婷追了上来。 “为了表达救命之恩,请你们务必收下这个。”兰娴婷将手放在武天潇手上。 武天潇看着自己手里,多了一个小盒子。 “打开看看?”兰娴婷说。 武天潇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颗紫色珍珠。 “这个宝物可以让你们自由出入连天盟。你们若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去那里找我。”兰娴婷说完,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看来这个兰姑娘心底不错。”武天峻说。 同时,秋水正走回满春楼,她看到金娇正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她。 “秋水!你这是怎么了?”金娇看到皮肤淤血的秋水大感惊讶,马上替她疗伤。 秋水恢复后,金娇说:“天峻让我们一起去澜韵居旁边不远处的竹林道等他们。” “那我们得赶快行动,”秋水说,“谁知道他们是否会遇到劲敌!” “他们万一受了伤,外边的夜路一片漆黑,实在是让人担心。”金娇说。 “阿娇,你要跟紧我。”秋水说。 “我不是小孩子啦。”阿娇说着,紧随秋水。 第五十三章 盟主 “阿娇,我们现在得快点去竹林道。”秋水对阿娇说,疾步前行。 “啊,秋水,等等我!”阿娇疾呼,马上跟了过去。 澜韵居旁边一条通往外界的幽静小道,生长着茂密的竹子,别有一种意境。 “秋水!你们来了。”武天潇和武天峻站在道中,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位姑娘。 “阿峻!事情进展得怎么样?”阿娇焦急地问。 “别慌嘛,丫头,”武天峻说,“我们确实看见了御笙和龙渊在谈话,不过……” “不过?”金娇问。 “不过,半路杀出个兰娴婷,也就是连天盟的人。”武天峻说。 “连天盟……他们真的有实力对抗静空门和龙宫么?”秋水质疑道。 “秋水,我们四人都能这样不顾性命之危,何况那么大的连天盟?”武天潇说。 “但是别忘了,你们不是一般人,而是霄寒国的皇子,”秋水正色道,“而金娇是麒麟宫的准宫主,是人就不敢对你们轻举妄动。” 其他三人陷入了沉默。 秋水继续道:“我看这连天盟,不乏英杰,与静空门一搏还是有些胜算的。但对付老谋深算的龙渊,龙宫势力太庞大,再加上若与静空门联手……实话说,连天盟还是需要些支援的。” “秋水言之有理。”阿潇边听边点头道。 “那就是说,我们应该去帮连天盟了?”阿娇道。 “阿娇,你等一下。”武天峻用少有的严肃口吻道,“你身为代表麒麟宫的人,万万不可轻易行动,你的所作所为都代表了麒麟宫的立场。你若不想让麒麟宫卷入是非,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是、是啊……”阿娇脸上泛起愁色。 “不过,我们可以去连天盟打探消息,”武天峻说,“我们不是去与他们结盟的,那就意味着我们得同时对付静空门和龙宫,那样三宫制衡的局面就会被打破,而引起天下大战!” “没错,我同意。”武天潇说,“我们现在必须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天下大局。” “不愧是皇子,分析得很透彻。”秋水露出赞赏之情。 “另外,龙渊和御笙谈到一半,就不得不转移地点了,他们一定会继续这谈话。”五天,“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去打草惊蛇,我建议先去连天盟看看,那里的人有何线索。” “兰娴婷为了报达我们的救命之恩,刚刚送给了我一颗紫色珍珠。”武天峻说,“用它,就能自由出入连天盟了。” “好,那我们快去静空门打探消息吧!”金娇说。 就这样,四人一路跋涉,期间还打败了几名山贼,最终来到了连天盟。 “我记得连天盟有一位会法术的宗姑娘,”金娇说,“她能与魔的世界沟通。我一定要问问她,我体内的寄生魔的事。” 阿娇……武天峻内心想着,脸上露出担心之色。 “我跟你一起去。”武天峻说。 “好,那我们四人一起行动。”武天潇说。 他们从连天盟的大门走了进去。 来到庭院,高高的台阶上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慢!来者何人?”那个身影,正是松玮。 “松大侠,是我们呀!”金娇说。 “哦?这不是麒麟宫的……”松玮似乎想起了什么。 只见他轻功一跃,从台上跳到下面,直面金娇等人。 “松大侠,”武天峻毕恭毕敬地说,同时拿出紫色珍珠给他看。 “你们……你们怎么得到它的?”松玮疑惑不解。 “我们救了兰姑娘,是她亲手送给我们的。”武天峻解释道。 “娴婷?”松玮面露紧张之色,“她现在人在哪里?” “她没有回连天盟吗?”武天潇问。 “当然没有!她到底怎么了!?”松玮怒吼起来。 “我们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静空门的澜韵居……”武天峻说。 “静空门?”松玮眉头紧蹙,“这可怎么办……娴婷为人率直,若是落在御笙那个奸猾的家伙手里……” 松玮急得来回踱步,最后停下脚步,对武天潇他们说:“你们先跟我来吧,盟主知道该怎么做。” 四人跟着松玮,路过温泉池。 “啊!好美啊!”金娇忍不住赞叹,就连麒麟宫里,都没有这样天然美丽的温泉景色。 松玮转身对她说:“两位姑娘若是喜欢这里的景色,可以先留在此;这里鸟语花香,安谧宜人,很适合姑娘家。我们一会儿进入的主殿,其实是十分压抑的地方,而且我们会谈到血腥风雨之事,不便让二位姑娘……” “……小女子明白了,多谢松大侠的好意。”秋水说。 “阿娇,真羡慕你们呀。”武天峻说。 “阿峻,你们谈的内容,一定要涓滴不遗地向我汇报哦。”金娇用只有天峻能听到的音量说。 秋水与阿娇便留在了温泉池。树林间响起不绝于耳的鸟鸣。 阿娇迫不及待地跑到温泉池旁,脱下鞋子将双脚放在池中戏水;而秋水则坐在不远处的朱红色长廊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朵刚采到的白色鲜花。 她手中的鲜花招来一只黄色的蝴蝶。秋水嗅着花香,看着好玩的蝴蝶,对阿娇道:“这里真是一个莺啼燕语的美妙地方。” “是啊,莺歌燕舞,生生不息,比麒麟宫的大殿要自然多了。” “不知他们谈得怎么样了……”尽管在这鸟语虫鸣的自然天地,秋水仍感到一丝不安,“我难免会觉得这一切都太过美好,难道是松玮为了拆散我们使出的计谋不成?” “秋水姐你担心多余啦!”阿娇说,“如此良辰美景,哪有不好好享受的道理!” 懒洋洋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和风轻轻拂面,让人气爽神宜。 “这水温很舒服啊!”金娇说,“要是四下无人,我还真想泡温泉哩!” “喂,阿娇,”秋水提醒她,“我们毕竟是这里的客人,适可而止吧。” “人家只是说说嘛……”阿娇噘着嘴说。 与此同时,在连天盟深处的主殿内。 连天盟盟主青旭坐在宝座上,叫人拿过来武天峻的紫色珍珠,详细地看了一眼。 “这确实是我们的东西不错。”青旭说,随即皱眉,“你是说,娴婷她出事了?” 武天潇看着青旭,他往日君主的风采早已荡然无存,他苍白虚弱的面容让人难以与“连天盟”这个强势的组织联系起来。 武天潇看着这位青旭盟主,认为他一定得了什么怪病,在疾病的折磨下,大命不死,如今还处于恢复期。 “娴婷不会把这宝物交给她不相信的人的。”站在青旭左侧的,是一位扎着双麻花辫、苦亚麻色头发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四岁左右。 她穿着烟粉色衣裳,秀美而雅致。淡棕色的双眸,眼神清澈,却有一股吸引人心的力量,看久了,仿佛整个人都会被她的双眼吸进去。 “璴儿,”青旭虚弱的声音中仍透着威严的力量,“娴婷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 “盟主所言甚是。”站在青旭右边的少女说话了,过肩的金砂色中长发扎成双辫,身着绀青衣。她也有一双淡棕色的大眼睛,但眼神偏冷。她容貌甜美,却给人一种病西施的感觉。 “玶儿,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青旭缓缓道。 玶儿似乎觉得很没面子,眼底闪过一丝愤恨。 “那么,你们连天盟究竟要怎么对付龙渊和御笙他们呢?”武天峻问青旭。 “对付?”青旭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咳得很厉害,等渐渐缓息了,他才用干哑的声音继续道,“我们可不会对付他们……” “什么?”武天潇难以相信,“难道,连天盟真的会对他们的阴谋无动于衷?” 青旭投来凌厉的目光,虽然他身患重疾,但目光中的犀利仍让人不容忽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在下是霄寒国的皇子,武天潇。”武天潇郑重其事道。 松玮、璴儿和玶儿脸上都闪过惊讶之色。 青旭的目光仍紧紧咬着武天潇不放,过了一会儿,他才收敛了那侵略性的目光,唇角微微勾起:“啊……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皇子大人见谅。咳咳……” 武天峻想,就凭这盟主的身子,连天盟也给人摇摇欲坠之感。 “不过,我们连天盟还没有到……要向异国皇子伸手的地步。”青旭努力将话说完。 “但是,盟主,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璴儿忍不住说道。 “你这小姑娘……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青旭瞪了璴儿一眼,璴儿吓得垂下眼睑,不敢再开口。 “不过,盟主,我们确实需要聚集一切力量。”松玮大胆张口,用真挚的眼神看着青旭道。 青旭的目光像剑一样刺入松玮的双眼,后者用尽了力量才保持直视着青旭。 武天峻心想,这盟主就算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呵呵……哈哈哈……”青旭笑得太厉害,又止不住地咳嗽了好久,然后才竭力说,“也许你们是对的。这件事就交给松玮你去处理。但别忘记凌霜教给我们的教训……我累了……就到此为止吧……” “谢盟主!”松玮立刻单膝跪下,深埋着头,双眼看着地上。 青旭被璴儿和玶儿左右搀扶着,回到了内屋里。 第五十四章 澄清 “请等一下!”武天潇和武天峻正走在长廊内,宗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二人止步、转身,面对的是气喘呼呼跑来的宗璴。 “皇子大人……”宗璴着急地说,“真是对不起,盟主他身体不太好,脾气古怪,都是有原因的。” “我们不感兴趣。”武天潇冷淡地说。 武天峻则伸出手说,笑着说:“大哥,别着急嘛,既然人家愿意解释,我们就给人家一个机会。” “多谢,其实……”宗璴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上次对战凌霜教时,我们青盟主不幸中了毒,所以你们才看到他这个样子,他的性格乖僻也是因为身体在硬扛着。” “是吗……”武天潇淡淡地说。 “求二位大人千万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宗璴泪眼朦胧,万分认真地说。 “当然不会,姑娘放心。”武天峻露出和善的笑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宗璴说完,便匆匆跑回去了。 “看来凌清漪真是让青旭中了怪毒啊……”武天峻琢磨着说,然后转向武天潇,“大哥,你可要当心,不要在对战凌清漪的时候大意啊!更重要的是,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二弟言重了,”武天潇平淡地说,“二弟若不愿出那份力,可以不跟我去。” “喂,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武天峻不满。 “你我同为兄弟这么多年,你早就该了解我的性情。”武天潇头也不回地穿过长廊。 “大哥……”武天峻有些担心,同时心想:大哥言辞冷淡,但内心正直,不必多想。 天峻不打算追究下去,跟着他一起向前走。 二人来到温泉池,这里别样洞天,简直是城中少有的天然花园。 “阿娇?”武天峻朝着坐在温泉池边的少女喊道。 “天峻,我在这里!”阿娇挥着手回应着,双脚泡在温泉池里,“这里的温泉好舒服哦。” 秋水从走廊椅上站了起来:“天潇,你看这里真是养生的好地方。” “是啊,不知青盟主为何不在此调养呢?”武天潇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这里既然能让我们外人看到,就说明……青旭他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调养的样子吧。”武天峻低声道。 “你们见到青旭了?”秋水问。 “见是见到了,但……”武天峻说,“他……状态不太好,恐怕帮不了我们。” “这样啊……”金娇穿好鞋走了过来,脸上写满失望。 “但是,说不定松大侠和宗姑娘能帮我们。”武天潇说。 “这位公子……”武天潇转过身,原来正是松玮。 “松大侠,你愿意帮我们破解龙宫与静空门一事么?”武天潇问。 “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这个,不过……” “不过?”武天峻眼中惊喜一闪,随即又恢复常态。 “不过,我得先知道娴婷的下落。” 武天潇和武天峻二人面面相觑,接着武天峻说:“兰姑娘她……当时不顾我们的阻拦,追过去了。” “什么?”松玮震怒,“这么说娴婷她现在有危险?!” “我们当时只想着和秋水她们团聚。”武天潇小声说。 “你们就让娴婷一个人去追龙渊和御笙了?!”松玮用难以控制的怒气道。 “我们当时喊她,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武天峻说,“于是我和大哥决定先离开那里,赶快与阿娇她们会合。” 松玮听了,不住地摇头叹道:“唉!娴婷确实很任性……我怕她……” “兰姑娘是聪明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宗玶从远处走来,不急不慢地说。 “你是……宗璴的妹妹?”金娇问。 “原来金宫主还记得。”宗玶云淡风轻地说。 “我现在还不是宫主。”金娇说。 宗玶一听,双目圆瞪,好奇地从头到脚打量着金娇,然后竟然笑了出来:“啊、啊哈哈哈……是吗?真是搞笑啊!你是说你离开麒麟宫,好好的宫主不当,选择风餐露宿、浪迹江湖了吗?” “宗玶,你这么说太失礼了!”松玮忙道。 “不……宗姑娘说得很对。”金娇不慌不忙地说。 宗玶笑弯了腰,听见金娇这么一说,便停止了笑声,直起身子道:“没想到金姑娘说话还这么拘谨,我以为金姑娘的是那种放浪形骸的泼辣的女人呢!” 秋水和天峻一听,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窘色。 没想到金娇却笑了:“呵呵,宗姑娘说话真有个性。” “哼!”宗玶像是碰了钉子似的,脸上有点难堪,但又立刻反唇相讥,“麻烦!你们江湖人也好,朝廷人也好,都一个个那么颐气指使,自命不凡!其实你们只会鄙视人罢了!” “这位姑娘说话还真不害臊……”秋水想说下去,天潇却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她。 宗玶露出得意又狠毒的笑容,随即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这个女孩还真是奇葩。”武天峻对松玮说。 松玮不以为然,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连天盟的女子一个个都不好惹,不好管教。” “话说回来,松大侠,”武天潇直面着他说,“对于御笙和龙渊,你有何对策?” “我才不在乎龙渊或御笙,”松玮没好气地说,“我要把娴婷给找回来!她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松……”武天峻话音未落,松玮已经疾步远去了。 “算了吧,阿峻。”武天潇说。 “连天盟这里的人,感觉一个个都很难相处呢。”武天峻说。 金娇看了看四周的景色,又看向天峻,说:“把客人们安置在这样的美景中,然后就这样对待我们吗?真是礼仪不周呢。” “算了,你也看见他们两个的态度了。”秋水的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那就是说,只好我们自己去探险咯?”阿娇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是说……”武天潇似乎明白了阿娇的意思。 “就是啊,大哥,我们自己行动,只要不打搅到青旭,就没问题吧?”武天峻也支持道。 “……秋水,你的意见呢?”武天潇问。 秋水说:“其实,我觉得偶尔采取一下阿娇的意见,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呵呵,真是败给你了。”武天潇温和地说,随即正色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分头行动,阿娇和秋水,你们去找松玮和青旭,阿峻和我,我们去找宗氏姐妹;这颗紫色珍珠,秋水你拿去,若有什么暗道机关,不妨直接进去。” “若有什么暗道机关,我们直接进去就会落入陷阱啦!”秋水虽然这么说,却仍接过紫色珍珠,“但这珍珠应该能让我们进一些‘禁地’。” “阿娇,你的任务是抚平秋水的情绪,千万别让烟琦出来。”武天潇严肃地说。 “啊?不让烟琦出来?万一……”金娇说。 “没有‘万一’,我们不能在连天盟闹事。”武天潇严厉地说。 “好啦,我知道了。”金娇皱着眉说。 “你们两个姑娘家,青盟主应该不会对弱女子下手的。”武天峻说。 “喂,你也别向宗姑娘抛媚眼啊!”阿娇不甘示弱。 “拜托,你真的看扁我了。” “就你这家伙,什么货色……” “好啦,等任务完成了,你们有的是时间打情骂俏。”秋水忍不住插了一句。 两人没说什么,平时清冷的秋水都说了这种话,他们两人便用眼神彼此交流着。 “阿峻,你跟我来,”武天潇说。 “但是,宗璴和我,对魔都有共同话题……”金娇仍不放弃。 “阿娇,我以前也是参与过驱魔的,难道你忘了?”天峻说,“而且我看,你和宗玶再遇,只会相互拌嘴罢了。” “我才不会和那种人拌嘴呢。”金娇道。 “不管怎么说,大哥和我有足够的耐心对付那两个女孩。”天峻笑道。 “也就是你们的那些甜言蜜语吧?”秋水轻笑。 “秋水,其实大多数女孩是喜欢被赞美的哦。”天峻笑着说。 “天峻,你就不要调戏秋水了。”天潇说着,但也不禁泛起笑意。 “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秋水感觉自己一对二有些处于下风,“把这些留给宗氏姐妹去吧。” 等天峻和天潇走后,阿娇直直地面向秋水:“秋水,你别把天峻的话放在心上……” 秋水淡淡一笑:“呵呵,阿娇啊,阿峻对你很专一的,你不要多虑哦。” “不是,我……”阿娇的脸像火烧一般红了。 “看吧,果然还是个恋爱中的少女。”秋水温柔地说。 “啊,秋水姐,你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阿娇也笑了。 秋水自然是个清高冷傲的人,这点谁都知道。不过,对待身边亲近的人,秋水确实会偶尔露出温柔的一面。 金娇很高兴自己就是那其中之一。 “又得似笑非笑地面对那个脾气暴躁的松玮了。”金娇嘟囔道,“要想得到他的合作,该怎么办呢?” “他一心想找到兰姑娘,”秋水静下心来,说,“若我是他,会先离开连天盟,直接去救兰姑娘。” “你是说……帮他?”阿娇感到有些意外。 “要不怎样?” “可……我们应该利用手上的珍珠,先把连天盟的秘密都探清楚呀。”阿娇说。 第五十五章 赌注 “二皇子殿下,”宗玶面对武天峻说,“您从我这里是探不到任何消息的。” “宗姑娘是不想告诉武某么?”武天潇问。 “不,”宗玶笑了笑,“小女子真的不知情。” “宗姑娘,你可知龙宫和静空门都是江湖上的强大势力,若他们联手对付你们连天盟怎么办?”武天潇说。 “能怎么办?”宗玶冷言冷语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殿下不要再为难我了。这种问题应该去问盟主大人。” 宗玶转过身,表示不愿再与武天潇交谈。 “大哥,在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咱们走吧。”武天峻说。 “希望秋水她们比我们更有收获。”武天潇道。 二人来到连天盟内的魔道场,见到宗璴正在不远处修炼。 “宗姑娘。”武天峻主动说,“你有空吗?” “啊,皇子大人,”宗璴转身面对他们。 “宗姑娘,静空门与龙宫若结成同盟,对你们连天盟会有何影响?”武天峻开门见山地说。 “啊,这……”宗璴苦思冥想,结果有点发窘,“这种问题,皇子大人应该去问盟主。” “不过,我就是想知道宗姑娘你的意见。”武天峻坚持道。 宗璴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我认为……连天盟的实力是抵挡不过龙宫的,若再加上静空门,那真是危机了。” “那么,宗姑娘可否劝劝青盟主,让他不要只用连天盟去对抗龙宫和静空门?”武天潇说,“换句话说,能否请他接受新的其他的力量呢?” “你是说……与你们结盟?”宗璴问。 “不单是我们,应该还有其他人。”武天峻说。 宗璴的眼中露出惶恐,但她故作镇定地说:“皇子大人……” “不用这样叫我。”武天峻说。 “皇……武公子,青盟主很倔强,能说服他的估计只有兰娴婷了。” “兰姑娘么,”武天潇想了想,“她已经给了我们紫色珍珠,这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可是兰姑娘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松大哥和盟主都心如急焚呐!”宗璴着急道。 “看来兰姑娘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啊。”武天峻说。 宗璴毫不犹豫道:“那当然了!兰姑娘可是盟主的恋人。” “也就是说,只有找到兰姑娘,事情才会有进展?”武天潇说。 “而且松大哥是兰娴婷的青梅竹马,”宗璴的眼中闪过一丝悸动,“她失踪了,他很担心,是自然的。” “没想到他们关系这么好……”武天峻说着,目光看向远方,然后又回到宗璴身上,“宗姑娘,你在修炼么?” “是啊。我与魔沟通的能力已经升级了。”宗璴说,“也就是说,你可以随时带金姑娘来我这里,若需要与她体内的魔沟通的话。” “真神奇啊。”武天峻笑着,目光又移向远方。 “秋水,就用这紫色珍珠探险,”金娇跟随在荆秋水身后,二人来到一间密室前。 荆秋水将紫色珍珠放入门上的凹槽内,门自动打开了。 “这已经是我们开通的第四间密室了。”秋水说这,率先走进门内。 “呀!”金娇惊吓着喊道。 “别怕,不过是蝙蝠。”秋水说。 一群蝙蝠在门开的那一刻飞了出去。 “看样子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秋水看着被灰尘覆盖的家具,以及角落里的蜘蛛网。 “唔……”金娇突然紧紧捂住心口。 “你怎么了?”秋水忙问。 “我……心好痛……”金娇面色苍白,“啊,我体内热血沸腾……这一定是……这感觉是……” “阿娇?”秋水担心地搀住她。 “是魔……在我体内涌动……”金娇勉强说完这句话,汗珠从额头滴落。 “不、不行了,我走不动了……”金娇困难地喘息着,秋水将她扶到就近的椅子上坐下。 “你进去……我就坐在这里。” “那你一个人行吗?” “可……以……你快去……” “你靠在墙上好好歇息一会儿,坐着别动。”秋水说完,立刻步入房间内部。 这封闭的密室内,点着蜡烛,烛光摇曳,落在墙上的影子千奇百怪,加上门口传来的风声宛如人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 荆秋水看到墙上刻着神秘的字符,却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房间至深处,有一个桃木柜子,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 荆秋水试图打开柜子,但它却被锁上了。 荆秋水来到右手边靠墙的书架前,上面都是落满尘土、年代久远的书籍。她看到只有一本书上没有落尘。 她伸出手,将那本书拿了起来。 这时,书架的第二层自动从中间分开,露出墙面。墙面又自动左右拉开,露出一个长方形洞口,里面漆黑一片。 荆秋水从旁边拿来一支蜡烛,借助烛火,向洞口里看去。 洞口里躺着一本精致的小书,只有手掌大小。 荆秋水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本小书。 她翻着小书,借着烛光读了起来。 她读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来到柜子前。 “所以说……这个柜子根本不是用钥匙锁上的。”秋水紧紧盯着这个柜子,好像里面会跳出什么东西来一样。 然后,她回到门口处,找到了坐在那里的金娇。 “阿娇,我需要你。” “秋水?”阿娇看上去仍然冒着冷汗。 “你感觉怎么样了?” “很虚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胀开了……” “你能走动吗?” “应该……可以……” 秋水搀着金娇来到柜子前。 “这个柜子,不是被普通的锁给锁住的。”秋水对金娇说,“而是被魔力锁住的。你认为你能施展出魔吗?” “让他开这个柜子?”金娇差点没站稳,“呃……可以试试。你站远一点。” 秋水站到了门口,金娇张开双臂。过了一小会儿,柜子里发出声响。 “这样应该可以了……”金娇说着,“嗯……怪不得我感觉不好,原来这里本身就魔气重啊。” “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比刚才好多了,原来释放了魔的力量,会有缓冲的效果……” 荆秋水拉开了柜子的第一层抽屉,里面是空的。 当她拉开第二层抽屉时,里面是一把短小的玉剑。 荆秋水拿起玉剑,对金娇道:“我们走吧,这把剑应该能帮助我们。” “这样没问题吗?” “兰姑娘把紫色珍珠给了我们,就说明她是有意让我们找到这些密室里的宝物的。” 从开通的第四间密室里出来后,金娇又立刻感觉好了起来。 “现在,我要拿着这四件从密室里找到的宝物——翡翠手镯、玛瑙项链、木雕金蟾、玉剑,去找兰姑娘。” “也就是龙渊和御笙那里?” 荆秋水点点头。 金娇说:“这几样宝物其实都被封印了魔力。” “兰姑娘想让我们找到它们,应该对她有用。” 荆秋水与金娇走出连天盟。 “阿娇,你确定已经没事了?” “嗯,我现在没事了。” “我知道御笙,那家伙……就交给我吧。”秋水说。 “那么作为麒麟宫代言人的我,就去找龙渊。”金娇说。 “我们一起去,若他们还在一起,我们就能找到兰姑娘。” 金娇与秋水又来到竹林道,正巧碰到了御笙。 “啊,这不是荆姑娘么?”御笙惊喜地说。 “正是我要找的人。”秋水淡淡地说。 “你知道龙渊在哪里吗?”金娇问。 御笙眼中的喜悦瞬间即逝,但还是很礼貌地说:“龙宫主,现在正在往连天盟走呢。” 金娇便向连天盟赶了回去。 当只剩下秋水和御笙二人时,御笙说:“荆姑娘,这些天我都在想你教我弹琴的事,你可否再次……” “可以,”秋水打断他,“但你要告诉我兰娴婷在哪里。” 龙渊已经在连天盟外等了好一阵子。 “这不是龙宫主么?”松玮走了出来,“您有何贵干?” “我是来找从满春楼里出来的英姑娘的。” 松玮叹了口气,道:“英玲琰说了,她不想见您。” 龙渊的笑容保持得十分完美:“她会出来的。告诉她,只要她肯跟我走,我就把兰姑娘毫发无损地交回来。” 松玮瞪大了眼睛,便又走进了连天盟。 这时,金娇赶到了。 “龙宫主!”金娇喊道。 “金姑娘?”龙渊微微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想了解你和御笙谈了些什么。” 龙渊意味不明地笑了:“哦?不过既然你来了……” 英玲琰从连天盟内走了出来。 “英姑娘,请您务必跟我走一趟。”龙渊对她说。 “龙宫主,在满春楼我已经拒绝您多次了,您怎么还来这里呢?” “英姑娘,不要再说多余的话了。”龙渊眼含笑意地说。 英玲琰颇感无奈:“……我可以跟你走,但条件是把兰娴婷安然无恙地还给连天盟。” “我答应。”龙渊对她说。 松玮也走了出来:“英姑娘……” 英玲琰回头对他苦笑道:“我会让兰姑娘回来的。” “金姑娘,你若想来就来吧,”龙渊转身走了,“龙宫可是热闹得很。” 于是英玲琰跟这龙渊去了龙宫,金娇则跟在龙渊后面,打算一探究竟。 第五十六章 宝物 “荆姑娘,请你跟我来。”御笙说着,便转身进入了庭院。 秋水跟在后面,来到院子里。 “你看这澜韵居,虽然不及静空门内气派,但在这样一个自然朴素的环境里,已经算得上是奢侈了。”御笙指着自己的屋子说。 此屋对面,是一间简陋得多的屋子。 “那是云晟的居所。”御笙说,“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秋水跟着御笙走进了他的房间。 “这些宝物,你可认识?”秋水拿出翡翠手镯、玛瑙项链、木雕金蟾和玉剑,给御笙看。 “啊,虽然我觉得这些东西都很普通……”御笙说着,但眼中露出凝重,“不过,这些宝物确实都有一种不可测的力量。” “它们确实有魔力。”秋水告诉他。 “魔力?”御笙笑出了声,“荆姑娘啊,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御笙请秋水来到他的书房。 “你看,这里有琴,请你为我弹一曲吧。” “御公子,我来这里不是弹琴的……”秋水说。 “既然都来了,你不会辜负我的吧?” “若这样能让您心情高兴的话……不过御公子,等我弹完,你可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秋水说罢,便坐在琴前,开始弹奏起来。 御笙坐在旁边,十分沉醉地欣赏着。 秋水弹琴的样子格外专注,御笙静静地看着她。 一曲终了,御笙不禁鼓掌赞好。 “御公子,不用鼓掌这么厉害吧?您的琴技也很高超啊。这对您来说,不算什么。” “荆姑娘这可就错了,”御笙笑着说,“鄙人虽然会弹琴,但身为我师父的您,当然要得到徒儿的掌声了。” “真是越理越乱啊……”秋水似乎有些理解英玲琰的感受了。 “若鄙人让荆姑娘感到困惑了,实属抱歉。” “你待我这样客气,让本来应该生气的我,都不知怎么说你才好。”荆秋水说。 “呵呵呵……”御笙愉快地笑着,“这天底下,我还没遇到过敢说我的人呢。不过若是荆姑娘的话,那鄙人还是很愿意的。” 荆秋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你的保镖不是卿珩吗?”秋水换了个话题。 “是啊,但他是个不安于室的人呢,毕竟是个赏金猎人,平时都去接别的活儿去了。”御笙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虽然云晟也狂傲不羁,但他作为我的师兄,还是相对愿意跟在我身边的。” “我们御公子可是位温柔体贴的人,是吧?”房门被打开,说这话的就是云晟。 “云晟?你在门外偷听多久了?” “啧啧啧,少主您不能因为有我在就降低警觉啊。”云晟撇撇嘴,“果然是在我的保护下,过得太安逸了么?” “托你的福,”御笙说,“不过,今天我可是有荆姑娘陪伴。” “荆姑娘,你今天看上去很美丽。”云晟巧舌如簧地说。 “啊,云公子,花言巧语果然很适合你。”荆秋水说。 “哈哈哈,荆姑娘还是太委婉了。”云晟笑道,然后紧挨着荆秋水坐下,“荆姑娘,你说是我这样直肠子的男子汉有魅力呢,还是少主那种温柔体贴、不食人间烟火的完美君子更吸引你?” “你……”出口的不是秋水,而是御笙。 荆秋水冷淡地蔑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云晟,你离她远一点。”御笙声音不大,但力道十足,是人都能听出他命令式的口吻和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云晟吊儿郎当地说:“我偏不!” “你!”御笙气得咬牙切齿,一把飞刀“嗖”地朝云晟掷去,还好秋水向后避得快。 “少主竟然也会吃醋。” “就凭你还能当我的师兄?”御笙忍住不奚落道,“你不过是个不把任何规矩放在眼里的、厚颜无耻的逆徒,你我更是天壤悬隔!” 云晟气急败坏,一把推翻了琴,夺门而出。 门被狠狠关上后,御笙说:“估计他是不会回这里过夜了,肯定又去找哪个女人去了。我们不要管他。” 秋水眼神很冷,一言不发。 御笙将翻到在地的琴摆正。 “刚才真是让你见笑了。”御笙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不过我们不要管他,他走了,才有我们二人的空间。” 荆秋水用冰冷的声音说:“御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御笙说:“荆姑娘,我哪点比不上他?” “御公子你这样做是白费力气。” 御笙只是微笑不语。 荆秋水说:“天下女孩多得是,为何偏偏与我纠缠不清?” 御笙说:“世事变迁,无奇不有,现在还言之过早,不是吗?” 秋水低下眼睑。 “怎么,难道我的体贴,竟比不让那个人的冷漠?”御笙虽然微笑着,但语气已经开始生硬。 “任你的态度怎样,我和你也最多只是道义之交。”秋水说。 “荆姑娘,你还是不要太把武天潇想得那么美好了,”御笙说,“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你可知道他在霄寒国作为皇子的详情?我都调查过,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秋水摇摇头:“我不想知道。” “你在逃避现实么?你就不想知道他之前是怎样一个人?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在乎。御公子,不要白费力气了。”秋水说。 “你一定会惊讶的……” “我不在乎他的过去,我也不在乎他做了什么,他和我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好吧,我知道他贵为皇子,但是……”御笙寻摸着恰当的词,“但是,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秋水没有回答。 “你在我眼中,是无价之宝。”御笙注视着秋水说。 荆秋水转过头,幽幽长叹:“御公子,聪明如您,应该已经猜到我的心仪之人了。” 御笙移开了视线,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我这个人平时不会对人说这种话的。” 二人陷入了沉默。 之后,御笙先打破了沉默:“你想知道我和龙渊谈了些什么吗?” 秋水看着他。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秘密,”御笙脸上又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容,“龙宫和静空门联手,是迟早的事情,聪明如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御公子太高抬小女子了。” “荆姑娘太谦虚了。”御笙说,“这天下之大,单凭我御某一人之力,哪怕加上整个静空门,都不一定能握在手中……虽然我对我的手下都非常有信心。” 秋水静静地等他说完。 “不过,龙渊确实是位高人,”御笙继续说,“在谋略方面,我自叹不如;但在女人方面,他跟我还有些相似之处呢。” 秋水想到英玲琰。 “你可知道被龙宫主追是多么让人荣耀的一件事?”御笙目光投向远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天下女子,哪个不想被龙渊宠幸?那真是麻雀变凤凰了……” “恕我直言,但英姑娘就是……不喜欢龙宫主。” “你也一样,是不是?”御笙突然转向秋水,眼中燃着怒火,“你也把我堂堂少主当成……” “御公子,”秋水打断他,“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很好……”御笙看上去火气未消,转过头看向刚才凝视的远方,“你美丽、聪明、独立……你有太多好的品质,我想让你知道,除了武天潇,还有别的男人也在爱慕着你。” “爱慕?”秋水的声音不带有一丝起伏,“这个词是不是太重了?是‘欣赏’吧?” “不,就是……仰慕也好,爱恋也好,随便你怎么称呼。”御笙顿了顿,“男女之间的情愫……并且,还带有期盼。” “期盼?”秋水淡然地说,“御公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请您不要误会。” 御笙双手紧紧握在身前的栏杆上,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我是很能体会龙渊的心情……”御笙低沉地说。 “我也很能体会英姑娘的感受。”秋水道。 “荆姑娘,你除了武天潇,真的从未考虑过别人?”御笙又转过头,直直地看着秋水。 微风拂过,秋水淡棕色的长发随风而动,整个人像风中摇曳的紫丁香一般,如梦如幻,美若仙女。 “究竟如何,才能抓住你的心?”御笙闭上双眼,秋水的身姿却深深印在脑海之中。 “御公子……小女子还没有把话说清楚么,”秋水百般无奈,“我其实……” 当秋水离开的那一刻,御笙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御公子?”秋水露出惶恐之色,但很快便被镇静的表情所替代。 “……别走。”简短的两个字,蕴含着力量,坚定又不由分说。 秋水看向御笙的眼睛。 御笙的眼中,露出深情,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那份隐忍的、沉沉的感伤。 秋水低下头,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御笙没有再用力,也没有再挽留她。 当她走后,她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御公子,您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御笙猛地出手,当他意识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因为过于用力而撕破了左手的袖子。 “根本就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御笙愤愤地对自己道。 又一阵风吹过,佳人已去,余香不在。 留下的,只有一位心情沉重、孤傲坚忍的霸王。 第五十七章 透析 “喂,小二!再给我来一壶酒。”云晟脸色因为喝酒的缘故,显得微微泛红。 “好嘞!”小二很乐意地又去提了一壶酒。 云晟有些微醉了,恍惚地看到眼前有一位白衣女子,素雅恬淡。 “你……你要多少钱?”云晟吐着酒气,冲着那名女子,痴痴道。 白衣女子瞪了他一眼,一看他是个醉鬼,便没再理他。 “喂!”云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原本吵闹的四周顿时静了下来,人们都侧目着他。 “老子在跟你说话!”云晟不自觉地高声吼道,此时他眼里只有这个白衣女子。 “这位爷,您喝多了。”小二跑过来打圆场。 “滚!”云晟比刚才还要大的音量喊道,小二吓得一哆嗦,连忙把酒放在云晟桌上,匆忙逃去。 云晟伸出右手食指,朝着那名女子指来指去:“这么破落的小馆子,也能见到这样的鲜花儿……呵,你是不是来卖的?” 周围的人一看云晟醉得不轻,便没再顾及他,而是接续他们的谈话。 白衣女子微微咬唇,很明显对云晟有些不耐烦了。她面容清秀,黑发扎成高马尾,给人清爽的感觉。 “你……老子心情好,你陪我……”云晟软绵绵地放下手指,眼看着就要醉倒了。 谁知那名女子起身走来,坐在紧邻着他的凳子上,用柔和的声音微笑着在他耳侧说:“这位爷,看来您真是醉了,小女子愿意陪您……” “这才像话!”云晟咧嘴笑道,仍然有些眼花。 白衣女子看中了他腰间的银袋,趁着云晟就要醉倒在桌上的那一刻,她迅速地伸手夺去—— 谁知云晟竟然准稳地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衣女子心头一惊,但很快故作镇定,继续用温柔的语调、连哄带骗道:“您那袋子太沉了,小女子帮您摘下来,暂且保管;您只管好好地睡……” “怎么?你不服侍我么?”云晟没好气地道。 白衣女子眼珠一转,随机应变道:“小女子自然是要服侍您的,您不把装备卸下,不把衣服脱去,叫人家怎么服侍您呢?” “哈……也对……”云晟看上去真是醉成一滩烂泥了,“好……这银袋你替我保管……” 云晟果真自己解下了腰间的银袋,放到白衣女子的手中。 他的两只手用力地按在白衣女子那双纤手上。 白衣女子有点发窘,但还是笑盈盈地、用迷惑人心的声音说:“这就好了,您等着,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好了就来服侍您……” 云晟终于收回了双手,摇头晃脑道:“我等……” 白衣女子将银袋藏到袖子里,急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眼看就要走到门口了,突然,白衣女子的左肩头多了一只手—— 她本能地回过头—— 是店里的一个伙计,正用右手使劲抓着她的左肩。 “这位姑娘,留步。”那伙计说着,手重重地压在她的肩上,不让她动。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小二,就是那个女的,把我的酒钱偷了,不信你们可以翻她左手的袖子……”云晟用清醒的声音对身边的小二说。 那名伙计刚要伸手抓住她的左臂,白衣女子的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下一把粉末,顷刻间,那名伙计的眼前出现一团紫色迷雾,令他视线受阻,咳嗽不止。 “别让她跑了!”小二高声喊道,只觉身边的桌子一抖,他转头看向云晟——人早已不在。 “把他们拦住!还没付钱呢!”小二大叫道,却被嘈杂的人声所淹没。 当迷雾散去,白衣女子和云晟早已不见人影。 小二骂了几句。 那名伙计跪在地上,流泪不止,哀叫连连。 在街上。 “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云晟追了上去。 “做什么?当然是赶紧逃啊!”白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说。 “你可是拿了我的银袋。” “怪我记性不好,那明明是你给我的!” “你想耍赖?”云晟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左手腕。 碰到她的那一刹那,白衣女子转身反攻,一掌袭来,云晟距离过近没能躲开,被打到几米之外。 “别碰我,你这色鬼!”白衣女子再次迈步而逃。 “你这小偷!停下!”云晟急忙追了上去。 在茫茫人海中不跟丢那名女子,并非易事。但云晟穿街走巷,最终还是跟着她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好了,快把银袋还给我。”云晟对着她的背影说。 白衣女子转过身,双脚不停地倒退着,脸上扬起笑容。 云晟这才看清楚女子的脸——比刚才还要精致、秀丽,眼中闪着和他一样的狡黠。 “要想我还给你,可以,”白衣女子笑着说,“但你得先……” “别跟我玩游戏,”云晟打断她,亮出刀,“就算对你这样的美人,我今天也没兴趣。” 白衣女子见到刀并没有惊惧之色,反而自顾自地笑着说:“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一人喝闷酒?” 云晟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于是嘴角浮起一丝浅笑道:“怎么,姑娘果然对我感兴趣?” “这里没别人,你就说吧。”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两人之间距离不近不远。 “好啊,既然姑娘问得这么有诚意。”云晟想了想——倒也没打算骗她——这女子看上去精明伶俐,出手不凡,骗她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实话跟你说,我本想效力于我的主上,没想到却被他斥责了一顿。” 白衣少女拿出银袋,将它在手中抛上抛下:“接着说。” 云晟放下刀,向她倾诉起来:“其实我是主动——成心向那位姑娘发动攻势的,这样才好体现出主上大人的高尚,让主上大人在那位姑娘面前留下好印象。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主上大人。” “好可怜呢。”白衣女子说,“说不定你的这位主上大人是色厉内荏。” “哈!或许吧。”云晟还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虑过御笙,或许就真的像这位白衣女子所说。 “你的刀,看上去很锋利。”白衣女子看着那刀,眼中不是恐惧,而是好奇。 “你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云晟叹气道,“能知道这把刀故事的人,太少了。” “那你告诉我啊。”白衣女子说。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听这种血腥故事了,免得伤了你的灵气。” “哦?你竟然懂得惜香怜玉?”白衣女子看上去真的有些吃惊。 云晟不以为然地笑了:“怎么,不行么?我云晟杀敌无数,勇猛无比,你还是不要轻易招惹我的好。” “原来你叫云晟。” “你叫什么?” “名字有那么重要吗?”白衣女子低下头,然后又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不过既然对你有意义的话,你可以叫我‘顾昕’。” “顾姑娘,”云晟看着这位白衣女子,“白色很纯洁,很适合你,但是,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既然我们都坦诚相见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顾昕说,“刚才我在店里就注意到你了,我以为你是个普通的酒鬼,可没想到你能破我之计……” “你是想说,我是难得的一个能捉住你的人吧?” “后来我不还是拿走了你的银袋?”白衣女子眼中露出笑意,“不过,当时你抓住我的那一把,还真是出了我的意料。” “人在江湖,像我这种替人卖命的人,万万不可放松警惕。” “你演得还挺像,我以为你真醉了。”白衣女子回忆着说。 “我确实是醉了,但我就算是醉,也能醉中带醒。”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哈哈,”云晟爽朗地一笑,“你不懂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一定是个令你的主上大人头痛的家伙。” “还真被顾姑娘说对了。” “看吧,你也不是那么难猜。” “我好像低估顾姑娘了。” “我当时也低估你了,”白衣女子戒备地看着他,“你看上去很阳光,其实是个小恶魔吧?而且还很好斗。” “是这样吗?”云晟眨眼,微笑道,“难道你不是想说,我很迷人吗?” 白衣女子看了看手中的银袋,没有回答。 “顾姑娘聪慧秀美,明媚动人,不知要我的银袋做什么?” “你觉得我仪态大方,还是不过就是个贼?”顾昕突然问道。 “顾姑娘怎么这样问呢?”云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她又要把他往哪里引,“顾姑娘是个身手敏捷的人。” “真是中肯的回答啊。”顾昕轻笑道。 “顾姑娘,要怎样你才肯把银袋还给我?还是我们一整个下午都这样聊天?” “怎么?你不愿意谈,自然可以走。” “那也得等你先把银袋还给我。” “是呀,所以说……”顾昕笑出声来,“呵呵……我想知道,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抓到你?识破你?揭发你?” “所有这些。” 云晟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顾姑娘……你可能因为我的醉态,就对我放松警惕了,但是,我多年驰骋江湖,杀人无数练出的本能,让我潜意识里也是警觉的。你的话确实很动听,换作其他男人大概都会因你沦陷了。” “好吧,看来今天我是挑错了下手的目标呢。”顾昕说。 第五十八章 梦幻 武天潇和武天峻离开了连天盟。 “宗璴看上去是个小姑娘,但似乎法力很强。”武天峻想到金娇,同样是娇弱的外表,但力量极其强大。 “金娇若见了宗璴,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但愿如此。”武天峻回答。 二人走在路上,迎面而来的是一名烟灰色长发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两位侍女。 “武天峻,你可还记得我?”烟灰色发的女子说,“这位是谁?跟你长得好像,难不成是你的哥哥?” “在下是阿峻的哥哥,武天潇。” 烟灰色发的女子看着武天潇,说:“真是比武天峻还要高冷的感觉,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是吗……”武天潇将眼神射向阿峻那里。 “你是……姚如梦?”武天峻道。 “原来你还记得我!”姚如梦看上去很高兴。 “这二位姑娘是?”武天潇问。 姚如梦脸上闪过惊叹的表情,但她立刻镇静地说:“她们是我的侍女……” 黑色长直发,淡粉眸,淡粉衣的少女,腼腆地说:“你好,我是镜花。” 褐色直短发,水蓝眸,天蓝衣的少女,以过度自信的口吻说:“我是水月。” “镜花和水月,很好听的名字。”武天峻微笑着说。 姚如梦用犹疑的目光看向武天峻,又看向武天潇。 武天峻被她看着,体内升起一种毛躁的感觉,他一向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看,就好像自己在被他人的眼光解剖一样。 “姚姑娘,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武天峻露出苦涩的笑意。 “没什么……”姚如梦发觉自己盯着别人很失礼,于是用手抚着垂在胸前的发丝,道,“武天潇……对吧?你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剑的主人?我以为青龙剑是皇室佩剑呢。” “姚姑娘此言何意?”武天潇问,心想这姚如梦还懂得不少。 “我最喜欢找名刀宝剑的主人和我比试了。”姚如梦露出淡淡的笑容。 “比试……你是说,比武?”武天潇问。 “对啊。看我的‘皛’,”姚如梦手中的剑出鞘,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很美吧?真想和其它的宝剑比武啊……” “姚姑娘,”武天潇平静地说,“我们正在赶路……” “只要你们过了我这关,我就让你们过去。” “姚姑娘,这未免有些任性了。”武天峻略带严肃道。 “可是人家就是想和青龙剑切磋啊。”姚如梦说,“阿峻,你就留到下次好了,委屈你了。” “哪里,姚姑娘这是看得起我……”武天峻心想,还好不用和她纠缠了。 “皛”剑反射出令人昏眩的光,就算是在白日下,那光芒也显得过于闪耀了。姚如梦得意地说:“怎样,武天潇,把你的青龙剑亮出来吧!” “大哥,你要怎么办?”武天峻问。 武天潇似乎在内心纠结着什么,然后开口道:“既然姚姑娘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武某接受挑战。” “她那可不是一般的剑,小心点。”阿峻道。 “峻弟放心。”武天潇道。 “已经做出选择了吗?那就试试看吧!”姚如梦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镜花、水月,你们准备好了吗?” 镜花和水月点点头。 武天峻刚想问,却看到镜花和水月同时化作淡粉色和天蓝色的光,然后融入“皛”之中。 “怎么?!”武天峻的警戒瞬间提升。 “啊,忘了说了,镜花和水月都是剑灵。”姚如梦露出居高临下的笑容。 “剑灵?”武天潇紧紧盯着“皛”,剑身流动着淡粉色和天蓝色两种光彩,华丽无比。 “一般人是看不到她们的。”姚如梦淡玫红色的双眸中露出敬意,“所以刚才你们能看见她们,我才感到有些惊讶。这说明,你们两位是真正的高手,毕竟弑神刀和青龙剑,毕竟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的。” “看来姚姑娘在这方面挺精通的。”武天峻说。 “呵呵呵……让我看看青龙剑,能否让我心悦诚服?”姚如梦嫣然一笑,举起了“皛”。 “皛”不愧是奇剑,攻击时剑身流光溢彩,给对手造成极大伤害;当武天潇攻击姚如梦几次之后,“皛”竟然还能治疗主人。 “唔……被剑灵所护佑的剑吗?”武天潇体力大幅度下降,他感到自己很久没有被威力如此之大的武器所伤。 “武天潇,这就是你的最大程度了吗?”姚如梦问。 “姚姑娘要怎样才肯停止这场无意义的战斗?”武天潇问。 “我的‘皛’可是天下第一的绝剑,能用得起它的,只有我姚如梦,看来就连闻名遐迩的青龙剑,也不是我的对手嘛!”姚如梦张狂地说。 武天潇对自己说:看来我只好以防御为主,普通攻击对于“皛”的防备几乎没效果,还是要以招式为主。 武天潇用招式攻击姚如梦,确实比刚才用青龙剑单纯攻击的功效要强些。 “怎么了?你以为这不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斗吗?武天潇,你是不是太看不起人了?”姚如梦似乎恨着什么,美丽的面容变得狰狞,愤怒地说。 “姚姑娘真是顽冥不化,”在一旁的武天峻看这形势不对,“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比试了,姚姑娘你是真想要潇兄的命吗?” “你住口!战场上强胜弱败,没有平局!”姚如梦淡玫红色的双眸中露出疯狂的进攻欲,“‘皛’在我手中,只会强上加强!” “姚姑娘?”看着与刚才相比判若两人的姚如梦,武天潇心头一颤。他不但对她的转变感到惊讶,她的这种变化更让他想到了秋水变成烟琦时的样子。 疯狂的进击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在武天潇的防御,以及用青龙剑的抵挡下,姚如梦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你的进攻还真是猛烈,”武天潇的惊奇之色难以掩饰,“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以前我还从未遇到过,能让青龙剑如此逊色的兵器。” “据说以前还从未有人能单独打败过青龙剑和弑神刀,”姚如梦语调柔婉,她整个人再次变得安谧,刚才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 “姚姑娘看上去柔弱,”武天峻说,“没想到是战神。” 姚如梦听了,眼中发出光亮:“哪里哪里,镜花和水月已经很满足了,刚才真是谢谢武天潇了。” 武天潇嘴角带着血迹地笑道:“这世上果然还有着能打败青龙剑的存在……这样武某就放心了。” “为了作为补偿,这仙丹送给你。”姚如梦将一颗仙丹送到武天潇手上。 看着武天潇不解的表情,姚如梦说:“吃了它,你的体力、精气就会全部恢复了!” “姚姑娘,你打得那么拼命,就是为了过瘾么?”武天峻忍不住问。 “不,其实呢……”姚如梦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武天潇,“我也是需要确定一下,青龙剑的主人是否值得……我已经得到答案了,这么多回合能几乎与我的‘皛’持平,武天潇,你加入我的队伍,如何?” 天潇和天峻有些发怔,他们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问。 “你的队伍?除了你还有谁?”武天峻问,“难道有比你还强的人跟你组队?” “没有别人。”姚如梦马上说道,“只有我,但你们两位都可以加入。你们若加入的话,我们就是一个队伍了,而且总会有极大的胜算,不是吗?” “战无不胜的组合?”武天峻似乎有了兴趣。 “怎样?”姚如梦看向武天潇,“镜花和水月的力量你们也见识了,她们也会是很好的伴侣。” “多谢姚姑娘好意,但我有要事在身,必须要赶路了。”武天潇泰然处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准备离开。 “你这样说,难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姚如梦皱眉。 “是又如何?”武天潇安然地说。 “我看你是笑比河清之人,没想到你也有喜欢的人。”姚如梦尖酸地说,像是在指控着什么。 “虽然我对姚姑娘的提议很感兴趣,但是……我也有事在身,难享此福。”武天峻尽可能温柔地说。 “啊……”姚如梦潸然泪下,“没想到你们两个,根本不在乎争霸武林,让青龙剑和弑神刀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阿峻对阿潇说,“我们快点离开吧。” 武天潇说:“她已经走掉了。” 武天峻转过身,果然已经人影无踪。 “姚如梦这个人看似不简单,怎么这么容易就哭呢?”武天潇道。 “看来潇兄魅力太大了啊,”阿峻开玩笑道,“这令天下多少女子心碎啊!” “峻弟不也是一样,同样身为皇子……”武天潇说。 “姚姑娘看人够准,你确实是笑比河清的类型。”武天峻说。 “呵呵,二弟说笑了。”武天潇神色自若地说。 “大哥,作为长子,你可是霄寒国的皇位继承人,未来的皇上。”武天峻说,“但是,你不要因为这样的重担,而完全放弃个人的七情六欲,你也要充分让自己的情感圆满啊。” “多谢二弟好意,我自有分寸。”武天潇说。 大哥,你可不要苦了自己呀……武天峻内心想。 第五十九章 交易 兰娴婷被龙渊的手下安然无恙地送到了连天盟的大门外。 龙宫的人转身走远了,只留下兰娴婷一人站在门口。 “娴婷!”松玮从门内远远见到外面的兰娴婷,欣喜地喊道。 “松大哥,我……”兰娴婷还没说完,突然被一个人影劫走了! “娴婷?!”松玮见状,急忙跑上前去,等到了大门外,却不见一个人影。 “可恶!”松玮气得不轻,恨不得捶胸跺足,“究竟是谁?是谁又劫走了娴婷?!” 松玮的回声响荡在天际,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澜韵居。 御笙对荆秋水笑道:“荆姑娘,你要和我谈我很欢迎,但你有什么东西能作为交换么?” 荆秋水拿出身上的四件宝物,一一摆在书桌上,展示给御笙:“御公子,你看这四件宝物,哪一件能当让我们顺利谈判呢?” 御笙看着桌上的四件宝物,许久,才开口道:“荆姑娘,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称不上宝物哦。我们静空门的宝物可比这强多了。” 荆秋水略感挫败。 但是,御笙很快用轻快的语气说:“不过既然是荆姑娘送的,那我当然要挑一件,不然就太不给荆姑娘面子了。” 荆秋水似乎恢复了希望,抬起头看着他。 御笙慢条斯理地说:“这四件物品呢……这个翡翠手镯,请你先收回去。” 荆秋水从桌上拿回了翡翠手镯。 “嗯……我看看……”御笙围着书桌走了一圈,眼神一直盯着四件物品。 “这把玉剑还可以。”他最后说。 “御公子想要这把玉剑,请尽管拿去。”荆秋水说着,把翡翠项链和木雕金蟾收了起来。 “呵呵,我真是很给荆姑娘面子了。”御笙笑着说。 “是啊,小女子真是有幸。”荆秋水面无表情地说。 “并不是我想要这把玉剑,它对我没什么好处,”御笙看着荆秋水说,“但是,它就勉强算是能让我们继续谈下去的一个交换物吧。” 荆秋水同样直视着御笙,平静地说:“……多谢御公子。” 御笙拿起了桌上的玉剑,在手中玩味了一番。他的目光挑剔地看着手中的剑,同时用余光看着荆秋水,用浑厚的声音道:“只能说是还可以。” “我知道向您要的东西,难度很大。”荆秋水言辞恳切地说。 秋水见御笙正笑着看着她,便止住了口。 御笙笑道:“呵呵,荆姑娘能对在下如此坦言,在下还真是幸运。” 秋水等他说完。 “……既然荆姑娘给了在下一份礼物,那我也应该还给荆姑娘一份礼物才是。”说罢,他从旁边案几上的一堆纸里,翻出一个卷轴,交给了秋水。 荆秋水打开卷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地图。 “如你所见,通过这张地图,就可以找到兰姑娘了。”御笙说,“你亲自问兰姑娘就可以知道我和龙渊谈话的大致内容。” 显然御笙并不在意谈话内容泄漏。 秋水认真地看着这张地图。按照这张地图,似乎是要秋水来到竹林道以西的天朠庙内,穿过庙地下的迷宫,才能找到兰娴婷。 “你也看到了,她在迷宫的尽头,地下的至深处。”御笙对荆秋水说,“我再好心告诉你一句:她正在被靖晓滢看守着。” “靖晓滢?”秋水完全没想到,“就是凌霜教的那个弟子?” “不错。你应该知道,靖晓滢是不会让你或任何外人随便救走兰娴婷的。” “你告诉我这么多,难道不会破坏你和凌霜教的关系?”荆秋水匪夷所思地问。 御笙哈哈大笑:“哈哈哈……荆姑娘,事到如今你还怀疑我?我哪一步不是以你为出发点、根据你的利益走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荆秋水现在担心自己会坏了事。 “啊,不过别担心,”御笙收敛了笑容,“我不会因为你的态度就不帮你。所以你真的很幸运啊。” 荆秋水有些无语,绯色袭上脸颊。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御笙笑呵呵地看着她,“你把刚才给我看的那个翡翠手镯交给靖晓滢。” “靖晓滢么?”荆秋水不禁蹙眉,她无法想象那个性格毒辣的靖晓滢会对饰品感兴趣。 “看你的表情,你是在想她不会对首饰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吧?”御笙一语道破。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荆秋水说。 “呵呵呵……”御笙低声笑道,“我们静空门的功法很出名,就连荆姑娘这样正直的人都想要我们的《灵天剑法》。” 荆秋水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疑。 “啊,又被我说中了呢。”御笙笑意不减,“荆姑娘还真是个好奇心强的孩子……” 荆秋水恢复了波澜不惊的表情,道:“那翡翠手镯……对靖晓滢有何作用?” “靖晓滢肯定会很感激你的,”御笙把握十足地说,“并会把兰姑娘交给你。我敢打赌,靖晓滢甚至都不会跟你战斗。” 就这样,荆秋水离开了澜韵居,穿过竹林道,来到天朠庙前。 “我将会面对的是靖晓滢……”荆秋水对自己说,“她还是有跟我交手的可能,我应该先装备好自己……” 荆秋水走进天朠庙,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推开了庙内一角落处的石像。 石像被推开后,下面的地砖自动开启,露出一个地下密道,密道里的墙上摇曳着烛火。 荆秋水顺着密道的台阶走了下去。 “真是个隐秘的地方呢……”荆秋水说着,继续往下走。 墙上的烛光使得地下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能依稀看清昏暗的场景。 当她走完最后一节台阶、来到平地上,她发现四周的墙壁上都有点燃的蜡烛。 这是一个被烛光照亮的地下迷宫。 “烛光一直都亮着么?也就是说,这里其实常有人拜访?”荆秋水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建筑,并没有发现灰尘或蜘蛛网,看来这里是个常有人来的地方。 借着烛光,她打开了地图,详细地看着。 “我若按下这里凸起的石头……”荆秋水将手放在石门门柱上,按了下去。 石门自动打开了。 荆秋水看到,门内仍有烛光。 她大胆地走了进去。 荆秋水惊叫一声,完全没想到会撞到什么东西。 迎面撞来的,是一个小女孩。 她定睛一看,那并不是人类,而是一个长着透明翅膀、身穿绿裙、有着小女孩面孔的精怪。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被突然袭击的荆秋水,立刻手持双头剑,准备防卫。 会飞的精怪有着小女孩的脸,却吐出蛇一样的蓝色芯子,用极其尖细的声音道:“打倒人类!打倒闯入者!”然后不停地攻击着荆秋水。 “啊!”荆秋水喊道,“我有这里的地图,是这里的主人!” 那小妖精速度非常快,攻击的劲头只增不减。 荆秋水明白这是一场战斗,于是使用起双头剑。 那会飞的小东西并不十分耐打,荆秋水凭借双头剑的攻击,虽然损血了,但还是打赢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荆秋水看到被打倒的小妖怪化为一团深蓝色的雾气,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充满了这种妖怪,我得当心了!” 荆秋水花费了一段时间,才按照地图走完这座迷宫,一路上还碰到了不少这种淘气的小害人精,但都被荆秋水一一解决了。 “按照地图的指示,这里就是迷宫的终点,也就是最深处的房间了,”荆秋水来到一扇石门前,“兰娴婷就被关在里面。” 石门开启后,荆秋水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坐在地上、被绑了起来的兰娴婷,在她的身边站着靖晓滢。 “谁?”原本面对着兰娴婷的靖晓滢转过身,看到了荆秋水,“此地竟然还有入侵者?真是胆子不小啊。” 眼看靖晓滢已经挥舞起九节鞭,狠狠地打在了荆秋水面前的地上,回声在封闭的房间内十分震耳,还好秋水站的位置较远,没有伤及她。 “嘁!”靖晓滢被认为是凌霜教最危险的弟子,她不但无视章法,似乎还有着“副教主”的称号。 “靖姑娘,且慢!”荆秋水忙拿出翡翠手镯,“你看!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靖晓滢轻功一跃,来到离荆秋水近一些、但又并非太近的地方。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翡翠手镯冷光四射,极其美丽。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靖晓滢惊讶不已,前一秒还有的危险气息已经烟消云散。 “靖姑娘,我用这个手镯,换兰姑娘的平安。”荆秋水直视着靖晓滢的眼睛。 靖晓滢听了,黛眉微蹙,但一言未发。 荆秋水仍然看着她那褐色的双眸,没有移开视线。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气氛沉重,时间仿佛停滞了,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靖晓滢随即走到一边,面对着墙,不肯转身。 荆秋水立刻上前为兰娴婷解绑,兰娴婷还来不及谢她,就被她带出了房间。 秋水果然按御笙所说,成功用翡翠手镯从靖晓滢那里换来了兰娴婷,看来那翡翠手镯对靖晓滢寓意重大。 第六十章 辟邪 连天盟外,金娇正着急地等待着。 “阿峻!天潇!终于等来你们了!”看到远方走来的二人,金娇喜悦地喊道。 “秋水没跟你在一起?”武天潇问。 “秋水让我在竹林道等她,但我等了半天她也没回来,我只好回到连天盟,一是想等来你们,二是若等不到你们,就找连天盟求救。”金娇一字一句地说。 “秋水一人在澜韵居?”武天潇难以掩饰担忧之情。 “我们一起去澜韵居找她吧!”金娇说完,三人便一起前往澜韵居。 到了澜韵居,四下无人,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御笙就在这间屋子里?”武天潇说着,轻叩门扉。 “谁?”房屋里面传来御笙的声音。 “我是武天潇,秋水在哪里?” “啊,原来是皇子大人,快请进。”御笙将门打开,三人走进屋中。 “武公子,”御笙客气地说,“您在这里一定希望我这么称呼您吧?” “御公子,”武天潇追问,“秋水人呢?” “她在天朠庙。”御笙说。 “我们快去天朠庙找她!”金娇说。 “你们就算去了,也可能见不到她。”御笙说。 “为什么?”武天峻问。 “天朠庙地下有一个迷宫,荆姑娘进去找兰娴婷了。”御笙如实道来。 “我们怎么才能到地下去?”金娇问。 “地图只有一张,我已经给荆姑娘了。你们还是别进那迷宫,万一迷路了可不妙……”御笙说,“就在天朠庙里等荆姑娘上来吧。” “你为什么要帮秋水?”武天潇问他。 “她坚持要知道我和龙渊谈话的内容,我给了她地图、告诉了兰娴婷所在的位置,让她自己去问她,还能怎样?”御笙不耐烦道。 “御公子,难为您了。”金娇说,“您真是仁尽义至了。现在就希望秋水她没事。” “依我看,那样的迷宫应该难不倒荆姑娘,”御笙说,“但你们几个若下去,只会增大迷路的可能性罢了,会浪费更多时间,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留在地上,等秋水回来。” “御公子言之有理。”武天潇说。 “像御公子这样举足轻重的人,一心帮助我们,真是不得了呢。”武天峻说。 “呵呵,我也不想仅仅因为龙渊的缘故,就牺牲与麒麟宫和霄寒国的关系。”御笙道。 “是啊……”金娇若有所思道。 果然见到了和兰娴婷在一起的秋水。秋水手上还有两个宝物:玛瑙项链和木雕金蟾,它们又会开启什么机关?又有什么作用呢? 四人从天朠庙回到云叶城。 “咦?那不是颜琋吗?”一进城,金娇便看到颜琋正面对着几个人。 “颜琋,发生了什么事?”金娇走上前问。 “啊,阿娇!”颜琋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气。 金娇觉得,颜琋比以前更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颜琋的黑色直发扎成长辫,穿着孔雀蓝色的连衣裙和靴子,显得很有精神。 “先不要打扰我……”颜琋褐眸微闭,她的右手捧着一名陌生女子的手。 金娇脑中忽然想到:她在占卜? “这位姐姐,今年会遇到如意郎君,”颜琋缓缓地睁开双目,眼中光辉明灭,“而且,很有可能有红喜事呢。” 颜琋放开了女子的手,那名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兴致勃勃地说:“太好了!我就知道,这次他肯定跑不了了……” 待那名女子远去,颜琋又为剩下的三名男子占卜完后,才将注意力集中到金娇他们身上。 “阿娇,我以为你在麒麟宫忙得不可开交呢。”颜琋说。 “本该是那样没错,不过……”金娇说,“你还真是厉害啊。你不是轩辕府的侍女吗?原来你还会占卜?” “我后来成为了府里的女执事,之后我离开了轩辕府,成了浪迹江湖的女侠……兼占卜师。” “颜姑娘的武器看上去很特别呢。”武天峻指出。 颜琋的武器是一根蛟龙杖。 “呵呵,你看这蓝色的龙,平时盘绕在杖上,被我召唤时会出来攻击;杖上有颗大蓝宝珠,可以透过它进行法力攻击、恢复队友、预测未来、灵力攻击。” “琋姐姐果然厉害!”金娇由衷地赞叹。 颜琋从容地笑了。当她看到秋水时,脸上露出一抹愁苦。 “怎么了?为何愁眉不展的样子?”金娇问。 “我整日占卜,愁绪如麻,阿娇你又怎会知道?”颜琋有些严厉地说。 金娇心想琋姐姐是有些累了,便道:“要不你先暂时休息一下,我们去那边的茶坊好好叙叙旧,我请客,如何?” “嗯,那倒也不错。”颜琋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他们来到茶舍,点了茶,便围着一桌而坐。 颜琋和金娇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主要都是讲过去只属于她们的笑话、和最近发生的好玩的事。 秋水作为女子,同样在一旁听着,时而礼貌性地点头。 天潇和天峻则感到有些无聊。 武天潇手中拿着刚才从秋水那里要来的天朠庙地下迷宫的地图,开始和天峻一起研究。 “虽然秋水已经破解了这个迷宫,”武天潇说,“你看,她把自己所走的路线画出来了。不过,我们应该再去看看那些她没去过的地方,说不定那里还会有宝物呢。” “我同意。”天峻说,随即换上了戏谑的语气,“我说潇兄,你还真是喜欢秋水啊?这种事都亲自替她做?” “你这家伙,小声一点!”武天潇用很小的音量厉声道。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武天峻用同样小的音量说。 “我看我是算命算多了,看见一个人就忍不住去看他的未来,”颜琋举起茶杯,“比如坐在我面前的这位紫眸美女吧……” “荆秋水,她叫荆秋水。”金娇告诉她。 “唉,本来是要来放松的,结果还是这样了……”颜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向秋水伸出手,“荆姑娘,你可愿看看自己的未来?” 荆秋水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迟疑地伸出了右手。 “我看看……”颜琋聚精会神地看着荆秋水的手掌,许久之后,她摇了摇头。 “如何?”秋水问她。 “恐怕你不会喜欢这个结果。”颜琋再次饮茶。 “别吊人胃口了,算都算过了,你就告诉她吧。”金娇对她说。 颜琋将茶杯放在桌上,看向望着自己的秋水,沉声静气地说:“我看到你在乎的人——应该是个男人——会有厄运。” 秋水淡然一笑,并没放在心上。 颜琋见秋水没有生气,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占卜过的人太多,难免遇到几个脾气差的,真的会动怒。 “阿娇,让我看看你吧。” 金娇把手伸给她。 颜琋将自己的左手按在金娇的手背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当她睁开双眼时,只吐出了这一个字,脸部微微抽搐,霎时间,眼中闪过恐惧。 “怎么了?我会遇上坏事吗?”金娇略感失望地问。 “阿娇,我替你担心,”颜琋严肃地看着她说,“因为我感知到你体内束缚着魔,你被魔所困……而且,你会遇到大凶事件。” “你就别乌鸦嘴了。”武天峻很生气。 “天峻,琋姐姐是我的朋友,她是关心我的。”金娇告诉武天峻,然后笑着面向颜琋,“没事,我不会出事的。” 颜琋从怀里掏出一根七彩羽毛,对金娇说:“阿娇,我一向把你当成亲妹妹看。为了让你辟邪——也就是避免体内的魔被激发出来,送你一个压抑自身魔力的宝物。” 金娇接过那羽毛。 “这是一根被施了咒的七彩羽毛,将它佩戴在身上,你就能更少地感受到魔带来的不适感。” “是降低我的感受力和敏感度吗?”金娇忐忑不安地问。 “不,主要是压抑魔性。”颜琋说。 “没想到琋姐姐对这种灵异之事这么熟悉啊。”金娇眼中透出敬意,“有你帮我真好,我还愁不能把这魔赶出去呢。” “当然,我是很尽职的,”颜琋来脸上露出一丝骄傲之色,但很快又正色道,“你可千万别轻易尝试驱魔啊,我看你体内级别的魔不是开玩笑的,要驱魔也一定邀请长老亲自来……但是,目前看来你还是和魔共生,比较妥当。” “是呢……这魔竟然选了我作为宿主。”金娇感叹。 “我明白了!”天峻突然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天峻?”金娇疑惑地看着他,茶水洒了一桌。 “啊,高兴过头了。”武天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和潇兄一起琢磨这地下迷宫来着……有几个地方我们可以去探险,说不定就是当年那些人……” “那些人?”秋水不知为何想起了在迷宫内遇到的小精怪们。 他们在对话的时候,颜琋也在观察天潇和天峻的反应。他们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藏,兴奋得跟小孩子一样。 “颜姑娘,你若替我算命,能算出我能否得到这里的宝物吗?”武天峻指着地图,对颜琋说。 “你还真是个无聊的人。人家都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才找我算命的。”颜琋说。 “当年那些挖地下迷宫、藏起宝藏的人,不会阴魂不散、反而阻挡我得到宝物吧?”武天峻问颜琋。 “阿峻,你真的缺什么宝物吗?”金娇噘嘴问道。 第六十一章 劫持 云叶城。 “琋姐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呢,精通许多法术。”金娇对武天峻说。 “我看是巫术吧?不知道和你体内的魔能否协调?”武天峻说。 “我……那个和琋姐姐没关系,但是宗璴的法术和我这个魔比较相近。”金娇说。 “咦?前面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武天潇感到不对劲。 四人走上前,荆秋水问其中的一位大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卖花女被歹徒劫持成了人质啊!太可怕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带孩子来这城里了!”大娘说着,抓着身边一个小女孩的手,匆匆而去。 “这卖花女真可怜,”众人中一位男子说,“那人贩子要钱?一个卖花女能值多少钱?” “五哥,错啦,那是持刀歹徒,不是人贩子,”他旁边一位年轻些的小伙纠正道“而且他不是要钱,据说是要一个姓文的公子出场,嚷嚷着要见他呢!” “姓……文的公子?”武天潇自言自语。 “天潇?”秋水看到他有心事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武天潇心想:文公子?难道是……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拿刀劫持活人,真是大胆啊!”民众中有人说。 就在此刻,一支从不知何处射来的飞箭突然穿过人群,射到了木屋门外的柱子上。 武天潇走了上去,看到箭上绑着一卷小纸,便把它拿了下来。 “想救人,让雅贼文公子——来西市。”武天潇将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各位请千万不要去西市,一定要疏散那里的人群,”武天峻对大家说,“金娇,你也等在这里,帮助疏散人群。” “天潇,我们快去西市救那个卖花姑娘吧!”秋水对武天潇说。 三人赶到西市,从那里往外逃的人们一个个被吓得面如土色,尖叫声、惊呼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喊声。 西市中央,果然站着两个持刀的大汉。一个年轻的卖花女孩站在他们中间,看上去弱不禁风。 在这三个人面前,站着一位扎着单马尾的黑衣人。 “你是……文公子?”武天潇问。 蒙面黑衣人看向武天潇,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便让人再读不出任何情感。 “文公子,你果然来了。”其中一位大汉将将刀架在卖花女瘦弱的肩上,“跟我们走,否则这个女的就死在你面前!” 那可怜的姑娘吓得全身发抖。 只见黑衣人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走上前,放到那两名大汉前的地上。 两名大汉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字。 “原来如此,你还有同谋。”其中一个大汉朝秋水他们的方向看去,“你们之中,哪个叫武天潇?” “什么?!”武天峻叫道。 武天潇看了看那黑衣人,后者用淡漠的眼神看向他。 武天潇走出几步,道:“正是在下。” “原来你就是武天潇,”那名大汉粗声粗气地说,“文公子说是你指使他做出的一切偷盗,当真?” “你们先放了那个姑娘。”武天潇说。 “放她可以,但你得先跟我们走一趟。”那名大汉说,“还有你,文公子。你们二人都要跟我们来,这姑娘才能活命。” “呜呜……“卖花女吓得哭了起来。 武天潇犹豫了一下,道:“好。” “天潇……”秋水不禁为他感到担心。 武天潇和黑衣人一起走上前,两名大汉朝他们走过去,卖花女站在原地,好像双腿都不好使了。 秋水见状,立刻绕到他们后面,扶住了卖花女。 “别怕,没事了。”秋水在她耳边用极细的声音安抚道。 就在这时,黑衣人和武天潇同时出手,两名大汉发出惨叫,随即都面朝黄土倒了下去。 “你出招还蛮快的。”武天潇对黑衣人说,“但是你出卖我都成习惯了不是么?你又一次背叛了我啊。” “啊!”卖花女看到两名劫持者都已倒地并且不省人事,便惊喜地冲着黑衣人叫了起来,“文公子!你是芳菁的救命恩人呀!” “原来你叫芳菁。”秋水说。 “为了救你,他把我给出卖了呢。我可不是什么指使他的人啊。”武天潇对芳菁说。 “置潇兄于危险之中,你就是这样救人的吗?”武天峻上前批评那黑衣人道。 “算了,二弟,事情并没有太坏。”武天潇说。 “还有你这姑娘,这个文公子可是害你被人劫持的首要原因啊。”武天峻说。 芳菁像是没听见武天峻的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双眼兴奋得发光:“芳菁虽然贫穷,但是一定会回报文公子您的!” 芳菁雀跃着,然后又稍稍静了下来,说:“送给文公子什么东西好呢?” “说到这里……”秋水拿出了玛瑙项链和木雕金蟾,走上前给黑衣人看,“您对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看法吗?” 黑衣人眼中露出惊奇,感到相当意外。 黑衣人用极低的声音问秋水:“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看来你想留下这个木雕金蟾作为纪念。”武天潇说。 黑衣人点点头。 秋水将木雕金蟾交给天潇,黑衣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木雕金蟾。 武天潇对顾昕说:“只要你和我并肩作战,我就把它给你。” 顾昕再次点了点头。 “现在,芳姑娘……”秋水开口道。 “叫我菁儿吧,多谢你们一起救了我。” “菁儿,你可知那两个人是谁派来的?又是谁想这样对你?”武天峻问。 荆秋水、芳菁、武天峻三人并排走在前面,顾昕和武天潇并排走在后面。 “这个木雕金蟾是义兄所盗的第一件送给我的东西。”顾昕用只有武天潇能听到的音量道。 “也就是文珺给你的……”武天潇用同样的低声说。 “快点给我。”顾昕紧紧抓住武天潇的手腕,二人停止了前行。 “可是你只会再次背叛我,出卖我……诪张变眩。”武天潇冷冷地对她说。 顾昕直视着武天潇,他双瞳剪水,高大又给人安全感,可惜她是雅贼,她追求的是追捕、是刺激,不是安全感:“你懂什么?我每日每夜面对的都是生与死,你不过是个有着安分生活的人,无忧无虑的人。” “不懂的人是你才对,”武天潇全神贯注地看着顾昕,“我可不是什么过着安分生活的人。”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顾昕先移开了目光。他们继续并肩走了起来。 “欣府的小姐吗?”武天峻豁然开朗,“她一定是劫持你的背后主谋。”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是何小姐。”秋水道。 “女人的直觉不准啦……”武天峻说。 “你又怎能确定是欣蓉呢?”秋水反问。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想文公子应该有很多敌人,而我可能只是很不巧地在那儿卖花,遇到了这种糟糕的事。”芳菁说着,低下了头。 “能确定的是,欣蓉和何珞珞都很迷这个文公子呢。”武天峻说。 芳菁走着,不时地转过头看向那位黑衣人。 “芳菁也很喜欢文公子呢。”秋水说。 武天潇和顾昕放慢了脚步。 “你还真是个万人迷啊。”武天潇悄声道。 “我不是,文珺是。”顾昕说。 “好啊,”荆秋水说,“按照我们所锁定的这两个人,你我分头行动。调查并搜集证据,看最后到底是何珞珞还是欣蓉。” “就这么办。”武天峻说,“我这就去找金娇,她辅助我一起调查欣蓉。” “我和天潇会去查何珞珞。”秋水道。 “芳菁,你别一个人、太危险,但也别靠近欣府或何府。”武天峻对芳菁说。 “嗯。”芳菁道。她转头看向黑衣人,盈盈秋水,却发现他不见了。 “他说有急事,已经走了。”武天潇对芳菁说。 芳菁脸上写满了失望。 顾昕来到不远处的一条无人暗巷内。 她手中拿着刚才武天潇给她的木雕金蟾。 武天潇的话萦绕在她的脑海中:“这个既然对你那么重要,你就拿去吧。我很期待你能和我并肩作战,而不是彼此为敌。” 她认真地看着这个宝物,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它,回忆起当年文珺送给她时的场景。 她的眼角泛起泪光,她努力抑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疾步跑出了巷子。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调查这个欣蓉。”金娇听完武天峻的话,道。 “欣府的小姐。根据芳菁的解释,我认为欣蓉比何珞珞更有谋划的能力。”武天峻说,“而且,现在荆姑娘和大哥也在一起调查了,我可不想输给他们。”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可不是儿戏。”金娇严肃道。 “是啊,我知道。”武天峻说。 “何况,若主谋真的是欣蓉,那秋水他们也赢不了,不是吗?”金娇缓和了些语气,露出一丝微笑鼓励着武天峻。 “一定是欣蓉没错。”武天峻貌似很确定。 “是什么让你如此确定呢?”金娇问,跟在武天峻后面。 二人穿过几条街,来到欣府。 “聪明的家伙,”金娇对武天峻说,“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进欣府呢?” “事到如今,芳菁被劫持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你若是欣蓉,会怎么做?”武天峻问金娇。 “怎么做?当然先得知道我派去的那两个打手有没有完成任务啊。”金娇说。 “欣蓉、何珞珞、以及芳菁自己,都对文公子热情难挡,是吧?”武天峻说,“既然如此,何不利用这一点?” 第六十二章 佯死 荆秋水和武天潇一同来到了何府。 “你真的认为等在这里是好事?”秋水问武天潇。 “我们就在这里观察,”武天潇说,“不要打草惊蛇。” 云叶城。 一间破旧的院子里。 “文珺啊文珺,你可知道,我欣蓉日思夜想,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欣蓉和气地说,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眼露柔情地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黑衣人。 一定是命运的安排,让她遇到了院子里的文公子。 还好她出手快,及时用迷香昏迷了他。 “幸好我在何珞珞之前,发现了你。”欣蓉自顾自地说,“我刿心刳肺,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得到你……然后嘛……” 她听到院子外面有人走来,于是立刻躲进了院里的屋内。 “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说看见文公子朝这里来……”欣蓉躲在门后,感到心跳加速——这分明是何珞珞的声音! “啊!文公子!”何珞珞看到倒地不起的文珺,立刻跑上前去。“你醒醒啊!” “已经……死了?”何珞珞怛然失色,“太、太可怕了……文公子啊!” 过了一会儿,正当欣蓉以为何珞珞已经走了,谁知院子里又响起了她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珞珞仰天大笑,与疯狂无异。 此时的何珞珞已经疯了。 “我本来想找到文公子你,让你和我在一起的。”何珞珞掏出准备好的一把匕首,“本来你若不从,我就会用这把匕首,威胁你的;你再不从,我就会用这把匕首,刺向你的心的……” 何珞珞自己转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她只觉天旋地转,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文珺!你这逆贼!你本来就该死!反正你今日是难逃一死的,只可惜不是我亲手结果了你!”何珞珞充满恨意地喊着,停止了旋转,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何珞珞看着手上那把匕首,痛心疾首地说,“此恨绵绵无绝期。” “你不知道吧?我对你切齿痛恨,简直是恨海难填!”何珞珞对地上的文珺说着,眼露凶光。 “我对你刻骨的仇恨……久久难消……都是因为你,我的生活才变成这样,我才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何珞珞站了起来,走到院子中央。 何珞珞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乌黑发亮,淡紫色的丝衣一看就是来自有钱人家。 这样一位千金小姐,此时却拿着一把匕首,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她那哭红了的眼中,是吞噬了理智的恨意与疯狂。 “芳菁该死,欣蓉该死,所有喜欢你的人都该死……”何珞珞举起匕首,“人们都说我任性娇纵,不错,我就是个坏女孩。可是我……我……” 欣蓉在门后,听着何珞珞的自白。她觉得有些好笑,何珞珞这个平日的麻烦精,今天的感慨比往常还要多。 “我无法容忍除了我自己意外的任何人占有你……文珺!”她哭喊着,用那把匕首划过自己细长的脖子。 何珞珞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喉咙被割破,血流不止。 何珞珞睁着双眼,泪水从她的脸上滑落。 她就这样死了。 欣蓉从房中走了出来。 她看到已经死了的何珞珞。 欣蓉得意而狠毒地笑了。 这样一来,她既清除了情敌——何珞珞和芳菁,又得到了自己的情人文珺。 “我早就知道了你‘劫持芳菁,引出文珺’的计划。你确实是个娇纵的、被惯坏了的坏孩子,”欣蓉对着何珞珞的尸体说,“我会告诉世人你那肮脏的计划。我还会告诉醒来过的文珺,是我救了他。” “芳菁本该是被劫持者给杀死的……现在,我只要去领芳菁的尸体,就都好了。”欣蓉说着,离开了院子,向西市走去。 欣蓉走在街上,不远处一个蓝灰布艺的身影竟然映入眼帘——碰到了出她意料、还活着的芳菁! 欣蓉慌了——芳菁还活着! 芳菁此时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欣蓉! 芳菁害怕极了,惶恐不安地撞了欣蓉、心有余悸地逃走了。 “撞见鬼了!”欣蓉赫然而怒,“啊,不对……是人,撞到我的,是那个还没死干净的人……” 欣蓉悻悻地走回了那个院子。 “看来我还是不要东跑西跑比较好。反正劫持芳菁是你何珞珞的主意……芳菁她现在就算害怕,也没法证明我是主谋。”欣蓉对着何珞珞说。 “啊,安定一点,欣蓉。”欣蓉自语着。 欣蓉将目光从何珞珞身上转移到文珺身上,道:“啊,文公子……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你带回我那里。等你醒了,你就是我的了,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了,呵呵呵……” 云叶城。 街上。 “何小姐?”一位书生说,“应该是朝着城南的方向走了。” 于是荆秋水和武天潇便一起走到城南。 “秋水,你为什么认为是何珞珞,而非欣蓉呢?”武天潇问她。 “你可见过欣蓉?”荆秋水问。 “没有,从未见过。”武天潇说。 “在云叶城,欣府也算是大户人家,”荆秋水说,“欣蓉是个典雅的姑娘,虽然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而且非常任性,但我觉得她比她表妹何珞珞要强多了。” “也就是说,何珞珞的名声更差?”武天潇说。 “岂止是差,简直是不可言喻。”荆秋水说,“她是那种认为全天下都围着她转的人……不说了。但依我看,何珞珞是做得出这种事的。” “或许秋水你的要求太高了呢?”武天潇道。 “什么意思?” “秋水,你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对他人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对他人是不是有着过高的期望?” “怎么又说到我了?”荆秋水道,“难道你是想说,我对你的眼光太挑剔了么?” “不止是对我,对其他那些你看不惯的人也是。”武天潇用温和的口吻说。 “我看不惯的,一般都是凌辱斯文的人,何况……”荆秋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武公子你真是高尚,不愧是霄寒国的英雄人物,天下苍生都要由你来拯救了。” “啊啊,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武天潇说。 “其实平时遇到这种事我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荆秋水坦言,“但这一次,就当是积攒经验吧。” “哪怕是与何府和欣府为敌么?” “怎么说呢,”荆秋水说,“我更在意的,是那个黑衣人。” “他怎么了?” “你和他并排走在后面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啊?” “我若告诉你,那就不叫‘悄悄话’了。”武天潇说,“还是说……你吃醋了?” “你这个无聊的男人。”荆秋水道,“我只是觉得那个木雕金蟾有些不值。” “原来你帮助芳菁,是因为对那个木雕金蟾有些过意不去啊,”武天潇笑了,“一个木雕金蟾引发的调查案。”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荆秋水道。 “不过,因为一个木雕金蟾,就跟何府和欣府宣战,太不像你了,”武天潇说,“难以想象啊,你那么斤斤计较的样子。” “我并没有斤斤计较,只是好奇罢了。”荆秋水告诉他,“而且,我也没有和她们宣战。” “与何府和欣府作对,也不像你的作风。”武天潇直言,“还是说,是因为与阿峻的赌注?这一次,查明真相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荆秋水没有回答。 二人又走了一段时间,经过城南的一个巷口时,武天潇看到那里站着一个女孩。 “这位姑娘,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何小姐?穿淡紫色丝衣的那位?”武天潇温柔地问。 巷子入口处的女孩说:“何小姐?确实走进巷子里了。” “我们快点过去吧。”荆秋水对天潇说。 “秋水,”荆秋水耳畔传来天潇低沉有力的声音,还有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有不祥的预感,你先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进这巷子。” “若真有危险,我应该陪在你身边才对。”荆秋水对他说。 “我很感激,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是不是觉得你又是云霓国的救世主了?”荆秋水问,“一条巷子就能让你不寒而栗、胆战心惊?你不是临难不恐吗?”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武天潇厉声说,“我的感觉一向很准,你听我的,不要进来。不要分我的心。” 荆秋水不愿罢休,但当她看到武天潇那坚定不移的眼神后,她便没有再坚持,只是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就这样,武天潇一人走入了巷子。 这条巷子并不像他所以为的那样深,但是仍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甚至是禁忌的气场。 “这巷子真是有一种被恶灵缠绕的邪气,让人觉得诡异……让人一踏入就想赶紧撤回去……”武天潇对自己说,“秋水还在外面等我。我要快点进去找到何小姐,把她带出来。” 武天潇一步一步,越走越深,周围没有人声,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咚咚脚步声。 到巷子的尽头,来到院子的入口。 第六十三章 疯狂 武天潇站在入口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道:“武天潇,只要踏入这个院子,把何小姐带回去,就成了。” 然后他迅速踏进了院子。 他看到了一位女子的背影。 “欣小姐?”武天潇脱口而出。 芳菁转过身,看到离自己过近的欣蓉,还来不及被吓到,就已经被匕首刺穿了腹部! 欣蓉直面着芳菁,拔出了匕首。 “啊——!”芳菁的脸因痛苦而扭曲,双手抱起腹部,流着血,仓皇地逃到一边,没走出两步就倒在了屋前的台阶上。 “芳姑娘!”武天潇见状,急忙跑去帮助芳菁。 欣蓉一看有人来了,内心大骂有目击者来坏事。 “芳姑娘?”武天潇看着芳菁,当他将目光移向旁边的地上时,他怔住了。 那是倒地不醒的蒙面黑衣人,也就是顾昕。 旁边那个血泊中的尸体——那不就是何府的小姐,何珞珞吗? “你也认出来了吧?”欣蓉看到武天潇的表情,缓缓道,“我那亲爱的表妹整日不茶不饭,心事重重,就是为了能见到文公子一面,谁知……” 欣蓉把目光锁定在芳菁身上。芳菁在欣蓉那富有压迫力的气场下,噤若寒蝉。 欣蓉用那把血淋淋的匕首指着芳菁,对武天潇说:“就是这个女人,我亲眼看见她杀死了何珞珞,又用迷药迷昏了文珺!” 芳菁被吓哭了,连声说:“不是的……不是的……” 武天潇扶住泪如雨下的芳菁,然后又转头看向站着的欣蓉。 欣蓉极其凶狠地、死死地瞪着芳菁:“就是这个不逞之徒,嫉恨我那可怜的表妹,不但用尽各种污言秽语挖苦排挤她,还在暗地里给她下毒药——没错,芳菁,你的恶行我都知道了!结果珞珞她不存不济,日益虚弱,芳菁才能在今天,打败并杀死我那可怜的表妹。” 武天潇试图安抚住欣蓉的情绪,镇定地劝道:“欣姑娘,请你先放下匕首。” 欣蓉充耳不闻,反而朝着芳菁破口大骂:“你这贱人!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小表妹有嫉妒之心,一直没把你这刁奴放在眼里,没想到如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弑主!” 芳菁口吐鲜血,用尽力气道:“她撒谎!” “死奴才!如此重罪,光让你一人赔命,还真算便宜你了,就凭你那条不值钱的猪狗不如的贱命……”欣蓉怒目相视,愤恨有增无减。 武天潇面对着这样的场景,不禁纠结起来,心里做着选择。 武天潇选择了相信欣蓉,道:“原来如此,看来是芳姑娘有错在先了。” 欣蓉一听,笑道:“你先看好这个逆徒,别让她逃了。她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迟早要一命偿一命的!我先去把文珺送回欣府。” 欣蓉半背半扶地带昏迷的顾昕离开了院子。 而芳菁则不停地捶打着武天潇哭叫道:“不要相信她啊!文珺有危险啊!不要相信她啊……” 武天潇抱着受伤的芳菁走出院子,接着走出了巷子。 “天潇!”巷子入口处,站着荆秋水。她远远就看到武天潇抱着一个女孩。 等他们走近了,秋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芳菁杀了人,她也被刺伤了……”武天潇说。 “你要带我……去哪里?”芳菁害怕地问。 “衙门。”武天潇冷漠地说,“秋水,你也跟来吧。” 一路上芳菁在武天潇怀里哭哭啼啼,不停地说:“不要相信她啊……”。 “安静一点!”武天潇用严厉的眼神看着芳菁,她在他眼里就是个罪人。 “你不了解欣蓉!她是个恶毒的人!”芳菁哭闹着。 荆秋水一言未发地跟着武天潇。她不是当事人,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但似乎情况有些复杂。 武天潇路过一家药铺,停了下来,对芳菁说:“你血流不止,得先把伤口包扎好,我再把你带到衙门去。” 芳菁怔住,完全没想到武天潇会帮自己止血。 武天潇抱着芳菁走近药铺,请掌柜的帮忙提芳菁包扎。 等芳菁的伤口被包扎好后,武天潇又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芳菁喊着。 “街上的人都在看你们……”秋水看到街上的路人纷纷投来目光。 “这样走,快些。”武天潇简短道,“至于秋水,你什么时候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秋水没有回答。 “你被骗了,欣蓉她才是坏人……呜呜……”芳菁在他怀里又哭了起来。 武天潇没有理会她,径直向云叶城的衙门走去。 “何珞珞呢?”刚才净顾着芳菁了,秋水差点忘了武天潇进入巷子是去找何珞珞的。 “死了,”武天潇说,“被我怀里这个人杀死了。” 荆秋水惊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荆秋水惊恐万状道:“死了?何珞珞死了?还是被芳菁杀死的?” “不是的!是欣蓉加害于我。她行凶作恶,还恶语伤人……”芳菁哭得很激烈。 “欣蓉说是芳菁杀了何珞珞,”武天潇说,“要我看,肯定是芳菁出言无状,放肆顶撞了何珞珞,以何小姐那个脾气,肯定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这小妮子就一时冲动,杀了主人。” 荆秋水听了,无言以对。 “不是的……”芳菁哭着说。 “天潇,看来你是认定了芳菁杀了何珞珞啊。”荆秋水说。 “这位姐姐,替我做主啊!”芳菁声泪俱下。 “安静点。”武天潇皱眉道。 街上的行人不停地向武天潇和芳菁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抢人么?”武天潇面前走来一位吊儿郎当的布衣少年。 “让开。”武天潇道。 “不让。”布衣少年说,“这位姑娘,你别怕。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家伙强行抢了你,你不依?” 芳菁泣不成声。 “别碍事。”武天潇对那挡路的布衣少年说。 “天底下岂能容你这等狂徒为非作歹?”布衣少年冲着武天潇大喊,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你欺负一个弱女子,你把我们云叶城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哪儿容得下你这种败类作乱?” “喂,你不明事理,就这样胡说吗?”荆秋水看不下去了,脱口道。 “哇,这么漂亮!”布衣少年似乎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荆秋水,双眼顿时发出亮光,“这位美人儿,你也是被这个凶煞的恶徒给威胁了吗?别怕,有我在呢,有哥哥帮你……” “我怀里这个人可是杀人凶手。”武天潇瞪了那个布衣少年一眼,“我要送她到衙门去。” “啊?杀人……凶手?”布衣少年一听,吓得赶紧倒退几步,慌慌张张地跑了。 “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这么胆小。”荆秋水看了,说道。 “别让欣蓉径情直遂……我是冤枉的呀……”芳菁痛哭流涕, 芳菁哭天抹泪,武天潇的衣服都湿了。 “你还真是不厌其烦地说她啊。”武天潇说。 “欣蓉和何珞珞,肝胆楚越,根本不是什么好朋友!”芳菁如泣如诉道。 “你,对她们……也不忠,不是么。”武天潇道。 “怀抱一个肝胆欲碎的姑娘,你还能安如泰山,天潇你怎么是这样的呢?”秋水叹道。 “你希望我是怎样?崩溃掉吗?”武天潇说,“我还奇怪,你怎么比平时话多了呢?” “我也不是那么好猜中的。”荆秋水说。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上芳菁哭个不停,武天潇只当没有听见。 “何小姐和欣小姐,都是在利用菁儿啊!”芳菁道,“你亲眼看见欣蓉刺伤了我呀,为什么……为什么要相信那个女人?” “芳菁,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到了衙门你可以说个够。”武天潇说。 “何珞珞死了……”秋水自言自语,“她就是劫持芳菁的主谋吧?芳菁你被她刺激,所以就杀了她?” “巷子深处的院子里,能行动的只有欣蓉和芳菁,”武天潇说,“何珞珞怎么也是欣蓉的表妹,而这个芳菁……嫌疑最大。” “我没有杀人!” “芳菁还把文珺也给弄昏迷了。”武天潇道。 “什么?”荆秋水有些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就算你喜欢文公子,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啊。” “你们都错怪我了……何珞珞,一定是何珞珞出的主意,欣蓉也参与了。” “你还诬陷死者?就算何珞珞是主谋,你现在可是杀人犯。”武天潇摇了摇头,觉得芳菁真是无可救药了。 “芳姑娘,到了衙门你就可以说清楚。你若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衙门自然会放了你的。”荆秋水安慰道。 “哈!这话你信吗?”芳菁一听就来气,“放过我?我不过是个穷苦卑微的卖花女,他们会像碾死一只虫子一样碾死我的!” 荆秋水发现自己说的话适得其反,便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阵子,他们终于走到了衙门。 “云叶城的衙门一向以严厉的作风著称。”荆秋水说,“芳菁这样案子,涉及到何府和欣府两个名门,肯定不会是简简单单就能被人们忽视的小事吧……” “我不要,我不要去衙门!” “你被抓住了,认命吧。”武天潇说。 “我才不要去衙门!他们只会把我关起来!我才是被她们害惨了的呀!” 第六十四章 冰窖 顾昕终于醒了过来。 她感到全身冰凉,四周的温度也十分低。 环顾四周,虽然光线不是很明亮,但她仍看出来自己被关在一个冰窖里。 她发现自己背靠着一座石碑,被绑了起来。 她努力试图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结果头脑很晕,什么也记不起来。 顾昕发现自己的面罩被摘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有多少人看到过自己的脸了。 也就是说,文珺的身份暴露了。 她现在,是一个女人,而不是什么“文公子”。 顾昕正想着怎么编个故事解释自己的装扮,却听到远处的脚步声。 她马上闭上眼装睡,结果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停了下来。 她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声:“文珺……无论你是谁,你和文珺是什么关系,我都会让你开口的。” 她话语中的恶毒令顾昕暗想不妙。 然后,那个女人用甜腻的声音轻轻地说:“这么多年了,哥哥的仇早就该报了,若不是因为文珺,哥哥就不会死了……”说到这里,这个姑娘哽咽了。 顾昕此时微微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正在暗自抽泣的姑娘——栗棕色盘发,褐眸,淡红色丝衣。 “欣蓉?”顾昕认出了她,与文珺有关的人、调查文珺的人,顾昕基本都略知一二。 “你认得我?”欣蓉破涕为笑,喜不自胜。 但很快,她意识到认出她的不是文珺,惊喜之色便转眼即逝,恢复了冷酷的声音:“你还真是安忍残贼……啊,不是你,而是文珺。” “文珺害死了你哥哥?”顾昕试问。 欣蓉表情扭曲起来:“没错!多少年来,我做梦都想抓住他,把他……”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深深地埋下了头,顾昕看不到她的表情。 “人们都说你骨子里任性,而且脾气又倔又怪。”顾昕试着大胆道。 “是啊,不错……”欣蓉听了,反而抬起头、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人们当我面前净说些赞美我的好听的话,比如我的美貌啊,姿色啊……哪一个不是对我俯首称臣。像你这样当面直接跟我对抗的人,还真算少数,你有些特别。” “不敢当,我的命现在是在欣姑娘手中了。” “啧啧,刚说完你有些特别,你就又开始顺着我的意思说话了吗?”欣蓉露出一丝鄙夷,“你就没有一点骨气吗?” “欣姑娘想要什么?是要溢美之词,还是要我顶撞您,您好惩罚我?” “呵呵,我倒是没想到要惩罚你。你反倒还提醒我了。” “这样啊,”顾昕苦笑,“我还真是幸运,有能有被您惩罚的福气。” “你这个女人……”欣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和文珺,是什么关系?” 顾昕静静地看着她。 “不,先让我说说我和文珺的关系吧。”欣蓉说,“你确实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听众,一般人根本不了解的秘密,我也不会告诉他们一个字。” 欣蓉看顾昕没有任何反应,便讲述了起来:“你可知道,文珺是落崖后失踪了的?至今一直生死不明。” 顾昕点点头。 欣蓉继续说:“你知道当年和文珺一起堕入悬崖的那个人是谁么?” 顾昕摇头。她用了很长时间想知道那人是谁,却因为线索太少,根本找不出来。 “我想你也不会知道,”欣蓉自鸣得意,“估计所有倾慕文珺的人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个对文珺的命运产生了决定性作用的男人……” 顾昕屏息凝神地听着。她需要的就是线索! 欣蓉继续说:“当年与文珺一同落崖的那个仇敌……其实,我是他的亲妹妹。” 顾昕听了,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 亲妹妹? 文珺的仇敌,是欣蓉的哥哥? “那人……是你的哥哥?”顾昕问道。 “是我的亲哥哥……是我最爱的亲哥哥……”欣蓉眼中竟然泛起了泪光。 顾昕呆呆地看着她。 “我的哥哥,”欣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陌生人,你知道么?我爱慕我的哥哥胜过世上的一切。” 顾昕等她继续说下去。 “然而文珺改变了我的命运。” 最亲爱的哥哥……吗? “你不用想也知道,起初我也非常恨文珺,恨他杀死了我最爱的哥哥,”欣蓉蹙眉怒声道,然后愁眉舒展开来,但语气依然沉重,“但在我调查文珺的同时……我又不能自已地迷上了这个人,结果……我越陷越深。” “你迷上了文珺?”顾昕问。 “很让人不理解,是不是?”欣蓉道,“明明是他害死了我最喜爱的哥哥,而我,却无药可救地喜欢上了这个凶手。” 顾昕不知眼前这个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文珺把哥哥和我分开,甚至让我们阴阳两隔……我当时真的是生不如死。”欣蓉道。 顾昕的双眼空洞地望向远处:阴阳两隔……生不如死…… “但后来,我不分日夜地调查、研究文珺这个人,我彻底沦陷了。”欣蓉说,“我被文珺的魅力所征服了,当我发觉时,已经太晚了,我早已深深地爱上了他。没有他,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顾昕木然地望着欣蓉:这个可怕而疯狂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 “你得明白,文珺他是个传奇一样的人物。他是遥不可及、无法触及的神祇。”欣蓉似乎讲到深情处,泪眼朦胧,“他已经成了支撑着我过下去的唯一动力。他已经成了我的神。没有他,我就不可能有生命。” 顾昕暗叹:可怜一个姑娘,眼里、脑里、心里,真的只有文珺了吗? 欣蓉又道:“你知道,我也想亲手活捉文珺。但与何珞珞不同的是,我想囚禁文珺,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奴隶,从此只注视着我一个人。” 顾昕看到欣蓉看自己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哆嗦。 “呵呵,别怕,”欣蓉笑着对她说,“你又不是文珺,也算不上他的替代品,对吧?” 顾昕点头。 “那你说,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呢?” 顾昕试着发出声音,嗓音沙哑:“我……不知道。” “我对文珺思念成疾,尤其是听说他又重出江湖后,更是情不自禁地就又开始调查他了。”欣蓉说,“听到他重出江湖的消息,我甚至连想都没想我的亲哥哥,脑海和心神完全被文珺这个坏人所占据了。” “坏人?” “他就是个小偷,”欣蓉似乎有些恼怒,“别人还给他美其名曰‘雅贼’,呸!明明就是个大盗!一个惯犯!” 顾昕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 “可是你知道吗?我对他,就是放不下。”欣蓉在顾昕面前来回踱步,“放不下啊……他对我,有一种强烈的、致命的吸引力。不知为何……” 说到此处,欣蓉落泪了。 “我堂堂欣府的千金,怎能为一个江湖大盗动情呢?你说是不是?” 顾昕没有说话,目光定在欣蓉身上。 “文珺毁了过去的我,重新塑造了如今的我。我对他由恨生爱,爱到了尽头,爱过了极致,结果又由爱生恨……人,真是脆弱啊。” 顾昕安静地听着。 “就连我身边的人都发生了变化。我的双亲因为我的背叛,而与我关系决裂,我的家庭被文珺毁了。我只知道,何珞珞也被文珺给篡改了,她从那个天真无知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因为爱情而痛苦的、充满怨气的小女人。” 欣蓉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就连那个卖花女,我都看得出来……她被文珺迷得团团转,连魂儿都丢了。我还好意地请她去何珞珞那里当丫鬟,起码比站在街上卖花,能填饱肚子,还有个安稳的住处……我本来没把她们两人都喜欢文珺这件事当回事儿。 “可是,我还是太低估文珺的魅力了,结果呢,两条人命啊——就因为……” “就因为她们都……”顾昕说。 欣蓉停止了踱步,看着她,点了点头:“就因为她们都爱着文珺,如痴如狂地爱着,刻骨铭心地爱着,血液里都流淌着文珺的名字……听起来是不是很傻?很疯狂?” 顾昕只觉无以言表。 “你别觉得我欣蓉是改恶行善。我本来是一个好人,我一直都是一个好人……”欣蓉的眼中又溢出了泪水。 “欣蓉……”顾昕听到此处,不由得替她感到难过。 “所以,你究竟与他是什么关系呢?”欣蓉擦去眼泪,直直地看向顾昕。 云叶城。 “阿娇、天峻,你们来了。”秋水站在衙门前,对迎面走来的两个人道。 “啊,我们听说了,消息传得很快。”武天峻说。 “这么说,劫持芳菁的主谋是何珞珞了?”金娇问。 “没错,劫持之事是何珞珞谋划的,”荆秋水说,“然而,芳菁却……” “她真的杀了何珞珞?”武天峻表情严肃地问。 “貌似是这样。”秋水道。 “好恐怖……但是,为什么?”金娇道。 “我想芳菁现在正在里面诉苦吧?”武天峻说,“我们一起进去听听吧,看她是怎么说的。” “她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荆秋水说。 第六十五章 真相 云叶城。 衙门。 芳菁十分狼狈地跪在地上,正在受审。 “大人……菁儿我是被冤枉的呀……”她的表情仍然带着痛苦,腹部的白布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血。 武天潇、武天峻、荆秋水和金娇都站在两侧。 “停下!”——就在芳菁被判的那一刻,从门外突然冲出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大喊制止。 “顾昕?”武天潇认出了忽然间现身的黑衣女子。 “大人,请您听我详细说来……”顾昕开始叙述起来。 原来,顾昕被欣蓉绑架后,顺利逃出了欣府。 顾昕将自己了解到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几个时辰前,在欣府。 冰窖中。 “我叫义婃,”顾昕对欣蓉说,“文珺也是我的敌人。” 欣蓉挑起了眉毛,看样子是没有料到这个答复。 “我打扮成这样,是为了引出真正的文珺,好亲手对付他。”顾昕直视着欣蓉。 欣蓉凝视着她,眼中出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却又转眼即逝。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终于,欣蓉说:“原来你和我是同命相连。” 就这样,欣蓉解开了顾昕身上的绳索,并把她带出冰窖,带到欣府的客房里。 欣蓉想和义姑娘结为同伙、一起捉住文珺。 顾昕同意了,并对她说:“你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可以理解,我从小就是孤儿,我唯一在乎的人也在一次对峙中因为文珺而死了。我想我们是同命相连。你可以叫我婃儿。” 欣蓉便把尘封在欣府和何府的秘密都告诉了顾昕。 “也就是说,何珞珞恨着文珺……” “但是后来,她也像我一样,迷恋上了文珺,无法自拔了。”欣蓉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你可知道,何珞珞的父亲,是已故大财主何骞鸿。”欣蓉郑重其事地说。 “何珞珞是何骞鸿之女?”顾昕虽然早已知晓,却仍装作惊讶地问道。 “三年前,何骞鸿是在文珺所导致的一次意外中,被佣人刺伤而死的。当时是那个仆人慌了。那件事,被归为文珺造成的意外,若没有文珺的出现,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顾昕说:“何大人之死……我似乎有点印象,当年闹得满城风雨。” “所以,何珞珞恨透了文珺。但是,最可怕的是,后来,何珞珞爱上了害死她父亲的那个仇人……” “也就是文珺。”顾昕说。 “随着三年对文珺的深入研究,她已经彻底对文珺着迷了,并且无法容忍除了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占有文珺。” “这样的爱情真是让人盲目啊。”顾昕轻叹道。 “所以何珞珞后来才会谋划出‘劫持芳菁,引出文珺’一事。她想让文珺注意到自己,并凭借自己的魅力让文珺沦陷于她,她才好加倍地折磨他。” “你早就注意到了?”顾昕问。 “何珞珞是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欣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当然很快就看穿她了。” “然后呢?”顾昕接着问道,“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欣蓉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就在何珞珞死之后、芳菁来之前——我忍不住诱惑和好奇,将昏迷的文珺的面罩摘了下来。” “也就是我的面罩。”顾昕说。 欣蓉点点头,道:“不用说你也知道,我当时大为吃惊——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的脸!” 顾昕看着她,等她继续讲下去。 “我开始还以为是我的目标搞错了人,”欣蓉的手指玩弄起桌上的茶杯,“我本想等这个女人清醒之后,问她文珺到底去了哪里。” 听到这里,顾昕暗自庆幸:幸好当时自己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来。 “但就在这时,芳菁却突然出现了”,欣蓉的语调变得有些恼火,“‘我好不容易找到您了!您不知道,我刚才被歹徒劫持了……’她这样说。” 顾昕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丝细节。 “我承认,当时我一见就慌了。而芳菁见到地上死去的何珞珞,吓得尖叫起来。” 顾昕看着欣蓉那略带倦意的脸,专注地听着。 “我当然马上捂住她的嘴,并告诉她,我自己也来晚了,到的时候就是这个场景。” 欣蓉停下,看着顾昕的双眼,道:“义婃,你知道么,芳菁可是个比我想象得要难对付得多的人。” “欣蓉,芳菁是个麻烦精吗?”顾昕的眼露无辜,用微微疑惑的声音天真地问道。 欣蓉哈哈笑道:“哈哈哈……不错,她真是个天大的麻烦!我当初真是小瞧她了,没想到给我惹出这么多祸啊!”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欣蓉果然生气了,“芳菁看着地上昏迷了的文珺,很奇怪她所认为的文公子竟然是一个女人。” 顾昕的心头掠过一丝凉意,自己当时暴露的情况下,是多么危险,真让她细思极恐。 “我呢,自然是怕我的想法被人揭穿,那时便起了杀意……”欣蓉的手指停了下来。只见她垂下眼睑,看着茶杯中的水。 顾昕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极其平静地等这个可怕的女子道出她的危险之处。 欣蓉仿佛看出了顾昕的心思,道:“义婃啊,你若害怕的话,我就不讲了。” “不,没什么,我想知道,”顾昕说,“欣蓉姐,拜托你告诉我吧。” “那你可听好了啊……”欣蓉似乎要和人分享什么天大秘密似的,笑道,“那时,芳菁正对着你,背对着我。” 顾昕摇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当然,你当时昏迷不醒呢。不过重点说芳菁,她没有发现,我悄无声息地拿起了血泊中、何珞珞自刎的匕首……” 欣蓉言到此处,突然抬起双眸,眼含凌厉地盯着顾昕。 顾昕被她那带着刀子似的眼神,微微刺痛了。 欣蓉勾起唇:“我悄无声息地从后面走近芳菁——芳菁正专注地盯着你看呢——我本来是打算从背后偷袭她的。然而就在那时……” 欣蓉凝目蹙眉,顾昕此刻止住了呼吸。 “就在那时,那个男人来了。” 顾昕知道,欣蓉说的是武天潇。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婃儿妹子,”欣蓉忽然抬起手,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就像小孩子做了什么沾沾自喜的事情一样,“我可以叫你婃儿妹子吧?你是不是比我小?” 顾昕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答道:“好啊,当然可以。我一直都想有个姐姐。” “是何珞珞自作孽,而芳菁则太白痴了……”欣蓉恶毒地笑了。 云叶城。 衙门。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顾昕说着,看了看在场目瞪口呆的人们,又道,“其实我觉得欣蓉挺可怜的,虽然足够的动机,但她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顾昕……”荆秋水替顾昕感到难过。 “所以,我请求大人不要,再追究欣蓉了。”顾昕壮着胆子,在堂内宣布。 当金娇、荆秋水、天潇、天峻和顾昕一起走出衙门之后,金娇说:“顾姑娘,你真勇敢。” “你是指我和欣蓉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吗?”顾昕问。 “不,当时你在堂上,替欣蓉求情的时候,”金娇说,“作为审判的大人,应该很少有过被谁直接命令要求赦免的情况吧……” “芳菁是被放走了,但是看她的精神状态,她需要好好疗养一阵子。”荆秋水说,“至于欣蓉,大人虽然没能批准她无罪,却也给了她极大的宽限,可以说欣府的面子还是多少挽回了些吧。” “衙门的人肯定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得太大,整个云叶城都受影响吧。”武天峻说。 “芳菁还真是命大,”顾昕说。 “顾姑娘,你现在要做什么?”武天潇看着顾昕,问道。 “我吗?”顾昕指了指自己,“一看我这一身黑衣的装扮……如今文珺的事已经闹成这样,我不希望再引出崇拜他的女子们互相残杀、作乱云叶城的事件了。” “也就是说,你要……”荆秋水出声。 “我想,事情就到此为止吧。”顾昕道,“从现在起,我就变回我自己的样子,而不再扮成文珺的样子。文公子他,也该安息了吧。”说到最后,顾昕眼底露出深深的哀伤。 “顾昕……”武天潇想鼓舞她,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句。 “没错,从现在起,我就是顾昕。” “这样好啊,顾姑娘,”金娇喜形于色,“我们为你高兴啊。放下文珺的身份,脱去黑色的衣装,变成顾昕、活出自己,这才是人生啊。” “所谓的人生的意义,金姑娘你和我,真的差太多了呢。”顾昕淡淡笑道。 “啊,对不起,我又说了自以为是的话。”金娇有些发窘。 “不,没什么,”顾昕微笑道,“你也说对了一半,我确实该活出我自己了呢。” “芳菁呢,她会变成什么样子?”荆秋水问。 “她应该还能留在云叶城,继续当卖花女吧,”武天峻说,“然后忘掉文珺。” “欣蓉也忘掉文珺,然后她们过上各自的生活……”荆秋水说,“这样,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顾姑娘,真是太谢谢你最后出面澄清事实了,”武天潇说,“否则,芳菁不但受了冤屈,我还仍会是有眼无珠啊。” “这不算什么,”顾昕说,“我也是,想给文珺,一个最后的交代。” 第六十六章 玛瑙项链 顾昕走后,只剩下金娇他们四人。 荆秋水对武天潇说:“我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等一下!”武天潇叫住了正在离开的秋水,“我们何时哪里再见?” “我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荆秋水止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你……何时才能归队?”武天潇担忧的问。 “等我的事情办完了,”荆秋水微微侧过身,“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好,那我们会在云叶城的客栈门口等你。”武天潇说。 “我们还是在满春楼的门口等你吧,”武天峻道,“我们正好可以在你走的这段时间里,再打探些情报。” “那就这么定了。”武天潇说。 “好。”留下这一个字后,荆秋水便疾步走了。 “秋水……为何一人行动?”金娇有些困惑地说。 “她一定有她的理由。”武天潇说,“我们快去满春楼吧,正如峻弟所言,搜集情报总是重要的。” 荆秋水独自来到云叶城另一端的颜琋那里。 “荆姑娘?”颜琋看到荆秋水,有些意外,“怎么?没和阿娇他们在一起吗?” “颜姑娘,”荆秋水露出严肃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条玛瑙项链,“请你帮我看看这个……” “嗯……这是?”颜琋接过项链,定睛细视。 荆秋水看着颜琋的表情从顿悟转为大惊。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颜琋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说来话长,”荆秋水简短道,“你能帮我吗?” “这项链……不一般,”颜琋用沉重的语气说,“这可是用幽幻术封印了一段珍贵记忆的魔物啊……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这种魔物了。” “所以说,来找你是找对人了啊。”荆秋水轻快地说。 “荆姑娘……”颜琋看向手中的项链,道,“这里面封存了一段神秘而宝贵的记忆。一定是对封印者而言非常宝贵的记忆,否则,他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地将它封印起来呢?而且还是用幽幻术?” “你能给我答案吗?”荆秋水问她。 “荆姑娘,是想知道什么呢?” “我一个人来的,所以,”荆秋水说,“请将这里面的内容,只告诉我一个人就好了。” 颜琋看着荆秋水,顿了几秒,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既然荆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帮你看一看。”颜琋看着荆秋水那几分欲知、几分顾虑的神色,安慰道,“请放心,我自然会替你保密的。” “那就多谢颜姑娘了。”荆秋水听罢,显然松了一口气。 颜琋闭上双眼,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上面吊着一个黑亮的方形宝石吊坠。 颜琋将双手围在黑色宝石的四周,那宝石竟然发出明亮的蓝光,形成一圈,将宝石围了起来。 荆秋水紧紧盯着她,不肯有一丝松懈。 接着,颜琋伸出双手,手掌向下、对着桌上的那条玛瑙项链。 那条玛瑙项链,竟然自己升了起来,在距离颜琋手掌很近的地方停止上升,在空中悬浮着。 颜琋胸前的那块黑色宝石被蓝色光圈笼罩着。荆秋水看到悬浮着的红色玛瑙内部发出点点星光,似乎在与颜琋交流着什么。 颜琋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双眼。蓝色的光圈消失了。玛瑙中的光点也跟着消失了。 玛瑙项链坠落到桌上。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怎么样?”荆秋水刚才不敢打断她,看一切都结束了,才发声问道。 “荆姑娘,这里面确实有些信息,”颜琋说,“然而,因为被加密过好的缘故,很多内容都被锁住了,就连我也打不开,我只能看到断断续续的个别片段……” “是关于什么的?”荆秋水忙问。 “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的样子跟你很像,应该是小时候的你吧。”颜琋说。 “是的……”荆秋水点点头,“之前那个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之前……谁?”颜琋问。 “他不懂法术,但却说这玛瑙项链,是一个被封印的魔物,里面有关于我小时候的记忆,”荆秋水肯定地说,“那是一段连我都不记得了的记忆啊。” “荆姑娘……”颜琋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你确定,你想知道这里的内容么?有些记忆,难道不是忘掉更好么?” “刚才你不是也说,这里面是非常珍贵的记忆吗?” “我确实说过,但……”颜琋道,“但我作为每天为众多不同的人算命的人,我见过很多人的命运了,而他们算完命后,有些人根本就不想知道一些事情的……” 荆秋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深思着什么,最后下定决心道:“多谢颜姑娘的好意,但我一定要弄清楚这玛瑙项链里面,藏着什么样的命运密码。” “原来如此。既然荆姑娘决意已定……”颜琋说,“这种事情往往都比当事人想的要危险,我刚才……” “善意的警告,我已经谢过你了,”荆秋水闭上双眼,然后又睁开,紫眸中闪着坚定,“我决定了我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一切风险也好,危险也好,都有我来承担。” “我明白了。”颜琋没有再继续劝下去,而是把那条玛瑙项链交到了荆秋水手中。 荆秋水攥着那条玛瑙项链,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独自走着。 她的耳边响起刚才颜琋的话语—— “我只看到了小时候的你……还有一个成年女子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成年男子的画面……” 成年女子。荆秋水默念。 “很抱歉,我的能力还解不开这么繁琐的密码,但是……你若另请高明,说不定真的能得知里面的全部内容……比如说,你去找……” 那个人。荆秋水心想。真是讽刺,到头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荆秋水走了很远,离开了吵闹的街市,来到一片幽静的林子。 澄观居。 柳泉奕的居所。 荆秋水走入柳泉奕的家——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柳大人,”荆秋水一进屋,就看到坐在琴前的柳泉奕。 “啊!这不是秋水吗?”柳泉奕眼露惊喜,“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我以为你和武天潇他们一起去闯荡了呢。” “然后把柳大人您一人留在澄观居,秋水真是不孝呢。”荆秋水难得地笑道。 “你就不用叫我‘柳大人’了,”柳泉奕喜上眉梢,眯起饱含笑意的眼睛,“你小时候怎么叫我的,就还怎么叫我,不好么?” “柳……柳大哥……”荆秋水感到自己脸红了。 “啊,秋水你竟然会脸红,真是见到了难得的一面啊。”柳泉奕温柔地微笑着。 “我当时只是个孩子,哪懂什么脸红不脸红的,”荆秋水有些慌乱。 “嗯……罢了,”柳泉奕收敛了笑容,“我也不会强求你。你愿意怎样称呼,就怎样称呼我吧。” “柳大人……”荆秋水还是认为这个称呼不那么欠妥。 “秋水,随着你长大,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是吗?”柳泉奕修长的手指抚上琴,“以前,我还跟着你乳娘一起叫你‘秋儿’呢。” “啊……”荆秋水似乎没有做好准备,不但感到脸上发烫,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怎么了?以前习惯,现在就不习惯了吗?”柳泉奕用揶揄的目光看着她。 “你……”荆秋水站稳后,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镇定道,“柳大人好坏,我那时候明明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现在我长大了,就应该有点规矩,否则就太不敬了。” “不敬?你何时对我不敬过?” “我是说,我和您像现在这样,才像话。”荆秋水安定地说。 “也就是说,你喜欢和我保持距离咯。” “柳大人,您和谁都是保持距离的。”荆秋水平静地说。 “好吧……”柳泉奕伸出手,示意荆秋水坐下,“既然你这样认为……看来你是长大了,也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吧……” “柳大人,请您不要拿我的生活开玩笑了,”荆秋水的手紧紧抓住腿上的衣裳,“也别对我评头论足了,指指点点了。” “啊,抱歉抱歉,是我的不对,”柳泉奕说着,拿起旁边几上的茶杯,“秋水真的是长大了。” 荆秋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和柳泉奕生活了这么多年,有时她还是拿不准柳泉奕 的性子。 “秋水你别紧张,你来我这里应该是最放松、最自然的状态才是,瞧我这样,说两句话就把你弄得神经兮兮的了。”柳泉奕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 “不,没有,我很好。”荆秋水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反而是柳大人您,今天怎么这么爱开玩笑呢?难道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柳泉奕微笑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又道:“啊哈哈,哪里,我这还不是因为见到了久违了的秋水吗?而且,我就是见到了我所喜欢的秋水啊!” 荆秋水笑而不语。 等柳泉奕不再说话后,荆秋水才道:“柳大人,关于我母亲的事,您知道多少?” “啪——”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第六十七章 曾经 柳泉奕一脸惊愕地看着荆秋水。 他刚才拿着茶杯的手,现在正悬在空中,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发愣。 “怎么了?”荆秋水对平时波澜不惊、此刻却惊愕失色的柳泉奕感到不耐烦,“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柳泉奕的声音很轻,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房间内,却十分清晰。 只见他弯下腰,伸出手想捡起碎片,然而手却在那一刻停住了,然后他又收回了手。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荆秋水。 荆秋水耐心地等待着。 “秋水……你应该知道的吧,你……你的真名,并不是荆秋水。”许久,柳泉奕才吞吞吐吐地说出这样一段话。 荆秋水点了一下头。 “秋水,你的身世,我自然是不了解的,在你来我这里之前,我们根本是互不相识的陌路人。” 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去了。荆秋水内心暗自嘲笑着。你还真会自保、回避原则斗争啊。 见对方没有回话,柳泉奕略感尴尬,脸色略微苍白,道:“呵呵……你的母亲是谁,你我都知道,何必再提呢?” 荆秋水感到有些失望:“柳……柳公子,真是难为您了。” 她说这话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她确实知道柳泉奕不得不掩盖这个弥天的消息,而且还是个会给他带来劫难的大事。 “怎么,秋水,过了这么多年,你才想起说这些?”柳泉奕看着这个自己明明很熟悉的女子,“你就是为了说这个,才来找我的?” “不,”荆秋水不自觉地向内收紧了手指,“我不是说了么,要谈的是我的母亲。” “秋水……”柳泉奕似乎想劝她,但立刻又住了口。貌似柳泉奕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再熟悉不过,知道她也不是一般人,就算自己怎样劝,她也是那么的固执。 “柳公子,你对……东方夫人,”荆秋水将重音落在最后四个字上,柳泉奕不易察觉地皱眉。 “……有什么可说的?”荆秋水把话说完。 柳泉奕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认识她。关于她的事,我知道的还不如你多,我知道的只有你乳娘当年告诉我们的那些。” 提到乳娘,荆秋水眼中露出怨恨:“柳公子,为什么自从乳娘去世后,每年只有我一人去祭拜她呢?难道她在你眼里,真的一文不值么?” “秋水……”柳泉奕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想卷入这种事情。” 你这个懦夫。荆秋水心里道。 然而她没有张口,她知道自己若当着他的面这样说他,他会伤心。 这个整日只知道弹琴的酒鬼,竟然也有心会伤。 荆秋水知道他会为宋剑生而感到伤感;他偶尔会为荆秋水皱眉和担心,但不会为她伤心。 荆秋水低头看着手里的玛瑙项链,回忆起以前的事。 父皇对已故爱妻的事从不提起,荆秋水只知道,母亲在自己出生时就死了。 自己的母亲——东方惜君皇后,是一位欧亚混血儿。她本来是一位来自西方的异国舞姬,后来被云霓国的皇上爱上,被立后,再后来,便有了雪星公主。 也就是秋水。 雪星公主的姥姥是云霓国人,据说也是一代绝色美人,而东方惜君更是有着倾国之色的美女。 这些,父皇从未对她说过。她是从自己的乳娘闾丘氏那里听来的,陈年旧事,细枝末节,对于年幼又充满好奇心的她而言,她是多么想知道关于母亲大人的事啊! “秋儿,”乳娘亲昵地称呼着自己,“你的娘亲可是一位相当出色的人啊,咱们云霓国的皇上,唯独就爱她一人,为了她,甚至不设后宫,不纳妾,可见她的魅力之大啊。” “娘亲是先成为我的母亲,还是先成为皇后的?”小秋水用温婉甜美的声音问。她双手捧着稚嫩的小脸,肌肤白皙细腻,灵动可人。 “她被立后之后,才与皇上有了你。”乳娘露出祥和的笑容,小秋水感到很温暖。在这世上,只有乳娘能让她感到如此温暖。柳公子虽然也很儒雅、有风度,却比常人少了几分生气,多了些距离感。 小秋水是个敏感的孩子,她甚至觉得柳公子有时气息冷漠。 “啧啧,看看秋儿多水灵、多俊啊!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会像娘娘一样,有羞花闭月之色。”乳娘喜笑颜开地说。 荆秋水的回忆到此停止。 她的额头渐渐浮现出红色的印记,双眼颜色也变深了。 这时,她手中的玛瑙项链像是产生了共鸣感应一样,红色的宝石内散发出微弱的点点光亮。 荆秋水闭上双眼。她通过玛瑙项链看到了过去。 “来我这里呀……”秋水先是听到了东方惜君的声音。虽然她从来不记得母亲的声音,但她确定就是她。 然后,她看到了东方惜君年轻时和父皇恩爱的样子。 秋水明明是闭着双眼,脑海中却能清晰地浮现出画面。 年轻时的娘亲,非常美丽,那张脸,能让天下大多数女子都自惭形秽。 黑色的长发,墨绿色的双眸,既有着西方女子的魅惑,又有着东方女子的秀美。 凭那样一张脸蛋,别说单单皇上一人,就是全天下的男性,也会为之倾倒。 乳娘没有说谎,东方惜君确实是一代美人。 “怎么了?不想娘吗?”东方惜君看上去十分年轻,和自己年纪相仿,难道这是母亲去世时的年龄吗? “娘……我从来都没有过机会去了解您……”秋水没有张开嘴巴,但脑海中的想法已经变成声音,传到了东方惜君那里。 “呵呵呵,不要紧的,娘知道……”东方惜君用非常安详的声音安慰道。 “是我不孝,是我没有继承您、成为公主……” “你是好孩子,别担心,娘都知道……”东方惜君的嘴角浮出微笑,眼神温柔。 荆秋水感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强烈母爱将她包围。这种感觉与乳娘带给她的感觉很相似,却更为强烈。 “娘,我想问您,我现在该怎么办?回去的话,难道不会打破皇宫的安宁,再次伤父皇的心?” “父皇的心都已经为你和我死了……”东方惜君露出难过的表情。 “娘……难道得知他和最爱的您的女儿还活着,对他而言,不是好事么?” “傻孩子,皇宫已经没有了你的容身之地,”东方惜君那漂亮的墨绿眸中露出感伤,“但是,你若努力,凭借你的力量,多少还是有可能再当上公主的。” 荆秋水有些伤心地看着东方惜君。 “但是啊,你要问清楚自己,你真的相当公主吗?你真的想回到皇宫里,过那样的生活吗?你这样自由潇洒的生活,难道不正是你内心所向往的吗?” 荆秋水感到自己被说中了。 她努力睁开了双眼。 画面消失了。 荆秋水眼前, 是柳泉奕。她又回到了澄观居内的那个房间里。 “秋水?”柳泉奕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刚才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你刚才一言未发,但是,总觉得你变得有点奇怪,气场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定是烟琦。荆秋水心想。 “柳……柳公子,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荆秋水打算直接问清楚。 “什么样子?” “就是……我的额头上,浮现出红色的印记,然后给人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柳泉奕盯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从来没注意过。” 还好。也就是说,柳泉奕还不知道我体内烟琦的事。荆秋水想,然而难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他身边活了这么些年,怎么他连烟琦都没感觉到?难道是因为他的感知力太弱了吗? 想到这里,荆秋水不禁十分困惑:烟琦应该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存在啊?一般人都能看到她啊,真实又明显地出现在我身上的啊…… 荆秋水一时没有任何头绪,但并不打算再继续深思下去。 “秋水,你刚才,手中的玛瑙似乎在发光……”柳泉奕脸上带着一丝惊愕和畏惧。 “你一定是看错了。”荆秋水以安慰的口吻说着,心想不能让柳泉奕知道得太多。 “可是……”柳泉奕欲辩。 “你一定是累了,”荆秋水站起身,手中拿着玛瑙项链,向门外走去,“你去休息吧。” “……秋水若想休息,可以随时去你的房间,我总是为你留着你的房间。”柳泉奕说完,荆秋水便踏出了屋。 来到院内,四周幽静,这真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荆秋水总结着:看来,进入“烟琦”状态后,自己可以和玛瑙项链交流,并且得知里面的内容——看到里面的画面、听到里面的声音。 然而,刚才那些,还不是这项链里的全部。这项链里还包含着一些未被解读的内容。 荆秋水感到有些头晕,四肢乏力。 “烟琦和项链交流,消耗了我这么多体力吗?”荆秋水看着脚下潭水中自己的倒影,对自己说。 “先回房休息好了,然后再看看还能解锁出什么秘密。” 第六十八章 鹤千杀 澄观居。 荆秋水来到她自己的闺房里。 这个房间不大,但很安静。为了集中精力探寻项链内的秘密,她再起启动了烟琦的力量。 玛瑙项链在手中,从内向外地发出光点。 秋水闭上眼。 她看到一个成人男子——他不是父皇,而是而是鹤子晙。 当年叱咤风云,声震武林的“鹤千杀”鹤子晙。 在他的亲身指教下,荆秋水的武艺才能胜人一筹。 秋水曾受过武林高人鹤子晙的指点。 此人洒脱不羁,最早时还与秋水之母东方惜君关系暧昧。 鹤千杀是江湖名流中的无冕之王,凭借独门绝技“黑剑法”一举成名天下。 正是这位奇人,促使秋水体内的“烟琦”多次觉醒——那个极其顽固又高傲的人格。 “怎么了,秋水,你又不行了吗?” 这个死老头,秋水心里骂道,又在用激将法了。 鹤千杀总是对她那么严厉,尽管她只是一小孩子。 荆秋水知道,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潇洒风流、爱捉弄人,其实重情义,真正的一面鲜为人知,他心里只有秋水之母一人而已。 这也是他拼力保护秋水的原因之一。 鹤长老那颀长的身子懒懒地倚在榻上,带着心不在焉的微笑,冷漠的眼神。 “你母亲,是个与我们不同的人。绝美的姿色,清澈又坚定的眼神,纯洁而勇敢的心灵,优雅高贵的气质……” “惜君就像天女下凡一般,清丽脱俗,纤尘不染,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然而同时,却比群芳中任何一朵花都要美艳动人。”他的目光聚焦在窗外遥远之处,嘴角勾起一丝笑,“她的长发柔顺至极,连风之精灵都要驻足停息,低吟她的美丽。” “师父,您这又是何苦呢?黑剑法不是让您行走江湖而天下无敌吗?为何要隐退呢?”荆秋水问面前这个男人。 “哈哈哈……倘若我说我是为了惜君,你信么?”鹤子晙的双眸中露出戏弄的意味。 “徒儿……”荆秋水一向拿捏不准这个人的脾气,“可是娘亲已经是皇后了呀!” “没错,就算惜君成了皇后,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永不可灭。” 荆秋水虽然钦佩师父的勇气,但仍然道:“拜托你现实一点,她可是父皇的唯一,天下国母了啊。” “秋水,我能教你真的很荣幸,”鹤子晙笑道,“但是,就像我说的,惜君在我心中永远不会消失的。” “你对我太严厉啦。”荆秋水说。 听到荆秋水这样说,鹤子晙显得有些迟疑,然后他注视着秋水,道:“严师出高徒。我若不对你严厉,岂不是很对不起你娘么?” “你能当我的师父,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荆秋水说。 “呵呵呵……我只不过一个在江湖浪客,配不上你娘。” “为什么你张口闭口都是我娘?” “惜君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啊。”鹤子晙发出由衷的赞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荆秋水说。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把这些记忆锁在这个玛瑙项链里?” 鹤子晙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就是一种形式的永生了?就可以永远跟我母亲在一起了?” 鹤子晙露出难得一见的苦笑:“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和惜君在一起的,我只是敬慕着她,远远地守护着她。” “那这些记忆呢?” “是我托一位法师给存起来的,没有错。”鹤子晙说,“至于这个玛瑙项链, 其中不仅包含了你整个的身世之谜,它其实还是我早年送给惜君的定情信物。” “我母亲和你曾是恋人?”荆秋水极其惊讶。 “呵……对她而言,应该只能算是一场短暂而不那么深刻的初恋吧,”鹤子晙苦涩地说道,“然而对我而言,她就是我的永远。可惜她最后深爱上了的,还是你的父亲。” “即便如此,你仍然愿意当我的师父?”荆秋水问。 “我已经失去了惜君,但是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她,”鹤子晙直言,“这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宽慰,是一种精神上的补偿。就像是我在逃避、在麻醉自己——我和惜君之间,还没有断,还有你。” “为什么要把我的身世之谜也封印在里面?” “你别忘了,你可是雪星公主,”鹤子晙面对着荆秋水的视线,说道,“你从小到大的事件,我都存入了这个项链里。当然,大部分我没有亲身经历过的,都只是口述,根据你乳娘所说……” “乳娘怎么会告诉你这些?” “因为,她也认为,你的身世应该被记录下来,但是并非以一般的记录方式。”鹤子晙说,“我和她都在保守着你的秘密,但我们不会让它失传。” “我还活着,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我们不能那你的性命开玩笑。”鹤子晙道。 然后,鹤子晙对荆秋水说:“时间差不多了,这里的秘密你以后可以一探究竟。” “师父,你……” “长时间处于烟琦的状态对你不好。下次,换一种方式打开这个项链钥匙。” “什么方式?” “这项链拥有幽冥之力,”鹤子晙向荆秋水解释,“你要去找一个懂得幽幻术的人。” “幽幻术,我……烟琦不就会吗?” “但是,就像我说的,你不应该长时间使用烟琦的。” “那只有……金娇!” 荆秋水睁开了眼。 鹤子晙消失了。 她看看四周,自己正坐在闺房的床上。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玛瑙项链。 “真是一个神秘的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根据鹤子晙所说,幽幻术是打开这把项链钥匙的方法。 荆秋水决定去找金娇。 她起身,离开房间,来到庭院中。 “还是先跟柳公子打声招呼再走吧。” 这样想着,荆秋水走进了正堂。 “秋水,”柳泉奕果然坐在屋里,“我睡不着,一直在弹琴,吵到你了吗?” “没有,”荆秋水说,“再说,琴圣弹琴,不正是人们所渴望的吗?根本不会是噪音的……” 柳泉奕有些无语,然后说:“你……你知道我不会随便在人前弹奏的。” “是啊,但我住在您这里,成天都能听到您弹琴,相比那些迷着你的人,我真是太幸运啦。” “……是啊,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人,在你面前弹琴,我很放心。” “柳公子,您若嫌弃我,觉得我给您添乱,那我搬出去住也可以。” 柳泉奕眼睛睁大了,道:“怎么突然这么说?” 荆秋水看着这个对她有养育之恩的人,心想烟琦失控时是否能认出他来。 “……没什么,我要先出去了。” “你的闺房一直为你准备着,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柳泉奕说。 荆秋水离开澄观居,走在云叶城的街上,想着去满春楼那里与武天潇他们聚合。 一进满春楼,便看见白千羽在台上跳舞,周围围了一群伴舞的舞女。 一袭黄衣映入眼帘,不远处的人群中,站着金娇,她身边是武天峻。 荆秋水走了过去。 “啊,秋水你来了。”金娇看到秋水,道。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荆秋水对金娇说,然后四周看了看,“天潇呢?” “大哥也在这里,他去打探消息了。”武天峻说,“我一会儿还会再去打听的。” “秋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金娇问道。 荆秋水伸出手,抓住了金娇的手腕,把她带出人群,二人来到旁边一条人少的狭窄走廊里。 “你看这个。”荆秋水给金娇看那玛瑙项链。 “很漂亮,”金娇用鉴赏的眼光看着,“很正的玛瑙,怎么啦?” “这不是一般的玛瑙,”荆秋水说,“里面有信息。我要想得到那些信息,就得破解它。用幽幻术破解它。” “幽幻术?!”金娇惊叫起来。 “嘘!小声点。”荆秋水连忙示意她安静下来。 “可是……我……”金娇有些担忧,说道,“我体内的魔……还有我这颈环……难道……” “这玛瑙项链与你那颈环有何区别?” “项链被幽冥之力所控制着,而我的颈环里则封印了魔。” “你能用幽幻术破解这条项链吗?”荆秋水问。 “何尝不可?我当然会帮你。”金娇道。 荆秋水的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阿娇。” 金娇觉得,平日冷漠高傲的秋水,竟然会这样直言感谢自己,看来这条项链里的信息对她很重要。 “我会尽力的,”金娇说,“不过,我能问问要破解的是什么吗?” 荆秋水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若金娇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阿娇,你能破解开这里面的全部内容,但你不去看那些内容吗?” “不让我看的秘密吗?” “其实……是我非常重要的隐私……” “没有办法,我若破解的话,是肯定会看到的。” 荆秋水听了,不禁有些畏惧。 一定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因为金娇用安抚人心的声音道:“别担心,秋水,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的。” 第六十九章 谜题 满春楼。 “若要启用幽幻术,我们必须有一个无人打扰的环境。” 金娇和荆秋水走进一间无人的客房,二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荆秋水将玛瑙项链放在桌子上。 “这个玛瑙项链,就是被施了魔力之物?” 荆秋水点点头。 “你确定吗?你真的想知道项链里的内容吗?而且我的幽幻术还不够熟练……”阿娇说,“不够熟练,意思是有些不稳定,但还不至于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这里面有十分重要的信息,师父再三警示过我,所以我一定要弄清楚。”荆秋水决意道。 “那好,把你的手给我。”金娇用右手握住秋水伸过来的那只手,二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荆秋水的手传来热度,接着她的眼前就出现了画面。 “虽然你娘已经走了……但你可是朕的心头肉。”父皇俯视着怀中的她,“你可要好好长大啊。” 她就是被抱在怀里的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画面立刻闪现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父皇在殿内,面冲着她,逐笑颜开。 “我的心肝宝贝,”父皇双手将她高高举起,“哈哈,瞧你笑得多甜啊。” 荆秋水此时是被举起来的幼儿,看来自己的童年还是深受父皇宠爱的。 画面再次转变,此时她看到了一个自己最想忘却的人—— 蝶夜寒。 他还是印象中莫约十岁的年纪,手中持着那把木剑:“来玩啊,我追你。” “呵呵,找我六王爷来玩了吗?”这时,她面对着一位高大英俊的成年男子,他给人一种暖意,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 画面突然切换,她看到了眼中露出杀意的蝶夜寒。 他手中拿着一把铁剑,深深刺穿了她的心脏。 荆秋水感到惊骇,呼吸困难。 那是她被蝶夜寒刺死时的样子。 一转眼,她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位翩翩君子,只见他道:“原来你就是公主殿下……从今开始,你就叫‘荆秋水’吧。” 那是她被乳娘带到柳家,初遇柳泉奕时的场景。 画面再次变换。 “秋儿,”乳娘对自己道,“你又去哪里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是乳娘替自己担心时的样子。 荆秋水刚想再体会一次乳娘对她的关切,画面却突然变了。 “咳咳咳……”乳娘躺在病榻上,脸色难看得很,看上去天数已尽,“秋儿……照顾好自己……拜托您了,柳公子……” “不要走啊。”荆秋水听见自己说。 那是乳娘病逝、将自己托付给柳泉奕时的样子。 “什么?你想学武功?”鹤子晙看着她,“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鹤千杀,怎会收一个黄毛丫头当徒弟?” “……你说什么?”鹤子晙表情严肃,眼中露出沉重,“你……是谁的女儿?” 那是她拜师鹤子晙时的场景。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鹤子晙那严肃点申请,悲伤的眼神,他想起了东方惜君。 此时,鹤子晙给了她一个谜题:“最后,送你四个字——凤情如意。若你能破解这个谜题,将对你有极大的益处。” 荆秋水和金娇同时睁开眼。 金娇也看到了过去,秋水的身世。 “秋水……你……”金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秋水,“小时候在皇宫?” 秋水没有回答,她根本不想提起那段陈年往事。 “难道……你就是皇上的女儿……”金娇难掩惊异之色,“要按年纪算,雪星公主应该跟你年纪一样大……难道你是……” “别说了。”荆秋水打断她,显然心情不佳,“求你,别跟任何人再提这些了。” “……”金娇震惊地看着她,“……那个持剑的男孩……” “我都说了别说了!” 秋水,真的生气了。金娇暗自叹道。 “我当然不会说。这是你的隐私。”金娇道。 二人沉默了很久。 “你认为,‘凤情如意’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荆秋水终于开口。 “我……我也不知道。”金娇坦言。 “我得去查查。”荆秋水说。 “我跟你一起去。” “阿娇,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别告诉别人就够了。” “我不会说的。但是,我也想帮你。”金娇看着秋水,“既然我都知道了,让我帮你又何妨?总比让不知情的人帮你强吧?” 荆秋水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 “秋水,我是你的朋友,”金娇说,“谢谢你信任我。” 二人一起离开了厢房,来到满春楼的主厅。 在人群中,金娇找到了武天峻。 “喂,阿峻……阿峻!你看入迷了?”金娇唤着他。 “啊,白千羽真是个奇女子……”武天峻对她说,“你怎能错过……你还可以学学人家呢。” “阿峻,我和秋水有事情要去办。”金娇说,“打探情报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丢下我们两个大男人在满春楼?”武天峻问,“难道你们不怕我们被勾引走?” “就凭你们两个姓武的,谁会闲得来勾引啊?”金娇说,“除非是那种看上你们皇子身份的拜金女……” “我怎听着像是你吃醋了?”武天峻笑道。 “吃哪门子醋啊?”金娇有些心烦意燥,“总之,你们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们,我们办完事情就回来找你们。” “好啦好啦,金宫主。” “我还不是正式宫主呢。”金娇提醒道,“不跟你多说了。秋水,我们走。” 就这样,秋水和金娇离开了满春楼。 “说什么要办事情……让金娇亲自出马的,不知是何种事情。”武天峻将目光重新转移到白千羽身上。 然而白千羽此时刚刚谢幕完毕。 “啊,我竟然错过了!”武天峻遗憾地说。 周围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很多客官们都站起来叫好。 白千羽刚要走下台,就被一大群人围了上去。 “白千羽小姐,求求你给我签个名吧!”众人道。 看来白千羽真是受欢迎啊。武天峻心想。 看了白千羽的表演,武天峻也变得想要她的签名,可惜看到如潮水般的人群,将白千羽围得水泄不通,他只好放弃了。 “先去找潇兄吧,他应该有些收获了。”武天峻走上了二楼。 一上楼,他就听到离楼梯最近的房间内,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声。 “怎么了,难道我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那个女声说。 是红雀的声音。 满春楼花魁究竟会服侍何等人物?武天峻十分好奇。 他偷偷地捅破纸窗,看向里面。 咦?那不是大哥吗? 只见武天潇坐在桌边,紧紧挨着他旁边的,正是红雀。 潇兄还真是幸运啊。武天峻心想。 “红雀姑娘,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呢?” “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是来打探消息的,”红雀露出妖娆的笑容,“怎么,难道不是吗?” “真是被红雀您看透了呢。” “我能告诉你你问我的那些问题的答案,不过……” “不过?” “你得陪我一段时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红雀抬起美眸,露出娇媚。任何男人看了,都无法抗拒那种柔媚。 “红雀姑娘……”武天潇脸红了。 “在这里,不用那么拘谨。”红雀凑上前,紧紧贴着武天潇。 喂,大哥也太走运了。武天峻看到,心想。 然而武天潇却看上去有些不适。 “怎么了?我服侍得还不够舒服吗?”红雀在他耳边吹气。 “哪里,是我没有这个福气。”武天潇轻轻侧过身子躲开。 “哼!”红雀突然拉开了距离,“装什么?你们男人还不都是一样!” “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可是满春楼的头牌。” 让头牌碰了一鼻子灰,难怪她不爽了。武天潇想。 “红雀这等绝色佳人,武某真是承担不起。”武天潇补偿似的说。 “别说了,”红雀又贴过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 武天潇突然站了起来。 “我还是下去吧。”说完,他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哼……”红雀一人留在房内,不满。 “二弟?”武天潇一出门,便看到门外的武天峻。 “怎么了,大哥?为何拒绝红雀姑娘?” “原来被你看到了……”武天潇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是因为你想着秋水吗?” “都说了,没什么原因。” “怎么会没什么原因?你没看红雀是怎么对你的?我看出来了,她可不是在敷衍你哦。” “二弟,你若想要,凭你的魅力,想得到这满春楼里任何一位女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哈,大哥真是抬举我了,”武天峻说,“就说楼下的白千羽吧,那种冰美人,对我的魅力一向都是免疫的呢。” “那可不一定。” “……大哥,我想说……”武天峻犹豫了一下,然后开玩笑道,“你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啊。” “什……你这家伙。”武天潇有些窘,便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 武天潇走到一楼,武天峻跟在他后面。 武天潇走近一张无人的桌子,武天峻和他一起坐下。 “哇,白千羽还没签完名呢,”武天峻道,心想: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啊? 这时,红雀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只见她径直向武天潇那桌走去。 第七十章 暧昧 “您想让我跟白千羽比试?”坐在琴前的英玲琰抬头看向老鸨。 “很多客官想看,”老鸨说,“我收了银子,你只要肯配合,不会亏待你的。” 英玲琰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 “接下来,是白千羽和英姑娘的歌舞比赛,给各位看官饱饱眼福。” 楼内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英姑娘是谁?”武天峻旁桌的一位男客官问。 “就是一直在那边弹琴的那个。你看她长得很有气质吧?都说她一向很低调,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实力。”另一位男客官说。 “我看她不像是会跳舞的……我赌白千羽胜。” “我也是。”另一个人附和。 “我倒是觉得英姑娘这种异域美女有着不小的潜力。” “嘿嘿,等会儿输了你可别不服啊。” “嘿嘿,还不知道谁赢呢。” 真是一群无聊的男人。武天潇心想。 就在这时,红雀已经走到了武天潇跟前。 她看到武天潇没有理会她,便自觉地站在武天潇的椅背后面。 接下来,歌舞比赛正式开始了。 白千羽和英玲琰,一个文静灵秀,一个英气焕发,二人的舞姿、风格完全不同,但伴随着相同的音乐,都别有味道。 两人曼妙身姿,甜美歌喉,都令人印象深刻,更是胜负难分。 结果,在观众们的最后评价中,二人打成了平局。 老鸨自然非常高兴,不但受到了银子,还推出了一位“沾了白千羽的光、能与白千羽平起平坐、不分秋色的新人——英玲琰”。 “您用我的真名,我感觉真是不好呢。”英玲琰害羞道。 “你的名字很好听啦,根本用不着什么艺名。”老鸨对她说。 武天峻自叹——白千羽和英玲琰真的都是有才能的美人。 本来站在武天潇身后的红雀,这时来到了武天潇面前。 “武公子……是吧?”红雀打量着武天潇,“我听贞姐姐说,你不但身份高贵,而且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就是和你一样有着一头橙发的……令狐贞?”武天峻看着红雀就像是某个他认识的人。 红雀微笑着点点头,道:“原来你认识赤狐。” “啊对了,她在这里的名字是‘赤狐’。”武天峻道。 红雀又看着武天潇,眼神暧昧:“你是武天潇,是吧?” “红雀小姐,有何贵干?”武天潇问。 “武公子,红雀今儿个有兴趣,公子可愿意陪陪红雀?” 看到红雀主动接近武天潇,其他在场的几位男客官都非常吃醋。 还引起旁桌的一个男客官挑衅武天潇:“喂,那边的短发的家伙,说的就是你!” 武天潇转过头,原来是一个长发散发的、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男人站了起来,一看就是个滋事的混混。 “哪里冒出来的下三滥,竟敢打扰我大哥?”武天峻毫不留情地说。 “你这臭小子,骂谁呢?”那人面红耳赤道。 “阿峻,这种人,不必理他。”武天潇说。 “你不理我,老子就是要跟你说话!”散发的男子站到武天潇面前,一把推开红雀。 武天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 “好啊,胆子倒不小,老子今天就要跟你闹翻天。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话毕,他掏出一把大刀,狠狠插在桌上。 这举动惊吓到了正在起舞的舞女们,尖叫着四散而去,周边的客人们也跟着一起惊叫起来。 “啊,我的雅兴,都被你给搅了。”武天峻没好气地说。 “老子就是要跟你打!你小子今天别想跑!”散发男子对武天潇狂妄道。 “这里动手不方便,要想比武,就到外面去。”武天潇淡然道。 于是,二人来到满春楼外,客官们和满春楼的女孩们也都出来了,众人围成一圈观看着他们两人比武。 散发男子自然是在吹牛皮,根本不是武天潇的对手。 武天潇很快就胜了,而且根本没有对战,那个散发的长发男子完全被虐,毫无出击的机会,就被打败了。 散发的闹事的男子,骂骂咧咧地跪在地上、捶胸跺足。 围观的众人们还没来得及起哄,就胜负已定了。 “真无聊,还想多看看呢。”观众中有人说道。 武天潇匆忙走入满春楼。 迎接他的,正是红雀。 “红雀……姑娘?” “啊,武公子,刚才真是多亏了您!” “没有的事……” 红雀十分感激地说:“天潇,从未有人这样替我解围过,我想好好感谢你。” “不必了。”武天潇谢绝道。 “天潇,你现在真的该跟我一起走了。”说着,红雀抓起武天潇的袖子,拉着他向一间厢房走去。 “不,不用了。”武天潇皱眉,收回了手,“还有,请别叫我‘天潇’。” “怎么,难道武公子看不起红雀么?”红雀一脸受伤道。 “不敢,我只是……” “对我不感兴趣?” 武天潇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啦?起码给我个回答。你对我就没有一丝心动?对我就真的完全不感兴趣么?” “……红雀姑娘很迷人。”武天潇说。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算哪门子回答?” “……红雀姑娘,又为何选中在下呢?” “我就是觉得你与众不同,比起那些俗人,更吸引我。” “在下不敢当。” “武公子,难道我身为满春楼头牌,真的没有让你心动的姿色么?真让人气馁啊。” “不是,红雀姑娘妩媚动人,只是在下心有所系。” “哦?你已经有心上人了?”红雀打趣地看着他,“真难以想象啊,你会看上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 “在下……” “呵呵,反正不是我这个类型的吧?”红雀自嘲地笑道,“凭武公子的眼光,一定是那种清纯又有女人味的姑娘吧?” 武天潇微笑不语。 “……真的就这么不给我面子?”红雀再次试探。 “在下无能为力。”武天潇说。 红雀有些失望,但仍然送给他一张红色的小鸟剪纸。 “这是什么?”武天潇问。 “你把它保存好,以后用它来找我,我就会知道来的人是你,”红雀道,“那样我就会尽力帮你。” 看得出红雀对武天潇有好感。 武天潇便把那红色的剪纸收了起来。 “红雀姑娘有什么能帮助在下的呢?” “武公子,您说呢?”红雀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不如这样吧,你有没有我需要的情报呢?” 红雀的笑容僵住,但下一秒又变得和蔼可亲。“呵呵,您想知道什么情报呢?” 武天潇内心做着选择——静空门,凌霜教,甚至龙宫,皇宫……江湖上的任何情报,满春楼上下应该都有知道的人才对。 他想了一会儿,便说:“我想了解更多关于凌霜教的事。” 红雀的笑意明显变淡了些,眼中已经流露出一丝警觉。 “红雀,你也太难为人家了。”一个婉转的女声从红雀背后响起,武天潇看去—— 原来是令狐贞。 “赤狐,原来你都看到了。”红雀转过身,看着她道。 “真是不像样子呢,怎么还拉拉扯扯的,你对一般的客官不都是通过言语就能让他们跟着你走的吗?”令狐贞笑了。 “赤狐你别说,这位客官有点特别。”红雀道。 “看出来了。一般人你也不会这么投入。”赤狐说,然后一脸很抱歉的样子,“哎呀,是我多嘴了,这位客官别往心里去。” “你还没认出来?这可是你跟我说过的武天潇啊。”红雀提醒道。 “武天潇?”赤狐眼中闪动了一丝惊异,“您……怎么会到满春楼这种地方来?” “怎么,令狐夫人是您在这里卖艺啊,”武天潇说,“武某并不吃惊,也不在意,不会随便跟人说的。” “我倒是没什么,这是我的爱好,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令狐贞无所谓道。 “是这样啊。”武天潇说。 “我这个表妹是不是在缠着您了?真是失礼了。” “赤狐,不要替我道歉。”红雀有点不高兴。 “她身为这里的头牌,对谁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您这样真是实属难得。”令狐贞说。 “……有些客官还就喜欢我这样高高在上呢。”红雀说。 “呵呵呵……总之武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便是了。”令狐贞笑道。 “没事的。”武天潇说。 “红雀,你怎么能随便缠着武公子呢,人家可是重要级别的人物。” “赤狐,这你也管啊?” “也就还有我能说说你,别人才懒得管呢。”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红雀道,“倒是白千羽,她看上去不是更弱么?或者英玲琰,那个自命清高的女人。” “你别随便这样说人家,你就因为自己是头牌,就摆架子吗?”赤狐道,“你还是让武公子一个人清静一会儿吧。” “赤狐,是人家来问我情报的。” “情报?”赤狐面向武天潇,然后露出完美的笑容,“我们这里哪儿有那么多情报?” 此时,在满春楼另一侧。 “金娇,我要离开满春楼一趟。”荆秋水说。 “你又要离开?” “荆为了解开鹤子晙留下的谜题,我要去云叶城另寻高人求解。” “我跟你一起去。” 金娇与秋水一起走出了满春楼。 第七十一章 解谜 “凤情如意……”金娇慢慢地念着这四个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阿娇,你可知道这其中的含义?”荆秋水问道。 “不,我也不确定,”金娇说,“但是,我若没记错,应该和凤宫有些关系吧。” “那我们就到凤宫去问问。” “凤宫和龙宫、麒麟宫地位一样高,我们这么突然到访,岂不是有些冒昧?” “阿娇,若总是这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可什么都做不了啊。”秋水道。 二人来到凤宫。 凤宫富丽堂皇,雕栏玉彻,气派宏伟,不愧是三宫之一。 “来者何人?”刚一进大门,就有一位女子问道。 “你是……仙熹?”荆秋水认出了这位茶黑发,浅棕眸的女子。 仙熹狐疑地看着她。 “你是谁?来凤宫做什么?”仙熹声音平缓。 “在下是荆秋水,这位是麒麟宫的金娇。” “麒麟宫?”仙熹微微皱眉,打量着金娇。赫赫有名的麒麟宫的金娇,原来就是这样一位小姑娘? “我们今天不是为了麒麟宫而来的,”金娇说,“只是想问一些情报。” “凤宫不是随便能问情报的地方。”仙熹说。 “阿熹,别这么说,对方怎么也是麒麟宫的人,”仙熹身后走来一位男子。 男子相貌俊朗,有着深褐色发,深棕眸。 “你是……?”荆秋水问。 “神佑。”他说。 “原来你们就是神仙侠侣。”金娇说,“真是一对才子佳人。” “您来凤宫是找人么?”神佑问。 “请问‘凤情如意’,对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金娇问。 仙熹皱眉:“怎么,原来你们是想过招?” “我们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荆秋水说。 “你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看来麒麟宫也有捣乱者,来我们这里就要接受挑战!”神佑说。 就这样,神佑与仙熹开始对战荆秋水和金娇。 面对神佑和仙熹的进攻,荆秋水只好应战。 “阿娇,你负责替我恢复,攻击就交给我了。”荆秋水说。 “这把剑,可是饮了无数豪杰的血的,”神佑挥着手中的剑,“擅自闯入凤宫的人,是会吃苦头的。” “这是误会……”金娇张口想说,却受到仙熹迎面进攻。 荆秋水立刻挡在金娇面前,用手中的双头剑挡住了仙熹的剑。 “秋水!”金娇大喊。 “阿娇,你就在我身后,我会保护你的。”荆秋水说。 不愧被称为神仙情侣,神佑与仙熹的剑法互补,连战斗都那么默契,让荆秋水不经意地觉得他们两人是绝配的一对儿。 “我们相当于二对一,这位棕发的姑娘是没多大胜算了。”神佑对仙熹说。 然而,神佑和仙熹仍然不停止进攻,秋水只好防御加反击,期间还要保护金娇。 几个回合下来,打成了一场持久战。 就当荆秋水感觉体力下降时,神佑和仙熹忽然换了剑法。 只见神佑和仙熹紧紧贴着彼此,二人双手持剑,一齐向荆秋水射来剑气。 就算防御状态,荆秋水也感到这攻击力比刚才强了整整一倍! “这是什么招式?”荆秋水惊叹。 “我们合体的力量,不容小觑。”仙熹说。 就在这时,神佑与仙熹停止了战斗。 “也让你见识到了你们所要的‘凤情如意’。”神佑说。 “原来如此,‘凤情如意’是你和仙熹的合体技的名字。”金娇一语道破。 “不错,一般人都抵挡不了我们这么长时间的,”仙熹看向荆秋水,“你的剑法有些熟悉,难道你是鹤千杀的徒弟?” “……是的。”荆秋水说。 “与阿佑和我过招,虽然你么输了,但能让我们发出了一次合体技的人,本来就在少数。”仙熹说。 “你……认识鹤子晙?”荆秋水问。 “很多年前我和阿熹与他过招,”神佑说,“那是我们第一次输给别人。” “是吗……”荆秋水拿出了手中的玛瑙项链,只见它周围升起一团彩色的雾气,然后变成了一颗淡橙色的神丹。 “这是……?”仙熹睁大了眼睛。 “解谜成功,”荆秋水看着这颗神丹,仰头服下。 这时,秋水耳边响起鹤子晙的声音:“这能让你成功地适当抑制烟琦的出现,控制她的暴走和失控。只要每次烟琦出现,就可以用灵气值压制烟琦的能量,从而能延长秋水占据人格主权——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主权的时间。” “可惜在这段对战时,烟琦并未出现。”烟琦对自己说。 “秋水?秋水!”金娇担心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荆秋水走向金娇。 秋水与金娇面对着神佑与仙熹。 “作为守护着凤宫的人,我们刚才有义务与你们战斗。”神佑说着。 “好、好吧。”金娇道。 “江湖上有传言,说凤宫宫主一事悬而未决,而且似乎还有派系之争?”荆秋水探问道。 神佑低头一笑:“呵呵,既然是江湖传言,你就不必当真了。” “你们不能给我们更多的消息吗?”金娇问。 “我们只是受命者,从不直接参与宫内决策事务。”仙熹说。 “也就是说,我们得亲自去问凤宫宫主了?”荆秋水道。 神佑与仙熹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仙熹道:“宫主……其实现在,我们一直都听沙大人的命令。” “不过,也有追随吴公子的人。”神佑说。 “沙飒和吴越,对吧?”金娇说,“我知道,现在是他们在掌管凤宫。凤宫宫主,应该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吧?” 仙熹和神佑点了点头。 神佑说:“现在二人水火不容,谁能胜出,还不确定。” “所以,吴公子找我们来办事,我们也不好推辞。”仙熹说。 “得罪了谁都不是好事。”金娇道。 “等一下,我还想问问你,”荆秋水看向仙熹,“关于鹤子晙,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他是第一个打败了我们两个的人。”仙熹说。 “我们本想拜师于他,成为他的弟子的,”神佑说,“但他说我们的灵性不够。” “依我看,他的功法才是伤灵气的。”仙熹说,“杀伤力太强,难免会作用于进攻者本身啊。” 荆秋水感到仙熹看着自己的眼神。她一定是发现了荆秋水在进攻时,体内还有一股更强的力量。 “你们不知道吴越和沙飒谁会当上宫主?一点想法都没有?”金娇问。 “沙飒势如破竹,不可抵挡。”仙熹说。 “然而吴越也十分强势,思维敏捷……”神佑说。 “这两个人开战决一胜负,只是时间问题,对吧?”金娇问道。 仙熹说:“我们不能说宫主的坏话,但是……” 神佑说:“就像金姑娘所言,这是迟早的事。” “你们在谈论我吗?”这时,从高堂广厦的宫殿里,走出一位淡砂色直发的男孩。 他虽然已经十六岁,但个子不高,而且面容清秀如同女孩,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十分深沉老练的气场。 神佑与仙熹立刻缄口不语。 他走到了庭院中央,用那淡棕色的眸子看着金娇,道:“这不是麒麟宫的金姑娘么?在下有失远迎,礼数不周,望金姑娘原谅。” “沙大人……”仙熹说,“他们是来打探情报的。” “呵呵,”沙飒道,“既然是麒麟宫的金姑娘,就应该好好款待才是,请你们跟我到宫内,有什么话坐下来商量。” 沙飒转身走回丹楹刻桷的宫殿。 神佑与仙熹分别站到金娇和荆秋水两人身边,似乎要护送她们进屋。 “阿娇,怎么办,我们真的要进去吗?”秋水压低声音问金娇。 “事到如今,只好先进去了。”金娇小声说。 于是,金娇与秋水走入宫殿,仙熹和神佑走在她们后面。 一进宫殿里面,更是雕梁绣柱,气派十足。 “二位请坐。”沙飒已经坐了下来。 荆秋水和金娇坐在一旁。 “那么,金姑娘,你和你的朋友想知道什么情报呢?”沙飒问。 金娇想了想,最后问道:“凤宫对于静空门和龙宫联手一事,是如何看待的?” “静空门……御笙么?”沙飒露出思考的表情,“还有龙宫的龙渊?他们联手,要做什么?” “我还期待着您给我一个答案呢。”金娇道。 “呵呵,金姑娘,我也不是圣人啊,”沙飒道,“恐怕这种事,要等到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后,才好判断吧?” “但是,英明如您,难道就没有任何的想法或顾虑?”秋水问。 “想法?我的想法有什么用?至于顾虑,我一直都是有的 。”沙飒说。 金娇诚恳地说:“今日我代表麒麟宫来与您会见,虽然有些唐突,但我希望我们能真心交换意见。” “我明白了。”沙飒道,“不过,这件事,我认为龙渊和御笙肯定都有共同的利益吧……金姑娘认为呢,什么才是他们共同的利益?” “这……”金娇思索着,“范围太广泛了。” “确实如此。”沙飒说,“我们如今只知道他们行动了,但不知为何,也不知他们的方向。” 第七十二章 盛情 “沙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分析龙渊和御笙,太早了吗?”金娇问。 “是吧,反正我是不担心。”沙飒说。 金娇有些犹豫,但没有说什么。 沙飒将目光转移到荆秋水身上。 “这位姑娘,有着紫色的双眼呢,”沙飒像是看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一样,“还真是罕见。” “……是吗。”荆秋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荆秋水,”金娇说,“这是我这位朋友的名字。” “而且这位荆姑娘,是鹤千杀的徒弟呢。”仙熹说。 “你是鹤子晙的弟子?”沙飒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荆秋水谨慎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要求和你单挑,不过分吧?”沙飒话音未落,已经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来到荆秋水面前。 “我……”荆秋水转头看了一眼金娇。 金娇微微点头。 荆秋水只好说:“刚才……明明已经和神仙侠侣过招了。” “是吗?您若不嫌弃我们凤宫的人,还请您赐教。”沙飒道。 “哪敢……我的武功还不如您呢。”荆秋水说。 “这要我亲自与您比一番之后,”沙飒说,“再让我下定论,可以吗?” 荆秋水只好接受了挑战。 于是,沙飒与荆秋水来到庭院中,金娇在一边旁观。 金娇知道沙飒是个任性自负的人,而且武功高强,若秋水出现任何情况,她已经做好准备第一时间冲上去为她疗伤。 沙飒开始攻击,荆秋水立刻防御。 二人开始比武,沙飒的武器是比他高出很多的战戟。 沙飒的攻击力相当强,而且速度极快,比刚才的神佑和仙熹加起来还难对付。 面对这样的进击,荆秋水刚开始还能勉强应付,但后来她有几次感觉到体内的涌动,她知道是烟琦要出现、掌握主权了。 她立刻用刚才神丹带来的灵气压抑住烟琦的出现。 千万别再凤宫里跟沙飒出乱子。荆秋水默念。烟琦一暴走,就全完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沙飒打败了秋水。 “我赢了呢,”沙飒像个小孩子一样说,“鹤千杀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嘛。” 金娇连忙上前帮助秋水。 “没事……” “秋水,别勉强了。”金娇说。 沙飒看着荆秋水,忽然觉得这双紫色眸子很熟悉:“你是……雪星公主?” 荆秋水全身僵住,但很快便用不在乎的语气说:“你说什么?谁?” “……不,恐怕是我认错人了。”沙飒轻轻咳了一下。 “飒儿。”远处传来一个宛若莺啼的女声。 那是明筱芝。 “明姑娘?”金娇看到明筱芝走近。 这位褐发棕眸的明筱芝,是金娇好友珠儿的救命恩人。 “这不是凤宫‘千媚指’——明筱芝吗?”秋水眼睛一亮,“明若仙,指刃江湖,落红尘,染千犹媚。” “明姑娘美若天仙,姓明字仙。”沙飒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的武器是指刃刀,很有趣吧?” 金娇微微惊讶,没想到这笑容能如此改变沙飒,把他变成了一个阳光又有魅力的男孩子。 金娇看着温柔的明筱芝——她给人感觉有着珠儿没有的成熟与坚强,也有白千羽无法表达的丰富感情。 “飒儿,原来我们有客人了。”明筱芝看着荆秋水和金娇,“嗯,这不是麒麟宫的金姑娘么?还有……柳泉奕的徒儿?” “荆秋水。”秋水挤出一丝微笑,刚才沙飒进攻的伤还有些痛。 “飒儿,你怎么把人家打成这样?”明筱芝皱眉。 “因为她是鹤子晙的弟子嘛。”沙飒用小男孩的表情对明筱芝道,好像真的把明筱芝看成了自己的姐姐。 “既然如此,让我跟人家说说你的事情,作为补偿,你也不能说不哦。”明筱芝温和地笑了,暖若明煦。 这位女子的气场——好温暖。金娇暗惊。 明筱芝和金娇将秋水扶进屋,让她坐在椅上休息,明筱芝还沏了茶。 金娇与明筱芝一左一右坐在秋水身边,三位女子一边喝茶一边谈天。 沙飒也走进了屋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若无其事地听着。 “飒儿可是凤麟同父异母的弟弟,随母姓沙。飒儿的母亲是平民,所以沙飒是庶出。”说到这里,明筱芝看向金娇。 作为麒麟宫前宫主的后人,金娇自然比谁都了解这样的出身。 “飒儿可是个好孩子。”明筱芝温柔地说,“但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以及武力。”荆秋水补充道,同时抿了一口茶。 “出身凤宫这样的地方,自然城府很深。而且飒儿平常总是保持高贵的形象,总是那么有风度、文质彬彬又有教养。”明筱芝继续说,“他身世悲惨,三岁时,父亲被母亲和她的情人一同害死。” 沙飒听到这里,身子变得僵直,但没说什么。 “飒儿的父亲是唯一爱过他的人,被毒死的。母亲继承了父亲的所有财产。母亲待他极差,多年精神上折磨他。偶尔肉体上也折磨他,比如让……多名不同的情夫占他便宜等。 金娇没想到明筱芝会说得这么详细,而荆秋水则淡漠地喝着茶。 “精神上承受了许多同龄孩子根本不该承受的苦难,在内受到母亲和她有染男人们的折磨,在外又得维护自己高贵的形象——虽然凤宫里无人在乎他,只把他当空气,但他仍然保持高贵的风度,结果他养成的这种气质,让凤宫里的女人们都嫉妒呢。 金娇和秋水没有料到明筱芝会说得这么深入,但坐在一边的沙飒脸上竟然没有愠色,看起来是相当信任明筱芝这个人。 “飒儿忍辱负重十三年,在十六岁生日当天,被逼得弑母。”明筱芝说,“这件事当时传得满城风雨,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 金娇只是看着她。 “就是这些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让他成为内心强大、成熟的君子,一直守自己原则的飒儿,是凤宫里有着血海深仇的复仇王子。十六岁之后,他踏上了寻仇的不归路,主要是杀死加害于自己的那些男人们。” “他们都是人渣无赖、该死之人!亡父在天之灵,应该会为他感到骄傲吧。”明筱芝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 荆秋水和金娇面面相觑。 沙飒则一直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 难道他不介意我们知道这些?金娇暗想。 “自由的精灵,骄傲的帝王。”明筱芝向沙飒投去满意的目光。 看得出,沙飒有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和自持力,却也有着像小孩子一样稚气的一面。 “和荆姑娘你一样,是一个外表从容、内心强大的人。”明筱芝又道,“也和金姑娘有相似的地方——虽然有着艰涩的过去,但灵魂中却含有安宁的力量。” 因为和我们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才能安然让我们知道他的过去?金娇暗想。仅此而已吗? “飒儿对喜欢的人很严厉,对自己要求也很高,但对喜欢的人同样有着深沉的厚意,”明筱芝眯起眼睛笑了,“很帅哦。” 沙飒脸红了。 这个有能力成为凤宫宫主的男孩,竟然也会脸红?金娇想。 “看来沙飒很喜欢明姑娘你呢。”金娇说。 沙飒的脸更红了。 “呵呵……我也是感受到了他的情意吧。”明筱芝微微低头,莞尔笑道。 “像明姑娘这么温暖的女子,当然值得人真心温柔以待啦。”金娇说。 “我只顾着自己说了。说了这么多,希望你们没有感到厌烦。”明筱芝说。 “怎么会,我们很幸运能了解到……沙飒如此深的一面。”金娇淡然地说,“而且,明姐姐,你是轩辕珠儿的救命恩人。” “嗯?珠儿?怎么了?” “珠儿是我很好的朋友,所以,我们还是蛮有缘的。” “呵呵,看起来是这样的呢……”明筱芝露出温暖的笑容。 金娇觉得这个女子充满正能量,哪怕像沙飒这样高贵矜持的人,也多少会被她的温暖所融化吧。 “荆姑娘。”明筱芝道。 荆秋水抬起眼,放下茶杯,道:“明姑娘?” “你既是柳泉奕的弟子,又是鹤子晙的弟子,怪不得沙飒会想和你比试,”明筱芝脸上仍带着笑意道,“就连我一听,都有想和你过招的冲动了呢。” 荆秋水露出为难之色:“……我还真是承受不起你们凤宫这些接二连三的过招啊。” “呵呵,这倒也是。”明筱芝安慰道,“别担心,今日我不会跟荆姑娘过招的。” 荆秋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举起茶杯。 一到凤宫就遇到这么多次比武,真是倒霉,刚才的伤还没缓过来呢。荆秋水暗想。 似乎是读出了荆秋水的想法,沙飒道:“荆姑娘,请不要把我们的挑战放在心上,我们凤宫向来是以和精英比武为荣耀的。作为赔礼,我邀请你们在凤宫住几天,和筱芝住在同一个房间,如何?” “沙公子,这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荆秋水措不及防。 “这可是至上的荣誉啊,能和明姐姐住在同一房间。”金娇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沙飒听了,微笑起来。 第七十三章 游览 荆秋水和金娇在凤宫住下,和明筱芝住同一个房间。 金娇知道,沙飒这样刻意安排,是为了让明筱芝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夜深如墨。 “秋水,你可不要小瞧沙飒这个人哦,”此时明筱芝不在房内,金娇说,“他想通过明筱芝了解我们的举动。” “阿娇,你我一个魔附于身,一个体含烟琦,哪路神仙敢动手?”秋水半自嘲地笑着说。 “我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阿娇说,“但还是小心为妙。” “刚才的晚宴难道你没吃出毒来?”秋水笑道。 “这可不好笑啊,万一他见我们不顺眼,在他的地盘上加害我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并没有发生这种事呀。”秋水安慰她道。 “我们好不容易来这里, 光闲聊可不够。”金娇轻柔地说。 “娇妹的意思是?” “我们既然来了,就在这凤宫里好好探险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平时我不会赞成这种行为的,但如今……” “怎样?你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吧?” 荆秋水虽然无奈,但慢慢地点了点头。 “别担心,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又不会惹怒他。” “最好如此。” 二人来到房间外。 正堂内,灯火通明。 四处站着几位年轻的侍女,相同的衣着,一眼就看出是凤宫宫女。 “荆姑娘、金姑娘,夜色深了,二位请回房吧。”当荆秋水和金娇走近大门口时,守在门口的其中一位宫女这样说。 “我们只是出去透透气。”金娇说。 “主子有吩咐,万一出了差错,奴婢不敢当。”另外一位宫女说。 “不会有差错的。”金娇说着,迈起步子就要走出门。 没想到两位宫女竟然用身体挡在了门口,阻断了金娇的出路。 “你……?”金娇不禁蹙眉。 “让我们过去!”金娇有些恼火。 两名宫女死死守着门口,低下头,不敢挪动一寸。 “让她们过去吧。”这时,两位宫女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女音。 “明小姐。”二位宫女转身一看是明筱芝来了,便鞠了一躬,然后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明筱芝站在门外,说:“金姑娘,若想参观凤宫,请随我来。” 金娇和荆秋水走出大门,跟随着明筱芝。 “明姑娘,你住在这里很多年了吗?”荆秋水问。 “我是来自青岚岛的人。”明筱芝说。 “青岚岛?”荆秋水似乎头一次听说。 “就是云霓国南方的一个海岛,”金娇告诉她,然后看向明筱芝,“据说海底还有美丽的珊瑚,是吗?” “没错,那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明筱芝说。 “那你为什么选择会在凤宫住下呢?”金娇问。 “说‘选择’不太恰当,”明筱芝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笑了一下,“说来话长,当年我和我族人的海船因为海上暴风雨的缘故,不得不停泊在云霓国南方的一座城市,而正赶上沙飒南巡,我们就这样相识了。 “他那时还是个小孩子,比现在还要任性得多,然而他权力很大、武功也十分了得……当他第一眼看到了我,就要我跟他回凤宫,我当然不依…… “但是他命令凤宫的人扣押了我们的船只,为了让族人安全回到青岚岛,我必须做出牺牲——也就是留在云霓国,确切地说,是跟随着他、留在凤宫里。” “怎么会……这样?”金娇听了,没想到明筱芝当初是这样来到凤宫的。 “我一开始也很不满,认为沙飒这个人太过分了,”明筱芝说,“但是后来,随着时间我更深入地了解他,我发现他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孩子,反而还相当有天赋……” 金娇和荆秋水面面相觑。 “武功也好,城府也好,你们不觉得他是个非常有前途的孩子吗?他是强者,以后只会变得更强。”明筱芝说。 “的确,他是个强者。”荆秋水说。 “而且,当初我来到云霓国的种种不习惯,都是在他的精心安排下,替我料理安妥的。为了思乡的我,他甚至将我住的这座园子装饰成了青岚岛的风格。” “真贴心。”金娇道。 “可不是嘛,我感到庆幸,因为我了解沙飒,他不会为天底下任何其他人做到这份儿上的。”明筱芝笑眯眯地说。 “看来你已经完全习惯了凤宫的生活了。”金娇说。 “沙飒能让我离开凤宫自由行动,到云霓国其他地方去透透气,这点我已经很知足了。” “是啊,云霓国之大,你会发现它的魅力的。”金娇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每年只有在青岚岛最盛大的节日那天,我才能回到我的故乡,最多不过三日,”明筱芝看向远方,“就算是我的生日,也是在凤宫过的,沙飒总会请来几位青岚岛的人,为的就是看到我安然无恙。 “渐渐地,岛上的族人接受了这一事实,并把我看成在云霓国凤宫的外交工具。”明筱芝道,“不过,我自然是对此没有任何兴趣。” “您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凤宫,不会感到孤独吗?”金娇问。 “呵呵,恐怕你想,作为沙飒旁边一位离他很近的女子,我会受到不少其他女子的排斥,”明筱芝说,“刚开始我也曾担心过,但早就已经看开了。虽然最初有过一些冲突,但现在,我在凤宫……” “你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了。”荆秋水替她说完。 “离权力越近,就越孤独呢。”金娇说。 “是吧?我离沙飒很近,确实我朋友很少。” “明姑娘这么好的人,肯定会有很多人欣赏你的。”金娇说,“珠儿就把你当朋友,我也是。” “呵呵,听你这么说,还挺让人高兴。”明筱芝说。 “不过依我看,明姑娘是那种独立的女子,甚至不会把某些人放在眼里。”荆秋水说。 “秋水,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娇问。 “呵呵,你是说我有些自命清高吗?”明筱芝说。 “我只是觉得,你若从心底里接受了沙飒,就会自然而然地憎恶与他为敌的势力。”荆秋水试探着说。 “或许吧。”明筱芝神秘地说。 “难道是指……吴越和公玉珊他们?”金娇警惕地看着明筱芝。 明筱芝说:“我并不憎恨他们,我不憎恨任何人。刚来这里时,我曾恨过沙飒,但现在,我愿意成为他的支柱。” 她们一路走着,明筱芝一手提着灯,向她们介绍着每经过的一处地方。 “秋水,你怎么能提那种话题呢?”走在后面的金娇,悄声对身旁的秋水说。 “我只是泛泛一说,提到他们名字的可是你哟。” “哪里叫泛泛一说,你都那么明显了……” “我总得找点话题啊。” “这话题也太差劲了吧?” “重点是,你相信她的话吗?” 金娇一听,点点头。 “这不就成了,”荆秋水说,“明筱芝既然是让人温暖的明媚女子,就不会太多地将精力放在阴暗的地方才是吧?” “可是你刚才问得太露骨了。” “难道她就不替沙飒担心?难道她真的能置吴越和公玉珊于不顾?”荆秋水反问。 “……你都说了她是个独立的人,这跟你不是很像吗?”金娇道,“若换成武天潇和你,你会替他做到什么程度?” 荆秋水微微一怔,然后道:“我们谈的可是沙飒和明筱芝,不是天潇和我。”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不算个问题。”荆秋水说。 “喂,你们两个要在我背后窃窃私语到什么时候呀?”明筱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 “啊,失礼了。”金娇脸色微红,吐了吐舌头。 “怎么,还有什么试探我的法子吗?”明筱芝微笑着说。 “不,没有了。”荆秋水说。 “既然我们来到了凤宫主殿,”明筱芝抬起灯,“沙飒的寝室就在这里面。” “沙飒也像我们一样夜里睡觉?”金娇问,“我是说,也像我们的睡觉时间一样吗?” “呵呵,这个是秘密。”明筱芝说,“你若那么想知道,何不去他的睡房问问?” 金娇红透了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还好吗,金娇?”荆秋水也微笑着道。 “啊,你们就别笑话我了。”金娇脸红着说。 明筱芝向西走去,荆秋水和金娇尾随其后。 离开主殿时,金娇感到:这里果然有一股压抑的气息。 “等明天天亮了,你们可以再好好看一看这圆子,”明筱芝说,“尤其是我们住的地方,那里有些建筑是仿青岚岛而建的,你们若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 “你会给我们讲吗?”荆秋水问。 “当然,只要你们问我。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很乐意告诉你们一些关于青岚岛的事,”明筱芝说,“当然,还有关于凤宫的事。” “关于沙飒的事呢?吴越和公玉珊的事呢?”金娇问。 “放心,我会尽量提供客官的信息的。”明筱芝最终走回了她们房间所在的屋子。 “阿娇,你相信她吗?” “珠儿的救命恩人,”金娇说,“我相信她。” 第七十四章 分歧 天刚微微明,荆秋水就醒了。 她见金娇和明筱芝还睡着,便没有打搅她们,而是只身走出房间,正堂内的宫女们都去休息了,她一人来到空旷的院子里。 “凤宫……果然是个大地方,好像迷宫一样呢。”荆秋水对自己说。 “从哪里开始调查好呢?”荆秋水自顾自地说,内心做着选择。 沙飒所住的主殿,那里必然守卫森严,她这个时间去,恐怕不好解释。 凤宫一定有些秘密,是不会给她和金娇这种外人看的,她若发现了那些秘密,她能获得什么?法宝?秘籍?神器?还是更大的麻烦? “既然要探险,就应该从被禁止的地方开始。”荆秋水发现自己胆子不小。 她决定铤而走险,一人朝着明筱芝昨夜带领的相反方向走去。 荆秋水觉得,凭着自己的直觉,总能发现些什么。 她一路向北走去,穿过一条很长的长廊,长廊里遇到了不少攻击她的飞行生物——一个个看上去就像小丹鸟,五行属火,还会从那喙种吐出火焰来。 荆秋水自然是用双头剑一一打退了它们。 好不容易来到长廊尽头,她看到了一扇巨门。 门上雕刻着华丽而繁琐的花纹。 那是一只凤凰。 周围还聚着不少小凤凰。 “这里是什么地方?”荆秋水好奇地走上前,凤凰门自动开了。 荆秋水环顾四周:“看起来只有这一条路了。” 她踏入了凤凰门内,门自动关上了。 她眼前,看到一座美轮美奂的高楼。 荆秋水走到门前。 门上了锁。她轻轻地敲了敲。 “是明姑娘吗?快快请进。”里面传出一个动听的女声。 荆秋水站在门外,听到门里面被开锁的声音。 门被拉开的那一刻,出现了一位茶色短柔发的女子。 “明姑娘,我……”她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人并非明筱芝。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宫?” “公玉姑娘,你忘了我了么?” 公玉珊那蓝色的眼睛中露出惊恐,然后她立刻镇定道:“你是……荆秋水?” 公玉珊的剑出鞘。她恨恨地瞪着荆秋水:“你上次对我用的麻痹,让我奉还给你!” 荆秋水一侧身,向前攻击的公玉珊扑了个空,立刻转身举剑。 荆秋水用双头剑挡住了她的进攻。 “你!你现在闹到凤宫来,是想送死吗?我成全你!” “公玉姑娘且慢,这次我不是来当坏人的。”荆秋水绽放出笑容,“我是沙公子请来的贵客,还是不要伤我的好。” “你说什么?”公玉珊怒道。 “请收回你的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若伤了我,自然会刺激到沙飒他们。”荆秋水知道自己是在赌博,但她仍然这么说。 公玉珊瞪了荆秋水几秒,然后便收回了剑,但并未收入剑鞘,而是拿在手中。 “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了解一些关于凤宫的事。” 公玉珊讥笑起来:“怎么,上次见面你还没了解够?” “没有。”荆秋水说,“我想看看,你和吴越到底要怎样打败沙飒,得到凤宫宫主的宝座。” “……你不是沙飒请来的人吗?我为何要帮你?” “阿珊,外面是谁?”内屋传来吴越的声音。 “那是吴越吧?”荆秋水对公玉珊说,“难不成公玉璘也在?又要与你们三个欢聚一堂了。” “璘兄不在。”公玉珊紧紧盯着荆秋水,“劝你还是走吧。别让我们看见你。” “我是凤宫的客人。你不能把我怎样。” “你到底想纠缠我们到什么时候?”公玉珊问。 “公玉姑娘,”荆秋水用严肃的口吻道,“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何必让凤宫腐败的勾心斗角把你……” “你不要说得好像自己什么都知道!”公玉珊大吼起来。 “阿珊!”吴越立刻出现,见到荆秋水,马上拔出剑。 “吴公子,”荆秋水道,“我是沙飒请来的贵客,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吧。” “你还想对阿珊做什么?”吴越怒道。 “什么也不做。”荆秋水说,“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凤宫的游戏。” “游戏?”吴越轻蔑笑道,“你区区一个外人,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我就住在明筱芝的房间里。”荆秋水说。 吴越和公玉珊同时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看来,你们也没料到,我们的关系会这么好。”荆秋水故意道,“要我说,别让我吃闭门羹,我们进去好好谈一谈,如何?” 吴越一手持剑,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公玉珊的肩头,纠结了一会儿,才道:“进来吧。” “阿越……”公玉珊面露担心之色。 “别怕,我们在凤宫,她不敢做什么的。” 荆秋水心想:还真是把我当成了坏人了啊。 荆秋水成功进入了吴越和公玉珊的居所。 吴越和荆秋水面对面坐下,公玉珊坐在吴越旁边,有些心不在焉。 “既然你是客人,想跟我们谈话,那就谈吧。”吴越无精打采地说。 “你想要宫主的位子,是不是?”荆秋水开门见山道。 吴越眉头紧蹙,用抱怨的口气道:“不是我想当宫主,而是这个位子不能由那个小鬼继承,否则我们凤宫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沙公子可不是什么小鬼头。”荆秋水说。 “就算如此,凤宫也应该被更成熟、更强大的人来领导。” “就像你?”荆秋水说,“你比沙飒要成熟、强大吗?” “听着……荆姑娘,”吴越不耐烦道,“你若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儿,就是为了重复一些明姑娘就能跟我们说的东西的话……你还是放弃吧。” “抱歉,是我措辞不当。” 吴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显然他没有想到荆秋水会道歉。 荆秋水继续说:“难道就没有更和平的解决方式了?” 吴越摇摇头:“怎么,你难道不想看我们凤宫大闹一场么?” “我还真不想。”荆秋水说,“如今武林上新势力崛起,且不说凌霜教,你可知静空门与龙宫联手一事?” 吴越和金玉珊看了看彼此,然后吴越说:“我多少有所耳闻。那又怎样?” “静空门和龙宫结成同盟,就会打破三宫的平衡。难道你想让凤宫处于弱势?” 吴越愣了一会儿。 公玉珊突然张口:“不想,我们从来也不想让凤宫陷入危机。” “可是,你们所谓的宫主之争,不正是在将凤宫拆分吗?” “为了权力,这是男人间的事,你这样的姑娘家,不会懂的。”吴越道。 荆秋水看了一眼公玉珊,公玉珊显然有些不太舒服。 “若是为了顾全大局,凤宫应该也结交同盟,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落入龙宫和静空门之手。”荆秋水说。 “龙宫好歹也和凤宫有着深远的血缘关系,”吴越说,“怎么会帮静空门那帮外人?” “问题就在这里,”荆秋水说,“以现在的局势看来,你们凤宫是被排除在外的外人。” “喂,就算你是客人,也不能这样说话。”吴越生气道。 “我说的是实话,”荆秋水看向公玉珊,“公玉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公玉珊脸色发白,没有接话。 “怎么了,阿珊?难道你会相信这个家伙的话?”吴越不甘地看着公玉珊,像是在期待她的答复。 “阿越……你有些地方……是不是太极端了?”良久,公玉珊才吐出这一句。 “你说什么!?”吴越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具全都跳了起来,吓到了两位姑娘。 “吴公子,你还是先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再说当宫主的事吧,”荆秋水道,“我可是好言相劝,忠言逆耳,否则你就算当上了凤宫宫主,我敢打赌,不出三个月,凤宫就会与天下人结仇。” “哈!你以为现在的凤宫就没有和天下人结仇?”吴越得意地大笑。 “若凤宫的权力落到你手中,凤宫只会更遭人厌恶罢了。”荆秋水说。 “大胆!”吴越将剑指向荆秋水,“好一个乌鸦嘴!我看你来这里分明是来挑衅的吧?” 荆秋水用指尖将指向自己的剑尖撇到一旁。吴越暗自惊叹她竟然内功如此之强。 “吴公子,容我直言,”荆秋水说,“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凤宫的未来也决定了麒麟宫乃至皇宫的走向,而凤宫的未来掌握在你们和沙飒手上。” “那你究竟是替麒麟宫来的,还是替皇宫来的?”公玉珊问。 荆秋水淡淡道:“……自然是替麒麟宫。我和麒麟宫的金娇一起,都住在明筱芝房内。” 听到此处,公玉珊和吴越面面相觑。 “麒麟宫的……金娇?就是金颂的孙女?”公玉珊微微皱眉。 “还是公玉姑娘见多识广。”荆秋水道,“那么,你们可否不仅仅看到凤宫的利益,而是……” “你想增添我们的顾虑,”吴越打断她,看向公玉珊,“但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没错。”公玉珊说,“我可是刚刚刺杀了一名异国皇子。” 秋水大惊:难道是…… 第七十五章 担忧 荆秋水听到公玉珊说了这话,连忙跑出凤宫。 她疯狂地向满春楼跑去。 由于荆秋水担心武天潇的安危,于是立刻跑回满春楼,然而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景象—— 红雀正坐在武天潇怀中,旁边是醉醺醺的武天峻。他们周围围着一群美女,一看就是被侍奉得很好。 “你……还活着?”荆秋水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这个笨蛋!” “嗯?秋水?”武天潇似乎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荆秋水。 “呀!”他一把推开怀中的红雀,红雀手中酒杯一晃,里面的酒水洒了她一身。 “武天潇,你这个大笨蛋!”荆秋水转身跑了出去。 “秋水!等一下!”武天潇急忙追了过去。 “哼,那位公子,还没付钱就跑了。”红雀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武天潇,不满道。 她将目光投向醉倒在桌上的武天峻,道:“看来,只好让这位公子付清了。” 原来,公玉珊刺杀了的,是他国的皇子。 “秋水!”武天潇着急地在后面边追边喊,“你还要跑到哪里去?” 荆秋水跑进一条死胡同,终于停了下来。 她没有转身。 “你们不见的这几天,我和阿峻住在满春楼,”武天潇朝着她的背影解释,“你和金娇去哪里了?” 秋水看到刚才一幕,难免感到愤怒:“我赶来看你的安危,你竟然在此以调戏艺伎为乐?” “不,我……” “是在打探消息是吧?”荆秋水转过身,眼中盈满了泪水,但神色十分愤怒,“你们就没想过知道我和阿娇在哪里?” “……我们只好等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武天潇说。 “不错,我们住进了凤宫。” “凤宫?”武天潇皱眉,“云霓国的天子请我们住皇宫我们都不可,你们却自愿住进了凤宫?” “否则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打探那里的消息?” “不,你是对的。” “看上去你就顾着花天酒地了。” “不是的,秋水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你可知道我遇到了凤宫将来的宫主——沙飒和吴越?公玉珊还说她刚刺杀了一位异国皇子,我还以为……还以为……”说到这里,荆秋水不禁哽咽起来。 “你以为,遇害的是我?” “别自作多情了,笨蛋!” “秋水……”武天潇走上前几步,声音微微颤抖着,“对不起,我真是个大笨蛋。” “我还以为你被卷入了云霓国的 什么诡计、斗争中,我还担心你会……”荆秋水没能继续说下去,全身发抖着。 “没事了,我没事……”武天潇走近她,双手搂住了她。 “你当然没事了!你在满春楼过得多逍遥啊!”荆秋水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没事了……”武天潇搂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都没事了。还好你回来了。” “你没醉吗?”荆秋水一把推开了他。 “我很清醒。”武天潇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的让秋水担心了。 “虽然我没有闻到多少酒气,但你根本就是在享乐嘛!害得人家那么担心你……” “对不起,秋水。”武天潇看着她美丽的紫眸。 “吴越和沙飒中其中一个……是未来的凤宫宫主。”荆秋水镇定下来后,说道,“你可知道,龙宫和静空门结为同盟,就意味着麒麟宫必须和凤宫组成同盟、壮大自己的力量。” “这我知道。”武天潇说,“在满春楼,我也了解到不少关于静空门的情况。” “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应该没有你在凤宫的收获大。” “告诉我。” “御笙他又要访问龙宫了,就在三天后。” “三天后?”荆秋水蹙眉,有些紧张地望着武天潇,“既然你知道了,凤宫的人肯定也知道了,你说凤宫会有什么举动?” “金娇还在凤宫里?” “我……我一会儿也会回凤宫,”荆秋水淡定地说,“否则他们会生疑的。” “要我陪你去吗?” “不必了。你们两个就继续在满春楼打探消息吧。” “你确定?” “你们来了只会碍事。” “我只是担心你……” “你担心我?我看你明明很潇洒地在满春楼享受嘛!” “……言归正传,你若在凤宫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是吗?那你还真是正人君子。” “秋水……”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在满春楼这种地方能变得有多君子。” “秋水,我也是在很努力地打探消息的。” 荆秋水白了他一眼,再次推开他,用双头剑指向他。 “秋水?你这是干什么?”武天潇不禁后退了几步。 “你要对我发誓,不和那里的女性纠缠。” 武天潇看着荆秋水露出的认真神色,平静地说:“我发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荆秋水收回了双头剑。 “我既 然已经许诺了你,以霄寒国皇子的名义,自然不会食言。”武天潇同样认真地说。 “……那就好。你可不要忘记。” “我怎会忘记?”武天潇用真诚的眼神凝视着荆秋水的紫眸,“秋水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荆秋水听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二人就这样彼此注视着对方,似乎在用眼神交流。 荆秋水像是在做着内心选择。 “你是在纠结于……到底是否相信我,是吗?”武天潇看着她。 “你这个笨蛋……” “我是霄寒国的皇子,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就会给你。” “别跟我讨价还价,”荆秋水泛起一丝冷笑,“我是没有价格可以商量的。” “秋水……我不是在评价你,”武天潇看她的眼神有着极深的伤感,“你对我而言,是无价之宝。” 荆秋水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很从容。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的。” 荆秋水依然一言不发。 “你能担心我,我很高兴。” “……谁会担心你呀?笨蛋……”荆秋水转过身,面冲着墙,似乎在生气。 “别生气了……” “别管我。” 武天潇不会哄人,拿这样的秋水没有办法。 真是个不体贴的家伙……荆秋水心想。 与此同时,在凤宫。 “咦?秋水呢?”刚醒来的金娇发现秋水不在,便问起在场的明筱芝。 “我也没看见她。”明筱芝说。 “明小姐,”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位宫女,气喘呼呼地说,“吴公子和公玉姑娘来了,你们快来看呀!” “吴越他们来这一边干什么?”明筱芝皱眉,和金娇一起走出了房间。 庭院内。 “啊,原来麒麟宫的金娇果然在这里呢。”公玉珊一见到金娇,便道。 “你是……”金娇道。 “凤宫的吴越和公玉珊,”吴越说,“金姑娘应该有印象吧?” “你……正在和沙飒进行比赛,是这样的吧?”金娇说。 “比赛?算是吧。我们两个之中,会有一人成为凤宫宫主呢。”吴越道。 “先别说这个了,”明筱芝打断了他们,“吴公子、公玉姑娘,你们来主殿坐坐吧?” “我们不是来喝茶谈天的……”吴越说。 “好呀!”公玉珊却说,“既然明姑娘主动邀请我们,我们就不该拒绝。阿越,这里可有上好的异域茶叶,你一定要尝尝。” “我们那里不就有茶叶么?” “你一定要喝喝看。”公玉珊坚持,然后便随着明筱芝走入了主殿。 “嘁……一杯破茶有什么新鲜的?”吴越虽然这么说着,但也慢慢跟在公玉珊后面,走入了主殿。 “看来,我也进去吧。”金娇对自己说。 “啊,原来是公玉姑娘……”沙飒坐在主殿的椅子上,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快请坐!” “沙公子看上去很精神呢。”公玉珊说着,坐在了明筱芝旁边。 “嗯?这不是吴越么?”沙飒看到接着走进来的吴越,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事先说明,若不是阿珊坚持,我是不会来的。”吴越说。 “呵呵,还是老样子。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款待你们。”明筱芝看向沙飒,“对吧?沙飒?” 沙飒的笑容有点僵,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金娇也走了进来,坐在了吴越旁边、公玉珊和明筱芝对面。 明筱芝和公玉珊你一言我一语地热情交谈着,话题从这个季节的鲜花到凤宫里养的宠物,给人感觉亲密无间;而吴越和沙飒两个男人则沉默不语,导致屋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话说我出来的时候,发现长廊里的小丹鸟,少了不少只呢。”公玉珊突然说。 金娇握着茶杯的手不禁一抖,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啊呀?金姑娘你还好吧?”公玉珊问。 “我没事。”金娇勉强笑道。 若我没猜错……估计是秋水的所作所为吧?金娇在心里想道。 “还真是让人惊喜呢!我一开门就看到了荆姑娘。”公玉珊说。 果然。金娇想。 “话说,荆姑娘去哪儿了?”明筱芝问。 “我说了些话,她就立刻跑走了,连茶都没喝完……我以为她回到你的房间了。”公玉珊说。 “没有啊,这边没见到她啊。”金娇说,“你说了些什么?”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吃醋 “你吃醋了?”武天潇问。 “我怎么会吃你这种人的醋?”秋水道。 “我这种人?” “自私、自负、令人讨厌。” “我是大坏蛋,行了吧?别生气了。” “谁生气了?”秋水冷冷地说,“你不过是在打探情报,不是吗?皇子大人?”秋水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秋水,这样说话,就像是吃醋了哟。”武天潇难得地笑道。 “没想到皇子大人也会开玩笑。” “喂喂……” “你还是这样无趣。” 武天潇有口难言,心想:刚才还嫌弃我在满春楼形象不佳,现在又说我无趣,你这个女人到底想怎样啊? “秋水,你这样离开凤宫,留下金娇一人,没问题吗?” “怎么,我刚来,你就想轰我走?”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才在红雀小姐怀里,明明喜笑颜开,很开心的。” “秋水,你承认你在吃醋吧。” “我才没吃醋呢!” “真像个孩子……” “皇子大人,魅力无边,杀伤力太强,让满春楼的头牌都投怀相送呢!” “我……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种男人。” “但你毕竟是个男人啊!男人不就是有那种……需要么。”荆秋水最后小声说。 “秋水,我要说几遍才好?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我早就该知道,”荆秋水像是没听见武天潇的话一样,“你身为皇子大人,身边肯定少不了情人。我真是迟钝,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情人?” “秋水,我真的……” “笨蛋!笨蛋啊!”荆秋水叫了起来,不知是在说武天潇,还是在说自己。 她急匆匆地跑了。 “秋水!”武天潇转过身,她已经跑出了巷子,无影无踪了。 “任性的秋水真让人头疼……”武天潇自言自语,“得赶紧找到她!” 武天潇走出巷子,来到人来人往的街上。 “从哪里开始找她才好呢?”武天潇左顾右盼,除了人还是人,不见秋水的踪影。 “万一把她弄丢了就麻烦了。她应该就在附近。赶快找出她吧。”这样说着,他开始仔细观察街上的行人,试图找出秋水来。 武天潇来到巷子口对面的一个鱼贩那里。 “这位小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棕色长发的女子,从这巷子里跑了出去?” 鱼贩抬起头,整日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晒得黝黑,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没 有……我刚才只顾着给一位姑娘结账了……” 武天潇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刚才那位姑娘被人给撞了,撞得一袋子鱼都掉到了地上呢!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给撞的。” 武天潇立刻抬起双眼:“真的吗?你说的那位姑娘在哪里?” “她是这里的常客,叫小焕,穿着一身绿裙,应该没走多远……” “多谢了!”武天潇立刻出发,去找这位绿衣的小焕。 若秋水真的撞上了她,她应该知道秋水跑掉的方向。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武天潇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到那位绿衣的姑娘。 她正站在阴凉处,手提着一袋子鱼,正在和一位大娘交谈着。 “荣婶,我不是跟您计较,这点钱您就让给我呗!反正您也认识我,我是您这里的常客呀!”小焕说。 “让给你?你知道我要是每天每个顾客都这么跟我说?我得让出多少银子吗?不行不行。” “荣婶,哎呀,我可是常客……” “常客不常客的,你以为我们家是随随便便、没规矩的?” “荣婶,我今天真没多带银子,要不就多买点了!” “你本来就差着钱吶!实话告诉您,您还真不能拿走这么多!” “哎呀,荣婶……” “打搅一下,”武天潇好不容易插上话,“这位姑娘,你是小焕吗?” 绿裙女子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武天潇:“怎么了?这位俊哥哥?” “你有没有看到在卖鱼的那里撞了你的那位棕发姑娘,跑向哪个方向了?” “嗯……我应该……大约能记起来吧?” “所以呢?”武天潇焦急地问。 “所以,你若肯为小焕添上这么点儿银子,让荣婶把这些都卖给小焕……” “啊,我知道了。”武天潇立刻掏出银袋,“荣婶,小焕还差您多少银子?” “喂,小焕,你认识这个人吗?”荣婶怀疑地看着武天潇。 “这位俊哥哥跟我关系很好哟……” “咦?”武天潇没想到小焕会这么说。 “是吗?你前两天不是跟我说你在和周大仁交往吗?啧啧,真没看出来,这位公子哥,看上小焕哪一点了啊?”荣婶开始审问武天潇。 “啊?在下……”武天潇有口难辩。 “哎呀,荣婶!年轻人的谈情说爱,您不懂!”小焕娇嗔着说。 “年轻人?我哪里不年轻了?”荣婶看上去很生气。 这可不好……武天潇为了不让事情 继续恶化,不得不想点法子。 怎么办才好呢?武天潇内心做着选择。 是添点钱替小焕买下这些东西,还是说好话劝劝荣婶? 还是用银子解决吧。武天潇决定。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武天潇忽然用严厉的语气道,拿出一两银子,“这些请荣婶手下。不用找了。” 荣婶见到银子,立即收到手里,笑道:“好说好说。这位公子真大度,不愧是小焕看上的男人!再来再来啊!” 还是别再来了吧……武天潇有些难堪。 武天潇抓起小焕的手,急速跑开。 “啊呀!这位俊哥哥!不用这么急~”小焕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武天潇放开了小焕的手,认真地说:“小焕,刚才撞了你的那位棕发女子,向哪个方向跑了?” “什么嘛,把人家拉到这里,竟然是为了问别的女人呀~”小焕嗲声道。 “拜托你,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 “啊?事关人命?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焕一听,吓得双眼发直。 “她到底往哪儿跑了?”武天潇问。 “啊……往东……不对,往码头那个方向跑了。” 武天潇立刻向码头跑去。 “哼,什么嘛,还以为是来追求小焕的呢。”小焕独自道。 “秋水?秋水!”武天潇来到码头,在人群中喊着。 “秋水!”终于,在码头的尽头,他看到了伫立在风中的荆秋水。 荆秋水缓缓地转过头。 “嗯?天潇?” “你怎么就这么跑了?害得我好担心。” “担心?你在替我担心吗?”荆秋水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 “怎么?我不能为你担心吗?” “不,也不是……”荆秋水感到脸颊发烫,微微低下了头。 “秋水,你跟我一起回满春楼住下,好不好?” “不……我应该回凤宫。”荆秋水说。 “是吗……你来决定。” “我还是回凤宫吧,反正满春楼有你和天峻就足够了。金娇一个人在凤宫,我不太放心。” “你还真是体贴。”武天潇说,“什么时候你能这样体贴我,就好了。” “笨蛋……”荆秋水走近武天潇,一头扎进他怀里。 “秋……水?”武天潇略感吃惊,没想到秋水会这样做。 “怎么了?难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凤宫?” 武天潇有些纠结:是回满春楼陪二弟呢?还是和秋水一起去凤宫呢? 他选择了前者。 “我还是回满春楼陪二弟比较好。” “呵呵,也是,霄寒国的皇子若又去了凤宫,只会让人生疑,不利于我们的调查。”秋水道。 “但是,秋水,我也很想和你多处一会儿。” “是吗?” “当然了。” “嗯……但是命运似乎给我们布置了不同的任务呢。” “秋水……” “别这样看着我啦,我又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回到我的身边?” “嗯。” “你答应我了哦。” “是啊……”荆秋水推开了武天潇,直视着他,“快点回满春楼吧,你二弟在等你呢。” “秋水……一旦你们在凤宫打探完情报,就来满春楼找我们。” “知道啦。” 武天潇转身朝满春楼走去。 荆秋水望着他的背影,在风中站立了一会儿。 “真是的……”她对自己说。 凤宫。 “你对她说了什么?”金娇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知道吗?一位异国皇子最近刚刚遇刺啊。”公玉珊说。 吴越颇有玩味地看着金娇吃惊的表情。 “不过……我想,应该不是霄寒国的皇子吧。”公玉珊最后说。 “是、是吗?”金娇吃惊之色不减。 “金姑娘?”明筱芝道。 “啊,没什么,没事。”金娇有些颤抖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那么,究竟是哪国的皇子呢?”沙飒问。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面对公玉珊这样的回答,沙飒皱了皱眉。 他看向吴越:“吴公子,你也不知情么?” “我怎会知道?”吴越看向一边,“阿珊的事,又不会告诉我。” “也就是说,公玉姑娘的事,问你也没用吗?”明筱芝看着吴越。 “啊。”吴越说。 这是什么回答啊。公玉珊想,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 金娇一定是看到了她的这种表情,于是对吴越说:“这样可不行哦,要抓住女孩的心的话,一定要更敏锐些才行哦。”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商议 凤宫。 “金姑娘,我的提议你听到了吗?”沙飒问道。 金娇有些恍惚。 他刚才说什么? 凤宫和麒麟宫要结成同盟,一起联手对抗龙宫与静空门? “为什么选择我们麒麟宫,而不是凌霜教?”金娇没料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这些话。 “呵呵,金姑娘真的要细究这个问题么?”沙飒换上一脸诡异的笑容。 金娇只觉他笑得奸诈。 “沙公子何不直言道来?”金娇说。 “好吧,好吧……你也知道,凌霜教的教主凌清漪,是个手段毒辣的人……” “不错?”金娇说,继续听着。 “麒麟宫毕竟是三宫之一,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你是指,麒麟宫与凤宫的血缘关系么?”金娇道。 “三宫之内相互通婚,这已经是惯例了,我们血浓于水,身为贵族,自然是比其他江湖门派要强得多,金姑娘不这样认为么?”沙飒很自然地说。 金娇没有说话。 “金姑娘,你这是默许了么?” “真没想到您只是考虑到我们的三宫地位……”金娇开口。 “以及我们的地位。”沙飒正色道,“这可不是随便的一个外人就能懂的,不是么?” “虽然沙公子言之有理,但您不觉得太仓促了吗?”金娇问。 “仓促?难道金姑娘是想等到龙宫和静空门出手后,再亡羊补牢?” “沙公子的意思是……” “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 金娇一脸犹豫。 “怎么,金姑娘?”沙飒有些着急。 “沙公子,”公玉珊突然说,“此事事关重大,需要谨慎考虑,何不让金姑娘好好考虑两天?” “现在事态危机,哪有什么时间考虑?”沙飒道。 “我觉得公玉姑娘言之有理。”明筱芝开口道。 “……好吧。那给金姑娘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就告诉我结果,可否?”沙飒道。 “……那好,明早就给您答复。”金娇说。 “吴越,公玉珊,明姑娘,你们都在这里,你们表个态吧?”沙飒说。 “我同意,”吴越说,“我知道阿珊也同意。” 公玉珊点点头。 “我也认为应该与麒麟宫联手。”明筱芝看着金娇说。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金姑娘,过了今晚,你就要告诉我你的决定。”沙飒说。 “……好的。”金娇说。 “禀告沙大人,”这时,从外面走进 来一位宫女,“门外有一位棕色长发的女子,她要求见您。” “一定是秋水回来了。”金娇说。 “那请她进来。”沙飒说。 荆秋水走入正堂,坐在了金娇旁边。 “荆姑娘,我们都希望能与麒麟宫结成同盟。我给了金姑娘一个晚上做出决定,不知你意见如何?”沙飒问。 “凤宫与麒麟宫吗?”荆秋水想了一会儿,“是为了与龙宫和静空门保持平衡吗?” 沙飒点点头,期待着她的回答。 “这……”荆秋水看着金娇,有看了看沙飒,“我也不知道。” “唉!”沙飒有些失望,“也罢!那么请金姑娘明早给我准确的答复。” “知、知道了。”金娇说。 当夜。凤宫。明筱芝房。 “金姑娘,荆姑娘,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了呢?”明筱芝就寝前,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问着。 “这个嘛……”金娇慎重地看了看镜中的明筱芝,“此事非同小可,就算真有这个可能,也必须严守秘密。” “当然。”明筱芝道。 “明姑娘,你很赞同么?”荆秋水问。 “我是赞同,没错,因为……”明筱芝迟疑了一下,然后道,“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不是吗?我们只要联合在一起,龙宫和静空门就不敢轻易对付我们。” “可这看上去不正像是一种挑衅吗?”金娇反问。 “怎么,金姑娘,难道你没有勇气去面对龙渊和御笙他们?”明筱芝问。 “不是那样,但是……” “但是,你若想让麒麟宫和凤宫都免于劫难,就应该和我们联合起来!” “……阿娇,这似乎是最正确的办法了呢。”荆秋水说。 “秋水,你也这样认为?”金娇说。 “怎么了,金姑娘?你就这么顾虑凤宫?还是说,没有胆量做出决定?”明筱芝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不……我……”金娇寻找着恰当的词汇,“你们都有道理。我认为结盟是重要的。” “太好了,”明筱芝高兴地笑了,“你明早就亲自去告诉沙飒你的决定吧。” “我会的。”金娇说,“夜深了,我也累了,晚安。” “嗯,阿娇你好好休息。”秋水说完,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 晨光微熹,金娇已经早早起床。 “沙飒还在主殿等我吧?”这样想着,她已经独自来到了主殿。 沙飒果然坐在那里。 “啊,金姑娘,我在等你。” “沙公子,”金娇说,“我决定了,我赞同和凤宫一起结盟。” 沙飒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一切都会如我们所愿那样发展。” “沙公子,难道你已经有计划了?”金娇并非没有想到,而是装出惊讶的样子,趁机坐到沙飒身旁。 “那是当然,”沙飒像是要分享什么秘密似的对她说,“我一向出奇制胜,这次也不会例外。” “沙公子,你的计划到底是?” “呵呵,目前还言之过早,但等到你该出场的时候,我会提醒你。”沙飒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奸猾笑容。 金娇听了,皱眉:“等我出场的时候?” “这计划的详情,只能你知我知,凤宫和麒麟宫的宫主知道,就够了。” “即便我们都还不是正式的宫主……” “但我们是最有希望的,不是吗?”沙飒对金娇说,“金姑娘,你何必不借此回麒麟宫,安抚麒麟宫的情绪?” “你……认为我该回去吗?”金娇怯怯地说。 “呵呵,金姑娘的事我都叫人调查过了。”沙飒说,“我可以把公玉珊借给你,她是个出色的杀手,你若摆不平……” “多谢沙公子的好意,”金娇突然打断他,“但是,麒麟宫的事,请交给我自己去处理。” 沙飒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能行吗? 金娇摆出有些生气的样子,说:“沙公子有所不知,麒麟宫其实还是一片和谐的……” 沙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和谐?金姑娘,在我面前不必说这些,麒麟宫的情况,我可能甚至比你还要清楚!” 金娇脸红道:“即使是那样,我也希望你不要插手麒麟宫的事!” “是这样的吗?”沙飒似乎饶有兴趣,“难道你怕我派人解决了你麒麟宫的问题,就赖在你那里不走了?” “不是,”金娇坚决道,“我作为未来的宫主,这是我必须办妥的事情。” “哪怕借有我的一点点帮助呢?”沙飒眼中透出狡猾,“这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么?” “合作的诚意我绝对是有的,”金娇直视着他,她双眸清澈,眼中透着丝毫不让的意思,“但是,麒麟宫的事,就应该由我金娇解决。难道沙公子连这点对我的信任都没有么?” 沙飒盯着她,二人直视了几秒后,沙飒道:“……也罢。既然金姑娘这样坚持,我沙某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多谢沙公子的体谅。” “不过,若你一个人办不成的话,等和我们凤宫结盟之后,有些问题我 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金娇镇静地说,“我会主动来找沙公子您的。” 明筱芝房。 “秋水,早上好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饭?”明筱芝看到刚醒来的秋水,道。 “金娇呢?” “她似乎早就出去了。” “去找沙公子了?” “可能吧。”明筱芝站起身,她已经装束完毕,“怎么样,凤宫的早餐还合你的口味吗?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我会吩咐下去的。” “啊,一切都很好,”荆秋水立刻起身更衣,“你们凤宫真是太盛情了!食物丰盛又好吃!对我这样一个在平民家里长大的女孩而言,你们对待宾客真是宽宏大量呢。” “那是自然,”明筱芝笑道,“凤宫也许作风保守了一点,但在起码的日常接待上,绝对是一流的。”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荆秋水穿好衣后,和明筱芝一起走出了房间。 “你若有什么喜欢的饭菜,尽管告诉我,我会传达给厨娘,做出来一定让你满意。” “明姑娘太客气了。” “真的,不骗你哦,就算是其他地方的特色,我们也能想办法弄来。” “啊,凤宫还真是个美妙的住处啊。” 明筱芝淡淡一笑:“要说美妙,那就只有日常起居这方面了吧。其实在深宫中住久了,多少会觉得有些与世隔绝呢。” “是这样吗?”荆秋水有些好奇。 “你不知道,作为我这种在深宫中住久了的人,有时还是挺羡慕你这样逍遥活着的人的。” “不敢当,我不过住在柳泉奕那里,澄观居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平民房啊!” “呵呵,就是那样才好玩啊。”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美人与酒 “这位公子,怎么,不再多喝一点了?”红雀坐在武天潇的怀里,她看向趴在桌上的武天峻。 “不用管他了。”武天潇有些脸红,看上去也没少喝。 “呵呵,这位爷真坏,还是想让红雀就伺候您一位呢。”红雀嬉笑着道。 “呵呵,红雀这样耀眼,万一被别人带走了,我可是会伤心的。”武天潇果然是喝多了。 “这位爷,就别逗红雀了,呵呵呵……”红雀看上去也喝了不少,但她酒量惊人,真是千杯不醉。当客官们都醉醺醺了的时候,她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红雀正在嬉笑的时候,余光看到白千羽向这里走来。 “你来做什么?”红雀似乎有点不高兴。恐怕是觉得另一位女子的出现抢了她的风头吧? 白千羽没有回答,而是来到了醉倒在桌子上的武天峻身边。 “一天到晚都不说话,真不知道你怎么来的那么多仰慕者。”红雀酸溜溜地说。 “怎么,白千羽看上了我二弟吗?呵呵呵,他呀,根本不胜酒力。” “这位爷,我看他不胜的不止是酒量吧?其他的地方跟您比起来,是不是也不行?”红雀娇媚地看着武天潇。 “啊,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武天潇笑了起来。 白千羽推了推武天峻。 没有反应。 白千羽伸出纤细的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好烫! 这真的只是普通的酒醉吗? 看到白千羽伸手停顿了的那一刻,武天潇突然道:“白千羽,别理他了,他没事。你何不过来讨好我呢?” 武天潇怀中的红雀顿时僵住了。 “嗯?怎么啦,美人?”武天潇看向红雀。 “啊,不,没事。”红雀强颜装笑。 “红雀?你刚才跟我说到凌清清……”武天潇说。 “是凌清漪。”红雀低声更正道。 “啊,对,那个令人闻声变色的女人,她也是个艺伎?” “呵呵,您真是醉了,她可不是艺伎哦。”红雀像哄孩子似的哄道。 “我……我没醉……凌清……” “不,您真是醉了。”红雀说着,抬起食指轻轻压在武天潇的唇上。 别看红雀只是轻轻一压,这根食指却包含了浑厚内劲,力道之大让武天潇不能张口! 武天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红雀的眼中则掠过一抹敌意。 “这位爷……其实你根本没醉吧?”红雀亲昵地贴到武天潇的耳边,以婉转柔声窃窃私语道。一字逐一字,吐字极其 清晰,传入武天潇耳中,在这喧闹的满春楼里,却甚是响亮。 武天潇被她食指压得不能发声,只感到红雀另一只手的手指伸入了他的衣服里,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滑过。 在旁人看来,她是在调戏他。然而实际上,她每经过一寸肌肤,都在悄然点穴! 武天潇本能地伸出手挡住她滑动的手指。 “看吧?还有反抗能力呢,根本没醉。”红雀仍然在他耳边低语着、吹着气,武天潇感到脸上燥热。 “呵呵,急什么?难道你不想被我点到不能动弹,好仍我处置么?”红雀轻柔的笑声中夹杂着丝丝恐怖,一股凉意袭过武天潇的脊髓。 武天潇一手顺着她滑动的手挡开她点穴,另一只本来挽在她腰间的手这时已经升到她那细长的脖子,用一手的劲儿压着她的后颈。 “且慢。”红雀终于出口道,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同时放下了压着他唇的食指。 “你再点我的穴位,我就用这只手把你弄残。”武天潇用极冷的眼神直视着她,他的声音宛若千里冰川。 红雀只感到武天潇加重了按着她后颈的手的力度,她脸色苍白,立刻停止了滑动在他胸膛的纤手。 “这还差不多。”武天潇用另一只手紧抓住她那只纤手,压在自己腿下。 红雀一只手被压在武天潇腿下,另一只手则不敢乱动。 “听好了,我要你继续笑,边笑边从我身上站起来,不许让人看出蹊跷。” 红雀不敢违背武天潇的话,只好脸上挂笑,慢慢地从武天潇的腿上站了起来。武天潇极其缓慢地让她收起了那只被压在他腿下的手——然而武天潇依然单手抓着她的这只手。 他松开了她后颈上的那只手,好让她直起身。 红雀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却仍有一只手在他手里,她不敢轻举妄动。 “若你耍花招,我就当众把你这只手折断!” 红雀花容失色,万万没料到此话会出自刚才那个文雅的美男子之口。 红雀让武天潇占上风,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一个巨大的屏风后。 “好了,这里没人了。”武天潇把她推倒屏风对面的墙上。红雀背靠着墙壁,一只手被他紧紧抓着,感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你……想干什么?”红雀想象着接下来能发生的最糟糕的事。 “说,你是怎么看出我没醉的?” “啊?”红雀再次感到意外,“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说!”武天潇稍稍加重了手的力道。 “呀!”其实并 没有感到痛,但红雀故意大叫出来。 “没用的,周围没有人看到我们到这儿来了,也不会有人听到你喊的。” 红雀愤怒地抬起双眼,紧紧捕捉住面前这个男子的目光:“你这个伪君子!” “我可不是伪君子。”武天潇有些没耐性了,“快说,你怎么识破我的?” “呵呵,你是指你装醉这件事吗?”红雀嘴角浮起一丝得意而冷酷的笑容,“我红雀在满春楼身经百战,若看不出这点皮毛,那真是白混了。” “说重点。” “哎哟!你轻点!真不懂的怜香惜玉……” “要想少受罪,就快点招来。” 红雀翻了个白眼:“……你跟白千羽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哦?”武天潇迅速回忆着,“我当时看清了白千羽的动作?” “原来你还不算太笨嘛。”红雀差点窃笑出来。 “……为什么要点我的穴?” “我知道你的事哦。”红雀面对着武天峻严厉的目光,反而妖冶地笑道,“堂堂霄寒国的皇子耶……竟然出没于云叶城的满春楼,这难道不是令人难堪的事么?” “怎么了?皇宫贵族来满春楼寻花问柳的多了去了。” “哼哼,对别人可能如此,但霄寒国的皇子不是以名节为荣吗?不是最不会跟满春楼这种风月之地扯上关系的贵族吗?这难道不是你的个人荣耀吗?” 这个红雀怎么会知道这些?武天潇感到自己已经出了些冷汗。“你……是想点了我的穴后,再跟我发生关系,然后当场被人抓住,好让我出丑?” “你可先别那么早就下定论,我可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你发生关系呢。”红雀噘着嘴,然后苦笑道,“不过,大概就跟你说得差不多吧,我要制造在场证人,然后让人们都看到你自甘堕落的一面!” “为什么?” “为什么?或在真空世界的天真的皇子大人!拜托你醒醒吧!”红雀反倒十分生气。 “为什么要害我?你我无怨无仇……” “所以说你是脑袋空空的皇子大人呀……”红雀这次毫不忌讳地窃笑起来,“我当然是要抓住你的把柄,好敲你竹竿了。” “卑鄙小人。” “那也比你这种伪君子强。” “我才不是伪君子。”武天潇正色道,“再说,人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区区一个满春楼女子的话?” 红雀眼中冒出怒火:“我……我确实不过是个风月女子,但你来找我这样的女人,难道不是因为你找不到更高级的女人了吗?” “红雀小姐,在这个社会,男人做这样的事是不会遭到多大谴责的。”武天潇说,“看来活在真空世界的是你呢。” “别装了!”红雀猛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你不就是个伪君子吗?还有……你不是最看重名节了吗?” “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哦……又说我是伪君子,又说我注重名节。” “别说多余的话!我差点就能……” “就能敲霄寒国皇子的竹竿了?”武天潇不屑道,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女子,“看来你果然是下三流的女人……能想出这种卑鄙的招数。” “明明是你经不起美色的诱惑!”红雀恼怒地说,“还有,不许你这个伪君子用这种眼神轻视我!” “哦?有自尊的满春楼女子?真稀奇啊。” “白痴!我……我可是……” “其实,你是前凌霜教弟子,尤烨。对吧?”武天潇平静地看着她。 红雀瞪大了眼睛,脸色更苍白了,朱唇微张,但似乎完全忘了尖叫。 “果然被我说中了呢。”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可是异国皇子,有什么消息是我不能知道的?更何况……”武天潇嘴角勾起一丝笑,“你这样一个满春楼女子,随便就叫我‘伪君子’、‘白痴’之类的,真是不要命了啊。” “我……”红雀愣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低下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对不起。是我错了。” 嗯?这么快就道歉了?又是在耍什么伎俩?武天潇心想。 “既然你已经道歉了,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这个满春楼女子纠缠了。”武天潇转身离开屏风。 嗯?这么快就放过了我?又是在耍什么伎俩?红雀心想,抬起了头。 武天潇看向武天峻的方向。 霄寒国的皇子大人……武天潇耳边回响起红雀刚才的话。 难道……她们的目标是二弟?!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真名 白千羽站在醉倒在桌上的武天峻身后,推了推他。 没反应。看来是真的醉了。 当她再次伸手时,她的手却被旁边冒出的一位公子抓住。 白千羽看向那位公子。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武天潇说,“你也和红雀一样,是前凌霜教弟子吧?” 白千羽眼中闪过犀利之色。 “看来我没说错。”武天潇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白千羽仍然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真名是怀陌,你也曾经替凌清漪卖命。”武天潇压低声音说。 “放开她。”武天潇身后响起了红雀的声音。 武天潇没有再坚持,放开了白千羽的手。 红雀走到白千羽身边,面对着武天潇,道:“武公子,你想知道什么,我们会告诉你;但这里不方便,我们何不到厢房内再谈?” 武天潇摇头,道:“进了厢房,那不就等于任你们处置么?就在刚才那个屏风后面。” 红雀苦笑:“如你所愿。” 就这样,三人来到刚才的大屏风后面,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武公子,知道我们的真名,对你没什么好处。”红雀率先道。 “或许吧,但你们尽可以在满春楼以红雀和白千羽的身份这样过下去,我不会干扰。” 红雀感到有些惊奇:“此话当真?” “当然,我没打算做什么。”武天潇说,“但我们每次来满春楼,请你们不要随便打扰。” “什么意思?” “不要像刚才那样,点我的穴,甚至打算敲我竹竿……这类事,你不该玩火。” “……我也是一时糊涂,仅凭我一人之力,就想从皇子大人身上捞点好处,实在欠妥……抱歉。”红雀露出凄然的表情。 “我知道你曾是凌霜教赫赫有名的尤烨,你的表姐令狐贞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江湖女子。论武功,你们并不弱势,但我不了解的是……”武天潇说,“你为何要耍那样的手段?若想捞点好处,直接向我要不就行了?” “那还得伺候您好久,不是吗?”红雀双手叉腰,“只能说,那样不符合我的个性。” “我以为你打算在满春楼开始新的人生呢。” “要是有选择,我才不会在满春楼。”红雀有些不高兴,但随即有柔媚地说,“呵呵,不过我懂了,只要是武公子以后来这里,我就会提供最令人满意的服务,这样合您胃口了吧?” “还真是多谢你的好意。”武天潇说,“不过,还是把这样的服务换成情报 ,如何?” “您还真是挑剔呀,”红雀现在真的不高兴了,“我作为满春楼第一头牌,想得到我绝佳服务的人多了去了。” “没有任何别的意思,红雀请别误会。”武天潇说。 “你就是想要我们两个带来的情报,是吗?” “没错,告诉我、我二弟武天峻,或者金娇、荆秋水都可以。” “就是常跟在你们身边的那两个姑娘吗?一个棕色长发,一个黑发黄衣?” “是的。” “你们就是为了情报而来的。” “还有就是,我们也会向苏氏姐妹打探情报的,所以,你们的情报应该和她们的不同。” 红雀皱眉:“七枝花?我怎么能保证我们的情报不同呢?” “你们肯定有她们没有的人脉吧?” “你是指凌霜教么?”红雀冷笑道,“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我们是不敢有任何关系的。” “这样啊……” “但是,我们会尽量从客人那里多套些信息的,”红雀扶额,“还得和七枝花抢客人,真是头疼啊。” “红雀和白千羽这么出色的女子,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异国皇子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奖励给我们么?”红雀问。 “我不告诉凌霜教的人你们在这里,你们就该感激了。” “也是呢。”红雀露出苦涩的表情,任凭哪个男人见了,一定会我见犹怜。“但这样不就成了不平等的威胁了么?若多一点奖励的话,反而会激励我们努力去打探到更好的情报哦。” “即便处于被动境地,你依然这么爱讨价还价?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勇气可嘉呢?”武天潇说着,心想:若长期合作,也许确实需要改变一下策略。 红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搏一搏了。 于是他说:“不过,红雀,我们是长期合作,我会尽量给你一些你需要的东西,跟你交换有价值的情报,但我若不能提供,就用些银两作为补偿。怎样,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红雀露出欣喜之色:“呵呵,的确。武公子真是好人。是不是呀,白千羽?” 她身边的白千羽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什么表情。 “其实,不止是银两,”红雀忽然走近武天潇,“就算是用武公子本人来补贴,也是可以的。” “不……不用了。”武天潇说。 “嘁,真没趣!”红雀露出不悦,“难道红雀在武公子眼中,就这么不值钱?” “在下心有所系,难为红雀姑娘了。” “刚才我们还 玩得很愉快呢。” “红雀姑娘,就这么说定了。” “嗯,既然皇子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敢再提什么要求了。” “红雀,你和白千羽什么时候出满春楼呢?” 红雀微微一怔,没想到武天潇会问这个。 “怎么啦?” “您……您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出满春楼?”红雀笑得有些勉强,“我可是这里的头牌!白千羽可是这里地位仅次于我的……” “你自己说过,满春楼不是你的最佳选择。” “我……”红雀欲哭无泪。 “那你告诉我,你的最佳选择是哪里?”武天潇严肃地看着她,“万一哪天你和白千羽消失了,我还能在哪里找到你们?” “这可是个秘密呀。”红雀无奈道。 “秘密?你怕我告诉别人?” “像皇子大人这样成天打探消息的,满春楼也好,凌霜教也好,若是知道了我们的选择,一定会来找我们讨债的吧?武公子有没有替我们想过?” “我只是想知道……” “您要红雀告诉您可以,但是……”红雀眼神一冷,“红雀若告诉了您,可能就不得不杀死您了。” “……我明白了。既然是秘密,你就不用告诉我了。”武天潇道。看样子再和她僵持也无用。 “武公子果然是明白人。”红雀道。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情报给我呢?”武天潇问。 “怎么,还有什么是阁下所不知道的?”白千羽突然张口。 “我所不知道的?” “白千羽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真名,甚至来历,就连整个满春楼都无一人知道,那么满春楼的情报对你而言,还有用处么?” “怎会没有用处……”武天潇说,“你们既然曾经是凌霜教的人,何不再多告诉我一些只有凌霜教弟子才知道的内部消息?” “你想让我们直接与凌清漪作对?”红雀嘴唇抽搐了一下,脸色苍白。 “你们从离开凌霜教的那一刻起,不就是在和她作对了吗?” “那时我们并没有多少选择,我们做了必须做的。”红雀道,“而且,我和白千羽已经决定,把这件事忘却了。” “忘却?依照凌清漪那个个性,你认为她会就此罢休?从此再也不追究你们?” “……不。”红雀用颤抖的声音说,“她绝对不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武天潇在她眼中看出真实的恐惧,他看向白千羽,也看到她眼中的畏惧。 “你们别怕 ,我……” “你会怎样?把我们送到霄寒国?那样也不是办法。凌霜教全天下都有办法……” “那么,唯一的办法,是否就是消灭凌霜教呢?” “你说什么?”红雀脸上吓得失去了血色,“白千羽,快走,咱们已经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 红雀刚想转身,却被武天潇抓住了手腕。 “你放开!你这个疯狂的皇子,我才不想知道你的计划!” “红雀,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听!” “事关紧急,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说。” 红雀终于冷静下来,直视着武天潇:“皇子大人,满春楼虽然是云叶城的情报活跃地点,但你身为霄寒国皇子,难道不能进云叶城皇宫?那里肯定有更厉害的线人。” “不行,我是微服私访的。” “哦?”红雀挑眉,“你竟然是微服私访?原来你不是一个无趣的男人啊。” “我和我弟弟,就是要融入你们之间,了解最真实的第一线的情报。” “亏得你还会一身功夫,这把剑也不错,一看就是好东西。” “所以呢?你肯不肯告诉我凌霜教的事?” “那你要派人来保护我和白千羽,而且千万不能把赤狐扯进去。” 武天潇看着她。 “怎么了?你身为皇子,肯定能派一两个能人来保护我们吧?” “保护你们?保护你们不被凌霜教所害?” “怎么,难道还要你和你弟弟亲自保护我们不成?” “……好。我会从霄寒国派几个人来。” “你为何不联系云霓国的皇宫呢?” “他们不能知道我们的踪迹。” (本章完) 第八十章 跟踪 满春楼。 过了好久,武天峻才醒过来。 “咦……我睡了多久了?” “二弟,你醒了?”武天潇在一旁关切地问。 “哈哈,大哥,怎么了?”武天峻看了看周围,“客人还是那么多呀。” “满春楼这个地方,无论白天黑夜,总是充满了客人。”武天潇说,“二弟,我看秋水和金娇已经到了门外,在等我们呢。” “啊?阿娇来了?”武天峻慌忙起身,立刻跑出了大门。 在门外,天色暗了下来,他正好撞到了金娇。 “喂!你不看路吗?!”金娇大叫起来。 “啊,对不起啊,阿娇。”武天峻连忙道歉,“你没事吧?” “嗯?阿峻?”金娇这才看清这是武天峻。 “你们从凤宫回来了?辛苦了。”武天潇道。 “我们得去一趟麒麟宫。”金娇说。 “麒麟宫?”武天峻皱眉。 “你确定吗?金娇?”武天潇问。 “我刚跟凤宫的沙飒说好,”金娇说,“麒麟宫要和凤宫联手,结为同盟。” “什么?”武天潇惊讶道。 “怎么?”金娇面对着武天潇,“难道会对霄寒国不利么?” “不,虽然和霄寒国并无关系,但……”武天潇说,“这件事,影响力够大……” 金娇点头:“那是自然。所以,我必须亲自回麒麟宫一趟,然后告诉宫里的人。” “那我们陪你一起去。”武天峻道。 四人一起来到麒麟宫,金娇自己进宫了,让三人在宫外等着。 “她一个人进去真的没问题吗?”武天峻有些担心。 “你应该多信任阿娇一些啦,”荆秋水说,“她不会有事的。” “我也想这样认为,但……”武天峻有些犹豫。 “二弟,犹犹豫豫可不像你啊。”武天潇伸手挠了挠武天峻的后脑。 “这毕竟事关重大……” “至于你们两个,现在也不用东躲西藏了,现身吧。”武天潇走出了几步,说道。 “阿潇,你在和谁说话?”荆秋水一看,四下无人。 这时,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两位女子。 “红雀和白千羽?”武天峻惊叹。 “她们的真名是……”武天潇张口。 “红叶和白花。”荆秋水说。 “其实是尤烨和怀陌。”武天潇说完。 尤烨悠悠笑道:“呵呵,竟然被发现了。” 武天潇手中举出一枚白色棋子一样的圆片:“这就是你们的 追踪器吧?” “那是怀陌的,”尤烨轻笑,“白千羽趁武天峻喝醉时在他的头发里埋了一枚追踪器。” “你们躲在暗处,现在身份暴露了。”武天潇说。 “貌似是这样的呢,”橙发女子道,“你还是第一个识破了我们的人。” “哪一点暴露了……?”怀陌难得开口道。 “你伸手放入他头发的时候,延长了几秒,我就发觉不对劲了。” “是吗……武公子真是眼力过人。”尤烨说。 “你们为什么要用假名呢?”荆秋水问。 “武公子已经告诉你了吧?我们两个……”尤烨说,“是前凌霜教弟子。” “你们在躲避凌清漪?”荆秋水问。 “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尤烨说,“不错。为了保证我们在满春楼的生意,我还得替武公子打探情报呢。” “我也得为了更好的情报,奖励红雀和白千羽更多的银两呢。”武天潇说。 “那是自然,我们这是上等情报呀。”尤烨咯咯笑道,“毕竟能接触到最高级官员的,满春楼里自然首屈一指的是我红雀呀。” 武天峻担心地说:“金娇怎么还不回来?我要进去救她!” 正当武天峻冲进去的时候,碰到了正在走出来的金娇。 金娇自己走出了麒麟宫,说:“阿峻,这么着急去哪里?我已经吩咐了。” “当然是担心你呀。”武天峻说。 “啊?我吗?”金娇微微脸红,“当着大家的面,就不用这样说了。” “嗯?这位就是金娇?”尤烨看着她。 “红雀和白千羽?还是红叶和白花?”金娇打量着她们。 “是尤烨和怀陌,她们都是前凌霜教弟子,现在在满春楼过着新生活。”武天峻说。 “你们在逃避凌霜教吗?”金娇有些担忧。 “的确,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尤烨严肃地说。 “不、当然不会。”金娇说,“凌霜教可不是那么容易躲的呀。” “所以说,请你别提了。”尤烨皱眉。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金娇问。 “麒麟宫,”尤烨说,“当然是来打探情报的。” “我无可奉告。”金娇说。 “别这样嘛,”尤烨说,“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们麒麟宫要和凤宫结为同盟。” “这只是暂定,还未确认。”武天峻说。 “这也是很有价值的消息哦,若是告诉了龙渊或御笙,说不定能赏我们很多钱呢。”尤烨说。 “尤姑娘,你这是在玩火。”荆秋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双头剑。 怀陌见状,也拔出了剑。 “怀陌,你先退下。”尤烨用不曾用过的镇静口吻说,然后看向荆秋水,“你想干什么?” “正确的问题是:你想干什么?”荆秋水看着她。 “……我只是开个玩笑。”尤烨最后说,长叹了一口气,“只要你们不告诉凌霜教我们的事,你们的重要情报,我们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那样最好。”荆秋水道。 “武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身份了的?”尤烨看向武天潇。 “这个嘛……” “难道是满春楼里有人知道了?” “并非那样。” “那是哪样?” “我对你们的背景很感兴趣,我调查了你的表姐令狐贞——我发现她有个表妹,但是凌清漪的弟子。鉴于你和那个弟子的外貌描述一致,我就认定你其实就是尤烨了。” “通过赤狐吗?”尤烨看上去很愁苦,“你能这么做,那就会有别的王公贵族这样做,到那时,我们的身份岂不都暴露了?” “不会的,”武天潇说,“我们会竭力替你们保守这个秘密的。” 尤烨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 “我们只是不想让你们的新生活受到凌霜教的影响。” “为什么?你我无缘无故,为何要帮我?” “帮你还需要理由吗?” “当然。”尤烨狡黠地看着他,“我们以前可是凌霜教的人,这就是说,天下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哪怕是出于好心?” “我们凌霜教做事,不看心的。” “但是,尤烨,你现在已经不是凌霜教的人了,”武天潇说,“这天下,还是有凭心做事的人的。” “你是说你吗?” “我想,我们在场的几位都是,”武天峻说,“我们可是有良心的人。” “哼,我想也是,凌清漪那个人……”尤烨冷笑,“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尤烨……”怀陌难过地看着她。 “怎么了?怀陌?事到如今,你还不敢说吗?”尤烨恼怒道。 “尤姑娘,你大可冷静下来,”荆秋水收回了双头剑,“这里没有人要伤害你。” “……是呢。”尤烨说,“难道是我反应过度了?” “这就是所谓的凌霜教的本能反应么?”武天峻道。 “阿峻,别说了。”武天潇说。 “在我和怀陌 面前,还是别提凌霜教或凌清漪的好。”尤烨冷冷地说。 “明白了。”武天潇鼓励道。 “那么,再说回来,”尤烨看着金娇,“你……已经和凤宫的沙飒说好了么?” “……是的。” “凤宫和麒麟宫联手,已经是事实了?” “是的。” “你们要联合起来,一起打龙宫和静空门?” “你有什么意见?”金娇反问。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尤烨说,“这是你们身为宫主之间的斗争,我只不过是个看客。” “既然如此,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去通知龙宫和静空门的人?”武天潇说。 尤烨愣了一秒,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当然啦,我们都是合作的关系了,我怎么会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啊?哈哈哈哈。” “……那就好。”武天潇说。 “看来你也不完全是看钱行事的人嘛。”武天峻说。 “你们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就很难得了。”尤烨说。 “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荆秋水问。 “我们会回满春楼,继续当红雀和白千羽,”尤烨说,“你们若想要情报,尽管来找我们。不过,我想一般而言,七枝花她们的情报应该就够你们用了。” “若不够用呢?”金娇问。 “那就带点银子,来找我或白千羽吧。”尤烨偷笑。 “是呢……”荆秋水说,“你们能保证你们的情报更值钱?” 尤烨似乎受冒犯了:“那还用说吗!我作为头牌,当然能接触到更多、更高级的客人!” “这位也是吗?”金娇看着沉默不语的白千羽。 “啊,怀陌这个人……你别看她不爱说话,其实精灵得很。”尤烨道。 “这样啊。”武天峻说。 “这也是,她搜集情报的一种方式呢。”尤烨道。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劝言 荆秋水、武天潇、武天峻和金娇站在麒麟宫门外。 尤烨与怀陌已经离开了。 “她们走了呢,我们也该出发了。”金娇说。 “我竟然没发现她在我头发里……”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荆秋水说,“毕竟刚才那两个人,看上去确实不像是红叶和白花那样的小人物呢。” “你们说的是谁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声。 “谁?”荆秋水他们迅速回头。 “你是……宇文皌?”武天峻认出了他。 一位浅白发的男子,棕眸,双瞳剪水。 “你是……琛太子的心腹,宇文皌?”金娇脱口惊呼。 “在下算是亲信,效率至上的文臣。”白发男子神秘地笑了。 “心思极其缜密,为人冷静的近乎冷酷,能够看透人内心弱点并加以利用,充满强悍的掌控力。”武天潇淡淡地说。 “武公子真是过奖了,”宇文皌说,“还是该称您为……皇子大人?” “不必了。”武天潇冷漠地说,“既然你来到这里找到了我们,那么太子他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你最好的朋友是才子杨浩禛,没错吧?”武天峻突然说。 “他确实是个不俗的人。”宇文皌仍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你来麒麟宫做什么?”金娇警惕地问。 “我吗?我只不过是奉太子之意,来和诸位谈一谈。” “若是想让我和二弟进皇宫住的话,就免了。”武天潇直言。 “呵呵,没想到事到如今您还拒绝……”宇文皌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您们身份高贵,若万一在这江湖中受了伤,可不是我们能负担得起的。” “我们很好,足以能照料我们自己。”武天峻道。 “我们云霓国太子的诚意,您若拒绝,就太失礼了,不是吗?”宇文皌眼神冷峻。 “……既然你们有诚意,就该尊重我们的选择。”武天潇说。 宇文皌直视着武天潇,二人眼神中交流着什么。 “这样啊,”宇文皌笑眯眯地说,“恐怕在下若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我们的太子殿下了呢。”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 “这样说未免太让人伤心了,难道还要我们太子殿下亲自出马,跟你们交谈?” “我们更愿意微服私访。” “是这样么……”宇文皌一看这样是没办法再好好谈了,便说,“这样吧,您和您弟弟,若能一起打败我的话,我就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我甚至会亲口奉劝他,放弃 让你们入宫的主意。” “哦?不错的条件嘛。”武天峻说。 “阿峻……”金娇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你们就在旁边看着就好,”武天峻拔出了刀,“大哥,我们稍微让这位公子了解一下我们的意思,没问题吧?” “……怎么会有问题呢,二弟。” “看来还是得和你们打一场了,”宇文皌微微一笑,“失礼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进入了战斗。 宇文皌看上去文质彬彬地,没想到真能打,主要使用掌法和内功。 武天潇和武天峻两人,在青龙剑和弑神刀的出色发挥下,果然还是对付得了宇文皌的。 “呵呵,到此为止吧。”宇文皌眯起眼睛笑道,“您们的诚意,我已经领教了。” “请你回去告诉太子琛,我们是不会进皇宫的。”武天峻说。 “在下明白了……呵呵,真是可惜,皇宫能利用到的人脉和消息,你们就这么排斥么?” “你有什么消息?”武天潇显得有些急,“你……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提供给我们么?” “呵呵,您都已经胜了,还不满意么?” “别吊人胃口了。”武天峻说。 宇文皌顿了顿,然后正色道:“……皇宫其实也在密切关注龙宫和静空门那件事的进展。” “所以呢?你们皇宫的态度如何?”金娇问。 “我听说金姑娘回麒麟宫了,便代表皇宫想来和麒麟宫谈判。” 金娇很吃惊:“皇宫?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先选凤宫,而是麒麟宫呢?”荆秋水说。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皇宫先选择凤宫么?”宇文皌皱眉,“凤宫内的冲突明显比麒麟宫要麻烦得多,吴越和沙飒,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而麒麟宫,就算金姑娘不在,也相对平和得多。”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象罢了。金娇心想。 “基于这种稳定的环境呢,我们认为,还是麒麟宫比较适合谈判。” “能让太子琛看上,我们还真是荣幸。”金娇说。 “呵呵,金姑娘就不必谦虚了。在场的可是霄寒国的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有即将成为麒麟宫宫主的金姑娘你呀。”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成为宫主?”金娇自己都有些怀疑,“我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不更像是流放么?” “哈哈哈……”宇文皌忍俊不禁,“金姑娘真会说笑。哪怕就算是像金姑娘说的,‘流放’——那您不也能随时回宫,然后发布命令么?” “也不算是‘ 发布命令’啦……”金娇嘟囔着。 “总之,金姑娘年纪轻轻,就肩负重担,更是前宫主一手栽培的一表人才,怎能不会成为宫主呢?”宇文皌说。 “你真是太盛情了……”金娇说。 “呵呵,麒麟宫和霄寒国的皇子们接触这么密切,现在再加上凤宫……就连我们云霓国皇宫都请不来的霄寒国皇子们……你说我们能不羡慕么?” “被你们羡慕,那可是……”金娇寻索着适当的词。 “呵呵,金姑娘,您的能力可不容小觑哦。我们皇宫都办不了的事,你都能轻而易举地办到。” “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金娇低声道。 “这与金娇没有多大关系。”武天峻说,“这是我们皇子们自己的选择。” “也就是说,比起我们太子琛殿下,金姑娘的提议对你们更具吸引力了?” “……可以这么说。”武天峻说。 “呵呵……”宇文皌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二皇子既然都这么说了……大皇子殿下,您也认同么?” 武天潇想了想,说:“宇文公子,你可以回去告诉太子琛殿下,我们对他的邀请真的心怀感激,但是……” “但是,比起皇宫,你们还是选择麒麟宫?” “这不是麒麟宫与皇宫之间的选择,”武天潇说,“我们只是,金姑娘的战友,这是我们喜欢的方式——而这在太子琛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不是么?” 宇文皌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用温和的口吻道:“原来如此,鄙人真是太迟钝了,原来你们追求的就是这种微服私访、混迹江湖的快感呀……” “不仅仅是快感哦,”武天峻说,“这样行动,才更方便。” “了解了。”宇文皌笑着说,然后瞥了一眼旁边的荆秋水,“这位不是柳泉奕的徒儿吗?难道连琴圣都支持?” “宇文公子,这与琴圣没有关系。”荆秋水说,“与霄寒国、麒麟宫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因为这都是我们个人的意愿做出的选择。” “鄙人真是长见识了……”宇文皌说,“看来确实如此呢。不过,还请在下提醒一下,您们作为麒麟宫准宫主、霄寒国的皇子……” 荆秋水等人看着他,等他继续说完。 “你们也许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在别人眼中,你们就是麒麟宫与霄寒国的化身,你们代表的就是云霓国的麒麟宫与霄寒国的至上皇权。” 武天潇和武天峻、金娇都陷入了沉默。就算自己做出怎样自由的个人决定,都无法抹去或忽视他们是这样代表的事实。 “宇文公子所言甚是,”荆秋水缓缓开口,“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若位置调过来,太子琛殿下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个人选择呢?” 宇文皌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又笑得更开了:“太子殿下?他是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选择的。” “您确定么?”荆秋水问。 “呵呵,我是太子的心腹,这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太子琛既然将云霓国的国家大事视为己任,就不该把太多精力花在我们这样还幼稚到以个人意愿行动的人身上,不是么?”荆秋水说。 “说得不错,”宇文皌道,“然而,也不能说是‘浪费精力’吧,毕竟云霓国的皇室,还是很关心你们的。” “所以说,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武天潇说。 “哎呀,看来在下真的是怎么苦口相劝都没用了呢。”宇文皌露出沮丧的神情。 “难道我们按照个人意愿做出自由选择的心愿,您就不能了解么?”荆秋水问。 “呵呵……这位姑娘,我的任务可不是为了了解这些无聊的想法,”宇文皌说,“不不不,我的职责要重要得多,我可是要帮助太子殿下,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呀。” “最明智的……选择……”武天潇念着。 “呵呵,应该说不会了解的是你们吧……”宇文皌窃笑起来,“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们所谓的自由,又是关系到了多少人的生死呢?你们不会天真到连这点都没发觉吧?”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邀请 一位浅棕灰直发、血瞳的男子来到凤宫门前。 “请问……您是?”凤宫出来的一位宫女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位魔一样的男子,问道。 “慕容琅。”男子开口,“我想见沙飒。” 宫女连忙跑进了凤宫主殿。 “沙大人!”宫女跑到沙飒面前,气喘呼呼。 “怎么了?”正在和明筱芝下棋的沙飒被打扰,不耐烦道。 “外面有一个像魔一样的男子,说要见您!” “啊?”沙飒一听,笑道,“哈哈!能是谁呢?” “在下慕容琅,参见沙大人。”那名男子已经迈入了主殿。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沙飒正视着面前这名男子,“这不是太子的贴身侍卫——慕容公子吗?” 慕容琅一看就是位谦谦君子,给人感觉如神祇一般遥远。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明筱芝抱着棋盘,退到了一边。 慕容琅颇有气质,不谙凡人杂念。 “在下是代表皇宫来和凤宫谈判的,”慕容琅开口,声音低沉又好听,“确切地说,是与沙公子您来谈判的。” 沙飒看着他,脑中浮现出太子亲口对他说的评价——慕容琅不真实,高于人,有神性。 这样一个近神似魔的男子,就算被太子琛所吸引,也绝对有可能。 “皇宫为何找到我们?不先去麒麟宫呢?”沙飒问。 “难道沙公子希望我先去麒麟宫么?” “不,”沙飒断言,“当然不。我一向喜欢掌握先机。” “所以说,我的到访应该让您感到高兴,不是么?” “只能说是喜忧参半。” “我可不是给您增添烦恼来的,”慕容琅说,“我是替您解决问题来了。” “什么问题?” “啊呀呀,您没看出来么?龙宫与静空门联手后,凤宫要怎样应对?” “这就是你今天来访想要弄清楚的?” “不错。”慕容琅道,“凤宫是选择皇宫呢?还是麒麟宫呢?” “……就目前的状况,还不必惊动皇宫,”沙飒看着慕容琅,“麒麟宫就能解决问题了。我们也不想惊扰圣上。” “啊呀,可是太子殿下非常希望得知这里的最新进展。” “……我们确实与麒麟宫结成了同盟,”沙飒说,“但这纯粹是为了保持平衡——谁叫御笙他们……” “在下明白。”慕容琅点了点头。 “慕容公子,您先请坐吧。”明筱芝在旁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啊 ,多谢。”慕容琅坐在明筱芝旁边,看着沙飒。 “皇宫能理解您和麒麟宫联手,是为了不破坏三宫相互制衡的关系,”慕容琅口吻郑重道,“不过,您就没有想过,与皇宫结盟么?” “皇宫,真的吗?”沙飒眼睛发亮。 “皇宫不是一向中立的吗?”明筱芝怀疑地看着慕容琅。 “呵呵,的确如明姑娘所说。”慕容琅道,“不过,面对这样的局势,皇宫也不想处于被动,可能会为沙公子您破例哦。” “你是说,为了凤宫破例,”沙飒抚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思索着,“皇宫竟然主动出来打破三宫的平衡局面……” “恕在下直言,”慕容琅说,“三宫现如今已经不是平衡的局面了。” “啊,当然。”沙飒说,“慕容公子的建议是?” “呵呵呵,在下只不过是传达太子的意思。” “那么,可否告诉我呢?” “太子希望你与麒麟宫联手,但就此为止,只用来对付龙渊和御笙。” “言下之意是……” “不要再和其他任何力量结盟,”慕容琅说,“当然,我们也会派人去提醒龙渊和御笙他们,不要再与别的势力结盟。” “也就是说,这场较量仅限于龙宫和静空门,以及凤宫和麒麟宫。” “一点没错。” “皇宫是不打算出手帮任何一边了?” “呵呵,沙大人,您也不想想,皇宫一旦出手了,一旦问题解决了,以后怎么办?”慕容琅说,“我们的任务是调解,既然是调解,就不能结怨,更不能为以后带来遗留问题。” “……确实,若皇宫出手帮了哪一边,另外那一边就会带来问题了。” “所以说,目前这样的情况还不是不能挽回,只要大家把问题调解完了,就没什么可争的了。”慕容琅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皇宫自然是希望天下太平。” 慕容琅反问:“难道凤宫不是这么希望的么?” “哈,当然,我们也希望一切太平。” “所以,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之前,就先要稳住各方的力量。” “……你们也会把这番话告诉麒麟宫、龙宫和静空门吧?” “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我明白。”沙飒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明筱芝,“明姑娘,你怎么认为?” 慕容琅似乎这才注意到明筱芝。他心想:沙飒做决定,难道还要参考一个姑娘家的意思? 明筱芝静默了几秒钟,然后用平稳的声音答道:“ 我认为慕容公子言之有理,为了天下太平,我们有义务结盟变得更强大,但同时也要注意控制火力,不可伤及无辜。” 慕容琅点点头,满意道:“明姑娘真是得我意者。我明白沙公子为何喜欢由您在他身边了。真是位聪慧的姑娘啊。” “慕容公子,”沙飒说,“皇宫的意思是,允许凤宫与麒麟宫结盟,然后一起抗衡龙宫和静空门?若想要太平,为何皇宫不直接干预龙宫和静空门,让他们率先放弃算了?” “沙公子想得太简单了,”慕容琅说,“那样做当然可以,但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考验您们合作的机会?我直说了吧——太子殿下对此拭目以待呢。您就把这当成是对凤宫和麒麟宫的一次考验吧。” 沙飒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太子对此很期待? “毕竟,很难得,才能遇到三宫之间出现这么明显的不平衡状态呢……以前的朝代中,可谓前所未有吧?”慕容琅说。 明筱芝看上去有些不安,看着沙飒,希望他能用眼神安慰她。 沙飒没有看明筱芝,而是出神地思考着。 “……怎样,沙公子,聪明如您,应该已经知道解决办法了吧?”慕容琅问。 “这……”沙飒回过神来,看向慕容琅,“慕容公子,请问我们与麒麟宫合作的这段时间里,您——或者说皇宫——会做什么?” “自然是观察你们了。” “皇宫什么都不会做,是吗?” “呵呵,这我可不能保证您。” “……那么,我是不是得为皇宫的插手做准备?” “也不一定哦,这都要看事情的发展局势。” “您这么说,范围太宽泛了。” “毕竟都是一些尚未有结果的、充满悬念的事嘛。” “您看上去也不忧虑呢。” “呵呵,您是看不出来我的忧虑的。”慕容琅淡淡地笑了,然而沉郁的气场魄力却不减半分,“皇宫常被人指责无为,然而世人却不知道,无为而治是最难的。” “你们打算静观其变。” “我们是有备而来。”慕容琅纠正道,“不过,您若愿意那样认为,我也不会拦着您。” “你还真是好说话啊。” “呵呵,身为太子身边的参谋,有口才是最基本的。” 明筱芝静静观察着这两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是无关痛痒的对话,但其中潜在的意味,随着气场和气势的微妙变化,他们的力度进退得令人十分难以察觉。 然而,敏锐如明筱芝,自然是能捕捉到分毫的。 一 见气氛凝重了起来,明筱芝主动站起身,道:“慕容公子,说了这么多,您也口渴了吧?容我为您倒茶。” 慕容琅将目光投在站起身的明筱芝身上,看着她沏茶的样子,十分优雅。很明显,她学过茶道。 “我还真是荣幸,能喝上明姑娘亲手倒好的茶。”慕容琅对她说。 “您太客气了。” “宫里带出来的规矩,还请您别笑话。” “哪里,其实凤宫也是好多规矩的,我以前刚来这里时,用了好久才习惯呢。”明筱芝笑着说。 沙飒静静地看着明筱芝充当调节剂,缓和着两股强势对抗的力量。 有人来找他时,沙飒一向喜欢有明筱芝陪着,她懂得以柔克刚,懂得替他缓冲,懂得打圆场。 狡猾如狐狸的慕容琅,一定也看出来了。 不过,慕容琅仍边喝着高级绿茶,边和明筱芝谈笑风生。 那家伙看来是在享受吧。沙飒暗想。 “怎么样,我们凤宫的茶水,果然还是不如皇宫的好吧?”明筱芝说。 “哪里,这已经是茶中的极品了,”慕容琅笑着说,“而且最主要的是,这是由明姑娘你亲手倒的,这才是重点,毕竟这可是天下难逢之事。” “慕容公子,您说得我都脸红了。”明筱芝咯咯笑道。 慕容琅看上去是在放松状态,然而沙飒敏锐地察觉到——慕容琅的目光时不时会悄悄扫过沙飒身上,也就是一只眼仍盯着沙飒的举动。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啊。沙飒想。 但是,沙飒也没指望明筱芝能完全分散慕容琅的注意力,明筱芝毕竟只是起了缓冲的作用。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有缘人 走到山岚坏绕的凌霜教,左丘瑨抬起棕色的双眸,黑发在风中飘逸。 这里就是凌霜教。他心想。 他外貌有些阴柔,气质中性。虽然出身太医世家,服侍在太子身边多年,却仍然平易近人,而且不喜束缚。 左丘瑨又踏着石阶向山上走,终于见到了一间屋子。 他大胆地走了过去。 “你是谁?”屋内出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位深黑色曲长发,身着银色纱衣,颈戴青玉的少女问道,“你竟然避开了大道上的机关?你究竟是何人,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此路乃捷径也。”左丘瑨看着面前这位姑娘,微笑道,“在下左丘瑨,霍姑娘,幸会。是代表皇宫来找凌教主谈话的。” “你……认识我?”霍霖霏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了解凌霜教的几位有名的弟子,在下还是能做到的。”左丘瑨微笑不减。 “凌教主不在,”霍霖霏说,“请回吧。” “不在吗?太可惜了。在下可不能就这样回去呀。” “那是你的事,我们凌霜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霍霖霏瞪了他一眼,“就算是皇宫的人,也不行。” 左丘瑨眼神暗了下去:“就算是云霓国太子殿下的亲信,也不行?” “拜托这位大人不要难为我,”霍霖霏无奈道,“我只不过是个女弟子,凌霜教的规矩,是用来遵守的,不是用来打破的。” “呵呵呵……”左丘瑨走上前,霍霖霏立刻挡在他面前。 “让过我去。” “不行。”霍霖霏有些怒了,“请回吧。” “霍姑娘啊,”左丘瑨微笑着,袖中已经亮出一把短剑,迅速一挥,就那么不经意地划破了霍霖霏的脸。 “啊!”霍霖霏惊得本能地倒退了数步。 “真不好意思,不小心划破了你的脸呢,”左丘瑨阴森森地笑着,“不过,还好划得很浅,不会留疤的……” “你!”霍霖霏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抚着烫人的受伤的脸颊。 左丘瑨看她的眼神很冷,嘴角的讥笑让霍霖霏看得十分刺眼。 “既然凌教主不在,难道就没有一个能暂时代替她的人么?” “凌教主是无可替代的。” 原来是个呆瓜。左丘瑨心想。 左丘瑨问:“难道你们凌霜教,现在真的没人管么?” “……他们都陪教主出去了……你若想谈,只有我一个人可谈了。”霍霖霏露出捉弄人的嘲讽笑容。 “哼。”左丘瑨向凌霜教内走去, 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面对着霍霖霏——也好,反正就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不好?“也罢,那你还不快点跟来,我可有代表皇宫的话要说。” 霍霖霏一脸不悦,但还是跟着走上前几步。 当左丘瑨转过头时的那个侧脸,竟然让她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别看这家伙是个笑面虎,”霍霖霏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却不仅仅是因为伤口,“这个角度看他,竟然还挺帅的……” 霍霖霏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习惯上这个左丘瑨了,冷酷却很有型,正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一进屋,霍霖霏立刻热情地跟他聊了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霍霖霏说,“还有,你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里的杏花酒。” “这个丫头刚才还粗鲁无礼,怎么现在一片热忱?”左丘瑨低声自语。 左丘瑨没有多想。 他在来之前都调查过凌霜教的几位知名弟子。 霍霖霏,算是凌霜教里高尚、有道德的女子,教中地位高——毕竟是凌清漪的义妹,而且还是很博学,这在女子中实属少见。 霍霖霏的母亲仉潾绸生前救过宜昔——也就是凌清漪之母,所以从小父母双亡的她,便被凌清漪教主收养。 但是她也有性格泼辣的一面,完全无视师姊们的管教,因此经常受到凌霜教严厉的处分。 左丘瑨偷偷看着她,心想:这个女孩果然是凌教主一手栽培的人才,全身散发出清高的气质。 “怎么了?干嘛盯着人家看?” “没什么,”左丘瑨说,“就算刚才被我划了一刀,你还是清秀貌美呢。” “哼!”提到刚才的痛处,霍霖霏不禁有些生气,“你这个人,净随便在刚认识的女孩脸上用刀子作画吗?” “我可是有标准的,”左丘瑨摇头笑了笑,“只有美女,我才用刀子……亲手……” “啊……”霍霖霏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你真是个恐怖的人!” “呵呵,关于我你不知道的还有太多……”左丘瑨说,“不过,言归正传,先让我讲讲太子殿下的意思,如何?” “……你说啊。” “你可知道龙宫与静空门联手了?” “与我何干?” “哈哈,的确。不过,皇宫希望凌霜教能无视他们结盟这件事。” “我都已经无视了,教主肯定更不会放在眼里。” “当真如此?” “那当然,整个凌霜教,就属我最了解教主了。” “你还真是自信啊……” “哈哈,跟在教主身边这么多年,我们都情同姐妹了。” “嗯……确实有人说你是她的义妹。” “没错,她的义妹就是我,”霍霖霏兴高采烈,“是我霍霖霏,不是别人,懂吗?” “在下明白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宫希望三宫之间保持平衡,所以请凌霜教不要去和三宫结盟,也不要去理会静空门,就像现在这样,与谁都不结盟,保持这样最好。” “这好办啊,”霍霖霏说,“反正我们凌霜教眼光挑剔得很,随便跟我们结盟我们还不要哩!” “是吗?” “是啊,一点不假。话说你研究我们都研究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怎么办事的。” “手段够狠辣。” “你可知道有多狠辣?” “在下从未见识过。” “我们基本从不留活口。” “这点,在下有所耳闻。” “但你还敢一个人来?” “呵呵,可能太子觉得在下命大吧。” “一般来说,对于你这种敢划伤我脸的恶徒,我们都会抽筋扒皮了的。” “啊?那么恐怖?” “很可怕吧?而且啊,凌教主她不受男徒弟,是因为她对待男人更狠哦。” “你怎么说得好像是讲故事一样。” “这本来就很有趣。” “依我看,明明是可怕吧。” “惩罚那种恶徒,难道你不感到爽快?”霍霖霏对他使了个眼色。 左丘瑨轻笑:“我还真没那个福分。皇宫里的事总是缠着我,让我忙得四脚朝天,否则我还真想成天找你们这样的美女来谈话呢。” “此话当真?”霍霖霏眼睛冒出亮光,喜形于色。 “嗯?怎么了,霍姑娘?”左丘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啊,不,没什么……”霍霖霏连忙岔开话题,“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对,就这些意思。你明白了?” “当然,这些东西傻瓜都知道。” “那就好。” “你我真是有缘人,不是吗?”霍霖霏盯着他看,“你看看,谁都不在,就我在这里,跟你遇见了。” “这也算缘分吗?” “当然了。” “既然霍姑娘想这么认为,那就这样吧。” “话说你渴了吧?要不要尝尝我们的杏花酒?” 未等他回答,霍霖霏就站起身,跑到后面去倒酒了。 接着,霍霖霏端着一盘酒具,步态轻盈地 走来。 “左丘公子,来到我们这里就喝点杏花酒,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哦?还有这么好的规矩?” 当他闻到那醇香的杏花酒,也感到了口渴,便直接举杯饮尽。 霍霖霏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一饮而尽,眼中兴奋的光芒未被他所察觉。 刚喝完,左丘瑨就感到头昏:“嗯?怎么回事?这酒怎么……” 话音未落,他就软绵绵地倒在了桌上。 “哈哈。”霍霖霏笑了。 她在酒里下了药。 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对左丘瑨一见钟情。 但她在调酒的时候,就顺手下了点迷药,想在左丘瑨昏迷期间与他发生关系。 “看来我也没有像传闻中的那么高尚嘛……”霍霖霏像个小孩子似的偷笑起来,开始用手解开左丘瑨的衣服。 “……霖霏?” 霍霖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跳而起。 “啊呀!原来是教主啊,吓了我一大跳!” 凌清漪回来了。 “霖霏,你在干什么?这人是谁?”凌清漪问。 “皇宫派来的人,想跟你谈话罢了。”霍霖霏噘着嘴说。 眼看没能到手,霍霖霏只好悻悻离开。 凌清漪发觉霍霖霏虽年纪轻、却鬼点子不少。 凌清漪手指上沾了一点仙膏,压上了左丘瑨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左丘瑨果然醒了。 “我喝多了睡着了?真失礼。”左丘瑨睁开眼,看清了凌清漪,“啊,凌教主!该说的话我都跟霍姑娘说了……” 他简短地说了几句刚才的重点,凌清漪静静地听着,双眼从未移开过他身上。 这个男人,我若没猜错,应该是霖霏喜欢的类型。凌清漪心想。 “既然话都已经说了,在下就先告辞了……这杏花酒还真是香呢,呵呵,下次有机会,还请我喝呀。”左丘瑨没多想,就离开了凌霜教。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竹莲 “竹姑娘,”荆秋水面朝大海,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你可有消息给我?” 一位头戴斗笠的姑娘站在她背后。 “有。”简单一个字。 她看着海风中沉思的荆秋水,直觉感到她的高贵大气。 “告诉我,如何?”荆秋水紫色的双眸看向海上西下的夕阳,“竹莲?” 被称为“竹莲”的女子,用低沉冷漠的声音开口:“告诉你,报酬呢?” “呵呵,我没多少钱,但是,这点小意思,你可以收下。” 荆秋水向身后扔了一袋子银两,竹莲伸手接过。 “我了解到了你的心事。”荆秋水一听,双眼微微睁大。 “你是因为……心仪之人似乎有什么急事要解决,还不带你去——对吧?” “你怎会知道?”荆秋水眼中闪过犀利,立刻转身,露出怒意,“你竟敢跟踪我!?” “不。”竹莲说,“我只是想找霄寒国的人。” 荆秋水镇静了一些,道:“……我认识霄寒国的人。你连这个也知道?” “若能让我见一见霄寒国的人,传一封密信给霄寒国的皇室,我会感激不尽。” 荆秋水怀疑地盯着竹莲,半晌,才叹气道:“……也罢。谁叫你是搜集情报的。你早晚会知道。”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不。我认为你知道很多。” “那你还拘谨什么?”竹莲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什么意思?”荆秋水再次背对竹莲,面朝大海。 “难道你对我一无所知么?” “我有必要知道么?” “随便你。”竹莲说,“……霄寒国的人,你真能找到?” “都说了会找到。”荆秋水说,“你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让他捎一封信,给霄寒国的皇室。” “什么内容?” “这个嘛,当然是保密。”竹莲说,“别说你,就连那个捎信人,都不能看。” “……这你放心,他人品没问题。” “我担心的不是他的人品,而是他能否活着回到霄寒国。” “你什么意思?”荆秋水问。 “你不知道么?霄寒国现在的皇室内部,风云莫测,真的不是久留之地。” “你……你怎能确定?” “我就是知道,”竹莲说,“现在的霄寒国皇室,真的很乱呢,是个人就不该去那里的……但这是要紧的信件,他们必须收到。” “你……难道是云霓国皇宫的人找你做的?” “ 不。但是我确实遇到了皇宫派来的人。我想他们已经有所对策了。” “有对策?但还没有行动?” “我认为没有。但,我也不能确定。你还是直接去找皇宫的线人吧。” “呵呵,”荆秋水突然冷笑道,“云霓国的皇宫,不也是混乱得很?” “一直都是。但我们身处云叶城,都已经习惯了吧?” “也是。” “再说我们,又不是在皇宫里,这江湖中这么多不可测的危险,说不定明天就没命了,哪有皇宫里那么舒服?” “你说对了一点:江湖确实危险;但你就别咒我们没命了……至于皇宫,在那个金笼子住久了,可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哦。” “怎么?”竹莲笑道,“听上去就好像你真的在皇宫里住过似的。” “呵呵,”荆秋水浮起一丝微笑,“从未有过。” “所以说啊,”竹莲打开了钱袋,“嗯,我看看……这么点银子,打发要饭的啊?” “你也没提供什么特别情报嘛。” “……好吧,我也知道不该贪心,”竹莲苦笑起来,“你这个人啊,还真是不好占便宜。” “你就这么想我吧。” “哈哈……不过,霄寒国皇室有危机,你说,那个人最快你能什么时候找到?” “危机……吗?”荆秋水淡淡地说,“明天清晨。就在这里。” “好极了。”竹莲说,“现在真的是分秒必争啊。” “你什么时候跟霄寒国的皇室有来往了?” “这一点,就不需要你知道了。” 荆秋水没有说话。 “别生气。” “我没生气。” “我总不能什么都说。” “我了解的。” “哪怕是对你,有些话,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说的。” “因为银子给的不够?” “别看扁我了……”竹莲语气中有一丝恼怒,有一丝威胁。 “也别用随便的态度对付我。” “你……”竹莲不知怎么回答。 “你还要学的还有很多,否则总会给人一种轻率的感觉。” “你是想说,我还是个小毛孩吧?” “不是吗?” “我要向你证明多少次?” “多少次也不嫌多。” “……你只是运气好罢了。” “是呢,你只是运气差而已。” “你!”竹莲握住了武器。 “嗯?还要打吗?现在?在这里?” “……你这个坏脾 气的家伙。” “坏脾气的人明明是你。”荆秋水没有转身,“反正无论打多少次,结局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能赢我?” “不知道呢,”荆秋水说,“我也有不该说的秘密,不是吗?” “你这是挑衅!” “傻孩子。” “我不是孩子!” “你这样就很孩子气哦。” “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 “是呢,可你就这么孩子气。” “我……” “我可没时间跟你贫嘴了,”荆秋水转过身,面对着她,“你回去吧。” “哎?” “明天清晨再来。” “你……”竹莲顿了一会儿,然后说,“好、好吧。我知道了。” 荆秋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真是一个不成熟的家伙呢。” 竹莲离开港口,来到街市。 这个时间,街上人已经明显散了很多。 “紧急的秘密信件,谁都不可以过目,只能给霄寒国的皇室看……”竹莲这样对自己低语着,“还好刚才那个家伙认识霄寒国的人。” 竹莲的怀里藏着一封已经写好的信。 她走到一个卖包子的铺子前。 “老板,来二两包子。” “这位爷,有钱吗?” 我明明是个女的。竹莲心想。算了,管他呢。 竹莲拿出刚才荆秋水给她的钱袋,从里面拿出了银两。 老板早就去拿包子去了。 “直到明天清晨……这段时间做什么好呢?”竹莲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在街上漫步。 “我感觉我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太显眼了。”竹莲自语着,“还是趁着夜色,赶紧跑到房顶上去吧……就在房顶上过夜好了,还能随时观察港口的情况。” 这时,荆秋水也离开了港口。 当她走过几条街,来到一处水果摊前面时,看到了坐着的武天潇。 “秋水?”武天潇正捧着一块香瓜,“你尝尝这个,很甜哦!我们国家这个不常见。” “你竟然……”荆秋水呆呆地看着他。皇子大人竟然在街边吃瓜,真是好笑。 “怎么了?你不吃吗?” “阿峻和阿娇呢?” “阿峻陪着阿娇去看那些卖东西的去了。” “街边小贩吗?有什么好看的?” “阿娇觉得新鲜,就是一些首饰什么的,当然不是很值钱的那种。” “呵呵,女孩子还是爱美一点,才可爱吧。” 荆秋水在武天潇身边坐了下来,“像我这种既不涂脂抹粉,又不爱打扮自己的女孩,你有意见吗?” “咳……”武天潇似乎差点呛到了,“怎么敢有意见……” “我啊,还是喜欢自由自在地活着。”荆秋水看向远方。 “你不一向如此吗?在柳泉奕那里住着的时候,不也是随他的风格吗?那种潇洒的文人雅士?” “差不多吧。”荆秋水看着武天潇,“你呢?你这样行动,逃避所有人的眼睛,比起皇子的待遇,你更喜欢哪个?” “这样当然很自由。” “我看,你不适合当皇子,更适合当‘士’。” “我其实没有什么统治天下的欲望。” “修身养性的士人,更适合你。” “或许吧,”武天潇拍了拍腰间的剑,“但是这把剑,已经跟随我很多年了,我是一位剑客。” “呵呵,堂堂皇子非要当剑客。” “你不也是吗?琴圣的徒儿,又是个女孩子,不好好学琴,却要玩刀弄剑?” “女孩子怎么了?”荆秋水道,“再说,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学琴。” “就是说,比起琴,你对刀剑更感兴趣吧?” 荆秋水微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武天潇继续吃起来。 荆秋水看着继续吃瓜的武天潇:“吃瓜听众,有没有皇子的样子?” “我现在不是皇子吧?” “当阿娇那样的小女孩也不错……有阿峻那样的男子汉宠着,多好。” “喂,你可别在我面前说这话啊。”武天潇放下了瓜,对秋水说,“怎么了?我哪点不够好?” “你?”荆秋水看着他,“谁说你不好了?” “你和金姑娘,又不是同一类型的女孩。” “所以呢?你想要我怎样?” “不是我想要你怎样,”武天潇说,“而是,做你自己。” “我自己?”荆秋水直视着他。 武天潇站起身,右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就做你自己,就很美……真的,很美。” 荆秋水退后了一步:“我……有人想见你。” “见我?谁?” “明天清晨,你去码头,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夜明珠 “你就是……要见我的人?”武天潇看着码头上站着的人。 “荆姑娘没跟你说么?我叫竹莲。”原来是一位女子。 “你……把信交给我吧。” 竹莲向前走了几步,伸出了手,武天潇将信件接过。 “请你务必转交给霄寒国皇室。” 武天潇并未作答,便离开了。 竹莲看到武天潇走后,便穿过几条巷子,来到了约好的地点。 荆秋水果然在那里等她。 “事情办完了?”荆秋水问。 “信已经给他了。” “已经完成了?” “没错。” “那你为何还约我见面?” “当然是有要事。” “什么要事?” “我想请你收下这个。” 荆秋水转过身。 竹莲手里,多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绿色珠宝。 “这是什么?” “……夜明珠。” 荆秋水看着这颗夜明珠,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货。 “荆姑娘,这颗夜明珠来之不易,就算是我的诚意吧。” “来历不明的东西,就不用给我了。” “呵呵,我还是认为给你比较合适。” “……什么意思?” “若让哪个贪官污吏拿去了,我才不愿意呢。” 荆秋水苦笑:“原来竹姑娘还是个喜欢再分配的人啊。” “我对那种不了解百姓疾苦、只知道吃喝享乐的腐败当权者,可没什么好感。” “就算是这样,”荆秋水看着她,“你也不该偷着么贵重东西。” 竹莲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出来:“哈哈……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我偷的?” “难不成真的被我说中了么?”荆秋水说,“你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的线人,怎会有这等宝物?” “线人就不能有宝物了么?就不能送给她赏识的人了么?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从没怀疑过你的道理,我只是不想收不义之财罢了。” “不义之财?”竹莲笑道,“哈哈哈……荆姑娘应该去当官,现在天下就需要你这种不贪的清官!” “你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总挂在嘴边。” “……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也许你是对的也说不定。” “那当然了。” “你……究竟是替云霓国办事,还是替霄寒国办事?” “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呢,不像你啊,荆姑娘。” “真奇怪,和我说了这 么多话,我还没怎么了解你。”荆秋水说,“一般人讲到这个地步,我都会略知一二的。” “了解我吗?并不用哦。我们可是任务关系。” “……但是,不知道你站在哪边,怎么信任你?” “该怎么信任,就怎么信任。这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这夜明珠就在这里,你到底要不要?” “我怎么能随便拿来历不明的东西?” “你怎么在我面前这么小心谨慎啊?” “不应该吗?” “就算我说这来历很正规,你也不信我,是不是?” “我没有那么说。” “荆姑娘,竹莲我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么多话,然而你就是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办法。” “……我只是想弄清楚,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们的任务关系不能中断。” “当然不能中断。” “关于我,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难道你希望我问?” “不是。” “也对啊,一直是你在问我问题呢?我可没有怀疑过你啊。” “是吗?”荆秋水怀疑地看着她,“你是在心里想,但没说出来吧。” “呵呵,这可是你替我说的。这是有区别的。我可没有说过我不信任你之类的。” “你现在不也说了么。” “这重要吗?比起这个,你的所作所为,我还真的得好好谢谢你哦。” “所以我才想弄清你的立场,否则我连自己帮了哪一边都不知道。” “知道得太多是会很痛苦的哟,”竹莲用轻笑的声音道,“就这样不知道太多,剩下的交给我去做,你不是在享受着最大的益处么?”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比我知道得多太多了。” “嘻嘻,荆姑娘若想替我们干活,只要提出申请即可。” “替你们……是指谁?” “果然我还是说多了。” “你别一讲到重点就不说了啊。” “果然我还是挑起了你的兴趣吧。” “竹姑娘……我……算了。” “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相信我了呢?” “没有那个意思……” “你不应该问我这么多的,否则我会觉得你想加入我们了。” “我都不知道你为谁卖命……” “你若真想知道,就跟我一起走。” “你……奇怪,话说我们怎么会谈到这些?”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 乖乖收下这夜明珠!” 荆秋水挑眉:“但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可是相当于拯救了霄寒国皇室的命啊。”竹莲将夜明珠放到荆秋水手上。 “我只不过是帮你联系了一位线人……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下。” “你还是收下吧,既然我都给你了,这也是我们合作的诚意。” “竹姑娘……” “你不收下,我会怀疑你的。”竹莲说,迈开了步子,“再说,比起那个线人,我还是比较信得过你。” 荆秋水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夜明珠,然后将它收了起来。 荆秋水走出暗巷,来到金娇和武天峻等待的地方。 “你们看这个。”荆秋水给他们看手中的夜明珠。 “哇——”金娇首先惊叹起来,“就算在麒麟宫,夜明珠也不常见呢。” “我觉得这颗夜明珠来历不凡。”荆秋水说。 “等等……这么大的,难道是……”金娇道。 “金娇?”荆秋水道。 “我想我小时候见过这个……”金娇说,“这个是麒麟宫送给霄寒国皇子的礼物。” “真的吗?”荆秋水惊奇地看着武氏兄弟。 “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这是我七岁时的生日礼物啊。”武天峻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 “你……你确定?”荆秋水惊讶不已。 “秋水,你怎么会有这个?”武天峻问。 “这是……”荆秋水不想提及竹莲,“一个人送我的谢礼。” “这么贵重的谢礼?该不会是从霄寒国偷来的吧?”武天峻看着荆秋水,“然后还栽赃给你?” “我也不清楚。”荆秋水看着武天峻,“你若要的话,就给你。” “不用,我不稀罕这个。”武天峻说,“既然是给你的谢礼,你任意处置好了。反正身为皇子的我,不缺什么金银珠宝。” “但是,霄寒国皇室不是最近动荡不安吗?”荆秋水露出担心的表情。 “那也应该还没到王国倾覆的地步。”武天峻说。 “你知道么,”荆秋水严肃地对他说,“天潇今日受到了一封关于霄寒国皇室动态的密信。而且这夜明珠,就是为了报答我救了霄寒国皇室而送给我的谢礼。” “这样啊……”武天峻看着那夜明珠,“看上去价值连城啊。” 荆秋水将夜明珠收了起来。 “天峻,霄寒国皇室会有怎样的动荡?危机程度如何?你可知道?”荆秋水问。 “我并不那么清楚。但是,我在这里有霄寒 国的线人,”武天峻说,“我们皇宫的事,主要是大哥负责联络。” “该不会严重到要你回霄寒国吧?”金娇看着武天峻。 “若是有那么严重,我的线人应该会通知我。”武天峻说,“现在还没那么严重不是吗?阿娇不用担心啦。” 荆秋水感觉武天峻是故作乐天派,好不让金娇担心。 “……这个夜明珠太贵重了,我一定得问清楚。”荆秋水说。 “那么,秋水姐你还会去找送你这个夜明珠的人吗?”金娇问。 “当然。”荆秋水说,“我总觉得她总是逃避我的问题,似乎想把我引到别的方向去。” “那既然天潇不在,我还是跟你一起行动比较好,”武天峻说,“你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人劫持了就糟了。”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金娇说,“万一谁受了伤,我可以救人。” “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是回客栈去吧。明天再去找那个人。”荆秋水说。 “也是呢。”武天峻赞同道。 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栈。 当荆秋水回到自己房间后,她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和精力。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呀?” “我是天峻。” “哦,是阿峻啊,进来吧。” 武天峻推开门,轻轻地走来进来。 他来到荆秋水身边,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吗?” “关于霄寒国的事,你那个线人知道很多吗?”武天峻压低声音说。 “我根本不熟悉我那个线人,她总是神秘兮兮的。”荆秋水说,“我们之间只是严格的任务往来,没有其他任何接触。” “原来是这样啊……”武天峻看上去有些失望。 “你看上去有些失望啊,阿峻。”荆秋水对他说,“怎么,难道你的线人不能为你提供霄寒国的最新情报么?” “可以是可以,但我们每月只能见一次,而且我也想多搜集些情报。” 荆秋水静静听着。 “而且我觉得,潇兄在对我隐瞒着什么。”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密信 武天潇来到无人的地方,拆开了竹莲给的秘密信件,自己快速地读了一遍。 信的大致意思是:霄寒国皇室内部有人要反叛,父皇遭人绑架,需要能人去霄寒国皇宫解决内部派系纠纷,否则会爆发内战,到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武天潇意识到事态紧急,便匆忙赶往和秋水约好的那家客栈。 “秋水,你在房间里吗?”武天潇急忙跑上楼。 “阿潇?”屋内传出女声。 听到秋水的声音,武天潇便推开了房门。 武天峻坐在荆秋水旁边。 “我和阿峻正说起你呢。” “天峻,我要回霄寒国一趟。”武天潇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 荆秋水说:“我怕这是假消息,目的就是想让你回国,那些人会在霄寒国埋伏、绑架刚回国的你。” 武天潇说:“秋水,我并不怕,但我认为时间争分夺秒,我必须找一条最近能去霄寒国的船。明天一早我就到码头去。” 武天峻站起身来,对天潇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武天潇决断地说,“你留下来陪着金娇。还有秋水。” “到底是什么情况?”武天峻问。 “国内有人要反叛,父皇遭人绑架。”武天潇说。 “什么?!”武天峻大呼。 “这是绝密紧急信件,绝对要保密。”武天潇说。 “我知道……”武天峻答道。 “总之,明天一早我就走了。”武天潇对秋水说,“国内的事情一解决,我就会立刻回来找你。” “天潇……”荆秋水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第二天清早。 码头。 武天潇找到一位船夫。 “你想去霄寒国?现在不少人都从那里往外逃呢!”船夫说。 “请你无论如何带我去霄寒国。” “听说局势大变,要去那里估计就回不来了,我还不想送命呢。” “还没到战乱的时候,现在只是皇宫内部有些矛盾……” “你怎么会清楚?” “……既然人们都往外逃,只要你把我送到那里,自然就会接来很多当地客人,不是吗?你还能赚一笔呢!” 船夫想了想,摇了摇头。 武天潇取出一块银元,递到了他手上。 “上船吧。”船夫看到银元,喜笑颜开,“我叫阿旺。” 过了些时辰,金娇来到客栈外。 她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霖霏?” “阿娇!我一直在找你。”霍霖霏跑上前来。 “霖霏,你找我做什么?” “阿娇,你可知道荆秋水人在哪里?” “在这里。” 二人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荆秋水站在门口。 “荆姑娘……” “霍姑娘。” “我并没有栽赃于荆姑娘的意思。” 原来竹莲就是霍霖霏乔装成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荆秋水走了过来。 “我只想感谢你。就像我说的,你是霄寒国皇室的救命恩人。”霍霖霏说。 “你为何要替霄寒国感谢我?”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讲清楚。” “说说看。”荆秋水看着她。 霍霖霏看了金娇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荆秋水,长叹道:“其实……是霄寒国的公主亲自拜托我的。” “什么?!”金娇道。 “我不能说太多,这关系到公主的生命危险。”霍霖霏说,“但是,我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公主的考虑。” “凌清漪知道此事么?”荆秋水问。 “不。我没跟凌霜教的任何一个人说过。”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荆秋水问。 “我信任阿娇。” “霖霏……”金娇似乎有些感动。 “信任阿娇……比信任你义姐凌清漪还要信任?”荆秋水问。 “秋水,何必这么刻薄?”金娇道。 “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你得解释为什么,霍姑娘。” “我本来想以竹莲的身份混进云叶城。但发现你之后,我渐渐觉得你也可以信任。”霍霖霏看向荆秋水,又看向阿娇,“当然,是从阿娇之后,我才开始关注到你的。” “你和阿娇的友谊……又注意到了我?” “对啊,而且你也没发现竹莲就是我,不是吗?” “……嗯。”荆秋水想,霍霖霏果然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呢。 “竹莲确实和你的气质相差甚远。”荆秋水说。 “我其实不适合那样鬼鬼祟祟地行动啦,”霍霖霏说,“但是为了情报,不得已而为之。” “你干得不错。”荆秋水道。 “哈哈,能得到荆姑娘的褒奖,真是荣幸。” “……没想到你会和霄寒国的皇室有联系。” “他们只知道我是竹莲,”霍霖霏说,“知道竹莲是我的,只有你们两个而已。” 金娇与荆秋水面面相觑。 “你送给我的那个夜明珠,其实是霄寒国皇子当年的生日礼物。”荆秋水对她说。 “我想你 和金娇在一起,很快就会知道的。” “为什么将它给我?”荆秋水问,“为何不直接送给金娇?或者还给霄寒国?” “我不想让阿娇卷入此事,你相比要冷静沉着得多,而且,”霍霖霏说,“霄寒国现在根本不会有人会去的,皇宫内部派系分裂很严重,眼看就要爆发内战也说不定。” “怎么会……”金娇感到不安。 天潇……荆秋水心想。 “我当然要留在云霓国了。我和霄寒国没有多深的交情。再说我也不会去送死。”霍霖霏说。 “霖霏,谢谢你能信任我们。”阿娇说。 “还好有你们在。我若是跟教主说了,她也一定不会管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不会袖手旁观?”荆秋水问她。 “呵呵,荆姑娘,我们作为旁观者自然看得清,你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 “你是有正义感的人。” “是吗?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 “阿娇虽然给人更正直的感觉,但她的气场太突出了,不适合这种暗中情报活动。” “我吗?”金娇指着自己。 “荆姑娘那种稳重平淡的气场,才是这种活动所需要的。” “……霍姑娘,原来还有看人的眼力。” “呵呵,可别小看我们。” “‘我们’?”荆秋水问。 “我知道除了我竹莲,云叶城还有不少这样的线人,以及卧底,各种情报活动的人员。” “你……又是为何想当其中之一的呢?”金娇问她。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想当的,这完全与我的性格不符嘛,我向来是雷厉风行、光明磊落的人……啊,又在自夸了,但我大部分时间是这样的。” “然后呢?”荆秋水问。 “一开始,这本来是凌教主训练我的项目之一,但后来我做过一次这类任务后,就沉迷其中,于是就想到了自己以‘竹莲’这个非凌霜教弟子的身份,单独行动。” “这样更有便于搜集各类情报。”荆秋水说。 “一点不错,就如你所说。”霍霖霏道。 “可我不明白,你为何不通过三宫?”金娇问。 “通过三宫?你在开玩笑吧?”霍霖霏问。 “有何不妥?三宫渠道正规,总比交给素不相识的路人要强得多吧?” “渠道正规?”霍霖霏差点笑出来,“三宫之间勾心斗角,再加上涉及异国,这信若交给他们,准保给弄丢了。” “三宫怎会那样草率?”金娇说, “他们不都是按照正规的程序上交的吗?” “要我说,若是交给三宫,那信永远都不会到你这样高位的人手里,就被下面的人给毁了。”霍霖霏说。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金娇问,“别跟我说我气质性格不符什么的。你应该信任我。” “我当然信任你。但我不想连累你,我很担心你,笨蛋,我不想让你卷进来。” “原来你还这么为我着想……是个体贴的人呢。”金娇笑道。 “荆姑娘一向谨慎又沉稳,而且守信、诚实,我认为交给她就很合适。”霍霖霏说,“竹莲接近的人,也是有选择的。” “这样最好。”荆秋水道。 “所以,荆姑娘你现在知道我是霍霖霏了,我并不是为霄寒国皇室服务,我也没有云霓国贵族阶级的立场,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我相信,若有能人到霄寒国去解决皇室纠纷,就能救得千万条百姓的性命啊!” “霍姑娘,你还挺有壮志的。” “这不是壮志,只是出于一个人最基本的良心罢了。” “就算在云霓国,你这样的女子也不多见呢。”金娇道。 “是吗?难道是我个人的空想了?” “也不一定哦,”金娇说,“我们也许真的能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可惜我觉得这事太危险了……若是交给荆姑娘,她肯定能扛过去的。” “呵呵,交给我就一定没问题吗?”荆秋水苦笑。 “若是我,也会替秋水担心的。”金娇说。 “你为何会有霄寒国皇室的宝物?”荆秋水问。 “那是我上次去霄寒国执行任务时,遇到叛乱,遇到持刀的我,公主为了保命,把它送给了我。” “公主……你是说霄寒国的公主?”金娇问。 “是啊,霄寒国只有她一位公主吧?”霍霖霏说。 “你竟然认识霄寒国的公主啊……”荆秋水说。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风暴 帆船缓缓驶出了海港。 海面上风平浪静,一切都显得宁静迷人。 武天潇站在甲板上,将目光投向碧蓝的海天。 “这位公子,您这把剑,看上去真了不得啊。”阿旺走近他道。 “哦?”武天潇仍然看着远方。 “我见过的侠客也多了……您这把剑,看上去有点不寻常。” “只不过是别人送的礼物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今天天气不错啊,看上去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阿旺看向武天潇所看的方向。 “这海看上去挺平静。” “这位兄台,这海只不过现在看上去是这样而已,其实航海总会遇到风云突变,到时你就会看到汹涌波涛的大海是多么无情了。” “希望我们不会遇到。” “是啊,我也希望,别遇到那种糟糕天气就好了。” “不过换句话说,我很少出海,既然来到了这浩瀚无垠的大海,我也不期待风和日丽,”武天潇直言,“我也不会惧怕风雨雷电。” “这位兄台一看就是豪客,佩服!” “你也是经历了不少大风大雨吧?”武天潇问。 “各种大风大浪,我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阿旺露出明朗的笑容,“只要咬紧牙关,任何困难都能挺过去。对我这种活在水上的人来说,该见的都见过了,没什么能吓到我。” “哦?”武天潇无所谓道。 “就算真遇到了风暴,你也不用害怕,只要坚持一直前行,像我这种经验丰富的船夫,没什么应付不了的,等你看最后那急流变成了强弩之末,你也就知道它就该结束了。” “黎明终会到来,是吧?” “太对了。最糟糕的就是在黎明到来之前,就放弃了希望。” “或者……被黑暗的大海吞没了。”武天潇低语。 “你说什么?”阿旺没有听清。 “没什么。今天难得阳光充足,我要边享受海风,边沐浴阳光。” “哈哈,在船上看到这么辽阔的景色,让人心胸舒坦;吹着海风,把人的烦恼都吹散了,不是吗?” “正是如此。”武天潇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然而,大海中隐藏的危险,也让我有些神往。” “可能是因为你还没见识过它的可怕吧,”阿旺说,“当风暴真的来了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在老天爷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可能就被那奔腾不息的海浪永远冲走,再也回不到岸上了。” “我们要几天能到霄寒国?” “天气好的话,三天;若遇到猛烈 的逆流,估计得六天吧;但现在应该没有那种情况。” “三天啊……” “你就好好感受一下这么美的风景吧!真正的男人就应该见识一下,这么广阔的海与天,让人深感气概,不是吗?我上次遇到过一位墨客,他还为此题写诗句来着,叫什么我给忘了……” 阿旺一直在旁边滔滔不绝地说着,武天潇已经忽略了他的所言,静静地看着海面,陷入了沉思。 虽然还有些不习惯波动起伏的船面,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为皇室的状况感到不安。 “这位兄台,面对这么壮丽的景色,还在苦恼?你在为家人担忧吗?” “嗯?有这么明显么?” “呵呵,全都写在你脸上啦。”阿旺笑着说,“但是啊,在海上就应该仍由海风将你的一切忧虑都带走,带到海底去,让那些苦恼都沉入海底。你应该这样想。” “是吗?”我被开导了啊?武天潇心想。 当夜。 天色暗了下来。海面上已经是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浓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海风凛冽,吹过皮肤让人感到寒冷,已经没有了白天时的那种温煦。 “这看上去是要变天呀。”阿旺抬头望着头顶的云。 海浪随着海风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船舶在海浪上簸荡起来。 “嗯……我感觉有点晕船了……”武天潇说。 “我来掌舵,你先进去休息。” “不需要我帮你看着点吗?” “你若想体验一下刺激,我也不拦你,”阿旺说,“但你的家人会替你担心吧?” “……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担心也没用了。” 阿旺看了一眼身边这个男子,好像他是某种奇怪的生物。 说变天就变天。 乌云越来越低,天空变得十分昏暗、气氛沉郁。波浪扬起,冲向高空。 被狂风卷起的波浪愤怒地打在船上,武天潇不禁身体向后退了好几步。 “站稳!”阿旺大声说。 海浪恶狠狠地冲来,似乎在疯狂抗议船只的前行。 “糟了!这还真是糟糕的天气……看上去是可恶的海风暴啊!”阿旺叹道。 武天潇向船下看去——原本美丽的浪花变成了黑色的兽口,汹涌地吞进、再吞进,浪声轰鸣,与天上的雷声交织着,不由得令人胆寒。 “我们有危险了?” “看我的!”阿旺抓紧了舵。 武天潇看着他,这个船夫像是在拼命掌控着自己的命运生死一样,与狂风 烈雨战斗着。 “不行啊……我的手快没力气了!”阿旺喊道。 “你一定要坚持!” “我……我使不上力气了……”阿旺松开了手,猛地往后倒去。 “当心!”武天潇立即跑过去,双手抓住了船舵。 闪电像利刃一般划破了天空,闪亮刺眼,照亮了漆黑的天与海。 雷声轰轰响起,船只在海浪中颤抖。 电闪雷鸣,狂风怒吼,海面汹涌澎湃,船只好像小小的玩具一般,在这狂野而无边的大海上激烈起伏。 大海的风暴,将武天潇记忆中刚才蓝海白帆的唯美画面撕得粉碎。 “这才是大海的气度、大海黑暗的一面。”武天潇听见自己说。 武天潇连稳稳站在船上都很困难。 这惊涛骇浪,掀起的暴风雨,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阿旺,阿旺!你怎么样?”武天潇大喊。 “我们真的不会被海水吞没吗?”阿旺喊道,恐惧渗透了他的声音。 “现在真的是担心吗?”武天潇已经被暴雨浸湿了全身。 “我当然担心啊!”阿旺脸上写满了惊惧。 “光担心有什么用,你还能掌舵吗!”武天潇对他喊着,“集中精力啊!” “我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你得救救我们。”阿旺的脸因惊恐而扭曲。 “阿旺,振作点!”武天潇一边努力掌舵,一边对他喊着,“我们必须活下去啊!” “这可是暴风雨……我们真的能幸免于难吗?”阿旺跪了下去,他的内心此时除了恐惧,只剩下怀疑。 武天潇求生的本能迫使他掌舵。而阿旺只是呆呆地跪在一边,脸上都是泪水、雨水与海水。 “你……你振作一点!”武天潇对阿旺喊着,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不行了……太可怕了……我、我躲都躲不开了……我们受到海的诅咒了……我们完了……太可怕了……” “别放弃啊!” “不,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阿旺似乎只会念叨着“太可怕了”这四个字,他的嘴里现在只能不断地重复着这四个字。 “喂!你被吓得魂儿都没了吗?”武天潇看着被吓破了胆的阿旺,双手还不忘掌舵。 然而,老天似乎成心与他们作对。 船只突然受到强烈风暴的袭击,风力强劲,波浪滔天。 这风力……只增不减啊!武天潇心想。越刮越猛的风,已经让他难以张口,黑暗的天空与不时冲来的海浪,让他根本无法见到天日。 我们会被巨浪 吞没吗?武天潇心想。 “这点天气……不算什么……”阿旺小声说。 暴风骤雨迎面击来,一个排山倒海的大浪从后面狠狠打来,船受了致命一击! 这一击真的吓怕了阿旺。 “啊!我说错了!我们都要完了!”阿旺吓得要死。 “你怎么一下子吓成这样?”武天潇并没有畏惧。 天空与大海都是一片漆黑,时不时的闪电划过,船身剧烈摇晃着。 阿旺哭叫起来:“虽然……我遇到过风暴……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猛烈的!我们要死了!” 风雨如磐,帆船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摧残。 “这船已经到极限了!”阿旺哭天喊地道,“我们不行了!要完了!全完了!” “阿旺!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 “不要害怕!” “这风暴越刮越大啊……”阿旺已经绝望了,“不要啊,我不想死啊,好可怕啊……” 武天潇已经无法张口,他的视线因水而模糊,他的听力因风而受阻。他只感到周围都是水,带给他刺骨的寒冷,还有那种垂死之人拼命挣扎的痛苦,以及深深的绝望。 船上的其他客人,有的也站在甲板上,不但被暴雨淋湿了,下一秒就被大浪浸透了全身。 “天……终会明的。”船上有人开始喃喃自语,“这一切都只是幻象……这些感觉都不是真的。” 暴风雨果然越来越凶,越来越烈,夺走了船上人们的最后一丝希望。 船终于再也受不了狂风暴雨的猛烈打击,加上巨浪的冲击,临近支离破碎了。 武天潇滑到了一边,甚至来不及呼喊,就被紧接而来的海浪吞没了。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海难 暴雨在云叶城下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清晨,大雨终于停了。 武天潇虽然走了,但荆秋水、天峻和金娇仍在云叶城。 “你说什么?”荆秋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竹莲又说了一遍。 荆秋水听完,只是木然地走开了。 竹莲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 “武天潇乘坐的那艘船已经沉没了,无人生还。” 荆秋水刚没走出几步,就碰到了迎面跑来的金娇。 “秋水!”阿娇气喘呼呼地在她面前停下,“我刚得知海难的消息——天潇乘的那艘船沉没了!传消息的人说天潇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荆秋水感觉头脑一片空白。 “秋水……秋水!你还好吧?”金娇有些害怕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秋水,怕她失神了。 金娇扶着荆秋水,一步一步走回客栈。 金娇一路上用温和的语气对她说着:“别担心……也许,阿潇生还了呢……都说不定的啊……” 对于金娇的安慰,荆秋水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只觉得心灵受到重击,自己内部有什么东西死去了。 金娇看着她的表情,害怕地说:“秋水!你可别吓我啊!你振作一点!” 二人就这样回到了客栈。 “阿娇?”武天峻站在客栈门口,看到了她们。 “你……也听说了消息了?”金娇看着他。 武天峻怅然若失,没有作答。 金娇感到他内心一定很沉重。 “阿峻……我……抱歉……”金娇不知该说什么,她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失去了兄长,一个失去了所爱,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娇搀扶着荆秋水回到客栈房间内。 等荆秋水坐下了,她才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小声道:“秋水,我……我去给你沏点茶,你别动啊。” 荆秋水没有回答。 金娇看了荆秋水最后一眼,便走出了房门。 金娇刚一出门,就撞上了门外的武天峻。 “啊!阿峻!” 武天峻没有看她,目光呆然,声音沙哑:“……她怎么样?” “不太好……”金娇面露难过,“你进去陪陪她,我马上就来。” 金娇跑到了一楼,找到掌柜,亲自点了上好的茶水。 当金娇端着一盘茶具再次进屋时,武天峻和荆秋水一言不发地坐着,屋内的沉默让人窒息。 金娇默默地将茶具放在桌上。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个茶杯,分别放在 秋水和天峻面前。 接着,她举起茶壶,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说:“这是我叫来的最好的茶,有定心宁神的功效,你们慢慢喝……” 很快,茶杯都已经倒满了。 金娇将茶壶放在桌上,用担心的目光在秋水和天峻扫来扫去。 金娇觉得这种沉默让人有点难以忍受,便轻轻地说:“身体是最重要的……” 对面的两个人静默不语。 金娇只好在他们面前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论是武天峻,还是荆秋水,都没有从打击中缓过来的意思。 金娇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手。 良久,荆秋水终于开了口:“天潇……真的死了?” “啪!” 两名女子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声吓了一跳。 原来是武天峻失手将手边的茶杯打碎了。 “可恶!为什么去的不是我?!”武天峻愤怒地狂吼起来,“若是我去乘船,死的就不是大哥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金娇高声喊道。当她意识到时,自己已经站起来了。 “应该去的人是我……”武天峻的哽咽难言。 “别说了,阿峻,别说了……”金娇用最轻柔的声音对他说。 武天峻低下了头,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金娇十分担心,却又不知怎么用安慰他们。 金娇慢慢地坐下。 “阿峻,也许这只是……也许他还活着……” “‘也许’……”阿峻狠狠敲了下桌子,茶杯被震得洒出了茶水,“‘也许’有什么用?”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你们必须要坚强起来啊。”金娇劝道。 荆秋水眼中泛起泪光,金娇不忍看她。 半晌,荆秋水才鼓起勇气,万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回……回不来了?” 刚说完这几个字,泪水就爬满了她的脸。 金娇咬唇,看到好友泪流满面,却不知该怎么劝她。 “事态……很严重啊……”武天峻没有抬头,右手扶着额头,肘部在桌上,看上去十分颓然,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明明国内已经……乱得不堪……就连皇子……既然也……” 他没能再说下去。 金娇实在受不了面前这两个人这个样子。 她站起身,急忙跑了出去。 她怕自己在那个封闭的房间里,会崩溃掉。 金娇一口气跑到客栈之外的几条街外。 她在一个街口停住了。 那么艳丽的发色……那不是— —尤烨吗? 金娇看到了尤烨,和一位身着男装、面容清秀的女子。 那是顾昕!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在干什么? “这位姑娘,怎么随便拿人家东西?”尤烨调笑道。 可恶!竟然被发现了。顾昕暗想不妙。“……我是看你太奇怪了,行为举止都不太正常,所以这东西还是交给别人来照看比较好。” “你说什么?”尤烨明显生气了,“奇怪的人是你吧?明明是一位女子,干嘛打扮成男人的样子?你说我‘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顾昕笑道:“不瞒你说,我从你出了满春楼就在观察你了。” “哦?”尤烨已经了解了她的意思,“这么说,你在用你的道德标准在评判我咯?就你,还是个有道德的贼?你明明是看到我身上有一串金发晶手链,就盯上了这宝贝,不是吗?”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臆测。”顾昕说,“你这个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同寻常。” “所以你现在就害怕了……结果你没想到被武功高超的我给抓了个正着。”尤烨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想的可没你多……”顾昕不以为然,“我也没做什么,不是吗?你这样胡搅蛮缠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个小偷!还不承认?”尤烨怒气腾腾。 “我是看到你行为放荡,便想从你这个不算贤淑的女子手中偷来,”顾昕说,“这样一来,也没那么罪恶了呢。” “你看到我的不羁,就认定我是个坏女人?我看你就是专门对弱女子下手!” “那是你自己的妄想吧。” “你说什么!?” “不要把你的妄想强加在我身上。” “你今天就得把这事儿解决了!” “呵呵,我干嘛非要跟一个满春楼女子搞出名堂?” “你不就是个小偷吗?你的卑劣行为就让人瞧得起吗?!”尤烨提高了声音。 “我可是有标准的……要偷也是偷你这种不贤惠的女人。” “你偷人东西还有理了?”尤烨气急败坏。 “反正又不是什么正经人……” 眼看着二人起了纠纷,金娇觉得还是上前调解一下比较好。 她想,就算安慰不了阿峻和秋水他们,起码可以把这件事做到息事宁人。 “容我打断一下,尤烨,顾昕,”金娇走上前,“你们可知……” “唷!这不是金娇吗?”尤烨似乎挺高兴见到她。 “金姑娘?”顾昕有些意外。 “你也认识她?”尤烨瞥了顾昕 一眼,又看向金娇,“既然金姑娘来了,何不为我做个主?” “我有更严重的消息,”金娇直言,“你们可知道,武天潇遇难了?” 尤烨与顾昕深感震惊。 “你确定吗?”顾昕问,“遇难?” “是的。” “那个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顾昕说。 “我也想这么认为,但……” “他不会就这么死了的!”顾昕提高了音量。 “可是,他确实乘船出海了。”金娇说。 “我也不相信,这应该是假消息,忽悠人的。”尤烨说。 “尤烨,你真的认为我会散播这种事?”金娇盯着她。 “我又没说是你。”尤烨说。 “我只是很担心,很害怕这是真的。”金娇说,“毕竟前两天的天气,若是出海的话……” “你是指……”尤烨张口。 “海难。”金娇垂下头,“我也是刚得知不久……” “武天潇死于海难?”尤烨道。 “似乎……是这样的。”金娇小声说,面露悲伤。 尤烨听了,先是一脸茫然,然后眼中露出狐疑,脸色不算好看。 顾昕听了,则低下头,沉默不语。 金娇好像又感到了刚才在屋里的那股无形的压力。 “这破手链你自己留着吧!”看到周围引来的一些人,顾昕放弃了尤烨的那条金发晶手链,匆匆离去了。 那些人一看没有好戏,便也四散开了。 “啊,让那个小偷溜了,”尤烨看着顾昕消失的方向,“还好没让她拿走我这宝贝。金姑娘,为了感谢让我没有失去宝物,我允许你提出一个请求,尤烨我会尽量满足的。” “真的吗?”金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撞上了这事。 金娇想了一会儿,便认真地问道:“消息灵通如你,是否知道……被魔附身,要如何用幽幻术破解?” “幽幻术?金姑娘真是博学啊,连这个都知道。”尤烨眨眨眼,神秘地笑了。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霄寒国 武天潇醒来,周围一片昏暗。 “我在哪里?”他坐起身子,看向四周。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家具很少,而且朴实无华,一看就不是富裕人家。 “你醒了?”一位白胡子的老者从门外探出头来,用眼光审视着武天潇。 “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我不过是个当地的渔夫……而你,你还真是命大啊,”老者说,“我看到逐浪漂流的你,就把你带回了我家。” “是你救了我?” “我是当地的一位渔夫。你很幸运。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趴在一块漂浮的木板上。” “……多谢。” 老者抚须长叹:“唉!三年了,我那生死未卜的儿子也没个下落!要是他也像你这样幸运就好了……” 武天潇看着这位老渔夫,虽然头发花白了,但身体依然很健壮。 “他三年前出海打渔的时候,遇到了风暴,就被无情的大海吞没了……”老者声音悲凉,“我一直不信他死了,虽然全村的人都劝我放弃,但我就是……唉!” “我这是在哪里?” “哪里?自然是苍烟城郊外的天妙村。” “苍烟城?”武天潇吃惊,“我回到了霄寒国?” “你说‘回到’,难道你之前来过?”老者用眼光打量着他。 “是的……我以前来过这个地方。”武天潇闭上眼睛,右手按摩着额头,他仍然感到头在隐隐作痛。 “你可是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好好休息,身体好了才能行动。” “知道了。谢谢。” 老者离开了。 武天潇在床上坐着,发呆。 他确实算是很幸运的了。 难道只有我一人生还?武天潇不禁想。 他下了床,穿好衣服,来到屋外。 他一眼就能看到山下的大海。 “你怎么下床了?不多休息一会儿吗?”老者看着他问。 “不用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如你所见,我们村子荒无人烟,住在这里的人屈指可数,就寥寥几户人家。” 木屋建在山上,也就是武天潇现在站着的地方。山下就是大海。 “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带上山、带到我家的。” “太感谢您了。”武天潇说,“生命真是脆弱,往往在你想到终于解脱了的时候,命运又将你拉了回来。真不知这是喜是忧。” “是喜是忧?你活着,应该感到高兴。”老渔夫说,“生命确实很脆弱,但也很顽强。像你这样的人, 一看就是人杰,为何如此忧虑呢?” 武天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好像去了一趟鬼门关,又被拉回了阳间。” “有那么邪乎?”老渔夫笑道,“年轻人,我看你是心事太重,连自己好不容易还活着这个事实,都不能让你感到高兴,是吗?” 武天潇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状况:“若不是您,我早就没命了。现在在您家住着,我得帮您干活,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帮我干活?” “这村子里吃的、喝的,我不会要您的施舍的,我会付出劳动,比如替您干些体力活。” “呵呵呵,孺子可教也。不过,我这把老骨头,也还没到干不动活儿的地步。” “不,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呵……” 武天潇再次道过谢后,便急忙连夜赶进苍烟城。 他终于来到了城中心的皇城一带。 武并未直接进皇宫,而是乔装成渔夫的样子。 在贿赂了门卫、并说有要事禀报后,便跟着一个官员进去了。 来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皇宫里,武天潇悄悄溜进内殿。 内殿里,他见到了母后。 她并非武天潇的生母,而是继母。 母后身边,是他那个刁蛮的继妹,也就是霄寒国唯一的公主——瑖儿。 “何人?竟敢大胆闯入内殿?”母后见到眼前一位渔夫,便皱紧了眉头,一脸嫌弃。 他用夸张的声音喊道:“皇子在海上遇难了!” 武天潇想亲眼看看这皇宫里面每个人的反应。 “真的吗?”站在一旁的瑖儿说完,自然是狠毒而满足地笑了。 瑖儿从小就是个好惹麻烦的女孩,而且最喜欢戳人痛楚。 她最讨厌天潇和天峻,虽然武氏兄弟完全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即便如此,天潇和天峻也没有与之过不去。 反而是瑖儿,最擅长无理取闹,多少是皇宫中的不和谐音符。 父皇还一直宠着瑖儿公主,任其放纵。 母后一向对二位兄弟很冷淡,所以也不觉得难过、一点反应都没有。 母后一脸无聊的表情,说:“哪里跑来的怪人?信口开河,妖言惑众,竟敢传出这种不吉利的祸害话!来人呐!” 父皇呢?武天潇想找到父皇。 “且慢!其实在下是……”武天潇这时才撕开假胡子,露出真实面貌。 “啊,你是……”瑖儿的眼睛睁大了,伸出一只手指着他。 母后见她这种反应,便也 开始定睛瞧起眼前这个男子。 “……天潇?”母后愣了半天,才吐出话来。 “正是!我乘坐的那艘船沉了,我好不容易才活着回来。”武天潇道。 “真可惜……”瑖儿虽然声音很小,却还是被武天潇听见了。 “你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母后冷笑起来,“需要你的时候你躲在哪儿去了?听说你去他国寻欢作乐去了!” “没有,儿臣是去探取情报的。” “哈!说得轻巧。”母后说,“你可知道你父皇被人绑架了?” “儿臣知道,所以才赶回来的。” “哼!亏得你还姓武!你们武家啊……”母后说着,没再继续下去,因为她有了一个更妙的主意,“既然你回来了,怎能不尽长子义务,去把你父皇给救回来?” “儿臣不明白。” “你不是有把剑么?”母后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晃着,“去,用那剑,把你那被绑架的父皇给救回来吧。应该不难吧?” 她竟然还说得出口。武天潇想着,内心已经腾起怒火。 “……儿臣明白了,既然是为了父皇的性命……” “呵呵呵,好孩子。”母后似乎很高兴,旁边的瑖儿也跟着嗤笑着。 “武天潇,你可知道父皇被一万叛军绑在敌营里了?”瑖儿鄙夷地瞅着他。 “一万……叛军?”武天潇道。 “别看我们这样,我们可是被软禁在这里的,整个皇宫都被封锁了,根本派不出兵力,你要想出去,还得乔装成渔夫。”母后用毫不担忧的口吻说着。 “……我明白了。”毕竟父皇在叛军手里,万一出了不测,那肯定会天下大乱,作为皇子,自己说什么也得把父皇活着救回来。 秋水还在云叶城等他呢。 想到这里,武天潇决定一人担起责任,去拯救父皇。 武天潇问清了父皇被绑的地点,告辞了母后和公主,一人走了。 “真是个傻瓜,一人去迎一万大军,不就是送死么?”瑖儿嘲笑着。 “那个老家伙死了,再加上大皇子死了,我们母女俩才有掌权的可能。” “可别忘了,还有个二皇子呢,同样让人头疼。” “哈,把他给骗回来,不就跟骗小孩子一样吗?” “他可比这个呆头呆脑的直肠子要狡猾多了。”瑖儿笑着说,“你看这个武天潇,穿成渔夫的样子还真像啊!说不定他在别国就是干这个的!” “这位也不是直肠子,”母后边琢磨着边说,“他看上去谦虚低调,其 实在危难中最冷静,这种人不可小看。” “那种大事,都交给娘去考虑,瑖儿一个小姑娘家,才不在乎呢。” “呵呵,瑖儿,别为你娘添烦恼了。” “娘怎么这么说话呢?” “你实话告诉娘,是不是就算这武家男人全死光了,你也不难过?” “难过?”瑖儿大笑起来,“娘!您教我教得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替他们难过?” “这才是我的好瑖儿。” “呵呵,武天潇这一去,肯定回不来了。” “就怕他大难不死,那么狂的风暴,也没能了结了他!”母后说着,好像很不甘心。 “您别担心,这次他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瑖儿,你可有办法解决武天峻?” “嘻嘻,不瞒您说,瑖儿从几年前就准备好了很多方法,让他们武家的人从世上消失!” “算我没白栽培你。” “我当然有计,但我们总得找个替死鬼。” “肯定的,你想是谁呢?” “若让他们两兄弟互相残杀,岂不更有趣?” “那就真有好戏看了,全天下的人都会看他们武家分裂!” “不过,这哥哥已经走了呢,剩下的那个弟弟,咱们好好耍耍他?” “我一般是不屑跟那种小毛孩费力的,”母后露出恶毒的笑容,“但是,毕竟也是霄寒国的二皇子嘛,呵呵,我若不能除掉他,还有谁能呢?”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凶狠呢。”瑖儿一脸佩服的神情,“我呀,也在很努力地让他们不好过呢。” “呵呵,瑖儿,你就好好跟你娘学吧。皇宫里,再也不会是武氏父子的天下了。你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看着这些人,他们会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幽幻术 “金娇,你就跟着我走吧。”尤烨对金娇说,“我会替你实现愿望的。” 金娇没有多想,便跟着尤烨一起走了。 尤烨将金娇带到龙吟寺。 那里等着她们的,是令狐贞。 “金姑娘。”令狐贞看到金娇,主动站了起来。 “令狐……夫人……”金娇看到令狐贞,说道,“你还是那么漂亮。” “怎么了?烨儿,为何你会跟着金姑娘进来?” “表姐,这位金娇姑娘,可是受到了魔的困扰,人家想被幽幻术治愈呢。” “幽幻术?”令狐贞打量着金娇,“你身上……用幽幻术?” “令狐夫人有办法吗?”金娇期待地看着她,“你也会幽幻术?” “我?我对幽幻术可什么都不懂。” 金娇明显很失望。 “不过呢,我这里有一个女孩,很精通……”令狐贞说着,从她身后走出一位小姑娘。 “宗璴?”金娇认出了她。 “正是我。”宗璴说。 宗璴告诉金娇:“你体内的魔已经渗透进了你的血脉之中,已经到了相当危险的地步,不可以轻易驱魔,就连我也不能保证令你痊愈。” 金娇听了,有些沮丧。 金娇问宗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被魔所控制?” 宗璴说:“只有你通过自身调节,让自己与魔达到平衡,才能真正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里。” “感觉比登天还难。”金娇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宗璴说。 “只有我能与体内的魔联络吗?你不是可以替我们搭桥吗?”金娇问。 “我的能力时好时坏,真的不能替你保证。”宗璴说。 “时好时坏?什么意思?” “若有强烈的抗拒磁场时,就算是我,也有可能接触不到你体内的魔。”宗璴说,“你必须学会自己释放他。” “怎么才叫‘自己释放他’?” “你该不会忘了,你从小到大,一直以来,不是通过麒麟宫的各项严酷训练的吗?这种毅力,会帮你的。” “可我感觉,跟魔联络,光靠毅力是不够的。” “自然是不够的,但你除了毅力,还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宗璴看着她,“你又没有超能力……你就和你爷爷一样,是个人类,普通的人类!” “你怎么说得好像你不是人类似的……” “我当然也是人类。但你是意志力极强的人,你爷爷也是。” “我爷爷?你认识我爷爷?” “不… …但我见过他一次。” “一次?” “我研究过他,”宗璴说,“不说他了,说说你,你和我,不过是凡人,但我们能通过念力,与魔……与他,交流。” “你是说,通过意念?”金娇好奇起来。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极其冒险的方法,但对于你和我……这也是很奢侈的愿望啊。” “奢侈,你指什么?” “仅凭意念来和魔联络啊!” “等等,我以为你精通幽幻术?” “是的,但就像我说的,那也有极其危险的一面啊!若遇到不稳定的气场,我不但无法联系魔,甚至会导致你体内的力量的不平衡涌动,严重的话你会精神崩溃的!” “这么可怕……” “所以,为了避免你崩溃,你必须要喝药。” “药?” “我有祖传的秘方,专门为你这种附魔体质的人调制的。” “天啊……” “别担心,只要有了药的辅助,你就能感觉……好受一点。” “但这药能压制魔吗?” “只能说,能暂时缓解你……你体内因魔而造成的欲望,能通过这药来缓解一点,但不能完全满足你那欲望,所以,我才说这是奢侈啊。”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很可怕吧?” “细思极恐啊,根本连想都不敢想了。” “若真的认真去想的话,确实很可怕,因为可能稍一不小心,就放出了体内的魔力,那杀伤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你……愿意帮我?” “我就是懂得运用幽幻术呢,你别看我年纪轻,我可是从小就继承了宗家的天赋,以及最严苛的训练。” “宗璴……” “金娇,帮助你一定是我命中注定的使命。我的能力若不为你这样的人服务,又该为谁服务呢?” “宗璴,谢谢你。” “现在言谢还早了些。你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不要冲动。” “我会尽量的……” “你一定要训练自己,掌握体内的力量。” “你……你好像很有经验,你能做我的导师吗?” “我们不能走得太近,否则魔的气场会产生干扰的。” “什么?” “意思就是,我们若靠太近的话,你体内的魔就会吸收我的力量,那你的魔力就会破坏了平衡,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金娇看着宗璴,“怎么会跟我有关系?是对你不利吧?所以你才不想接触我?” “不是……” “太复杂了,我根本不理解。我感觉自己被罩在一团云雾里,我又什么信息都没有,完全无法做出合理的判断。” “这……也是魔的气场的作用。” “那现在怎么办?” “一方面,你要自己掌握好体内的魔力的平衡,另一方面,”宗璴走到金娇背后,迅速出手点了她背后的穴位,“我这样为你输气,能安抚你体内的躁动。” “……还真是了不起。”金娇感到后背放松了许多,心境竟然也跟着变好了,“这是什么疗法?” “这可不是普通的背部按摩,我已经用很浅的力量在替你召唤你体内的魔了,但幽幻术我现在无法施展。” “因为魔的气场干扰的缘故吗?” “是的,而且,我不想让魔因为被我连接就惊扰你。” “惊扰我?那又能怎样?” “所谓的‘惊扰’,就是……身体以及心灵和精神,各方面的干扰,这对你只会产生混乱,所以不能轻易联络魔的。” “规矩真多啊,可我又不想被魔吞噬。” “一直无视魔的话,最坏的结果确实有可能无形中被魔吞噬了。” “所以呢?” “你一定要保持心境的平和,以及全身脉络舒畅,哪里出了毛病,就来找我这个专家大夫,懂吗?” “我会的。” 尤烨低声对令狐贞说:“表姐,你看如何?” 令狐贞用同样的低声说:“我看这两个人真是不一般,说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尤烨说:“金娇似乎有着神秘莫测的强大力量,而宗璴能帮她掌控、引导这股力量。” “你也想到了吗,与我所想的相同的事?”令狐贞说,“金娇可非常人呢。” “我会打听清楚她究竟有多大本事的。”尤烨说。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宗璴问金娇。 “好些了,比刚才压抑沉郁的感受强多了。”金娇感到从内到外的舒畅。 “你可别小看你体内带来的力量啊,我潜心研究多年,也没能完全掌握其中的奥妙,有一些地方还解释不清楚呢。” “宗璴,我会没事吧?” “只要你肯努力,这段时期内掌握主导权,是没多大问题的,但你得付出心血。” “也就是说,我必须掌握体内的平衡。” “是的,这是非常微妙的平衡,你既不能反抗它,又不能受它影响。” “感觉无从下手啊?” “所以,具体的疏通,你就交给我好了。” 这时,尤烨走上前去:“金娇,你需要‘幽幻术’?难道你有魔力?” “‘幽幻术’并不像常人所认为的那样可怕,虽然跟魔有关。”宗璴说。 “我……我是需要‘幽幻术’,但我现在也没弄懂我和魔的关系。”金娇说。 “这是一股寄生在你体内的强大力量,是活的,涌动的,不息的,哪怕是在最平静的时候,在你认为它已经平息了的时候。”宗璴说。 “这还真是怪事。”尤烨说。 “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的。”金娇说。 “你这种情况,平时生活不受影响么?”尤烨问。 “只要别沉陷进去,就好。”金娇答道。 “否则呢?会怎样?”尤烨问。 “否则?就会出现一些心神不调的状况。” “你一定要保持身心平衡,这对体内的平衡也至关重要!”宗璴说。 “你不能替她开‘幽幻术’,是么?”尤烨看着宗璴。 “不能,太危险,这样会扰乱魔的气场。” “难道我情绪一激动,就会影响到这魔的气场?” “魔的气场是相对客观的,你的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到魔力,那样危害更大。” “能有多大危害?” “风险很大,危害……具体我还没见识过。” “既然宗璴是专家,就听她的比较好吧?”尤烨看着金娇。 金娇说:“若是没有宗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每天都修炼,你可以来找我呀,我会乐意替你看看状况,然后若哪天你的魔之气场没有那么强了,我还能用幽幻术帮你与魔沟通,应该会促进你们的平衡。” “那样应该是最理想的了吧?”尤烨说。 “宗璴,我……居然有这样的力量,有点害怕。” “不用怕,你不是孤独的,我也是有着常人所不理解的力量啊。”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等候 云叶城。 荆秋水和武天峻终于恢复了些精神。 武天峻对她说:“秋水,我们走吧。” 二人从客栈里走了出来。 荆秋水的脸色很难看。 “你确定你没事吗?秋水?要不要我陪你走走?”武天峻关切地问。 “不必了……我……我没事。”荆秋水黯然。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大哥都已经……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没事的。” “……我决定去询问更多关于大哥的消息。”武天峻说。 荆秋水抬起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情。 “不用这样看我,我只是想确定,大哥的死讯,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你……怀疑他死讯的真假?”荆秋水眼中露出一丝希望。 武天峻看着她的双眸,不忍扑灭那抹希望,便尽可能温柔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不会放弃。大哥不会就这么走了的。” “天峻……”荆秋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我要去海港那里,等他。” “等他?” “我知道这很疯狂,盼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回来,但是……” “我能理解,若这能让你感觉好受一点,你就去吧。” “谢谢……”荆秋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谢,可能是想着武天峻还多少能理解一些她的痛楚、没把她看成疯子吧。 “你等他?” “我等他。”她答道。 荆秋水一人来到海港,也就是武天潇当时的地方。 她独自面对着天与海,陷入了沉思。 “我一个人在此沉思,天潇,你能感受到吗?”荆秋水低语着。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对谁说,希望谁听到……她当然希望武天潇能听到,但是…… “天潇,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 “这样对着你消失的、远去的地方,独自言语着,一定是很不正常的吧?可是我对你的思念,已经…… “我已经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感到,心痛……” 荆秋水自己一人独白着,一种强烈的孤独和无助感袭来,她全身在发抖。 武天潇怎么会就这样死去呢?他是那么完美,那么坚强。 “天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就算你一直不回来,我也会相信着你,这是对我的最后一丝慰藉了,我信任你…… “我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沉溺于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你……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牵动我的心思如此之久,你一定是个比较特别的人吧…… 荆秋水的眼中噙着泪,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她绝对不会放声大哭。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你会回来的吧?你会的……” 金娇离开龙吟寺,回到客栈,却发现秋水和天峻不见了。 金娇想找到武天峻,便在云叶城里搜寻开来。 当走到城东的时候,她突然从人群中认出了一个女子。 黑色卷发,还带着九节鞭。 那是靖晓滢。 “那不是靖晓滢吗?”金娇自语,“凌霜教最危险的弟子……她在这里做什么?” 金娇感觉不对劲,就选择了跟踪她。 金娇悄悄地跟踪在她身后,让自己不被发现。 她跟在靖晓滢身后,一直来到了龙宫。 “她来龙宫做什么?难道凌霜教要和龙宫……”金娇感到非常可疑。 靖晓滢走进了龙宫。 金娇躲在墙后,偷偷观察着。 “啊,靖姑娘!”龙渊主动出来迎接她,“欢迎。” “龙宫主。”靖晓滢轻声说,脸上绽放出笑容。 “你笑的样子很美。” “谢谢。” “凌教主不肯亲自来见我么?” “凌教主有要事,脱不开身。” “比我还重要的事么?” 靖晓滢用饱含笑意的声音说:“龙宫主,你是天下最高贵的男子之一,凌教主只是错过了与您相见的一次机会,让晓滢我给赶上了,您说,这岂不是我们的缘分?” “缘分呐,”龙渊也笑了,“可不是嘛,靖姑娘一点没错。遇到你这样的美人,也是我的福分。” “呵呵,龙宫主褒奖了,天下的美女,哪个不崇拜您?您太抬举我了。” “不不不,听说你个性很强,又有灵性,悟性极高,再加上如此花容月貌,天下又有几个女子能与你相比?” “……我来见您,就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些信息,但请您不要明面上帮助我们凌霜教。” “是吗?” 靖晓滢点了点头。 “那么,请进屋来说。” 眼看着二人朝内殿走去,金娇立刻趁机躲在树后面,一步一步紧紧跟踪着。 龙渊和靖晓滢走进了内殿。 “现在怎么办?”金娇问自己,悄无声息地绕过门卫,来到靠近屋内座位的窗户边。 屋里传来清晰的声音:“靖姑娘,你若想让我帮你,你何不先帮我,让 我看看你的诚意?” “好呀……说吧,什么事?”传出靖晓滢轻松的声音。 “你非常崇拜凌清漪,是么?” “是的。” “甚至可以为了她而出生入死?” “是的。” “其实,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套取情报吧?” “……你直接告诉我情报,不就行了?” “哦?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我手中的鞭子。” “哈哈哈……你认为你能打赢我?” “我是为了凌霜教来的。” “错!你是为了凌清漪来的。” “让男人开口的方法有很多种。” “你知道几种呢,靖晓滢?” “我知道的足以让你开口了。” “呵呵呵,不想试试看么?” “受伤了我可不管。” “哈哈哈……真是口气狂妄的疯子!我也不是每天都遇到你这种人的。”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要你肯开口……” “所以,你是为了情报故意接近我?” “被你识破了。” “你眼里其实已经有了别人的身影,你心里也早就有了他人。” “与你何干?” “傻丫头,你被凌清漪这样使唤,值得吗?” “不许你质疑教主。” “我真是不理解,区区一个凌清漪,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魅力。” “……龙宫主,何必呢?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 “你刚才威胁我,就这么算了么?” “你想怎样?” “你会为了凌清漪而付出你的身体吗?” “……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你肯为凌清漪做到什么地步?” “我……” “你若真能为了她而打动我,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情报。”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你真的有和我谈判的筹码么?你没有选择。” “你……你到底……要怎样才罢休?” “我们可还没开始呢,靖晓滢。” “你会后悔的!” “是吗?难道你就不后悔?如今陷入我这虎口,你就不怪你的教主?” “教主与此无关!我是为了情报,自愿来这里的!” “靖晓滢,你就别侮辱我的智商了。我们都知道,是凌清漪派你来的。事到如今,还庇护她干嘛?” “你不了解教主,她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可是龙 宫宫主,就凭你,你以为自己有胜算吗?” “我可没那么弱!” “当然,否则我不会让你进屋,在外面就会解决了你的。” “你说什么?”靖晓滢的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了,害怕了吗?你果然不了解我们龙宫,就肆意闯了进来。你若还能活着出去,那才是有趣的地方。” “你说……有趣?” “是啊,究竟是我看在凌清漪的面子上让你回去,还是让你留点什么东西在此作为代价?” “留点东西?” “留下一条腿,一只手臂……或者,你的贞洁?” “你!?”靖晓滢的声音很气愤。 “你从来也没让任何人染指过你,是不是?我都调查过你了,靖晓滢。” “……你是说,你和我?” “呵呵,我对你没有兴趣。” “那你想让我和谁?”靖晓滢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平静。 “你好像不太关心呢?” “我为何要关心?” “原来你不在乎这个。” “你若是想吓唬我,难道我还非要让你满足么?” “呵呵,说得好。但是,你真能挺过去吗?” “龙宫主,请自重,否则我会……” “你会怎样?” “我可能就会跟你拼了。” “用你那九节鞭,和凌霜教的功法?” “没错。” “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龙宫半步,就会被我的弟子们所灭,你可知道?” “既然只能同归于尽,那我无憾。” “你视死如归的精神值得嘉奖,但是,杀了我,然后你也死了,对你那位重要的教主大人,真的有好处吗?” “在我看来,帮不上我们凌霜教,还拒绝帮助教主的人,都应该被赐死。” “真是个极端的傻孩子。” “你不也是,把我当做玩具,让我给你作秀吗?” “你还真是贬低了我了。” “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的意思。” “你怎会明白我的用意?” “你的用意,那种东西,根本不重要。” “呵呵,靖晓滢,你难道不怕我?” “怕你?我到现在,还没看出你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说,你真是个傻孩子啊……”龙渊的声音中透出冷酷。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公主的阴谋 武天潇一人持青龙剑,来到了叛军的军营。 “果然是个有气势的地方,”武天潇对自己说着,“但是,绑架了父皇,这可是死罪。” 他径直走了过去。 “哪里冒出来的……”守门的卫兵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青龙剑割破了喉咙,倒地而亡。 武天潇看了看四周,已经围上了几个敌人。 “看来,只有靠我一人,解决这些逆贼了。” 武天潇勇敢地走进去。 “我会从叛军手里,活着救回被绑架的父皇。” 青龙剑果然是上等宝剑,饮了一万人的血,越加锋利。 武天潇身上负了伤,也沾染了不少敌方的血,当他走入军帐,看到被绑起来的父皇时,后者吓得不轻。 “父皇,儿臣来救您了。” 霄寒国。苍烟城。皇宫。 “武氏父子竟然活着回来了?”母后一看见他们,惊叹不已。 瑖儿在母后耳边悄悄地说:“别担心,娘,孩儿自有办法让他们决裂!” 公主瑖儿设计了一场阴谋。 “我想把武天潇彻底赶出霄寒国。”她这样对手下的大臣说,“你打伤我,然后我嫁祸于武天潇。” “臣……不敢。” “没用的东西!叫你打我,你就打!”瑖儿怒目圆睁,“打我打到鼻青眼肿!” 大臣被公主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便跪下磕头道:“主子息怒!息怒!臣照做便是……” “你打我,我能忍。只要能彻底驱逐那个眼中钉,这点皮肉之苦,根本不算什么。” 就这样,瑖儿公主的身上,出现了被打的伤。 瑖儿公主跑到父皇那里,大哭着说:“呜呜呜……父皇,您要替我做主呀!” “瑖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父皇一看最疼的瑖儿被人伤了,心中又急又苦。 “孩儿不能说……”因为知道父皇的脾气,所以瑖儿故意这么说。 “瑖儿,你一定要告诉父皇,父皇不会说你的。” “呜呜呜……可是……”瑖儿抹着眼泪。 “瑖儿,你快点回答父皇!” “呜呜呜……回父皇,是……是天潇哥哥……” “什么?天潇打了你?” “是的……呜呜呜……” “啊呀!那个逆子!但是……他怎么会打你?” “孩儿也不知道,但是……”瑖儿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他……在狂怒状态……像一头野兽……野蛮地打伤了……打伤了孩儿。” “混账东西!亏得他救了朕,朕本来还以为他有点良知!谁知道是这么个肮脏的败类!” 父皇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更别说伤了他女儿的千金娇躯。 父皇一向对武天潇很刻薄、而且偏袒瑖儿,最看不得瑖儿受到半点委屈,更别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这个孽子!朕要亲手杀了他!” 瑖儿一听,心中窃喜,但趁机做戏:“天潇哥哥毕竟是您的骨肉,您不能杀了他呀。” “你还替他求情?”父皇说,“真是朕的好孩子,事到如今,还替那个畜生求情啊……” “孩儿自然看不得天下人说父皇是杀了自己孩子的人……这样吧,您把他驱逐霄寒国,让他永远也回不来了,如何?” 于是,父皇便接纳了瑖儿的意见——将武天潇永远驱逐霄寒国。 “父皇!为何这么做?”武天潇收到圣旨后,便来到父皇这里,无论如何也要见他一面,当面说清楚。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打伤了瑖儿,朕应该杀了你!但善良的瑖儿替你求情,你能活着,就该感谢瑖儿!”父皇气得瞪眼。 “瑖儿?可我从来没打过她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装了!朕不想见你!来人呀,把他给我轰出去。”父皇说,“把他扔到下一艘船上,离开这里。”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父皇!”武天潇马上想到,若有人存心害他,那么下一个受害者就是父皇,“这很明显是个阴谋呀!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您呀!” “还敢咒我?”父皇愤怒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狠狠指着他,大骂道,“你这逆子!快点给我从我眼前消失!”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武天潇挣脱了上来的两名男子,“父皇不想见儿臣,那好,我会走。但是,您要当心自己的安危,别让这大好江山,落到坏人手里。” “滚出去!” 武天潇走出皇宫,在那两位男子的陪伴下,上了一艘船。 那船即将下海,途中会经过云霓国的云叶城,武天潇打算到那时就下船。 老船夫同意了他的要求。 武天潇又来到船上,看着路上过往的行人。 他心中难免升起怒气:“究竟是谁打伤了瑖儿?又是谁想加害于我?” “瑖儿还替我求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天潇苦思,虽然瑖儿、母后甚至父皇一直不喜欢他和天峻,但他不认为他们会恨到要杀死他。 武天潇现在就想着快点回到云叶城,赶紧见到秋水。 云叶城。 海港。 荆秋水站在码头上。 “这位姑娘,你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你没事吧?”一位年轻的渔夫走了过来,看到神情恍惚的荆秋水。 “我没事,我在等人。” “等人?” “是的,一位男子。去霄寒国的船上……栗色短发,你可曾见过他?” “姑娘,去霄寒国的船只有几天前的那一艘而已……但是已经沉了。” “沉了……但他可能还活着。” “姑娘,不是我乌鸦嘴,但那风暴太猛了,生还的可能性很低呀。” “就算如此,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但是,我们认为无人生还了。” “但那只是你们这么说。” 年轻人看她如此难劝,便不再说什么,走了。 “天潇……你一定要活着,你一定……一定要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与此同时,在城的另一头。 武天峻正在打探武天潇的消息。 “我没见过你描述的那个人。”一位大叔说。 “您好好想想,前两天他还在这一带来过。” “我真的不记得了,每天见到的人太多。” “这位大娘,您记得吗?”武天峻问。 “我也不记得了呀。” “你呢?”武天峻看向身边的一位小男孩。 “嗯,好像吧,我记得他的剑,很漂亮。” “真的?!”武天峻惊喜道。 “那位大哥哥后来去了海边。” “我知道,我知道……你看见他和什么人说话了吗?” “嗯,我估计和海边的船夫吧?我不知道了。” “谢谢你。” 果然还是得到码头,搜取第一手情报。武天峻想。 武天峻想到荆秋水,但他还是去了码头。 当他到的时候,果然看到荆秋水站在那里。 “秋水……”武天峻跑了过去。 “秋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吃东西了没有?休息了没有?” “别管我……”荆秋水将脸埋入双手之中。 “你看上去很疲倦,快点回客栈歇息吧。” “不……我要等他。” “你这样不行的,你要先把自己休息好了,身体好了,才能迎接他……用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他……” 荆秋水抬起含泪的双眸,看着他:“你认为……他还会回来?” “我……”武天峻不忍否决她,只好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这样是不行的,快点回去歇息。”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得问一问这里的人,还记不记得武天潇走时说了什么,留下了什么情报。” “天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荆秋水垂下了头。 “秋水,你想等他,我不拦你,但你得先恢复体力,你得回客栈好好休息。” “他竟然就这么消失了,我……我难以接受……” “这对我也很难,相信我。” “我相信你。但是,你有什么办法……他的消息……” “我会全力以赴,去搜集所有关于他的消息的。” “已经过了这么些时候,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所以,我必须争分夺秒,与时间赛跑,没时间再浪费了。” “天峻……” “秋水,听我的,好好休息。然后……然后你再决定来不来这里。” “天峻,你一定要取得关于他的消息呀。” 天峻点点头,看着秋水不舍地离开码头,才开始打探消息。 “可怜的秋水,这样下去不行啊,我还是赶紧问问周围的人吧。”武天峻对自己说。 武天峻看向一边,走过一位戴着帽子的人。 难道是竹莲? 仔细一看,不是。 他又看到一位钓鱼的男子,便走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鱼儿都被你吓跑了。”男子说。 “你几天前也在这里吗?” “怎么了?钓鱼又不犯法,我天天都来。” “你有没有印象,离开这个码头的,去霄寒国的那艘船?” “阿旺的船啊。” “阿旺?” “就是那船上的船夫。” “你认识他?” “我们是酒友,有时一起出去消遣。” “你……你可有他的消息?” 钓鱼男子叹了口气,道:“听说那艘船沉了,不知道阿旺怎么样了,但我估计生还的希望不大……” “但,你也不确定?” “那可是风暴,还能怎样?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你想想,那漆黑冰冷的大海,肯定已经把他给吞没了。”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归来 天刚微微明的时候,武天潇终于乘船回到了云叶城。 武天峻在海港看到他下船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哥!”武天峻站在一旁高喊,同时跑了过来。 “天峻?”武天潇双脚刚一着地,就被狂奔而来的武天峻拥抱了。 “你还活着!你果然还活着!我就知道是这样!” “天峻……”武天潇被弟弟紧紧搂住,感觉都快喘不上气了。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武天峻好不容易放开了哥哥。 二人在码头交谈起来。 “你可知道秋水刚才还在这里等你呢?” “秋水!她怎么样了?” “自从听说你遇难的消息后,就一蹶不振。” “我?你是说那船沉没的事?” “对啊,我们听到的消息说,你就在那艘船上,而且十有八九被风暴给……” “她以为我死了。” “我一开始也以为你死了,”武天峻认真地看着他,“但是,我四处打听情报,我内心有一部分无论如何也无法承认你就这么死了……我想秋水也是一样的。” “秋水……” 荆秋水在客栈休息了一会儿,辗转反侧,一直难眠。 天刚一亮,荆秋水便决定再来码头等他。 当她远远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她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起来。 “阿潇!”她夺口而出。 “嗯?秋水?”正在和弟弟交谈的武天潇转过身,看到了她。 荆秋水跑向他的怀抱。 “……秋水?”武天潇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她在武天潇怀里哭了。 “秋水……” “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秋水的声音很小,有些哽咽。 “没事了……”武天潇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安慰道。 荆秋水没有再说话,武天潇一边抚着她的头,一边说着安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荆秋水才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感觉好些了吗?” 这一问,荆秋水的眼眶又红了。 “大哥,还好你活着回来了。” “我回了一趟霄寒国,见到了父皇。” “真的?那边情况怎么样?”武天峻问。 “父皇被叛军绑架了,我亲自一人去把他活着救了出来。” “啊?”武天峻惊异。 “可是,我刚把父皇带回皇宫,就发生了瑖儿被人打伤的事件。父皇说是我打伤的,可我 根本没动过她一根毫毛!父皇下令把我永远驱逐霄寒国。” “怎么会这样?”武天峻瞠目结舌。 “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打过瑖儿!” “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武天峻说,“永远驱逐?这也太狠了,这是父亲做的事吗?” “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刚开始父皇是打算杀了我的。” “什么?”武天峻紧皱眉头。 “父皇说,是瑖儿替我求情,才免了我的死罪,把我永远驱逐……” “这个瑖儿,有问题。”武天峻打断他,“很可疑。” “你也知道瑖儿,她虽然任性,但还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凭她那恶毒心肠,小人嘴脸,你别太天真了,大哥……” “二弟的意思是?” “既然这事发生在瑖儿身上,我认为就是她挑起来的。” “我在回来的路上,也彻底想过……有很大的可能。” “然而父皇根本听不进我们良言相劝,一心只疼那个瑖儿,还有她娘。” “你们说的这是霄寒国皇室的家族事宜吗?我是不是不该听?”荆秋水说。 “秋水,你已经是很亲近的人了,没事的。”武天潇说。 “那我若替你分析,我也赞同天峻的看法。”荆秋水说。 “你也觉得瑖儿有问题,是不是?大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秋水以局外人的角度,也赞同我。” “嗯……但是瑖儿为什么要嫁祸于我?” “凭我们对她的了解,你真的猜不出来吗?”武天峻问。 “我根本不想往那个方向想。”武天潇皱眉。 “但事实就是那样,她一直跟我们作对,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这次她也许就想彻底铲除我们……对不起,我本该跟你一起回去的。” “不,我们若一起回去,她更会想办法对付你,你能躲过一劫,是好事。” “难道我们武氏的天下,就要被这样一个黄毛丫头给推翻?” “你们说的瑖儿,是谁?”荆秋水问。 “我们的继妹,也就是霄寒国的公主。” “她……那么恨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 “瑖儿和她娘——母后大人,都一直视我们为眼中钉。就连父皇,也把她们放在第一位。”武天潇说。 “那真是太糟糕了。”荆秋水说,“看来你们只好留在云霓国了。” “是啊,看来目前就是如此。”武天峻说。 “照我看来,若这样发展下去,那霄寒国可是危在旦夕、离亡国 之日不远了。”武天潇说。 “大哥,别那么悲观啊。” “就我看到的情况,霄寒国的未来真的不好,太不好了……” “你是说,你们那恶毒的继母和那个麻烦精继妹,会把你们父皇用一生换来的江山,给……”荆秋水小声分析着。 武天潇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我若回去一趟——”武天峻张口。 “能改变什么?”武天潇问,“我能活着回来已经不错了,我可不想你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难道我们还回不去自己的国家了?”武天峻问。 “若瑖儿真的想给父皇洗脑,那我们是阻止不了她的。父皇太偏向她了。”武天潇说。 “真麻烦啊,我虽然担心霄寒国的命运,但……” “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云霓国吧。”荆秋水总结说,“养精蓄锐,等待时机,以后还有机会。” “秋水言之有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武天峻看着武天潇,说道。 “我不希望你再离开了,你听到了没?”荆秋水看向武天潇。 “我会一直陪伴你的。”武天潇对她说。 “现在大哥是回来了……但金娇人呢?”武天峻担心起金娇来。 “我回客栈的时候,没看见她。”荆秋水说。 武天峻提议:“我们一起去找她。那丫头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是没问题。但从哪里开始呢?”荆秋水问。 “当然还是去情报最活跃的地方,”武天峻说,“满春楼。” 三人一起来到满春楼。 “什么?你问金姑娘?她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吗?”找到苏姀时,她这样说。 “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武天峻问。 “我不知道,但我的姐妹可能知道。”苏姀这时才注意到武天潇,惊讶得叫了起来,“这不是武天潇吗?都传说你死了,你这不还活着吗?!” “所以说只是传说嘛……”武天峻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金娇的去向?” “你稍等一下……”苏姀连忙跑进屋,武天峻等人在门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苏姀从屋内走出来,对他说:“金娇似乎是跟着一个人去了龙宫。” “龙宫?”武天峻道,“现在都什么事态了,那丫头还跑去龙宫干什么?静空门明明已经很危险了……多谢了,阿姀。” 这时,英玲琰从楼下走了上来。 “你们要去龙宫吗?”她问道。 “英姑娘,怎么了?”荆秋水看着她,“是的,我们这 就要去。” “我……也要去龙宫。”英玲琰说。 “玲琰?当真?”苏姀十分惊讶,“我以为你受不了龙渊呢。” “我就是要和他当面说清楚,请他不要再来满春楼找我了。”英玲琰说。 “我也这么觉得。”苏姀说。 “既然如此,英姑娘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荆秋水说。 “苏姑娘,你还有什么能叮嘱我们的么?”武天潇问,“比如,去龙宫应该注意点什么?” “龙宫是我们这样的平民所不能进的地方,但若静空门的人也在,那我劝你们赶紧离开,想都别想进宫。”苏姀说。 “我做不到,若金娇真的被困在龙宫,并需要我的话,我就必须去救他。”武天峻说。 天峻……武天潇闭上眼,心里替弟弟担心。 “大哥,秋水,你们若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我能理解,那我就一人去救她。”武天峻说。 武天潇睁开眼,温柔地对弟弟笑着说:“傻瓜,说什么呢,我们当然一路帮到底。” “路上小心。若你们再需要什么情报,随时来找我。”苏姀说。 他们出了满春楼,在楼外交谈起来。 “英姑娘,你确定要这么做?”武天潇再次确认。 “是的,我已经在满春楼拒绝过他很多次了,这次直接去龙宫当面说清楚,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英玲琰说。 “对于龙渊这个人,英姑娘是否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常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他有什么弱点?”荆秋水问。 “抱歉,我和他的关系还没那么亲密。”英玲琰板着脸回答。 “啊,别误会,我只是……”荆秋水欲辩解。 “我知道。”英玲琰打断她。 “金娇一人跑去了龙宫?我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消息。天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有危险。大哥,我们得赶快去找她了。”武天峻说。 于是,他们一起上路,前往龙宫。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静观 金娇站在窗户后面,屏息凝神地听着屋内的对话。 “窗外的那个人,现在也该现身了吧?”屋内传出龙渊的声音。 金娇心头一惊,肩上已经有一只手落了上来。 她本能地回过头,看到那只手的主人——穿着龙宫仆人的衣服,他是龙渊的手下。 龙渊派来了两名男仆,看这架势,是要把她带到内殿去了。 “把他带进来吧。”龙渊从屋里说道。 在两名男仆的带领下,金娇只好来到内殿里。 “啊,原来是金姑娘。”龙渊似乎有些意外。 “……龙宫主。”金娇说。 “你们退下吧。”龙渊说。 刚才那两名男仆离开了内殿。 “金姑娘,快请坐。”龙渊说。 金娇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龙渊问。 “靖晓滢。”金娇说。 “我可不记得要你跟我一起来啊。”靖晓滢面对着金娇,说道。 “啊,现在这些细节都不要紧了,重要的是你们两位已经在我龙宫里了。”龙渊说。 “是吗?”金娇质疑。 “除非,金姑娘可否解释你为何跟着我们、偷听我们?”龙渊问。 金娇说:“我代表麒麟宫也不希望龙宫与凌霜教有任何结盟行为。” “呵呵,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龙渊说,“我可以向你保证,龙宫既不会与麒麟宫结盟,也不会与凌霜教结盟。” 靖晓滢狐疑地看着龙渊,似乎没有被他所说服。 “我和靖姑娘还有话要谈,金姑娘你尽可以在旁边听,”龙渊说,“不过,到时候你可要住进我替你安排的客房内哦。” 金娇一听就明白了——他是要把她软禁在客房内。 但是,为什么?他留着自己要做什么? 金娇陷入了沉默。 龙渊对靖晓滢说:“如今各国暗流涌动,各大门派你争我夺,就连我周围的人都一个个野心勃勃,你可有办法替我出出主意?” “我?”靖晓滢说,“我可以替你杀,替你打,但我可不是谋士,暗地里算计人的事,我不擅长。我要出招,都是光明磊落的。人都是在我面前死掉的,做不了冤死鬼,而是全部看着我的脸,踏入黄泉的!” 龙渊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缓冲着靖晓滢的气势。 他道:“呵呵,你还真是血性方刚,我喜欢。我就缺你这种果断又刚毅的手下。” “你若想拉拢我,大可不必了。”靖晓滢对他说,“我对凌教主的忠 诚是矢志不渝的。” “呵呵,凌清漪还真是幸运,有你这么忠心的徒儿。”龙渊道。 “对主上忠诚,这是第一位的。”靖晓滢说。 “恕我冒昧,但若情况反过来,你认为凌清漪也会对你不离不弃么?”龙渊问。 “教主的所作所为自有她的道理,”靖晓滢说,“身为下属的我,不必过问。” 龙渊用犀利的眼光审视着她,好久才道:“你好像是硬骨头。” “哈哈,我靖晓滢最喜欢用暴虐的方式,跟敌人厮杀!” 在一旁听着的金娇,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靖晓滢年龄与她相差不大,却如此心狠手辣。 “你的性格也很张狂,”龙渊说,“说白了,就是嚣张。” “起码在气势上,不能输给敌人。你说是么?”靖晓滢道。 “若哪一天凌清漪待你不好,你大可来我这里向我诉苦。”龙渊说。 “哈哈,那样的日子不会有的。” “那可说不准。” “龙宫主,你似乎都能预知未来啊?”靖晓滢笑道。 “那是自然,我龙渊可不是一般人。” “哦?真奇特啊。”靖晓滢说。 “呵呵,靖晓滢,你可知道,我手上也掌握着凌清漪的一些弱点哦。” “你说什么?” “没错,如果你愿意配合,说不定我可以对她的过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 “你……你……”靖晓滢一时有些懵。 “怎样?”龙渊笑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耍我?” “靖晓滢,你实在是太看不起我了。”龙渊道。 “……难道,我就没有选择吗?” “选择权可是在你手里呀。”龙渊说。 “但你根本就没给我选择!”靖晓滢高声道。 “都说你任性,果然名不虚传。”龙渊说。 “我……你说,要我怎样,你才肯把教主的那些把柄,都一笔勾销?” “为了凌清漪,你什么都肯做吗?” 靖晓滢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傻孩子……”龙渊道,“但既然有这样送上门的机会,我岂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你想怎样?”靖晓滢道。 “靖晓滢,你现在已经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条件了。” “唔……” 龙渊这个人,还真是狠啊。金娇在一旁暗自想着。 “倘若,我要你为了凌清漪,而死在我面前呢?”龙渊语气平淡地 说。 “什——” “没错。你在我面前,自己动手了结了自己。那样的话,我就不计较凌清漪的过去。” 靖晓滢面如土色,睁大了眼睛,她的眼中已经满是惊恐了。 紧张的气氛顿时笼罩了这个屋子。 金娇感觉极不舒服,靖晓滢已经流下了冷汗。 “果然,你还是没那个胆量。”龙渊说。 说时迟那时快,龙渊的剑已出鞘,然而,握着剑的,却是一只女人的手—— 靖晓滢已经站在龙渊眼前,手中握着刚拔出的他的剑,剑尖狠狠指着龙渊的喉头。 龙渊眼中露出笑意,似乎在说:你想了结了我吗? 下一秒,靖晓滢举剑,将剑头指向自己的心口,当她的手猛然向下用力的那一刻—— “啊!”靖晓滢脱口惊呼。 “叮——”剑已经被弹到了地上。 金娇的双眼没有错过任何一步——原来,是龙渊指间弹出的飞石,将靖晓滢握着的剑弹开了。 “呵呵,是挺过瘾的啊……真是有劳你了,靖晓滢。”龙渊的声音中,掺杂着看了好戏的快感、以及对靖晓滢的鄙夷。 “你以为我不敢?”靖晓滢瞪着他的双眼,充满怒意。 “不敢杀我?”龙渊轻笑出声,“还是不敢自尽?” “都有。” “你刚才用剑指着我的时候,我还在想:事情终于变得有趣了,”龙渊说,“谁知,你竟然想用一把剑就夺去自己的芳魂,真是太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你说什么?”靖晓滢刚才握剑的手指已经流出鲜血。 “你虽然勇气可嘉,但思维太天真,也不会成为好下属的。” “下属只要执行命令即可,想太多的话,你难道就不怕谋反?”靖晓滢直视他的双眼,问道。 “是呢,一个敢夺取敌方首领性命、又敢夺去自己性命的好下属,真是可遇不可求……”龙渊摸着下巴,“再加上,你又忠诚得可爱,怎能不叫人心动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 “实话告诉我,我若把你安排在我身边,你是否会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人在我龙宫,却一心只想着替凌清漪做事?” 靖晓滢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当时明明可以废了你的手。”龙渊说,“但我没那么做。” “我真该感激你啊。”靖晓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呵呵,我没废掉你的手,是因为,你还可以替我效力。” “我的 立场,你应该很清楚了。” “……不错,”龙渊似乎又来了兴趣,“但是,我也想研究研究,一个人对主人能忠诚到什么地步。或者,又有什么方式,能让她丧失忠诚度。” “……严刑拷打随你便,但你若这样对我,教主也饶不了你。” “哈哈哈……”龙渊大笑,“真是个傻孩子。” 靖晓滢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 金娇紧张地将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扫来扫去,感觉非常不安。 “你,真是……痴迷于你的凌教主啊。”龙渊说。 “你是不会懂的。”靖晓滢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呵呵,我对那种事,也没有想懂的愿望。”龙渊说,“倒是你,正值妙龄,又姿色不俗,若给了凌清漪那样的人,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我知道,你一出生就只认识凌霜教,但是,你可以从我这里,看到真正的世界。” 靖晓滢抬起眼睛看着他:“你要给我整个世界?” “我可以让你瞧一瞧的。” “你的世界?”靖晓滢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对那种事,也米有想懂的愿望。” 龙渊道:“你真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气焰嚣张,有眼无珠……”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靖晓滢不以为然。 “你为何不杀我?”龙渊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是不是在那一刻,你替凌清漪感到担心,怕她或凌霜教会被龙宫缠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 晚些时候,金娇终于被安排入住一间客房。 房间很奢华,与她的身份倒是相符。 金娇也知道,龙渊待客,一般没有怠慢过她。 龙渊一人坐在内殿的宝座上。 其实他已经算到霄寒国皇子——武天峻会来龙宫找金娇。 到那时,金娇就是他谈判的筹码。 因此,龙渊等着武天峻来。他的到来只是个时间问题。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软禁 武天峻等人终于来到了龙宫。 龙渊远远走来。 当龙渊走出宫,武天峻立刻上前想说什么,然而龙渊眼睛一亮,完全不搭理武天峻,径直向英玲琰走去,对她道:“英姑娘,你终于肯接受我的邀请了么?” “我是来正式当面向你说清楚,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满春楼找我了。”英玲琰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哦?”龙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变化,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冬西,“英姑娘,你这是在拒绝我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英玲琰说。 龙渊摇了摇头,扶额道:“英姑娘啊,天下能拒绝我的人,还没有过呢。” 武天峻这时挡在英玲琰前面,直面龙渊道:“金娇呢,人在哪里?” “你是说那个麒麟宫的金姑娘么,她在龙宫被安排得很妥善。怎么,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武天峻……你应该知道的吧?” “霄寒国的二皇子,在下真是失礼。”龙渊夸张地说。 “金娇人呢?”武天峻问。 “别担心,”龙渊说,“她很好。” “很好?”武天峻问。 “我说的话,皇子大人应该相信才是。” “龙宫主,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么?”武天潇说。 “我怎么敢。” “难道不是么?在你的地盘上。”武天峻说。 “呵呵……你难道真是想多了?”龙渊说。 “我们一向比较谨慎,仅此而已。”武天潇说。 “你真是想太多了。”龙渊说,“在龙宫就应该按龙宫的规矩办事。” “龙宫的规矩?”武天潇问。 “龙宫自然有龙宫的秘密。”龙渊说,“就算是霄寒国皇子的你们,也得遵守啊。” “你这样说,我才更担心啊!”武天峻喊道。 “阿峻。”武天潇出声。 “怎么了?大哥?难道你真信这个家伙……”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龙宫宫主,这么说太失礼了。”武天潇说。 “呵呵,多谢皇子大人。”龙渊对他说。 英玲琰退后了几步,又出现在龙渊的视野中。 龙渊对她说:“英姑娘,来到这里的几个人里,我只在意你。你若肯跟我进宫,我就把金娇带出来,如何?” “我……”英玲琰看上去很为难。 “英姑娘……”武天峻似乎想说服她,但没有继续下去。 “龙宫主,你怎能这样强人所难呢?”武天潇看不过去,说道。 “呵 呵,皇子大人,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可不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哦。”龙渊虽然语气轻松,话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思。 武天潇没说什么,但用双眼瞪着龙渊。 “英姑娘,你跟我进宫,我不会为难你的。” 英玲琰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龙渊走进龙宫。 他们走到金娇的客房。 “金姑娘,你可以走了。”龙渊一开门,对屋内坐着的金娇说。 “我?啊、英玲琰!你怎么来了?”金娇起身。 “金姑娘……”英玲琰小声说,脸上有些不高兴,金娇看出这是龙渊强行的意思。 “龙宫主,你想让英姑娘做什么?麒麟宫的事,不是还要和龙宫商量么?”金娇道。 “麒麟宫啊,固然是好,但我还是更偏好英姑娘。”龙渊道。 金娇一听,有些发窘,英玲琰则不自觉地脸红了。 “你什么意思?”金娇问。 “金姑娘,与你无关了哦,你可以走了,霄寒国皇子正在宫外等你呢。”龙渊说。 “啊?天峻?”金娇脱口而出。 “呵呵呵……”龙渊说,“赶快去吧。” “英……”金娇开口。 “……龙渊是想让我替你,住在这里。”英玲琰左右看了看这间屋子,“说白了,就是软禁我。龙渊,这房间也太奢华了,对于我这样一个没有地位的人,完全不必。” “呵呵,这英姑娘可就错了,你可是身份极其重要的人物。”龙渊说。 “你认为我重要?比麒麟宫的金娇还重要?”英玲琰不信。 “当然了,这里是我说了算。”龙渊说,“这就不用我再详细解释了吧?”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英玲琰还想说什么,却没话了。 “英姑娘,你就住在这里吧。金姑娘,你可以走了。”龙渊说。 “……英姑娘……”金娇似乎想说什么,但英玲琰别过脸去,没有要交流的意思。 金娇独自走出龙宫。 “阿娇!”武天峻看到金娇毛发无损地走到大门口,刚想上去迎她,却突然冒出两名门卫,将金娇挡在大门处。 “这是什么意思?”武天峻愤怒地问。 “啊,我忘了说了,”龙渊这时匆匆走来,“金姑娘可不能就这么出去,她可是我谈判的筹码。” “筹码?”武天峻质疑道。 “等一下,这样未免有点太难看了,”龙渊突然说,“让金姑娘过去吧。” 两名守卫迟疑了一会儿,让金娇走了出去。 金娇来到武天峻面前。 “阿娇,你可还好?”武天峻立刻将她紧紧搂住。 金娇听到自己内心在悄声叹息:武天峻固然顽皮恶劣,却也有温柔怜惜人的一面。 武天峻的眉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伤——是在感叹自己被恶魔附身的不行吗?金娇心想好在自己还未被恶魔控制。 他似真似幻的声音,久久回响在脑海:“我们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那淡然而坚定的神情,似乎在向自己承诺什么。 风拂过,金娇抽回双手。“啊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她说着,“既然我行医高于武艺,就应该试着帮荆姑娘看看。” 武天峻垂下头,但立刻又抬起头来。“阿娇,你要信任我。” 金娇狐疑。“为什么?” “因为……”武天峻试图找到合适的词语。“我们毕竟在恶魔面前立下了誓约。” 金娇皱眉:“啊,那个啊,我早就忘了。有什么大不了。” “喂喂,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啦。” “那你还说没所谓吗?” “我没事的。”她温柔如风的妙音十分动听,安抚着他内心的焦躁。 面前这个少女,带着一身的落寞,轻轻抚着她那黑亮的长发。 “阿娇,你害怕吗?在你体内的恶魔?” 金娇不语,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她总是无需言语,哪怕只是一个微妙的表情、不经意的眼神,就能拨动他的心弦。只是两个人,都是表面上或强装骄傲,或故作洒脱。 “自麒麟宫那一夜起,我始终无法对你释怀。从小到大,身边围绕我最亲近的,只有爷爷和修炼多年的师傅。爷爷走了,你却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金娇的视线被冬日阳光晃得迷离,声音却坚定不移。 “阿娇,我说过会与你同行,我这不是就在这里嘛。”武天峻突然对这种情形不知所措。话术一向高明的他会说俏皮话,却不会说太肉麻的话。他不认为自己是个懂得浪漫或擅长表达感情的人,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应该有个同样爱打闹的同伴而已。 金娇低首掩过飞上脸颊的一抹红晕:“总之,这些日子要是没了你,也挺没趣的。” “你们两个感情还真是好啊。”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龙渊,竟然还没走。 “龙渊,你还要谈什么?”武天潇问,“你已经让金娇回到我们这里了,你也不能拿她作为筹码了。” “难 道……你想利用英姑娘?”武天峻突然想到。 “哼,英姑娘的事,就请你们不要干预了。”龙渊冷冷地说,然后又看向金娇,“金姑娘是在这里没错,但我的人已经把你们包围了,若不想让金娇成为靶子,你们还是跟我谈谈条件比较好。” “你……”武天峻刚才就顾着关照金娇了,完全没发现自己中计,三人已经被龙渊埋伏的手下给包围了。 “龙渊,你就这么大胆,敢直接威胁霄寒国的皇子么?”武天潇问。 “皇子也好……根据我的可靠消息,霄寒国皇室内部发生严重剧变,就连身为大皇子的武天潇你,也被永远驱逐出国了,不是么?” “唔……”武天潇心想:这个龙渊真是切中要害。 “非要让我说出来么?你们霄寒国皇子的身份,在我这里已经形成不了威慑了。不仅仅是在我这里,就连在云霓国的其他势力那里,也是这样了哦。” “龙宫主,我们没有要与你为敌的意思啊。”金娇突然发声。 “呵呵,金姑娘,我也不想与麒麟宫结怨,但你身为他们二人的软肋,我不从你下手,从何下手呢?” “龙渊,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跟金娇没关系!”武天峻高声喊道。 “嗯……不愧是二皇子啊,真是条汉子。不过,我可没打算就这么野蛮地把你们全都消灭掉。你们身为皇子,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从来没打算给我们选择,是不是?”武天潇问。 “还是大皇子明事理,呵呵,看来我们想法一致呢。”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筹码 “龙渊,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武天潇直视着他。 “武天潇,你以为故事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龙渊反问。 武天峻却将金娇搂近,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娇,你是以行医为主。医疗哦,而非打斗。” “你不会才知道?”金娇微微脸红,她一直不愿他人认为自己是个只会治疗而不会攻击的人。 “不是,已经知道很久了。你擅长的是治愈队友,而非主动进攻。”武天峻对她说,“其实这没什么不好,治疗有时更加必要。进攻这方面,就交给我好了。” 听了武天峻的话,金娇莞尔一笑。“也对呢。和阿峻你一起联手的话,我们一定是个不败二人组!” “不过,阿娇你刚才的气场,也有一股魔气。”武天峻认真凝视着金娇的双瞳,试图找出恶魔的影子。“如果认识你是宿命,那就让我,一直守护你好了。”一边说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捧起金娇的双手,二人彼此牵手,注视着对方。 金娇收回了手。 武天峻再次打算牵金娇的手,错过。金娇将双手背在身后。 金娇低声笑了一声,轻声道:“身为麒麟宫宫主的我,奇迹般遇到了你。” 听到金娇在自己耳边莺声燕语,武天峻闭上了眼。 武天峻静静地听着。 果然不久,金娇猛地抬头,眼里充满惊疑:“恶魔在我体内,这种事……”实在太可怕了!她说不出后半句话。 面对面色煞白的金娇,武天峻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在,丫头”。映着她身影的他的眸子中,愁思胜过了狠绝。 “阿峻,你真的是要一直跟随着我?万一我被恶魔操纵了,我,真的......” “阿娇,是你爷爷生前封印的恶魔被我们所救,他此刻正藏在你颈上的灵珠内,需恢复元气。而你不是一直活蹦乱跳的,行动自如吗?” “你早就想到,成为我保镖要吃的苦了?”金娇眼色朦胧,透出黯然之殇。 武天峻心中一紧:我,又伤害她了。真是个敏感的女孩子。 阿娇不禁释然地笑了:“你明明是个很诙谐的人啊,怎么一下子变成个石头人?” 看着阿娇的音容笑貌,往日的可爱活泼,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 也许他真的于心不忍,怕自己多嘴又让她露出落寞的表情。 此刻,武天峻心中只想麒麟宫初遇时阿娇惊慌失措的神情,那涌入眼中的情意,那一瞬深入心底的荡气回肠的震撼。 金娇含羞而笑,明明是个个性可 以很狂暴的丫头,竟然也有腼腆的时候。 金娇和武天峻二人之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良久,金娇发言道:“皇甫师傅他教我的武术,其实根本不及他能力的二分之一!后来你也亲自试过此人身法,我看你也难以在百招内取胜。” 武天峻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急着反驳,而是陷入沉思。“这样看来,静空门最高级的弟子们武艺的确名不虚传。” “唉,我可是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功夫,怎能和他搏杀?”金娇深叹一口气。穿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的阳光,恍若真实。 “静空门高徒果然身手不凡。” “师傅在我眼里,可是天下~第一!”金娇蓦然起身。她拉长的腔调听在武天峻耳里,后者不自觉感到从脊椎向下哆嗦得浑身打颤。 武天峻斜着眼瞧着她。一个年级不过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竟然如此崇拜静空门高徒。“我说,你不是堂堂麒麟宫宫主嘛?” “啊那当然,我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麒麟宫的宫主啊!”金娇自信满满的攥着双拳,那样子明明就是个兴致盎然的丫头。 武天峻看到这个不安分的年轻宫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命运这东西,任何人都逃不掉的吧?天理的束缚,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吧?” “啊啊,你这是在说我命苦吗?天生父母早逝,爷爷如今也离我而去……你知不知道爷爷他生前,根本就从没有亲自教我过武功?全都要谢谢皇甫师傅啊!”金娇站起身来做出夸张的姿势,生怕武天峻领会不通似的。 没料到武天峻竟然笑了:“唷,可不是嘛,金大小姐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生龙活虎啊。” 这个丫头身上又涌现出一种亦正亦邪的魔气。武天峻暗想道。 “二弟……你们还好吧?”武天潇看在这节骨眼儿上还有心情打情骂俏的天峻,有些无语了。 “咳咳,是对付龙渊是吧?”武天峻将金娇保护在身后,“你可不要乱来哦。金娇体内可有强大的魔力,惹急了我们,不会好过的。” “你还真是……白痴。”龙渊嗤之以鼻,“那种魔力,对付我龙宫宫主,实在是侮辱,你那也能被称之为魔力?她根本连自己都不能好好控制住!” “阿峻,他说的没错啊……”金娇在天峻身后低语着。 “阿娇,你别怕。”武天峻安慰道。 “啧啧,真让人感动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么甜蜜,让人看不过去呢……”龙渊眼神很冷。 “怎么了,龙渊?你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想到了英姑娘的不妥协么?” 武天潇故意说道。 “哼!”龙渊冷哼一声。 “龙渊,你已经放了我们出来,为何还要包围我们?”武天潇问。 “我啊,只是在做最后的考虑,到底要不要,稍微逼你们一下,好看看你们二位皇子的底线究竟……” “龙渊,”武天潇打断他,“这可不是个好主意,你会受伤的。” “你不想看到自己的军队被干掉吧?”武天峻直言。 “注意你的口气,武天峻,”龙渊说,“就算你是皇子大人,我们龙宫也会奉陪到底。” “你若真想停手,只要说出命令,这些人就会退下,根本不会有战斗,也不会有流血。”武天潇说。 “哦呵呵,怎么了?武天潇?你就这点本事?怕了就直说吧。”龙渊说。 “大哥才不会怕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 “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武天峻说。 “二弟……” “不,我要说,大哥,这个人心思险恶,信口开河,谁知道他还有什么鬼把戏?!” “……看你挺敏捷的,没想到思维这么龌龊。”龙渊说。 “看你一派清高,其实早就想把我们拆散,就为了满足你扭曲的虚荣心!怪不得英姑娘会拒绝你。”武天峻说。 “你!”龙渊似乎受了点刺激。 “二弟,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大哥,事到如今,他也随便贬低我们的皇室身份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二弟,跟这种人,不值得。” “我倒是担心英姑娘,”金娇说,“我们该不该去救她?” “阿娇,现在就是你想,我们也进不去。”阿峻说,“我们被龙宫的人包围,我们现在,是自身难保呢。” “金姑娘,你还是听听那个口出狂言的嚣张二皇子的话吧,”龙渊开口,“当我以为他已经够蠢了,没想到还有一点思维。” “喂!”武天峻不满。 “不过,这点思维是不足以让你们生存下去的。”龙渊露出坏笑。 “龙宫主,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金娇盯着他。 “我看着家伙明显是心理变态,无事生非,自己看乐子呢!”武天峻说。 “真是粗鲁的言行和放肆的指控啊,二皇子大人。”龙渊讽刺道。 “你不过是个伪君子,怎么,还要当最后的好人么?”武天峻说。 “哼,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龙渊眉头一锁,举起手,刚要挥下手以示命令,身后突然响起人喊声 —— “英姑娘,你不能离开!”一位男守卫的声音。 “不!我偏要走!我看他能把我锁到什么时候!”英玲琰的高喊。 “英姑娘!”金娇看到了前来的英玲琰的身影,大叫起来。 “嗯?”龙渊转身,果然看到了英玲琰。 “龙渊!停手!”英玲琰大喊。 “玲琰……你来做什么?”龙渊一脸不快。 “若想让我听你的话,可以,但你要先放了他们。”英玲琰说。 “哦?”龙渊一听,似乎来了兴趣,“你竟然真的肯这么做?” “英姑娘……”金娇感到不安,“英姑娘,你没必要为了我们,就委屈自己。” “傻瓜,金娇,我可没那么脆弱。”英玲琰说。 “就算如此……”金娇还想反驳。 “好,我就成全你!”龙渊拍了拍双手,周围的人退下了。 “武天潇,武天峻,你们可以带着金娇走了。”龙渊放话。 “……英姑娘?”金娇最后喊了一声,英玲琰背过身,没有回答。 “阿娇,我们走吧。”武天峻说着,跟着武天潇后面走了出去。 “英姑娘,你别怕,我会再来找你的。”金娇留下这句话,便也走了。 龙渊看到他们三个离开视野。 “还说‘再来找你’,真是不知死活的傻姑娘。”龙渊说。 “她可比你有勇气多了。”英玲琰说。 “哦?你这是在挑衅我么?”龙渊挑眉。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势力重组 荆秋水、武天潇、武天峻、金娇一起来到云叶城的满春楼。 “我们一边搜集最新情报,一边也要壮大我们的势力。”武天峻说。 “没想到龙渊竟然那么咄咄逼人,”武天潇说,“甚至还拿我们的皇子地位跟我们直接对峙。” “他要么势在必得,要么就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荆秋水说。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武天潇说。 “看来霄寒国确实出了严重的问题啊,云霓国的权势这边都这种反应了……”武天峻有些担忧。 “可怜的英姑娘。”金娇说。 “这满春楼里,藏龙卧虎,要想在云霓国立足,我们也得开始重组我们的力量,不能让龙渊一手遮天。”武天潇说,“我和秋水去说服尤烨和怀陌,阿峻和阿娇、你们去找令狐贞。” “明白了。”武天峻说完,就带着金娇走了。 “天潇,尤烨和怀陌个性很强,都属于不结盟的人,而且是脱离了凌霜教的人,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为我们提供帮助?”秋水问。 “我会和尤烨好好谈的,怀陌肯定会听她的。”武天潇说着,这时红雀和白千羽正好出场,全场轰动。 “等她们演完这一曲,我就去和尤烨谈。”武天潇说。 与此同时,在满春楼二楼。 武天峻和金娇找到了令狐贞和宗璴。 “宗璴,你也在?”金娇说,“我想请你联系连天盟的人。” “这不是金娇吗?出什么事了?”宗璴问。 “说在需要的时候,希望连天盟能给予我们帮助。”金娇说。 “等一下,武天峻,你何不解释清楚?”令狐贞说。 “令狐夫人,你身居龙吟寺,是听龙渊吩咐的,不是么?”武天峻问。 “这你都知道,真是个聪明人。”令狐贞的语气中充满讽刺。 武天峻没有理会,而是说:“现在,金娇希望得到连天盟的帮助,您若能帮我们的话……” “等等,你是说你们和龙宫闹翻了?”令狐贞有些惊诧。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但实话说,我们现在关系欠佳。”武天峻坦言。 “真够呛,你身为异国皇子,势单力薄,竟然敢惹云霓国数一数二的龙宫?”令狐贞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武天峻。 武天峻道:“但是,事情就是这样,龙渊对我们的态度突然变得不可理喻,所以我们想……” “你们是想让我们帮你,一起对付龙渊么?”令狐贞替他说完。 “令狐夫人若是不想,我们也不会强求,但我们痛恨 与令狐夫人为敌。”武天峻说。 “选择你们,或是选择龙渊?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出路了?”令狐贞问。 “你觉得呢?我们刚从龙宫出来,龙渊对我们很不客气。”武天峻说。 “我还真不想选择啊,龙渊还是皇子,真让人头疼。”令狐贞说。 武天峻说:“……我们是不想勉强你,但龙渊可能就会……” 宗璴看了令狐贞一眼:“阿贞姐姐……” 令狐贞说:“你们应该知道,我其实是凤宫的人,我的立场,决定了龙宫与凤宫的立场,我总不能让凤宫和龙宫‘和离’吧?” “当然不能……”金娇说,“但凤宫与龙宫也没有法律上的任何婚姻关系,不是吗?” “金姑娘说出这种话,可真让我意外啊,”令狐贞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龙宫与凤宫是世交,血缘关系亲近,不是说分就能分的啊!” “真是让人头痛啊,凤宫就没想过和龙宫分手,再和麒麟宫一起夺天下吗?”金娇提出。 面对金娇这样大胆的提问,令狐贞显得有些慌乱了:“这也太唐突了!金姑娘,龙渊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说出这种话?” “金姑娘,我可以代表连天盟说,连天盟很想帮你。但在帮你之前,是不是有些事实我们还没澄清清楚,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应该知道的?”宗璴问。 “……现在可能言之尚早,但我们不想打无准备之仗。”金娇说。 “若可以的话,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以我这么敏感的立场,得罪了龙宫或凤宫哪一边,都够我受的!”令狐贞说。 “可以理解,”金娇说,“但若麒麟宫有求于你,你会帮我们吗?” 令狐贞想了一下,然后说:“金姑娘,麒麟宫与龙宫、凤宫关系也挺近的,闹了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解决,非要结成党派搞分裂?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吧?” “若不是龙渊先这样对我,我也不想让三宫分裂,”金娇说,“你应该知道的。” “所以我才想弄清楚,龙渊究竟做了什么?”令狐贞问。 “他……不能说是正式宣战,但差点就攻击了我们,他既不把霄寒国皇子放在眼里,也没给麒麟宫出身的我多少选择。”金娇说。 令狐贞表情严肃起来:“这可是严重的控告啊,金娇。” “令狐夫人,您若能让凤宫稍微牵制一下龙宫,那也是好的。”金娇说。 “起因是什么?”令狐贞问。 金娇有些发窘:“我……我去偷听龙渊的对话了……而且后来英玲琰和我们一起去了 。” “英玲琰吗?”令狐贞皱眉,“她可比你偷听龙渊的谈话重要啊,没错吧?而且据我所知,龙渊一般是会发现偷听者的。” 金娇脸红起来:“他……确实发现我了。” 令狐贞摇了摇头,道:“英玲琰呢?是不是拒绝龙渊来着?她现在人呢?” “她确实拒绝了龙渊……”金娇说。 “也就是说,龙渊生气了。”令狐贞差点笑出来,“他对英玲琰可是很有好感的。” “英姑娘……现在应该被关在龙宫里了。”金娇小声说。 “那还真是糟糕啊,”令狐贞说,看向宗璴,“璴儿,你也听到了,英姑娘消失的事,可别外传啊,我们不想掀起满城风雨。” 宗璴听话地点了点头。 “英姑娘应该会没事吧?”金娇担心地问。 “英玲琰很坚强的,只是……我担心龙渊会不择手段。”令狐贞说。 “他会那样做吗?”金娇问。 “他就是那种人啊,一代霸王。”令狐贞苦笑,“金姑娘,你难道不了解么?” 金娇也苦笑起来:“不,我还是多少了解些的。” “金娇?”武天峻问。 “不,身为麒麟宫的人,我知道龙宫宫主和凤宫宫主,都是很不好惹的人。”金娇说。 “那就是说,想寻求你们的帮助,是不行的了?”武天峻看向令狐贞和宗璴。 “就像我说的,连天盟是愿意帮金姑娘的,但是我必须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盟主才行。”宗璴说。 金娇点点头:“是啊,我能理解。” “至于我嘛,我可不想肆意妄为,我可付不起——挑拨凤宫和龙宫这种事。”令狐贞说。 武天峻说:“我明白了……你对我们任何形式的帮助,我们都会感激的。” 令狐贞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会把我们的谈话汇报给盟主的,但我知道,连天盟还是有人支持金姑娘的。”宗璴说。 “也就是说,最后决定在于盟主,对吧?”金娇说。 “没错。若没有别的事,我也先告辞了。”宗璴说完,便下楼了。 这时候,红雀和白千羽已经表演完了,一楼响起热烈的掌声。 “红雀。”当红雀转身要走时,突然被武天潇挡住了。 “嗯?武公子?” “红雀,你今天表现真是超常啊,很棒的演出呢。” “武公子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么?” “不……我们有事想拜托你们。你和白千羽。” “是么?跟我 们到房间里说吧。” 武天潇和荆秋水跟着红雀和白千羽来到一楼的厢房内。 “好了,这里没别人,你们说说看,出什么事了?”尤烨问。 “龙渊似乎对我们有些敌意,”武天潇直言,“而且,我怀疑龙渊在暗地里找人帮他。” “哦?你找我们做什么?”尤烨问。 “我们是想问,你和怀陌,作为离开凌霜教的人,是否愿意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帮我们?”武天潇问。 尤烨和怀陌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尤烨道:“武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两个最反感这种斗争了。如你所言,我们是离开了那个地方的人,怎么会又回到那种生活?” “我能理解,但是……”武天潇开口。 “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们,”荆秋水说,“毕竟若是龙宫得到了支持,三宫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麒麟宫会成为弱势,到时候,若凌霜教也扯进来……” “凌霜教不是那么好事的主……”尤烨说。 “但是,凌清漪身为教主,肯定会随时势而走,不是吗?到时候,难道你们想站在她的对立面?”荆秋水问。 “无论你怎么看,对她而言,我们已经是她的对立面了。”尤烨说。 “你是说,即使大局对你们不利,你们也不会与凌霜教为伍?”荆秋水问。 “我不觉得凌清漪会给我们选择呢,”尤烨说,“在她看来,我们不过是叛徒,都是应该死掉的人呢……她和我们结盟,不太可能,杀了我们还差不多。”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龙的诅咒 龙宫。 英玲琰回到客房。 “我一会儿再来解决你的事。你现在已经是插翅难飞了,劝你还是别做梦逃出去了。”龙渊走之前对她说。 就这样,英玲琰被龙渊软禁了起来。 龙渊回到内殿,靖晓滢依然在那里。 “靖晓滢,”龙渊说,“刚才我出去解决了点事情,不好意思。” “龙宫主,刚才那人不是麒麟宫的金娇么?” “是呢。不过,现在龙宫和麒麟宫有些小摩擦。”龙渊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我希望你回去告诉凌清漪,她若能主动给予帮助,我很欢迎……我自然会把凌清漪的好处记在心里。” 靖晓滢警惕地看着他:“您……想让凌霜教帮您?” “怎么了?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龙渊有点不耐烦地问。 “不。我明白了。我会转达教主的。”靖晓滢说完,便行了个礼,然后起身走了。 靖晓滢离开后,龙渊独自坐上到宝座上。 “异国皇子,有什么了不起!”龙渊自言自语着,“既然跟麒麟宫难得地闹僵了……反正不过是几个被流放的亡命徒。倒是英玲琰,如今好不容易到我手里了,我是不会让她逃掉的……” 龙渊想着怎么能让英玲琰听自己的,若用些手段,也不是不可以。 当晚,龙渊来到英玲琰的房间。 “龙宫主来找我?”英玲琰说,“真是受不起。” “英姑娘,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反抗我是没有好处的。” “龙宫主您是君子,何必把我囚禁在这里呢?” “就算是君子,也有做不到的事。” 英玲琰坐在椅子上,站在她对面的龙渊,虽然有压倒性的气势,但却没有让她感到害怕。 “英姑娘,你刚才让龙某难堪,龙某就不计较了。但是……” “龙宫主,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听到这里,龙渊淡淡笑了:“聪明如您,应该知道,龙某是喜欢您的。” 英玲琰微微叹气。 “不得到您的回应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您也别想离开这里。” “你根本就没给我多少选择,不是吗?” “龙某若没记错的话,是英姑娘你自己找上我的。” “我是为了跟你当面说清楚,请你别再来找我了。” “呵呵。”龙渊笑道,“你能来,我就很知足了。不过,你若能配合,对你反而有好处哦。难道你想一个人在满春楼漂一生,受制于一个老鸨,让你的才华全被时间冲走?你不是那种 自甘堕落的人,英姑娘。” “龙宫主似乎还真是了解我啊,”英玲琰的口吻中带着讽刺,“我的选择,还请您不要干预。” “啊,又招你讨厌了呢,”龙渊微笑不减,“你就不想想,你若跟了我,我会给你天下最好的保障!龙宫要什么有什么,你若成了龙宫的人,还有什么是你所不能要的?” “龙宫主太客气了,我享受不起这福气。” 龙渊有些恼怒:“都说到这份上了,英玲琰,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英玲琰冷笑:“我怎会看不起您?倒是您,我想要的自由,您偏偏不给。” “自由?我龙宫别说云霓国,在全天下都能指点江山,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会动心?” 英玲琰这才真正看着龙渊,对他道:“龙宫主,又何必在我区区一小女子身上,耗费这么多?” “哼,英玲琰,你跟我以往接触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英玲琰没有说话。 龙渊以前从未遇到过,像英玲琰这样有勇气抵抗他的美女。 “你是第一位敢对抗我的女子。你知道吗?”龙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虽然身世坎坷,甚至不得不在满春楼卖艺求生,却从不向命运低头,有胆识又有韧性,这样的女子有多少且不说,你的傲骨也是我对你着迷的原因之一。” “龙渊,你究竟想要我怎样?”英玲琰看他的眼神露出倔强的神色。 “你都已经到我的地盘上了,还这样不肯配合我?”龙渊说,“那我只好对你实施‘龙的诅咒’了。” “龙的……诅咒?”听到这样的名字,英玲琰本能地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龙渊来到她面前,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圆,掌中亮起一圈光点。“龙宫祖传的‘龙之诅咒’,你也逃不掉了呢,果然,这就是命运……” 英玲琰感到全身燥热,脸颊绯红。 “你很敏感啊。果然,你的意志挺坚强的……”龙渊看到英玲琰的反应、低语着,对她施了一掌——英玲琰立刻被淡蓝色的光点围住。 “这是……什么?”英玲琰感到全身酥麻,被一股令人麻醉的热气包围着。 “一般人都不能反抗的……你还真是困难。”龙渊微微皱眉,没想到英玲琰的意志力超出了他的所料。 天下能让他感到棘手的事情屈指可数,她英玲琰就是其中之一。 “哼,常人别说体力了,根本没有能抵挡得过我的念力,你怎么……竟然如此……”龙渊感到这个女人不一般。 英玲琰想拔出她的剑,却浑身被 龙渊的掌法控制住了,无法动弹。 龙渊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露出深深的悲伤:“玲琰,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作对么?” 靖晓滢离开后,回到凌霜教。 “他真是这么说的?”凌清漪听完她的汇报,思索起来。 “徒儿若有半句假话,甘受教主惩罚!”靖晓滢喊道。 “那倒不必了,我相信你……不过……”凌清漪想了想,“这个龙渊净说漂亮话。傻子也能看出来,他的弱点不是麒麟宫也好、甚至凤宫也罢,而是那个姓英的姑娘呢。” “徒儿也觉得很诧异,堂堂龙宫宫主竟然会为了一个异族女子而……” “……而做到这个份儿上。”凌清漪说。 然后,凌清漪又愉快地看着靖晓滢:“晓滢,从这件事中,你看出了什么?” 靖晓滢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龙渊是个傻瓜,太没分辨力了。” “呵呵,龙渊很复杂,但绝不是傻瓜。”凌清漪笑道,“看来,他是真的挺喜欢那个英玲琰的。对她,我们知道多少?” “徒儿只知道,她是一名满春楼的异族女子。” “仅凭这个,估计是吸引不了龙渊的。”凌清漪说。 这时,霍霖霏开口道:“英玲琰不是有一把妖剑吗?灵动如蛇,吸人真气,令被攻击者失魂落魄,严重者全身不能动、瘫倒在床。” “是啊,真是可怖……与它柔美的女主人形成强烈的对比。”凌清漪说,“能受到龙渊的倾慕,这个异族女子,肯定不一般。” “教主,您是想利用她来操控龙渊么?”靖晓滢大胆地问。 “操控?我还没那个本事,不过……”凌清漪泛起一丝邪笑,“我若能让这英玲琰替我效力,岂不是也间接得到了龙渊的支持?” “教主,恕我直言,您就算得到了英玲琰,也不一定能让龙渊照您所想去行动;然而,您若与龙渊达成了一致,那英玲琰的意愿反而不重要了。”霍霖霏说。 凌清漪赏识地看了霍霖霏一眼:“真难得啊,霖霏,怎么,你今天很在状态啊。还是说,跟金娇的友谊,让你看人生有了新的高度?” 霍霖霏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呢!这点心得,难道不是你从金娇那里体会来的?”凌清漪提高了嗓音。 “……是……是的……”霍霖霏小声说。 没想到凌清漪笑了:“好!看来我的徒儿没有白费力气。做得不错。以后你也要潜伏在金娇身边,好好观察她,任何事随时汇报给我,明白了吗?” “是、是的… …” “我与英玲琰无仇无怨,我也不想与她结怨,倒是龙渊,他也想让我暗地帮助他,既然如此……”凌清漪一边想着、一边说着,然后对靖晓滢说,“你何必不乔装自己一番,趁机再潜入龙宫,紧密观察英玲琰和龙渊的互动?” 站在一旁的楼苒玗说:“这任务太危险啦,教主何不交给我去做?” 靖晓滢瞪了楼苒玗一眼,然后咬牙说道:“不必了,教主选的是我……” 楼苒玗没理她,自顾自地说:“靖晓滢已经接触过龙渊了,万一被龙宫抓住了,龙渊肯定不会再相信她、或者我们凌霜教了。我们冒不起那么大的风险,对吧?” 凌清漪听完,道:“苒玗有道理。既然如此,这个任务就交给苒玗去做。” 楼苒玗笑道:“了解!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是很危险的任务,你的乔装一定不能被拆穿,我可不想让龙渊怀疑我;还有,这个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凌清漪说。 “放心吧!交给我好了。”楼苒玗像个孩子似的,兴高采烈道。 靖晓滢对凌清漪说:“教主,交给那个小姑娘真的好吗?我可是知道龙宫布局的人,交给我不是更省心吗?” “晓滢,至于你,我还有别的事要让你去办……”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动情 金娇一直担心着英玲琰,打算独自去龙宫找她,没有和武天峻他们商量,便离开了队伍。 这时,荆秋水正在对武天潇说着什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秋水。”武天潇说。 “你真的明白了吗?”荆秋水问道,“我一直都替你担心着,你……” “霄寒国如今事态紧急,我又被永远驱逐了,我的心情也不好受。”武天潇说。 “怎么,尤烨和怀陌同意帮你了吗?”荆秋水问。 “嗯……我现在倒不是担心云霓国的三宫危机。” “那你究竟在为什么而苦恼?”荆秋水走到他面前,“让我替你分担一些,不行吗?” “秋水,我……”武天潇想说什么,但最终摇了摇头。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不是的,我……” “告诉我。”荆秋水直直地看着他。 “霄寒国的变动,看来是不可阻挡的了。”武天潇叹了口气,终于说。 “所以呢?”荆秋水问,“你就要逃避吗?” “我还能怎样?”武天潇说,“父皇亲自对我下了驱逐令。” “我所认识的那个武天潇,可不是这种轻易放弃的人。”荆秋水说。 “秋水,现在事态紧急,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太晚了。”荆秋水走上前,拉近与武天潇的距离,“从我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了。” “秋水?”武天潇惊异地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 淡紫色的双眸中,露出坚定的眼神。 “霄寒国也好,云霓国也好,让我陪你走到底吧。”荆秋水说。 “秋水……”武天潇似乎有一万句话想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都别担心了,天潇,我知道你很苦恼,但是,起码也让我分担一点吧。”荆秋水说。 “你真的愿意接受我吗?”武天潇问,“哪怕我是被驱逐的、流亡在云霓国的皇子?”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皇子,”荆秋水坚定道,“一直以来,不都是我陪着你的吗?难道,你不想……” “不,我当然想。”武天潇说,“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武天潇,你明明是个比这要坚强得多的人。”荆秋水说,“你若有任何自我怀疑的话,我也不会允许的。” “秋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不,你有事,你想隐瞒我,你做不到的。我看你看得很透,你明白吗?” “秋水……” “你一直都是这么倔强吗?”武天潇问。 “你说呢?” “我觉得,你是个比我还要坚强的人。” 荆秋水淡淡一笑:“天潇,我要跟你走到你,你说呢?” “我真是有幸……能有你的陪伴。” “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啊。” “啊,我真是被你鼓励了呢。” “我们只要携手同心,没什么阻碍是克服不了的。” “秋水,虽然我也很想赞同你,但是,这次的规模真的很大,我不知道我能否控制得了……” “听着,再大的阻碍,我也决心和你一起走下去。” “秋水,我很感动……但是,别犯傻了,把我拉下水还好,你若跟着我一起完了,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瞧你说的,好像这一切都无药可救了一样。”荆秋水看着他,“我这么给你打气,都不行吗?” “不是的……我……” “没有什么可以拒绝我的话了,是不是?”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拒绝你。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但是,我不由得会替你担心……” “应该是我替你担心才对吧?”荆秋水说,“但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哦。” “我们的前景并不那么乐观。” “好吧,被驱逐,确实不是很好,但是,你在云霓国还可以找回自己。” “我没什么选择了,霄寒国那边的事态,让我担心。若父皇伤了自己,我会伤心的。” “……无论如何,这也是他们的选择,是不吗?” “秋水,你要明白,我不担心霄寒国那边是不可能的,他们甚至传言要脱离云霓国的联盟了!” 荆秋水低下了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父皇做出的选择,哪怕是错误的,这场革命也要坚持到底,否则还有什么意义?” “说得好像龙宫和麒麟宫的对峙一样,明明是亲近的关系,却非要分家。” “……若现在和解的话,之前一切的努力、拼命证明的那些付出,都会没有意义了。” 荆秋水看着他:“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 “我很迷茫。”武天潇说,“我……我知道父皇这样做,是出于爱……” “出于爱?” “他不会告诉我的,但他对已故的我的母亲的爱,很深沉……”武天潇叹了口气,“也很伤感。” “天潇,看着我……”荆秋水让武天潇抬起头看着她,“我们会一起度过难关的。无论霄寒国脱不脱离云霓国的联盟,我们都 会携手努力,一起让一切都变得更好。” “秋水……谢谢。” “不要谢我,我追随你。我只追随强者。你明白吗?你本身就是强者。” “哦?难道说我若是哪天变弱了,你就会离开我吗?” 荆秋水闭上双眼:“那样的一天,我无法想象。” “真是让人不安啊。”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你真实的强大力量。” “我……” 荆秋水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会努力的。” “这就对了嘛。” “话说回来,影响到的不止是我一个人,天峻也一样。” “嗯?”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也深深受到了伤害。” “真糟糕啊。霄寒国不脱离的话,就证明不了自己斗争的那些努力和意义;脱离了的话,又会伤害所有人,包括你。” “让人头疼,不是吗?但是,父皇对生母的爱有多深,你是不会理解的。” 荆秋水想起自己以前,幽幽道:“我还说不定真能理解呢。” “不会的,太难了,那个男人……” “那你告诉我,既然他这么爱你们的母亲,为何对你们这么刻薄?” “可能是他一直认为,是我们的出生害死了母亲吧。” 荆秋水怔住了,想到自己小时候。 她的过去,比较起武氏兄弟,应该算是幸福的了。 “秋水,你还从未告诉过我你小时候呢?” “那个……不说也罢。” “你若不想说,我就不勉强了。” “那样最好。我的过去,很复杂。但是,我现在与你在一起。” “这才是最重要的。”武天潇看着她,“我会和你一起走下去。” “承诺什么的就不必了。” “怎么,你不信任我?” “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吧,皇子大人。” “你还真是……令人头痛啊。” “我若不这样,真能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么?” “哈哈……我也不知道。”武天潇说,“像你一样,一个侠女……这样自由自在,多好。” “我也是有苦衷的。只是我不愿意说罢了。” “我尊重你,也理解你。” “不需要你理解。” “作为你亲密战友的我,理解你、支持你,这是好事,不是吗?” “当然。但是,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皇子,你明白吗?” “我也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是说我在乎你,但是… …” “我明白的。” “秋水,谢谢你陪着我。” “天潇,我想要你知道,哪怕你哪天回了霄寒国,我心里也会一直想着你。” “真的吗?” “你对我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请不要改变。” “如果我们携手共进,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是啊……” “而且,我要在云霓国待上一段时间呢。” “是啊……” “天峻也会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在我身边。” “你们两个也太亲密了。”荆秋水开玩笑说。 “是吗?他也找到了金娇这样的好女孩。” “金娇可是个疯丫头,但是,我替他们感到高兴。” “秋水,你只要成为我的疯丫头就好了。”武天潇抓起她的双手。 “笨蛋……”荆秋水脸红了,“我一向是个冷漠的人,你知道的吧?” “我也是一样,你知道的吧?” “但是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么良好呢?” “是因为我们有共同语言吗?” “我们很像呢。” “是吗?”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内心觉得很快乐,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就没有这种感觉。很少有人能给我这种感觉。” “你也让我很欣悦啊,秋水。” “就算你是来自那个混乱的国度……” “那也是因为爱而混乱的国度。” “因为爱?” “至今,你还不确定吗?” “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又在否认了哦,秋水。” “天潇……”荆秋水让武天潇将她拥抱在怀里。 “秋水,你对我很重要,为了你,我可能也会让我的国家脱离联盟之类的……” “说什么呢……” “这就是父皇对母亲感到的爱吧……” “我可不想你因为我而受伤。”荆秋水注视着武天潇的双眼。 “因为爱……恐怕就算我不想,我也……” (本章完) 第一百章 见证 “天潇!”武天峻突然跑来。 “啊——”荆秋水立刻推开了武天潇。 “打扰你们了?抱歉。”武天峻说。 “没事……什么事,天峻?”武天潇看向弟弟。 “金娇人呢?” “没看到啊。” 龙宫。 金娇再次独自来到龙宫。 “你是来找英玲琰的?”龙渊看着金娇问。 “我答应过她。” “那还真是不巧啊,她不想见你。” “让我见到英姑娘,当面听到她这样对我说。” “金姑娘,你这样执着,为了什么呢?”龙渊问。 “什么?也就是说她一人离开了?”武天峻大喊起来,“金娇可能有危险!” “喂!冲动的家伙!你先冷静一点。”武天潇试图安抚武天峻。 “……看来我是打扰你们了。告辞。”武天峻立刻转身而去。 “天峻!”武天潇追了上去,“你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你就不用管我了——当然是去找阿娇。”武天峻看向武天潇背后,“你去安抚荆秋水吧。” 说完,武天峻转身走了。 “天峻……”武天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我这个当哥哥的,就这么一个苦命相连的弟弟。” “天潇?” “我还是选择陪在你身边。”武天潇给予她一个笑容。 “别勉强了。若他需要你的话……” “你才是需要我的人。”武天潇对荆秋水坚定地说。 “我没事。” “那我也会陪着你。” “那天峻怎么办?” “他是大人了,没事的。”武天潇说,“而且,那是他和金娇之间的事。” 荆秋水听了,点了点头。 “秋水,你明白我的心了吗?你一直……都在逃避我。” “我没有啊。” “你有。” “那我们怎么办呢?”荆秋水抬起那双美眸,盯着武天潇。 “你告诉我。” “要我说,你还是先抓住我吧?”荆秋水笑道。 “你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女孩呢。” “你也一样让人头痛啊,皇子大人。” 武天潇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盯着人家看……”荆秋水被他那深情又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 “没有,就是觉得你好美啊。” “那种话,就不用说了吧。” “但是,用在你身上,就很 合适。” “呵呵。”荆秋水淡然笑了,但随即脸上有显露愁色。 “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你啊……云霓国会不会也会有你的通缉令,悬赏你的人头?” “喂喂,你刚才不是还让我打起精神来吗?” “就算如此,也不能忽视事实……” “别担心了,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杀掉。” “天潇……”荆秋水看上去很担心。 “别担心,也别沮丧。我这不是在这里吗?”武天潇再一次抓住荆秋水的双手,“感觉到了吗?我就在你身边。” “这不是梦……” “傻丫头,你怎么啦?” “天潇,我……”荆秋水难得地露出脆弱的表情。 “真是的,这种表情,你只在我面前露出吧?” “当然了。”荆秋水的回答很小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用我的剑保护你,用我的双手来拥抱你。” “我没有那么脆弱。” “你撒谎。” 荆秋水抬起紫眸对视着他时,他发现她的眼中泛着泪光。 “啊?我可没有弄哭你的意思啊!” “谁哭了!” “你真是嘴硬……知道我担心你吗?” “所以呢?” “所以,就别让我伤心啊。”武天潇露出笑容,鼓励道,“秋水,冲我笑一个。” “笨蛋……”荆秋水倒是被他的笑容感染了。 “这就好看多了。刚才那种表情,别再露出来了。”我的心因你而颤动啊,秋水。武天潇想。 “……嗯。”荆秋水的声音极轻,将头埋进了武天潇怀中。 夜色浓了。空中下起了毛毛细雨。 “秋水……再这么站着,就要被雨水打湿了。” “我不在乎……”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安心了。” “你说的对,那些担忧,现在都丢到一旁,现在,我眼前,有你在,就够了。” “秋水,我们要一起前进啊。” “天潇,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皇子,是不是被驱逐,我担心的是你的人,我担心你的安全,我……” “不要再说了,我不是就在这里嘛?” “那就……真是太好了。” “难得能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啊。” “有什么办法,你太让人担忧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秋水,你微笑的样子很美啊。” 荆秋水听了,不禁微笑起来。 “就是这个样子,要一直 保持着这样的笑容啊。” “你还真是麻烦呢。” “哈哈,就请为了我,稍微麻烦一下吧。” “为什么……在你身边,感觉这么安心、这么愉快?” “秋水,你对我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人。” “你明明没那么大的魅力的。” “能赢得你的心,真是天下最幸运的事。” “我看上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不是吗?”荆秋水露出调皮的笑容,“武天潇,你不是一个懦夫,而是一个勇敢的王者。”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者了。” “那也不要紧!只要你还有勇气、真诚,只要你还是你,我就……” “秋水?” “我就无所谓,真的。你就这样,就很好。” “呵呵,我会一直这样陪着你的。” “我以前一直是一个人,我很坚强;若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只会变得脆弱。” “你是说,我会成为你的弱点么?” “……是呢。” “那么,你也是我的弱点,你知道吗?” “这样好吗?我一点也不习惯。而且,说实话,我很害怕。” “呵呵,我以前,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 “你不怕吗?” “如果能让你进入我的心,进入我的生命,那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就算怕,相比之下,也不算什么了。不是吗?” “你说的很对……” “所以啊,秋水,我么只要携手同心,哪怕是霄寒国与云霓国开战,哪怕是三宫分裂,我也不怕!” “你……” “抱着粉身碎骨的决心,我在所不辞!” “天潇……我又怎么舍得看到你那样?” “呵呵,我决心很强,你懂吗?”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以为你是一个性格平静的女孩。” “但是,在那层平静之下,却有着激烈的一面……你不也是这样吗?” “所以我们才会产生共鸣吧?” “或许吧。”荆秋水看着他,“天潇,你不怕吗?” “和你在一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怕失去你,错过你……很奇怪吗?” “不奇怪。” “我,似乎很难接受,被爱……呢。” “这在我认识你的一开始,就发现了。”武天潇说,“但是说真的,以前的我,也是那样子呢。” “然后呢,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都成了彼此眼中珍 视的人。” “嗯?” “为彼此带来幸福的人。” “是啊,听上去很美好,但是,我还是难以相信这些东西。” “瞬间即逝的美好,是吗?” “嗯。” “不是那样的,你也能感觉到吧?我的心……” “天潇……” “我的心,在替你跳动……我能感觉到你。” “这样近的距离,让我感到害怕。” “即使对方是我,你也有所顾忌,这是一个长期的……” “我知道。”荆秋水垂下头。 “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走下去。我会一直鼓励你的。” “那还真是不错。” “独立、坚强、倔强,你和我很像。”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你和我,很像。”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和我一起走下去?” “现在云霓国和霄寒国之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严重分歧,若说我完全没感觉是不可能的,我……” “秋水?”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怀疑,但我,也害怕面对。” “因为,你对我是真心的。” 荆秋水沉默了,点了点头。 “我对你也是真心的。”武天潇说,“你是一个能伤我心的人。” “这不让你害怕?” “当然。但你……我很珍视你、重视你。” “你对我,也是。” “既然如此,就向着更光明的未来前进吧,一起携手打造……” “我一直,都在期待这样的人,但是,真正出现在我生命中时,我又会很害怕。” “秋水……” “我会努力的,我会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的。” “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天潇……” “啊,下雨了?” “让上天成为我们的见证吧。”秋水说。 “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无论前面有什么样的困难,我都决心和你一起走下去。”荆秋水说。 她闭上眼,眼前浮现出蝶夜寒的身影。 那个曾经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 现在,是天潇在我身边。 荆秋水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手抚在她的背上,二人拥抱着,谁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静静地感受幸福,就够了……荆秋水想。 再也不要松手了。再也不要放手了。再也不要让我走了。天潇。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分析 “怎么了,百里焱?”龙渊看着百里焱,问道。 红棕发的百里焱站在龙渊面前,比起平时的不羁,显得有些拘谨。 “是不是对英玲琰的加入感到不欢迎啊?”龙渊懒洋洋地说。 “龙大人,难道您真的要让那英姑娘加入龙宫?”百里焱显然有些不情愿。 “百里焱,你身为龙家的刀,我的右手,难道看不起她?”龙渊深邃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鄙夷。 百里焱立刻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属下万万不敢怀疑您的判断!” “那是自然。我是问你对英玲琰,有什么看法么?”龙渊的声音冷若寒冰。 “没、没有。”百里焱结结巴巴地说。 “……那就好。”龙渊又看向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许曦和韩敏,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就别闷不做声了,你们肯定也看不惯我对一个外来女子这么上心,不是么?” “在下自然以为,英姑娘沉着大气,英勇矫健,若能加入我宫,此乃大喜事也。”韩敏机灵地说。 “呵,聪明的家伙,顺着我说话倒是不必了。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的脾性。”龙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可见他还是挺高兴听到这些话的。 然后,龙渊又看向一言不发的许曦:“许曦,你认为呢?” “在下……”许曦犹豫了一秒,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龙大人一贯英明,您的决定,在下斗胆认为,都是上上策。” “你也知道说些好听的。”龙渊淡漠地说,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大十岁、深棕发的家臣,似乎都听腻了好听的话了。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英姑娘既非弱女子,也非小女人,而是端庄又勇敢的女中豪杰,若能入我龙宫,必定是一把锋利的剑啊。”许曦一边分析一边说。 龙渊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她确实不是个普通女子。但她是否愿意把她的这些长处提供给我们龙宫所用,还是个问题。” “既然不能给我们龙宫效力,难道还要给别人效力么?”司马峥忽然开口道。 龙渊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 司马峥意识到自己没经过大脑就说话了,连忙谢罪道:“在下该死,有说错话了。” “……我已经习惯了你的这种盛气凌人。若不是看在你勇猛、残忍、不择手段、办事高效上,我可不会允许你这样口出狂言。”龙渊说。 “龙大人这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司马公子身为右护法、冲在第一线,往往在礼节上不懂进退有度,虽然我们都能理解,但也不能因此就降低了龙宫的标准。”韩 敏说。 “你说什么?”司马峥一脸怒气地瞪了韩敏一眼。 “够了,停下。”龙渊拍了拍手。 “司马公子虽然好斗,但对龙宫忠心耿耿,是难得的人才。”许曦说。 “许公子不也是,身为左护法,文武双全,不但忠于龙大人,”司马峥说,“而且聪明过人,心狠手辣。优雅冷漠的气质,与我们高贵威严的龙大人,可谓一拍即合。” “我看许曦还是能了解我的心思的,”龙渊给许曦使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许曦干笑了两声,看上去有点承受不起:“龙大人,我想只要你加把劲,是能说动英姑娘的。” “你对令狐贞也是这种感觉吧?”龙渊一语点破。 “令狐贞?她不过是一个满春楼女子。”许曦说。 “许曦,你就别低估我了。”龙渊道。 许曦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被韩敏一眼捕捉到,后者直偷笑。 “韩敏,你也是个忧郁却颇具才气的人呢,你的自信和敏感,其实也是很吸引女孩子注意的,不是吗?”龙渊瞥了一眼韩敏。 “龙大人,您在说在下么?”韩敏优雅地笑了笑。 “你很机敏,但是有些时候不需要耍小聪明,正视事实并且承认,才是大智慧,你懂我的意思么?”龙渊问道。 “在下修行不够,目前还是没有领会的能力。”韩敏说。 “你真是太谦卑了,别小看了自己。”龙渊说。 “在下会小心的。”韩敏说。 “别光顾着说你了,你给我点真实意见,告诉我,你认为英玲琰怎么样,适合入宫么?”龙渊问。 “英姑娘柔中带刚,刚柔并济,英勇中有娇柔,娇媚中有顽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远远高出平常女子……” 龙渊打断他:“别净说些好的,说说她若是真入了宫,会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韩敏谨慎地看了龙渊一眼,“您想问我她的问题?” “我想要你,用你那敏慧的脑袋,好好分析一下她入宫的利弊,重点在弊。”龙渊说。 “这……”韩敏似乎在考虑着恰当的用词,“英姑娘的优点您肯定已经心中有数,至于缺点么,可能她身为新人,会多少有些不习惯龙宫,但我认为这都能随着时间改正过来的。恐怕最初,最主要的弊端就是她可能不会受制于人。” “你是说,她不会听我的?”龙渊笑了笑,“这个嘛……若真是如此,也不会出我预料。” “龙大人……但我相信,凭借您的魅力 和能力,肯定能让英姑娘意识到,您的过人之处。”韩敏说,“她若肯从心里认定了您的长处,也许就不会那么叛逆、忤逆您了。” “忤逆我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龙渊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不过,我还对英玲琰有些于心不忍呢。” “这……在下也看出来了。”韩敏说。 “司马峥,百里焱,若我让你们对英玲琰痛下毒手的话,你们可别心软。”龙渊突然说。 司马峥和百里焱一听,吓得全身一激灵。 “呵呵,说不定你们心里就想着怎么处罚这个心比天高的臭丫头呢,是不是?”龙渊露出讽刺的笑容。 熟悉龙渊心理的司马峥和百里焱当然知道宫主这是在说反话。 司马峥说:“回宫主,若是您的命令,在下一定遵从。” 百里焱说:“龙大人,我是不会对英玲琰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执行您的命令,那才是我的职责。” 龙渊点点头,道:“好。” “龙大人,在下良言相劝一句,还请您别对英玲琰动粗。”许曦道。 “呵呵,就算是非得用武力让她明白,我也会让司马峥或百里焱出手的。”龙渊的笑容泛起一丝冷酷,“怎么,你以为我想那样对她?” 许曦脸色发白:“您……若真敢有人动英玲琰一根手指,难道您不希望是您自己?” “只有我自己?”龙渊反问。 “唔……”许曦感觉自己呼吸有些苦难,龙渊的威慑力还是太强大了,“在下只是觉得,我们都知道您喜欢英玲琰,我们是不敢对她怎么样的。”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你们对她怎么样。”龙渊冷冷道,“只是,若我下了命令,就不要违背我。” “当然!我们不敢。”许曦说。 “我还是挺想让英玲琰加入龙宫,成为我的手下,你们的同僚的。”龙渊再次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怎样,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她成为我的手下么?” “龙大人,您自己去跟她说,不是最好么?”韩敏道。 “当然了。当然是我先去跟她说了。”龙渊道,“但在那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的建议。” “若说建议的话,我倒是有一条。”许曦说,“凭英玲琰的性格,恐怕她也不喜欢在满春楼一直……” “我倒不觉得英玲琰对那个地方有多深的感情,”龙渊打断了他,“毕竟,就算在那种地方,她还是随心所以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也就是说,您只要让她在龙宫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许曦问。 “……聪明如你,我就不多说了。”龙渊没再说下去,留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 其实韩敏已经察觉到,龙渊知道得比说出来的要多得多,只不过没让讲出来而已。 “司马峥,你虽然甚为暴力,但是你骨子里也是个聪明人。”龙渊邪笑起来,“说不定,还真像你所说的,我能说服英玲琰呢……” “龙大人,您气度非凡,武功傲世,完美无缺,又是高高在上的霸王,那个女人能拒绝您呢?”韩敏道。 “你这样说我,对我可没多大的帮助。我要的是你自己的真知灼见,而不是赏我面子的好听话。”龙渊说。 “即便如此,这也是在下的肺腑之言。”韩敏说。 “韩敏,你还真会抓机会。”司马峥说。 “司马公子,你不也是龙大人眼里的红人么。”韩敏说。 “呵呵,韩公子德才兼备,又有财力。聪慧机敏,相貌俊朗,做起事来有条不紊。对你产生倾慕之心的女子,也不在少数。”龙渊道。 “龙大人过奖了。”韩敏被龙渊这样说着,感觉不舒服。 龙渊这个人,总能看透人心,看破又不说破。 这别说宫外之人,就连他周围的人,都感到不自在。 不过,在龙宫宫主面前,还感到自在,那才是稀罕。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进一步 金娇终于来到了龙宫,自己走进了内殿。 她一看屋内无人,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这不是金姑娘么?”龙渊从门外走来。 “龙宫主,我……” “呵呵,金娇,我现在忙得顾不上你,真是失礼。你能在此等我么?” “啊?当然……” 龙渊转身走了。 “让我在这里等他?”金娇感到一丝不安,“他是去找英姑娘了吧?” 客房。 “英玲琰,我出的条件,你看怎么样?”龙渊问。 “那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我邀请你加入龙宫,你拒绝?” “你是说为你效力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 “我为什么要接受?” “难道你想回到满春楼那样的环境里么?” “这与你无关。” “面对现实吧,英玲琰,满春楼那个地方,不是和你。” “难道龙宫就适合我吗?” “难道不是么?” “你又怎能保证龙宫是适合我的地方?” “能入龙宫,是多少人的梦想。” 英玲琰抬起眼看着他:“你怎知道,这是我的梦想?” “你不同意?” “我拒绝。” “没有人可以拒绝我。”龙渊对她说。 “你怎么不明白呢?我对为你效力这种事,没兴趣。” “你似乎对于龙宫还不太了解。” “我没有了解的愿望。” “三宫中的龙宫,我是龙宫宫主,龙氏继承人。” “龙渊,你到底要我怎样?” “怎样?”龙渊将她抵在墙上,让英玲琰不得不正视着他,“你竟然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那又如何?”英玲琰冷漠地对视着他。 “还真有趣……大多数人都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你就与众不同。英玲琰,你为什么不能像大多数人一样呢?” “我是异族女子,我知道。” “我不是指这个。”龙渊凝视着她说,“你真是一个奇特又不可思议的存在。” “龙渊,拜托你退后一点。” “不要。”龙渊说着,任性得像个孩子,“一向是我命令别人,而不是我被命令。” “那就算我请求你,行吗?”英玲琰小声说。 “哦?态度缓和了啊?”龙渊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景象似的。 “只要你能退后,让我走 出来……” “你以为我会甘愿那么做吗?”龙渊问她。 英玲琰再次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难道不行么?你这个人,究竟要怎样?” “你觉得我很过分?” “当然!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是有问题!若我工作的地方知道了……” “要是你那个上司——满春楼老鸨知道你在龙宫呆了一夜,可是会好好巴结你的哦。”龙渊笑道,“话说回来,我去满春楼找了你那么多次,哪一次不是给她满春楼增光?” “你……” “不是么?那个老鸨可是相当期待我去呢。而身为能吸引来我的你,难道真的想失去这么重要的一位客官?你也太自私了。” 英玲琰顿了一下,道:“现在这样的时刻,你还在考虑满春楼的老鸨?” “难道身为好艺伎的你,就不提主子想想么?” “我……” “呵呵,被我说中了吧?” “我来,本来就是想……让你别来找我的。” “可惜啊,就算你这样要求,我也不认为老鸨会同意失去我这么重要的顾客的。她根本就不想让我恼火,反过来,她想抓住一切机会好好巴结我。你觉得呢?” 英玲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果然,你也默认了呢。” “不是的……我……这里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呵呵,英玲琰,你还是有些天真哦。如此不知世故,真不知是祸是福。” “你说什么?” “一直这样天真下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龙渊靠近她的脸,直视着她的双眼。 “你……” 龙渊在她的耳边低语:“若是到了我这里,我可是会让你一直这样天真任性下去的,没关系的哦。” 龙渊又与她拉开距离,但双手一直撑着墙面,没有让她脱身。 他成功地捕捉到了她脸红的那一刹那。 “怎么,你也这么认为的吧?”龙渊问。 “我……”英玲琰欲言又止,停顿了下来。 “你也看出来了,我一直都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但是,我的要求,也够明确了,不是么。” “龙渊,你何必将我关在这里?我早晚有一天会出去的。” “你想走,我虽然不情愿,但也不会拦着你。”龙渊说,“不过,我可能会对老鸨说两句话,那你可能在满春楼就……就被轰出来,然后呢,我再把你关在这里,如何啊?” 英玲琰一听,气得涨红了脸:“你!你个卑鄙 小人!” “呵呵,所以说,英玲琰,你太天真了。”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龙渊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你真想知道?” 英玲琰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很有意思吧。” “什么……意思?” “就是给我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经验。”龙渊淡淡一笑,“你是个很特别的人呢。” “我只不过是个异族女子,身份高贵如你,应该找个云霓国传统的大家闺秀。有何偏偏认定了我?” “怎么说呢……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龙渊再次贴近了她的脸,笑着说,“英玲琰,你若不愿做正室,让你当个侧室,也是挺有趣的。” “你!”英玲琰急红了脸。 龙渊又一次拉开了距离,道:“呵呵呵,果然,你这样的个性,还是当一个侧室情人,才不失乐趣!” “放肆!” “你还是不要对我高声说话的好。”龙渊用充满威慑力的声音说。 “否则怎样?你个衣冠禽兽!” “哦?我还没在你面前宽衣解带过,你就能判定我是衣冠禽兽?” “你在满春楼已经当我的面、宽衣过很多次了!”英玲琰道,“该不会是你的记忆出问题了吧?!” “竟然还敢污蔑我,真是罪上加罪。” “你能不能收起那诡异的笑容!?” “但是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笑啊。”龙渊欣赏着英玲琰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打算把我关多久?” “你想在这里呆多久,我都欢迎哦。” “我一刻也不想呆!” “我劝你还是听我的话比较好,太任性的话,只会遭到一次比一次糟糕的待遇。” “你!我……”英玲琰似乎失去了力量,垂下来头,脸色很绝望。 “虽然很乐意看到你精力充沛的样子,但现在这样乖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龙渊轻笑着说,“反而,很适合你哦。” “拜托你说话有点人话的样子,我可不是你的宠物。” “你自然不是什么宠物,但是,这样子却格外地适合你呢。” “别看不起人了!” “英玲琰,难道我就没跟你说过……”龙渊夸张地叹了一口气,“我应该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在满春楼的厢房里,还记得吗?” “什么?” “我说过,‘姑娘家还是要温柔一点’才可爱,不是吗?” “对你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温柔!” “你其实也挺温柔的,卖艺的时候,我观察过你很多次了……”龙渊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你……你究竟给不给我出路?” “啊呀,英玲琰,我已经给了你最好的出路——成为我龙宫的人。” “你……想让我替你效力。” “不然呢?你以为我什么意思?” “没有……”英玲琰又脸红了。 “还说‘没有’?你明明都脸红了!”龙渊笑道,“以前我在满春楼怎么调戏你,你都没多大反应,来了我龙宫竟然三番五次地脸红,看来我这地方真是适合你啊……” “别瞎说了!是你不断地在说奇怪的话啊。” “所以呢?这不是让我们有进展了么?” “根本没有那样的事!是你自己,出现幻觉了!” “嘁,事到如今还嘴硬啊……” “我是不会同意的!” 龙渊笑着说:“英玲琰,你好好考虑考虑。” 然后他就出客房,回到了内殿。 “抱歉让你久等了。”龙渊说。 “怎么了?”金娇问。 “宫内的一点杂事,没什么。” “英玲琰的事?” 龙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金姑娘,你还是别参与比较好。” “告诉我又如何?也许我能帮你。” “你是想帮她吧?” “你这样囚禁英玲琰,太不对了。” “我就是想。” “难怪都说你是个霸道的人。” “三宫宫主,你应该知道,必须是霸道的。” “英玲琰没有从你的意愿,是不是?” 这时候,武天峻来到了龙宫。 他进宫,直入内殿,找到了那里坐着的金娇。 “阿峻?”金娇惊讶地站起了身。 云叶城。 荆秋水说:“下一步要怎么做?怎么应对武林纷争?” 武天潇说:“这真是一个宽泛的问题啊。” “难道你就没有想法?”荆秋水问。 “想法我当然有了。”武天潇说,“但是,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连天盟,”荆秋水说,“他们是很有的盟友,不是吗?”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进攻 武天峻将金娇带出了龙宫。 “天峻,你怎么来了?”金娇问。 “你还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能一人来龙宫,还不告诉我们?这样太危险了!”武天峻对她说。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英姑娘,也没打算打扰你们。”金娇说。 “这不是打扰不打扰的事,你一个人来太危险了!若不是我来了,谁知道龙渊会对你做什么。你不想再被关在这里吧?” “他也不能把我怎样。再说,你来了,他可能就会心情不好,还反过来攻击你呢。” “这就是你对我关心的回报?” “……不是啦,谢谢你……关心我。” “这还差不多。”武天峻说着,仍然感到有些生气。 “怎么了?你还生我的气?” “我可不想让你独自面对这么大的危险。” “其实龙宫跟麒麟宫一样,三宫这种地方……” “就算是对于你,也太危险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这么说。” “本来就是如此啊!”武天峻说,“现在,我们得分析一下局势。你说说看,我们还能去找谁?” “找谁?”金娇想了想,“依我看,连天盟还是可以的……” “那我们就去找连天盟。” “你确定?”金娇有些惊讶。 “怎么,难道我们还坐以待毙?现在不是被动的时候。” 于是,武天峻与金娇来到连天盟外。 他们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上楼苒玗。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楼苒玗见到他们,轻蔑地问。 “楼姑娘在这里做什么?”金娇问,“难道说,凌清漪也在?” “教主自然不在,只有我一个人。但是,你们若要找麻烦,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楼姑娘息怒,我们没有要找麻烦的意思……”武天峻连忙解释。 楼苒玗不听他解释,突然他发起进攻。 “啊!”武天峻本能地用手臂挡住进攻,鲜血已经溅出。 “阿峻!”金娇急忙喊道。 “楼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武天峻话还没说完,楼苒玗就上来再一次进攻,还好他躲得快。 当武天峻看向楼苒玗的双眸——那对褐眸中露出疯狂。 “楼姑娘看来是不想听我们的解释了。”武天峻低声道。 冷风袭来,楼苒玗茶褐色的秀发随风而动,明明只有十四岁的她,在这种情形下却冷静得惊人。 不愧是凌霜教的弟子,哪怕是面对灾难和血腥,也如 此冷静沉着,仿佛是家常便饭一样。 “你们不该惹我的,”楼苒玗露出疯狂而嗜血的笑容,“本来人家心情就不好。据我的最新消息……真让人不爽。然而龙宫我进不去,就到外面找替死鬼。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我何不好好发泄一场?” “她在胡言乱语什么,金娇你听得懂吗?”武天峻低声问一旁的金娇。 “根本听不懂。” “那我们现在除了应战,没有别的选择了?” “逃是逃不掉了,再说,我们无论如何也得进连天盟啊。” 就这样,武天峻和金娇只好应战楼苒玗。 武天峻负责进攻,金娇在他身边负责替他恢复。 “凌霜教的功法一向阴气很重,而且这个楼苒玗攻击起来,下手够狠啊……”武天峻说。 “哼,你们一群漂泊于世的俗人,就让我的手,送你们去见冥王吧!”楼苒玗出言狂妄。 “你小小年纪,怎么心肠这样歹毒?”金娇看不下去,一直替武天峻回血。 “这位姐姐,速度真是太慢了!”楼苒玗笑了出来,“你这样一直回血,也赶不上我攻击的速度!” “或许吧,但你也不会毫发无损的。”武天峻说完,用刀上前攻击她。 “啊!”果然楼苒玗没能躲开,被伤了。 楼苒玗看到自己的腿流出的血已经浸染了衣服,道:“竟然砍伤我!?你一定会下冥府的!” “真是个聒噪的女孩子……”武天峻说。 “哼,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我可是靖晓滢的师妹,你以为她会用的招式,我就不会用吗?”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金娇仍这样问道。 “我对对话没兴趣。你若能打败我,那你们就能活命;若不能,那就只好成为我手下的亡魂了!”楼苒玗的攻击劲头只增不减。 “太荒谬了!天峻,快想想办法!”金娇喊道。 “这个楼苒玗看上去只相信蛮力,我们怎么说都说不通的。”武天峻说。 “怎么会……难道白白惹上这么麻烦的事?天峻你当心点!” 武天峻及时躲避一击,然后道:“金娇,你只管集中精力替我回血即可……这个楼苒玗,就留我我去对付吧。” “小心!”金娇再次呼喊。 “喂!你躲什么!你不是要推翻凌霜教吗?你不是要与我们凌霜教为敌嘛?你不是要吞灭云霓国么?”楼苒玗喊道。 “楼姑娘,你在说什么发神经的话?”武天峻问。 “难道不是吗?我知道你是什么异国派来的 奸细,你就是来专门跟我们云霓国武林第一教——凌霜教作对的吧?” “你真是误会大了!”武天峻说。 “哼,他们都这么说。没有一个能从我手中活着出去的。” “‘他们’?”武天峻问。 “你以为自己很幸运是不是?你以为你有一个替你回血的人,我就打不过你们了?” “楼姑娘,你自己虽然出招狠毒、迅速,但是漏洞百出,命中率又低,会败北也是当然的。”武天峻说。 “你说什么!?”楼苒玗果然很受刺激。 “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啊,这就是你的最大能力么?我看我怎么样都会赢哦。”武天峻说道。 “还没完呢!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楼苒玗愤怒一击,却被防御着的武天峻减小了杀伤力。 “你还真是容易被预测,我一眼就看穿了你那虚伪的嚣张的言论。”武天峻说。 “我还真是被人看扁了啊!”楼苒玗狂怒地叫喊起来,“就凭你这个奸细,也配让我们凌霜教的人出手?” “看来你误会很深,根本就没弄清楚情况。”武天峻说。 “闭嘴!谁要你管!”楼苒玗喊道,猛烈地攻击过来。 “还真是个问题少女呢,凌清漪对你一定很头痛吧?” “哼,外人不要随便评价凌霜教的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一天到晚只会这样恐吓别人,楼苒玗,果然还只是个小孩子嘛。”武天峻说。 “住口!你这个蠢货!”楼苒玗蓄力攻击,但武天峻避开了。 “明明你才是愚蠢的,什么都不听人解释,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武天峻试图说服她。 “别再给我灌输这种无聊的言论了!”楼苒玗完全不想听,“究竟是谁愚蠢,等这场战斗打完,就能见分晓了!” “可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是执迷不悟吗?”武天峻感到这个楼苒玗有些让人头痛。 “哼!那只能说你们运气太不好了,碰上我这个看谁都不顺眼的凶狠家伙。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几句迷惑人心的话,就轻易上当吗?”楼苒玗说。 “你这简直是无可理喻!”武天峻说。 “是又如何?你们不过就是败在我手上的命,否则,又怎会如此狼狈?”楼苒玗邪笑起来。 “你是说,哪怕是我们输了,也是命了?”武天峻显然不悦,“什么逻辑,看来你真是不清醒啊!” “我就算是不清醒,那最后毙命的也是你们,信不信?”楼苒玗笑道。 “恕我不同意…… ”武天峻咬牙切齿道,举刀攻击起来。 “啊!”楼苒玗净趁着得意了,没想到被突如其来的攻击伤到了,“你这个走狗!废物!看我不杀死你!” “真是个暴脾气又毫无头脑的女孩子……”武天峻说。 “往哪儿跑?!”楼苒玗反击。 “唔!”武天峻还是受伤了。 “阿峻!”金娇立刻替他回血。 “多谢……阿娇……”武天峻直流汗。 “怎么样?你可别吓我!”金娇说。 “没事,这点皮肉伤,不算什么。”武天峻说。 “真是麻烦啊,我得一个人对付你们两个。”楼苒玗说,“但是,比这更棘手的我也对付过,能打赢我的人,至今我还没遇见过几个。” “你哪里来的这种盲目的自信和荒谬的想法……”武天峻说,“你根本就没有认清事实!”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像师姐和教主那样,为了一些所为的道义,就放弃大好机会?在我看来,有些人明明就是该死,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楼苒玗激动地说。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武天峻说。 “像你这样的逆贼,是不会懂的。”楼苒玗轻笑道。 “楼姑娘,现在就收手,我们不会追究你。别让事情变得更难看了。”武天峻说。 “哦?终于考虑要投降了吗?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嘛。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好不容易都打到这个地步了,还想让我收手?你们做梦!” “唉,看来不得不全力进击了。”武天峻说。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连天盟的钥匙 荆秋水说:“天潇,我还是认为连天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去连天盟一趟。”武天潇说。 他们刚一到连天盟,就遇到了正在与楼苒芋对战的武天峻和金娇。 这时,楼苒芋刚被武天峻和金娇打败。 楼苒芋逃了。 “秋水!天潇?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金娇看到他们,便问道。 “我们……我们并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荆秋水说,“我们只是觉得,应该来找连天盟的人。” “真巧,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武天峻说。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武天潇问他。 “楼苒玗不听我们解释就肆意进攻,被我们打退了,”武天峻说,“乖乖,别看那姑娘年纪小,还真能打,而且下手特别狠。” “还好你们现在没事了。”荆秋水说。 “我们还等什么?快点进连天盟吧。”金娇说。 武天峻、金娇、荆秋水、武天潇一起走入了连天盟。 通过一条水上小径,他们遇到了兰娴婷。 “兰姑娘?”荆秋水问。 “啊,这不是荆秋水和金娇么?”兰娴婷转过身,蜜茶色的秀发在阳光下十分闪亮。 “兰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金娇说。 “啊,也是,想起上一次见面……你们以为我被御笙和龙渊抓去了,是吗?”兰娴婷露出会心的微笑。 “你看上去没事,真是太好了。”武天潇说。 “呵呵,其实我也是大难不死,要不是托盟主的福,我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兰娴婷说。 “娴婷,你在跟谁说话?”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位男子。 “青旭?”金娇道。 “啊,盟主,我们正谈到您呢。”兰娴婷面向他说。 “谈到我?”青旭的脸色看上去没有以前那样苍白,虽然虚弱,但炯炯有神的双眸中仍然不减犀利。 “谈到您怎么救我出来的……”兰娴婷说。 “啊,当时的事,大可不必再提了。”青旭说完,将目光定在武天峻他们身上,道,“到时这几位客人,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我们是想借助您的帮助。”金娇说。 “你们想借助连天盟的帮助?”青旭问。 “是的。”荆秋水说。 “我懂了,在你们看来,娴婷是打开连天盟的钥匙。是这样吗?”青旭似乎有些不满。 “青大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武天峻说。 “只是想得到您的一些帮助 。”荆秋水说。 “你们知道我性格孤寡清高,就打算从好说话的娴婷这里下手,是吗?”青旭说。 “你误会了。”武天潇说,“我们是因为局势动荡,需要一切能够聚集的力量,来对付……” “你先停一下,”青旭打断他说,“若真有什么局势动荡,我们连天盟可不想参与其中。” “这就是你的答复?你宁愿回避现实?”武天峻说,“这样做不是有点太……不君子之风了吗?” 青旭嗤之以鼻:“武公子……对吧?我们连天盟可没有义务替你们办什么肮脏的事。” “这根本不是肮脏的事,这是关系到你我存亡的大事。我们为何不联合起来,好壮大彼此的力量?”武天潇说。 “依我看,是壮大你们的力量吧?”青旭毫不留情地说,“我看看,你们只有四个人,而要我搭上连天盟这么多条人的性命,你说我会同意吗?” “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这对你们也有利。”武天潇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谈清楚吗?”青旭问,“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要帮你们?” “盟主,我觉得秋水应该有她的道理的。”兰娴婷说。 “谢谢你,兰姑娘。”荆秋水说,“是这样的,如今龙宫与静空门联手,而皇宫的意思,是让三宫彼此不破坏平衡,而且不可与江湖上的任何势力结盟,比如凌霜教。” “但你们不属于三宫?”青旭挑眉,看向金娇,“我要没弄错的话,这位金姑娘不就是麒麟宫的人么?” “我不算啦,我只是自己逃出来的,麒麟宫的事务根本不归我管。” “尽管现在是这样,然而,你终有一天会成为麒麟宫宫主的,不是么?到那时候,这些事情,我们还洗得干净么?”青旭提出疑虑。 “这……我……”金娇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么多。” “没有?身为宫主,你应该比谁都深思熟虑、考虑周全,考虑好所有的后果,然后再行事,你可是涉及了很多人的性命啊。”青旭说着,露出疲倦之意。 “盟主,您累了。”兰娴婷说。 “我没事。诸位若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我们连天盟是不愿意卷入这种纷争的。”青旭已经下了逐客令。 “慢着!”武天峻看青旭转身就要离开,叫住了他,“青大侠可能还不知道,但龙宫已经暗地接触凌霜教了。” 提到“凌霜教”三个字时,武天峻看到青旭的身子明显僵住了。 “虽然皇宫可能也警告过凌霜教不要去和三宫结成势力,但是,暗地里,龙 宫若有什么需要,凌霜教极有可能为其提供武力的。”武天峻继续说。 “是……这样啊……”青旭深深吸了一口气,清理了一下思绪,然后转过身,对兰娴婷说,“娴婷,你可听说过这种事?” “这是最近才发生的、极为隐秘的事。”武天峻说。 “哦?也就是说,没人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了?”青旭怀疑地问。 “我也听到了。”金娇说。 “唉,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算是看在麒麟宫的面子上,我也难以下决定……”青旭说。 “青公子,我们没有任何欺骗的意思。而且,我们一向视兰姑娘为盟友,所以才想来找连天盟。”荆秋水说。 “视兰娴婷为……那我问你,当她被御笙和龙渊抓走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想着来救她?”青旭问道,口气中充满了鄙夷。 “我……这……”荆秋水有些不知所措。 “盟主,以前的事就别提了,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缠身,而且,救我也不是首要任务……”兰娴婷出声道。 “娴婷,现在不是你替他们讲话的时候,”青旭说,“虽然我不想让凌霜教也得到龙宫的庇护。” “既然如此,你为何拒绝我们呢?”金娇问。 “……我并没有说要拒绝你们。”青旭说。 “真的吗?”武天峻高兴道,“那太好了,青大侠,我们可以一起并肩战斗了。” “唉,我听说,霄寒国那边,也出现了动荡。”青旭看向武天潇,“严重么?” 武天潇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很严重。” “那你们还不回去么?”青旭问。 “不瞒您说,我已经回不去了。”武天潇说。 “哦?”青旭不禁皱起眉头,“你都不能回去了?” “而且,我也不会让我的弟弟回去的。”武天潇说,“大多数人正都从霄寒国里往外逃呢,我不会让天峻回去送死的。” “这样啊……”青旭漠不关己地说,“看来作为皇子,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我们不是来这里跟您说这个的。但如今,大局面您也清楚了。所以,您能帮我们吧?”武天峻问。 “我想想,两个流亡的皇子,一个落魄的麒麟宫宫主,还有一个琴圣的徒弟,”青旭说,“娴婷,你说呢?” 兰娴婷被突然叫到名字,吓了一跳,然后看向青旭:“盟主?为什么要让我来判断?” “面对这几个失去了势力,当时又置你于危亡而不顾的人,你说,我应该帮他们吗?”青旭说。 兰娴婷看了 看青旭,又看了看荆秋水,然后道:“我认为,帮助有难之人,是连天盟义不容辞的义务。” “呵呵,娴婷,你总是这么正直、善良,”青旭笑道,“不愧是我青旭看上的人。” 兰娴婷对荆秋水说:“盟主会帮你们,连天盟也会帮你们。但是,其他的权力纷争,我们宁愿不参与……” 金娇说:“我会尽力让麒麟宫不知道你们和我结盟的事的。” “这种事,估计就算你这么说,他们也早晚会知道的。”青旭说,“不过,既然娴婷认为我应该帮你们,那我就听她的好了。” “呵呵,盟主真是爱开玩笑。”兰娴婷脸上出现绯色。 “好啊,连天盟能帮我们,这样一来,龙宫和静空门、凌霜教,就都有要顾虑的地方了。”武天峻说,“这样一来,三宫的平衡才不至于被打破。” “恕我直言,但凤宫不是最好的结盟伙伴么?”青旭问。 “凤宫……和龙宫关系其实很近。”金娇说。 “所以呢?你顾虑他们不会相杀对立?难道麒麟宫关系就不近么?凤宫难道不是早晚要落入龙宫或麒麟宫之手的么?”青旭问。 “这……”金娇一时有些头疼,“您说的有道理,但……” “但什么?凤宫这么重要的势力,难道你要让它白白落入龙宫之手?”青旭问。 “我们也尽量和龙宫保持平和的关系……”金娇弱声弱气道。 “金娇,别太天真了,你也看到龙渊怎么对我们的了。现在还说没有鱼死网破,真是有点自欺欺人啊。”武天峻说。 “若真像他所言,你们要怎么办?”青旭问。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少女的心机 荆秋水、金娇、武天峻、武天潇在连天盟主殿内。 青旭当众宣布:“松玮,宗璴,宗玶,你们也该知道了,我们连天盟要帮助我们的这几位盟友。” 苦亚麻色发及肩向内卷发、淡棕眸,身着烟粉色衣的少女——宗璴,说:“金姑娘和我们是同盟了?好啊,这样金姑娘一有什么跟魔有关的问题,就可以来找我了。” 金娇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还不想严重到什么情况都得找宗姑娘啊。 “我以为宗璴作为令狐贞的徒儿,你们会帮助龙宫呢。”荆秋水说。 “不是的,我跟龙宫的关系也没有那么近。”宗璴说,“而且,能帮助到金姑娘,我也很高兴。” “宗姑娘人真好,而且温柔秀美,一定会找到如意郎君的。”武天峻说。 宗璴淡淡一笑:“身为一代魔女,我可不能有人的感情。虽然我与金娇惺惺相惜。” 这个看似软弱的邻家小妹,气质十分冷漠——毕竟是被魔选中的特殊命运,而且身为魔女,有灵异能力和不死之身。 宗璴看向荆秋水,说:“至于荆姑娘你额头上的赤色印记……烟琦其实是被恶魔选中却被第一人格击退而产生的遗留存在。” “璴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兰娴婷说,“我们连天盟要和他们结盟,你明白吗?” “兰姐姐,我一直都很崇敬你,”宗璴说,“你知道我的,我是被恶魔附身而拥有超人武功的女孩,从小就被恶魔选中,我能察觉到妖气,能通过魔赐予自己的力量去当牵线人,能与魔的世界沟通。” “所以说啊,先了解一下自己不擅长的生活吧,璴儿。”兰娴婷说。 “我同意娴婷的说法,”松玮说,“璴儿,让你摆脱那个世界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投入到现在的生活中。” 宗璴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跟你们说不通,所以自从遇到荆秋水和金娇后,我才有了能理解我的人啊!” “不过呢,姐姐,你也要感激连天盟里没有人把你当成怪物哦!”在宗璴身边,系着粉蓝色蝴蝶结带的双辫少女说着。她有着中长过肩金砂发,身着绀青衣,一双淡棕大眸与宗璴的很像,但其中透出深一层的狡黠。 “玶儿,你没有魔之力,是不会理解的。”宗璴苦笑。 荆秋水不禁注意起这个宗玶——气质甜美,看上去像个病西施。 荆秋水感觉到——宗玶看似乖巧,但颇具心机。 宗玶突然摆出脸色:“哼,你们一个个都自命清高,就我宗玶一个可怜的弱者,你们觉得我好欺 负呐?!” “玶儿,你这样闹脾气就不对了。”宗璴说。 “姐姐,我看你是被这些人给迷得昏头转向啦!”宗玶仍然不依不饶地说,“真是麻烦死了,我为什么要被卷入这种事情?”宗玶急忙跑走了。 “玶儿?”宗璴叫着她的名字,但没能叫住她。 “对不起,我妹妹年纪还小,可能被这些事吓着了。”宗璴向大家道歉道,“盟主、荆姑娘,请你们原谅。我得去追她,免得这孩子做出什么傻事。” “我们能理解,你快去吧。”松玮对她说。 宗璴立刻走了。 “阿峻,我们也去找宗玶好不好?”金娇说。 “什么?”武天峻道。 “金姑娘,你还是别去了,”兰娴婷说,“她们两姐妹经常这样的,随她们去吧。” “可是,我觉得是我们的出现让宗玶那么激动的,阿峻,我们还是去跟她道个歉吧。”金娇说。 “真拿你没办法……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大哥。”武天峻说完,就和金娇一起跑走,去追宗璴了。 “啊,你们两个?”武天潇刚想说什么,但武天峻和金娇已经没了踪影。 “真是的,他们两个……”荆秋水说,“盟主,请你见谅,他们也还年轻,有时候会比较冲动。” “不,这没什么,”青旭说,“比起这个,咱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怎么联手比较好……” “玶儿!玶儿!”宗璴紧跟在宗玶身后,喊着,“玶儿!你等一下啊!” “我才不要!姐姐你别跟过来啦!”宗玶大叫起来。 “玶儿!你怎么了?”宗璴看到宗玶终于停下了,走到她身边,道,“怎么了?那几位客人又不会吃了你,有那么吓人吗?” “不会吃了我?”宗玶猛然回头,“你可知道,他们这样入侵我们连天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夺走盟主的权力!” “傻孩子,说什么呢?”宗璴一听,笑了出来,“你可是脑子坏了?什么‘入侵’、‘夺权’的,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不相信那些外人!”宗玶喊叫着。 “那你也不用反应那么激烈嘛。”宗璴柔声说。 “你们一个个都被骗了!”宗玶说。 “盟主很明智,若对方真是雕虫小技,那也瞒不过盟主呀。” “只怕他们的皇子身份、麒麟宫宫主的身份,会让盟主,乃至你们,都一个个买他们的账吧!?”宗玶喊道。 “你这孩子,又说什么傻话呢?”宗璴道,“这样太失礼啦,他们可是好人。” “ 姐姐,是你被骗了!你才是没看清事实的那个!”宗玶捶胸跺足起来。 “好啦,别闹了,你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宗璴用严厉的声音批评道。 “宗姑娘?”武天峻和金娇突然出现。 “啊!”宗璴猛地一转身,显然被吓了一跳。 “对不起,吓到你了。”武天峻说,“但是,我们是想来看看,你们是不是没事。” “如你们所见,我们没事。”宗璴冷冷地说。 “那个……我们是想来澄清一下,我们并不像宗玶所想的那样,可能是她误会了。”金娇说。 “姐姐,要我说,越是想要澄清自己的人,才是越有罪恶的人。”宗玶说。 “你说什么?”金娇有些不悦。 “啊,等一下啊,”宗璴感觉很不好做,“那个,其实我妹妹年纪还小,她不懂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请你们别放在心上。” “姐姐,你就别替我说话啦,根本用不着!” “玶儿,你怎能这样任性呢?再无理取闹的话,我可是要被迫让盟主惩罚你的哦!”宗璴对她说。 “姐姐就知道欺负我……”宗玶噘着嘴说。 “我这哪里是欺负你啊。”宗璴开始皱眉了。 “宗璴,看来你妹妹错把我们当成坏人了。”武天峻说。 “真是不好意思,武公子。”宗璴说。 “姐姐,你别向他们道歉,行不行啊?”宗玶噘着嘴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应该就这么跟着我们吧?难道你就不怀疑?” 宗璴转过身,对金娇说:“对不起,我这个妹妹脑袋不太灵光,而且粗鲁无礼,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哈哈,这没什么。”武天峻爽朗笑道。 “你说谁是笨蛋啊?”宗玶怒道,“姐姐,你就对他们不起疑心么?真是太大度了……” “够了!你住口。”宗璴厉声说,“你真是太无礼了,给我们宗家丢脸。” “姐姐?你……”宗玶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说她,一时间,眼中充满了泪水,大喊着,“你们都是大笨蛋!姐姐,最讨厌了!” 话音未落,她就一股脑儿地跑了。 “啊?玶儿?”宗璴叹了一口气。 “又跑掉了啊……”武天峻有些失望。 “别灰心,我们还会找到她的。”金娇说,“她应该就在这连天盟内,不是吗?宗璴,我们一起分头找,怎么样?” “唉,现在只好这样了,”宗璴有些沮丧,“真抱歉,还得麻烦你们……” “不,这 多少也有点我们的过错,她可能是被现在的情况吓到了吧。”金娇说。 “那这样吧,阿娇,你去西边找,我去东边找,宗璴,你去北边找,如何?”武天峻提议道。 “嗯……现在只好这样了,我看她是向北边跑去了。而南边是盟主和荆姑娘他们正在谈话的地方……好吧。”宗璴说完,便朝着北边走去了。 “阿娇,你别忘了,宗玶她对我们抱有强烈的敌意呢,我觉得她是怕我们吧。所以我们接近她的时候,要万万小心,别再刺激了她。”武天峻说。 “阿峻你竟然还有体贴的一面啊?”金娇道。 “什么叫‘竟然’啊?”武天峻做出一个鬼脸。 “不多说了,那孩子现在一定很害怕。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做出任何刺激她的事情来。要我说,我们要压低气场,悄悄接近她,免得她再跑掉。对吧?”金娇说。 “要我说,最好是让她姐姐找到她,那她就不会闹那么大的脾气了。”武天峻说。 “她应该是对我们这些生人保持警惕,而且被麒麟宫这类大势力吓到了吧。”金娇叹了口气,“但是呢,我们只要说服她,让她认识到我们其实是好人,就可以了。” 在远处,宗玶躲在暗处,嘴上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矛盾 连天盟外。 “小喜鹊,你还真是打击人啊。”一位红棕发的男子道。 “百里公子,我看你一直在连天盟外徘徊,原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兰娴婷一脸不悦道。 “这可是件大事,你不否认吧?”百里焱说。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我再强调一次:这件事你太晚啦,已经没法进行了。”兰娴婷不耐烦地说。 “太晚了?我看你是没有诚意要和我们联手啊?”百里焱说。 “随便你怎么想,但事实就是如此。”兰娴婷说。 “竟然被人抢先了……”百里焱闭上眼,然后又睁开,“我说,究竟是哪路大仙这么走运?” “这不能算是运气吧?人家也是有实力的。”兰娴婷说。 “是啊,真是够有实力,能抢走我们龙宫的盟友呢。”百里焱皱了皱眉。 “百里公子,”兰娴婷叹了一口气,“虽然龙宫权倾天下,但这天下,也不全是龙宫的。” “你对我说这种话,可要小心了,”百里焱露出狡猾的笑容,“我身为龙家的刀,是应该斩了这种人的……” 兰娴婷瞪着他:“那你倒是斩了我啊?” “呵呵,对于兰姑娘,我可不想下手。”百里焱闭上眼睛,笑意不减。 “你这样,明明是滥用权力,而且,行凶霸道。”兰娴婷指出。 “而你,不过是个傻丫头,根本看不清局势。”百里焱似乎有点动火了。 “这种事我说了又不能算,你为何不直接找青盟主?”兰娴婷问。 “我找到了你,这不是一样吗?” “哪里一样了?” “小喜鹊,你还真是多话。” “再重申一遍——我不叫‘小喜鹊’!”兰娴婷急得脸都红了。 “哈哈哈,你脸红的样子好可爱啊。”百里焱大笑起来,“看来还是‘小喜鹊’这个名字适合你。” “难道,你对我的仙鹊剑,感兴趣?”兰娴婷怀疑地看着他。 “并非如此,”百里焱看着她说,“不过我确实听说过你那把剑——据说由彩色仙鹊的羽毛制成,发动攻击的同时会出现幻象,并进行二次攻击,而‘愤怒技’能使敌人速度减慢。” “看来你还挺了解的啊。”兰娴婷无所谓地说。 “呵呵,兰姑娘,容我直说了吧,”百里焱说,“你那把仙鹊剑,可会为你招来不少的人……也就是,想和你那把剑过招的人。” “所以呢?与你何关?”兰娴婷问,黑茶色的眸子中透出警觉。 “小喜鹊,你应该 当心,遇到的若是像我这样的好人,那还好……” “你是好人吗?”兰娴婷问,“一上来就对我纠缠不休,难道你也想吃我一剑?” “哦呀,竟然被威胁了。”百里焱微微笑道,“你这样娴雅大方,有诗韵、有才华,又具有女性之柔美的女子,怎能说出手就出手?” “否则呢?难道我还要被打吗?”兰娴婷不耐烦道。 “我听说过你天赋过人、悟性很高,”百里焱说,“让我跟你过招,你用那仙鹊剑,若能赢了我手中的刀,我就不再让你跟我们结盟;你若输了,就乖乖让连天盟与我们龙宫联手,如何?” “第一,我不想跟你过招;第二,结盟的事我说了不算,你得去找我们盟主。”兰娴婷决断道。 “……真是麻烦啊,”百里焱说,“你看上去清雅出尘,幽远静谧,兰姑娘,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素雅柔和。” “你想说什么?” “你高贵矜持,傲骨清幽,不被尘垢所污。”百里焱认真地看着她,“你空谷幽兰,清新优雅,让人不得不远观呢。” “这是在夸我吗?你为何这样说?”兰娴婷感到不解。 “你淑美善良。”百里焱说。 “你怎知道?”兰娴婷问。 “外表不过是个弱女子,其实坚傲不屈。”百里焱说。 “百里公子,我看你是不是太累了?若想找我们盟主的话,改天再来也可以。” 百里焱笑了出来:“哈哈,真是拿你没辙!” “我听说百里公子是赫赫有名的江湖奇女子——百里寻香之子,”兰娴婷说,“听说,你性格如烈焰,但狂躁如火,不可束缚。” 百里焱用他那双褐眸看着兰娴婷:“我身为龙源的右手,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 “可惜我帮不了你。”兰娴婷说。 “怎么,你就不能代表连天盟,帮我们龙宫?”百里焱皱眉。 “不能。”兰娴婷简洁地说。 “为什么?”百里焱开始恼火了。 “因为连天盟已经同意帮助金娇了。”兰娴婷如是说。 百里焱很生气,道:“小喜鹊,我不想和你产生矛盾,但是失去连天盟这样的战友,别说龙宫主,就连我,都难以咽下这口气!” “那你就别把我掺进来啊!” “你已经被掺进来了。”百里焱大声道,“怎么,你以为你躲得过去?龙宫迟早会扩张势力,聪明如你,别说你没想过!” “就算我们都能预料到,又能如何?你们龙宫一向行事我行我素,就算盟主劝了你们 宫主,也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兰娴婷说,“这一点,你应该心知肚明,身为龙渊的右手,你应该比谁都了解那个人。” 百里焱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龙宫主是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他在我眼里,在我们所有龙宫人的眼里,是完美的。” 兰娴婷一听,摇了摇头,道:“你们还真是执迷不悟。” “那你们又有何高贵之处?”百里焱道,“龙宫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凭借他自己的本事,你们连天盟最擅长的,不就是揭别人的短,然后助自己的威风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兰娴婷皱眉。 “我知道,你们连天盟中,就有专门破坏别人,好让自己爬上来的人,”百里焱说,“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宗玶做过多少这种事情,最后都打着‘为了连天盟的利益’的旗号……” “这种事,”兰娴婷打断他道,“你们龙宫也做过很多,不是么?” “所以说,小喜鹊,说白了,你我都不过是龙宫主和青盟主的棋子,”百里焱看着她,“难道你真的想为了他们的理想,而牺牲掉自己?” “百里公子这么说,难道是对龙宫主不忠么?”兰娴婷笑道,“看来你所谓的忠诚,都是假的……” “住口!”兰娴婷的脖子突然被百里焱的右手狠狠掐住。 兰娴婷恐惧地睁大了双眼。 这时,百里焱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抱歉。”百里焱松开了手,兰娴婷那白嫩细长的颈子上,已经出现了手指用力掐捏产生的淤青。 “咳咳……”兰娴婷还处于惊吓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百里焱说,“你算是走运的了,若有人敢质疑我对宫主的忠诚,一般这时候已经倒地身亡、成了我的刀下鬼了!” 兰娴婷仍然咳嗽着,不敢看他。 “小喜鹊,你听着,别激怒我,我真的脾气不太好……”百里焱说,“既然连天盟不肯帮我们,那就算了。你还是好好想着,怎么跟着你那个青盟主,能活命吧!” 兰娴婷静静地听着,仍然未脱离刚才的惊愕状态。 百里焱最后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然后便转身走了。 “……百里焱……”兰娴婷看到他走后,终于开口道,“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兰娴婷回到连天盟的主殿内,向青旭汇报。 “这不是娴婷么?你的脖子怎么了?”青旭一见她颈上的指印,皱眉问道。 “没什么……我……”兰娴婷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镇静地说,“ 我刚才遇到了龙宫的人。” “龙宫?”青旭一手摸着下巴,“谁?” “一个叫百里焱的傻瓜。”兰娴婷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他想让连天盟与龙宫结盟。我告诉他说:不行的,因为连天盟已经与金娇结盟了。” 青旭一边听着,一边缓缓地点头,然后道:“确实如此。既然麒麟宫已经先找了我们,我们就不该拒绝;至于龙宫这边,看来为了不产生误会,我还是得和龙渊沟通一下比较好。” “难道你认为……麒麟宫和龙宫要作对了?”兰娴婷问,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惧色。 “呵呵,怎么了?娴婷?难道你怕了?”青旭笑呵呵地问。 “我?”兰娴婷说,“有盟主在,有连天盟的大家在,我是不会怕的。” “这就对了,”青旭笑着说,“你也看到了,龙宫也好、麒麟宫也好,那些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能应付。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要和金娇谈一谈。” “真的有必要让金娇知道吗?”兰娴婷问,“难道,这不会让你处于两难的境地吗?” “金娇应该知道的是,我们连天盟也被龙宫找了,说明我们的实力也是被龙宫认可的,”青旭说,“和我们保持好关系,避免我们成为龙宫的盟友,对她而言才是有利的,不是吗?” “我想这个她已经知道了……同时,我们也不该得罪任何一方,”兰娴婷说,“应该避免和龙宫或麒麟宫闹矛盾。” “我想,刚才百里焱已经把你的反应当成是一种矛盾了吧。”青旭淡淡地说。 “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就这样就好,什么都不用做。”青旭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触发 金娇、武天峻、荆秋水和武天潇,在连天盟主殿内。 “阿娇,你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啊。”武天峻发现金娇正在发抖。 “我……”金娇的表情有些痛苦。 “阿娇?”荆秋水也看出来了。 金娇感到体内魔力在疯狂涌动,全身都不太舒服。 “喂!阿娇,你别吓我……你还好吗?”武天峻看到金娇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便关切地问。 “唔……我感到……腹部有一种灼热感,我估计是……魔的力量……”金娇艰难地说着,额头直冒汗,表情因痛苦而扭曲。 “什么?那就不要太勉强了。要不去找宗璴看看?”武天峻提议。 “嗯……”金娇痛得闭上眼,感觉头晕眼花,全身乏力。 “我和你一起去找宗璴,”武天峻扶起金娇,“走吧。” 于是,二人向门外走去。 荆秋水对武天潇说:“阿潇,金娇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出去四处探索一下,如何?” “你是想探索一下连天盟里的秘密吗?”武天潇问。 “也不一定是秘密啦,但我们探清这里的地形,不是很好吗?”荆秋水说。 “我也这么觉得。”武天潇说。 当荆秋水和武天潇一起离开主殿时,他们看到松玮在与兰娴婷正在门外说话。 “娴婷,你怎么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松玮说。 “松大哥,我替盟主担心啊,他身体日益消瘦,我真是看不过去。”兰娴婷难过地说。 “好啦,娴婷,别难过。盟主他是个很坚强的人,不会因为一点病弱就倒下的。”松玮安慰她道。 “可是……” “盟主也不会希望你太过担心的。”松玮说。 “就算你这么说,我仍然很担心啊。”兰娴婷说,“盟主待我不薄,我怎能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视而不见。” “娴婷,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松玮说,“我关心你,是自然的。但我也知道,你和盟主是情人,所以我……” “……”兰娴婷似乎有些为难。 “哈哈,说了奇怪的话,娴婷你就忘了吧。”松玮说。 “松大哥……”兰娴婷露出了少见的伤感。 很明显松玮非常关心兰娴婷,尽管兰娴婷是青旭的恋人。 “我……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办,松大哥,一会儿再见!”兰娴婷说完,立刻跑走了。 “啊,娴婷!”松玮伸出手,叫喊着她的名字。 “啊呀,跑开了……”松玮对自己说。 这时,他才发现旁边站着的武天潇和荆秋水。 “嗯?这不是盟主的客人么?”松玮对他们说,“怎么了?迷路了吗?” “没有。”武天潇说,“我们只是想看看这里。” “连天盟地方大,你们若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尽管请教我。”松玮说,“既然我们都是盟友了,信息分享也是重要的。” “那真是麻烦您了。”荆秋水说。 “……你们霄寒国出了什么事?”松玮问。 “霄寒国内部的事,极其复杂,连我都说不清楚呢。”武天潇说。 “这样啊……”松玮说。 “秋水,我们走吧。”武天潇说。 “金姑娘,你怎么了?”宗璴看到被武天峻搀扶而来的金娇,问道。 “宗璴,拜托你帮金娇看一下,她说是魔力涌动。”武天峻说。 “啊,当然……你快把她扶进我的房间吧。”宗璴说。 武天峻将金娇扶进宗璴的房间。 “把她放到床上吧。”宗璴说。 金娇被平放在床上。 “金姑娘,你哪里不舒服?”宗璴问。 “腹部……好痛,全身都有灼热感。”金娇大口喘着气说。 “唉,看来是魔力四处窜动呢。”宗璴在金娇床前坐了下来,“武公子,麻烦你把我桌上那本经书拿来。” 武天峻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有三本经书,分别是红色、紫色和黄色。 “紫色的那本,《紫玉心经》。”宗璴说。 武天峻拿起紫色的那本,来到宗璴面前。 “多谢。”宗璴接过,拿到手中翻了几页,然后将它放到一边。 “怎么样?你能救她吗?”武天峻焦急地问。 “你别打搅我好吗?”宗璴严肃地说,“我现在需要集中全部精力。” 说罢,宗璴伸出双手伸出,放在金娇的身前。 宗璴低声念着某种咒语,然后她的手前发散出一圈紫色的光环。 武天峻虽然见过驱魔的场面,但这样的法术还是头一回看见,不禁有些惊讶,但他没有作声。 就在这时,金娇的腹部升起一团粉色迷雾,然后渐渐地弥漫至她的全身。 宗璴闭上了双眼,神情十分专注。 武天峻在一旁看着,既感到焦急,又十分担忧。 过了一会儿,紫色光环、粉色迷雾全部消失了。 宗璴睁开了双眼。 “唔……我……发生了什么?”金娇慢慢睁开眼,感觉做了 一个怪梦。 “你感觉如何?”宗璴问。 “全身好像要烧起来了,”金娇说,“我感到了魔的力量!我感到了他想和我沟通,但……” “但后来,一切都中断了,”宗璴替她说完,“看来我用的幽幻术中的一种,还不够稳定。” “什么?”金娇感到迷茫。 宗璴解释道:“我试着通过幽幻术压制你体内的魔,但显然,我的力量还不够,而他的力量太强了。” 金娇说:“宗璴……你果然开启了幽幻术。” 宗璴说:“你能感到魔似乎要与你沟通,这是正常的,但后来通讯中断了……这也没那么出人意料,毕竟,这本《紫玉心经》是难度较高的法术……然而,这是对于你刚才那种灼热感最佳的疗法。” “嗯……我现在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也不痛了,但还有些昏沉。”金娇有气无力地说。 “这很正常,你需要多睡一些。”宗璴说,“你可以在我这里住下。同时,我会加紧提高幽幻术的能力……你在我身边,这样一来,一旦有什么问题,我可以随时关注,及时为你解决。” “那真是不错,你觉得呢?金娇?”武天峻说。 “真的可以吗?”金娇问。 宗璴点点头:“可以的。”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金娇说,“我还真是幸运,遇到了会幽幻术的你。” “我虽然了解幽幻术,但至今还没有通过幽幻术治好过谁,因为我只是潜心研究,并没有机会实践。”宗璴说,“但是,我想我起码能帮你治疗一些像刚才那种的症状。” “那就已经是非常好的了。”金娇说,“对吧,阿峻?” 武天峻听了,点头称是道:“对,没错。” “我还是要告诉你一点,金娇,”宗璴说,“幽幻术是极其消耗体力的,所以我可能使用过一次后,就会需要连续休息两三天。而你若这期间又发生什么状况的话,我可能就不能用幽幻术帮你了。” “那就是说,你有其他办法?”金娇问。 “嗯,虽然不及幽幻术有效,但多少还是能缓和你体内的魔的。”宗璴说。 “那就够了。我想我能战胜那魔的。”金娇眼中露出坚定。 “你还真是乐观,”宗璴说,“这样虽然好,但是,你也别太固执地去用意念和魔对抗,明白吗?他已经深深植入你的身心,现在的办法,与其说是攻击他——就等于攻击自己,还不如求并存。” “你是说……让阿娇与那魔一起生存?”武天峻不禁皱起眉头。 “阿峻 ,我想宗璴是有道理的,”金娇说,“我也能深刻感觉到,这魔跟我的思维、甚至跟我的心,都是同步的。” “这么可怕?”武天峻惊诧道,“我是说,阿娇你这样也没关系吗?” “我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种偶尔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金娇说,“有时会感到意识很疲倦,但是,就如宗璴所言,与他共存是必要的方式。” “那还真是辛苦啊。”武天峻分析道。 “金姑娘,我替你熬一碗汤药,你喝了之后,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好处。”宗璴说。 “真是太麻烦你了。”武天峻说。 “没什么。”宗璴说,“至于金姑娘你,就躺下好好休息。若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那我先去厨房煎药了。” 等宗璴离开房间后,武天峻说:“阿娇,你确定你好些了?” “嗯。”金娇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呢,我担心这不是很正常嘛?” “宗璴人也真好。”金娇说。 “呵呵,我想她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这样一个能实验的对象吧。”武天峻开玩笑说。 “你这家伙……我可是受了很大苦头的。我也不容易,人家宗璴也不容易。”金娇说,“以后再出现我这样的例子,起码宗璴可以有一定经验,更好地帮助他人了。” 武天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看着她,道:“你这丫头,自己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啊?你还是先为自己想想吧。” “阿峻?” “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的话,就快点好起来。”武天峻说,“你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武天峻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阿峻……”金娇看到武天峻走掉后,低语道。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追忆 不知为何,在被幽幻术治疗的时候,有一股怀旧的情怀袭来,让金娇追忆起以前的事。 宗璴对她说,这是非常正常的事,由于金娇本身很敏感,再加上魔的力量非常深刻且强大,金娇有这样的思维活动,虽然只是短暂的记忆碎片,但也是她有念力的一种体现。 金娇有时感到这些回忆太过栩栩如生,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既然是上天的神秘力量,我们就应该学会接受。”宗璴如此说。 金娇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所以,便听了宗璴的话。 宗璴说“即使你有这些反应,魔也会让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这种话,也能金娇感到欣慰。 “我不想被过去所束缚。”金娇说。 “那就让记忆直接袭来,”宗璴说,“直面它。” 金娇不但能看到过去,还能体会到其中一些人的个人感受。 “小女子颜琋,见过琴圣大人。”颜琋说着,巧笑倩兮。孔雀蓝连衣裙显得格外亮丽,黑色直发扎成长辫。手持武器蛟龙杖。“金娇?都长这么大了。虽然听柳公子说你在这里,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琋姐!”金娇喜出望外,“珠儿可好?” “很久没见到她了。”颜琋如实道。 “你就是柳泉奕吗?我是兰娴婷。”蜜茶色发,黑茶色眸的少女道。 “在下姚如梦……”声音很小,显出主人的腼腆。烟灰色长柔发从她垂在她右肩,红色头饰,淡玫红眸,苋红色衣衫。 她有一种虚幻不可及的朦胧气质,虽然有几分羞怯却令人印象深刻。她所拥有的,是能为主人治疗的奇剑——“皛”。 “……”还剩下一位陌生女子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这位是泠永琇。”柳泉奕道。 泠永琇,漂游于江湖的无情女剑客,褐眸透出强势与危险的气息。至于她妖剑的狐妖刀,据说一旦被攻击会陷入“混乱”状态。 据说她不仅有诗才,更恪守自己的准则,别说罪不容诛的江洋大盗,就算遇到德行欠佳、心性狭隘的恶劣小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大家都在这里啦,还差一位——烟琦。”柳泉奕道,“但没关系,她就要无所遁形啦,我会找到她的。在此之前,还请大家在这段时间保护我呀……尤其是静空门那帮人。” 江湖上你的来去如风,神秘莫测,做了好事也无人知晓。看来那白色薄纱后面藏着的,果真是一位烈性女子! 能征服你的人,一定是超越常人极限的出色吧。 我只是个, 默默搜集你的蛛丝马迹,凭借着一点推理找到你的,普通女孩。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但我知道你的下一步行动会是什么。就算我不是跟你心有灵犀的知己,我也能推算出你的大致行动方向。 金娇正在和颜琋叙旧。 “你本是轩辕府婢女、后成为女执事,之后成为浪迹江湖的女侠,这真是让人称奇道绝的经历。”金娇道。 “我说阿娇啊,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心仪的男孩了?”颜琋突然道,“该不会就是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吧?” “小琋姐!” 如果说没有偶然只有必然,那么武天峻的出现,对你而言,是命运还是羁绊?或许当你见到武天峻时,你就知道自己生命中再也找不出像他这般奇迹的人了。 你对他来说,是救赎,还是劫难? 一个淡烟疏雨的午后。 满春楼。 “小娢!”身着樱红色衣裳,褐色长发的少女,以谴责口吻地唤着妹妹的名字道,“你这舞步太慢了,你的乐感哪儿去了?” “姀姐姐,”身着珊瑚红色的衣裳,有着相同容貌、但是短发的少女应道,“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 “哎,真拿你没办法……” 席上摆上了茶,二人手持茶杯,并排而坐。 “姀姐姐,你是万人迷,无论男女都能感受到你洋溢的优雅气息。不但妩媚,而且性格也喜欢帮助人。大家都说你有着黄鹂般的歌喉,真让人羡慕。”少女面带朴实的笑容道。 “我说小娢,你怎么突然这么嘴甜了?”虽然容貌相同,此刻发声的少女,却更具妖娆的气质。“你不也是,热情又活泼,擅长结交达官显贵?更别说你的舞姿,全满春楼哪个姑娘不羡慕?” “我虽然没有姐姐妩媚,但我也不是傻瓜,”小娢撅起嘴,露出顽皮的表情,“依我看,你一定是遇到哪个公子了,才突然大发完美主义精神的!”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姀姐姐的脸上掠过一抹绯色。 “哇,脸红了,真罕见啊!看来被我说中了!”小娢兴奋得抬高声调,但随即又转为神秘兮兮的语气,“能让姐姐你这么废寝忘食去惦念的,是什么样的公子呀?” “哎,罢了……”姀姐姐闭上美目,脸上的绯色依在。 我真是个傻瓜……明明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他肯定已经忘记我了。 那是几年前的事。 当时的苏氏七胞胎姐妹,刚到满春楼。她们的亲生父母是官员苏岳与富商乔如斓,遭人陷害,被骗走钱财,家境没落后,七姐妹成为满春 楼的七枝花,可谓是满春楼的当家花旦。 她们虽然有着相同的美貌,但气质与姿色却各个不同,不但能满足各种客人的喜好,而且又会歌舞、刺绣,雅人四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着这样资本的她们,成为了只卖艺不卖身的歌姬舞姬。 泼辣而开朗的自己,歌声动听,令人迷醉,自然而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然而,却遇到了麻烦的客官,开始对自己毛手毛脚。 苏姀此时看着手中的茶,陷入了追忆。 那时的我,还只是个小姑娘。若不是那位公子出手相救,自己一定会在所有人面前出丑,那样的话…… 然后有一天,就像上天安排的一样,自己在路上又遇到了他。我自然感到雀跃不已。 他将我带到满处楼侧面人较少的地方,他将我靠在门柱上,用一双充满柔情的眼睛注视着我,而我的内心仿佛被灼伤了一般。 我只记得自己露出狡黠的笑容,表面沉住了气、但一双手却像个情圣,心却仿佛要跳出来了一样。我那时便知道,自己像个小姑娘一样无可救药地迷上了他。不能否认,自己真的对他有了情愫。 黑褐色的短发,英俊——没错,他非常英俊,自己见过不少英俊男子,但他,却有一番特别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他说,“虽然不会武功,我也不想置你于危险之中……” 于是,带着“试着帮帮他看”的想法,我和姐妹们形成了一股力量。 虽然一开始大姐不同意,但她后来也发现,我们可以靠此改变命运…… 疗伤、打探消息、甚至下毒、行刺。 满春楼的“七枝花”,其实正是隐蔽的情报组织。 扩大我们的关系网的同时,也寻找着陷害和逼死父母的仇家的消息。 自己,也因为他,成了一名真正的江湖儿女。 时隔多日,自己成熟了不少,也见过各色人物,却一直对他不能忘怀。 如果能再见到他就好了。 “你就是武天峻?”此时,从高处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举头望去,原来是一位身着杏色衣裳的站在台阶上的女子,悠然走下来。 她与两位舞姬的容貌也惊人地相似,气质更成熟性感。“我是大姐苏嫤。”冷静沉稳,客观而中立的语调,平和中透出威严,不怒自威那微笑,从内心发出平和宁静的光芒。看上去是个严肃、纯净又好钻研思考型女子。 武天峻看向苏家大姐——那是擅长搜集情报、投毒的苏嫤。他道:“幸会。” 闻言,两位舞姬停止了动作。 短发少女抬头望向大姐,而长发少女则慢慢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武天峻的脸。良久,缓缓道—— “武天峻……果真是你?” “我说,那就是武天峻啊。”二姐苏妧站在二楼,手扶着栏杆低头看去。嘴角扬起叛逆的笑。 “看上去是挺俊的呢。”站在苏妧身边、身着浅蓝色衣裳的三姐苏妡神情严肃道。 “啊,果然,只有那样朝气蓬勃的男人才配得上我家小姀。”穿着牙色衣裳的四姐苏嬞,散发出平和却些许抑郁的气息,“你也是认为只有强者才值得留恋和崇拜,对吧,二姐?” “是呀。不过四妹你保持自己温柔贤惠的特质就很好。”苏妧道。 “我也会羡慕二姐你的大胆个性呢。”苏嬞道。 “四妹你内秀多才,擅长作诗、下棋和作画,接触的都是些才子、文艺大家,这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梦想呢。”苏妧道。 “不知这个武天峻是不是个花蝴蝶……”苏妡淡淡道。 “啊呀,三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和严谨呢。”苏嬞道。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小姀被骗罢了。”苏妡道。 “理性又忠诚……比起妧姐姐的圆滑,这样单纯直率的你也很受欢迎哦。”苏嬞继续道,“而且又擅长疗伤和弹琴,真是不可多得的可靠的人啊。” 楼下,武天峻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就是我啊。”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三角关系 荆秋水站在原地,看着兰娴婷离开了松玮。 “娴婷!”松玮在后面叫着。 就在此时,青旭来了。 “盟主。”松玮毕恭毕敬地向青旭行了个礼。 “我也察觉到了。”青旭说。 “……盟主?”松玮抬起头。 “你喜欢娴婷。”青旭淡漠地说。 松玮的眼睛瞬间睁大,身体微微僵住。 “我想也是,”青旭轻笑了一下,“就算我和她是恋人,你也如此大胆啊。就算你们是青梅竹马,你也把她放在我之上么?” “在下对盟主的一片忠心,至死不渝!”松玮低头喊道。 “哼。”青旭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身为我的属下,竟然敢抢我的人啊。这就是你的中心么?” 说罢,青旭甩袖而去。 松玮看上去有些为难,但他抬起头的那一刻,眼中露出一丝冷酷。他盯着盟主的背影,口中吐出的字句犹如一把把尖刀,刺向青旭:“娴婷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根本不配拥有她。” 青旭闻言,止住了步伐。 “你为了她,竟敢跟我对峙。”青旭转过身,一脸怒气。 他鼓起勇气说:“在下一直对您忠诚、恭敬,但在娴婷这件事上,若非要我出手,我也不会退缩。” “你说什么?”青旭的目光犹如利剑,直接刺向松玮。 松玮第一次看到青旭用这种目光看自己,但他坚持着没有表现出一丝畏缩。 “就为了一个青梅竹马,你真的觉得和我作对好么?值得跟我过不去么?”青旭淡淡地说,眼中没有透露出任何情感。 “……娴婷可不仅仅是个青梅竹马。”松玮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说道。 青旭一听,脸色铁青,冷冷道:“娴婷既不反感你,也没有那么喜欢你。” 松玮没有回答。 青旭说:“松玮,你是连天盟的得力干将,我也不想跟你闹僵。所以我劝你……” 松玮说:“盟主,您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 说完,松玮就要离开。 “且慢,”青旭叫住了他,“我还没说完呢。” “……盟主请讲。”松玮停了下来。 “若是我跟你决战,如何?”青旭道。 “盟主?”松玮不解。 “你若输了,就不要再缠着娴婷,而是乖乖看着我们两个恋人,不许你再插手我们的事。”青旭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 “盟主,我根本没想过插手你们的事。”松玮说,“只不过,娴婷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可以接 受远远地看着她,从来也不接近她……” “够了。”青旭打断他,“你明明是强词夺理,你做的那些事,你的小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么?” “既然盟主坚持,在下只好接受挑战。”松玮说。 “等一下。”荆秋水看到这里,便站了出来。 “嗯?这不是荆姑娘么?”青旭道,“我还没注意你在这里。” “青盟主,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动手,这样会破坏连天盟的内部团结的。”荆秋水如是说。 “荆姑娘真是好心人,但是,这是我们连天盟内部的事情,”青旭说,“外人不要管。” “青盟主……”荆秋水说,“我只是不想看到,刚一结盟,就发生这种事。” “荆姑娘,这是我跟盟主之间的事,”松玮说,“盟主已经大发慈悲,没有要在下的命,或者把在下彻底赶出连天盟……在下已经知足了。” “既然如此,松玮,你应该信守承诺,一旦输了的话……”青旭说道。 “盟主,我也会尽力而为的,所以……”松玮说,“若不幸让您受伤了,还请多多包涵。” “呵呵,就凭你,能伤我几分?”青旭笑道。 “你们快住手啊。”荆秋水站到两人中间,“怎么能互相残杀呢?这太不对了。我想若是兰姑娘,她也不会希望你们这样的。” 一听到兰娴婷的名字,松玮和青旭二人脸上都闪过一丝犹疑。 但是身为盟主的青旭,很快便将其视为过眼烟云,道:“我身为盟主,兰娴婷是我的属下,无论如何,也应该听我的命令。” “青盟主,还请您三思啊!”荆秋水说。 “荆姑娘,你对结盟的看重,真令我感动,然而……”青旭自顾自地说着,“我若不做点什么,兰姑娘就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 “你以为你伤了松玮,她就会高兴吗?”荆秋水反问道。 “荆姑娘,你还是不懂。”青旭说。 “你们男人的决斗,我确实没有多大的理解,但是……”荆秋水说,“我至少知道,身为一名女子,兰姑娘会因此而伤心的。” 青旭似乎微微怔住了,但下一秒,立刻又恢复成以往的平静,淡然地说:“你是个外人,荆姑娘,恕我直言,你没有资格管连天盟内部的事。” “也许你是对的,然而,身为盟友,我不能看到内部出现分裂。”荆秋水道。 说到此处,青旭才缓缓转过头,正视荆秋水。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而是一个神情严肃、眼中露出坚定信念的女子 。 青旭似乎感到有些好奇,便对她说:“荆姑娘……你就这么确信,你是对的?” “青盟主,”荆秋水用镇静的声音说,“请不要做出伤害兰姑娘的事。而且,现在那也不是打自己人的时候。” “自己人?”青旭淡淡一笑,“我只不过是教训一下我的属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松大侠,”荆秋水看向松玮,“你也觉得这挑战很荒谬,是不是?明智一点吧,为兰姑娘想一想。” “我就是为了娴婷,才这样做的。”松玮说,“我接受挑战。” “可是兰姑娘根本不会因为你们的争斗,而感到任何欣慰!”荆秋水固执地说,“停止这一切吧,不要战斗,而是握手言和,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松玮犹豫了一下,青旭则一言不发。 “难道真的要我把兰姑娘叫过来,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切吗?”荆秋水有些焦急道。 “哎呀,荆姑娘……”青旭终于张口,“你真是个无趣的人啊。” “我无趣,也比你们自相残杀要强。”荆秋水说,“若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手足相残,我是无法坐视不管的。” “真的吗?”松玮说,“我听说荆姑娘你是出了名的冷漠。” “也许我有冷淡的一面,但是,”荆秋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我也是跟天潇和阿娇他们在一起行动久了,可能或多或少开始在乎,并且珍惜这些情谊了吧。” “真的吗?”青旭问。 “是的。”荆秋水回答。 “盟主,若您能放下,今日我就不和您决斗了。”松玮说。 “这才对嘛。”荆秋水看到松玮终于转过脑筋,松了一口气。 “……松玮,你以为单凭你区区一句话,就能让我回心转意?”青旭问。 “青盟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应该比以往更加团结,而不是……做出这种事。”荆秋水说。 青旭瞥了荆秋水一眼,问道:“荆姑娘,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难道你有什么经历,让你变得这么敏感?” 荆秋水道:“我的经历……其实与此无关。但是,我不想袖手旁观,因为我在乎兰姑娘的感受。” “为什么?”青旭困惑地问道。 “兰姑娘是个有才华的人,而且,在她信任的人周围,才会露出那种无邪的微笑,我……”我以前也是那样的。荆秋水想着,及时住了嘴。 青旭和松玮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松玮道:“荆姑娘,你想说什么?” “她是想让我们好好保护住 ,娴婷的那种微笑,”青旭说,“对吧?” 荆秋水微微一笑,说:“是这样的。” “真是个温柔的人呢,荆姑娘,”青旭眯起眼睛笑道,“我都有点惭愧了。” “看来我也没有把娴婷放在第一位啊,”松玮闭上眼睛,“否则,我怎么会接受这么荒唐的挑战。” “说荒唐,那应该是我这个提出挑战的笨蛋啊,”青旭自嘲道,然后便转身走开,只丢下一句话,“松玮,今日就算你走运好了,看在荆姑娘的面上……但是,你可别想躲我一辈子。” 当青旭走了之后,松玮慢慢地说:“在下不敢。” “啊,真是太好了,你们终于还是没打起来。”荆秋水如释重负地说,“否则,我该怎么跟兰姑娘解释啊。” “荆姑娘,谢谢你。”松玮说,“我本身就不是个敏锐的人,尤其在这方面……也许就像你说的,这样做真的会让娴婷受伤。” “是啊,你们若开战,她一定会感到苦恼的。”荆秋水说,“还好,这样就暂且没事了。现在,一切都好。” “不过呢,荆姑娘,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松玮说,“盟主这个人,其实心思易变,很难猜的。身在连天盟,你还得适应一下。” “是吗?”荆秋水说。 “刚才的举动,若是连天盟内的人,哪怕是娴婷,盟主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真的?” “是啊,毕竟盟主是以权力至上的人,为此,他会不择手段。对我提出挑战什么的,这都是习以为常之事,家常便饭,兰姑娘应该也多少……不会太吃惊的吧。” “原来如此啊……”荆秋水说,“你们之间的三角关系,真是既简单又复杂。”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大火 “金姑娘!”宗璴急匆匆地跑到金娇那里,“我刚听说了一件大事!” “宗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金娇坐在床上,问道,“你怎么气喘呼呼的?” 宗璴上气不接下气。 “先调整一下呼吸,慢慢说。”金娇道。 “我、我听说——麒麟宫着大火了!”宗璴大喊。 “什么!?”金娇一听,立刻从床上站了起来。 “麒麟宫?”武天峻也焦急地看向宗璴,“宗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据说起火的地方是……是……蔷清殿。”宗璴说,“火烧了好多个时辰,还好现在已经灭掉了……” “蔷清殿!”金娇转头对武天峻说,“那是祭拜爷爷的地方!” “祭拜金颂的地方?”武天峻说。 “发生火灾的那一天,也就是昨日。”宗璴说。 “正好是金颂的生辰日。”武天峻说。 “蔷清殿,也代表我。”金娇说。 宗璴说:“金娇,这是魔证明你、甚至对你表示支持的一种体现。” “此话怎讲?”金娇问。 “因为金娇你就是被麒麟宫众人所祭拜的女神。”宗璴说。 “此话不假,我之前调查的时候也注意到过,蔷清殿是麒麟宫祭奠先贤,侍奉当今宫主的地方。”武天峻说,“即使阿娇你还不是正式宫主,但你一直以来都被人们视为是女神转世,不是吗?” “神明的代言人……我吗?”金娇闭上双眼。 “金姑娘可在里面?”门外,响起了青旭的声音。 “啊,是盟主来了!”宗璴急忙走到外面,迎接他进屋。 “金姑娘,你果然在这里。”青旭对她说,“我身为连天盟盟主,刚从城中的大会上收到消息。我表示十分遗憾。” “嗯……”金娇看上去有些伤感。 “既然出了这种事,身为盟友的我,自然要送给你们麒麟宫大笔的银子,好让你们重建蔷清殿。”青旭说。 “青、青盟主?”金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没错。而且请让我告诉你,刚才参加大会的还有龙宫宫主龙渊、凤宫的沙飒。他们听说了,便主动提出要送给你大笔银两,以重修蔷清殿。” “龙宫和凤宫也……”金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看来对立虽然对立,但毕竟是有血亲关系啊。”武天峻说。 就在此时,门外跑来一位年轻女弟子。 “嗯?什么事?”青旭问。 “回盟主,皇宫派人来了,说听说金姑娘在此,想见 她。”女弟子道。 “皇宫的人?消息传得这么快?”青旭对金娇说,“金姑娘,请跟我来吧。我想他们应该是来表示慰问的。” “我明白了。”金娇说完,与青旭一起走了。 “我也去。”武天峻也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主殿,看到一位男子。 “宇文皌?”武天峻脱口而出。 “啊,金姑娘,”宇文皌一见到金娇,便热情地说,“太子琛殿下派我来,首先表示我们对这场火灾感到非常惋惜,并且,由我传达金姑娘——皇宫愿意出手帮助修复蔷清殿。” “啊,”金娇说,“真是……太突然了。” “宇文公子,请坐。”青旭说完,便坐了下来。 其他人也坐了下来。 “金姑娘,这还真是意外,大火的起因,您清楚了么?”宇文皌问。 “我……我也是刚听说,还没来得及回麒麟宫……”金娇说。 “阿娇目前仍感到很惊诧。至于起火的原因,我们肯定会去调查的。”武天峻说。 “是啊,我还真是……受到很大打击。”金娇说。 “既然如此,”宗璴说,“我这就去给金姑娘煎药,能恢复你的心神。” “去吧。”青旭说。 宗璴立刻退下了。 “我代表皇宫,也送给金姑娘这个。”宇文皌从怀中掏出一袋草药。 “这是什么?”武天峻接过袋子,问道。 “这可是举世罕见的珍奇草药,”宇文皌说,“太子殿下说了,要向金姑娘表示我们的诚意,所以请您务必手下。” “啊,好的……谢谢。”金娇接过武天峻给的袋子。 “将这一袋草药倒入热水中,然后好好感受它发散出来的香气,对身心都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宇文皌解释着。 “啊,真是受不起,这么名贵的东西……”金娇说。 “哪里,金姑娘就不用和皇宫见外了,再说,金姑娘也是绝对值得的。”宇文皌浅笑道。 “嗯……请告诉殿下,我很感激。”金娇说。 “看来阿娇你现在需要这个啊,我去先把这个草药放到热水里吧。”武天峻对金娇说,“我去去就回。” 于是,主殿内只剩下金娇、宇文皌和青旭。 “看来大家都在努力帮我啊,”金娇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麒麟宫那边,我也要回去看看,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是肯定的,”宇文皌说,“在此之前,请你先回复好身心,才好集中精力调查这件事。” “若有 什么需要,也请你及时告知我。”青旭说。 “我会的。我……”金娇说,“抱歉,这件事真是太突然了。” “据我们皇宫所知,麒麟宫自从建立以来,已经有三百多年没有失过火了,这一次真是让人意外。” “是啊……几个朝代都没有发生过的事……”金娇闭上眼。 “起火的蔷清宫,是不少人心中的圣地呢。”宇文皌说,“就连麒麟宫之外的人,民间也有很多人都非常向往那个地方。他们认为,麒麟圣女就在那里保护着他们。” “麒麟圣女……也就是金娇吗?”青旭问。 “是的。”宇文皌说,“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麒麟宫,渡过难关。我们要安抚民心,不能让这件事就阻挡了我们。” “嗯……不会的……”金娇虚弱地回答。 “金姑娘请放心,我们知道麒麟宫现在内部有些小问题,所以太子殿下已经下令,要派出两个侍卫,保护你回宫。”宇文皌说。 金娇听到这里,抬起眼,看着宇文皌:“殿下亲自下令的?为了我?” 宇文皌道:“是的。” “是谁?”青旭问。 “在下以及……慕容琅。” “慕容琅?太子的贴身侍卫?”金娇问。 “不错。”宇文皌说,“太子殿下虽然忙于国务,但对麒麟宫这场大火,还是格外上心的。” “嗯……”金娇感到有些头疼。 “我和慕容琅,会一直保护你,回宫、入宫、调查、然后出宫,全过程。” “那还真是太有劳你们了。”金娇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等回到麒麟宫,若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好好犒劳你们的。虽然在皇宫你们肯定习惯了奢华,但是,可以尝尝麒麟宫的特色菜,那也是天下一绝。” “呵呵,您还真是好意,”宇文皌报以微笑,“然而其实,我们很关心蔷清殿的被烧毁的程度,以及,内部的文物和圣宝,是否都有被拯救出来……” “啊,当然了,”金娇似乎醒悟了过来,“这个更重要。” “呵呵,看来金姑娘还是需要一些药物的辅助,才好恢复身心。”宇文皌说。 “金姑娘看上去是有些没精神。”青旭也说,“等一会儿用完药,我会让宗璴陪你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的。” “嗯……”金娇感到心烦意乱。 青旭看向宇文皌:“您等金姑娘休息好后,再陪她一起动身,如何?” “当然。”宇文皌微笑道。 “阿娇,我回来了,”武天峻捧着一碗热水进屋。 武天峻将碗放在金娇面前的桌上,将一袋草药倒入碗中。 “快点试试吧。”武天峻对金娇说。 没一会儿,碗中果然升起一股香气。 金娇向前倾,闻着草药的香气,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感觉如何?”武天峻在一旁看着,问道。 “很舒服……愁绪马上就消散了。”金娇说。 “那就好。”武天峻说。 “这可是极其珍贵的草药,很灵的。”宇文皌看着,满意地说。 “所以……等金姑娘休息好后,我就叫慕容琅来,我们一起护送你回麒麟宫。”宇文皌再次强调。 “我也会一直陪着阿娇的。”武天峻说。 “当然。”宇文皌淡淡一笑。 “既然如此,我也安排一下金姑娘的饮食好了,”青旭站起身,“我要亲自告诉厨娘,让她做点有营养又易消化的好吃的。” “麻烦您了。”武天峻说。 金娇吸着香气,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天外仙境,无忧无虑的乐园。 “这药看上去很厉害啊,该不会上瘾吧?”武天峻问。 “呵呵,不会的,”宇文皌说,“只不过是草药,又不是什么有毒的东西。” “……我一向要保护阿娇,作为侠客的敏锐和警觉,请您谅解。”武天峻说。 “当然,武公子太客气了。”宇文皌笑着说。 这时,宗璴走了回来,对武天峻说:“药已经煎上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带她回房。”武天峻说,“当然,我也会一直跟着她。”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宫 “宫主?真的是宫主回来了?!”大老远,翠晶就喊了起来。 “翠晶,你又在做白日梦了,宫主根本不在这里呀。”翠琼说。 “不是啊,翠琼,你看!”翠晶指着远方。 翠琼顺着翠晶手指的方向看去:“嗯?那个人好像是……” 除了武天峻,还在宇文皌和慕容琅的守护下,金娇回到麒麟宫。 “我来看蔷清殿被烧毁的程度。”金娇对翠琼说。 “宫主!”翠琼紧张地低下了头,“现在……现在火已经灭了……” “重要的宝物都救出来了吗?”金娇问。 “一些重要的文物和圣宝都被救了出来,但是蔷清殿的顶部却被烧毁了,需要银子和时间来重建。”翠琼说。 金娇道:“宫内灭火,有人因此受伤吗?” “没有,还好火势最后受到控制了。” “知道火灾的起因吗?”金娇问。 “他们说火灾的起因是自然原因。说这场火灾是意外,而非人为。”翠琼说。 “是吗……”金娇说,“我得去看一看蔷清殿。” “当、当然,”翠琼说,“我可以带你们去。” “宫主,您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一直留在宫中了?”翠晶问。 金娇无奈地露出苦笑:“不行呢,我这次只是来看看蔷清殿被烧毁的程度,而且我会收到各方送来的银子,要落实重建的事。事情办妥后,我还是要走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翠琼说完,瞄向金娇身边的三个男子,好像这时才真正看到他们。 “这是皇宫派来的宇文皌和慕容琅,还有我的私人保镖武天峻。”金娇对她说。 “麒麟宫一向不让外人进,”翠晶说,“但是,既然是宫主带来的人,应该可以。” 翠琼说:“我这就进宫去告诉大家,宫主回来了。” “不必,”金娇说,“你先带我去蔷清殿吧。” “是。”翠琼回答。 于是,翠琼带着金娇等人进入麒麟宫,来到蔷清殿。 “啊……蔷清殿……已经被烧成这个样子了……”金娇看到被烧坏的蔷清殿,忧伤地感叹起来。 “看来确实需要大量的银子来重建呢。”慕容琅说。 “麒麟宫有钱,对吧,宫主?”翠琼说。 金娇点点头。 “我也这么认为,然而,我们是为了表示我们支持麒麟宫。”宇文皌说。 “既然如此,那真是谢谢你们了。”翠琼说。 “等我们回皇宫,就会派人送银两给金姑娘的。“ 宇文皌说。 “讲真,如今左右麒麟宫的,是司寇云愁。“翠琼敬畏地看了金娇一眼,说,“……还有司寇海思。聂姑娘跟他们关系很近,也不是好惹的主。” “翠琼,”金娇终于说,“你也知道,我不久后又会离开……“ “恕我直言,宫主,您不能让司寇姐弟掌权麒麟宫啊。”翠琼说。 金娇闭上眼睛,想着:我这样在逃避些什么呢? 宇文皌说:“皇子殿下特别强调过,要把银子送给金娇。” “既然如此,宫主,您在麒麟宫一直待到收到所有的银两,如何?”翠琼问。 “嗯……“金娇说,”看来只好如此了。“ “既然如此,我也留在这里陪你。“武天峻说。 “哟,这不是金姑娘吗?“背后响起了一个女声。 金娇转过身。 “司寇云愁。“金娇认出了面前这个人。 “你竟然真的回来了。”司寇云愁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以为麒麟宫还是你的天下吗?” “司寇夫人,您可是再和宫主说话啊。”在一旁的翠琼说道。 “哼,就她这么不敢担当,还有什么资格当宫主?”司寇云愁道,然后看向金娇身边的几位男子,道,“这几位是客人?” “在下是宇文皌,这位是慕容琅,我们是皇宫派来的,专程协助金姑娘处理蔷清殿一事。” 司寇云愁一听到“皇宫”二字,眼中立即露出喜悦,道:“呵呵,我们麒麟宫虽然比不上皇宫,但也是很不错的……你们大老远跑来,先去内殿里坐坐。翠琼,还不快去给我们的客人准备茶点?” “这就不必了。”宇文皌说,“我们的任务是跟着金姑娘一起行动,并且彻底调查蔷清殿大火一事。” “……蔷清殿是因为内部结构时间过长,腐朽,加上天气干燥,才起火的,完全是自然意外。”司寇云愁说。她一听这两个皇宫派来的人是跟定了金娇的,脸上便写出了不悦。 “姐,”这时,司寇海思走了过来,“我听翠晶说,来客人了?” “啊,海思,你来得正好。”司寇云愁说,“你看看谁回来啦?” “……金娇?”司寇海思一见是金娇,不禁皱眉。 金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几位可是皇宫来的人,专门来调查蔷清殿的事的。”司寇云愁说。 “我不是皇宫的人,我只是金娇的保镖。”武天峻说。 慕容琅低声对身边的宇文皌说:“没想到武公子认为他是金娇的保镖啊。” 宇文 皌也同样低声对慕容琅说:“而且他称呼金娇为‘阿娇’呢,他们关系肯定不差。” “云愁,海思,这些人是……”聂姑娘也走了过来。 “聂??”金娇道。 “啊,你是……”聂?才反应过来。 “聂姑娘,如你所见,金娇回来了。”司寇海思说。 “真是的,明明走了不是挺好嘛,”司寇云愁夸张地说,“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哦。” “司寇夫人……”翠琼小声道。 “金姑娘,你怎么只有在麒麟宫出事的时候才回来?平时你都抽身不管呢,对我们爱答不理的。”聂?说。 “我……”金娇似乎有口难辩。 “几位还是不要说了,”武天峻走上前,挡在金娇面前,对司寇云愁说,“金姑娘回来自有她的道理,这应该是喜庆的团聚时刻。” “你是什么人?”司寇海思问。 “‘团聚时刻’?”司寇云愁笑了出来,“当然,我们都‘巴不得’金娇回来呢。” “在下武天峻,是金娇的保镖。” “武天峻,从未听说过。”聂?说,“金娇,你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保镖?” “……聂姑娘,我的事就无需你多心了。”金娇说,“我倒是想带着宇文公子和慕容公子,好好看一下这蔷清殿。既然来自各方的大家都要将银子送给我,那我就在麒麟宫待到收完这些银两、并且确保全部用于蔷清殿的重建中。” “……你……”司寇云愁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蔷清殿的重建落实了,我自然会离开,”金娇说,“但在那之前,我不会走的。” “宫主……”翠琼露出担忧之色。 “哼,也罢。”司寇云愁说。 “既然你想待在这里,就好好熟悉一下这里吧。”司寇海思说,“姐,我们走。” 就这样,司寇姐弟转身走了。 “金姑娘,看来你离开这里太久了,这里已经是由司寇姐弟掌管的地方了。”聂?说。 “但是宫外的各派人士,都不这样认为。”金娇说。 “……我劝你好自为之吧。”聂?说完,便离开了。 武天峻等他们走后,对金娇说:“阿娇,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个阴阳怪气的?” “你有所不知,这几个人都是麒麟宫里跟我作对的家伙,从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处处看我不顺眼。” “还有这种事?”武天峻问。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更何况麒麟宫这种深宫。”慕容琅说。 “宇文公子 是对的。”金娇说。 “看来,你在的这几天里,还要多加小心。”武天峻说。 “金姑娘,你准备好带我进去看一看了吗?”慕容琅问。 “啊,当然,请跟我来吧。”金娇说,“翠琼,你也来。” 金娇、慕容琅、翠琼一起走进了蔷清殿。 宇文皌用眼神看着武天峻。 “怎么了?”武天峻问。 “刚才……武公子保护了金娇,真是令人感动的英雄举动呢。”宇文皌说。 “那是应该的。”武天峻说。 “二皇子殿下,您甘愿做一名保镖?”宇文皌感到很好奇。 “如果是为了阿娇,我什么都愿意做。” “哦?”宇文皌兴趣不减,然而只道,“原来如此。” “你不跟慕容琅一起进去看看么?”武天峻问。 “不了,既然麒麟宫内部由司寇姐弟掌管,我倒想去问问他们。” “什么?你竟然想去见那些人?” “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打探所有的消息,而他们是最了解麒麟宫的人。” “要我说,旁观者清,这里的宫女说不定了解更多。”武天峻说。 宇文皌想了想,道:“你也有道理。我先去问司寇姐弟,然后再接触几位宫女,就应该能知晓大概了。” “皇宫就对麒麟宫这么感兴趣?” “呵呵,武公子,我们出钱相助,自然要摸清对方底细。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武天峻看着宇文皌朝内殿走去。 这时,翠晶突然跑了过来。 “麒麟宫……刚收到了凤宫送来的银子!”翠晶喊道。 “阿娇在蔷清殿里,”武天峻说,“我这就去告诉她。”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起兴 “你是谁?”凤宫宫女看着面前这位有着淡棕色长曲发、淡紫眸的美女。 紫眸女子淡淡一笑,笑容若花,美得不可言喻。 宫女再看她的穿着——绛红色外衣,赭红色内衣,粉色裳,淡紫色裙摆。 她手中还拿了一把双头剑。 “凤宫非闲人能进之地,再加上你似乎是习武之人,抱歉,请回吧。”宫女说。 “啊,这不是荆姑娘么,”仙熹走了过来。 “仙姑娘,我是代替金娇来感谢凤宫的帮助的。”荆秋水说着,掏出一张纸,递给仙熹。 仙熹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字,然后对宫女说道:“让她进去吧。” 一路上,仙熹对荆秋水说:“我们对这次的大火深表遗憾,若还有什么我们能帮麒麟宫的,请尽管开口。” “仙姑娘何必客气。” “不,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还是你见到沙公子之后,直接和他当面谈吧。“ 进入屋内,直面着的是坐在椅子上的沙飒。 “荆姑娘?“沙飒问。 同一屋内,还有吴越、公玉珊和公玉璘。 仙熹将刚才的那张纸递给了沙飒。 “原来你是替金娇来的。”沙飒说,“既然已经来了,就应该好好招待一番才是。之后,我会再派人护送一车银子送到麒麟宫的,荆姑娘你也跟着一起去麒麟宫就是了。” “还要送一车?”荆秋水道,“你太热情了,我们怎么承受得起?” “别说这个了,现在这种时候,是麒麟宫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愿意帮助麒麟宫。”沙飒说,“而且不止我们,我们宫的人,还有我知道的龙宫和皇宫的人……” “不过,”吴越突然说,“我还真起了兴致,想看公玉珊与荆秋水对战。” “你说什么?”公玉珊惊讶不已。 “吴……公子?”荆秋水也十分惊异。 “吴越,你在捣什么乱?”沙飒问道。 “荆姑娘自己也说承受不起,那我们何不给她一个机会,让我们满意一下?”吴越道。 “吴越,你这种要求太失礼也太幼稚了。”沙飒说。 “公玉璘,你怎么看?”吴越突然问坐在对面、一言未发的公玉璘,“这也是锻炼阿珊的一个好机会,不是吗?” “……确实。”公玉璘说。 “哎?”公玉珊似乎很意外。 “而且对方是荆姑娘嘛,这不过是一场友谊战,对吧?”吴越说。 沙飒摇了摇头,淡砂色直发随之舞动。他抬起头,用一双淡棕 眸看向荆秋水,文质彬彬地笑道:“荆姑娘,真是让你为难了。” 一身白衫的黑发贵公子——吴越,用土红色的眸子看向秋水,似乎在等待她的决定。 茶色短柔发、蓝眸的公玉珊,手已经抚上了剑柄。 公玉璘开口:“我的刀没有阿珊的剑快。” 荆秋水看着这个茶褐色直发的男子,他虽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却有狼性,又恶狠,绝非善类。 别看公玉璘沉默寡言,其实并非平凡之辈。 吴越看着荆秋水,说:“荆姑娘,乃一代琴仙——柳泉奕的弟子。荆秋水擅长收集情报,喜欢使用邀请函接触对方。曾受过武林高人‘鹤千杀’鹤子晙的指点,实力高强。” “你对荆姑娘还真是了解啊。”公玉珊说。 “怎么,阿珊,吃醋了?”吴越笑道。 “我才不会吃醋。”公玉珊说。 “她那把双头剑,更是像有生命一样,”吴越说,“那武器,一定是被赋予了灵魂吧!” 沙飒一边默默听着,一边看着眼前这位貌若天仙,恬淡娴雅,外表冷漠的女子。 荆秋水肤若凝脂,侠骨柔肠,总有一种“淡淡忧伤”的眼神,全身永远有着一种“淡淡哀伤的气质”。 没有人能拒绝她那哀怜的神情,连女人见了也会被她勾魂。 不论如何风起云涌,她永远是那么的平静从容,冰清玉洁。 真是个一向优雅的冰山美人。 “公玉姑娘,”荆秋水一直认为,公玉珊内心善良正直,只是身处环境黑暗险恶,“我们大可不战。” “阿越都那样说你了,不跟你战斗的话,我会心有不安呢。”一双清澈的蓝色大眼睛中闪过泪光,令人心碎。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带刺。 “吴越不是你的情人么?”荆秋水说,“你为什么会想跟我战斗?” “就因为是我的情人,所以我才不会输给你!”公玉珊大叫。 原来是个不明事理的孩子。荆秋水想。 荆秋水向沙飒和公玉璘投去目光,他们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动手;而吴越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期待。 凤宫的人还真是无聊啊。不过今天若不跟她打,估计我是回不去了。荆秋水想。 殿内,万籁俱静。 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关注着荆秋水和公玉珊这两位女子的举动。 “喝呀——!”公玉珊拔出剑,猛地向荆秋水刺来! 荆秋水反应极快,不经意地露出一抹凌厉杀气,剑起剑落。 只见她持双头剑——一阴一阳 ,阳之“海魄”,阴之“夜蚀”——施展了必杀技“浮生若梦”。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公玉珊根本没反应过来。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只听见脑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当公玉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手中的剑已经落到了地上。 “唔!”公玉珊蹒跚地走出了几步,愤怒地回过头瞪着荆秋水。 所有人都看到,公玉珊的左大腿上被划出了血痕,鲜血已经流到了鞋子上。 眼前的荆秋水,散发出有一股霸气,而那俯视众生、异于常人的气质,使得她与人们保持着的距离。 即使相隔不近,沙飒也能感受到荆秋水那举手投足的优雅。在他眼里,荆秋水是一位冷漠美艳的江湖侠女,聪明强势,遇事淡漠宁静。 这也让公玉珊不由自主地退避并仰视着她。 公玉珊愤愤地捡起剑,狠狠地向荆秋水身后砍去。 荆秋水侧身,然而还是被剑划伤了手臂,鲜血四溅。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几秒钟内就迅速结束了。 然而,眼尖的沙飒,自然读懂了荆秋水的全套攻击—— 她淡雅高贵,“轻缓”,“垂睫”,“幽静”,“淡淡”,这几个字眼,全被她完美地演绎出来了。 原来,荆秋水施展了愤怒技——“逝水飞烟”。 “啊!”公玉珊的胸口被画出血痕。 公玉珊退出了战斗。 荆秋水身上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悲凉,这样的气质很有味道。这也是她公玉珊最相似的地方。吴越这样认为。 “好!”沙飒和其他两位男子站起来,鼓掌道。 “看够了吧?”荆秋水说,“我们能上路了吗?” 沙飒倒是认为,荆秋水很坚强,冷若冰山,强大,淡漠,低调,这都与他自己像极了。 “荆姑娘辛苦了,”沙飒说,“真是太精彩了。总之,先把手臂上的伤包扎一下吧。” 沙飒拍了拍手,便从门外进来一个宫女。 “带荆姑娘回客房,好好替她疗伤。”沙飒吩咐道。 “是。”宫女答应着,“荆姑娘,请跟我来。” 荆秋水用漠然的眼神看了沙飒最后一眼,然后就随着宫女走了出去。 冷漠的高岭之花。 这就是荆秋水。 公玉珊看到吴越和公玉璘不但没有问她“有无受伤”,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心中很不是滋味。 客房内。 “吴越和公玉璘他们,一向都是这么对公玉珊的吗?”荆秋 水问宫女。 “这……”宫女道,“奴婢也不清楚,一直就是这样,所以我们都看惯了,随他们去。他们是主子……所以……” “嗯。”荆秋水无所谓道,“他们好像很是漠不关心的样子。” 宫女没有回答,而是专心替她包扎伤口。 完事后,宫女起身,道:“沙大人请您一会儿参加晚宴。荆姑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走了。” “晚宴?” “等时候到了,我会来叫您过去的,”宫女说,“在这之前,请您换上衣柜里的衣服吧。” 宫女说完,便走了出去。 “还专门为我准备了衣服?凤宫的人还真是……”荆秋水打开衣柜,里面是一条紧身的艳红色长裙,“这是?这衣服是能体现出我的身段……可是,我该不该穿呢?” 荆秋水在纠结要不要穿这件红裙。 看了一会儿这衣服,她摇了摇头,将柜子关上了。 “我就这样去吧,换衣就不必了。”荆秋水对自己说。 “刚才,你们似乎对荆姑娘,很有意思呢。”公玉珊说。 “阿珊,你果然是吃醋了。”吴越说。 “可是,你们明明就是那个意思。”公玉珊说。 “阿珊,不要小孩子气了,”公玉璘说,“这会让人很头疼的。” “而且,对凤宫的形象也不好哦。”沙飒说。 这些男人真是可恶……公玉珊心想。 “你们才是!你们都是无聊的人!”公玉珊说。 “先别说这个了,晚宴马上就准备好了,我们快过去吧。”沙飒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意 慕容琅看到蔷清殿内部,不禁感到十分惋惜。而在他身旁的金娇,则更是一副沮丧的样子。 “还好重要的宝物都被救走了,”金娇说,“否则,那些保存了上百年的无价之宝……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金姑娘,我们皇宫会为重建蔷清殿出银两的,”慕容琅说,“毕竟,这可是被千万人所崇敬的圣殿,而金姑娘你就像圣女一样的存在啊。” 金娇苦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只不过是前宫主的后裔,还不算正式的宫主呢。更何况,我一直都在宫外闯荡。” 慕容琅刚才也看出来了,宫内确实有不赞同金娇的人。 不过,皇宫、凤宫、龙宫和江湖上其他人,大都认为金娇才是真正的准宫主,也就是未来的麒麟宫宫主。 “金姑娘,”慕容琅想了想,道,“你可是将来的宫主啊,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的表现呢。” “能得到皇宫的支持,真是太好了。”金娇说。 “虽然麒麟宫内部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但我想这一切都能办妥。”慕容琅说。 “若是我的话,我还是希望通过自己办妥。”金娇坚决地说。 “自然,皇宫不会干涉麒麟宫内部,然而,”慕容琅说,“我们若认为麒麟宫内部的事情超出了金姑娘的解决能力,我们自然会干预的。” “什么?”金娇以为她听错了。 “皇宫作为三宫之上的存在,有义务帮助三宫保持稳定。”慕容琅说。 “我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金娇说。 “不过,事情的发展趋势,恐怕不会像金姑娘所想的那样乐观。”宇文昩这时也走了过来。 “为什么这么”金娇问。 “你也是知道的吧,如今凤宫内部有沙飒派和吴越派两派斗争,争夺宫主之位,”宇文昩说,“我们皇宫之所以没有干涉,是因为我们仍然信任这两个人的能力,他们自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就不信任我?”金娇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宇文昩解释说,“我们知道你还太年轻,很多地方都需要良好的引导,否则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样啊……”金娇道。 “而且,请您放心,我们会力挺金姑娘的,毕竟在人们眼中,你才是真正的宫主。”慕容琅说。 “尽管我一直在宫外?”金娇问。 “宫主之位可能对于现在的你还言之尚早,你对此也感到很大压力,所以这种缓解的方式,我们可以理解。”宇文昩说。 “啊,那我还真是走运,遇到 了这么善解人意的皇宫人。” “呵呵,您也可以这么说吧。”宇文昩说,“毕竟三宫可是云霓国乃至全天下的象征性的存在,如此大的权力,我们是不会让它陷入恶人之手的。” “你是说……麒麟宫的恶人……”金娇道。 “现在还轮不到我们说,但,”宇文昩说,“若真的到了那一步,那么,金姑娘,请你做好准备,皇宫可能会迫不得已而出马。” “所以在那之前,金姑娘若能息事宁人,自然最好。”慕容琅补充道。 “我……”金娇感到有些为难,“我一直都在宫外,而宫内出现的不和谐因素,我也没法直接管呢……” “所以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宇文昩说,“你在宫外没什么,你早晚会回到麒麟宫的,我们只是提个醒。” “阿娇,你在这里啊。”武天峻走了过来。 “阿峻……”金娇看到他,心情放松了许多。 “怎么了?”武天峻看出气氛有些沉重,“你们在谈这场大火的事吗?” “没错呢,”宇文昩笑着说,“这蔷清殿可是世人皆望之为之的圣殿,我们皇宫有义务帮助重建。” “那真是太好了,对吧?阿娇?”武天峻说。 “嗯,确实。”金娇有气无力地说,“然而,我只能待到银两送过来后,并且重建开始之后,到那时,我就要离宫了。” “呵呵,那自然可以,这都是金姑娘的选择。”宇文昩笑着回答。 “天峻,我可能会在这里待一阵子,你会帮我的吧?”金娇问。 “那当然了。”武天峻说,“麒麟宫远比人们所想象的要复杂,所以,我会留下来陪你的,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也是呢,在这麒麟宫中,已经是对金姑娘的威胁了呢,”宇文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也认为你应该留在这里,保护好她,武公子。” “那我们呢?”慕容琅问,“我们也能一直在这里么?” “目前我们多了解一些情况,刚才我去了司寇姐弟那里,他们虽然表面上对我奉承,但有关要害的事一律不跟我说,所以我才打算到金姑娘这里来,否则在他们那边真是耽误时间。”宇文昩说。 “这样啊。”慕容琅若有所思。 “我们还会去问问一直在这里的宫女们的,”宇文昩对金娇说,“可以的吧?” “当然,你们想在这里多久都可以,”金娇说,“也许时间一长,你们就会了解司寇姐弟他们的。” “对于他们,我了解的已经够了。”宇文昩说,“我们要 的是最真实的答案,所以请你们都不要先把这件事透露出风声。” “自然不会的,”金娇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宇文昩淡淡笑道:“金姑娘,我们可把你当成是麒麟宫的宫主。” “昩,我们走吧。”慕容琅说着,同宇文昩一起走出了蔷清殿。 “阿娇,你也听到他们说的了,”武天峻开口,“他们也认为你才是真正的宫主。” “但这也改变不了,宫内有人想加害于我的事实。”金娇叹了一口气。 “别灰心。不过,”武天峻说,“你刚才怎么说想让他们待多久就待多久啊?怎么也得有个限度吧?” “天峻,若皇宫真的想干预,无论什么程度,”金娇说,“单凭我一个人的意志和力量,是左右不了什么的。” “确实,三宫位于皇宫之下,但是你作为宫主……” “别忘了,我现在可不是正式宫主,而且我的权力,相比龙渊和沙飒,还是小了很多。” “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争取一下么?”武天峻问,“若有人想通过我来操纵霄寒国,我可不会任人摆布。” “我还是没有什么资历去做这样的事。”金娇说。 “……看来目前的情况还是比较困难啊。”武天峻也承认。 “就是这样。” “那,你不能把宫中的不和谐因素,改掉么?” “你是说司寇姐弟和聂铭?” “以他们为首,应该也集合了一些阴暗势力吧?” “我是应该正视这些问题了。”金娇说,“在麒麟宫的这一阵子,我会尽力将他们控制住的;若实在不行……” “我也会帮你。” “但仅凭我们二人……” “这宫里不是还有支持你的人吗?” “即便如此,他们的影响力还是很大。” “难道真的要皇宫出手了?” “这可是我不太想看到的,那皇宫岂不能随意干涉我们麒麟宫内部了?” “阿娇,你现在不想看到的,应该是司寇姐弟他们排挤你,才对啊?” “……你……”金娇想了想,“你是对的。” “总之,先把蔷清殿的事情落实,这期间,也别忘了惩治司寇姐弟他们。” “嗯,看来只好这样办了。”金娇说,“皇宫已经派人过来了,我不做点什么,就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人家还是觉得我是宫主呢。” “你本来就是宫主。” “但我这个宫主……成天都不在宫里呢。” “皇宫的人不是 说能理解嘛?” “他们只是那样说啦,我若不做点什么,他们也会直接干预的,那我这个宫主岂不就架空了?” “那倒不至于。”武天峻说,“你是说,你怕成为皇宫的傀儡?” “嗯,”金娇说,“我可没有龙渊或沙飒那样的天赋啊。” “……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陪在你身边了。”武天峻说。 “是啊……”金娇说着,脸微微红了,“你就是应该陪着我,我才好安心。” “麒麟宫中权力风云莫测,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要怕。” “我也得想办法,不能让司寇姐弟他们那么猖狂。” “最终一定会有办法的,”武天峻说,“至于这蔷清殿,你还要再看一看吗?” “不了,我要去问问翠琼,这里的宝物都被移到哪里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武天峻说,“我们两人要一起行动。” “天峻,这场火灾虽然不是人为……” “但我认为现在还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虽然不是人为……我却觉得是天意。” “天意?” “是上天在召唤我回到麒麟宫,接受自己的责任。” “别说傻话了。” “否则……被大家所仰视的蔷清殿,怎么会突然之间……” “这只是自然意外。” “所以说,很像是天意啊。” “阿娇,你累了,我陪你回房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晚宴 当然,荆秋水并没有换上那件红色长裙,便出席了晚宴。 “凤宫办的晚宴还真是热闹啊。”荆秋水一进屋,就看到满堂客人,桌上满是鲜美可口的饭菜,加上奢华的布设,整体感觉非常气派。 “这不是荆姑娘么,”吴越走了过来,“没有穿那件红裙吗?那本来会很适合你的。” “我看不必了,我没有那个意愿,再说那衣服并不适合我,”荆秋水说,“话说回来,公玉姑娘呢?” 吴越说:“请跟我来吧。” 荆秋水跟着吴越来到自己的座位。 沙飒就坐在她的不远处,然而沙飒被人群围着,忙于应酬。 荆秋水扫了一眼众人,其中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卷发——靖晓滢,她身边坐着的是茶褐发,褐眸的年轻少女——楼苒玗。 楼苒玗和靖晓滢也被邀请来参加晚宴。 出席晚宴的还有皇宫派来的常煜、龙宫的司马峥。 常煜,当朝最年轻的将军。 “那边的是常将军,你可认识?”吴越在荆秋水身边说,“都说常将军始终揣摩不透太子的意思。他认为,真正的感情需要建议在肉体上的占有和亲密的身体触碰上。” 荆秋水从吴越身边挪远了一点,然后问:“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 吴越露出神秘的笑容,道:“常将军是武将嘛,虽然他不怎么听得懂太子他们说话的意思,但为人忠心耿耿,可以为太子抛头颅洒热血,是条真汉子。” “你跟我说这些……” “比起忠实的走狗,更像个保护欲强的猛兽,”吴越举起酒杯,“他对太子有极强的占有欲。” “真是奇怪的谈话啊。”荆秋水说。 “那边那个深棕黄发的,是龙渊的好友,司马峥。” “我知道他是谁。”荆秋水说,“他是龙渊的右护法。” “不错,他可比龙渊大了九岁啊。”吴越饮了一口酒。 “司马公子可是个盛气凌人的人,听说他会为达到目不择手段,生性残忍。”荆秋水说。 “他棋艺高超,唯独败于龙渊一人。”吴越说,“就连我都想跟他比试一番了呢。” “司马峥,你有什么了不起?”这时,常煜似乎是喝多了。 “你算老几?”司马峥也醉醺醺地说。 常煜一听,气得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猛然站了起来。 周围的人被吓了一大跳。 “常将军,您这是做什么?”沙飒推开了怀中的美人,问道。 “有好戏看了。”吴越暗笑 道。 “我乃云霓国第一大将军,”常煜明显带着酒气,“你就算是龙宫的人,也不敌不过我。” “哈,你还真是夜郎自大。”司马峥也站起身,“要想比一比谁才是最厉害的,鄙人随时奉陪!” “好!”常煜说。 “不要在这里闹,到外面去打。”司马峥说。 “怎么,难道你怕我么?”常煜说。 “谁会怕你啊?”司马峥说。 “你这个懦夫!”常煜说,“还不肯承认?都说你武力最强,我看你就是个累赘。” “你说什么?”司马峥涨红了脸,愤怒地将手里杯中的酒泼了常煜一脸。 “大胆!”常煜一腔热血,猛地推了司马峥一把,后者往后跌到在人群里。 身边的人将司马峥扶了起来。 司马峥甩开周围人的手,恨恨道:“你别以为你是皇宫的人,我就怕你。” “你不就是个只会吹牛的家伙吗?”常煜道。 “我听说你对太子殿下图谋不轨呢。”司马峥醉着说。 听罢,常煜用力出拳,将司马峥狠狠打倒在地。 这一次,司马峥没有让人扶他,而是自己迅速站了起来,同样狠狠地给了常煜一拳。 接下来,二人便打成一团,酒桌都被掀翻了一桌,盘子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啊!快点制止他们两个!”沙飒喊道。 几名仆人上前想把他们拉开,但二人力气都太大,前去的人自己都不免受伤了。 “现在这沉闷的晚宴才稍微有了点意思啊。”吴越说。 “因为常将军和司马公子都是好斗的人。”荆秋水说。 “再加上喝了酒……”吴越说,“看来,这下凤宫要出名了。” “怎么,难道你觉得凤宫会……” “请来这么多宾客,肯定会因为他俩打架而传出丑闻啊,到那时……”吴越阴笑起来,“沙飒应该就不好看了吧。” “这样一来,你就能赢过他的人气,顺利成为宫主了?”荆秋水道。 吴越顿了几秒,看着这个几乎陌生的紫眸女子,然后笑了出来:“哈哈,虽然我想,但现实没那么简单,别看沙飒这样,其实他的大众认可度很高。” “是吗……”荆秋水没有理会扭打成一团的人,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就在此时,公玉珊走了过来。 “阿越!原来你在这里啊。” “呵呵,阿珊,你看那两个家伙……龙宫和皇宫看来要闹别扭了。”吴越说。 “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 说这种话。”公玉珊说。 干起架来的常煜和司马峥,在众人的围解下,好不容易才被分开。 “二位真是醉了。”沙飒给仆人们使了个颜色,“你们快点带他们回房休息。” “是。”仆人们搀扶着常煜和司马峥离开了房间。 “刚才两位喝多了,现在宴会继续,”沙飒大声宣布,“别搅了大家的雅兴。” 就这样,晚宴的节奏才恢复正常。 “这不是荆姑娘吗?”楼苒玗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靖晓滢。 “啊,是你们,”荆秋水说,“凌霜教来的,只有你们两人吗?” “是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无聊。”楼苒玗笑道。 “苒玗也喝了点酒,说的话都糊里糊涂的,”靖晓滢对荆秋水说。 “我不介意。”荆秋水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宴会还真是大啊,各路人都有,凤宫这次是想好好建立一下自己的形象了吧。”靖晓滢说。 “可是刚才那样的事发生了,真难看。”楼苒玗说。 “呵呵呵,打架才热闹嘛,”靖晓滢说,然后又瞄了一眼荆秋水那双头剑,道,“怎么样,荆姑娘?我的九节鞭可想练一练,你有兴趣陪我玩吗?” 荆秋水淡淡一笑,道:“靖姑娘,你的兴趣还真是特别呢。然而我来这里不是干架的,恕我不能奉陪了。” “不是干架,就是练练手,活跃一下气氛,活动一下筋骨。”靖晓滢说。 荆秋水微微摇头。 “那就算了,”靖晓滢说,“改天吧,我可是相当期待着你的那神秘武器呢。” “你的功夫,我听说真的很不错了,”荆秋水说,“你们两个都是悟性很高的人,天下高手之多,难道还缺我一个?” “这你就说错了,荆姑娘,”靖晓滢说,“我可是个很挑剔的人,荆姑娘,你的身价,要我看啊,那和云霓国皇室有一拼。” 荆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而很快就消失了。 “你要是想找皇室的人,就去常煜那里不就好了?”楼苒玗说。 “那种头脑简单的人,没什么意思。”靖晓滢说。 沙飒忽然走来,手中拿着一个酒杯。 “荆姑娘,请允许我敬你一杯。”沙飒说。 “沙公子。”荆秋水站起身。 “不必站起来,请坐。” 荆秋水坐了下来,问道:“这次宴会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就是让我认识的人们之间相互熟络起来。” “刚才那两个 人打起来了……”楼苒玗说。 “是啊,不过他们醉了,酒醒了就没事了。”沙飒说,“对于这晚宴,你们满意吗?有什么要问的吗?” 荆秋水想了一会儿,说:“都还好。就是人很多,很吵。这一切都是凤宫策划的?” “人是多,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有什么意思呢?”沙飒说,“我知道荆姑娘喜静,但只好委屈你一下了。这完全是由凤宫主持操办的,没错。” “很不错呢。”荆秋水说。 “真让人大开眼界,凌霜教从来不会摆设这么奢华的宴会的。”楼苒玗说。 “我们凌霜教,一向是以朴素节俭为荣的。”靖晓滢说。 “我听说过了。”沙飒说。 “不过,偶尔遇到这样一次,也不错。”靖晓滢说。 “沙公子,你还真是忙啊,”荆秋水看到有几个人朝沙飒走过来。 “恕我失陪。”沙飒听到其中一人在他耳边低语后,便说了这一句,然后就跟着他们走了。 “苒玗,你觉得好玩吗?”靖晓滢问。 “我觉得少了点刺激,有点无聊,节奏太慢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靖晓滢说。 “去找刚才那两个人如何?”楼苒玗突然说。 “……好。我去找司马峥,你去找常煜。”靖晓滢说。 “好。然后看谁能打败谁。”楼苒玗说。 “你们真是好热闹啊。”荆秋水说。 “你确定不来吗,荆姑娘?”靖晓滢问,“否则会更好玩的。” “不了,多谢。”荆秋水说。 “还等什么,我们走吧。”楼苒玗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协作 武天潇来到满春楼。 关于霄寒国,他仍然惦念着,放心不下。 来到这里,起码能多打听些消息。 满春楼鱼龙混杂,各色人物皆有,他化身成一名剑客,要融入那实在是容易得很。 想到上次的约定,他一进满春楼,就去找红雀和白千羽。 正巧,橙发的红雀刚刚演完一场,见到武天潇来了,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武公子啊,”红雀笑脸相迎,“荣幸。您怎么来了?” “尤……红雀,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过没有?” “我都同意了,不是么?” “你答应和我协作的。” 看到武天潇一脸严肃的神情,红雀笑了,然后道:“既然都来了,干嘛那么拘谨,这里谈话不方便,你跟我来吧。” 武天潇跟着红雀走上楼。 他们进入一个位于深处的房间。 一开门,只见房内只有白千羽一人。 白千羽看见他们,便站起身。 “没事的,只有我们两个。”红雀对她说。 “我应该叫你红雀,还是尤烨?”武天潇问。 “在这里,我就是红雀,她就是白千羽。” “好吧。”武天潇道。 “即使皇子大人您被放逐了,我也会帮您的。”红雀说。 “为什么?”武天峻问。 “有什么‘为什么’?”红雀笑容妖冶,“我就是个好人,不行吗?” “你可是满春楼的头牌,宠你的人那么多,你要什么有什么,”武天潇说,“相比之下,我只不过是一个身处异国的流浪皇子,被放逐了,而且没有什么权力。哪像你,还能指着这里云霓国的权贵撑腰。” “武公子,作为青楼女子的苦衷你就不懂了,”红雀说,“再说了,你就算是被放逐了,也改变不了你是皇子的事实,云霓国的皇宫怎么也得给你安排基本的生活起居,帮你过上体面的生活。” “红雀姑娘真的认为武某有这个运气?” “呵呵,你再怎么说也是皇子。”红雀道,“而我,终究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你怎能跟我比。” “但是,你和令……赤狐,都是会武功的高手。”武天潇道。 “武公子不也是一身武艺的侠客吗?”红雀道。 “我们在这里,现在都是平民,是平等的。”武天潇说。 红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武天潇,道:“武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 看到武天潇仍然严肃的样子,红雀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耐心地说: “你应该知道,在这世上,是没有所谓的平等的。” “红雀姑娘这样讲,岂不是悲观了些?”武天潇问。 “你懂什么!”红雀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高贵如你,又是长子,怎么可能懂我们这种风尘女子的苦衷?” “我没有要装懂,我确实不懂,但是,我不认为你说的就是对的。”武天潇说。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红雀酸酸地说,“我没法跟武公子分享同样的人生哲学呢。”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 “武公子,”红雀打断他,“我们这里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清楚。” “你们是……打听消息的地方。” “我们这里可是满春楼啊,这里卖力工作的女孩子,我就是其中之一,”红雀说,“再说了,消息什么的也不是无偿的。” “那既然如此,你们要多少银两?”武天潇问。 红雀盯着他。 “我是说,为了提供准确的情报,要花多少钱?” “情报?” “还是说,你们心情好就可以不花钱,心情不好就要花钱,或者送你们名贵的礼物之类的?”武天潇说,“现在为了点情报,还真得花钱呢。” “真难想象啊,武公子变得那么有情趣。”红雀说。 “看来今天是我运气不好,惹红雀姑娘生气了。”武天潇说,“那么你提议,用什么作为交换好呢?” 红雀侧过头,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武天潇,道:“银两什么的,随便跟哪个客官都能要来,真的很没新意。何况对象是武公子呢!武公子,从实招来,你有什么有意思东西嘛?” 武天潇被她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道:“我随身并没有带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是吗?看来侠客也不好当呀。”红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又道,“这样吧,你若能让我满意,我就把情报告诉你。” “……满意?” “呵呵,别想多了,既然我们在满春楼,有这么棒的舞台,怎能不用呢?” “舞台?”武天潇有些迷茫。 “我和白千羽可是经常上台演出的,”红雀打量着武天潇,“怎样,武公子,你若能演出让人钦佩的才艺表演,那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消息。” 武天潇一听,有些发窘,道:“红雀,实不相瞒,我从小到大,也没演出过几次。” “所以才有意思嘛。” “我怯场。”武天潇说。 “多练练就好了。”红雀说。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武天潇说。 “我听你的声音挺好听的,身为皇子,难道你从小没有受过声乐训练么?”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呵呵,可我今天就是想看。” “我在这间屋子里……” “不行,一定要在楼下的舞台上,兢兢业业地演出!”红雀坚持道。 “啊,还真是让人头疼。”武天潇说,“我对这种事根本不擅长。若红雀你有什么仇人,我倒是可以替你打抱不平。” “那倒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应付。” “……果然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呵呵呵,马上楼下的演出就要开始了,真是期待啊。” “喂,我说你,让霄寒国皇子来满春楼演出,真的好吗?”武天潇问。 “那又怎样,反正这是消遣。”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真的?”红雀差点雀跃起来,“看吧,白千羽,我的说服技巧还是很高超的,连霄寒国皇子都被我说服了呢!” 白千羽苦笑着看着他们。 “白千羽不爱说话,你别介意。”红雀说。 “怎么会,这才是白千羽姑娘。”武天潇说。 “赤狐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红雀说。 “你的意思是说,她也有好戏可看了。”武天潇说。 “呵呵,我已经答应要帮你,那么你稍微做点付出,这不算什么吧?” “你可得保证消息确实有价值而且靠谱啊。”武天潇道。 “这你就放心吧。”红雀说,“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也是答应过帮我的。”武天潇说。 于是,武天潇和红雀走到楼下。 果然,舞台已经腾空了出来,只有几名演奏的女乐师在一旁弹琴伴奏着。 “我倒是可以献上一曲。”武天潇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 “哈哈,那真是难道啊,”红雀说,“你尽管上场吧。我去找赤狐来,她肯定会喜欢上这个表演的。” 说完,红雀就走了。 “要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多观众,我还不太适应呢……”武天潇自语着。 “武公子?”一个少女走来。 “嗯?你是苏家的幺妹?”武天潇很快认出她是七枝花之一。 “我来奏乐,你就直接上台唱吧。” “真的可以吗?”武天潇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难道其他的客人不会认为我是卖艺的吗?” 少女笑了出来:“哈哈,你还真有趣,他们才不会这样认为呢,再说 ,你也不像是卖艺的。” 少女说完,便走到了台侧,在琴前坐下。 “那我就来一首霄寒国名曲——梦烟调,如何?”武天潇对她说。 少女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武天潇暗自笑了笑,走上台,大声宣布道:“各位来宾,我是来自霄寒国的一位剑客,如今在满春楼享受到了人间仙境,赠诸位一曲梦烟调,大家自然可以看成是对自己怀中美人所唱,如何?” “满春楼花样还真多啊。” “也该来一首男音曲子了。” 台下立刻有客官附和起来。 “梦烟调,就是那首情意浓浓的恋曲?”在场的一位贵宾大人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美人,道,“好啊,就当是我对你的深情咏唱,如何?” 他怀中的美人娇羞地笑了,媚眼如丝,看得那位大人好不爽快。 就在此时,绵绵的琴声响起,武天潇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唱着,每一个音符都被赋予了款款浓情,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才华呢。”站在暗处的红雀对赤狐说。 “呵呵,不愧是你带来的男人,多才多艺,潇洒正直。”赤狐笑道。 “哪里是我的功劳,”红雀说,“不就是个霄寒国的落魄贵族嘛,稍微有点修养也是应该的。” “可我听说,他一直是个冷漠的人,不是像这样的。”赤狐笑着说。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红雀说,“可怜了我们,这年头哪儿有青楼女子挑男人的份儿?” “哪怕你是满春楼头牌?”赤狐说,“拜托,你想要哪个男人,不都是那个男人的最大幸运?你能呼风唤雨,把各种权贵子弟踩在脚下,全靠的是你的魅力!” “表姐,你这是在夸我啊,”红雀看着武天潇低声吟唱的样子,道,“真没想到,男人用他们的魅力……也能上得了这里的台面。” 说到此处,一曲终了,在座的听众立即热烈地鼓起掌来。 “还能博得这里的掌声。”赤狐看着走下台的武天潇,“红雀,该你上场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破冰 “不错嘛,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武天潇从台上下来后,红雀走上前说。 “嗯……真是不太习惯呢。”武天潇说,“红雀,你也该告诉我情报了。” “呵呵,没问题,只要你跟我来……” “不要!” 红雀和武天潇同时转身,刚才是在旁边的白千羽在大叫。 “你怎么了?”红雀微微皱眉,白千羽一向不是这么喜欢大呼小叫的人。 “怎么啦?不就是稍微摸了一下吗?”白千羽身边的男客官撇撇嘴,道,“怎么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圣女样子?明明是个青楼女子,还装清纯?” 原来是白千羽遇到了咸猪手。 红雀简直能用眼神杀死那个男客官。 “这位爷,是不是喝多了点?来我这边吧。”红雀的声音虽然柔和,却含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而她的手牵起了那男客官的手,暗用了几分力道,想把他支开。 谁料这名客官突然一手甩开红雀,直接扑向白千羽。 白千羽反应迅速,立刻避开了,结果那客官扑了个空,结果摔在了地上。 “唉哟!”客官摔得直叫唤,“疼死我了!” 白千羽鄙夷地看着他,红雀的眼中则能射出利箭来。 武天潇此时就站在白千羽身边。 当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客官,再次淫邪地看着白千羽时,武天潇明显察觉到白千羽全身都紧张起来。 “这位客官,”武天潇走到他面前,将白千羽挡在身后,直视他说,“请不要骚扰白千羽。” 白千羽和红雀对于武天潇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意外。 “你这混小子,哪里跑出来的杂人?”男客官自然很不快,怒气冲冲道,“白千羽可是我花了大量银子买来陪我玩的,你算哪根葱?” “我没答应过……”白千羽小声说道。 “这位客官,白千羽可没有要跟您怎么样的意思。”武天潇说。 “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客官气得满面通红,嗓音提高了八度,“老子用钱买的女人,还能被你这个渣滓给搅和了?!” 武天潇的眼神冷若寒剑,然而他声音依然沉稳:“客官,别逼我动手,请退下吧。” “哎呀,冯大人,您别生气,别生气,”老鸨一看形势不对,立刻跑上前来,“这银子,我给您找个更好的丫头来伺候您,您消消气,行不?” “我呸!”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冯大人激烈地摇头,怒斥道,“老子在此花了这么多银子,就是为了玩白千羽,你竟然敢坑我?” 老鸨一 个劲儿地赔笑,就差给他磕头了:“白千羽最近身子不好,人家仙人都说她病秧子,不吉利,咱给您换个讨趣儿的,又机灵又乖巧的,包您满意!” 冯大人紧紧盯着武天潇身后的白千羽,眼中露出强烈的鄙视。 “这位爷。”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娇嗲的女声。 冯大人一转头,身边多了个鲜嫩可口的小女孩。 红雀一看,眼中露出嘲讽——这个小妹妹,最喜欢出钱高的男人了,男方无论是怎样的禽兽,她都无所谓的。 “您看这丫头多可爱。”老鸨说着,“包您满意。” 明明就是个装可爱的真婊子……红雀心里暗想,嘴角泛起讥笑。 冯大人盯着眼前这个小妹妹那双无辜的水汪汪的眼睛,吞了吞口水,有点结巴道:“好、好一个……真鲜嫩……” 白千羽别看脸,红雀则目送着这对男女远去。 “白千羽,以后你可别这么不给我脸面,听到没有!”老鸨指着白千羽说。 “其实她只是有些累了,这点银子您拿去,就别计较了。”武天潇仍然站在白千羽前面,对老鸨说。 老鸨接过银子,看了武天潇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武公子……”武天潇身后响起一个轻柔的女音。 他转过身,看到的是正视着自己的白千羽。 “……谢谢你……”白千羽说。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是啊,真的,多谢你救了她。”红雀说,“白千羽不爱言辞,不善表达,但是眼光高得很。这里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千金就能买动的。” 武天潇看着面前这位银发、月白色眸子的冰美人,点了点头。 很容易理解,像她这种清冷高贵的气质,绝非一朝一日养成的,更不是刚才那个年轻小妹妹的那种佯装和矫揉造作。 “你跟那个刻意演戏的小女孩,简直是云泥之别。”武天潇说。 “武公子果然也看出来了,好眼力,”红雀似乎有些欣赏地说,“那个女孩是出了名做这种事的,还有跟她厮混的几个人也是那种类型的。” “满春楼里各色人都有啊。”武天潇说。 红雀说:“虽然我不该背地里说人,但那帮人就是那种萎靡卑鄙下流龌龊之徒。我还好,白千羽这么内向……” “是容易吃亏的性格呢。”武天潇帮她说完。 “嗯,不过,有时候,吃亏是福,对吧?”红雀轻轻拍了拍白千羽的肩头,后者好像才回过神来。 “我没事……”白千羽说。 “其实白千羽是个狠角色哦,”红雀说,“但同时又能给人一种——应该被人保护的感觉,是不是很厉害?” “满春楼女子能做到这种境界,真是让人仰视。”武天潇说。 “呵呵,你这人怎么突然有趣起来了?”红雀道。 “武公子,谢谢你救了我。”怀陌看着武天潇,没有一丝戏弄的意思。 “没事的。”武天潇感觉,这是怀陌第一次真正对他说话。 “白千羽今天说的话已经算是很多了呢,”红雀道,“她对武公子你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是吗?”武天潇感觉这个怀陌非常内向甚至不善表达,但她这种冷漠的气质,让他想起了荆秋水。 “今天她说的话已经够多的了,对武公子你。”红雀说,“虽然白千羽仍然不怎么主动说话,但相比以前已经好多了。可以说是打破了她的冰冷的惯例——这就是‘破冰’吧。” “是、是吗?”武天潇说,“白千羽,好神秘啊。” “她可是个完美的女子啊,你不这样认为吗?”红雀淡淡笑着说,“一丝常人的生气、喜怒哀乐都没有,真是的……” 白千羽面无表情,眼神冷淡。 “不过,我也习惯了她这样。”红雀说,“既然你救了她,我就更应该好好告诉你情报了……” “对啊,请你快点告诉我吧。”武天潇说。 红雀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在注意他们,便压低声音说:“……我有可靠消息,雨家要花大钱支持江湖中的神秘一族。” “神秘一族?” “我不知道。”红雀说,“但你若让我推测,我猜是凌霜教……只有她们够疯狂。” “纵然疯狂,但凌清漪是不会受别人钱财的,”白千羽张口,“我认为是血雏组织。” “唔……都是相当难惹的对象啊。”武天潇说,“还有呢?” “我不便透露太多,但我知道他们的交易还未达成,所以你若想阻止他们,就快点去找雨家的人吧。”红雀说。 “雨家……”武天潇沉思起来,“雨家二小姐,不是一直跟在静空门护法身边么?” “你弄反了吧?应该是雨子霂被第五炚追求。”红雀说。 “他们是情人?”武天潇问。 “似乎是的。”红雀道。 “那……雨家不是在支持静空门?”武天潇问。 “没有,雨家家主,是个非常重视秩序、维护秩序的人,不会允许任何偏袒或不公正的行为。”红雀说。 “原来如此。”武天潇说。 “现在这种人不多见了呢,雨家家主真是个老顽固。”红雀笑道,“武公子认为呢?” “我吗?”武天潇说,“我还是支持他这种坚守规则的做法的。” “哦?”红雀看着武天潇,“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 “你是觉得我顽冥不化吗?”武天潇淡淡笑了。 “也不完全,虽然你确实有点难以理喻,但是这股执着,有时也挺可爱的。”红雀说。 “红、红雀?”武天潇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禁微微脸红。 “啊?这么大一个男子汉了,竟然还会脸红?”红雀用手掩住嘴窃笑起来。 “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武天潇说。 “你果然性格相当认真啊,一点玩笑都经不起。” “不,我是不习惯这样的。” “呵呵,来到满春楼这种地方,就应该寻欢作乐,好好放松,你说是吗?” 武天潇想了想,说:“多谢红雀姑娘好意,但我已经心有所系了。” “哼,”红雀听到这样的回答,似乎有点不高兴,“你这个笨蛋,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方面太木了!” “可惜在下没能猜透红雀姑娘的心思。” “唉,可怜的无聊的男人啊。” “在下并不可怜,还有……对我而言重要的人。” “那你来这种风月之地做什么?”红雀的目光明显冷了下来,“消遣?” “红雀姑娘不是知道么?”武天潇说,“在下是为了打探情报啊。” “你想要的情报,我已经给你了。”红雀说完,露出有些丧气的样子,“真可惜呢,我还以为我们会玩得很愉快。” “红雀姑娘,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武天潇说。 “是呢,谁会喜欢上你这个木头脑袋啊?”红雀看着他轻笑道,“你快点走吧,免得你那位‘重要的人’担心。”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迷阵 龙宫。 客房。 这里只有一个褐色长直发、棕眸,身着粉紫色纱衣的倩影。 外面夜色已深,英玲琰一人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在龙宫——龙渊的地盘,隐隐不安。 这种担心也并非无中生有,毕竟龙渊是个有着极大权力和能力的人,有些可怕。 她一向都是靠自己度过困境,这次也是一样吧。 她手上那把护主的剑,发出绿色幽光,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若陷入危机,她已经下定决心用这把剑杀出去。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沙沙声。 敏锐的英玲琰察觉到,这一定不是风声。 “谁?”她问道。 她右手边的窗户被劈开了。 英玲琰立刻站起身。 眼前出现了一位苋红色衣的身影。 “啊,我就知道这里没人,”烟灰色长柔发的女子,转向英玲琰道,“当然,除了你。” “你是谁?”英玲琰戒备地看着这个竟然破窗而入的陌生女子。 女子那红色的额饰晶莹剔透,淡玫红眸中温和,带着笑意道:“我是姚如梦,你可曾听说过?英玲琰?” 得知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英玲琰反而有些不安。 她摇了摇头,直视着姚如梦道:“你……为何来这里?” 英玲琰这时候看到了姚如梦腰间的剑。 “嗯?这是……皛?”英玲琰脱口而出。 “原来你认识这个啊。”姚如梦道。 “除了给对手造成极大伤害外,还能治疗主人……这剑的主人,就是你?”英玲琰将目光从那把剑移到姚如梦身上。 “是啊。”姚如梦热情地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你信吗?” 英玲琰一听,问道:“金娇派你来的?” “干嘛提她啊?”姚如梦道,“没有任何人派我来。我自己来的。” 英玲琰看着面前这位女子,她有着虚幻、遥远的气质,朦朦胧胧,不食人间烟火,宛若仙女。 仙女。 难道这世上真有仙女,还特地来此救她? “你究竟是谁?”英玲琰警备地问。 “你还犹豫什么?这墙都裂开了,咱们还不赶紧逃出去?”姚如梦对她说。 “我看你们还是留下吧。”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男声。 姚如梦一惊,转过身。 龙渊走进了屋。 “啧啧,把我这奢华的客房弄成这样,这位姑娘,可要赔偿啊。”龙渊说着,右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姚如梦身边出现了数道金光,围在 一起,将她困在了笼中! “这是什么东西?放我出去!”姚如梦喊道。 “这可不行。这笼子是专门关不听话的人的……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请姑娘走完我施展的迷阵。不过嘛,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哦……” “龙渊,你太过分了!”英玲琰道,“快点放了她。” “生气了?”龙渊这才看向英玲琰,道,“英姑娘,别忘了你现在的立场,难道你想威胁我?” “你这样太过了,她没有要伤我的意思,何必……”英玲琰直视着他,道。 英玲琰是龙渊从未遇到过的、第一位有勇气抵抗他的女子。 他认为英玲琰充满神秘色彩,独立,睿智聪慧,潇洒中带着一丝少女的娇美。 纵然龙渊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单方面的,她并不喜欢自己。 “你怎知道她不是成心诱你上钩的刺客?”龙渊问英玲琰。 “我的命,没有人会想要。”英玲琰淡淡地说,“若真有刺客来了这里,想要夺去的,也是你的性命。” 英玲琰思维清晰,和自己分析到一块儿去了,这让龙渊暗自赞叹她三分。 此时,龙渊忽然感到自己真气下降了。 他惊异地看着英玲琰手中的剑——那是把“有生命”的妖剑,动如灵蛇,吸人魂魄。 “没想到你出手这么快,”龙渊说,“多少年了,还未曾有过能暗袭我成功的人……看来你对于这剑造诣颇深啊。” 有魄力,而且意志强,或许这也是龙渊喜欢她的原因。 英玲琰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双眸柔美灵动。 受到龙渊倾慕的异族美女。 龙渊却对这位异族美女说:“剑法高明。” 经不起赞赏的英玲琰,脸上微微泛起绯色。 龙渊对英玲琰说:“面对赞美竟然还会脸红,真是可爱。” 英玲琰嘴角抽搐了一下,然而没有说话。 “怎么了?难道你为了一个陌生人,就对我动手?”比起疑问,龙渊更像是不满。 “与她无关,请你放了她。”英玲琰说。 “放了她?”龙渊似乎被逗笑了,“敢闯入我龙宫的刺客,哪个不是落得死掉的下场?” “我……我不觉得她是刺客。” “哈哈哈,英姑娘,若我们都像你这样想,那我们早就死光了。” “放了她。” 龙渊看着英玲琰的眼睛,道:“……可以。” 英玲琰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但你得先打败我。”龙渊对英玲 琰说。 “打败你?” “用你手中那把剑,刺伤我吧。”龙渊笑眯眯地说。 被困的姚如梦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开口道:“英姑娘,你别听他的……” “住口。”龙渊伸出食指,金色光束立刻射出细微的光。 “呀!”姚如梦显然被伤到了。 “你!”英玲琰惊讶地看着龙渊,“对于一个被剥夺了自由的人,你怎能如此对她?” “纯真可爱的英姑娘啊,”龙渊道,“她是我的囚徒,我想怎样对她,就怎样对她。” 英玲琰愤怒地看着他。 “你认为我可恶?那就刺我吧。”龙渊说。 “只要我打败了你,”英玲琰说,“你就要想你说的那样,放了她。” “我会实现诺言的。”龙渊说。 英玲琰没有再犹豫,举起剑向龙渊刺了过来。 “啊!”英玲琰在剑刺穿龙渊腹部的那一刻,惊叫出来。 只见她抬起双眸,诧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躲开?”英玲琰惊异地问。 龙渊低头看着她,微笑不语。 他们对视了几秒。 这时间足够龙渊反击了,然而,他却没有动手。 “为什么……不反击?”英玲琰困扰地看着他。 龙渊让英玲琰刺伤了他。 接下来的事,发生得太快,英玲琰根本没时间反应。 当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剑没了,自己被深抱在龙渊怀里。 “哎!?”英玲琰睁大了眼睛。 被这样强行紧紧环抱着,她非常不习惯。 在姚如梦面前,被这样抱着,英玲琰感到十分难堪。 英玲琰感到龙渊炽热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裳,触及了她的皮肤。 “放开我!”英玲琰全身使不出力气,“听到没!放开我!” “不行呐,英姑娘,我若放开了你,你就会逃走了。” “你这家伙!放开我啊!” 下一刻,他强吻了英玲琰。 这一切,都被姚如梦看在眼里。 龙渊抬起食指,指向姚如梦。 他食指指尖,聚集了一个白色的光点,然后,从那个光点发出的一道光,射向了关着姚如梦的笼子。 当姚如梦再次睁开眼时,她在一个天地一片灰白的地方。 “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龙渊、英玲琰,都不在。 “这就是他所说的‘迷阵’吗?”姚如梦对自己说。 她看向四周,天地一片灰白,什么 也看不清楚,一切都模糊。 “他说没人能活着走出去……还真是让人沮丧啊。”姚如梦说,“总之,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吧!” 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 英玲琰明显不是自愿的,龙渊也太霸道了。 当她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时,她发现自己走过的路是可见的。 不仅如此,那些走过的路周围的场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原来这里还是有迹可循的。”她说。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完全凭自己的感觉,一点方向感也没有。 “反正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就这样走下去吧。” 又走了一阵,她转身时,发现以前的路边上还出现了粉色的野花。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走回去,采下了花朵。 “先留着吧……快点向前继续走吧。不然,真不知道英姑娘她该怎么办……” 姚如梦继续向前走着。 就在这时,她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后退了几步。 “什么?”当她反应过来时,面前出现了一堵墙。 “真讨厌障碍物啊。”她举起剑,砍了下去。 剑的威力极大,墙被打破了。 “小意思。”姚如梦穿过了破裂的墙。 还没走出几步,她又撞到了一个东西。 “这又是什么?另一堵墙?”当她看清楚时,那竟然是个飞翔的大蝙蝠——全身深青色,双眼血红,看上去十分可怖。 “啊!”她惊叫起来,立刻舞剑。 那蝙蝠怪兽攻击起来,真让她受了点伤。 “看来还不弱……”姚如梦一边防御,一边后退,最后趁机给予致命一击,那怪兽才被干掉。 并且是蒸发于空中,而非被打倒在地。 尸骨无存。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姚如梦道。 自己身上的伤口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自己若死在了这里,就是真的死了。 姚如梦看了看手中的那朵粉色花朵。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平安 荆秋水正在庙前,默默祈愿武天潇平安。 请神明保佑天潇,不要让他身处危险之中。 但愿霄寒国的事不会让他受伤。 还有,请让他多关心自己一点吧,那个人,真是太拼命地去维护正义了……若能更多地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随后,她将一条红丝带绑在了院子里的桃树枝上。 “愿神明保佑你……”荆秋水闭上眼睛,对自己说。 这时候,荆秋水感到身后有人来了。 “原来你在这里。”身后响起一个女声。 荆秋水转过身。 那是一位黑发女子,以白色薄纱掩面,一双褐眸露出犀利。 “在此祈愿吗?”女子说,“我听说这里没那么灵呢。” “你是……” “荆秋水,是你的名字,对吧?”女子说。 荆秋水瞄了一眼她腰间的刀。 她心中暗暗一惊。 那是狐妖刀。 传说由狐仙尾巴锻造而成,受到狐妖庇护,被攻击者会被迷惑、陷入“混乱”状态。 “狐妖刀。”荆秋水低声道。 “你认识啊。”白纱女子轻轻道。 “我……我一定是见过你的……”荆秋水说。 “忘了我的名字了?” “你是……泠永琇?”荆秋水说。 “还记得啊?”泠永琇道。 “你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请你帮我。”泠永琇说。 “帮你?”荆秋水略带疑惑地看着她。 传言泠永琇是个强势且危险的人,常年漂游于江湖的无情女剑客,竟然会请人帮她? “为什么是我?”荆秋水问。 “若我说是因为你的武器很厉害,你信么?”泠永琇道。 “你要用到我的武器?”荆秋水说,“我可不希望它随随便便染上血。” “你只需要帮过我去讨伐一个人。” 荆秋水不再看她:“抱歉,我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 “呵呵,传闻不假,荆秋水果然是个清高的人。”泠永琇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人们都说,泠永琇外表清丽,骨子里性子很烈。 “咏雪,”荆秋水说,“听说你有诗才。” “呵呵,仅此而已吗?你应该知道得更多吧?比如我与你认识的兰娴婷不同,她有卓越的天赋,而我的强大实力靠的是我的刻苦努力。” “听说你亲人早逝,从小独来独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荆秋水说。 “……我之前 受尽世人冷眼,因此坚决不让自己再经受儿时的软弱和痛苦。”泠永琇的眼中露出讥讽,“若让我去麒麟宫当领导,我会把宫内的事务打理得很好,把宫内的人整得服服帖帖的。” “麒麟宫?” “我知道你一直在跟金娇混,”泠永琇说,“然而你也得承认,金娇不过是个小姑娘。若是换成跟我一起,我们将是更有力的组合。” “你……为什么选中我?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双头剑吧?”荆秋水甚感蹊跷。 泠永琇说:“我找到你,是想让你帮我,跟我一起去讨伐靖晓滢。” “靖晓滢?为什么?” “她跟我比武,我输了。” “所以呢?你就一定要赢回来?那你跟她再战一场不就完了?” “我这次不想只跟她比武了,我想让你跟我一起,把她打个落花流水。” “对不起,我没有这种嗜好。”荆秋水说。 “真的吗?”泠永琇说,“可我听说,她把霄寒国大皇子打得不轻呢。” “天潇?”荆秋水明显担心起来。 “很奇怪吧?一个少女竟然那么厉害。”泠永琇说。 “可是,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荆秋水,我来这里是好心告诉你,你若不制止靖晓滢,她就会去要武天潇的命!” “什么……你说什么?”荆秋水道。 “打败我后,她就打伤了武天潇,还嚷嚷着说‘一定要杀掉你’之类的……” “怎么会……难道天潇有危险?”荆秋水慌张起来。 “那你同意帮我去讨伐她?”泠永琇问。 “我……”荆秋水说,“同意。” “好。”泠永琇说完,转身就走。 荆秋水跟在她后面。 “泠永琇和靖晓滢,两个都是出了名的狠毒,她们若相战,肯定不堪设想……”荆秋水自语着,“然而,我必须去看看天潇怎么了。” 二人来到凌霜教山下。 靖晓滢果然就站在那里。 “这不是刚才的败者吗?”靖晓滢看到她们,道,“怎么,又拉来一个送死的?” “你把天潇怎么样了?”荆秋水皱眉问道。 “你在说什么?”靖晓滢不耐烦地说,“你若是来帮那个人的,你看上去很弱嘛。” “你说什么?”荆秋水有些不悦。 “荆姑娘,跟这个人是说不通的。”泠永琇对荆秋水说,“打倒她,是唯一的办法。” “既然你们要打,那我就成全你们!”靖晓滢话音未落,已经挥舞起九 节鞭冲了过来。 “小心!”荆秋水立刻躲闪开来。 “嘁……反应还挺快。这样呢?”靖晓滢猛然转身的同时,弯下身子,鞭子在离地极近的上空向前探去。 荆秋水瞬间轻功跳起,躲开了。 “哪里跑?”靖晓滢在荆秋水后面紧紧追击。 “靖晓滢,你就这点本事?”泠永琇吼道。 “可恶!看我不治你!”靖晓滢向泠永琇冲过来。 泠永琇用剑挡开了九节鞭的进攻。 然而,九节鞭以极快的速度接连不断地进击,都被泠永琇一一挡开。 “准备好接受长鞭的洗礼吧!”靖晓滢用力一击,鞭子打伤了泠永琇的左肩。 “啊!”左肩立刻传来灼烧般的痛楚。 泠永琇的速度明显减弱了,靖晓滢再次挥舞起九节鞭—— 就在这时,荆秋水用双头剑弹开了九节鞭。 “怎么又是你?”靖晓滢怒道。 荆秋水挡在泠永琇身前。 “我们一起进攻。”泠永琇在她后面说。 二人同时进攻靖晓滢。 靖晓滢的九节鞭攻击范围很大,然而面对泠永琇和荆秋水的双面夹击,有些吃力。 没过多久,靖晓滢的精力就快用尽了。 “你们二打一,太不公平了。”靖晓滢努力调节运气,然而无济于事。 泠永琇一看她速度减慢了,便一剑刺来。 “啊!”靖晓滢没能躲开,抬起来的左臂被剑给伤了。 泠永琇向靖晓滢举剑,正要砍下去时—— “停。”荆秋水喊道。 “什么?你想现在停下?”泠永琇说。 “她没有要杀我们的意思。”荆秋水说。 “你有没有搞错!”泠永琇不禁喊道,“靖晓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让她活着,我们就都会被她杀掉!” “不是的,”荆秋水走上前,“她没有理由杀死我们。” “这个恶毒、疯狂、凶狠的女人,杀人根本无需理由。”泠永琇说,“荆姑娘,我看你的剑,太温暖了,不适合在这残酷的世间生存。” “泠姑娘,你也有点恶毒、疯狂、凶狠,不是吗?”荆秋水说。 “你……真的认为我……”靖晓滢有些惊奇地看着荆秋水,“有药可救?” “不是吗?”荆秋水看向她,然后又看向泠永琇,道,“你已经打赢她了,无需再杀她。” “……就算如此……”泠永琇的剑架在靖晓滢静颈上,直视了她许久,道,“……算你走运,我平日都会杀死 敌人的。” 说罢,泠永琇缓缓地将剑移开了。 “……你……”靖晓滢摸着自己的脖子,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泠永琇。 “你若想感谢,就感谢荆姑娘吧。”泠永琇说。 “真是不可思议……若换作是我,说不定也会杀了你的。”靖晓滢说。 “快点告诉我,天潇在哪里?”荆秋水问靖晓滢。 “天潇?”靖晓滢说,“原来你没让她杀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快告诉我!”荆秋水说。 “告诉你什么?”靖晓滢问。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荆秋水问。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靖晓滢说。 荆秋水用双头剑指着靖晓滢的喉咙。 “原来你也一样。”靖晓滢轻笑着说。 “我可不想让你白白送死。”荆秋水放下了双头剑,“只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靖晓滢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道:“也是呢,泠永琇和我都是会夺命的角色。而你,也是那种‘不会让我白白送死’的人。不过,我可真的不知道什么天潇啊。” “什么?”荆秋水有些困惑。 “她来打我,是为了报败北之仇;你来找我,有何怨?”靖晓滢问荆秋水。 “天潇……没有被你怎么样吗?”荆秋水问。 靖晓滢摇摇头。 “他不在你手上?”荆秋水接着问。 靖晓滢说:“你确定你说的事真的发生过么?” 荆秋水这才发现没有这回事。 荆秋水转身面对泠永琇,问道:“你骗了我。为什么?” “我若不这样说,你还会来帮我吗?”泠永琇说。 “那你也不应该这样利用我。”荆秋水说。 “荆姑娘,你的双头剑那么强,像我这种痴迷习武之人,怎能无视它呢?”泠永琇说,“而且你本人又这么耀眼,也同样让人无法无视你。”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选择 轩辕府。 “小琋姐?”蓝沁儿一出门,双眼顿时睁大,没想到竟然撞上了久久不见的颜琋。 “沁儿,你又长大了。”颜琋对她从容地笑道。 蓝沁儿看着眼前的颜琋——扎成长辫的秀发,一看就非常柔顺,黑色直发在阳光下格外闪耀。 颜琋的一双褐眸中露出敏锐的光芒。 她那一身孔雀蓝连衣裙和靴子,犹如蓝沁儿记忆中一样,气质清灵。 手中握着蛟龙杖,整个人给人一种法师的厉害感觉。 颜琋本是轩辕府侍女,后来成为女执事,之后又成为浪迹江湖的女侠。 但她一直是蓝沁儿的知心姐姐。 “你离开轩辕府之后,我就一直没怎么见过你吧?”蓝沁儿说,“听说你成了女侠?现在又是法师吗?” “我只不过是在回来找你的途中,迷路了而已。”颜琋说。 蓝沁儿听了,会心一笑,但随即幽幽道:“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啊?” 颜琋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看着眼前的蓝沁儿——这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同时也继承了退魔家族之血统的圣女。 看到她美丽的笑颜,颜琋不禁内心一阵抽痛。 蓝沁儿还是一身靛色衣。黑色的短发,很适合她。 “短发很适合你。”颜琋说。 蓝沁儿嫣然一笑,道:“你以前就这样说过。所以,我才一直保持这个发型。” “是吗?”颜琋略微感到惊讶。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她就一直保持这样? “你来这里做什么?”蓝沁儿问。 “你可知道,霄寒国出大事了?” “皇室内部的纷争吗?局势动荡不安,我确实听说了。” “最近似乎特别不平静,我想告诉你——无论如何,别去霄寒国。” “我自然不会去那里。”蓝沁儿说,“不过听说云叶城的麒麟宫,也发生了大火啊。” “没错,蔷清殿失火了。” “我打算出些银子……给金娇,让她去修复。” “很多人都这样做了。你可知道雨家也出了一大笔银子?” “我想雨家这种大家族,会这样做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你知不知道,雨家用更多的钱,去支持一个‘神秘一族’?” 蓝沁儿露出苦恼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 “看来你没听说过了。” “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因为龙宫和静空门联手,如今江湖和朝廷权力都有变化, 若再杀出一个‘神秘一族’……” “……那一切肯定会乱上加乱,国泰民安什么的就是空谈了。”蓝沁儿说,“所谓‘神秘一族’,难道就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这是极其晦涩之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去查查他们到底是谁,是吗?” “我怎么会让你置于那么危险的事中?” “尽管如此,你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行了,所以,才来找我的。” “大局而言,我当然希望找出他们;但同时,我也不想让你处于危险。” “危险之类的,现在都无关紧要了,”蓝沁儿的脸上闪过决绝,“这一定会对身为麒麟宫宫主的金娇意义重大,作为她的好友,我不能视而不见。” “沁儿……” “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蓝沁儿说,“我会找个专门打听情报的人替我去查查,说不定我们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龙宫。 客房。 姚如梦在迷阵里走着,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她打败了几只蝙蝠怪兽,然后还采了好几朵粉色的花。 “这些花朵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姚如梦自言自语着。 “嗷嗷嗷——” 突然,她听到一阵恐怖的野兽叫声。 “狼?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狼?”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就在下一秒,她的面前冲出了一条巨大的狼。 “啊!”姚如梦脱口惊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还出没野兽……” 狼朝着她猛扑过来。 姚如梦迅速躲开了,在狼的背后,狠狠用剑连续攻击起来。 狼背后鲜血四溅,然而它火速转身,眼看着就要用利爪抓向姚如梦。 她快速后退,狼扑了个空。 她举起剑,毫不留情地向它砍去。 巨狼的头和脸受了不小的伤害。 然而它那凶狠而巨大的眼中,却不减锋芒。 看到那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同时喉咙中发出低吼,姚如梦虽然本能地感到有些怕,但手中的剑攥得更紧了。 “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啊。”姚如梦对自己说。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一边躲闪着狼的攻击,一边狠命地刺杀它。 几个回合之后,狼终于一命呜呼了。 “现在呢?”姚如梦再次掏出粉色野花,“这些花朵是什么意思?” 当巨狼消失之后,粉色的花瓣飘向了远方。 姚如梦跟着这些飘在空中的花瓣走着。 走 了很久,她才来到一道金黄色的光束面前,一路上都没来得及停下欣赏风景。 姚如梦犹豫了一秒,然后便走向金黄色光束。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回到了龙宫客房。 “恭喜啊,你冲出了迷阵……”龙渊说着,然而口气一点也不像是恭喜人的样子。 “我……还活着?”姚如梦感觉一切都不可思议,仿佛自己做了一个梦。 “真是稀奇啊,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破我的迷阵。”龙渊看着她说,“而你,竟然还活着走出来了,实在是稀奇……” “我就知道你能活着回来的。”英玲琰对姚如梦说。 “龙公子,既然我已经回来了,你何必不把英玲琰让给我?”姚如梦直视着龙渊道。 “……呵呵……”龙渊看了她一眼,结果笑了出来,“你真是……罕见的人,你就这样从我这里要走她,你以为我就会给你?” “那你想怎样?”姚如梦问,举起手中沾着血的剑,“你想跟我比试一场?” 龙渊皱了皱眉:“别用那杀了畜生的剑,指着我。” “龙渊,”这时英玲琰也从床上站起身来,“我们两个对你一个,你没胜算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龙渊侧过身,看向英玲琰,“对于这个陌生女人,你就这么信任?” “反正我是没法信任你的。”英玲琰说。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啊。”龙渊说着,却微笑着。 “这位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你就应该……” “应该成全她,是吗?”龙渊嘴角带着笑,但眼神却很冷。 “龙渊,天下美女那么多,你怎么偏偏看上她了?”姚如梦问。 “呵呵,这个问题我若反过来问你呢?”龙渊道。 “……无可奉告。”姚如梦冷冷道。 “为何?”龙渊仿佛就是揪住这个问题不放。 “没有必要告诉你。”姚如梦说。 “你说话还真是直白。”龙渊说。 “对你这种人来说,这应该是赞赏。”姚如梦说。 “完全不是。”龙渊道。 “难道你就知道什么对英姑娘好么?” “那你呢?你说让我把她交给你,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你若不告诉我理由,我又怎能随意将她交给你?”龙渊问。 英玲琰听到这里,感觉龙渊像是长辈一样,而自己就是他的一个晚辈。这感觉,就像是龙渊在保护她一样。 虽然有些不寻常,但是就有这种意味。 “英姑娘应该是和 我一样的人,”姚如梦对龙渊说,“我们都潇洒不羁,自由自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世上最大的幸福。你这种深居宫中、思想守旧的男人,是不会理解的。” “听上去你说的那些都很玄乎啊,”龙渊说,“这么不靠谱又没保障的生活,我怎能让英玲琰去受那种苦?” 英玲琰坐在床上,没有说话。她心想:龙渊这是在为她考虑吗? “都说了你是不会懂的。”姚如梦说,“快点把英姑娘交给我吧。” “真让人头疼啊。”龙渊说,“英玲琰,你是想待在我这锦衣玉食的龙宫,还是想和这个疯女人一起走?” “你竟然会给我选择的余地?”英玲琰略感惊讶,站起身子,对龙渊说。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这样做么?”龙渊看着她。 “……那么,”英玲琰说,“我选择跟她走。” 说完,英玲琰就走到了姚如梦身边。 龙渊脸色铁青,低声说:“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姚如梦拉着英玲琰的手,急匆匆地走了。 屋内只剩下龙渊一人。 “……我为何会给她选择呢?”龙渊独自站在房间里,“……难道是我太痴情了吗?” “终于逃出来了。”姚如梦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英玲琰说,“还有,你到底是谁?” “哈哈,不知道我是谁,就敢跟着我走,你就那么讨厌龙渊?”姚如梦笑道。 “我不想成为他饲养的宠物。”英玲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我叫姚如梦。” “还有呢?” “什么还有?” “你为谁卖命?为何非要我不可?哪怕是闯入龙宫、违背龙渊?”英玲琰严肃地看着她。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神秘一族 武天潇来到雨家,找到了雨子霂。 若他的消息没弄错的话,雨子霂——雨家的二小姐,其实是静空门护法第五炚的情人,她被第五炚所追求。 雨子霂有着黑色的长发,一双夜蓝色的眸子。 她性情爽直,英气十足,耀眼而大气。不愧是出身豪门,与街上那些平民女子根本没法比。 “武公子光临我雨府,是为何呢?”雨子霂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着武天潇。 “雨姑娘,”武天潇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请说。” “雨姑娘,”武天潇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雨家出钱支持的‘神秘一族’究竟是谁?” “哦?消息传得挺快的啊。”雨子霂放在唇前的茶杯停滞了两秒,然后她又恢复自然地说。 “我实在是忧心。” “是吗?”雨子霂看着杯中的茶水,道,“你猜是谁?” “人们都猜测是凌霜教,或静空门,”武天潇说,“但在我看来,两者皆非,对吧?” “嗯……你为何会这样认为呢?”雨子霂问。 “凌霜教一向不收人钱财,而静空门刚与龙宫合作,谁会想和龙宫闹别扭?” “嗯……”雨子霂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到桌上。 “怎样?是这样吗?” “武公子,确实,不是凌霜教,也不是静空门。” “那是谁?”武天潇问,“雨家出那么多钱,究竟想要支持谁?谁会成为新的势力?” “武公子你才是江湖中人啊,我不过是个闲来有兴的闺秀,”雨子霂说,“难道,你真的判断不出?” 武天潇想了想,然后说:“不能呢。说实话,我来这里之前就想了很多遍,然而一点头绪也没有。” “武公子,你没有好好用你的头脑……”雨子霂说,“我听说你是个聪明人。” “但是……” “但是同时,性情正直,不会轻易怀疑自己所信赖的人,”雨子霂说,“这是好事。不过,在这样的江湖,还是要灵活些吧?” “雨姑娘,你显然比我更了解江湖。” “你是这样认为的?”雨子霂说,“那么,我们雨家选择支持的对象,也不会有错。因为,我有这个眼光。你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武天潇说。 “你可知道,几天前,我见了谁?” “我不知道。” “青旭。” “是连天盟?” “嗯。” “神秘一族……是连天盟。”武天潇喃喃地 说。 雨子霂看了他的反应,道:“果然,你没有怀疑过你的盟友呢。” “我的盟友……” “青公子都告诉我了,他们和麒麟宫结盟的事,”雨子霂说,“你和荆秋水与金娇走得那么近,自然也就是和你们结盟了。” “……是这样没错。” “不过,人家青公子似乎很中立呢,”雨子霂说,“不像你似的,对一方那么忠诚。” “我是这样的吗?” “虽然我喜欢忠诚,但是,你还是在这方面随机应变、灵活一点,会比较好。” “……雨姑娘的意思是?” 雨子霂轻叹一声,似乎觉得武天潇很不灵光:“你想想,我大力支持你的盟友,不就是间接地支持你么?” “还有金娇,”武天潇说,“麒麟宫。比我们力量更大、在云霓国更有影响力。” “然而,我却没有去找龙宫,”雨子霂说,“或静空门。” “静空门自然不好直接接触,否则看上去像是在和龙宫斗,”武天潇说,“至于龙宫,则根本不需要你帮助。” 雨子霂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也不算很笨嘛。” “但是,其实,去找静空门的人络绎不绝。” “是啊,谁不想跟龙宫攀关系?” “即使他们也不在乎后果……” “他们当然不在乎。”雨子霂说,“只要能沾点静空门的光,哪怕是负面——不,其实最好是负面的,才让那些人感兴趣。” “呵呵,雨姑娘,你对江湖了解不少啊。” “哪里,我只不过是对此感兴趣……”雨子霂说,“不过,可没有武公子你们专精啊。” “雨姑娘,你太谦虚了。” “我?” “明明聪明绝顶。” “是吗?谢谢。” “还有,虽然外表很坚强,然而,其实内在也是很脆弱的。”武天潇说,“请别介意我这么说,但是,你其实是很脆弱的。” 雨子霂向他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想说什么? “主动去支持青旭……从侧面也反映出你内在的不安,否则你不会行动,更不会出这么多钱。”武天潇说。 “……你似乎很确信你的说法啊。” “你没有否定我啊?” “……武公子,我们又不熟,你却跟我说一些哪怕是熟人之间都不会这样说的话,用意何在?” “我只是想让你承认一些事实。” “什么意思?” “聪明如你,若要你承认一些事情的话 ,恐怕不是件易事。” 雨子霂看武天潇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畸形怪物:“所以呢?” “所以,因为我在意的一个女孩,跟你很像,为了让她能承认一些事情,我不得不先从雨姑娘你这里开始练习,”武天潇露出微笑,“哪怕是被你用这种眼神看待。” “呵呵……”雨子霂忍俊不禁,“没想到是这样,你还挺有意思的啊……” 武天潇喝了一口茶。 “不过,你所谓的在意的人……”雨子霂垂下眼睑,嘴角浮起浅笑,“该不会是,荆秋水吧?” 一听到秋水的名字,武天潇立刻将茶杯放到桌上。 “看来果然是她。”雨子霂说。 “被发现了。” “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嘛,是个人就能看出来。”雨子霂说,“要我说,这是好事,你们性情相近,气质相似,在一起非常和谐。” “……多谢雨姑娘夸奖。” “不过,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打听神秘一族的事么?” “是的。” “现在你知道他们是谁了,”雨子霂说,“你接下来的怎么办?” “请你再告诉我一些更深刻的缘由吧,”武天潇说,“你为何要帮助青旭?” “我只是愿意罢了。” “愿意,”武天潇看着她说,“根本原因是什么?为了提高雨家的名气?为了让雨家有更高的社会地位?” “我们家的社会地位已经够高的了。”雨子霂打断他,“你若真想知道,可以说是,为了社会认可度吧。” 武天潇一听,有些吃惊:“没想到独立精明如雨姑娘,竟然也会在乎世俗的看法?” “呵呵,你这话……”雨子霂说,“一点没错。我一直都不在乎。我这样做纯属是为了让家里的长辈们高兴。” “他们给了你很多压力吧。”不用想,武天潇就能明白。 “又不是我想当家族继承人的……”雨子霂有些落寞,但随即又露出温和的微笑,“但是,我已经算是很走运的了,能够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们家虽然家规极严,但也没有到剥夺我一切乐趣的地步。” “是吗?那应该不错吧。” “武公子,真有趣,我一般不怎么跟人谈得来的,跟你说话,却感到很轻松。” “雨姑娘本身就聪明伶俐,有学问、有气质,谁都会喜欢和你交谈的。” “是吗?”雨子霂说,“我觉得你也一样。但是,你我都被人看作是高冷的人。” “因为,只有遇到知己,才会露出真情实感吧?”武天潇说,“ 那些外人,看到的当然只有冷脸了。” “对。” “雨姑娘,你是要支持连天盟一路到底了?这期间若有变动,你该怎么办?” “不会有什么大举动吧,我们家,”雨子霂说,“静观其变。毕竟我是付不起感情投入的,所以,就用金钱来弥补吧。” “原来如此。” “呵呵,这就是雨家的做事方式。” “就像是……有着犀利的眼光,同时又很特别地在做事情,很有特色。”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让一切照常进行罢了。” “你是说,你在江湖上维持秩序?” “武公子,”雨子霂似乎对武天潇的迟钝感到无奈,“你应该知道,江湖上是没有秩序可言的。何谈维护?” “……我说错了,让雨姑娘见笑了。” “呵呵,你倒是挺坦诚的,我喜欢。” “雨姑娘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这是在夸我吗?”雨子霂浅笑着道,“能逗我开心的人,少之又少呢。” “和你谈话,很愉快。” “对了,你知道金娇近来如何?”雨子霂问。 “金娇?” “你跟她不是经常一起行动吗?”雨子霂说,“我倒是挺想和她交朋友的,成天元气满满,一定很有活力。” “的确如此,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子。”武天潇说,“她一定也会愿意和你做朋友的。” “那可不一定,我这个人脾气很怪的。”雨子霂笑了,“所以呢?她最近有什么活动?” “我们分头行动了,我希望她没事。” “这样啊……”雨子霂说,“我也希望她没事。” “我和秋水行动更密切。” “荆姑娘?我和你谈得来,她会吃醋的,所以我可不敢和她交朋友。” “但是我认为比起活泼的金娇,你和秋水有些地方也很像。”武天潇说,“你有动的一面,也有静的一面,和她们两个都能搭上。应该说,你是结合了她们性格。”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彼此窥探 寒冥山庄。 “你说什么?”朱子彤问眼前这位海蓝绿衣的女子。 游妘在朱子彤的强大威慑气场下,隐隐不安,她努力试图用平静的声音说:“庄主,就像我刚才对您说的。” “……又会升起一个新势力吗?”朱子彤若有所思道,“龙宫和静空门,还有暗中作梗的凌霜教……你是说,金娇去找青旭了?” “我的消息很可靠,确实如此。”游妘单膝跪着,低着头,全身因过度紧张而微微发抖。 “麒麟宫若和连天盟联手,那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游妘低头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是满春楼的苏氏姐妹告诉你的?”她头顶上传来严厉的声音。 “是、是的。”尽管游妘处于紧张状态,她的声音仍然动听。 “呵呵,游妘,你生来一副好嗓子,却不好歌舞,”头顶声音的主人似乎在笑着,“要不然,你也可以去满春楼服务男人,那岂不是比这刀光血影的武林生涯要轻松得多?” 游妘没有回答。 “听说你的堂妹们,一个个都成了满春楼的七枝花。再加上你的姿色,想迷倒几个男人,把他们玩在你手里团团转,岂不是易如反掌?” “妘儿沉稳端庄,温雅仁慈,怎么会去当满春楼女子?”璩孊在一旁说着,游妘似乎能感到她那正在看自己的目光。 “要我说,她身为剑客,太仁慈了些。”朱子彤声音冷酷,“游妘,你怎么不说话?” “回庄主,游妘只是专注练剑,努力在《天舞剑法》收获心得,这就是游妘最大的幸福。” “哦?你们家传的剑法啊。”朱子彤慢慢地说,“绝不外传……也是,这一代都是女孩子,一个个都去做满春楼女子,还剩下一个,当然得继承家传了。” 游妘能感到庄主的眼神带来的压力。她黑色的秀发因为冷汗而紧贴着额头,一双褐眸紧紧盯着地上。 “你在说什么呢?妘儿本来就是个好学刻苦的孩子,跟满春楼那些卖艺女子完全不能比啊。”璩孊在庄主身旁说。 “你手中的‘棽’是一把好剑,本身就属木,”朱子彤说,“再加上《天舞剑法》也是木系,我们寒冥山庄有了个属木的好剑客,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妘儿你听,庄主在夸你呢。”璩孊用温和的声音说。 游妘内心却更加紧张。璩孊根本不知道,庄主越是夸人的时候,越是他不满的时候,这一点,敏感如游妘,是能体会到的。 “千婈,你来了。”朱子彤说。 千婈从门外走来。 “你起来吧。”朱子彤对游妘说。 “是。”游妘这才站起身,走到一边。 千婈走到庄主面前。 焦糖色长直发,给人感觉温柔。藏青色的双瞳,闪烁着聪慧。 “小姐,公子。”千婈对璩孊和朱子彤说。 “千姑娘,你聪明伶俐,对于这样的局势变化,就没有什么对策?”朱子彤道。 “为公子出计献策,是千婈义不容辞的责任。”千婈说。 听到这里,璩孊别过脸去,似乎认为千婈太过于迎合朱子彤了。 千婈心里苦笑:璩孊,其实是恨着朱子彤的吧。 千婈当然知道,当年朱子彤就是为了讨璩孊欢心,才让自己加入寒冥山庄的。 朱子彤是何人?血雏组织的头目,寒冥山庄庄主。 专制,手段毒辣,控制欲极强。 千婈自从来到寒冥山庄后,就一直调查着朱子彤。 朱子彤的父亲本来是个老实的农民,遭到妻子——也就是朱子彤生母,和他的友人的背叛,朱子彤的父亲哀莫大于心死。 朱子彤的父亲因为压力过大,性格大变,成了脾气乖张的暴徒,常常拿幼小的朱子彤出气,对他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 在偿还高利贷的时期,朱子彤父亲遇到了一个红颜知己,也就是唯一带给过朱子彤“爱”的那个妇人夕氏。 夕夫人,给了朱子彤母爱的温暖。 但他父亲在她有所期望时让她失望——父亲选择不保护她,朱子彤亲眼目睹那帮人逼死了她。 于是十一岁的朱子彤从那时起便发誓,自己以后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失望。 朱子彤象征的意义是复仇,他有着凄惨的身世。 十三岁那年,父亲为了出气而打他,他出于本能回击,结果却出了意外——父亲倒地,再也没醒来。 于是,朱子彤离开了这个满是黑暗记忆的家。他苦苦流浪,终于找到了害死夕氏的那帮人,把他们困在一座破庙里,堵住出口,一把火烧了他们。他们全被烧死。 十三岁的他,既是乞儿,又是刺客——成为血雏组织的入门弟子,当年的首领——那个人的名字是禁忌、谁都不能提——那个魔头——骞沧。 那时的血雏组织,也有不少强人。 比如骞大人的右手——酒妄,人称“酒疯子”。外表疯癫,其实“众人皆醉我独醒”;“假死”是他的得意本领。 皓小娒,人称“独眼女”——因为战争失去了左眼。她剽悍暴烈,十分享受对人施展暴力,虽然年轻,但手法极其残暴 。 皓姑娘是血雏组织的信使。每当首领骞大人要让人明白自己的意思时,就会派小娒去恐吓他们。 还有皦?,皦夫人。人称“狂女”。有着狂乱飘逸的白色短发的魔女。性格阴险、记仇,有仇必报。易容术十分了得,是血雏组织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 刚入门时,朱子彤喜欢上了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皓小娒,应该是暗恋加上仰慕师姐。结果他被皓小娒耍得团团转,被她戏弄、刁难,甚至被她暴力以待,他都毫无怨言,丝毫不影响他喜欢她。 皦?也调戏过他,觉得逗逗这小毛孩挺可爱的,朱子彤当年还感到尴尬。 骞沧与皦?和皓小娒同时保持暧昧,这让朱子彤十分吃味。 当年的朱子彤是个单纯的少年,对皓小娒动了真情。主要是为了皓小娒,他甚至挑战骞沧。 结果呢,当然是骞沧叫三个手下把他打了个半死,再打他二、三击,他必死无疑。然而,骞沧留了他一命,因为他觉得这小子有前途、潜力无限。 把朱子彤的伤养好后,再更恶狠地打击他——精神上,两个女人折磨他、两个男人打击他;和身体上,他们的武功都比他高出好多级。 虽然打了朱子彤、教训了那臭小子,但骞沧还是对朱子彤另眼相看、对他印象更深刻了,甚至对他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意,比起那些对他听之任之的狗,朱子彤这条不听话的狗,有些不同。 朱子彤沉默不语,挨打后一句话也没说,独自承担起这一切,之后关于此事的一句话都没提,这被骞沧视为忠诚,这更使他赢来了周围人的尊重。朱子彤后来成为骞沧的得意门生,也成了他最器重的弟子。 背着朱子彤,骞沧曾对三个手下说过,自己若哪天被杀了,就让朱子彤成为他们新的首领。后来,骞沧遇难而死。 再后来,朱子彤成为血雏组织的首领,当之无愧。 千婈一直认为,这样环境下成长的朱子彤,最终使他心理扭曲 而朱子彤,自然能看出她的厉害——破人心防、让人不自觉接纳自己。 腹黑的千婈,是所有婢女的榜样,颇具手腕,有着不小的野心。 甚至有流言说是她在幕后牵动傀儡线——操纵着璩姑娘、蛊惑着朱子彤的心神。 朱子彤对千婈便存心处处设防、不提拔她,并警告璩姑娘。 但璩姑娘并不在意且一直对婈儿很好。 璩姑娘的理由是:血雏组织在此,我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处于忧患之中,难得可贵的是有个能谈天、甚至听我倾诉的对象,我就知足了。 婈儿的存在,让失去家人的璩姑娘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泻自己母性之爱的对象。但朱子彤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璩孊当时触景伤情,导致爱心泛滥。 虽然璩孊也在给予中感受到幸福、获得力量。 她对待婈儿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还默默将婈儿与已故友人苗姑娘比较。 千姑娘温柔地满足朱子彤所有的要求。 这反而让朱子彤心生警觉。 千姑娘,从一入寒冥山庄后,可怕而深远的变化,弥漫出的危险气质,让每个接近她的人,无不心怀忐忑。 但朱子彤,不会被她糜艳的气息所迷惑。 而璩孊,虽然有千婈这样奢靡的人作伴,对她更多的是关爱,而非戒备。 朱子彤倒是担心,千婈会利用接近璩孊,而对自己不利。 “婈儿,”璩姑娘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是啊,千姑娘,”朱子彤对她说,“你有何建议?” “千婈认为,现在时局不明,寒冥山庄还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比较好。”千婈说。 “那我们岂不是把进攻的机会拱手让给了别人?”朱子彤大声道。 “你就不能听婈儿一次吗?”璩孊说。 “我看还是主动出击吧,”朱子彤说,“游妘,你去把南珸叫来,你们两个一起去讨伐连天盟。别直接找青旭,但去埋伏他的手下,给他点颜色看看。”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命之恩 “小姐,”男仆说,“您不能踏出山庄。” 璩孊叹了口气。自己在寒冥山庄足不出户,因为朱子彤对她下了禁令,不让她去任何地方。 “孊儿,”朱子彤走了过来,“你看上去不高兴?游妘和南珸都出发了,我们很快就会获胜。” 璩孊转过身,看着他说:“所以呢?我就一定得高兴么?” “孊儿,”朱子彤耐心地说,“你没有理由不高兴。” “你!”璩孊说,“我……当年你血洗寒冥山庄一事,还历历在目!” “别任性了,那么多年前的事了。”朱子彤说,“你好自为之。” 说完,朱子彤转身便走了。 璩孊一人站在原地,脑中嗡嗡作响。 “小姐?”千婈这时走了过来,“你看上去有些怅然若失啊。” 璩孊转过身:“是婈儿啊,让你见笑了。” 璩孊眼中尽露疲惫。 “谁让我现在是血雏组织的成员了呢。”璩孊说。 千婈静默地看着她。 璩孊感到甚是忧虑。 这时候,左丘瑨乔装成上山采药的男子,偷偷潜入寒冥山庄。 他没有察觉,他其实被一名侍女悄悄发现了。 他尾随着璩孊,回到她的房间。 “璩姑娘。” “谁?”璩孊刚一回头,就被他下了迷香——吐真散。 左丘瑨认真地听她倾诉。 原寒冥山庄的二小姐,初遇朱子彤时十三岁。据说那时阿孊已经是亭亭玉立、仙气逼人了,清秀宛如一首小诗。 朱子彤对她一见钟情,并暗下决心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一年后,朱子彤带领血雏组织占领寒冥山庄,朱子彤成为庄主。 朱子彤杀光了孊全家——父璩熠、母阴瑆瑂、兄璩瑺和佣人们,并霸占阿孊为妻。 黑中透蓝的双眸,薄藤色短直发——本来是长发,朱子彤入侵灭门后,割发励志——发誓要报仇雪恨,杀死朱子彤。 但二人实力悬殊过大,毕竟阿孊只是名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工诗善书,而且朱子彤丝毫没有可乘之机,她被软禁在寒冥山庄禁止外出,连给他的食物都无法下毒。 只有每年清明节朱子彤允许她在四剑客的陪同下去当地山坟祭拜家人之墓,这是她唯一能远离朱子彤并清静的时刻。 一开始璩孊强忍着眼泪,对朱子彤的各种威逼利诱倔强顽抗、誓死不从,曾绝食、纵火、当面辱骂他,都以失败告终,应验了朱子彤那句“没人能抗拒我。从我者生,逆我者亡!” 后来, 她虽然经常闹脾气、发火,抵抗的力度却渐渐变弱,自己的心也随之绝望、消沉。 “不会有人来救我的,也不会有人替璩家复仇的,我一辈子只能屈从于这个恶魔了”。 与他生活多年的她,如今态度已经淡漠凉薄,似乎看破红尘。璩孊将母亲传给她的金丝玉坠给女刺客戴上,为的就是让人知道自己在寒冥山庄的事,让金丝玉坠成为线索。 然后,璩孊又说了些什么。 接下来,左丘瑨又用迷香——令人失去记忆的忘忧散,使璩孊昏了过去。她醒来后会失去与左丘瑨刚才谈话的记忆。 左丘瑨正要从她房间离开时,刚才那名侍女已经报了信,于是几名手拿大刀的男丁冲进房间,包围了左丘瑨。 正在这时,上山的荆秋水也来到寒冥山庄,一听院内有了动静,便轻功腾跃进院,悄悄躲在璩孊门外。 “什么人这么吵?” 正当朱子彤从外面走来时,秋水躲在一片竹林后面,所以朱子彤走进房间时没看到她。 朱子彤入房,想要拿下菜药男子。 秋水在门外听着。 “好啊,又有个不知死活的人,竟敢闯入寒冥山庄?”朱子彤道。 “在下是皇宫派来的左丘瑨。” “我才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朱子彤道,“你以为随便三言两语就骗得了我?”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左丘瑨道,“请看这个。” “嗯?这不是皇宫的令牌么?”朱子彤说,“原来你来头不小。” “是太子殿下命我来的,他不好亲自出场,就派了我来替他办事。” “哈哈哈……”朱子彤大笑起来,“你如今在我的地盘上,任我处置!” “可是……” “在我寒冥山庄,就得听我的!” “你怎能这样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左丘瑨也有些生气了。 “皇宫派来的官老爷,还请你现实一点,”朱子彤说,“也不看看你是在什么地方。这可是严禁生人来访的寒冥山庄,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血雏组织,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在下就是知道自己是冒死前来的。” “你把孊儿怎么了?”朱子彤怒声道。 “她没事,只是有点累,需要休息。” “你这畜生,对她做了什么!?”朱子彤怒吼。 “什么也没做!我对天发誓!”左丘瑨喊道。 “那她怎么推动也不醒?”朱子彤来到昏迷的璩孊身边,“难道……你对她下药了?” “请别误会,这是替她改 善身子的良药。” “你承认了?”朱子彤道,“你们几个动手吧,看这个文弱的家伙,把他给我大卸八块!” “啊?!”左丘瑨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且慢!”正要开打时,秋水走了进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又混进来一个外人?”朱子彤道。 荆秋水说:“这名男子是跟我一起的,来这里是为了帮璩孊医治,如今她被治好了,正在休息,请你们不要打搅她。” 朱子彤一听,想了几秒,道:“你说医治?” “难道朱公子不知道么,”荆秋水说,“这位可是左丘瑨,太医世家出身,专程来为璩姑娘把脉的。” “你是太医左丘式?”朱子彤似乎有些意外,“既然孊儿身子不好,她为何不告诉我?” “璩姑娘一直不愿说,还说看病的事要绝对保密,我们才只好偷偷进来。”荆秋水说。 “她确实不愿意告诉我她的事……”朱子彤说。 “我们不会向璩姑娘收取任何费用,”荆秋水说,“我们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医德。我们只想让璩姑娘更好。所以……” “所以,等璩姑娘醒来,她就会忘记这些看病的事,不会有任何忧虑。”左丘瑨替她说完。 “……是这样吗?”朱子彤看了看左丘瑨,又看了看璩孊。 他最终被秋水说服,让仆人们退下。 他说:“我放你们下山。但是,此生再也不许踏入寒冥山庄半步。哪怕是璩孊求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秋水说完,立刻带着左丘瑨离开了。 “孊儿……”他们走后,朱子彤对昏迷的璩孊说,“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走出寒冥山庄,在下山的路上,左丘瑨对秋水感激不尽。 “毕竟太医世家的我不会武功,静姑娘,你相当于救了我一命。” “我也是为了获得点消息,直接来到了这里,”荆秋水说,“我们真是不知死活呢。” “为了太子殿下,我什么都肯做。”左丘瑨说。 “那他也该至少为你派个护身的护卫。” “那样一来,朱子彤只会更加戒备我而已,”左丘瑨说,“而且,再加上一个生人,璩姑娘就更会对我有所保留。” “是吗。” “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作为回报,秋水想让他告诉自己璩孊都对他说了什么。 左丘瑨说:“这是太子的命令——让我不能泄露。” 荆秋水没说什么。 但他接着说:“但你毕竟救了我一命 。送你一个谜语——‘昨日金玉,今日圣徒’。” “这是什么意思?”荆秋水问。 左丘瑨说:“若能破解,自然会明白其意。” “这也太晦涩难懂了。” “另外,作为回礼,我会还她一命。” “你要怎么还?” “你们习武之人哪天真的会丧命黄泉,若到了那时,你可能会需要这个。”说罢,左丘瑨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 “请你收下这‘还生丹’,让我以表感谢。” “名贵药品?”荆秋水说,“可我……” “你就收下吧。”左丘瑨把小盒子放入荆秋水的手中。 “那谢谢了。”荆秋水说。 “要不是没有你,估计朱子彤是不会放我出来的,我肯定早就没命了。” “也许你可以告诉太子,下次让他多派点人马过来。” “我想不会有下次了。” “……你要的消息全部已经获得了?” “差不多吧……总之,我会让太子下次派别人来。” “我以为你会为太子做任何事呢。”秋水说。 “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不要再来了。”左丘瑨说,“其他的事情,我一定会为太子做的。” “你身为太医,一生都要为殿下服务。”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我会陪伴殿下一辈子。” 荆秋水说:“那……你替璩姑娘把脉一事,也是假的咯?” “那是我为了活命,和你一起说的,不是吗?” “呵呵,倒也是。” 就这样,二人走到了山下。 “荆姑娘,再次感谢你,”左丘瑨说,“我得快点赶回宫。再会。” “嗯。”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梦 武天峻终于得到了“弑神石”,装备该配饰可更改弑神刀的属性。 他想起以前阿娇的话。 “能驾驭这刀的人,不是也只有你吗?”青龙剑与弑神刀,都是武器挑主人、认主人的兵器,若使用者没有相当的资质,恐怕根本拿不起、举不动。 青龙剑,性阴冷孤高,冰寒入骨,视生命为草芥,资格不配的使用者必会被吸食精气、吸髓摄魂,最后精神崩溃、疯癫残废,曾有自不量力者因触怒青龙剑而武功被废。 弑神刀嗜血暴虐,极其残酷叛逆,使用者若力量不足,必定被其侵蚀神经,走火入魔,而使用者若非善类,亦绝对是大凶与灾难的象征。 因两者都蕴含着强烈至极的精华,有着不可小觑的爆发力,它们的本性也是狼兽,是异常善妒的。被众人视为不祥之物的魔性兵器,究竟能被何等主人驯服呢? “是呀,青龙和弑神!我听过它们的传说!”金娇宛若黄鹂的声音响起,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名剑和名刀,都是专挑主人的厉害兵器,不,应该说是神器!宫中可是什么宝物都有,却偏偏没有这等能操纵人心的武器呢!” “阿峻,其实你的弑神刀也是天下一等厉害的。”金娇对武天峻说,“但是啊,我觉得你的心不对——这才是根源。” “是吗。”武天峻暗自苦笑。自己的内心,从澎湃到平静,冲动也好,憎恶也好,就是达不到大哥那种“出世”的境界。一直以来,虽然不愿承认,自己都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 荆秋水做了个梦。那是关于最开始被关在静空门地牢时。 荆秋水曾与琴圣和少主共赏自然美景、相互分享雅趣,如今却是个只得依附御笙的平凡女人。其实在琴旁被御笙主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对于御笙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师长了。 尽管御笙近来对她更注意,少了些冷淡,多了些温柔,她却开始怀疑,这不过是出于愧疚。 现在的他,是静空门所有弟子的少主。这个属于他的宫殿,她被生生关在地牢里,没有任何发言权。 静空门当属灰色阵营,但被人冠以毒辣的恶名。就算有御笙的苦衷,身为一代隐士弟子的荆秋水,又怎能完全谅解他沾满鲜血的双手? 倘若这一切真的都只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 不知还要在这里被关多久,若真的有一天被迫加入静空门,并同这些人并肩作战,有谁与她这个仇人的弟子坦诚相待?能做到不强迫她,已是超常的圣人所为,何必强求他的理解? 被打回地牢的这些天,她虽然没有诉苦, 内心却忧虑不堪,如履薄冰,怕自己搞砸而失去那最后的依靠。 难道,她以后必须按照少主的性情与喜好行事,才能让自己的处境稍微好过些吗? 如果他是少主,如果没有那个冰冷的面具,就算他对她冷言冷语,其中包含的沉默关怀她并非没有感到。若一直这样下去,在他拥有绝对至上权力而自己只是牢囚的状况下,她究竟会不会视他为尘缘,为自己唯一出路的指明灯? 那时,三人分头行动,金娇与武天峻一起从屋顶潜入书房寻找《赤乌心法》,而武天潇则避开夜巡的士兵,来到主楼一层。 令武天潇诧异的是,这座庄严冷冽的宫殿,除了一个房间透出烛光外,整个长廊竟是死一般寂静。走近那间有光的房间,发现了屋内有三位青年,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其中一位便是静空门少主。 “地牢里的那个东西,就是您对付琴圣的王牌吗?” 在这暗黑的长廊尽头,武天潇推开了微掩的通往地下的门。借着墙上微弱的烛光,踏着石阶火速下楼,他只身来到地牢。 地牢并没有看守,未免太蹊跷,就算是诞辰日,也不该这么松懈。 来到地牢深处,看到绛衣女子时,他定住了。 “来者何人?”怀疑的语气,女音十分好听,却充满警惕与不信任。 微微惊叹于女子的美貌,武天潇发现自己无法动身。 绛衣女子不耐烦地望着他,她幽怨的眸子流露出冷漠:“又是少主派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回过神来,剑已出鞘,门锁被割裂了! “你这是……?”见多识广的荆秋水怎会不知道,竟然能自如地挥舞青龙剑,究竟是何人?话音未落,自己的手铐、脚铐,都已被剑切开了。 “谢……谢。”荆秋水听到自己几乎是以奄奄一息的声音说道。 “姑娘你可安好?看上去如此消瘦狼狈……”武天潇上前扶起摇摇欲坠的女子, “在下武天潇,敢问姑娘芳名?” “哦?你原来不是他的人。”绛衣女子任由武天潇扶助,抬头看着这个刚认识的男子,用仅存的一点力气道,“我叫荆秋水,被静空门少主关在这里,既然我有幸被你所救,能带我出去吗?” 静空门后花园内。 御笙绝美的年轻容颜映入眼帘,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双手抚琴,琴音缓流,悦耳程度可令最冷漠者也为之动容。 灵动而缥缈的琴音缭绕在空中,被花海缭绕的楼宇,比画卷还要美丽。 纤长的冰凉手指滑过荆秋水的发丝。 今日一曲毕,荆秋水仍忍不住暗暗惊叹——长进得太快了。 “你不怕我吗?”御笙举起一杯清茶。斑斑驳驳的温暖日光洒在他的脸上,长发上,衣襟上。只见他一脸悠闲恬适,仿佛这世上无事可扰。 “怎会。” “不怕我杀了你吗?”御笙的话语中察觉不到感情。 “你不会。”荆秋水笃定道。她也不知哪来的执念,但感到底气十足。 御笙突然笑了,明丽的日光好似随着他的身影而晃动。 荆秋水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明媚而灿烂,堪比今日的阳光,只是更为耀眼。 看到冰美人荆秋水竟然会笑,而且这个笑容将她变成了一个貌似可以亲近的人,御笙感到自己内心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被触动了。 荆秋水端详起少主。虽然仅三天时间,但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并非是完全无情的。 “师长,你知道吗,你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想要亲近的人。”御笙轻声柔语道,“千真万确。我还没出世时父亲就过世了,而母亲在生我时也不幸去世。 “我是被静空门的长老,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易昀所教育的。他非常严厉,鲜少有对我温柔的时候。与我关系最近的,是年长我十五岁的静空门护法——楚祥的父亲,楚侑钧。” 御笙靠近她,二人距离很近了,甚至可以感到对方的呼吸。 “你为何说这些?”陌生的名字,陌生的身世,荆秋水倍感困惑,这一切似乎都事不关己。 “江湖上的人普遍认为我是狠毒而薄情的,我承认,我诛杀过不少人。但我身为少主,多半是身不由己。”御笙目不转睛地看着荆秋水,”但我也不过是个凡人。我只想抓住我所能抓住的。” “能弹出这样动人的曲子,真的不像个只会杀戮的凶手。”荆秋水说道。 “呵,你倒不必安慰我。”虽然这么说,但御笙心底为荆秋水的体贴和善解人意感到高兴。 在自己意识到之前,他的手已经拂起她的一缕秀发,贴身向前,试图吻她。 然而荆秋水立刻避开了。 这一吻,未果。 荆秋水向后退避,引得御笙的手放在她肩上。御笙微微蹙眉,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荆姑娘……”御笙神色一凛。 “御少主,请你有分寸些!”荆秋水略带慌张道。 “呵,真是娇纵乖张。”御笙颤抖地苦笑道。 现在的荆秋水,背靠亭子柱,而御笙右手撑着柱子,二人之间距离不及一臂。 御笙可以闻见荆秋水身上 淡淡的体香,直接袭入大脑,若是平时,定会令他心旷神怡,然而此刻,却挑动着他的神经。 “你待师长亦是这样?” “什么师长不师长的,少主也罢,这些称号有什么用?”御笙动怒了。“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我们才相见不过数日,你怎会对我有感情?”稍求得喘息一瞬,荆秋水故作镇定道。 “哈,说得真是轻松。对于你这种未动情之人,是何等的轻松!” “你……”荆秋水欲言又止,自己难道不是师长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变化如此之大? “明明可以选择更轻松的与我相处,为什么,要拒绝我?” 荆秋水怔怔地看着他,他那双原本的平静的美眸里,只剩下无尽混乱。 “当今的朝廷都岌岌可危,在江湖,我四处拉结同盟,我方势力已壮大到。在静空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区区一弱女子,可就是危在旦夕!” 现在的御笙,如芒在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贴身衣衫被汗水浸透,平日的君子风度早已荡然无存。 看到荆秋水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御笙更怒了。 秋水在梦中辗转反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陷入回忆 “既然你想不通,就回地牢慢慢想去吧!今晚禁止你用膳。”御笙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然而这只是一时。 转瞬之际,他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一字一句声音发颤地说:“我们,还是求和吧。江湖上恨我的人已多到数不胜数。 “对我而言,琴圣与静空门的旷世之仇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了结。我只是,在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无论在你眼里是非黑白,无论手段。” 荆秋水知道,只字片语,这是他在屈尊,低声下气求自己,恳求宽恕。 可,她樱唇微启,打算张口说话,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个地方,真是充满了任性的人,权高位重,却任性得像个孩子。 自己在这个地方,还真是不知是福是祸? 晚些时候。 “真是造化弄人。瞧你把少主耍得团团转,劝你还是不要恃宠而骄。”楚祥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对牢房中的绛衣女子,不慌不忙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可以忤逆少主的传统,请你铭记。” 荆秋水沉默不语。 她面对着石墙,楚祥看不到她的表情。 望着荆秋水那茕茕孑立的身影,楚祥在心底里微微叹息——被激怒了的御笙,现如今又把她打回地牢,不给饭吃。这个女人怎么会傻到顶撞少主呢?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别让少主为难。” 暮色将至,静空门的庭院内,鸦雀无声。 在荆秋水眼里,御笙最后那屈辱求和的凄凉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永不言败、不屈不挠的王者之心。 他在她眼里,不是一个丧权失态的败者,而是一位能正视逆境,不畏阴暗势力,怀有报仇雪耻之壮志的伟人。 是啊,静空门在江湖上被视为黑白两道皆沾染的灰色势力,那对御笙而言,那些阻挠自己的人就不是恶势力了么? 而正是荆秋水这个让他心动的人,更赐予他动力在敌人的鄙夷与憎恶中顽强酝酿自己的力量,最终抓住机会缔造出奇迹。 御笙这个人,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奇迹缔造者。 荆秋水只知道,御笙那样的眼神,会伴自己度过黑夜,不断探索、了解自己心灵的深度。哪怕一刻也好,她会在静谧中探寻自己的力量,从而迎来胜利的曙光,成为对御笙也好、琴圣也罢——一个更有价值的砝码。 金娇回忆起来。 怒涛般汹涌的琴音,从幽深竹林内、高远之处袭来,比起刚才强烈了不止一个等级,惊醒了二人的沉思。 “阿峻,琴圣他!”这次是金娇激动得抓住武天峻的双 手。 “不要紧,应该是弹到一曲高潮处了吧?”武天峻抑制着被琴音掀起的内心的波澜,感到自己最近实在是容易被牵动情绪。 “你,觉得我会被恶魔吞噬吗?我连魂魄也要被吞噬吗?”阿娇被惶恐袭击全身,重重倚在武天峻身上,追问着不知晓的答案。 她俊俏的脸上透出颓废,原本软玉温香、娇柔旖旎的气质已经糜散远去,只剩下彷徨与惊恐。 “阿娇,别再说傻话了。”武天峻握紧金娇的双手,试图让她清醒过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傻丫头,武天峻用坚定的声音道:“莫惊,琴圣只是在宣泄感情罢了。” “啊,我又做傻事了。”金娇发现自己紧紧抓着武天峻不放,立刻松开手。 周围起了些微风,竹林发出呻吟,如同空洞的无援的哭声。 欠了皇甫潼的情,伤了武天峻的神,琴圣又陷入自责而不能自拔。金娇微微一叹,想到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荆秋水,感觉周围时势实在冰冷刺骨。 自己与皇甫潼和武天峻的情自然会还。然而现在能安抚柳泉奕的,恐怕只有荆秋水的清醒。在金娇的心里,武天峻也日渐占有了一席之地。 她知道,这是一种慢性的入侵。她爱师傅,爱最疼自己的爷爷,她是一宫之主,不会为了区区武天峻而葬送自己的心。 可是现在的她,又为什么,感到心动?在武天峻勉励的笑容面前,为什么内心顿时少了些许孤悲? 遥远的琴音以一种决绝而凶狠的力量震荡着竹林,激起自然之灵的哀怨,打破在日光照耀下的宁静氛围。 那本来美妙却强有力,愤恨中带有幽怨的美音,遥不可及,沉浸在懒散冬日的温韵里,凝聚、粉碎,逝于无形的风间,残留着恨过的痕迹。 “阿娇,我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的。”武天峻直视着金娇柔媚的面庞。“再说了,大哥他——你也看得出吧——似乎真的是对这位荆姑娘动了情呢。” 金娇破涕而笑。悲的是这动人却满是怨恨的琴音,喜的是阿峻勇敢的诺言。悲喜交加的泪水,分不清的杂糅的忧与悅,让她的心,因不安而躁动狂跳。 一曲终了,琴音不断。 “这里是荆姑娘的归宿吧?”良久,她开口道。 “我只知道,这里是琴圣的归宿。”武天峻道。 “你说潇大哥他,喜欢荆姑娘?”金娇并未感到有多惊异,仿佛已经是个熟悉得不得了的事实。 “你也看出来了吧?大哥那种人,虽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 那外表下,也绝对不是轻易动情的类型。” “那恭喜他们。”金娇由衷道,“我从一开始就觉得,那两个人很般配。” “不过,琴圣真的是很担心荆姑娘呢。”武天峻慢悠悠地说,“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要用全力去保护。” “是呀。不过我看潇大哥一定是个靠谱的人。” “那还用说?你看他二弟不就知道了?”武天峻撇嘴一笑。 “啊啊,哪有你这样自夸的?”金娇扮了个鬼脸。 澄观居,庭院内。 深灰色的石道,苍翠的绿竹,清冽的泉涌,一幅文雅写意的美景。 金娇低下头,感到自己这身明黄色闪耀又奢侈的丝衣与周围清雅质朴的环境格格不入。 越在这清净太平之地,自己越倍感孤独。虽然在麒麟宫已经习惯了孤独,但不常出宫的自己,若没有武天峻这个人的陪同,恐怕单独闯荡这是非江湖,迟早只会被吞没吧? “金大小姐,我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只见武天峻手持弑神刀,站在自己面前。 “请赐教!” 看着金娇毅然的神情,武天峻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你来真的?” “看招!”梅花镖飞来,武天峻疾速避开。 接下来,武天峻并未选择主动出击。金娇主要用轻功,以梅花镖攻击武天峻。而后者,不是用弑神刀抵挡,就是避开了。 十几个回合下来,金娇明显有些吃力。 面对战无不胜的弑神刀,金娇根本连抵抗的力量——不对,是连过招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不打扰琴圣和荆秋水,金娇与武天峻来到城里。根据武天潇之前打听到的消息,唯有江湖神秘教派——凌霜教特有的妙药,是治愈荆秋水的不二佳选。 接着,金娇主动要求与武天峻一起前往凌霜教探寻究竟,二人走前在城里配备了上好的装备以防不测,而武天潇也同意留在澄观居陪荆秋水。 凌霜教。 凌清漪深有感触,凡尘世俗与凌霜教的隔世之感,高岸深谷。自己从小就出入寒幽宫练功修行,从六岁到十二岁整整六年沉默孤独、不言一字。 神秘莫测的母亲也从未爱过自己,对自己永远那么冷。印象中的母亲,虽然严厉却教会了自己武功,同样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总是沉默,甚至终日不言一语。 凌清漪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而母亲创立凌霜教也不过是和他有约在先。不过如今的自己,也是凌霜教教主,堂堂门派的一代掌门,个人情感无论再怎么苍白,也躲不过受到江湖 人的万众瞩目。 就在清晨的一缕清风拂面而来,金娇清醒过来,却仍感到双颊热得发烫。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金娇带着几分羞涩,自言自语道。 金娇站在远处看着周围,并未感觉到日出第一缕晨曦照耀在自己身上,在那明丽的黄纱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蔷清殿失火,天下为之动容,人心惶惶。 麒麟宫绝对不会因此而一蹶不振。 为弥补缺憾,各路已经送来大笔银两,以助麒麟宫来重建。 “宫主?”翠琼看着恍若梦醒的金娇,关切道。 “怎么了?” 看着金娇的花颜,翠琼担心地说:“宫主在此出神多时了。” “我得快点动工。” “时辰尚早,宫主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看着美若天仙的金娇,翠琼心想:宫主娇羞妩媚的样子,加上年纪尚轻,实在惹人怜惜。一切,都太难为金娇了。 “我可没有那个时间。麒麟宫陷入困境,我必须挑起重担。”金娇说,“你会帮助我的吧?” “翠琼一定会帮助宫主,哪怕是做牛做马……” “好啦,”金娇挥了挥手,“我明白啦。”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记忆 武天潇、秋水、金娇、天峻,四人重聚。 秋水让通晓药理的金娇看看左丘瑨所赠的“还生丹”。 这时,传来了连天盟的宗璴被血雏组织的剑客——游妘和南珸——所绑架的事件。 金娇想起曾经她和天峻一起行动时的事件。 金娇离开寒冥山庄,将炅颖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柳泉奕。 柳泉奕听罢,只是喃喃道:“我会转告宋剑生……果然下次还是让他自己去吧。” 武天峻和金娇来到凌霜教,苍穹灰暗,薄雾微微,整个幽谷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武天峻发觉他们擅自闯进了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来者何人?竟敢闯入凌霜教?”冷若冰霜的优美声音从不远处飘来,回荡在整个幽谷。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不曾相识、气质高雅的蓝衣少女。倾城之貌,冰肌玉肤,长发乌亮,妖娆又潋滟的眸中有着宝石般莹亮的墨绿色泽,透出警惕与不信任。 金娇感到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连呼吸都停止了——面前的少女宛若出水芙蓉,清丽脱俗,手中的剑锃亮。那剑的逼人杀气,与那清纯姣好的脸庞,形成强烈对比。 “这里就是凌霜教?”金娇听见自己问道。 “不错。你们是来抢我教秘宝的盗贼不成?”傲慢的口气,蓝衣少女面色淡定,眼中闪出一丝鄙夷的光芒。 “姑娘言重了。”武天峻马上解释,“我们不是坏人。” 蓝衣少女走近,气场愈加强大,令金娇直觉上感知她是个有作为的女子,并且一定是个武功超绝的人。 “看来相当顽固。”凌清漪在心底暗笑。自己说话向来简练,作风一贯心狠手辣,就连性格也是十分顽固。 “凌霜教,究竟是正是邪?”金娇不禁发声问道。 “世人称凌霜教为‘邪教’,但在我眼里那些伪善教派才是邪教。” 金娇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 “我的意志,可比那磐石还要坚不可摧。”凌清漪抬起右手,剑发出微光,仿佛在赞同主人的话。 金娇认为凌清漪一定属于那种从来不哭的女孩——很坚强。 不可避免的战斗开始了。 “弑神刀?”看到武天峻的刀,凌清漪眼中微微一惊,但那也只是一瞬——总算,不无聊了呢。 几个回合下来,是武天峻的弑神刀占了上风,但代价同样是巨大的。 迫在眉睫的胜利,绝对不能输。这样想着,凌清漪握紧剑柄,准备蓄力一击。 金娇趁机为武 天峻疗伤,恢复了他的些许体力。 弑神刀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而武天峻的防御和速度都不甘示弱,不愧是弑神选中的主人。 “乱星阵!”毕竟是凌霜教女教主,以法力束缚他,再给予致命一击的话…… 武天峻突然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样的话,阿峻他就……金娇内心越想越可怕。 逃不掉了吗?——金娇与凌清漪同时想到。 然而,武天峻正在用内功和念力与自己的乱星阵抗衡,试图摆脱束缚! 真是恼人的家伙!直接投降不就好了吗?凌清漪内心不悦—— 竟然能与我的乱星阵对抗,这是何等的力量啊。 无法施展弑神刀威力的你,不过是手下败将罢了! “星粹。”双唇微动,凌清漪舞剑。没人能躲过自己的愤怒攻击,何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阿峻!”话音未落,金娇已经挡在自己身前——瞬时,鲜血四溅! 就在这时,武天峻下意识伸出手,金娇倒在自己怀里。 他真的破了我的乱星阵? 暂时震惊的凌清漪,看到武天峻抱着黄衣少女呼喊: “阿娇!” 自己手中插入她体内的剑,还触到了鲜血的温度。 接下来的动作过于迅猛——弑神刀怒吼着击退自己的长剑。凌清漪不得退后数步。 弑神刀疯狂反击,招架不住的凌清漪心想撤退。 没过几个回合,面对武天峻的愤怒反击,凌清漪开始难以应付,已受重伤的她,藏在衣中的仙露也终于被夺去。 “哼,这次算你走运……这笔账必算清……倘若我再见到你们,必断你筋骨!”凌清漪悻悻而去。 “断魂移仙露”到手后,武天峻带着受伤昏迷的金娇,回到澄观居。 进入客堂,柳泉奕身边,坐着醒来不久的荆秋水。 “阿娇?”看到武天峻怀中的金娇,荆秋水担忧道,“发生了什么?” 武天峻简短地描述了与凌清漪开战,将其打败,而阿娇替自己挡住了致命攻击但受重伤昏迷不醒。总之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是拿到了让荆秋水喝下的妙药。 “让我喝下?那阿娇怎么办?”荆秋水仍不放心。 “这丫头只是受了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我会看着她的。”说着,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上,抱着金娇进了客房。 “二弟所言有理。荆姑娘,你还是喝了这药吧。”武天潇担心地看着她。 “你这种程度的悲伤,加上这病入膏肓的身子,我 看你不喝都不行。”柳泉奕赞同道。 “由于家庭的变故,而不得不闯荡江湖,阿娇还真是命苦。”荆秋水仿佛在对自己说。 “但是啊,秋水你还是先考虑下自己吧。”柳泉奕劝导她。 荆秋水盯着青蓝色的瓷瓶,道:“这仙露是给濒死之人喝的,我还没那么严重。” 这时,武天峻正好走入客堂。 “金姑娘安置好了?”柳泉奕问。 “她睡着了,我待会儿就去守她。”武天峻看着桌上的药瓶,又将眼神移到荆秋水身上,“荆姑娘,这药你快喝下吧。” “请叫我秋水吧。”荆秋水道,“这药我不能喝。一来我病得没有这么严重,再者,这药是你们拼死争取来的,我不能就这么喝了。”她低下头,想了片刻,“阿峻,这药还是得你拿着。” “我不同意。”柳泉奕立即反对,“秋水,你别再争论了,快喝下这药。” “既然秋水这样说了,那我尊重秋水的选择。”武天潇则显得随和。 武天峻拿起药瓶揣入怀中,心想这么宝贵的妙药由自己保管。 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儿,便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样吧,大家,这一切还得由开始的那个人结束。麒麟宫也好,静空门也好,其实都是由我的一个线人提供的消息,若没有他,我也不会经历这些事,和你们相识。” “是谁?让我也认识一下这个消息灵通的人。”武天潇道。 “綮湦。我想只要把这绝世宝物‘断魂移仙露’交给他,我们几人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菲的回报。” 武天潇和武天峻来到城内寻找綮湦。 “任凭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凡人。”武天潇道。 “你见了他之后再做评价也不迟。”武天峻只是笑了笑。 灰色的云压抑着大地,雨渐渐下大了。 二人来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 从远处就看到小巷内一位男子的身影,戴斗笠帽,一身银白耀眼,正持伞在雨中伫立着。 走近了,武天潇才发现他以白布蒙面,眼神格外犀利。 “阿峻,你可来了。”刚一靠近,蒙面男子神秘地说。 “綮湦,”武天峻向他点头示意,“这位是我的哥哥,武天潇。” “啊,霄寒国皇子!我可是久仰您的大名。”綮湦声音含笑,见到殿下很是高兴。 “幸会。”武天峻简短答复。 “綮湦,你要的妙药我给你带来了。”武天峻道。 “真的?阿峻不许骗我唷。”武天潇发现綮湦不但戏 剧化,而且声音非常具有感染力。 只见綮湦接过阿峻手中的药瓶,仔细观察:“啊,如我所料,果然是极品。好吧,那我们就按照约定好的继续……” 武天峻闻言笑道:“好啊!我说你真的有‘弑神石’吗?” 綮湦道:“你们四人会分别得到各自想要的回报。阿峻将得到弑神石——可更改弑神刀属性的磨刀石; “阿潇会获得‘御赐进修志士’的名号并享有部分特权——比如去龙宫修炼提升自己。” 接着,他看向武天潇,“没错,我对你们一行人都调查得很彻底。阿潇你在我说话之际其实已入朝廷高端密会,成为其中一员了。” 阿峻看着阿潇惊愕的神色,解释道:“大哥你得信他,这家伙就是有通晓鬼神的能力,而且从不食言的。” 綮湦继续:“阿娇有恢复身体的灵药并让麒麟宫获得更大益处;秋水为‘琴圣’取得珍藏秘谱并让朝廷与静空门签了‘不可干预自己’的合约——朝廷为秋水提供庇护,静空门缠扰秋水的话要与朝廷作对,要三思了。” “哇,綮湦你想得也太周到了!”武天峻不禁称叹。 “喂,我说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们离开深巷后,阿潇对阿峻说,“究竟是什么人?” “很不可思议对吧?”武天峻道。“是朝廷在江湖人士中的眼线,小道消息一般都极准。平日混迹于江湖,但为朝廷效力。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往事 “与我有些交情。在他的委托下,我们才去的静空门。平时都隐藏踪迹,要是他不想被你找到就根本见不到他的鬼影。但是个在关键时刻会为我指点迷津的人。”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呢。武天潇心想。 武天峻忽然正色道:“大哥,你可知道凌霜教?” “那个武林禁地?”武天潇的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听说是女教主依照自身建立的邪教。那女教主最后疯了,是吗?” “那只是之前的教主。”武天峻纠正道,“不过现任教主一看就是受到过影响。就算现在看不出来,我也完全能猜到,若对我说之前发生过什么,有何种因果关系,我绝对信。” “这次金娇的伤也是……” “没错,”武天峻长吸一口气,叹息道,“我们在凌霜教遇见了一位蓝衣少女。据我猜测,她应该就是现任教主。” “现任教主?” “你没听说么,凌霜教可是云霓国行事最为狠绝的教派了吧?” “就算如此,麒麟宫他们……”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三宫和武林教派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当真?万一有了利益冲突……” “我想他们不会为了几个兵卒而斤斤计较,妨碍大局的。” “这你倒是言之有理。可是,在这纷乱的武林,真的行得通?” “确实,这里有不守规则的人,但是,不仅仅是云霓国,或我们的国度,哪里都有这样的败类。”武天峻说。 “由此看来,三宫的稳定更为重要了呢。你认为我们能得到三宫的帮助吗? “金娇她,不就是麒麟宫的要人么?”武天峻说。 “所以你接近她,也是为了我们的利益?” “若我说是呢?”武天峻问。 “虽然你非常狡猾,但你还是善良的。”武天潇说,“但是,你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能。” “你似乎很了解我嘛。” “即使如此,你也不会愧疚,对吗?” “怎么说呢,我觉得阿娇很可爱……而且,我觉得她对我也有意思。” “是吗?你还真是幸运啊。” “也许这不仅仅是运气,她跟我,也是一路人。” “因为你们都是贵族?” “不,因为她和我有共同语言。” “呵呵,是这样吗?”武天潇似乎被逗笑了,“和你有共同语言的女孩子?那一定很少。” 武天峻看着他:“比你想的要多。” “哦?” “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一无是 处吧?” “怎么会呢?你明明是很有魅力,又聪明。” “然而,金娇还是和我以前见过的女孩子不同。” “是吗?” “她非常坚强。” “坚强?” “我见过坚强的人,但像她这样坚强的,很少有。” “真的?” “当然了,我骗你干嘛?你可能不了解她,但是,我和她之间是心有灵犀的。” “看来你真是遇到了你欣赏的人了。” “呵呵,很多女人追我,我都没有这么大兴趣。” “我知道啊,作为你的哥哥,我一直都看在眼里。” “无论你怎么劝我,我也不会听的。” “这点,我很了解你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帮助她。” “嗯,可以理解。你打算从哪里开始?” “为了她,我可以去挑战凌霜教。” “喂喂,二弟,你可别犯糊涂,你单枪匹马,哪怕是有弑神刀,也敌不过她们整个教派的!” “看来你不相信我啊。” “现实点行吗?凌霜教可不是什么小门派,你也不想想看……你的脑子这时候怎么不灵了?” “若非情非得已,我才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武天峻说,“然而,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一切,都会回归自然。” “你也太乐观了……” “为了我所在乎的人,这点事是我应该做的。” “这我同意。” “潇兄,你也有在意的女孩子了吧?” 武天潇沉默不语,等待二弟继续。 阿峻再度开口:“要不是弑神刀,我估计也会被打个半死。” “你怎能就这样认输?”听着二弟难得的承认,武天潇以为自己会心安,现在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阿峻用他少见的严肃口吻道:“我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那个少女和阿娇差不多一样年纪。一个麒麟宫宫主,一个凌霜教教主。” 看到武天潇仍没有反应,他继续用丝毫没有玩笑的语气说:“我们二人对付她一个,却被打成重伤。凌霜教究竟是何等妖灵诡异的邪教?我现在还能感到那幽谷中那氤氲的浓雾,布满妖气。” “二弟,你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就算是为朋友卖命,也不值得。”武天潇好言相劝。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命都快没了还敢说?” “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你 也该学学我,大胆去做。” 金娇了解到了当时的情况。 要得到凌霜教秘宝“断魂移仙露”——悲伤欲绝的垂死之人,服用后整个精神魂体会得到重生,吸纳仙气。 获得半仙半人的仙术能力,操纵最基本的仙术,成为仙的傀儡,这种状态会持续七,七日过后,看此人造化如何,可获得最基本的仙力成为半仙并得到仙丹增加内力,或退化成人、体力大幅增大。 凌清漪,一位冷漠又孤独的倔强女子,如同银装素裹的傲雪青竹,在无尽的冰寒与冷寂中尽显生命的张力,青翠欲滴,并非妖艳,却甚是华美清高。 每次走到人烟熙攘的城里,都会有陌生男性追逐自己,甚至被形容是个“外表谦和、气质寂寞”的“冷美人”。 年纪轻轻就身为教主的她,完全不屑与这些人搭讪。 金娇也可以理解,身居高位的女子,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这一点上,她与凌教主有些相似。 然而,她们的性格完全不同。 至于武天峻为自己去拼命,她其实心里有些高兴。 秋水也想起从前的种种。 月色入户,荆秋水提灯穿过走廊,忽然听到房内有人在叫她—— “其实你的眼底深处,已经告诉我你向往的是自由,就如你母亲当年一样。”他不禁苦笑。 苦涩笑容背后蕴藏的深意,当时年少的秋水,并非真能体会。 凝目远视,仿佛在追随着虚无飘飘、随风而逝的事物。 虽然鹤子晙不及柳公子对自己常年照顾,却也的确是一位恩师。 就是通过只言片语,她了解到,鹤千杀其实喜欢着她的母亲——东方惜君。 虽然秋水对自己的母亲完全没有印象了,但是,她知道,她生前是一位大美人。 让父皇深爱着的东方皇后。 不知道,鹤师父与她母亲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父皇若是知道有人敢跟他抢女人,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所以,秋水暗自推测,鹤师父与东方惜君的关系,一定是不为父皇所知的。 但是,他们可能是母亲认识父皇之前,才有的一段感情。 而且鹤师父说,在她认识父皇之前,他们就了结了。 再说,那是鹤师父自己一厢情愿。 东方惜君一生所爱,是父皇,只有父皇一人。 这样看来,才说得通,母亲怎会喜欢上鹤师父这种吊儿郎当的人? 秋水暗自窃笑起来。 鹤师父,其实 是一个很有趣的怪人。 浑身一身本领,却也不愿意传授给她,而是似乎想一直保护她。 难道,他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吗? “师父,”秋水问鹤千杀,“我母亲喜欢过你吗?” 鹤千杀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你们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总之,她最后选择了你的父亲。” “因为他是皇帝?” “我只知道,他也像我一样,深爱着惜君,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呢?” “然后?我不过是个江湖浪子,哪能给她什么安稳的保障?若我是她、让我选择,我当然会选择更靠谱的那个人。” “真的吗?也就是我父亲?” 鹤千杀笑着说:“那时候,我太年轻了,血气方刚,年少轻狂。但是,我对惜君可是一片真心,至死不渝。” “哪怕是她成了皇后?” 鹤千杀点了点头:“我知道这是死罪,但是,我还是默默地祝福她。” “真是伟大……我以为凭你的脾气,会去大闹皇宫呢。” “呵呵,我还没那个本事。” “是吗?” “那……现在呢?” “现在?她已经去了。但是,她给予了你生命。我仍然爱她,我说过,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秋水看着他。 “是啊,你让我想起了她。虽然你和她的外貌并不是非常相似,但是,你们举手投足间的细节、气质,都非常像。” “那你一定很苦恼、很难过吧?” “……我很无奈,但这就是命吧。”鹤千杀望向远方,“我和她能相遇,就是缘分,这就够了。” “真的吗?我以为你的性格,是不得到手不罢休呢。” “呵呵,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样子。总是这种臭脾气,让人受不了呢。”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绑架 “阿娇,你看看这个。”荆秋水掏出怀中的“还生丹”。 “这是……”阿娇睁大了眼睛,“你从哪里得来的?” 荆秋水简明地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 “是吗?原来是当朝太医左丘瑨所赠……”金娇若有所思道。 “他说这个非常珍贵的东西。”秋水说。 “那是当然的!”金娇道,“这可是由极其罕见的草药、通过数百道工序所制成的啊。凝集了当今医界的至高精粹,可谓是最了不起的智慧结晶。” “真有那么厉害?”武天峻道。 金娇白了他一眼:“拜托,也许论武功我不是最强的,但药理这种事情,我是最擅长的了。” “那……照金姑娘的意见,我们该怎么处理这‘还生丹’是好?”武天潇问道。 “嘿,这还用说吗?”金娇显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好好珍惜’!” “好好珍惜?”武天峻道。 金娇说:“这么名贵的东西,可比黄金还贵重。我们一定要好好保留起来,万一……” “万一我们之中有谁濒临危险了……”武天潇说。 金娇摇了摇头:“不是濒死,而是真正已经死了!死亡之后,才能用这‘还生丹’。” “也就是相当于,从阎王手中夺回一条命……”荆秋水喃喃道。 金娇点了点头:“秋水姐说的没错。” “那还真是……”武天峻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我们之中谁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峻弟,以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整天在江湖中打打杀杀,明明就非常危险……”武天潇说着,当他看到金娇一脸愁色时,又转口道,“不过,我们还是要以多加小心为主。” “是啊,可不要随便就死掉,”荆秋水平淡地说,“然后无缘无故就用了‘还生丹’什么的,谁知道活过来以后,各方面还健不健全。” “你少说两句吧。”武天潇轻轻用肘部碰了秋水一下,低声示意道。 “总之,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金娇说。 武天峻这时走开了。 “阿峻,你去哪里?”金娇问道。 “我还是要到满春楼去一下。”武天峻说,“有一些消息,我需要了解。” “我们跟你一起去。”武天潇说。 四人来到满春楼。 “阿妡,”武天峻一进楼,就看到了苏妡,便急忙问道,“你有没有最新消息要告诉我?” “这不是武公子吗?”苏妡笑盈盈道,“怎么?不赏我点银子?” 武天峻一想, 来到她这里,不花点银子,有点过意不去,便道:“给我们来两杯茶水。” “唉,还以为皇子大人出手能大方些呢。”苏妡道。 “阿妡,别绕弯子了,”武天峻道,顺手悄悄塞给她一块银元,“快点告诉我吧。” “你想知道什么呢?” “发生了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事情吗?” “瞧你说的,这武林成天风吹草动,难道什么小事都得让我汇报?”苏妡娇嗔不满。 “阿妡,拜托你,”武天峻说起好听的话来,“就稍微告诫我们一下吧!” “哎,皇子大人,竟然要我一个满春楼女子来告诫,嘴巴真甜,我又怎能拒绝,”苏妡又笑道,“那就告诉你吧。” 武天峻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遗漏一个细节。 “其实你应该有所耳闻的吧?连天盟的宗姑娘,被血雏组织的剑客——游妘和南珸——给绑架了。” “宗姑娘?”武天峻皱眉。 “似乎是叫宗璴什么的。”苏妡说。 “宗璴?”金娇显得很慌乱。 “果然,是你们认识的人?”苏妡道,“血雏组织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手,你们千万得小心对付。” “为什么要绑架宗璴?”武天潇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苏妡坦言。 “若是绑架,我们得赶快行动,争分夺秒,把宗璴活着救出来!”武天峻说。 “连天盟的人,有行动么?”荆秋水问。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苏妡道,“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关在血雏组织那里了。” “寒冥山庄。”武天峻说,“我们得马上去救她。” “连天盟的人若没有出动,说不定有什么缘由。依我看,还是先联系连天盟的人,再行动。”荆秋水说。 武天潇面对这两个选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道:“救人要紧,我同意天峻。” “啊,你们的茶水送来了。”苏妡道。 “留给你喝吧,”武天峻说,“我们得赶紧走了。” 苏妡目送着他们走出满春楼。 “还挺新鲜的茶呢,”苏妡说着,举起茶杯。 四人来到满春楼外。 “我们四人一起,今夜就行动,”武天潇说,“趁着夜色,避开山庄里面的人,然后救出宗璴。” “现在天色不早了,等我们赶到寒冥山庄,也到夜里了。”秋水说。 金娇担忧道:“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血雏组织啊。” “阿娇,你还是待在这里吧,我们三个去就行了。”武天峻对 她说。 金娇一听,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去的话,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可是太危险了!”武天峻说。 “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才必须和你一起去!”金娇说。 “金娇也一起跟来吧。”秋水说。 “谢谢,秋水姐。”金娇说。 “喂……大哥,你说怎么办?”武天峻问天潇。 武天潇说:“这次我同意秋水,既然金娇这么关心你,就应该让她一起跟来,才合适。” “是吗?太好了!谢谢你、天潇!”金娇十分高兴。 “唔……这样好吗?”武天峻有些迟疑,然后道,“丫头,你若遇难了,可别怪我啊。” “我才不会那么笨呢。”金娇说。 “别指望着我能抽出身去救你啊。”武天峻说。 阿峻……你只是嘴上这样说而已。金娇心想。 “那还等什么,快点出发吧。”武天潇说。 “且慢,”荆秋水道,“既然面对的敌人是血雏组织,又是他们的老巢,我们先去城里的兵器铺,买些上好的装备,才是上策。” “我同意。”金娇说,“另外,也去药铺买些补气回血的药。” “好吧。”武天潇说。 等换好了兵器和装备,并且买了药之后,四人来到城门。 “我们快点去寒冥山在吧。”武天潇说。 四人走出城,一直走到寒冥山庄。 “这里就是寒冥山在,”武天峻说,“到了晚上,更让人感觉阴森森的了。” “宗璴一定被关在里面吧……”金娇说。 武天峻看到金娇有些犹疑的样子,便对她说:“怎么了?害怕的话,现在退出也可以哦。” “我才没有害怕呢。”金娇皱眉道。 “这里面黑森森,阴恻恻的,说不定还会跑出什么吓人的鬼怪哦。”武天峻逗她道。 “咦咦咦……”金娇看上去更加害怕了。 “阿娇,别害怕,他那是在吓唬你呢。”秋水温柔地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金娇道,然后看向武天峻,“反正,要是真有什么妖怪跑出来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这丫头……武天峻心里没做准备。 然后,他笑道:“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啊?”金娇嘟起嘴。 武天峻闭眼道:“嗯……我想,要是你惊声尖叫起来,估计被是会把妖怪给吓跑的吧。” “喂,你什么意思啊?”金娇不悦道。 “哈哈哈……”武天潇 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正色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救出宗璴,分秒必争啊。” 就这样,二人不再说什么。 四人用轻功跳到围墙上。 院子里,有几个来回巡视的士兵。 他们的正下方,有两个士兵正在对话。 “看我的。”秋水腾空而跃,在下降的那一刻,双头剑横向舞起,剑尖刺入了两名小兵的喉咙。 两名士兵当场倒地而亡。 “好厉害的必杀。”武天潇说道。 很快,武天峻、武天潇还有金娇,都跳入了院中。 “小心巡逻的士兵,要是他们发现了尸体,整个山庄都会进入戒备状态。”秋水压低声音说。 武天峻和武天潇分别抬起两名士兵的尸体,将他们拉入旁边的矮树丛后面。 “现在怎么办?”金娇问秋水。 “我们还是一起行动,”秋水说,“我和阿潇、天峻负责清理敌人,然后他们移动尸体,免得被其他士兵发现。你在后面跟紧了。” 秋水走在前面,武天潇跟在她身后,金娇走在武天潇后面,最后面跟着的是武天峻。 金娇小心翼翼地紧跟在武天潇后面。 “别紧张,控制好你的气场。”武天峻在她身后说道。 “嗯。”金娇听到武天峻的声音,感到安心多了。 “又倒下一个,阿潇,你把他抬走。”秋水道。 武天潇和荆秋水接近敌人后,用的都是一击必杀,在敌人神不知鬼不觉时,悄无声息地干掉了那些士兵。 “小心别踩到地上的血,”武天峻提醒道,“否则我们走路就会留下血印的。” 金娇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泊,免得鞋底沾上血渍、行走时留下血脚印。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乱局 “初姑娘,我们寒冥山庄可不是随便来的地方。”橘粉色衣,淡茶色长柔发,淡茶色眸的少女说,“对吧,沨儿?” 身边那位翠绿色衣,亚麻棕色长微曲发,深亚麻色眸的少女沉默不语。 她身边一位亚麻棕短直发,深亚麻色眸,深绿色裙,和她面容极为相似的少女开口:“姐姐……” “阿苔,你别作声。”翠沨道,然后她看向初皊篟,“初姑娘,你来这里,是为了龙宫的公玉姑娘,还是为了轩辕府的轩辕珠儿?” 她对面的,黑长卷发,身着绿色条纹、白色底色衣的少女,睁大了双眼。 “没错,看来不是为了初府的人了,是吧?”翠沨继续道。 初皊篟微怔,然后摇了摇头。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翠沨问。 这时,秋水等人已经来到门外,静静听着屋内人的谈话。 “我……我确实是为了……”屋内传出初皊篟的声音,“为了公玉珊……而来……” “也就是为了龙宫?”翠沨问道。 “不是的,我只是为了公玉姐姐来的,和龙宫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话让我们很难相信啊。”杞珖说。 “公玉珊与我们有何干系?”游妘问她。 “我……我只是听公玉姐姐说,寒冥山庄似乎要对龙宫有所动作,我只是……想向你们说清楚,龙宫对你们没有恶意,所以,拜托你们,不要打起来……” 游妘听着初皊篟说完,心想:真是孩子话。 初皊篟怯怯地看着面前这位海绿蓝衣的游妘,觉得她气质端庄、温雅,而且比其他三位剑客要柔和许多。 然而无论再怎样柔和,游妘也是血雏组织的四剑客之一,人若有情剑无情。 而且,若自己没猜错,游妘也是绑架宗璴的人之一。 “小珸,她的话你信吗?”游妘问旁边的褐色长直发的红衣少女。 南珸回答:“这姑娘一看就傻傻的,说的话理由也很牵强。”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呀!”初皊篟几乎要哭出来了。 “哼!真是个爱哭鬼,没出息的家伙!”南珸说。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初皊篟带着哭腔说。 “真让人头疼啊,”南珸说,“就连阿苔你也这样觉得,对吧?” 翠苔远远地躲在后面,不敢出声。 “阿苔,”翠沨道,“若真有了血腥之事,你可要躲得远远的……跑得快一点哦。” 翠苔点了点头,心想:若真的打起来,我肯定远离血泊, 往没血、没人的地方跑。 “先不管她,”游妘走到被绳子捆绑着的宗璴面前,冷冷道,“你这魔女,据说你能与魔的世界沟通?” 宗璴扬起下巴,用同样冷漠的声音对她道:“我有灵异能力和不死之身,你们杀不死我的。” 秋水轻声对天潇说:“宗姑娘在里面。” “哦?”游妘似乎来了兴趣,道,“不死之身?真有那种东西吗?该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哈哈,就算真是,那又如何?”杞珖笑出声来,“就算杀不死你,我们伤起人来,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挺过去的哦!” 宗璴面对这样的威胁,平静地说:“就算你们威胁我,也达不到任何效果的。” “原来还是个倔脾气。”杞珖笑道,“你嘴硬,骨头够硬吗?” 宗璴倔强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眼神啊?”杞珖道,“你以为我们不敢下手吗?” “我是不死之身,你们杀不死我的。”宗璴道。 “我还真没见过不死之人呢。”杞珖道。 “今天你可以看清楚了。”宗璴道。 “是不死之身了,难道就感觉不到疼痛吗?”南珸道,“就不怕我们在你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你们……要做什么?”宗璴冒出冷汗,面色苍白。 “害怕了?我们还没开始呢。”南珸说。 “我才不会怕你们这些走狗。” “哦?说得这么难听,可要好好惩罚你咯。”南珸说。 “要杀要剐随你便,只要别再跟我胡言乱语。”宗璴道。 “呵呵,脾气不小,不过,你似乎还没有清楚你的立场啊。”南珸道。 “看来你不仅仅胆子小,头脑也很迟钝嘛。”宗璴说。 “你说什么?”南珸怒道,“你都成这样了,还敢这么说我?!” “少说废话,让我先拿她开刀!”杞珖走上前,拔出剑。 宗璴紧张地看着她手中的剑。 “等一下!”初皊篟喊道。 “嗯?初姑娘?”游妘面向她说,“你还是不要掺进来比较好,就在那里好好看着,对抗我们的人的下场吧。” “不。别伤害她。这样太不对了!”初皊篟喊叫起来。 “喂,你让那个女的小声点!”南珸对游妘说。 “初姑娘,”游妘走到初皊篟面前,“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你……”初皊篟向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游妘用剑指着初皊篟,“你不会要成为我们的牺 牲品吧?” “呜呜……”初皊篟忽然哭了起来。 “嘁!真没趣!”游妘道,“这么快就哭出来了。” “果然是没经历过世面的深闺小姐呢。”南珸一边看着,一遍说。 “怎么办?”金娇悄声问道,“我们现在冲进去吗?” “金娇,”武天潇压低声音道,“你去救宗璴和初姑娘,我们三个去对付四剑客。” “好的。”金娇回答。 “所以说,初姑娘,你来我们这里,不就是为了……”游妘还没说完,荆秋水等人就冲进去了。 “你们是——”南珸大声道。 “啊!”荆秋水立刻用剑刺向南珸,然而必杀还是晚了一步,被南珸打破了。 “好啊!竟然敢偷袭我们?”南珸用剑狠狠挡住荆秋水的进击。 此时,金娇跑向宗璴那里,立刻为她解绑。 “金姑娘!”宗璴叫到,“见到你真高兴。” 杞珖举剑向金娇砍去,却被武天峻的刀挡住了。 “要想砍她们,你先得打到我。”武天峻对杞珖说。 “哼!难缠的家伙……”杞珖道。 武天潇已经和翠沨打上了。 “啊!”翠沨被武天潇的剑划伤了胳膊,鲜血溅了一地。 “呀!”翠苔尖叫着,四处逃窜,见了血就像见了鬼一样,拼命往没血、没人的地方跑着、躲着。 “这样还真是乱成一锅粥了……”游妘看到局面已经失控,便将初皊篟抓着,将手中的剑举起来,抵着她的脖子,大喊道,“你们都给我停下!” “初姑娘?!”荆秋水首先看到了这一幕。 “若想让这个女孩活命的话,就都给我停手!”游妘大喊起来。 一听这话,武天潇、武天峻和荆秋水,都顿时停了手。 游妘怀里的初皊篟泪流满面,瑟瑟发抖着,紧闭着双眼,不敢看这血腥场面。 “可恶……”武天峻道。 “扔掉你们的武器。”游妘说。 “不要啊!别听她的!”初皊篟大喊。 “闭嘴!”游妘狠狠抓住她。 “什么事这么吵?” 就在这一刻,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进来的人是千婈。 “千姑娘?”南珸道。 “这是什么情况?”千婈看到这样混乱的场面,问道。 “这几个人闯了进来,还想劫走人质。”杞珖道。 “哦?不请自来的人?”千婈扫了武天潇他们一眼,然后将目光定在荆秋水身上。 “千 ……姑娘……”荆秋水看着她说。 “荆姑娘,没想到你这么见义勇为,”千婈道,“你还懂义气呐?” “我们……只是想让宗璴平安无事,”荆秋水慢慢说道,“然后,我们又发现初姑娘也被困在这里……” “被困?”南珸说,“哪里,我们只是想和她聊聊天。” “可是看样子你们是想把她大卸八块。”武天峻看着游妘,没好气地说。 “啊呀,原来是一场误会。”杞珖出声,“你们随便闯进来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抢我们的功劳。” “你说什么?”金娇不满道。 “哼,难道不是吗……”杞珖道。 “够了。”千婈拍了拍手,“各位,今天真是出了场闹剧,让各位见笑了。我想,咱们公子和小姐也不会希望是这样的局面。我代替他们,向你们道歉。” 说完,千婈向荆秋水鞠了一躬。 “千姑娘?”南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过,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千婈对荆秋水说,“你们还是请回吧。” “没有宗璴和初姑娘,我们是不会走的。”武天峻道。 “你……”杞珖刚想反驳,却看到了翠沨阻止的眼神。 “哦?是这样么……”千婈思索了几秒,然后对游妘说,“放了她。” 游妘张口:“千……” “不要反驳我。”千婈道。 翠沨和杞珖面面相觑。 金娇解开了宗璴身上的绳子,拉着宗璴走向武天峻。 游妘放开了初皊篟。 “初姑娘,过来吧,”荆秋水对她说,“好了,别哭了,没事了……” “你们走吧,”千婈说,“别再把她们带过来。” “我们走吧。”武天潇说。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溗春池 初皊篟和宗璴与秋水他们一起下山。 秋水问:“宗璴,为何寒冥山庄要绑架你?” “寒冥山庄想以此威胁连天盟,让青旭让步。”宗璴回答。 “让青旭让步?”秋水问,“难道寒冥山庄和连天盟之间,有什么结怨吗?” “这个,因为我不是盟主,我也不太清楚。毕竟,这种事情,只有盟主一个人知道。” “青旭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荆秋水问。 “不会的,据我所知,盟主是个自己扛着的人。”宗璴道。 “连天盟和血雏组织?”初皊篟道,看上去很兴奋,“江湖上的事真是新奇啊!” “初姑娘,你不食人间烟火,这种血腥风雨的结怨之事,还是别参与为妙。”武天峻提醒道。 “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啦。”初皊篟对他说,“你看,我也没有特别怕她们嘛,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宗璴说:“那也是托了这几位的福。” “是啊,初姑娘,你若想了解云叶城的事,还是先不要从纷乱武林开始比较好。”武天潇也这样劝说。 “可是,”初皊篟笑着说,“就是这种平时接触不到的东西,才有意思啊!” “唉,你怎么……都经历这种事了,还笑得出来?”宗璴感到十分不解。 “其实我在初府,整天都是礼仪教导,真的很无聊的,”初皊篟说,“我被关在府里,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很无趣啊。偶尔来点这样的刺激,反而让人更有精神呢。” “你……”宗璴惊讶地看着这个女孩,好像她是某种奇异生物。 “初姑娘,你的平和生活,是很多武林人士可望不可求的哦。”金娇道。 “宗璴确实是防御力不太高,而且武功比较弱的对象,很容易成为被绑架的目标。”武天潇分析道。 “那抓来兰娴婷不是更好吗?”武天峻脱口而出,然后他说,“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作为盟主的恋人,难道不是更好的筹码么?” “可能是我遇上的时候不好吧。”宗璴苦笑道,“被她们给劫持了。” “这不是你的错。”荆秋水安慰她说。 “可是,这样真是给连天盟丢人啊。”宗璴苦恼道。 “天有不测风云,你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人劫持啊。”金娇道。 “嗯……”宗璴说,“即便如此,肯定也会给盟主造成麻烦的吧。” “你能被活着救出来,就已经相当幸运了。”武天潇道。 “武公子真是一语言中啊,”宗璴说,“像 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明明没有什么地位的,为何一定要绑架我呢?” “她们应该是,只要是连天盟的人,就会下手吧?”武天峻说,“若不及你的那些连天盟的卫士们,她们会不会就直接杀死了?” 宗璴听到这里,全身剧烈发抖起来。 “喂,阿峻!人家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来,你说话倒是注意点啊。”金娇道。 “宗璴,都过去了,你现在安全了。”武天潇对她说。 “嗯。”宗璴努力镇定下来。 “宗璴,你是说,青旭不会把公事告诉兰姑娘?”秋水问。 “嗯……青盟主是属于自己默默承受的那种人。”宗璴说,“况且,我认为,他觉得把兰姑娘掺进去,对她而言会太危险了。” “也就是说,若真的抓的是兰姑娘,寒冥山庄的人也问不出什么。”秋水看向武天峻。 “但是,我觉得兰姑娘更能让盟主牵肠挂肚,让青旭亲自出马呢。”武天潇说。 “若真的抓的是兰姑娘,”武天峻说,“恐怕连天盟就真的会和寒冥山庄决裂了吧。想想看,若倒过来,璩姑娘被连天盟抓去的话……” “我们盟主才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宗璴直言。 “……而且,血雏组织让人开口的方法,有很多种。”武天峻思考着说。 宗璴一听,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你就别说这些啦。”金娇对他说。 “若是兰姑娘,她武功还比我好些。但是,面对围攻,实在……”宗璴惴惴不安道。 “宗璴,你认为她们捉了你之后,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金娇问她。 “我……我也不知道……她们拔出刀来……”宗璴回忆起来,不禁又开始发抖,“我、当时……是有点怕了。” “到底有何用意啊?这些人。”金娇用谴责的口吻道。 “我也不知道……”宗璴哭丧着脸说,“好可怕。其实我也不擅长武功的,我明明是法师……碰上了这种事……” “这我能理解的啦。”金娇说,“这一点,我和你很相似。” “而且……而且……我真不知道,青盟主会不会为了我,就去攻打寒冥山庄。”宗璴略带惆怅地说。 “难道血雏组织就没考虑过,他们劫持人质后,连天盟会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武天峻思索起来。 “那样的话,一定会造成混乱吧。”金娇说。 “朱子彤不像是那种铤而走险的人。”武天潇分析说。 “我都怀疑他是否跟这次的绑架有关,”武天峻说,“ 你没看到千姑娘么?四剑客都直接听她的。” “无论主使是谁,”荆秋水说,“我没都还没有足够的线索确定。而且,也没有办法判断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我们还得去再打探打探最新的情报。”武天峻说。 “我同意,”金娇说,“初姑娘,宗姑娘,你们跟我们一起来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问都没问,上来就拔刀相向呢?”宗璴突然道,“是不是呀?初姑娘?当时你也在场,你也看见了呀……为什么要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初皊篟同样感到心有余悸。 “看来还是先要安抚一下你们的情绪。”金娇说着,走过去,对宗璴和初皊篟施展了法术,“这样感觉安心些了吧?这是能安定人心的法术,而且完全不会感到任何不适。” “嗯……”初皊篟看上去气色明显好多了,脸色也从苍白虚弱转为红润健康了。 “我,我感觉很温暖,”宗璴说,“这是什么法术?跟我以往接触的不同。” “这是麒麟宫的祖传法术。”金娇说。 “真是谢谢你,”宗璴说完,又看向荆秋水,“也谢谢你们救我。否则,她们那么凶狠,又不讲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现在看来……显然寒冥山庄的首领不愿与你们发生冲突,就把你给放了。”荆秋水说。 “嗯。所以从这个方面而言,我还是很幸运的,能被你们所救,”宗璴说,“谢谢你们。” “不用提了。”武天潇说。“你认为是朱子彤下的令么?” 宗璴微微叹气:“我……不知道。” “那么,宗姑娘,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武天峻问。 宗璴说:“我……我现在还不能回连天盟。我要去找顾昕。” “顾昕?”武天潇问。 “是啊,我本来是去找她的,结果在路上被人劫持了。” “既然如此,为了你的安全,我们还是护送你一起去吧。”武天峻说。 “这样可以吗?初姑娘?”武天潇问。 “啊,当然,你们救了我的命,我跟你们一起走。”初皊篟道。 就这样,为了保护宗璴,秋水四人和初皊篟一起到了溗春池。 “这就是顾昕居住的地方。”武天潇说,“四周幽静,空气清新,果然是怡人之地。” “啊,顾姑娘!”宗璴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昕。 顾昕一看是宗璴来了,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本能地逃走。 武天潇反应很快,立刻大步跟上前去,一手抓住了她 。 “为何要逃?”武天潇问她。 “放开我!”顾昕挣扎着喊道,“连天盟的人!会杀了我的!” “你在说什么?”武天潇听得一头雾水,“好好说。” “没有什么可说的!”顾昕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警惕地看着宗璴,“前两天,连天盟的松玮威胁过我,说要派人来杀我。” 宗璴一听,秀眉紧蹙,道:“松大哥一向不是蛮横无理之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反正他对我就挺蛮横的。”顾昕说,“还冤枉我……” “冤枉你?”武天潇问。 顾昕一看说漏了嘴,便不再说话。 “喂喂,你倒是说清楚,我们才好帮你啊。”武天潇说。 “我才不需要你帮我呢。”顾昕说。 “一定是误会了,”宗璴说,“松大哥是不会这样说的。”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就是这样,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掉。”顾昕道。 “这里是你的居所,就算有人来,也不能把你怎样,”武天潇指着院子里的木头机器人,“这些都是受你操控的打手啊。” “连天盟不会被几个机械人给打败的,”顾昕说,“我只能庆幸他们没派出更多人马来杀我。” “顾姑娘,”宗璴打断了她,“不是这样的。” “哦?真的?”顾昕这才直视她,“那你来是找我干什么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道不清 说曹操曹操到。松玮果然找上门来了。 “你就是连天盟的松玮?”顾昕问。 顾昕虽然装作坚强的样子,但武天潇看出她其实很害怕。 “顾昕?”松玮看了看她,道,“我只是代表连天盟,来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顾昕?”武天潇转头看向她,“难道你拿了人家的东西?” 松玮说:“顾昕偷走了连天盟的辟邪宝物——天如清簪子。” “什么嘛……”顾昕道。 “真有此事?”武天潇问顾昕。 “喂,你信我还是信他?”顾昕反问武天潇。 “这可能不过是个误会,大家有话好说,”武天潇用温和的语气说着,然后质问顾昕,“松大侠说的,是否是真的?” 顾昕说:“没有啊,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 “那松大侠怎么会不辞辛苦大老远跑来问你呢?”武天潇看着她问。 “要不你搜我的身,我可什么都没有啊。”顾昕说。 结果宗璴给她搜身。 果然,从她身上搜出了簪子。 顾昕说:“怎么可能?我是被人陷害的!” 松玮不信。 武天潇相信她。 “你会相信一个惯偷么?顾姑娘难道不一直都是个盗贼么?”松玮对武天潇说。 宗璴态度不明:“可能……有误会……” “我也想相信顾昕,”武天潇说,“但是,陷害顾昕的是谁呢?” “喂喂,松大侠,”顾昕说,“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诬陷我。我什么也没偷啊。” “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松玮道,手中拿着簪子。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顾昕说完,看向武天潇,“拜托你帮我查明原委。” “既然如此,那我和宗姑娘也先待在这里,等你们查清楚了,我们才走,”松玮对武天潇说,“否则,我只好捉拿顾昕问罪了。” “什么?!”顾昕道,“我也要和武天潇他们一起去调查,揪出这个真正陷害了我的元凶。” “不,你就跟我们坐在这里,”松玮说,“否则你跑了,我们如何交代?” “松、松大哥,”宗璴唯唯诺诺道,“难道真的要捉拿犯人?簪子找回来了,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松玮摇了摇头,“盟主对此可是耿耿于怀,我不想让他夜长梦多。” 宗璴似乎了解到了什么,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那么,在我们找到真凶之前,请你不要带走顾姑娘。”武天潇对松玮说。 “好吧,一言为定。”松玮回答,“但你们可要快点。” “拜托你了,武公子。”顾昕略带委屈地说着。 武天潇、武天峻、荆秋水、金娇四人走到院子里。 “大哥,我们从哪里下手?”武天峻问。 “这附近,肯定有别的人吧?能接触到顾姑娘的人?”金娇道。 “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到街上去问问别人?”荆秋水说。 “好吧,先从询问路人开始吧。”武天潇说。 “松大侠,”顾昕对他说,“我对你们那个什么簪子,可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松玮道。 “我是个雅贼,只偷著名书画,而且主要目标都是恶富人,”顾昕说,“我是不会去你们连天盟这种武林门派里偷什么簪子的。” “松大哥,”宗璴出声,“我也赞同她的话。” “宗璴,你就别多话了,”松玮道,“别让这个贼三言两语就把你给骗了。” “我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啊。”顾昕说。 “那你怎么解释,簪子就在你身上?”松玮问。 “这个嘛……”顾昕道,“我也无法解释。” “这不就得了?”松玮哼道,“明明是你偷的,不在你身上,在谁身上?” “我都说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不会偷连天盟的东西的。” “我很难相信你这个盗贼的话。”松玮说。 “唉,真是对牛弹琴。”顾昕说,“难道你就这样随便抓人,也不把整个事件串联起来分析一下吗?” “簪子从你身上找出来的,”松玮说,“还有什么是比这更有力的证据?” “唔……”顾昕道,“我是被陷害的。那个人,肯定知道利用我的盗贼身份,很容易混人眼目啊。” “就算你这么说,也太牵强了点。”松玮道。 “唔……”顾昕似乎感觉劝说松玮是一件难事。 武天潇,你倒是快点帮我找出那个坏蛋啊。顾昕心里默念着。 “所以说,这两天你都没有看到顾姑娘的住所里,进去了什么人?”武天潇问街上的一位老娘。 “没有,”老娘摇了摇头,道,“这两天没有人进那里。顾姑娘似乎是病了几天,没见她出来过。” “那样的话,有郎中进去替她看病吗?”金娇问。 “你这么一说……”老娘想了半天,然后道,“我也说不清他是不是郎中,但是他的样子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不像什么郎中啊。” “他进去了?”荆秋水问。 老娘道:“是啊,几天前。” “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武天潇问。 “没什么特别的,但看他那气质,我估计他喜欢男人。”老娘道。 “喜欢……男人?”金娇问。 “哎,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男的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特点,但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发色浅白。” “白发男子?”武天峻问。 “没错没错,”老娘回答,“那个白发男子就在旁边的茶肆喝茶来着,然后等第一个男人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一起走了。” “原来如此……”武天潇说,“多谢您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这么不清不明的,都在忙活些什么?”老娘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道。 武天潇他们来到老娘刚才描述的茶肆那里。 “小二,”武天潇问,“你还记得几天前坐在这里喝茶的一位白发男子吗?” “哎哟,这位爷,”小二道,“您也瞧见我们这儿有多热闹了,这人来人往的,客人如流,我哪儿记得住啊?” “嗯……他是白发,然后,穿的衣服应该很高档的,而且,整个人给人感觉有些冷冷的,不像这里的这些客人。”金娇说。 “阿娇?”武天峻问她,“你怎么会知道……” “哎?这位姑娘一说,我还真记得有这么个客人,”小二说,“赏银子那叫一个大方!没错,穿得很贵气,就跟这位姑娘似的,一看就不是我们这邻里的人。” “嗯……我想我已经猜到是谁了……”金娇说,“然后呢?” “然后,那位爷就跟另一个男子——穿的也不差——走了。”小二说,“您问完了?我得赶快去忙生意了。” 小二说完,就很快溜走了。 “阿娇,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武天潇问。 “白发男子,应该就是宇文皌。”金娇说。 “那么,刚才那位老娘说的另一位男子,”武天峻说,“应该就是中性气质的左丘瑨了!” “左丘瑨……他可是太医世家,跑到顾昕这里做什么?”武天潇问。 “顾姑娘的病有那么严重?”荆秋水问。 “啊,你该不会认为,”金娇说,“是左丘瑨,把那簪子放到顾昕身上的?” “可……这都是几天前的事啊,”武天峻说,“难道顾昕不会发现她身上的簪子吗?” “嗯……有一种可能,”金娇说,“那就是这两天顾姑娘都处于昏迷状态,头晕脑热,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很容易被人下套。” “昏迷?”武天峻问。 “我听说过,太医学派的人,有一种能使人昏迷、但又不至于危及生命的疗法。”金娇说。 “疗法?”武天潇问,“他真的是去治疗顾昕的?” “不仅如此,”金娇说,“还把簪子嫁祸到她身上了。看来很成功呀。” “可现在被我们给识破了。”武天峻说。 “还等什么?快点回去向松大侠解释啊。”武天潇说。 四人回到顾昕那里。 “你说什么?”松玮问。 “……所以,我们认为是左丘瑨干的。”武天峻说。 “这太荒谬了,”松玮站起身,“你们随便扯东扯西,编故事,还涉及皇宫的人,真是太过了。” “我们可不是凭空捏造的,”武天潇说,“这街上就有目击证人。而且,能做出这种昏迷疗法的……” “只有太医学派的人。”金娇替他说完。 “太医学派?”松玮说,“那也肯定不止左丘瑨一个人啊。” “但是,宇文公子和他一起行动,二人又身着高档衣服,贵气十足,当然是从皇宫来的……”金娇道。 “够了。”松玮抬起手,“你们试图替朋友开脱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们适可而止吧!” “松、松大哥,”宗璴说,“宗璴……也这么觉得。” 松玮看了宗璴一眼,然后叹气道:“唉,宗璴,你还是这么天真。” “等一下,”顾昕对松玮说,“这起码证明,左丘瑨是有这个可能这样做的。” “你现在又要推到治疗你的医师身上了?”松玮看着顾昕。 “若他另有企图的话,”顾昕说,“现在就是揭发他的时候。”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何故 这样看来,是左丘瑨陷害了顾昕。 顾昕十分生气,想去向左丘瑨讨回公道。 “你要一人去皇宫?”武天潇看着她,怀疑道,“你身为雅贼,不好进入皇宫,不是吗?” “可是……”顾昕欲辩。 武天潇挥了挥手,道:“没有什么‘可是’,你以为你进了皇宫,他们就会听你的?他们会把你抓起来的。” “抓她应该是我们连天盟的事。”松玮说。 顾昕为难地看着松玮,又看向武天潇。 “松大侠,”武天潇开口道,“这天如清簪子,既然是你们连天盟的宝物,就归还给你们。” “武天潇,拜托你。”顾昕有些无助地看着武天潇。 “难道武兄要袒护这盗贼不成?”松玮问道。 武天潇对他说:“我武天潇,在此向你担保,这件事,你们拿回你们的宝物,顾昕留下来由我处置。” “……虽然这样不符合我们的规矩,”松玮说,“但是看在武兄的面子上,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宗璴说:“松大哥,我们走吧。” 于是,松玮和宗璴拿着天如清簪子一起回连天盟去了。 “真是虚惊一场,”顾昕愉悦地看向武天潇,“真是太谢谢你了。” “顾姑娘,请你以后不要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了,”武天潇微微皱眉,严肃地对她说,“否则,连我也救不了你。” “可我明明是被冤枉的。”顾昕说,“我明白了,你也不相信我!” “我、这……”武天潇无言以对。 “可能是顾姑娘的雅贼身份,使得你让人难以信任吧。”金娇说。 “我……”顾昕看上去也有些为难。 “这可怎么办?顾姑娘改变不了她是雅贼,我们也改变不了她被栽赃的事实。”武天峻说。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武天潇琢磨着,“就像顾昕所说,我们一起去皇宫一探究竟。” “什么?”秋水似乎感到很吃惊。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这样做?”顾昕满心喜悦地看着武天潇。 “顾姑娘,”武天潇转过身,没有看她,“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查明真相。” 说完,他就迈开步子走了,秋水、金娇和武天峻跟在他后面。 等他们都走掉后,顾昕对自己说:“查明真相……说得好听。但是精明如我,你是骗不了我的。武天潇,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你有一点点挂念我呢?” 武天潇和秋水等人一起来到皇宫。 “云霓国的皇宫,真是 气派啊。”武天峻说。 “比麒麟宫要大多了。”金娇说。 “二弟,我看你是太久没有回咱们的皇宫了,”武天潇微笑道,“霄寒国的皇宫也不次哦。” 没有人发现,秋水的脸上露出哀伤,眼底露出深深的忧郁。 又回到这个地方了……皇宫。你……还在这里吗?荆秋水内心独白。 “我们快点找到左丘公子他们,问个清楚吧。”金娇道。 皇宫虽然很大,但左丘瑨和宇文皌名气更大,没多久武天潇等人就找到了他们。 当被问到顾昕一事时,二人坦然承认了。 “为何要陷害顾昕?”武天潇问。 左丘瑨看了看宇文皌,然后说:“告诉你们也无妨。按照原计划,顾昕应该被连天盟抓走并被关押数十天的。这是太子琛殿下的命令。” “什么?太子的命令?”武天峻问。 “太奇怪了,太子为何要下这种无理的命令?”金娇问。 “皇宫所做出的任何决策,”左丘瑨说,“外人都无需来干预。” “可是,这件事情上,你们为何要针对顾姑娘?”金娇问。 “……这件事必须发生在顾姑娘身上,你们是她的朋友,这也不能改变什么。”宇文皌说。 “什么意思?”武天峻问,“难道你们就这么霸道么?” “呵呵,武公子,”宇文皌说,“要说皇宫的霸道,你身为异国太子,应该是最有所体会的才是。” “你……”武天峻顿时感到无语。 “放心吧,我们太子殿下是明智的人,做任何决定,都是有极佳的理由的。”左丘瑨说。 “可是你们不告诉我们,”金娇说,“我们怎会知道是否是合理的理由。” “金姑娘,你说这样的话……”宇文皌淡淡一笑,“身为麒麟宫的重要人物,你应该明白,当君主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 “唔……”金娇也感到说不出道理了。 “既然如此,”武天潇不悦,“我要去找太子说理。” “呵呵,”宇文皌第一个笑了出来,“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实在没空见你们,抱歉。” “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们给打发走了。”武天潇说。 “武公子,”宇文皌声音很冷,“你没有忘记你在龙渊那里是怎样被对待的吧?未受邀请就擅自进入我们皇宫——你现在也不是住在我们这里的客人——我们要是想逐客的话,根本用不着说什么。” 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武天潇他们非走不可。 “……若我不能见 到太子,起码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布局,究竟是为了什么。”武天潇直视他道。 宇文皌叹了一口气,道:“武公子啊武公子,你何必为自己增添烦恼?” 左丘瑨说:“看来你们还真是把顾昕的事放在心上呢。” “这样拐弯抹角地嫁祸于人,难道就是你们云霓国皇宫的手段?”武天峻道。 “这话有点言重了啊,”宇文皌说,“我们也不过是在执行命令罢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其中很蹊跷吗?”武天潇问他。 “我们的任务,是执行命令,而不是质疑殿下。”宇文皌说。 “再说,我们也没有完全不了解情况。”左丘瑨说。 “什么意思?”武天潇问。 就在这时,宇文皌给左丘瑨使了个眼色。 左丘瑨没有再要解释的意思。 “唉……从你们口中打探点消息可真难啊,”武天峻说,“下次你们要来霄寒国,也指望着我们会说些什么吗?” “呵呵,武公子,”宇文皌笑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不需要直接通过你们,我们也能获得关于霄寒国的情报。” “这点不假,”武天峻承认,“然而,你们总不会想被泼冷水、吃闭门羹吧?” “若这真的是武公子的意思,”左丘瑨说,“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倒是有,”武天峻说,“你何必不告诉我们,这件事其中的奥秘呢?” “我也是这个意思。”武天潇说。 荆秋水站在一边,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安静地站着,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 想到有可能会和那个人在这里相遇,她的心就加速地跳着。 “……看来你们真是不死心呐。”左丘瑨说。 “阿瑨……”宇文皌似乎还想劝他。 “不,够了,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的,”左丘瑨说,“太子殿下也会理解的。” “是吗?”宇文皌还有几分迟疑。 “殿下他是不会介意的。”左丘瑨说。 “我们就站在这庭院中吧。”宇文皌说。 “你同意向我们解释?”武天潇问。 宇文皌说:“我可以替太子向你们解释,但我想没必要请你们进内殿了。” “啊?连屋里都不让进,这就是你们云霓国人的办事方式吗?”武天峻噘嘴,“还真是没诚意啊!” “二弟,你少说两句吧。”武天潇道。 “所以呢?你们听还是不听?”宇文皌问。 “当然是洗耳恭听。”武天潇说。 “那个,阿潇,”荆秋水这时突然走过来,对他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在这里转一转,可以吧?” “秋水?你怎么了?”武天潇关切地问。 “我……我不想听这些复杂的事,皇宫这么大,我还没机会好好参观一下呢,好不容易来了,四处看看总可以吧?”荆秋水带着淡淡微笑,说道。 “你以前可没对这些气派的宫殿感兴趣过啊……”武天潇说,“算了。左丘公子,能麻烦你带着秋水参观一下这里吗?” “你们意味着里是随便参观游览的地方吗?”左丘瑨不悦道。 “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去看就好。”秋水道。 “是吗?这里很大,别走丢了啊。我们谈完,就到正门口与你集合,如何?”武天潇对她说。 “嗯。再好不过了。”秋水回答,“放心吧。” 就这样,秋水一人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园子里。 这里鸟鸣柳翠,鸟语花香,四周无人,一片静谧。 “我怎么会在这里走丢呢?”荆秋水对自己说,深深吸了一口新鲜清新的林中空气,然后闭上了眼睛,“真是的……我可是,在这里成长过的呀……” 当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他,有可能还在这里。 就在这个皇宫里。 她不禁全身颤抖起来。 “不会的,想什么呢?”荆秋水安慰自己道,“那个人,这么多年了,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哀伤,然后继续一人走在宽大的道路上,似乎在采集过去的痕迹。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保护 “太子这样做,是为了保护顾昕。”宇文皌说。 “保护……顾昕?”武天潇问。 “我没听错吧?”武天峻问。 “你们可能不信,但是太子殿下也会有顾虑的。”宇文皌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说道。 “……请说说看。”武天潇道。 “顾昕本来应该被连天盟抓去,被关在那里很多天的。”宇文皌道,“否则,顾昕会被血雏组织的人追杀,很有可能是四剑客。” “为什么血雏组织要杀死顾昕?”武天潇问。 “因为顾昕偷走了璩家的一块传家宝——价值连城的画作《咏鹤图》,这足以让朱子彤派人杀了她了。”宇文皌说。 “看来很复杂啊。”武天峻说。 “本来就很复杂,怎样,到这里还没听晕吧?”宇文皌笑道。 “请你继续说下去。”武天潇说。 “但是,太子想要这幅画,不想让它落到朱子彤手里,”宇文皌说,“所以,让顾昕活着,才对太子而言是好事。殿下是想用重金与顾姑娘交换《咏鹤图》的。” “也就是说,太子是想让顾姑娘活着的。”武天峻说。 “一点不错。”宇文皌说,“现在你们明白了吗?这就是事情的原委。” “那……现在顾昕有危险?”武天潇道。 “天如清簪子已经被松玮和宗璴带回连天盟了。”武天峻说。 “这样啊,那顾昕就没有被保护咯,”宇文皌垂下眼睑,“若是这样,四剑客去刺杀顾昕、夺回《咏鹤图》,只是时间问题了。” “若是太子殿下得到了《咏鹤图》,朱子彤就能心甘情愿?”武天潇问。 宇文皌用打量着新奇事物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笑道:“朱子彤不是傻瓜,他不会去招惹太子殿下的。不过,太子殿下为了情面上说得过去,至少有所表示。” “比如说,给朱子彤很多钱?”武天潇皱起眉头,“这样一来,岂不就相当于是皇宫在帮助血雏组织了么?” “太子殿下不会给他一个子儿的,”宇文皌冷淡道,“要我说,殿下应该会免去他的一些罪行,不给予追究吧。” “尽管朱子彤杀了人?”武天潇道,“他可是个杀人魔头。” “不是杀人这种事,”宇文皌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武天潇的思维跟不上,道,“而是像他走私武器这种事。” “那也是罪过啊,难道太子真的要宽恕这种恶贯满盈之人?”武天潇问道。 “武公子,”宇文皌又恢复了冷冷的声音,“你身为江湖中人,自然知道这世道 险恶,我们也是讲究现实的人,礼尚往来。” “没想到皇宫都这么腐败了。”武天潇说。 “你说什么?”宇文皌似乎有些生气。 “太子殿下都这样做,岂不是助长恶势力?而且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还怎么期待手下能做出廉洁之事?”武天潇问。 “你这大道理说得真是轻松,”宇文皌笑了笑,“我懂了,你是在用激将法吗?没用的,我不吃这套。” “这《咏鹤图》对于太子这么重要啊,”武天峻说,“他不是已经有了很多奇珍异宝了吗?” “哼,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太子殿下可是书画行家,专门收集这些的。” “所以,顾昕就是最明显的下手对象,对吧?”武天潇说。 “……你若非要这样认为,就这样理解吧。”宇文皌说。 “看来是我们让太子殿下的意愿……没能实现呢。”武天潇说。 “是啊,托你们的福,顾昕现在惨了。”宇文皌说,“她怎么也敌不过四剑客吧?” “虽然我对顾姑娘的武艺有信心,但是,四对一未免对她而言,太吃亏了。”武天潇说。 “你要怎么做?”宇文皌说。 武天潇想了想,说:“怕走漏风声,所以,请见谅,我不能告诉你。” 宇文皌轻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最擅长光说不做了。” “你若想这么认为,就这样理解吧。”武天潇说,“我可不打算拿顾姑娘的命开玩笑。” “你们若需要人马,皇宫会很乐意出手相助,”宇文皌说,“毕竟,顾昕这样杰出的雅贼,全云叶城也找不出几个,所以……” “所以太子殿下是希望她活着的,好再跟她交换。”武天峻说。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宇文皌说,“然而,顾昕她本身也是懂行道的人,不会轻易就同意和我们交换的,哪怕是太子的意思。” “我没想到顾昕这么大胆。”武天潇说。 “也不完全是抵抗我们,不过,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宇文皌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微笑着说,“不过,也不能怪她,人都是多少有些私心的。”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派人去保护她?”武天潇说。 “呵呵,你好像还不太了解我们皇宫的做事方式。”宇文皌说,“你若真的以霄寒国皇子的身份住在这里,说不定能更好地了解我们的行事方法呢。” “……你想说什么?”武天潇问。 “武公子,不瞒你说,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内 ,皇宫已经派人到顾昕那里,替她看门护院了。”宇文皌说。 “哦?”武天潇说,“这听上去是好消息。但真的能抵抗四剑客吗?” 宇文皌神情严肃起来,道:“……四剑客是何人?我们皇宫的兵力,也许真的不及血雏组织那样严酷,但也应该能缓冲一阵,搏得一些时间,好让顾昕逃生。” “……这样啊……”武天潇听到这里,有些惊讶宇文皌会这么直白。 “你这样说,可真是没有绕弯子。”武天峻说。 “呵呵,事到如今,我们都知己知彼,没有必要再说那些云里雾里的了,不是吗?”宇文皌笑道。 “这你算是说对了。”武天峻说,“不过,你总给人感觉,比起我们了解你们,你们了解我们更多啊。” “呵呵,是这样的吗?”宇文皌神秘地笑着,“那还真是不错。” “不过,我们共同的目标,就是保护顾昕,让她活着。”武天潇说。 宇文皌道:“武公子是明白人。” “但是,我不能理解,为何身为太子,要帮助朱子彤那样的人?”武天潇问,“难道,皇宫就是这样办事的吗?难道你们不应该去除去这些毒瘤吗?” “皇宫自有它的规矩,我相信在霄寒国也是一样。我们不打算去探讨你们的神秘规则,也希望你们能尊重我们这里的规则。”宇文皌道,“另外,你想用道德来指责我们,我都说了,我不吃这一套。” “那你究竟吃哪一套呢?”武天峻道,“是不是你对太子的崇拜,已经超越了君臣之情了?” 宇文皌一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哈哈,没想到我真能说中你的事啊,”武天峻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道,“宇文大人。” “……二弟为人比较不正经,请宇文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武天潇淡然笑着说。 “……你们……”宇文皌似乎有些无言以对,但随即又恢复到平和的口气,“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若太子想要那《咏鹤图》,顾昕也好,朱子彤也罢,谁也不会得到的。” “好了,解释到此为止了。你们都是聪明人,都听得懂我的说的话。我没有义务再向你们解释了。”宇文皌道。 “宇……”武天峻张口。 “你们自己能找到出去的路吧?不送。”宇文皌转身,径直走了。 “真是个极其保守的家伙啊,”武天峻说,“太子身边有这样的人,还真是福气呐。” “峻弟,你说什么呢?”武天潇说,“我 们霄寒国也有这种所谓的保皇派啊。” “是啊,但是上哪里找这么忠心耿耿的家伙?我的意思是,你看他提到太子殿下时的样子,简直就是他在这世上最崇拜的人嘛。”武天峻说。 “呵呵,二弟所言甚是。”武天潇说。 “依我看,就像天峻你说的那样。”金娇说。 “我说的什么?”武天峻问。 “这么快就忘啦?”金娇说,“你不是说,他们两个已经超越了君臣之情了吗?” “哈哈,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金娇说,“不过,我可没有管他们闲事的兴趣。” “是啊,那是他们的选择,不是吗?”武天潇说。 “现在怎么办?”武天峻问。 “看来,我们让太子殿下的计划泡汤了。”武天潇说,“而顾昕有危险,我们得立刻去找她,保护她。” “保护她?”武天峻问,“你怎么知道四剑客什么时候出手?” “我不知道,”武天潇坦言,“但是,我不能让顾昕这样白白送死。” “那我们就去她的居所找她,跟她解释清楚这一切。”金娇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武天潇说,“但在这之前,我们先去正门那里和秋水会合。”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逃离 武天潇等一行人回到溗春池。 “武公子?”顾昕看到武天潇,问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顾姑娘,”武天潇说,“事情的原委,我们特地去了皇宫……已经查清楚了。” “真的吗?”顾昕睁大了双眼,“你是说……你们……为了我……特意去了皇宫吗?” 武天潇点了点头,并将皇宫的理由告诉了顾昕。 “这么说……一切都是《咏鹤图》惹来的是非了。”顾昕若有所思道。 “你打算怎么做?”武天潇问,“还是不要和太子殿下……” 顾昕微微一笑,道:“《咏鹤图》可是绝世珍宝啊,你以为我会稀罕去偷那些没价值的东西?” “偷东西是不对的……”金娇说。 “咳咳,”武天峻张口,“顾姑娘,阿娇的意思是说……” “我知道在你们看来我做的事难以理解,”顾昕说,“但是,我可是天下第一的雅贼——文珺的义妹。若我不能将《咏鹤图》偷到手,还有谁能呢?” “是啊,可是没想到你连朱子彤的东西都敢下手啊。”武天潇说。 “那又怎样?”顾昕笑道,“他能把我怎样?” “朱子彤是何人,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荆秋水说。 “我管他是什么混世魔王,还是什么天之骄子,只要他是个腐败的败类,被我盗了就是活该!”顾昕说。 “你这样太冒险了啊,顾姑娘。”武天潇说,“为了一些字画,值得吗?” “只有你这样的门外汉会说这种话。”顾昕看着武天潇,淡淡轻笑着说。 “我还是认为为了《咏鹤图》而丢了命,太不值了,不是吗?顾姑娘?”武天潇皱着眉,问道。 “这句话算是说对了。” 门口响起一个女声,大家都甚为惊讶。 定睛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一位橘粉色衣、淡茶色长柔发的少女。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位红衣、褐色长发的少女。 原来是血雏组织四剑客中的两位。 “杞珖。”武天峻叫出了橘粉色衣少女的名字,“血雏组织的四剑客之一。” “真荣幸啊,你还记得我。”杞珖若无其事地说。 “你们若是来抢走《咏鹤图》的,”顾昕说,“是没有用的。” 杞珖显然对这种挑衅感到不满,说:“阿妘,你说的对,这些人真是对我们寒冥山庄的宝物垂涎三尺呢!偷画的是叫‘顾昕’的家伙吧?看我不教训这个小偷!” 武天潇挡在顾昕身前,对杞珖道:“若想攻击她,你 得先过我这关!” 杞珖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同谋啊。看来派我来是对了,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阿潇,当心!”荆秋水喊道。 武天潇、荆秋水、武天峻和金娇四人,一同对抗杞珖和南珸。 “你们为什么要保护一个可恶的盗贼?”南珸问道。 “这其中的原因,恐怕你是不会理解的。”武天潇说。 “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吗?”杞珖刺探道,“你们剩下的三个,也都愿意为此送命?” “既然是大哥的决定,我就跟着他。”武天峻不容置疑地说。 “阿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金娇坚定地说。 荆秋水却没有说话。 秋水……?武天潇心中暗想。 “阿潇,看来你为了顾姑娘,甘愿与血雏组织作对啊。”荆秋水淡淡地说。 “秋水?”武天潇略感惊讶,心中掺杂着几丝为难和无奈。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这里面有明白人,”杞珖幸灾乐祸道,“这位棕色长发的姐姐,你还是英明地退出战斗吧,别为了几个呆瓜就丧了命哦。” “你这口无遮拦的丫头,在叫谁‘呆瓜’啊?”武天峻回嘴道,“难道你不知道,姑娘家嘴巴太碎会加快变老吗?” “你说什么?”杞珖额头上恨不得青筋暴跳。 “阿峻,你就别跟她斗嘴了好不好?”金娇带着几分埋怨道。 “啊哈哈哈,原来惹大小姐生气了,我真是该死。”武天峻爽朗笑道,心底却想:能让阿娇吃醋,怎么样我也愿意。 “人家才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呢……”金娇虽然这么说,但脸上浮起了红晕。 “所以啊,潇兄,大家的心都在一条战线上呢。”阿峻对哥哥说。 “秋水?”武天潇再次唤道。 “……唉,没办法,这场战先陪你打吧!”荆秋水像是做出了最终决定一样,说道。 武天潇虽然未说一个字,但显然看上去高兴多了。 “哼,你们这帮自命不凡的家伙!可别说我没提前警告过你啊,”杞珖道,“受伤了可别怪我们哦。” “谁会受伤还说不准呢。”武天峻反驳道。 “哼!”杞珖冷哼一声,“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们、是不行了!” 就这样,四人开始对战杞珖和南珸。 别看这两个少女年纪轻,但二人合作起来非常默契,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几个回合下来,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度,她们都丝毫没有落后于秋水他们。 有时 速度甚至在秋水他们之上。实在是难缠的敌人。 不愧是血雏组织精心培育出的尖锐刺客。 “阿峻,”武天潇对弟弟说,“杞珖属土,对付她要用水系功法;南珸属金,对付她要用火系功法。” “我知道啦。”武天峻说,“你也不想想你弟弟有多聪明?你去对付杞珖,南珸就交给我了。” “秋水,”武天潇对她说,“你的真气如何?” “还可以。”荆秋水说。 “和我来一次必杀,如何?”武天潇道。 荆秋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是想来‘合体必杀技’吧?” “正是。” “真是拿你没办法。”秋水说。 然而,她还是和他一起开展了合体必杀技,比他们二人分别的个体必杀技杀伤力要强大得多。 “唔……”杞珖受到他们的合体必杀后,感到有点吃不消了,“小珸,你那边怎么样?” 南珸被武天峻的火系功法伤得不轻。 “小珸?!”杞珖目瞪口呆——南珸的左臂已经被烧伤了! 很快,二人败下阵来。 “唔,可恶!”杞珖嘴角流出鲜血,吃力地说道,“小珸,别勉强了。他们跑不了,下次再来收拾他们!” “嗯……”南珸表情十分痛苦,因为刚才弑神刀的火系功法杀伤力很强,她的左臂被烧伤了,火辣辣得疼。 “那个,等一下!”金娇跑上前去。 “你做什么?!”杞珖本能地拔出剑,指向她。 “阿娇!”武天峻大喊。深知阿娇的攻击力不及两位剑客,武天峻心里非常担心。 “那、那个……虽然刚才的对战是情不得已,但是……”金娇从怀中取出一枚仙丹,扔给杞珖。 杞珖反应很快,将仙丹抓到手中。 “这个,让南姑娘吃下去,就能治好烧肤之痛。”金娇对杞珖说。 “你身为敌人,我凭什么相信你?”杞珖抬起下巴,斜视着金娇。 “喂,现在是质疑阿娇人品的时候吗?”武天峻打抱不平道。 “呸!人明明是你伤的,现在还要我反过来相信你们?”杞珖鄙视地看向武天峻。 “要不要随你,这仙丹没有毒……”金娇说完,面对着杞珖,一步一步退到了武天峻身边。 “……这件事没完。”杞珖收起剑,转身而去。 南珸跟在后面,走了。 “我听说南珸是个活力四射、热情奔放、性格活泼的人,”顾昕说,“然而,她看上去比较收敛。” “杞珖个性很 强啊,”金娇说,“一点也不中和。一点也不像是属土,反而更像是属火的。” 顾昕说:“我一个人有危险。武天潇,我能和你们一起行动吗?” “当然可以。”武天潇看着顾昕道,却错过了身后的荆秋水微微怔住的神情。 荆秋水他们走到野路上。 “杞珖和南珸败了。”武天峻说,“血雏组织还有派更多的人来吗?” 没走多远,他们就遇到了翠沨和游妘。 “二弟,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武天潇道,“果然来了啊,另外两个剑客。” “这也不能怪我嘛,”武天峻说,“翠沨属水,游妘属木……这样怎么办好呢?” “阿峻、阿娇,游妘就拜托给你们了,”武天潇说,“秋水和我一起对付翠沨!” “喂,我说,游姑娘,”武天峻对她说,“你是苏氏姐妹的堂姐,而我又是她们的好友,既然如此……” “我也不想杀你,”游妘说,“但是,我不能违背庄主的命令。” “不要让朱子彤那样的人,把你的人生践踏了。”武天峻说。 “我没有选择。”游妘说,“动手吧。” 游姑娘……武天峻心想。 “这香味是……”荆秋水警觉起来。 “我的剑——‘馠’,可是一把能散发出微香的剑哦。”翠沨得意地说,“能被她所刺死,也是你的一种荣幸吧。” “开什么玩笑!”武天潇立刻用青龙剑反击了她。 “啊!”翠沨没能多开这反击。 “不要威胁我的秋水。”武天潇认真地对翠沨说。 荆秋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最终,武天潇等人打败了翠沨和游妘。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谧儿 “还好那两个人活着回去了。”武天峻说。 “二弟?” “……我可不想让游妘死在我手上。”武天峻说。 “因为满春楼的苏氏姐妹吧?”金娇说,“阿峻和她们是好朋友。” “若我真的杀了游妘,以后去满春楼还要面对她们,那我真是……做不到。”武天峻垂下头说。 “现在怎么办?”顾昕问。 “……趁着游妘还没死在我手里……”武天峻有些悲凉地说,“我们去满春楼吧。” “阿峻……”金娇在一旁,有些忧伤地看着他。 武天潇等人带顾昕来到满春楼。 “这里就是满春楼啊。”顾昕说,“真是华丽。” “喂,你女扮男装的时候,难道从没来过这里,打探消息?”武天峻问。 “呵呵,这是秘密哟。”顾昕说。 “总之,先去找赤狐吧,”武天潇说,“让你在这里避避风头,没问题吧?” “我?”顾昕似乎有些意外,“你认为我能当好一名青楼女子么?” “这有何难?”武天潇微笑道,“你女扮男装过,如今就是更阴柔一些,对你而言,岂不是小菜一碟?” “……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呐。”顾昕虽然这样说着,但脸色似乎并不高兴。 武天潇找到了赤狐。 “什么?你想让我收留她?”赤狐围着顾昕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她,“可是她的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我们这里涂脂抹粉的姑娘啊。” “拜托你,赤狐姐,”武天峻说,“白千羽不也是那种清纯型的吗?” “这位小哥,请不要随便把白千羽跟别的女人比哦。”赤狐微笑着道。 “哦?有何不可?”武天峻也微笑着回应。 “我们家白千羽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仙女姐姐,你这位新来的姑娘嘛……”赤狐从头到脚打量着她,“……虽然有些姿色,却看起来太平庸,没有特色。若来了我们这儿,卖点是什么呢?” “啊,我没有特色,看来是不适合做青楼女子。”顾昕说。 “我们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青楼啊,”赤狐说,“我们这里可是云叶城的第一名楼——满春楼啊。” “这种事,跟老鸨去说,岂不是更好?”金娇在武天峻耳边低声问道。 “不行的,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这里,必须严格保密。”武天峻对金娇说。 “这样吧,既然是为了帮你们的忙……”赤狐说,“我先给你起了个艺名,就叫你‘谧儿’,行吧?” “谧儿……好名字, 赤狐姐就是有才,人美、为人也好。”武天峻说。 “呵呵,小弟,你这油嘴滑舌的,姐姐我可是见多了,”赤狐微笑道,“你又怎会知道我的为人呢?” 说完,她又看向顾昕,道:“姑娘,你穿的这一身是什么?快点跟我去房里换一身衣裳。简直是侮辱了我们这里拼命卖力的姑娘们啊……” “啊,好的。”顾昕没有多想,便跟赤狐走了。 “潇兄,你认为这招能行吗?”武天峻问。 “让她暂时待在满春楼,以卖艺女的身份避避风头。”武天潇说,“这有何不可?赤狐她们咱们都认识,不会出事的。你先去告知一下苏氏姐妹,让她们生活上照顾着点谧儿,可否?” “好。”武天峻说完,便走上了二楼。 “满春楼还真是热闹啊,一如既往的热闹。”金娇说。 “这里鱼龙混杂,阿娇你要小心危险。”荆秋水对她说。 “没有什么人敢对我下手啦。”金娇对她说。 “那可不一定哦,我听说,前两天,有一位大家闺秀就在这里被人下了迷药,还好当时有人冲进房间,那个罪魁祸首被抓了个正着儿。”荆秋水对她说,“这里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你可千万别喝陌生人给你的东西。”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金娇噘着嘴道。 过了一会儿,赤狐带着顾昕出来了。 “大家,快来看看谧儿,”赤狐对武天潇他们说,“如何?这红色,妖艳,不,是妖娆。够妖娆吧?” 顾昕一身红裙,露出双肩,而且是低胸的剪裁,白嫩的胸部若隐若现,这裙子将腰部和下半身的线条强调出来,与往日的风格和气质大大不同。 “谧儿,”武天潇说,“果然是位佳人。” 顾昕穿成这样,和平时的男儿装完全不同,她不禁微微泛起红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候,赤狐把红雀和白千羽也叫来了。 “红雀、白千羽,这位是谧儿,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赤狐说。 “我们这里都是平等的,不存在谁照顾谁的。”白千羽说。 “白千羽,瞧你说的,”红雀说,“咱们那么多位侍女,不都是专门伺候我们的吗?不过啊,你别担心,我看这谧儿呢,是不会威胁到咱们头牌的地位的。” “你是说你的头牌地位吧?”白千羽说,“我可一直没你受欢迎。这整栋满春楼里,就属你红雀最受欢迎了。” “哦呵呵呵,哪里哪里,白千羽妹子,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三段笑之后,红雀抬起手,手 背碰着下巴,双眼眯成一条缝,用激昂的声音道,“咱们是好姐妹……” “喂喂,”武天潇打断他们,“这种戏就省省吧。演给不明白的客人们去看。我们就算了。” “……这样啊,”红雀放下手,表情收敛了很多,声音也恢复平静,瞥了顾昕一眼,道,“武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不收外人的。”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武天潇说,“她需要避避风头,还得拜托你们了。” “武公子,”红雀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说话一样,“你可能没弄明白吧?我们满春楼呢,是天下第一名楼,不是哪个丫头想来,就能随随便便来的,我们这里挑姑娘,可不低于皇宫——或者麒麟宫挑宫女哦。” “但是你们这里的女孩们,和麒麟宫受到的礼仪训练又不同。”金娇说。 “那自然是不同的了。”红雀睁开眼睛,道,“我们这里的姑娘,必须懂得顺从,并且讨客人欢心。” “我可以做到这些的。”谧儿说着,脸上仍然发烫。 红雀嘴角勾起,这才正眼看着谧儿,道:“我们这里可是所有青楼中的顶级,你真的做的来么?别说要藏她,若她万一做得不像样,就算不用谁出卖,她自己就露馅儿了。我们满春楼怎么能招来这么没……” “我们训练她,就好了。”赤狐说,“再说,这几位是来向我们求助的,咱们得给人家一个面子,你说是吧?” “……既然赤狐都这样说了,”红雀看了看谧儿,道,“她穿红色不难看。但穿白色若效果更好怎么办?白千羽,你能容忍吗?” “……我认为,按赤狐的意思,就可以了。”白发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这样啊……”红雀看着谧儿说,“你听着,只要你穿红色,你就是在跟我争;你若是穿白色,你就是在跟白千羽争。而我们两个,你永远谁也比不过,懂吗?” 谧儿柔顺地点了点头。 “很好。”红雀得意地笑道,到此为止还算满意。 “既然来了我们满春楼,就得守我们这里的规矩。”赤狐说,“一般都是这里出类拔萃的姑娘,老鸨才会交给我亲自带的;不过既然是武公子拜托我,我就为你破例一次。” “谢、谢谢。”谧儿似乎还有点不适应,颤声道。 “武公子,”赤狐用手指勾了勾,示意武天潇过来,“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武天潇走了过去,跟她谈了两句,然后赤狐转过身,对谧儿说:“我们可以收容你,但条件是《咏鹤图》卖出的银两 ,要分给我、红雀和白千羽每人一份,我分到的份要最多才行。” “……《咏鹤图》跟这件事没关系。”顾昕说。 “果然如武公子所言,你很固执。”赤狐笑道。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咏鹤图》是不售卖的。”顾昕说。 “你总得有些表示?”赤狐说,“要么把《咏鹤图》交给我们,要么我们就把你交给血雏组织。” “赤狐?!”武天潇惊讶地看着她。 顾昕听了,摇了摇头。 “这样都不同意?”赤狐挑眉。 武天潇说:“我答应你。” 顾昕抬起头,喊道:“不需要你替我决定!” “呵呵,还是武公子识趣,”赤狐说,“要么交给我们《咏鹤图》,要么交给我们五千两银子。” 谧儿低下头:“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那你就看着办吧。听说你有些破烂,说不定能卖了换钱。”赤狐转身走了。 “我那些……是收藏,不是破烂。”谧儿低声说。 “顾姑娘……”武天潇道,似乎替她感到哀伤。 “我那些字画,都是非卖之物。”谧儿抬起头,“这银子怎么办才好?” “若不给赤狐,你的命恐怕就没了。她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武天潇想了想,然后下定决心道,“看来,只好我帮你凑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疑问 “秋水,”武天潇来到荆秋水身边,“你在之前的战斗中,犹豫什么呢?” “我?”荆秋水转过身,一双紫色眸子中,露出淡淡的忧伤。 可能是这种忧伤他见惯了,所以没有多想,以为这只是和她平常没什么两样。 荆秋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 她努力镇定下来,尽量平静地看着武天潇。 “……那个顾昕,和你是什么关系?”许久,她终于开口问道。 “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武天潇淡淡地说,“你怎么啦?” “回答我的问题。”秋水的声音很轻,但是不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武天潇似乎在短短几秒钟做出了选择。 他张口道:“我和顾昕只是战友的关系。” “是吗?那就好……”荆秋水似乎松了一口气。 “秋水,你还好吗?”武天潇关切地问道。 “我?我很好。没事。”荆秋水对他说,“……我看你对顾姑娘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战友会做的事了。” “我对她就是相对热情了点吧。”武天潇说。 “也就是说,你对她有好感。”荆秋水的脸色有些难看,“要不然,你怎么会为她做事这么积极呢?” “秋水?”武天潇似乎有些惊异。 “……算了,”荆秋水露出为难的神色,“反正,你要和谁来往,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内心为何感到如此不安呢?” “秋水……”武天潇露出温和的微笑,“秋水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吗?”荆秋水的脸上掠过一抹绯色。 武天潇用力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多了。”荆秋水道。 “让我补偿你吧。”武天潇说,“云叶城这么大,总会有让你感到心情愉快的地方吧?想去哪里逛逛?我陪你。” “……我……”荆秋水想说点什么,但又没能说出口。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此时似乎真的考虑起来,然后对他说:“清泽湖。” “清泽湖?” “那一带,现在应该是湖水荡漾了吧。”秋水说,“经过一个寒冬的冰封。” “是吗?那我就陪你围着湖走一圈,如何?” “呵呵,听上去不错。”荆秋水露出难得的笑颜。 就这样,二人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清泽湖。 “这里人还真多啊。”荆秋水说。 “因为春天来了,”武天潇说,“人们都出来了。” “春风和煦,柳叶青青,碧波 荡漾,阳光也很温暖。”荆秋水说,“走在这样诗情画意的佳境中,不也挺好吗?” “只要有你的地方,哪里都好。”武天潇看着她说。 “是、是吗?”荆秋水又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了。” “还真是像你啊。”武天潇露出笑容。 “嗯?指什么?” “这样子,”武天潇将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深情地看着她那双紫色美眸,“你真是太美丽了。” “天潇……”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赞美,荆秋水似乎没有准备,脸颊飞上了红晕,“那个……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这里人太多啦。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她退后了一步,武天潇的手便没有再碰到她。 “你还是老样子。”武天潇闭上眼睛,低下头,叹了口气道。 “什么意思?”荆秋水本来侧过脸,现在又睁开眼睛看向他。 “一遇到,亲近我们距离的事,你就会主动退出。”武天潇似乎在说着事不关己的事,仰望着天,似乎在感叹着什么。 “……我有吗?”荆秋水的视线低了下去,双眼直视着武天潇的脚下的地面。 “有啊。倔强、好强、不服输,又任性……” “我哪里任性了。” “有时候会疯狂输出自己的情感。” “……是吗?”荆秋水听着他的诉说,感到自己也许确实有这样过,“但是,怎么叫‘疯狂输出’呢?” “你可能都感觉不到,你内在的深埋的情感,有多么的强烈,让你的整个气场都……” “令人害怕?”荆秋水提议道。 “差不多吧。” “哦?这么说你怕我咯?”荆秋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我怎么会怕你呢,”武天潇温和地笑道,“我一直都会守护你的。” “呵呵,那还真是好啊。”荆秋水淡淡地笑道,眼中露出温柔。 “你这样的表情,真是不多见了呢,”武天潇说,“再更多的露出这样的笑容就好了。” “呵呵,我的笑容不是随便给人看的。” “是吗?真像你的作风啊。”武天潇说。 二人就这样肩并着肩,沿着湖边走着。 “我说,天潇,”荆秋水开口道,“你……你还打算回霄寒国吗?” “霄寒国现在需要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你是知道答案的吧?” “哈哈,也对啊。不过,我可是被永久驱逐出霄寒国了的,你忘了吗?” “没有,怎么会忘……” “所以说 ,现在我无论做什么,都只会遭到父皇他们的指责。实在是……” “那对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个世上,就没有那么公平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 武天潇看向她:“我若说我想留在云霓国,你不会反对吧?” “我?我怎么会反对?” “秋水,在战场上对我犹豫不决,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再出现了。”武天潇用有些冷的声音说。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不想对你产生怀疑,”武天潇说,“真的不想。所以,别逼我怀疑你。” “你若对我产生疑问,”荆秋水说,“那只能说明,你做的还不够好。” “怎么又说到我了?” “是啊,你对自己做得不满意,才会映射到我身上。” “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别再在紧要关头,摒弃我。” “我没有。”荆秋水此时直视着他的双眼,“我没有。” “那你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疑惑了吗?”荆秋水说,“我以为你和顾昕……” “没有那样的事,”武天潇对她说,“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荆秋水听了,没有很高兴,也没有太难过。 二人继续这样沿着清泽湖走着。 温煦的和风吹来,拂过脸颊,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真舒服,”武天潇说,“云叶城的天气还是不错的嘛,四季分明。” “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没多久啊。” “你跟天峻一起来的?” “你不记得了?是天峻先来的。” “可能是我不记得了吧……”荆秋水闭上双眼,“一切都过得太快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们在这里留下珍贵的记忆呢?”武天潇停下脚步,将秋水的双手捧在自己的双手中。 “喂,这样在街上牵手,有点太……”荆秋水脸红了,声细如蚊。 “怎么了?向所有人都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你就不会疑惑了吧?” “笨蛋……”荆秋水仍然脸红着,很是不好意思。 就这样保持了一会儿,秋水背对着湖面,正对着天潇,二人因为距离过近,心跳声都听得很清楚。 “好了,就这样……可以了。”荆秋水说完,一手推开了武天潇,走到旁边。 心一直激烈地跳着。 “……秋水,要回去了吗?”武天潇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荆秋水闭上眼睛,道: “不,我们再走一走。” 二人又开始并排走了起来。 “满春楼这个地方还蛮大的,”武天峻对苏妧说,“也挺热闹的。你找人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迷失在人海之中啊?” 苏妧眼中露出强烈的光芒,神情认真道:“武公子真是谦虚,就凭你的识人本领,还有能逃过你那双鹰眼的人?” “小妧,”武天峻似笑非笑道,“人们都说你外表谦虚,骨子里高傲,看不起比自己弱的人,崇拜强者。性格叛逆,外表冷漠,性情暴躁。” 苏妧淡淡一笑:“据我所听到的,武公子也跟我差不多呢,叛逆又暴躁。” “你是擅长行刺的人,作风保守,而且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武天峻向她举起酒杯,“我能说,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刺客吗?” “呵呵,刺客我还远不及呢,我只不过是个满春楼女子哦。” “这满春楼里,藏龙卧虎,你真是太谦虚了,小妧。”武天峻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探上前去,拉近了与苏妧的距离。 苏妧有些紧张,警惕地看着他。 “长着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和你的姐妹们一模一样,”武天峻说,“然而,你的性格却很不一样,可以说是很有个性,对吧?” “呵呵,武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苏妧闭上眼睛,柔和地笑着说,“看来最近您的酒力越来越不行了,刚喝没几杯就醉成这样……” “别插话。”武天峻看着她说,“别在我眼前演戏、想蒙混过关。老子才没醉呢。”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武公子。”苏妧无奈地说。 “说实话。”他对她说,“跟我说实话。别骗我。你可以去骗那些猪狗俗人,但我你骗不了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表象 “什么?你说天潇他答应了赤狐,要替顾昕凑齐五千两银子?!”金娇惊叹。 “我可不会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红雀说。 “啊,那边的是苏氏姐妹……”金娇看到那边一个牙色衣裳的身影。 “阿嬞,你过来。”红雀看到,出声唤道。 身穿牙色衣裳的苏嬞走过来,她的气质温和贤惠。 “才女,上次下棋你赢了,这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哦。”红雀对她说。 “红雀姐说笑了,你知道我是喜好和平的。”苏嬞说。 金娇看着苏嬞,她虽然有着苏氏七枝花一样的容貌,却给一种更强烈的骄傲气质,是那种忧郁有才气的艺术家。 “阿嬞,不但下棋次次都赢人家,而且又善于画画,可是我们满春楼的一大才女。”红雀对金娇说。 “红雀姐所言极是。”珊瑚红色衣裳的少女款款走来,面带笑容。 若用词语来形容这个女孩的话,那应该是——阳光鲜活,热情活泼。 “小娢。”红雀看着苏娢说着,苏娢却突然脸红了。 “哪天红雀姐能跟六妹一起上台共舞?那可是六妹的心愿。”苏嬞说,“我们六妹可擅长跳舞了,为人又朴实。” 苏娢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哇,看来这位苏娢喜欢红雀呀。金娇内心想着。 像红雀这样闪耀的人,被人崇拜和憧憬,也是自然的吧。金娇想。 “六妹,”杏色衣裳的姑娘走了过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准备你的下一场表演啊!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成天让人催呢?”这位女子有着不逊于红雀的成熟性感的身段,不过气质有些严肃,平和中透出威严。 “阿嫤,我一向很欣赏你的沉稳冷静的,”红雀对苏嫤说,“不要一上来就批评小娢哦。” 苏娢一听红雀替自己说话,不禁喜形于色。 “红雀,你可别管我怎么教育我妹妹们,”苏嫤用严肃的口吻说,“身为大姐,我可以明确地说,我们七姐妹之间都是无话不说的。” “是吗?”红雀悄悄向站在苏嫤身后的苏娢眨了一下眼睛,苏娢见了,立刻脸红地深深低下头。 真是少女心泛滥啊。金娇看着苏娢,心想。 “呵呵,阿嫤怎样管教自己的妹妹们,自然是你们苏家的事,我管不着。”红雀浮起妖娆的笑容,转身而去,“阿娇,你可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好好准备哦。” “哎?红雀……”金娇望着她的背影张口道,“啊,走 掉了。” “怎么了,金姑娘?”苏嫤用眼光上下打量着金娇,“准备什么?难道你也想登台演出?金姑娘,你贵为麒麟宫的宫主,请不要给人这样的错觉好不好?” “啊?”金娇完全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们满春楼女子容易?你以为当风月女子很好玩?”苏嫤对她说,“让达官显贵们过着风花雪月的日子,这光鲜外表的背后……” “大姐,你就别对她喋喋不休啦,”苏嬞立刻打断了她,然后向金娇报以微笑,“抱歉,我们大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有点认真过头了。她总是这么严肃,真不应该当满春楼女子呢,你说对吧?” “啊?哈、哈……是……吧?”金娇有些莫名其妙。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成天到晚就知道享乐就好了?你看看六妹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不成体统……”苏嫤对苏嬞说,“我们就算是风月女子,但满春楼也有满春楼的规矩……” “啊呀,大姐你真是太唠叨啦,”苏嬞撇开脸,一副不愿细听的样子,“这样下去,不但会长皱纹,而且接不到生意的哟。” “你说什么?你真是太不把你大姐放在眼里了!”苏嫤似乎生气了。 “明明是大姐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苏嬞道。 “好了好了,”苏娢立刻上前调解道,“别争了,我们一起下楼,我叫人给你们做最好吃的水晶糕,好不好?” “别想拿一个水晶糕就应付了我。”苏嫤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晶糕哦,”苏娢又看向金娇,“如何?你也来尝尝吧?” “哦?我吗?好啊。”金娇道。 看来这满春楼里不但美女多,美酒多,表演多,而且美食还不少……比起心惊胆战的江湖生活,真是天上人间啊。也难怪这里总是人满为患呢。金娇心想。 金娇看到苏娢跟在红雀身后下了楼。 红雀真是很有魅力啊,连女子都被勾了魂。金娇心想。 “怎样,这水晶糕很棒吧?”苏娢笑盈盈地说。 “嗯,这个不难吃。”苏嫤说。 “看来大姐还是挺有品味的。”苏嬞说。 苏嫤没理她,而是看向金娇,问道:“金姑娘,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打听消息?让武公子来不就好了?你千金娇躯,一个姑娘家,被人看到来这种地方,影响多不好?” “喂,大姐,你管得太多啦,”苏嬞说,“对不起啊,金姑娘,我们大姐管我们管惯了,连年龄跟我们差不多的姑娘都要管……她的思想还比较守旧。” “ 呵呵,没关系,”金娇说,“这水晶糕还真是好吃。” 苏嬞笑了笑,继续吃起水晶糕来。 苏嫤还有些疑惑地看着金娇。 苏娢则时不时地偷瞄着在另一侧的红雀。 吃完了水晶糕,金娇来到了门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然而对于满春楼,热闹的开没开始。 “出来透透气总是好的。”金娇对自己说,“也不知道天峻他调查得怎么样了……” “喂,武公子,你可不要在这个时候占我便宜呀。”苏妧在他耳边幽幽道。 “呵呵,你这身上涂了什么东西,闻起来这么香?”武天峻说,“你可不要这个时候把我给迷晕了啊。”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难道我就那么没有魅力么?”苏妧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小妧?你经验这么老道,连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嘴巴说得好听,你这倒是五体投地了……”苏妧看着武天峻投入自己怀抱落了空,便倒在地上。 “其实啊,”武天峻翻过身,背贴着地,面朝天,“你不是没有魅力,只是……” “只是不如你眼。” “只是,对我没效果。” “呵呵,那让我猜猜是为什么呢?” “你真的还用猜吗?” “不,不用,”苏妧笑着说,“我知道。是金姑娘吧?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看出来才好呢。”武天峻说,“这样他们就知道,离她远远的,她是我的人。” “哦呀?我以为武公子风流倜傥,难道已经心有所系?这岂不是要让天下所有女子都伤心了?” “天下所有女子?”武天峻邪邪一笑,坐起身来,面冲着她,“也包括你?” “那是自然。”苏妧笑道。 “小妧,我说过了吧,”武天峻声音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不要跟我耍性子。我可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唉,真是败给你了,”苏妧说,“但是,我的几个姐妹对你可是十分看好的哦。哪天金姑娘若伤了你的心,随时欢迎你来我们这里——投入我们的怀抱哦。” “瞧你说的,”武天峻道,“刚才就没让我投怀入抱。”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有金姑娘嘛。”苏妧说,“哪天她抛弃了你,我们一定会用更多的温柔来补偿你的。” “哪天她抛弃了我……”武天峻痴痴地重复着,“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再把她追回来。” “……恕我直言,有些事,只能听天命,随不得人愿。” “小妧,你什么时候这么被动消极了?” “不是的,这都是经验之谈。” “……是吗?” “不过,肯定是武公子不感兴趣的内容了。” “那我就不听了。” “武公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要求你一点服务,不过分吧?”武天峻掏出一个银元,放到茶几上。 “……武公子……”苏妧说,“你这是在侮辱我么?” “怎么了?嫌少?” “不,也不是,”苏妧说,叹了口气,“谁叫是你武公子呢,就算我给你折扣了。” “啊呀,这么说多不好。”武天峻道,“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口口声声叫我‘武公子’?”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苏妧道,“‘天峻哥哥’?太肉麻了,对你这样的熟人,这种叫法真是有点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 “‘天峻哥’?这又有点称兄道弟的意味了,我想你在外面一定是听得都腻了吧?”苏妧说,“‘阿峻’?” “不,”武天峻坚定地摇头道,“不要。” 苏妧见了他这反应,道:“呵呵,好吧。‘阿峻哥’,这样够娇柔了吧?” “够了。”武天峻点点头。 “武公子……啊,不,阿峻哥,竟然会纠结于名字,你看起来真不想那种人。” “怎么,我就不能纠结么?” “倒也不是。” “小妧,你也不是你看上去的那种人哦。”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凑钱 荆秋水和武天潇从清泽湖回到满春楼,武天峻和金娇站在门口,四人团聚。 武天潇提出为了顾昕凑齐五千两银子。 金娇说:“麒麟宫可以拿出一千两银子。但我必须回宫亲自禀报。每年宫内都给她一定预算,一千两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就跟宫里说是应急用的银子。” 武天潇说:“我不能让阿娇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五百两就足够了。” “其余的钱怎么办呢?”武天峻问。 “其余的四千五百两银子”,武天潇说,“我和天峻、秋水一起想办法。” “这可不是小数目,霄寒国如今纷乱至极,我们也不可能从那里得来银子……难道要打怪去捡钱吗?”武天峻提议。“我也可以扮成卖艺女子,在满春楼卖琴技,这样应该也能得到点赏钱。”秋水说。 “我怎能让你去做那种事?”武天潇对她说,“我们就去“鬼谷”,听说那里盗贼出没多,打到敌人后,肯定能捡些钱财。” “那得打到猴年马月啊?”荆秋水说。 “但是,这样能提高我们的武艺。我认为是好事。”武天峻道。 于是,三人出发来到鬼谷。 这里地势险峻,谷内山体奇峰异石,峡谷的高处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寒松,狰狞吓人。 在细长的峡谷内形成一道长长的陡峭山坡,山坡上恶盗猖獗,必经此路的来往商人无不胆战心惊,据说就没有一个能避免盗匪的。 鬼谷谷口就是乱坟岗,曾经是饿殍遍野,而如今谷内生存不了的弱者、背叛者,都会被拉到乱坟岗里,最后变成野鬼。 谷静风声彻,然而这里并不清静,反而是风中能听到鬼哭哀嚎,夜晚尤甚。 这里净是饿死鬼、冤死鬼,或者恶贯满盈的歹徒、活生生的吃人恶鬼,人称“鬼谷”。 荆秋水、武天潇和武天峻,此时正站在鬼谷的谷口。 “这里就是鬼谷啊……”武天峻说。 “我们站着的地方,就是个乱坟岗。”荆秋水冷淡地说。 “唉,真是一片荒凉,”武天潇说,“难道国家就没有做些什么?” “这里可以说是那些罪大恶极、别处活不了了的人的最后生存之地吧?”荆秋水淡淡道。 “……这也是云霓国的黑暗一面吧?”武天潇说。 “霄寒国应该也有这样的地方吧?”荆秋水说,“黑市什么的,相比之下,真是愉快多了。” “也不能这样说吧?”武天潇说,“看来我们是得装备好武器了。这里的恶盗可不容易被打倒……” “潇兄,你这样说话,也太没自信了,哪里像是青龙剑的主人啊?”武天峻说,“就是不知道若是最后打倒了强盗头子,我们还能不能从谷里活着出来……” “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荆秋水说,“反正我们是来练功的,顺便捡点钱。” “你说这里真的有我们要的那么多钱吗?”武天潇问。 “这里其实来往商人很多,不过都被恶盗们给抢了,所以钱都在他们手上。”武天峻说,“据我的消息说,这里可比看上去要有钱多了。” “原来如此。”武天潇说。 “怎样?准备好入谷了吗?”荆秋水看着武天潇。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需要我保护的,走在我身后,跟紧了。”武天潇说着,走到了荆秋水前面。 “我在你后面看着点。”武天峻跟在荆秋水身后。 “我们三个一定要紧密行动,千万别分头行动、别掉队,否则被恶盗抓去当了人质就不好了。”武天潇说。 “好啦,我知道啦。”荆秋水不耐烦道,“怎么?难道我们走进谷里,就没有一个人影?” “哪里来的家伙?”就在此时,一个面目狰狞、相貌可怕的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已经有了第一个目标。”武天峻说。 “入谷?留下买路钱!”恶盗喊道。 “我们可不是来给你留下钱的,”武天峻说,“我们是要从你这里捡点钱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恶盗大笑起来,笑声可怖,“找死!” 就这样,三人面对恶盗,开战了。 鬼谷里的恶盗一个个都是极其凶狠之徒,杀伤力不低。 “秋水,站在我后面,我会保护你的。”武天潇说。 当敌人攻击秋水时,武天潇会迅速来到她身前,为她抵挡一击。 “这样下去真是难缠,怎么他攻击力这么强?”秋水道。 “我们的武器虽然也有杀伤力,但显然不及以前的敌人……这里的人到底是怎么……”武天峻道。 “哈哈哈哈哈……”恶盗狂妄地笑道,“这里的人,不是人,都是鬼,你不知道吗?” “开什么玩笑,若你是鬼,我的剑就会刺穿你了,”武天潇一剑砍去,“这流出来的,可是人的鲜血!” “唔!你这小子!”恶盗向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蓄力攻击开来。 费了好大力气,三人才将这个恶盗打败。 “他身上果然有不少银子。”武天峻说。 “……看来这谷里真是极其严酷,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 演绎得太过真实。”武天潇说。 “好不容易他给打败了,”荆秋水说,“怎么?难道我们进去,迎来的都是这种家伙?” “那一定让人吃不消吧?”武天峻说。 “一个就够我们受的了。”荆秋水说,“不过,我倒是感觉到自己的经验增长了许多。” “是啊,以后就算是来三个、五个,咱们也能对付。”武天峻说。 “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武天潇说,“我们若遇到了更强大的敌人,可就麻烦了。” “咱们来就是为了提高经验值,并且,”武天峻把玩着手中的银两,“获得这些宝贝。” “真是危险啊。”荆秋水说。 “不过,既然是答应了人家的事,还是办到吧。”武天潇说。 “你们都恢复了吗?”荆秋水问。 “嗯,都没事了。”武天潇说。 “那就继续前进吧。”荆秋水说。 “前面又来了,”武天峻道,“真是有不少败类。” 迎面来了两个恶盗,其中一个身手与刚才的那个不同。 然而,他们杀伤力都很强。 秋水他们虽然是三对二,都有些吃力。 “世俗的背叛者啊,来到鬼谷,你也会变成厉鬼的!” “你还真的为我考虑得很周全啊,”武天峻说,“难道你们就不怕变成鬼么?” “哈哈哈哈……我是活着的鬼,吃人的鬼,你们不会从这里活着出去的……” “既然是鬼,真是太猖狂了。”武天潇说,“可以用我的剑让你清醒一些。” “废话少说!受死吧!” 武天潇用剑防御着恶盗的进击。 “看来你们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 “别小瞧人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武天峻说。 “但是你已经开始流血了,脆弱的人啊,迷途的羔羊啊,何必苦苦挣扎,让我成全了你,岂不是更好吗?哈哈哈哈……”恶盗邪恶地笑着。 “天峻!”武天潇喊道,在敌人攻击天峻的那一刻,立刻上前保护了他。 “唔……”武天峻急忙拿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恢复了些体力。 “你没事吧?”武天潇问他。 “好多了,我没事,还能打。”武天峻说。 “你们这些不义之徒,接受惩罚吧!”荆秋水腾空一跃,双头剑刺向一名恶盗。 “啊——!”恶盗的心脏被剑刺穿了! 荆秋水拔出剑,剑身血红。 恶盗倒地而亡。 秋水一挥手,剑上的血溅了一地 。 “哪里逃!”剩下那名恶盗更疯狂地攻击起来。 然而,几招过后,他也倒地不起了。 “终于干掉了……”武天潇说。 “大哥,刚才……多谢。”武天峻对他说。 “没什么,应该的。”武天潇说。 “但是,刚才是我大意了。” “没有的事。”武天潇说,“刚才秋水也很厉害嘛。” “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吗?有没有你们都一样。”秋水说。 “哎?这样说可真伤人啊,”武天潇淡淡笑着说,“怎么可能没有我们也一样?我们可是最佳战友啊。” “是吗?你这样说,就是了吧。”秋水淡然道。 “还是老样子,一直这么淡然。”武天潇说。 “大哥,你还说别人?你也是一个样子。”武天峻低声对他说。 “我?有吗?”武天潇道。 真是两个不坦诚的人。武天峻跟在他们后面,心想。 就这样,他们又打败了一些恶盗。 “这样一来,银子是攒了不少了,但还是不够。”武天峻说。 “你们还能再战吗?”武天潇问。 “当然,我可没那么容易倒下。”荆秋水说。 “那就好,我们还没有进入谷里深处,但从这里开始,战役会更艰难。” “大哥为何这么说?” “这是我的直觉。里面的敌人比刚才那些喽啰更复杂。” “就算如此,”荆秋水说,“我也不怕。” 她的双头剑上已经是血迹斑斑,然而仍然锋利无比。 “当然,你怎么会怕呢?”武天潇微笑着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银两风云 金娇回到麒麟宫。 “这不是小姐吗?小姐!”翠琼睁大了眼睛。 “小姐?你回来了?”翠晶也睁大双眼。 “你们……拜托别太大声。我不想让人看见我。”金娇说。 “小姐每次都是这样。”翠晶说,“我们可是苦苦等了小姐好长一段时间呢。” “翠琼,你跟我去金库一趟。”金娇说,“刘婶还在吗?” “金库?”翠琼有些摸不着头脑,“啊,在啊。” “小姐,那我呢?”翠晶问。 “翠晶,你去我的房间,找几个值钱的饰品来。”金娇看着她说,“什么都行,别犹豫了,快点去!” “是、是!”翠晶连连点头,匆忙走了。 “翠琼,你跟我来。”金娇道。 二人来到麒麟宫深处的金库。 “这里就是金库了。”翠琼说,“小姐来干什么呢?” 金娇径直走了进去。 “啊,这不是小姐吗?”一进门,柜台后面的老大娘就对金娇微笑起来。 “刘婶,”金娇说,“我要拿出五百两银子,急用。” “小姐?你怎么一下子取走这么多钱?叫我怎么写才好呀?”刘婶惊呼。 “我自有原因。”金娇说,“拜托您了。” “这……”刘婶似乎有点无奈,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翠琼,然后缓缓道,“是,老奴知道了。” 说罢,她便转身走进了金库。 “小姐,就算是您,从金库里拿钱,也得写清楚缘由啊。”翠琼说。 “这我当然知道。”金娇说。 过了一会儿,刘婶从金库里出来,拿出了一大袋子银子。 “这里是五百两银子,不多不少,请小姐尽管拿去。然而,您得在我这账上登记,写明原因,否则,老奴也不好做呀。” “我懂。”金娇说完,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小姐,您难得归来一次,这又是为了什么……”刘婶问道。 金娇告诉记账的刘婶:“这是我一年预算里的一部分钱。行了吧?” “当、当然了。”刘婶说。 “很沉的一袋子银子呀。”翠琼说。 金娇和翠琼两人将银子放到了金娇的房间。 “小姐,”房内的翠晶手里拿了两个发簪和一个手环,“这些够了吗?” “嗯,看上去都还行。”金娇接过手里,点了点头。 金娇走出她的房间时,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司寇云愁和司寇海思。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金娇问。 “应该说,你大老远从外面回来干什么吧?”司寇云愁问她。 “据说你从金库里拿了不少银子,”司寇海思道,“你可知道,全宫上下,是什么反应?” “看来你抓住了这个机会,”金娇仰起头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你又向宫内散布谣言,说我多么挥霍浪费,煽动群众,对吧?” 司寇海思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次是什么花样?”金娇直接问道。 “我们要求减少给你每年的预算。”司寇云愁道。 “哦?”金娇道。 “可能金姑娘你还不知道吧?这宫里面啊,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赞同你每年获得这么多银两的。”司寇云愁说。 “是这样吗?”金娇问。 “小姐?”翠琼和翠晶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下子就看到司寇姐弟,不由得瑟瑟发抖。 “这里没有你们两个的事。”司寇云愁说道。 “小姐有事,就是我们的事。”翠晶说。 司寇云愁有点怒了,道:“你们两个贱奴!怎么还敢跟我顶嘴?!” “司寇夫人,这你就说的不对了,她们两个是我的侍女,要骂也轮不到你骂。”金娇说。 “你!”司寇云愁气得够呛,甩袖走了。 司寇海思紧紧跟着她后面。 “这下好了,惹恼了司寇夫人,”翠琼说,“她以后不会给我们俩好日子过了。” “我不在的日子,真是苦了你们两个。”金娇有些歉意道,“刚才谢谢你们。” “不不不,帮助小姐是应该的。”翠琼说。 “我们还是有些怕司寇姐弟的。”翠晶说。 “那是自然,他们脾气大,但他们太嚣张了。”金娇说,“我从小也是这样忍受着过来的。” “小姐,要是您当了宫主,就能治他们了吧?”翠琼低声问。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小姐当宫主了!”翠晶说。 “……现在还言之尚早,”金娇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可是……”翠琼说,“可是我们需要小姐呀。” “没了小姐,可让我们怎么过呀?”翠晶几乎要哭出来了。 “别担心,我这就去内殿里召集所有的人,当众宣布,严禁司寇姐弟、聂姑娘或任何人对你们不好。” “真的?”翠琼惊喜地问。 金娇点点头。 “没想到我们奴婢之身,还能获此厚遇。”翠晶说。 金娇果然像她所说的那样,召集所有人来到内殿,当众 向他们宣布了自己的意愿。 司寇海思虽然提出了“金娇每年拿的钱太多”这样的话,但这必定是前任宫主金颂定下来的规矩,所以没人敢说,更别提敢改动了。 结果自然司寇姐弟这次的煽动,是只打雷不下雨。 金娇成功拿来一大笔银子,直接到满春楼给了赤狐。 “这可是好多银子呀,”赤狐也不禁睁大了眼睛,“还真有你的,金姑娘。不愧是麒麟宫啊。” “这种事你就好好偷着乐吧,千万别去嚼舌根,别引起别人怀疑,否则岂不谁都来我们麒麟宫敲诈了么?”金娇道。 “啊,放心,我不会的。”赤狐说,“你别看我这样,我并不是小人,再说这可是《咏鹤图》的价值。” “这钱你打算怎么办?”金娇直接问她。 “我嘛,自然会把它放到龙吟寺,”赤狐说,“然后红雀、白千羽她们若是有了需要,我自然能有点财力帮她们。” “那就好,别用在别的歪道上。”金娇说。 “哎呀,金姑娘,你就别太看不起我了,”赤狐娇声道,“我怎么说也是比你大了好多岁的人,经历的事不少了。” “不是我少不更事,”金娇说,“其实赤狐姐姐也没那么大岁数嘛。” “呵呵,金姑娘就算这样说,我也不会感觉好点的,”赤狐苦笑了一下,“知道的太深了,反而不会太好吧?” “赤狐姐你自己看吧。”金娇说,“那个,要的银子就不能少点了吗?” “我们是在说《咏鹤图》吗?”赤狐道,“那我要的价钱很公道了。” “……既然已经谈成了,那我们就尽力吧,”金娇说,“不过,也希望您这期间,好好照顾谧儿。” “呵呵,一定的。” 这之后,金娇跟武天峻他们约好了,便动身去了鬼谷。 来到鬼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哇,这里真是可怕的地方。”金娇听见自己说。 “据说这里出没的都是凶神恶煞的亡命徒,我一个弱女子,又不擅长武打,一个人实在有点危险……还是在这里等天峻他们出来找我,比较明智。”金娇道。 “喂,你们感觉到了什么吗?”武天峻突然停下脚步,“我感觉有阿娇的气息。” “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武天潇说。 “是风的声音吧。”荆秋水说,“这风鬼哭狼嚎的,到了夜里,更是慎人。” “不单单是声音,我说的是气息,”武天峻说,“你们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没有什么特 别的呀。”荆秋水说。 “这风是从谷口吹来的,这里面有阿娇的气息,”武天峻说,“她一定已经到谷口了。” “天峻?”武天潇道。 “这里这么危险,我可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我要到谷口去找她,然后……” “然后呢?你会带着她入谷吗?”荆秋水怀疑地问,“入谷来找我们?还是,在谷口和她一起等我们,更安全?” “这……”武天峻看了看天潇,很明显他也需要攻击力强的伙伴。 “没事的,峻弟,”武天潇看出来他的顾虑,道,“你快点去找金娇吧。” “真的吗?”武天峻道,“我当然不希望她受伤。” “……等你找到她后,再决定是带她到谷里来找我们,还是在谷口和她一起等我们吧。”荆秋水说。 “那我先告辞了。”武天峻说罢,立刻向谷口跑去。 “真是个痴心的家伙。”武天潇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道。 “好啦,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荆秋水说。 “秋水,你不怕吗?”武天潇问。 “怕?” “这里这么恐怖,你就不用去谷口等吗?” 荆秋水怔了一下,然后笑弯了腰:“啊哈哈……原来你以为我会像阿娇那个小姑娘一样,为了一些鬼啊之类的怕得要死吗?哈哈哈……” “怎么说到这个你就笑了?” “武天潇,你还真是没有弄清楚我啊。”荆秋水终于站直后,说道。 “你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已经得到了不少钱,继续前进吧?”荆秋水说。 “嗯,你走在前面,我在后面保护你。”武天潇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鬼 武天峻来到鬼谷谷口。 那里伫立着一位女子的身影。 看上去确实是金娇,嫩黄色的衣裳,长长的黑发。 “阿娇?”武天峻道。 金娇没有回应。 “阿娇?是我,阿峻。”武天峻走得更近了。 “啊,是阿峻哥哥呀,怎么这么久才来找人家?”金娇没有转身,娇声娇气地问。 “我……我刚从大哥和秋水那里回来,专门来找你的。你没遇到什么盗匪吧?” “没有啊,我一直就在这里。” “那就好,我怕你遇到坏人,所以特地赶了过来。”武天峻仍然对着金娇的背影说话。 “倒是你,去哪里了?” “我……”他见到的只有金娇的背影,“当然是跟大哥他们一起入谷了。” “入谷?” “这个山谷里面盗匪猖獗,你可千万别进去啊。”武天峻对她说。 “那你不是去了吗?” “可是你一个弱女子,不能进去哦。”武天峻告诫她。 “真不公平,我也想去。” “怎么说往东你偏往西呢?”武天峻有点恼火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若进去了,被抓成人质,还不够添乱的。” “啊,你竟然这么说人家。” “撒娇也没用哦。这可是非常严肃的事。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懂的吧?” “但是……” “有大哥他们在谷里了,我已经够着急的了,你可别再给我出乱子。”武天峻说。 “他们还好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没有我他们能撑多久……”武天峻的声音有点沮丧。 “你还好吗?” “除了点皮肉伤,什么事也没有,别担心啦。”武天峻说,“你这丫头,怎么今天主动关心起人来了?” “呵呵,我当然担心啦。” “我可没那么容易被人干掉啊。”武天峻对她说。 “那我担心也是自然的。” “是吗?倒是你,怎么样?真的没被这地方吓到?你可骗不了我哦。”武天峻开玩笑道,“我看金枝玉叶的你,一定受不了这里的恐怕气氛吧?” “你这是在逗我?” “我还用逗你吗?”武天峻继续玩笑道,“你明明已经吓破了胆,还强装没事,这样真是太孩子气了。” “孩子气?” “你不就是个孩子吗?任性又爱哭,”武天峻笑了笑,“不过呢,偶尔也有可爱的时候啦。” “我一直都是可爱的。” “ 是吗?我看你是到处给我添乱来差不多……可爱的时候太少啦。”武天峻笑道。 “你不喜欢我了?” 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武天峻想。 他又笑着说:“傻瓜,你说什么傻话呢?就算你变成丑八怪,我武天峻也只能当你的守护者咯。” “我变丑了,你还要我?” 这怎么有点不对劲……武天峻想。但是他说:“丫头,你怎么啦?” “因为呐……你看……”金娇缓缓地转过身。 “啊!!!”武天峻的惊叫声响彻山谷。 那哪里是金娇,明明是一只厉鬼! 绿色的皮肤,腐烂的残臂,血盆大口,还有污浊的眼睛…… 武天峻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这鬼东西……竟然还会说人话?” 看到武天峻被吓得魂飞魄散,女鬼厉声笑道:“哈哈,哥哥你真是可怜啊!你说的那个女孩,已经被我给吃了,我变成了她的样子。” “你……你说什么?”武天峻惊魂未定。 “我现在要吃了你!”女鬼向他缓缓飘来。 “哇!”武天峻本能地拔出弑神刀。 “呵。你以为真的能用刀能杀死我?”女鬼狰狞地笑道。 “可恶!阿娇……我不信!”武天峻不相信金娇就这么死了。 女鬼露出了獠牙。 这时,真正的金娇从谷外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 “什么事这么吵?哎?这不是阿峻么?”金娇看到武天峻。 “阿娇!”武天峻也看到了真实的金娇。 “哇!这这这这……”金娇手里的包子掉到了地上,眼睛直瞪瞪地看着那飘浮的绿色人体。 武天峻一个轻功,立刻从女鬼身前跳到金娇身边。 金娇压抑住泛起的强烈呕意,躲在武天峻身后:“太可怕了啦!!” “没时间解释了,咱们得快点把这个鬼怪打倒!”武天峻对金娇说。 金娇和武天峻联手对战女鬼。 然而这鬼怪凶猛得很,几招攻击都让他们失了不少血。 “阿峻!你振作点!”金娇立刻用法术替受伤的武天峻回血。 女鬼面对猛烈的进攻,终于没能得逞。 “这样的进攻,应该够了?”武天峻道。 但是她阴魂未散,凄然狂笑道:“人是打不死我的!” 金娇说:“那魔能吗?” 女鬼还没反应过来,金娇就爆发了体内的魔力。 只见金娇伸出右手,指尖发出一道奇亮的金光,瞬间打破了女鬼。 “喔啊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夺命的狂吼,女鬼消失了。 “终于……打没了?”武天峻气喘呼呼地问,刚才的进攻费了他不少体力,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阴气太重。”金娇喃喃地说。 “喂,丫头,你到哪儿去了?”武天峻直面她,厉声问道,“刚才真是害得我好担心……” “啊?”金娇看向武天峻。 原来她肚子饿了到旁边的村里买了两个包子。 “该死的恶鬼遇到她我都没食欲了。”金娇说。 “还好你体内的魔能消灭她……看来你已经能运用你体内的魔力了?”武天峻感到很吃惊,“毕竟……你这可算是不小的进步。” “没有,根本没有,完全是因为我情绪爆发,才导致这样的。”金娇说,“虽然我也很想掌控体内的魔力,但那完全由不得我。哪怕是宗璴帮了我几次,我也感觉不是很好……咱们换个话题吧。” “……阿娇……”武天峻心中犹如翻到了五味瓶,对于她还活着的事实感到喜悦,但同时又替她体内的魔力感到担心,更别提刚才的惊险,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你没事就好。我看,咱们还是在谷口等他们吧。”武天峻说。 “等……你是说秋水和天潇?” “是啊,大哥他们没了我这个战斗力,真不知怎么样了……”武天峻说,“但是,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阿峻,你这是在担心我?” “……算是吧。”武天峻道。 “好高兴。”金娇露出笑颜。 “傻丫头……”武天峻也露出温柔的笑容。 “刚才你错把那鬼当成我了?”金娇问。 “啊,因为我看到的只有背影,自然以为那就是你。”武天峻说。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武天峻想起他刚才跟那鬼的对话,脸有些红了,道:“没什么,都是些蠢话。” “脸都红了还说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武天峻不耐烦道。 “那下次再遇到鬼扮成我的样子,怎么办呐?” “那我估计还是认不出来吧?” “什么?”金娇道。 “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就像个鬼一样难缠啊。”武天峻笑嘻嘻地说。 “你!死样!”金娇又急又气,“你就不怕我打你?!” “哈哈哈……”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金娇说着,玉拳打在武天峻身上。 “喂喂,闹够了吧。”武天峻抓住了金娇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金娇也顿了一下,看着他。 “丫头,可不许再让我这么担心了。” “那是因为,你若对我是全身心的投入,”金娇说,“你就能察觉到,我跟那鬼是不一样的。你一定又大意了。” “是是,是我大意了,行了吧?” “不行,你要——检讨!”金娇道。 “喂,这是意外啊,我才是被骗的那个好吗?”武天峻喊道。 “所以,你才要好好反省。” “真拿你没办法……”武天峻放开了金娇的手。 “……与其说是这样,还不如,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啊。”金娇看着他道。 “也就是,我应该对你形影不离,寸步不移,是吧?”武天峻也看着她。 “……若是呢?”金娇问。 “阿娇,你的手指头怎么流血了?” “啊,刚才发出魔力的时候太用力了,指尖破了啊,我都没什么感觉……喂!你在干什么!?”金娇惊讶地看着武天峻将她的食指含进口中。 武天峻在吸金娇食指上的血。 “这样就好了。”武天峻道。 “唔……”金娇羞得满脸通红。 “怎么啦?” “你……那个……也太……”金娇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口。 “让我用行动证明,”武天峻对她说,“这不就是你刚才要表达的意思吗?” 金娇没有回答。 “手指还痛吗?”武天峻问。 “没事了。”其实从刚才起,她就没什么痛的感觉。反而是现在,全身都有点燥热感了。 “那个,我们也一起进谷去找秋水他们?”金娇提议。 “不行。”武天峻决断地说,“我不会让你踏进这不毛之地的,我就在这里保护你。你可千万别进去,听到没有?” “我知道啦。”金娇不喜欢像小孩子一样被人对待。 但同时,她又有些欣慰,毕竟天峻是关心着她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负伤 武天峻决定和金娇待在谷口,等待天潇和秋水回来。 “若等到天明他们还没回来,我就再进谷里去找他们。”武天峻说。 鬼谷内。 武天潇和秋水一路来到谷中深处,遇到了一群恶盗正在分赃物。 那些赃物看起来很值钱,旁边还有一堆银子。 “天潇,那些东西,看上去能凑齐所需的银子了。”秋水对天潇低声说。 “什么人?”一伙人看到来了外人,便都挡在战利品前面,拔出刀。 “看来一场硬仗是避免不了了。”武天潇说。 几个回合下来,自然还是武天潇他们胜了。 武天潇和荆秋水打败了他们,二人来到战利品前。 “这么多呢,看来要都搬回去了。”荆秋水说。 这时候,她的身后,一位已经倒地的恶盗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刀,慢慢接近秋水。 恶盗是要从背后偷袭秋水。 他举起刀,向她砍去的那一刻,武天潇猛地推开了身旁的秋水,然而他却被那刀砍伤了右肩。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啊!”武天潇痛苦地呼喊道。 武天潇替她当了一刀,结果右肩受伤了。 “天潇!” 秋水反应迅速,立即用愤怒技干掉了那个偷袭她和伤天潇的恶盗。 “天潇!你怎么样了?”荆秋水连忙跑过去,扶着武天潇。 “唔,没事……” “还说没事!伤口这么深,流了好多血……”秋水担心地说。 荆秋水用剑斩断了身上的衣服,替武天潇包扎。 “……暂时先这样,我们快点去谷口跟阿娇他们会合,她会用法术好好治疗你的。” “这些财宝……” “别担心啦,又不会长了腿飞掉!”荆秋水扶着天潇向谷口走去,“你一个人这样,是肯定不能走到谷口的,我必须跟着你。” “……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在说什么呀?”荆秋水对他说,“明明是你救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呵,这都是……小事。” “根本不是小事,你拼了命来救我,我一定要保护你直到痊愈。” 二人就这样走着,虽然速度慢了些,但一步一步前进着。 “喂,天峻,你说他们现在凑齐了银子了吗?”金娇玩弄着手中的一朵野花,问着身边俊朗的少年。 “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 “好无趣哦,猜一猜嘛。” “我猜,他们是能找到的。” “你好像很信任你哥哥。”金娇向他投去好奇的眼光。 “怎么了?我当然信任他。”武天峻说。 “……我从小到大,身边的一个亲近我的人都没有,”金娇有些失意地说,“我也没有一个姐妹,像你还有一个哥哥,真是幸福。” “哈,你也不知道,一直有个那么优秀的哥哥,是多大的压力。” “但是,起码你们之前有情谊,遇到困难可以一起渡过难关,有什么事可以两个人分担……”金娇看着手中的花儿,落寞地说。 “你是没看到我们为了一样东西争得天翻地覆的时候。” “有什么东西那么值得你和他争成那样?”金娇忍不住好奇地问。 “小时候的事了。我那时年少不懂事,”武天峻回忆道,“好像是为了证明我学的功法比他的厉害,结果跟他较劲了整整三天三夜,然而,还是他赢了。” “呵呵,你一定很难受吧?” “糟透了。”武天峻说,“感觉就像是天都塌下来了一样。我那时候,真是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 “你现在不也是,脸皮倒是厚了不少。” “为了当上你的保镖,我当然得花点力气。” “什么意思?” “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在驱魔师父那里,我……”武天峻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怎么啦?难道你找我、当我的保镖,还有那么多复杂的、不为人知的隐情?”金娇皱眉,“那么多算计在里面?” “……也没有那么多。”武天峻说,“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我一开始对麒麟宫的大小姐可是没什么兴趣的。” “你……” “你生气了?” 金娇别过脸,显然是不太高兴。 “不过呢,我遇到你之后,发现你真的很惊艳,”武天峻说,“强大的气场,高贵的气质,以及更令我惊艳的,美丽动人又深不可测的内涵……我那时候意识到,你是极其具有潜力的。” “是吗……”金娇若无其事地说。 “所以呢,那时候,我就觉得,能遇到你太好了,”武天峻说,“别看我风流,在满春楼那种地方,或者在霄寒国也好,到处留情,然而,我遇到让我心动的人的时候,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你啊,油嘴滑舌,什么甜言蜜语,都让你给说了。” “我可是认真的。” 金娇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啊?”武天峻看到她这种反应,问道。 “哈哈,没想到 你还有这种时候,”金娇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堂堂霄寒国二皇子,天下无双的风流有情郎,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了有心有肺的正经男人?” “你是说我没心没肺不正经吗?” “你不一直都是玩世不恭又吊儿郎当的态度吗?”金娇反问。 “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啊,英明的小姐。”武天峻说,“但是……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但是什么?”金娇追问。 “但是啊,我对你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金娇又盯着他看。 “怎么?”武天峻问。 “……你说的对,我是不太信呢。”金娇说,“在你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不是那种会许诺人的人。或者说,你的花言巧语,都没什么重量。” “我没有那么轻浮肤浅吧?”武天峻道。 “有呢。”金娇笑了。 “唉……就说了你不会信。”武天峻道。 “呵呵,看来你还是得做出点行动,证明给我看啊。” “证明?”武天峻问。 “对啊。”金娇走上前,眼中露出调皮,盯着他的双眼,“你敢不敢?” “继续走啊,天潇。还有一段路就到了,坚持住啊。”荆秋水对武天潇说。 “唔……秋水,我还能行的。”武天潇试图安抚秋水,然而他右肩上包扎的布条,已经被血浸成了红色,“真是麻烦……成了你的累赘了。” “别说这种话。若不是你,受这伤的是我,而且会比你的情况还严重。看来你的伤口……还是在流血,”荆秋水说,“坚持一下,马上就到谷口了。” 武天潇已经觉得眼前视线模糊,头晕得厉害。 “我已经开始感到晕头转向,两眼昏花了……”武天潇轻声说,他已经使不出更多的力气了。 “你的精力正在耗尽……”荆秋水扶着他,“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倒下啊!坚持一下!你振作一点!” “唔……秋水……”武天潇忍着剧痛,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着。 “……还能行吗?” “……可以的,这还不算什么。”武天潇的额头冒出汗珠,脸色变得苍白,伤口仍然流血不止,显然伤得很深。 “你伤得不轻。”荆秋水表面淡定地说,心里却涌动着不安。 “没……事……” “别说话了,省些力气。” 武天潇闭上了嘴。 “果然,你看上去脸色也很不好,你已经快没力气了……但是,一定要坚持走下去啊。”荆秋水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我头好晕……” “振作点!”荆秋水在他身边喊道,激励着他。 “虽然感到……很晕,但是,路还是能走的。”武天潇坚持着说。 “呵呵,现在说起这个有点可笑,但是,若伤的是我,你就能更快地带我到谷口了。” “你是说,我抱着你?”武天潇轻声道。 “或者背着我……”想到这里,荆秋水不禁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所以说,该受伤的还应该是我才对……” “不!”武天潇突然用力吐出一个字,吓了秋水一跳。 “不。”他再一次坚定地说。 天潇……荆秋水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内心竟有一丝不忍。 冷漠高傲如荆秋水,同情别人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然而,武天潇这个样子,却让她不得不心有所系。 真的是很奇怪的事。 “我感觉到了大哥的气息。” “阿峻,你看到他们了吗?” “他们应该快到了。”武天峻向谷内走了一段。 远远的,朦胧的雾气中,出现了两个身影。 “大哥!”武天峻大声喊道。 “是天峻!我们得救了!”荆秋水高声道。 “大哥,”武天峻跑了过去,看到武天潇的狼狈样子,不禁叹道,“你……负伤了?” “帮我扶他到阿娇那里去,”荆秋水对武天峻说,“让她治好他。” 他们终于来到金娇面前。 “快点把他放下,我要好好帮他疗伤。”金娇一见到这样的伤势,严肃地说。 “阿娇,拜托你。”秋水虽然言语简单,但里面的情意,谁都明白。 “交给我吧。”金娇说。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赤狐 金娇将受伤的武天潇治好了。 “快点去谷内拿回那些财宝吧,够给令狐贞的了。”武天潇对弟弟说。 武天峻和金娇走在前面。 “我还以为你会不行了呢。”荆秋水慢慢接近武天潇身边,对他低声道。 “怎么会?”武天潇略感惊讶地看向荆秋水,“难道你真以为我会不行?” “人算不如天算,”荆秋水慢悠悠地走着,“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哦,以你现在的伤势,对付谷里的恶盗,真的不能说是有优势。” “是吗?”武天潇走着,没有再看秋水,“我很好,没事了。” 四人一起入谷,将刚才的战利品都带走了。 他们回到满春楼。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凑齐银两了?”赤狐道,“那好,跟我来吧。” 他们跟着赤狐去了龙吟寺。 “你现在可以叫我的真名了。”令狐贞说。 “令狐夫人,这样你就能让顾昕……不,谧儿,待在满春楼了吧?”武天潇问道。 令狐贞答应让顾昕暂居满春楼。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武天潇对她说。 “金娇,”令狐贞问她,“你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令狐夫人指什么?”金娇问。 “你体内的那股力量……” “我和宗璴一直有联系,没事的。”金娇说。 “……那就好。” 金娇不知令狐贞为何会突然关心起这个。 她一向不都是骨子里出世的人么? 难道,她金娇真的估摸错了令狐贞? “你们知道我为何要用‘赤狐’这个名字,在满春楼卖艺吗?”令狐贞问着面前的四位年轻人。 “不知道。”武天潇坦言。 “你们想知道么?”令狐贞又问。 “令狐姐姐想告诉我们吗?”金娇问她。 “呵呵,”令狐贞温柔地笑了,褐色眸子中露出柔情,“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所说的‘知道’,是指什么?”金娇问。 令狐贞向她投去勾人的眼神。 金娇的心底升起一丝警觉。 令狐贞外表香艳,没弄错的话,她是红雀——也就是尤烨的憧憬。 令狐贞真的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子。 杏红发,山茶红衣,绚烂夺目,耀眼妖娆。 令狐贞是凤宫安排在龙宫的眼线,也是炅茏的尊师。 “金娇,难道你对我一无所知?”令狐贞仿佛看穿了金娇的内心活动,用犀利的眼神直视着她。 她的那样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我看穿了你在想什么。 对于她敏锐的第六感,金娇自叹不如。 站在一旁的武天峻也看出,令狐贞反应灵敏,不像个好对付的角色。 武天潇则发现,令狐贞不但外表、连性格都很像尤烨——残忍狠毒,却时而善良,还有那么一点知恩图报的意味。 她既是满春楼颇有风韵的“赤狐”,又是为凤宫的女杀手。 据消息称,令狐贞也多次假扮成不同的身份,刺探情报。 这样复杂的背景,使她更加神秘。 宛如夜空中艳丽夺目的烟火,让人想一探究竟。 “我知道,你有着谜样的多重身份。”金娇良久才吐出这句话。 听到这样的句子,令狐贞神秘地笑了。 “江湖上有传言说,你有着诡异的动向,加上这么有诱惑性的外表,想想就让人胆寒。”武天峻说。 “呵呵,你怕我吗?”令狐贞似乎觉得这很有趣。 不知怎的,金娇能隐隐感觉到令狐贞的一丝仁慈和善良,这让令狐贞能帮助顾昕,反过来说,也能让更多人帮助令狐贞自己。 “你的行迹和想法都无法掌握揣度,是个让人无法猜透的神秘人物。”武天潇说。 令狐贞说:“我还是想向你们陌生人倾诉一下我的事——多年前的我,曾爱慕一个叫叶森的男子。” 她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谁都没有要她停止的意思。 令狐贞便继续道:“我为了他,停止了与其他男子的风流之事。那曾经是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然而,我们两个人,未能修成正果。” 就连荆秋水这种对流言毫不在意的人,也或多或少听说过,叶森和令狐贞都高傲不群,谁都不肯坦白表达爱意。 “之后,我也变得更为风流。”令狐贞说,“所以,变成赤狐,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事了呢。” 金娇说:“听说你见到龙渊后,很欣赏他。” 提到龙渊,令狐贞的双眼果然一亮:“啊,那个龙宫主,多么有才华又闪亮的人!” “他对我们的态度非常直接明朗,”武天潇对她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得罪他了。” “呵呵,龙渊确实是个很难读懂的人,”令狐贞说,“但是无可置疑,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 “那你呢?”武天潇问。令狐贞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都的那样,一位成熟性感的坏女人吗? “你认为呢?我真的是个邪恶无良的坏杀手吗?”令狐贞问他。 “我……不知道。” 令狐贞悠然长叹,纤纤玉指轻抚上她的脸颊,道:“外界的人对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不是,只是我们对你的了解太少了,不能做出明确的判断。”武天潇说。 “那样正好,我也不需要那些东西。”令狐贞声音细弱蚊吟,似乎有些累了。 “只要您能帮助顾昕,您有任何麻烦,也可以告诉我们。”武天潇说。 “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嘛?”令狐贞问。 “你实力不凡,身手令人惊叹,为何要帮助凤宫?”金娇问,“我的意思是,麒麟宫也是很好的选择,为什么不来我这里?或者直接去为皇宫服务?” “呵呵,金姑娘,”令狐贞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不但是凤宫培养出来的,而且我还必须遵守凤宫的规则。” 金娇点了点头,凤宫的规则,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但也略知一二。 “你应该知道,背叛者的下场,只有死。”令狐贞轻轻地说。 “是……是的。但是,若麒麟宫与凤宫达成协议,说不定会把你让给我们呢。”金娇大胆提议道。 “呵呵,那样的一天,我估计是不会来临的,”令狐贞说,“我也期望永远不要来临。毕竟,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凤宫的风格,别人不说,就说金姑娘你,看我难道不像是凤宫的人么?” 金娇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在满春楼?”荆秋水突然出声问道,“我不理解,像你这种强大又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的人——哪怕有凤宫的规矩的束缚——你也可以避免成为青楼女子呀。” “荆姑娘,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去当一个云淡风轻的潇洒侠女?”令狐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可能是你的选择。但是,我需要的是强烈的情感,生与死,我需要最奢侈的享受,美酒,和风月之事,风流之事,那让我感到自己的活力,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魅力。” “原来如此。”荆秋水似乎大开眼界。 “恕我冒昧,但是我真的看不出龙渊除了权高位重,有什么特别的魅力,”武天峻说,“你对龙渊的感觉?” “你看不出来吗?真是可悲啊,他是多么强大又完美的一个人。”令狐贞说,“我可是一直都很欣赏他的。对他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想,是一种崇敬,还有就是,爱慕吧,没错。” “……还是很让人难以理解。”武天峻说,“难道他……比叶森还要让你倾心?” “天峻!”武天潇厉声斥责起弟弟的冒昧。 “呵呵,没关系的 ,我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令狐贞仍然微笑着,“怎么说呢……他和叶森有很不同的地方,叶森那是不羁,而龙渊,确实一种凡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强大的掌控力。” “所以,你欣赏的类型很广泛嘛。”武天峻说。 “呵呵,是呢,也许你哪天也会做出令我欣赏的事呢,”令狐贞对武天峻抛了个媚眼,“不过到那时呢,我认为身边这位穿黄衣的姑娘,会有意见哦。” “我、我哪会!”金娇羞红了脸,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阿娇,你为什么要害羞啊?”武天峻噘嘴问道。 “笨蛋!我哪会对你这个笨蛋有什么意见,谁管你啦!”金娇反驳武天峻道。 “唉,真是个麻烦的丫头。”武天峻感叹道。 “好啦,你们两个,也在令狐夫人这里收敛一下吧。”荆秋水说。 “就是啊二弟,稍微经人调戏一下就受不住,这不像你啊。”武天潇难得地调侃了弟弟一回。 “大哥,哪里是我受不住啊?明明是阿娇这个小丫头。” “大笨蛋!我不听我不听!”金娇把红彤彤的脸埋入双手。 “呵呵,真是一群充满活力的小弟弟小妹妹们。”令狐贞温柔地笑道。 “令狐夫人,龙吟寺对于龙宫而言,是什么样的地方?”荆秋水问。 “嗯,怎样说才好呢,”令狐贞似乎在思索着,“就是放置我这样的人的地方——不能管得太紧,又不能放得太松。”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练剑 炅茏正在龙吟寺练剑。 炅茏,有着阳刚的美。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她是个遭遇过相当大的挫折的女子。 据说,她因为出乎常人的经历,变得泼辣心狠。 武天潇和武天峻知道,她唯一的嗜好是舞剑,而且剑法优良。 炅茏找到了武天潇,想要和他的青龙剑比试。 “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比武的关系,”炅茏对武天潇说,“现在正式开始。”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练剑好了,”武天峻说,“哥哥的剑法可是很厉害的。” “那么,我拭目以待。”炅茏淡然地说。 炅茏,她也是金娇儿时的玩伴。 对于炅茏来说,她和金娇之间,有着超越友情的羁绊。 当年炅茏像英勇的剑士一样,正气凛然地一样保护着受伤的阿娇,完全不像如今的这种被命运压抑摧残的模样。 炅茏,潇洒江湖的侠女,坚韧而阳刚,有一颗几乎比男子还宽阔勇敢的心。 炅茏也有着男女皆能为之动容的美貌。 比起失散多年的妹妹炅颖的狂暴,阿茏给人带来刺骨寒冷的杀意。 她有着充盈着残酷杀意的眼神,又有着令人窒息的冰冷绝望的眼神。 她师从令狐贞,下手甚至比师傅还要无情。 紫黑色秀发,深褐色双眸,身着紫蓝衣,整个人如高贵的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却又带着一丝恶毒和冷酷。 炅茏有一种阳刚的中性美,甚至连她的剑法,都有一种男子中都少见的坚韧和决绝。 紫蓝衣的少女,沉默寡言,面无表情。 但她的出手,却处处带着无情和阴毒。 武天潇能感觉到,她内心也是封闭着的,难以被窥知。 她的剑宛如她本人一般深沉幽思。 她那郁结于心、隐藏在内心的思想感情,让人难以接近的深虑之中,一定隐含着某种深沉而强烈的痛苦。 沉默、冷酷,出手从不拖泥带水。 不得不说,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剑客。 但是她的剑,不但极冷,而且太毒。 武天峻仔细地看着她的每一次出招。 武天峻心想,炅茏是冷静而冰冷的蓝色。 而阿娇是炽烈而深沉强烈的红色,还需要几年磨炼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阿娇有着炽热而耀眼的强大力量,爱憎分明,其实也不那么冲动。 相比普通同龄人那种没头脑的冲动,毕竟阿娇出身接近至高无上权力的贵族世家。但她仍不够沉稳。 与面 前这个疯狂出击的少女,完全不同。 唯一相同的,可能是那股深沉而强烈的力量。 炅茏的出招,没招都只有一个目的——伤人。 虽然所有剑客出剑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伤害敌人,然而炅茏带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危险和恐怖。 那是一种吞噬了人性之善的,彻底漆黑的绝望,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怖。 令狐贞在龙吟寺屋内,继续对秋水和金娇诉说。 “也就是说,令狐姐姐,你在为阿茏担忧。”金娇说。 “茏儿是个话少的孩子,但提到你的时候……她显然是牵挂着你的。”令狐贞对她说。 “令狐夫人……”荆秋水道。 “实不相瞒告诉你们,我在为我的爱徒茏儿担忧。你们可知道,她光是对自己的亲妹妹就极其深情、执着、投入。我怕她哪天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那可怎么办才好?” “真命天子?”金娇问。 “若到了那一天,她岂不会把自己的精神、灵魂,全都搭进去了?”令狐贞说着,微微皱眉。 “阿茏是个很坚强的人。”金娇对她说。 “呵呵,金姑娘,你很多年没跟她一起生活了,你都落下了什么,你可知道?” “令狐夫人想说什么?”金娇问。 “茏儿是坚强,但她的这份坚强,是承载着巨大的痛苦的,她心里的东西,连我这个跟她生活了数年的人,都完全不了解,我不懂她……” “阿茏她……” “听我说完,我不了解她。真的不了解。但我能感觉到她心中强烈的悲伤,以及那份悲伤化为的痛苦。真的很沉重。这么多个日月,也没能让我这种随性的态度感染她,她的内心是冰封的,简直就是海底的冰山。”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为她做点什么吗?”金娇问道,“然而,我们之间的距离……” “很远。非常远。非常非常远。”令狐贞说,“你们简直就像是两个极端。” “我听说,炅姑娘剑法很好。”荆秋水说。 “呵呵,这位荆姑娘是用剑之人。茏儿总会找比自己强的对手去挑战他们。可能荆姑娘你也会被她选中哦。”令狐贞说。 “我对比武不感兴趣。”荆秋水冷淡地说。 “当然,谁愿意这样呢?然而茏儿在练剑,这方面,真的是很疯狂。”令狐贞说。 “你的本事就只有这点吗?”炅茏把武天潇逼到死角,右手伸出与地面平行的剑,剑尖指着他的脖子。 “你出手很快,”武天潇平静地说,“很狠。” “那是自然。” “但是,还没结束呢。” 话音未落,武天潇轻功腾空而起,炅茏完全没有准备。 当她看清时,武天潇竟然站在了她的剑身上! 下一秒,武天潇从她头顶越过,落到了她身后的地上。 “你……”炅茏转过身。 武天潇出剑极快。 炅茏反应很快。 两把剑相交。 两把剑的主人,彼此较着劲。 炅茏首先退后,然后背对着墙面,向武天潇疯狂进攻起来。 “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武天峻在一旁看得入神,“这哪里叫练剑,明明就是血杀。” 整个过程中,炅茏没有多话。 她手中的剑,就是最好的语言,强烈地表达了她的意思。 “阿茏,确实和我,有好多年的话,没有说……”金娇说。 “茏儿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令狐贞说,“但是啊,我还是担心,她会走火入魔。” “炅茏,就是寒冥山庄的炅颖的姐姐?”荆秋水说。 令狐贞看了她一眼,道:“不错。” “我听说炅颖,火系功法练得蛮强的,而且也是……”荆秋水没有说下去。 “也是?”金娇问。 “也是个残暴的人,是吧?”令狐贞替她说完。 “……她们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是吗?”金娇问。 “这个你要自己去问茏儿咯,”令狐贞说,“我只知道,她们之间也不来往,似乎是为了和过去断绝关系吧。” “断绝关系,”金娇呆然重复着,“过去……那也包括我吗?”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特别好,但是,真的好过她的亲妹妹?”令狐贞说。 “我……我也不知道,”金娇坦然道,“这个,你得去问阿茏了。” “呵呵,哈哈哈……”令狐贞笑了起来。 “也许我应该和她过过招。”荆秋水忽然道。 另外两位女子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我似乎突然对炅姑娘来了兴趣。”荆秋水解释说。 “茏儿吗?你跟她过招当然可以。”令狐贞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了。我不是很感兴趣呢,抱歉。” 说完,她便站起了身,然后走向门外。 “说实话,我就是对龙吟寺这里的幽静不感兴趣,反而满春楼的喧哗更适合我。”走之前,她留下这样一句话。 “她和尤烨的气质很像呢。”金娇对秋水说。 “是啊,不甘寂寞的华丽,耀眼而夺目 。”荆秋水说。 “与秋水姐这种淡漠冷然的气质,也不太一样。”金娇说,“然而,都很优雅。” “阿娇,你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和你们比起来,我真是一个小姑娘呢。”金娇微红着脸说。 “呵呵,阿娇也和她一样,属于那种耀眼的类型。” “但是,我根本没有人家的风韵呢。”金娇说。 “没有,不过阿娇有的,是纯真的感觉。” “天真烂漫吗?我可是麒麟宫的深宫之人啊!” “但是,你就是有一种纯净的气质,”荆秋水说,“这是一种内在的气质,能通过时间的考验,只有跟你接触久了的人,才能发现这一点。” “是吗?谢、谢谢。”金娇道。 “真的哟。”荆秋水轻声道。 “怎么样?结局已经出来了。”武天峻道。 “是啊,我输了。”武天潇看着炅茏说,“好剑法。” “承让。”炅茏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走了。 “这龙吟寺,还藏着这样一位高手呀。”武天峻走到哥哥身边,说道,“然而,她真是太激烈了。” “不,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武天潇说,“在战斗中,露出了自己的本质。她的本质,是难得可贵的。” “是吗?看来大哥在识人这方面也独具慧眼。” “这样的人才,若被龙宫所用,那还真是……”武天潇寻找着合适的词。 “太好了?”武天峻道。 “是啊。太好了。”武天潇说。 “……你非常不喜欢龙渊吧?”武天峻道。 “你也一样吧?他那样对我们的态度……什么态度嘛。” “大哥竟然会关心别人的看法,真是有点蹊跷。” “有什么蹊跷可言?他可是龙宫宫主,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说不定人家都没怎么当回事儿吧。” “若真是那样,”武天潇说,“那反而正合我意。”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遇挑战 荆秋水等人离开龙吟寺。 他们四人回到了云叶城。 四人在街上走着,城里又流传起凌霜教兴风作浪的声音。 “这道路上原本静幽幽的,怎么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武天潇道。 “天潇,云叶城街上什么时候静幽幽的了?你说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吧?”荆秋水说,“但是云叶城这里,夜里也是很热闹的,可以说是不夜城。” “你难道不知道么?凌霜教又派来了顶尖的弟子,不知道这次是要耍什么鬼把戏。”他们路过一位女剑客,她正在对另一位习武男子说道。 “凌霜教虽然下手令人胆寒,但据说一个个都是清秀脱俗的美女哦。”习武男子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就知道想这个?”女剑客斥责他道。 “……看来凌霜教又要开始出动了。”武天峻说。 “我们多去收集些消息吧,”武天潇说,“说不定能遇到什么。” 路过西街的时候,似乎闹起了什么事情,一群众人正在围观。 秋水他们过去一看,原来是霍霖霏和楼苒玗。 “哟,这不是荆姑娘吗?”楼苒玗看上去很高兴。 “楼姑娘。”荆秋水看着眼前这位茶褐色发的年轻少女,淡淡地说。 “荆秋水,你的双头剑据说是相当有灵气。”楼苒玗褐色的眸子中,闪烁出狡黠的光芒,“何不跟我比比看?” “我并没有和人比武的兴趣。”荆秋水说。 “怎么?难道你怕我不成?”楼苒玗得意地说。 楼苒玗倾心于龙渊。她自知自己与他差距过大,却依然不肯放过他。 楼苒玗心机重,是个擅攻心计的女孩子。这一点,认识她的人都这样认为。 站在一旁的霍霖霏见了,没有多说什么。 身为凌清漪的义妹,霍霖霏见惯了人们对她的畏惧和憎恶。 深黑色曲长发的霍霖霏,身着银色纱衣,颈戴青玉。面容清秀,气质空灵而雅丽。 “金娇。”霍霖霏对她说。 “……霖霏。”金娇说道。 霍霖霏因为与金娇、轩辕珠儿、蓝沁儿年纪相仿,建立了友谊,成为熟悉的朋友。 “我可不想和你敌对。”霍霖霏说。 “我也是。”金娇道。 “我不能违抗凌教主的命令。”霍霖霏说。 “所以,你希望我们能制止你?”金娇问她。 霍霖霏碍于楼苒玗在,没有直接表态。 但金娇还是足够聪明,能了解到她的意思。 霍霖霏 是个深明大义、聪明大度的女子,性格开朗,能力很强,所以招金娇喜欢。 凌教主一手栽培的人才。 她们两个向秋水挑战,秋水说没有兴趣和她们打,但是后来还是迎战了。 还没打完,她们两个就匆匆走了。 “什么意思?”荆秋水问道。 “看来她们是有急事吧?”金娇说道。 “自然她们两个是很有个性的弟子啊,”武天峻说,“阿娇,看来你和那个霍霖霏关系还不错。” “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的。”荆秋水说,“否则我是不想跟她们打的。” “秋水你真是太谦虚了,楼苒玗显然是在挑衅。”金娇说。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给人添任何麻烦。”荆秋水说。 “这哪里叫添麻烦啊?”武天峻说,“明明就是她先要闹,结果不就是应战了嘛。” “秋水做的没有错,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何这两位凌霜教弟子会对秋水这么执着?”武天潇说。 “她们不是说,对秋水的双头剑感兴趣吗?”金娇道。 “真是奇怪,你们的青龙剑和弑神刀明明比我的双头剑要有名多了。” “可能凌霜教的人不喜欢和男子对战吧。”武天峻说。 “那样岂不是太极端了?”荆秋水看向金娇,问道,“你真的认为她们是那样办事的吗?” 金娇摇头,然后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和霍霖霏的关系有多好呢?”武天潇问。 “我们是彼此信赖的朋友,”金娇说,“若她能成为我的伙伴,和我统一战线,那当然是我们都梦寐以求的事了。” “看来你们交情不错。”武天峻说。 “那是自然。其实霍霖霏是个非常有能力而且有个性的女孩子,你们应该多了解她一些。”金娇说。 “不知道凌霜教其他女子是否也是有着可爱的一面。”武天峻说。 “阿峻,你可别打她们的主意啊。”金娇道。 “这位姑娘,”这时,刚才围观的人群中走来一位年轻的陌生男子,“刚才两位凌霜教的侠女和你过招,在下见了,实在是佩服得很。” “这没什么。”荆秋水对他说。 “我是一位武学迷,看了您的招式,真是让人太激动了!” “哪里的话……”荆秋水似乎对这位过于兴奋的武学迷有点不耐烦了。 男子走后,武天潇对荆秋水说:“这里人又多又杂,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大哥,你不知道么?越是人多人杂的地方,越容 易发现奇妙的东西哦。”武天峻说。 “什么?”武天潇问。 “咱们去好好问问这些围观的人,”武天峻说,“我有一种预感,不止刚才那个人是武学迷,一定有不少人知道不少东西呢。” “秋水刚跟她们对战完,说不定有些对武侠痴迷的人,会想和秋水谈两句?”金娇提议。 “你们真是想多了吧?”武天潇说,“现在哪里还有这种事?” “很有可能啊,”武天峻说,“现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 就这样,他们问了围观群众一圈,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 “下次再见到霖霏是什么时候呢?”金娇感叹。 “怎么了?阿娇,”武天峻说,“你若相见你的朋友,直接去凌霜教找她不就行了?” 金娇白了一眼:“直接去凌霜教?你以为凌霜教是什么地方?随便说想进就能进的?”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武天峻问她。 “恐怕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金娇说。 “阿娇,你不想和她加进友谊吗?直接去找她,是最好的办法了吧。”荆秋水也赞同武天峻。 “秋水,凌霜教可不是我随便能去的地方,何况我又碍于麒麟宫的身份……” “但是你若坚持,凌教主也不好反对你,不是么?”武天潇说,“这样一来,你还能和霍霖霏增进感情呢。” “听上去很美好,然而,实现起来,有难度啊。”金娇说。 “我有些担心顾昕了。”武天潇突然道。 秋水投向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道:“顾姑娘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对啊,我们给了令狐贞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应该是会信守诺言,好好照顾顾姑娘的。”武天峻说。 “你们的意思是说,让我直接去凌霜教?”金娇问。 “对啊。”武天峻说。 “不行啊,我可没有那么了不起……总之,一切都听从命运的安排吧。”金娇说。 “那还真是很不幸呢,可能会错过很多东西呢。”武天峻说。 “错过了,也比失去了,要好。”荆秋水说,“金娇选择稳健的方式,是对的。” “稳健?这明明是被动。”武天峻说。 “你们说的好麻烦啊,我到底听谁的好啊?”金娇有些头大。 “金姑娘,你就选择你喜欢的方式不就好了?”武天潇说。 “也是啊,我喜欢的方式……”金娇想了想。 “秋水,你刚才跟她们两个对战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武天峻问。 “不对劲的地方?你指什么?” “你认为呢?有没有?” “你这么一说……”荆秋水仔细想了一会儿,“楼苒玗的出招,比我想象的要慢。难道是她故意而为之?” “霍霖霏若出招慢可以理解,毕竟她的好朋友金娇就在这里。然而,楼苒玗出招慢,又是怎么回事?”武天峻问。 “我也想知道呢。”武天潇说。 “你一个人对她们两个,真厉害呢。”武天峻说。 “我不是很勉强吗?”荆秋水说,“她们两个都很强。而且都跃跃欲试。估计今天是她们心情好的日子。” “凌霜教发生了什么吗?有什么值得心情好的?”武天峻说。 “她们又为何中断战斗,匆忙离开呢?”武天潇道,“我对这一点,表示怀疑。” “谁知道呢,凌霜教一向神秘,她们的作风向来是找不到规律的。”荆秋水说。 “该不会是为了试探秋水你的武功到了何种程度了吧?”武天峻道。 “通过你的等级,就能确定我们现在的习武等级,因为我们一直是一起行动的。”武天潇分析道,“真是阴险的一招。” “呵呵,有什么办法,我们对付的就是这种阴险的人。”武天峻说。 “秋水?你觉得霍霖霏她……有什么异常吗?”金娇问。 “你不也站在这里看到了?”荆秋水说,“我没感到有任何异常。” “是吗?可能是我想多了吧。”金娇说。 “秋水,你认为她们的武功高过我们吗?”武天潇问。 “肯定的。”荆秋水答道。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学艺 满春楼。 顾昕以谧儿的身份在满春楼。 如今,谧儿到了学艺的时刻了。 “谧儿,过来!”赤狐冲着她说道。 顾昕走了过去。 “谧儿,你端正之中透着美艳,我认识几个客官,就喜欢你这个类型。”令狐贞直白地说。 听到这里,顾昕的脸微微发红。 “谧儿,实话跟我说,若非让你陪喝酒的话,你更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顾昕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头脑好的男人。” “哦?” “那样才有价值。” “是吗……”赤狐看了看她,道,“你仪容秀美,清纯禁欲,却同时让人感到温柔安心,这真是不错……” 顾昕等她继续说下去。 “不但有着花容月貌,而且美得干净脱俗,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尽管你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的,但这种冷并不让人排斥;相反,让人感到更多的是怜惜。”令狐贞说,“配上这妖艳的红裙,你真是冰与火的天衣无缝的结合啊!” “以前有人说过我透彻而从容,”顾昕说道,“然而,我的心是向往自由的。” “对一切功名都能淡然处之。”令狐贞说,“好。我喜欢。” “赤狐……” “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现在到了你跟白千羽学琴的时间了。这之后,别忘了去找红雀学跳舞。” 顾昕来到一楼,看到了坐在琴旁的白千羽。 白千羽貌美如玉,冰清玉洁。象牙白色的裙子裹出凹凸有致的身段。 她纤尘不染,宛如落入凡尘的雪花。 只见负责给白千羽上妆的繁霜,刚从她面前离开。 白千羽将一块素色手绢举到唇边。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顾昕走了过去。 “白千羽,”顾昕虽然是新人,但对于这块绢帕多少有点耳闻,“这块手绢是阿姈送你的吗?” 白千羽没有抬头,轻轻点了点头。 白千羽伸出一只手,示意她坐下。 “白千羽!”这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一位银发,绿眸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白千羽!你答应过人家,要看我玩法术的!” “雪衣。”白千羽终于吐出两个字。 “白千羽!快跟我去玩吧!” 白千羽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对不起呢,雪衣,现在不行哦,我得教谧儿弹琴呢。” 雪衣一听,似乎是生气了。 她瞪着谧儿,好像这个 新人是从天而降的大麻烦一样。 谧儿被她看得有些发窘。 雪衣又纠缠了白千羽一会儿,看来无果,然后才悻悻而去。 “看来你很受欢迎呢。”谧儿说,“那孩子极其崇拜你。” 白千羽露出苦笑,道:“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顾昕在白千羽身边学习弹琴。 虽然顾昕小时候在家里也学过弹琴,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顾昕立刻压抑住心底浮起的怀旧之情。 沉醉于弹琴之中,她们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从白千羽那里离开后,顾昕来到舞台边。 被誉为“红尘天女”的满春楼花魁——红雀,正站在舞台上。 “这不是谧儿吗?过来吧。”红雀对她说。 顾昕走上台,来到红雀身后,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 红雀左右手各持一把深红色扇子,石榴色的长裙煞是好看。 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如鸟儿一般轻盈的舞姿,干净又唯美。 身着粉红色衣、栗色直发的两位伴舞少女,是红雀的婢女——丹曦和丹霞。 顾昕直觉感到,丹曦对红雀有一种超越友情的喜欢。 当然她们各方面都不及红雀。 红雀在满春楼,是最美艳的一朵红花,鹤立鸡群,风华绝世。 跳完了舞,顾昕走下台。 顾昕又去找赤狐。 “怎么?你都学完了?还挺快的。”赤狐说,“对待客人,都是有一定技巧和礼仪的,我这就给你培训。” “首先,沏茶倒水,给客人沏茶。让我看看你做的样子……对,动作要轻缓些。对,就是这样。” “然后,一定要顺着客人的意思,他想聊什么,就陪他聊什么。这期间,要对他有间断性的、不时的肢体触碰,轻轻碰他,但不能让他警觉,否则你可得小心。这里不少客人是武士出身,若突然碰他,他可能条件反射就拔刀把你灭了。” “这么恐怖?”顾昕从未考虑过这些。 “不过,还好,咱们满春楼的姑娘们一个个都训练有素,不会用太大力气去碰客官的。” “听起来很危险啊。” “接下来,他说的话,你一定好听着,不时地答应着,并且要笑着,有说有笑,懂吗?” “我……我在不熟的人面前,放不开。”顾昕坦言。 “那你也得练会。” “我明白的。”顾昕说。 “谧儿,你觉得这里环境怎样?”赤狐问道。 “我……我才来不久,但是目前 而言,还是可以的。” “可以的?” “白千羽和红雀都好漂亮,好美。我也能像她们那样就好了。”谧儿说。 “呵呵,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想像她们那样呢。” “多亏有您的照顾,这样我才能更好地融入这里。”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 “不是的,我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好吧。不过,我酒量很好。你呢?” “哎?”顾昕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个,“我……一般。” “我喝多了的时候,会疯癫颠的,会胡闹。你会吗?” “我……不会。” “若出现我喝多了的情况,还请你见谅咯。” “啊,那当然。” “呵呵,难道你就不觉得好奇嘛?除了红雀,白千羽,还有苏氏七枝花,还有哪些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恕我直言,我不感兴趣。我只想专心做好我的事。” “这也对。不过,满春楼里,还有很多芳香四溢的花朵,只需要你敏感地察觉到哦。” “您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何必这样绕弯子?” “哎呀,那就太没意思了。这样才好玩。” “是、是吗?” “这样才有一探究竟的乐趣。” “好吧。” “还有啊,谧儿,”赤狐说,“若有客官对你得寸进尺,你又不情愿的话,直接叫我的名字。懂了吗?” “哎?”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直接喊‘红雀’!我就会冲过来帮你解围了。” “可是,若我在二楼厢房,你在一楼舞台上或离着很远的地方……” “照做就是了。明白了吗?” 顾昕深吸了一口气,说:“明白了。” “这条红裙子很配你哦。” “我不太习惯,说实话。” “呵呵,也是呢,你的那一身银衣,很亮。” “嗯。” “但这红色给你穿上,显得更有女人味了。” “是吗?” “是呀,难道其他人没有这样跟你说?” “我不记得了。” “这两天太忙了,累坏了吧?” “有一点点。” “别担心,谧儿,像你这么冰雪聪明,很快就能适应。” “还请你多多关照。” “帮助你的那个武公子,真是个好人啊,他对你很用心,你一定对他而言很重要吧?” “武公子?武天潇?”顾昕道,“我们不熟。” “不熟?他可是替你付了一大笔银子啊。” “……我……”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强迫你。毕竟,这是你的事情。我们满春楼啊,其实藏不住什么秘密,爱嚼舌根的人太多了。” “是吗……” “不过呢,这里虽然喧哗吵闹,而且夜里更是如此,但你还是要适应好。该睡觉的时候,睡足了觉,别到时候没有体力陪客人。” “我只卖艺,不卖身。” “我知道的啊,所以我才会让武公子替你付钱,我才好保护你。” “……多谢。” “你只要按照我们教导你的方式去做,就没问题了!” “我已经学了一些皮毛,希望有机会能进一步深入。” “那是肯定的,你不会浅尝辄止,这个环境也要求你具备一定的素质。”赤狐说,“你若想和红雀她们登台演出,就需要很高的全面的素质。” 顾昕点了点头。 “这满春楼里,红雀可是霸主地位。然而就像我所说的,这里也有不少其他的鲜花哦。” “是。” “呵呵,你还是不怎么多话呀。”赤狐说,“别让我吓着你了。” “没有。” “那就好。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出来吧。” “我……我目前还只是学习,没有什么可说的。” “但你有你的看法吧?” “嗯?” “你厌恶并且鄙视我们这种青楼女子,对吧?” “哎?” “不用多说,我都能从你脸上看出来。” “……我只是不太适应罢了,过一阵就好了。” “你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你永远会这样鄙视我这种女子的。” “赤狐……” “但是呢,我也不得不说,这就是你的风格。然而,我就是我,这也是我的风格,你懂了吗?” “通过和你的接触,我已经……变得很尊重你了。” “是呀,我觉得也是。”赤狐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目前还没有想到。”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忠心 翠沨和游妘,肩负着朱子彤的命令,来到了满春楼,询问各种消息,为的是抓住顾昕。 “这次的目标是怎样一个人?”游妘问。 “你不是心里早就清楚了吗?”翠沨道。 “看来你真了解我。”游妘说。 事先调查对手的情况,这是游妘的一贯作风。 “据说这个女子,和文珺关系很近。”翠沨说。 “文珺?就是死了的那个雅贼?” “有传言说,他并没有死。”翠沨说。 “呵呵,已死的人,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呢?”游妘说,“一定是哪个狂热者编造出的谣言吧。” “谣言与否,我们不从得知。”翠沨说,“眼见为实,文珺一直都在活跃着,每月都有关于他活动的消息。只是,这几个月以来,没了他的动静。也许他在故意给人制造一种假象。” “也许他真的死了。”游妘漠然道。 满春楼里,顾昕坐在琴旁,一身红裙,一看就是个有韵味的美人。 “谧儿,你可还好?”令狐贞走来,问道。 “嗯。赤狐姐姐,”顾昕压低了声音,“我一直以来,穿惯了男装,穿裙子有点不适应呢。” “呵呵,这算什么?你会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的。”令狐贞微微笑道。 此时飘来的音乐,十分抒情,勾起了顾昕的回忆。 那一天,天下第一雅贼,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美男子文珺,堕入了瀑布。 对顾昕而言,那就是自己所敬慕的义兄,哪怕生死不明,在她心里也是最完美的男人。 于是,投身于义兄生前的大业,就成了顾昕最大的心愿。 从那一天起,她穿起男儿装,打扮成蒙面黑衣人,继承了“文珺”的名字。 “我还是穿男装,感觉更舒心。”顾昕对自己说。 朱子彤为了试探游妘的忠心,特地派她来满春楼。 这时候,游妘和翠沨进了满春楼。 “昔年,咱们朱大人放过她一命,而她却不念往日恩情,屡次下毒手要害我们朱大人。”翠沨这样说道。 璩熠掌管寒冥山庄时,德高望重,一方面利用山庄的庞大资源控制江湖暗势力,一方面依然看不起坐于安稳之中的文官,似乎在他眼里,只有经历着血腥风雨的武官或江湖中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屑,慕容琅深刻体会到了,他不敢得罪云霓国有史以来最权倾天下的寒冥山庄庄主。 然而后来出现的朱子彤,大肆血洗寒冥山庄,山庄内一片血海,全被肃清,只剩下被吓坏了的璩孊。据说她茶饭不 思,夜不能寐,对被杀害的亲人思念成疾。连着数月,她每晚都从那血流成河的一日的噩梦中惊醒。 游妘苦笑道:“你是这样认为的?璩姑娘可是被杀光了全家啊。” “我们朱大人对她那种性格的女人,已经是仁尽义至了。”翠沨说。 朱子彤见心爱的璩姑娘憔悴不堪,日渐消瘦,便把千婈买了回来,给璩姑娘作伴。 这些年里,朱子彤日日夜夜与璩姑娘在一起,被她无数次暗杀,但都没成功。而他却极为意外地不与她计较。这个睚眦必报的朱子彤,对璩孊的绝对信任,已经到了让血雏组织的四剑客产生怀疑的地步。 “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来管。只要我们能让庄主满意,”游妘说,“就比什么都强。” 从一进满春楼,顾昕就盯着她们两个看。 她们的气质,完全没有这里的人世俗,反而,有一种超然。 她们一定是那种下手干净利索、毫不留情的高手。顾昕的直觉这样告诉她。 顾昕静悄悄地起身,犹豫了半秒,又坐了下来。 就这样弹着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才好蒙混过去。顾昕这样想着。 果然,游妘一上来就问老鸨苏氏姐妹在哪里。 接着,游妘去问自己的堂妹们——也就是苏氏姐妹。 苏氏姐妹一个个都很难做,一方面不愿对自己的堂姐撒谎,一方面又不愿供出顾昕。 固然,她们不能出卖谧儿,便一个个都对游妘撒谎了。 “阿妡,你确定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那个女的?”游妘问。 “她身着男装,一身黑,还蒙面,总之一看就不是好人。”翠沨说。 苏妡摇了摇头。 “既然我们姐妹们都说没有,就是没有啦,阿妘。”苏妡这样对她说。 “怎么办?难道线索到这里真的是死路一条?”翠沨不甘心地说,“这里可是云叶城的满春楼啊,怎么可能让我们一无所获?” 眼看着这两个女子就要放弃了,现在只要不引人注目,自己就能悄然躲过这场风波。 然而,命运弄人。 就在此时,一个酒气熏天,七荤八素的客官,走了过来。 “这姑娘真水灵啊,”他两眼眯成一条缝,满嘴酒气地对顾昕说,“小姑娘,你的芳名叫什么?” 虽然对这样的男人感到厌恶,但顾昕仍然笑吟吟地说:“谧儿。” 尽管自己非常讨厌这个名字——因为它象征自己是青楼女子这样一个事实。 然而,现在的她,是逃亡者,没有多少选择 的余地。 “谧儿?好名字。人美,名字也美。”客官醉醺醺地说着,站都快站不稳了,差点栽到顾昕身上。 顾昕立刻起身,扶住了客官。 “哟呵呵,好一个……谧儿,乖。”男客的小臂被顾昕扶着,他感到那双纤手的温度隔着衣布传遍全身。 顾昕虽然极度厌恶肢体接触,但仍强颜欢笑道:“客官,您累了,走,咱们到最近的桌子旁坐下。” 顾昕一边说着,一边连推带搡地把客官扶到就近的酒桌旁。 游妘一转头,看到了一楼正在慢慢走着的顾昕,便对堂妹道:“那个姑娘,不眼熟。” “哦,她啊,不过是个新人,”苏妡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因为没什么特色,姿色也不是特别出众,所以只能从最简单的弹琴开始学。” “那位客官似乎看上她了。”游妘没有回过头,继续说道。 “呵呵,一看就是个喝醉了的,”苏妡说,“这种事在我们这里,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对了,你们刚才提到的那个女的,还有什么特征来着?” 翠沨说:“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外貌特征,普普通通。” 游妘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苏妡,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那个女的。” “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苏妡问。 “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处,因为……”翠沨说,“这个女的太狡猾了。什么把柄也抓不到。” 游妘在一旁没有说话。 “那种人,应该不会来我们风月场这种地方吧?你们应该去别的地方看看。”苏妡说,“不过,堂姐你既然大老远来了,还是进屋跟我喝点茶水,再走吧?” “不了。”游妘举起一只手,道,“我们该走了。阿沨,咱们走。” “不留下来喝点茶再走吗?聊聊你们的近况?放心,我们谈的话,不会走出那间屋子的。”苏妡道。 “不了。在翠沨面前倾诉我的事,她转身就会告诉朱大人了。” “喂,你不也是一样?”翠沨反驳。 “呵呵,既然如此,那你们把这点糕点带给你们大人,他应该会高兴的。”苏妡走进屋,然后拿出一个木盒子。 “这里是什么?”翠沨问。 “是水晶糕呀,我们这里特别有名的。好多客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尝一口。”苏妡笑着说。 “朱大人对这个不稀罕。”游妘硬生生地说,“不过,璩姑娘倒是很喜欢。” “游妘啊游妘,你怎么还为那个 女人着想?”翠沨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游妘接过苏妡的水晶糕,“璩姑娘高兴了,庄主才会高兴。为了让庄主高兴,自然要让璩姑娘先高兴。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 “哦,”翠沨冷淡地说,“我怎么会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 “你不是想让庄主心情好吗?”游妘说,“这点心意璩姑娘当然不会看上,但起码能让她心情好一点。” “我可是为了庄主心情好,那个女人怎么样我才不管。”翠沨说。 翠沨这种“不管她死活”的态度,似乎把苏妡给吓着了。 苏妡全身难以察觉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阿沨,咱们该走了,”游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表现,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对翠沨道,“咱们已经耽误阿妡太久,影响人家生意了。” “啊呀,好不容易来这么有趣的地方,这么急着走么?”翠沨道。 游妘给了她一个奇怪的眼神:“你平时都不喜欢这种吃喝嫖赌的地方的,今日怎么反常了?” “翠姑娘也是人,会有点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也是极其正常的。是吧,翠姑娘?”苏妡这时候说起好听的话来。 “啊啊,可不是嘛。”翠沨说。 “打扰你了,阿妡。”游妘说着,最后看了台下一眼,刚才那个新人正陪着男客喝酒。 “走吧。”游妘说着,转身下楼。 翠沨跟在后面,也走下了楼。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助力 荆秋水四人仍在云叶城街上走。 “现在去哪里?”金娇问,“《咏鹤图》肯定会招来不少好事者吧?” “难道我们就不能直接去凌霜教么?”武天峻说,“跟你的好友霍霖霏好好说说,让她疏通一下凌霜教里的关系?” “你不是认真的吧?”金娇说,“我们去的话,只会让事情更糟的。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凌教主有多顽固……岂能是霖霏一人能疏通得了的?” “那现在怎么办?”武天峻说。 “我认为,这个时候去满春楼打探一下,才是好的。”武天潇说。 “我也赞同。”荆秋水说,“我们现在未知的太多,解决的办法更是没有。” 结果四人还是决定去满春楼探听一下近况。 刚到满春楼,他们就遇到了守在门口的杞珖和南珸。 “怎么又是你们?”南珸脸上闪过愠色,“你们怎么总是这么碍事?” “真是无聊啊,又是你们几个?”杞珖撅起嘴,夸张地说,“怎么,跟踪我们啊?” “谁会跟踪你们啊,明明是你们堵在这里的。”金娇微微怒道。 “连火气都不小。”南珸说。 “你们为何来此?”荆秋水平淡地问。 “怎么样?有种就开打啊!”杞珖挑衅,“听说金姑娘你可不会武功哦,这样挑衅我们真是太危险了。” 武天峻拉下脸,站到金娇面前。 “这是什么?护花使者吗?”南珸打量了武天峻几秒,然后问道。 “我们也不会痛扁一个不会武功之人。我看这位荆姑娘就挺好,要剑有剑,要习武之气有习武之气。”杞珖打量着荆秋水,道。 “秋水和你打的话,被痛扁的可是你哦。”金娇说。 “阿娇,你少说两句吧。”武天峻低声对金娇说。 “怕什么?”金娇低声回应道。 “荆姑娘气质优雅,双头剑也是利器名品,自然跟柔弱的金姑娘没法比。”杞珖用讥笑的眼神瞥了金娇一眼。 “你们想跟我过招?”荆秋水问。她前不久刚跟凌霜教的人过招过,怎么自己一下子成了这么多人的目标? “怎么?”杞珖道,“难道你不敢?” “我不屑于这种活动。”荆秋水冷淡地说。 “那可由不得你。”杞珖拔出剑,“我遇到强敌就兴奋。” “我也是,体内简直像沸腾了一样。”南珸也亮出剑,用沉稳的声音说。 荆秋水仍然很冷静,道:“你们为何看上我呢?” “我们对那两个公子哥没有兴 趣,金姑娘虽然不错,但又不会武功,没有劲头。”杞珖说。 “真是奇怪的癖好啊。”荆秋水说。 “你倒是很合我们口味。”南珸说。 “唉,真是没办法呢。怎么办?”迎战,还是避战?荆秋水想着。 “若秋水要打,那我也得加入。”武天潇说。 “这位公子,真是不明事理。”南珸说。 “对啊,自己跑过来送死。”杞珖道。 “且慢!”和秋水他们刚要开打时,却传来一个男声。 定睛看去,原来是慕容琅。 “皇宫派来了人?”武天潇皱眉。 “你们是谁?”南珸问。 “在下慕容琅和几名职方馆的人,”慕容琅道,“不知各位发生了什么误会,君子动口不动手,还请各位有话好说。” 这简直就是来给秋水他们助力的。 然而这一下,老鸨派出了几名院护,他们惶惶地出来了。 “这里没你们的事。”慕容琅对他们说。 南珸对杞珖说:“不要与皇宫为敌”,便带着杞珖走了。 杞珖因为没能和秋水他们打成一架,还很生气。 “看来没好戏看了。”金娇说。 “喂,你说什么啊?”武天峻斥责道。 “慕容公子……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荆秋水问他。 “太子殿下派我来调查《咏鹤图》一事。”慕容琅淡淡地说,“你们若知道什么,现在就告诉我,才是明智之举。” 武天潇和荆秋水面面相觑。 “慕容公子,你怎么会认为我们就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呢?”武天峻率先开口道。 “怎么,你们贵为皇子,别告诉我没听说过云霓国的名画《咏鹤图》。”慕容琅用狼一样凶狠犀利的目光盯着武天峻。 武天峻毫不示弱地对他道:“呵呵,慕容公子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 “是武公子你们太谦虚了。”慕容琅说,“但是,在我们云霓国的国土上,还是请武公子你们遵守我们的规矩。” “说得还真直接啊。”武天潇说,“一点情面都不给我们。难道太子殿下办事已经成了龙渊那样了?” 一听这话,慕容琅微微皱眉,然而并没有减弱他的笑容,仍然和气地说:“呵呵,您真是多虑了。太子殿下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目前看来,完全是针对我们四个嘛。”金娇说。 “那我说句不好听的,也是因为你们四人有最大嫌疑。”慕容琅说。 “你说什么?”荆秋水道,“最有 嫌疑的明明是朱子彤他们吧?” “或许吧,我们有人在监察他们。”慕容琅说,“然而对待你们四位,必须由我亲自出马。” “慕容公子在说些什么云里雾里的,还‘对付’我们?”金娇笑呵呵地说,“我们可不是你的敌人哦。” “不是的。”慕容琅温和地说,“我们应该是合作,而不是对战。” 好一个慕容琅,不愧是给太子殿下办事的。这风格,和朱子彤的手下就是不一样。武天峻心想。 “那么,四位可否能对慕容某坦诚相对了呢?”,慕容琅问。 “我们一直都很坦然,”武天潇说,“应该说,慕容公子能否对我们多一点点信任了呢?” “呵呵,”慕容琅很有耐心地说,“我们应该合作,而不是对立。” “我同意。”武天峻说,“但是,我们正在合作呀。” 这些人显然没有合作的意思,知道了什么也不愿告诉我。他们会吃苦头的!慕容琅这样想。 见慕容琅沉思的样子,荆秋水开口道:“慕容公子,要不这样吧,如你所说,就算是霄寒国皇子,在云霓国也不过是个客人,远远不及你们威慑力强。你们这样进满春楼里去,好好搜一搜你们要找的《咏鹤图》,大家肯定都被吓破胆了……” “就会全都招啦,”武天峻说,“说不定你们还能得到意外的收获呢。” “虽然我们不想打草惊蛇,但,”慕容琅说,“我们既然都已经来了……” 刚才老鸨派出来的男子们,都已经退回去了。 “你们更有说服力,不是吗?”武天峻说,“所谓合作,不就是你们运用你们的优势吗?” “而你们要对我坦诚相待。”慕容琅毫不退缩地说,“你们知道什么,就要全部告诉我什么。” “我们不知道任何具体事情,所以说,你们直接进去问,更有效果。”武天峻说。 慕容琅凝视了武天峻一会儿,然后长叹:“唉!谁让这是太子执着要得到的东西呢。咱们进去!” 慕容琅带着一行人进了满春楼。 他们进楼后,武天峻低声说:“连皇宫都派了这样的人来……看来太子殿下也很想要《咏鹤图》啊。”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极品,”金娇说,“无论如何,我认为我们应该低调行事。” “满春楼里那几位姑娘,真的不会交出顾姑娘?”荆秋水轻声问道。 “不会吧?令狐贞可不是好惹的。”武天潇说。 “哪怕是皇宫的人?也不能给她施加压力?”武天峻问。 “这……我也不知道。”武天潇坦言。 “事到如今,我们只好祈求一切都不出差错了。”金娇说。 “若是犯了欺君之罪,”荆秋水说,“那我们一个个都保不住脑袋了吧?” “喂,秋水,先别这么悲观好不好?”武天峻说。 “……你们应该清楚的吧,这里的王法。”秋水道。 “……我们可是冒了很大的险啊。”武天峻说。 “为了顾姑娘,那么多钱不说,连命都要搭进去了。”金娇说。 “不会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会出问题的。”武天潇安抚道。 “可是,你不也不确定吗?”荆秋水说。 “凡事都不是确定的,”武天潇说,“现在能做的,就是期待一切都过去。” “这事要是闹大了,真的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的。”武天峻对他说。 “万一到那时,你又被云霓国驱逐了,该怎么办?”金娇说,“天潇,天峻,你们还是好好为自己考虑一下吧!” “阿娇所言极是,”武天潇说,“然而,我既然帮了顾姑娘,就要帮到底。” “为什么?”荆秋水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如此。” “哪怕是不合理的事情?哪怕是错了?”秋水问。 “这不是错误。”武天潇坚持道。 “我还没见过你对什么事这么上心,哪怕是霄寒国皇宫出事了,都没见你这个样子过。”秋水说。 “你只是……”武天潇深吸了一口气,道,“不了解我罢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询问 “又到了这个地方。”武天峻感叹道。 秋水四人进了满春楼。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啊。”荆秋水说道。 一抹红色的身影掠过众人眼前。 那是谧儿,也就是顾昕。 “她看上去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金娇说。 “这样才叫做伪装不是么。”武天潇说,“我去问问她。” 武天潇说罢,便跟上前去,要问谧儿。 武天峻说:“那我去找苏氏姐妹。” 他看到苏嫤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便说:“我去问阿嫤。” “咱们去问谁好呢?”金娇说。 “我去问问红雀,”荆秋水说,“你去看看还有没有一些不起眼但隐藏着的人,旁观者清,她们可能知道得更多。” 荆秋水去找红雀,正好白千羽也在。 “这不是荆姑娘么?”红雀热情地说,“今天有位官员可是赏了我不少银子,我正高兴着呢。” “红雀真是太喜怒无常了。”白千羽淡淡地说。 “是你太冷淡啦,刚才那位客官可是好我这种热情的。”红雀对她说。 “你们两个,看起来还真有精神啊。”荆秋水说。 红雀正视着她:“怎么了,荆姑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你们有没有听说一些近况,好让我也知道一下?”荆秋水说。 “近况么?”红雀说,“你想知道哪个方面的?” “比如,江湖上的。” “呵呵,那可真是多了去了。”红雀笑了笑,“啊,我一会儿还得去演出呢。不过我先告诉你吧,我听说凌霜教最近要有大动作。” “凌清漪?” “不仅是她们的教主,我想其他弟子也有涉及。”红雀说。 “比如那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白千羽说。 “白千羽说的是楼苒玗,”红雀说,“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各种滋事。” “那就是凌清漪的问题了。”荆秋水说。 “是啊,不过我想凌清漪也没把弟子的管教太放在心上。”红雀说,“你不想想她手下有多少个性极强、性子极烈的女人,比如靖晓滢。” “我听说她是个相当危险的家伙。”荆秋水说。 “一点不错。”红雀表示赞同。 “还有什么更具体的消息吗?” “听说,”红雀顿了顿,“当然只是听说,她们会在柳泉奕家附近开展活动。” “什么?”荆秋水大惊。 “说出来你别不信啊,但是,我就是这么听说的,” 红雀说,“据说凌教主的母亲很久以前和年幼的柳泉奕,有过交集。” 荆秋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们应该是不错的朋友吧。”红雀说。 “朋友?柳公子?”荆秋水想起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君子,“他那个样子,怎么会和……凌清漪的母亲?” “他们真的只是友情哦。”红雀强调。 “凌清漪的母亲,又是什么来历?” “你不知道吗?”红雀似乎有些惊异荆秋水竟然不曾耳闻,“凌霜教的创立者和第一代教主,宜昔?” “宜昔?”荆秋水道,“那个凭借着霁殇刀,练就了独创的绝世武功‘凌昔潋滟’和‘凌波浟湙’的谜之女子?” “看来你还是略知一二的嘛。”红雀说。 “凌清漪的母亲。家族灭门案中唯一的幸存者。”白千羽幽幽道。 “凌霜教现今的很多教条都是她设立的,延留至今。据说宜昔对凌清漪自一出生起,就很冷,从未爱过其父,创立凌霜教也不过是有约在先,为了实现已达成协议的诺言。”红雀对荆秋水说。 “那还真是不幸啊。”秋水说,“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吧?” “当然不是,虽然明面上当着凌清漪没人敢说什么,但聪明如凌清漪,也早就知道自己身为教主,身世都是为众人所瞩目的。”红雀说。 “小时候的凌清漪也挺可怜的,宜昔严厉,常体罚凌清漪。凌清漪畏惧且敬畏宜昔,而宜昔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教主。”红雀说,“情与义,对宜昔和凌清漪,总是义在情前。” “你真的认为她可怜吗?”白千羽突然出声。 “……不是的,她太强了。”红雀迟疑了好久,才说道。 “凌清漪应该属于那种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的人吧?”荆秋水问。 “是啊,她对自己的过往片字不提且惜字如金。凌清漪不知自己的生父,只知道他姓凌。凌清漪没有母爱,六岁至十二岁连续六年沉默孤独不言一字,进出凌霜教的寒幽宫练功,宜昔也经常终日沉默,不吐一字。” “看来在感情最丰富的岁月,她除了习武就是练功,怪不得性子寡淡清冷呢。”荆秋水书。然而想想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吗?虽然有过蝶夜寒他们的陪伴,然而,她自己也是以最严厉的孤王君主式培养出来的。 “秋水?”红雀见秋水有些走神,便喊道。 “啊?没什么。”秋水说,“凌清漪现在的动作,跟她的过去有什么关系吗?” “据说再过几日,就是凌清漪之母——宜昔的忌 日了。”红雀说。 “会有颜色素雅的花朵吧。”白千羽说。 “……白色的花朵?跟这个有关吗?”荆秋水问。 “当然了。”红雀道,“哪一年,凌清漪不是给宜昔祭拜的白色鲜花啊?” 与此同时,金娇在一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位小姑娘,看上去约莫十岁。 “你这样的小女孩,在这里做什么?”金娇关切地问她。 “我不是小女孩,我叫雪衣。” “呵呵,好吧,雪衣,”金娇笑道,“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这里可不是小孩子出没的场所哦。” “雪衣才不在乎呢。”小女孩绿色的眸子十分清澈,“雪衣的好朋友在这里啊。” “谁是你的好朋友呀?” 雪衣问:“哪个英姐姐到哪里去了?这两天都没有见到她耶……”。 英玲琰?金娇想。 “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金娇直问。 “她是我的好朋友,她是个很好的人。” “是吗?”金娇看着面前这个银发碧眸的小妹妹,心想:这个地方真是够奇怪呢,连一个小女孩都这么不一般。 “也就是说,”武天峻面对苏嫤,“凌霜教似乎在暗地谋划着什么阴谋。” “宜昔的忌日,可是大事。”苏嫤说,“我听说去年,连皇宫都派了人去凌霜教慰问呢。” “这样啊……”武天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我们要怎样才能不打草惊蛇,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凌清漪,然后弄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 “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度很大啊。”苏嫤说,“我们尝试过刺探更详细的消息,然而,都被挫败了呢。” “凌霜教也有反谍报组织么?”武天峻问。 “呵呵,这一切都是谜啊。”苏嫤微笑道,“既然我们满春楼都能运作,等级严厉如凌霜教,难道就做不成么?” “那么,她们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我若真了解得那么详细,我还会在这里卖艺吗?” “阿嫤,你卖艺是因为你的艺术高人一等,再说,这不是能让你心情愉悦之事么?既然如此,人生何乐而不为呢?” “你还真会说话。”苏嫤说,“不过,嘴巴甜在这里是必须的,可不值钱。” “就想讨你欢心,不行么?” “注意点了哦,武公子,你可是在调戏满春楼一枝花呢。” “呵呵,还是那么严谨啊,有些刻板了呢。”武天峻说着,淡淡一笑。 “我就是这个样子。”苏嫤也淡淡一笑。 “谧儿,你近来可好?”武天潇问。 “虽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是,我还可以吧。”顾昕对他说。 “这件红裙真适合你。” “真的吗?我总觉得太露了。” “把你的身体线条都描绘出来了,这样更显出你的女性魅力和风韵了。” “武公子?”顾昕挑眉,“你这么大白天闲到来满春楼调戏我这样的女子?” “你这样的女子,不行么?”武天潇问,“我是好意过来问候你的。” “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满意么?”顾昕不悦道,“我这个样子……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 “你在说些什么?”武天潇道,“你可不下贱,反而,这样将你女性化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再说,你只是在这里躲避,不想做青楼女子接客的事,赤狐自然会帮你安排别的事。” “这倒是真的。”顾昕说,“这一点,还得谢谢你。” “当然,我知道你厌恶这种涂脂抹粉的事……我帮你就会帮到底。” 顾昕抬起眼睑,直视着他:“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涂脂抹粉,现在不已经成了我所做的了吗?” “这只是暂时的,这是对你而言最安全的。” “你可知道,我看见了谁?血雏组织的四剑客。” 武天潇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们来了,问了苏氏姐妹,但一无所获。啊不,带走了些水晶糕。我应该庆幸,这里暂且还没有人出卖我。” “不会的。”武天潇说,“赤狐答应过我确保你的安全。”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故 “为什么要帮我?”谧儿问武天潇。 “一定要有理由吗?”武天潇反问。 “当然。” “……顾,不,谧儿,”武天潇镇定地说,“我就是觉得和你有缘。” “有缘?” “就是觉得,你是个懂我的人。” 谧儿浮起一丝微笑:“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真的?” “不要以为我是雅贼,就一定是个骗子。” “我没那个意思。”武天潇说。 “你……你的肩怎么了?”顾昕实在难以忽视武天潇那被血浸染的肩部。 “……遇到敌人的时候的战斗伤,很光荣,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还真是个勇士啊,”谧儿轻叹,“我们这种雅贼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当,你一定很鄙视吧?” “哪有的事!”武天潇立即解释道,“完全没有。” “是吗?”谧儿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谧儿,你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了吗?” “比起这个,”谧儿看着他,“你应该更关心自己吧?你都伤成这样了。” “没事的。” “什么‘没事的’……”谧儿又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在我面前坦诚一点吗?不是你刚才说我是懂你的人吗?” 武天潇尴尬地笑了一下:“你确实是懂我的人。这不,被你给看穿了。” “怎么办呢?”谧儿说,“从实招来吧,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去了趟‘鬼谷’。” 谧儿一听,脸色顿时煞白,说话都结结巴巴:“你、你……鬼谷?!” “你也听说过吧,那个耸人听闻的地方,”武天潇说,“确实不怎么美好。” “你……难道,你这伤……”谧儿此时仿佛顿悟,“那钱!是你去……去鬼谷弄来的?!” “你人也聪明嘛。”武天潇道。 “……你……”顾昕好久才吐出一个字,却又沉默了。 “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顾昕偷瞄了他一眼,却被他发现了。 “怎么了?触动这么大?”武天潇问,“该不会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顾昕说,“那个……谢谢。” 说这话的时候,顾昕低下了头。 “你怎么了?” “鬼谷那个地方,恶盗猖獗,你……你冒着生命危险,就是为了我……”顾昕脸红了,“那个……这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我们确实冒着生命危险,不过我们很幸运,找到了 一堆战利品,你的那些数目能达到了。”武天潇平淡道。 “……谢谢你。”顾昕的脸更红了,声音很小。 “真的,没什么。” “哪里是‘没什么’啊,”顾昕道,“我明明是欠下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啊!” “你若这样认为……” “就算我不是这样认为,事实也是如此吧!”顾昕提高了嗓音。 这时,惹来了周围一些人的围观。 顾昕立刻压低声音,用甜美的口吻道:“客官,想要点不同的吗?” 武天潇差点被她这种突然转变逗得笑出声来,但仍然抑制住了自己,然后道:“好呀,谧儿有什么能为我贡献的?” 谧儿白了他一眼,但仍然作势道:“跟我走吧。” 说完,谧儿一边拉着武天潇,一边来到人少的角落,待在大屏风后面。 “怎么了?”武天潇问。 “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武天潇不解。 “……总之,我就是不想。”在你身边,我就会表现得不像我了。顾昕想。 “你在我身边难道很不自然?”武天潇似乎看破了,“怎么?躲得了一时……” “那也要躲!”顾昕说,“我在这里,明明就是个无脑的青楼女子,怎么能和你这高贵的客人谈论阳春白雪,那岂不是让别人对我另眼相看?我可不需要那些人围观。” “你这样一说,也有些道理。”武天潇说,“谧儿的角色,你想怎么演,是你的事。” “这当然由我决定,”顾昕说,“让我按照别人的编排去演,那还不符合我的风格呢。” “哈哈,确实如此。”武天潇道。 “你是怎么,在受了如此重伤的情况下,还能笑出来的?” “不知道啊,可能没太把这伤当回事吧。”武天潇说,“更何况,有你这样的佳人在我面前,难道我不能笑一个吗?” “你……”顾昕脸又红了。 “你还得好好练习哦,谧儿。” “笨蛋……” “总之,赤狐已经收下了那些宝物,她这个人能力很强,关照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多谢你,”顾昕道,“若不是你,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怎样打动她。” “我倒是觉得,聪明如你,会学得很快。” “我一直专注于提升我的盗窃技艺。” “然而,在通情达理这方面,稍有欠缺?这很正常。毕竟,你是个一流的雅贼,还是条独狼。” “……算是吧。”顾昕无奈道 ,“只可惜,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竟然当成了青楼女子。” “你不是只卖艺,不卖身么?” “是啊,但是,这里的胭脂气,对我而言,太浓了。” “呵呵,你也该好好学学姑娘家应该有的样子了。” “哦?为什么?”顾昕反问,“难道我得表现给哪位公子看么?” “这个我不知道,”武天潇淡淡笑着道,“但是,这可是你的伪装,别露出马脚,否则我帮你付出的那些力气,岂不都白费了?” “武公子……”顾昕眨了眨眼睛,“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做好这个角色的。” “这就好,这样也是为了你好。” “但是,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怎么?刚做几天,就受不住了?” “没有,我很坚强的,你不知道吗?” “……你当然很坚强了。”武天潇说。 “我只是,怕我这样太投入,最后,真的变成卖艺女子了。” “是吗?”武天潇道,“你若能激发出你的女人韵味,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你不明白吗?”武天潇道,“你身为谧儿,也是很有魅力的,只是,你需要学会运用这种魅力。” “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你是个成天身着男儿装,活动于夜晚的雅贼啊!” “嘘!你小点声!” “别担心,他们都沉醉在美酒和台上表演中呢,谁也没听见。” “我现在仍然是活跃于夜晚,”顾昕自嘲道,“只不过,成了个风尘女子。” “多提高提高你的魅力吧,你是个有着养眼姿色的女子,”武天潇说,“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哼,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我就是在夸你啊。” 谧儿顿了顿,然后又道:“……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鬼谷啊。” 谧儿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想象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你伤得不轻,”谧儿说,“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姐妹,她学过一点医术,能给你一些草药敷在伤口上,会缓解一下……” 谧儿刚一转身,武天潇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痛!”武天潇的力道不轻,谧儿只喊疼,“你这是做什么?” “慢着。”武天潇用极其认真的眼神直视着她的双眼,“这里鱼龙混杂,你真的不应该轻信那些所谓的姐妹。” “你说什么?”顾昕睁大了双眼。 “……你既不是苏氏七姐妹之间那样的血亲,也不是赤狐、红雀和白千羽那样深厚的交情,你是个新人,”武天潇镇静地解释道,“若有人想拿你这个新人当成目标,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 “要我说,这里的争宠之风,丝毫不亚于皇宫。虽然你们云霓国的皇上没有立后宫。但是,你懂的,”武天潇说,“霄寒国的皇宫争宠,那可是你死我活的游戏。” “游戏?” “……总之,我的预感,是那个你所谓的‘姐妹’,要给你毒药,然后不留痕迹地除掉你。” “怎么会……”顾昕听到这里,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住了。 “你就乖乖跟着赤狐,还有红雀和白千羽,其他任何人,都不要去接近。明白了吗?”武天潇认真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连这种事,你都会知道?”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救了我很多次命了。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我是不会坏你的,懂吗?” “可是,”顾昕看着他,“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武天潇愣住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无私地帮我呢?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无缘无故……” “只能说,”武天潇打断她,“我对你,并不反感。我认为,你是懂我的人。而我的知音,实在是太稀少了。明白了吗?” “嗯……”顾昕只觉似懂非懂。 “所以,照顾好自己,就跟着我刚才说的那三个女子,她们很强,而且也不那么坏。” “也不那么好。”顾昕淡淡地说。 “她们是你在这里最好的机会了,懂吗?” 顾昕犹疑着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师生情 “为了保护柳公子,我必须回去一趟。” 荆秋水来到了澄观居。 远远地就能听到琴圣正演奏着一首既熟悉又优美的曲子。 “这首曲子,我很熟悉……”荆秋水闭上眼睛感受着。 沿着再熟悉不过的小径走着,她一直来到了凉亭下。 亭子里,坐着一位葱青衣的美君子 长长的灰黑色直发,随风舞动着,一双褐色的眸子认真地盯着琴弦。 那便是秋水的恩公和师父——柳泉奕。 柳泉奕自小就是音乐神童,有“一代琴仙”的美称。 十年前他收养了年幼的秋水,并收纳她为弟子。 他生世悲惨,也是父母早故,因此遇见秋水心生怜惜。 为人低调,德才兼备,胸襟坦然,自然是年幼的秋水崇拜之人。 他安贫乐道、逢苦不忧,甚至还带着几分文人墨客的潇洒和风流。 所谓风流,不过是喝酒成性,尤以桂花酒为心头所好。 鹤佳酒楼的桂花酒那可是名声远扬,这不,秋水手里正提着一壶。 “这不是秋儿么?”柳泉奕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琴,抬头看着这位晚辈,“怎么,还带了酒来?真是够孝敬,孺子可教也。没枉费我这么多年以来的照顾和栽培。” “柳公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叫我‘秋水’即可。”荆秋水将酒壶放在石桌上。 “呵呵,还是那么冷淡啊。”柳泉奕不禁浮起一丝微笑。 “柳公子,还是依旧淡泊名利,处世于泰然,否则,你怎么会拒绝皇宫的盛情邀请呢?”荆秋水说。 “你是知道的,我对那种事自然不感兴趣。” “更别提功名利禄的丰厚待遇了。” “我不稀罕。”柳泉奕看了看桌上的酒壶,伸手刚要去拿—— “且慢。” 柳泉奕停了手,抬起头:“怎么?” “趁你还清醒着,”荆秋水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惹恼一些人?” 柳泉奕不以为然地说:“若你说的是皇宫的那帮人,那我真是不敢恭维,一直以来我的态度你也知道,惹恼不惹恼……” “应该不是皇宫的人吧?”荆秋水对他说,“你是不是惹恼了别的什么人?” “秋水,你到外面去闯荡,好不容易回来看我一次,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柳泉奕不满地抓过酒壶,生猛地喝了一口。 “我就是为了这个回来的,你以为怎样?”荆秋水看到他这么不耐烦,也有点耐不住气,但仍然用平稳的声音道, “我回来是为了警告你的。” “警告我别喝酒?不可能的事。”柳泉奕仰起头喝着。 “唉,你这个人啊,太自负了,”荆秋水说,“你以为我跑回来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个?这酒可是我给你的好不好?” 柳泉奕终于停下饮酒,看着荆秋水:“那……” “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荆秋水的紫眸中透出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你……是回来保护我的?”柳泉奕这才恍然大悟。 “终于想通了啊,柳公子天赋过人,琴艺超绝,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迟钝呢?” “又有谁会来害我?”柳泉奕道,“我只不过是个贫穷的琴师,又不喜欢酒肉朋友,我唯恐不及,更谈不上什么牵扯。我有生以来唯一一次欠人家钱,还是闾丘式……” 看到荆秋水受伤的表情时,柳泉奕立刻住了嘴:“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到她的……”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秋水黯然道,接着严厉地问,“……那你说,又有谁会想害你?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怎么会知道?除了皇宫那帮一直请我请不动的人,我真的想不出来其他人了。” “你不会武功,怎么会惹来江湖中人呢?” “江湖中人?”柳泉奕道,“和我关系亲近的习武之人,除了你,就只有剑生了。” “宋公子不会伤害你的。” 柳泉奕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可不了解他。” “凌霜教呢?你是不是惹到她们了?” “凌霜教?”柳泉奕说,“我一点也不了解,我所知道的只是街上人人所知的传闻,但我连那个都不感兴趣。” “……那她们为何要以你为目标?” “什么?”柳泉奕直视着荆秋水的双眼,“你说什么呢?” “……我有消息说,你被凌霜教盯上了。为了你的安危,我才回来找你的。” “竟然有这种事……”柳泉奕道,“我和她们无冤无仇,她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若不是你的问题……”荆秋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难道,是因为我?” “秋儿?” “难道,是因为要牵制我,才挑中对你下手的?”荆秋水不禁恼怒起来,“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最接近我的家人的存在了。” “……真有此事?我……凌霜教……” “现在下结论还为之过早,我还有很多没弄清楚的地方,”荆秋水说,“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对这样的警告置若罔闻,我会留在这里保护你的。 ” “秋水,你这份心意让我很感动。” “但是?”秋水听出他话里有话。 “但是,你一个人,怎么能抵挡得过凌霜教一群人?” “我会尽力保护你的,你若受了伤或被夺去性命,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秋儿……”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请别那样叫我。” “事到如今,你还担心这个?” “我担心的可是你,被凌霜教盯上……”荆秋水正色道,“你可知道,她们有多凶残?” “那……我是不是请剑生也来保护我?” “好主意,就这么办。多一个战斗力,就多一线希望。” “你说得好像我快没戏了一样。” “对方可不是小毛贼,而是连皇宫都谈之色变、如虎如狼的凌霜教啊!” “令皇宫头疼?”柳泉奕笑了出来,“这恐怕是凌霜教和我唯一的共同点了吧。” “你就笑吧,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若我的死是自然规律,是必然,那我只会接受,而不会有怨言的。” “真是豁达的人啊,”秋水叹了口气,“你有看透世事的哲学智慧,通透冷冽的柳公子啊,但是,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心灵沉重怆痛者,凡事过犹不及。”柳泉奕饮了一口酒,感叹道,“过了,则会成其枷锁。” “真是有深度啊。不过,尽管你的气质中带有几分抹不去的忧郁沧桑,却并未伤春悲秋,而是给周围人——尤其宋公子和我,带来温暖。”荆秋水说。 “你真是太抬举了我。”柳泉奕低头,笑道。 “……总之,没解决掉凌霜教对你的危险之前,我是不会走的。我不能让不会武功的你陷入生命危险。” “呵呵,有你这样的徒儿,是我的福气呢。” “……我的事,就不要跟任何人说了。” 柳泉奕正视着她的美眸,看上去没有一丝醉意,格外清醒地认真道:“那当然了。” “所以,我就现在这里住下了。这几天,我就守在你这里了。” “你可以回到你的闺房。”柳泉奕说,“仍然保持着你离开时的样子,我前两天还去打扫来着。” “是吗……”荆秋水说,“不过,现在既然是为了保护你,我要求和你睡得近一点。” “嗯?” “我就睡在你的房间里。” “喂!”柳泉奕一听,紧张了些。 “怎么?有何不可?我就睡在你房间的里,搭个小床,或者睡地上。” “这要是穿出去了的话……” “你知我知,再说这里是咱们家,害怕别人说三道四?” “我担心的是你的名誉啊,秋水。” “别开玩笑了,除了你我,最多让冲进你屋子的凌霜教的人给看到了,那也不是最要紧的,”荆秋水说,“最要紧的,是保住你的命。而这样做是最有用的办法。” “……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你还是回你的房间睡吧。” “她们要是夜里来袭,我在场的话,起码还有一丝机会。” “……那就听你的吧。” “就是这样。”荆秋水说,“我这几天会对你形影不离的。至于凌霜教那边的具体行动,我的伙伴们已经去查了。” “真是麻烦你了,秋水。” “何必客气?你我就像一家人一样。”荆秋水说着,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真奇怪啊,我竟然会说这种话,感觉有点不自然。” “一向清高冷淡的你,竟然会说这种有生气的话。” “你不也是一向清高么?”荆秋水说,“你不也是……我从小,也多少受了你的影响吧?” “我倒是觉得,你是个非常独立的女孩子。” “独立?是啊。不过,仍然不失礼仪。” “呵呵,毕竟是我教育出的徒弟嘛。” “……你还是趁现在先好好享用你的桂花酒吧。过两天可就没有了。我不会再踏出这里一步了,要随时守在你身边。” “这还真是麻烦啊,没有酒喝,岂不是太没意思?” “你要是命都没了,还在乎这点酒么?”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进一步守护 “你给我的环境,虽然称不上是优渥,但也是文雅至极。”荆秋水对柳泉奕说。 “今夜就在此住下吧,”柳泉奕对她说,“刚开始的时候,没了你的日子,还真是不习惯。现在好不容易习惯了,你却又回来了。”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才回来的。” “……你喝你的酒吧,我去把被褥放到你的房间里,给我自己打地铺。”秋水道。 望着秋水远去的身影,柳泉奕自语着:“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呢。” 荆秋水走出几步后,身后又响起了袅袅琴音。 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就从这里拿被褥吧,”秋水对自己说,然后环顾了一周,“真是一点也没变样呢。” 当夜。 “秋水,你睡着了吗?”柳泉奕问。 “没有。”秋水说,“你快点也请宋剑生来这里住下吧,也在这个房间里,就睡地上。” “情况有这么危机吗?” “当然了!否则我怎么会成天粘着你?我又不是那种粘人的人。” “唉,既然你这么说了,”柳泉奕道,“正好明天下午,我约了他来我这里。” “那样最好,让他就在这里住下,明白了吗?” “……可是,那未免太唐突了。” “你可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啊!他既然是你那么好的朋友,难道他不会选择你?” “我怎么知道他的意愿呢?”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谁知道?”秋水问。 “我真的不知道。”柳泉奕说。 “唉,你这个人,太固执了。” “或许吧。”柳泉奕带着笑意说道,“我这么固执,你还愿意帮我?” “谁叫你是我师父呢。”秋水说,“十年的养育之恩啊。” “十年啊,”柳泉奕说,“真是岁月如梭。往日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荆秋水没有说话。 “不过,秋水,你一开始就很早熟,有一股气质,我能感觉得到,并非天真无邪哦。”柳泉奕说。 秋水闭上眼,胸口的伤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难道这只是错觉? “怎么不说话了?” “没什么,”荆秋水说,“我们还是谈谈你吧,你才是凌霜教的目标。” “我怎么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荆秋水说,“十年前,你救了我一命;如今,我要救你的命。” “呵呵,我还真是走运,有你这样的好徒弟。” “并不只是运气吧?”荆秋水说,“多年以来,你也对我倾注了很多心血啊。” “我就说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徒弟嘛。” “凌霜教派人来的话,”荆秋水说,“你就藏起来,别让人找到。然后,我会用这把双头剑跟她们拼了的。” “藏起来么?” “别藏在你的房间,那里肯定是她们第一要找的地方。” “那藏在哪里呢?”柳泉奕问,“外面院子里很危险吧?你们就是要在那里开打的。” “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荆秋水说,“你就藏在后院的假山后面。” “假山啊……我明白了。” “或者,你也可以藏在你的地下室里啊。”秋水说,“那个地下机关,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荆秋水指的是柳泉奕书房下面的地下藏书室。 “假山吧。明天宋剑生来了,我会让他留下来的。”柳泉奕说,“晚安,秋水。” 第二天,宋剑生果然来了。 “剑生啊,”柳泉奕对他道,“你可算来了,我有些事情,必须和你说一说。” “什么事?”宋剑生问道。 宋剑生、柳泉奕和荆秋水一起谈了起来。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柳泉奕对他解释道,秋水在一旁听着。 “你有生命危险?凌霜教的人会对你下手?”宋剑生皱眉,“那还真不是好消息。你确定这消息可靠?” “可靠。”秋水道,“现在必须要防患于未然。宋大哥,你该不会和凌霜教有了什么纠葛,结果她们想拿和你要好的柳大哥出气?” “这怎么可能?”宋剑生万分不悦,“我可没和凌霜教有过交集!” “你也想不到任何敌人吗?”荆秋水问。 “我的敌人,都不知道柳公子和我的友谊。” “可能他们知道,只是你没发觉。”秋水道。 “不会的,”宋剑生说,“不是我。” “那就是我咯?”荆秋水道,“我……我竟然害得柳公子……” “不是你的错,”柳泉奕立刻安慰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凌霜教。” “无论如何,我还是留下来一起陪你吧,泉奕。”宋剑生道,“有我在,你才能有安全感吧?” “宋公子一代豪杰,哪能麻烦你呢?”柳泉奕说。 “你就别说这些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再说了,我是你的好朋友,不麻烦我麻烦谁?”宋剑生说,“我这把剑,也练了好久了,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喂喂,我的生命 可有危险啊,你怎么现在只顾着想你那把剑?” “哈哈,习惯使然。我若不用剑,我就浑身感觉不舒服。”宋剑生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柳泉奕道。 “你看上去很严肃,其实心里根本不屑于被这些事所烦恼,不是吗?”宋剑生一语点破。 “呵……你这个人,太了解我了。” “原来柳公子是装的啊?”荆秋水道,“装严肃做什么?难道你就不害怕?” “我是装给你看的,好让你安心些。”柳泉奕说,“我从来对于这种威胁都无动于衷,你知道的。” “装给我看的?”荆秋水微微一怔。 “秋水啊秋水,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透我么?” “你这个人,太难读懂了。”秋水说。 “但是,我就能读懂你,对吧?”宋剑生问柳泉奕。 “你根本就不会读,但是,”柳泉奕说,“无需语言,就能和我心有灵犀。这一点还真是不容易。” “看来我是败于下风了。”秋水说。 “所以为了让你开心,作为师父,我当然要装给你看了。”柳泉奕说,“别枉费了我这一片苦心。” 荆秋水无奈扶额,宋剑生则低头偷笑着饮了一口酒。 “那我管不了。总之,我和宋大哥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荆秋水对柳泉奕道。 “那样当然好,但是,你的朋友怎么办?”柳泉奕道。 “我的朋友?谁?”荆秋水问。 “你不是有个很亲密的男性友人吗?那个武公子?”柳泉奕说。 “你是说天潇?”荆秋水道,“他不会介意的。” “真的吗?”柳泉奕问。 “真的啊。”荆秋水答道。 “泉奕也许是对的,若这事已成定局,现在还不如让心情舒畅些。”宋剑生说。 柳泉奕弹起了琴,道:“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弹琴,我心底自然是潇洒的。” “柳公子真是豁达明理,哪怕被威胁了生命,都这么潇洒,”荆秋水微微惊讶,“别人都是装潇洒,你却装紧张。” “不错,这首曲子很好听,我喜欢。”宋剑生说,“看来你还是知道怎么接待我的嘛。” “呵呵,那是自然。”柳泉奕微笑道。 荆秋水静静坐着,感受着清风拂过脸颊。 “秋水,你若想弹琴,你的房内不就有吗?”柳泉奕道。 “我知道啊,不过,我更想在这里守护你。”荆秋水说,“弹琴哪里都能弹,但你若有了危险,那才是 紧急。” “是啊,真是麻烦你了。” “何必客气呢?柳公子,你真是变了个人似的,我不过走了几天,你对我这么多年的恩情,难道我就会忘了么?你当我荆秋水是什么人了?” “呵呵,那就好,我也没那个意思。”柳泉奕道。 “秋水,这里有我守着他就够了,”宋剑生道,“你还是回屋去吧。这里天凉,别被风吹病了。” 荆秋水看了看柳泉奕。 “是啊,秋水,这里的风太凉了,对女孩子不好。”柳泉奕道。 荆秋水看了看宋剑生,又看了看柳泉奕,然后道:“我明白了。你们就在这里吧。我回房休息一下,然后去准备晚膳。等饭好了,我就来叫你们。” 秋水走后,宋剑生说:“识趣的孩子。看来你对她的家教很好嘛。” “秋水为何人?智近乎妖,再加上音乐天赋这么好,实在讨我喜欢。” 宋剑生接近了柳泉奕,在他耳边说:“你这是在让我嫉妒么?” “呵呵,没有这个意思。” 琴音中断。 原来宋剑生抓住了柳泉奕的手腕。 “你做什么?” “把秋水支走,我要做什么,你心知肚明。” 柳泉奕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嘴角勾起一丝笑。 “这里就是柳泉奕的居所了。”靖晓滢对楼苒玗说。 “这次我们三个人一起来,他肯定逃不掉了。”霍霖霏说。 靖晓滢说:“这里环境幽静素美,你看着小溪,若染上了他的血,被染成红色的话,岂不是更艳美么?” “你还真是思维奇特,净想这种事啊。”霍霖霏无其事地说。 “不好!”凉亭下的荆秋水对柳泉奕说,“我感觉到了敌人的气息。”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危在旦夕 “果然来了啊。”荆秋水道。 “你们有什么遗言么?”楼苒玗道,“也许你们还不了解我们凌霜教吧?我们可是不会失手的,更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这个花季少女,为何要做杀手这种事?别的不说,你也太狂妄了,竟然拿别人的性命当儿戏。”宋剑生面带愠色地说,“出言不逊可是你的错了。”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教育起我来了?哼,管他是不是琴圣,反正我们凌霜教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你们还是乖乖把他交出来比较合适!”楼苒玗怒道。 “你说什么?”宋剑生显然也恼怒了,“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么?” “怎么?事到如今,还要垂死挣扎?难道你们不知道,遇到我们,就等于遇到阎王了?话说,柳泉奕人呢?”霍霖霏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柳泉奕的人影。 “难道躲起来了吗?”靖晓滢道,“没有用的,我们会把这里先个底儿朝天。” “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宋剑生说着,站了出来。 “还有我。”荆秋水道。 “呵,你们两个对我们三个?你们就那么有自信?”楼苒玗轻笑,“败在我手下的人,可还没有能活下去的哦,一个个全都死光了!你们也想当我剑下的亡命鬼?那我就成全你们!” “看来得先解决掉你们两个了。”霍霖霏道。 “霍霖霏,你不要再错下去了。”荆秋水看着她道。 “凌霜教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三宫都畏惧的。”霍霖霏说。 “话别说太早,现在谁胜谁负,还没准呢。”宋剑生道,同时打量了一下这个敌人,“你还年轻,何必在这里丧了命?劝你还是离开凌霜教那个地方……” “你这个白痴,不要说梦话了,”靖晓滢亮出九节鞭,眼中露出遇到强敌的兴奋光芒,“你们已经被困在这里,穷途末路了。而我们,自然是要送你们下黄泉的!” “真是没眼力啊,”宋剑生说,“我好歹也是在江湖混迹多年,怎么会轻易被你们几个小女孩给打倒?” “随便低估敌人,可是会带来不幸的。”霍霖霏说,“我看你不过是夜郎自大罢了。”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宋剑生说,“你们为恶在先。柳泉奕,你们是夺不走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霍霖霏问道,“你这么说,他就是在这里没错了?只要你们别挡道,一切都会很简单的。” “你们别做梦了,”宋剑生道,“别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废话少说,打一局试试,看他还嘴硬不?”靖晓 滢已经开始蓄力进攻了。 速度好快! 荆秋水脑海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 而此时靖晓滢已经到她身前了! “危险!”宋剑生对秋水大喊。 然而这时,宋剑生已经被迫面对霍霖霏和楼苒玗了。 “你还是考虑一下你自己吧。”霍霖霏对他说,“宋家的传人?据说你剑法不错,不知是否真的不错?” “受伤了可别怪我哦。”宋剑生摆好架势。 “真是狂妄啊,先提醒你一句,可别小看我们凌霜教!”霍霖霏道。 “凌霜教的厉害,让你见识见识!”楼苒玗说罢,便举起了剑。 “竟然这么猖狂!”宋剑生也举起了剑。 “铮——”双剑相交的声音。 宋剑生心中大感不妙。 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面前这个叫楼苒玗的女孩,绝非简简单单的十四岁少女,而是武艺极高之人。 别看楼苒玗年纪轻轻,力道却大得惊人。 整个人也杀气腾腾,出手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他听说过凌霜教的人难缠,今天才彻底领教到,凌清漪手下的弟子,资质有多优。 “你就是宋氏道家剑法的继承人?”霍霖霏也拔出了剑,“我听说你是贵公子。但谁叫你是柳泉奕的好友呢,纳命来!” “你们这样逼琴仙,真是太恶劣了!”宋剑生道。 “只要交出柳泉奕,我就可以免你一死。”霍霖霏道。 “开什么玩笑?”宋剑生道,“你们别太得意忘形了,这里是柳泉奕的住所,容不得你们这些恶人闯入的!” “难道你是他的看门狗么?”霍霖霏道,“为了一个人而牺牲自己,多么愚蠢!” “少跟他废话,受死吧!”楼苒玗早已按捺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然后重新举起剑向宋剑生猛冲过来。 “荆秋水,我听说过你哦,”靖晓滢狠狠地一鞭打过去,秋水及时躲开了,“你的双头剑似乎很厉害。” 秋水没有说什么,而是及时躲避着她狂烈的进击。 “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根本没那么厉害嘛。”靖晓滢边说,边奋力进击着,狂鞭乱舞如一条黑蛇,凶狠残毒。 “啊!”终于,一鞭击中了秋水的左肩,她的衣裳瞬间破开,皮肤也裂开了,被鲜血染得一片猩红。 “这样你的速度就降慢了吧?”靖晓滢邪笑道,“还想跑去哪里?乖乖束手就擒吧!” 楼苒玗说:“你看上去是个外表俊逸,性情豪迈的侠客,不会这么不通人性吧?该放 弃的时候就得放弃,懂不懂?” “我还不至于被你这样的小姑娘说教。”宋剑生没好气道,迅速出剑。 “啊!”楼苒玗一惊,险些刺伤了她的脸。 几缕发丝已经被他的剑刺断了! “哼!”楼苒玗立刻一剑刺向他的心口,却被躲开了。 “太慢了。”宋剑生迅速向另一个方向以轻功腾空跃起。 “哪里逃!”楼苒玗猛冲前进。 就在楼苒玗出剑的那一刻,宋剑生再次避开了。 看着这位短褐发,深褐眸的剑客,楼苒玗气得七窍生烟,不禁骂道:“可恶!看你往哪儿逃!” 荆秋水和宋剑生,对战霍霖霏、靖晓滢、楼苒玗,刀光剑影,这场战役真是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竟然能把我逼到这个程度,我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劲敌。不愧是凌霜教,杀人不眨眼。看来我只好使用必杀技——‘残阳喋血’了!”宋剑生感到迫不得已,终于道。 “这是什么!”霍霖霏惊呼,然后立即镇静道,“看来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嘛。” 宋剑生直面着霍霖霏,却没有注意楼苒玗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啊——”楼苒玗用剑从背后袭击了宋剑生,他不禁痛苦喊了出来。 正当这时,站在他面前的霍霖霏则用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哇啊——”口吐鲜血,他跪倒在了地上! “唔,判断失误。”宋剑生蜷曲在地上,痛苦不堪。他的后背被砍了一剑,腹部又被剑刺穿,此时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与此同时,靖晓滢正用九节鞭疯狂攻击荆秋水,秋水一边后退一边防御。 宋剑生跪在地上,血流不止。 “宋公子!”秋水不禁被他的喊声所转移了注意力, 就在这关键的一刻,靖晓滢又成功击中了秋水。 荆秋水痛苦失声,被打倒在地。 而霍霖霏和楼苒玗此时已经围了过来。 “那个男的已经快没命了,最后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楼苒玗冷笑道。 “至于你,我们也不得不把你解决掉。”霍霖霏冷冷地说。 “看来金娇真是交错了你这个朋友。”秋水抬起眼,怒视着霍霖霏。 霍霖霏被瞪得心有余惊,而站在一旁的靖晓滢则冷漠地说:“不要让她影响了你,霍霖霏,你可是凌霜教的人。楼苒玗,你何不把这个荆秋水干掉?” “我已经等不及了。”楼苒玗的眼中露出冷酷的光芒,残忍地笑道。 荆秋水深吸了一口 气,看着俯视着她的三位少女。 靖晓滢是最危险凶狠的,楼苒玗是最激进阴毒的,这之中,只有霍霖霏还和金娇有些情谊。 “看在你和金娇的友谊上,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难道不是吗?”荆秋水对霍霖霏说。 秋水认为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要博得一些时间。 “……虽然可能会导致我和金娇之间友谊的破裂,但是,”霍霖霏拔出剑,指向荆秋水,“我不能因为她,就背叛教主。” “看来凌清漪对你的洗脑还真是成功啊。”荆秋水不禁讽刺道。 “不许你侮辱教主!”霍霖霏的剑猛然向前,剑尖已经抵在秋水的喉咙上。 “唔……”秋水微微向后退了一点点,好让自己能说出话来,“……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吗?” “……霍霖霏,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下。”荆秋水用平缓的声音道,“你也不想杀死我的,是不是?” “不要再说了。”霍霖霏似乎很纠结。 “你和凌霜教的魔头不一样,你仍然心存一丝善良,否则你是不会和金娇成为朋友的,我说的不对吗?”秋水继续道。 “你……不要再说了。”霍霖霏道,“不是这样的……” “还犹豫什么?”靖晓滢道,“还不快点动手?” “这可是你展现你对教主忠心的最佳机会。”楼苒玗煽动道。 荆秋水危在旦夕。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拯救 正当秋水命悬一线的时候,武天潇、武天峻和金娇突然出现。 “秋水?!”金娇惊叹道。 金娇迅速跑来,武天潇和武天峻紧随其后。 “该死。”霍霖霏收回了剑。 “嘁,真没趣。”楼苒玗道。 “还好你们及时赶到。”荆秋水感觉好多了。 “宋公子?”武天峻立刻跑去一旁,扶着晕倒在血泊中的宋剑生。 金娇立刻走上前,用法术替宋剑生恢复血气。 “你……”楼苒玗气得不行。 很快,宋剑生又睁开了眼睛。 “宋大哥!你还好吧?”武天峻对他喊道。 “唔……”宋剑生紧咬牙关,似乎很痛苦。 金娇这时又立刻走到秋水那里,秋水这时刚要被武天潇扶起来。 然而,霍霖霏、楼苒玗立刻出剑,指向武天潇和荆秋水。 靖晓滢更是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秋水一人,真是太差劲了。”武天潇皱眉道。 “霖霏,你在做什么?”金娇也怒斥着霍霖霏。 “金娇,你还是躲远一点,我可不想让我的剑沾上你的血。”霍霖霏冷冷地说,“我也不想在你面前杀死你的朋友,但我更不能违背教主的意思。不要逼我。” “霖霏?”金娇茫然。 “为何凌霜教要对柳泉奕下手?”武天潇问。 “这个你不用知道。”霍霖霏道。 “你还犹豫什么?”楼苒玗用剑逼近荆秋水。 武天潇站到了秋水面前。 “你竟敢挡我?”楼苒玗气愤道。 “楼姑娘,不要再错下去了。”武天潇淡然地说,“放过她。跟我打,如何?” “就凭你?”楼苒玗冷笑。 “霖霏,你也不要这样了好不好?”金娇几乎用乞求的声音对她说。 “……我……”霍霖霏似乎很为难。 “喂,你不会就这样三言两语被敌人迷惑了吧?”靖晓滢问霍霖霏。 “我才不是你的敌人,”金娇看着霍霖霏道,“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真是全都被你们给打乱了!”靖晓滢怒道,九节鞭朝着荆秋水打去。 千钧一发之际,武天潇立刻用青龙剑挡住了她的进击。 “你!”靖晓滢气得不得了。 “靖晓滢,你一直都这么狠辣,就不怕树立敌人么?”武天潇冷冷道。 “呵,我若会怕,我就不是靖晓滢了。”靖晓滢笑道。 “真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啊,这帮凌霜教 的人……”武天峻低声道。 “看来你们这些世俗之人,完全不了解我们凌霜教的残酷嘛!”靖晓滢大笑起来,“霍霖霏,你该不会有了叛变之心了吧?” “我……当然不会。” “还有楼苒玗,你别中武天潇的计了,他不过是想保护荆秋水。”靖晓滢一针见血道。 “靖晓滢,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荆秋水道。 “没想到你不但武艺不行,连脑袋都这么慢。”靖晓滢叹气道,“哈哈,谁叫你妨碍我的任务呢?” “你想刺杀柳泉奕,门儿都没有!”荆秋水站了起来。 武天潇伸出手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怎么?难道武公子你也想挑战凌霜教?”楼苒玗不悦道。 “这话应该我说吧?难道凌霜教真的想杀死霄寒国的皇子么?”武天潇冷冷对视着楼苒玗。 “哼,事到如今,你都被永久流放了,还拿皇子地位来要挟我们?”楼苒玗虽然这么说着,但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看来你也不想背负上弑杀皇子的罪名吧?”武天潇说,“那样一来,霄寒国总会有一些保皇势力,发誓要斩杀根除你们凌霜教的。你不想成为给凌霜教带来灭顶之灾的人吧?” “……这……”楼苒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彷徨之色。 “他这是在说空话,”靖晓滢对她说,“什么皇子不皇子的,你们妨碍了凌霜教,那就是必死无疑!” “靖晓滢,就凭你这种不饶人的硬脾气,真的对凌霜教有好处么?”武天潇试图以理说服她。 “若每一次行动我们都得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凌霜教就无法树立自己的威风,那岂不成了江湖中的笑柄?!”靖晓滢反驳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武天潇还不放弃。 “但是,”靖晓滢打断他,“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们凌霜教的前进。凌霜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 “所以说,”楼苒玗接过话,“你们若真的识趣,就把柳泉奕交出来。” “琴圣可不是随便的什么任人处置的毛贼,”荆秋水说,“你们应该聪明点的。” “该聪明点的是你们,”靖晓滢道,“快点把他交出来,否则你们都会像宋剑生一样被我们刺死。” “至少告诉我,你们为何对琴圣这般执着?”荆秋水不解。 “没有必要告诉你。”楼苒玗执拗道。 “真是让人不爽啊,”武天峻在一旁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固执。” “怎么?难道你怕了?”楼 苒玗笑道,“我们可以杀光你们所有人,但只要你们交出柳泉奕,我们就放过你们。如何?” “太过分了……”荆秋水压抑着怒火道。 “秋水,你在我后面别动。”武天潇低声对她说。 “只是点小伤,我还能动。”荆秋水道,“何况,我也不能让柳公子就这么被这帮人给……” “果然,开战是避免不了的吗?”金娇直视着霍霖霏。 霍霖霏低下头,然后,退后了几步。 “霍霖霏!”楼苒玗几乎尖叫起来,“你在做什么!” “你们两个,目标不就是柳泉奕吗?别把金娇掺进来。”霍霖霏道。 “你在说什么?”靖晓滢皱眉,“难道你想背叛教主的意思?” “教主的意思,是杀死柳泉奕,”霍霖霏直言,“和其他的人没有关系。” “你还真是被这个金娇给迷惑了啊,”靖晓滢笑道,“看来你真是靠不住呢。” “是啊,不知会去后教主会怎样惩罚你呢!”楼苒玗偷笑道。 “我自愿受罚。”霍霖霏冷冷地说。 “霖霏……”金娇听到这里,真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为了霍霖霏支持她们的友谊而高兴,一方面又为霍霖霏会为此受罚而难过。 “哼,你这个靠不住的叛徒,”楼苒玗没好气道,“那也好,我来对付这个想当英雄的武天潇吧!” “荆秋水是我的,”靖晓滢又浮起邪笑,“怎么样啊,荆姑娘,你刚才可是败给我了啊。” “……这次不会了。”荆秋水说,“天潇,我们两个一起,把她们两个打倒吧!” “哼。霍霖霏,”靖晓滢出声道,“旁边还有个废物,你快点去解决了他,这总行吧?” 霍霖霏看了宋剑生一眼,道:“他已经不是威胁了。” “你!”靖晓滢气急败坏,“你这个大麻烦!净给我们凌霜教丢脸!” “我珍视我的荣誉。”霍霖霏道。 “哈,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正派人士!”楼苒玗笑道,“等你落入他们手里,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们……跟你们不一样。”霍霖霏终于承认。 “霍霖霏,”靖晓滢道,“你不也跟我们不一样么?” 霍霖霏沉默了。 “……好啊,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教主对着干了。”靖晓滢道。 “我……”霍霖霏道,“我会亲自跟教主解释,亲自去领罪的。” “真是搞不懂你这个家伙,这些人有什么好的!”楼苒玗道,“还是按我的意思去做最好!” 话音未落,她猛然出剑,武天潇骤然睁大了眼睛,用剑挡住了她的进攻。 “反应还挺快。”楼苒玗说,“不过,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荆秋水和武天潇二人,开始对战楼苒玗和靖晓滢。 霍霖霏站在一旁,沉重地低着头。 武天峻则替刚缓过来的宋剑生包扎着伤口。 “宋公子,你坚持住啊!”武天峻说。 “血……已经止住了?”宋剑生看上去脸色很差。 “阿娇已经把你救活了,”武天峻说,“但你现在根本不能上战场,明白吗?” “唔……”宋剑生警觉地望着不远处的霍霖霏。 “她似乎不愿再攻击我们了。”武天峻低声道。 “嗯?”宋剑生的眼中充满疑惑。 “我也不知为何,她和阿娇是好友,但这样的状况,真是复杂。”武天峻解释着。 “唔……” “还很痛吗?” “没事……泉奕他……” “她们还没找到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 “你就这样好好休息着,千万别闭上眼睛睡过去啊。”武天峻直视着他,“看着我的眼睛……对,就这样,我不会让你死的!” “霖霏……”金娇略带伤感地看着霍霖霏。 “……我不想说什么了。”霍霖霏没有抬头。 金娇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 “你愿意为了我而……违抗凌教主,真是……”金娇说,“说实话,我很高兴。” “是吗……”你真是个笨蛋啊。霍霖霏心想。 “我很高兴,你信赖我。” “信赖……吗?”霍霖霏无力地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鞭刑 霍霖霏、靖晓滢和楼苒玗被秋水和天潇打退后,回到凌霜教。 “果然还是输给那些家伙了吗?”楼苒玗一路上不停抱怨道,“好无聊。” “你准备好面对教主了吗?”靖晓滢幸灾乐祸道,“她可不是好惹的主。” 三人终于踏入凌霜教。 凌清漪高高坐在宝座上,冷眼看着走进来的三名徒弟。 “事情办成了吗?”凌清漪冰冷的声音从高处飘来。 三人一言不发。 霍霖霏率先走上前一步,猛地跪了下去。 “……!!”凌清漪微微蹙眉。 “徒儿霍霖霏领罚!”霍霖霏单膝跪着,说道。 “你……”凌清漪瞄了另外两人一眼。 靖晓滢一脸漠然,楼苒玗则一副偷笑的神情。 霍霖霏自己提出要接受凌清漪的惩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清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讲清楚。” “回教主,霍霖霏擅自违抗您的命令!在应该进攻敌人的时候,霍霖霏彻底抗拒了您的命令,也就是,没有进击!”楼苒玗煽风点火道。 “违抗我的命令吗?”凌清漪射向霍霖霏的目光犹如利剑,“没有进攻?” “似乎是因为那个叫金娇的丫头,”靖晓滢补充道,“总之,她出现后,霍霖霏说什么也不愿进攻了。” “然后就剩下我们两个对付荆秋水和武天潇。”楼苒玗悻悻道。 “结果你们还是输了?”凌清漪向她们投去不屑的眼光。 二人木然地站着,没有说话。 “看来我还是先解决你吧,”凌清漪对跪着的霍霖霏道,“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霍霖霏一直没有抬头。 凌清漪没有理会屋内的三人,自己走了出去。 她顺着后路走向自己的书屋。 凌清漪虽然在人前没发火,但她走到后路的竹林旁。 这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感受着清风吹拂着她的秀发。 然而下一秒,她赫然出剑—— 一眨眼之间,她用剑砍掉了一排竹子,以表示对霍霖霏的不忠感到气愤。 她微微睁开眼:“……废物。” 霍霖霏自己走入了凌霜教的寒牢。 她知道,接下来的数日,她都会被关在这里。 霍霖霏看着木头枷锁,并没有多犹豫,而是迅速褪去了上衣。 她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知道那是教主来了。 凌清漪刚在书房休息了一会儿,便立刻来到寒 牢。 她远远就感到霍霖霏的气息。 这时,凌清漪已经看到了霍霖霏。 看来,她已经决意要接受教主的鞭刑。 凌清漪没有说一个字,霍霖霏露出白皙的背部,然后,双膝而跪。 她将双手伸入枷锁中锁上。 “看来你过去的伤都已经好了。”凌清漪的声音依然不带一丝温度,在霍霖霏身后响起。 “请教主惩罚!”霍霖霏没有回头,大声喊道。 她的声音,在封闭的寒牢里,回响着。 “你还真是倔啊,”凌清漪伸手拿起旁边的鞭子,“若你每次都这么坦然接受我的惩罚,却死性不改的话,那这种惩罚还有什么意义么?” “属下违背了您的命令,请教主惩罚!” “哼,难道你想被惩罚,就被惩罚?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就违抗?”凌清漪不禁升起怒气,一鞭子狠狠打了下去。 “唔!”霍霖霏咬紧牙关,努力咽下喊声。 “真是硬骨头,但是,你能撑多久呢?”凌清漪又是一鞭! 接下来的时间里,寒牢中充斥着鞭子挥舞时划破空气的声音,还有鞭挞在霍霖霏背上的骇人声音。 霍霖霏几乎没有喊出声。 “真是不快啊,”凌清漪终于打累了,微微喘气道,“你的恐惧呢?竟然如此视死如归?我身为教主的威慑力呢?看来,你对我的尊重,简直就是不存在啊。” “唔……教主,属下活该受罚。” “你当然该被罚了!”凌清漪又一鞭子下去! “啊!”霍霖霏终于忍不住叫喊了出来,背上已经布满了红红的鞭痕。 “怎么样!看上去已经皮开肉绽了,难道你……”凌清漪想到这里,不禁咬咬牙,“你就这么在乎那个金娇?” 霍霖霏没有回答。 “你说,教主会用什么招数来惩罚霍霖霏呢?”楼苒玗在院子里问着靖晓滢。 “我怎么会知道。”靖晓滢不以为然道。 “呵呵,别告诉我你不好奇,”楼苒玗笑道,“那个霍霖霏啊,总给人一种假正直的感觉,真是让人憋火。” “我倒没什么感觉。” “你神经真是不灵敏呢。”楼苒玗笑着说,“难道你忘了,每次有了什么过错,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要求受罚呢!” “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傻里傻气的。” “对啊!她就是个傻子嘛!” “……看来你对金娇,远远比对我要忠诚啊。”凌清漪冷冷道。 “不是的。”霍霖霏道 。 “你还不承认?”凌清漪被激怒了,“我这个教主,岂不成了笑话?” “不是啊。” “你光说……可是你心里,根本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吧?”凌清漪用恶狠狠的语气道,“你在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吧?” “属下不敢。” “你这大逆不道的废物!”凌清漪又是一鞭。 “……教主还真是宽宏大量,”靖晓滢说,“要有人三番五次违背我,我就杀鸡儆猴,把她先给斩了!” “你还是那么极端啊,”楼苒玗说,“不过,我喜欢。教主这样宽厚,都不像凌霜教的作风了。” “就是啊,不能因为那个小姑娘,凌霜教就变味了嘛。”靖晓滢说,“你别看她年纪不大,却总是主动担当这些所谓的责任,看起来实在是太假了!”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 “连教主都治不了她,”靖晓滢说,“你还能怎样?” “若教主治不了她,咱们就好好治治她呗!”楼苒玗诡异地笑了。 “你这个贼丫头,又想到什么了?”靖晓滢一听,便兴奋地靠近楼苒玗,似乎急着要分享什么秘密似的。 “嘿嘿,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啦!”楼苒玗道。 “我已经打累了。”凌清漪停下了鞭子,冷淡无情地瞄了一眼霍霖霏。 霍霖霏的后背真是惨不忍睹。 凌清漪走到霍霖霏面前。 霍霖霏垂丧着头,看上去无精打采,就快昏迷了。 “别装死!”凌清漪用沾满血迹的鞭子,抬起霍霖霏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教主……”霍霖霏的嘴角流下血来。 “知道错了,还敢违抗我,明知故犯,”凌清漪鄙视的目光刺向霍霖霏的双眼,“这是重罪。你不是不知道吧?” “属下……知道……咳咳!”霍霖霏吐出一大口鲜血! “呀!真脏!”鲜血吐了凌清漪一身,凌清漪再次变得怒气腾腾。 “啪!”霍霖霏被凌清漪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唔……”霍霖霏止不住地吐着鲜血。 “哼……你这不听话的狗。吃够苦头了吗?”凌清漪冷冷地讯问着。 霍霖霏垂下头,没有作答。 “已经要死了吗?”凌清漪说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不,太天真了。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见霍霖霏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但仍然有一丝意识,还没完全昏过去,凌清漪道:“你听好了。我会慢慢折磨你。我要让你吃尽苦头。我要让你学会 彻底服从我!我要把金娇从你脑子里彻底抹去!” “怎么了?你还不愿跟我分享你的主意吗?”靖晓滢问。 “你不是不感兴趣么?”楼苒玗故意这么说。 “是你先挑起人家兴趣的,怎么一下子又变卦了呢?”靖晓滢不甘道。 “呵呵,没想到靖姐姐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啊。”楼苒玗窃喜道。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有脑子,没想到连最基本的招数都没有啊!”靖晓滢刺激她道。 “呵呵,靖姐姐,对我用激将法吗?”楼苒玗似笑非笑着,眼中却露出危险的神情。 “你不和我一眼个,是喜欢暴力血腥,直接开打的么?”靖晓滢直视着她道,“你的剑,和我的鞭子,加在一起,可是威力十足的武器呢。” “所以,你想和我联手?”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你为什么想整她?” “需要理由吗?” “别吊人胃口了。” 靖晓滢笑道:“哈哈,你又是为了什么?” “乐趣。”楼苒玗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也一样。”靖晓滢道,“我们是一类人呢。” “是吗?”楼苒玗说,“你真的有我这么疯狂?”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比起你,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真的?”楼苒玗眼中跃起兴奋,“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哦?”靖晓滢道。 “敢,还是不敢?” “呵呵,那就成全了你这心愿。”靖晓滢说,“我可是个大好人呐。不过,一会儿我不会手下留情的,被伤到了,我可不管哦,可别怨我。” “哈哈,靖姐姐真是个风趣的人。”楼苒玗虽然笑着,眼神却冷得可怕。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关护 “那些人应该走了吧……”柳泉奕从假山后面出来了。 “该去看看秋水他们怎样了。”柳泉奕小心翼翼地走到前院。 “啊!”他远远就望见了宋剑生,“剑生!” 看到了受重伤的宋剑生,柳泉奕立刻跑过去。 “他还活着,”武天峻道,“多亏了阿娇。” 柳泉奕抱住了宋剑生,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担忧和关切。 “柳公子……”秋水道,“他需要休息,我去给他熬点补药。阿娇,你跟我来吗?” “好。”金娇说完,便跟着秋水走入院子深处。 “……柳公子。”武天峻起身,给他们腾出空间。 “天峻。”武天潇一只手放在弟弟肩上,对他道:“我们也回避一下吧。” “哎?”武天峻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哥哥拉出了院子。 “剑生!”柳泉奕看着怀中的友人,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泉……奕……”宋剑生艰难地开口。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宋剑生道。 “还说呢,你都快不行了!”柳泉奕悲伤道。 “别难过啊,泉奕。”宋剑生挤出温和的笑容。 即使这个样子了,他还在替我着想,还能露出这么温暖的笑容……柳泉奕心想。 “你不要说话,”柳泉奕说,“省点力气,我马上就把你带到内屋的床上去好好休息……” “不,等……等……”宋剑生抓住了柳泉奕的手。 “剑生?”柳泉奕茫然道。 “别……我要跟你……说说话。” “你伤得不轻,还是先回房再……” 宋剑生艰难地摇了摇头。 “何必这么任性呢?”柳泉奕心痛道。 “呵呵,你还真是温柔啊。” “别说傻话了。”柳泉奕对他说。 然而看到友人这个样子,柳泉奕也不忍心斥责他。 就像个任性的孩子,柳泉奕心想。 对于宋剑生这个人,柳泉奕还得宠着他。 “太任性了……”柳泉奕低下了头。 “泉奕,你在哭吗?” 宋剑生的脸颊上感到了柳泉奕落下的炽热泪珠。 “别哭……”宋剑生伸出手,抚着柳泉奕的脸。 “你……”柳泉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别担心,他们都不在,除了这里的泉水和芳草,没有人看得到我们……”宋剑生慢慢地说着,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到这个时候了, 你还笑得出来啊?”柳泉奕无奈地看着他。 真是个孩子。 任性,孤傲,却又那么温暖。 柳泉奕看到他腹部深深的伤口,不禁猛然倒抽一口冷气。 “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 “别逞能了。”柳泉奕对他道,“别再装坚强了。” “呵……”宋剑生闭上了眼。 “剑生?剑生!”柳泉奕赶快摇了摇怀中的人。 “嗯?”宋剑生又睁开了眼。 柳泉奕这才松了一口气:“别吓我!我还以为……” “以为?”宋剑生脸上写满倦意,然而目光仍然温和,嘴角也挂着一丝笑意,“我很强的。而且,我……不会……就这样离开你的……” “剑生……”柳泉奕的眼眶不禁再次湿润了。 “大哥,这里环境虽然很美,但,我们不是来欣赏风景的吧?”武天峻对哥哥说。 武天潇道:“天峻,你平时那么机灵,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脑子转不过弯呢?” “大哥?” “柳公子和宋公子,二人关系很好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嗯,他们二人是至交。”武天峻承认。 “所以呢?” “所以?” “所以啊,”武天潇神色严肃,闭上了眼睛,道,“现在宋剑生在生死线上,柳公子感情会有所波动,是再正常不过的。” “……大哥的意思是?” “天峻啊,要给他们留出独处的空间哦。”武天潇道。 “就算你很强,也不是铁打的啊!”柳泉奕看着宋剑生道,“你这血肉之躯,哪经得起这种残暴的对待?” “呵呵,你还是……”宋剑生道,“不,你终于……开始为我着想了。” “傻瓜……”柳泉奕道,“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真的吗?”宋剑生闻言,双眼明显睁大了。 “当然了!” “呵呵……能听你这么说……值了。” “秋水姐,”金娇和荆秋水在熬药的炉灶前,“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没错,”荆秋水说,“我从小就在这里煮饭,自己照料自己。” “那一定很有成就感吧?”金娇羡慕地说,“我在麒麟宫的时候,就算我想一个人做,他们都不让呢。” “麒麟宫那种地方,一定有自己的规矩。”秋水其实深有体会。 “是啊,一点不错。”金娇道。 “阿娇,”秋水跟金娇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年轻的妹妹有什么情绪 ,她自然能感知到,“你想跟我聊聊吗?” “秋水姐……”金娇果然道,“我……你……你和柳公子之间,是什么关系?” “嗯?”荆秋水万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不方便说吗?” “不是,”荆秋水想了想,道,“小时候的我,对他充满了憧憬。因为他是完美的。” “完美的?” “就如同天神下凡般,收留了我这个走投无路的人。” “是吗?” “不过,后来跟他在一起生活后,发现了他很多不完美的地方,”秋水道,“也就是缺点。” “啊,然后呢?” “然后,”秋水道,“我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柳公子其实对女孩子不感兴趣。” “哎?真的?”金娇不禁很吃惊。 “你很惊讶啊?” “是啊!当然了!”金娇道,“他可是闻名天下的琴圣啊!怎么会……” “仰慕他的人很多,追求他的人也不计其数。”秋水道,“但你若问我这个成天和他一起生活的人,我就得说,宋公子是他最好的朋友。” 金娇没有反应。 “明白了吗?”秋水问她。 “嗯。”金娇点了点头。 “你真的明白吗?” “他们看上去很亲密。” “没错,”秋水说,“是很亲密。” “大哥,你就不怕柳公子把秋水拐走了吗?”天峻问哥哥。 “说什么傻话呢,天峻?” “难道不是吗?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一定已经有感情了吧?” “感情肯定是有的。”武天潇道,“不过在我看来,那种感情算是亲情。” “你就这么确定?”武天峻道,“柳公子可是云霓国的红人,一代琴圣耶!” “是又如何?”武天潇淡然笑道,“秋水和我之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 “哎?真的?”武天峻道,“那你难道不吃醋?” “为何要吃醋?”武天潇脸上没有一丝愠色,“我说了,秋水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你怎么能这么确定呢?” “他是秋水的恩人,秋水对他的态度很明朗。” “……那……若是过去呢?” “什么?” “若……他们之间,又什么过去呢?”武天峻问,“毕竟他们一起生活的时间,比认识你的时间要长啊。” “那也证明不了什么。”武天潇说,“而且,过去的对我而言,都是过去了。” “ 是吗……”武天峻道。 “怎么了,天峻,为何突然问这个?而且你看上去还有些犹豫啊?” “我……只是觉得,大哥心胸真是豁达,”武天峻道,“若金娇身边有一个亲密的异性,我一定会坐立不安的。” “呵呵,二弟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不,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可你却总是那么成熟,比我成熟太多啦。” “呵呵,二弟也一直是很有活力的类型啊。” “你是说我毛躁吧?”武天峻道。 “剑生,你就乖乖躺在床上,不许乱动,听到没有?”柳泉奕终于把宋剑生放到了内屋的床上,“我去找秋水给你煎药。” 说罢,柳泉奕朝门口走去。 “别走。”宋剑生及时抓住了柳泉奕的袖口。 “唉,”柳泉奕转身,看着他道,“又怎么了?” “坐在这里,”宋剑生有气无力地说,“陪我。” 柳泉奕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不忍拒绝,只好坐下来。 “有什么话,你对我掏心掏肺,尽情倾诉吧。”柳泉奕说,“今天就算是你的特别幸运日吧。” “呵呵,幸运?”宋剑生指着自己的腹部。 “……背部的伤还疼吗?” “当然了,笨蛋。” “不仅仅是补药,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你敷药,若伤口恶化了可就麻烦了……”柳泉奕说,“我先给你清洗伤口吧……” “所以说,他们两个人啊,虽然以前一年才见几次面,但真的是感情深厚呢。”秋水对金娇说,“而且多亏了你,宋公子才……” “不必提了。”金娇打断她,“他们之间看上去总是谁也不服谁,没想到是这样。” “很奇怪吧?他们其实都认可彼此的实力。”秋水不禁微微笑道。 “我再去看看他们需要什么。”金娇道。 “去吧。有你这样细心的人关护,是他们的福气。” 我细心吗?只是特别时刻才是吧。阿峻不是一直说我很粗枝大叶吗?金娇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体贴 澄观居。 柳泉奕房。 “把我带到你的房间……想做什么?”宋剑生挂着一丝笑意,问道。 “你都这副样子了,还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柳泉奕虽然这么说着,但手里的动作相当温柔,怕是弄疼了受伤的宋剑生。 宋剑生躺在床上,而柳泉奕则坐在床边,细心地替他清理伤口。 “……这样好些了吗?”柳泉奕终于将他全身的伤都包扎好。 宋剑生直视着柳泉奕的双眸。 “……刚才那一下,弄痛了吧?”柳泉奕问。 正当柳泉奕要拉开距离时,宋剑生抬起右手,用力抓住柳泉奕的领口。 他将柳泉奕拉到自己这边。 柳泉奕先是一惊,然后便顺着宋剑生的力道,没有反抗。 二人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整个过程中,二人的目光一直直视着彼此,从未断开。 二人渐渐贴近,宋剑生已经能感到柳泉奕的呼吸。 “剑生……”柳泉奕半垂着眼睑,因为与宋剑生距离过近,而脸上掠过一抹绯色。 然而正当这时,门口却突然响起脚步声。 “啊!”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少女的呼声。 二人迅速拉开距离,同时转头一看—— 原来是碰上了正端药入屋的金娇。 柳泉奕和宋剑生都别过头去,略显尴尬。 金娇边抱歉边把药放在桌上,然后飞一样跑了出去。 拼命从那间屋子里向外跑的金娇,一路上脸红心跳,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令人害羞的事。 一路上,她思路很乱,柳泉奕和宋剑生亲昵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正当一个拐弯处,金娇早已忘了减速。 “哇啊——!” “泉奕?” 柳泉奕依然别过脸去,目光也回避着宋剑生。 “怎么了?”宋剑生问。 “……没什么。”柳泉奕感到脸颊发烫,他现在一定看上去面红耳赤。 “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羞成这样?”宋剑生笑着说。 “那个……你还有伤,今天就算了。”柳泉奕的声音极弱,却在这亲密的距离中,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宋剑生伸出手指,抚弄着柳泉奕垂在胸前的长发。 他的手指间卷起了他的发丝。 “剑生,”柳泉奕稍微镇静了一些,道,“你好好休息。” “不许走。”宋剑生猛然揪住柳泉奕的头发。 “啊!”柳泉奕不禁感到一 阵痛,然后身体自然随着头发被宋剑生拉近了。 宋剑生虽然很虚弱,但不许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柳泉奕盯着他那认真的表情,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么任性……”柳泉奕开口道,“你先放开我的头发,行不行?” “不行。” “唉,”柳泉奕叹了一口气,“拜托你。” 宋剑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金娇这才看清撞到自己的是什么。 原来金娇撞上了前来问候的秋水。 二人都被对方狠狠地撞到了地上。 “啊,秋水!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啊。”金娇坐在地上,对面前的人说。 “唔……”秋水扶着头,显然被撞得很厉害。 “秋水。”就在此时,秋水的头顶上传来一个沉稳的男音。 秋水一睁眼,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她随即抬起眼睛,看到了手的主人——武天潇。 武天潇俯视着她。 她伸出了手。 他将她拉了起来。 “天潇?”秋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这时,同时到来的武天峻,也将金娇从地上扶了起来。 “直觉。”武天潇简练地说。 “真是的,”秋水说,“阿娇,你干嘛跑那么急啊?” “啊,我……”金娇想起刚才的那一幕,脸又红了。 “阿娇,你脸红什么?”站在她身边的武天峻问道。 刚才那暧昧的一幕,还历历在目,金娇不禁心跳加速。 “喂,阿娇!”武天峻厉声喊道,希望把金娇喊回神。 “啊,对不起,我又出神了。”金娇道。 “竟然会主动道歉,不像你啊?”武天峻道,“从实招来,发生什么事啦?” “啊,我,那个……” “阿娇,有什么话,又不是外人,当着我们讲出来吧。”秋水鼓励道。 “那个……”金娇不好意思地瞥向秋水。 秋水是何等聪明人,看到这位少女羞怯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难道……?秋水心想。不妙,该不会是…… “阿娇,你怎么啦?”武天峻被金娇搞得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 “我……”金娇娇滴滴地说,“那个……我……” 其他三人耐心地等着。 金娇道:“我……我看到……” “所以说嘛,你还是赢不了我的。”宋剑生对柳泉奕说。 这时,柳泉奕已经坐在桌子旁。 “药已经差不多了,不会烫口了。”柳泉奕背对着宋剑生,道。 “哦?”宋剑生道,“我若能站起来,哪怕坐起身,我都会……” “闭嘴吧,”柳泉奕把药端了过来,“你就这个样子挺好。谁叫你一直那么活力满满?现在好了,你就好好歇着吧。” 柳泉奕将盛着药的汤勺递给宋剑生。 “已经不烫了,快喝吧。” “……好难闻啊。” “良药苦口,快喝啊。” 宋剑生最后看了柳泉奕一眼,似乎在求他不要给他喝这么难喝的东西;柳泉奕则冷然俯视着他,一脸严肃、“这样任性是不可以的”表情。 无奈,宋剑生只好喝下勺中的药。 “唔!”宋剑生摆出难过的表情,“太苦啦!” “良药苦口嘛,”柳泉奕道,“把剩下的这些都喝了。” “我不要。” “人家好不容易给你熬的,摆什么架子。”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啊,”柳泉奕说,“你流了那么多血,一定要喝点补血的药……不仅仅要治外伤,从内部也要治的……” 宋剑生说:“我若喝了这药,你就会帮我吧?” “当然,”柳泉奕没有多想,现在只想一心让宋剑生喝下药去,“你快点喝掉它。” 宋剑生没再多话,勉强支起身子,一把夺过瓷碗,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这就对了。”柳泉奕鼓励道。 “好啦,现在终于喝完了。”好苦啊。 “那么,把碗给我吧……啊!”柳泉奕突然叫出来。 原来是宋剑生用另一只手从后面把柳泉奕搂了过来。 “干、干嘛突然这样啊?”柳泉奕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没有准备,“笨蛋。” “你不是答应过,我喝完药,就帮我的吗?”宋剑生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我不是已经帮你包扎了吗?”柳泉奕道,一边用手推着宋剑生的胸口,想推开他。 然而宋剑生在他背后的手却更用力了。 “你这家伙,不是没力气了吗?”柳泉奕怨道。 “你真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啊,”宋剑生对他说,“你现在,就来帮我吧。” “帮你?”柳泉奕盯着他的双眼,“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懂吗?”宋剑生反问。 柳泉奕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道:“……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撞上了他们两个亲昵的时刻了吧?”秋水对金娇道。 “嗯。”金娇现 在想起来,仍然有一丝脸红。 “呵。”武天峻想:阿娇好可爱,真是少女的反应啊。 “怎么啦?”金娇扭头看向武天峻。 “没事。” “明明是有事!”金娇道,“别以为我没注意到。” “哦?原来你有在注意我啊?”武天峻调笑道。 “你说什么?”金娇道。 当这两个人开始吵的时候,天潇对秋水说:“他们还真是有精神啊。” “呵呵,是呀,”秋水莞尔笑道,“不过呢,我以前也遇到过和阿娇相同的事。” “哦?”天潇看向秋水,“那你做了什么?” 秋水道:“什么也没有做。” “是吗?” “那两个人——柳公子和宋公子——太般配了。”荆秋水抬起头,感受着风的吹拂,道,“其实就算我以前对柳公子抱有一丝憧憬,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我的位子。” “秋水……” “我这样说,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不会吃醋吗?” “不会啊,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呵呵,我对柳公子……不过就像我说的,每次看到他们,都发觉他们是十分般配的两个人。” “是啊,这就是所谓的‘完美搭档’吧?” “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宛如一幅画卷一般,真的很美。”秋水感叹道。 “难得看到清高的你抒情呢。”天潇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秋水道,“谁让他们是柳泉奕和宋剑生呢?真是让人怀疑,上天太不公啦!” “不公?” “是呀,”秋水笑着说,“上天偏心他们哦。那两个人,是上天的宠儿哦。” “估计是连上天都会嫉妒的类型吧?” “呵呵,一点不错呢。” “看来,我们还是给他们二人一些独处的时间吧。”武天峻道。 “是啊,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任谁也不会心情平静吧?”金娇道。 “还是阿娇善解人意。”秋水道。 “哪里,最熟悉他们的,在这里要数秋水你了。”金娇道。 “既然想帮他们,那就让他们独处好了。”秋水道。 秋水也有体贴人的一面呢。武天潇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聆听 “秋水,你要去哪里?”武天潇看着秋水的背影道。 秋水道:“我想进屋向柳泉奕打声招呼。” 金娇说:“现在不是好时候。” 秋水犹疑了几秒,然后转过身,面对着金娇,道:“……或许你是对的。” “你们听我说,”金娇道,“这件事说明,我们不能太被动了,总之,我有个主意。” “说来看看。”武天峻道。 其他三人聆听着金娇说出她的主意。 “总不能让柳公子一直处于这种危险状态,”金娇说,“万一哪天真的害死了宋公子呢?” “阿娇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武天峻道。 “别嫌我说话难听,万一出了这样的事,那柳公子也是会受极大打击的。”金娇道。 “我同意,”秋水说,“我们必须想想对策了。” “凌霜教似乎认定了琴圣啊。”武天潇道。 “我还是认为在这里守护柳公子比较稳妥。”秋水道。 “但除了在这里守护柳公子,”金娇道,“我们也应该主动去找凌霜教。” “主动找凌霜教?!”武天峻惊叹,“丫头,你没事吧?” “什么意思?”金娇问。 “凌霜教凶残至极,再说阿娇你武功又不行……”武天峻担忧地看着金娇。 “我不是小孩子了,”金娇说,“我是和你们一同上战场的伙伴。” “但是……”武天峻仍然不放心。 “让阿娇去吧,”秋水微笑道,“她能自己做出选择的。” “秋水,你不是认为应该留在这里吗?”武天潇问。 “我认为留守在这里,是最好的决定。不过,若金娇要上战场的话,我并不反对。”秋水表明,“金娇的本事你们也都有目共睹,她能照顾好自己。” “谢谢,秋水姐。”金娇高兴地说,“有你信任我,真好。” “但是……”武天峻还想反驳。 “二弟,你若真担心她的安危,跟着她去不就好了?” “是啊,我就跟着你了,丫头。”武天峻对阿娇说。 “随便你啦。”金娇道。” 于是四人决定,为了保护柳公子的安全,秋水守在这里保护他和受了伤的宋公子。 天潇、天峻和金娇则会主动去凌霜教找凌清漪,劝她放弃追杀柳泉奕。 “秋水,拜托你了。”武天潇临走前,对她说。 “拜托你了才是,”秋水道,“凌清漪可是个极其固执的人呐。” “我会尽力说服她的。”武天潇道。 “那就好,可别跟她挑起新的战争。”秋水叮嘱道。 “但是,凌清漪那个人,不用武力的话,恐怕是说不通的。”武天峻道。 “你们看着办吧,”秋水道,“我们是要减低风险,而不是制造麻烦。” “当然了,”金娇道,“我会努力说服她的。” “那就这样定了。”秋水道,“我留在这里守着柳公子他们,以防万一。” “秋水,多加保重。”武天潇道。 于是,武天潇、武天峻和金娇一起向凌霜教出发。 凌霜教。 “教主?”靖晓滢看到身上沾着血色的凌清漪徐徐走来,道,“您……惩罚完霍霖霏了?” “没错,”凌清漪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那个逆徒,遭到惩罚了。” “教主英明。”靖晓滢及时说。 竟然故意违背教主的意思,霍霖霏真是自讨苦吃。靖晓滢心想。 “你实话告诉我,”凌清漪忽然对靖晓滢说,“在柳泉奕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和楼苒玗对战荆秋水和武天潇,”靖晓滢如是说,“而霍霖霏,却因为金娇的出现,而停止进击了。” “看来荆秋水也在跟我们作对。”凌清漪道。 “回教主,荆秋水是柳泉奕多年的徒弟。”靖晓滢道。 “是啊,我知道,这样一来,也解释得通了,”凌清漪幽幽道,“然而更出我所料的是宋剑生,没想到他会如此拼命保护柳泉奕。” “教主?” “你说,若是普通朋友,根本不会做到如此程度,对吧?” “教主的意思是……” “也许一直以来,我低估了这个宋剑生。”凌清漪说,“靖晓滢,你去查查这个宋剑生,究竟怎么回事。” “您想知道关于他的哪方面呢?” “一切。”凌清漪道。 “是。”靖晓滢道。 这时,在凌霜教的另一侧。 楼苒玗正蹲在一角,对一只浅金色的猫说话。 “所以啊,阿黄,事情就是这样了,”楼苒玗对猫说,“那个荆秋水啊,看上去冷冷的,双头剑很厉害呢,我差点就……” 猫咪侧着头看着她。 “……呵呵,你说的对,她之所以会这么奋力,说到底也是因为她怕嘛我。”楼苒玗笑道,“我才是最厉害的!” “你怎么竟然跟猫说起话来了?”靖晓滢这时接近她。 猫咪瞬间跑走了。 “啊,跑掉了……”楼苒玗站起身,怨怨地说,“你干嘛突然来打搅 人家?” “呵呵,看来还是我有错在先啊?”靖晓滢笑道。 “那当然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可是凌霜教的神圣净土!” “呵呵,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啊?这里不就住着几只猫吗?成天还不够闹的呢。” “不懂的人是你好不好?”楼苒玗不甘示弱,“这些猫咪可是当地的仙儿,都是得供着奉着的!” “看来你是被荆秋水他们打糊涂了吧?”靖晓滢道,“这么无聊的事你也想得出来?” “你……”楼苒玗气得直咬牙,“算了,不跟你计较。” “唉,所以说啊,凌霜教里有你这样心宽的弟子,真是一大败笔。” “你说什么?”楼苒玗拔出剑。 “肃静,肃静,”靖晓滢逗着她说,“你该不会为了这点事就跟我动手吧?” “你不要惹我。”楼苒玗的声音充满威胁。 “为了一只猫,就跟凌霜教的高级弟子过不去?”靖晓滢问道。 “我也同样是高级弟子,你不要忘了。” “呵呵,你还是资质太浅,否则,教主怎么会找我办事,而不是找你呢?” “……你在说什么?” “果然,教主根本连提都没跟你提过吧?” “你别唬人了!” “是真的哦,”靖晓滢对她说,“不过呢,我也不能随便告诉你,否则真是辜负了教主对我的厚望。” “所以说,你就是在唬人嘛。” “不是的,我哪里会像你那么无聊。”靖晓滢道。 “到底是什么事?”楼苒玗忍不住问道。 “呵呵,感兴趣了吗?”靖晓滢道。 “我们终于到凌霜教了。”武天峻对金娇和武天潇说。 “是啊,这个地方,依然有一股深深的冷意。”金娇道,“寒气逼人,我不喜欢。” “但跟鬼谷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又有所不同。”武天潇道。 “鬼谷那里恶灵猖獗,此处却是俗人之禁地,以严酷的教法著称。”金娇道,“凌霜教内部,是极其严格的。” “是吗?”武天峻不禁道,“阿娇,你在麒麟宫,难道也是这种感觉?很压抑啊。” “的确。”金娇道,“不过阿峻,在你们霄寒国的皇宫,难道不也一样吗?” “呵呵,说的也是。”武天峻道。 “我们就这样闯入凌清漪的地盘,是否太过冒昧?”武天潇道。 “大哥,现在才开始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哦。” “我不是反悔……”武天潇说。 “ 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想打退堂鼓嘛,我对你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武天峻对他说。 “……那现在怎么办?”武天潇问。 “当然是,”金娇道,“进去好好跟凌清漪谈一谈。” “若遇到了其他挡路的弟子怎么办?”武天峻问。 “那就避免开战,一定要让她们明白,我们就是来找凌清漪的,不是来此打架的。”金娇道。 “你这话说得容易,”武天峻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凌霜教的弟子一个个凶很好斗,哪个不是跟你拼命的主?” “但同时,她们之中也有清淡寡欲,愿与世无争的和平人士。”金娇道。 “我们可没那个运气,那种人占少数,”武天峻道,“而且这个地方,也容不得你那么文雅,这里可是个会把你改变成好斗的勇士的地方。” “别那么悲观嘛,”金娇道,“我们悄悄进去,然后别跟任何人发生冲突,直接找到凌清漪。” “那我们动作一定要快,”武天潇道,“抢在凌清漪叫来援兵之前。” “没错,这之前,我们不但要找到她、说服她,”金娇道,“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被别人发现。明白了吧?” “唉,说得容易!”武天峻道。 就这样,三个人压低了自己的气息,暗中混入了凌霜教。 他们站在楼顶上,俯视着地面上活动的来往路人。 “这些都是凌霜教弟子,”金娇低声说,“千万别被她们发现。我们的目的,就是接近凌清漪。” “凌清漪的房间,应该是那边。”武天峻说。 “她现在应该在主殿里吧?”武天潇说。 “我觉得她应该在寒牢之外的那间院子里……那我们分头行动。”金娇说。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平稳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金娇果然在院子里找到了凌清漪。 “原来是金姑娘啊,”凌清漪道,“真是荣幸啊,我们怎么会有您这样尊贵的客人呢?” “凌教主,”金娇老远就感受到了凌清漪发出的骇人气场,但她努力平静地说,“你为何要追杀琴圣呢?” 凌清漪一听这话,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脸上缓缓露出诡异的笑容:“呵,金姑娘,你竟然对这种事感兴趣?恕我直言,我们凌霜教的血腥,你还是避免为妙,免得伤了你的灵气。” “凌教主,做人要讲道理。” 凌清漪的眼神变得犀利:“还轮不到金姑娘对我说教。” “凌教主,你武功超绝,聪明绝顶,天生丽质,何必做出伤害琴圣这种伤天下的举动?” “你说什么?” “琴圣被天下琴师所敬仰,你这样的举动,不就是伤及了天下的文人雅士?何苦呢?” “呵,没想到金姑娘还挺杞人忧天啊,真不愧是麒麟宫教出来的大家闺秀。” “……凌教主,你想一想,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凌霜教陷入泥沼,带来坏名声和厄运。” “厄运什么的,该不会是你们这些人带来的吧?” 金娇微微蹙眉:“我们这些人?” “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一个个不过是朝廷的走狗!” “这样说未免太过了。”金娇道,“我只不过是试图和你讲道理。” “那你真是找错对象了。”凌清漪冷言冷语道。 “是吗?我只是,想让凌教主放弃追杀柳泉奕。”金娇正色道。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你为何这样做?”金娇问。 “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凌霜教的人危害到了我的朋友。”金娇道。 “而你的出现,扰乱了我凌霜教的军心,懂吗?”凌清漪道,“你若真的在乎你的朋友,就不会让霍霖霏受罚了。” “霖霏?”金娇的双眼微微睁大,“你说受罚……” “所以啊,金姑娘,当你在张开你那正义的嘴巴时,先想想你祸害的人吧!” “难道,霖霏被你……” “她违背了我,受到了惩罚,”凌清漪不带一丝感情地说,“而这就是我们凌霜教的规矩,你这个外人,别再来了。” “我……”金娇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手,“我没想到霖霏会……” “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金姑娘。” “但是,你若不派人来杀柳公子的话……” “就像我 说的,凌霜教有自己的办事规矩,”凌清漪道,“别告诉我麒麟宫不是这样。” 金娇咬了咬唇,没有张口。 然而,她却显得很不甘心。 “被我说中了么?”凌清漪道。 “我不能理解,你为何一定要杀死柳泉奕呢?” “这是我们凌霜教的事,你无权知道。” “但是!”金娇不禁脱口而出,“但是,他是秋水的师父!而秋水,是我的好朋友……” “那又如何?” “凌教主,做人怎能这样激进呢?” “你没有资格来对我说教。” 真是太任性了……金娇心想。 金娇闭上眼睛,感受到一阵威风,然后道:“凌教主,我——” 当她睁开眼睛时,凌清漪却主动攻击了过来! “啊!”金娇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对方。 刀剑相交的声音。 “哎?”金娇睁开了眼睛。 在她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影。 “阿峻!?”金娇脱口惊呼。 凌清漪主动攻击金娇,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及时赶到的武天峻挡住了攻击。 “你这样攻击不会武功的阿娇,”武天峻用认真的神情对凌清漪说,“我可不允许。” “嘁,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么碍事的家伙!”凌清漪道,退后了两步。 金娇十分感动:“阿峻!太好了!你……” “你没事吧,阿娇?”武天峻没有回头看身后激动的金娇,而是正视着面前的凌清漪,眼神没有移开过一秒。 “什么事这么吵?”武天潇也来了。 “你们这些碍事的家伙!”凌清漪怒道。 “凌教主,你若想伤害金娇,真是找错对象了。”武天潇道。 “若不是她,我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凌清漪道。 “你是指刺杀柳泉奕一事吗?”武天潇问,“为何这样做?明明对你没有好处。” “凌霜教自有自己的规矩,”凌清漪对他道,“武公子还是不要自以为是了。”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柳公子?”武天潇问她。 “呵呵,你要我放过柳泉奕?”凌清漪笑道,“天下哪有能比得上琴圣的人?除非……” “除非?”武天潇道。 “除非,”凌清漪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把荆秋水交出来。” “你说什么?”武天峻道。 “秋水?”武天潇皱眉,“跟她有何干系?” “不同意是吧?”凌清漪道,“那也无妨。那 就只好继续以琴圣为目标了……” “等一下。”武天潇突然道。 “大哥?”武天峻疑惑地问。 “等一下,凌教主,”武天潇道,“凡事不要太匆忙下决定。”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凌清漪问道。 “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但是,请你放弃追杀柳泉奕。” “那是行不通的。” “为何?” “除非你交出荆秋水。” “那是不行的。” “既然你拒绝了,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凌清漪转过身,转过头对他们说,“请自行离开这里吧。” “凌教主,”武天潇耐心地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凌清漪勾起一丝笑,“我想要的东西,很复杂,谁也给不了我。” “难道杀死琴圣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么?”武天潇问。 “你可有所不知,我这个人,一向是叫人猜不透的。”凌清漪说。 “确实,我们不懂你在想什么。”武天峻说,“但是,你若想讲条件……” “我们随时奉陪。”武天潇道。 “呵,”凌清漪轻笑着,“你们还真是有趣又固执的人啊,可惜,我没那个精力跟你们玩。” “凌教主,我们肯定能谈成条件的。”武天潇道。 “你还真是执着得可爱呢。”凌清漪讽刺道。 “你为何有对阿娇出手?”武天峻不免生气地问。 “呵呵,都说了,我,你是看不透的。”凌清漪说,“难道你忘了,你所面对的事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危险人物——凌霜教教主?” “……不,你确实就是这样。”武天峻道。 “二弟,不要被她的话迷惑了,”武天潇道,“凌教主,你也是凡人,难道你真的不肯控制自己?” “我?”凌清漪说,“我可不需要一个被自己国家抛弃的人这样教训我。” “凌教主说得对。”武天潇说。 “哦?”凌清漪好奇地打量着他,“你现在又在耍什么把戏?” “没有任何把戏,”武天潇道,“你就是对的。我确实被霄寒国永远驱逐了,但是,我还是我。” “你想说什么?”凌清漪问。 “只是凌教主,你可知道,你是谁?”武天潇问。 “呵呵,奇怪的问题,”凌清漪道,“我不是已经说了,我就是凌霜教教主。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你以为你的皇子身份,真的是挡箭牌?别天真了!” “我从来没有那个意思……”武天潇说。 话没说完,武天潇就被凌清漪的剑指着喉头。 武天潇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她那指向自己的剑,他已经冒出冷汗。 “如何?怕了?”凌清漪挑衅地问,“你不是尊贵无比的皇子吗?你难道不知道,这纷乱的武林中,凌霜教的决绝狠毒吗?” “……凌姑娘若想发泄,那就发泄到我身上吧。”武天潇平静地说。 “大哥?” “你!”凌清漪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凌姑娘,你若有什么怨气,就拿我撒气好了。”武天潇看着她的双眸,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你……到底想怎样?”凌清漪似乎有些犹豫了。 “你可能在想,我在搞什么鬼?”武天潇替她说道,“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凌姑娘也是人,也有需要发泄的时候……” “够了。”凌清漪打断他,“别说了。” “但我说的没错,不是么?”武天潇道,“凌姑娘……” “叫我‘教主’。”凌清漪微微恼怒道。 “怎么?难道你就不能承认,你也是凡人?”武天潇问道。 “你想死吗?”凌清漪的剑进一步逼近了他,武天潇颈部的皮肤已经沁出血来。 “大哥!”武天峻喊道,“别跟这个疯子讲理了!” 武天潇现在连发声都很困难。 “你将跟我讲理?”凌清漪轻蔑一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武天潇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 “这样佯装平静,也是没有用的,你的内心早已溃决成河了。”凌清漪恶毒地说。 武天潇不为所动。 “大哥!”武天峻道,“凌教主!你这是何苦!快放开他!” “我可不屑于听从你的命令。”凌清漪说着,一直用她那戏谑的眼神直视着武天潇。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挥之不去 凌清漪将剑收回了一点点。 “难道说服你放弃追杀柳泉奕,就这么难么?”武天潇终于发声道。 凌清漪说:“我说过了,放弃杀死柳泉奕可以,但条件是交出荆秋水。” 武天潇断然拒绝道:“不能将秋水置于危险中。”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凌清漪说。 “告诉我,为什么?”武天潇问,“为什么是秋水?” “看来她对你很重要啊,”凌清漪淡然笑道,“没有为什么。” “告诉我!”武天潇喊道。 “喊也没有用,”凌清漪道,“荆姑娘至少还有点耐玩的劲头,你们其他人真是差劲透了!” “你!”武天峻听了这话,十分恼火。 “凌教主,何必和我们过不去?”武天潇仍用平稳的声音劝道。 “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凌清漪说。 “若我没弄错的话,”武天潇说,“凌霜教的作风,世上能了解的人,真是太少了。” “呵呵,或许的确如此。”凌清漪出人意料地笑了。 金娇站在武天峻身边,有点胆怯地看着凌清漪。 “凌姑娘,你为何执着于秋水?”武天潇问道。 “真是个木呆呆的家伙,”凌清漪道,“荆姑娘那么聪慧清秀,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木讷又迟钝的家伙呢?” “凌姑娘?”武天潇略感吃惊,“难道……你知道关于秋水的什么事吗?” 难道是连我都不知道的事吗?武天潇想。 “呵呵,我当然很了解你口中的秋水啦。”凌清漪笑眯眯地说,让人分不清她是否真是在开玩笑。 像她那种性情的人,应该不会乱开玩笑的。 但是,她有如此难以琢磨,谁能猜得透她呢? “凌教主,”武天潇道,“回头是岸,我们仍然可以帮你……” “你懂什么!”凌清漪怒道。 “帮你,脱离这一片黑暗。”武天潇郑重其事地说。 盯着他认真的样子,凌清漪突然笑了:“你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我是诚心想要帮您的。”武天潇说,“我们都是。” “别净说这些好听的话,来麻痹我了。”凌清漪道,“那边站着的你的弟弟,就对我不满意。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也怕我怕得要死。就这样,你还指望我相信你们?” “但至少,我能向你保证,我是真心想帮你的。”武天潇说。 “也许你并没撒谎,也许你不会骗人,但是,”凌 清漪道,“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就被说服的人呢。” “确实,你不是。”武天潇说。 “怎样?有觉悟了吗?”凌清漪说,“你应该认识到,我是个坏人了吧?” “不,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只是在装坏人罢了,你本性根本不是坏人。”武天潇道。 “你!”凌清漪欲辩难言。 加油啊……金娇心想。 “你这也算是词穷理极了吧?”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武天潇,凌清漪道,“怎么,还对我有希望么?” “凌姑娘只是需要被拯救罢了。”武天潇说,“从这片黑暗中,被拯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凌清漪问他。 “这片黑暗的深渊,”武天潇说,“残忍地压住了你清澈通透的灵魂。” “别给我这种空幻的期冀,”凌清漪道,“你不配评论我。” “你是知道的,”武天潇看着她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们两人是怎么回事?”武天峻问。 “嘘!阿峻你别出声。”金娇小声对他说。 “凌教主,我愿意帮你,而且,金姑娘也是个温暖的人,她愿意帮助在黑暗中挣扎的人。”武天潇对她说,“我们会一起走出这片黑暗的。” “哈哈哈……”凌清漪说,“皇子大人,莫名其妙地说着要拯救我的话,真是好笑啊!” “一点都不好笑,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武天潇说。 “你迷惑敌人的伎俩,在我这里行不通的。”凌清漪对他说。 “恐怕只是凌教主对我缺乏基本的信任罢了。”武天潇说。 “哦?那你说说看,我为何要信任你?” “只有信任我,我们才有希望一起走过这片黑暗。”武天潇对她说。 “你们现在滚出这里的话,”凌清漪低下头,用完全没有温度可言的声音说,“我倒是可以饶你们一命!” “凌教主的逐客令下得真不客气啊。”武天峻讽刺道。 “阿峻……”金娇在他一旁小声道,脸上写满担忧。 “……凌姑娘,”武天潇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想这样?” “就这样把主动权交给我,真的好吗?”凌清漪反问他。 “怎样才能让你满意?”武天潇问。 “你傻吗?让我满意,那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吗?”凌清漪道,“你应该感谢我的直接和坦诚。” “是啊,”武天潇不禁讽刺道,“凌教主真是太有诚意了。” “呵呵,我的仁慈和恩怀,你们还没见识过呢。”凌 清漪说。 “鄙人未曾领教过。”武天潇说。 “若我杀了你也成。”凌清漪再次举剑,“啊!” 凌清漪的手腕被一支飞来的梅花镖狠狠击中,她手中的剑落到了地上。 “天峻!”武天潇看向弟弟,“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武天峻道,“大哥,我若不再做点什么,你就要被她给剁了!” “呼……哈……哈哈……”凌清漪弯下身,然后直起身子。 剑已经回到了她手里。 “竟然敢对我出暗器,胆子不小啊。” “……凌教主,我别无选择,你已经要伤害我大哥了。”武天峻对她说。 “呵呵,一般情况下,”凌清漪看着流血的手腕说,“我是会要了你的命的。不过……” “不过?”武天峻试探着问。 “留着你们几个,应该会很好玩吧。”凌清漪说,“滚吧,今天我没兴致跟你们玩。” 武天潇、金娇和武天峻,终于离开了凌霜教。 “我们竟然能活着出来啊……”金娇感到一股寒意袭过全身。 “这个地方真是太奇怪了,处处都藏着冷意。”武天峻道。 金娇刚才差点被凌清漪用剑刺伤的情景,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好在武天峻及时出现、保护了她。 对此,金娇主动抱住了武天峻。 武天峻微微感到惊讶。 “这是怎么了?”武天峻问。 “还用说吗?”金娇抱着他说,“谢谢你救了我!” “啊,这件事啊,”武天峻笑着说,“没什么。” “谢谢你……”金娇放开了他,正视着他的双眸,道。 看着金娇红彤彤的脸,武天峻笑了。 “现在,我们回去找秋水和柳公子吧。”武天潇说。 “是啊,不知道为何凌清漪会对秋水感兴趣。”武天峻说。 “她不是已经过说了吗?”金娇道,“意思就是,看得起秋水,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认为她有所隐瞒,”武天潇说,“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大哥,你想多了。” “是吗?在凌清漪周围,多些顾虑,总是好的。”武天潇说。 “你真是太杞人忧天了,学学我,多自在!”武天峻说。 “二弟,你已经够让人操心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武天峻噘嘴道。 “哈哈,阿峻这个样子,真像个孩子。”金娇笑着说。 “……有吗?”武天 峻道。 “不过,看来我们还是没能顺利说服凌清漪。”武天潇说。 “果然,我们理解不了她的思维吧?”金娇有些沮丧地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家伙太离奇了。”武天峻说。 “离奇?”金娇看着他说,“难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就不离奇?难道你以前目睹的驱魔就不离奇?相比之下,凌姑娘只是脾气怪了一点,性子倔了一点。” “阿娇,我怎么听着像是你在对她开恩啊?”武天峻问。 “怎么?难道我就不能仁慈了吗?”金娇反问。 “对于凌清漪这样的人……”武天峻道。 “对于凌清漪这样的人,更需要额外关注。”武天潇说。 “大哥?”武天峻道,“连你也……” “我同意金娇,”武天潇说,“你是知道我的吧?” “大哥,你可不会随便就同意谁啊,”武天峻说,“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类型。” “二弟,你不也是如此吗?” “呵呵,算是吧。”武天峻半笑着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金娇问。 “先回到琴圣那里,”武天潇说,“若凌清漪真的要对秋水下手的话,我得在她身边保护她!” “武天潇果然是个可靠的人啊!”金娇赞赏道。 “难道我就不可靠了?”武天峻问她。 “你?你总是那么油嘴滑舌的……”金娇说,“不过,刚才的你,很帅呢。” “真的吗?”武天峻竟然有些脸红。 “笨蛋,只是随便夸你一下,别那么自得了好不好?”金娇道。 “哈哈,你们两个……”武天潇笑道。 总之,刚才武天峻保护自己的帅气样子,就在金娇心中,挥之不去。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能给我这种感觉了。金娇想。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会 “柳公子?天色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荆秋水在自己房内,看到了前来的柳泉奕。 “剑生他已经睡了,”柳泉奕说,“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会为了我这么做。” “宋公子是很担心你的,”荆秋水道,“柳公子,一直以来我跟你在一起居住这么多年,你们之间的感情有深厚,我是看得很清楚的。” “是啊。”柳泉奕似乎认同她的话。 “你怎么回来找我呢?”荆秋水问。 “我不能来找你么?”柳泉奕道,“秋水,我们不是像家人一样了么?” “是的,没错,”秋水道,“快请坐。” 柳泉奕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荆秋水也从床上来到桌前坐下。 “在你心里,我就想一个兄长,是吗?”柳泉奕问。 “是啊,”秋水道,“你不是很清楚吗?” “这么晚了来打搅你,不好意思。” “你怎么一下子客气起来了?”秋水问道。 “剑生已经睡了。”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秋水道,“你是不是累了?哪里不舒服吗?这么健忘?” “没有,我没事……” “你的脸色不太好哦,”秋水道,“你一定是有什么事吧?宋公子让你着急了?” 柳泉奕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感到有些困惑。” “那就跟我谈谈吧,”秋水道,“你也知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什么事能困惑琴圣你呢?” “自然是剑生啊。” “因为他受伤了?” “因为他替我几乎付出了生命,”柳泉奕说,“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一定打搅你了吧?” “没事的,说吧。”秋水道。 “多谢你能倾听我的这些事……” “哪里话,我们就是家人嘛。” “是啊,我不否认,剑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柳泉奕道,“你也明白的吧?” “明白,是指什么?” “……没什么,”柳泉奕最终选择没说出口,“只是……我看不下去,他为了我这么卖命,我实在是有愧于他。” “柳公子想怎样解决这番心事呢?”荆秋水问道。 “我……”柳泉奕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荆秋水等待着他继续说。 良久,柳泉奕才开口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公子?” “秋水,我和他之间,唯一了解情况的人,就是你了。” “其实我也不那么了解情况…… ” “但是,唯一有任何一点头绪,知道任何事的人,就是你了。” “那柳公子的意思是?” “帮帮我。”柳泉奕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她。 “柳公子?” “剑生他,对我的作用和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柳泉奕接着说,“我,很害怕这股力量。” “柳公子……”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害怕我会失去自我。” “没那么严重吧?”秋水安慰他说,“在我看来,你还是你啊。” “可能我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吧!”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不想失去剑生,但我又很怕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变得不像我自己。” “失去自我吗?” 柳泉奕道:“是的。” “难道你不能直接跟宋公子说吗?”荆秋水问他,“诚实一点,是最好的办法。” 柳泉奕摇摇头:“不会的,他那个脾气,听不进去的。” “你确信?” “当然了。” “这样啊……”秋水若有所思,“那么,用激将法的话,只会让事情更糟吧?” “我也不会用激将法,更不会说俏皮话。” “呵呵,他倒是不需要那种俏皮话去逗他,”秋水道,“给我感觉,宋公子是个坦荡的好男人。” “我真是蠢啊,”柳泉奕忽然苦笑道,“竟然会找秋水你来谈这么无聊的问题,你一定烦了吧?” “哪里,既然柳公子需要找人谈,那么,我还是很高兴你选我的。” “是吗?感觉像是安慰我的话啊。” “呵呵。”秋水道,“没有的事。” “秋水,这样问也许有些不妥,但是,”柳泉奕道,“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公子,难道,你对他……” 荆秋水心跳加速,呼吸有些紧促,看来是紧张了。 “秋水?”柳泉奕唤道。 “怎么了?” “武天潇……是吧?那个人的名字。” “怎么了吗?” “你……对他……” 秋水微微一笑,抢在他前面说:“对啊。” “什么?” “我和他,应该不仅仅是朋友吧。”秋水微微脸红道。 “哦?真是这样?”柳泉奕温和笑道,“那还真是恭喜你们。” “这话说得太早啦。” “秋水,你眼光那么高,能入你眼的男人,一定都是了不起的男子汉。” “你这样太夸他了,”秋水道,“可别让他听到啊。” “秋水……” “言归正传,你和宋公子怎么样了呢?目前你就打算一直把宋公子留在这里吧?” “我总不能把他抛弃在街上吧?” “自然不会那样,”秋水道,“让他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你也能多陪陪他。” “果然还是秋水懂得我的意思。” 秋水低头笑道:“不过,比起宋公子,还是他更深得你心吧?” “嗯?” “你是知道的吧……”秋水说,“我小时候,对你……” 柳泉奕没有回答。 “啊,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真是笨蛋,又提起这种事了。”秋水苦笑道。 柳泉奕没有作答。 “真让人尴尬,”荆秋水继续道,“忘了我说的话吧。” “秋水,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奇怪?” “我过去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崇拜着你。”秋水道,“但是,果然我们不合适吧?” “原来是指这个啊,”柳泉奕轻柔笑道,“我也很欣赏秋水的。” 秋水等着他说下去。 “不过呢,我觉得还是武公子比较适合秋水你哦。真的。” “是啊……” “那是过去的事了。” “没错,我已经完全释怀了。”秋水坦言。 “我现在……” “要考虑的,是宋公子。”秋水替他说完。 柳泉奕直视着她:“秋水,也许这样问很不妥,但是……” “没有什么不妥的,柳公子,我会尽力站在家人的角度替你分析问题的。” “那我就安心了。”柳泉奕笑着说,“所以,秋水的意见呢?” “我一般是欲擒故纵的类型。” “就像你现在对武公子那样?”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 “秋水,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柳泉奕道。 “是啊。我的意见呢,若是你的话,”秋水道,“还是牢牢把他拴在身边吧!” “也就是让剑生住在这里是吧?” “这个不用说,谁都知道的,”秋水道,“怎么到了琴圣你这里,就这么别扭?” “我?” “对啊,扭扭捏捏,瞻前顾后,完全没有你往日的潇洒风范嘛。” “啊,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太让我不知所措了。” “宋公子的魅力可真大啊,”秋水如实说着,没有一丝讽刺的意味,“能把琴圣大人迷得这么神魂颠倒。” “说、说 什么呢,秋水。” “但是你脸红了哦。” “真是的,什么都躲不过你啊。”柳泉奕笑道。 “你看上去脸色真的不太好呢,”秋水问,“真的已经成了心结了吗?” 柳泉奕握住了秋水放在桌上的那双手。 “柳公子?”秋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你怎么了?” 柳泉奕似乎很难受,但忍着没有说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秋水问。 柳泉奕深埋下头。 “喂,别吓我啊,”秋水道,“只是宋公子而已啊,你又不是不了解他,他一定会没事的。” “秋水,谢谢你的乐观,但是,这一次,我不觉得他能挺多来。” “我听错了吧?”秋水问道。 “什么叫‘只是宋公子而已啊’?”柳泉奕抬起的望向秋水的双眼中,夹杂着痛苦和愤怒。 “我……抱歉,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只是……本想鼓励你来着。”秋水道。 “秋水,至少你是真实的。”柳泉奕握紧了她的手,眼中充满了感激。 “柳公子……”秋水第一次见到柳泉奕这么脆弱的样子,不知该说什么好。 往日潇洒倜傥的琴圣,如今却颓废成这样。 平日那个清高的君子柳泉奕,如今竟然几次动情,可见宋剑生在他心里的位置。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成天活在恐惧之中,因为不敢承认内心对他的感觉……我真是懦弱啊……啊,对不起,有对你说了奇怪的话,秋水你本来不需要听这些的……” 秋水不太会安慰人,但仍然举起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让他好受些。 “秋水?”这一幕,却被门口的武天潇撞见了。 秋水听到武天潇的声音,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天潇?” 然而秋水和柳泉奕之间看上去过于亲昵暧昧。 武天潇投向秋水的双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然后立刻向相反的方向跑掉了。 “天潇!”你误会了。秋水心想着,急忙起身追赶。 一定要跟他解释!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探望 满春楼。 “小姐,这次的演出也很精彩呢。”月羽说道。 “谢谢。”白千羽只说了简短的两个字,没有任何情感。 “小姐人虽美,确实这么不善言辞。”白千羽身边一位绿衣少女说道。 “素羽!”月羽斥责她道,“你真是太口无遮拦啦!” “反正就是这样子的嘛……”素羽说。 白千羽没有理会,而是独自走到了不远处的红雀那里。 “你很棒,白千羽。”红雀微笑着对她说。 白千羽却没有看向红雀,而是将目光聚集在了她身后的人身上。 红雀转过头。 门口处,站着一位茶黑色发,浅棕眸的女子,腰间挂着一把剑。 “你认识她吗?”红雀低声问白千羽。 “不认识。”白千羽没有将目光移开。 “她的气场,很不同呢。”红雀也感觉到。 女子走上前,对红雀说:“满春楼的红雀和白千羽吗?真是好漂亮的人呢!” “请问你是……”红雀身边的丹华问道。 “啊,真是失礼,我是仙熹。”茶黑色发的女子说道,眼睛看着白千羽。 “仙熹?”红雀道。 “凤宫。”白千羽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凤宫派来的啊……”红雀低声道,然后对丹华说,“你和月羽、素羽,你们先退下。” “哎?小姐?”丹华吃惊地说,“外人是不可以随便和小姐你们谈话的……” “叫你们退下就退下。”红雀没有发火,但口吻不容置疑。 “是、是!”丹华不敢看小姐,只好立刻退下了。 “我是前来探望你们二位的。”仙熹微笑着说。 “其实是替凤宫来打探消息的吧?”红雀一语道破,站在白千羽的前面,直面着仙熹。 “啊呀,红雀怎么这样不给人面子呢?”仙熹仍然面带笑容。 “你腰间的那把剑,应该不是摆设吧?”红雀道。 “果然,你是比较强势的那个。”仙熹用更低沉的声音说。 “什么?”红雀问。 “白千羽,据说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看来真是如此。”仙熹看向白千羽。 白千羽没有说话。 “你不是正面对着我么?”红雀问仙熹。 “呵呵,红色张扬如你,果然难以令人忽视。”仙熹说着奇怪的话。 “……我听说过凤宫。”红雀道。 “是吗?那这样就好办了。”仙熹道,“能节省我不少时间呢。” “你为 何而来?”红雀问。 “我确实想代表凤宫,来了解些信息。” “竟然还有凤宫不能了解的信息吗?”红雀道。 “呵呵,红雀姑娘,这样说话对你可没好处哦。”仙熹笑容不减,但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红雀自然不想找麻烦,对方可是呼天唤雨的凤宫。 红雀道:“……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们会尽量帮你弄清楚。” “这就对了。”仙熹笑道,“我们凤宫办事也不是粗俗鲁莽之人,所以,这次请您多多配合。” “你有什么想问的?”红雀道,“非要找我们两个不可?” “确实呢,你们两位,是这里的大红人,也是云叶城整个暗线链条中的大红人呢。” “……凤宫应该对我们了如指掌吧?”红雀问。 “是呢。”仙熹道。 若不想让我们知道,哪怕凤宫并没掌握多少信息,也会这么说的。红雀心想。 “请讲。”红雀道。 “……你们二位,真的满意这里的生活吗?”仙熹问。 “哦?难道凤宫会对我们的生活感兴趣?”红雀反问。 “请回答。” “……还可以,对吧?白千羽?”红雀道。 白千羽没说什么,而是看向仙熹。 仙熹仍然微笑着。 看不出一丝破绽。 红雀和仙熹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仙熹说:“你们有没有替凤宫做事?” 白千羽面无表情。红雀则微微睁大了双眼。 “你没听错,”仙熹道,“你知道的吧?你的表姐就是我们凤宫的人。” “阿贞姐姐,独立又强大,”红雀道,“小女子德行不够,不敢成为凤宫的人。” “你太谦虚了,红雀。”仙熹道,“替我们凤宫做事,是多大的荣誉,你可知道么?” “就是因为荣誉太大了,所以我们两个青楼女子,做不来的。”红雀道。 “那为什么你表姐就做得来?”仙熹问。 “阿贞姐姐能力强,人又聪明又有魅力,是我们所不能比及的。”红雀说。 “这可不像是满春楼头牌的口气啊。”仙熹说。 “你们凤宫的本事,那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红雀说,“满春楼,哪里攀比得上?不敢,万万不敢。” “这话倒是没错。”仙熹说,“然而,若我们就是看上了你们两个呢?” 红雀微微皱眉。 白千羽双眼看向仙熹,却没有看着仙熹。 “我明白了,你们不想替凤宫办 事,是吧?”仙熹说,“根本没有这个意愿。” “我们配不上凤宫。”红雀道。 “你还真是固执。”仙熹说。 “彼此彼此。”红雀道。 “呵呵,”仙熹笑道,“这样吧,你和我比试一场,若输了,就得听我的。” “……就算你是凤宫,这样也太霸道了,”红雀说,“我没有听从任何人的习惯。” “你不会那么傻吧?”仙熹道,“竟然真的与凤宫的人对抗?” “你认为呢?”红雀问,“你说呢?” “……我还不了解你呢,红雀。” “所以说,你想赌一把吗?”红雀问。 “真是强势啊,不过这个脾气,真的会让你吃亏的,”仙熹说,“尤其面对我这样的对手时。” “……若事情可以不闹大的话,”红雀说,“我也不想砸满春楼的场子。” “我也这么认为。”仙熹说,“要不,我们到外面去谈谈?” “不必了。”红雀道,“仙姑娘,请回吧。” “我怎么能就这样打道回府?” “你还想怎样?”红雀说,“你在这里,已经妨碍我们的生意了。” “一个青楼女子,竟然敢这样使唤凤宫的使者吗?”仙熹故意说。 “你有什么问题?为何跟我们过不去?”红雀道。 “呵呵,红雀,你真的认为,你若没有一丁点儿价值,我会来找你吗?” “……你想要什么?”红雀问。 “你和白千羽替凤宫做事,”仙熹说,“就一档差事。当然,事件办成后,你们会被赐予丰厚的奖赏。” 红雀盯着她。 “当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哦。”仙熹补充道。 “什么事弄得那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还要特地派出一个信使?”红雀问。 “这个嘛……”仙熹道,“红雀,你也是有才的女子,何不好好看看这封信?” 红雀拿过仙熹手上的那张纸。 红雀迅速扫了一遍内容,然后将纸递给白千羽。 “看来,你们很了解我们的长处和短处嘛。”红雀道。 “那是当然的。”仙熹说。 “和你比试就不必了。”红雀道。 “我还蛮期待的呢。”仙熹说。 红雀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厉害。” “你竟然会说这种灭自己威风的话?”仙熹道,“不过看来,你们还是有点脑子的。” “怎么说话呢?”红雀不满。 “呵呵,看来宫主是没有看错你们, 有个性,而且也有两下子,不过,还得看你们能不能办成这件事,然后再评价。”仙熹道。 “仙熹,”白千羽突然出声,“你不是总和神佑一起行动么?” 仙熹似乎没有料到白千羽会这样说,但马上答道:“呵呵,原来白千羽你对我略知一二啊。” 白千羽没有说话。 “没关系,反正经过这件事之后,就能看出你们的能力了。”仙熹说,“当然,请不要忘记,我们是会给你们丰厚的赏赐的!” “我们才不再乎那种东西。”红雀说。 “那你们在乎什么?”仙熹说,“名声?地位?” “不,我们就这样自由自在,就很好。”红雀说,“若可能的话,还是希望拒绝……” “但这不可能。”仙熹打断她,“你们不能拒绝凤宫哦。” “……看来是不可能了。”红雀说。 “是啊,既然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就好好把握住吧!”仙熹说完,笑着离开了。 “真是个傲慢的家伙。”红雀道。 “红雀?”白千羽出声。 “没事,别怕,这种人只不过是虚晃作势罢了。” “可……” “不……她确实有些实力的。”红雀终于承认,“但是,这点事,难不倒咱们的!” “红雀,你依然那么乐观。” “这种时候,只有积极、打起精神来,才行啊。” “说的也是。”白千羽道。 “你已经准备好了么?白千羽?”红雀问她。 “我们去换衣裳吧。”白千羽说。 二人换了衣裳后,离开了满春楼。 “晚间的场子不做了吗?”白发女子问红衣女子。 “虽然我们很受欢迎,但也多少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身子了。美容养颜,才能细水长流。”红衣女子道。 “也是呢,尤烨。”白发女子说。 “怀陌,你怎么看这件事?” “很无聊,”怀陌说,“但也得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共鸣 “天潇!”秋水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来。 武天潇内心很乱。 “天潇!听我解释!”秋水来到他的面前,说道。 武天潇别过脸去,装出听不见她说话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武天潇,秋水内心略感崩溃。 “拜托你,听我解释。”秋水说。 武天潇沉默不语,没有反应。 “既然你这样,那就好好听我解释吧。”秋水道,“我和柳公子之间什么也没有,真的!” 武天潇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看秋水。 “……好吧,我承认,我年少时曾经憧憬过他。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秋水道。 看着武天潇不理会的样子,秋水似乎是认了,自顾自地说道:“你还是多少了解一下我们之间的事吧,否则你更会误会我们。 “我小时候,很早就没了娘,后来又失去了父亲,柳公子可谓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我有养育之恩,所以,我对他有着绝对的敬重……” “刚才似乎被误会了……”柳泉奕仍然在秋水房内,“秋水应该会解释清楚的。我现在还是去找剑生吧。” 柳泉奕来到宋剑生所在的房间。 “还在睡着吗?”柳泉奕看到宋剑生在床上正闭着双眼。 他悄悄走到床前,看着他安详的睡相。 “没想到你平时那么毛躁,这个时候看上去却意外的平和呢。”柳泉奕悄然笑道。 “所以,天潇,你明白了吧?我和他之间,真的只有亲情啊。”秋水说。 武天潇睁开了眼睛,但仍然皱眉。 “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没用呢?”秋水靠近了他。 “……不想知道。” “什么?” “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武天潇艰难地张开口。 “那就不要知道。”秋水说。 “你……” “怎么了?你和我,像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难道不值得珍惜吗?” 武天潇没有回答。 “没想到我会对你的反应这么敏感啊。”秋水苦笑着自嘲。 “秋水……” “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人如此上心的。” 武天潇淡淡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关切。 “真是的,我怎么会这样子呢?”秋水道,“你说呢?天潇,我为何是这样子的呢?” “有什么不好么?” “这样子,真是很难办,说真心话,我有些害怕。” “害怕?” “是啊,”秋水不禁想到了刚 才柳泉奕的话,“我害怕自己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怎么会呢?” “我这样子,跟以前那个冷漠的我,根本不一样啊。” “你这样就是你啊,这不是很好吗?”武天潇似乎试图在安抚她。 “不是的,你难道感受不到吗?你自己,也在变化了吧?在我身边的时候……” 武天潇没有回答。 秋水说的没错。 他确实在秋水身边的时候,能感到自己心跳加速,而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这还真是一件令人细思极恐的事,他可不想被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然而,秋水却能如此轻易的让他担心、受怕。 “你不怕吗?”秋水问他。 武天潇沉默了。 “阿娇,原来你在这里。”武天峻走了过来。 “你看这草地里的小草,长得还真是青翠茂盛啊。”金娇说。 “怎么了?小草也能看出点什么吗?” “顽强的生命力,”金娇淡然笑道,“我可能终究会被魔给吞噬了。” “你在说什么?”武天峻皱眉,“别开这种蹩脚的玩笑。” “不是啊,你想想,你也知道的吧,我体内的魔力……终究是受不了我控制的啊。” “我们去找宗璴,找懂幽幻术的人,一定能帮你的。”武天峻对她说。 “我可没有那么强的自信……” “阿娇!”武天峻厉声说道,“不许你放弃,懂吗?” “我情不自禁地感到不好受,”武天潇对秋水说,“我……无法压抑这种情感。” “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秋水说。 那当然。武天潇想。 “怎么了?终于打算理会我了吗?”秋水问道。 “我会为你吃醋,看来我真是变了。” “嗯?” “我以前,一直是个清淡寡欲的人,没想到如今,却被世俗的红线所缠绕。” “呵呵,这算是你我的尘缘吧!” “或许吧……” 秋水静静地看着他。 武天潇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投向远方。 秋水轻轻地靠了过来。 她的头靠在天潇的右肩上。 “左肩上的伤好些了吗?”秋水轻柔地问。 “还好。” “你真的还好吗?”秋水问道,“你看上去,好像很不安。” “……没有的事。” “天潇?不要骗我,我很灵敏的。” “……你还真是太敏锐了。”武天潇 道。 “呵呵,所以说,告诉我吧,让我也替你分担一些吧。” “秋水,我不要紧的。” “你啊,偶尔也依靠我一下吧!” 武天潇陷入了沉默。 “天潇?” “嗯?” “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 “骗人。” “你想听什么呢?” “告诉我实话。” “我担心。” “担心什么?” 武天潇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担心,我会失去你。” 秋水抬起头,看向他:“为什么?” “没什么,很蠢吧?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没任何意义。” “是啊,真是够蠢。不过,你也应该听从你的感觉吧?你是不是有什么拿不准的事?” “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呢?” “天潇?”秋水的双眸微微睁大。 “……算了,不要理会我。” “没有,我觉得,你这样坦诚才是好的。” “那请你告诉我。” “天潇,我……”秋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我很特别的、很重要的朋友。” “朋友?” “应该是比朋友还要深一点的关系……” “你还真是平静啊。”我以为你会脸红呢,看来秋水还是将情绪控制得很好啊,真难得。武天潇想。 “怎么了?” “不,没什么。” “虽然我看上去很平静,但是,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只是不那么爱表现而已。” “我理解的,我也一样。”武天潇对她说。 “剑生,你怎么这么傻?”柳泉奕看着睡着了的宋剑生,道,“真是笨啊……为了我,去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床上的人没有反应。 “……我不许……”柳泉奕说,“我不许你死。” “阿娇,你怎么了?”武天峻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黄衣少女。 “没什么,经历了那么多血腥的事,我只想这样靠着你,静静地待一会儿。” “阿娇?”武天峻微微吃惊,“你怎么今天这么多愁善感?” “不行吗?”金娇道。 “难道只是看到了小草,就触景生情了吗?” “我只是觉得,人生苦短,加上我被魔附身了,今日的和平,不知到了明天,是否就会被混乱所取代……” “不要说了,”武天峻打断她,“明天是未知的,现在你在我身边,这不是很好吗?” “是啊,太美好了,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喂喂,我们可没在做梦啊。”武天峻说。 “秋水,也许是我想多了。”武天潇说,“我选择相信你的话。” “那就好……其实你的反应也很正常。”秋水说着,神情明显安心多了。 “那么,你打算一直在澄观居住着么?”武天潇问道。 “呵呵,我看柳公子会全力去照顾宋公子的。而我,这里只不过是我的家……仍然是我的家。” “……我明白了。” “你会理解的吧?这里可是我长大的地方。”秋水对他说。 武天潇点点头。 “我刚才真的很揪心,若你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一定会绝望的!”秋水道,“还好,一切都好了。” 秋水静静地站着武天潇身旁,二人一起看向落日。 夕阳的余晖,很美。 “真美的景色,”秋水说,“若我还能一直像这样,和你一起,共赏夕阳,就太好了。” “是啊。”武天潇说。 秋水的手慢慢抓住了武天潇的手。 二人静静地牵手,气氛十分暧昧。 “我真高兴,现在牵着你的手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武天潇说。 “怎么会是别人?” “就在刚才,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情感。” “那叫嫉妒哦,”秋水淡然一笑,“冷漠如你,竟然会为我而嫉妒,真让我有点高兴呢。” “呵呵,是吗?” “你的手很冰。”秋水说。 “你的手很温暖。”武天潇说。 “你说,平静如我,也会像你一样,为了你而感到妒忌吗?” “不会的,你太超然了,不会被这种无聊的凡人情愫所困扰的。”武天潇说,“这就是你。” “但是,我也向你表达了我的不安,不是么?那种害怕的感觉,你理解吗?” “是啊,所以,你也有可能为我而感到一些常人所有的生气吧?”武天潇看着她,“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吗?” 武天潇搂紧了她。 “天潇?”秋水微微脸红了。 “感觉到了吗?”武天潇问道,“我的心跳?”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帮助 尤烨、怀陌根据仙熹之前给的纸上的内容,去找轩辕府的轩辕珠儿。 “怀陌,你做好准备了吗?轩辕府一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尤烨说道。 “尤烨,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在凌霜教似的。”怀陌说。 “怀陌!不是说好了吗?再也不提那个地方。” “是啊,抱歉呢,尤烨。” 此时,在澄观居的金娇心有灵犀。 “珠儿?”金娇预感到好友珠儿有麻烦了。 金娇便打算独自去找珠儿。 “喂,你要去哪儿啊?”动身前,被天峻发现了。 “我要去轩辕府一趟,珠儿需要我。”金娇道。 “啊?”天峻接着说,“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 “别过来!”金娇说,“我一个人就行。” “别任性了。”武天峻说,“我应该保护你的安全,你忘了吗?” “你……”金娇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阿娇,我们是同进退的伙伴,你同意吗?” “嗯……” “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武天峻说,“一起上路吧!” 于是,武天峻跟着金娇一起去了轩辕府。 “这里就是轩辕府了。”怀陌说。 正当这时,外面走来一位少女。 “你就是轩辕珠儿?”尤烨问。 少女看着她们,问道:“二位是?” “我是尤烨,这位是怀陌。”尤烨诚然道。 “你们来贵府有何事?” “我们是来找轩辕珠儿的。”尤烨说。 “我就是。” “……轩辕姑娘,”尤烨说,“你可知道,如今你们府内出了大事?” “你说什么?”珠儿惊叹。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果然,府中的人都想把你蒙在鼓里呢。”尤烨说道。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轩辕珠儿已经开始冒冷汗,这个陌生女子令她感到不安。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轩辕府已经被凤宫盯上了哦。”尤烨继续说。 “凤宫?”与金娇关系亲密的珠儿,当然知道凤宫。 “那可是相当不好惹的对象哦。”尤烨说。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人?随便对我们轩辕府这样指责?”珠儿有些恼怒了。 “凤宫就是想知道你的事呢。”尤烨说。 “难道……你是凤宫派来的?”珠儿问。 “轩辕府欠着凤宫的东西。”怀陌说。 “是啊,你身为贵府的当家 ,难道真的想让我们相信,你对此一无所知?”尤烨说。 “你说的事情,我前所未闻。”珠儿说。 金娇和武天峻到了轩辕府,果然看到珠儿面对尤烨、怀陌很为难。 尤烨想拿轩辕府的名誉威胁她,却被及时赶来的金娇阻止。 “这不是尤烨和怀陌么?”金娇上前道。 “嗯?你是……金娇?”尤烨道。 “你们为何来缠着珠儿?”金娇问道,“轩辕府的名声,不是那么好被玷污的。” “阿娇!你说的没错。”珠儿说道。 “金娇和武天峻?”怀陌出声。 “原来你还记得,”武天峻出声,“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阿娇,你认识她们?”珠儿问。 “是啊,尤烨和怀陌,非常强的一对儿。”金娇说,“找珠儿什么事?” 嘁……来了难缠的家伙。尤烨想。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来给轩辕姑娘提个醒儿。”尤烨道。 “发生了什么事?”金娇问。 “她说凤宫似乎盯上了轩辕府。”珠儿道。 “凤宫?”金娇看向尤烨。 尤烨道:“我们可是消息灵通的,这种事当然要秘密告诉轩辕小姐,情报的第一要素就是保密性。” “你这样虽然说得过去……”金娇说,“然而,我还是感觉不太对。” “你刚才的口吻才不是这样的。”珠儿对尤烨说。 “哈哈,可能我们第一次见面,珠儿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尤烨说。 “才不会呢。”珠儿倔强地说,“刚才就我一个人的时候,你们明明不是这样的姿态!” “珠儿……”金娇劝她。 “怎么了?”珠儿问。 “别说了。”金娇道。 “为什么?”珠儿道。 “珠儿,你回府去,这里交给我们。”武天峻说。 珠儿最后看了金娇一眼,然后就走回了轩辕府。 真是碍事又难办的家伙啊。尤烨心想。 “金姑娘,有什么事非要让轩辕姑娘走开?我们可是来找她的。”尤烨说。 “你直接跟我说就行。”金娇说。 “那还真是难办啊,这件事没有轩辕姑娘,真的不好办呢。”尤烨说。 “所以我很好奇,”金娇说,“你们到底是什么阴谋?” “唉,怎能这样说呢?”尤烨道。 “刚才珠儿的意思已经很明了,”金娇说,“你们是想威胁她,是不是?” “怎么 会呢。”尤烨说。 “怀陌,你也同意尤烨的说法咯?”武天峻看向沉默许久的白发女子。 怀陌淡淡地说:“是的。” “怎么了,你们还怀疑什么?”尤烨问。 “不是怀疑,只是想弄清楚情况。”金娇道,“你们为何要威胁珠儿……这和凤宫又有什么关系?” “凤宫自然有凤宫的办事规矩,其他我们就不从得知了。”尤烨说,“轩辕姑娘可是这之中关键的人物,只是我们没想过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为何是珠儿?”金娇问道。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尤烨说,“你应该去找凤宫那个人。” “谁?”金娇问。 “呵呵,不方便说呢。” “凤宫的人?” “算是吧。” “……这之中,究竟有什么秘密?”金娇问。 “金姑娘还真是好奇心旺盛啊。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啊,”尤烨说,“我们只是,谁给钱就帮谁办事,具体什么情况,我们才不会被告知呢。” “既然如此,”金娇说,“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的价钱。只要你们替我做事。” “哦?”尤烨看了金娇一眼,“金姑娘,你还真有魄力啊。” “不行吗?尤烨?”金娇反问,“还是说,你对此人有着近乎执着的忠诚呢?” “别开玩笑了,”尤烨笑道,“只不过,我们不愿得罪凤宫的人罢了。对吧,怀陌?” “是的。”怀陌说。 “那你也不愿得罪麒麟宫的人,是不是?”金娇问尤烨。 尤烨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难道真的要在凤宫和麒麟宫之间选一个吗?”怀陌道。 “我倒希望事情不至于这样,是吧,金娇?”尤烨问。 “我也同意,不过,你们能澄清自己吗?”金娇问。 “啊呀啊呀,在金姑娘眼里,我们就是坏人,而且把我们黑到底了,是吧?”尤烨说。 “我没有那么极端。”金娇说。 “可你就是表现成这样子呢。”尤烨说。 “阿娇,我认为她们并不能为此事负全责。”武天峻说。 “嗯?你什么意思?”金娇问。 “武公子所言有理,”尤烨说,“我们倒是可以把你带到凤宫那里。” “你就不能直接透露那个人的名字么?”金娇问。 “我们是不屑于那种卑鄙行径的,”尤烨淡淡笑着说,“别看我们是青楼女子,我们也是有原则的。” “这样啊? 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金娇说,“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和凤宫串通好的阴谋呢?” “金姑娘,你真是想得太复杂了。”尤烨说,“我们为何要和凤宫串通,还一起来害你呢?” “我不知道啊,你说呢?”金娇道。 “唉,真没有的事,就不要冤枉人家了。”尤烨说。 “……阿峻,你说呢?”金娇问。 “还是给尤姑娘一个机会吧。”武天峻说。 “还是武公子明理。”尤烨道。 “那好吧。”金娇道,“尤烨,拜托你带我们去那个人那里,我们直接问问看就知道了。” “好吧。”尤烨说着,就走到武天峻前面,要带他们走。 “怀陌也一起来吧。”金娇看着怀陌说,“你们两个不要再打扰轩辕府的人了。” “我们不敢违背凤宫的意思,若你能跟那个人讲通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去管这闲事。我们可是大忙人!”尤烨说道。 “我自然会去跟凤宫那个人说的,只要你们说的属实。”金娇道。 “唉,金姑娘,真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尤烨道。 “阿娇,珠儿这里怎么办?”武天峻低声问她。 “只好回来之后再说了,”金娇说,“等一下!我先进去跟珠儿说一声,我们再出发。” 说完,金娇便匆匆进了轩辕府。 “她一直是这么盛情难却吗?”尤烨看着金娇的背影,问道。 “是啊,一直都是个很热心的直肠子。”武天峻道。 “哈哈,那你跟在她身边,真的什么都肯做吗?”尤烨道。 “那是自然,别看她年纪轻轻,其实很坚强,而且,你也看到了,”武天峻笑着说,“她魅力很大。” “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尤烨说。 轩辕珠儿正在自己的闺房中。 “阿娇她怎么突然来了?难道这件事牵扯到了凤宫和麒麟宫?那我该怎么办才好?”轩辕珠儿对自己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解说 金娇进入轩辕府,在闺房中找到了珠儿。 金娇对珠儿说:“我先去调查此事,得到结果后,再回来找你。” “阿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珠儿显然一头雾水。 “看来凤宫认为轩辕府拿了属于他们的东西。” “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所以,你先别担心,等我去凤宫问清楚,再回来告诉你。” “嗯,那,一路小心。” 金娇从轩辕府出来,尤烨、怀陌和天峻正在等她。 “如何?准备好了吗?”天峻问道。 “嗯。”金娇回答。 “那我们走吧。”尤烨说完,开始带路。 金娇和天峻,跟着尤烨和怀陌来到了凤宫。 “这里就是凤宫。”尤烨说。 “这我当然知道。”金娇说。 “站住!来者何人?”门卫喊道。 “我们是来找仙熹的,你去跟她说尤烨和怀陌来找她,她自然会知道。”尤烨说。 其中一名门卫便进去了。 “仙熹?”金娇问,“她就是那个人?” “这一切都给人感觉很复杂,很神秘,是不是?”尤烨说,“你可别告诉仙熹是我说的啊。” 金娇道:“就算不告诉仙熹……” “不告诉仙熹什么?”这时,仙熹已经从凤宫走了出来。 “仙熹!”金娇道。 “这不是金娇么?”仙熹笑着说,“尤烨和怀陌,你们的事办完了吗?” “我们在轩辕府碰到了金娇,”尤烨说,“看上去她和轩辕珠儿是好朋友呢。” “哦?是这样吗?金姑娘?”仙熹看向金娇。 “是啊。我来这里就是想亲自问清你,为何要和轩辕府过不去?”金娇问。 仙熹看了金娇一会儿,道:“看在你和麒麟宫的面子上,金姑娘。事情是这样的:轩辕府拿了我们凤宫的东西,我们要轩辕府还回来。” “那为什么不动用凤宫的人,而是去满春楼找尤烨和怀陌?”金娇问。 “我们凤宫不好直接出马,这种隐蔽的事……”仙熹看着金娇,道,“金姑娘,你可听说过《咏鹤图》?” “听过是听说过。”金娇说。 《咏鹤图》不应该在顾昕那里吗? “《咏鹤图》被人卖给了凤宫,”仙熹解释说,“但又被盗走,结果被发现出现于轩辕府。” 原来,《咏鹤图》在顾昕是谧儿的时候,被人盗了,卖给了凤宫,但又被人偷走,结果现身于轩辕府。 “究竟是谁对 《咏鹤图》如此执迷?”武天峻问。 “顾昕若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很生气。”金娇低声对天峻说。 “不过,好在我们知道《咏鹤图》现在在哪里了。”武天峻说。 “怎么?难道你们不同意《咏鹤图》是我们凤宫的东西?”仙熹问。 “哪里,我们对此没有意见,只是……”金娇说道。 “只是?”仙熹问道。 “只是,轩辕府和麒麟宫交情不错,你们能否放过轩辕府?”金娇问。 “金姑娘,没有人能偷我们凤宫的东西。” “我会帮你把画要回来的,只要你不再派人去轩辕珠儿那里。”金娇说。 “哦?”仙熹似乎在考虑着。 “阿娇,你在说什么?你真的能要回《咏鹤图》吗?”武天峻在一旁低声问她。 “别担心,我了解珠儿,她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金娇低声回答。 “那她父亲——轩辕大人呢?他难道不会想要这宝物吗?很有可能就是他买了这《咏鹤图》啊!”武天峻分析道。 “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仙熹问。 “啊,其实,我若介入的话,应该更有效果,毕竟我认识轩辕大人和珠儿。”金娇说。 “你是说,让我们把凤宫在此事上的主动权,全然拱手让给你?”仙熹问。 “……可以这么说。”金娇道。 仙熹凝视了金娇几秒,然后笑道:“哈哈,不愧是金姑娘,这种提议都想得出来!不过呢,我可不想和麒麟宫过不去。既然你有办法,那你就把《咏鹤图》还给我们。相应的,我们也不会去轩辕府找轩辕珠儿了。如何?” “这个解决办法真的深得我心。”金娇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解释了,金姑娘,拜托你务必把《咏鹤图》换给我们。”仙熹说。 “嗯。天峻,我们走吧。”金娇对天峻说。 “等一下。”仙熹突然又开口。 “怎么了?”金娇转身。 “尤烨和怀陌跟着你们一起去。”仙熹说。 “哎?为什么我们还得一起去?”尤烨问。 “尤烨,怀陌,你们仍然代表凤宫去确保《咏鹤图》被送回这里,”仙熹说,“赏赐自然不会少给你们的。如何,这很公平吧,金娇?” 金娇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天峻说,“阿娇,我们先快点去和珠儿谈谈吧!” 金娇来到轩辕府。 “珠儿,你在吗?”金娇走入珠儿的闺房。 “ 嗯?阿娇?”珠儿坐在椅子上,看到了她。 “珠儿,我已经确实过了……” “然后呢?”珠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你们府内,是不是有一张《咏鹤图》?” “《咏鹤图》?” “你不会不知道吧?” “等一下,你这么一说,我是想起来了,”珠儿说,“近几日,爹爹的书房里,多了一张关于仙鹤的画……” “真的?”金娇惊喜道,“快点带我去看看!” 金娇带着她来到书房。 “果然,”金娇看到了墙上的《咏鹤图》,“你可知道,这《咏鹤图》是谁的东西?” “难道不是爹爹的?” “不,这其实是凤宫的东西,只是被盗后卖给了你父亲。” “怎么会……”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幅画再还给凤宫。”金娇说,“我还得看着点,毕竟这画可是价值连城的珍宝。怎样,你不会介意吧?” “我是不会介意。但是爹爹……” “嗯?” “他若花了那么大的价钱,一定是非常珍视这幅画的。”珠儿说道。 “他不会为了一副画,而置你于危险中吧?”金娇说。 “我、我也不知道……” “算了,你别为难了,总之,你是不希望要这幅画的,对不对?” 珠儿道:“对啊,我可不想让这幅画给我带来灾难。” “那我们把它还给凤宫,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我担心爹爹,会因为花了那么多钱,结果还没得到画,会气坏了身子……” “唉,他出了多少银子,我让麒麟宫全部还给他!行了吧?” “阿娇,”珠儿的眼里盈着泪,“你是说真的?” “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金娇说。 就这样,金娇跟着珠儿来到书房。 “你看,就是它。”珠儿说。 “是啊……”金娇上前,将画拿下来。 “阿娇你小心点……一路保重。”珠儿对她说。 金娇拿着画走出了轩辕府。 “阿娇!你真的拿到了?”武天峻道。 “啊,是啊,”金娇对尤烨说,“这画现在在我手里。因为它太贵重了,我还是一直跟你们回凤宫,确保它回到了仙熹手上,然后再离开。可以吧?” “啊呀,金娇你这是不信任我们呢。”尤烨说。 就这样,他们一起又来到凤宫。 仙熹出来会见了他们。 “这就是《咏鹤图》 ?”仙熹眼中流露出愉悦,“让我看看。” 金娇交给了她。 她打开画卷,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收起画卷。 “不错。真的很不错。”仙熹说。 “那么,凤宫这边,就请不要再去轩辕府了,可以吧?”金娇道。 “那是自然。我们也没什么理由再去了。”仙熹说,“尤烨,怀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些赏钱给你们。” 仙熹走后,尤烨问:“金娇,你是怎么说服轩辕府那个老顽固的?” “轩辕大人并不在场。” “啊?”尤烨不解,“那你怎么拿回来的?他们就让你那样大摇大摆的拿走了《咏鹤图》?” “我会回去和他解释的。”金娇说。 仙熹又出来了,道:“尤烨,怀陌,这些赏钱你们拿去。” 尤烨和怀陌各收到了一些银两。 “呵呵,我还得谢过仙姑娘呢。”尤烨说。 “这件事后,你们就回满春楼去,一切按照以前的样子,去卖艺也好,去表演也好,不要引起任何人的疑心,懂了吗?”仙熹说道。 “呵呵,那是自然,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尤烨说,“若没有别的事了,我们就先回满春楼了。” “你们可以走了。”仙熹说。 尤烨和怀陌走后,金娇问道:“凤宫这下应该满意了吧?” “金姑娘也请回吧,”仙熹说,“我们就不接待您了。” 仙熹说完,走回了凤宫。 “还真是‘好客’呀。”武天峻说。 “别管了,咱们还是赶紧回轩辕府吧,我得亲自跟他解释。”金娇说。 “为了《咏鹤图》而花的钱……那一定是极其庞大的数字啊!阿娇,你真的能从麒麟宫拿来那么多的钱?” “我必须试试看,”金娇说,“我还是先回轩辕府去找珠儿商量一下吧!”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采药 秋水和天潇仍然住在澄观居。 清晨。 “天潇,你今天感觉怎么样?”秋水一出房间,就看了院子里的武天潇。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难道你只在练剑?” “是啊,从午夜一直到现在。” “这样下去,身体是吃不消的呀。”荆秋水说。 “没什么,习惯了。我以前也一直是这样。” “还是不要太勉强了。”秋水说。 “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就是来看看你。” “多谢你的问候,我没事。”说罢,武天潇又开始挥舞起青龙剑。 “真是固执呢。去看看柳公子他们吧!”荆秋水来到柳泉奕的房间。 “现在是不是太早了?会打扰到他们?”荆秋水在房前,停住了脚步。 “是秋水啊?”屋内传来柳泉奕的声音,“进来吧。” “打扰了。”秋水走进屋。 柳泉奕衣着整齐,而宋剑生躺在床上。 “宋公子醒了?”荆秋水看着宋剑生。 “目前还没有。而且他的情况很不稳定。”柳泉奕说。 “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给他看看?” “我这里不会随随便便让人进来的,”柳泉奕说,“秋水,还得拜托你去星白坡一趟。我需要药草。” “你想让我去澄观居北边的星白坡采药?” “是啊。” “我知道了。”秋水说,“以前我们稍有什么风寒,就去星白坡那里采药呢。” “你还记得啊……不过,那里仍然有精怪作祟,你可要多加小心。” “在我的双头剑面前,他们太不堪一击了。” “你还是谨慎为妙啊。” “你想要什么草药呢?” “宁仙草。” “还是你自己熬药吗?我帮你熬吧。” “一起我们不都是这样彼此照顾的吗?” “是呢。”秋水说,“直到今日,你也不愿请郎中来吗?” “我可没钱请郎中。”柳泉奕没好气的说。 “唉,你真是太固执了。”秋水说,“不过别担心,我这就和天潇一起去采药。” “嗯。找到宁仙草后,就带回来给我,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荆秋水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天潇。”她看到了武天潇的身影。 “秋水?” “停下练剑吧,”秋水说,“我们有新任务了。” “什么事?” “宋公子现在状况不妙,琴 圣嘱咐咱们两个去北边的星白坡上采药。” “是吗?”武天潇说,“你可知道那个地方?” “当然,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经常去星白坡采药的。” “有什么准备需要做吗?”武天潇问。 “坡上会遇到会飞的木系精妖,所以,装备和功体都换成金系的,会比较有效。” “明白了。” 二人离开澄观居,来到星白坡。 “这里真是一片青翠啊。”武天潇道。 “是啊,这里就是纯净的自然地带,树精与土地精之间关系很好呢。” “秋水,你仙气逼人,这等级的精怪,难道不会被你吓跑了?” “喂,我有那可怕吗?”秋水说,“他们来找我玩还来不及呢!” “这么说,你是吸引他们的体质?” “只能说,我多少容易被他们发现吧。” “真的吗?这样岂不是很麻烦……” 秋水道:“你若不想我的体香吸引他们,就看看这个。” 秋水手中多出了一个香包。 “这是……” “只要我佩戴了这个香包,它的香气就会盖住我的自然气息,多少可以降低遇到精怪的几率。”秋水解释道。 “还真是神奇。” 现在的任务,就是打怪升级,然后顺利获得宁仙草。 “秋水,这是什么?”武天潇看到一个巨大的绿色树根,比一个成人还粗。 “这是千年老树啊,”秋水说,“这神圣的树,被当地人信奉为神灵呢。” “但是……这里的精怪……难道都……” “都是听从这神树的指令,没错,是有这么个说法。” 武天潇看着秋水:“那我们只要破坏了这树根,这些妖怪都会散去吧?” “那你就等于杀死了这片树林。”秋水说,“何必呢?应该让他们好好活着,而不是赶尽杀绝。” “哪怕他们是害人的精怪?”武天潇说。 “这个自然,人与生物是平等的,万物相生相克,有它的自然规律。你明白吗?” “看来你们非常相信这种理念啊。” “可以这么说吧,”秋水说,“不过,若遇到了攻击我们的精怪,战斗也是必须的。” “这样岂不是很矛盾?” “不是啊,因为我们都是以自然生灵的角度出发的,不是吗?” “……好吧。”武天潇听了这番话,感到自己似乎更清醒了。 “呵呵,我的话有没有醍醐灌顶的效果?”秋水笑道。 “还好吧。” 于是,他们在星白坡上走着,一路上遇到不少木系妖怪,都被他们打倒了。 “我们现在已经来到树林深处,”秋水说,“我还是戴上香包吧。这里的妖怪真的出没频繁,很密集。” “你的体力还够吗?”武天潇问道。 “我没事的。” “那就好。”武天潇说,“你可知道这宁仙草具体在什么地方?” “我没记错的话……继续往坡上走,就能看到了。”秋水说道。 就这样,当太阳高照时,他们才到达上坡。 “真是漫长的一路啊。”武天潇说。 “你看!看到那白色的草了没有?”秋水喊道。 “嗯?那就是……宁仙草?”武天潇立刻上前。 “没错,这个就是我们再找的东西。”秋水伸手将它采走。 “已经得到了呢。”武天潇说,“就这么容易吗?” “是啊,我都说了,这里的生灵还是彼此尊重的,比较友好。” “哪里友好了?一路上不停攻击我们。” “吱吱吱——” “什么声音?”秋水感到疑惑。 二人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绿色的精怪! “这是什么?”武天潇惊叹道。 “看上去是某种木系妖怪……”秋水说。 精怪有六条长长的藤,两只恐怖的黑色眼睛,还有一只血红色的第三只眼。 “呀!”长长的藤像鞭子般攻击过来,秋水及时避开了。 “还真是友好啊……”武天潇亮出青龙剑,“可惜,我是不会让你伤害秋水的!” “天潇!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很熟悉这一带吗?”天潇问。 “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个东西!”秋水道。 “看上去并非善类。”武天潇说。 “只好反击了!”秋水举起双头剑。 怪物发出一阵惊天震地的吼叫声,漆黑的大口中吐出一大片黑色气体。 “这是什么?”秋水感到头晕。 “能迷惑我们,并让我们感到混乱的毒气吗?”武天潇说道。 “太过分了!”秋水念着凌冰决,将天潇和自己的身心牢牢防御住。 “就这样,秋水!这样好些了,起码不会被毒气伤得体无完肤。”武天潇说。 “看招!”秋水速度很快,双头剑朝着妖精砍下。 受伤的怪物发出一阵哀嚎,藤条反射性地将秋水打向一边。 “啊!”秋水被甩到很远的地上。 “秋水 !你不要紧吧?”武天潇立刻上前去扶起她。 “不要管我,快点……制止那个妖怪。” “可恶的妖怪!”武天潇用青龙剑狂烈攻击着。 终于,在武天潇和荆秋水的攻击下,最后的合体技一击,将妖怪彻底击倒了。 “……结束了吗?”秋水道。 精怪消失了。 它曾经在的地方,现在闪耀着一颗硕大的黄色明珠。 “这是什么?”秋水走上前,伸出手,“还有温暖的感觉。” “……小心点。”武天潇说。 “先收起来吧,以后去找人鉴定。”秋水说着,收起了那明珠。 “现在呢?没有这种级别的大妖怪了吧?”武天潇说。 “应该是没有了,”秋水对他说,“我们快点回澄观居吧。宋公子需要这宁仙草。” 二人回到澄观居,走进柳泉奕屋。 “秋水?”柳泉奕坐在床前正照顾着宋剑生,“你拿到宁仙草了?” 秋水将宁仙草交给柳泉奕。 “太好了!我这就去熬药。我刚才已经帮他换了药膏。现在,只要喝下这汤药,他就会好的……”柳泉奕说。 “任务完成了,天潇。”秋水对天潇说。 “是啊……终于……你还好吗?”天潇问她。 “没事啊,怎么了?” “刚才那个精怪……” “真是杀伤力惊人啊,”秋水琢磨着,“我以前可没在星白坡遇到过这么大、这么强的啊。” “难道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而出现的吗?”武天潇问道。 “这个……我目前也不清楚。”秋水说。 “你想跟我一起去探清这件事吗?”武天潇问道,“还是,你更愿意留在这里帮助柳公子?” 秋水说:“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很可能还遇到这种精怪……” “这都是没准的事。”荆秋水说,“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弱者,我完全能保护我自己。” “我也会保护你的。”武天潇说。 “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啦,不需要你的保护。”秋水说。 “即便如此,”武天潇看着她的背影,轻声对自己说,“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秋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比试 柳泉奕拿着宁仙草去煎药了。 “秋水,我们也去院子里吧。”武天潇对她说。 秋水和武天潇来到院子里。 秋水说:“怎样?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武天潇看了看四周,道:“这里幽雅静谧,一片青翠,真是宜人之处,也很适合文人雅士居住。” 荆秋水淡然一笑,道:“别净顾着说好听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么?” “我刚才所言,就是我的看法啊。”武天潇说道。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好吧。”秋水用纤长的手指抚着双头剑的剑身。 “你对你的武器,有一种执着呢。”武天潇一边观察,一边说。 “难道你就没有?”荆秋水反问。 武天潇沉默了一会儿。 “默认了吧?果然,我们习武之人还是有共同之处的。”秋水道。 “你算是说对了呢。” “天潇,我要和你比武。”秋水淡定地说。 “哎?秋水?”武天潇面对秋水突然提出的要求,有些意外。 “怎么,不行吗?”秋水问道。 “不是,怎么会不行呢,既然是秋水你的请求……”武天潇轻声说道。 “你接受了我的挑战,”秋水直视着武天潇,说道,“可不许当逃兵!” “只是,为什么要突然向我宣战呢?”武天潇淡然地笑道。 “没有为什么。” “总之给我一个理由吧?” “没有特别的。”秋水说。 “这就让我不解了,”武天潇说,“我所认识的你,是沉稳平静,甚至是带着几丝冷漠的,怎么会突然对比武感兴趣呢?” “我都说了,没有特别的感觉,我就是想。” “心血来潮吗?” “不行吗?” “不,也不是不行……不像你啊。” “别多话了,”秋水将手中的双头剑摆好架势,“好好跟我比一场!” 真是看到她任性的一面了……武天潇想。 “那我只好奉陪了。”武天潇对她说。 秋水露出一丝微笑。 这样就感到满足了吗?秋水有时候也意外地容易相处呢。武天潇想。 不,不应该说是容易相处……总之,就是这样吧。武天潇默念。 “怎么样?跟我比试,还有精力走神吗?”秋水看着他说。 “既然是和秋水相比,那么,请你先出击吧。”武天潇道。 “还真是君子啊……”秋水说着,然而出手极快。 武天潇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双头剑明着向他冲来! 若不是武天潇反应够快,他恐怕就要被刺伤了! “你!”武天潇立刻提起警觉,“秋水!这么危险的事……” 刚想出口斥责,但当他看到她眼中兴奋的光芒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改口了—— “看来你是认真的了。” “那当然了。”秋水说。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吗?” “是啊,说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了。” “秋水,竟然如此毫不犹豫地攻击我啊……”武天潇说。 “嘿嘿,怎么了吗?难道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荆秋水挂着一丝顽皮的笑容。 “呵呵,你这个表情真是太难得了。为了看到你这样可爱的表情,这种比试,我就接受吧。”武天潇也微笑着说。 “哼……”秋水没有说什么,然而脸微微红了。 秋水这是怎么了呢?在想什么呢?武天潇暗想。 就这样,秋水迅猛地攻击着,架势完全不似以前的那种淡然和超脱,而是激烈地进击着。 武天潇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秋水。 “秋水!你这是怎么了?”武天潇仍然有些措手不及。 “你太慢了!”眼看着双头剑就向他刺过去—— “唔!”武天潇在最后一秒,成功闪开了。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钝化嘛!”荆秋水带着一丝骄傲的笑意,说道。 “今天你真是不同寻常啊……”武天潇说。 “不要因为我是女的,就让着我啊。”秋水说。 武天潇苦笑:“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让着你呢?” “青龙剑的主人,不可能就这点水平。你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处处让着我,这样你会吃亏的。”秋水冷静地说。 “秋水,你哪里都好,就是太爱分析别人了。”武天潇说。 “哪里,”秋水回答,“你真是太自以为了解我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武天潇问。 “你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太自以为是了。”秋水说。 “哈哈,被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武天潇真的笑了出来,“我可从来不曾懂得,你对我这么有意见。” “今天就算是你觉醒的日子吧。”秋水道。 秋水这是怎么了?武天潇暗想。 二人彼此好不让步地刀剑相争着,此处充满了利剑划破空气时的声音。 然而到了后来,秋水明显速度下降了。 看来她也快吃不消了吧……武天潇想。 “秋水,你的精力已经快耗掉了吧?”武天潇提醒道。 “不要分我的神!”秋水现在是完全投入的状态。 不好!这样随便打断她,会让她耗损太多元气的……怎么办才好?武天潇苦思冥想。 果然,保留了体力的武天潇,在目前的状况中,占了上风。 结果他快要赢的时候,武天潇选择了故意放水。 在他有着绝对优势的攻击的那一刻,武天潇却选择了不攻击。 这相当于是让了秋水。 秋水微微一怔,然而没有多想,而是狠狠推了他一掌。 “唔!”武天潇被推到几米意外的地方。 刚站稳脚,秋水就冲了过来。 武天潇反应迅速,秋水紧紧相逼。 眼看着,武天潇的后路被墙堵住了。 “哪里逃!”荆秋水厉声喊着,手里的双头剑猛然一击—— 锋利的剑身紧贴着武天潇的左耳,刺穿了他的发丝。 武天潇似乎被耳边那寒冷的剑气给凝结了。 “秋……水?”武天潇睁大的双瞳中充满惊讶,显然不解为何秋水会如此认真。 “呼呼……哈……”秋水现在已经是气喘吁吁,脸上流下汗水。 双头剑的剑身,狠狠刺入了墙体,墙面都裂开了。 武天潇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秋水,仿佛她是一个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武天潇想说出完整的句子,嘴唇却不住地颤抖着。 荆秋水闭上双眼,深深吸气,然后呼出气,平稳了声音,才开口道:“……你……” 荆秋水尽力用平稳的声音道:“你……刚才为何要放我一马?” 武天潇似乎还没有从惊愕中缓过来,仍然诧然地望着秋水。 “武天潇!”荆秋水用力喊道,“你为什么要让着我!?” 武天潇的双眼这时才露出缓解的情绪。 然后,他淡淡开口:“……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当然要让着你了,我身为君子,怎能和一个姑娘家……” “够了!”秋水全身激烈地颤动着。 武天潇疑惑而警觉地看着她:“秋水?你哪里不舒服吗?” “你……就因为你是个男人,所以,就可以让着我吗?”秋水低沉地说。 “秋水,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武天潇严肃地说。 “哪怕是,把你逼到绝路吗?”秋水几乎疯狂地说,“哪怕,我用这种方式吗?!” “秋水,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你了。”武天潇说,“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事……”秋水虚弱地说。 “怎么会没有事呢?”武天潇皱眉,盯着她说,“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没有……我……”秋水握着武器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武天潇静静等她继续。 “……其实……”秋水再次开口,声音细若蚊吟,“我……回到琴圣这里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是被一种无力感吞没了。” “……”武天潇沉默地听着。 “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我,那种感觉……”秋水低垂着眼睑,没有看天潇,“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感觉。甚至是讨厌。没错,我讨厌那种感觉!” “无力感?”武天峻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 “秋水,你能厌恶一件事,就说明你和以往的那种漠然,已经不同了。”武天潇指出。 “或许吧。但是,这种无聊的感觉,我才不需要!” “秋水,你的感觉,无论好的坏的,都不是无聊的。”武天潇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天潇……”秋水的表情有些难过。 “不要害怕,你有什么感觉,就尽管向我倾诉吧。”武天潇用温和的目光鼓励着她,“不要害怕自己的感觉。” “你……你不也是,一直都不明白这种感觉的吗?” “是啊。可能我们真的是惺惺相惜。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去感受……哪怕是不好的感觉。” “真……的?”秋水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很奇怪吧?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想分享你的感受。和你一起,分享,无论甘苦……” “真是很动听啊。”秋水用另外一只手按下了武天潇触碰着她的手。 “秋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麻烦 金娇和武天峻回到轩辕府。 “阿娇,你真的想好怎么跟轩辕府的人说了吗?”武天峻问道。 “我和珠儿是很好的朋友,她会理解的。”金娇说。 “我不是说珠儿……而是她父亲——轩辕大人。” 金娇苦笑道:“或许会有些难度吧……但是事已至此,总不能让轩辕府一直被凤宫缠着吧?若是银子,我自然会补偿给他老人家。” “我只怕他脾气太倔,你拗不过他。” “阿峻?” “若他执意要那画怎么办?” “《咏鹤图》可是代表这个国家的名画啊!这种至上的宝物,难道他真的敢跟三宫争?”金娇望着武天峻,似乎他提出了一个弱智的问题。 “你应该比我了解轩辕豪吧?”武天峻道。 “他对三宫很恭敬的。”金娇说,“像他这样正直又尊重三宫的人,不多了。” “拜托,就算是做给你看,他也不得不那样做吧?” “你是说他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么?”武天峻反问。 “阿峻,轩辕大人可是像慈父一样待我的人,他是向着我们的人。” “但是之前,你也没有和他陷入这么大的利益纠纷中吧?”武天峻指出。 金娇沉默了几秒,然后道:“没有。” “就像你所说的,《咏鹤图》是数一数二的珍宝,你说那个脾气倔得要死的轩辕豪,若得知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宝贝插上翅膀飞走了的消息,难道真的丝毫不会动怒?” “……我……”金娇似乎有些弱势了。 “我还是习惯把最坏的情况也考虑到,你说对吗?” “阿峻,我现在可不是要解决他老人家脾气的问题,而是要帮轩辕府从凤宫手里拯救出来的问题。他若是知道了我帮他摆脱掉了凤宫,难道不会感到宽慰吗?” “看来我们是各执一词,只有事实能说明真相了。”武天峻说,“那你说,我们是直截了当地告诉轩辕府呢,还是……” “当然是直截了当了,”金娇说,“我还没有向珠儿他们隐瞒的意思。” “不过,对珠儿,也许她会理解;然而,轩辕豪,难道不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难办吗?” “那你的意思是……” “要不你去跟珠儿说,我去跟轩辕豪说?” “阿峻,”金娇露出无奈的笑容,“你……你真是木得可以。轩辕豪还是多少宠爱、偏袒我一些的哦,不会那么不给我面子,而你一个直愣愣的傻小子,他难道会温柔对待?” “啊呀,不好意思。”武天峻笑道。 “真的哦,他待我一直不错,应该不会难为我的吧?”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不,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和他说明吧。” “阿峻,你真是太好心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讽刺我啊?” “没有啊。” “那先说好啊,你负责跟他讲明,我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你们哦,为了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金娇问。 武天峻拍了拍腰间的刀:“这个。” 金娇眼神黯淡了一些,然后道:“阿峻……我们不想和轩辕府有武力冲突的。真的不想。” “我反正觉得阿娇你啊,”武天峻道,“真是把一切看得太简单了。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黑白分明的啊。” “教训我的话,还是等遇到轩辕豪之后再说吧,”金娇说,“等我们真正遇到了问题,再解决吧。” “我倒是建议你现在就想清楚对策。”武天峻说,“否则真的出现情况,我们恐怕都没时间去应对。” “现在担心也是白费力,”金娇说,“再说了,你不是很会随机应变的吗?” “……轩辕豪是老姜了,我这样舌灿莲花的俊美男子,他恐怕不会喜欢的。” “哈哈,你是说你的油嘴滑舌招他讨厌吗?”金娇笑了出来,“真是的。” “我可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啊,”武天峻用轻松地语气说,“他那样的老顽固,怎么懂得欣赏这种风趣呢?” “哈哈,真是拿你没办法。”金娇笑道,但随即又冷静下来,用平静的声音说,“阿峻,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但这不会有效的……” “不能吗?” “不能哦。”金娇说,“就算把我逗笑,我也不会因此就把轩辕豪交给你的。” 换句话说,你想独自承受。武天峻心想。 “阿娇,”武天峻张口,“我也不想你一个人承受他的臭脾气啊。” “哈哈,放心好了,他一直都待我很好,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发怒于我的。” “‘这点事’……阿娇,你真的明白自己的处境吗?”武天峻说。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还不够?”金娇平淡地问。 “你可是陷入了沼泽啊,介于凤宫和轩辕府之间的沼泽,到头来,可别两头不是人啊。” “喂喂,你这不是讽刺我么?” “完全没有。我是担心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 “可是你的想法和行为就很像小孩子……太过天 真了。” “还是那句话,咱们等遇到他之后再看吧。” 二人进入轩辕府。 他们先去了珠儿的房间。 “阿娇,天峻,你们回来了!”珠儿道。 “珠儿,告诉你一件好事:我们已经把《咏鹤图》交给凤宫了。”金娇道。 还未等珠儿开口,金娇又道:“你先别着急。轩辕大人在《咏鹤图》上花的银子,我会分文不少地从麒麟宫拿出钱,补偿给轩辕府的。” “我才不在乎那画,我在乎的是金娇你,你可不要卷入太深。”珠儿说,“我也感觉到那《咏鹤图》是不祥之物,总是给人带来麻烦。” “《咏鹤图》本身是艺术瑰宝,没有任何问题。”金娇说,“只不过,这其中涉及了一些阴暗的勾当。” “你是说,我爹他……” “没事的,”金娇率先安慰她说,“我和阿峻会去和他谈谈,然后就把这件事办妥的。对吧,阿峻?” 武天峻顿了一下,看向珠儿:“轩辕姑娘,你若能跟我们一起来,我们感激不尽。” “哎?”珠儿有些发愣。 “阿峻!”金娇一听,立刻生气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娇,我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棋子。”武天峻压低声音告诉金娇。 “棋子?珠儿哪里是棋子!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不想让她掺进来的!”金娇同样用低声回答,怒气满满。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阿峻低声对她说,“她若想有点用处,现在就是帮我们的最佳时候!” “你们在说什么呢?”珠儿问。 “没什么,珠儿——” “珠儿,事实上,”武天峻打断金娇,“我们还是希望你跟我们一起来。” 珠儿看了看脸色别扭的金娇,又看了看眼神坚定的天峻,然后说:“……好的。” 就这样,三人来到了轩辕豪的书房。 “《咏鹤图》!”老远,就听见书房里传来轩辕豪愤怒的大吼。 “爹!”珠儿第一个冲进书房。 “珠儿,”轩辕豪一看是闺女来了,并没有消气,而是厉声问道,“你可看见我这书房里最耀眼的宝物——《咏鹤图》了?” “没、没有。”珠儿有些惧色地说。 “嗯?这边两位是……”轩辕豪这才看见走进门的金娇和武天峻。 “伯父,是我,阿娇啊。”金娇微笑着说。 “啊,是娇儿啊,”轩辕豪试图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用稍稍温和了一点的声音道,“这位是?” “在下武 天峻,是金娇的朋友。”武天峻简洁有力地说道。 “还真是个眉星目朗的俊小伙啊。”轩辕豪客套地说。 “爹……”珠儿用撒娇的声音说。 “嗯?珠儿,怎么了?”轩辕豪问。 “爹……那个……阿娇是来帮我们的。”珠儿说着,是不是偷瞄向金娇,似乎在向她寻求支持。 “帮?”轩辕豪皱眉,“东西都没了,还怎么帮!” “伯父,”金娇仍然微笑着道,“您可是从凤宫那里买来这画的?” “嗯?你怎么知道?是又如何?”轩辕豪生硬道。 是开门见山地说,还是委婉地说呢?金娇在内心做着选择。 “是这样的,伯父,”金娇再次开口,“凤宫把画拿走了。” “什么!?”轩辕豪怒号着,整间屋子都颤动了。 “伯父,听我说完,”金娇紧接着说,“凤宫曾经要挟过珠儿,若不把画给他们,就……” “就什么?”轩辕豪这才看向金娇。 “就……就伤害珠儿。对吧,珠儿?”金娇看向珠儿。 “是、是啊!”珠儿委屈地看向父亲,“真的!我很害怕。所以,才让阿娇帮了我。” “这群混账!收了老子的钱,竟然还……”轩辕豪说到这里,突然看向金娇,“帮?你到底是怎么帮的?” 金娇努力微笑着,道:“我为了不让珠儿受伤,就把画还给凤宫了。” “你——你你你……”轩辕豪脸色铁青。 “凤宫这才肯放过珠儿。”金娇略感紧张,说道,“为了轩辕府的安宁,为了摆脱凤宫的欺凌,我按照凤宫的意思,把画还给了他们。但是,我会把您花的银子,一文不少地补偿给您的。” “……凭你?”轩辕豪第一次对金娇露出了鄙视的表情,“你又能有什么法子?”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她的声音 武天潇不可思议地看着秋水,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认真。 秋水心波起伏,脸色却仍然保持着冷淡。 “天潇……为什么……在你身边,我仍会感到如此不安呢?”她的声音宛若天籁,优美动听。 看着她那一双绝美的紫眸,武天潇不自觉地沉陷。 “天潇……回答我。”秋水朱唇微启,轻声道。 “秋水,你怎么了?这不像你。”武天潇说。 “你懂什么?!”秋水咬着牙吐字道,“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心有灵犀,我以为你能懂我,但是,你根本就不在乎吧?!” “秋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武天潇解释道,“完全不是那样的。我当然想了解你。” “你才不在乎……” “秋水,你到底怎么了?”武天潇关切地问道。 “我们到底……是在为了谁而战呢?”秋水喃喃自语着,终于将双头剑从墙上狠狠地拔了出来。 “秋水?” 荆秋水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双头剑。 “秋水?”武天潇再次轻声唤道。 荆秋水这才缓缓抬起眼,看向武天潇。 “你一定是累了。”武天潇温柔地说,“发生了这么多事,再加上现在柳公子心境不佳,一定也多少影响到了你的情绪。我们回屋吧?” “不,在这里,清风绿水,让我感到更自在、更惬意。” “……也好,那我们一次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武天潇说,“比武什么的就算了,毕竟,这么好的美景,也应当好好享受一番。” 武天潇说着,来到小溪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秋水,来这边坐一会儿,就这样感受微风轻拂过面颊的舒适,对你的心情会有帮助的。”武天潇温柔地说。 荆秋水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拖着步子走了过来。 “秋水,你看上去真是累坏了,一点精神都没有。” “我……我可能是累了。”秋水轻轻地说。 “你看你,柔声细气地,难道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武天潇发觉,便道,“这样吧,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屋里拿些吃的东西,你需要吃点好的补补力气。” “我没有食欲。”秋水冷淡地说。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吃。我看这里不是有一些茶点吗?你也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啊。” “那是给柳公子他们吃的,就着酒的……” 武天潇露出笑容:“呵呵,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 说罢,他起身,向屋内走去。 当他 离开这里之后,秋水叹了一口气。 “天潇,你这个迟钝的家伙。”秋水道。 “我看看,这些方糕看上去真不错。”武天潇看着面前的一盘点心。 此时,他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谁?” 柳泉奕踏门而入。 “武公子?”柳泉奕看到了武天潇。 “柳公子?” “啊,你饿了吗?”柳泉奕看到他在这里,便笑着说,“这里的吃的喝的,你不要客气,尽量都拿去吧。” “我是来给秋水送去的。” 柳泉奕挑眉:“是吗?秋水?那你就更应该多拿点了。” “柳公子现在也想用膳了吗?”武天潇问道。 “啊,我倒不是很饿,我是来给剑生拿点东西吃的,”柳泉奕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不过,他现在仍然昏迷,所以,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去给秋水吧。” “柳公子……” “等剑生真的醒过来之后,再给他准备饭菜吧。”柳泉奕说。 “是啊……那,我先谢过了。” “不用客气。”柳泉奕说,“还有,你一定要尝尝这里的茶,真的与外面不同哦。” 武天潇端着茶水和糕点走到门口时,柳泉奕又说:“等剑生醒来,无论如何也得做点正经的饭菜,才能帮他充饥,这种点心是不行的。” 武天潇穿过院子,来到秋水坐的石桌旁。 “来了,秋水,如何?看上去很美味吧?” “……嗯。”秋水看着桌上的茶杯,便拿了一杯。 “你渴了吧?好好休息休息,调养好身子,有了体力,才好干别的。” 武天潇说罢,也拿起了另一个茶杯。 “你看那棵柳树,已经是嫩绿嫩绿的了,真是让人舒心啊。”武天潇柔声道。 “那棵柳树,年龄比我都大呢。”荆秋水说,“我小时候,经常在这个院子里……” “玩耍?” “习武。”秋水更正道。 “小小年纪,花样少女,就只知道习武吗?” “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是属于那种不太喜欢热闹的孩子。” “安静的,”武天潇说,“和我一样。” “而且,那时候我一心恋武,心思单纯地只知道练剑、练功,为了心中的梦。” “秋水?”武天潇看着她。 “你知道的,梦啊,你懂的。” “你好像还没向我提起过。” 秋水看向他,然后带着一丝笑容,说道:“我的梦呀,那个时候呢,其实除了英 俊伟岸的柳公子,就是成为世上最强啦。” “你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武天潇道,“就想成为最强?” “是天下第一强,”秋水笑着说着,尝了一口方糕,“嗯,这个好吃,还像我记忆中的那样可口。看来,这里还是有一些没有改变的东西嘛。” “那你现在的梦是什么呢?”武天潇问。 “呵呵,秘密。” “啊?” “要是说出来了,就不灵验了。” “喂喂,你应该是实现梦想,而不是那种平白无故信什么邪乎的东西的人。” “那是自然,”秋水说,“只不过,这是我内心的声音,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感受。” “秋水……” “我这样说,很别扭吗?” “是啊。” “你感到我私心太重吗?” 武天潇听了,摇了摇头,道:“不,我能理解。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说的事。” “……你认为我跟你保持这种秘密,不利于我们的亲密关系,是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武天潇说,“不算特别亲密,这种淡如水的感觉,我就知足了。你不觉得吗?” “是、是吗?”秋水看上去有些落寞。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啊。” “抱歉,我不是故意说伤你的话的。” “没有啊,我并没有受伤。” 二人陷入了沉默。 武天潇默默地喝着他的那杯茶。 “啊,真不错,果然,这里还有一壶酒呢。”柳泉奕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宝物似的,满面笑容。 他一口饮尽了那壶酒之后,感觉全身力量抖擞,一路上穿过长廊,径直走到自己房间门前。 “唔……”到了门前,他却止住了步伐,“怎么办呢?现在还不想进屋,不想面对那样的剑生啊。” 他左右环顾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柳树下的秋水和天潇。 “嗯?那两个人……在谈情说爱吗?”他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小孩子一样,走过花丛,躲到旁边的一颗树后。 他观察着荆秋水和武天潇二人。 “秋水真的认真起来了吗……对那个家伙?”柳泉奕从树后面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真是快啊,当年那个小姑娘,已经成了一个独立的美娘子了。这让我感到自己都老了呢。” 荆秋水吃着糕点,武天潇说:“慢慢吃,屋里还有呢。” “你可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替柳公子去买酒买糕点呢,”荆秋水说,“这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呢 。” “是啊,而且我,很喜欢了解你的生活……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武天潇说。 荆秋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可不像你啊,这么轻易就流露出情感。” “或许吧,”武天潇微微一笑,“不过,面对你,就是这么容易。” “呵,我应该感到庆幸吧?”秋水微笑道。 “秋水啊,你笑着的样子,很美。”武天潇说,“就请你一直这样面带微笑吧。” “说、说什么呢!”荆秋水的脸上掠过一抹绯色。 “秋水竟然脸红了啊,”柳泉奕看着,自语着,“真是见到了难得的一幕啊。” 这时候,他想起来屈指可数的几次,年少时的秋水对他脸红的瞬间。 “看来,她对这个武天潇还是有点意思的。”柳泉奕说。 “柳公子,”荆秋水这时忽然大声道,“一直在那边偷窥的感觉怎样?” “啊,被发现了。”柳泉奕从树后面站了出来。 “咦?柳公子?”武天潇似乎这才发现他。 “本来没想引起你们的注意的……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们两个啦。”柳泉奕说。 “哪有的事,这里明明是你的居所,我们只不过是喝点茶,聊聊天。”秋水说。 “秋水,这里也是你的家,所以打扰到你们的还是我,”柳泉奕笑道,“抱歉啦。” “真是的,柳公子,还跟我这么客气。”秋水道,“我们已经在这里打扰你太久了。” “别这么说,”柳泉奕说,“真的,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很替你高兴的。”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感到慰藉。”秋水说。 “呵呵,我们家秋水可是一等一的佳人啊!不但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而且敏锐、沉稳,凡事都三思后而行。武公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幸运吗?” “啊,当然了。”武天潇说。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争吵 轩辕豪鄙夷地看着问金娇:“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法子?”, 金娇说:“我可以帮您的。您为《咏鹤图》付了凤宫多少银子,我都能从麒麟宫要来……并补偿给贵府。” 轩辕豪已经是怒发冲冠,很不客气道: 说了金娇几句,轩辕豪又怒气冲冲地转向珠儿:“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能勾搭上这么祸害的人呢?作孽啊!” 珠儿看着忿然作色的轩辕豪,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心里有觉得对金娇很不公平,但又不由自主地因父亲的威慑和怒气而感到害怕。 金娇看到怒目而视的轩辕豪,也不禁有些发窘。 轩辕豪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切齿痛恨道:“金娇,老夫何时待你差过?可如今,你却非要为了一幅画,而跟老夫作对,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金娇说:“不是的……” “你这样真是太任性了!”轩辕豪的眼眸中翻腾着怒火。 这时,武天峻出声说:“阿娇已经为你们做了很多了——帮你们避灾,还答应把钱也给你,你怎么还这么不饶人?” 轩辕豪一听,更是怒不可遏:“哪里来的毛头小贼?竟然敢顶撞老夫!你可是在轩辕府!” “我看是您老心中有愧,否则怎么就知道吹胡子瞪眼,字字句句就会诋毁金娇?”武天峻调笑着道。 “你你你你你……!”轩辕豪的眼珠子似乎要瞪出来了,然后随即又露出残酷的笑容,“好哇!好你个大逆不道的臭小子!老夫今日就要在轩辕府,和你比试一番!” “爹!”珠儿听到父亲大人竟然宣布要和武天峻比武,不禁喊出声,充满了斥责制衣。 “怎么?你这个不孝女也要来对付你亲爹吗?”轩辕豪瞪了珠儿一眼。 “老伯,您身体已经被气得不行了,却还要和我比武,这样岂不是雪上加霜吗?”武天峻道。 “哼!老夫还用不着你来装怜悯!” “这下怎么办?阿峻?”金娇低声问着武天峻。 武天峻静了一秒,然后轻声告诉金娇:“既然他想打,那我就奉陪到底。若他输了,就理应接受你的帮助了,这样不是正好顺着我们的意思吗?” “阿峻,你可要手下留情啊,他虽然是气糊涂了,但他毕竟是珠儿的父亲。”金娇低声对他说道。 “我明白的啦,丫头你就放心吧。”武天峻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她道。 “你们在嘀咕什么?”轩辕豪厉声问道。 “老伯,我跟你比武可以,”武天峻走上前,面对他说,“不过,也请您答应在 先——若我赢了您,您就要接受金娇的帮助。如何?” 轩辕豪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金娇,过了几秒,才道:“……就这样。” “阿峻……”金娇一脸担心地看着武天峻。 “放心啦。”武天峻温柔地微笑道。 “跟我来比武台。”轩辕豪甩袖走了出去。 “看来我不得不应战了。”武天峻仍然笑着说。 “小心些。”金娇道。 “我会的,你去安抚一下珠儿吧。”武天峻也走出了房间。 珠儿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对金娇说:“阿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金娇虽然也很苦恼,但并没有在珠儿面前表露出来,而是笑着安慰她道:“没事的,我了解阿峻,他一定是有了自己的办法才应战的。你放心,阿峻是不会伤害你爹的。再说,伯父他只是说气话罢了,我不会生气,更不会计较的。” “嗯……还好有你在,阿娇,”珠儿怯怯地说,“不然,以父亲大人的脾气,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哈哈,具体的解决办法,就交给阿峻吧!”金娇笑着说。 “那……” “我们现在,就去比武台看看他们吧。”金娇说着,往门外走。 珠儿站在原地没有动。 “珠儿?”金娇唤道,“回过神来了吗?你怎么啦?” “……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等?” “哎?” “那个……其实我现在……没有勇气见父亲。”珠儿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珠儿……”金娇看到她这样,心里先是一紧,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想去就不去嘛。我先去看阿峻了。” “嗯。” “等比武完了之后,你再来吧?” “还是……我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我懂了,那好。”金娇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珠儿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听到自己对自己说:“轩辕珠儿,你这个胆小鬼……” 金娇一人来到了后院的比武场地。 武天峻和轩辕豪已经就位,二人看上去都神采奕奕。 “主人看上去真是跃跃欲试啊,不知武公子有无胜算呢?”旁边一个婢女说道。 “啊呀,人家武公子用的可是名刀,你知道吗?”另一个婢女说。 “真的啊?那你知道是什么刀吗?”第一个婢女说。 “我也不知道啊……”那个婢女回答。 阿峻,加油啊!金娇默念道。 “好了,小子,现在你就 看看我轩辕豪是怎么降服武林的!”轩辕豪一把年纪了,仍然出言不逊。 老伯看上去真是生龙活虎,难道这种比武真的会让他精神抖擞么?若能换来他的好心情,进而促成阿娇帮成了他,那我愿意输掉比武;然而,现在我只有赢了,才能让他接受阿娇的帮助。看来我是非赢不可了啊!武天峻想。 “犹豫什么呢?看招!”轩辕豪猛然攻击过来。 “啊!”武天峻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 “阿峻!”金娇不禁脱口而出。 “哈哈,这就是你在战斗中走神的错了!”轩辕豪得意地大笑道。 “老伯你还真是蠢啊,我这是在故意让着你呢。”武天峻虽然受了点伤,但并没介意,反而给人一种“我让他的”感觉。 “阿峻,精力要集中啊!”台下的金娇大喊。 “阿娇,你可别再出声了,会干扰到我的。”武天峻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阿峻……金娇没有再出声,而是在心中替他担心。 拜托神明,保佑阿峻吧。金娇在心里默念。 武天峻开始进入战斗状态。 轩辕豪果然是江湖老手,无论是进击速度还是攻击力,都非常骇人。 然而,武天峻也不逊色。 二人没过多久就陷入了持久战。 阿峻……金娇在一旁看着,却不能上去替武天峻疗伤,心里十分着急。 但是武天峻并没有陷入被动,而是调节得不错。 看来之前装备的丹药真是派上用场了。金娇想到这里,不禁高兴起来。 二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眼看着轩辕豪几招掌法,似乎就要赢了。 阿峻!怎么回事?金娇又开始忐忑起来。 “唔……这老伯的攻击真不弱……”武天峻开始喘气粗气,似乎有些吃不消了。 金娇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二人过招,生怕错过了一丝细节。 然而,武天峻这时却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这是什么感觉?胸口好热……武天峻已经流下汗,这种胸口的灼热痛感,是之前未曾体会过的。 就在此时,武天峻狂舞起弑神刀,攻击力增加了一倍! “呜哇——”随着一声凄厉的哀嚎,轩辕豪终于败下阵来。 武天峻打败了轩辕豪。 “啊!主人输了!”台下的奴婢们惊讶不已,“武公子赢了!?” 但是金娇一眼就看出来,阿峻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 “阿峻!”金娇疯了一样跑过去,扶住了武天 峻。 “好烫!你的皮肤好烫!阿峻!” “唔……吵死了……”武天峻有气无力地说着,紧锁眉头。 金娇立刻念咒,用法术恢复了他的体力和精气。 “感觉好点了没?”金娇关心问道。 “嗯,多谢,阿娇。” “不要谢我……你怎么了?吓了我一跳!” “我……”武天峻刚想说,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轩辕豪。 “我输了。”轩辕豪走到武天峻面前,“看来,老夫只好答应金姑娘了。” “伯父……”金娇道。 这时,人群中出现一个匆忙赶来的身影。 “爹!”珠儿来了。 “嗯?珠儿?”轩辕豪道。 珠儿猛地扑向他怀里。 轩辕豪深深吃惊。 “爹!你没事就好!”珠儿立刻又放开了他,转头看向武天峻,“武公子,你也还好吗?辛苦了。” “我没事。”武天峻淡然道。 “珠儿,伯父,那么,接下来就请你们收下麒麟宫的银子,然后就彻底把《咏鹤图》永远交给凤宫。你们可同意?”金娇郑重道。 “唉……只好如此了。”轩辕豪叹息道。 “阿娇,谢谢你。”珠儿走近,低声向金娇说。 “应该的。”金娇也同样低声回答。 武天峻和金娇从轩辕府告辞后,一同走在去往麒麟宫的路上。 “那个老家伙怒目切齿的样子,还真是难看啊。”武天峻回味着说。 金娇对武天峻坦言:“很高兴你刚才替我说话。” “什么?” “就是你比武之前的那番话,”金娇说,“很暖心。” “呵呵,傻丫头。” “你在比武的最后,到底怎么了?”金娇说,“看你当时脸色都不对了,很吓人……”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解释 柳泉奕走后,武天潇看向秋水。 “怎么了?”秋水问。 “‘三思后而行’?”武天潇说,“若是平时,我肯定赞同。然而,今天,你刚才有何那样对我冲动出手呢?” 荆秋水垂下了目光。 “刚才那股冲劲,就好像,你不想给我留任何后路似的……你到底怎么啦?”武天潇问。 “咱们还是别谈这个了。” “为什么?” 荆秋水抬起双眸,眼中露出一股恼怒:“难道你就这么无聊地想知道么?” “我关心你是自然的,这哪里无聊了?”武天潇问道。 “你真是太无趣了。” “秋水,你在逃避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关心人了?” “那只是针对你。” 荆秋水没有说话,而是用一双眼睛紧紧直视着武天潇。 “你……”她轻轻张开口。 “秋水,我只会对你这样,明白吗?” “……我……” 武天潇耐心地听着。 “我……只是……有些怕。” 武天潇轻柔地说:“你只是有些怕,你在我身边会变得不像你自己,对吗?” “你又怎么会理解呢?” “我当然能理解了。”武天潇说。 荆秋水直视着武天潇,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怀疑。 “我也和你有一样的感觉。”武天潇终于说。 “一样的感觉?” “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感到相当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是我在你身边,感到脆弱而无力,但同时又力量强大。矛盾吗?” 秋水点了点头。 “脆弱而无力,是因为,在你身边,我的真心,让我容易受伤,我做不到冷血。” 秋水等他继续说下去。 “力量强大,是因为,我相信,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连全天下都能掌控。” 听到这里,秋水不禁闪过一丝惊讶:“天潇?” “所以,若我们能同舟共济,并肩作战,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这就是哪怕身为皇上,都奢求的一片真心诚意吧?”秋水轻声说道。 “秋水,你对我无需多解释,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秋水静静地站着,任由风卷叶拂过她。 “秋水,你信任我吗?” 荆秋水缓缓抬起眼睛,看向武天潇。 过了一会儿,她道:“……是的。” “秋水,若你不想解释,我不会 强求你的。我能理解。” “……不,”秋水说,“我还是向你解释清楚吧。” “秋水?” “对于你,我还是想……对你说清楚的,是的。” “……你真的愿意向我敞开心扉吗?”武天潇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行吗?”秋水反问。 “当然行了。” 秋水听出了武天潇声音中按捺住的一丝兴奋和期待,于是微笑道:“呵,这可是很荣幸的呢,能听到我想你亲口说这些……不过,总而言之,我就是不排斥你这个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也像我一样,希望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是啊,而且,不止如此……”秋水走近了几步,拉近了与武天潇的距离。 武天潇微微张大了眼。 “你懂的吧?”秋水说道,同时用漠然的眼神直视着武天潇。 武天潇微微笑道:“……无需解释,无需理由。” “呵。”秋水也露出一丝笑意。 “唉,剑生,你真的不打算醒过来了么?这些天,我真是度日如年啊……”柳泉奕站着望着昏迷在床上的男子。 “我还真的是,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怕秋水担心。”柳泉奕低声叹气道,“你可知道,我这些天真的是身心憔悴呢。” 柳泉奕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曾经天下美男子之一的我,也渐渐老去了啊……剑生,那我老了,你还要我吗?” 似乎感到自己说的话很可笑,柳泉奕随即笑了出来:“啊,真是抱歉,我又说了奇怪的话了……你若醒着的话,一定说我,又说蠢话了吧?” 柳泉奕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这家伙,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等你醒了,这些天照顾你的操劳和辛苦心情,可要你一一还给我啊!” 柳泉奕来回踱步,然后终于又停了下来,面对宋剑生,道:“话说秋水也长大了啊,你看她身边那个武公子,潇洒又帅气,腰间那把剑——是青龙剑吧?果然是个气宇轩昂的不凡男子啊!” 当然知道床上的人不会回应,但柳泉奕仍然道:“我自然是为秋水高兴啦,不过我认为她能找到更好的……剑生,我这些天,一直当你是还有意识的,还在我身边的,所以我才会一直跟你说话……所以,拜托你早点醒来吧!” “秋水,秋水?”武天潇唤着她的名字。 “……嗯?”秋水的双眼回过神。 “你还在吗?吓死我了。” “武天潇,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吓着了?” “你刚才走神 了……我就不能担心你一下吗?” 荆秋水闭上双眼:“我……说实话,也不习惯被别人担心呢。” “别任性了。” “我才没有。” “你当然有。” “你才是任性的吧?” 武天潇笑了:“秋水,你又在想什么啊?” “我若说什么也没在想,”秋水微笑,“你会信吗?” “不会。”武天潇坦然。 “你还真是直白啊。” “不应该吗?” “你……真是不知拿你怎么办好了。”荆秋水说,“我可不想惯坏了你啊。” “秋水,你如此知性,又善解人意,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呵呵,你对我还真是一针见血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秋水!”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男声。 荆秋水和武天潇同时转过头。 跑过来的,是气喘呼呼的柳泉奕。 “秋水!”柳泉奕停到她的面前。 “柳公子?”秋水道。 “剑生!剑生他……”柳泉奕的表情非常慌张。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荆秋水直觉感到惊异和警觉,难道宋公子他…… “发生了什么事吗?”秋水问道。难道…… “剑生!剑生他醒了!” “什么?”武天潇惊叹。 秋水怔住了。 原来,没事啊……真好。 “秋水!你听到了吗?”柳泉奕就差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摇晃她了。 “啊,很好啊,终于醒了啊。”秋水这时才笑出来,“真是恭喜你啊,柳公子。” “真是太好了。”武天潇淡淡笑着说。 “是啊!天大的好事啊!托你们的福!”柳泉奕喜不自胜地拥抱了荆秋水。 秋水有些吃惊:“柳公子?” 武天潇更是惊讶。 “啊,抱歉,我情不自禁了。”柳泉奕发觉到自己在做什么,便立刻放开了荆秋水,“我要赶快回房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话音未落,柳泉奕就急忙跑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武天潇说。 “呵呵,真是太好了呢,宋公子终于醒了。”秋水说,“啊,你说柳公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虽然很清高,但内心就像个小孩子呢。” “是吗?” “只不过是对亲近的人如此。” “你们……” 秋水似乎察觉到了天潇的犹疑,瞪了他一眼:“武天潇,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 “哪有……” “你别骗我了,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可不像你。” “你和他……” “我们真的只是家人的关系,”秋水叹气,“我们是很关心彼此的亲人。可不要让柳公子为难哦。” “……我明白了。抱歉,秋水。”我也是情不自禁才……武天潇想。 “这倒是没什么。”秋水道。 “剑生,你醒啦?”柳泉奕一进屋,就说道。 “嗯?泉奕?”剑生已经坐起来了。 “现在先别急着下床。”柳泉奕急忙走了过去,按住了想下床的宋剑生。 “我睡了多久了?” “好几天了。” “好饿啊……你有没有吃的?” “我这就让人去做饭。” “你什么时候有厨子了?” 柳泉奕呵呵一笑:“哪有什么厨子?是秋水啦。” 宋剑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头好痛啊……秋水?苦命的孩子,你还真不让她轻松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泉奕说,“秋水可是我的好徒儿。” “我以为就我一个人要听你这个唠叨的粘人鬼呢。” “你!”柳泉奕道,“你这没心没肺的!对得起我这么多天的照顾吗?!” “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柳泉奕道。 宋剑生迷茫地看着他。 他发现柳泉奕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脸色也不太好。 “你没睡好吗?”宋剑生刚一说这话,就后悔了。 柳泉奕道:“我可是一直没好好睡过,就怕你万一醒了……” “泉奕,我……”宋剑生道,“……抱歉。” “反正你现在醒了,我有好多时间来让你好好弥补我。”柳泉奕道。 “啊,那我还真是不幸啊……”宋剑生半笑着说,“现在,你能不能做点补我体力的事啊?” 柳泉奕脸红了。 “你脸红什么啊?”宋剑生笑道,“我若是还有点体力,现在就哈哈大笑了懂吗?” “死样……”柳泉奕仍然红着脸,“你都这样了,还在想那种事……” “我是说给我做点吃的。” “啊,”柳泉奕这才反应过来,“我去找秋水。” 宋剑生,你给我等着。柳泉奕心想。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重聚 武天峻在刚才的比武中,胸口有灼热痛感,同时攻击力增加了一倍! 但这也耗费了他大量体力,达到了体力极限。 若不是后来金娇治疗得及时,他恐怕会当场昏过去。 “这一切都绝非正常……”金娇说道,“阿峻,你现在感觉如何?” “好些了。多亏了你的帮助,”武天峻看向她,“我已经没事了。” 金娇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武天峻问。 “没、没什么。” 然而,金娇一直不停地偷瞄着他。 “阿娇,你怎么了?” “你……你确定你还好吗?”金娇担忧地问。 “阿娇……” “我只是担心你。” “我只是当时胸口有些灼热感,而且很痛,但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那时候,你的攻击力也提升了一倍,不是吗?我担心……”金娇说,“这不仅仅是巧合。” “但现在为何会出现那种情况,我们完全不清楚。” “你不想查明吗?” “我们完全没有头绪,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金娇说:“万一……万一是奇怪的力量怎么办?” “阿娇,你是指什么?” “万一,是我体内的这种魔一样的力量,我们该怎么办?” “不会吧?” “我们不清楚啊。” “……还是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吧。”武天峻说。 “我一定要……回到麒麟宫后,我一定要帮你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麒麟宫里,有能帮上我们的人吗?” “难道爷爷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吗?就没有一个人能辅助他体内魔的事?” “……阿娇,据我所知,真的没有。” “……我还是觉得这点很可疑。” “那你觉得,是谁?” 金娇叹气:“我也不知道。” “你能查出来吗?” “我现在的直觉很敏锐,只要接近一个人,就能通过他的气息,判断出他是否在撒谎。” 武天峻惊奇:“这么厉害?” “是啊,我只要一个一个问他们就好了。”金娇说。 “你真的能感觉出谁在撒谎吗?” “对啊。” “看来我在你身边还要多加小心了。”武天峻说。 “是啊。”金娇笑着说。 二人终于来到了麒麟宫。 武天峻跟着金娇,金娇一个一个去问麒麟宫的人。 “你知 道关于前任宫主——我爷爷金颂的秘密吗?” 大多数人都说了“不知道,前宫主是个非常神秘的人”,或者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秘密。 然而问道翠琼的时候,她说“不知道”的时候,金娇却感到不对头。 ……翠琼?金娇心想。 “阿娇?”武天峻看出了金娇的犹豫。 “翠琼?怎么能是你……”金娇颤抖着嘴唇,道。 “小姐?”翠琼还没发觉。 秋水和天潇从澄观居出发,来到麒麟宫。 他们二人进入麒麟宫,找到了金娇。 “阿娇?”秋水说着,和武天潇一起走了过来。 四人组重聚。 “翠琼,你怎么能向我隐瞒这么多年呢?”金娇看着翠琼,说道。 “小姐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宫主……前宫主他,让我发誓不能对小姐说的。” “爷爷?为什么?” “他说告诉了你的话,会扰乱你的心思。”翠琼道,“小姐!真的不是奴婢的错啊……” 金娇能感受到,这次翠琼没有在撒谎。 “我先暂且不追究这个……”金娇道,“翠琼,我这次来,是为了要一大笔银子,并要将这银子交给轩辕府。你能帮我我吗?” 翠琼道:“轩辕府?小姐不是跟他们关系很好吗?” “关系好,所以才帮他们避灾的。”金娇说。 “这样啊……小姐何不去找刘婶?”翠琼道。 “唉,真是的,看来你也帮不上我。”金娇说着,就往金库走去。 “阿娇,等我一下!”武天峻说着,立刻跟了上去。 “我们也一去去吧。”秋水对武天潇说。 “怎么又是你?”聂姑娘问。 “聂姑娘啊,”金娇说,“还有司寇姐弟。可惜,我没有时间理会你们。请让开。” 司寇姐弟站在金库门前。 司寇海思道:“金姑娘,你又来借钱的吗?你真的要把我们麒麟宫给掏空吗?” 这三个人,不会让借钱或其他涉及我的事情顺利的……金娇心想。 “少啰嗦,让开!”金娇硬是要进去,却被司寇云愁用力一把推了回来。 “你!”金娇皱眉。 “金姑娘,还是别打这里的主意了,”司寇云愁冷笑道,“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阿娇是麒麟宫的准宫主,怎么能走呢?”武天峻说。 “你是何人?”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司寇云愁想。 “我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号称金 娇的保镖吗?”司寇海思道,“没想到金姑娘会看上这种人啊,果然是个泼辣又水性杨花的女子。” “你说什么!?”武天峻怒了,拔出弑神刀,指向司寇海思。 “哇!”司寇海思动作倒是快,一下子跳到姐姐司寇云愁身后,“好可怕,呜呜……” 没出息的家伙!司寇云愁恼火地想,但没说什么。 “阿峻,算了,对于司寇海思这种人,犯不着。”金娇劝道。 “原来你叫司寇海思,”武天峻道,“我在向你挑战!是男人就站出来!” “呜呜呜呜……”司寇海思躲在姐姐身后。 “你在哭吗?”武天峻不禁蔑笑。 “嘁,好汉不吃眼前亏!”司寇海思说,“下次别让我们碰到你!” 说罢,他、司寇云愁和聂姑娘便一溜烟都走了。 “跑得真快。”武天峻说。 “我们快点进去吧。”金娇说。 四人走入金库。 “小姐?” “刘婶,”金娇走上前,“我还需要一大笔银子。” “小姐?我……” “这次是为了轩辕府。” “轩辕府,那可是麒麟宫的朋友。” “是啊,所以,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麒麟宫和轩辕府的长远友谊。” “……我明白了。”刘婶说,“小姐,请你在这里压手印,对,就是这里。” 手续办好后,刘婶便走入了金库内部。 “金娇,轩辕府出什么事了吗?”武天潇问。 “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武天峻说,“轩辕豪买下《咏鹤图》,结果凤宫又要走了。金娇为了帮轩辕豪摆脱凤宫的纠缠,就把画还给了凤宫。现在轩辕府虽然不需要对付凤宫了,轩辕豪却因为失去了画而生气,金娇便要把他花在《咏鹤图》上的银子都一文不少地补偿给他。” “什么?”秋水道,“怎么这样?” “事情就是这样。”金娇说。 “看来你真的看重轩辕府呢。”武天潇说。 “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利益,我只是很在乎珠儿。”金娇说。 “阿娇在乎的是她和珠儿的友谊。”武天峻说。 “还真是高尚啊,现在这样纯洁的人真是太少了。”秋水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以前,要是能常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好了。秋水想。 刘婶走了出来,对金娇说:“银子都在这儿了,请小姐拿好。” 四人走出金库,来到院子里。 “我还有点事要去找翠琼 。”金娇说道。 “我们和你一起去。”武天峻说。 金娇找打了翠琼。 “小、小姐……”翠琼见了金娇,结结巴巴道。 “翠琼,我若不问,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啊?”金娇说,“就算我问了,你也不打算从实告诉我吧?” “小姐!翠琼真的不是存心的!这是前宫主的意思啊!” “唉,我就不追究了。”金娇道。 “真的吗?”翠琼惊喜道。 “因为你一直对我很忠心,我也不好强求你。”金娇说。 “小姐好人呐!善解人意,会善有善报的。”翠琼笑着说,“嘻嘻,小姐真好。翠琼可高兴了,会为小姐祝福的。” “我们走吧。”金娇说。 四人走出了麒麟宫。 “现在,天峻,你比武时候的异常,我们应该弄清楚。”金娇说。 “异常?”武天潇看向弟弟。 “没事的,真的。”武天峻说。 “笨蛋,你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肯定是没事?”金娇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秋水问,“金娇,你的医术不是挺好吗?你不能帮天峻看看?” “我可一点头绪也没有,我能做的只有帮他恢复,”金娇说,“我提议,咱们去找宗璴。我认为这不是普通的病,而是魔力所致。” “魔力?”武天潇道。 “就如我体内的魔力,”金娇说,“我怕已经传给天峻了。” “这会传染?”秋水皱眉。 “不会,按道理说不会,但天峻那时候的状态——胸口灼痛,攻击力又增强了一倍——看来还关系到弑神刀本身啊……我想,要找的一定是法师,而不是郎中。”金娇分析道。 “原来如此。”武天潇说,“那就按照金娇的说法,咱们去找宗璴吧。” “又要去连天盟了,”秋水说,“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兰姑娘呢。” “什么问题?”武天潇问。 “就是一些关于武学的领悟,”秋水说,“兰姑娘也是个习武高手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请教 四人来到连天盟。 秋水去找兰娴婷,向她请教武学要领和心得。 “兰姑娘?”走廊中的一位年轻女婢道,“在院子的另一头练剑呢,院子全部都被一片白皑皑的雪所覆盖。” “这位姑娘,现在阳春三月,怎会有雪呢?”荆秋水说。 “三月雪啊!下了一整夜,院子里第一片雪白,晶莹美丽。” 兰姑娘竟然挑了这样一个地方来练剑,真是有品位啊。 荆秋水离开了说话的婢女,来到院子里。 真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安若仙境。 “我们都是侠女,”兰娴婷突然走了出来,“你的双头剑正好适合这种天然景色。” “兰姑娘,”荆秋水微微说道。 “叫我娴婷吧,”兰娴婷说,“我可以叫你‘秋水’吗?” “嗯,当然了。”荆秋水说。 兰娴婷的蜜茶色秀发,黑茶色眸,给人给巨额一份灵秀。 “小喜鹊!我知道你藏在这里,快出来!”远处传来一阵男音。 “谁?” “是百里焱,那个难缠的家伙。”兰娴婷说。 “那我们……” “不用管他,”兰娴婷说,“秋水,咱们两人比试一番。” “该不会是你那仙鹊剑让我产生的幻象吧?” “怎么会呢?我们还没开打呢。”兰娴婷说。 这个举止大方,有诗韵、风度、才华的女子,被武林之间的一些人成为“世间最强”。 在外人看来她不羁又帅气,在亲近的人面前有着大大咧咧、乃至可爱的性格,出生就有绝佳气场,强大的武艺绝大部分靠的是过人的天赋和悟性,加上周围有爱着自己的人带来的温暖,所以仍有着孩子般的天真烂漫。 然而目前的兰娴婷,在荆秋水面前,出尘清雅,素雅柔和,有着幽远静谧的内涵。 “荆姑娘,你想跟我比试一番吗?”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荆秋水亮出双头剑。 青旭走进来。 “青大侠。”武天潇立刻起身。 “不必起身,”青旭说,“坐下吧。” “青大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吧?”武天潇问,“您一直都在忙什么呢?” “自然是连天盟的事,还有,向外扩充武力的事。” “青盟主您现在仍然是兰娴婷的恋人吗?” “噗——”盟主刚一就坐,就将手中茶杯里的茶喷了出来。 “说、说什么呢!武天潇!”青旭转过头看着武天潇,“你这是什么意思 ?” “是您的意思不清楚,我才会问的啊。” “我青旭,是连天盟盟主。你有哪一点不清楚?” “呵呵,你和兰娴婷是恋人吧?” “那又怎样?” “没什么。”武天潇虽然这么说着,但却看向青旭。 据说连天盟遭袭、凌霜教进攻时,正是青旭力挽狂澜,虽然损失了一大半弟子,但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青旭往日君主的风采早已荡然无存,中了凌霜教的毒后,凭借着超人的毅力与毒素抗争。 武天潇看着他苍白虚弱的面容,瘦弱的身躯与盟主的头衔似乎不太搭调。 青旭中了毒,差点变成武功全废、体力还不如普通人的废人,他自尊强烈受挫,此事对他打击不小。 武天潇还是打算让他心情好一些,对盟友关系也会有好处。 武天潇道:“青盟主,您善骑射吗?若您有意,我们何不去打猎呢?” “哦?潇弟,你这倒是说到我心坎儿上了。” 二人来到连天盟后院,青旭道:“出了这扇后门,就是广阔的草坪和一片林野,我们开始竞赛吧。” “青旭是我的恋人,没有错,”兰娴婷轻轻地说,“但是啊,我却有着一颗还不愿降落的心,你懂吗?” 荆秋水微微一笑:“我不懂。” “是吗?不懂反而是福气,那你就别懂了啊。” “我听说你才华耀世,悟性极高,想向请教一下武学上的教义和心得,你看如何?” “哦?你是为了这个,才同意和我比武的?” “我可没有比武这个爱好。” 兰娴婷停下了手中的剑,看了荆秋水一眼,然后道:“呵呵,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又能怎么样呢?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些话吗?” “你说呢?” “要不,你向我讲讲你身边好玩的事吧?”兰娴婷看着她说。 荆秋水闭上眼睛,手抚上剑身,感受着风吹过的惬意。 他让她的“海魄”和“夜蚀”,突破了原有的禁锢,将其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从此攻击,她便毫无顾虑。 灰蒙蒙的天空,黑沉沉的云压着大地上的一切,风无情地掠过,吹落了粉色的花,花瓣在空中飘舞,甚是可怜。 柳公子的琴声,余音回旋不绝。 金娇,柔长秀发,倾泻如墨,飘逸如云。 醒了。 武天潇、武天峻和金娇离开柳家,来到街市,寻找秋水的身影。 双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明明灭灭,内心悸动着。 她闭上绝美的双眸。脑海中出现的是静空门内与少主练琴的景象,那姹紫嫣红的花海。 她发现自己有些恨紫怨红了。 看着镜中雾鬓云鬟的自己,姽婳万分。 鸿俦鹤侣?她果然是想多了。 琴圣他,郢人斤斫,沅芷澧兰,是不能有桎梏的人,必定没有楚祥懂得握雾拏云。 那个御笙手下的高徒,深不可测。毒辣狠绝的静空门,翊赞少主的楚祥是纵容御笙恣睢的元凶吗?虽然少主表面渊穆,待自己也不像是个坏人。 柳泉奕的演奏总是不同凡响,引商刻羽。冰壶秋月如他,在荆秋水眼里完全无可訾议。 忆起年少的自己伴着柳泉奕的琴声,随之翩跹。自己那天本来只想买香醪给柳泉奕的,而中途在袂云汗雨的街头遇到静空门劫持,纯属意料之外。 自己面对所谓的少主,竟丝毫没有踧踖。跅弢不羁的云晟,哫訾栗斯的少主,静空门藏龙卧虎,满布玄机。 自己与武天潇的缘分,只怕是俟河之清。 难道此生对他只能是萧郎陌路? 我究竟在想什么呀。 月朗星稀,人们都陷入了沉睡,四处杳然无声。 金娇仍昏迷躺在床上。阿峻守在她身边。 现在的金娇外表单纯得像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睡态,童颜的睡脸,靡颜腻理,风鬟雾鬓。 凌霜教那个女子竟如此厉害。武天峻想。若自己只身一人去报复,只怕凶多吉少。氤氲幽谷,危险门派。又不能拉上别人,再置他人于危险之中…… 阿峻脑海中浮现出庭院中的金娇翩若惊鸿,明眸善睐。 此刻这女孩昏迷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却尽显纤弱。 听大哥说自己当年傲睨得志得令人生厌,想想看当时面对金娇,自己一定也露出了同样的傲慢。 阿峻他从来不是抱令守律之人,相反,他一向有着叫人惊叹称奇的应变能力。 床上的人发出微微低吟。 “阿娇,你醒了?”武天峻瞿然。 澄观居里,有这么一个男子,黑色流水般的头发,淡棕色的眼睛。每个认识他的人都会对他停步躬身,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男人。 他是堕入凡尘的一代琴仙,也被称作“琴圣”,所在之处被碧波荡漾的湖水和婀娜多姿的柳树环绕,衬托出他所拥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之美。 荆秋水,嘴角是否有着柔和的笑意,纵然已是…… 在烈火焚烧之中,因痛苦溢出眼泪的你。 支离破碎的画面,让人对他,心生怜惜。 御笙,那个俊美,聪慧,无情的男子,是否 为你失去了色彩的生命染上了一抹妖治的血红?因为彼此,你们的生命中有了激荡的狂澜,这是幸还是不幸? 你们都无法回归普通,你们所散发的光芒,这个浑浊的世间,无法掩盖。因为你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美的风景。你虽给予了御笙的力量,但也给了他孤寂,但是秋水如果你的出现是错,那我想,这一定会是最美的错误。 你们相知却并不相守,两相执手,只是契约,并非温柔。就连唇齿相交间,我们也无法知晓,其中是否有爱恋。在命运是战场,野心充斥的舞台,无法容下单纯的情感,两两相伴,却依旧孤独。王之力,孤寂了御笙,也孤寂了你。 会有苦雨寒箫的幽怨,也会有月落乌啼的悲凉。 月华倾泻,手中的双刃发着幽幽光芒。伤到我的人,和我记仇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这等清理败类的烈性,反而招来不少江湖人士的欣赏。双刃即一阴一阳,阳名为“海魄”,阴名为“夜蚀”。饮了敌人的血,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威,使主人能短时间内多次攻击,这愤怒的力量…… 夜深人静,只有银色的月光相伴。 皎洁月光洒在笔直的剑身上,清幽冷寂,光影迷离,如梦似幻。 “你体内的灵魂,其实渴望的是自由,烈火般燃烧的自由。”被他点明事实的那一刻,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活了过来,隐隐作痛,狂跳不已。 自由。 荆秋水突然睁开双眼。 “秋水?” “我在这里多久了?”她问兰娴婷。 “你就这样走神了,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兰娴婷说,“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剑上装备了这个好东西的啊。” 荆秋水又闭上眼。 “柳公子,我们并没看到秋水的影子。”武天潇道。 “秋水竟然默不作声地一人走了。”柳泉奕坐在椅上,眼中满是不解,“还想让她看看是谁回来了呢!” “罢了,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心事,自己出走了,想自己静一静。”柳泉奕若有所思道。 荆秋水睁开眼。 “怎么样?” “太奇怪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秘之力 武天潇和青旭交谈着。 “青盟主,还请你们小心凤宫。”武天潇说。 “我们知道他们又《咏鹤图》了,为何要小心他们?” “……不知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直觉。” “呵呵,既然如此,那先谢过潇弟。” 金娇带着天峻来找宗璴,向她解释战斗时武天峻的胸口灼痛、弑神刀攻击力增强一倍——究竟是否是魔力所致? “如今能集齐‘六仙子’中的五位,已经很了不起了。”宗璴道,“这又算是一个惊喜……诸位,请随我到内厅去吧,客人们都在等着呢。” “六仙子?难不成是江湖传说中的那几位?”武天潇道。 “啊!”金娇失惊叫出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江湖“六仙子”中的五位——颜琋,姚如梦,泠永琇,兰娴婷,英玲琰,每一位都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每一位,都是绝顶高手。 竟然能集齐天下“六仙子”中的五位,这宗璴,又究竟是何人?金娇不禁想。 “你们彼此都认识吗?这位是英玲琰,”宗璴说,“英姐姐是最难谈判的一位,因为被龙宫抓去了啊,而且对方没有一丝要放人的意思。” “实在是太谢谢宗姑娘了。”英玲琰说。 褐色飘逸的长直发,异族美女,身着粉紫色纱衣,身材颀长。看上去很有个性,柔美与帅气并存。声音极为平静,气质疏离而独立,美丽的棕眸中透出聪慧与胆识,自信而不失柔媚。 不像普通的汉族女子,她给人感觉潇洒又有魄力。传言英玲琰剑法高明、造诣颇深,手持动如灵蛇、吸人魂魄的妖剑,能令被攻击者失魂落魄,严重者全身不能动、瘫倒在床,甚是可怖,与它柔美的主人英姑娘形成强烈对比。 “久仰您的大名,在下是武天峻。”武天峻对英玲琰说。 “宗璴,你能帮阿峻看看他的情况吧?打搅你了。”金娇对宗璴说。 “啊,对啊,不好意思,我得照顾这几位奇娘子……好了,现在,把天峻带给我吧。”宗璴说。 “六仙子之中还有一位,叫‘烟琦’,”宗璴看着金娇说,“你应该知道的吧?” “宗姑娘。” “烟琦啊,就是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少女。” “秋水?” “没错。”宗璴说,“她若变成了烟琦,那可就有戏看了。” “那也不是她的错啊,她控制不了。” “不了解情况的人是不会在乎的。” “那我该怎样保护秋水?” “先把你自己体内的魔力管好,然后我 会尽力帮你这位同伴,烟琦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们若感到魔力太强或难以控制,就来找我,明白吗?” “当、当然,谢谢你,宗璴。” “武公子,请坐过来。”宗璴指着一个藤条编织的椅子。 武天峻走了过来,坐到椅子上。 宗璴从旁边的梳妆台上,拿起一块黄色的石头,把它放在武天峻的面前。 宗璴闭上双目,低声念咒。 过了几秒钟,黄色石头开始发光,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最后,成了屋子里最亮的东西。 “让我出去……” 突然,武天峻的胸口传出一阵恐怖的男声。 那绝对不是武天峻的声音! 金娇吓得面如土色,而宗璴则镇静地说:“出来吧,你这妖孽!” “吼吼吼哦——” 武天峻的双眸顿时睁开了。 “啊!”金娇看到他那双凶狠的血色双眸,差点被吓晕过去。 “停!”宗璴手中拿着黄色石头。 石头已经不发光了。 武天峻闭上眼睛垂着头。 “他……怎么回事?” “别出声!”宗璴说。 金娇现在真是不敢出声。 过了几秒,宗璴才说:“好了,现在气息弱下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金娇急忙问道。 “我接触过不少灵异事件,毕竟我是法师嘛。不过……” “不过?” “天峻体内似乎有一种奇怪的魔力啊。” “什么?” “不像你体内那种附身……他体内的这种力量,并不像你体内那种与魔关系那么近简直是同生共死什么的共同体——他的力量,是弑神刀上的刀魂积怨,然后吞噬了他的精神。” “你说……吞噬精神?” “很可怕吧?”宗璴说,“不过啊,不用太担心,他的精神没那么容易被吞噬。若出了什么问题,及时来找我。” “你能讲得再清晰些吗?”金娇担忧地问。 宗璴看了她一眼,叹气道:“唉,阿娇。” “嗯?” 宗璴将手放在金娇的肩部:“振作一点!” “太奇怪了,为什么我、天峻、秋水,都会有这种异于常人的状况?”金娇虽然强装平静,但从颤抖着的双手可以看出她内心的胆怯。 “阿娇,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安抚下自己的力量,让它能被我们控制。”宗璴说。 “你不是在安慰我,对吗?一定会有救的,对吧?”金娇几乎要哭出来了。 “傻 丫头,怎么会没救了呢?那你璴儿姐姐是干什么的?”宗璴说,“当然,我很想帮你,我也很想告诉你一切都很好,都没事,但是,事情多少没那么理想,你懂吗?” “我懂,只要是宗璴你说的,我都信,我也都会懂的,你说的话,话的意思总能让我感到更清晰了。” “呵呵,你一定是累了吧?快去好好吃饱肚子,咱们再来研究这些。” “阿娇,我是有点饿了,一起去看看连天盟给我们的好吃的吧。” “我就在这里研究研究。”宗璴拿了一大本厚书,起来。 二人离开后。 “阿峻,你怎么就知道吃呀?都什么时候了?” “你也听她说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我还不如先享受人生呢!” “享受人生?你的身体都快不行了。” “我知道啊,就因为快不行了,所以才要及时行乐啊!” “你!唉,不跟你争了。”金娇说,“你振作一点。” “我没事。” “不,你问题很多,而且,我也不许你一直说什么‘我快不行了’之类的话!” “阿娇,吃点东西心情就会好了。” “你确定吗?”金娇一脸倦容。 “你只是有点累了,吃点好吃的,你会开心些的。” “若你能好起来,你让我吃多少都可以。” “哈哈,是吗?” “天峻,我……”金娇将手搂住武天峻的左臂。 “……阿娇?” 二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难过 荆秋水对兰娴婷说:“兰姑娘,你的剑法还是那么好。” “仙鹊剑很厉害吧?”兰娴婷笑着说,“荆姑娘的双头剑也很厉害啊!” “过奖了。”荆秋水说道。 “你们在谈什么?”远处走来一位男子。 “松大哥。”兰娴婷对松玮说。 “啊,原来是松玮啊。”荆秋水说道。 “荆姑娘,”松玮看了荆秋水一眼,“你怎么来连天盟了?” “荆姑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宗璴这时也走了过来。 “璴儿。”松玮道。 “荆姑娘。”宗璴看向荆秋水。 “宗姑娘,”荆秋水说,“阿娇的情况好些了吗?” “这次看的是武天峻。”宗璴更正道。 “啊,他怎样了?”荆秋水问。 宗璴摇了摇头:“恐怕我也不清楚,只好过一段时间再观察看看。” “是吗……”荆秋水若有所思。 “娴婷,你怎么还拿着剑啊?”松玮问道。 “呵呵,说出来你别不信啊,我刚才啊,和荆姑娘比了一场呢!”兰娴婷兴奋地说。 “唉,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松玮叹气道。 “嘻嘻……”兰娴婷看上去很愉悦。 “荆姑娘,我代替娴婷向你道歉,她真是太失礼了。”松玮说。 “呵呵,没什么。”秋水说。 “娴婷,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孩子气呢?”松玮对兰娴婷说。 “什么嘛,根本没有啦。再说,秋水也很高兴啊!是吧,秋水姐?”兰娴婷看向荆秋水。 秋水道:“嗯……” “真是拿你没办法。”松玮道。 “松大哥才是,一直都这么严肃的话,是很没人缘的哦!”兰娴婷对他说。 “我的事不用你关心。”松玮道。 “哎?真冷淡啊。”兰娴婷说,“璴儿,你也认为松大哥太倔了,是不是?” “哎?我?”宗璴道,“我什么也没说啊……” “娴婷,你就不要再把璴儿也掺进来了。”松玮用责备的口气说。 “松大哥……”兰娴婷噘嘴道,“人家只是在说着玩嘛。” “璴儿,抱歉,娴婷她总是这个样子。”松玮对宗璴说。 “嗯,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宗璴微笑着对他说。 “你看人家璴儿心胸多宽广,松大哥你要好好学习人家呀。”兰娴婷笑着说。 “娴婷,你真是没救了。”松玮说。 “嘻嘻,我一直都是这个样 子,你不是知道的嘛?”兰娴婷笑道。 “一直?”荆秋水看向松玮。 “是啊,虽然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我一直都改不了娴婷这个性子,真拿她没办法呢。”松玮对荆秋水说。 “嘻嘻,这也是改不了的事啊……”兰娴婷说,“况且,我一直都希望松大哥能再潇洒一点呢。” “潇洒,你是指什么啊?”松玮问她。 “就是能像人家武天潇或者武天峻一样,又冷酷又高傲,让人很崇拜呢!”兰娴婷说。 荆秋水听了,不禁汗颜。 松玮听了,则有些恼怒,道:“喂喂,我哪里比不上他们两个了?” “松公子,何必这么在意呢?”宗璴这时发声问道。 “对啊对啊,松大哥干嘛这时候突然认真起来啊?”兰娴婷也问道。 “我……”松玮有口难辩,“我就是这样啊,不行吗?” “哈哈,我看你是词穷了啊!”兰娴婷大笑起来。 “……兰姑娘就不要为难松公子了。”宗璴说。 “没关系啦,璴儿,你难道不知道,松大哥就是这样容易被挑逗吗?”兰娴婷仍然笑着说。 秋水和宗璴这时都有些无奈了,而松玮更是涨红了脸。 “你这疯丫头,又有精神了。就知道来折腾我。”松玮说这话的时候,却没有一丝愠色。 “不行吗?”兰娴婷噘嘴道。 松玮微笑不语。 松公子……宗璴心想 看上去有些不对劲。荆秋水想。 “哈哈哈……”松玮这时也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然而,秋水这时却很敏锐地捕捉到宗璴的表情——难过。 为什么宗璴会难过呢?荆秋水不禁想。 看上去松玮还是蛮喜欢兰娴婷的啊。荆秋水想。 难道,这就是原因? 宗璴在一旁没有说话,但表情却是失意的。 然而,松玮和兰娴婷都没有留意。 只有身为旁观者的荆秋水,看出了连天盟内部成员之间微妙的关系。 我还是先离开这里好了。荆秋水想。 “那个,兰姑娘……”荆秋水说,“下次还有机会的话,再一起比武吧。” “秋水姐要走了吗?”兰娴婷问道,“若你想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再来一场。” “不必了,我还是去找天潇他们吧。”秋水说。 “他正在盟主那里谈话呢。”松玮说。 “难道秋水姐你不想和我们在一起了吗?”兰娴婷看着秋水,问道。 秋水说: “没什么,我都无所谓的。” “那既然如此,还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玩吧。”兰娴婷微笑着说。 “娴婷,荆姑娘若是有事,我们不好留人家,懂吗?”松玮虽然在谴责她,但口气很温柔。 “真是无趣的人啊,松大哥……”兰娴婷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喂,娴婷你可不要乱来……”松玮对她说,“荆姑娘可是我们的客人,咱们应该尊重人家的意愿。” “我也这么觉得。”宗璴道。 “我只是想跟荆姑娘多玩一会儿嘛……”兰娴婷噘着嘴说。 “呵呵,真是没办法呢,”荆秋水看了松玮一眼,“我还能理解你一点呢,松公子,娴婷真是的。” “这么说……”兰娴婷的眼中又恢复光芒,满心期待地看着荆秋水。 秋水点点头,道:“是啊,虽然我一般对人不是这样子的……但是,看在娴婷的面子上,我再多待一会儿也无妨。” “太好了!”兰娴婷雀跃道,“秋水姐姐留下来陪我们啦!” “真像个小孩子呢……”松玮说。 “呵呵……”秋水说。 只有宗璴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感,淡淡笑着。 “宗姑娘,你还好吗?”秋水问了她一句。 今天我真是出乎寻常地关心人啊。荆秋水心想。 “啊,我,嗯,没事。”宗璴有些不自然地说。 “你确定你还好吗?”秋水问道。 这时,松玮和兰娴婷都看向宗璴。 “我很好……”宗璴有些别扭地说着,“那个,我跟玶儿还约了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宗璴便疾步离去了。 “宗璴怎么啦?”兰娴婷问。 “玶儿啊,荆姑娘,你也是认识的吧?”松玮问道。 “宗玶吗?”秋水说,“我认识啊。” “没错,就是她。”松玮说,“看来璴儿还是个好姐姐啊。” “她一直都很关心妹妹的,”兰娴婷说,“虽然我觉得那个玶儿啊,真是性格充满了缺陷呢!” “娴婷!”松玮立刻喊道,“你这样背后说人家,可不对。”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难道你们认为她们姐妹很不一样?”秋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呵呵,没有的事……”松玮道。 “确实是啊。”兰娴婷道。 面对异口同声的二人,秋水不知该信谁。 “……娴婷的意思是,她们就像所有姐妹一样,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性格罢了,对吧,娴婷?”松玮 说道。 “松大哥你还真是爱说好话啊,”兰娴婷说,“我只是不想骗人罢了。那个玶儿,论德行,真是比不上璴儿呢。” “娴婷,你就少说两句吧。”松玮道,“荆姑娘,请你不要介意。” “当然,我不介意。”荆秋水说。 “不过,刚才的璴儿真的看上去有些匆忙呢。”兰娴婷说,“和以往的沉稳平和之风,完全不同。不知道是怎么了。” “姑娘家的脾气,总是难琢磨的。”松玮说。 看来这个榆木脑袋松玮还没转过弯来啊。荆秋水看着松玮,心想。 宗璴看上去那么伶俐,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笨拙迟钝的男人呢?荆秋水继续看着松玮。 “怎么了?荆姑娘?我脸上有什么吗?”松玮察觉到了荆秋水的目光,问道。 “没有……”荆秋水说。 “秋水姐,你还想跟我比武吗?”兰娴婷跃跃欲试地说。 “不、不必了。”秋水道。 “那我们比些其他的怎么样?听说你会弹琴,跟我比一比吗?”兰娴婷依然热情不减。 “娴婷,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人家荆姑娘可是琴圣的弟子啊!”松玮扶额,似乎是头痛了。 “我也是从小就练琴的嘛……”兰娴婷一副认真的样子。 “呵呵,既然兰姑娘会因此而高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荆秋水说。 “真的吗?”兰娴婷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我们一起去琴房吧!” “娴婷,别闹了。”松玮突然厉声道。 “哎?”兰娴婷有些惊讶。 “荆姑娘想必也累了吧?别太客气,不要太纵容娴婷了。”松玮对秋水说,“娴婷,你还是快点带着荆姑娘去尝尝咱们连天盟的茶点吧。” “可是……”兰娴婷还想辩论。 “身为客人,人家应该享受我们这里的热情款待,而没有义务陪着你玩,懂了吗?”松玮严厉地说。 “好、好的。”兰娴婷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商讨 金娇、武天峻来到武天潇和青旭那里。 他们一起商讨着。 “为了强化麒麟宫与连天盟的同盟关系,”青旭说,“你们有什么意见么?” “进一步我们的关系,”武天潇说,“那就需要我们双方的配合,没错吧?” “那是自然。”青旭赞同道。 “麒麟宫这方面绝对是支持和赞同的。”金娇说。 “那么,为了表示我们的友谊,”青旭说,“我愿意借给你们我最重要的武力。” “哦?”武天峻问。 青旭嘴角上扬,道:“猜猜看。” “该不会是……”武天峻道。 “松玮和兰娴婷,”青旭微笑着说,“你们可以任选其一。” “哎?真的吗?”金娇有些惊异。 “不过当然,只能是短期的,”青旭的双眸中充满自信,“让你们也看看,连天盟的最佳水平。” “最佳水平应该是青盟主您吧?”武天潇说。 “总之这两个人,”青旭说,“是我最引以为豪的武力属下呢。” “您还真是慷慨。”金娇说。 “呵呵,比起慷慨的金姑娘,我这点表示不算什么。”青旭笑着说。 “您是指……”武天峻问。 “我听说了——其实江湖上已经传开了——金姑娘对轩辕府慷慨解囊的事。”青旭道。 “啊,那个呀……”金娇道。 “怎样,金姑娘,自那件事之后,难道没有很多人来找你要钱吗?”青旭道。 “哎?”金娇道。 “呵呵,抱歉,是我说了奇怪的话。”青旭道。 “啊,没有,并没有人找我要钱……”金娇说。 “我若是你的话,对于轩辕府那种级别的盟友,我可是会三思的哦。”青旭毫不避讳地说。 “您真是坦诚呢,”武天潇说,“那么,看来我们应该很幸运您对我们的信任了。” “不单仅是信任呢,”青旭说,“你们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明白吗?” “也就是说,是青盟主您看得上我们了。”武天峻说。 “呵呵,你们的出色,本身也是难以否认的事实呀。”青旭笑道。 “那还真是庆幸……”武天峻说。 “无论如何,”青旭对武天潇说,“松玮和兰娴婷,请你们任选一个吧?” “既然青盟主都说到这份上了,”武天潇对弟弟和金娇说,“你们说呢?” “要我说,就选松玮,”武天峻说,“他的武力攻击,可以说是连天盟第一了吧?而且名震 江湖,谁人不知连天盟松玮?” “但是,兰娴婷可是‘六仙子’之一,论轻功可是连天盟第一,速度极快,”金娇说,“剑法也相当了得。比起松玮的名声,她与龙宫不也关系密切吗?” 武天潇似乎在做着选择。 “怎样,潇弟,选好了吗?”青旭问。 “……嗯。”武天潇道。 “那么,你最终选择的人是?”青旭问道。 “我选择,兰娴婷。”武天潇说。 “不愧是天潇的眼光啊,”金娇高兴地说,“这样一来,又可以和龙宫打交道了。” “不过,兰姑娘对于龙宫的密切,仅限于百里焱吧?”武天峻说。 “那有什么关系?”金娇说,“反正是一大优点嘛。” “看来你们各有各的理由,”青旭说,“不过,既然武兄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去告知娴婷吧。” 当青旭走出几步的时候,武天潇道:“青兄!” “嗯?潇弟?”青旭停住了脚步。 “真的不要紧吗?”武天潇低声问他,“毕竟,兰姑娘是你的恋人啊,难道你真的放心让她跟我们闯荡江湖?” 听到这里,青旭出人意料地笑了:“呵呵,我还以为潇弟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怎么?”武天潇依然眼中露出担忧。 “请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我和娴婷是恋人,但是,她可不是水晶罩里面被保护的花朵。” “青兄……” “我们连天盟,是不会养护娇贵的花朵的。换句话说,娴婷可不是什么娇小姐,她是一名战士。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武天潇说。 “那就好。你和金姑娘在这里等着吧,我这就去告诉娴婷,让她准备好就跟你们走。”青旭说,“不过,期限只有三个月。可以吗?” “三个月……” “这三个月,你们该做的一定要都做完。比如去探访龙宫,可不要浪费金姑娘和娴婷这两个关键人物,可以吗?” “当然。”武天潇说。 “很好。这期间,我和松玮和其他人会努力争取下来另外的好事。” “好事?”武天潇道,“青兄是指?” “我现在还不好向你承诺什么,”青旭道,“不过,这一定是对我们的同盟关系有好处的事。请你尽管相信我吧。” “明白了。”武天潇道。 荆秋水和兰娴婷一起来到主厅。 “这里的茶点真的很美味,我可不是在吹牛。”兰娴婷说着,来到放着茶水和点心的桌子旁坐 下。 “这个是……” “这是连天盟里最受欢迎的糕点,”兰娴婷笑着对秋水说,“你也尝尝吧?” 荆秋水也坐在桌边,看着一个个白色的圆形糕点,问道:“这是什么?” “尝尝看啊。” 秋水拿起一个,放入口中。 “嗯?这是!” “怎样?” “好吃。”秋水说。 “呵呵,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吧?”兰娴婷说着,一边倒茶,“这茶水也是很浓的,有点苦,但是味道真的很好。” 秋水喝了一口茶。 “真是与众不同的味道。”秋水眼中发出赞叹之光。 “呵呵,多亏了我们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种植茶叶。”兰娴婷说,“你知道吗?这些原料都产自这一带,是非常新鲜的哦。” “那你们还真有福气。”秋水道。 “呵呵,是啊。听说皇上微服私访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地吃这些哦。”兰娴婷笑呵呵地说,“所以说啊,秋水姐,你现在可是在享受皇上的待遇呢!” “呵……”秋水苦笑着。 皇宫那个地方,真是个不愉快的、不愿让人提起的记忆啊。秋水心里暗想。 不过,兰娴婷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内心活动。 “秋水姐,你是不是累了?” “嗯,有一点。” “哈哈,刚才跟你比武的时候,其实我一直很有精神,”兰娴婷说,“只是,没能和烟琦比试,我有点不服气呢。” “啪!”茶杯摔倒地上破碎的声音。 “啊!”秋水不禁惊叹,“抱歉!” 兰娴婷立刻俯身捡起碎片:“没什么……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原来兰娴婷一直想跟烟琦比武啊。秋水想。 “那个,娴婷,你不是‘六仙子’之一吗?”秋水说。 “嗯,是啊,”兰娴婷说,“我才不在乎外人评选的什么‘六仙子’呢。不过,那五位确实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家伙啊。” “你……” “不瞒你说,我已经跟其他四位比武过了。”兰娴婷洋洋得意地说。 果然。秋水心想。 “就差烟琦了哦。”兰娴婷说,“不过,别误会哈,当然秋水你也很好……” “只不过?” “哈哈,要是真说的话,秋水姐估计会生气了哦。”兰娴婷道。 “你说说看。” “算了啦。” “怎么这样呢?” “那我说了,秋水姐你要答应我不生气哈… …” 秋水有些无奈。 “那个,其实啊,”兰娴婷竖起右手放在嘴边,像是在说悄悄话的样子,“秋水姐,我认为烟琦会比你厉害呢。” “比我……厉害么?”秋水喃喃重复着。 “啊,说了不该说的话,不好意思哈。”兰娴婷上下扇着右手。 “不,这其实倒没什么。”秋水说,“烟琦本来就很强。” 二人沉默了一阵。 兰娴婷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那个,秋水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说的确实是实话。” 兰娴婷有些紧张地看着秋水面无表情的脸。 秋水,你在想什么呀?兰娴婷心想。 “潇兄,”武天峻看到哥哥走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青兄说,兰姑娘可以跟我一起行动三个月之久。” “那不错啊。”金娇说。 “而且,在这三个月内,我们要去探访龙宫,”武天潇看向金娇,“你,还有兰姑娘,你们两个,是很有优势的。” “龙宫吗?”金娇说,“还是交给我们吧。” “青兄还说,这三个月内,他会和其他人找些对我们有好处的事……” “你认为是什么事呢?”武天峻问。 武天潇道:“现在还言之过早。” “那我们还是趁早做好准备为妙。”武天峻道。 “当然。我现在就去找秋水。”武天潇说。 武天潇刚转身要走时,却听到身后的声音—— “天潇!” “怎么了?”武天潇转过头看向身后。 “你还是让青盟主去找吧!”金娇说。 “为什么?”武天潇问道。 “我有一种感觉,秋水姐会对此有些不情愿的。”金娇说。 “对此次任务?”武天潇皱眉,“何出此言?” “不知道,我就是有一种预感。”金娇说。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喜讯? 静空门。 “楚公子。” 楚祥静静地看着前来禀报的门徒,道:“何事?” 面对这位玉树临风的君子,门徒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报楚公子,门外来了位信使。” 楚祥挑起好看的眉毛:“我们的人?” 门徒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他进来。” “是。” 门徒走了出去。 再进来时,来的是一位身穿布衣、相貌年轻的少年。 “现在的信使真是越来越年轻了。”楚祥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布衣少年看到相貌堂堂的楚祥,似乎有些拘谨,显得颇不自然。 若是眼尖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少年的双腿正在打颤。 敏锐如楚祥,又怎会错过这样的细节。 “怎么,怕我了么?”楚祥露出温和的笑容。 然而他不清楚的是,自己越是温和,少年越是害怕。 “有什么消息,直接说吧。”楚祥玩弄起手中的扇子,“我又不会吃了你。” 少年似乎下定了好大决心,鼓起勇气抬起一直低着的眼睛,终于正视了眼前的楚公子。 在他抬起双眸直视楚祥的那一刻,他被眼前这张俊美如斯的脸所震慑了。 这个传说中的楚公子,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美上百倍。 楚祥看到他痴痴的样子,不禁再次勾唇,笑道:“怎么了?” 虽然被相貌堂堂的楚祥所吸引,但少年立刻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咳了一声,道:“没、没事。” 楚祥仍然温和地笑着,看着他温良如玉的样子,少年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一丝慰藉。 这位谦谦君子不但外表温文儒雅,给人感觉淡雅如风,而且还真是文质彬彬。这样的人,是值得信任吧?少年暗想。 楚祥耐心地等着。 “楚公子,”少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有了好消息。” 可怜的傻孩子,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好消息呢?楚祥心中想。 然而,他仍然风度翩翩地笑着说:“慢慢讲来。” “静空门对于龙宫,已经成了重要的伙伴。龙宫宫主已经要和静空门少主……” “如何?”这不已经是明摆的事吗? “约好了再见面,地点就是满春楼。”少年说道。 “满春楼?还真是哪里最危险,就去哪里啊。”楚祥缓缓说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布衣少年呆呆地看着他。 “还有事吗?”楚祥道。 应该没什么特别 的了吧?楚祥想。 “还有就是,”少年双手微微颤抖着,但仍然坚定地看着楚祥,就好像他的目光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一眼个,“荆秋水似乎有动作了。” 听到这个名字时,就连布衣少年也看得出,楚祥明显怔了一下。 但下一秒,楚祥立刻又变回了那完美无缺、温润如玉的样子。 只见他轻轻启唇,用平缓的声音道:“荆秋水?” “是的,”布衣少年说,“她和霄寒国的两位皇子,还要麒麟宫的金娇,都出现于连天盟。” “连天盟……么?”楚祥顿了一下,道。 “楚公子?”少年看着这位与拙劣的自己全然不同的,拥有文人雅士气质的楚公子。 “呵呵,没事了,”楚祥保持着笑容,说道,“你下去吧。” “是!”少年说完,目光却仍然难以从楚祥身上移开。 楚祥轻轻笑着,没有说话。 好几秒之后,少年仿佛才回过神来,立刻抱拳行礼,然后迈着匆忙的步子离开了。 “啊!”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天空。 少年倒地。 楚祥这才慢慢地站起身。 他从容地走到少年的尸体旁,血泊弄脏了他的鞋。 “真脏……”楚祥抱怨着,就像少年的血弄浊了他的灵气一样。 “楚公子!”闻声而来的门徒闯了进来,“您还好吧?!” “不过是一条狗,”楚祥一手拿起扇子,掩面而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门徒一眼扫过尸体,紧张地看了看楚祥,然后立刻低头应道:“是!” 说罢,门徒抓起尸体的双手,将他拖了出去。 人走后,楚祥仰头望天,怅然长叹:“荆秋水啊荆秋水,你这是存心跟我对着干么?你是要演哪一出呢?” “我看是你太沉溺于她了。”楚祥身后响起一个冷峻的男音。 楚祥立刻转身:“少主。” “风流倜傥,天资聪颖如你,竟然会对那名姓荆的女子一往情深。”御笙冷漠地说。 楚祥感到冷汗流下。 他知道,少主对荆姑娘有好感。 那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成了少主的眼中刺? “楚祥,你可知我很看重你么?”少主发话。 “是。”楚祥恭敬地低下头。 “看重你,重于美色,懂吗?” 楚祥犹豫了几秒,道:“……是。” “那就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楚祥大声道:“在下为了少主,赴 汤蹈火,万死不辞!” 少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口号就不用了喊得那么响亮了……我要看到你的行动。” 楚祥低着目光,不敢直视他。 御笙转身,迈开了步子。 就在他走出五步之后,又忽然扬起声音道:“在你那美貌之下,沉睡着众多感情,只不过你本身没有察觉到而已;你其实应该是个感情丰富的人。” 楚祥心中一惊,缓缓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少主。 “很残忍,很细腻,对喜欢的人很温柔,”少主回过头,微笑着说,“说中你了吗?” 楚祥仍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御笙淡淡一笑,便再次转头,不再看他,径直离去。 “我……”看到少主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楚祥才沙哑地出声,“……少主……” 御笙回到自己的书房。 “少主。”皇甫潼在书房中,见到御笙,恭敬道。 “阿潼,”御笙对他说,“你可知道,我也是很看重你的?” “少主?” “你和金娇关系很好吧?” “……在下曾经是她的师父。” “这我是知道的,”御笙直视着他的双眸,“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是怎样的?实话实说,不要对我隐瞒。” “……我把她当成妹妹一样。” “也就是说,”御笙用慎人的目光逼视着他,“你对她有很强的保护欲?” “……是的。” “你信任她?” “是的。” 为什么会突然扯到阿娇?皇甫潼心想。 御笙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在奇怪我为何会谈到金娇,对吗?” 皇甫潼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荆秋水他们四人,都已经在连天盟了?” “连天盟?” “我若没猜错的话,”御笙说,“麒麟宫和连天盟,已经是同盟关系了。” “什么!?” “你没听错。所以,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少主请吩咐。” “我要你问清楚,”御笙道,“我要你,以师父或者可信赖的长辈的身份,问清楚金娇……” “阿娇?” “问清楚她,麒麟宫与连天盟,到了什么地步。”御笙说,“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有多铁。” “这……” “怎么?” “在下会照办。” “很好。”御笙说,“看着我。” 皇甫潼抬起双眼,看向御笙 。 “我要你发誓,”御笙直视着他双眼,道,“你用生命为我做事,而不是倾注任何一丝个人情感在里面,对那个金娇……懂吗?” “是!”皇甫潼没有半点犹豫,决绝道,“在下皇甫潼,以生命起誓,誓死只遵从少主一人的命令!” “好,”御笙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很好。” 御笙终于走到了门边,背对着皇甫潼,说道:“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少主那充满压迫力的声音,久久回响在皇甫潼的耳边。 “少主想让我去和阿娇谈……”皇甫潼自语着,“他明明知道我这个人不擅长谈判,我明明是武力的……看来,通过我和金娇的这层关系……少主是想试探我的忠心究竟到何种程度吧?” “这对我自己,”皇甫潼说,“也是一种挑战。” 御笙来到院子里,看到了正在练武的云晟。 “阿晟,”御笙对他说,“看来你还真是有精神啊。” “少主。”云晟停止了练武,看向少主。 “呵呵,不要停,我们静空门就需要你这样强壮的弟子去对抗我们的敌人呢。” “少主请发令,”云晟来到御笙面前,单膝跪下,“只要是少主的命令,云晟我必定会追杀他们,直到您满意为止!” “呵呵,还真是,精神充沛呢。” 云晟没有看到御笙投在他身上的赞许的目光,但是他知道,他就在那样看着自己。 “少主请讲。” “怎么说呢,虽然我不喜欢背地里给我的弟子出难题,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御笙顿了一下,然后道,“云晟,你的任务,是去跟踪皇甫潼,看他到底有没有好好跟金娇谈……” 云晟一丝不动地听着。 “看看他到底对我有几分忠心,”御笙说,“懂了吗?” “是!”云晟说。 “起来吧。” 云晟这才起身。 “好了,皇甫潼马上就要出去办事了,”御笙对他说,“你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不要让他察觉,懂了吗?”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故人 冷梅手持长弓,黑卷发几乎遮住左眼,露出右眼,褐色眸子明亮有神。 橘红色的衣裳包裹着她出众的窈窕身材。 冷梅,人如其名,有着如寒梅般的倔强、傲骨与冷艳。 她一直是倾慕着武天潇的。 那日在驿站救了自己的恩人,她一直都在追寻他的足迹。 虽然现在遇到了吕昌——冷梅保护的公子,仕途新星。 还有城翔,这个文武双全的贵公子。虽然他在追求冷梅。 冷梅想起自己的过去。 自己的父亲是榣鹿镇小有名气的诗人、画家梅公子,病逝前欠当地恶霸沈家庄巨额债,将治病的钱拿去完成自己毕生心血杰作,去世后留下未成年的自己。 无依无靠的十三岁的冷梅,被迫寄宿在当地驿站里打工。 沈少爷看上了冷梅要她当第六姨娘,常被沈家庄的手下讨债和逼婚,当地大多数人又因为不敢与沈家庄作对,而不会为冷梅一个破落丫头吱声。 一次在驿站中被沈家庄手下欺负时,被武天潇所救,从此倾慕武天潇。 这时候的她,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小姑娘。虽然仅仅半年,她却已经成为一位有侠气的奇女子。 头脑顶尖又骄傲冷漠的她,如今又被城公子看上了。 真是多事的家伙!冷梅心想。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吕昌。 没错,现在的她,是这个名叫吕昌的人的保镖。 吕昌,冷梅保护的对象——是位仕途新星,一位地道的文人——吕公子。 深褐色过肩直发,褐色眸子中透出智慧的光,面容清俊。 “小可只不过是关心冷姑娘。”吕昌这样对她说。 这家伙虽然不会武功,但头脑精明,温和亲切。 从刚才遇到的劫匪,就能看出这家伙一直在暗恋,默默喜欢她,有什么危险会第一个冲上去保护她。 “笨蛋,究竟是谁保护谁啊?”冷梅幽幽道。 “都说小可有着温煦如风的外表。温暖如我,能否触动冷梅那冰封的心呢?”吕昌笑道,“一个姑娘家,不需要混迹江湖、在武林中当什么英雄。选择和我携手白头,平平淡淡过日子,我保证让你幸福!” 冷梅白了他一眼:“吕公子,你是不是刚才被他们吓傻了?” “那些毛贼怎能唬住我呢?”吕昌仍然笑道,“要数天下能吓到我的人,恐怕只有那个凶神恶煞、随时想掠走冷姑娘的城翔了!啊,不对,连那个凶狠的家伙,我都不怕!” 吕昌说的是城翔——文武双全的贵公子,追 求着冷梅。 “吕公子,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你明明怕他怕得要死。” “就算是怕,那也是自然;但是为了冷姑娘你,小可是不会怕的!” 冷梅看了他一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吕昌一边骑马,一边继续道:“那个恶鬼啊,黑短发、脸侧发刻意留长,几乎遮住右眼,眼神之冷酷贪婪,就好像野狼一样!” 骑在另一匹马上的冷梅,这时想起了城翔这个人。 城翔有着与冷梅相同的冷傲。 他是血雏组织的头号杀手,是个冷酷高傲却又极富魅力的强大杀手。 冷梅想,虽然自己没有受到城翔的感染,但他这种男人,是会令女人着迷的类型。 外貌英俊,智力过人,冷血无情。 性格强势如他,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难。 但城翔主动暗恋着冷梅,对她却如此执着。 名门贵府出身,周围有姿色的女人多得是,贴过来献殷勤的不胜枚举。 然而除了冷梅,却从没见他正眼看过谁。 城翔要杀炅茏姐妹,虽然恶毒,但那也因为她们背叛了血雏组织。 美丽绝伦、风情万种的令狐贞似乎对他情有独钟,可城翔对令狐贞也很不屑。 令狐贞那样的美人,只要她想,便可令无数男人拜倒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当令狐贞在酒楼主动对城翔发出那种邀请时,却被他冷冰冰地顶了回去。 冷血,凶残,无情。虽然是血雏组织的人,但却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冷梅看来,还是个亦正亦邪的人。 身为杀手的他,曾经碰到冷梅,只对她表达了一个意思:“我是对组织绝对忠诚的,可以为了组织的利益杀任何人——也包括他自己。” 真是她见过的最冷血的杀手了。 他有过人的头脑,极强的行动力、洞察力和判断力,遇事冷静,富有理性。 被武氏兄弟打得全身是伤,城翔也只是冷冷一句:“霄寒国皇子,不过如此啊。” 城翔这个人,不管多么冷血,也无不令冷梅替他惋惜。 他面对金娇的酥麻暗器,为了保持清醒,冲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刀——这样来看,他对自己和对别人一样冷酷。 而城翔本身,恐怕真的就冷酷到底了。 在满春楼,令冷梅印象最深的,是城翔在听白千羽唱歌时听入了迷,谁能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 面对令狐贞那种暧昧的邀请,城翔无奈道说:“我不过是个被命运抛弃的人,只可惜,我还对一个女人有心情。”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 看着冷梅的;令狐贞不用说也知道,识趣地离开了。 冷梅却对城翔的这种关注感到无所适从。 说到令狐贞,冷梅对她还是充满了敬意的。因为,冷梅遇到过一个极其天真的小女孩——初皊篟,但她立刻对初姑娘没了兴趣。红雀也是冷梅所欣赏的,只不过,红雀的能力、霸气和魄力,跟令狐贞比起来,又不是一个等级了。 而比起城翔来,令狐贞多了一份人性,少了一份冷血和凶残。 令狐贞是有善良的一面,但是她更有和城翔共通的一面。 用红雀的话说:“令狐贞才是和城翔一样,冷酷又无情。” 冷梅当然调查过,虽然令狐贞里帮助武天潇,但是令狐贞她,始终都是欣赏城翔的,并且至今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反感来。 冷梅倒是觉得,令狐贞是最了解城翔的人,就像了解城翔属于冷血杀手的那一面,她能了解城翔那种极深的悲哀。 城翔的狠毒凶残中、所没有泯灭的人性,其实就体现在脆弱和悲哀的一面——也就是冷梅身上。 城翔在将剑指向冷梅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颤抖和悲哀,那句“谁叫你阻碍血雏组织的?!”,更像是对他自己的咆哮。 还好,冷梅最终逃脱了。 冷梅不禁想,那个时候,是不是城翔故意让自己逃走的。 所以,他还不至于亲手杀死自己生命中最后一丝光明和希望——也就是冷梅。 “城翔这个男人身上的迷团实在太多,”吕昌对冷梅说,“冷姑娘,你不需要这种阴暗的人,对吧?” “他是个很冷酷、精明的杀手。”冷梅淡淡地说。 “你看不出来吗?城翔对你可能有点特殊的暧昧,但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任何人的。”吕昌说。 “你怎么分析得那么透彻啊?”冷梅挖苦道。 “因为事及冷姑娘你嘛!”吕昌直言。 冷梅想:城翔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的感情,只不过他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他的心底了。 比起眼前这个活跃的白痴,还真是……冷梅看着吕昌。 “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吗?”吕昌对冷梅说。 “没、没什么,”冷梅说,“我们还是赶路吧。离云叶城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连天盟。 “荆姑娘?”兰娴婷看着荆秋水。 “怎么了?” “刚才你又走神了。” “抱歉……” “你是不是太累了?”兰娴婷说,“若是累了的话,就去回房休息一下?” “我没 事,抱歉,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没有,其实是青大哥一直在说。” 荆秋水看向青旭。 “娴婷,你和武天峻、金娇、武天潇、还有秋水,一起去行动,为期三个月,这期间要去龙宫,明白了吗?”青旭对兰娴婷说。 “我知道啦!你都说过一遍了。”兰娴婷道。 “青盟主,我……”秋水开口。 “秋水,你去找你们的伙伴吧。娴婷,你也一起去。”青旭说。 “三个月呢!你就这么放心吗?”兰娴婷起身,走近青旭,“我一个人漂在外面?” 青旭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立刻又平静地说:“傻丫头,你不会出事的。” 你还真是迟钝啊……兰娴婷心想,苦笑着。 “怎么了吗?”秋水问。 “没事,咱们走吧。”兰娴婷说着,率先跑出了门外。 “荆姑娘,请等一下。”青旭叫住了她。 “怎么?”秋水转过身。 “娴婷她是个好事多动的疯丫头,希望你们多多包涵。”青旭对她说。 “请你放心。”秋水露出极淡的微笑。 “还有,请你能把她当成妹妹一样,保护她。”青旭认真地对秋水说。 秋水停顿了一下,看着青旭认真的眼神。 然后,她淡然道:“会的。” “那就好,”青旭显然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有劳你了。” 荆秋水走出了房间。 “娴婷……三个月啊……”青旭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放心吧。我会在这三个月里,努力争取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重逢 来到云叶城的冷梅和吕昌,似乎第一次见识到这里的繁华。 “还是像我记忆中的一样广阔而繁华啊。”吕昌叹道。 “吕公子,你以前来过云叶城吗?”冷梅好奇地问道。 “呵呵,那是以前进城赶考的时候了。”吕昌微笑道,“冷姑娘,你是第一次来云叶城吧?” “嗯。”冷梅这时候想起了驿站遇到的那位武天潇。 “咱们现在去哪里?” “一起先去客栈歇歇脚吧。”冷梅说。 二人来到客栈。 刚一进屋,就见到不远处的一桌人。 “那……那不是……”冷梅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武天潇吗?” 武天潇、荆秋水、金娇、武天峻和兰娴婷五人,坐在那桌。 “是你认识的人吗?”荆秋水看向冷梅。 “我不认识。”武天潇说。 “那奇怪了,她怎么看你像是认识你一样?”荆秋水继续说道。 “估计是认错人了吧。”武天潇淡淡道。 “你可是霄寒国皇子,”荆秋水低声说,“你确定不是跟踪你的人么?” 武天潇这才转过头看向冷梅。 这位姑娘,似乎有点眼熟,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是你……”冷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悸动。 “这位就是武公子么?”吕昌有些鄙夷地看向武天潇。 “我们认识吗?”武天潇问道。 “是我,你不记得了么?”冷梅饱含热情地看向武天潇。 荆秋水虽然没说什么,却感到了一丝异样:“天潇,她在说什么?” “天潇?”叫得这么亲切,难道……冷梅一惊。 “我不认识他们。”武天潇对秋水说。 “哈……原来你把我给忘了。”冷梅苦笑,“不过,也不能怪你,那时的我,真是太没有吸引力了。没能给你留下印象吗?” “她在说什么?”秋水看向武天潇。 “我不记得了。”武天潇说。 秋水汗颜:“不记得了?” 吕昌怒道:“不记得了?”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武公子,”冷梅对吕昌说,“曾经在驿站把我从沈家庄的人手里救下的那位英雄。” “原来你就是武天潇啊。”吕昌对他说。 “哦?还有这种事?”秋水看向武天潇。 “你是……”武天潇努力回想着。 “呵,我的名字是冷梅。”冷梅走上前去,对他说。 吕昌见状,也不甘示弱,走上前去:“小可是吕昌,是冷姑娘的 朋友。” “哦?”武天潇看着他们两个。 “我这是第一次来到云叶城,为的就是来找到你。”冷梅笑着对他说。 “看来你们两个还挺熟的。”荆秋水道。 “……这位是?”冷梅问武天潇。 “荆姑娘,是我的同伴。”武天潇说。 “荆秋水,”秋水对冷梅和吕昌说,“你是?” “我可是当年的科举状元。”吕昌说。 “等一下,你就是吕昌?”兰娴婷这时站了起来,“我听说过,现在也是仕途腾达的文官吧?” “呵呵,小小芝麻官一个罢了。”吕昌微笑道。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听说过。”金娇说。 “武公子,介意我们加入你们的酒席吗?”冷梅说。 “啊?”武天潇看了看秋水,又看了看冷梅,道,“还是算了。” 荆秋水不经人察觉地露出微笑。 “别这么说嘛,既然是云霓国的人才,就应该跟我们好好认识认识。”金娇说,“请二位坐下吧。” “多谢姑娘。”吕昌说。 “你似乎不认识她吧?”武天峻问吕昌。 “若是说这位姑娘……”吕昌看着金娇,“实在对不住,小可没有印象了。”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见过我。”金娇说。 “……”武天峻并没有告诉他她是麒麟宫人的意思。 “还真是巧啊,刚一到这里,就遇到了武公子您呢,”冷梅开心道,“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分啊!” “冷姑娘,你们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见到我吧?”武天潇问。 “呵呵,遇到你是很大一部分,不过,我确实是为了保护吕公子来这里,见麒麟宫的金姑娘本人的!”冷梅说。 “哦?”金娇来了兴趣,“你们可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从来没有见过。”吕昌说。 “那为何要找她?”武天峻问。 “事情是这样的,”吕昌解释道,“我的上司为了考验我,要我找到金姑娘,然后告诉她我们现在的困境。说白了,为的是,向麒麟宫要来银两,支持朝廷和当地。” “什么困境?”金娇问。 “其实这也不算秘密了,”吕昌说,“我们当地的民众,都吃不饱饭!” “那么糟吗?”金娇微微皱眉。 “可比你想的糟糕多了!”吕昌道,“这是上面试探我这个新人的方式。不过,若能说服麒麟宫给我们地方一点施舍的话,那还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啊!想想看,有多少在我之上的官员,一辈子都 没有能跟麒麟宫说上话的机会!” 金娇沉默了一会儿,武天峻怀疑地看向吕昌。 “哎……原来地方的民众那么苦啊……”兰娴婷偷偷瞄向金娇。 武天潇碍于冷梅不断投向自己的暧昧目光,以及她不断紧凑过来靠近他,便起身道:“我先去再要一壶……你们要酒吗?” “来一壶酒吧。”吕昌说。 “那我这就去。”武天潇说。 “且慢,武公子,急什么?”冷梅这时已经抓住了武天潇的袖子。 “冷姑娘?”武天潇看向她。 “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武公子何不带着我们介绍一圈城里?”冷梅向他抛出媚眼。 荆秋水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然而了解荆秋水心思的武天潇,当然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再加上吕昌偷来的敌意的目光,武天潇于是道:“云叶城如此之大,恐怕我也不太了解,还是你和吕公子一起去吧。” “哎?”就这样,武天潇挣脱了冷梅的手。 “别难过,咱们可以好好探索一下这座城。”吕昌对冷梅说。 “我……唉……”冷梅没再说什么。 荆秋水毫无表情地盯着她,随后移开了目光。 “你们是不是要待在这里,一直到见到金姑娘为止?”武天峻问吕昌。 “是啊,我们只知道金娇时常出没于这里,其他的真的一概不知呢。”吕昌说。 “打算从哪里开始呢?”武天峻问。 “这一带应该有活跃于情报探索的地方吧?”吕昌说,“根据上面的意思,这里有一家‘满月楼’,是吗?” “是‘满春楼’啦。”金娇不禁纠正道。 “啊,呵呵,不好意思,满春楼。”吕昌笑道。 “你们打算去哪里?”武天峻问。 “虽然听说那里是个寻花觅柳的风月场,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嘛。”吕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暗藏着一丝紧张,还是被武天峻听出来了。 “看来吕公子您不太熟悉那种场所咯?”武天峻问他。 “哈哈,实不相瞒,我作为一个寒窗苦读的读书人,是没有精力去那种地方的。”吕昌道。 “其实你也对那种地方充满不安之感吧?”冷梅一语道破。 “哈哈,冷姑娘还是那么一针见血啊,我实在是惭愧、惭愧!”吕昌笑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像吕公子这样的君子,是不屑于那种风月之地的吧?”金娇道。 “姑娘所言甚是!就是这样的。”吕昌微笑道。 “若吕兄想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一起去玩玩。”武天峻提议。 “等一下,阿峻你在干什么?”金娇惊异地低声道。 “别担心,看这个家伙木头木脑的,我可以先带他去满春楼试探一下,再看看他是不是值得他说的那样,能从你这里拿到银子。”武天峻低声笑着对金娇说。 “你还真是鬼机灵啊……”金娇低声说。 “怎么样?你觉得这招是不是很妙?”武天峻低声问她。 金娇想了一会儿,说:“真拿你没办法啊,注意不要太过火哦。” “嘿嘿,你放心吧。”武天峻小声笑道。 “你是说……和你一起去?”吕昌不禁怀疑地看向武天峻。 “我对那个地方很熟的。”武天峻说。 “天峻,要是他发现坐在你旁边的金娇就是他要找的人……”武天潇不禁低声对弟弟说。 “他会觉得我耍了他?你想说的不就是这个嘛,”武天峻小声道,“这就算是他来到云叶城上的一课吧!” “是吗……”武天潇低声说。 “啊,忘了介绍,其实我是武天潇的弟弟,武天峻。” “啊?你是他弟弟?”吕昌更加怀疑了,看了看武天潇,又看了看武天峻,然后对武天峻说,“不过……那也不要紧。” “对啊,我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嘛。”武天峻笑道。 冷梅瞥了武天峻一眼。 “冷姑娘也一起来吗?”武天峻问。 “不了,冷姑娘不适合那种地方,”吕昌说,“但是,你还是不要跟他待在一起的好。”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在指武天潇和冷梅。 “吕公子放心,我会看住武天潇的。”荆秋水道。 “那么,吕公子,请跟我来吧。”武天峻对吕昌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共同出击 “那好。”吕昌跟着武天峻走了。 “……冷姑娘,我看你带着长弓,莫非你也是习武之人?”金娇看着她,问道。 “是的。”冷梅回答。 武天潇看向她:“但是你……那时候……”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冷梅笑道。 “既然如此,冷姑娘有没有考虑过加入我们的队伍呢?”金娇问。 荆秋水奇怪地看着金娇。 武天潇更是惊讶地看向金娇。 “好啊好啊,我同意。”兰娴婷积极地说。 “这……我们本来应该按照朝廷的意思办事的。”冷梅说。 “我们说不定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呢,”金娇说,“毕竟我们比你们更了解云叶城嘛。” 冷梅想了想,然后道:“那也不错。” “同意了吗?”金娇问。 “好。”冷梅道。 “阿娇,你在做什么?”荆秋水低声问道。 “我想看看这个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金娇低声道。 “半年前,她真的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武天潇低声说。 “现在不同了,不是么?”金娇道。 “那么,您的名字是?”冷梅看着金娇,问道。 “呵呵,暂且先叫我金姑娘吧。”金娇笑道,“我和金娇一样,同姓呢。” “是吗?那也把吕昌算进来吧。没看见他也扇着一把羽毛扇吗?”冷梅道。 “那是他的武器?”金娇问。 “是啊,很奇怪吧?”冷梅道。 “原来你们两个是同时行动的,形影不离呢。”荆秋水说。 “呵呵,谁叫我是他的保镖呢。”冷梅道。 金娇看了冷梅一眼。 兰娴婷说:“你保护一个男子,很不习惯吧?” “呵呵,没有没有,他其实是个很容易说服的人呢。”冷梅说,“虽然有时候你得忍耐他的那种清高。” “我还是很能理解你的感受的。”荆秋水看向武天潇。 “秋水,你是说我也同样清高吗?”武天潇苦笑。 “难道不是吗?”荆秋水说。 “秋水,你还真是冤枉我了啊。”武天潇说。 “我们现在要去龙宫,冷姑娘也来吗?”兰娴婷说。 “娴婷,”金娇对她说,“去龙宫要等天峻回来哦。” “龙宫?”冷梅问。 “龙宫都没听说过吗?”兰娴婷惊讶地看着冷梅。 “看来应该没有……”金娇道。否则怎么会连我是谁都认不出? “那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吧?”兰娴婷说,“我们毕竟还是了解龙宫一些的。” “这件事可能很危险,冷姑娘还是不要去了。”武天潇说。 冷梅却是一脸被拒绝的受伤表情。 武天潇马上解释说:“我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不怕,”冷梅看着他说,“我就是为了找到你,才成为习武之人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退缩呢?我一直都想和你一起上战场。” “真是勇敢啊。”荆秋水淡淡地说。 “……看来我……”武天潇犹豫了一下,“不好拒绝了。” “哎?”金娇奇怪地看了武天潇一眼。 “武公子?”兰娴婷也看向武天潇。 荆秋水低下头饮了一口茶,脸色难看。 “真的?”冷梅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真是太好了!” “但是,你可要小心一点,龙宫是个相当危险的地方。”武天潇说。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下刀山过火海都不怕!”冷梅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荆秋水冷淡道,看向武天潇。 “……”武天潇一时没有回答。 “我先出去了。”荆秋水起身。 “哎?秋水?”兰娴婷看着她的背影。 “天潇,你不追上去吗?”金娇看向武天潇,谴责地说。 “还要追上去?”武天潇问。 “当然要啊!快点去啊。”金娇说。 “知道了……”武天潇起身,追了过去。 “……”冷梅似乎有些不自然。 “冷姑娘,你别介意,他们两个就是这样。”兰娴婷似乎想安慰她,但又找不到什么话。 “是啊……”冷梅黯然地饮了一口酒。 “秋水!你等一下。”武天潇在外面追上了她。 “天潇?”荆秋水有些吃惊,“还特意追上来吗?” “我……抱歉,”武天潇对她说,“刚才那样,是为了刺激你一下。” 荆秋水犀利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就是想让你不再那么冷静沉着,真的让我感觉不好。” “你以为激将法对我有效吗?”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你应该了解我的,武天潇,”荆秋水说,“你和我的性情如此之像,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刺激我?” “那个女孩,是我救下的。” “所以,她疯狂崇拜着你,让你感觉很有成就感吗?” “不是的。” “是这样的没 错吧?”荆秋水对他说,“是当英雄的你所要的。” “……我……”武天潇似乎想解释。 “被我说中了吗?” “哈……”武天潇无奈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荆秋水说,“我认识的那个武天潇,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 “因为你独立又强大,而我……”武天潇说,“说起来真是很可笑,但是,我就是想再感受一次,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被需要?” “因为你不需要依赖我,也能很完美;而我,只是想再次被人需要一次。” 荆秋水默然地看着他。 “果然,这很傻,是吧?”武天潇说。 荆秋水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嗯?秋水?” “你……还真是没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呢。”秋水终于道。 武天潇的心冷了半截。“秋水?” “身为霄寒国的国君,你怎能为了这么渺小的私心,就放弃自己一直所坚守的高贵?” “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吧?”武天潇沮丧地说。 “你能向我保证吗?”荆秋水看向他的双眼,“若那个冷梅加入了队伍,也不会对她动情吗?” 武天潇看向荆秋水:“我不会对她动情的。” “真的吗?”秋水说,“她似乎很喜欢你。” “秋水,你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荆秋水脸上闪过一丝慰藉:“那就好……” “我们回去吧。”武天潇说。 二人再次走进客栈。 “那就这样说定了。”兰娴婷道。 “啊,天潇和秋水,你们回来了?”金娇看到他们。 二人走近。 “从现在起,冷姑娘就是我们的队友了。”兰娴婷说。 “不过,这只持续到——吕昌和冷梅向金娇办成事为止。”金娇说。 “阿娇,你真的想这样玩下去?”武天潇低声问道。 “有什么办法,阿峻说得有理,我不能放过这个试探他们的机会。”金娇低声回复,“我总不能随便让人骗去麒麟宫的钱财。” “原来如此。”武天潇说。 “所以,在他们发觉之前,大家谁都不能揭穿我哦。”金娇低声说。 “明白了。”武天潇说。 “这云叶城真的很大,而且无奇不有,卧龙藏虎,冷姑娘可别吃惊哦。”兰娴婷说。 “呵呵,听上去很有意思。”冷梅看向武天潇,“我很期待。” “我 们先在这里等天峻和吕公子吧。”兰娴婷说。 “是啊,等他们回来了,再出发。”金娇说。阿峻,你可别这么快就暴露哦。 “我再去点一壶酒好了。”冷梅说着,便起身。 “……秋水,你还好吗?”看到冷梅走开了,金娇问道。 “我没事啊。”秋水回答。 “真的?你不吃醋吗?”金娇说。 荆秋水无奈一笑:“武天潇魅力太大,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了。” “我只是希望你别太在意。”金娇说。 “虽然不能完全不在意……但是,我也懒得去操心。”秋水说。 金娇知道,以秋水的性格,她嘴上说了三分,心里其实感受了有七分。 “没问题吧?和她成为战友的话?”金娇问。 “你还真是个关心大局的人啊,”荆秋水笑了,“不愧是宫主。” 金娇没有回答。 “龙宫那个地方,好期待啊。”兰娴婷说。 “兰姑娘应该去过的吧?”武天潇说。 “没办法啊,谁叫和你们一起去,人家不期待都不行了呢!”兰娴婷道。 “给,您的酒……”小二看着眼前这位美女,不禁脸红了。 真是少见的大美女啊!小二心想。 “多谢。”冷梅拿过酒。 她走回了那一桌。 “这是新的一壶,大家喝得尽兴一点。”她将酒放在桌上。 “那我就不客气啦!”兰娴婷笑眯眯道。 “武公子,”冷梅坐在武天潇身边,“你说的那个龙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龙宫?很气派,里面都是顶尖的人。”武天潇说。 “是吗?” “你若怕的话,可以不去。” “呵呵,跟你在一起,我哪里都不会怕了呢。”冷梅微微红着脸说道。 “你还是多加小心啊。”武天潇说。 “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你会保护我的吧?”冷梅深情地看向武天潇。 “我……”武天潇内犹豫了一下,选择着什么,最终道,“我还是没办法保证。” “这样啊……”冷梅不禁一脸失望。 金娇看着冷梅,心想:就这样吧,等着冷梅和吕昌即将加入武天潇的队伍,一起前往龙宫。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塔桥 179搭桥。 武天峻和吕昌来到满春楼。 “这就是云叶城最有名的风月场啊。”吕昌仰头看向这栋高楼,“还真是华丽啊。” “里面的景色更美,都是云叶城最有风韵的美人哦,”武天峻笑道,“跟我一起来吧。” “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地方……”刚一进门,吕昌就被扑鼻而来的香味弄晕了头。 虽然吕昌没有说什么,但他那皱眉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武天峻他的心思。 “这位爷,可想让小梅好好服侍您?”迎面走来一位脸上涂满胭脂的少女,娇嗲地对吕昌说。 “唔……你说你叫‘小梅’?”吕昌看了看这位姑娘。 “吕兄?”武天峻道。 “你别说,你长得与她还真的有几分神似,”吕昌脸红了,“名字也一样啊。” 吕兄这是想到冷梅了么?武天峻心想。 “呵呵,小梅一定会让您难忘的……”小梅走上前,吕昌不得不倒退几步。 “您怕小梅吗?呵呵,不要怕,我可是很乖巧的。”小梅笑道,“不过,您若想让我变得狠辣一点,也是可以的哦。” “小可……实在不是来找你的……”吕昌结结巴巴地说,一脸紧张的神情。 “……哼。”小梅一看吕昌这样,便走开了。 “吕兄,你可安好?”武天峻看向脸色苍白、流下冷汗的吕昌,“不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吗?你怎么像是看见了鬼似的?” “我没事!”吕昌恼怒道,“咱们还是快点去找你说的那个线人吧!” “这个嘛,不用着急……”武天峻扫视了楼上楼下,很快便捕捉到一个身影,“我已经看到她了。” “嗯?是你?”苏妡这时也看到了武天峻,便走了过来。 “这位是?”苏妡看向吕昌。 “在下吕昌,云叶城的前状元。”吕昌温和笑道。 “抱歉,我们这里来的客人太多了……我不认识呢。”苏妡面无表情地说。 吕昌不禁笑得有些尴尬。 “吕兄,来这里的达官显贵真的多如牛毛,而且一般来过这里的客人,咱们阿妡都能叫上名字吧?”武天峻说。 “呵呵,你这是在夸我呢?”苏妡笑道,“我是这样子,不过其他姐妹可就不尽然啦。这位公子是想找哪一位名花呢?” “我不是来找……那种事的。”吕昌红着脸说。 苏妡忍俊不禁地看向武天峻,似乎在说:这家伙来这里干什么呀? “阿妡,吕公子对这里并不熟悉的哦。”武天峻说。 “是吧……我也看出来了。”苏妡向吕昌抛了一个媚眼,后者脸又红了。 “呵呵。”苏妡笑道。 “总、总之,你能告诉我们消息的吧?”吕昌急忙说道。 “嗯?您是指什么?”苏妡看向武天峻。 “阿妡,他还不知道金娇就是麒麟宫人的事,也不知道我和哥哥都是皇子的事。”武天峻走近苏妡,以吕昌认为过于暧昧的距离,对她低声说道。 “哦?这样有趣啊?”苏妡道。 “因为我们需要考验和观察他一段时间,所以拜托你别说穿啊。”武天峻低声对她说。 “呵呵,明白了。”苏妡道,“话说天峻你,还真是顽皮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有进展吗?”吕昌问道。 “我们之间是很亲密的,无话不说的呢,对吧?”苏妡笑眯眯地看向武天峻。 吕昌光是看这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就感到很不适应。 “呵呵,这位吕公子,貌似没有亲密的女性友人吧?”苏妡笑道。 吕昌没说什么。 “若您想的话,我们这里的姑娘也可以‘扮演’的哦。”苏妡道。 “扮演?”吕昌一头雾水。 “就是扮成你喜欢的样子啊,”苏妡道,“你想和什么样的女孩子一起共度良宵,在我们这里都可以实现的呢。” “这……这……”吕昌似乎又惊讶,又不好意思。 “果然,吕公子在这方面很欠缺呢。”苏妡严肃地说。 “这样就给你的男性魅力打折扣啦,”武天峻对他说,“不过这是咱俩之间这么说,当然吕公子你还是很有潜力的。” “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吕昌不悦。 “我是在给阿妡推荐生意啊。”武天峻笑道。 “我倒还用不着你这样为我推生意呢,”苏妡说,“不过我也不反对。” “就是说,可以把这里的女孩子当成冷姑娘,然后一点点练习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吧。”武天峻淡然道,“不过当然,我并不是非常赞同。” “死样,真是不肯说实话呢!”苏妡笑骂道。 “云叶城还真是无奇不有啊,这里的人真会找乐子呢。”吕昌说。 “这里的人永远都是这么匆忙,连驻足欣赏花朵芳香的时间都没有,”苏妡道,“只好在这里享受花儿的欢愉时刻了。” “还真是诗意啊,这里可是有着不少才女呢,难道吕公子就不想和她们比一比作诗?”武天峻道。 “我今天真的没有兴趣呢。”吕昌说。 “ 那还真是可惜,”苏妡道,“不过,你们既然是来打听消息的,我就不能随便敷衍你们,对吧?” “您的意思是?”吕昌道,“您有有价值的消息给我们?” “呵呵,确实呢。”苏妡看了武天峻一眼。 那样暧昧的眼神,迟钝如吕昌,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妡?”武天峻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啦?不行吗?”苏妡噘嘴道。 武天峻内心选择着,然后终于笑道:“真拿你没办法呢……” 面对那样暧昧的笑容,苏妡也笑了。 “吕公子,拜托你在门外等一会儿吧。不要乱跑哦。”苏妡拉着武天峻进入房间。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吕昌看到二人进屋后,对着关闭的房门,说道。 过了一个时辰。 “真是了不起呢,”苏妡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门,“我真的很期待下一次呢!” 武天峻走出房间,来到吕昌身旁。 “喂,难道你们……”吕昌看着武天峻。 “你还在怀疑吗?”武天峻低头笑道。 “太厉害了吧?你是怎么做到让这样的美女对你……” “吕公子也独具魅力,要我说,这里的女人已经对主动的男人感到腻烦了,而你这样青涩的男人,才是红人呢。” “或许吧,”吕昌说,“只可惜,她人虽美,我却对她没兴趣。” “难道吕兄竟然会对这样的美人无动于衷?”武天峻半是好奇,半是奇怪地看着他。 “我心里只有冷梅,但是,”吕昌说着,脸红了,“若能得到那样的美女的青睐,我还真的是……” 苏妡又走了过来。 武天峻再次偷偷告诉苏妡,让她别说出他自己和金娇。 于是苏妡就告诉吕昌:“这位公子,你身在什么地方?云叶城是什么敌法那个?看清周围的一切。” 吕昌脸红着道:“能被真正的云叶城美女这样说,我当然看得出这里美女如云……” 吕昌第一次被这么貌美的女子挑逗,感到浑身飘飘然,在她身边放松了警惕。 这个笨蛋,真是没救了。苏妡内心叹道。 其实是武天峻在暗中观察吕昌,看他是否值得信赖、托付,值得他向麒麟宫讨要的银子。 “那么,就等你下一次来了。”苏妡最后看了武天峻一眼,便走了。 “喂,你搜集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吕昌问他。 “有阿妡在,当然有有用的消息了。”武天峻说。 “那么,是 什么?” 看着吕昌满心期待的表情,武天峻说:“我们还是先去龙宫吧。” “怎么?消息在龙宫?” “阿妡再次确认了我的想法——龙渊正在谋划着什么大事件,我们现在去龙宫,绝对是上上策。” “究竟是什么大事件?” “事关三宫,”武天峻看了他一眼,“还有皇宫——也就是你们朝廷。” “……我只不过是个地方小官,进入云叶城的朝野,那可是我此生之梦。” “所以啊,既然你都到这里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看看龙宫吗?” “我……只听说过那里神秘又强大,我这样半吊子的武功,不知是不是真的能……” “不是只有习武之人才能进龙宫的。”武天峻说。 “但是,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需要冷梅来保护的男人……”吕昌道,“我还是有一丝担惊受怕啊。” “真是的,那我只好也保护你了,是这意思吧?”武天峻道。 “还真是麻烦你了啊。” “……你叫我武公子就可以。” “麻烦你了,武兄!”吕昌道。 “你确定你不想再在这里享乐一会儿了?”武天峻道,“你也看见了这满春楼,地方之大,水之深,美女之多,光用一天时间根本玩不够呢。” “多谢武兄好意,”吕昌道,“我还是得快点赶回冷姑娘那里。” “你果然对这里不习惯吧?” “我心里只想着冷姑娘的话,这里就是金山银山,我也不感兴趣。” “原来如此啊。” “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会改变的。” 武天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章 道破 武天峻和吕昌回到客栈,二人回归队伍。 “回来了?”金娇看向武天峻。 “回来了。”武天峻说。 “那咱们走吧。”金娇说。 大家一起动身去龙宫。 金娇刚要走出门时,吕昌叫住了她。 “嗯?”金娇停下脚步。 “你……就不想知道武兄他在满春楼的事?”吕昌问她。 金娇粲然一笑:“不想。” “可……就算对你不利,不,对你有利……” “对我有利也好,不利也罢,我知道天峻在有些时候,会按他的方式做事。”金娇说,“就是这样。” “你还真是豁达啊。” “我所见识的这一切,都是心胸狭窄之人所不及的呢。”金娇说。 “是、是吗?” “我先走了,”金娇走向门,“你也一起来吧?” 金娇走出了屋。 “这种豁达,恐怕是我几辈子也学不来的吧?”吕昌对自己说。 来到龙宫,龙渊见了他们。 “吕昌啊,我一直都久闻你的盛名,今日有幸会见,实在是有缘。”龙渊道。 奇怪,龙渊竟然会这么热情,而且还是对吕昌这种小人物。金娇想。难道,这个吕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龙大人,”吕昌道,“我和冷梅一起来到云叶城,遇到了这几位,说是要来拜访龙宫,我却没能带来好的礼物,还望您谢罪。” “呵,瞧你说的,我龙渊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龙渊瞥向武天峻和金娇,道,“你是在跟麒麟宫宫主和霄寒国皇子一起行动啊。” 龙渊点破了金娇就是麒麟宫宫主和吕昌他们要找的人。 不用说,吕昌很是惊讶。 冷梅,则有点不悦——她感觉自己被人骗了。 “冷姑娘,”武天潇看到了她这种不满,道,“请原谅我们没有及时告诉你们,其实我们也是为了试探一下,毕竟麒麟宫可是要出一大笔银子啊。” 不过,很快她就没放在心上,因为武天潇的一句“我们也是为了试探一下”。 冷梅在武天潇面前,变得格外地好说话呢。吕昌想。 “小喜鹊?”百里焱看到兰娴婷,不禁惊喜道。 “嗯?百里焱?”兰娴婷看到了他。 “龙宫主,”金娇道,“我和兰娴婷今日至此,是为了向龙宫诉求,请您对连天盟网开一面……并请龙宫,加深与麒麟宫的联系。” 龙渊的反应却比较冷淡,说:“我龙某自然要一视同仁,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而不能因为连天盟而改变龙宫的规矩。” 兰娴婷有些失望,金娇则目不转睛地看着龙渊。 “……但,自然,麒麟宫的面子还是会给的。”龙渊说。 “这就够了。”金娇说。 “小喜鹊,没想到你还挺喜欢跟着这些人到处乱跑,”百里焱笑道,“下次怎么不跟我一起来行动呢?” “青旭不会同意的。”兰娴婷说。 “是吗?他就同意你和皇子大人们跑来跑去?”百里焱问道。 “你想多了吧?”兰娴婷说。 “是吗?”百里焱道,“对你这样的美女多些心思,也是自然的,对吧?” “你太失礼了。”兰娴婷叹了一口气,似乎没有真的生气,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了百里焱这样子一样。 “唔……”金娇突然双手捂住腹部。 “阿娇?!”武天峻的反应之快,令吕昌感到吃惊。 看来他对金姑娘不是一般的在乎。吕昌想。 “阿峻……怎么办?在这个时候……体内的魔又开始涌动了。”金娇紧咬双唇,苍白无力地对他低声说,“我可不想……在龙渊面前……” “在我面前怎样?”龙渊的听力真是好过头了。 “唔……”金娇紧紧捂着肚子,武天峻在她一旁扶着她。 “金姑娘,别勉强了,”龙渊拍了拍手,立刻出现两名宫女,“送金姑娘去客房。” “是。”二位宫女为她带路,武天峻扶着金娇跟着她们走了。 “龙宫主,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们……”武天潇寻找着合适的词。 “改善关系?”龙渊道。 “……是的。”武天潇说。 “荆姑娘也是这个意思么?”龙渊看向一言不发的荆秋水。 龙渊看秋水时的目光,真是太过热情了点。武天潇心想。 “龙宫主,”秋水冷淡地说,“您期待着我什么样的反应呢?” “呵,真不愧是荆姑娘,”龙渊笑道,“就算是对吕公子和冷姑娘隐瞒,也能心安理得吗?” 吕昌和冷梅互同时看向荆秋水。 兰娴婷和百里焱相互对视了一下。 “呵,若想用这么老套的方式让我感到不安,您还真是太小看我了。”荆秋水说。 “荆姑娘哪里来的如此自信?”龙渊虽然笑着,但气息是冷厉而骇人的。 面对这种充满压迫感的气场,荆秋水并没有退缩,而是淡定地说:“龙公子,您又从何时开始,喜欢上跟人玩这种游戏了?” 龙渊眼中闪过 一丝暧昧,然而瞬间即逝。 他说:“和别人,可能确实只是玩玩;但若是跟你嘛,荆姑娘,那我还真的是特别动心呢。” 武天潇用凌厉的眼神看向他。 龙渊却没有在意,而是淡淡笑着,一直看着荆秋水。 “哪个,小喜鹊,咱们还是先离开吧。”百里焱了解龙渊,这时候他可不想在场。 “哎?怎么啦?”兰娴婷还没弄清楚情况。 “走啦!”百里焱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拉着她走开。 “啊!喂!你弄疼我了!笨蛋……”兰娴婷被他拉走了。 “……冷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昌低声问她。 “我这么会知道?”冷梅低声回答。 龙渊一直看着荆秋水,完全无视了武天潇那冷若寒冰的目光。 “吕公子,”龙渊的眼神没有移开荆秋水,“为什么一定要找麒麟宫呢?你要的那笔银子,为何不来找我们龙宫要?” “这……”虽然上面的意思是去找麒麟宫,但这也是因为龙宫一直都有放高利贷的习惯,而且向龙宫借钱的人的下场一般都不好,所以朝廷也是避免谈及,吕昌自然不愿说。 “果然,你们还在顾虑那种老式的方式啊?”龙渊一语道破。 “什么?”吕昌问道。 “说什么‘龙宫不会借钱给人’的,然后说我们多么多么坏吧?”龙渊道。 “龙大人,这都是江湖传言,不要放在心上。”吕昌说。 “那你怎么认为的呢?”龙渊问。 “在下……没有发言的权力。”吕昌说。 “你当然有权力,我说你有,你就有。”龙渊说。 “不,在下还是不愿说呢。”吕昌道。 “是吗?”龙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突然一伸手—— “啊!”冷梅的左脸脸颊上出现一丝血痕。 “冷姑娘!”吕昌直呼。 “只可惜,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龙渊说。 “你!你为什么要伤害冷姑娘!”吕昌完全按捺不住了,对龙渊吼道。 “吕公子,”龙渊的声音是冰冷的,“回答我的问题。” “唔……”吕昌已经流下冷汗。 “不愿说吗?”龙宫右手指尖有什么闪光的东西,在阳光下分外刺眼,“这一次,可是要击中冷梅的眼睛哦……” “等一下!”吕昌喊道,“我说!因为……朝廷对龙宫持有怀疑的态度。” 龙渊冷然道:“继续。” 吕昌看了处于惊讶状态的冷梅一眼,然后倒吸 了一口气,对龙渊道:“上面的人都说,龙宫和静空门的联手,说明龙宫已经脱离了皇宫的监督,是龙宫独立的开始,也是三宫独立的开始,这样会导致江山分裂,所以……” “所以,朝廷就决定对我们进行深入的调查,好从深层击垮我,是吧?”龙渊推断道。 吕昌紧张地看着他,又看向冷梅。 “派你来的意思,就是搜集情报吧?”龙渊冷笑,“冷梅姑娘,说是你的保镖,其实就是送过来的美人计,不是么?” 吕昌心头大惊。他那苍白的脸色,已经足以证明,龙渊说中了。 “奇怪吗?”龙渊露出一抹妖冶的笑,“奇怪我为什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其实皇宫的那些思路和伎俩,我很多年前就已经都掌握了。” 武天潇警觉地看向龙渊。 荆秋水则仍然是一脸漠然。 “下一步,皇宫又会派来细作,打入我宫内部;或者直接从我内部贿赂我的人,然后让他们削弱我……只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反而还被我给盯上了。”龙渊说,“你说是不是啊,荆姑娘?” “是你!?”吕昌不可置信地怒视着荆秋水,“你竟然能知道这种消息?你还敢出卖朝廷!?” 荆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原来如此。龙渊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让我看上去是出卖了吕昌和朝廷的坏人啊……我就成了替罪羊。但为什么?龙渊为何要如此对我? 荆秋水对视着龙渊双眸的那一瞬间,似乎感到了他笑容的冷意。 既然不能把握你,就起码把你也拉进来……龙渊暗想。 “秋水?”武天潇皱眉,看向秋水。 “天潇,不要被龙渊的话给骗了。”荆秋水道,完全无视了气得面红耳赤的吕昌。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突破 冷梅轻轻地抚上自己受了伤的脸颊,她看着左手上的那一抹自己的血迹。 “你这是做什么?!”吕昌看向龙渊,“太疯狂了!” “哦?不这样做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说实话,难道不是么?”龙渊冷笑。 这个人真是太狂妄了。武天潇看着龙渊,心想。 “荆姑娘。”龙渊又看向荆秋水。 不知为何,龙渊看秋水的样子,真的让武天潇感到火大。 他现在似乎有点能理解吕昌的心情了。 “怎么了?”荆秋水看向龙渊,漠然问道。 “你们来这里,应该算是突破了。......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一章 突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威胁 182 威胁。 荆秋水捂着自己的伤口。 武天潇惊呆了。 “为什么你会在乎这种人?”龙渊狠狠道。 “秋水……你竟然为了我……”武天潇不可思议道。 “你怎么了?至于这么惊讶吗?”荆秋水看着他。 “荆姑娘,我现在可是在给你选择,不要拒绝我哦。” “可恶,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要秋水承认,我才是真正帮她的那个人。” “龙渊,你是不是着了魔?” “或许吧。” “你……” “用你的双头剑,加入我的龙宫,你就会找到生命最美好的事物。......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二章 威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2 不要了,不要在这样了。 拜托你,真的不要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荆秋水,你还想逃去哪里? 你真的无处可逃了,知道吗? 我该怎么样才能向你交代清楚呢? 你是逃不掉了。 “天潇……” “你……究竟是怎么了?” “你看不出来吗?为了你,我都不得不去哄骗那个人了呢。” “你真的是在向我说话?” “你不会那么迟钝吧?” “别开玩笑了。如果你想羞辱我,你做得不错。” “你还是那么笨。” “可惜,我就是很笨啊……” “你这样自己气馁,是解......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18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2-1 真是个会演戏的人呢。 “秋水,我可一直一直,都没有发现你的演戏天赋啊。”武天潇说。 “别看玩笑了,谁会为了你!”秋水道。 “原来你还会生气吗?”龙渊说。 “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不是就为了玩弄我的吗?” “我有吗?我明明是很投入、很认真的。” “太无聊了,你这个家伙。” “呵呵,荆姑娘似乎很不屑与我在一起。” “这还用说么?” “不要这样吧,还是不好违抗我比较好,但是,这么不真实,也没意思了呢。” “你想要的实在是太多......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182-1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知灼见 “怎么了,荆姑娘?”龙渊邪笑道。 荆秋水没有看他,而是走过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武天潇。 “起来吧。”她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武天潇虽然站了起来,却一直垂着脸,看上去无话可说。 “难道你还要为这样一个败者辩护么?”龙渊看武天潇的神情,只能用“鄙夷”二字来形容。 “我对你这样欺凌弱者的人,没有兴趣。”荆秋水毫无感情地说。 “是么?刚才主动的人,不是你么?”龙渊笑出了声。 荆秋水反而冷笑:“龙公子,你是什么水平,刚才我已......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知灼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过分 “不要太过分了!武天峻!”在龙宫的客房里,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又怎么啦?”武天峻一脸无奈。 金娇冷眼看着面前这个人。 “你不要毛手毛脚的!”金娇说。 “我哪有!”武天峻无辜地说。 金娇噘着嘴说道:“真是服了你了……” “嗯?” “怎么?”金娇问。 “你听到什么了吗?” “那、那个……”门外走来一位宫女。 “果然有人。”武天峻道。 “晚宴已经准备好了,请公子小姐跟奴婢来。”宫女怯声怯气地说。 “哈哈,你不用这么拘谨,毕......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四章 太过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退让 “天峻!”金娇喊了起来。 “……你竟敢推我?”龙宫的眼中放出冷酷的光芒,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无礼之徒。 “谁叫你先说对阿娇不敬的话的?”武天峻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阿峻……”金娇听到武天峻是为了自己,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高兴。 然而武天峻由于背对着她,并没有看到她这样的表情。 龙渊则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冒犯了自己的人。 “武公子,奉劝你一句,可不要不识好歹。”龙渊冷冷道。 “那也让我回敬你一句,”武天峻挂着一丝轻笑......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五章 退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我还真是拿不准龙渊这个人啊。”武天潇说。 “天潇,你就不要计较了。”荆秋水淡淡地说。 二人向龙宫出口走去。 金娇和武天峻跟在后面。 “把兰姑娘他们留在这里真的好吗?”金娇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别担心了,”走在她身边的武天峻安慰道,“百里焱会照顾好她的,不会让她出事的。” “阿峻,你还真乐观啊,”金娇说,“刚才明明差点跟龙渊打起来了。” “我又不怕他。” “你明明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就不能规矩点吗?” “难道你想让我......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六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追赶 兰娴婷终于追上了荆秋水等人。 “兰姑娘?”荆秋水奇怪地看着她,“你就这样离开了,不要紧吗?” “还说我呢,”兰娴婷轻声笑道,“荆姑娘,你不也是不辞而别了吗?” “并没有呢,我和龙渊说过了。”荆秋水说,“虽然那个人很有说服力,但是,我也不得不离开呢。” 兰娴婷道:“你们认为我对龙宫有牵制力吗?” 武天峻看了一眼金娇,道:“你们几个女孩子,对他都挺有牵制力的。” “阿峻!”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真是的,”金娇......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七章 追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奇怪的相遇 荆秋水淡然地看着红雀。 这个女子比自己印象中还要难对付。 “怎么了吗,荆姑娘?”看到荆秋水一直盯着自己,红雀便问道。 “没什么……红雀姑娘你还真是忙啊。” “嘿,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可是这里的大红人。” “的确呢。” “兰姑娘人呢?”武天潇这才发现兰娴婷不见了。 “好像跟白千羽在说什么呢……”红雀看向白千羽身边的兰娴婷,她的目光中不禁有一丝好奇,“还真是奇怪啊,白千羽一般都不跟人说话的。她们两个竟然谈起来了。” “......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八章 奇怪的相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白千羽与兰娴婷 “这就是满春楼的厢房啊。”兰娴婷走进屋,说道。 “是的。”白千羽说。 “还挺华丽的嘛!” “你看上去很兴奋呢。” “哈哈,没有啦,只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点不适应。” “第一次吗?”白千羽直视着她。 “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白千羽道:“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应该会有更多的经历。” “哎?为什么?” “没什么。” “那就告诉我关于满春楼的所有事情吧!” “所有事情?” “嗯!” “从哪里开始呢……” 兰娴婷表现出跃跃欲试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八十九章 白千羽与兰娴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 仗势欺人 荆秋水走出了厢房。 满春楼依旧很热闹。 耳边传来一阵噪声:“谁敢跟老子玩一玩?” 不远处有一位身着华丽的少爷,一脸醉醺醺的,正在闹事。 又是一个喝多了的纨绔子弟。荆秋水想。 “秋水,我可算找到你了。”武天潇这时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荆秋水没有移开视线。 “秋水,你怎么啦?”武天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边那个人吗?一看就是喝多了,别理他。” “刘少爷,您又喝多了,啊呀——”在他身边走过来的几名女子,本来想扶他,却都一......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章 仗势欺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 花妖的启示 金娇和武天峻在桦林谷遇到了姒绮鸾、华璐和沉馨这三位花妖。 “嗯?好徒儿来了?”姒绮鸾说。 “绮鸾姐姐,你还是这么漂亮。”金娇说。 “呵呵,小娘子嘴真甜。”姒绮鸾笑了。 “啊,真不愧是花仙子啊,笑起来比谁都好看。” “呵呵呵,小娘子,恭维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可是逢人就听这种话,都听腻了。”姒绮鸾虽然这么说着,却仍然一脸笑容。 “啊,不好意思,说了你不爱听的话。”金娇说。 “不,并没有呢,呵呵……”姒绮鸾道。 “对啊,......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一章 花妖的启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看到邪灵的少女 荆秋水,武天潇,金娇,武天峻相聚在满春楼。 “你们终于回来了。”武天潇说。 “兰姑娘,你还好吗?”武天峻看着兰娴婷脸色不太对。 “嗯,没事。”兰娴婷有气无力地说。 “金娇,我听说了一件事,但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武天潇说。 “武大哥说来听听看。”金娇道。 武天潇犹豫了一下,道:“满春楼里有一个名叫枣芩芩的女孩,据说……” 金娇等待他说完。 “……枣芩芩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鬼魂。”武天潇终于说。 “有这种事?”武天峻道......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二章 看到邪灵的少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可预防的爆发 “阿娇!”武天峻脸色一下变了,“你怎么了!?” “唔……肚子好难受。”金娇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 金娇体内的魔暴走了。 “呀——!!!”金娇顿时全身冒出冷汗,突然之间消失了。 “阿娇!”武天峻喊道。 一瞬间,金娇出现在了满春楼二楼的扶手上。 “这是……瞬间移动?!”武天潇吃惊道。 “这时候的阿娇,已经失去了感官,看不见听不见,被魔控制了!”枣芩芩跑到荆秋水身边,拽着她的衣角,大叫道。 “可恶……这样一来,我们还不能......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可预防的爆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密谋 宗璴将金娇安定下来。 “你这个女孩……好可怕啊。”武天峻对金娇说。 金娇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人家干掉了。”武天峻说。 “金姑娘,”宗璴对她说,“你现在应该感觉好些了?” “是啊……头也不乱了,情绪也安定多了。”金娇说。 “你看上去脸色仍然不好。”宗璴说,“不要随便发脾气,别让魔控制你。” 金娇叹气:“我尽量吧。” “阿娇,现在可不是撒娇的时候,宗姑娘怎么说,你就好好答......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四章 密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转变 尤烨、怀陌和令狐贞一起来到静空门。 “那就这么定了,龙渊,等我们需要人的时候,你就派你的手下过来。”御笙说。 “当然了,御公子。我们之间应该是互利共赢的关系。”龙渊承诺道。 “少主英明,龙宫可是我们强大的盟友。”皇甫潼道。 龙渊正在和御笙谈话,周围围着一群人。 令狐贞走近了,她直觉感到这个场景有点不对劲,却又一时指不出哪个不对劲。 那个长发的紫眸女子,看上去有些焦虑。 她叫什么来着……令狐贞想。 “荆秋水……”怀......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五章 转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叙旧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武天潇说。 御笙道:“荆姑娘,你可以留下。” “什么?为什么?”武天潇显然很不高兴。 “还要问为什么?”御笙似乎被逗笑了,看了荆秋水一眼。 就因为这一眼,武天潇气得不行。 “荆姑娘,你不会拒绝的吧?”御笙看着她的眼神十分温柔。 “……我……”荆秋水回避了武天潇的目光。 “秋水,你怎么了?”武天潇心底升起一种不安感。 皇甫潼走到金娇身边,道:“金娇,你近来可好?” “师父,你终于问我了。”金娇摆......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六章 叙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追讨 冷梅和吕昌来到静空门。 “武公子,”老远,冷梅就喜笑颜开地走来。 看到武天潇,她显然很高兴。 冷梅道:“武公子,我可是来找你的。” “冷姑娘?”武天潇有些措不及防。 “至于吕公子,则是来找麒麟宫宫主的。”冷梅补充道。 “金姑娘,小可我是代表朝廷来向你……”吕昌深吸了一口气,说,“来向你要银两的。” 金娇突然觉得很好笑:“还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跟我要过钱呢。” “我这也是没办法,官命在身,不能不执行。”吕昌有些汗颜。 武......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七章 追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 面对 冷梅仍不放弃,对武天潇说:“武公子,你也是明白人,荆秋水对你这样你还这么死心塌地,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关切一下?在乎你的人可是我,而不是荆秋水!” 武天潇冷然道:“冷姑娘,你我是战友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冷梅委屈地说:“害得人家找你找了那么久,为了找到你受了那么多苦,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么无情呢!” 武天潇道:“冷姑娘,在下心有所系,还请冷姑娘你,请回吧。” 冷梅看他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好你个忘恩......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八章 面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踪 金娇对武天峻说:“我感到头不太舒服……” “没事吧?”武天峻忧心问道。 “我……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金娇说完,便向静空门的大门走去。 “阿娇……”武天峻有些不放心,却没有追上去。 金娇来到门外,与外面的荆秋水、武天潇会合。 “金娇?”荆秋水见到这个一脸忧愁的黄衣少女,问道,“你看上不太好啊,怎么了吗?” “嗯,秋水姐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稍微感觉有点头晕,”金娇说,“我出来透透气。” “二弟没跟着你吗?”武......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一百九十九章 跟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南珸的意念 武天潇、荆秋水、武天峻、金娇四人重聚。 然而此刻,寒冥山庄的四剑客找到了他们。 南珸说:“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南姑娘是什么意思?”武天峻看着这位红衣、褐色长直发的少女,眼中露出不信任。 她腰间的那把剑——“鎏”,五行属金,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小珸都这样说了,武公子你就别那么挑剔了,行不行?” 橘粉色衣的少女说道。 金娇看着杞珖。她属土,武器是剑——“垚”。然而杞珖根本没有土系的中和沉稳,反而是个精灵......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章 南珸的意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那一刻 游妘和武天潇的对决开始了。 “游姑娘,我可没有任何要为难你的意思。”武天潇持剑的手,竟透出一丝犹疑。 游妘仰起清丽的脸,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盯着武天潇,说道:“武少侠,身为杀手,你应该明白,这么重要的时刻,任何犹豫和迟疑都是致命的!” “妘,你真不该提醒他!”在一旁的杞珖嘟囔道。 “珖,你安静点。”翠沨忍不住说了一句。 虽然她们是朱子彤手下的剑客,但除了游妘以外,其他三人都不经意地露出了紧张,金娇和武天峻都明......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一章 那一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朱子彤的阴谋 寒冥山庄。 在这里即使是在夏天,偌大的庭院里,仍回荡着一阵冷意。 朱色的窗内,传出一阵阵男子的笑声。 屋内精雕细琢的木椅上,坐着两个男人。 “果然还是朱兄你慧眼识人,”御笙笑着,饮了一口手中端着的茶,“皇甫潼什么都好,就是太念旧情,这方面太软弱了。” “我倒不会称之为软弱,”朱子彤虽然笑着,眼中仍然带着挥之不去的冷酷与戒备,“这反而是牵制麒麟宫金娇的一处妙方。但毕竟是你的手下,你最了解。” 御笙若有所思道:“......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二章 朱子彤的阴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谈话 荆秋水等四人跟踪游妘来到寒冥山庄,结果发现御笙在和朱子彤谈话。 武天潇和武天峻在门外暗中观察他们;金娇偷偷来到南珸等四剑客那里;荆秋水则面对璩夫人,与她谈话。 荆秋水虽然以前见过璩孊,却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同时她也感到在她面前很拘谨。 总之,璩姑娘就是给人这样感觉,和一种莫名的压力。 她虽然是血雏组织的成员,但骨子里还是原寒冥山庄的二小姐。 荆秋水知道,朱子彤不但杀光了璩孊全家,还霸占她为妻。 就算是他对她一......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三章 谈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 出招 御笙和朱子彤一出屋,就遇到了武天潇和武天峻。 “这不是武天潇么?”御笙充满鄙夷地说。 武天潇没有理会他。 朱子彤道:“没想到你们也认识。” “他可是静空门悬赏要人头的主。”御笙幽怨道。 “哈哈,那他还真是来对了地方,”朱子彤大笑,“寒冥山庄可是会吃了他们的。” “你这狂妄之徒,少说大话了。”武天峻显然不信。 “二弟!”武天潇斥责道。 “怎么啦?大哥,难道你还怕这种人不成?” “不是我怕他,我是在提醒你……” “反正这......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四章 出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 周旋 武天峻被关在了地牢,而武天潇则不得不成了朱子彤的手下。 “金娇你去哪里?”杞珖问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一个人。”金娇说着,独自来到庭院深处。 这里就是朱子彤会见客人的房间吧? 远远地,金娇已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武天潇,你听好,”朱子彤道,“从今天起,你就替我效命,懂了吗?” 不会吧……金娇睁大了眼睛。 “……我武天潇从此为朱子彤效力。”武天潇道。 “哈哈,好!只要你肯听话,我就不会为难你弟弟。”朱子彤......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五章 周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 任务 206 任务。 这样一来也就明了了:武天潇只好替朱子彤去办事。 荆秋水、金娇都在正堂内,和四剑客在一起。 朱子彤走前特意吩咐炅颖,让她和四剑客“看着”金娇和荆秋水。 金娇虽然一心担心武天峻并且想把他救出来,却被四剑客看得死死的,尤其是炅颖。 看到金娇在屋内来回踱步,炅颖终于道:“金姑娘,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被我们看着,你是出不去这里的。” “这还用你说!?”金娇皱着眉,没好气道,“我当然是在担心阿峻!他受了伤......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六章 任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 新敌人联盟? 失去双手的男看守,恨透了武天峻和他那把弑神刀。 男看守的名字是阳明,是个不太聪明、但非常好斗的家伙。 因为失去双手成了残疾,朱子彤便让他成为附近丐帮的新入弟子,以此身份为血雏组织打探情报。 要说路边没人理的乞丐,那这个阳明还是很像的。 他虽然地位不高,却充满野心,然而因为自己动了弑神刀,反被那绝世利器所诅咒,失去了双手。 这亡手之仇,心胸狭隘如他,是不会忘的。 “武天峻!我要你死!”每晚,他都这样咬牙切齿地对......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七章 新敌人联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 继续 武天峻、金娇和荆秋水一起逃出寒冥山庄,为的是找到武天潇。 “你说武大哥会到哪里去呢?”金娇忧虑不安地问道。 “阿娇,”武天峻说,“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 “阿峻!现在不担心,什么时候担心啊?你怎么这样说话!”金娇道。 “你以为我不担心他吗?”武天峻反驳。 “好了,你们别吵了。”荆秋水沉着地说,“现在真的不是吵架的时候。” “秋水说得对,”金娇说,“无论如何,武大哥现在需要我们,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找到他。” “......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八章 继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拯救苏妧 武天峻跳到满春楼楼顶上,黑衣人已经进入视线。 “站住!” 他一路追击那个黑衣人,跟着他来到了一栋废弃的宅子里。 金娇和荆秋水也赶到了。 “人呢?”荆秋水问。 “进去了。”武天峻说,“里面黑灯瞎火的,他怎么会看得清路?” “我们只能在这里干等吗?”金娇问。 “阿妧还在他手上……”武天峻说,“这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我要进去把她救出来!” “阿峻!你先冷静一点!”金娇厉声说道,“现在进去,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难道你......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零九章 拯救苏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诗意? 突然,朱子彤一掌出击,黑衣人猛地被推倒在地,刀咣当落地。 “哼!哪里来的匪徒,竟敢袭击我?”朱子彤鄙视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那眼神像在看一条脏狗。 “唔!”武天峻的面容仍藏在黑色面罩后面,眼中闪烁着警觉,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人称“江湖第一大恶”的朱子彤。 这个朱子彤看上去,并不是那种魁梧高大的壮汉,也不是那种俊美如天神般的风流男子。只称得上算是几分俊朗,比常人多了些英气。其实,他那斯斯文文的外表,儒雅的举止......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章 诗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转折 朱子彤将目光定在荆姑娘身上。 荆秋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若想打荆姑娘的主意,那你确实是个傻瓜。”武天峻毫不示弱地举着刀,言语中透出警告。 “阿峻,你先别激他……”武天峻身后的金娇压低声音说,“我给他用的可是麒麟宫秘传的绝门毒散,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人类……” 朱子彤大笑:“你们也看到了,就算是那种级别的暗器,对我也没有任何效果!” 武天峻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刀。 荆秋水秀眉微蹙,但仍然没有说什么。 “麒麟宫的人么,......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一章 转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求助 荆秋水静静地依偎在武天潇怀里。 她以为自己原本会比这更坚强些的。 她感觉自己碎成了碎片。 她的内心——她那一直死死坚守着的、不为任何人所开放的内心——强烈悸动着、痛着。 这个女孩真是太坚强了……武天潇面色严肃,静静地想。有点坚强过头了。她不用这么坚强的。拜托你,偶尔也依赖我一下吧。 他以为他的左肩会被她的泪水打湿,然而他错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哭。 “秋水,我的肩膀可以让你依靠。”武天潇用仅能让她听到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二章 求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三章 师承 金娇刚要说,却仍然瞥了炅茏一眼。 我可不能保证这个炅茏不会给她妹妹炅颖报信……金娇微微皱眉。 “在意茏儿吗?”令狐贞这次没有说教,而是道,“难不成……是跟寒冥山庄有关的事?” 炅茏的身体明显紧张了起来。 “别担心。”令狐贞说,“咱们在这龙吟寺里说的话,绝对不会传出这个房间的。对吧,茏儿?” 炅茏僵硬地点点头。 “但是……”金娇仍然不放心。 令狐贞举起一只手,打住她道:“茏儿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跟寒冥山庄划清距离,......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三章 师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铺垫 静空门。 楚祥走在御笙身边。 “少主,已经准备好了。” “跟我一起去吧。”御笙看着云晟,然后又看着楚祥,说道。 “诶?”云晟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向注重隐私、甚至在旁人看来洁癖的少主,竟然会主动邀请他们? 楚祥则见怪不怪地答道:“是。少主。” 楚祥和云晟跟在少主后面,一起来到屋外的浴池。 御笙率先自行宽衣,瞥了一眼云晟。 云晟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 “云晟。”楚祥轻声提醒了一句,但云晟仍不动作。 “少主?”云晟心......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四章 铺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错意 “我也这么认为。”武天峻说。 “说的没错。”荆秋水说。 “你们倒是说得轻松,”金娇皱眉,“我们只有四个人而已呀!又不想把我们的朋友们牵扯进来……你说怎么办才好?” 荆秋水道:“……不还有同盟么?龙宫、凤宫。” “乃至静空门的人。”武天峻补充道。 “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们会帮我们吧?”金娇怀疑地问。 “我们?不不不,我们可不是什么密友的关系。”武天峻说,“但是,若有共同利益,他们也能成为我们的同伴也说不定。” “龙渊......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五章 错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法 楚祥从房内出来后,径直走开,连头都没回。 “阿潼,进来。”屋内传出御笙的声音。 皇甫潼转身进屋。 “少主。”皇甫潼鞠躬道。 “这次派你出去办任务,你发现了什么,如实报来。” “是。”皇甫潼道,“荆秋水身边的那两个男子,确实是异国两位皇子。” “……这不出我所料。”御笙眼底似乎酝酿着什么,皇甫潼没能察觉出来,“继续讲。” “和她同行的黄衣少女,”皇甫潼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道,“是麒麟宫新任宫主。” 御笙听到这里......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六章 想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行动 荆秋水对武天潇说:“你们现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出去走走。” “你要去哪里?等我。”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走走。” “秋水?”望着荆秋水离开的背影,武天潇没有跟上去。 荆秋水一人来到山坡上,自言自语道:“这山中有个村落,应该能找到些提升功力的配石,还有药铺和磨刀之处,我得好好装备一下。” 这时,一个莫约五六岁的小女童突然撞了她一下。 “啊呀!”小女孩一下子哭了起来。 “小妹妹?”荆秋水环顾四周,“你的爹娘呢......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七章 行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雪娘子 荆秋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勉强挤出两个字:“订婚?” “对象是他国家一位重臣的独女。”御笙玩味似的看着荆秋水的反应。 “我不信。”荆秋水断然道,“前几年还闹出过邻国信妍公主和他暧昧的消息,不也都不属实么?” “没想到你从前几年就开始关注他了。”御笙道。 “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吧?”荆秋水道。 “不过,这位千金可不仅仅是什么暧昧,人家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和武天潇约定了婚约的。如今......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八章 雪娘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雪中故事 “雪娘子?”金娇问。 “就是刚才那个妖婆。”样子像屠夫的人说,“整天阴魂不散,害人不浅,把俺们的牲口全都给吃了,对吧老五?” “可不是嘛,”带着草帽、扛着锄头的老五答道,“不仅是牲口,因为她一年四季总是下雪,俺们连谷物都种不了啊!” “那个不详的女人在这里出没了这么多代,终于化为乌有了!”一位身材胖圆的村妇说。 “是啊,多亏了这几位大侠!”一个双颊通红的村姑说。 “少侠,快点进村,让俺们好好招待你们一番!”......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一十九章 雪中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戏中戏 金娇紧紧抓住手中的紫色丝巾,就像它很快会被寒风吹走似的。 “你那个朋友啊,让我怎么说才好……”和自己长得几分相似的黑发少女,用一根手指抵着脸颊,做作道,“早就被一帮男人抓走了哦!” 静空门的人……金娇心想。虽然知道静空门的少主对荆秋水有几分好感,但她不能肯定她真的没事。 “你是谁?为什么要捉弄我?”金娇说,“你若知道秋水的下落,为何不告诉我?” “你问为什么?”黑发少女怒目相视,冷冷笑道,“可以说是无聊吧......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章 戏中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危机与信任 “但我不能让我弟在寝室内待太久了,”武天潇嘴角微微翘起,“这个地方不适合他。” 说到“不适合”三个字时,武天潇故意加重了语气。 面前的褐发少妇像是没听见一样,用软而甜的声音再次重复道:“少侠您是大英雄,不能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刻薄,人都有累的时候……” 武天潇眼底一冷。他的耐心快用光了。光听这个女人发牢骚我就够累的了,还有什么比这还累人的吗? 武天潇好歹是皇子,从小到大不知拒绝过多少女人,更何况一个村妇。 只见......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一章 危机与信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解释 “你娘就是雪娘子吧,你们和雪花村的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金娇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你脑筋还没转过来吗,”雀儿说,“我娘——百年雪山精——也就是雪娘子,十四年前,和雪花村的一个农夫,生下了我。” 金娇静静地听着。 “她爱上了那个男人,”雀儿提到此处,露出难看的表情,“那个粗俗、愚蠢、势力的伪善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爱!” “那你呢?你究竟是雪山精,还是人类?” 雀儿哼了一声,苦笑:“我虽然继承了娘亲一半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二章 解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妙取精魂 “一言为定。”雀儿说。 雪花村。 在武天潇和潘三娘对峙的过程中,刚才昏倒的阿艳已经悄悄恢复了意识。 “少侠,你今天是逃不出我们雪花村了,”潘三娘似乎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自顾自笑着,“阿艳,你何不把那个累赘解决掉?” 武天潇这才发觉身后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阿艳从后面猛然把武天峻拽开,推到床上。 “你放开他!!”武天潇怒了。 阿艳用手中的匕首,直直指着武天峻的喉头。 武天潇感到脊背袭来一阵凉意,原来是突然接近的潘三娘......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三章 妙取精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四章 应对 雀儿!远处看到雀儿的金娇,站在三个男人身后,隐约看到马厩前有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金娇悄悄躲在树后。总之,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你们两个一直都想把我从我的村长之位上弄下去吧?”村长怒发冲冠,“我看你们也没本事,还想来挑战我?连个女人都看不好,能成什么气候?” “雪娘子妖力广大无边,俺们俗人一枚,哪是她的对手?”老五冤屈道。 “好了好了,现在先把这愣子给埋了再说。”渔夫弯下腰,把地上的尸体向后拖走......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四章 应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逃出雪花村 “你们雪花村与世隔绝这么多年……你看上去真的像是近亲造下的孽。”武天峻嘲笑道。 “你说什么!?”男子拿刀冲着武天峻就是一挥。 武天峻迅速闪开,当刀直向武天潇而来时—— 武天潇也极速闪过,刀狠狠插进了木头制成的床柱上。 男人用尽力气才将刀从木头里拔出来。 “够了!”武天潇道。 “你小子说谁呢?”村民有的开始起哄,“刚才你弟可是把我们全村人都给惹怒了。” “我说的话你们不也如实地反应着呢吗,”武天峻开玩笑似的说,“......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五章 逃出雪花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六章 邀请 静空门。大堂。 “荆姑娘,”御笙坐在中央的宝座上,左右分别站着楚祥和卿珩,“辛苦你了。” 楚祥拉长着脸,似乎忧虑重重。 “你这是怎么了,对我这么客气?”荆秋水无所畏惧地看着御笙,“难道我不该是你的囚徒么?” “哈,这是什么话?”御笙笑道,“我们怎么会亏待荆姑娘你呢?” “你……”荆秋水想找出他对自己这么好的理由,然而徒然,只好道,“你对自己的囚徒这么不负责任吗?看看你们那血迹斑斑的地牢,就知道以前在你们这里......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六章 邀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情绪 “闯进村子的人,出来!”外面有人喊。 武天潇刚一出门,就看到驿站被一群村民包围了。 武天潇提高音量,问道:“诸位,这是干什么?” “果然是你!前一秒种还是英雄,后一秒种就沦为逃犯了!”一个男村民说,“在俺村伤人害命了,还想逃哪去?!现在,俺们要把你抓回去!” “二舅,别跟他理论!咱们直接私刑处死他们!”另一个男人说,四处看了看,“不是还有两个外来人吗?那两个人呢?” “各位,冷静!”武天潇说,“这里只有我一......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七章 情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八章 偷吻 荆秋水在静空门已经三天了。 最近这两天里,一直是荆秋水和楚祥一起在花园亭内合奏,来取悦少主。 御笙真是个怪脾气的人,既没有说太多赞美恭维她的漂亮话,也没有过多做出任何行动。 荆秋水不禁想,他把自己软禁在这镀金笼子里,不就是为了好时常看见她、让她取悦他么?为何迟迟不肯行动? “因为少主不想被你拒绝,所以想让你先主动。”楚祥今天上午弹奏完、待御笙走后,这样对她说。 她倒是不认为如此,御笙作为少主、静空门的顶级,......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八章 偷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九章 偷吻的结果? “幸运?”荆秋水道,“你设身处地替我想想,你岂不是把我变成了无数女人的情敌?” “瞧你说的,那还不至于吧,你人这么好,怎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 “你怎么知道我人好了?”荆秋水笑道,“重点不是这个。女人的嫉妒,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是呢。”楚祥没有再说什么,他不想回答荆秋水的话。他心想:你有怎么知道,我内心是何等煎熬,被迫接受少主那个人的强权不说,还偏偏落到一个跟他争女人的境地,虽然是我单方面不能自持…......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二十九章 偷吻的结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章 拔刀相见 武天潇来到静空门外。 就这样进去的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秋水救出来? 武天潇想了想,自语道:“也许我也该乔装一下。” 这时,门内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这不是武天潇么?”云晟道。 “云公子。” “你是来找荆姑娘的?” “她就在这里吧?” “在是在,可是,”云晟道,“她现在可是很忙的。在和楚祥一起弹琴吧?” “谈情?”武天潇拔剑。 “不,是弹琴啦,唉,你越是怀疑,就越陷进去,不是吗?”云晟觉得眼前这个人潇洒的男人已......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章 拔刀相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一章 拉近距离 天潇和秋水二人来到门口。 “你真的没事吗?那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家伙。”武天潇知道荆秋水个性强性子倔,哪里得罪了那帮人,都不会让她好过。 “我真的没事,他们对我很好,令人惊讶不是吗?” “你不要对我隐瞒……” “我怎么会对你隐瞒,”荆秋水说,“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那种荒唐的局面。” “荒唐?” “你这个笨蛋,那帮人人数占优势,你一个人怎么也敌不过他们几个合起来呀?你以为你在英雄救美,其实你在送命呀!” “但若为了......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一章 拉近距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遇佳人 细雨飘摇。 金娇刚下船,稍微一个不稳,落到了武天峻怀里。 “阿娇,你不是轻功厉害么,怎么连个步都踩不稳?”扶着她的武天峻笑道。 “刚才一定是受到你的晦气影响,人家想逃还来不及呢。”金娇立刻挣脱他的搀扶。 这样下去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头痛了。武天峻仍然笑嘻嘻地说:“你真是口是心非的人啊。” “你不也一直跟我玩心理游戏吗?”金娇不客气道,“你别在那里一个人沾沾自喜啦,一点皇族的样子都没有。” “你怎么到数落起我来了......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遇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争执 “秋水!秋水,你慢点!” 荆秋水闯进了屋中。 “秋水?”柳泉奕一见徒儿,见到她满身是血,惊声呼道。 “秋水!”金娇惊叫起来,“你怎么满身是血?你是怎么……” “我可没有光天化日之下走大路,都是靠着隐秘行动一路走来的……但就是甩不掉后面那个家伙。” 武天潇这时也跑了进来。 “大哥!”武天峻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大哥,我要去洗个澡,抱歉弄脏你的地面了,回头我会擦干净的。”荆秋水向房内走去,头都没回。 “秋水!”......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三章 争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 确凿 荆秋水和武天潇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看来他们之间气氛很好。”武天潇说。 “你怎么就不能营造点气氛呢?”荆秋水说。 “难道你真的需要吗?” 你就不能做点讨人欢心的事吗?“我当然不需要那种东西。” “秋水,你在这里啊?” “柳大哥。”荆秋水道。 “荆姑娘。”伴随着柳泉奕一起走来的明筱芝道,“我们打扰你们了吗?” “并没有,”荆秋水说,“明姑娘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仙儿暂时在这里住下,”柳泉奕说,“她凤宫那边真的复杂得......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四章 确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 僵尸来袭 “既然非要找我们,凤宫真的没人了吗?”武天峻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谁都会遇到些麻烦事,我们应该彼此帮助。”金娇说,“但是,我想跟你们一起作战。” “阿娇,这事件太棘手、太危险,你不能去。”武天峻说。 “哎为什么?”金娇说。 “武公子说的没错,我也不会让你去的,麒麟宫绝对不能偏袒我们。”明筱芝严肃道。 “不能吗?为何不可?又没有明文规定……”金娇仍不放弃。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多少代以来的传统。上一次......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五章 僵尸来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驱魔 “这不是皊篟吗?”荆秋水说,“你怎么……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初琸呢?” “秋水姐,见到你们真高兴,”初皊篟大眼睛闪闪发亮,“我来这里是找阿珊姐姐的……阿珊姐姐!” “阿篟!”公玉珊很意外,然后生气道,“我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初府吗?” “人家知道啦,但是真的好无聊啊。” “初琸人呢?” “哥哥出城打猎去了。” “怎么,连妹妹都不管了?” “阿珊姐姐别这样说嘛,他不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我,先去放松一下也是必......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六章 驱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血斋疑惑 “吸灵石一般都放在角落里,西北角、东北角、东南角、西南角,都去找找看。” “阿篟,”荆秋水说,“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外面很危险。” “我……”初皊篟想反驳,“我也可以帮你们找呀!” “你去了,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罢了。”武天峻说。 初皊篟有些失落,只好留下来。 “咱们分头行动,筱芝和我,去看东北角;神佑,仙熹,你们去看东南角;荆姑娘和武天潇,去看西南角;武天峻,你和公玉姑娘留下来,看着吴越和初姑娘,同时,守......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七章 血斋疑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 红月城之恨 “这样下去,真是让人不知所措啊?”华嵚貌似苦恼地对爱妻说。 华炘媘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对夫君说:“你真是个无趣的人。” “你躲我?”华嵚挑眉。 华炘媘别过脸去。 想到前些日子,香榠姼的惨死,和自己家里一片血河的样子,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华嵚看着她,声音温柔了些,轻声说道,“怕我了吗?” “怎么会。”华炘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华嵚十分敏锐,没有放过这一细节。 “你还在想那个男人吗?” 华炘媘不由自主地......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八章 红月城之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解救 一路上武天峻说:“没想到碎了那些吸灵石,凤宫人就正常了。” “什么叫‘没想到’?”武天潇道,“二弟你不就是这么做的么?除了你,这里谁还能更了解驱魔?” “我还以为会有更深一级的诅咒,或许那些人就是想先看看效果吧?”武天峻说。 “血斋的人么?你确定?”荆秋水道。 “并不确定,但可以搜集线索,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看到他们前几天的行踪,在凤宫有无可疑行动……” “刚才凤宫的人都说了,谁也没发觉到什么可疑的事情,”武......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三十九章 解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小慬 “华嵚就这么把你放了?”荆秋水怀疑地问道。 “他当然是不在了。”武天峻说,“我们就是为了避免跟他硬碰硬。” “不是说我们打不过他。”武天潇说。 “但没必要冒那个险,我们的目标是把华夫人解救出来。”武天峻说。 “我在那里,可不是唯一一个……你若是知道其他女子是怎样崇拜他的……”华炘媘说。太妺首当其冲,就连丫鬟们也都匆忙而忐忑地整理仪表,往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涂抹胭脂粉末,想尽力讨好她们的主人。 华嵚已经当了华府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章 小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 机会 “血斋的事,我没有任何人说起过,但还是被传出去了,”华炘媘说,“华嵚首当其中就知道这件事。” “他想知道关于您的一切事吧!”金娇说。 “天潇人呢?”荆秋水说。 “大哥有事要去确认,”武天峻说,“为了避开华府的人来找我们,咱们得去血斋,但……” “但华府的人也知道咱们去血斋……”轩辕珠儿说。 武天潇来到红月城的红月山下。 曾经他作为异国皇子第一次微服私访时,便知道这条密道了,当年还是他告诉武天峻,华府有些“不忠......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一章 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深处的妥协 武天潇处理完华炘媘吩咐的任务后,坐在桌边出神,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中的茶杯。 好些日子没有交心,也不知道秋水究竟承受得怎么样了。 他再次想起那个娇蛮的化妏,在苍烟城有没有和朝廷好好相处。 “我为什么会想到别的人呢?”武天潇自己也不清楚。 虽说秋水冷冰冰地对他说过让他别去找他,但武天潇就是忍不住,哪怕就算远远望一眼也好。 秋水一直不愿意见他,就算不得不站在一起时也不愿多与他交谈。 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那......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二章 深处的妥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局势转变 武天潇凑了上去之后,他的荆秋水毫无反应,也不知该怎样做,紧闭双眼不敢动,保持这个姿势僵直着不动。 一辈子勤勤恳恳洁身自好的武天潇,怕不是头一次与人如此亲密。 罢了罢了,也为难他了。荆秋水想。 “若你为难,大可以不做这种事。”荆秋水轻轻离开带着笑意凑到武天潇的耳边说到,温热的气息洒在武天潇脖颈处。 “不不不,师兄并没有为难。”武天潇急急的解释道,生怕他的荆秋水生气。 “……”但是我为难了。 “那好…”其实荆秋水......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三章 局势转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深处的妥协 武天潇处理完华炘媘吩咐的任务后,坐在桌边出神,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手中的茶杯。 好些日子没有交心,也不知道秋水究竟承受得怎么样了。 他再次想起那个娇蛮的化妏,在苍烟城有没有和朝廷好好相处。 “我为什么会想到别的人呢?”武天潇自己也不清楚。 虽说秋水冷冰冰地对他说过让他别去找他,但武天潇就是忍不住,哪怕就算远远望一眼也好。 秋水一直不愿意见他,就算不得不站在一起时也不愿多与他交谈。 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那......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四章 深处的妥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危机 “华炘媘!”华嵚来到山顶,在外面大喊起来。 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华炘媘。 武天峻、武天潇、金娇和荆秋水,在一旁看着。 “喂,阿峻,要不要去救她?”金娇弱弱地问。 “这不关咱们的事,不要妄自插手的好吧?”武天峻心不在焉地说。 “但是……”金娇有些于心不忍。 “阿潇,真的没办法了吗?”荆秋水问。 “秋水,你怎么也担心起别人的事来了?”武天潇问。 “我就不能担心吗……” “你为何要离我而去?”华嵚怒视着面前这个衣......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四章 危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体内恶魔 “静空门?那个地方不是还是那么枯燥无味吧?” “呵呵,成天就我们几个大男人做苦力,能不枯燥么?” “所以啊,您要懂得放松,您可是来对了地方~” 云晟说:“这次派我来这里,这才是美差,你说是吧?” “嘻嘻嘻,那是当然的~” 血斋。 白色的空间里,只有金娇和武天峻。 安静得可怕。 是一片渗人的宁静。 金娇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精致眉下的那双杏眼却没有半点死寂,反而是波光潋滟。 她的目光......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五章 体内恶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安 “这样就完了吗?”金娇担忧地问道。 “阿娇,你问的太多了哦。”武天峻说。 “就这样放任他们自相残杀吗?”金娇还是不放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荆秋水说。 华炘媘和华嵚仍在打个不停。 “要我说,咱们现在就走。”武天峻说。 “还是留下来吧?”金娇说,“说不定我能帮忙!” 武天潇想了想,说:“还是走为上策!” “还是大哥脑子好使。”武天峻笑道。 四人趁着混乱离开了血斋。 “现在怎么办?”来到树林里,金娇问。 “华嵚那么疯......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 杀手本能 满春楼。 “嗯?这不是武天峻么?” “怀……白千羽。”武天峻一进满春楼,就见到大堂中站着的白衣女子。 清丽,纯净,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与这个花红柳绿的花花世界完全不同。 或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吧! 武天峻看到她的时候,就确定了这一点。肯定这就是她吸引人的地方。 她身边自然围着几个喝高了的男客,但谁都没有动手。 “啊呀美人你跑哪去?”客人醉醺醺地说。 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客人似的,白千羽微笑着一边拒绝,一边走到武......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七章 杀手本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意思 这下可好了,惹到了鼎鼎大名的红雀,她可要对自己施展功力了。 武天峻想到这里,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怎么了?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红雀“体贴”地问道。 武天峻挤出一丝笑意,但看上去还是太勉强了:“没有的事。” “啊呀你还真不会撒谎呢,”红雀说,“真有点不像你啊。” 站在后面的白千羽则抬起一只手,掩着嘴巴偷笑起来。 “既然能把冰美人白千羽逗笑,看来你还是有两下子。”红雀说。 “这样直白地赞美我好吗?”武天峻反问......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八章 小意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吃醋 凤宫。 凤宫虽然是三宫之一,却跟麒麟宫、龙宫一样,地处近郊。 也就是城外。 这也是自然的。毕竟,占地面积这么大的群宫建筑,光是内殿就有十几个。 当然不能比苍烟城的皇宫要多。 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凤宫所在选在的地方,也是风水宝地。 据说曾经有被野虎咬伤的人路过这里,结果流血就突然奇迹般地停止了。 各种各样的奇闻异事,民间传出“凤宫有肉眼看不见的吉祥凤凰的保佑着”“至高天神的庇护所”之类的传闻。 金娇......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四十九章 吃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 郎才女貌 在沙飒的安排下,金娇就这样在凤宫住下了。 虽然是客人,但金娇一直都有着冒险的念头,无论在哪里都是。 可以说内心还是童真未泯,好奇心过于旺盛吧。 或者,也许是和天峻一起待久了,不去冒险就觉得哪里不舒服吧? 总之,她心情不错。 离开凤宫没多远,此处群青环山,一眼望去,青翠欲滴,叶茂枝繁,林子里还有鸟鸣声,生机盎然。 “好久没有这么自然的感觉了。”金娇就这样坐在巨石上。 天刚蒙蒙亮,太阳渐渐升起。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精神......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章 郎才女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弦外之音 乐正珄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里就是朱槿观?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金娇跟在他后面走着。 她其实对这两个的关系不那么感兴趣的。 但却对白姮感到一丝好奇。 在湖畔,雾气缭绕,看到了白姮。 乐正珄走了过去。 白姮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亮了起来,似乎她并不在乎这个人,却依然感到高兴。 金娇直觉感到,白姮比怀陌还无口,极少见她说话,常是笑而不语。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淡淡的微笑,反而非常适合她。 “金娇。“白姮首先吐出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一章 弦外之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记忆 几年前。 十二岁的沙飒在执行任务时,遇到了比他大的神佑以及仙熹。三人之间展开了一系列的故事。直到血斋的出现,沙飒踏上了争夺血斋之冠的道路,神佑和仙熹,作为苍烟城的使者捉拿沙飒。 “血斋的战争,是无休止的。” “仙熹……” “沙飒。” 女子放下红伞,露出自己的眼瞳,淡紫色的印迹在脸上被纱遮住。 “沙飒,放弃吧。” “不可能!” “夺冠……有那么重要吗?” 树林的树叶飘落下来,少年手持着刀,狠厉的写轮眼盯着树叶飘落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二章 记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 那些年 金娇与珠儿不饮酒,这在这里人尽皆知。 而后,大家自由活动,轩辕夫人看着男孩,心想,这人和权贵之家亦无多少不同,只有那个黄衣女孩举止大方沉着,十分合规矩。 于是她便把女儿叫过来:“珠儿,那位是哪家女孩?” 珠儿笑着说:“那位,是金家的,那个看上去怒气十足的,是华嵚。但他比我大,他不喜欢我吧,我也不敢去。” 华嵚那个少年比女孩们大几岁,有距离感、不愿和更年幼的孩子玩,是完全正常的。 华嵚不苟言笑面貌清冷的,身材......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三章 那些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混沌 是时候该正视这里的大反派了。 金娇想。 凌清漪是武功最高的,无敌、强大到不可思议。 然而论心计,朱子彤是最卑鄙、最奸诈的,凌清漪好歹也是清冷脱俗的凌霜教人,比起“入世”的粗俗更向往“出世”的超然。虽然不是说她有多神圣。 当然她作为权重位高的教主,有些东西必须去守护;而朱子彤是血雏组织的混世魔王,血腥与黑暗对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 “你能预见未来?”金娇对体内的恶魔说。 “这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体内的声音说。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混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揭开过去 255 此时,九王爷已经没有体力再走了,然而,他们被村落里好心的农夫发现,被带入农夫家里休养,直到蝶微雨恢复。 第二天,匪寨的土匪发现人质跑了,便下山入侵村落去搜查,结果农夫把九王爷和蝶微雨藏在里屋,村民们武装起来共同对抗土匪们,土匪们打了几个回合,便撤了。 农夫要二人发誓:绝对不把此村落存在这一事实告诉外人。九王爷说:“那我不跟人说你村子的事。但当地土匪猖獗,若有人来围剿土匪,岂不更好?”。 农夫摇了摇......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五章 揭开过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刚愎自用 “这样下去也毫无头绪不是吗?”荆秋水对柳泉奕说。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有苦说不出的女人啊。” “你这是在挖苦我么?”荆秋水觉得柳泉奕变得比平时还要刚愎自用,让人受不了。 柳泉奕看着眼前他这位得意门生。 秋水,有一种骨子里的一种女王风范、王者气息。不是很明显,隐藏得比较深,这与她受琴圣熏陶长大也有关,变得更有内涵、更内秀了。 但在必要时,是个会维护自己的大女人,独立、成熟、强势。秋水的资质、素质、实力,都是......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六章 刚愎自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深入 宁嘉公主蝶琪花,确实很精明,一生都得到了自己所爱的蝶夜寒的爱,她抢了雪星公主的份儿,时间也好,爱情也好,让蝶夜寒心里只能有自己——池熙嘛蝶琪花才不管,因为她知道池熙在蝶夜寒心里、包括在太子心里,什么也不是、地位远不及雪星公主和自己高。 所以蝶琪花不忌惮池熙。池熙和太子、蝶夜寒,只是肉体关系,池熙也不爱这两个男人,而这两个男人宠幸池熙,一方面是生理需要。 蝶夜寒不会对妹妹蝶琪花下手,但太子宠幸蝶琪花——......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七章 深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 动态 蓝沁儿看到轩辕珠儿的时候,以为她不行了。 只见轩辕珠儿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地走来。 “珠儿!”蓝沁儿立刻跑上去,扶着她,“你怎么啦?你遇到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唔……” “你别说话!快点我扶你进屋去!我要找最好的大夫……” 好不容易轩辕珠儿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安置得差不多了,却昏迷不醒。 蓝沁儿当机立断地吩咐下人去找郎中来。 蓝沁儿是父母双亡的孤女,与珠儿从小是玩伴。 身为轩辕嶟的养女——蓝铮与芮静的独生女、......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八章 动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 恨与罚 璩孊。璩姑娘。血雏组织的成员。原寒冥山庄的二小姐,初遇朱子彤时13岁。那时阿孊已经是亭亭玉立、仙气逼人了,清秀宛如一首小诗。朱子彤对她一见钟情,并暗下决心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一年后,朱子彤带领血雏组织占领寒冥山庄,朱子彤成为庄主。 朱子彤杀光了孊全家——父亲熠、母亲阴瑆瑂、兄瑺和佣人,并霸占孊为妻。 黑中透蓝的双眸,薄藤色短直发——本来是长发,朱子彤入侵灭门后,割发励志——发誓要报仇雪恨,杀死朱子彤......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五十九章 恨与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 阴谋 寒冥山庄。 “杞珖,你怎么了?”南珸问。 “南珸姐,你不觉得璩小姐最近有些奇怪吗?”杞珖说。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我的……直觉。” 杞珖一听,笑了起来:“哈哈,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你跟我一起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么?” 杞珖说:“我倒是觉得小姐没有那么苦了。” “什么意思?”南珸说,“你没看她成天愁眉苦脸的?” “这是公子和小姐的事情,咱们不能管。” “我也没说管,就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六十章 阴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进展 “呵呵,这不也是方法之一么。”杞珖表示赞同。 荆秋水和武天潇,再次来到城郊。 金娇和武天峻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你们终于来了。”金娇说,“姒绮鸾师父刚才还帮我升级来着。” “凤宫的宴会好玩吗?”荆秋水问。 “还好。确实很气派。沙飒当众声明,他要给自己正名。” 武天潇说:“也就是,他要正式成为凤宫宫主?” “显然他是这么想的,但我认为阻力重重。”金娇说,“反对的声音太多、太大,仅凭他一人,不足以对付这些声音。”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六十一章 进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合作 荆秋水静静地看着姚如梦。 “怎么了,你看上去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还不是你,整天不着边际,让人琢磨不透。”荆秋水说。 “这就是我的标志,呵呵。”姚如梦微笑着回答,“不过,说到让人琢磨不透,秋水你也是一样。” “哦?你有什么时候了解起我了?”荆秋水问。 镜花说:“主人,主人,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我会乖乖的啊,不会捣乱的啦。” 水月拉着镜花的衣袖晃着:“你别打扰人家。” 虽然不是人类而是剑灵,但镜花精神抖......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六十二章 合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正式联合 凤宫。 三日前。 今天是祝寿的日子,经历了之前“僵尸”状态的凤宫人,都身着华丽金服、成群结队地走进正堂,一路可以听见宫里人们谈论最近生活的声音,当然也有埋怨沙大人太严苛了的声音,一片热闹的景象。 金娇走在后面,巧妙地避开人群,进了正堂,灵动的样子带起一些男子们的侧目。 “金娇好迷人啊。” “就是啊,距上次不见,变得更美了。” “对啊,对啊。” 金娇对于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经过多年的修养和爷爷的......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六十三章 正式联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 转折 金娇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不负众望地开口,声音空灵:“大家好,我就是麒麟宫的金娇,10岁的时候跟着爷爷来过凤宫,今年我又来过……很高兴认识大家,谢谢。” 正在大家都专心听着金娇自我介绍时,“铛”的剑落地的声音是那么的突兀,大家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都看向剑的主人——吴越。 原本吴越在百无聊赖地耍剑,但当金娇进入教室的一瞬间,他除了震惊外还是惊讶,尤其当她自我介绍时大脑只剩下了一片空白,剑就那么掉了。 不顾大家......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六十四章 转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赌注 这一天,天朗气清,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杞珖果然和南珸感同身受,二人不能分离,所以就一起来到了红月城。 派人送信的那个人,原来是尤烨。 她很客气的带南珸二人走进密室,并告诉她们,她和其他人正在准备一场秘密会议。 密室由坚硬无比的光滑巨石制成,位于密林深处的石窟,外人不经过几场和当地地精的战斗,是进不来的。 看来能进来的,都多少有些级别了,绝对不是没有任何武术功底的随便路人。 南珸和杞珖走进密室,一水的帅哥美女...... 《侠女在上:皇子大人悠着点》第二百六十五章 赌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