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真是一条龙》 01 天龙问世 你相信龙的存在吗？ 我的父亲告诉我，在我出生那一年，天上金光闪耀，隐隐约约的，云朵里好像能看到一条飞旋的龙。一道金光照入了我们的村子，紧接着，我便出生了。 我吧，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的，而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重度迷信的家伙，非说我是什么神仙转世，硬生生给我取名，刘天龙。 没办法啊，当时的我又没有能力阻止他，所以就凑合着叫呗——话说，都已经凑合了十多年了——可值得一提的是，我确实天生与众不同。我一出生，就力大无穷，别人家的小孩连一袋鸡蛋都拎不动的时候，我就可以轻轻松松举起一袋面粉了。 因为这个原因，我后来没少给我爸惹麻烦…… 当时那个年代，人们普遍迷信，但他们并没有像我爸一样觉得我是神仙转世，而是认为我是个怪胎，在我出生之际，他们就想把我给杀了，万幸，被我爸阻止了下来。 虽然如此，但这些年我没少受排挤，因为面容的与众不同，导致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曾经我有一个玩的非常好的朋友，但突然有一天，他对我说：“我妈不让我跟你一起玩。”相信这句话每个人都听过吧？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那些父母是怎样想的。 儿时的我们，很天真，很善良，必须要听父母的话…… 于是，他开始带头排挤我。 谁说人之初、性本善？写这句话的人，一定是穷疯了。 好好上着课，突然就有一个物体砸到我的头上，我回头一看，地上有一团纸，以及后排座位，我那位好朋友一脸挑衅的表情。下了课，我去问他为什么砸我，他说：“我妈说你是怪物。” 真的，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愤怒！ 那天，我把他狠揍了一顿，并扬言他再敢这样，我就每天打他一次。 可得到的，却是全班同学的辱骂，说我是个怪物，还告诉老师，说我欺负同学。老师来了，把我批评了一顿，我气不过，放了学就去我那个朋友家里，找他的母亲理论，可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个怪物，我儿子欺负你怎么了？你就不是人，指不定是你妈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哦不，不是野男人，是野兽！” 当时的我还小，根本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可她骂我妈我还是知道的，于是我跟她打了起来。恰巧那天她家男人也在，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就一起打我。 儿时不懂得分寸，我把他们一家全部打倒在地。 可当回到家，看见我爸拿着一根擀面杖、以及坐在我家客厅，那个全身脏兮兮的妇人时，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我爸把我狠揍了一顿，并向那个妇人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千万不要报警，另外还赔了他们一笔钱。那妇人拿了钱，开始变的得意起来，说道：“你好好管管你家孩子吧，这么小就敢打大人了，以后还了得？对了，看他这副德性，应该不是你亲生的，我劝你……” “滚，滚蛋！”我爸终于发飙了：“拿了钱就快滚，把嘴巴放干净点！” “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我爸不说话了，那妇人又冷嘲热讽的两句，这才闷闷不乐地走了。 她一走，我爸就赶紧问我有没有事，我轻轻流着泪，说没事。 我爸就是这样，从小就特别宠我，只是这次，我确实闯大祸了，如果我爸不打我几下，恐怕那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爸说：“天龙，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以后别再使用暴力了好吗？” 我点了点头。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可我就是认为你是神仙转世……以前古代的时候，不管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出生之前都是天有异象，这种事，已经几百年没发生过了。可你出生的时候，再次出现了这种情况。我知道你不懂我的话，但你一定要记住，你将来是能成大事的人，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使用暴力。” 嗯……怎么说呢，关于我爸说的历史问题，我一点都不信。好像是天生自带的毛病，我从不相信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 之后的日子，我没再使用过暴力，就算被人欺负，我也不会还手。时间久了，欺负我的人更多，排挤我的人更甚，可我，就是没再使用过暴力。 渐渐的，我变得内向起来，一遇到打架斗殴事件，或者一群小混混聚成一堆的情况，我直接掉头就跑。 我的身边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时间飞逝，很快，我就从小学、初中毕业。我们这里是个小山村，没有高中，想上高中的话就得去市里。 我爸问我：“天龙，准备上个什么高中啊？” 我学习不好，我爸是知道的，但他竟然问我想上什么高中，我也得有选择的权利啊……等等，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倒是有一个选择。 “武校。” “啊？”我爸懵了。 “他们都欺负我，我想上武校。” 当时的我爸，知道我力大无穷的事，所以我说出这话，他才有点懵，不明白我这是何故；而我，因为长时间没使用过暴力，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一身巨力，我控制了六年，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再也没敢用过它。 虽然不解，但我爸倒也挺支持我的选择，给我报了沧龙武校。这个学校在昌海市，位于沧龙区的一个学校，简称沧武。 沧龙武校，顾名思义，就是教武术的地方。其实这种学校还不少，比如大学里面也有国术社，外面也有跆拳道社之类的，但高中就搞武术的学校，只此一家。 既然是市里，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学直接回家了。开学那天，父母拎着大包小包帮我入住。 办理好入学，领了班级号，收拾好东西，我爸我妈又跟我唠叨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学校。 武校没有军训，今天刚开学，我们新生是明天直接去教室报道的。 同寝的舍友还没来，闲来无事，我就去外面转悠，入眼处，皆是一片懵懂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累了，就回到了宿舍，可一回去，却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我的被子不知被谁扔到了地上，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看起来像是地痞的人正坐在我的被子上打牌。看见我进来了，其中一个打着耳钉的人突然站起来，向我走来。 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啪”的一声，就被他甩了一个耳光。 02 沧武的小霸王 这一刻，我只感觉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胸口好似藏着一个汽油桶一样，随时都能爆炸。 看了看他那张充满不屑的脸，又看了看同寝的舍友一副看戏的模样，我突然明白过来，父亲说的忍无可忍是什么意思了…… “砰！” 没有任何犹豫，我闪电般地出拳。就在我出拳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拳头上好像凝聚着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想拼命控制住它，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那小地痞的身子直直向后飞去，后背重重磕在床栏上，然后缓缓落地。 这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受人欺负，他们说我是怪胎，每个人都这样说，搞得我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而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这让我很愤怒，愤怒到忘记了分寸。 静，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的我。 “我操，你的牙全掉了！”不知何时，原先坐在我被子上打牌的一个家伙已经站了起来，并且查看着那小地痞的伤势。 他满嘴是血，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想说话，却又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像极了一只离开湖水的鱼儿。 直到此时，宿舍众人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去抬他们的同伴，当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过来。而我，当看到那个小地痞满嘴鲜血的时候，我也吓坏了，生怕人家出什么事，于是连忙让开。 他们抬着小地痞离开了宿舍，在走廊外面开始狂奔起来，吼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我根本没在意他们的威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明明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另外，我还很害怕，今天我刚来到这里，要是因为这个就把我开除了可怎么办？ “你……同学？”一个人轻轻拍了我一下，我猛地抬头看向了他，吓得他退后了一步，见我没有动静，这才笑着说道：“同学，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吧？” 我满脸焦急地点了点头。 那人注意到我的样子，试探着过来拉我，让我坐到了临近的一张床上，说道：“同学，你别怕，他们不是咱们学校的，就是外面的小流氓来欺负学生，你打了他也没事，学校不会管他们的。” 听到这话，我才微微松了口气，可眉头还是紧紧皱成一团。 “兄弟，挺厉害的嘛，一拳就把那家伙打得爬不起来了，你是不是以前就练过啊，难怪要来沧武呢。”他开始转移我的注意力，而我也成功地被他转移了过去。 我如实告诉他，我以前没练过，至于刚才的那一幕，我本人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他攀谈起来，我得知了，他叫杨光，是昌海本地的，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好高中，只能上技校，于是来了这里。 据杨光所说，刚才那帮小地痞，不止打了我，杨光来的时候也打过他，而且每个人的被子也都被他们放在地上踩过。 我轻轻瞄了一眼，果然，每个被子上面都有黑脚印。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光的眼神充满阳光，语气也很让人放松，跟他聊了一会儿，我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我叫，刘天龙。”我小声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打断了杨光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个，天龙兄弟，你还是出去躲躲吧，虽然他们不告诉学校，但是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我闻声望去，只见某个床铺的上铺，露着一个人的小脑袋，刚刚就是他在说话。 其实杨光刚才也在坐在上铺的，直到那帮人走了以后，杨光才跳了下来。 “学校不管吗？”我问。 “当然管，但是管不了啊——他们在学校里也认识不少小混混，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都不用他们露面就能收拾你了。咱们学校是武校，到时候只要他们谎称是想跟你切磋，这就谁也管不了了呀。” 这人叫乔凡凡，以前他哥就在沧武念过书，所以对这些东西一清二楚。 当然，这件事我也是跟他相处多日之后才知道的，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但我还是挺急的：“那怎么办啊？”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出去躲躲吧。” “往哪躲？” “回家，或者直接退学吧。我见过他们打人，打起来真是不要命的。” 我的脸上再次挂上了一脸紧张的模样，杨光看到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天龙，没事，这是什么地方，沧武啊！谁比谁牛逼了？他们要是敢找你，那咱们就打他个狗娘养的！” 我看向了杨光，这个人从上到下都给我一种小地痞、小混混的感觉，估计以前是混过。我看着他坚毅的脸庞，听着他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在心里想着，刚才是谁被人家吓得趴在上铺不敢下来呀？ 玩笑归玩笑，起码杨光这个人，我认为很好；起码，从没有人像他一样对我。 因为杨光的这句话，所以我没有走，该干嘛干嘛。我跟寝室的人认识了一下，除了杨光和乔凡凡，宿舍里还有一个叫李少辉的，长得又黑又壮，眼神里有股不怒自威的神色，身上也是一块一块的腱子肉，看那样子就知道……刚才爬到上铺的时候，他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宿舍有十个人，除去我们四个，还有六个人不大爱说话，所以我也没跟他们多说什么……因为我本身也不太喜欢说话，闷油瓶碰到闷油瓶，简直要郁闷死闷油瓶。 经过一晚上的交流，我感觉我已经跟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第二天去教室报道，甚至跟他们结伴而行。在初中的时候我可没这待遇，所以现在肯定是倍加珍惜。 到了教室，老师还没来，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让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经过一系列的自我介绍之后，我们便坐在教室里自习。 我和杨光是同桌，我问道：“咱们这不是武校吗，怎么还发书本啊？”我看着课桌上放着的语文课本。 杨光说：“大哥，你以为武校就是天天教打架啊，这其实就是个技校，练武术的时间就跟咱们以前上体育课一样。” 原来如此。 ……得，我被骗了。 但没办法啊，总不能开学第一天就退学吧？学费给退吗？ 我只好跟杨光继续聊其他的，正聊着呢，坐在后排的乔凡凡突然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一脸惊恐，悄悄用手指了一下后面的窗户，说道：“小……小霸王。” 03 小霸王，白昭雪 小霸王，昨天晚上在宿舍聊天的时候，乔凡凡就跟我说过这个人，据说是沧武的扛把子，打起架来特别狠。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震惊了一下，抬眼望向后门窗户，想看看传说中的小霸王到底长什么样。 只见那一小片、只能容下一个脑袋的小窗户外面，露着一个……绝世容颜。嘴唇涂着淡粉色的口红，眼睛很大，仿佛一片清澈的湖面一样，让人看一眼就陶醉其中，脸上也是白白嫩嫩的，很好看……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霸王？！ 逗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外面那个“小霸王”便把手指放到脸前，一脸阴冷地冲我勾了勾手指。 “别去。”杨光当然看到了，连忙拉住了我。 其实我压根也就没打算去，那家伙，虽然长得好看，但肯定来者不善，于是只好把头扭了过来。 不管小霸王在外面怎么看我，反正我是看不见了，只好让杨光帮我看一眼她走了没有。 杨光：“我不敢看。” 我：“……” 好在，就在这时，上课铃声也打响了，我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已经消失不见。 乔凡凡对我说：“天龙，这次可能要遭，他们怎么连小霸王都认识……” “小霸王为啥是个女的？”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昨天听乔凡凡讲的时候，我还以为小霸王是个又黑又壮的大汉呢，竟然是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我天，要是个男的还好，被打就被打，让我被一个女生打？ 我可能会忍不住还手的…… 毕竟被女生打，传出去有些挂不住。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我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殴打，唯独不能忍受被女生打。 这不是欺软怕硬，而是…… 好吧，就是欺软怕硬。 现在老师还没来，于是乔凡凡迅速给我讲了一遍，说小霸王只是她的外号，她真名叫白昭雪，是个打架特别狠的家伙，好几个男生都不是她的对手。当然了，这是武校嘛，就像警校一样，不是也有那种“好几个男的都打不过的警花”吗？ 只要够强，所有人都得俯首称臣。 小霸王这个外号，就是跟她交过手的人给她取的，绝对名副其实。 “不过你放心，听我哥说，小霸王从来都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操场练武。下课你就躲教室不出去，她还不敢来教室找你‘切磋’。”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 先不说我还手之后有多少麻烦，单说还手之后还打不过人家，我就觉得丢脸。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人走了进来，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沧武就是不一样，普通老师看起来也是一副高手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武雄林。现在，到大操场集合。”那人走到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武雄林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同学，怎么了？”班上的同学开始走出教室。 “没什么。”我回头，无语地看了一眼乔凡凡。 乔凡凡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前往大操场。一路上，我紧张不已，感觉手心满是汗水，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小霸王会突然冒出来打我。 大操场没什么特别，跟每个学校的操场都一样。一进去，我一眼就看见远处，坐在树下乘凉的一帮学生。他们的身上都穿着跟武雄林一样的衣服，显然是练武服。那帮学生看见我们来了，也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一群猴子一样。 老师让我们分成四排、每排十个人站着，就像上体育课一样。大家都上过体育课，所以这种事也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就站好了。 通过介绍，我得知了，原来武雄林既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教我们武术的老师。开学第一天本来不是他的课，因为他是班主任的缘故，才在第一节课就把我们拉到了大操场。 我又无语了，看向了站在我旁边的杨光。 杨光：“我也不知道第一节课就上武术课呀。” 接下来，武雄林给我们发了跟他一样的衣服，说这是校服，以后上武术课必须要穿，一次不穿，直接开除。并说，这里是武校，跟其他学校不一样…… “语文课、数学课这些课程，就跟你们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一样。” 与此同时，大操场又走进来一帮穿着便装的学生，应该跟我们一样，都是新生。 我：“……光哥。”我都快哭了，说好的武术课就是以前的体育课呢？ 杨光也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 我的眼神尽显焦急，不停地查看着远处树下乘凉的学生堆里，好在并没有看到小霸王的影子。 老师让我们原地换好校服，因为也有女生的缘故，所以女生都跑到了操场的公厕里去换。大家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跑向厕所的女生，我当然也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看到了小霸王正好从厕所里走了出去。她也是穿着黑色背心，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脖子，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 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她美，毕竟她想打我。 我一下急了，拍了拍杨光，又拉了拉乔凡凡，指着小霸王的方向让他们看。他俩也吓了一跳，乔凡凡喃喃说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怎么办啊？” “没事，她一直都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更何况现在上着课，等下了课，你就跑到厕所去。” 我一边听着乔凡凡的讲述，一边看着小霸王，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霸王竟突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她本来一脸傲气的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喂，你们几个，快点换，女生都比你们换得快，别墨迹！”老师突然叫了一声，我一看，果然是在说我们，于是赶紧换好了衣服。 换好衣服以后，老师就让我们重新站好了队，第一节课竟然是蹲马步。 一队学生都学着老师的样子蹲好，他则跑到一边的树下乘凉去了。 我一边蹲着，一边悄悄瞟了一眼小霸王那边，她果然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堆学生里面的，可能是刚刚上厕所去了，所以我才没在那里看到她。 她也在看着我，坐在树下，不知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总之她身边的人一边听，也一边看了我一眼。 我更害怕了，但我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是一个人，她跑的没我快！ 结果，我们蹲马步蹲了一节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武雄林才让我们休息。学生们闻言，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都快崩溃了，因为我看见小霸王竟然领着几个人往我们这边走来。我现在腿疼得站都站不稳，就更不用说跑了。 乔凡凡看见他们过来了，还在那自言自语：“哎？我哥不是说小霸王一直是一个人吗？” 我顿时就被他的智商折服了，都这会儿了，你还在乎人家是几个人干嘛？ 还是杨光够义气，当即叫道：“天龙，快跑！” 我彻底清醒了过来，起身就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结果没跑两步，我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大片脚步声，而且几乎是一瞬间，那些脚步就在我的身后定格，我一步都迈不动了，却是衣领已经被人抓住。 他们怎么这么快？！ 身后传来一大片“哇塞”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何故，缓缓地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小霸王一脸阴沉。 “呵……”她轻轻挑了挑眉，不屑道：“你跑啥呢？” 我不敢答话，一张脸上写满了“懦弱”…… 她盯着我的眼睛左看右看，说道：“昨天，是你把我哥们儿的牙打掉的？” “问你话呢！”见我不说话，她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果断地踢了我肚子一脚。 顿时，我便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小霸王的手微微发力，把我弯曲的身子重新拉了起来。 “昭雪，怎么回事啊？”武雄林站着远处皱着眉头。 “哦，武老师，没事，我解决点私事。” “别太过火。” 本来听到武雄林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武雄林压根就不管我。一时间，悲痛欲绝的心情浮现在了我的胸间，我再也没了之前一拳击飞那小地痞的动力，反而没出息地落了两滴泪。 小霸王楞了一下：“我靠，你哭了？”随即，她笑了出来，她身边的人也都忍俊不禁，“我勒个去，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来沧武？”说罢，她不耐烦地往后退去，同时摆了摆手。 她身站着的几个人立马抬脚向我踹来，一下子就把我踹倒在地。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甚至连捂着点头都忘记了，就这么被他们像踢皮球一样踢着。 04 老虎屁股摸不得，龙的犄角…… “够了吧，再闹下去我就动手了啊？”不知过了多久，武雄林的声音再次出现。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正站在小霸王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霸王笑了一下，轻轻说道：“好了，停吧。”待众人停手之后，我终于像个没出息的孩子一样，躺在地上大哭特哭起来。小霸王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对武雄林说：“老师，我们只是切磋一下，用不着吓唬我吧？” “得了，还不知道你搞什么把戏？”武雄林说：“怎么回事，他才刚来第一天就惹到你了？” “没事，真的是切磋。”小霸王依旧笑着，与此同时，他们那边的队伍好像是要集合了，于是她赶紧招呼众人往那边走去，临走还对我说了一句：“小子，以后别那么狂！” 我哭得更加大声，可以说是脸都不要了，越想越委屈。 武雄林把我拉了起来：“行了，你以后好好学习，争取超过她不就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杨光和乔凡凡也过来扶我，把我重新拉了回去。 第二节课依旧是武术课，由于我受伤的缘故，武雄林没让我继续练，而是让其他人扎着马步，他则和我来到了男厕。 进去之后，武雄林掏出了一盒烟，说抽吗？ 我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眼角还是有些未干的泪痕。 “你别怕，这跟以前不一样，学校不管学生抽烟的。” “不，老师，我真的不会。” 武雄林像看怪物一样看了我一眼，也不给我发烟了，自己叼了一根就抽起来。 “刚刚那事你别在意，这种事确实不好管，毕竟咱们这里是武校，每天单练功受伤的学生就不计其数，报告学校也不会有人管的，你能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不太舒服，哪怕他一开始就制止他们也行啊，可他并没有，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现在身上还是疼得厉害，不得不说，这武校的学生，力气简直是太大了。 “你跟她到底是怎么结仇的？”武雄林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武雄林，武雄林听完，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一拳，把他的牙打没了？” 我点了点头。 “就你这小身板？喂，你知不知道我都做不到一拳把人牙全打没了？说瞎话打个草稿啊。”武雄林左看右看，可能是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实验的东西，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来，你打我一拳。” “啊？” “打我一拳，我试试就知道了。” 这一刻，我回想起那个小地痞的惨状，不由得摇了摇头。 武雄林咋了一下舌：“别墨迹行不行？我没事的，快点。”武雄林又拍了拍胸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武雄林这个样子，我竟然真的缓缓抬起了手：“那我来了？”我暗暗发力，拼命地控制着那股力量，可很奇怪，这一次，那股力量好像不见了。 “来！”武雄林把烟扔到地上。 我果断出拳，一下印在了武雄林的胸口。 武雄林登时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这……就这？” “不是，老师，我怕伤到你。” “我服了，用你全力……来！” 我露出一个紧张的表情，想着他既然是武校老师，那应该可以抗住吧？ 于是只好不再控制，狠狠一拳击了出去，再次印在他的胸口。 武雄林：“……” 我：“老师，你没事吧？” 武雄林连忙蹲下身，把他之前扔掉的烟屁股捡了起来，抽了一口，说道：“浪费我感情！” 我：“……” 之后，武雄林对我述说的情况做了一个总结：纯属扯淡！ 他又追问了我一会儿，可我还是这个回答，武雄林也懒得问我了，跟我聊起了其他的，见我总是寡言寡语，武雄林说道：“大老爷们，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其实我跟同学之间，尤其是好朋友之间，话还是挺多的，可能是跟老师之间有代沟吧，所以总是这么话少。 “你叫什么？” “刘天龙。” “嗯，这名字霸气，以后你好好学习，这样就没人欺负你了。”武雄林像个长辈一样，把手摸向了我的头。 本来我是没打算反抗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我头的一瞬间，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狠狠地把他的手拍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气，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顶在了墙上，并语气阴沉地说出了一句我自己听到都感觉到害怕的话：“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龙的犄角能摸吗？” 从那时起，我明白了“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其实不是空穴来风。 看着武雄林一脸痛苦的表情，我突然又清醒了过来，连忙放开了武雄林的脖子，武雄林直接捂着脖子蹲了下去，大力地咳嗽起来。 “老师，你没事吧？”我满脸紧张。 怪了，我怎么会气成这样？ 清醒过来之后的我，也不明白我刚刚为什么会那样。 “你……”武雄林捂着脖子，像看鬼一样看着我。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又快哭了。 好在武雄林并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是缓过来了，直起身说道：“好小子，力气这么大？我刚刚让你用全力你还不用……还犄角，不就摸了一下……”武雄林抬起手来再次摸我的头，可临了，他看见我一脸阴毒的脸，吓得一句话都不说了。 注意到武雄林样子的我，连忙收起心中的怒火，同时眉头紧皱。 我为什么，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 …… 几分钟后，我和武雄林从厕所走了出来。因为受伤的缘故，武雄林没让我跟他们一起练，而是和他一样，坐在树下乘凉。 我始终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在心里想着，难道这玩意儿还能控制我的脾气了？那我自己摸怎么就没事啊？ 刚刚在厕所那一幕，我和武雄林都没有提过，他只当我是青春期容易冲动，而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我一边摸着头，一边看着蹲马步的同学，远处，“嘿嘿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抬眼望去，却是小霸王那个班级正在操练。与之相比，我们就只是一动不动地蹲马步而已，他们练得才是真功夫。 我说：“老师，为什么只让我们蹲马步啊？” 武雄林注意到我在看着小霸王他们，说道：“没学会走就想学跑了？先把最简单的学会再说吧。” “扎马步，谁不会呀？” 武雄林看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接着，他就把手伸向了我的腿，轻轻一捏，我当即惨叫起来，感觉腿都快断了——这是刚刚蹲马步留下的酸痛感。 只听武雄林继续说道：“蹲马步，谁都会？”他指了指小霸王，说：“你知不知道，她能不吃不喝蹲马步蹲上三天三夜。” ……我无话可说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霸王，竟然这么猛？要知道，她虽然号称是沧武扛把子，可毕竟也还是个女生啊。 闲来无事，武雄林跟我讲了一下沧武的具体情况。这个学校确实跟其他学校不一样，高一、二、三在这里是不存在的，而是分为：天字班和地字班，以及新手营——像我们这些刚来的，就是新手营里面的。 新手营最弱，接着是地字班，最强为天字班，而我们学生升级的条件也不是以前的考试，而是……升级。 看似矛盾，其实不矛盾，此升级非彼升级——这个升级的意思是，学生武力值的提升。先从扎马步开始，一步一步教会他们格斗技巧，等到期末的时候，通过打擂的方式由老师评判能否升级。 这就是从新手营升级到地字班的条件，升级到天字班，也与前者一样。 小霸王就是地字班的，据说整个地字班，她是最强的，还从没遇到过对手。 我忍不住问道：“那天字班的在哪？”从刚才进到操场开始，我就只看到小霸王他们那边的几十个人，全部都是地字班的——据武雄林说，这几十个人，便是所有的地字班成员，因为升级很难，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会直接劝退——还有就是我们这些穿便装入场，后又换副统领服的新生，天字班却还没看见。 武雄林说：“天字班跟你们不一样，他们不在大操场练功。”至于天字班练的是什么，武雄林表示也不知道，他只教新手营的，不过他说，从天字班毕业很难，但如果能毕业的话，是可以直接保送清华的。 我：“……老师，你确定吗？” “呵呵，开个玩笑。”武雄林说：“其实是保送龙大，龙城大学。” “哦。” 跟武雄林聊了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下课铃声打响，武雄林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继续蹲马步。 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哀怨。 杨光都累虚脱了，坐在地上喘着气，看见我在看他，便冲我招了招手。我看了一眼武雄林，武雄林知道我什么意思，摆了摆手让我走了，他则一下躺在了地上。 感觉他这个老师也太悠闲了。 来到杨光身边，我笑着说道：“光哥，累坏了吧？” 杨光翻了个白眼：“你说呢？好小子，不就挨了顿打吗，竟然还去一边歇着去了。对了，你跟老武聊啥了？”这是我们学生之间的小秘密，特别喜欢给老师取外号，老武当然就是武雄林。 我坐在地上，把武雄林刚刚跟我讲过的话全部说给了他听，乔凡凡也在一边听着，说道：“对对对，我哥说……” “别提你哥了，你哥不是说小霸王是一个人的吗？”杨光打断了他，乔凡凡一时哑口无言，只好不说话了。 杨光又看向了我，说天龙，你没事了吧？ 我点了点头。 “得了，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挨了一顿打嘛，没什么，以后别得罪她就行了。” “嗯。” 其实我真没什么好憋屈的，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会像小霸王一样欺负我，而现在，我有朋友了，杨光就是一个，乔凡凡就是一个……那个李少辉的话，虽然跟我说话，但我总感觉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跟他说话很少。 正跟杨光聊着呢，突然，杨光不说话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身后，我心里一惊，连忙回头，却见几个地字班的学员正向我走来。 我一下慌了神，连忙说道：“怎么办啊？” 杨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几个学生便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直接把我拎了起来，说道：“雪姐让你过去一趟。” 我都快哭了，不是说这事过去了吗？ 只好求助性地看向杨光，杨光皱了皱眉，看着那个学生说道：“哥……” “没你事。”那学生就一句话，直接让杨光闭了嘴，然后拉着我就走，我自然不敢反抗，跟着他们就走向了地字班那边。 与此同时，上课铃声打响，武雄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我们上课了，你们干什么呢？” 我还以为得救了，结果那学生只回头说了一句：“没事老师，雪姐找他说点事。”武雄林就说：“别太过了。”然后，又躺在地上悠闲了起来。 临近地字班学生那里，我一眼就看到小霸王正坐在地上，跟身边的几个女生调笑着，好像在说什么高兴的事一样。 看见我来了，小霸王冲我冷笑了一下。 “雪姐，就是这个人打了刀哥的兄弟啊？”她身边的一个女生指着我笑道。 小霸王点了点头，目光仍旧看着我。 “雪姐，人带到了。”那几个学生把我扔到了小霸王的身边，然后就去男生堆里跟别人聊天去了。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感觉地字班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时不时还听到一两声的嘲笑。 “来，坐。”她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我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但肯定没好事，估计还要打我，所以我就站着不动。 “没听见雪姐跟你说话呢？坐呀！”她身边的一个女生见我没动静，冲我呵斥了一声。 我抖了一下，只好颤颤巍巍地坐了下去，但还是不敢离她太近。小霸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竟还往我这边凑近了一点，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了你？ 她的脸颊离我很近，几乎都能碰到我了。 闻着她身上自带的香味，我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哎哟，小老弟脸红了？”不知是谁注意到了我的样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一时间，地字班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杂七杂八的嬉笑声传来，导致我的脸颊更红。 “这家伙，这家伙不会是看上雪姐了吧？” “我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喂，老弟，别红了，血快滴出来了。”这个声音一出，全场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霸王，见她也忍俊不禁地笑着……她笑起来很美，完全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恶霸模样。 她当然漂亮，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啊？人家是谁，我又是谁呀？我脸红就是看上她了？有毛病吧？ 这些话，全部堵在我的喉咙处，我想把这些话全部吼出来，可临了，却又没有勇气释放。 不知过了多久，待笑声停止，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雪姐，你找我什么事？” 05 刘天龙我罩着了 “做我小弟怎么样？”小霸王一开口就把我惊了。 “啊？” “做我小弟。” 小霸王再次说出了这句话，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么说，以后小霸王就会罩着我了？ 我当然希望这是真的，以前在初中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无数次地幻想过，要是我能有一个保护我的大哥该多好，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现在，终于有人肯罩着我了吗？ 可是，为什么啊？她刚刚不是还打我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小霸王的脸，她那认真的表情让我意识到，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快点，行不行？磨磨唧唧的！”见我长时间没有动静，小霸王怒斥了我一声。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几个男生便叫了起来。 “雪姐，这小子又惹到你了？小子你是不是想死！” “我操？敢惹雪姐生这么大气，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说着话，那人也朝我这边走来。 “没你事。”小霸王轻轻说了一句，那人才重新返了回去，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小子，算你运气好。雪姐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是再听见雪姐生气，看我怎么弄你！” 小霸王冲我挑了挑眉。 我试探着说道：“好……” “嗯。”小霸王这才笑了起来，“行了，回去吧，你以后就是我小弟了啊。记住，有人欺负你要报我的名字，不管学校还是校外……另外，如果碰到我不在的情况，只要有人欺负你，你就还手，不然我都不会放过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冲小霸王礼貌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对了。”听到小霸王的声音，我连忙回头，疑惑地看着她，她问道：“你叫什么？” “刘天龙。” 小霸王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我再次转身，走远。 “哟，雪姐原来是想收这小子啊。”在我离开之后，几个女生纷纷冲小霸王调笑起来。 “雪姐，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也想要小弟啊。” “你？快算了吧，你打得过谁？” …… 众女七嘴八舌，小霸王根本没理，而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刀，刘天龙现在是我的人了，给不给面子？” 听到小霸王打电话的声音，众女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什么意思？我兄弟的事就这么算了？” “我够给你面子了，刚才已经把他打了一顿了。他是我们学校的，你别找他了，给不给我面子？” “白昭雪，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兄弟的牙全掉了！就打了一顿？你觉得够吗？”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血债血偿！我兄弟什么样，就让他变成什么样！” “他是我们学校的。” “那你可以不管，我自己……” “喂！”小霸王打断了小刀的话，说道：“我问了你两遍给不给面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问第三遍？” 听到小霸王发火，小刀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小了许多：“你别生气啊，我没说不给你面子，我知道他是你们学校的，你下不了手，我来还不行吗？” “我真怀疑你是个耳背啊……”小霸王又发火了，怒吼道：“他是我的人了，听见没有！” “雪儿，你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跟我为敌吗？” “为敌？呵呵，现在是谁想与谁为敌？我警告你，刘天龙我罩着了，你有种就来学校动他一下试试……在校外也没事，只要我听说他在外面让人打了，明天我就屠了你们的烧烤一条街，就你们这些垃圾，我白昭雪还不放在眼里！”说完，小霸王挂了电话。 全场静默。 众女面面相觑，她们刚刚听到了什么？白昭雪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惜与“刀哥”为敌？还放出了那么一句狠话威胁刀哥？ 天呐，这可真是太颠覆她们的世界观了。 看着小霸王气呼呼的脸，一时间，谁也没敢说话。 “你们给我听着！”突然，小霸王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一颤，“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必须要团结。天字班的都是群傻逼，咱不管他们，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记住没有？”众人纷纷点头，说记住了。小霸王又看向不远处的男生，继续说道：“还有你们，刚才我打刘天龙只是还小刀个情分，以后你们谁也不准欺负他了。” 原来如此。 白昭雪号称沧武扛把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打架狠，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够义气。 在半个月前，白昭雪的一个朋友在酒吧蹦迪，被小流氓骚扰，虽然那女生是武校的，但毕竟赤手空拳，而且还是一个人，根本打不过那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小流氓，万幸的是，那天碰巧遇到巡捕扫毒，那女孩这才平安回到了学校。 回去以后，白昭雪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扬言要那个小混混的命。可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人呢，于是她求助了小刀…… 打刘天龙，是还小刀一个情分，罩着刘天龙，是她白昭雪的“义”字招牌！ …… 上午很快过去，我和杨光、乔凡凡结伴去食堂吃完了饭，就回到了寝室休息，到点又赶到了大操场的新手营。 虽然白昭雪说以后我就是她小弟了，可不知为何，我总是不太相信她会真的罩着我，也许是被人欺负的多了，所以我对每个人都留着心眼，比如，李少辉…… 这家伙昨天晚上虽然跟我说话，但当他看到我比较内向的时候，就开始变得高傲起来，眼神中的不屑尤为明显，所以我第二天就不搭理他了；再有就是，今天白昭雪打完我以后，他看见我哭了，就更加看不起我，还说什么以后别说我认识他之类的。 而杨光和乔凡凡，也因为我的缘故，现在都不怎么搭理李少辉了。 “看着吧，我迟早是沧武最强的高手，什么白昭雪、刘彧龙的，以后等着看我怎么干他俩吧！”刚走进操场，我们就看见李少辉正跟我们寝室的几个学生坐在一起，大说特说自己的“理想”，那一双不屑的眼神，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哼，也就我们寝室的人都是些闷油瓶，他去对其他人说说试试，看谁搭理他！ 可很奇怪，他叫我的名字干嘛？ “刘彧龙，跟你同姓，几乎同名的人，他是学校老大。”旁边的乔凡凡好心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问道：“你不是说雪姐是学校老大吗？” “他俩齐名……哎等会儿，你什么时候叫起‘雪姐’来了？”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杨光也来凑热闹。 我真是服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呢，男女之间难道就不能有一丝纯粹的友情吗？！ 我只好跟他们解释起来，杨光听完，说你快别扯淡了，雪姐从不收小弟！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光果断冲向了我，而我自然转身就跑，乔凡凡也参与了进来，很快就把我追到，按在地上就拨拉我的头发。 本来一开始挺正常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笑嘻嘻的人脸，恨不得把他们给撕碎！ 不过因为有了武雄林的前车之鉴，这次我使劲控制着，可我还是听到我的拳头处传来“咯嘣咯嘣”的声响，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关键时刻，李少辉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们几个。”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我也趁机收起了自己的怒火，同时苦着一张脸——刚才的一瞬间，我差点对杨光和乔凡凡动粗？ 我的天呐！ “怎么了？”乔凡凡问道。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 “你有说过跟我们一起去吗？” “操，那你就不叫我？”李少辉突然站了起来：“你几个意思？”他一脸凶狠地瞪着乔凡凡。 杨光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僵住了，缓缓站起来说道：“就是不想叫你，怎么着？”语气尽显剑拔弩张。 再看乔凡凡，也是一脸不屑地看着李少辉，根本没打算退步。 而我，根本没有与李少辉对视的勇气，一脸紧张地看着杨光和乔凡凡。 李少辉眯眼打量着我们三个：“好，你们厉害，行了吧？以后别说老子认识你们！” 杨光和乔凡凡坐了下来，继续跟我聊天，而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心情，一双腿有些微微发抖。 “不是吧，你这么怕打架啊？”杨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见我不说话，他只好笑着说道：“行了，没事，不理他就不理他，他以为他是谁呀，要打架，干我怎么干他！” 我点了点头，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武雄林来上课。 正聊着呢，突然，我就感觉到一阵风声传来，紧接着，我的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不可抑制地扑到了地上，啃了一嘴草。 “操，老子越想越气不过！是不是你带头让他俩不叫我的？”李少辉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喂，你干什么！”杨光站起来就退了李少辉一把。 “想打架啊？！”乔凡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缓缓抬起来头，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一样。 06 我流鼻血了 “我就动他了怎么着！”李少辉一声大吼：“是不是他不让你俩跟我玩的，我他妈最烦这种人，你们让开！” 李少辉推了杨光一把，杨光和乔凡凡拦着他，不让他靠近我半步。 此刻我已经半坐了起来，正冷眼看着李少辉。 他不敢打杨光，不敢打乔凡凡，唯独敢打我…… 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够狠！ 李少辉和杨光还在一旁推搡着，我默默地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胸口一阵灼热，好似火烧一样，我的怒气值飙升到了临界点！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时，武雄林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声望去，只见武雄林已经向我们这边跑来，一脚就踢向了李少辉，转而又踢了乔凡凡和杨光一脚，骂道：“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打架的！” 紧接着，武雄林看向了我，原本愤怒的脸颊，在看到我面容的一瞬间，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因为，这跟今天上午在厕所时我阴毒的面容，一模一样。 我没有在意武雄林的目光，看着李少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踢到铁板了。”说完，便再次向他走去。 因为武雄林的缘故，李少辉没敢答话，但看到我向他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子也微微动着，准备随时跟我扭打在一起。 “刘天龙。” 听到这个声音，我僵住了，缓缓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果然，白昭雪。 与上午的时候一样，她依旧穿着那一身黑色的背心，脸上化着淡妆，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叫着我的名字。 “过来啊。” 我还没说话，武雄林不耐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没完了你？现在上课了。” 白昭雪笑着说：“武老师，我不是找他事。下午我们班要办比武大赛，我叫他来观摩一下。” “不行，上课了。”武雄林认为白昭雪就是找我事的，所以才这样说。 杨光和乔凡凡也一脸“对不住了兄弟，这家伙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表情。 得了，我算是知道了，我刚刚跟他们说白昭雪收我做小弟的事，他们还是不信。 好吧，其实我也有些心悸，怕白昭雪上午只是逗我玩玩，现在要是想整我，那我也没办法。 虽然害怕，但我还是向白昭雪那边迈了过去。白昭雪本来还想回怼老武一句，看见我过来了，立马闭了嘴。 武雄林拉住了我，小声说道：“你这家伙，我都给你打圆场了你干嘛呢？别去。”转而又对白昭雪说：“上课了。” 白昭雪的脸一下就黑了，我赶紧说：“老师，没事，我过去一趟吧。”我真的害怕如果不去的话，白昭雪事后会找我麻烦。 武雄林看出我的顾虑，说你别怕，她不敢怎么样，别去。 “老武，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不找事！”白昭雪突然吼了一声，冲过来就拉住了我的衣服，转身就走。 武雄林没有拦着，因为他根本不敢，只好说道：“别太过火！” 白昭雪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听不懂人话。” 路过李少辉身边的时候，李少辉还冲我冷笑了一下。 现在，我完全没有了之前愤怒的感觉，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李少辉表情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一阵害怕，害怕他晚上回到宿舍还要打我。 “你脸怎么了？”白昭雪突然问道。 “没事没事。”我赶紧摸了两把脸：“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白昭雪也没在意，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地字班那边，队伍整齐，围成了一个圈，学生们正观看着圈内两个学生的打斗，哼哼哈哈的声音不时响起。 白昭雪拉着我来到地字班，那一个圈立马扩大了一点，正好容下我们两人坐下。 “怎么样，没有错过什么吧？”白昭雪让我坐下就不理我了，跟她身边的一个女生笑着聊了起来。 “雪姐，你出去的可太是时候了，刚才金钊一脚就把庞超踹出去十米远！”她显然是夸张了，因为圈内的直径也不过八米而已。 但即便如此，白昭雪还是露出一脸懊恼的表情：“噢！我的天呐！我竟然错过了……” 圈内，金钊和庞超各显神通，像武侠片里的主角一样打斗着，空气中时不时就响起一阵破风声。两人的拳头对撞在一起，发出“咚”的响声，然后各自向后退去。 “好……”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我着实有些惊呆，回头看了看新手营，一大帮学生蹲着马步，好像木头一样；再看回场内…… 感觉武雄林在忽悠我们啊。 “雪姐，你刚刚就是去叫他的啊？”那女生又开始跟白昭雪唠叨了。 白昭雪点了点头。 一听到她在谈论我，我收回了目光，礼貌地看向了她。 她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伸了过来，说老弟你好，我叫小慧，你可以叫我小慧姐姐。 我小心翼翼地抓了一下她的手：“慧姐。” “好，不错，我就是你慧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啊。” 听到这话，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还没放弃啊，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我不明所以，默默地抽回了手。 小慧开始摇晃起白昭雪的胳膊，说雪姐，把他让给我，让给我好不好？ “好好好，别烦我看戏。”白昭雪不耐烦地抽出胳膊。 小慧笑了起来：“一言为定啊。”然后又看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来，先给我揉揉肩。” “啊？”我一下就懵逼了。 “快点啊。”小慧晃动了一下身子。 我只好把手伸向她的肩膀，轻轻揉了起来。小慧不高兴了，说你用点劲。我只好加大了一点力气，小慧又扭动了下身子，说哎呀你站起来，不舒服。 我又站了起来继续揉。 如此，小慧才心满意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目光依旧盯着场中，却是对我说道：“阿龙，给姐揉揉肩。” “啊？”我哪有两双手啊？ “干嘛，给我……”白昭雪愤怒地回头，然后就看见我已经站了起来，并站在小慧的身后给她揉着肩膀。 “哎，你干嘛呢？” “雪姐，你不是把他让给我了吗？” 白昭雪愣了一下，说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让给你了……阿龙，别给她揉，过来给我揉。” “雪姐，你不能这样啊。”小慧可怜巴巴地看着白昭雪。 “切。”白昭雪看向了我，说：“阿龙，你听谁的？” 小慧也看向了我，同白昭雪一样，一脸阴沉。 我咽了口唾沫：“雪姐。”然后就站到了白昭雪的身后。 小慧气得差点冲过来打我，但白昭雪笑着拉住了她，说小妞，你想动我的人啊，找死啊你？ “没良心啊……”小慧捂着眼睛假哭起来。 我突然明白过来白昭雪叫我过来是干嘛的了。 不过还好，她真的不找我事，我松了口气，心安理得地给她揉着肩膀。 我看不到她的正脸，只能盯着她的后脑勺，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向了她的脖子，那一片雪白的皮肤，使人无比向往。 场内，金钊和庞超已经打完，最终金钊获胜，现在已经换成了两个女生。 我发现，地字班根本就没有老师，入眼处全是学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两个女生打架没什么好看的，看起来软绵绵的，所以我就一直盯着白昭雪的脖子看……好在没人注意我，不然会骂我大色狼的，而我也是一边盯着她的脖子，一边观察有没有人看我。 可后来看的入迷了，以至于，一个男生坐到了小慧的身边，我都没注意到。因为白昭雪和小慧是坐在一起的，所以男生自然是坐在白昭雪和小慧的中间。 那男生一坐下来就盯着我，而我根本没注意到。 突然，那男生叫了一声：“我操，你流鼻血了！” 瞬间，我便感觉到鼻子里好像真的有液体在流动，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而就在同一时间，一滴血从我的鼻子上掉落，稳当当地落在了白昭雪的衣服上。 场内，两个女生不打了，正看着我；场外，所有人都不看了，也都在看着我。 白昭雪缓缓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的鼻子。 虽然我用手捂住了，但鼻血还是不可抑制地透过指缝滴在了地上。 “我操！”在沉静了几秒钟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滔天的吼声，所有男生都站了起来。 “小子，你在想什么东西呢，给老子过来！” “王八蛋，你他娘的爱情片看多了吧，连雪姐都敢玷污，我杀了你！” “雪姐，这小子刚刚把鼻血滴你衣服上了。” …… 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几个男生也向我走来。 我一脸求助地看着白昭雪，解释道：“雪姐，我不是故意的。” 白昭雪摸了摸自己的后领，手指果然被染成了红色，随即，她一脸厌恶地皱着眉，说道：“等一下。” 几个男生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眼看就要动手，听到白昭雪的命令，这才一脸不甘心地放开了我，但还是狠狠瞪着我。 白昭雪站了起来，把手上的血给我看，说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我快哭了。 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真的真的真的没有！ 我发誓！ 这大夏天的，流鼻血不正常吗？！ “这怎么弄？”白昭雪继续问我。 “我给你洗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叫：“我操，玷污了雪姐还想给雪姐洗衣服，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给我过来，过来！”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这次白昭雪没拦着他，因为她已经动手了，把手伸向了我的头发…… “别，别动我头！”我大惊失色，但是白昭雪根本不理，还是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按了下去。 07 一只松鼠一条龙，纵横四海霸天下 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 这句话，不知被人传过多少年，以前我的父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其实也没人会摸我头，因为几乎没人跟我玩。 而自从来到沧武，武雄林是第一个摸我头的人，当时我把他按在了墙壁上，差点掐死他；后来，杨光他们和我打闹的时候也摸我头，让我差一点就跟他们翻脸。 所以现在，我信了。 可以想象到，如果白昭雪抓我头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而我又冲白昭雪生气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 当时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到大脑一阵抽搐，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灌入了脑海。 我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青山绿水波澜壮阔，蓝色的天空好像只有在漫画中才能看到，地上，几只小动物在自由自在地奔跑。 它们会笑，它们会说话，它们会因为同类的一句话而生气、难过、开心…… 这是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没有“将它们称之为畜生的那种生物”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龙。 天空中，一条龙正在空中自由飞翔，震耳欲聋的长啸宣示着唯我独尊；而在它头上坐着、并抓着它那一对犄角的生物，是只松鼠。 老虎屁股摸不得，龙的犄角就更不能摸了。而松鼠能摸，因为它是龙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龙就是喜欢保护这种弱小的生物。 那天，松鼠对龙说：“我的生命只有十几年，爷爷说每个生物都是有灵魂、可以转世的，下辈子，我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抓着你吗？” 龙未答，花了一天的时间，带着松鼠飞遍整个天下，一睹了世界所有美景。 松鼠以为龙没有同意，脸上始终浮现着一丝悲伤。 夜晚，龙停在了一座山峰的顶端，望眼天下，说道：“整个世界，任你去，我陪你。” “可你能活几万年。” 龙看向了松鼠…… 那句当时未说出的话，此刻被他说了出来：“没有你的世界，我片刻都待不下去。” 这句话说出口，我愣住了，白昭雪也愣住了，地字班所有学生都愣住了…… 那副画面在我眼前消失不见，入眼处，仍是沧武的大操场，白昭雪依旧抓着我的头发，还有点懵。 “我操，你对雪姐说什么？”一个男生率先反应了过来，其他男生也跟着反应过来，“弄脏雪姐的衣服，现在还敢调戏雪姐，你是真的想死啊！”几乎所有男生都向我走了过来。 我吓坏了，求助地看向白昭雪，白昭雪也正好回过了神，但依旧抓着我的头发，叫道：“都别动！”然后又看向了我，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 白昭雪的脸色依旧阴沉：“我警告你，你是我小弟，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不然我敢杀了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沧武扛把子、外号小霸王、另无数男生胆寒的白昭雪说的话，我怎敢不信？ 但天地良心，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只是中暑了而已啊…… “雪姐，我真的没有想什么……”该解释的是必须要解释清楚的。 “那你刚才说了句啥？”白昭雪把我怼得无话可说。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地字班的学员又暴躁了起来，纷纷厌恶地看着我，说也就龙哥暂时不在沧武，不然有他好看的。 “我跟刘彧龙有关系吗？”白昭雪阴冷地看着说话那人。 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也不瞪了我，说话那人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雪姐，我不是……” “错了就要罚。”白昭雪打断了他的话。 闻言，那男生一脸无奈地转身，跑到角落倒立去了。 整个过程中，白昭雪始终抓着我的头发，而我，竟然没有生气！ “行了，不跟你计较了……我真他妈后悔收了你，原来你是这么个东西。” “我真……” “别废话，滚回去吧。”白昭雪放开了我的头发。 我呆呆地站着，并没有离开。 “小子，还不快滚！” “你妈的，找死是不是？看见你就来气，快滚！” “没听见雪姐的话吗？” 所有男生都冲我恶语相向，我满脸通红，正欲转身，白昭雪又说：“对了，晚上再过来一趟，带你见个人。” 我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昭雪的衣服，说雪姐，要不你晚上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吧？ 地字班学员再次抓狂，白昭雪也满脸不耐烦地吼道：“不用！快滚！” 我走了，感觉脸上一阵灼烧，上午的时候，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 我越想越委屈，回去的路上又哭了起来。 在我离开之后，小慧立马拍了拍白昭雪的肩膀，白昭雪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疑惑地看着小慧。 小慧清了清嗓子，用很柔情的声音说道：“没有你的世界，我待不下去。” “你不想活了？”白昭雪根本没有意识到小慧在开玩笑，或者说根本不想跟她开玩笑。 小慧只好尴尬地笑了几下，坐回到学生们刚刚重新围成的圈子里。 白昭雪低着头，若有所思，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是她以前闲来无事写过的，名曰：《如果我是一只松鼠》。 第一句是这样写的：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可以变成一只松鼠，在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一个没有天敌的领域，好好活一回…… 而刚刚我对她说的那句话，正好就是，她里面用过的句子，而对松鼠说出那句话的家伙，是一条龙…… 回到班上，我依旧在哭着，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真是比上午还不要脸了，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了新手营。 武雄林当然看见我刚才被白昭雪抓着头发，还以为白昭雪又打我了，拉过我就说：“我不让你去你还非要去，你说你这是图啥？行了，没事，你以后好好学习，争取超过她不就行了？”说着，还想来摸我头，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只好拍了拍我的肩膀。 杨光和乔凡凡冲我露出一个关切的表情，我并没有心情回复他俩，又不自觉地看向李少辉，果然，李少辉一脸冷漠，小声地跟身边的人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他被打了，还说什么白昭雪收他做小弟了……呵呵，放屁也不憋着点，丢不丢人。”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于是就哭得更加大声。 杨光和乔凡凡也听到了，纷纷怒视着李少辉，不过现在上着课，他俩也不敢怎样。 武雄林说：“本来我想让你休息的，可又不想你再被人欺负，你看要不你也加入进去？”他看了看面前蹲马步的学生。 我的心情简直难过到了极点，实在是没心情，于是就摇了摇头。 武雄林倒也尊重我的选择——当然，我是真的有伤嘛，上午被白昭雪打的还没好呢——就让我坐在一旁休息。 下课以后，杨光和乔凡凡把我叫了过去，问我刚刚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我已经止住了泪，笑着说道：“没事啊，跟雪姐闹了点误会。” 杨光还没说话，李少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切，还雪姐，人家收你了吗，吹死你。” 乔凡凡大怒，站起来骂道：“李少辉，你他娘的有病是吧！” “老子怎么了？”李少辉也站了起来：“我揭穿这个傻逼的谎言也有错？操！那什么刘天龙，你别以为今天中午的事完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有种叫白昭雪来给你出头啊。” 我以前就内向，虽然来到这里结交了杨光和乔凡凡，但我的本质是不可能改变的，一遇到这种情况，我便不会说话了。 还是杨光够义气，站起来骂道：“叫就叫，老子看你怎么死！我相信天龙，他没有骗人。” “那就叫呀，今天晚上回宿舍再说。”李少辉看见武雄林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小声放了一句狠话，又坐了下来。 杨光和乔凡凡也坐了下来，杨光说：“天龙，晚上你出去躲躲。” 我：“……” 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相信我。 08 烧烤摊，灭小刀 虽然我的心情依旧不好，但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所以第二节课的时候，我就跟大家一起蹲马步。 今天一整天，李少辉都在阴冷地看着我，用嘴型对我说我死定了，导致我一天都惴惴不安。 白昭雪是真的收我了，我晚上倒是能让她帮我出头。但是一来，被一个女生保护，传出去不好听；二来，我刚刚确实是跟白昭雪闹了个误会，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管我呢。 所以我就没跟白昭雪说。 蹲马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着地字班的方向，发现他们今天一天都在比武，而整整一天，我也没看到一个老师出现在地字班。下课的时候，我去问过武雄林，说地字班没有老师吗？ 武雄林说：“有，只是人家比较自觉，有没有老师都一样，而且老师教的那些东西他们都会，现在主要比武就行了，等到期末的时候晋升天字班。” 正跟武雄林聊着呢，就见一个地字班学员向我走了过来，一张口就说：“雪姐让我警告你，你再敢盯着她看，她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白昭雪，我上课确实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你他妈还看！”那学生扒拉了一下我的头。 这一刻，我的愤怒再次飙升，眼中的“柔软”转瞬便被“阴毒”代替，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学生。 那学生好像真的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武雄林见状，连忙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让我微微消了点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我重新变回正常，那学生冷笑一声，发出一声“切”然后转身离去——但怎么看都像是逃。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下课，李少辉就过来准备拉我，说走走走，回宿舍说个事。 杨光和乔凡凡自然紧紧护着我，不过并没有动手。其实他们已经很好了，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根本没人会这样，就算他俩不动手，只是护着我，就很让我感激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冲向了地字班那边，因为白昭雪说过让我晚上去找她，现在李少辉找我麻烦，正好让她帮帮我。 可到了地字班一看，白昭雪已经不见了，于是我问小慧：“慧姐，雪姐呢？” “回宿舍换衣服了，你等一下吧。” “哦。”我低下头，回想着今天下午的场景。 ……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远处，李少辉还大喇喇地向我走来，可当临近地字班，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时，他呆住了，随即，转身就走。 小慧说：“老弟，以后别瞎想那些猥琐的东西，别说你没干什么，哪怕就是想想也不行。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个叫刘彧龙的，他跟雪姐才是一对儿……哎，对了，说起来，你俩的名字还挺像的。” 我根本没听到她后面的话，格外重视第一句：“我真没有，我只是中暑了……” 小慧愣了一下，说道：“那你跟雪姐表白干啥？” “我啥时候表白了？” 小慧笑了，坐正了身子，柔情地看着我：“没有你的地方，我待不下去。” 我：“……” 看着我一脸吃屎的表情，小慧更乐了，正想来摸我的头，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一个声音便已经阻止了她：“小妞，你是真的活不耐烦了是吧？” 小慧一脸惊恐地回头，果然看到了白昭雪正站在她的身后。 白昭雪已经换好了衣服，原先的黑色背心变成了一件淡黄色的短袖，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短裤，整个人看起来漂亮极了。 这一刻，我呆住了，直勾勾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注意到了，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对，对不起。”我连忙低下了头，结果目光又看到了她雪白的双腿，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 “走！”白昭雪放开了我的头发：“今天把事给你解决了，以后我们两清，快点的。” 我还纳闷到底解决什么事呢，却见白昭雪已经奔出去十几米了，我连忙追了上去，问道：“雪姐，解决什么事啊？” “闭嘴，跟我走就好。” 我只好不说话了。 出了校门，白昭雪打了辆车，自己坐在后排，让我坐在副驾驶上。白昭雪说出了一个地址，司机马上启动了车子。 在行驶的过程中，司机一直通过后视镜偷看白昭雪，我也挺无奈的，这人长得漂亮，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啊——如果有人这么看我，那我估计会疯的。 很快到了地方，这里是一个夜市，我们来到某条街道，发现这里全部都是烧烤摊。白昭雪带着我坐到了某家烧烤摊里，叫了一点吃的就吃了起来。我一直没敢吃，白昭雪说：“你干嘛，吃啊。”于是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白昭雪苦笑：“你那么小心干嘛……不让你付钱。” 其实我不是怕她让我付钱，内向的人应该知道我是什么心理——自卑，觉得不配跟人家这种女神一起吃饭。 过了一会儿，白昭雪突然问道：“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 “被打了，要还手。” “记得。” “那就好。” 我不明所以，依旧在小口吃着肉串。又过了一会儿，白昭雪接了个电话，对电话里说道：“你来东北烧烤这儿。” 不多时，几个打扮地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便走了进来，我一下就慌了，从小我就害怕这些人，不管他们找不找我麻烦，可我就是害怕。 不过，他们好像认识白昭雪，因为他们一进来就直奔我们这，其中一个人笑着叫道：“雪儿。” 白昭雪也笑着回应：“小刀。” 小刀很快带人来到我们这边，先是看了我一眼，又坐下跟白昭雪聊了起来。聊得很简单，就像老朋友一样攀谈。 他们一聊，我就更尴尬了，默默地把一根吃了一半的肉串放到了桌子上。 “哈哈，你记不记得上次阿辉在饭店跟人吵架，扬言要用牙咬死那个人。”小刀哈哈大笑，好像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一样。 而白昭雪显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虽然还在笑着，但语气却没之前那么热情了：“记得啊……” “哈哈，还记得啊……那小子，骂起人来真他妈搞笑。”小刀渐渐收了笑容：“雪儿，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白昭雪也收敛了笑容，轻轻抿了一口啤酒。 “阿辉的牙被人打掉了。”小刀突然看向了我，我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谁了。 “我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 白昭雪未答，而是看向了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好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在对我说：“被人打，要还手。” 我愣住了，一想到小刀要打我，我的腿就止不住地发抖。 小刀见白昭雪看着我，以为她终于妥协了，说道：“那你既然这样，我可就动手了啊。” 白昭雪闻言，冲小刀笑了一下，再次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小刀又看向了我，原本亲切的脸庞变得格外阴沉，说道：“小子，就是你打我兄弟的？” “哥……”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操！”小刀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踹到了我的身上，登时把我踹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人也都冲向了我，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 小刀又坐了下去，笑着搂住了白昭雪的肩膀，说道：“雪儿，谢谢。” 白昭雪冲小刀淡淡笑了一下，同时又紧张地看着我——她想让我还手，她在心里发誓，只要我还手，她就一定会帮我。 因为，她从来不帮懦夫。 可惜，等到最后，他们都打完了，我也终于趴在地上哭起来了，白昭雪都没见到我还手。她满脸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冲小刀说：“不客气。” 小刀微微皱眉——因为上午的时候，白昭雪不是这么跟他说的——但很快又笑道：“雪儿，你真是好兄弟啊……你越来越漂亮了哈。” 说完，小刀放开了白昭雪，拿着一个酒瓶向我走来。我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是默默哭泣着。 “小子，动我兄弟，知不知道什么下场？”小刀猛地把酒瓶砸在了我的头上。 就听“砰”的一声，酒瓶在我的头上炸裂，玻璃碴子也碎了一地。 而我的眼睛，已经没了泪水。 我站了起来。 兴许是发觉到我的气质不一样了，小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你敢不敢摸老虎的屁股？”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敢啊。”小刀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 我笑了：“胆子这么小，你为什么敢砸龙的犄角啊。”闻言，小刀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嘲笑，却听“砰”的一声，他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昭雪终于活了，一脸惊喜地冲向了小刀，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我去你个大爷的，连我白昭雪的人都敢动，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估计小刀的内心是崩溃，这女人真是够善变的……刚刚谁对他说不客气的啊？！ 不过小刀已经听不见了，白昭雪根本没注意到，小刀在落地的瞬间，呼吸就已经停止了。 09 不做亏心事，不怕灵敲门 “一定是那个女的打死刀哥的，我们亲眼所见，之前那个男的只是打了刀哥一拳，后来那个女的又上去打，肯定是她把刀哥打死的。” “对，那个女的是武校的，有两下子，估计出手没个轻重。” 半小时后，小刀所带来的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总部”，正在向他们的上司诉说着当时的情况。 一个面容冷峻的人站在某个阴暗的类似于地下室的房间，看着小刀的尸体。 他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听着小刀兄弟们的诉说。 突然，他的目光一震，看见了小刀胸口处的一道红色的凹口——那是被拳头砸下去的！ “别吵。”那人轻轻说道，待人们没有动静之后，他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沧武的人？” “对。” “天字班？”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天字班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里，有一个曾经也是念过沧武的，所以他对这个倒是了解，马上说道：“不是，那个女的叫白昭雪，以前跟刀哥关系不错，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对了，她是地字班的；而另一个……好像是新生吧，沧武开学的时候，我们还跟着辉哥去收钱来着，当时也是这小子把辉哥的牙全打掉了。” “呵，有点意思。”那人轻轻舔了下嘴角，“新手营的人，一拳就能打死阿刀……这人不简单啊。”这个人叫春采风，是烧烤一条街的老大，据说以前也在沧武念过。 别人可能会误解是白昭雪打死了小刀，而春采风这种内行人士，则一眼就看透了，杀死小刀的致命一击，乃是他胸口处的凹口——连胸骨都碎了——心脏直接停止跳动，甚至在琵琶骨处都有一条裂痕……当然，这些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的。 好恐怖的力道！ “他叫什么？”春采风问道。 “好像是……刘天龙？” “刘彧龙？” “不，刘天龙。” 春采风微微眯眼：“打听一下他跟刘彧龙是什么关系，另外，把阿刀的尸体带去东浣的龙王山，埋了吧。”这就是江湖，哪怕再怎么有钱，像小刀这样没有家室的人死了，只是挖个坑埋了，“阿刀的毕生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跟那位大人物埋在一个地方，现在满足他这个心愿吧——记住，龙王山上有一块碑，上面写着‘恶狼帮帮主林浩之墓’，就埋在那。”他在心里想着，林夜阳，我弄不死你，看我不恶心死你！ 众人闻言，连忙抬起小刀的尸体，匆忙离去。 春采风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才接了起来，春采风直截了当地说道：“飞爷，在你的地盘杀个人怎么样？” “谁？” “刘……叫刘什么龙。” “十万。” “好。”顿了顿，春采风说：“飞爷，这次可别收了钱还赖账啊。” “……不赖帐，我又不认识刘什么龙。上次你是花钱杀我兄弟，那我能答应吗？” “呵呵，您还记得啊，上次是我错了，改天带夜阳来我这吃个饭……就这样啊。”挂了电话，春采风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走出门去。 门口几个人立马围拥了过去，春采风点了根烟，说道：“叫黄耀过来。”几人闻言，马上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沧武，女寝楼下。 白昭雪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她摔倒在地。从刚才回来开始，她口中就一直在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里狂吼：慧姐，快点下来啊！ “雪姐，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昭雪的头上有个大包，那是刚才被小刀带来的几个人打的，而就在他们砸了白昭雪一瓶子之后，突然万分惊讶地发现，小刀已死。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以往我遇到一群小混混都是绕道走的，连打架都不敢，就更别说杀人了，于是立马跟白昭雪逃离了现场。 “阿龙……”白昭雪回过了神，紧张不已地问道：“怎么办，我怎么办？”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双腿抖个不停，说道：“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小慧从女寝跑了出来，一眼就看见白昭雪正抓着我，她还乐呵呵的，说：“阿龙，你是真胆大啊。”她来到了我们的身前，又说：“你俩去哪了？” 看见小慧我就放心了，起码她是白昭雪信任的人之一，我把白昭雪交给了她，说慧姐，雪姐出了点事，你赶紧带她回去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像我们这做了亏心事的人，简直一刻都不想呆在外面。我感觉，看似安静的校园，随时都能冲出几个便衣把我们按倒在地，然后抓回去，枪毙！ 把白昭雪交给小慧之后，我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直奔男寝。小慧还在后面叫我：“喂，你着急去哪呀……雪姐，你怎么了？”后面的我就听不到了。 回到男寝，我匆匆忙忙地跑回宿舍，猛地推开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杨光和乔凡凡正在床上聊天，李少辉正向舍友吹嘘着他以前在初中的时候，突然被我吓了一跳，他们均是一愣。 眼睁睁看着我扑到了床上，并且用被子蒙住了头，李少辉第一个叫出声来：“哟，小比崽子你终于回来了，你雪姐呢？她怎么不罩着你了？” 我没有理他，头在黑暗中喘着粗气。按理来说，我应该没事，是白昭雪打死了小刀，可我当时也在场，如果巡捕找我，我该怎么办？ “李少辉，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干！有种跟老子单挑啊，你敢动天龙一下试试看！” 杨光和乔凡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李少辉说：“喂喂喂，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找事了？我不就问问他雪姐在哪吗？哎，刘什么虫，你雪姐呢？” “你行了吧你，要是小霸王亲自来，看怎么干你个狗日的！” “我就问天龙一句话，你一直骂我干嘛？”李少辉的语气终于阴沉下来。 “操，就骂你了！来单挑！”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打起来。李少辉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碰到硬茬子，他就软了，这一点我早就看透了。 因为杨光和乔凡凡的护佑，我今天晚上得以平安度过。他们有过来问我怎么了，但我就是不敢把头拿出来，生怕一露出头，就会看见一帮巡捕站在我的面前。 到了第二天，我连课都不敢去上，最后还是武雄林给我打电话让我滚出去的。来到操场，我得知了原来已经是第二节课了，武雄林当着全班人的面骂我是猪，结果却把我骂哭了。 李少辉在队伍里，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最后，武雄林骂完了，就让我也进去蹲马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字班，一眼就看见白昭雪正跟几个女生坐在一起调笑，好像已经忘了昨晚的事了。 正准备站进队伍里，却又见白昭雪竟在那边冲我招了招手。我愣了一下，但还是向地字班那边走去…… “你干什么？”武雄林冲我怒吼道。 我回过了神，只好站进了新手营的队伍里，学着杨光的样子蹲好。 说起来，昨天第一天上课，我好像就没有好好蹲过，一整天都被白昭雪呼来喝去的。 没蹲一会儿，我的余光瞥见，地字班那边走过来两个男生，并且直直向我走来。 “喂，上课了！”那两学生来到新手营，刚准备拉我，武雄林就怒吼了一声。 “老师，雪姐找他……” “滚！” 那学生只好走了，我看着他重新回到地字班，正在跟白昭雪说着什么事，然后白昭雪就站了起来，亲自朝我这边走来。 “上课了。”这次武雄林的声音小了一点。 “滚！”白昭雪就一个字，拉着我就走。 来到地字班，白昭雪让我坐下，我紧张不已，说道：“雪姐，你没事了吧？” “没事，昨天晚上那事已经搞定了。” 旁边的小慧一听，笑着说：“可不是，哪有我们龙哥搞不定的事啊……”小慧拍了拍白昭雪的胳膊，谁知白昭雪竟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表情，顿时给我惊得不轻。 “喂，你们昨天晚上惹啥事了？” “没事，没事啊。”白昭雪回过了神，有些敷衍地说道。 小慧又看向了我。 “没事啊……” 我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我不知道龙哥是谁，但既然已经搞定了，那我也不用担心巡捕会来找我了，现在就好好上学就行了。“雪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 “别走啊，我叫你过来干嘛啊，走什么走？” “还有什么事吗？” “嗯，这几天你就一直跟我呆一起，虽然那事解决了，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死……毕竟这事可大可小。”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白昭雪的用意——像这些江湖中人，有事一般也不会求助巡捕，宁愿私底下斗个头破血流，也不会通过巡捕来帮自己报仇，他们自己还一堆事儿呢；虽然“龙哥”把这事解决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10 集体 说实话，能跟白昭雪这种大美女一直待在一起，我心里还是有点美滋滋的，只要她不打我，让我怎么着都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一直待在地字班，因为白昭雪说那事已经搞定了，所以我也放松了下来，她也没什么事，跟那天晚上的样子判若两人，该干嘛干嘛。 在地字班待着的时候，我就看地字班的学生比武，白昭雪有时候还会让我给她捏肩，说你要是再乱想什么东西，我就弄死你。 这几天跟白昭雪相处下来，我们的关系也比以前好了一点，立刻说道：“雪姐，我真没想什么，上次是中暑了。” 白昭雪：“……” “雪姐，你怎么了？” 她一指我的鼻子：“你又流鼻血了。” 我：“……” 白昭雪抓住我的头发就把我按了下去，旁边的几个男生看见了，还准备过来打我，但白昭雪呵斥了一声：“不用。”然后就弹了我脑袋一下，“不听话是吧？” 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几天，我通过多方面测试，终于确实了，只要别人摸我头，我就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可很奇怪，为什么白昭雪就能碰我头呢？ 我对她，真的一点都气不起来。 除此之外，武雄林私底下还找过我，把我拉到操场的公厕，说道：“刘天龙，在地字班待上瘾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白昭雪是故意找我茬，但这都好几天了，他就是再傻也该知道不是那回事了，问了几个地字班的学生，终于知道白昭雪是真的收了我。 不得不说一点，沧武还是比较自由的，学生上不上课都行，反正是给自己学的。他以为我是不想回新手营蹲马步，而我却是在担心另一件事…… “老师，不是不想回去，我是暂时不能回去啊。”我终究还是没敢说实话。 武雄林怒了：“暂时不能回来？那什么时候回来？这都一个星期了，我们马上就开始学新东西了，你连蹲马步都蹲不好，你怎么回事？” 见到武雄林发火，我一下变得不知所措，刚想说那我现在就回去，然后厕所的门就被人推开，竟是白昭雪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拉住我的衣服往外走，说走走走，姐姐等一下要上去打架了，你快来看。 像是没看见武雄林一样。 待我俩消失在门口之后，武雄林气得嘴角发抖，抽了一口烟还烫了自己一下。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这天是周五——沧武的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如武雄林所说，这些课程，就像我们以前的体育课一样。 整整一周，我们……哦不，是新手营的人，一直都是蹲马步，据说，下周会学习新东西。 ——虽然不舍，但我还是告别了白昭雪，准备回教学楼去上课。 白昭雪在后面叫道：“阿龙，晚上聚餐，记得来。” “知道了。”我喜气洋洋地往教学楼走去。 回想刚开学那会儿，白昭雪第一次跟我见面，一见面就把我打了一顿，那个时候，我觉得她简直是恶魔；而现在，我俩已经成为了好朋友……虽然是她的小弟，但她从未过分要求过我什么，跟她在一起，我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白昭雪的关系，地字班学员也都不动我了，甚至还跟我称兄道弟，有时候开玩笑叫我一声龙哥，把我吓得够呛，而他们随即哈哈大笑的那刻，我感觉很爽——我终于有朋友了——可惜，我觉得爽没用，总有人要找我麻烦。 “哟，狗腿子回来了。”一回到教室，李少辉嘲讽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让我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阴沉下来。 这句话一出，整个教室都笑成了一团，他们跟我没什么感情，从开学以来，我就很少出现在新手营。杨光和乔凡凡当然没笑，立马怒怼李少辉：“操，你是不是真想跟老子干一架？” 这几天我一直在地字班，而地字班离新手营也不是很远，所以他们当然也知道白昭雪是真的收了我。其他人没什么，倒是李少辉，之前我说这事的时候，他不信；现在他信了，却骂我狗腿子！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了不是？ 我当即骂道：“关你屁事！” 李少辉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关你屁事！” 眼看李少辉朝我走来，杨光立马拦在了他的身前，轻轻说道：“我答应过我爸，不打架，原因是以前初中的时候把一个人的眼睛打瞎了，你是不是想逼我？” 李少辉不敢惹杨光，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也了解到杨光是个什么人了，说道：“我没有逼你，就是看不惯这小子。” “他是我兄弟！” 李少辉没再说话，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没完，还远远没完。 忍让换来的，永远是得寸进尺。 凭我现在跟白昭雪的关系，倒是能叫她帮我打李少辉，但又不想被一个女生保护，所以暂时只能忍着了。 说是语文课，可一整节课，都没有一个老师来上课，闲来无事，我就跟杨光和乔凡凡聊天，听他们说以前在初中时候的经历。 直到放学，同学们都离开教室了，杨光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讲着。我急了，说光哥，我还有事，咱改天再讲吧。 “什么事啊？” “雪姐叫我晚上吃饭。” “嗯？！”乔凡凡都准备离开教室了，听到我这么说，马上冲了回来。 两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把我看的发毛。 “你们干嘛？” 他们不理，互相对视了一眼。 乔凡凡说：“你看出来了吗？” 杨光说：“看出来了。” 两人同时说道：“小霸王脑子坏掉了。” 我：“……这跟她脑子有什么关系？”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不然为什么请你吃饭啊？你长那么丑！” “……只是地字班的学生聚餐，她叫了我一声而已。” “哦。”两人起身就走。 我也真是服了，骂白昭雪就骂呗，凭什么骂我丑？！ 来到操场，我一眼就看到地字班学员已经换好了便装，白昭雪也在其中，穿着一身牛仔套装，胸前还挂了一个墨镜。 我正准备走过去，突然，一个声音的出现，让我忍不住停了下来：“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我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老者，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可他的腰背却格外挺拔。“大爷，你说什么？” 那大爷仔细看了我几眼，呼了口气，笑道：“小伙子，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 这样啊……我也松了口气，前两天小刀的事还没完，所以我时刻都处于戒备的状态，刚刚被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叫住，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很难想象，他竟然会认错人——我不过十六七岁而已，而他都已经五六十了，我们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啊。 “对了。”我正准备离开，却听那老头又叫了我一声，说道：“小伙子，向你打听个事，新手营有个叫刘天龙的人，你认不认识？” 听到这话，我眼睛都瞪大了，他问我干嘛，他是谁？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它告诉我，一定不能承认我就是刘天龙：“不，不认识啊……我，地字班的。” “你叫什么？” “白昭雪。”我想都没想，直接蹦出了这个名字。 “给我滚犊子，我认识小雪。” 这没什么奇怪的，说不定这老头是学校里打扫厕所的老大爷，认识个学校老大，倒也没什么。 “那我叫曾小贤。” 老头：“……” 我换了个姿势，语重心长地说道：“姓名只是世人假托的一个称谓罢了，若大爷不知，不如不问。”说完，我果断转身就走。 其实我感觉我也挺逗比的，在别人面前可能不会，但在这种“可爱”的老大爷面前，我就会故意卖萌。 当然，我还保留了个心眼，在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的情况下，我只能忽悠忽悠他来解气。 来到地字班那边，其他人纷纷向我打招呼：“哟，阿龙来了。”“阿龙，你哥想死你了，快过来。”“龙哥，晚上好！” “哎哎哎……”我连忙摆手：“哥，可别叫我哥啊，折寿的！” 众人都乐。 白昭雪阴沉着脸，说人到齐了，走吧。 众人马上跟在白昭雪的身后，齐齐往操场门口走去。 我看见白昭雪的样子，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又不敢问她，只好问小慧，说慧姐，雪姐怎么了？ 小慧瞪了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半小时前就放学了，足足等了你半个小时，雪姐什么时候这么等过一个人？ “你们……你们这么多人，都在等我？”我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然呢？”小慧说：“雪姐说了，我们是一个集体，少一个人，所有人都要等着。” 我看向了白昭雪，她那娇小的背影，在我的心里，变得高大无比。 集体。 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当我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它便已经开花结果；也正是这两个字，导致了后来的……千军万马，共赴黄泉。 11 贺老师 在白昭雪的带领下，我们出了学校，步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个小吃城。 没错，步行，整个地字班都来了，差不多有五六十号的人，打车好像不太实际，当然只能步行。 他们好像是经常来外面吃饭，每个人都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大排档，众人坐下就互相聊起天来。有一个男生还给我发烟，我连忙摆手，说不会。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白昭雪手夹香烟，放在嘴边都忘了点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逼装的好。”白昭雪把烟放下，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我也不会。”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白昭雪，把手中的烟扔到地上，说自己也不会，七嘴八舌，很是热闹。 “……”我是真的不会啊…… 白昭雪也抽烟，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以前初中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女生抽烟，那抽起来简直比爷们还爷们。 开够了玩笑，白昭雪冲我一乐，说阿龙，看着。然后就把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呼出一口白烟，说我教你。 “还是不了吧……” “必须学。” 于是，马上就有人给我甩了一根烟，我学着他们的样子，抽一口，过肺，呼气……差点没给我呛死！ 见到我的样子，所有人都乐成一团，终于信了我是真的不会。 这一瞬间，我有点恍惚，在心里想着，如果是以前，谁会这么跟我闹、跟我笑？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一切都不要变，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众人一哄而上，几乎一瞬间就能消灭一盘菜。我因为有点迷糊，就一直抢不过他们，还是小慧帮我抢了一块肉，放到了我的碗里。 就这，其他人还不让我好过，不停地给我发烟，并说：“龙哥，抽烟抽烟，等一下再吃。”可他分明吃的最香。 刚开始第一根烟我确实是过肺了，后来就长了个心眼，只吸到嘴里，不吸到肺里，很快那种眩晕感就消失不见。 既然出来吃饭，那肯定得喝酒。白昭雪让小慧去叫了几桶生啤，就这样喝了起来。 我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其实喝醉了酒话还是挺多的，相信每个人都一样。 喝醉酒后话匣子就打开了，很快就跟大家聊到了一块去，在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中，我却大着胆子盯着白昭雪看，静静地，观看着她的脸庞…… 白昭雪很快注意到了我，冲我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冲她微微一笑，移开目光就喝了一口酒。 我的心跳加速，脸颊通红，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心理的缘故。 酒继续喝，菜继续吃…… 就在我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大排档又走进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汉子，眼睛冰冷得像一条蛇一样，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我们，随即向我们走来。 众人本来都迷迷糊糊的，谁也没注意到他，而白昭雪却激灵了一下，轻轻说道：“别闹了。”众人不理，依旧在高高兴兴地聊天，“安静！”白昭雪又大吼了一声，这次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接着，白昭雪看着那人，说道：“耀哥，这么巧啊？”地字班学生也都扭头去看，终于察觉到来者不善。 耀哥站到了我们的桌子前面，并没有笑——当然，白昭雪也没冲他笑——他大量了一下我们，说道：“雪儿，找你好几天了。” 在刚才耀哥走过来的时候，天字班众人就觉得不对劲了，此刻均是一脸阴沉，静静地凝望着耀哥。 大排档里的其他人，也都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默默地退了出去。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画面，被这个家伙的出现，扫荡地一干二净。 “找我？”白昭雪故作惊讶，“为什么？” 小慧悄悄告诉我，这个人叫黄耀，刚开学的时候，我在宿舍打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小弟。我轻轻哦了一声，心中已经是万分惶恐——这么说，小刀的事，是不是…… 果然，黄耀说道：“给个说法吧，别仗着自己是沧武的就无法无天了，小刀的事怎么办？” 我的心跳更快，腿也有些发起抖来。 白昭雪杀了小刀，现在人家上门来寻仇了！ 地字班所有人都在，如果要打，那肯定是我们这边略胜一筹，别看我们是学生，但别忘了，我们可是沧武的……当然，除了我这个新生以外，哪个人不是可以与成年人比肩的存在？ 白昭雪愣了一下，点着一根烟，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白昭雪话里有话，地字班众人也都听了出来，各自拿起了一个酒瓶。 黄耀不屑地笑了一下：“白昭雪，我给你面子——难道我就不知道你们周五聚餐的事吗，如果我想找他，我是不是昨天就可以下手了？可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你就这样？” 这句话一出，白昭雪登时就懵逼了，随即，她想起了我。这群人里面，只有我和白昭雪知道内幕，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黄耀不可能是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能是…… 可是，为什么啊？打死小刀的是白昭雪，为什么找我？ “你要找谁？阿龙？”白昭雪疑惑道。 “对。” 我的心里一沉，恐惧之色写满脸庞。我并没有回头，和白昭雪是面对面的，所以她很清楚地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并且看到了，我在向她“求救”。 “哼……”白昭雪站了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凭什么找阿龙？你想找事，我陪你玩啊，说那么多废话，有种动手！” 白昭雪一站起来，所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不管男生女生，此刻都是一脸冷漠，手中拿着个酒瓶。 我也想站起来，可心里实在是怕的不行，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哎，白昭雪，你确定吗？”黄耀脸一沉：“你信不信，我能把你们全部打死！” 嚯，口气不小，这么多学生，他说打死就打死？当法律是摆设啊？ 但白昭雪好像了解黄耀的实力，知道他能做到，于是就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坐下，她接着说道：“没必要，你想怎么解决，要钱直说，要命不给！” “我说的很清楚了，你把打死小刀的人交出来。” 这句话一出，全场皆惊，显然他们都认识小刀，而小刀，却被人打死了？ 是谁？！ 众人齐齐看向白昭雪。 “故弄玄虚。”白昭雪说：“就是我打死的，你到底想干嘛？” “不，风哥说不是你。” “那是谁？”白昭雪疑惑道，随即，她看向了我，眼中竟露出些许不耐烦，说道：“妈的，少扯淡，就是我！你是说阿龙打死了小刀？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对，风哥说了，就是一个叫刘天龙的打死了小刀，你把人交出来，不然……” “不然你大爷啊，动手！”黄耀的话还没说完，白昭雪突然大吼了一声，拿起个酒瓶就摔到了地上。 酒瓶碎裂，地字班学员闻声而起，举起一个酒瓶就冲向了黄耀等人。 我以为会发生一场恶战，可结果，并没有…… 只见黄耀他们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纷纷逃窜起来，在地字班学员还没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一瞬间就奔出了大排档。 所有人都是一副“……”的表情。 “操，搞毛啊，他们是咋了？” “一群垃圾，老子还以为多厉害呢。” “妈的，他们是来逗比的吗？” …… 众人七嘴八舌地吐槽着。 我抬起头来，见到白昭雪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 黄耀等人奔出大排档后，沿着马路跑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停了下来。修理厂的工人见到这么多人齐齐站在自己的店门口，还以为他们是来找事的，当下虎视眈眈起来，而他们并没有找事的意思，只是速度放慢，继续往前走着。 “耀哥，刚刚为什么要跑？” “就是啊耀哥，跟他们干一架怕什么，沧武的学生牛逼了？” “别吵。”黄耀说道：“老大说了，沧武的学生绝不能动，那个刘天龙，是老大明确说过可以动的人，其他人碰不得。” “为什么啊？”众人纷纷疑惑叫道。 “操，我哪知道！”待众人没有动静之后，黄耀才说道：“别问了，我不清楚，听老大说，好像沧武的股东会董事长是一个地位极重的家伙，那个人不允许别人动他的学生。” “那怎么办啊，刀哥的仇就不能报了？” 黄耀笑了：“放心，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跟白昭雪呆在一起。” …… 经过那么一闹，我们也都没心情继续吃饭了，实际上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白昭雪就去买了单。众人不让，纷纷叫着要替白昭雪买单，白昭雪笑骂道：“都上一边去吧，你们能有钱就见鬼了。” 晚上回学校的时候，众人再次变得摇摇晃晃起来——我发现这帮人是真厉害，明明都喝多了，可一遇到正经事，却又能马上恢复如常。 这种意志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回到学校，众人纷纷跟白昭雪告别，男生回男寝，女生则跟白昭雪一块回女寝；可偏偏，白昭雪把正准备跟她告别的我，叫了过去。 这几天在地字班，我不光跟男生玩得好，跟女生玩得也好，所以众女都跟我调笑起来，让我有一种皇帝的感觉——要是这些女孩都是我老婆就好了。 我知道那是痴人说梦，但幻想一下总可以吧？有哪个男人没幻想过这一幕？ 来到女寝楼下，白昭雪说你们都上去吧，我跟阿龙聊两句。 瞬间，我的心跳加快，根本没注意到别的女生开的玩笑，心中满是疑惑：白昭雪想干嘛？难道她看出了我的想法？要不我就直接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出来吧？ 而接下来，白昭雪突然吼了一声，让我没有了这种想法：“快点，都滚回去！”众女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庞僵住了，缓缓走向了女寝大门。 白昭雪看向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笑道：“雪姐，怎么了？” “你是谁？” “啊？”我不明所以，白昭雪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我就觉得奇怪，虽然我当时很生气，但我下手有分寸，不可能把小刀给打死……我回去以后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我想起来一件事，在此之前，他还被你打过一拳。”我的脸色猛然黯淡下来，白昭雪这是想诬陷我？“直到刚才，黄耀来，我才终于确定自己猜的是对的，小刀是被你打死的，被你一拳打死的！” 我无话可说，心中满是震惊。这个平时处处维护我的大姐姐，如今却这么陷害于我，为什么？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小刀的死，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关于我真正的身世，也许，正如我爸说的那样吧…… “你到底是谁？你一拳就能打死一个成年人，为什么我找你麻烦的时候，你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家伙，就连天字班都做不到一拳打死一个人，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来沧武？” “你有什么目的？”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生气了，因为酒精的缘故，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浓重起来。 我恨别人陷害我，我讨厌别人怀疑我，哪怕我自己也解释不了这种事……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顿了顿，我又说：“雪姐，我不知道小刀到底是不是被我一拳打死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信不信，如果不信，那你就当做是被我打死的好了，明天我就离开沧武，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我认为白昭雪现在是不想管我了——也是，人家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这种人，被人嫌弃太正常了——而白昭雪却并不是不想管我了，见我这么说，她也懵逼了，随即反应过来我是误会了，连忙说道：“阿龙，我没有不管你的意思你知道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沧武干什么？” “普通人，来沧武是因为考不上好高中，就这些。”听到白昭雪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 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真的？” “你不信？” “信。”白昭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啊，刚才太严肃吓到你了……阿龙，我是真的害怕你来沧武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我相信你。” “能有什么目的啊？” “哎，你不知道……”白昭雪拉着我坐到了女寝楼下的石阶上，我知道她要讲故事了，于是就认真听了起来。 其实也很简单，据她说，沧武的股东会董事长以前是东浣的地下龙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被巡捕盯上。东浣白道已经下令，全城通缉。于是这个人来到了昌海市，在沧龙区成立了沧武，从此隐姓埋名，很少有人知道。只是这个人平时对学生很好，偶尔找学生喝酒的时候，就多说了两句……真的是两句，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被沧武的学生添油加醋了一番，就形成了白昭雪所说的大故事。 “说真的，我真的以为你是东浣那边派来的卧底，要对贺老师不利的。”白昭雪说。 “有我这么年轻的卧底吗？” 白昭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咱们国家是最不缺人才的。” 确实，我们国家，什么时候缺过人才？上有“被骗子诈骗，反过来又诈骗了骗子”的老人家，下有“拿把玩具枪冒充巡捕，成功抓捕五名贩毒人员”的高中生，这些都是在新闻上真真实实出现过的。 也难怪白昭雪会怀疑我是……巡捕了。 靠，巡捕就能一拳打死一个成年人了？ 不过这个贺老师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沧武的学生这么维护他？即便知道他以前是个恶人？ “嗨，是我想多了。”白昭雪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找你来就是说这个事的。”说完，白昭雪准备起身走掉。 而我说道：“雪姐，你真的觉得是我打死了小刀吗？” “不确定，说不定是黄耀故弄玄虚……可人家又点名说是你干的。”白昭雪说：“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老大叫春采风，以前是从咱们沧武毕业的，内行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杀死小刀的致命伤，是你打出的那拳……天龙，你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练过？” “没有。”我就两个字，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吧，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小刀就是我白昭雪打死的，让他们来动我一下试试看，看贺老师不干死他们！”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白昭雪。不知为何，这种被女生保护的感觉，竟然也这么美好…… “好了回去吧，真不早了，不好意思啊莫名其妙把你叫过来。” 看着白昭雪离去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脑子突然开窍了一样，叫道：“雪姐！” “嗯？”白昭雪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还有事吗？” 我鼓起勇气，说道：“我喜欢你！” …… 第二天，我是敷着冰袋去上课的，依旧是大操场，依旧是武雄林的武术课。 见我正跟同学们一起蹲着马步，武雄林在前面笑道：“哎哟，龙哥回来了，怎么不去你大姐那了？” 我一脸不屈，看都不看他，但还是有几个人在偷笑。 比如…… 李少辉轻声说道：“傻逼，狗腿子不是那么好做的。” 杨光瞪了他一眼，冲我说道：“天龙，你没事吧？” 昨天晚上回到宿舍，杨光他们已经睡了，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我脸上有伤。 我说：“没事，昨天晚上不小心摔倒的。” 娘的，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呗，打我干嘛，而且还打我脸！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字班，白昭雪他们依旧在比武，以往这个时候，白昭雪总会热情地过来叫我观战，而现在，她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异性长期呆在一起，爱上对方是早晚的事——我承认，通过一个星期的沉淀，我真的爱上白昭雪了，爱的无法自拔。 我喜欢她命令别人的样子，喜欢她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喜欢她居高临下的样子，只要是她，我就喜欢……这种感觉，我一开始也想控制，也根本就控制不住。 我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像我这种人，是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直到昨天晚上，因为酒精的缘故，因为白昭雪跟我畅谈的缘故，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可结果……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下了课，我立马奔到地字班那边，还没走近，小慧就看到了我，连忙起身向我跑来，说道：“老弟，牛逼啊你，你昨晚是不是跟雪姐表白了？” 我有些震惊，按理来说，白昭雪这种性格的女生，是不会跟别人说这种事的啊…… “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趴在宿舍窗户上看见了。” 我：“……” 既然看见了，又为什么要问我？ “老弟，你太牛逼了……痛不痛？”小慧摸了摸我的脸，刚碰了一下，我就连忙避开。 昨天晚上白昭雪用了全力，要不是我跑得快，得被她打死啊。 “慧姐，别开玩笑了，我昨晚喝多了，我不是真心的……口误，口误！”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这不来道歉了吗？”说着，我就往白昭雪那边走去。 轻轻捏住了她的肩膀揉了起来，同时提防着白昭雪突然抽我。 谁知白昭雪竟然没有抽我，还习惯性地说道：“用力用力。” “啊？” 听到我疑惑的声音，白昭雪回过头来，说怎么了？ “雪姐，你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呀？”白昭雪疑惑地看着，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一样，“好小子，上节课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12 高枕无忧 其实今天是周六，本来是不上课的，我也确实没打算来上课，可正睡着觉呢，武雄林就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滚去大操场。 到了大操场一问乔凡凡，我得知了沧武的另一个奇葩规矩——没有周末！ “因为这里是武校啊，又不让你读书，周末在宿舍你能躺一天，来操场晒晒太阳不好吗？”乔凡凡说道。 我无言以对。 算了，没有周末就没有呗，反正也正如乔凡凡说的，周末的话，我确实能在宿舍躺一天，来到这里，起码还能…… 我看向了白昭雪，随即，我的心跳加快，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幕。下了课，我就连忙奔到地字班，轻轻给白昭雪揉着肩膀，一边提防着她突然抽我。 昨天晚上我干了什么？ 我竟然表白了！我竟然跟这个“沧武扛把子”表白了！ “用力用力。”白昭雪说。 “啊？” 白昭雪回过头来，随即惊喜道：“好小子，我还以为是小慧呢……你怎么现在才来，上节课去哪了？” 上节课…… 我上节课害怕白昭雪会抽我，所以就一直没敢过来。 可现在看她的样子，她好像根本没有这种意思啊。 怪了，她失忆了？ “雪姐，你不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生什么气呀？” 看着白昭雪一脸天真无邪、莫名其妙、狼心狗……啊不！ 反正就那个样吧，看着她的那种表情，我真是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敢情我昨天晚上白挨了一巴掌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重新坐回白昭雪身边的小慧就笑着说道：“还能生什么气呀？雪姐，阿龙昨晚跟你表白了——我说你这喝醉酒就失忆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什么？真的假的？”白昭雪一脸惊讶。 我一巴掌呼在了额头上。 忘了就忘了，现在又提起来干嘛？！我突然想掐死小慧！ “真的呀。”小慧还在继续，“我昨天在宿舍看见了，雪姐，你跟‘龙’是真有缘啊，前有刘彧龙，后有刘天龙的……”说到这里，小慧停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对哦，刘彧龙，刘天龙……你俩啥关系？” 刘彧龙，之前乔凡凡跟我说过，好像是跟小霸王齐名的老大；这几天在地字班的时候，别人跟白昭雪开玩笑，也拿刘彧龙说事，不过当时并没有人把我和刘彧龙联系到一块…… “没关系，只是名字差不多罢了。”我果断说道，同时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昭雪，果然，她还没回过神了，现在才想起来说了一句：“不会吧，这家伙跟我表白了？我当时啥反应？” “你猜？”小慧一脸深不可测。 白昭雪看了看小慧一脸暗喜的表情，又看了看我一脸紧张的表情，半信半疑地说道：“不会是，同意了吧？”好了，我现在相信白昭雪是真的忘了。 “对，同意了。”小慧赶紧就坡下驴。 “我靠！”白昭雪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真的假的？！”声音之大，导致好多学生纷纷侧目。 我心想，白昭雪还算是个负责任的人——就算是酒后乱性，她同意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当然，这是小慧在骗她，我当然不能乘人之危，正想否认，就听白昭雪继续说道：“他长这么丑，我怎么可能同意？” 我：“……” 听到这话，小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甚至都躺在了地上。 “你干嘛？” “雪姐，你太逗了……”小慧哈哈笑着，“我逗你呢，你也不想想，你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 我：“……” 白昭雪黑了脸：“你敢耍我？给我去倒立！” “啊？”小慧慌了，赶紧坐了起来，“雪姐，我是开玩笑啊，不带这样的……” “去！” 没办法，小慧只好一脸闷闷不乐地走到了角落。从这一点就可以发现了，别看白昭雪平时跟他们关系多么好，但人家就是名副其实的沧武老大，一句话，没人敢不从。 “不准拍照！”小慧呵斥了一下身边的人，然后才双手撑地，倒立了起来。 当她的衣摆向下流动，露出那一片雪白的肚子时，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说一句不准拍照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该！ “你笑什么？”白昭雪看向了我。 “啊？”我赶紧收了笑容，“没笑啊。” “昨天晚上，到底……” “没有没有，慧姐刚才跟我说逗逗你。”事到如今，我只能把责任都推给小慧，我可不想去倒立。 “哼，我就说你没那么大的胆子，我可警告过你了，你要是敢对我有什么非分只想，我就杀了你！”白昭雪恶狠狠地说道。 “不会，怎么可能？”这么一闹，课间休息时间早就过去了，果然，就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上课铃声便打响了，我正想回去，白昭雪却拉住了我，说别回去了，就在这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新手营，他们已经蹲好了马步。经过这几天的打磨，现在他们蹲马步简直跟吃饭喝水没区别，刚刚我蹲了一节课，下了课都快瘫痪了，而杨光和乔凡凡却能如常地去厕所抽烟。 远处，武雄林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昭雪。 是回去蹲马步，还是…… 当然是后者。 于是我果断坐了下来，白昭雪笑着说不错，以后就在我们班呆着吧，新手营那点东西我都会，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点了点头。 从这天起，我算是彻底呆在地字班了，虽然我并没有升级，但地字班没有老师，这里最大的就是白昭雪，她一句话，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其实就算她不说，别人也照样不会说什么，这几天相处下来，地字班学员都跟我关系挺好的。 当然，除了某一位…… 那个人叫闫江，自从上次我把鼻血滴在白昭雪的衣服上之后，他就一直对我没有好脸色看，别人都已经快忘掉那件事了，可他老是抓着我不放。 首先是在食堂，我刚打好饭坐下，他就正好“路过”我的桌前，并且“不小心”把一小碗番茄酱都洒在了我的衣服上，虽然跟我道歉，但目光中的挑衅却是很清晰。杨光和乔凡凡看他是地字班的，也是敢怒不敢言。说实话，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这小子却没完了，当他第五次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连忙拿起餐具就跑，不给他一丁点“不小心”的机会。 然后是在操场，众所周知，白昭雪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跟男生称兄道弟，就算搂搂抱抱也不会觉得有甚。 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不矜持……但显然不是后者，因为我了解她。 言归正传，在大操场的时候，我经常坐在白昭雪的身边帮她揉肩，闫江看见了，就坐过来让我也给他揉，不仅揉肩，还得给他捶腿。 我当然不愿意，前几天在食堂，这家伙还故意整我呢！我是白昭雪的小弟，又不是他的小弟，他凭什么？ 白昭雪说：“没事阿龙，你给他揉揉吧……这也是你哥啊。”白昭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其实这种事，我一开始也想找白昭雪，可每次都不忍心，因为我发现他跟闫江的关系也挺好，而且肯定要比我更好…… 那天，我只好给他揉了肩，又锤了腿，同时在心里想着，得想办法让闫江消失，我可不想以后在沧武如此度过。 说干就干，晚上回到宿舍，我就跟杨光、乔凡凡密谋这件事，说我受不了那个闫江了，三天两头找我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死”他！ 以前的我，遇到事情不是忍让就是退缩，而现在，可能是因为经常跟白昭雪呆在一起的缘故，导致我也有了些小混混的样子。 乔凡凡说：“啊？天龙，你想清楚，他可是地字班的，你确定要……” 杨光说：“是啊天龙，他确实不好搞，要不你跟他服个软试试？” “试过了，能试的我全试了，根本没用。”我说：“凡哥，你给出个主意。”遇到这种事，第一个问的肯定是乔凡凡，因为他哥以前就在沧武，对这种事很了解。 乔凡凡叹了口气，微微沉思，说道：“倒是有个办法——沧武不比其他学校，像那些好学校，根本就不允许打架；差学校就是把人揍个半死，逼他退学；而沧武的话，咱们可以这样……” 首先，沧武肯定不是什么好学校，这里的学生就是来学打架的；其次，沧武也不完全是个差学校，不可能发生那种把人打个半死还没事的情况。那就只能，陷害他，让他被学校开除！ 乔凡凡说，我们可以骗他有个新手营的人看不惯他，这几天正在招兵买马准备教训他一下，并告诉他那人是哪个班的……以地字班学生的脾气，是肯定受不了这个的，到时候闫江带着人平白无故打那学生一顿，然后他指定会被学校开除。 虽然挺不光彩，但是别无他法，他打了人以后就会被开除——他和白昭雪不一样，白昭雪好歹是号人物，人家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事，而他不行——接着，我在沧武就可以高枕无忧。 “就这么办！”我一拍桌子：“那凡哥，拜托你了。” 13 白昭雪要请我吃饭 乔凡凡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即打出去几个电话。 第二天，我来到大操场，武雄林看见我就冷嘲热讽：“哟，今天是不是还不想上课啊？” 我看了看新手营的学生，他们已经不蹲马步了，而是做出一副击拳的样子——就是一只手直勾勾地伸向前方，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确实，这已经一周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蹲马步。 我摇了摇头，说老师，我暂时不想回来。 这也是沧武的潜规则，学生完全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反正是给自己学的。 武雄林也懒得管我，摆了摆手让我走了，还小声地自言自语：“就这样，期末的时候怎么升级呀……” 我听见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心想，等着看吧。 白昭雪这几天也不是白让我给揉肩的，她确实教过我一两招，我觉得，比起新手营的这点东西，白昭雪教给我的要更实用。 来到地字班，我立马装出一副急躁的样子，冲到闫江的面前就说：“江哥，不好了！” “慌什么慌？咋了？”闫江如往常一样看不惯我。 “我听说新手营有个学生想打你。” 闫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打我？谁啊？不会是你吧？” “哎，哥，你别开玩笑，怎么可能是我。”我急了；“真的，昨天我在宿舍，听我们寝室的人说的，新手营有个叫秦阳的，这几天正招兵买马，准备今天放学打你。” 说着，还给闫江指了一下新手营那边——新手营并不只有我们一个班，还有二、三、四、五班——我指着五班的方向，说那就是秦阳。 此刻，秦阳正坐在地上跟身边的人闲聊，而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平时跟他没有任何交际的人，现在却像是巴结他一样，纷纷叫着阳哥，甚至坐秦阳的身边跟他调笑着，乍一看，还以为秦阳是他们的老大呢。 这是乔凡凡安排好的，乔凡凡平时很会跟人打交道，人缘不是一般的好，这些人就是他派去“捧”秦阳的——既然要打闫江，没人怎么行？ 虽然身边的人很反常，但秦阳并没有多疑，可能是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快就跟大家聊到了一块。 如果我们身在五班，就会发现他们聊的不过是一下普通话题而已，可惜，我们不在……如果以闫江的视角来看的话，那些人，就是秦阳的小弟。 “真的？”闫江皱了皱眉：“他想怎么打我？” 我立马说道：“今天放学，他会一个人站在在操场门口，然后故意骂你一句，你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就追过去，然后他把你引到一个小巷子，那帮人就会立马冒出来……这些都是我们宿舍的人跟我说的。” 闫江听完，显得大吃一惊，仿佛真的信了我。他在心里仔细幻想着那个场景，如果秦阳真的骂他一句的话，凭他的脾气，肯定会追出去，然后…… “妈的，老子现在就去干他！”闫江说着就往那边跨去，而我拦住了他。 我当然不能让他现在过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别过去，江哥，咱们现在没证据，你打了他，学校肯定不会放过你。” “那你说怎么办？” 我假意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今天放学以后，咱们将计就计——首先，他肯定会想办法激怒你，到时候你故意装作中计，跟着他跑进小巷子里，但是既然咱们知道了他的计划，那不就可以提前……”提前，安排好人。 我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闫江显然能猜到。 闫江看着秦阳那边，冷笑了一声，说好，就这么办……不过现在，你先给我锤锤腿。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给他锤了起来。 心想，等着吧，到了明天，你死定了！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变得如此阴暗……我只能说，这都是被逼的。 到了明天，学校就会知道闫江打了秦阳，闫江肯定会说秦阳想打自己，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人手；而秦阳会否认，与此同时，那些所谓的“人手”也会表示从未跟秦阳有任何交际…… 闫江铁定被开除。 我以为这个计划很完美，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今天一整天，我都急不可耐，真想快点放学。 我正给闫江捶着腿，小慧突然走过来，说白昭雪让我过去一趟。我看了一眼白昭雪，只见她一脸铁青地看着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于是我问小慧：“怎么了？” “我咋知道？你过去呗？”小慧说完，就离开了。 我跟闫江说了一声，白昭雪找我，就站起来往白昭雪那边走去。 坐到她的身边，我问：“雪姐，怎么了？” 白昭雪依旧面色铁青：“放学有没有什么安排？”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她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要知道，我放学当然有安排，而且还安排的不小。当然这件事不能被白昭雪知道，她是一个把集体挂在嘴边的人，是不可能让我动闫江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虽然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了，但我还是说道：“没有安排啊，雪姐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次机会。”白昭雪说道。 “……真没有。”我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这么说了，同时做好被白昭雪打的准备。 “那就好，放学我请你吃饭去。” “啥？” 我还没说话，小慧突然叫了一声：“你俩去？” 白昭雪一脸震惊：“我操，这么小声你都能听见？”确实，白昭雪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随即，白昭雪怒道：“滚滚滚，听见了也不带你去，死吃货！” 小慧愣住，紧接着就抱住了白昭雪的脖子，哭得地动山摇：“雪姐，你怎么能嫌弃我啊，我保证这次少吃点，带我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她俩的样子，我只能摇头苦笑，抽空回了一趟新手营，告诉乔凡凡，计划取消。 乔凡凡一脸震惊：“怎么了？不打了？” “不是不打，今天不行。” “有事？” “嗯。”我说：“雪姐请我吃饭。” “哦，聚餐？”杨光说道。 “不是，就我俩。”我不可抑制地笑了一下。 杨光愣住，乔凡凡也愣住，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我大惊失色，赶紧跑回了地字班。 娘的，差点被打击到。 青春期多美好啊，喜欢的女生就在身边，恋爱的感觉无处不在……虽然我还是没有勇气对清醒着的白昭雪表白，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放学后，我站在白昭雪的身边，一眼就看见闫江站了起来，并冲我摆了摆手，而且还招手叫了几个人。 白昭雪当然注意到了，我还没起来，白昭雪就问道：“江，怎么了？” “雪姐，没事，阿龙说有个人想打我，我去看看。” “哦。”白昭雪很淡定地说道：“别去了，阿龙也跟我说过，你现在回去吧，不会有人找你事的？” 我原本微笑的脸庞，僵住了。 我什么时候跟白昭雪说过了？！ “真的？”闫江疑惑地看着我。 我瞬间便回过了神，茫然点头。 “那你不早说！”闫江吼了我一声，又对身边的人说：“好了没事了，走吃饭去吧。”临走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夕阳西下，新手营的人也都奔出了操场，地字班的学生一个一个走了出去，很快，操场的人就寥寥无几。 白昭雪和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是不敢动，而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不走。 沉默良久，我突然说道：“雪姐，不是请我吃饭吗？” 白昭雪看向了我，脸色依旧铁青：“闫江哪里惹到你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我的心脏还是猛烈跳动了一下，只得低下头去。 “你都知道了？”我小声说道。 “嗯。”白昭雪摸出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在沧武，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瞒过我的眼睛，在这里，我说了算——我说过了，我们是一个集体，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们能说开……现在没人，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面对白昭雪，我根本没打算隐瞒，之前还担心她不会管我，但显然是我多虑了。在听到集体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白昭雪不会不管我的。 于是我立马说了起来，从上次把鼻血滴到白昭雪衣服上的时候说起，说从那以后，闫江就经常欺负我，问他原因也不说，还让我给他捶腿，想方设法地欺负我。 “就这事？我都不计较，他计较什么？”白昭雪又抽了口烟，“行了，我回头跟他说说行吧？别动他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白昭雪铁青的脸色终于舒展开来，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竟然能让你费这么大力气搞他。话说，你不是经常给我捶腿吗，给他捶捶有什么区别吗？ 我就知道白昭雪是这种想法。 “那不一样的。”确实不一样，给白昭雪捶腿，因为我是她小弟，天经地义；可闫江算什么东西了？得，就算闫江算个东西，我给他捶腿也没什么，可他并不是想让我捶腿，而是想侮辱我、欺负我。 当然，这些东西，白昭雪是不会明白的。 “怎么不一样啊？” 我又不说话了，因为真的说不清楚。 见我不说话，白昭雪笑了一下，把吸了半根的香烟递给我：“行了，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跟他说说……走吧，请你吃饭。” 14 不忍了 “雪……雪姐，你不怪我吗？” 从白昭雪跟我说闫江的事开始，我就知道，她说去吃饭只是在骗我，现在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她怎么还请我吃饭啊？ “怪你干嘛，你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白昭雪一脸天真无邪。 我感动了……在心底最深处，我也更喜欢她了。 真的，要不是我胆子小，早抱上去亲她一口了。 “走吧。”白昭雪站了起来，笑冕如花，夕阳西下的昏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将她衬托得如同天使。 其实也没吃啥，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就是领我到一个小饭馆，然后请我吃了……一碗盖饭。 当然，我也没妄想她能请我吃啥，据白昭雪说，这是给我“坦诚”的一点奖励。 我疑惑道：“雪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搞闫江的？” 任何人、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那好，沧武新手营二班教室里第五排第八个位置的人叫什么？ 她知道吗？ 当然不可能！ “有人告诉我的。”白昭雪说道：“好像是你们宿舍的，叫什么……李少辉。” 我呼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我们的计划是在宿舍说的，当时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因为我觉得，他们跟闫江又没什么交情，不至于出卖“每天都睡在一个窝”的我吧？ 然而我却忘了，我们宿舍里有一个人，他巴不得我死——李少辉！ “雪姐，江哥的事可以算了，李少辉的话……” “我们是一个集体。” “你又不认识他。” 白昭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抽出一根烟来点着，说道：“天龙，那我之前认识你吗？为什么小刀找你的时候，我还帮你？” “为什么？”其实我也挺奇怪的。 “因为你是沧武的一份子——李少辉既然是沧武的，那咱们能不打就不打，好吗？” “雪姐……”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愣住了，这一刻，白昭雪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仿佛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 我的大脑一阵抽搐，呆呆地看着白昭雪。白昭雪好像懒得理我了，抽完了烟就继续低头吃起了饭。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初中的时候，我被人脸上抹粉笔灰、被人一脚踢进马池里、被人在我的文具盒里放屎…… 来到沧武，遇到白昭雪之后，我以为我会再次经历初中时期的那种事，然而并没有；白昭雪是个好老大，虽然是个女生，但她的实力有目共睹。 我惹了小刀，她帮我摆平；黄耀找我麻烦，她让地字班所有人都动手；甚至，我打死了小刀，她都能说“从现在起，小刀就是我白昭雪打死的”这种话……而我想打李少辉的时候，白昭雪不让我打。 白昭雪是个好老大，可惜，她并不是我一个人的。 越想越委屈，导致最后我都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白昭雪还是注意到了，抬起头来，震惊地说：“你怎么了？” 我擦了两把泪，说雪姐，我给你讲讲我初中的时候吧。 白昭雪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天，我给白昭雪讲了好多，全部都是我以前的经历；我懦弱，我胆小，我遇到小混混就绕道走，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我！ 听得白昭雪都有些火大起来，连着抽了好多烟。 最后，我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我就是因为不想被人欺负，所以才来沧武的。” 白昭雪现在特别生气，说娘的，听得我真想帮你干他们！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雪姐，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摇头苦笑。 “你什么意思？”白昭雪一脸天真无邪。 “李少辉不除，我在沧武就永无宁日！” 白昭雪又沉默了，但显然刚才的故事对她的触动挺大，她没有生气，是真的在沉思。 良久，白昭雪的一句话，终于让我重新笑了起来。 她说：“仅此一次。” 晚上回到宿舍，我阴沉着脸推开了门。 “哎哟，龙哥回来了。”杨光立马跳了起来。 “龙哥，拿下小霸王没有？肯定拿下了！你在我心里就是神！”乔凡凡紧随其后。 随即，两人都注意到我阴沉着一张脸，乔凡凡问道：“怎么了？” 从进来开始，我就一直盯着李少辉，他见我一脸阴沉，他也没给我好脸色，也在恶狠狠地瞪着我。 此刻听到乔凡凡问我，我依旧盯着李少辉，说道：“白昭雪说，她知道我放学要打闫江，所以才骗我说请我吃饭。泄密的人，就是咱们寝室的。” 两人一听，顿时吃惊不已，连忙查看我的身上——凭他俩对白昭雪的了解，白昭雪既然知道我想对地字班的人动手，那就肯定不会让我好过——查看完了，见我没事，才想起来问我是谁泄密的。 我看了他俩一眼，在心里，我记住了这份恩情。 因为他俩一听白昭雪知道那事了，就没有再注意我后面的话，反而格外关心白昭雪有没有动我。 我当然没事，他，才有事！ “关门。”我说。 忍让、忍让…… 换来了什么？ 不忍了，干呗！ 杨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李少辉一脸慌张，随即，他关上了门，顺手又拿起放在桌前的凳子，指着李少辉骂道：“下来！” “操！”李少辉在上铺就跳了起来，“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了，你们几个瘪三！” “那你倒是下来呀！”乔凡凡也破口大骂。 “喂，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看得出来，李少辉还是有点忌惮杨光和乔凡凡的，“刘天龙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帮他？是我泄密的怎么样，我只是跟白昭雪说是刘天龙想干闫江，我又没说你们！” “天龙是我兄弟！”杨光已经忍无可忍，也不计划让李少辉下来了，手中的凳子脱手而出，砸向了上铺的李少辉。 杨光一动手，我们就也跟着动手。不得不说，李少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杨光的一板凳根本没打中他，他便早已经跳了下来。 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我和乔凡凡两人就一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是些闷油瓶，此刻都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这出好戏。 其实宿舍里挺窄的，根本不好打架，我和乔凡凡又把李少辉拖到了空地——也就是门口的桌子前面——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别看这小子肌肉挺发达，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最后，打完了，杨光说道：“以后长点记性！”随即又跟我们坐到了床上，笑道：“妈的，忍这玩意儿好几天了，真爽！” 乔凡凡一脸愁容：“别爽了，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杨光瞬间就失去了笑容，同乔凡凡一样，愁容满面。 沧武不允许打架，虽然是个武校，但人家就是不允许学生打架，除非……能混到白昭雪那种位置。 第二天，我没给校领导叫我的机会，直接来到了教导处，对教导主任说：“老师，昨天是我错了。” 主任当场懵逼了：“你错什么了？” “啊？”我也有点懵，“昨天，有个宿舍打架了，您不知道吗？”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李少辉也应该来告状了啊，为什么教导主任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 接下来，教导主任说的话，着实让我惊讶不已：“哦，知道啊……你就是刘天龙吧，没事，你走吧。” 我当时就惊呆了。 来到大操场，坐到白昭雪的身边，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白昭雪帮我的。 白昭雪摸了摸头，说：“你不是要打他吗，那我不得提前给你摆平啊？”这个疑惑的表情再加上她摸头的动作，简直可爱极了，很难想象，这人居然是沧武老大。 “雪姐，你太好了。”我大着胆子，抱住了白昭雪。 这几天我通过观察发现了一件事，白昭雪并不反感男生抱自己，因为在她看来，这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拥抱，不存在什么占不占便宜……当然，就算发现了，我也一直不敢，直到现在，我终于大着胆子抱住了她。 白昭雪并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拍着我的脊背，说没事没事，以后有事就跟雪姐说。 闻着白昭雪身上自带的香味，我有些兴奋，有些激动，然后…… 白昭雪把我扶了起来，正准备说话，随即，她便抓住了我的头发。 “好家伙，你又在想什么猥琐的东西？” 由于低着头，所以我的鼻血不可抑制地滴在了地上，当看到那几点红色的液体、以及感觉到我鼻子里有液体流动的时候，我艰难地抬起头来，说道：“雪姐，我又中暑了。” “滚！” 到了下午，白昭雪才把闫江叫了过来——因为闫江上午不在——白昭雪让我解释一下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鼓起勇气，把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闫江，最后说道：“江哥，上次的事我真知道错了，你别为难我了。”虽然道歉，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闫江本来就看不惯我，此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当场就炸了，嚷嚷着要打我。 白昭雪拦住了他：“好了，给我个面子……如果昨天那事我不知道的话，你现在已经被开除了，但天龙听了我的话，没有动你，所以也希望你能别找他麻烦。另外，以后别让天龙给你捶腿了。” 15 刘彧龙回来了 面对白昭雪，闫江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上一边歇着去了。 “雪姐，谢谢你。”闫江走了以后，我对白昭雪说道。 “没事。”白昭雪嫣然一笑，“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打架？” 我看了一眼闫江，发现他也在看着我，目光中尽是阴毒。 真的，挺好的吗？ 如此一来，我便算是彻底跟我在沧武仅有的两位“敌人”说拜拜了。 自从上次打了李少辉，他在我面前就蔫了，以前他总是对我冷嘲热讽，这几天倒是安分了许多；闫江的话，他没有理由怕我，不动我也是给白昭雪面子而已，只要我还是白昭雪的小弟，那他就做不了什么。 可惜，那天还是来了…… “阿龙，以后就回新手营上课吧，这几天先别过来。” 一天下了课，小慧这样对我说道。 当时白昭雪并不在，因为小慧就是等白昭雪上厕所的时候才悄悄对我说的。 所以我很疑惑，问道：“为什么啊？” “龙哥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龙哥是谁，就算我再怎么不善交际，也不至于不知道龙哥是谁啊。 龙哥就是，刘彧龙，跟白昭雪齐名的另一个沧武扛把子！ 甚至有传言说，刘彧龙和白昭雪是男女朋友关系……当然，白昭雪并没有承认过。 小慧告诉我，刘彧龙之前被学校派去省里参加武术比赛了，过几天就会回来，还让我离白昭雪远一点，刘彧龙的醋性特别大！ “雪姐，跟他在一起了？”我小声问道。 我有点不舒服，眼前都有些模糊起来，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说实话……”小慧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并没有。但我跟雪姐是一个寝室的，当然明白雪姐的意思，她也喜欢龙哥，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所以……迷途知返吧。”小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喜欢白昭雪，小慧知道——她当然能看出来，女人的第六感本来就很准，而且我也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她知道，当然知道！ “什么迷途知返？”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把我和小慧都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只见白昭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小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雪姐，龙哥快回来了。” 白昭雪登时一脸欣喜：“真的？！”但是随即，她又故意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小慧冲我露出一个“你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又冲白昭雪调笑道：“雪姐，你可快别装了，想笑就笑呗？” 然后白昭雪就笑了起来，呵呵地笑，嘿嘿地笑，最后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别误会，我是突然想起个笑话。” “什么笑话？” 白昭雪未答。 ……就算白昭雪回答了，我也听不到了。 因为，我已经默默地回到了新手营。 相信每个人都经历过吧？ 自己喜欢的人，突然有一天喜欢上了别人，谁都会不舒服……但就算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根本不会怎么样，不是吗？ 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靠摆招式来麻痹神经——他们已经不蹲马步了。 武雄林早已习惯，看见我回来了，一句话都没说。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狂风骤起，空气中，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 但武雄林并没有让人回教室，又过了一会儿，天空中终于渐渐下起雨来，武雄林才说道：“可以回教室，也可以继续练，自由选择。”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跑出了操场，与此同时，大雨覆盖而下，整个操场都是阴沉沉的。 武雄林没走，因为新手营还有一个学员没走。 武雄林来到我的身边，问道：“不打算回去？” 我没有答话，依旧坐着打拳的姿势，点了点头。 “呵，想不到你还挺刻苦的。”武雄林笑了：“行，只要有一个人不走，我就奉陪到底！”说完，武雄林重新站回到“队伍”前面。 雨很大，但武雄林没有撑伞，身上很快就湿透了；我也没有撑伞，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我的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如果我比刘彧龙更早认识她该多好？ 刘彧龙，刘天龙，两个如此相像的名字，甚至连爱的人都是同一个，然而，总有一个要出局。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出局。我不但不想出局，我还想永远占在局中，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一直呆在那个人身边…… 耳边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在操场，我的头上也被雨滴拍打，就像上帝在安慰我一样，可随即，上帝停止了安慰——因为我的头上没感觉了，准确点说，是一把雨伞撑在了我的头顶。 我首先看到的是抓住伞把儿上的那只雪白手掌，顺着胳膊向下看去，再由下至上，最终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雪姐。” “下雨了不回去啊？” “我喜欢被雨淋。” 白昭雪登时睁大了眼睛：“好家伙，本来还想给你送伞的，你竟然喜欢淋雨？”说完，便准备离开。 我连忙说道：“哎，别走啊你，你既然都准备送给我了，哪有半路再收回去的道理？” “你不是喜欢淋雨吗？” “喜欢归喜欢，但我感冒了。”我吸了两下鼻子。 白昭雪叹了口气，把伞给了我，自己则冒雨跑出了操场。 我早已收起了动作，就这样，撑着雨伞，一脸惋惜地看着白昭雪的背影。 武雄林过来弹了一下我的脑瓜蹦。 “嘶……干嘛啊？”该不会是想让我撑着伞做那个动作吧？ “你真是个渣男！” “为什么？” 武雄林指着门口的方向：“你就让昭雪淋着雨回去？” 妈呀，我说咋觉得不对劲！ 武雄林这句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连忙向大操场的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着“雪姐、雪姐……” 第二天，雨过天晴，空气中还有些湿润。白昭雪没来上课，问小慧，小慧说白昭雪感冒了。 我当时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怪了，雪姐昨天不是还抢走我的伞了吗，为什么昨天是淋雨回来的，还说我的伞被一条狗抢走了……”小慧喃喃自语，随即，她看向了我，“阿龙，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 我的手放在后背，紧紧抓着那把雨伞，面容扭曲，说道：“不是狗抢走的，是龙王爷爷！”这句话，小慧当然听不懂，我也不多解释，说完就离开地字班。 那把雨伞，我并没有还……靠，谁让她骂我是狗！ …… 来到女寝楼下，我给白昭雪打了个电话，说雪姐，你好点了吗？ 白昭雪好像真的不舒服，声音很是虚弱：“你都知道了？我没事，好多了。” 我一听就急了，这声音能好个屁呀。于是我便走进了女寝，门口的大妈还不让我进，我说我给我女朋友拿个东西，很快就走，说了半天，大妈才同意我进去五分钟，说五分钟后必须出来，不然就亲自进去逮我。 我点了点头，飞快地跑上了楼。我知道白昭雪在哪个宿舍，小慧说过——这小妞是真的心大，而且没心没肺，什么都敢跟男生说……嘿嘿…… 来到宿舍门口，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推开了门…… 即便我什么也没看到，即便白昭雪什么也没露出来，但她还是吓了一跳，把原本就盖在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待看清是我以后，便叫道：“好家伙，你怎么进来的？！” 我如实说了，并说雪姐，你去医院看过没有，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白昭雪愣了一下：“哎呀，不用，我身体素质可好了……哎我说，就这么点破事，你至于吗？你这么关心我干嘛，你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我警告过你了，你没戏！” 我也算是服了，我就说了一句带她去医院，她竟然能逼逼出这么多话来。 “雪姐，我能不关心你吗，你平时不是也很关心我吗……都是我昨天把你的伞拿走了，所以你才感冒的。”我很不好意思。 但没想到，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昭雪有些发呆，良久才说道：“昨天，我把伞给你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拿出那把伞来给白昭雪看。 白昭雪一脸懊恼：“靠，我说咋不对劲呢，原来我把伞给你了啊！昨天回去还骗小慧说被狗抢了……那个，不好意思啊。”敢情这家伙没喝酒也经常失忆？ 好在白昭雪不是故意骂我是狗，刚才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我说：“雪姐，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进来进来……”就在这时，白昭雪的电话响了，她一边冲我招手，一边接了起来，随即，她脸上的欣喜暴露无遗：“你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特别具有阳刚之气的男声：“是的，雪儿，我回来了。” 16 一脚踢飞刘彧龙 刘彧龙回来了。 阵仗很大，全校学生都出门迎接。 在大操场，所有地字班学生在门口站成两排，整整齐齐，认真地盯着走进操场的方向。 我和白昭雪也在其中，她生病了，我本来不想让她来，但……我怎么可能拦得住？ 新手营并没有来，因为新手营有老师管着，相比之下，地字班就有些为所欲为了；本来我以为天字班回来，可是，并没有。 小慧说，天字班跟我们不一样，平时很少露面的；他们也不争什么老大，就算是白昭雪和刘天龙联手，也打不过一个天字班的普通学员。 对于这点我很好奇，问小慧：“天字班那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小慧不解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人家以后可是要为国家效力的。” “！！！”我震惊地看着小慧。 之前武雄林说过，说从天字班毕业以后，是可以保送龙大的，这跟为国家效力有什么关系？ “从天字班毕业以后，保送清华——再从清华毕业，不就为国家效力了吗？”小慧说道。 我意识到我被骗了，于是就不理她了。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大声叫着“龙哥、龙哥……”，我闭上眼睛，幻想那是在叫我。 白昭雪就站在小慧和我的中间，刚才我俩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操场门口，虽然现在还是一脸淡定，但眉目中的喜悦还是遗漏了出来。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伤感。 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正走来一个人，那人同样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头发染着淡淡的黄色，额前的刘海让原本就长着一张帅脸的他看起来更潇洒。不用想，那肯定就是刘彧龙了。 我默默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刘彧龙逐渐走近，走到哪里，哪里的欢呼声就响彻起来。最终，他来到了白昭雪的面前，白昭雪故作淡定，平淡地说道：“回来了？” “我不是站在这了吗？”刘彧龙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白昭雪的发梢，“好久不见。”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更加郁闷，想找个理由离开，可一想到这么多人都在，我也不好冒出来当焦点，于是就暂时没有动静。 白昭雪的脸微微泛红，讲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以往威武霸气的白昭雪，此刻竟红着一张脸，说道：“也没多久吧。”虽然脸红，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语气波澜不惊。 而刘彧龙，直接抱住了她。白昭雪愣了一下，随即也紧紧抱住了刘彧龙，在刘彧龙看不到的角度里，白昭雪正在无声大笑着。 而我能看见，因为我就站在白昭雪的身边。 “哦……龙哥，雪姐，在一起，在一起……”众人欢呼了起来，群情激昂，兴奋的喊叫声连绵不绝。 小慧也站在我的身边大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我看见她就来气，默默地，轻轻地，打了她的胳膊一下……因为我不敢真的打她。 “干嘛啊？”小慧疑惑道。 “有只蚊子。” “哦。”小慧回过了头，“在一起，在一起……” 我又打了她一下。 “又干嘛？” “还是有只蚊子……” 小慧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耳朵。人群已经混乱，从原先的两排，变成了一个圈，白昭雪和刘彧龙正在圈内相拥。小慧抓着我的耳朵，拨开人群，和我站在了外面。 “到底干嘛？说！”小慧有些怨恨地看着我。 “真的有只蚊……哎，放手！” 小慧加大了力气，狠狠拧了我一把，这才放开了，说道：“你别以为我蠢，你是不是吃醋了？” 眼见小慧一语道破我的心思，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打我干嘛？” “我不敢打刘彧龙，只能打你啊。”我一副不要脸的表情。 小慧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然后就来抓我的头。我吓坏了，连忙摆手，但是小慧不管不顾，抓着我的头就移了个方向，让我看着圈内。 圈内，刘彧龙和白昭雪早已分开，周围“在一起”的声音依旧继续。刘彧龙左右看了看，最后笑着看向白昭雪：“雪儿，你看，你好意思让大家等着咱们吗？” 白昭雪笑冕如花，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刚才刘彧龙抱住她的一瞬间，她早就不再淡定了，此刻笑起来就收不住了，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刘彧龙盯着白昭雪的眼睛，目光中，满是诚恳。 白昭雪的脸更红，眼睛避开刘彧龙，我知道，当她再一次对上刘彧龙的眼睛，那便是她同意的时刻。 “你看，你是不是分不清状况啊，我早告诉你趁早迷途知返，龙哥比你帅多了……”小慧巴着我的脑袋，夸张地叫着。 而我，眼睛已经红了。 随手拨开了小慧的手，冷声说道：“以后别碰我头。” 小慧一下就呆住了，怔怔地看着我，好像也察觉到我的气质不一样了。 我没给小慧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向场中，拨开一个又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白昭雪的面前，说道：“白昭雪，我喜欢你。” ！！！ 瞬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是，跟刘彧龙抢老婆？这人疯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白昭雪的小弟？ 地字班分为两个班，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虽然我一直呆在地字班，但也不可能跟每个人都认识，他们当然也一样——此刻，听到我这么说，在沉寂了两秒之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咆哮。 “我操，这人谁呀？哪来的吊毛？” “哼，我早就察觉到这小子对雪姐居心叵测了，上次给雪姐揉肩，鼻血都流出来了。” “对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他死定了，敢跟龙哥抢雪姐，疯了吧？” “你们猜龙哥会不会动手？” “不会吧，这人还是雪姐的小弟呢。” 面对一片众责，我面不改色，刘彧龙的脸色格外铁青，我也没有在意，因为我根本没看见他，继续看着白昭雪说道：“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我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好像经常干这种事一样。 “你搞什么？”白昭雪皱了皱眉，又看向刘彧龙，说：“龙，你别误会，他是我小弟，跟我开玩笑呢。” 白昭雪这是在给我打圆场，刘彧龙也看得出来，毕竟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做什么，正准备接下白昭雪的话，我便说道：“不是开玩笑，我就是喜欢你，给个回复吧。” “你谁呀？”刘彧龙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不过并没有动手。 我没有理他，依旧看着白昭雪：“同意，还是拒绝？” 很难想象，我竟然这么跟白昭雪说话，白昭雪也惊得不轻，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彧龙便已经发飙，大骂道：“你他妈有病吧！”说着，便伸手来抓我。 我看向了他…… 下一秒，他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度，甚至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嘴巴还大张着，惊讶之色写满脸庞——他当然要惊讶，号称沧武扛把子的他，居然被一个新手营的人打飞了出去——最终，他落在了地上。 “龙！”白昭雪一脸紧张地奔了过去。 地字班学员也傻了，但一秒钟后，他们也齐齐奔向了刘彧龙那边。 小慧跑了过来，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快跟我走。”我没有任何反抗，被小慧拉出了大操场。 这边发生的一切，整个操场都看见了，新手营的新生一下就兴奋起来，李少辉更是大叫：“哎哟，哪个弱鸡被人打了？” 当身边一个人好心提醒“那是龙哥”的时候，李少辉大惊失色，赶紧左看右看，生怕被刘彧龙听去似的。 很快，话题就从“哪个傻逼被人打了”变成了“哪个傻逼打了龙哥”。 有眼尖的，在刘彧龙被我踢飞之前就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此刻，他毫不犹豫地说：“是刘天龙！”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下午的时候，“白昭雪的小弟把白昭雪的男朋友打倒在地”的消息，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沧武。 整个学校都议论纷纷——刘天龙是谁？新手营的？不可能吧！他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到底为什么来沧武？ “哎，会不会是东浣那边……” “嘘……”那人吃着饭，若有所思，“别说了，咱们明天去告诉贺老师。” 与此同时，某小花园。 小慧正在打着电话，即便没开免提，但我还是听到白昭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天龙在哪？”声音异常冰冷。 “我不知道啊。”小慧抽了一口烟。 “别骗我！有人看见你带着他跑了，我警告你，现在把他送回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我手机没电了……”说完，小慧挂了电话。 17 再遇黄耀 我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远方的夕阳，眉头紧皱。 小慧坐到了我的身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我说：“慧姐，谢谢你啊。” 小慧没理会我的谢意，说道：“现在好了，我也回不去了……我都跟你说那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傻事？连龙哥都敢打，你知不知道整个沧武都会打你！哎对了，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龙哥可是能一个人单挑十个人的存在啊，你……”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很乱，特别乱。 我确定了，我的头不能碰，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 “关键这事已经不是你个人的问题了，今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龙哥，而且你还是个……新手营的！别人会怎么想？”说到这里，小慧好像自己让自己开窍了一样，惊呼道：“对哦，如果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的话，那……那你就完了！” “雪姐会不会打我？”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你说呢？别看雪姐平时对龙哥满不在乎的，但我看得出来，她全是装的，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对儿——雪姐不会放过你的。” 我闭上眼睛，面前一片黑暗。 “先别说这事了，走，先带你去个地方。”小慧拉起我就走。 “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我和小慧来到了一个别墅区。我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小房子，不明白小慧这是何故，小慧说道：“这是贺老师的家。” “带我来这干嘛？” “解释清楚啊！”小慧说：“贺老师以前是东浣的一个……流氓，后来被巡捕盯上了，才跑来昌海的。你必须解释清楚，跟他说你就是个普通学生，不然你会死的。” 这事之前白昭雪也跟我说过，那个时候，她见到我惊人的实力，就担心我是东浣派来的卧底。 我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并不想解释什么，唯一担心的，是我和白昭雪的关系。 今天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小慧碰我的头…… “兹兹……” 小慧已经按响了门铃。 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打开了门，就在他开门的瞬间，我直接呆住了。 因为，他竟然是上次在大操场问我话的那个老头！ 上次，他问我认不认识刘天龙，还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曾小贤…… 没想到，他竟然是老贺？！ 贺老师推开门，他好像跟小慧是很好的朋友一样，一看见小慧就笑了起来：“小慧？你怎么来了？” 小慧冲贺老师礼貌一下，说道：“贺老师你好啊，我来看看你……哦，还带了个朋友。” 贺老师看向了我，我冲他尴尬地笑了一下。 “曾小贤？” 我差点绝倒，心想，他上次不会是真信了吧？ “什么曾小贤？”小慧迷茫地看着我俩。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老师你好。” “进来吧。”贺老师把门打开，让我俩进去。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自然是充满了好奇。以往在电视上也看过别墅，但那只是一个画面，我没办法一睹为快，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观赏一下了…… 结果，我进去以后，一点都不想观赏了。 ——我见过乱的地方，还没见过这么乱的地方！ 啤酒瓶子、香蕉皮、苹果核……乱七八糟，尽数覆盖在别墅的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 我差点没疯过去！ “嘿嘿，不好意思，平时不太喜欢打扫。”贺老师嘿嘿笑着。 小慧一进来就捂着鼻子，艰难地说道：“没关系，像贺老师这样的人，生活邋遢是肯定的，爱因斯坦也邋遢，你们这些大人物都一个样……” ……真会说话呀，果然把贺老师逗得乐呵呵的，让我们坐下，还给我们倒了茶。 良久，小慧终于适应了屋子里的味道，把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贺老师问道：“行了，说说吧，你俩有什么事？” 小慧看了我一眼：“那老师，我就说了啊。” 贺老师点了点头。 小慧张嘴就来，丝毫不带停歇的，一瞬间的工夫就讲出来十多句话，把贺老师吓了一跳，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等一下等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叹了口气，说老师，还是我来讲吧。 再让小慧讲下去，估计讲到明天也讲不完——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可有些人就能一句话说明白，有的人说十句话也说不明白。 贺老师看向了我，点了点头。 “在开始讲之前，我想先跟您道个歉——其实，我就是刘天龙。” 令人意外，贺老师并没有很惊讶，而是说道：“我知道，怎么了？” “您，您知道？”我惊讶道。 “知道啊。别忘了，沧武是谁成立的。” “那您上次找我干嘛？”我还是惊讶不已，既然他知道我是谁，那一开始又为什么问我？当然，比起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我更关心的还是他为什么找我。 “你猜。” 我：“……”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如此无聊，就跟那老顽童一样。 没办法，他不想说，我也不问，正式讲起了我的故事。 大意就是说，我今天一脚把刘彧龙踢飞了，而且学校里可能在传“我是东浣派来的”谣言，现在就是来澄清一下，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会对贺老师不利的。 说完之后，我鄙夷地看了一眼小慧，心道：你看看哥，表达的多清楚，需要讲那么多话吗？ 小慧自知理亏，避开我的目光，问道：“老师，我们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刘彧龙？就是那个地字班老大？” “对。” “呵，那小子可厉害呀，是今年最有机会晋升天字班的，你……”贺老师疑惑地看着我，“你是天字班的？” “……新手营。”我说：“所以，老师，我就是来跟您解释的——关于我的实力，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害怕您误会。” 不知为何，贺老师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竟然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即便盯着我的脑袋看。我的心脏也猛烈跳动了一下，这是不是说明，贺老师知道点什么？ 可惜，我没机会问了，因为我刚准备开口，贺老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只好示意我们等一下，自己跑到了房间接电话。 虽然贺老师挺有钱的，但他的手机确实诺基亚，因为我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另一个人的声音：“飞子，我马上回去了，叫人！” “怎么了，叫什么人？”贺老师说：“你跟他们谈妥没有？” “谈个屁！拍桌子了……妈的，洋人没一个好东西。现在就动手，不谈了！”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很快，贺老师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你在哪呢？” “还能在哪？今天刚开始谈，我当然还在米国！” “那你先别急，等你回来再说，我怕动手之后，你很难回国。” “好，先叫人。” 贺老师那屋没了声音，随即，他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不好意思不能招呼你们了，我有事先走，你们想什么时候走都行，记得带上门。”话音刚落，他也正好打开了门，突然，他又回过了头：“对了，刘天龙是吧，我知道了，改天你再过来一趟。”说完，便如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简直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这就走了？就不怕我们偷东西吗？这可是别墅哇！ 我看了看左右，垃圾遍地，臭味弥漫……好吧，他可能真的不怕。 “慧姐，贺老师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以前是东浣的流氓……估计是干仗去了，得了，这种事咱们也不搀和，走吧。” 我们离开了贺老师的家，临走还带上了门。 贺老师这边算是暂时解决了，可白昭雪…… 我俩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小慧还在抱怨，不停地骂我：“都怪你！害得你姐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怎么办，我想睡觉！”说着，还真就打了个哈欠。 “慧姐，你今天为什么要管我？你明明可以不管的。”我问出了我的想法。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可之前一直沉浸在白昭雪的事情中，实在是没有心情。 小慧愣了一下，随即，她大骂道：“靠，你还不乐意了？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 眼看着小慧想来抓我头发，我连忙避开，同时道歉，说慧姐我错了。 跑了一阵，小慧在后面追了我一阵，最终停在了一座天桥上。我俩都平静了下来，小慧站在我的旁边，双手撑着天桥的栏杆，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你人不错吧。” “那雪姐的事……” “放心吧，先等一天，我明天去跟她道歉，顺带着帮你求个情……她估计还行，但我就怕龙哥那关不好过啊。”小慧有些忧心忡忡的。 我正准备说话，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打断了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你们看，现在白昭雪不就没跟他在一块吗？” 18 贺老师来了 我认得这个声音，就在不久前…… 黄耀！ 没错，就是他，那个扬言要我给小刀偿命的家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过道上，真的站着一帮人，黄耀站在最前，正一脸邪笑地看着我。 一辆辆车子在我们中间的天桥道路上一闪而过，我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拉住小慧的手：“快跑！” 顺着过道上向远处跑去，黄耀立马反应过来，在另一边的过道上跑着。不过他们并没有冲过来，毕竟中间飞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丝毫停歇。 对面十几号人，我和小慧两个人，就这样在天桥两边的过道上跑着，谁也超不过谁。我意识到可能要遭，现在他们暂时不敢过来，可一旦下了天桥，我们一定会被追上。 怎么办？ “小比崽子站住！” “别跑，给刀哥偿命！” “等老子逮到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 对面已经开骂，小慧一脸紧张地跟着我，突然，她像是鼓足勇气一样，手中用力，让我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黄耀说道：“耀哥，你想干嘛啊？” 黄耀等人当然也停了下来，双方都是气喘吁吁的，黄耀说道：“小慧，我不找你，你可以走了，把那小子给我留下。” 小慧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黄耀，说道：“不行，他是我弟弟……你到底为什么找他？”看来白昭雪还没告诉她那件事，就算上次黄耀在大排档堵过我们，但以小慧的智商，估计猜不到那件事。 “别他妈废话，白昭雪没告诉你？”黄耀大吼道：“你给我把人留下，你走！” “耀哥，你是想跟雪姐撕破脸吗？” “操，是谁想跟谁撕破脸？！我兄弟都他娘的挂了，你……我操，不废话了，都上！”黄耀一声令下，对面十多号人便齐齐奔了过来——因为，中间的马路上，暂时已经没有车子路过了。 他们很轻易地就传过了马路，小慧大惊失色，猛地推了我一把：“快跑！”然后便奔了出去。 我确实吓坏了，连忙向远处跑去。小慧是地字班的，本身也很有实力，虽然没有白昭雪那么厉害，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对方可是十几个成年人啊…… 果然，我还没跑出去两步，身后便传来小慧的惨叫声。回头望去，小慧果然已经跟他们缠斗在了一起，一帮人把她围在中间，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还是被人偷了一棍子，此刻正面目狰狞地看着打她的那个人。 “黄耀，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雪姐干死你们！” 黄耀冷笑道：“本来是不想动你的，谁让你不识抬举……”说着，便再次向小慧走去。 小慧气得疯狂大叫：“你们等着，雪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真以为我怕白昭雪吗！”黄耀抬脚便踢在了小慧的身上，到底是沧武的，面对成年人的这只大脚，小慧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就在黄耀动手的瞬间，围在小慧身边的一群人也都抬脚便踹，一瞬间，小慧就挨了七八脚，身上都是脚印，身子也跟着摔倒在地。 一群人围着小慧拳打脚踢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块砖头盖在了黄耀的头上！ 砖头瞬间碎裂，灰尘覆盖在了黄耀的头上，黄耀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头就把对方踹飞出去，然后才摸了一把脸。 那个砸黄耀的人，当然就是我。 抛下一个女生，自己独自逃跑，我还做不出来！ 只是后果…… 就在黄耀把我踹出去的瞬间，原先打着小慧的人立马冲向了我，对着我便拳打脚踢起来。人们面目狰狞，恨不得把我活活打死，而我也不可抑制地惨叫起来。 小慧趴在地上，叫道：“你回来干嘛！” 即便被人暴打，但我还是忍着剧痛回答小慧的问题：“关你屁事！”面对白昭雪的时候我可不敢这么说话，关键还是小慧弱呗。 众人群情激昂，下手老辣，很快我的身上就血迹斑斑，眼看就要疼昏过去了，关键时刻，一声“停吧”传了过来，我的身上也没了被人打的感觉。我仰面躺倒在地，感觉四周一片安静。 紧接着，黄耀的声音响起：“小慧，这次的事对不住了，希望你长个记性……但刘天龙，我必杀！”脚步声响起，我清楚地听到，他向我走了过来，只不过，我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敢！你敢动他，雪姐不会放过你！”小慧声嘶力竭地大吼。 “嘿嘿，我不怕……”与此同时，黄耀的大脸也出现在了我的上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子。 这一刻，恐惧使我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泪水也在我的眼眶中打转…… 我要死了吗？ 我真的要死了吗？ 都说人在死前，会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我好像真的看见了。 ——黄耀的脸，越来越扭曲，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她冲我眉开眼笑。 我看着那张脸，突然也笑了，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黄耀愣了一下：“我靠？吓傻了？”随即又冷笑道：“我真怀疑老大是不是框我，就这么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打死阿刀的？” 说完，便蹲下身来，用那把刀子在我的脖子处摩擦。 我依旧笑着，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 就在黄耀准备动手的一瞬间，突然，空中白光一闪，紧接着，在我的脖子处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黄耀的刀子便脱手而出，飞出去数十米远，他的手臂甚至也被那刀子带动着甩向了一边。 “是谁？！”黄耀站起来左看右看。 “你爷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黄耀终于定格了目光，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可随即，他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飞……飞爷。”黄耀哆哆嗦嗦地看着来人。 我眼前的幻觉，早已经在那道白光出现之后，便消失殆尽，此刻，我艰难地抬起头来，赫然发现迎面走来一个老者——贺老师！ 讲真，这一刻，我差点泪流满面。小慧说过，贺老师很厉害，特别特别厉害，贺老师来了，我有救了！ “贺老师。”小慧趴在地上，委屈地看着贺老师。 贺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把小慧扶了起来，小慧早已经没了气力，此刻被贺老师抓着，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然后，他看向了黄耀，冲黄耀挑了挑眉。 “飞爷，这是个误会。”黄耀很是惶恐。 “误会？”贺老师点了点头，说道：“你为什么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贺老师一改之前祥和的面孔，语气多了几分阴沉。 “飞爷，您听我说！”黄耀好像很了解贺老师的脾气，立马解释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的特别详细，说他们只是想找我，可小慧死活不让，情急之下才动的手。 说完之后，黄耀喘起了粗气，紧张不已地看着贺老师。 贺老师微微眯眼，看了看小慧，又看了看我，说道：“这样啊……孙子，爷爷问你一下——我有没有说过，别动我的学生？” “飞爷，我……” “说废话的后果，你知道。” 黄耀立马改口：“说……说过。” “嗯，那你过来吧。”贺老师冲黄耀招了招手。 “飞爷，是风哥让我……” “哎哟，你还敢废话？”说着，贺老师便向黄耀那边走去。可紧接着，因为失去重力支撑的小慧，便毫不意外地跌倒在地，把贺老师吓得够呛，都奔出去几步了，见到小慧的样子，连忙又返了回去，把小慧拉起：“哎哟，小慧啊，老师不是故意的。” 小慧面色惨白，摇了摇头，说没事，老师，你一定要救天龙啊…… “放心。”贺老师拍了拍小慧的胳膊，重新看向黄耀：“我不方便过去，你给我过来！” 黄耀一脸为难，但也只能走过去，小声说道：“飞爷，对不起，请您再听我说一句废话。” “不听。” “飞爷，求你了。”黄耀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花。 “什么？”贺老师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风哥说，你同意我们动刘天龙，所以……” “不可能！”黄耀还没说完，贺老师就连连摆手：“他听错了，肯定听错了！好了，废话说够了，你现在……” “飞爷！”可能是真的挺不甘心的，黄耀的声音都大了几个分贝：“做人不能这样啊，上次那林夜阳是你兄弟，这我们没话说，可刘天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您不能每次都收了钱不认账啊！” “跪下！”贺老师的声音很冷，根本就没在意黄耀的话。 黄耀咬了咬牙，但还是跪了下来。 贺老师面不改色，指了指小慧，说道：“道歉。” 黄耀立马冲小慧磕了个头，说对不起！ 在场所有人，包括躺在地上的我，无一例外，全都睁大了眼睛。 黄耀是谁啊？名震烧烤一条街的大混子，使得无数小流氓闻风丧胆，学生就更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了……然而，他却这么害怕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19 我也不是故意的 可能真如小慧所说，这贺老师以前是个大流氓吧。 “嘿嘿，不错，那你可以走了……”贺老师笑呵呵地拍着黄耀的头，像是摸狗一样。 众人险些再次绝倒，这就完了？ 让黄耀怕成这样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只是让黄耀道个歉？ 但其实我能理解，比起肉体上的伤害，精神上的伤害显然略胜一筹。如果让我给人跪下磕头的话，我宁愿去死！ 贺老师，无疑摧残了黄耀的内心。 黄耀不敢再说废话，起身，冲贺老师微微颔首，然后带着人离去。 直到此时，贺老师才有空过来看看我，说：“没死就站起来啊。”其实我还是挺疼的，但不想被贺老师瞧不起，忍着剧痛，慢慢站了起来。 现在我跟小慧一样，满身都是污渍。 “贺老师，谢谢你。”小慧依旧被贺老师抓着，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没事，你们是我的学生嘛……好了回去吧，我还有事呢。”说完，贺老师便准备离开。 我很疑惑，问道：“老师，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吗？” 结果令人意外，贺老师竟然说：“我知道。” 他竟然知道？！ 什么情况？！ 还不等我问第二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暴喝：“你们老大呢，再不出来我就开砸了！” 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某个酒店门口，赫然站着一大帮身穿黑衣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女人，一双眼睛格外冰冷。 可能是刚刚太害怕的缘故，我竟然没看到远处还有那么一帮人。 “我操，别动手别动手……”贺老师一听到那个声音，立马大惊失色，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阿瞳，别动手！你大爷的，你男人不在没人能管你了是不？别动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贺老师不是五十多岁——因为，这跑起来也太他妈快了！ 可他不是五十多岁能是什么？可能真是我的错觉吧。 贺老师说跑就跑，一点都不带多关心我俩一会儿的，小慧早就被他放开，眼看着小慧的脸色越发痛苦起来，我连忙扶住了他。其实我自己也不好过，比她好不到哪去，只是在尽力而为。 贺老师走后，小慧好心解释道：“贺老师就是这样，我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她是在解释我刚刚问贺老师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知道黄耀和我的恩怨。 我点了点头，也不多发表意见。 远处，贺老师已经赶到那女人的身前，一脸焦急地说着什么，女人一脸不耐烦，不停地摆手，然后好像把贺老师弄得挺生气。而我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我很想看看他们要干嘛，但小慧不让，说贺老师不喜欢被人看见他的另一个身份。 小慧的伤势挺重，一上了车就忍不住了，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睡了过去。我也想睡，可我一直在忍着。很快，出租车开到了一家医院，我艰难地付过了钱，又把小慧背起来，直接走进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包扎过后，我和小慧被送去了病房。我没有钱，所以选的是多人间，病房里还有其他的患者。 全部处理完了以后，医生还批评我，说咱们市太乱了，以后别带着你女朋友到处转悠。 我刚想解释小慧不是我女朋友，但医生已经走了，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小慧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我下了床，来到小慧的床前给她削起了苹果。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小慧竟然睁开了眼睛，我放下苹果，惊喜道：“慧姐，你醒了？” “这是哪？”小慧迷迷糊糊地问。 “医院。” 小慧看了看左右，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多亏了贺老师。” “是啊。”我笑了一下：“慧姐，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你把我送来医院，我还没谢你呢。” “谢谢你之前帮我。” 小慧愣了一下，好像也回忆着刚才的事，笑道：“哎呀，那叫啥帮呀，还让人打了……要是雪姐的话，肯定能把他们打跑……”说到这里，她见我露出一脸郁闷的表情，也想起了我们现在和白昭雪的关系，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付过钱了吗？”小慧问道。 “什么钱？” “住院的钱啊……”小慧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 “付过了——这样也不错，起码有地方睡觉了。”其实我们可以住宾馆，但我们是一男一女，肯定不方便，开两间房我也没钱。 “嗯。”小慧点了点头，随手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了钱包。我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连忙说道：“别，慧姐，我不要！” 小慧不理，还是拿出了几百块钱，说拿着吧你，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拗不过她，我只好拿着了。 沉默半晌，小慧又说：“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我……我现在就给雪姐打电话！”说着，还真就拨通了电话。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她拨通了白昭雪的电话，说道：“雪姐，我小慧。” 白昭雪：“滚，我不认识你！” 小慧愣住，随即看向了我，怔怔地说道：“……呃，我们现在好像闹着矛盾呢是吧？” 我：“……”得，我算是发现了，白昭雪的脑子有传染病——这咋全都有健忘症啊？ “刘天龙在哪，现在给我把他送回来，不然咱们就到此为止了！” “雪姐，我被人打了。”小慧委屈道。 白昭雪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说道：“怎么回事？”果然，自己的姐妹被打，任何事情都抛到了一边。 小慧开始讲了起来，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白昭雪听完，显得很生气，声音都大了起来：“妈的，狗日的黄耀，连我白昭雪的人都敢动……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别，雪姐，我明天回学校，见面再说吧。” “行，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小慧露出一个“狡诈”的表情，说：“重，可重可重了！” “那你现在在医院是吧？好好休息，我给你搞定，明天回来吧。”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小慧呼了口气，对我说道：“这样，她明天就不打我了。” 我：“……那我呢？” 小慧愣住：“哎呀，对呀，忘了说你也伤得重了。”说着，小慧又拿起了手机，但被我制止了。 忘记说了还故意再说一遍？有木有搞错啊？ “你做好准备吧，雪姐肯定不会动我，你的话……我说两句好话也没什么事，就是龙哥那关不好过。” 我叹了口气，幻想着明天跟白昭雪见面的场景…… “睡吧，明天咱们就走。”我回到了我的病床上。 我刚才回想刚才的一幕，如果不是贺老师出现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今天一天，我经历的事可太多了，又累又困，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我早早地便去办了出院，小慧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子，必须要我扶着才能走路。 出了医院，打了辆车，直奔沧武。 在车上，小慧说道：“你做好准备吧，我可以拦着雪姐，但龙哥要是在的话……除了雪姐，没人能拦得住。”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紧张不已，离沧武越近，我就越害怕。 很快，车子停住，我和小慧下了车，又慢悠悠地走向大操场。 “准备好。” “嗯。” 我们走进了大操场，一进去，我就感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个个嘴巴大张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还敢回来一样。 因为新手营离操场门口比较近，所以李少辉第一个叫了出来：“哟，狗腿子来了，快去你主人身边看看。”距离上次打他，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此刻他再次变成这样，我一点都不意外。 看来，还是打轻了。 现在整个沧武都知道我打了刘彧龙的事，所有人都冲我指手画脚的，弄得我很不舒服。 我没有回新手营，跟着小慧来到了地字班。 还没走近，我就注意到地字班所有人都在狠狠地瞪着我。 我小心翼翼，目光时不时看看白昭雪，她也是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来到地字班那边，白昭雪首先看向小慧，原先的阴沉变为了一脸关心：“怎么样，没事吧？” 小慧虚弱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刚刚还没这么严重，现在见到白昭雪就开始装了。 白昭雪关切地抓住了小慧，让小慧坐了下来。 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终于，我鼓起勇气，冲白昭雪说道：“雪姐，对不起。” 白昭雪看向了我，眼神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那样：“对不起什么？” “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刘彧龙不在，从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找，可始终没找到他。 “不是故意的？”白昭雪笑了，又站了起来，突然，她猛地甩了我一个耳光，“我也不是故意的。” 20 小慧跟我表白 我一下就懵了。 即便提前做好了准备，但真的面对的时候，我却又不知所措。 白昭雪当着大操场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所有人都是一脸戏谑，而地字班众人，在看到我被白昭雪打的一瞬间，突然齐步向我走来。 如果是以前，白昭雪一定会制止他们，而现在，白昭雪并没有，而是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呆滞，一一扫过他们，发现全都是以往对我很好、开玩笑叫我龙哥的那么一群人……原来在另一个“龙哥”面前，刘天龙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跟他们做朋友？ 眼看众人即将对我大打出手，小慧赶紧起来劝架，拉一下这个，拍一下那个，说道：“都别动！” “小慧，你干嘛呢？” “慧姐，你那天不是没看见，就是他打龙哥的，龙哥现在还在医院呢！” “慧姐，你踢我干嘛？踢他啊！” 没错，小慧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踢别人一脚，不过她并不好受，踢了一脚之后险些跌倒在地。白昭雪本来冷眼看着她，但看到她突然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时，面色也是一变，紧张地问：“慧，没事吧？”白昭雪叫人名字，很喜欢叫对方名字里的一个字，这点我早就发现了。 小慧挡在了我的面前，确定没有人再向我走来的时候，才对白昭雪说道：“雪姐，你原谅阿龙吧，他真的知道错了……” 听了这话，白昭雪的脸上再度阴沉：“原谅他？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我给他台阶下他还不下，我凭什么原谅他？你让开！” “不行！”小慧展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挺感激小慧的，相比地字班其他人，小慧才是真心实意跟我相处的一个朋友，即便……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给过我好脸色；第一次来地字班的时候，那个在白昭雪身边呵斥我的女生，就是小慧，后来玩起来以后，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处处呵护着我。 哪怕就是现在，我跟白昭雪闹了矛盾，她还在护着我。 “你要为了他，跟我为敌吗？”白昭雪往前垮了一步。 听到这话，小慧的面色微变，摇了摇头。 “那就让开！” 小慧没有让开，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比起此时的险境，我更关心的还是我和白昭雪的关系。 所以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劝小慧别护着我了，就这样，低着头，一动不动。 “雪姐，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希望你能放过阿龙。” “什么？”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实话”，我也不想关心…… 而接下来，小慧说出的话，让我整个人都懵逼了！ “雪姐，其实……我和阿龙已经在一起了。” 轰！！！ 一瞬间，包括白昭雪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唤了一声，议论声也在瞬间便传了出来。我震惊不已地看着小慧，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胡说。 小慧看了看左右，勉强地笑道：“很惊讶吗？”又看向白昭雪：“雪姐，其实对不起你的是我，昨天是我让阿龙对你说那话的，因为我想试试他是不是真心对我的——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敢冒着被所有人围殴的风险对你说出那种话，那是不是能证明他是个真心对我好人？关于龙哥的那件事，因为我当时对他说，要是龙哥打他，他就还手，只有这样，我才信他是真心的……雪姐，对不起，其实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小慧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众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白昭雪呆呆地，看看小慧，又看向我，说道：“真的？” 小慧回头，着急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真的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小慧便笑了起来，再次看向白昭雪：“雪姐，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沉默良久，白昭雪突然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众人先坐下，又把我和小慧拉了过去，让我俩坐下。 白昭雪让小慧讲一下我俩的情况，虽然隔得挺远，但地字班众人也都在竖起耳朵听着。 小慧讲的天马行空，把好多我根本没经历过的事，讲的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就说我有一次喝醉了酒，晚上就给小慧打了个电话，还跟小慧表白啥的，小慧当时并没有理我，可奈何我实在是过于坚持，她被我的诚意打动，终于同意了，但在一起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就是…… 当然了，这全都是她编的。 在讲的过程中，白昭雪无数次地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也只能苦笑着点头。看着小慧滔滔不绝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明明我真正喜欢的，是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小慧终于讲完了，刚才还对我恶语相向的地字班学员立马冲我调笑起来：“阿龙，好样的啊，小慧这家伙都快成老太婆了，终于有人要了。”“龙哥，对不住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小慧终于有人要了，我这个当爹的……” “你给我滚！”小慧笑骂了一句，然后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移开，“雪姐，原谅我好吗——我昨天已经受到惩罚了。”说完，小慧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在我的肩膀上拱了拱，见我没反应，小慧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小慧的头发，现在我俩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对儿似的。 白昭雪吐了口气，一脸“不爽”地看看我俩：“不原谅你还能怎么着啊？我说你也真是，下次就不能跟我打个招呼？阿龙那天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不想让我家……呸，要不是不想让刘彧龙看见我使用暴力，我敢当场开他一瓶子！”说完，白昭雪看向了我，眼神中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摸了摸我的头，说：“阿龙，不好意思啊，刚才打疼你了吧。” 我一脸“不舍”地看着白昭雪，看着这个，唯一一个可以碰我头的人。 我默默地感受着白昭雪的手掌触碰我脑袋的感觉，可还没享受够，就在这时…… “雪姐！”小慧直起身来，拍开了白昭雪的手：“别占我男朋友便宜！” “呵……”白昭雪夸张地笑道：“怎么？有了男朋友了不起啊？你男朋友天天给我捶腿，怎么样，气不气？” 小慧果然“气的”哇哇乱叫，不停地拍打白昭雪，白昭雪也挺开心，跟小慧玩了起来。 玩笑闹够了，小慧正色道：“雪姐，那龙哥那边……”小慧看了看我。 白昭雪看了我一眼，说道：“没问题，刘彧龙想打的人，还没有打不成的；但，我白昭雪想护的人，也没人动的成！”随即，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笑呵呵道：“不过他暂时回不来了，阿龙一脚把他干医院去了，我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哈哈，我早上去看过他，被个新手营的打了，那脸老难看了，是这样式儿的……”白昭雪用手挤了一下自己的脸，看起来滑稽极了。 整个地字班都笑了起来，金钊不由得感叹道：“威风八面的龙哥啊，也就在咱雪姐的嘴里能变成个小丑了。” 如此一来，便算是彻底解决了刘彧龙的事了——也不算全，毕竟，刘彧龙出院以后，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了——现在我重新被地字班接纳，当着全班的面，认认真真跟白昭雪道了个歉，不过并没有拆穿小慧的谎言。白昭雪大大方方地原谅了我，说行啊，现在翅膀硬了，有媳妇了就不要老大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回了一趟新手营，之前白昭雪抽了我一耳光，他们也都看见了，后面的事当然也看见了，所有人都搞不懂我是怎么办到的。于是乎，便有好多人围了过来，不停地叫我龙哥，甚至还有几个平时根本不打交道的。 我只好跟他们讲了一下，说我现在和地字班的小慧在一起了——必须要这么说，不然不能圆——关于昨天那事，是小慧的恶作剧，结果我却成了替罪羊。 众人听完，对我更加佩服，直言连小慧都能拿下，真是得叫我一声龙哥。 我疑惑道：“小慧怎么了？” 他说：“你不知道吗？小慧不喜欢谈恋爱……注意！注意啊！不是不想谈，她是根本不喜欢跟人谈恋爱，哪怕是开玩笑都不行！” 听了这话，我愣住了，小慧不喜欢谈恋爱？可明明是她谎称我俩在一起的，难道只是为了救我一次？那她可真是太伟大了。 除此之外，众人对我那天一脚踢飞刘彧龙还感到好奇，他们果然怀疑我是东浣那边来的奸细，我正愁怎么说呢，就在这时，正好也上课了，武雄林说：“行了，别打扰龙哥，人龙哥还要回地字班谈恋爱呢，咱们这些武夫就别高攀人家了。” 我只能苦笑一下。 回到地字班，我找了个机会把小慧叫了出来。当时小慧正在跟白昭雪调笑，白昭雪看见我在叫她，便拍了拍小慧。我冲小慧招了招手，她便向我走了过来。 来到一处确定没人能听见的地方，我说：“慧姐，刚才谢谢你了，咱们什么时候说清楚？” 21 惊喜 小慧根本没理会我的谢意，直接说道：“怎么？你又不乐意了？好家伙，老娘都牺牲色相冒充你女朋友了，你个大老爷们竟然问我啥时候跟大家摊牌？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我被怼得无言以对。 其实小慧也是跟我开玩笑的，见我不接茬，只好说道：“等过两天吧——雪姐不喜欢别人骗她，等她搞定了龙哥，到时候咱俩再‘分个手’，妥妥的。”小慧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我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走吧！”小慧拍了我一下，“回去上课。” “哦。”我径直向地字班走去。 谁知，小慧竟然又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去，见她一脸怒容。 “怎么了？” “过来扶着我点，好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昨天因为你才被打的，你怎么能这样？”我也算是服了，是不是每个女生都这么话唠啊？ 我只好过去扶着她，小慧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肩膀，我俩一起回到了地字班。白昭雪一看见我俩的样子，连连捂眼，直呼受不了了，太辣眼睛了！ 我的心底，升起一丝伤感——白昭雪的这个反应，是不是说明，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她真的，只喜欢刘彧龙一个人吗？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 当时的我，注意力全部都在白昭雪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当小慧看见我对白昭雪露出那种表情之后，她的眼神，也黯淡了不少。 如此，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刘彧龙不在学校，我暂时还算安全；李少辉之前讽刺过我一句，当天晚上我就跟杨光他们打了他一顿，他连连求饶，说以后不敢了。 对了，关于黄耀的那件事，白昭雪表示没完，等刘彧龙出了院，就让他帮小慧报仇。因为据白昭雪说，黄耀是春采风手下一号大将，实力绝对可以进昌海的顶级高手前十名，咱们这些学生，根本不够人家打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两位地字班老大（白昭雪、刘彧龙）去求助一下天字班。不过白昭雪还说了，天字班的人没人情味，自己特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唯一感到震惊的是，黄耀身为昌海的顶级高手之一，在贺老师面前竟然怕成那样？！ 这贺老师，真不简单呐！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这天是周末，学校破天荒地给了我们一个假期，说是让我们出去走走，好好休息休息。 “强调一点，给你们假期是让你们出去玩的，要是被我逮住谁敢呆在宿舍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他！”武雄林说道。 “老师，那我们晚上睡哪？”我问。 “龙哥，我刚才是跟别人说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想怎样就怎样，睡他个地老天荒都行！” 我：“……” 话虽如此，但我周末的时候还是出去转悠去了，因为小慧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雪姐要我俩都过去一趟。杨光他们临走的时候还叫我来着，我说你们去吧，我有事，雪姐要我过去一趟。 两人对视了一眼…… 我跳下床就跑出了宿舍。 ……结果发现没穿衣服，只好返了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龙哥，这脚踏两条船的事可不能做啊！” 我捂着耳朵，拿起衣服就走，一边走一边穿。 出了校门，打了辆车，直奔小慧让我去的那个地方。 今天是周六，小慧和白昭雪她家都是昌海本地的，所以昨天就已经回家了，没有在学校住宿。 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小慧，她已经换上了便装，不过还是黑色的衣服。与练武服不同的是，她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裤子，看起来像个夜行人一样。 小慧上车以后，我扭头看了看车窗外面，烈日当空，把大地照的一片金黄。很难想象，这么热的天气，竟然还有人会穿一身黑。我就比较正常了，穿的是一身白色套装，虽然不敢说凉快吧，但起码没有小慧那么热。 我说：“慧姐，你穿一身黑衣服干嘛？不热吗？” 小慧：“靠，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男朋友，让你装一把，你还装上瘾了是不是？” 我：“……不是，黑色是吸热的，你不知道吗？” 小慧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说咋这么热呢。” 我：“……”我已无力吐槽。 车子继续行驶，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别墅区，由于上次去过贺老师他们家，所以我这次产生了错觉，以为还是贺老师他家的别墅区。结果我就问了小慧一句，小慧却把我骂了我狗血淋头，说你是不是傻？难道每个别墅区都是贺老师他家吗？这是雪姐她家，贺老师的家在海岛城那边，是东边，雪姐她家在西边，你分不分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我：“……” 忍住，你打不过她。 我在心里劝说着自己。 很快，车子便停了下来，我和小慧下了车，还听到司机在后面吐槽了一句：“哎，现在的富家公子哥哟，年纪轻轻的就出来把妹了……老子要是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就好了。”我知道他在说我，顿时让我心里甜丝丝的，这么说，我长得像个富家公子哥？ 我还没反应，小慧倒先炸了，指着那辆已经逐渐远去的出租车骂道：“你脑子有问题呀？我俩是同学，我们来找我们另一个同学的，你他妈脑子坏掉了……眼睛也有问题，老娘的眼光有这么差吗？他哪里像个公子哥了？啊？！”直到此时，车子终于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估计司机也怕我们是什么大人物，连停下车对骂的勇气都没有。 而且小慧骂起来还没完了，即便人家已经走了，她还在那指着空气骂，骂司机眼睛瞎了，十句有九句都在顺带着骂我。把我逼急了，我就……我就劝了她一会儿，结果她更是豪无余力地骂起我来了。 我实在懒得搭理她，给白昭雪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到了，出来吧。 不多时，白昭雪便从别墅区走了出来——我们根本没进去，也不知道她家到底在哪——看不出来，白昭雪她家还挺有钱的。 今天白昭雪打扮的很好看，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上身一件白色宽松体恤，雪白的肩膀露了一大半，登时就把我看呆了。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疯婆娘一样的小慧，突然冲向白昭雪，抱住了她：“雪姐，你可算来了，想死你了。”现在我们和好了，关系当然还跟以前一样。 但我没想到，白昭雪竟然猛地推开了我，说你现在是小慧的男朋友了，别跟我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我：“……” 娘哎，这么说，我以后连占便宜的机会都没了？ 我突然想现在就跟小慧“分手”了。 小慧反应很快，见白昭雪这么说，她也意识到作为我的女朋友，这个时候确实该说点什么。于是她掐了我一把，说别碰其他女人。 我当然差点泪流满面，心道：你才是其他女人呢！ 玩笑闹够了，我们也都正色起来，问白昭雪有什么事。白昭雪竟然还卖关子，死活不告诉我们，我们追问几句，她也就俩字：“你猜？” 没办法，我们只好跟着白昭雪，白昭雪带着我们离开了别墅区，在市区里瞎转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竟然还主张给我和小慧买情侣装。 我滴个天呐！她是不是闲的无聊啊？ 最后，还是被她挑出了两间适合我和小慧穿的衣服，是两件一模一样的白色T恤。坦白说，其实我更想跟白昭雪穿这衣服。 我不明白，她说有事找我俩，结果就是给我俩买衣服，什么情况？ 当时的我稀里糊涂的，一整天都在跟着白昭雪乱转悠，买买这个，买买那个，都是白昭雪付钱，更是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昭雪说要请我们喝酒，于是我们来到了大排档，中间趁小慧上厕所的工夫，白昭雪悄悄对我说：“阿龙，姐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明所以。 很快，大排档就走进来一大帮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们是沧武地字班的那群家伙。 这一幕着实把我惊得不轻，敢情白昭雪不止叫了我和小慧啊？ 那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人全叫出来呢？ 众人来了之后，只是简单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忙活了起来——是真的忙活，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很快，一个用玫瑰花摆放在地上的巨大的“慧”字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好像明白过来要干嘛了。 整个过程中，白昭雪都笑呵呵地看着，直到人们结束之后，白昭雪才对我正色道：“小慧是个好姑娘，但始终没办法彻底相信一个人，我相信，她并不相信你是真心跟她在一起的，所以，我帮你，等她一会儿回来，给她个惊喜……可千万别说是我做的啊。” 22 夫妻相，猪脑子 “雪姐，都搞定了。” “嗯，你们赶紧走。”白昭雪摆了摆手，众人来时怎样，去时怎样，临走还冲我笑了一下，算是鼓励。 我明白了，白昭雪这是想，让我给小慧来一场大告白。 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都呆在地字班，所以对小慧还是有些了解的。闲聊之时，听别人讲过，好像是小慧以前初中的时候被人骗过，导致她从此就很难相信别人，所以来到沧武以后，她都没有交往过男朋友……身边的人不是没追过她，毕竟长那么漂亮是吧，但小慧不出意外的，通通把他们拒之门外，不接受任何普通朋友之外的感情。 所以说，讲句真心话，能让小慧看上眼的男生不多，我算一个…… 但我又不是真的喜欢她啊！ 白昭雪害怕小慧不能完全的接受我，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今天的“有事”根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白昭雪是个好老大，即便我打了刘彧龙，即便我当着地字班所有人的面让她难堪，可直到现在，她对我依旧是这么关心。 我看向了她，心中对她的喜欢，好像更加放大了一点。 白昭雪疑惑道：“干嘛……不用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想多了，哪个鬼要谢她哟！ 我没有说话，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扎啤就喝。 地上，那个刚刚被地字班学生摆放出来的“慧”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甚至大排档的几个客人都在议论纷纷，直言我真是个好男人。 “哎，你别喝多了，还有正事呢。”白昭雪伸手来夺我的酒杯。 我不理，依旧大口大口灌着。我的心里很乱，必须要发泄一下。一杯接着一杯，任还在冒着白沫的啤酒汹涌下肚，我感觉整个肠道都快裂开了。 明明，我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啊……我该怎么办？ “阿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白昭雪一脸狐疑地看向了我。 一口气灌下这么多酒，我的脑子昏昏沉沉起来，一喝醉酒，我就爱傻笑，盯着白昭雪笑了笑，拿起酒杯撞了一下她的杯子，示意她也喝。 白昭雪也不废话，端起酒就喝。 大排档没有厕所，小慧不知道去哪里找公厕去了，竟然这么大半天还不回来，我和白昭雪就这样，时不时对碰一下，很快两个人都有些迷糊起来。 白昭雪连连摆手：“行了行了，真不能喝了，等一下还有正事呢。” 这时候，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没有回答白昭雪的话，而是直勾勾盯着她暴露在外的肩膀。如果是平时，她根本不会在意，甚至连提一句都不会，毕竟那玩意儿真的很吸引眼球，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我就注意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白昭雪看，白昭雪就跟麻木了一样。而现在，白昭雪喝多了，很难得地打了我一下，说你瞎看啥呢？ 我只好不看了，但余光还是偷偷地看。 白昭雪继续迷迷糊糊地说道：“天龙，我可警告你啊，现在你跟小慧在一起了，你不准对不起她。”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小慧终于回来了，一进来就叫道：“哎呀我操，差点憋死我，哪个夯货把厕所盖在那么远的地儿，简直……”还没说完，她突然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摆放着的“慧”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刚才也知道小慧是我们这桌的，当即兴奋大叫起来，同时用一脸鼓励的表情看着我。 白昭雪也笑看着我，不过样子有些着急，示意我赶紧起来。 而我，没笑。 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向那用玫瑰花摆放成的“慧”字前面，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慧。 “这，这是……”小慧怔怔地看着我。 我呼了口气，周围的群众立马变得静悄悄的，甚至都不吃菜了，齐刷刷看向了我这边。因为酒精的缘故，现在的我异常胆大，张嘴就来：“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白昭雪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你之间，注定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指引着。”我又回忆起整天呆在地字班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对你偏爱成了这样……我喜欢你命令别人的样子，喜欢你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喜欢你处处关心我，即便在我对你做出那些事之后的样子……其实，在知道你喜欢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想过要退出了，可我忘不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把我心里所想的一切，都告诉你：我喜欢你！” 话毕，大排档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偷偷地抹了抹泪……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在一起，在一起！”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一个人的带动下，所有人都跟着叫唤起来，所有人都在笑着。 而没笑的，只有我、白昭雪、小慧。 因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刚才我所表白的对象是谁。 其实白昭雪一开始也在笑着，可随着我的话越来越多，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自然，直到此时，她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 再看小慧，她倒是一脸坦然，因为她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周围人声鼎盛，我却只注视着白昭雪。突然，白昭雪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出大排档，我连忙冲上前去拦住，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扇了我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大排档所有人都不叫了，都傻了、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刘天龙。”白昭雪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下周开始，不准出现在地字班，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小慧拦了一下，白昭雪差点都打起她来。 她没有说出否则怎样，只说了四个字，后果自负。虽然简短，但也很说明情况了，我们两个，这下是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但我不后悔，如果我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才要后悔！ 白昭雪走了，出门之后，我还看见几个地字班学员闪了出来，兴奋地问怎么样了，而白昭雪黑着脸，说你再笑，我就打死你！ 说完，才彻底带着众人走了。 小慧坐到了桌子前，一脸不爽地冲我招手，待我坐下之后，小慧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骂道：“你是不是蠢货！是不是！” 因为酒精的麻醉，我没有任何反应，说：“不是。” 我甩开了小慧，照例又灌起了啤酒，中间都不带停的。小慧看了也不舒服，沉着脸问：“白昭雪，就那么让你心动吗？” 我愣了一下，这还是小慧第一次直呼白昭雪大名，但我没有多想，听到小慧说白昭雪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还甜丝丝的，说对，我喜欢白昭雪，永远不会变……可是现在…… 我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悲伤。 小慧咬了咬牙，说好，冲你这执着劲儿，我帮你了。说完，就端起就杯跟我碰了一下，仰头便喝，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喝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一点都不记得。 第二天的时候，来到大操场，看见白昭雪的一瞬间，我顿时毛骨悚然——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又表白了？！ 我的天呐！ 昨天完全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啊！ 我想去地字班跟白昭雪道歉，可随即我又想了起来，白昭雪好像禁止我踏入地字班了？ 真的，我现在简直郁闷的想要跳楼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第二天有人帮你回忆；对我而言，可以改成这样：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脑子开始自行恢复记忆！ 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举动之后，我的心头没来由得痛了一下，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本来人家小慧都已经搞定了，现在就等白昭雪搞定刘彧龙就行了，偏偏这种关键时刻，我又把白昭雪得罪了！第二次！ 那我现在怎么办？去新手营练一会儿？ 就在我头疼要不要冒死前往地字班的时候，小慧突然朝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在这傻站半天了，你干嘛呢？” “慧姐，我昨天晚上……”我一脸纠结。 “昨天晚上怎么？” “我是不是又跟雪姐表白了？” 小慧愣了一下，大叫道：“废话，你问我干嘛？你不会是忘了吧？” “……就是忘了。”我哭丧着脸道：“哎呀，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不是真心的，真的不是真心的！” 小慧气得哇哇乱叫：“好家伙，昨天是谁求着我帮他说好话了，你竟然忘了？！我从昨天晚上忙到现在，终于让雪姐原谅你了，可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我来了兴趣。 “她满脸震惊地说：什么？！阿龙昨天晚上又跟我表白了？”说完，小慧揪住了我的耳朵，“你瞅瞅，这是人说的话吗？好了，现在不用你跟她在一起了，这夫妻相没谁了——猪脑子！” 23 真够倒霉催的 我心中是一阵无语，原来白昭雪也忘了？ 跟着小慧来到地字班，看到白昭雪黑着一张脸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害怕，小心翼翼地坐下，白昭雪第一句就是：“昨天晚上，你又跟我表白了？” 小慧赶紧冲我使眼色，我一下正色道：“没有，绝对没有！” 白昭雪松了口气。 我又试探地问：“雪姐，你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说过什么？” “什么？”白昭雪摸了摸头，“没说什么啊。” 好家伙，敢情我之前都白担惊受怕了啊？是谁禁止我出现在地字班的，是谁昨天晚上打我一巴掌的，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又忘了？！ 在暗自窃喜的同时，我也有一丝不爽，我昨天晚上借酒壮胆，好不容易来了一场正式的表白，然后还被对方给忘了！ 搁谁谁受得了？ 不过我也没那么贱，既然白昭雪都不记得了，那我还求着让她想起来啊？想起来以后呢，把我逐出地字班？我还没病呢！ 可结果，虽然白昭雪不记得了，但地字班众人看我的眼神，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所有人都对我没有好脸色——估计昨天晚上白昭雪那个样子也被他们猜出了什么，回去之后就大说特说起来，不过我不想，他们应该没有猜的那么详细，恐怕只是因为“我把白昭雪惹生气”而产生了不满。 当天下午放学，就有人来找我了，是地字班的庞超——之前第一次来地字班的时候，就是他在和金钊比武，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那群人里面，也有他——他直接来我们的宿舍，说道：“我不知道雪姐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但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惹雪姐生气，我饶不了你！” 放下这么一句话后，庞超就走了。 难以想象，这个人是前几天叫我龙哥的人，是半个月前，在小吃城为我挺身而出吓跑黄耀的人。 其实现在想想，我无情无义、性格冷淡，对感情之类的东西都无所谓，也许正是因为当年在沧武遇到的那么一群人。 但当时的话，我可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所以在庞超走后，我很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原因有二：第一，我以为我上了沧武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到了初中时候的那种事，威胁、恐吓，而且还是我自认为是朋友的人；第二，这个人，前两天还像个大哥哥一样跟我开玩笑，我也一直拿他当朋友，但是，他好像对我这个朋友，并没有多么看重，在他眼里，我更像是个可以随时扔掉的垃圾。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哭泣，宿舍里的人也就杨光和乔凡凡在安慰我，但他们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下午的时候，我还是很不舒服，就没有去上课，武雄林也没找过我，感觉都快把我放弃了。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心里想着，要不我就这么回家算了，反正在这里也没学到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认为是朋友的人拿我当垃圾……杨光和乔凡凡，有朝一日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我不敢想下去，当即决定要回家去。 想想其实也很可笑，明明上午的时候，我还在为得到了白昭雪的原谅而欣喜，没想到，中午却因为庞超的一句话，让我对整个沧武都失去了信心。 我只能说，人都是善变的。 而就在我扭过头准备回学校的时候，突然，我又连忙转了过来，冲着学校的反方向，疯狂地跑了起来。 身后，吼叫声适时响起。 ——刚才回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黄耀，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跟着。鬼知道他到底跟了我多久，可我知道，他肯定不安好心。 我当时的心情简直是日了狗了，这真够倒霉催的了！ “站住！” 身后的人一边追一边骂：“等逮住你把你腿打断！” 我不敢停下来，只知道不停地跑。 可毕竟是成年人，身体素质不是吃素的，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我便被人一脚踢中后背，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们围着我打了起来，很快就把我打的伤痕累累。黄耀摆了摆手，众人这才停手，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怎么不跑了？” 我知道，碰到这群人，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死定了。 我心里那个恨呐，如果我下午去上课的话，该有多好？ 现在，没人知道我在这里，贺老师也不可能突然出现，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不过，倒是有一点希望。 我盯着黄耀拍在我脸上的手，在心里叫着：你快碰我头，快碰我头啊！ 可能是老天了开眼吧，黄耀好像是废话说够了，就准备把我拉起来，可他当然不可能很温柔地把我扶起来，于是，手就不可抑制地伸向了我的头。 我一个激灵，暗自控制着体内的怒气，我只希望，自己等一下别失手把他打死。 可没想到，黄耀的手还没碰到我，却已经飞了出去。 身子直接向后倒飞出数十米远，所有人都齐齐望向我的身后，因为视野受阻，我不得不艰难地扭过头去，我看见了…… 贺老师！ 与上次一样，贺老师在我性命垂危之际，再次现身，并且踢飞了黄耀。 这一刻，我差点泪流满面。 而贺老师看都没看我，径直走向远处的黄耀，蹲下身，道：“你不听话啊？” “飞爷……”感觉黄耀都快哭了，也是，两次袭击我，两次都碰到了贺老师，他不哭才坏了。 “哎，我不想说废话了，希望你死了以后还有口棺材，别学阿刀……”说完，贺老师抓起黄耀便跑，一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我也惊了！ 因为，贺老师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怎么说呢，看过天龙八部的都知道，段誉有一招绝招，就是跑的飞快的那种，那家伙跑起来，简直能乘坐真正的无影脚。而我刚才，清楚地注意到了，贺老师的腿，竟然也是幻化出了连影，并且跑的飞快！ 武林高手啊！ 我回想起白昭雪上次抓我的时候，好像也是一瞬间就冲到了我的身后，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后来问白昭雪，白昭雪还不告诉我，说只有地字班能学，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了。 就在我还在感叹贺老师的牛逼之时，只见贺老师已经慢悠悠地返了回来，隔着老远就喊：“喂，你们几个听好了，黄耀死了，回去告诉春采风，是我贺云飞干的——现在，你们有五秒钟的逃命时间！”话音刚落，四周众人便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逃窜起来，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街道口。 贺老师来到我的身边，踢了踢我的身子，说出了跟上次如出一辙的话：“没死就站起来啊。” 我艰难地双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贺老师皱了皱眉，围着我的身子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干什么，喃喃说道：“你，一脚踢飞了刘彧龙？就你？哎呀，不会吧，你确定没有框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格外关心这个，但我没时间跟他解释，说老师，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确实，我的身上疼得厉害，毕竟成年人的力气不是盖的。 上次挨打，是一个星期前，那个时候白昭雪还放话说要打死黄耀，可现在还没来得及行动呢，我就被他打了第二次了！ 不行，回头一定要告诉白昭雪，一定！ 关于贺老师说的，黄耀死了，我并不信……可却没想到，是我想多了，黄耀真的死了，就在某条街道的拐角，被贺老师掐断了喉管，当场死亡，而后，贺老师把他扔进了垃圾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去个屁的医院，就这伤，你稍微养养不就好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个老师了。 “走，带你去个地方。”贺老师转身就走，丝毫不怕我不跟上来。 我也确实没地方去，只得跟着贺老师，问道：“老师，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贺老师狐疑地看着我，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个眼神是啥意思，“你确定没框我吧？你把刘彧龙踢飞了？” “真的，确定没框您……老师，您不会是现在不想管我了吧？” “放屁，我是那种人？”贺老师满口脏话，真的很难想象，沧武竟然是他成立的，不过一想到小慧说他曾经是东浣的流氓，我也就释怀了。贺老师好像有点不甘心，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更是把我搞得一头雾水，但我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来。 贺老师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闭着眼睛，喃喃道：“娘的，这么奇怪？你也不练气，为什么能这么厉害？”贺老师睁开了眼，看向了我的脑子：“你脑子有病？” 我：“……”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比如，人格分裂、被迫害妄想症、先天性变态……哦不，先天性肌肉发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24 林夜阳 面对贺老师的质问，我只能是无语、无语、还是无语！ 什么玩意儿哦，一会说我脑子有病，一会说我变态的，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即便我之前对贺老师的印象不错，可他突然这样，也让我的脸色忍不住阴沉下来。但贺老师根本不理，说你倒是说话呀？ 我只好说，老师，我脑子没病……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说话间，我们已经步行出去了几百米远，此刻，正坐在公交站牌这等着车。 贺老师听到我问去哪，他吐了口气道：“去见个朋友，也许见了他，就知道你这变态的力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也许是闲来无聊，贺老师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打我一拳。 此动作，此语气，跟上次的武雄林一模一样。 如果说，现在还是武雄林对我说出这话，我可能就毫不犹豫地打了，因为我知道，我在不生气的情况下，根本没那么大力气；可是，贺老师，已经有五十岁高龄了，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我真的不忍心下手。 我叹了口气：“老师，你不理解。如果就这样打你一下的话，跟平常没什么区别。我只要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能……” “你真是条狗！”贺老师骂了我一句，疑惑道：“气不气？” 我：“……” 我摇了摇头，说：“别人不碰我头的话，我是不会生气的。”这句话真的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没想到，我刚说完，贺老师就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向了我的头。 这次，我的感觉很清晰，这种生气，根本就不像是一种情绪；更像是，体内隐藏着的一枚炸弹，轰然爆发，一瞬间的工夫，我的大脑便被这枚炸弹震得失去知觉，有的只是怒火！ 就在贺老师拍我头的一瞬间，我突然暴起，猛地抓向贺老师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贺老师微微色变，虽然速度很慢，但他的手还是如泥鳅般，险之又险地躲避开来。我一击不中，果断起身，直直一拳朝着贺老师的门面打去，结果又被贺老师翻了个后空翻避开了。 “嚯！好家伙，这么猛？！”贺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而我，就像……不是我了一样！冲贺老师冷冷地说道：“人类里面，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贺老师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大爷的，你才是个东西……来来来，反正等车无聊，让老师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说完，贺老师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不过目光中完全是玩闹时的眼神，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真的看不出来，这家伙五十多岁，身子骨竟然这么棒——刚刚那个后空翻，哪怕是四十岁的都做不到吧？ 而且我还发现，贺老师的背永远都是挺拔的，一点弯曲都没有。 他真的，是五十岁吗？ “老师？”我笑了：“呵呵，龙的老师是个人？传出去我真怕笑死那帮家伙啊……来吧，我的老师！”说完，我便如一枚炮弹似的弹了出去，举拳便打。 贺老师自然是见招拆招，可我的速度着实有点快，即便是贺老师也有点力不从心，一边打一边骂：“尼玛，多少年没见过这种高手了！你真他娘跟冷瞳一个德性！”我不知道冷瞳是谁，但看得出来，贺老师在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的无奈似乎都要流淌出来了。 最后，贺老师实在是忍不住了，硬生生使出了太极拳，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我的攻势挺猛，但一进入到太极里面，我就几乎碰不到贺老师半分。 “行了，别打了！再打我就动粗了！”贺老师在我紧密的攻击下，费了半天劲儿才吼了出来。 我当然不理，依旧一拳一脚地打着，但很快，就听贺老师大吼一声：“这是你逼我的！”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大动脉处一阵疼痛，脑子好像也有些疼。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知道原来是上了公交车。 贺老师就坐在我的旁边，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我晃了晃他：“老师、老师……” 贺老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我醒了，又看了看我的眼睛，松了口气道：“去医院检查过吗？” 我一头雾水，说检查什么？ “人……”贺老师欲言又止：“算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又问：“咱们这是去哪？” “我兄弟家……哦对了，给我一块钱。” “……为什么？” “公交车白坐的啊？” 我真是服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贺老师才跟我下了车，步行了几百米，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最终，我们站在了一个别墅区的门口——竟然还是白昭雪她家的别墅区！ “咱们为什么不打车过来？”因为上次我和小慧就是打车来的，从沧武打车到这里，并不算贵。 “没钱。”贺老师言简意赅。 我无力吐槽，跟着贺老师走进别墅区，来到一家房门前，贺老师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拉着我跑。直接给我搞懵逼了，以为贺老师是跟那户人家闹着玩呢。但没想到，他只是跑了几米远，就站住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 我奇怪道：“老师，你干嘛？” 贺老师并没有理我，依旧看到那扇房门，很快，房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这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的形象，长得很帅，一张脸上也是笑呵呵的，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竟然满脸惊讶。 “靠，原来你在家啊，吓死我了！”贺老师高高兴兴地跑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 而那个人，始终都在盯着远处同样惊讶的我。 我俩为什么要惊讶呢？ 因为，那个人，竟然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 我记得，上次在大操场，贺老师曾经把我叫住，并说：“你怎么回来了？”后来又说什么认错人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没想到，他真的有一个朋友跟我长得一样？！ 现在想想，当时的他应该是察觉到我的气质跟那人不同吧，就算长着同一张脸，气质也无法比拟。 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的人口数量越来越多，几十亿人口难道都是一副不一样的面孔吗？其实发生重复的概率还是挺高的，即便跟你没什么关系，但真的就有一定几率跟你长得一样。 哦对了，既然我跟他长得一样，那为什么他这么帅，杨光还说我丑呢？ 因为发型。 他是长发，有刘海；我是平头，露着大额头。 进到屋子里以后，那个人还在惊讶地看着我，导致给我倒水的时候还烫了一下手。他不停地用眼神询问着贺老师什么，而贺老师轻轻笑道：“没事，不是那个。”我不知道贺老师在说哪个，但听到这话，那人才明显松了口气。 “介绍一下！”等那人忙活完，坐在沙发上后，贺老师说道：“林夜阳，我兄弟；这个……是我的学生。” 林夜阳，显然就是眼前的这位，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了。 说真的，这种感觉太怪异了，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跑出来了一样；而且，不光跑出来了，还专门去理发店理了个发。 我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水，说道：“贺老师，您儿子跟我长得真像。” “噗！”听到我的话，贺老师猛然喷出一大口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林夜阳一脸铁青，看着我说道：“小兄弟，我跟这老东西是一个姓吗？” 我意识到失礼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贺老师反倒先叫了起来：“哎，你骂谁老东西？” “谁骂你了，谁骂你了，你爹表扬你呢！” “哎哟，你是不是想练？” “练？”林夜阳回头看了一眼卧室，“你确定吗？” 贺老师看到林夜阳的举动，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赶紧服软：“哎哟我错了，开玩笑呢，你怎么这么没有幽默感？” 看他俩这样，把我都搞懵逼了——贺老师明明都五十岁了，可跟眼前的这个三十岁岁青年在一起，我总感觉他俩是平辈。 而且，老年人身上的那股气质，贺老师完全没有，除了脸上的沧桑以外，几乎没办法证明他是个老人家。 玩笑闹够了，贺老师才看着我，笑道：“天龙，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兄弟。” 我感觉有些头大，不自觉地左看右看，看看贺老师，又看看林夜阳。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看着看着，突然，我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了，赶紧起身，冲林夜阳说道：“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我老师的关系。” 林夜阳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又问贺老师：“怎么着啊？带个小弟来我这干嘛？” 贺老师嘿嘿笑着：“不是小弟，注意用词！他是我的学生……是这样的。”贺老师顿了顿，看了看卧室的门，小声说道：“冷瞳在不在？”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人大力地甩开，撞在了墙上，一个女人疯狂的吼叫也传了出来：“叫老娘干嘛？！” “我操，这她也能听见？！”贺老师差点跳起来。 25 莫名其妙 “冷瞳，别闹！”林夜阳黑着脸，回头说了一句。 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起来跟林夜阳差不多大，虽然将近三十岁，但是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校花级别的。 只是现在……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好像恨不得把我们三个活活打死一样。 她走了出来，气势汹汹，手里还抓着一个红酒酒瓶！ 林夜阳见状，大喊一声：“我操，你要干嘛！”便起身去夺她手中的酒瓶，拦着她，不让她靠近贺老师半分。 冷瞳依旧哇哇大叫，指着贺老师叫道：“别拦着我，那天晚上这老东西不让我动手，对面那帮人都快把我气死了！”直到此时，我才猛然想起，过去的某天晚上，我好像见过这个女人。 就在那天，我和小慧在校外遇到黄耀的时候，当时贺老师好像就是跑去跟这个女人说什么事来着。 只不过，那天她穿着一身的红色皮夹克，而今天，她穿的是睡衣，才让我一时没想起来。 即便刚才被她吓得不轻，但我还是起身说道：“阿姨好。”毕竟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滚蛋，你叫谁阿……”冷瞳看向了我，眼神变得疑惑起来：“哎？”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夜阳。 林夜阳摇了摇头：“没事，他不是。”冷瞳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贺老师。 贺老师早已吓得跳了起来，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冷瞳，说道：“姐姐，咱有话好好说……上次那不一样，能轻易动手吗？” “怎么不一样？管他是米国人还是什么人，干就得了呗？你呢，你干嘛了？被人骂几个小时很爽是不是？”冷瞳不停地扑腾着。 “行了行了，他们已经滚回老家了，别闹了……听话！”林夜阳好言好语地劝说着。 本来林夜阳说前面的话时，冷瞳还在哇啦哇啦乱叫，可听到后面两个字，冷瞳才呼了口气，默默地，转身回到了卧室。 我简直要被雷死了，原来两个字就能搞定这个疯女人啊？ 刚刚我叫了一声阿姨好，她直接就让我滚蛋，殊不知，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我的心里异常难过，简直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贺老师，你到底要我来干嘛？” 贺老师已经从沙发上下来，坐到沙发上跟林夜阳不知说着什么，听到我说话，贺老师才正色起来：“我叫你来，就是想治你的病。” 病？什么病？ 我不明所以，贺老师已经看向了林夜阳，说道：“这小子，有人格分裂……跟你媳妇一样。” 林夜阳看向了我，显得很惊讶，喃喃道：“你怎么证明？” 贺老师说：“亲眼所见，刚才我就拍了一下他的头，他就像疯了一样打我，可厉害了。” 听着他俩的对话，我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刚才那个女人，好像是林夜阳的老婆，患有人格分裂，其实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而贺老师，看到我的另一面，显然认为我也是人格分裂。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的没有分裂。我了解过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是大脑幻化出许多性格不同的人格，另一个人格做过什么事，自己本身并不知道；而我，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老师！”我意识到贺老师是误会了，赶紧说道：“我没有人格分裂……我刚刚打您，我没有不记得，我全记得，我真的没有人格分裂！” “啊？”贺老师也懵逼了。 林夜阳摸了摸脑袋，说：“飞子，他这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贺老师说了一句，又看向了我，“你确定？你记得刚才打我？” “记得。”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打我？” 我低下了头：“不知道，就是很生气，很讨厌别人摸我头，一生气就控制不住了。” 贺老师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感觉好复杂……喂，夜阳，你赶紧问问刘辉，他记得的话，算不算人格分裂？” “凭我的经验来看……”林夜阳摸了摸下巴：“应该不是。哎我说，你带个小弟来我这，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治病？” “再说一遍，他是我的学生！”贺老师指了指林夜阳，说道：“也不全是让你治病，还有一件事，我想着，他应该能帮咱们。” 林夜阳恍然大悟：“你是说……” “老师！”我站了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真心不想呆在这了，简直莫名其妙。原来贺老师怀疑我有精神分裂，所以才把我带来这的，来到这做了什么？就被一个疯婆娘骂了一句？ 我今天本来就够委屈了，先是被庞超恐吓，又是被黄耀追杀，现在又被人骂，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贺老师却怀疑我有心理问题。 “哎，你别走啊。”贺老师摆了摆手，好像根本不怕我会走一样，自顾自地对林夜阳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林夜阳看了看我：“你确定，他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沧武成立好几年，天字班也毕业了好几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我都差点打不过啊，你想想其他人！” 林夜阳沉思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又抬起头来：“这么大的事，你有没有跟他父母商量过？毕竟只是个孩子……” “切……”贺老师咋舌：“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林夜阳，狼门门主，您老人家当‘孩子’的时候闲着了吗？” “别拿我来说事，那会儿都是被逼的。”林夜阳拍了一下贺老师，又看向了我，说：“行吧，先试试看！” “行什么行？不行！”我大吼道。 我真的生气了，看着他俩拿我当空气一样在那自顾自地讨论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感觉整个沧武都有病！ 我不就喜欢一个女孩吗？我不就想跟她在一起吗？我不就跟她表白了吗？然后发生了什么——禁止踏入地字班；被庞超威胁；被黄耀追杀……现在，还有两个人，在讨论要不要“试试”我，而且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你说什么？”林夜阳怔怔地看着我，感觉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当然要不可思议，因为从刚才进来开始，我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相信他也没把我当回事，此刻我突然吼了一声，他还挺意外的。 “我说不行。”我的声音低了一点，“我不管你们在讨论什么，我都不想参与，我……我明天就退学。” 该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要回去，回到那个，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呵呵……”贺老师突然笑了一声，说道：“对不起啊，确实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俩在讨论的是……要不要帮你成为沧武的扛把子。” …… 晚上，我留在林夜阳家里吃饭，贺老师也在，那吃起来真是很不客气；而我就有些尴尬了，在陌生人家里吃饭，我始终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贺老师和林夜阳都不会做饭，做饭的当然是那个女人，林夜阳的老婆，冷瞳。 感觉贺老师没骗人，冷瞳真是个人格分裂，下午的时候，她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而现在，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也没那么可怕了。 而且贺老师还跟她有说有笑，说这个菜太咸了，那个汤太淡了…… 冷瞳笑着说：“谢谢飞哥点评，下次一定注意。” 林夜阳嘴里塞了口米饭，含糊不清地说：“注意个屁！又不是一直给他做，我就喜欢我媳妇做的菜。”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贺老师告诉我，这几天他一直暗中观察着我，说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可膝下并无儿女，如果再不把自己的一身功力传给后人，怕是要拦在棺材里了。 当时林夜阳小声嘀咕了一句：“呵，谁让你当初要摔手机，不然小影也不会……”但是随即，他看见贺老师一脸阴沉，“不是，飞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心中满是疑问，不知道小影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是谁，就听贺老师继续说道：“我也想过把自己的东西传给沧武的学生，可他们太笨了，实在是太笨了啊！几十批天字班都毕业了，愣是没一个人能学会！” “当我第一次听说，你能一脚停飞刘彧龙的时候，我就想让你试试……一个新手营的人，如果新手营的人都能打得过地字班的，那他可真是太牛逼了。”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我当然也有。于是乎，贺老师仅凭着三言两语，就让我的心情好了起来。我不禁在想，如果人人都能多夸别人几句，这个世界，岂不是太美好了吗？ 不用你真心，不用你多诚心诚意，只求你能“违心”的说一句：你真的很好。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26 贺飞，林浩 听了贺老师的话，我当即决定，我可以留下来试试——试试“帮他”继承一下他的毕生所学。 贺老师之前跟林夜阳说的事，并没有向我袒露更多，只说想把他的绝学教给我，通过对我的一番吹捧，由于虚荣心作祟，所以我答应了下来，并且当天晚上留在了林夜阳家里吃饭。 餐桌上，其乐融融，贺老师根本不客气，抓着一只大鸡腿就吃……真的，我越发觉得他不是个老大爷了，那吃相简直比小慧还猛。 整个过程中，我都显得怯生生的，好几次都不敢去夹我想吃的菜，不过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自顾自地吃着。 最后，终于忐忑不安地吃完了饭，林夜阳的老婆负责洗碗，我们三个就坐在客厅上闲聊。当然，往往都是我说一句，他们就能说出几十句来。贺老师说，天龙，你这不行啊，多说说话嘛。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反正闲来无聊，不如跟贺老师讲一下我以前的经历吧。 说讲就讲，那天晚上，我把我以前的种种经历都说给了贺老师和林夜阳。 讲的过程中，冷瞳也洗好了碗，就坐过来听我讲。 最后，我说道：“我应该就是因为那些事，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当时冷瞳的眼神有些闪烁，林夜阳注意到了，直接乐道：“哎，跟你真像啊。” 冷瞳苦笑：“不一样，我又不内向。” 林夜阳没有接茬，继续看着我，说道：“你想不想报复他们？我可以帮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其实说实话，心里还是很想报复他们的。我不就是天生力气大了一点吗，为什么别人会把我当成怪物？曾几何时，我也想过，我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全都出门被车撞死；有朝一日，我站起来了，我一个一个整死他们！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你看过隋唐英雄传吧？”林夜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里面的李元霸，你知道他为什么力气那么大吗？” “知道，被强盗吓到了。” “对。”林夜阳磕了一下烟灰，说道：“心理学家说过，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曾经有一个医生，把一个人催眠，然后把一个铁片放在了那人的皮肤上，然后通过催眠的方式告诉他，这其实是个烫红了的铁片，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被铁片覆盖着的皮肤，冒起了白烟。”林夜阳一脸严肃。 我一下就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因为，我确实见识过某个死胖子的脑子多神奇了……”林夜阳阴阳怪气地看了一眼冷瞳，继续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小时候有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如果有的话，你很可能是那个时候，幻想出了一个很厉害的自己，其实说白了，也可以算作人格分裂的一种。” 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没有逻辑的理论。 我力气大，是小时候受刺激了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相信没有人能把小时候的记忆，一件不漏地保留下来吧？我当然也是！ 但是，旋即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面上露出狐疑的样子，但很快就消逝了说出来的念头。 林夜阳注意到了，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呃……可能有点另类——我爸说，我出生那年，天有异象，一道金光照入我们的村子，然后我就出生了，再然后我爸就非说我是什么神仙转世。” 果然，林夜阳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年头，迷信还这么严重啊？ 谁说不是呢，何谓鬼神？ ——以前的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吃完饭后就不知该干嘛了……试问一下，如果我们也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会干嘛？ 猜想我们是从哪来的……动一动手指，想一想它为什么会动？是不是我们体内的灵魂在控制着它呢？那么，我们死后，灵魂又会去哪？ 等等等等…… 说白了，鬼神就是一帮无聊的人幻想出来的，仅此而已，只不过，这么多年都迷信过来了，人们已经把这些东西当成了传统，即便知道世上没鬼、没神，但我们依旧会供奉太上老君，这是传统，不是迷信。 所以，什么神仙转世，我从来没信过。 “夜阳。”就在林夜阳笑的得意忘形的时候，冷瞳突然面色一变，叫了他一声。 林夜阳不笑了，疑惑道：“怎么了？” “今年是我们离开东浣的第几年？” 林夜阳不明白冷瞳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说道：“十八年了吧？咋了？” 听了这话，冷瞳的身子竟然抖了一下，有些惊恐地看着我，说：“你还记得，贺少虎吗？” 我清楚地注意到，听到“贺少虎”这三个字的时候，林夜阳的眼角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叔，怎么了？” “操，我咋忘了！”林夜阳突然站了起来，“刘天龙，天龙……我说这俩字咋那么熟悉！飞子，不试他了，让他走！” 我直接就懵逼了，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上午的时候不是还说要让我做贺老师的关门弟子吗？现在怎么……我只是说了一句“我爸说我是神仙”，他就不需要我了？ 贺老师也懵了，站起来说道：“怎么了？” “你别管了，这事说不清，总之赶紧让他走，明天把他开了，别让他来昌海了！”林夜阳情绪有些失控，大吼大叫起来：“这个人很危险，极度危险！出了事，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贺老师急了，站起来拉着林夜阳就走，转眼间就跑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隔着门，我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俩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客厅里只有我和冷瞳两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冷瞳看向我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恐惧。 从小，我的力气、视力、听力，以及各方面的能力都远超常人，所以，就算他俩是在卧室里面，但我还是听见了。 “你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就不用他了？不用就不用，为什么要把他踢出沧武？” “你不懂，跟你说不清楚，总之赶紧让他滚出昌海市，这家伙极度危险！”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啊……” “飞子！”林夜阳大吼了一声，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个人留不得，我没杀他已经够意思了！” 杀我？！ 我做什么了？！ 听到那句话，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刚才还在一块吃饭，怎么转眼间就要杀我啊？ 里面的争论还在继续，贺老师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你给个原因啊！这事关国家安危，一旦做成，我们将一统全国，到时候直接都能把整个国家的地下组织连根拔起，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刘天龙，为什么不用？沧武那帮草包没一个比得上刘天龙的，十个天字班都打不过我，他却能跟我几乎打平！” “打平？哼，那是他还没成长起来，你等过几年试试，看你妈的十个贺飞能不能干过一个刘天龙！” “傻逼林浩，老子叫贺云飞，别叫老子真名！” “喂！”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寂，我知道，贺老师好像说漏嘴了，此刻应该被林夜阳捂着嘴巴。原来他的真名叫贺飞，而林夜阳……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用假名呢？ 很快，两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没有先前那么暴躁了：“我不管，我是老大，我说不用就不用。” “给个理由！” “好，告诉你，几年前在东浣，有个算命的，送给我八个字。” “哪八个字？” “天龙问世，天下大乱！” “切，你还信这个？”感觉贺老师都快疯了：“你大爷的，玩我呢？我不管，就用刘天龙！”脚步声响起，贺老师从走向了门口。 林夜阳紧追几步，拦住贺老师，吼道：“没跟你开玩笑！我告诉你，之前就是他告诉我小影要出事，当时我也不信，可后来呢！” 紧接着，卧室门突然发出猛烈的撞击，贺老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别再提那件事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但刘天龙真的不能用！” 几个呼吸过后，贺老师说：“我不信命。刘天龙，我要定了，你别给我找麻烦。” “你会后悔的，真的……”林夜阳的语气，充满了绝望。 几分钟后，两人在卧室抽完了一根烟，打开房门，却发现客厅里只有冷瞳一个人了。 “他人呢？”林夜阳问道。 “走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贺老师一下就急了：“我去找他。”便冲到房门口开始换鞋。 打开房门，贺老师回头说了一句：“耗子，别做让我失望的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了。”房门关闭，贺老师走了。 林夜阳站在原地，满脸愁容。 冷瞳起身，来到林夜阳身边，像抱孩子一样抱住了他，说：“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没事，贺少虎也没那么准，别太杞人忧天了。” “那小影呢？” 谈到小影，两人都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很快，冷瞳便笑着反问：“那我呢？” “嗯？”林夜阳疑惑地看着冷瞳。 “他当年不是说我会死吗？我死了吗？”冷瞳面带微笑，尽全力给林夜阳一点安慰。 可林夜阳没笑，当年的事，他最清楚。如果不是贺少虎后来又帮了自己一把，冷瞳当年早就死了，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林夜阳到现在都记得，那“乒乒乓乓”敲打棺材板的声音，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我赌不起，真的赌不起……”林夜阳看向了窗外，“你跟我一起，杀了刘天龙，但不能让飞子知道。” “好。” 27 偶遇白昭雪 “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当贺老师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别墅区的门口，默默流泪。 我实在无法想象，刚才还在饭桌上吃饭、饭后还跟我闲聊的一位叔叔，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想杀死我？ 只是因为我爸的那句话吗？我是神仙？ 可笑……既可笑，又可悲。 我突然怕了。害怕这个城市的一切，感觉身边充满了恶意。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想置我于死地？ 先是黄耀，后是林夜阳，我感觉我真的快疯了。 直到贺老师找到我，并且问了我一句话之后，我才彻底哭了出来，真的太委屈了。 “哎，你这是干嘛？”贺老师拉着我，坐到了花坛上，说：“别哭了，跟个娘们一样。” “贺老师，我是不是，特别招人烦？”我一抽一抽地说。 贺老师点了根烟：“没有啊，怎么会呢？” “我听到你们两个的谈话了。” “就因为这个才走的？”贺老师说道：“跟你没关系，我们在说另一件事。” 即便贺老师在很努力地安慰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小到大，小学、初中、高中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看不惯我，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对生活充满向往，即便被同学欺负，我也在安慰自己，等上了高中，等从沧武毕业，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结果，沧武董事长的兄弟林夜阳，直接说了一句：“让他滚出昌海市！” “不杀他已经够意思了！” 我快疯了，真的！ 良久，一根烟燃尽，贺老师把烟头甩向无边无际的黑暗，说道：“行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可以不用上课，我给你安排好。你既然同意继承我的衣钵了，那我就用心教你，下周起，别去大操场了。” “那去哪？” “明天我来找你。”说完，贺老师起身就走。 眼看着贺老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还是没忍心告诉他，“继承衣钵”其实是和尚才能说的。 我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星空，尽全力把刚才难过的情绪收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一个女生下了车，朝着别墅区走去。我使劲挤出一个笑脸，叫了一声：“雪姐！” 没错，是白昭雪，她家就是这个别墅区的。 白昭雪现在已经换好了便装，虽然天色很晚，但依然阻挡不了她那美妙的气质。听到我叫她，白昭雪疑惑地看了过来，可能是天黑看不清，她一边走近，一边试探性地叫道：“阿龙？”她看不清，可我却能看清，我的视觉远超常人，这是从小就形成的。 “是我。”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白昭雪才加快几步向我走来，一见到我就笑道：“哟，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还有，你下午怎么没来上课呀？” “贺老师把我叫过来的。”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道：“雪姐，你不是住校的吗，今天怎么回家了？” “我有点事，马上就走了……呵，现在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回去。”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出租车，确定白昭雪说的是真的。 一起回去？嘿嘿，我当然想跟她一起回去。 “走吧，跟我回去一趟。”白昭雪大大咧咧的，拉住我的手就走。 顷刻间，我的心里便暖洋洋的，好像之前受过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但很快，白昭雪突然“啊呀”了一声，放开我的手，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跟小慧在一起了……” 我苦笑道：“没事。” 在别墅区里直线上行，很快就来到一座别墅面前，白昭雪让我在外面等一下，她则一人走进了家里。 我在别墅门口，左看右看，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要住在这里。想象一下，跟自己喜欢的人住在同一个小区，我就爽到爆了——但我知道那是痴人说梦，我的条件我还是知道的。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白昭雪就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脸色不太好看，出来后拍了我一下就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别墅区，白昭雪和我坐上了出租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我问道：“雪姐，你刚才怎么了？” 白昭雪硬挤出一副笑脸，说没什么。 如此·，我也不好再问，但很快，她就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我也听见了。 白昭雪没好气地说：“钱拿上了，在沧武门口等我，另外，我警告你，仅此一次，以后别来烦我！”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有三十多岁左右，他嘿嘿笑着：“放心，信誉第一。” 白昭雪没有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白昭雪这是得罪谁了，要给谁钱啊这是？ 不过我也没问，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在途中，我们还碰到了在路上走着的贺老师。白昭雪一个激灵，拍了拍我，说天龙，你看，那是不是贺老师？ 我定睛一看，妈呀，还真是！ 这都出来多久了？贺老师竟然才走到这？ “贺老师，贺老师……”我打开车窗，冲贺老师叫道。 贺老师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 车子很快来到贺老师的面前，我问道：“老师，你去哪啊？” “废话，当然是回家。” “为什么不打车？” “没钱。” …… 贺老师也坐了上来，跟着我们回沧武。 白昭雪好像很喜欢贺老师，不停地跟贺老师搭着话。 “老师，我最近很刻苦练功的，可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你有没有什么捷径啊？” “这东西能有什么捷径，勤奋点呗。” “我已经很勤奋了。”白昭雪委屈地说道：“可总是原地踏步，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升到天字班啊。” 关于这种话题，他俩一聊起来，我自然就插不上嘴了，因为我从来就没学过。开学第一天，我就被白昭雪叫去了地字班，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在新手营上过一堂完整的课。 可没想到，贺老师听了白昭雪的话，竟然看向了我，说道：“想升天字班啊，那你多请教一下天龙。” 听了这话，白昭雪登时一脸吃屎的表情看着我。 可以理解，毕竟我是她的小弟，现在贺老师竟然让她请教我？怕不是想笑掉别人的大牙吧——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变相地讽刺我。 于是我赶紧用眼神告诉白昭雪：贺老师开玩笑的。 白昭雪点了点头，显然也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了，说道：“贺老师，你家在哪啊？” “海岛城那边。” “嗯。”白昭雪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掏出钱来，递给了司机，“等一下再把我老师送回家，这些应该够了吧？” 司机嘿嘿笑着：“出个省都够了。” 距离沧武已经越来越近，隐隐约约，沧龙武校四个字已经出现在了远方。 车子停在了沧武门口，我和白昭雪下车，白昭雪冲贺老师挥了挥手，说老师再见。 贺老师轻轻点头，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待车子离去之后，白昭雪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着什么。我一下想起来刚才她好像让什么人在门口等她，于是问道：“雪姐，你约了人啊？” “嗯。”白昭雪看都没看我，依旧左顾右盼，“你先回去吧。” 虽然不舍，但我还是朝校门口走去，可就在我即将踏入学校里面的时候，白昭雪突然叫了一声：“这里！” 我回过头去，只见远处正走过来一个，样子真的是三十岁左右，跟我之前的判断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到现在见到本尊，我时刻都处于一种不安的心情，下意识地，我躲在了校门口的拉伸门处，悄悄掩饰着自己的踪迹，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那人很快来到白昭雪的身边，伸手想摸白昭雪的头发，但白昭雪避开了，一脸不爽地说：“别动手动脚的！”又把自己提着的一个黑色背包扔给了他，“钱给你了，现在我们两清。” 那人接了钱，连查看真伪都没做，继续笑着说道：“雪儿，对我这么大敌意干嘛？论辈分的话，我可是你的学长啊。” “嗯嗯嗯，学长。学长你好，学长再见。”说完，白昭雪便向校门走来。 28 白昭雪VS春采风 “雪姐，小心！” 我突然大吼一声，冲出校门就向白昭雪奔了过去。 我就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 ——刚刚就在白昭雪回头的一瞬间，我猛然看见，她背后站着的那个人突然冲向了她，拳头也直直攻向她的后背。 我知道我这样过去也没用，白昭雪肯定会被他打中，但我必须要冲过去，如果白昭雪被他阴了，我就是咬也要咬死那个王八蛋！ 在我冲过去的时候，我甚至做好准备扶住白昭雪，不让她跌倒，而我没想到的是，白昭雪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回头，出拳。 “砰！”两只拳头对在了一起。 那人纹丝不动，而白昭雪已经后退数步，正好跌落在了我的怀里。而我就尴尬了，本来我确实是准备扶住白昭雪的，可不知是白昭雪太重了还是怎么着，我竟然被那股力道直接冲倒在地，白昭雪也随着我跌倒在地。 不过很快，白昭雪就又爬了起来，又赶紧把我扶了起来，说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不答，胸口的疼痛让我说不出话来。 白昭雪也没过多关心我，看向了那个人，说道：“春采风，你他娘几个意思？” 原来这个人就是春采风，号称烧烤一条街的老大，曾经的沧武扛把子。 只见春采风依旧摆着出拳的姿势，直到白昭雪问他，他才把拳头收了起来，说道：“雪儿，别那么大敌意嘛，我不就想试试你的功力如何吗？” 说真的哈，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逼脸的家伙。 ——你几岁，她几岁啊，你试个毛的功力？！ 白昭雪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知道，春采风就是故意找事的，倒也不恼，笑道：“那我的功力怎么样？” “差！”春采风狠狠地吐了口气，“太差了！” “废话，你也知道差呀！”白昭雪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娘都从沧武毕业几年了，我肯定打不过你呀！你有种别走，我回去叫人，你敢吗？” 春采风哈哈大笑：“还是别了，回头老贺又说我欺负他的学生……雪儿，别对我那么大敌意，真的是切磋一下，来吧，再试试。”说完，春采风便如一阵风般冲了过来。 这家伙说打就打，根本不给人一丝喘息的余地，亦不给人拒绝的权利。 白昭雪只好迎战，放开我的胳膊就冲了上去，而我自然只能捂着胸口干着急。 两人很快就交战起来，虽然我不太懂功夫，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春采风根本就没用全力，甚至好几次他都有机会一招干掉白昭雪，可他就是不动手，仿佛和白昭雪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白昭雪急了：“你不是要打吗！别让着我啊！” 春采风不答，依旧笑呵呵的，躲避着白昭雪的攻击。 白昭雪越急，就越容易出错，一拳一拳打出去就跟泼妇骂街一样，相比之下，春采风躲避的动作就格外好看了，真就像电视里的主角一样，一板一眼，特别好看。 我都有些看呆了，原来从沧武毕业以后，能这么厉害。 白昭雪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的，在地字班比武的时候，白昭雪跟那些男生打，打起来那真是活脱脱的女战神，好几个男生都打不过她；而春采风，这简直是战神中的战神——别说人家是个男的，沧武不分男女，毕竟好几个男的都打不过白昭雪，所以理论上来说，白昭雪都可以算作两个男生。 本来这是一场很快就能分出胜负的对决，可春采风兴许就是想玩玩白昭雪，一直都没打她，最后好像是不耐烦了，逮住白昭雪的一个失误，一脚就踢到白昭雪的肚子上，白昭雪的身子腾空而起，直直向后倒飞出去。 哎哟，这给我心疼的，赶紧就过去扶她。 “哈哈哈，雪儿，你这不行啊。”春采风春风得意。 白昭雪的脸色很不好，用力地捂着肚子，我想扶她站起来，可一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就不敢再乱动了，只能狠狠瞪着春采风。 “试过了吧？”白昭雪痛苦道：“我技不如人，输了。你可以走了吗？” 春采风摸了摸头，道：“哎呀……其实我今天来呢，找你要钱是一个原因，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 “跟你们地字班切磋切磋啊……”春采风摊了摊手：“我都离开那么久了，特别想试试学弟、学妹们的水平呢。可惜，你为什么非要约我晚上见面，现在人家都睡觉去了……那个谁，你过来，咱俩打一架吧。” 不用想，肯定是叫我。 “别去！”白昭雪紧紧抓住了我，看着春采风说：“你不讲信用！” “我哪不讲信用？”春采风明知故问。 “你说过你不找阿龙的，钱已经给你了还想怎样？小刀死都死了，再说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我瞪大了眼睛。 直到此时，我从明白过来昭雪为什么要给他钱了。 小刀死了，被我打死了，春采风放话说要我的命——虽然这些人出了事不会求助巡捕，但人家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所以白昭雪害怕他找我麻烦，从而给了春采风一笔钱。 “钱？”春采风低头轻轻踢了一脚那个黑色布袋，突然发飙，用力地踩了下去，“钱能让我兄弟活过来吗！” “你不讲信用！”显然，白昭雪都被春采风不要逼脸的态度折服了。 明明说过给了钱就没事了，你坑娘呢！ 白昭雪想杀人，特别想杀人！ 刚才在家拿钱的时候，她爸还把她臭骂了一顿，白昭雪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只能说自己的经费花完了，眼看着春采风竟然把自己辛辛苦苦“骗”来的钱这么蹂躏，白昭雪都快气疯了。 不过她好像伤得很重，都气得咳嗽了起来。 “怎么？生气了？”春采风笑呵呵道：“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当然讲信用……不过，这钱是抵了小刀的事了，那黄耀呢？”说到黄耀，春采风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吓得一颤，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黄耀怎么了？” “少装犊子！”春采风大吼道：“黄耀死了！还是这王八蛋干的！” “什么？！”白昭雪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白昭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于是她问道：“一次性说清吧，多少钱？” “不要钱，我要他的命……哎呀，对呀，我是来干嘛来了，我跟你废什么话呀真是的！”说完，春采风便向我走了过来。 那一双阴毒眼睛，好像想把我撕碎一样。 “雪姐！”面对如此困境，我只能求助白昭雪。 “你敢！这里可是沧武，你不想活着回去了！”白昭雪大吼道。 “嘿嘿，你去叫人吧……希望到时候刘天龙还活着。”春采风一边走一边说。 其实我是想跑的，可一想到白昭雪还在地上躺着，我就不敢动弹分毫，万一我跑了，白昭雪就完了。 我是一个男人，我必须做点什么！ 望眼四周，想从地上找块砖头，可是大晚上的，又加上沧武的卫生还比较好，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武器。 眼看春采风越来越近，白昭雪突然小声说道：“一会儿，我站起来，你赶紧跑，马上回去叫人！”说完，白昭雪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以我为重心，身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并且冲向春采风。 春采风笑了起来：“雪儿，还打啊？来吧来吧，明天下不了床别怪我！” 白昭雪的拳头如期而至，朝着春采风的面门攻去，而春采风微微偏头，避开了白昭雪的攻击……我又看出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春采风伸出一只脚去踢白昭雪的话，恐怕又能让白昭雪倒地不起，但是，他没有，再次和白昭雪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按理来说，他的目标是我，他确实应该赶紧搞定白昭雪来追我，可他好像并不打算一招搞定白昭雪。 因为，我没走。 遇到这种情况，我想，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做出逃跑这种事。 打死小刀的是我，可却要白昭雪来偿还，为什么、凭什么！ 过去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浮现，烧烤摊、小吃城、大操场……每次都是我在惹事、每次都是我做错事，而白昭雪一直都在维护我，即便后来我打了刘彧龙，她也没有因此跟我断绝关系；甚至，在她得知我和小慧在一起时，她花了大把的人脉、金钱，来帮助我好好跟小慧在一起。 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这不是电视，我不会来生再还，我今生就要还！ 白昭雪，永远是我老大……我一个人的，老大！ “臭傻逼，老子干死你！”我的勇气爆棚，直直冲向了春采风。 听到动静，白昭雪回头喝道：“你又回来干嘛！” 我笑了，一边跑一边说：“我根本就没走！”话音刚落，我也正好冲到了春采风身前，一脚便踹了出去。 春采风对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对待白昭雪的态度，我还没碰到他，他就一脚踢到了我的肚子上，登时把我踢飞出去。 那一刻，我的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倒地之后甚至忍不住吐了口饭。 那是刚刚是林夜阳家里吃的，红烧茄子、水煮肉片、红烧鱼、应有尽有……靠，这不是重点！ 我不禁在想，白昭雪刚才挨的真不轻啊……这从天字班毕业的人，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阿龙！”白昭雪急了，连忙向我跑了过来。 “小心！”我叫了一声，可惜，白昭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春采风一脚踢在屁股上，直直摔在了我的旁边。 “雪姐，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白昭雪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咋说，她没有搭理我，捂着屁股，满脸痛苦，冲春采风咬牙切齿：“天杀的狗杂种！” 我后来才知道，白昭雪上次的感冒还没好，今天下午，刚去医院打了针……嘶，是不是想想就觉得疼？ 春采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昭雪，说道：“雪儿，身材不错啊。”春采风其实挺帅的，尤其是居高临下看着我俩的时候，他更加像一个电影主角一样。 我无比绝望地看着春采风，心想，今天晚上，恐怕真的要栽在这了。 “雪儿，你应该看得出来，凭我的实力，杀了你都没问题，可我没有，现在，你回去睡觉，刘天龙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春采风再度向我走来。 白昭雪下意识地要护着我，可她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 “我打~”一阵如李小龙般的怪吼响彻在春采风的背后。 春采风捂着屁股，身子高高跃起。 29 贪念 从绝望，到欣喜，就在那么一瞬间。 看着春采风在空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原本绝望的心情，竟然瞬间消失不见，哈哈大笑了一声。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不会笑……准确点说，如果是别人踢了春采风，我可能不会笑，甚至会为那个踢了春采风的人担忧，但是，踢他的人，是贺老师！ 贺老师！ 看见贺老师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笑，我的救星终于来了。 白昭雪就没我那么强大的乐观了，那一瞬间，她还有点懵，直到春采风的身子摔落在地，她才惊喜地叫道：“贺老师！” 贺老师把春采风踢飞以后，连看都没看他，站在原地摆了个潇洒哥的pose，说道：“帅不帅？” 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他不是五十岁了。 “帅，帅帅帅！”白昭雪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冲向贺老师，一把抱住了他，“老师，你就是我的男神！” 虽然身体很疼，但我不得不站起来，跟着白昭雪来到贺老师身边，因为刚才他把春采风踢飞出去，春采风就正好落在了我们的身后——比我和白昭雪飞的远多了。 听到白昭雪夸他帅，贺老师才笑道：“有品位！”然后又看向了春采风，春采风捂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满面，但就是没叫出声来。 “痛不痛？”贺老师问道。 “痛！” “你也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铁打的呢？”贺老师骂道：“既然知道疼，你为什么要踢小雪的屁股？” 我也真是服了，都这个时候了，纠结为什么要踢她屁股很重要吗？ 看向白昭雪，果然，她一脸无语，不过什么也没说。 春采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飞爷，好久不见，您这以其道还其身的性格还真是没变啊。”春采风显然不想跟贺老师耍嘴皮子，直接无视了贺老师的质问。 贺老师也正色起来，说道：“孙子，爷爷有没有说过，别动我的学生？” “飞爷，我没有动她啊，我俩刚刚是在切磋，你没看我一直让着她吗？” “切磋个蛋啊，你早就不是沧武的了……怎么着，想重念一遍啊？” 春采风好像缓过劲来了，又恢复了之前的一脸傲气，说道：“重念啥呀，就那些破东西，我早就学烂了。” “哦，那你这不还是动我的学生了？”贺老师向春采风走了过去，“来来来，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春采风大惊失色，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喊：“飞爷，念在咱们师徒一场……” “滚你大爷，老子没你这种徒弟，傻逼玩意儿不学好，踢女生屁股！”贺老师也奔了出去。 讲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速度。 两人疾步如风，不一会儿，就双双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这……这贺老师的速度比今天下午的时候快多了呀，明显今天下午没用全力。 这简直就是现实般的轻功！ 眼看着两人消失不见，我还有点懵，看了看白昭雪，说雪姐，咱们咋办？ 白昭雪吐了口气：“还能咋办？回去睡觉。放心吧，贺老师出面了，春采风折腾不起多大浪花来。”白昭雪看向那个被春采风遗落在场的黑布袋，“可惜了，白被我爸骂了一顿……你去拿上，这几天就放你们宿舍，周末咱出去嗨皮！” “啊，不好吧？”我挠了挠头。 “什么不好，我又不是送给你了。”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只是让你暂时保管一下，要是被你媳妇看见这个，肯定又要让我请她吃饭，那就是个死吃货。” 我愣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媳妇，但很快就想到了，她在说小慧。 我只好过去把布袋拿了起来，感觉还挺重的。 之后，我便跟白昭雪一同走进了学校。 白昭雪之前肚子和屁股都挨了一脚，肯定很不好受，走路的时候很慢，我只好放慢脚步等她。白昭雪还在骂骂咧咧的：“那狗日的春采风就是个变态！” 男寝和女寝不在一条线上，到一个路口后就要分道扬镳，我正准备踏入回男寝的路上，白昭雪突然叫住了我，说你能不能扶我回去？ “好。”我当然十分乐意。 扶着白昭雪回到女寝楼下，看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我突然郑重地叫道：“白昭雪，谢谢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直呼其名，但这也代表了我的心意，我是真心在跟白昭雪道谢，必须要郑重。 白昭雪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笑道：“不客气。” 我摸了摸手里的布包，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份情谊，我一定要还！ ……用以身相许来还！ 回到宿舍，杨光他们果然炸了，冲过来叫道：“祖宗啊，你一下午都到哪去了？” 以前我经常呆在地字班，都快忘记我是新手营的了，那个时候杨光他们也是一整天都见不到我，而今天，他们竟然知道我一下午都不在学校。 于是我便疑惑道：“你咋知道我一下午不在学校啊？” 乔凡凡说：“你还好意思说啊，校领导下午都来找你了，点名要开除了……天龙，这回你成名人了！” “啥？！不会吧，校领导怎么知道我一下午不在学校？” 乔凡凡解释说，校领导之所以知道我不在，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大操场。我回想了一下，每天去大操场，大操场的观众席上确实坐着一个中年人，那应该就是某位校领导了。像以前，我不在新手营，是因为我在地字班，这样他不会说什么，而今天，我哪都不在，他当然知道我没去学校。 照这么说的话，地字班的学生也不完全是没有老师管的。 我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明天去跟他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乔凡凡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便问我其他的：“你这是什么？”他指了指我手里的布袋。 我笑了一下，说雪姐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正好，咱一起看看。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两眼放光，嚷嚷着要看看小霸王给我的定情信物。 我说滚你大爷，但还是把布袋打开了。 其实我知道里面是钱，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钱，直到打开以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重啊！ 好他妈多的毛爷爷啊！ 一茬一茬，一块一块，一片一片，一张一张，真真是晃瞎了我们这帮穷鬼的眼。 “哇塞！” “我操！” “我的妈呀！” 我们三人分别惊叫出来。 “天龙，你这老大没白认啊，你以后也是有钱人了吧？” “龙哥，求包养！万谢！”杨光一本正经地冲我作了个揖。 我笑着说：“别误会，雪姐让我暂时保管，这些不是我的……她还说，我要是弄丢了，就杀了我！”我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这才打消了两人的念头。 之后，我便把布包随意地仍在了一边，洗漱，上床，睡觉。 夜深人静。 黑暗中，某个床铺上的被子突然蠕动了一下，一个黑影跳下床，悄悄地打开了我的布包。 贪念，就在这一瞬间，侵蚀了他的大脑。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来了大操场。 其他人都还没来，整个操场只有我一个人。 很快，同学们陆续进场，不管是新手营还是地字班的人，见到我都很吃惊，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我好像从来都没来这么早过。 新手营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现在跟白昭雪关系非同一般，见面就叫我龙哥，当然，除了李少辉；而地字班，上次他们以为是我把白昭雪惹生气了，从昨天开始就不搭理我了，不过也没过分地找我麻烦。 至于我为什么来这么早，则是因为，我想快点见到那个人。 经过昨天晚上那件事后，我好像对白昭雪更喜欢了，喜欢到无可救药。 又过了一会儿，整个地字班都来了，大家同往常一样围成了一个圈。 庞超说道：“雪姐还没来，咱们也别干坐着，继续比武怎么样？” 小慧说道：“有没有搞错啊，能不能搞点新花样？” “那你说咋搞？” “不如，自由格斗……哎不行，天龙在这，他打不过我们。”小慧倒是挺能为我考虑的。 可庞超一听就来劲了，叫道：“行！就自由格斗，马上开始，快快快……”说完，就让众人都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小慧反驳的机会。 我觉得他就是想报复我。 几乎是一瞬间，庞超一声令下，地字班众人便各自行动起来，逮住身边的人就打。看起来是真打，其实就是普通的切磋，而庞超，面目狰狞，直直向我冲来…… 30 刘彧龙出院 庞超的身躯夹杂着风声，直直向我冲来，声势之猛，好像使得整个整个天地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应该是第三次了，第三次见到这么快的速度。 前两次，我都是看见贺老师在用这招，而这次，我清清楚楚地，和庞超面对面见他使出了这招。 庞超脚步飞快，地面上的灰尘被他的鞋底扬起，但还没来得及落下，庞超的脚步便已经离开了那里。 新手营的人见我们这里打起来了，一个个的也不练了，纷纷看着好戏。 眨眼间，庞超已经奔至我的面前，举拳便打。 虽然我不是个内行，但我也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明显用了全力——拳未到，风先至！ 我不敢怠慢，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挡下，可就在他拳头碰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整条胳膊好像都失去了知觉，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嘭！” 我落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胳膊。 远处，李少辉兴奋地大叫：“漂亮！超哥打得好！”由于这是地字班正常的切磋，所有人都不好说什么，别人叫好自然也没什么，杨光和乔凡凡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注意到我样子的小慧马上扑了过来，紧张不已地问道：“阿龙，没事吧？”随即又看向了庞超，咬牙切齿道：“庞超，你疯了？！” 其他人还在继续格斗，少年人好像天生就对这种事充满了向往，一旦打起来，就不打算停手了。 “我怎么了？”庞超故作惊讶，摊手道：“这小子既然留在我们班了，那该有的规矩总得遵守吧？我就轻轻碰了他一下，这就起不来了？别人怎么没事？”庞超指向四面八方依旧在格斗的学生，他们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们这边。 而就在庞超对小慧说话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拳头。我在心里狂吼：中！打中他！打死他！ 可惜，就在那只拳头即将打到庞超身上的时候，突然大吼了一声：“超哥，接招！”庞超闻言，猛地回头，出拳。 两只拳头对撞在一起，均后退两步。 ——这就是自由格斗，大家的对手本来就不是统一的，一旦开始，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对手。 那人还想上前，庞超直接摆手：“别跟我打，等一会儿打。”那学生便去寻找其他对手了。 庞超又回过了头，道：“小慧，我跟他还没打完，你让开。” “真不要脸呀……”小慧狠狠咬着牙。 “你说什么？” “老娘说你不要脸，以大欺小！”小慧跳了起来，“来，有种跟我打！” “我怎么以大欺小了？那你说，什么才算不以大欺小？”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白昭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大操场，并且来到了地字班这边。 当然，别人没注意到她，而我却第一时间看见了她。刚才她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估计是昨天晚上那伤还没好。 白昭雪来到了地字班，沿途避开了几个准备找她“打架”的几个学生，直接来到了我们这边，笑呵呵道：“哟，自由格斗啊？” 小慧一看见白昭雪就乐了，冲庞超说道：“有种跟雪姐打，那就不算你以大欺小。” 白昭雪皱了皱眉，不明白小慧在说什么。 庞超吞了口唾沫，显然也知道白昭雪的实力，但颇有些骑虎难下，转身就朝白昭雪跑了过去，并吼道：“雪姐，接招！” 小慧一脸欣喜：“哈哈，小样的，看雪姐怎么抽他！” 白昭雪大惊失色：“别，别别别……等一下！”眼看着庞超越来越近，白昭雪吓得不轻，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我在心里“嘶”了一下…… 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啊。 看见这一幕，不光小慧傻了，庞超也傻了，地字班所有人也都傻了，纷纷停下手来，愣愣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多久没被人打趴下了？ 我靠，什么情况？！ 这是地字班所有人此刻的内心想法，通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庞超。 庞超却吓坏了，赶忙去扶白昭雪：“雪姐，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说呢……白昭雪现在的表情，如果拍下来挂门上，肯定能辟邪。 欲哭无泪，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白昭雪，绝对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众人纷纷围拥上去，关心着白昭雪。 白昭雪一脸痛苦，说：“别自由格斗了，还是老规矩，围成一个圈吧。” 小慧没有过去，我也没有过去，她小声说道：“雪姐今天好弱呀。” 我适时装逼：“我昨天打她屁股了。” “啊？为什么？” “因为她不听话。” 然后，小慧就去告诉白昭雪了。 就在地字班学生重新围成一个圈后。 当时小慧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跟白昭雪说些什么，直到白昭雪冲我邪魅一笑，并且勾了勾手指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我把头伸了过去，白昭雪很自然地把我的头夹在腋下，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我哭丧着一张脸，同时用眼神告诉小慧：你死定了。 小慧当然用同样的眼神回敬我，我一下就蔫了，表示这俩姑奶奶我都惹不起。 “雪姐，你没事吧？”就在我们嘻嘻哈哈闹腾的时候，庞超突然出现，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那个……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不能算你打败我了啊。”白昭雪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用身体不舒服来打掩护。 庞超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刚真把我吓坏了，我还纳闷你今天是咋了呢，原来是这样啊。”说完，庞超就离开了。 庞超走后，白昭雪盯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再敢造谣，我就撕了你。” 我连连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一如既往，我照旧呆在地字班，昨天乔凡凡告诉我，校领导要开除我，所以我中午的时候还专门去找了一下那位领导——就在大操场的观众席上。 其实我上午就可以去，但我害怕他又要说我不好好上课什么的，所以只好中午来了。 我向他表明来意之后，他微微皱眉，问道：“你就是刘天龙？” 我点了点头。 “哦，没事，昨天你是跟贺老师出去了是吧？他跟我说过了，你回去吧，不开你。”说完，那老师就自顾自地歇着了。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昨天贺老师好像说过，要我今天别来大操场了……可他到现在也没来找我啊。 得，不来就不来，我还是喜欢呆在白昭雪的身边，他什么时候来，我再什么走就好了。 可是…… 一天过去了，贺老师没来；两天过去了，贺老师还是没来…… 搞得我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后来问了白昭雪才知道，贺老师虽然是沧武的董事，但他从来不来学校，一直都呆在家里。 我更奇怪了，那他那天说来找我干嘛？ 当天下午，我请了个假，就直奔贺老师家的别墅区。 贺老师家在海边，位于沧龙区边境的一个海滩上，每天一打开窗户就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如果不是他家的垃圾遍地的话，我还真心想来住一住。 之前一直说贺老师家在海岛城，其实不是，只是离海岛城比较近而已。海岛城，顾名思义，就是海上的一座小道，它也算个城区，是昌海市最中心的地段。 我凭着记忆，最终来到贺老师的家门前，可敲了半天的门，就是没人开。 把我弄得急不可耐，只好给小慧打电话，问她要了一下贺老师的电话。 小慧给了我后，问道：“你下午请假去哪了？” “贺老师让我来找他。” “哦。”小慧沉默了一下，说：“天龙，明天别来大操场了。” “为什么啊？” “龙哥出院了，下午刚回来，现在正找你呢……不过你别怕，雪姐暂时压下来了，只要你这几天不出现就没问题，等龙哥气消了你再回来。” 我笑了一下，说：“谢谢你啊，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冷笑了一声。 消气？ 不存在的。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看不惯你的人消气，我初中的时候就悟到这个道理了。 这件事不是躲躲就能摆平的……不过没关系，贺老师说过让我以后不用去大操场了，现在正好，只要我下午找到贺老师，一切都没问题了。 至于白昭雪的话，反正以后有机会见面，贺老师又不是把我开除了，只要我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拨通了贺老师的电话，不得不说，贺老师接电话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就响了一声，他就接了起来：“谁呀？” “老师你好，我是……” “滚犊子，死推销的！”说完，贺老师挂了电话。 我：“……” 我只好再打过去，可结果，这次贺老师直接不接了，我打了好几遍，贺老师还把我给拉黑了。 还好我是双卡双待，很快又用另一个话打过去，这次我想好了，要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贺老师就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本人不买车、不买房、不买保险、不办信用卡，有事留言，没事挂断，拜拜！” 然后他又把电话挂了。 31 真正站在世界的顶峰 我想骂人，特别想骂人！ 这把我搞得连再打一次的欲望都没了，直接给小慧打了个电话，说贺老师有没有你的手机号？ 小慧说有啊，怎么了？ “你给他打一个吧，就说刚刚那电话是我打的，让他不要挂断。” 没想到，小慧听了我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他是不是以为你是推销的？ “你咋知道？” “我第一次给他打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哈哈哈。” “……” 贺飞，这家伙简直了。 挂了小慧的电话，等了一会儿，贺老师就给我打来电话了，一接通就连连道歉，说天龙啊，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是你。 我直接打住，说老师，你在哪，你那天不是说来找我吗？ “啊，那个啊……要不再过几天吧，你先在地字班呆着，等我几天，我这边比较忙。” 说实话，如果是以前……哪怕就是昨天，我也可以答应贺老师等几天，可现在不一样了，刘彧龙回来了，我回去简直是找死，于是当即叫道：“不行啊老师，我，我回不去了。” “怎么了？为什么回不去？” 我只好在电话里，把前因后果讲给了贺老师，希望他能现在就过来，不然我会被刘彧龙打死的。 妹妹的，还真是奇怪，这家伙跟我名字那么像，却是我的死对头，真是叫人无力吐槽。 贺老师也听出我的无奈，沉默半晌，说道：“那行，你先找个地方玩一会吧，我晚上才能回家。” 我只好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听筒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老外的声音，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贺先生，请你尊重我们的谈判，把电话挂了。” 贺老师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呼了口气，寻思着去哪个网吧放松一下。 而与此同时，身在海岛城的贺老师，却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是一个大型的会议室，位于海岛大厦的顶楼，一张将近十米的会议桌摆在当中，椅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坐在首位的，是一个黑人老外，而在他的对面，坐着林夜阳和贺老师。 贺老师挂掉电话，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学生打来的，你知道的嘛，我也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每天也有一堆事要处理。” 那黑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好，我们继续。”那黑人拿起桌上的红外线，照在了显示屏上，说道：“林先生，贺先生，听我的助理说，两位以前在三晋的东浣市，也是有一番作为的，我想请问一下，在十八年前，这座山叫什么？” 听到“十八年前”这几个字，林夜阳的眼角跳动了一下，显然勾起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显示屏上，放着一张图片，是一座山峰的图片，位于东浣市，名字叫龙王山。 “阎王山，怎么了？” “呵呵，没错，就是闫王山，可你们知道，为什么它现在叫龙王山了吗？” “嘶……”贺老师眯了眯眼：“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十八年前我就在昌海定居了……你知道吗？”他看向了林夜阳。 林夜阳点了点头，道：“知道，传闻，有人在那里看见了一条龙。” 黑人老外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贺老师就惊呼道：“我靠？真的假的？” 林夜阳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只是听说而已，说不定是某家八卦炒作呢……哎呀，阎王山，多好听的名字啊，可惜了，闫王要是知道别人把他的山名改了，还不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谈到闫王，贺老师也忍俊不禁：“哈哈哈，你是说那个叫闫王的傻大个是吧？当初要不是……” “咳咳……”黑人显然不想跟他俩废话，咳嗽了两声，待两人不在言语之后，直奔主题：“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林先生所说的媒体炒作，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他点了一下键盘，屏幕上立马呈现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视角是阴沉的天空，风声很大，好像要下雨了一样。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雷鸣电闪了一阵，一朵呈紫色颜色的云朵出现，正在以台风般的螺旋状运动着，隐隐约约中，里面好像有一条龙在盘旋，甚至还能听到龙的长啸。 “傻逼才愿意回来！”地面上，有个人高声大喊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甩向天空。 紧接着，一道金光直直从云朵中射出，不知落在了何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黑人转过头来，笑道：“据我所知，当时有人拍到了龙的存在，而后，又在曾经的阎王山、现在的龙王山上，找到了一具龙尸，而贵国为了掩盖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公布，是吗？” 两人都没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先生？贺先生？” 从刚才看到那个视频开始，或者说当听到视频里，某个人高声大喊“傻逼才愿意回来”的时候，林夜阳的心里就被震了一下。 此刻听到对方叫自己，林夜阳才回过神来，冷笑道：“这个视频剪得好啊……你觉得呢？”他看向了贺老师。 贺老师同样冷笑：“我觉得一般吧，在炎夏，一头猪都比这家伙剪得好。” “我觉得也是。” 黑人尴尬一笑，说道：“两位，你们在说什么？” 林夜阳看向了他，微微摇头：“你是不是觉得，过了快二十年了，我就把那件事忘了？” “什么事？” “拍视频的人是谁？应该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 林夜阳这么问，当然是有根据的，根据就是，那个在视频里喊过一声的人，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当年林夜阳还不叫林夜阳，而是叫林浩，在东浣，他和贺老师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可以说是东浣地下世界的王者。突然有一天，一个叫做蓝天公司的外国机构来到了东浣，他们一出现，便直接把林夜阳的夜阳集团搞得倾家荡产，林夜阳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蓝天公司老总地位极重，无论如何都是林夜阳惹不起的。 但他清楚的知道，蓝天公司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表面上是家制药集团，可是看不见的内部，却在做着“克隆”这种违反国际法的大罪！ 克隆技术早就存在，很久以前人类第一次发明了克隆技术以后，就克隆过一只羊，当时的科学家明确表示，是有能力克隆出人来的，但被拒绝了，因为克隆人不安全，人类最了解人类，最了解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所以林夜阳要阻止他们，可反而激怒了蓝天公司。 ——那一年……无数的“林夜阳”集体出动，破坏社会安宁，这才导致东浣的狼门灭亡，林夜阳被赶出东浣。 “我就说呢，为什么后来会出现那么多的克隆人，原来你们早就关注我了啊？”林夜阳的眼睛红了，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撕碎他。 现在已经确定，对方就是蓝天公司的人！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蓝天公司势力大，一个不高兴，整个世界都要为其买单，贺老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拉住了林夜阳，看向黑人说道：“说说吧，你想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们你是蓝天公司的吧？” “呵呵，当然不是。”黑人说道：“刚刚那个视频，相信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这个世界上有龙，真的有龙！多么伟大的发现啊……可惜，那条视频直到如今才被我们找了出来。林先生，贺先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不是你们国家的人，许多事情诸有不便，所以，我想请两位，利用你们曾经在东浣的力量，帮我们找到那条龙的尸体！” “轰隆！” 林夜阳的脑子里，好像有数万枚炸弹同时爆炸一样。 他明白了…… 这个家伙想克隆龙！ 开什么国际玩笑？克隆人都控制不了，他们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克隆龙？！ 如果他们当初能控制住那几万个“林夜阳”的话，真正的林夜阳也不会被赶出东浣了。 “这么说，你们是想克隆，龙？”贺老师试探性地问道。 “宾果~”黑人打了个响指：“没错，贺先生，要不要跟我们合作，你们考虑一下。” “呵。”贺老师笑了，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手掌：“既然你是蓝天公司的，之前又为什么要以做生意来找我们俩呢？” “克隆也是生意啊，您想想，这种技术要是被发扬光大，人类将真真正正的站在世界的顶峰，其他任何生物都要俯首称臣……我不要它们做我的食物，我要它们成为真正的奴隶，永远效忠于人类……更何况，那可是龙啊！” 疯子，变态！ 这是贺老师对此人的评价。 “好，我就一个问题。”贺老师伸出一根手指。 “您请说。” “当初我们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其中有一个女人叫流影……我就想知道，我当时把她保护的那么好，你们到底是怎么越过我的安保系统把她杀掉的？” “哦，这个简单。”黑人得意的笑了，他并没有注意到，贺老师的眼神，已经冰冷到可以吞噬整个世界，“其实呢，您当时保护的那个不是本体，而是我们克隆出来的，真正的流影，早就……” “噗嗤！” 话未说完，墙壁上已经多了一滩血。 半小时后，海岛大厦的清洁工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早已没了林夜阳和贺老师的影子，只有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 “啊……”清洁工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会议室。 那天，贺飞把那黑人的头颅连夜带回了东浣，来到流影的墓前，独自对着月光，饮了一晚上的酒。 32 好久不见 十八年前，东浣市。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座城市的混乱而影响，如果你身在其中，一定会认为，说地狱恐怖，其实也不过如此。 天空中，无数的导弹飞射，有的砸在高楼大厦上，使得整座大楼轰然倒塌，有的在空中碰到了一只不幸的鸟儿，瞬间爆炸。 整个东浣，狼烟四起。 地面上，人们疯狂逃窜，有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齐步向着前方的武巡捕队伍走去。 “别动，再往前走就开枪了！”几个武警举着防爆盾，手持突击步枪，指着前方的人。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从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而后，一道白光突射，几个人的身影猛然消失不见，却是在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几名武警面前，而那些武警，纷纷倒地。 血液从脖颈处的黑洞中流出…… 几个“林夜阳”蹲下身，轻轻用手蘸了一下鲜血，舔了一口。 “我是林夜阳，我是狼门老大，我将统治整个世界！”其中一个站了起来，高声大喊。 而另外几人，纷纷看向了他。 显然，他们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狼门老大…… 与此同时，真正的林夜阳正在蓝天公司总部，某个办公室中，拼命翻找着什么东西。 贺飞举着手枪，一脸慌张地推开门，道：“耗子，必须要走了！” “轰！”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让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妈的，他们连自己的公司都炸！”贺飞怒吼道。 “别急，等我，再等我一下，马上找到了！”林夜阳依旧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妈的，我明明看见他放进去了……” “别找了！”又是一股强大的震动传来，贺飞连忙扑过来拉走了林夜阳，吼道：“那东西对我们来说没用！他们已经把人类克隆出来了！已经没用了！” “滚蛋！”林夜阳大吼：“我必须找到，不然没办法解释，我会被整个世界追杀的！” 贺飞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猛地回头。 “砰砰砰！”三声枪响传出，手中的枪口冒出火舌，办公室门口，三个人倒在了地上。 就在林夜阳准备重新返回去翻找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一条备注为贺少虎的短信发了过来，上面写道：流影已死！ 看到这四个字，林夜阳瞪大了眼睛，冲贺飞吼道：“小影在哪？” 贺飞愣了一下：“夜阳集团啊。” “妈的，快走，回去！” 几分钟后，两人奔出了蓝天公司，与此同时，天空中一枚导弹正好砸中了蓝天公司的大楼，整座大楼瞬间夷为平地。 巡逻车的鸣笛响彻在四面八方，人们惊恐而绝望的哭喊也刺痛了林夜阳的心，看着远处几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疯狂屠杀自己的同胞，林夜阳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 他站在远处，狠狠地咬着牙：“不报此仇，我林浩誓不为人！”蓝天公司完了，证明他们非法克隆人类的证据，也完了。 林夜阳成为了通缉犯，夜阳集团被强制下市，即便……夜阳集团的宗旨是，维护社会安宁。 一场风波过后，林夜阳来到了某个公园，一座假山之下。 在那里，他再一次遇到了贺少虎。 他看着贺少虎，长叹了口气，道：“我不该怀疑你的。” 贺少虎笑了一下，拍了拍林夜阳的肩膀：“没关系，你现在经历的事情，也是我曾经经历过的……退出吧，改个名字，易容一下，别再回来了。” 林夜阳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就在这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股小型台风，大风乍起，一阵如龙般的嘶吼也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嚯！”贺少虎抬头看向天空，“天龙问世？大阵仗啊……” “天龙问世？” 面对林夜阳的反问，贺少虎没有答话，而是掐起了手指，良久，他抬起头来，一脸“不舍”地看着林夜阳。林夜阳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你，真的要退出吗？” “……怪了，让我退出的是你，不让退出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林夜阳无语道：“还有没有事了？媳妇还在昌海等着我呢。” 贺少虎愣了一下，自嘲道：“是啊，我到底想干嘛？”旋即，他又看向林夜阳，说道：“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林夜阳笑了，掏出怀里的龙头棍，用力甩向天空，大吼道：“傻逼才愿意回来！”说完，林夜阳转身便走。 龙头棍伴随着风声，飞旋在空中，突然，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照射，龙头棍，失去了踪迹。 而那道金光，则落入了地球上的某个角落，与此同时，位于东浣与昌海的交界处，某个小山村中，诞生了一名男婴…… “喂！” 林夜阳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再额外送你两个……小秘密。” “说说看。” “二十年后，天下必大乱，我希望你，到时候能阻止一下。” “呵呵，我有这个能力吗？” “有的，你肯定有！”贺少虎坚定地说道。 “呵，好，看心情吧。”林夜阳说道：“第二个秘密呢？” “关于流影的事，我很抱歉，请你理解，我毕竟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料到的。”贺少虎说：“但现在，有一件事，我可以百分百保证准确。” “什么？” “你媳妇应该不在昌海了。” “什么意思？”林夜阳皱了皱眉。 “抱歉，原谅我不能泄露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有一个地方，只有你和她知道，去找找看吧。”贺少虎说完，转身就走，只给林夜阳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林夜阳站在原地，一股极度不安的情愫激荡在他的心间，突然，他的瞳孔放大，脚下发力，飞快地往某个地方跑去。 …… 那晚，贺老师在流影的墓前呆了很久，脑海里回忆着过去与流影的点点滴滴。那个人，冲自己生气的时候，自己冲她发脾气的时候，自己表白被拒，流影对他说出一番大道理的时候…… 回忆着这些东西，贺老师时而微笑，时而落泪。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陪着林夜阳前往蓝天公司偷取克隆人的文件，该有多好？ 该有多好啊…… 当时的贺老师，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跟林夜阳冷战，可毕竟故人已逝，自己还是应该珍惜活着的林夜阳不是吗？ 天蒙蒙亮后，贺老师慢慢站了起来，冲墓碑上那位清纯的面容挥了挥手：“小影，再见。” 贺老师走了。 来到车水马龙的地段，贺老师放肆地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 好久不见了啊…… 东浣市！ 那天，贺老师去了很多地方——东浣一中，自己曾经崛起的地方，在这里，贺老师遇到了现在的好兄弟，林夜阳；东浣七中，自己最感觉到幸福的地方……因为，在那里，贺老师遇到了流影；以及，东浣五中，那个最黑暗的地方…… 最后，贺老师来到了龙王山脚下。 “龙王山？”贺老师冷笑道：“龙，到底长啥样啊？” 现在龙王山，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在龙王山还被成为阎王山的时候，这里，曾经是东浣的地下势力争斗的地方，而现在，因为有了龙的出现，这里竟然变成了旅游景点。 山脚下，无数的家用轿车停在这里，人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上山，发现龙的踪迹。 贺老师看了看身边的人们，摇头苦笑：“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还是这么迷信？”其实贺老师本来是想上去看看的，然后就发现他没钱。 说完，贺老师转身欲走，而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他呆住了。 不远处，一辆私家车刚刚停稳，车门打开，一个女孩走了下来。 这个女孩，竟然跟流影墓碑上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看到她，贺老师的脑袋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而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贺老师一眼，显然不明白这个老爷爷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不过很快就移开目光，只身一人前往山顶。 贺老师掏出了手机，他也不知道想打给谁，直到听筒那边传来林夜阳的声音时，贺老师才迷迷糊糊地说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飞子，你抽什么疯？” “我看见……我看见小影了。” “啥？！在哪看见了？” “不说了。”贺老师挂掉电话，跟上了那个女孩，因为她马上就要消失在贺老师的视野中了。 不多时，贺老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夜阳发来的一条短信：小心点，说不定是蓝天公司弄出来的假货，小影都死多少年了？ 不过贺老师并没有看，他正看着那张，他思念了整整十八年的容颜。 那个女孩正跟其他驴友一起上山，她只有一个人，对这里不是很熟，于是就向身边的一个大叔打听：“先生，听说这山上是发现了一具龙尸是吗？” 听到这个声音，贺老师差点热泪盈眶。 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33 我愿尽穷此生，护你风华无恙 贺老师很肯定，这个声音，绝对是流影本人！ 哪怕过了十八年又怎样？就算过上几千年，我依旧能从你的眼中读到，那份温柔。 贺老师默默地，来到了流影的身边，跟流影并排前行，目光死死盯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贺老师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是啊，听说前不久刚发现的，是真龙，真的跟电视上那种一模一样。”之前被流影询问的大叔，满脸激动。 流影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这不，今天还在上班就请假过来了。”随即，她的余光看见贺老师正盯着她，她吓了一跳，说道：“大爷，怎么了？” 大爷？ 听到这个称呼，贺老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邋遢吧？ “没事。”贺老师轻轻笑了一下。 “哦……大爷，您也是上山去看龙尸的吗？”流影问道。 “是啊，听说……龙肉很好吃。” “……” 流影越发觉得这个大爷有点怪了，他那色眯眯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干嘛？ 但流影没有显露出来，冲贺老师礼貌一下，脚步加快往山上赶。 过了一会儿，流影有些累，想回头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好家伙，竟然还在！ 贺老师当然还在，对普通人来说，爬山简直是要命，但对贺老师这种武林高手来说，其实跟平常走路没什么区别。 而流影却更害怕了，即便身边这么多人，她还是感受到了阵阵凉意，导致她终于忍不住，疯狂奔跑了起来，身边的群众纷纷侧目。 贺老师吐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飞快地冲到某个无人的角落，抓住嘴角的一层皮，用力一撕。 “刺啦”一声，贺老师的整张脸皮都掉了下来。 而预料之中的鲜血横流并没有出现，贺老师撕掉脸皮之后，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丝毫不亚于林夜阳的面容，如果放在娱乐圈，将又是一位明星小鲜肉。 贺老师小心翼翼地把脸皮装进口袋，继续寻找流影的踪迹。 可是，不知道流影是不是由于惊吓跑得太快了，一瞬间的工夫，人已经找不到了。 贺老师慌了，连忙追问身边的其他人：“喂，小伙子，刚刚那个跑过去的女孩呢？”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说道：“小兔崽子，你叫谁小伙子呢？” 贺老师直接懵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肤，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贺云飞了，现在，他依旧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贺飞。 “不好意思啊叔，跟您开个玩笑，刚刚那个小姑娘去哪了？” “你谁呀？凭什么跟我开玩笑？”中年人冷眼相对。 贺飞苦笑了一下，真是离开的太久了，曾经的东浣老大啊，怎么就沦落到这种田地了呢？ 贺飞决定不问他了，自己去找就好，可那中年人还没完了，趁贺飞回头之际，那人猛地抓向了贺飞的后领，想给贺飞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贺飞，自身却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导致身边的游客一阵侧目。而贺飞，像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似的，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是谁？谁踢我的？”中年人躺在地上大吼。 可惜，谁都没有看清，到底是谁踢他的。 “小兔崽子，是你对吧？有种别走！”他想站起来去追贺飞，可是因为剧痛的缘故，怎么也爬不起来，眼看贺飞消失在了前方，他连忙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叫道：“喂，老子被人打了，快来，我在龙王山！” 约莫五分钟后，贺飞终于在山顶看见了流影，他终于松了口气。 “呼，这小妞跑的够快呀……”贺飞笑了笑，向流影走了过去。 流影正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可恶，太可恶了！说好的龙尸呢？这不欺骗消费者吗？” 没错，这里哪有什么龙尸，有的只是用石头雕刻成的石龙，正盘旋在山顶中央，接受人们的供奉。 但流影可不知道，在十八年前，这个地方真的降下了一头巨龙，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被相关部门给收起来了。 正是有人利用到了这个地方的奇特性，才给这座山改名龙王山，目的只是赚钱而已。 贺飞来到了流影身边，这次，他努力控制自己做出一副绅士的模样，眼珠一转，冲流影说道：“就是嘛，我可是专门请假来看的，就看个石头？”他的目光盯着石龙，余光却在密切关注着流影。 果然，流影闻声，回头道：“小哥哥，你也是请假过来的啊？”如果流影知道贺飞的实际年龄都三十岁了的话，就不会这么称呼他了。 贺飞快笑疯了，自己明明都成大叔了好不？ 还好刚刚听到流影说自己是请假过来的，贺飞这才想到了这个“共同话题”。 “是啊。”贺飞一脸懊恼：“明天得被老板骂死啊。” “哎，我也是，明天要被骂死了……天杀的开发商，欺骗消费者！” “你是一个人吗？” 流影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我也是一个人，本来是打算来看龙的，可现在……”贺飞无奈地指了指石龙，“石头真是没什么看的，我正想下去，要不要做个伴啊？” 听到这话，流影的脸色竟然浮现起一丝羞射：“被你女朋友看见怎么办？”看着这章英俊的面容，流影当然想跟他一起下山，可是…… “放心，我没有女朋友。” “那……好吧。” 于是，贺飞很开心地和流影一起下山，在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对贺飞而言，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再一次把流影送回到了他的身边；对流影而言，眼前这个大帅哥，就是想泡自己。 单身二十年，流影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动。上学那会儿，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无数男生争先恐后地追求自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学生不会打扮，那个时候，流影他们学校，能看上眼的男生真心不多；后来，步入社会，那些追求自己的人却又把自己当做拜金女，开口闭口都是钱，流影很反感这种人。这就导致流影二十年没有谈过恋爱，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面对如此绅士，并且帅气的男生，流影当然十分乐意跟他试一下。 在攀谈的过程中，贺飞得知了流影的真名，她当然不是流影，她叫夏雨薇，家是东浣本地的；夏雨薇也得知了贺飞的身份……他虚构出来的身份，说自己是东浣一家企业的文员，但老家是晋城的。 这是真的，贺飞的老家的确是晋城。 很快，两人便笑呵呵地下了山，在山下，贺飞笑着说道：“雨薇，跟你聊天很开心，加个微信吧，改天一起吃个饭。” 夏雨薇当然很乐意，拿出手机就把二维码切换了出来，让贺飞扫。 而当贺飞笑呵呵地摸向口袋，摸到了那块“大疙瘩”的时候——诺基亚——他一下就尴尬不已。 那个诺基亚是流影送给他的，自从流影死后，贺飞就一直在用。任科技发展、时光飞逝，不少人都把手机换成了触屏的智能机，而贺飞，永远都拿着那块诺基亚手机。 “呃……留个电话吧，改天我找你。” 夏雨薇笑了一下，也不问缘由，把手机号给了贺飞。 “记得找我啊。”就在夏雨薇准备上车的时候，一声怒吼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小兔崽子，你终于下来了。” 夏雨薇愣住，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竟出现十几个拿着棍棒的小地痞，而领头的，目光死死盯着贺飞。 夏雨薇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叫道：“贺飞，上我车。” 领头那人听见夏雨薇的声音，说道：“哟，一会儿工夫，还撩下来个小娘们？”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夏雨薇指着他大吼。 中年人正准备继续说话，而贺飞已经说话了，看向夏雨薇说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从刚才中年人出现开始，贺飞的眼神就从未看过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此刻看见贺飞竟然无视他，中年人怒极，吼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死？” 贺飞依旧没看他，对着他的方向，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秒钟逃命时间，过时不候。” “哟呵，你别候着。兄弟们，上！”中年人大吼一声，便带着人冲向了贺飞。 夏雨薇急了，连忙拨出了报警电话，而就在她低头拨号、抬头等着对方接听之时，却突然发现，贺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手机也从手里脱落。 贺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机，还给了夏雨薇，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夏雨薇看向贺飞的背后，她呆住了。 ——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的工夫，那些由中年人领头的流氓，此刻竟然纷纷倒地不起，痛苦地嚎叫着。 “你……你怎么做到的？”夏雨薇呆呆地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贺飞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群，也是吓了一跳，“我靠，这什么情况？喂，老哥，你怎么倒地上了？快起来，地上多凉啊。” 中年人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站起来带着人便跑，临走还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而打斗过程，没有人看见，甚至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拍视频的路人，通过视频都没看清贺飞是怎么出手的。 功夫练到极致，也不过如此吧？ “贺飞，你……你好帅。”夏雨薇突然笑了。 “哈哈哈……我当然帅了。”贺飞很不要脸地说道：“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周末有时间我来找你。” “好，一言为定。”夏雨薇坐上车，扬长而去。 贺飞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喃喃说道：“小影，好久不见。”即便知道那个人不是她，可贺飞还是接受了她。 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上辈子没能护你周全，今生，我愿尽穷此生，护你风华无恙。 34 来自白昭雪的道歉 在大操场，无数的学生拥挤在这里，他们正在看戏，看着地字班这边发生的打斗。 就在刚才，由刘彧龙为首的一帮人，把一个蹲在白昭雪背后的学生打倒在地，新手营的人都不练武了，立马围拥了过来，李少辉更是在人群中叫嚣道：“哈哈，龙哥回来了，看怎么弄死他！” 李少辉今天很……帅。 对，很帅。 发型变了，脸上也干净了，看起来就像是去做了个美容一样，而且手腕上，还戴了一只很漂亮的手表。 那个被刘彧龙围殴的学生，当然就是我。 ——我那天在贺老师家门口等了他半天，他跟我说晚上就回来，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后来，我想着他应该明天能回来吧，于是我就去网吧通宵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他还是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都以为他不管我了。 我只请了一下午的假，于是便赶紧回到了沧武，结果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你不是牛逼吗？起来再踢老子啊！”刘彧龙用他的大脚，狠狠地踹着我的肚子。 即便剧痛难忍，但因为白昭雪就在我身边，我始终忍着没叫出声来。 “龙，够了吧？”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终于开口。 刘彧龙却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打一边叫道：“不够不够，这小子让我住了好几天院，我得还回来。” “真的够了，给个面子吧，他是我小弟。”白昭雪依旧语气平淡，任身边的吼叫响彻，她始终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刘彧龙却不再理她了，依旧冲我拳打脚踢着，我的余光看见，白昭雪站了起来…… 紧接着，围着我打的一个学生直接从我的上方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空地上。 他扭过头来，不可思议地说道：“雪姐，你打我干嘛？” 刘彧龙也不打我了，怔怔地说道：“雪儿……” 话未完，白昭雪直接打断：“我问你给不给我面子，你聋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操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雪姐怎么跟龙哥这么说话啊？” “为了刘天龙？开什么玩笑？” “说实话，我感觉龙哥被戴绿帽子了。” 再看刘彧龙，听到那个学生的话，登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说：“龙哥，对不起，我瞎猜的。” “猜你个头！”白昭雪冲那人吼了一句，那人便悻悻地离开了。 遇到这种阵仗，别说他们了，我都吓得不轻。 我知道白昭雪很好，为了我，她可以与任何欺负我的人为敌，可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为了我，竟然也愿意跟刘彧龙反目成仇吗？ 即便，刘彧龙是她的“男朋友”？ ——原谅我加了一个引号，因为据我所知，他俩虽然互相喜欢，但并没有在一起。 白昭雪不顾刘彧龙惊异的目光，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冲刘彧龙挑了挑眉。 “雪儿，你为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白昭雪再次打断了他。 刘彧龙呼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打他。” “知道啊，不就踢了你一脚吗？”白昭雪冷漠道：“龙哥哎，你是地字班的，被个新手营的打了，你觉得很光荣是吗？还叫一帮人来打人家，不觉得丢脸吗……我再问最后一遍，给不给我面子！”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地字班其他人，纷纷摩拳擦掌起来，仿佛随时准备冲过来帮白昭雪打架。 呵，敢情真正的沧武扛把子，还是白昭雪啊…… 刘彧龙狠狠地咬着牙，轻轻说道：“给。” 如此，白昭雪才笑了起来，说道：“那好，你现在已经打过他了，扯平好吧？”说着，就去抓刘彧龙的手。 但刘彧龙避开了。 白昭雪微微皱眉，就听刘彧龙说道：“雪儿，你有面子了，但我没了……你选择帮他，那我们以后还是别走那么近。”说完，转身便走。 刘彧龙和白昭雪不是一个班的，正因如此，白昭雪才会毫不犹豫地把其中一个学生踢飞，如果是本班的，白昭雪是做不到的。 说实话，我感觉我有点摸不透白昭雪了，从刚才看到刘彧龙开始，我就想过我的结局，我觉得白昭雪肯定不会管我的，而现在，她不仅管了，而且还狠狠地重创了刘彧龙。 要知道，刘彧龙可是她的男朋友啊。 小慧是这样解释的：“雪姐很在意面子的，可能是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关……如果说，刚才她问龙哥‘给不给面子’的时候，龙哥哪怕说不给，她都不会说什么，可是，龙哥直接无视她了，雪姐最烦的就是这个。” 我一下就明白了，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刘彧龙刚才回答她了，她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打？” “也别这么说。”小慧乐呵呵地拍了拍我的头，“你跟雪姐才是一对儿啊，雪姐不帮你帮谁，其实不管龙哥有没有回答她，她都会帮你的。”我惊奇地发现，跟小慧相处这么久下来，她可以摸我头了，而且我根本就不感觉到生气……好吧，虽然还是有点排斥。 我知道，她是在跟我开玩笑，这小妮子最近越来越胆大了，敢开白昭雪的玩笑。 为了报上次的仇，我毫不犹豫地去告诉了白昭雪。 当然，我没太直接，而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雪姐，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 白昭雪没有看我，看着远方点了点头。 “小慧说你喜欢我。” “我靠？”小慧在一旁震惊地看着我，同时防备着白昭雪突然站起来。 岂料，白昭雪竟然没有发作，只是看了小慧一眼，说了声哦。 “哦！？”我瞪大了眼睛：“雪姐，你今天怎么了？”顺着白昭雪的目光看去，我才发现，原来她一直盯着二班的刘彧龙。 我突然明白过来了，语气跟着不好意思起来：“雪姐，不好意思啊，都是我让你俩闹成了这样。” 很难想象，平时坚不可摧的白昭雪，在听到我那句话后，竟然破天荒地落下了几滴泪，顿时给我吓得够呛，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昭雪突然抱住了我。 ——朋友间的拥抱。 “雪姐，你怎么了？”我轻轻拍着白昭雪的后背，地字班的人看见了，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他们不是没跟白昭雪抱过，却是第一次看见白昭雪主动抱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我，当然要让他们惊讶。 “天龙，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跟他闹成这样，谁让他无视我来着……可是，我好后悔呀。”白昭雪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我原本微笑的脸庞，僵住了。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刘彧龙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要不，你去跟他道个歉吧。”我说。 同时，小慧正一脸惊喜地看着我，见我注意到了她，连忙又把目光看向别处，我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白昭雪放开了我，直起身来，果然，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花：“怎么道歉啊？” “……就那样道歉啊。” “怎样？”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弱智的对话。 还好小慧就在旁边，她好心解释道：“雪姐真的不会道歉，从来都没跟别人道过歉，说一句对不起，还得等对方再回一句没关系，不然她就要发火……” 还没说完，白昭雪一把就抓住了小慧的头发，把小慧弄得“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撒娇你会吗？” “不会。”白昭雪就两个字。 我觉得我也是够了，不仅要让自己喜欢的人去给打我的人道歉，还要教会这个姑奶奶怎么道歉……醉了！ 接下来，我便认认真真的教白昭雪怎么道歉，比如，女生应该怎样才能让男生心软，该做什么动作才能让男生气不起来云云。 再加上小慧在旁边专业示范，很快白昭雪就说懂了。 白昭雪止住了眼泪，站起来说道：“那我去了。”便向刘彧龙那边走去，看起来像个慷慨赴死的女战士一样。 小慧拍了拍我，冲我挤眉弄眼：“哎，让你的女人去给别的男人道歉是什么感觉？” “慧姐，别开玩笑了。” “哎呀，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嘛……你快告诉我，我最喜欢八卦了。” …… 与此同时，地字二班正在不远处打着拳，他们那边也没有老师，但并没有跟我们一样围成一个圈，而是和新手营一样，排成体育课的队列，站在原地打拳。 刘彧龙当然也在其中，刚刚的事让他十分郁闷，此刻挥舞着的拳头，伴随着破风声，好像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突然，他看见白昭雪向他走了过来。他不练了，冲大家说：“你们继续。”便离开队伍，来到白昭雪面前。 地字二班也都看见白昭雪来了，根本就不听刘彧龙的话，纷纷停下来看戏。 白昭雪鼓起勇气，轻咬着嘴唇，说道：“对不起。” 刘彧龙愣了一下，很快，他就惊慌失措地说：“没事没事，我不生气。”小慧说的是真的，白昭雪跟他道歉，他要是不说没关系的话，白昭雪就会再次发火，刘彧龙当然知道。 “不，我不是来敷衍你的。”白昭雪满脸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刚才是我错了，但那是因为你无视我。” “嗯，没事，我真的不生气。”刘彧龙吞了口唾沫。 “你有病是不是？我都说了不是来敷衍你的！” “……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那是因为你觉得我在敷衍你，你那么怕我干嘛？” 这女人的思维，真的是太奇怪了。 原谅也不行，不原谅也不行，到底想怎样？ 35 也许， 此刻，刘彧龙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以前在新手营的时候，白昭雪来跟自己道歉，结果当时自己太生气了，就没有原谅白昭雪，然后白昭雪就当着全班的面把他打的爬不起来。 现在，刘彧龙因为过去的阴影，即便自己气的不行，但他还是果断原谅了白昭雪，却被对方……说出那种根本理解不了的话！ 身在一班的我，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啧啧道：“这以后谁敢娶她呀？” “你敢呗……”小慧用余光撇了我一眼，笑道。 “我可不敢。”我说了一句，继续看戏。 远处，白昭雪还在喋喋不休：“你到底消气了没有？” 刘彧龙：“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没诚意！”白昭雪推了刘彧龙一把。 刘彧龙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良久，他鼓起勇气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还给我顶嘴？” 刘彧龙：“……”他看向身后，一脸“求救”的表情，二班众人立马左看右看，显然谁都不敢管。 “你到底原谅不原谅我？”白昭雪冲刘彧龙怒目而视。 接着，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刘彧龙用尽各种办法乞求白昭雪的“原谅”，最后刘彧龙跪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说道：“雪姐，我错了，我原谅你了。” “那你还找不找我小弟的麻烦？” “不找了。” “好的，你太好了。”白昭雪抱了刘彧龙一下，然后就一蹦一跳地回到了我们这里，坐回原位后，她乐呵呵地冲我说：“没事了，他原谅我了。” 我看了看远处快哭出来的刘彧龙，冲白昭雪缓缓地鼓起了掌：“厉害，真是厉害……”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我还以为他以后都不会跟我玩了呢……阿龙，谢谢你啊。” 我连忙摆手：“不敢当，这完全是雪姐自身的魅力。” 其实吧，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刚刚为什么要哭？ 娘唉，道个歉都跟杀人似的。 如此，刘彧龙和白昭雪，总算是……和好了。 上午的时候，刘彧龙还专门过来了一趟，对我说不好意思，不该那么冲动的。 我受宠若惊，连说：“龙哥，没事，上次是我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 刘彧龙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怂……但想想也是，我可是一个能一脚把沧武扛把子踢飞的人啊，在他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殊不知，在其他“了解”我的人眼中，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刘彧龙见我态度还可以，也选择暂时放下这件事了，还说以后在沧武有事可以找他，让我一下子就觉得刘彧龙有点高大上了。 临走，他和白昭雪抱了一下，并偷偷亲了白昭雪的额头一下…… 我在心里痛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中午的时候，我和乔凡凡他们去食堂吃饭，他们表示今天上午都看见了，还说竟然能让刘彧龙服软，以后我就是他俩的大哥。 我自然不敢，连连摆手：“都是雪姐的功劳。”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有些小幸福，不过我不怕被他俩看见，于是就挺胸昂头起来让他俩看。 杨光、乔凡凡：“你流鼻血了。” 我：“……” 对了，吃饭的时候还看见李少辉了，当时我们离得挺远，可他好像就是专门来找我的，端着饭盆就坐在了我们的桌子上。 杨光和乔凡凡一下不乐意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因为食堂的座位比较少，时常都有互相不认识的学生拼桌，倒也没什么，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就好。 可李少辉却说话了，一边看着我们的饭盆，一边说道：“你们吃的啥呀？” 杨光很反感李少辉，但还是说道：“鱼香肉丝盖饭啊，咋了？” “呵呵，那是人吃的东西？” 我们确定了，李少辉就是来找事的，杨光这个暴脾气当场就炸了，拿起饭盆就盖在了李少辉的头上，盖饭里的汤汁混合着米饭，呼在了李少辉的脸上，看起来恶心极了。 “让你给我贱！”杨光骂道。 李少辉竟然没有生气，还笑着说：“我只是认为那种东西不能让人吃而已，你生什么气呀？知道人应该吃什么吗？”李少辉敲了敲自己的饭盆。 我抬眼望去，只见李少辉的饭盆里，竟然是一盆的小龙虾，看着就觉得贵——沧武的食堂倒是挺丰盛的，不过我们吃不起。 “这才是人吃的饭知道不？”李少辉说：“刘天龙，别以为刘彧龙现在罩着你了，你就可以做老大的，你比我有钱吗？”说完，趁乔凡凡还没发火之际，李少辉终于走了。 我们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要不是沧武不允许打架，我们几个非让他去医院玩两天不可。 乔凡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傻逼！”又对我们说道：“别搭理他，指不定这小子走狗屎运，中了个小彩票，等过些天花完了的……小样，跟咱龙哥比有钱，他配吗？” 我知道，乔凡凡是在说白昭雪送给我的那一袋钱，自从上次拿回来之后，我就放在宿舍没动过了，当时也只有他们两个看到里面有多少钱了。 不知为何，看着李少辉的背影，我有些怪怪的感觉。 “先别说这个，我说个正事。”杨光严肃地说道。 我们很少见到杨光这个样子，于是立马严肃起来，让杨光说什么事。 杨光指着我们身后，说你们快看！ 我们回过头去。 身后全都是学生在吃饭啊，怎么了？ 然后再次回过头来，杨光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我的红烧茄子盖饭，以及乔凡凡的宫保鸡丁盖饭。 “啊……”我俩像疯了一样站起来寻找杨光的身影。 可那小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找了一中午，这小子却是连宿舍都没回，直到下午上午，我们才在大操场把他收拾了一顿。 “还我的红烧茄子！” “还我的宫保鸡丁！” 我们三人在地上玩的不亦乐乎。 李少辉冷嘲热讽：“呵呵，三个人在那抢猪食。” 杨光又炸了，我连忙拉住了他，同时冷眼看着李少辉。 “切……”李少辉转身向厕所走去，手里拿着一包中华香烟。 “这王八蛋！”乔凡凡指着李少辉的背影咬牙切齿。 “没事，跟狗一般见识干嘛？” 下午的时候，我依旧呆在地字班，临走，杨光和乔凡凡表示也想去地字班观摩，我自然很乐意，可武雄林不乐意了，吼道：“都给我滚回来！” 于是我们三人便往回走，武雄林又说：“龙哥，我没说你，您赶紧去照顾你家小白去。” 我：“……” 来到地字班，我把武雄林的原话告诉了白昭雪。 白昭雪果然气得不轻，正准备去找老武，小慧说道：“雪姐，说正事啊。” 白昭雪一愣，说对对对，我先跟你说个事。 看着白昭雪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跟我表白吗？真的假的？！ 怪不得今天眼皮老跳！ 我的好运来了！ “天龙啊，上次我让你保管的袋子在不在了？” ……原来是这样啊。 “在啊。” “嗯，是这样的。”白昭雪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龙哥以后不会找你麻烦了，但毕竟我今天让他下不来台，我想着还是得给他道个歉，晚上就用那笔钱，请他吃个饭吧？” 我心想：道歉？又要折磨刘彧龙了吗……哈哈，我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 “就这事啊？”我无语道：“雪姐，那本来就是你的钱，你决定就好了嘛。” “什么钱？”小慧的脑袋突然出现了白昭雪的肩膀上，把我吓了一跳。 白昭雪也吓得够呛，身子抖了一下，说没什么啊。 “我听见了。” “呀！”白昭雪拍了一下大腿，“我的手机掉了，我去找一下。”白昭雪站起来就跑，特别滑稽。 ——因为她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应该是伤还没好，那春采风简直太变态了。 “什么钱？”小慧又看向了我。 “呀……”我正准备站起来，小慧突然按住了我的脑袋：“呀你个头呀！什么钱，快说！” 我一把拍开了小慧的手，冷冷地说道：“摸我头我忍了，别那么用力，OK？”这一刻，我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我。 眼看着小慧的表情越来越惊恐，我不管不顾，看着渐行渐远的白昭雪，喃喃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来奇怪，其实这些事情，我都记得！ 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否定我是人格分裂的原因，可奇怪的是，我记得是记得，可清醒过来之后，我却又忘了，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也许，我真是一条龙…… 晚上放学，白昭雪果然把刘彧龙找了过来，小慧通过下午对我俩的“审问”，现在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嚷嚷着也要去，于是白昭雪只好带上她了。 一帮人走出大操场，他们三个人都在校门口等我，我只身一人回去取钱。 可是，当我回到宿舍，拿起那个布袋的时候…… 我感觉很轻。 36 再次反目 怎么会这么轻？不是应该很重的吗？ 我一个激灵，连忙把布袋打开，果然，原来装有一大包的钱袋，此刻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毛爷爷。 ……之前明明有好几捆的！ 我慌了，要是被白昭雪知道，那我就死定了。我连忙给杨光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见我的钱。 杨光愣了一下，说不是一直在那放着呢吗？ “没了，被人偷了！” “啥？！等我，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铺上愁容满面，白昭雪和刘彧龙还在下面等着我，我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杨光和乔凡凡就推开了宿舍的门，一进来就问我怎么回事，我直接把那个空袋子给他们看。 两人看见以后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妈的，谁干的？里面少说有好几万，他活得不耐烦了？” “别说这个了，你们能不能先借我点钱，等我回来再说。”白昭雪还在下面等着我，我实在不能太墨迹。 杨光和乔凡凡家里也不是很富裕，最后马马虎虎给我凑了几百块钱，再加上布袋里剩下的几张，勉强凑够了一千来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拿了钱，我就赶紧飞奔下楼，来到校门口，白昭雪看见我两手空空，说道：“怎么那么久？钱呢？” 我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昭雪，终究还是没敢说出钱被人偷了。 白昭雪愣了一下，震惊地说：“不是吧？你花完了？” “不是，我……”我满脸纠结。 “什么花完了？”刘彧龙疑惑地看着我俩。 白昭雪赶忙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说完，白昭雪就率先离开。 刘彧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顺手搭在白昭雪的肩膀上，白昭雪冲他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呆立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小慧过去挽住我的胳膊，说咱们走吧。 白昭雪和刘彧龙走在前面，我和小慧跟在后面，小慧说：“我听雪姐说，她让你保管了十万块钱？”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在心里想着，到底是哪个龟儿子把我的钱偷了？ “十万块钱啊……你这么快就花完了？”小慧震惊地说道：“花完了就花完了，你竟然不带我？” 我咬了咬牙，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小慧，小慧听完，“啊？”了一声，说那你去告诉雪姐啊。 “她不会生气吗？” “哎呀，不会，雪姐可大方了，我以前把她一支五千块钱的口红给用完了，她照样什么也没说。” “你俩是好朋友。” “你俩不是吗？”小慧沉默了一下，笑呵呵道：“她还是你的女人呢。” “慧姐，别开玩笑了，你知道雪姐不可能喜欢我的。”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打算放弃。 小慧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挽着我的胳膊追上来白昭雪。 四个人的队伍，两对儿情侣，看起来真的很和谐，但我却总是盯着刘彧龙身边的白昭雪。 最终，我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小吃城。 站在门口，刘彧龙皱了皱眉，说雪儿，你就来这种地方吃饭？ 白昭雪尴尬笑道：“怎么了？这里不好吗？” 刚才我那个样子，想必也让白昭雪猜到了点什么，本来我们计划是去大酒楼好好玩的，可现在我把钱丢了，白昭雪还算照顾我，没去特别贵的地方。 “好是好，但……”刘彧龙张了张嘴，还是说道：“算了，就这里吧。” “嘿嘿，你最好了。”白昭雪终于笑了起来，拍了拍刘彧龙的脑袋。 白昭雪带着我们来到小吃城的某家烧烤店中，并放话说：“随便点什么，今天晚上让你们好好宰一顿。” 闻言，小慧和刘彧龙便放肆地大点特点起来，一会儿的工夫就点了好几道硬菜，小龙虾、生蚝等物，简直是当饭吃。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千块钱，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家烧烤店，话费也真是不少，一千块钱根本不够。 很快，我们的烧烤就做好了，一帮人乐呵呵地吃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在想等一下怎么收场。 “阿龙，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没事没事……” 白昭雪也不过多管我，，端了一杯酒，冲刘彧龙说：“龙，今天上午那事对不住啊，你了解我的，要不是你无视我，我不可能那么干。” 刘彧龙赶紧说话：“没事，我真的真的不生气，你开心就好……再说我和阿龙现在关系也不错，是吧阿龙？”刘彧龙看向了我。 “是是是，龙哥，上次那事是我不对，只是想跟雪姐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但刘彧龙的脸色还是微微显露出一丝不快。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开玩笑都能一脚把他踢住院，这不是在自夸我的实力吗？ 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到，也端了一杯酒，冲刘彧龙认认真真地道了个歉。 谈过这件事后，我们便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很快就喝了个半醉。中途，白昭雪想上厕所，竟然叫我陪她去，我看了看旁边的小慧，说雪姐，你让我跟你去？ “是啊，怎么了？”白昭雪过来拉住我就走，“走走走，跟我出去一趟。” 我只好跟着白昭雪出去了，临走，我注意到刘彧龙一脸吃人的表情。 来到洗手间，白昭雪站住脚步，冲我严肃地说道：“阿龙，你说实话，你到底花完了没有？”白昭雪还在惦记着那事。 我敢对小慧坦白，因为那跟她没关系，可却不敢对白昭雪坦白，毕竟那钱是她的。 “……花，花完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说着，同时提防白昭雪打我。 听到我说的，白昭雪突然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把我吓了一跳，就听她痛苦地说道：“你买什么了？十万块钱花这么快？” 小慧说白昭雪大方是真的，就算我花完了，她也只关心我为什么花这么快。 “雪姐，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白昭雪看着我，说道：“得了，花完就花完吧，没事……不说了不说了。”说完，便飞快地冲进了洗手间。 我也去男洗手间解决了一下，出来等了一会儿，又跟白昭雪回到了餐桌上。 刚一进去，就发现刘彧龙正跟小慧说着什么，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看见我俩回来了，刘彧龙马上冲我阴沉着一张脸，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 “天龙，你是小慧的男朋友？”刘彧龙突然问道。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慧，说道：“是啊。” “嗯，小慧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受委屈，记住了吗？”刘彧龙的声音很冷淡。 我眨了眨眼睛，明白刘彧龙这是吃醋了，刚刚白昭雪让我陪她去厕所，他吃醋了。 但天地良心，白昭雪只是想问我那件事而已，并不是故意气刘彧龙的啊。 “喂，你敢吓唬我小弟？”白昭雪拍了刘彧龙一下。 刘彧龙大摇其头：“没有没有，我哪吓唬他了，就是跟他说一下嘛。”说完，又看向了我，说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顿饭吃的很郁闷，一开始还挺好，可就在我和白昭雪回来以后，刘彧龙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最后，总算艰难地吃完了饭，我正准备去付钱，可白昭雪已经抢先一步把钱付了。 总共两千八，吃的真是不少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刘彧龙白昭雪一对儿，我和小慧一对儿，我小声问小慧：“你跟龙哥说啥了？” 小慧醉醺醺的，说没说啥呀，就是说你喜欢雪姐。 我差点吐血，总算明白刘彧龙为什么对我那样了。 “姐姐呀，你怎么能告诉他呢？不是说好上次那事是开玩笑的吗？”随即，我看了看小慧迷迷糊糊的眼神，终于放弃了对她的说教。 我们在校园里告别，小慧和白昭雪搀扶着回女寝，我和刘彧龙并行回男寝，中途，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耳边微微的风声。 我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按照刘彧龙的脾气，他如果现在想打我，那我可真是没救了。 “刘天龙。”刘彧龙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 “切，名字不错。”刘彧龙冷眼看着我，“我警告你，别打雪儿的主意。下次要是还敢陪她上厕所，我弄死你。” 我怂了，连忙点头，轻声说道：“我不会了。” 什么跟刘彧龙道歉，看来，今天晚上这一顿饭，无疑更加坚固了我和刘彧龙的分歧。 “对了，雪儿跟我说，她让你保管着十万块钱，是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关于这事，白昭雪肯定不会说什么，可刘彧龙不可能不管不问的吧？ “是的。” “嗯，钱呢？”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我们的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李少辉。 李少辉现在的样子颇有些意气风发，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身上也穿着一身名牌，好像刚从校外回来。 看见李少辉，我的脑袋突然抽抽了一下，总算明白为什么感觉他怪怪的了。 37 不是李少辉偷的 “在宿舍。”我看向了刘彧龙。 与此同时，李少辉也正好路过我们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龙哥。” 刘彧龙看向李少辉，显然不认识他，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 如果不是现在不合适，他叫“龙哥”的时候我还真想应一声。 李少辉跟刘彧龙打过招呼，就绕过我们继续往前走，刘彧龙看着我说，在宿舍是吧，明天给我带过来，雪儿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这里过不去，你凭什么给她花了？ 说完，刘彧龙指了指我，率先走向宿舍楼。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走向了宿舍楼。 带是带不过去了，但，谁偷了我的钱，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回到宿舍，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少辉，他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手机还是最新的苹果，看起来是刚买的。 我简直愤怒到了极点，现在显然已经很说明情况了。我最烦的就是小偷小摸，哪怕做流氓也不能做小偷啊！ 杨光和乔凡凡1看见我回来了，紧张地说道：“怎么样？小霸王没找你麻烦吧？”他们知道我把白昭雪的钱弄丢了，都害怕白昭雪找我麻烦。 我摇了摇头，把之前向他俩借点钱还给了他们，然后便叫道：“李少辉。” 两人闻言，也看向了李少辉。 李少辉没反应，戴着耳机听着歌。 我直接拿起地上的扫帚就甩了过去，大喊道：“李少辉！” 李少辉被扫帚砸到，一脸愤怒地把耳机摘下，冲我叫嚣道：“你欠揍是不是？” 我没有废话，把我放在地上的空袋子举了起来，说我的钱呢？ 听到我这么问，杨光和乔凡凡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明白了什么，冲李少辉怒目而视。 “我怎么知道？” 看着李少辉一脸不屑的样子，我终于爆发了，把手中的空袋子猛地甩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就一马当先地冲向了他。 杨光和乔凡凡还想帮我，我直接喝道：“我自己来。”说话间，便已经奔到李少辉的床前，李少辉连忙从床的另一侧跳下，叫道：“好小子，你想打架是吧！” “就打你了怎么着？把我钱还我！”我冲了过去，和李少辉扭打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敢打架，就算打架也得有人陪着，而现在，我敢了，一个人打架也不带怂的，因为这王八蛋偷了白昭雪的钱！ 结果，我敢是敢了，但能不能打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听李少辉怒吼一声，一脚就朝我踢了过来，我避之不及，被他正中在胸口上，登时把我踢飞了出去。 讲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李少辉这种“普通学生”踢飞；之前被春采风踢，好歹人家是天字班毕业的人，实力当然不容小觑，可现在，对方是李少辉啊，怎么会……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把我扶了起来，杨光小声说道：“天龙，别跟他打了，你打不过他。”说完，便朝着李少辉冲了过去，说来来来，跟我单挑！ 两人便走狭小的宿舍里打了起来，动作跟地字班学生打擂差不多，我大概猜到了，估计新手营又学新东西了。 李少辉的拳头看似凶猛无比，可瘦小的杨光却总能用他那细小的胳膊挡住，并且在李少辉的肚子上踢一脚，很快就把李少辉踢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连忙冲了过去，在李少辉身上踩了一脚，骂道：“王八蛋！我的钱呢！” 李少辉都快被杨光打哭了，一抽一抽地说道：“我不知道啊。” 追问了他好几遍，他始终都是这么说，我根本不信，跟杨光、乔凡凡暴打了他好几遍，骂道：“那你的钱是哪来的？” “我买彩票中的。” 我又火了，疯狂地踩踏他的脸颊，让他把钱全交出来才算罢休。 这王八蛋，本来有整整十万的，硬生生被他祸害的只有不到一万了。 想起他今天在食堂跟我们嘚瑟的样子我就来气，拿我的钱来跟我瞎嘚瑟，要是我那会儿知道是他偷了我的钱，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少辉最后终于哭了出来，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我则满脸“完蛋”的样子，想着明天该怎么应付刘彧龙。 白昭雪肯定不会说什么，关键就是刘彧龙，这家伙不会放过我的。 到了第二天，我想着还是去跟白昭雪说清楚吧，不然刘彧龙还会继续找我麻烦。 来到大操场，李少辉看见我还有些闪躲，看来这次是真长记性了。我们宿舍的几个人现在也对我挺恭敬，见面就叫我龙哥。 我点了点头，来到地字班，小慧已经来了，可白昭雪还没来，我就问她：“雪姐呢？” “她昨天喝多了，现在还睡着觉呢，等一下就来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大操场的门口。 不一会，白昭雪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了大操场。 一看见白昭雪，我就知道救星来了，等她走近，我连忙拉着她坐下。 “干嘛呀干嘛呀？”白昭雪满脸痛苦。 “雪姐，我有话跟你说。” “说啊。” “龙哥还要打我。”这是真的，如果今天不把钱给他，他肯定还会打我。 “为什么？你们不是和好了吗？”白昭雪不解地问道。 我只好把昨天的事告诉她，那钱并不是我花完了，而是被李少辉偷走了，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祸害得只剩下一万了。 说着，我把一万块钱交到了白昭雪的手里。 “你是说，李少辉把我的钱偷了？”白昭雪认真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 “靠，这个王八蛋！”白昭雪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别。”我拉住了她：“雪姐，不用了，反正他也花完了……龙哥昨天让我把你的钱给他，可现在……”我指了指她手里的一万块钱。 白昭雪气得牙痒痒，凌空指了指李少辉，说：“行，改天再收拾他。”便其实向二班走去，站在二班队伍前，叫道：“刘彧龙！” 刘彧龙很快便出来了，说道：“怎么了雪儿？” “你凭什么跟阿龙要钱？” “什么？” “装什么傻？他都告诉我了！”白昭雪怒目而视。 身在一班的我，看见刘彧龙那双吃人的眼睛，我都快吓死了。 我明明只是让白昭雪去跟刘彧龙求求情，并没有让她去骂刘彧龙啊……白昭雪这样一弄，刘彧龙不是又会认为我俩“很近”吗？他昨天可是警告过我的，离白昭雪远一点。 把钱给刘彧龙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白昭雪是他女朋友，可白昭雪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刘彧龙只是看了我一眼，又对白昭雪说：“这小子凭什么花你的钱，我不得帮你要回来吗？” “要你管！”白昭雪把刘彧龙怼得哑口无言，“昨天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是不是没完了？” “雪儿，难道我做错了吗？” “废话，你没错难道是我错了？” “好，我错了，我不管了。” “哼……”白昭雪转身就走，回到我的身边，说道：“好了，搞定。” 这次，我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欣喜，因为刘彧龙就在远处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冷。 “喂，你确定是李少辉拿了我的钱对吧？” “确定。” “好，等中午放学的。” 正跟白昭雪说着呢，小慧的脑袋再次出现在了白昭雪的肩膀上，说道：“阿龙，对不起啊，我昨天喝多了。”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了，没好气道：“没事，反正都已经发生了。” 如果不是她，刘彧龙也不可能对我这样，更不会让我还钱。 要是因为这事导致我和刘彧龙反目的话，那小慧就是罪魁祸首，本来都没事了，她为什么要说我喜欢白昭雪？疯了吧她？！ 白昭雪的身子一抖，猛地把小慧的脑袋夹在了腋下，说以后出现能不能有点动静？ 小慧连连点头，说我错了我错了。 白昭雪放开了小慧，这才问道：“你昨天喝多了，怎么了？” “没事啊。”小慧有些恐惧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撇了撇嘴，又看向了我，说阿龙，你说，怎么了？ “没事啊。” “靠，你们小两口存心的是不是？” 我和小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这才风波看似过去了，可我并没有想到，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下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就来找我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带着我，来到新手营叫走了杨光、乔凡凡和李少辉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沧武不能打架，而昨天我们打架了。 来到教导处，主任果然知道了那件事，问我们怎么回事。 李少辉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起来，说我们三个昨天好端端地就打他，还把他的钱抢了。 主任看向我们，语气严厉道：“真的吗？” 我不擅长交际，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杨光和乔凡凡来解释，他俩立刻说了起来，杨光说道：“是的老师，但您先听我解释一下，我们之所以打他，是因为他偷了天龙的钱。” 乔凡凡说道：“对，不仅偷钱，而且还把天龙的钱花完了，我们只是跟他要回来而已，就这还不够呢。” 李少辉有老师撑腰，立马大吼大叫起来：“那是我买彩票中的。”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语我就生气，要不是老师还在，我敢当场扇他两巴掌。 可接下来，李少辉掏出了一个东西，让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 李少辉掏出了一张彩票，递给了主任，说道：“老师你看，这就是我买的彩票，中了五万。” 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是李少辉偷的？！ 38 我被沧武开除了 我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名牌衣服，中华香烟，苹果手机……一切一切的“罪证”都指向李少辉，而现在，他却拿出了一张中奖的彩票？！ 主任拿过彩票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又看向乔凡凡：“你说他把刘天龙的...... 《我真是一条龙》38 我被沧武开除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9 白昭雪完蛋了 白昭雪听完，陷入了沉思，说道：“那到底是谁啊？”旋即，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少辉那边，说：“我误会他了。” 我正想说话，白昭雪却又突然抓住了我的头发，骂道：“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 《我真是一条龙》39 白昭雪完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 女生宿舍 十分钟后，李少辉已经身在女寝楼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怒气汹汹地盯着女寝门口。 与此同时，白昭雪也从楼上赶了下来，同样一脸怒气。 “小雪，这么晚了去哪呀？”宿管大妈在一旁叫着她。 “没事，我解决点事。...... 《我真是一条龙》40 女生宿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 出乎意料 半小时后，我和白昭雪结伴来到了大操场。 在路上，白昭雪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我昨天晚上被李少辉电一下，她和小慧懒得把我送回男寝，就让我去女生宿舍住了一宿。 “我警告你，不准告诉别人！”白昭雪抓着我的领子，恶狠狠道。 ...... 《我真是一条龙》41 出乎意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2 对付刘彧龙的计划 黑暗中，李少辉直直向我的钱袋走去，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之前怀疑他的时候，他拿出了彩票，而现在，我不怀疑他了，他却又用实际行动打了我的脸…… 坑爹呐！ 李少辉蹑手蹑脚的，走到我的钱袋面前，悄悄把拉链拉开，随即，他...... 《我真是一条龙》42 对付刘彧龙的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3 狗男女 “真的可以吗？”杨光还是一脸愁容。 “绝对可以。”我郑重地点头。 “好，试试吧。”说完，杨光便离开了大操场。 过了一个小时，身在地字班的我看见杨光回来了，只见他冲我比了个...... 《我真是一条龙》43 狗男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4 我，要做沧武老大 “不用你做什么，就说你是我男朋友，让他死心就好。” 来到约定的小餐厅，进了包间，白昭雪问道：“对了，你说你晚上有事，有什么事呀？” “没事了，我的事都是小事。” 如此，白...... 《我真是一条龙》44 我，要做沧武老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5 太极的奥秘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没有去大操场，而是来到了贺老师的家中。 几天不见，贺老师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以前他逗比归逗比，但还是有一点老人家的气场的，而现在，他开心的像个小孩。 “说吧，找我什么事？”贺老师笑容满面，把一杯茶放到了我的面前。 ...... 《我真是一条龙》45 太极的奥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6 永恒轮回 “现在，告诉我，你悟出了什么？” 贺老师认真的话语，让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我看向不远处的那副阴阳图，仔细看着它那个圆圈，说道：“我好像真的明白了一点。”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上亿条经脉共同舞动着，一幕幕不属于我的画面...... 《我真是一条龙》46 永恒轮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 我，晋升地字班 新手营众人，个个摩拳擦掌，在一片如狼似虎的眼神中，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我真的没想到，蹦级的方式竟然是单挑全班，这跟跳楼有什么区别？ 杨光和乔凡凡也在队伍中，满脸心疼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俩肯定会让着我的，但这么多人在，岂是他们让着我，我就能好过的？ ...... 《我真是一条龙》47 我，晋升地字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8 强者为尊 这一刻，像做梦一样。 我还没反应过来，以白昭雪为首的地字班众人便蜂拥而至，冲到我面前把我抬了起来。 “阿龙，你赢了……”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晚上聚餐去！” ...... 《我真是一条龙》48 强者为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9 白昭雪和小慧打起来了 还是之前的大排档，到了以后，我们便坐下了。 喝酒自然是免不了的，他们这群人，基本都是酒瓶子，仿佛永远喝不醉。 我也是跟着他们太久的缘故，渐渐的也有了些酒量，并且也开始抽烟了。 以前都是他们给我发烟，今天我主动了一点，去买了几包烟，挨个给他们发...... 《我真是一条龙》49 白昭雪和小慧打起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0 雨落，人散 白昭雪和小慧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真是震惊不已，迫不及待的想往里面冲，一边喊着：“让一下。”一边推搡着人群，还有人骂我：“挤什么挤？”但看到是我以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很快，我就拨开人群，看向了场中。 ...... 《我真是一条龙》50 雨落，人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1 对决 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回答我！” “五秒钟，给我放开，不然我打死你。” 可是我没有放，眼睁睁看着白昭雪开始倒计时…… “五……...... 《我真是一条龙》51 对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晚秋的风，很大。 狂风席卷落叶，飘荡在整个操场。 两边人马，有些人被风沙迷了眼。 我死死盯着刘彧龙，他也龇牙咧嘴地看着我，不过两边都没有动手。 在刘彧龙说出那番话后，我的心里真如刀绞一般。 短短几秒钟，我回忆起...... 《我真是一条龙》52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看书之前，先点开这个东东！！！！！！！！！ 你好，很抱歉！ 如果新读者来到这里的话，我请求你，千万不要订阅！ 因为这本书没有写完！ 这是我的错，当初急急忙忙就点了完本。 因为当初写的时候，最后已经没有读者了，不得已，只能开新书，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能找到它，并且愿意订阅。 感谢你喜欢我书写的故事，如果感兴趣，可以告诉我，有一天，它会重启，但不是现在！ 所以现在，大家千万别再订阅了！ 突然发现粉丝榜多了三个人，我没有感到开心，反而特别难过。 都是我的错！！！ （我只是发个公告而已，发布的时候竟然告诉我不得少于1500字？！） 那好吧，我要讲故事了。 我曾经的笔名叫青春期，第一本书是《绝境逢生》，主角贺少虎，当时不知道还有投稿这一说，直接就发布了。结果当满三万字可以签约的时候，编辑不收。 我那个恨呐！当时直接就把那本书放弃了！ 后来了解了该怎么写。 我的第二本书《热血狂少》，主角林浩，后因种种原因，改名林夜阳，他老婆叫柳沁，老丈人叫柳志文，大哥叫霍振强，亲哥叫林飞，兄弟叫贺飞，老爸叫林朝天，老妈…… 得了，啰嗦了有点。 当时去签约了，然后编辑让我修改。 于是我开始改，改了十遍，二十遍……可能是水平有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我怒了，对编辑说：“不签约我也要写！” 《热血狂少》在黑岩连载一年，每天一章，总字数八十万字，但我没有收到过一分钱！ （因为没有签约嘛……） 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人追更！ 真的只有一个，我为了那一个读者，整整更新了八十万字！ 后来，它就下架了，如果不给我下架，我会继续更新一千万，两千万，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喜欢，我喜欢写！注意，是喜欢，！不是稿费…… 呵，作者都讨厌盗版，我恰恰相反，因为盗版能让那些不愿意在中花钱，但是确实很喜欢这本的读者，看到后面的内容——这就是我不讨厌它的原因。 花钱支持的，我很感谢，不愿意花钱支持的，我同样感谢，因为我们都对同一个故事感兴趣不是吗？ 是吧？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能不能借我五块钱？ 不能？那算了。 再后来的话，第三本书就是现在这个了，延续前作，但稍微改了一下，把学校改成了武校，不然还会是同样的结局。 然后这次跟以往不同的就是，我签约了！ 我竟然签约了！ 当时真的把我高兴坏了，可编辑又说了：“勉强可以过，但不一定出成绩。” 当时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可能真的是水平有限，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够好，所以我会努力变好，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于是，这本书就这样了。 我构思出了许多林夜阳的后续故事、贺飞的后续故事，想延续他们在《狂少》中留下的遗憾，但就是这么遗憾，《刘天龙》也是个遗憾！ 这本太监之后，我就消失了。 突然很失落，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后来出现一个巧合，在我不断投稿、编辑不断驳回的那段时间里，我在手机上看电视剧《天龙八部》…… 我就在想，如果写都市武侠呢？不写什么武校，就纯武侠怎么样？ 我写了，然后过了。 好棒的巧合呀是不是！ 我完全没准备，当时投稿的时候，一直都想着可能不会过的，而且当时写那个稿子的时候，我还喝酒了，晕晕乎乎写出来的。 然而就是这么的神奇。 那么……（还差五百字，再看我啰嗦啰嗦吧，当然，重要的只要最上方那几百个字，就是提醒大家，千万别订阅了，我很难受的） 然后《吾王归来》就出现了。 在新书里，我依旧没有放弃老角色，但实在不敢写刘天龙了，我怕重蹈覆辙。当然不是怕刘天龙这个名字，我还没那么迷信，只是怕加入刘天龙后，就像我在这本书中加入了林夜阳后而太监，这样一来，不就白加了吗？ 所以那本书中，我写的是，天龙会的老大已经换人了，刘天龙已经死了，不过不是真的死；林夜阳的话，我把他加在了新书的结尾，真的特别害怕加进去最后白忙活一场，所以只敢在结尾提一下。 新书的主人公宇辉，人设是昌海第一高手，他在故事中，跟我第一本书中就设定出来的大反派“蓝天公司”斗争。 我是一个比较喜欢校园的作者，那本书的话，打斗确实精彩，但没有太多的感情戏。 里面会出现复仇，陷害，阴谋之类的，当然更关键的，会出现克隆人。 两个主角对打！ 本来想把克隆加入到刘天龙的故事里的，可结果……呵呵，这事怪我，是我的水平问题！ 请大家千万不要订阅这本书了，如果非要订阅，请订阅《吾王归来》！ 没错，说了这么多，我就是在给新书打广告；没错，我就是这么的不要脸，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打广告！ 剧终！ （我的妈呀，终于把字凑够了） 53 小慧回来了 小慧回来了。 就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当时我和白昭雪正在地字班坐着，小慧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我们的身边，不过面无表情。 “小慧！” 白昭雪惊喜道：“你回来了……”她想去抓小慧的手，却被小慧大力甩开。 “别动我！我跟你不熟！” 白昭雪一下愣住，尴尬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地字班。 我看见了这一幕，有些心痛，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我啊！ 昨天晚上我跟白昭雪聊了很多，聊她刚来沧武的时候，聊她跟小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聊她被人欺负，刘彧龙鼎力相助的时候…… 最后她对我说：“阿龙，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了，其实……其实我也说不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一想到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心里会有些失落……不过现在，我希望你跟小慧好好处，我不能失去这个朋友。” 她说服了我。 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谈论爱情呢？如果爱情的存在，会让我失去友情，那我不要就是！ “慧姐。”我轻轻动了动小慧的胳膊。 “别动我。”小慧面无表情，语气很是冷淡。 白昭雪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只得继续说道：“慧姐，前几天是我不对。” “别跟老娘废话。”小慧的声音依旧冷淡：“要不是贺老师不让我走，我才不愿意回到这个鬼地方来，你也别跟我说话，小心大家都不好看。” 白昭雪冲我龇牙咧嘴。 我继续看着小慧，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杨思慧，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和好吧。” 地字班众人在白昭雪的带领下纷纷起哄，企图让小慧接受我的告别，而接下来的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小慧猛地站了起来，冲到闫江面前，直接在闫江的脸上亲了一口。 所有人都傻了，瞬间，鸦雀无声。 闫江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我看着小慧。 小慧也看向了我，说道：“刘天龙，收起你那一套，我玩不起了。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招惹我，我一定弄死你！”她又指着白昭雪，“还有你，我不会原谅你，除非你死！”说完，她转身就跑出了操场。 白昭雪呆呆傻傻的，眼眶中有泪水打转，我心疼不已，想伸手去抱抱她，可有一个人已经捷足先得。 我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刘彧龙对我说道：“我刚才听见你说的话了。” 整个世界，一片模糊。 或者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实话实说，这个场景过后，我出现在了校外，之前贺老师教我练太极的地方。 但是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过去的，那段时间的记忆，我全都忘了。 我在那片树林中打起了太极拳，我努力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太极最忌讳杂念。 可是练着练着，我手中的力气突然加大了，感觉到体内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那力量我控制不住，它在我的体内翻涌、冲击，几乎要把我的身体挤爆！ 真的，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快爆了……可我依旧没有停下来。 接着，我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再次睁开眼，我看见贺老师一脸惶恐。贺老师见我睁开了眼，先是松了口气，又骂道：“我滴个亲娘哎！你他妈让不让我活了！老子打一晚上架了，你又要拉着老子打一架！” 我本能地说道：“老师，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说了对不起。 看来是我又生气了，很奇怪，这次没人摸我头啊，而且，以往我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可事后我记得发生了什么，而现在，我竟然不记得了，真是太奇怪了！ “怎么了？这次又是怎么了？你最后给我个理由，不然我拿你当球玩！” 我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抽，缓缓把我和小慧的事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贺老师都在静静听着。 我以为他会像其他老师一样，在听到学生谈论爱情的时候不屑一笑，或者在我提及我、白昭雪、杨思慧这种三角恋时大摇其头，说一句“现在的孩子啊……” 可是并没有，贺老师听得很认真，像个听书的在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老师，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些学生很幼稚？” “不会啊，哪里幼稚了？” “其他老师都会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们，说早恋是不对的。” “扯犊子，这世上有对错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来，你解释给我听听？” “你真要我解释？” “说，尽管说。” “一加一等于二是对，一加一等于三是错。”不知不觉，我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还开起了玩笑。 贺老师却格外认真：“那我偏要说一加一等于十一，一加一也等于十字。谁能决定我的对错？那些数学老师？呵，要是我早出生几百年，发明个阿拉伯数字，我就这样写，几百年后，你们就这样学……要是真的能这样，你再说一遍，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 “没有对错，从来就没有对错。”贺老师讲起来滔滔不绝：“举个例子，一开始，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相爱，生子。后来世界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选择留在故乡，有些人踏上了探索世界的旅途……若干年后，他们的后代繁衍成群，接着，一个个国家就这么出现了……当我们人类发生内战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的所有人，其实是最开始的那两个人类生出来的……你再说一遍，有没有对错？我们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明争暗斗，有没有一丁点的意义？” 我听得目瞪口呆。 “老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用不着这样吧？” 贺老师一愣，随即苦笑：“哎哟，太认真了。”话锋一转，说道；“对，你和小慧的事是吧？我告诉你个事，林夜阳你知道吧？他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跟他媳妇闹分手，你猜他是咋解决的？” “我又不是闹分手，只是……” “意思差不多了，你猜猜他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 “不要脸！” “不要脸？” “对，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我教你……”贺老师凑近我的耳边，说出的话，让我目瞪口呆。 下午三点。 沧武沸腾了，处处都流传着刘天龙要追求杨思慧的消息，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首先是食堂，只要杨思慧出现，必然有一大帮男生上去叫着嫂子、嫂子；然后是教学楼，不知谁在教学楼的墙壁上挂了一张横幅：小慧，我爱你，回来吧！ ……可惜被校领导发现了，把那几个学生好一顿骂。 最后是大操场，只要小慧出现，整个操场都欢呼起来，叫着嫂子的同学，还不忘加一句“我们天龙哥”什么的…… 刘彧龙特别希望我放弃白昭雪，我跟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当场就同意了，所以你没有看错，就是整个大操场！ 一开始，小慧有些不耐烦，还大声呵斥着让刘天龙去死；时间久了，小慧听着这些话，也会偷偷笑一下，不过并没有人看见。 今天一天，天龙会可忙坏了…… 当然，接下来有他们忙的时候。 这天，我打扮得帅帅的来到大操场，操场再一次炸开了锅，这是我第二次不穿校服进来了。 白昭雪拍了拍我的头，说：“我去，你又玩大了呀？” 小慧在一边看见了，轻轻咳嗽了几下，白昭雪笑着说：“哎哟，忘了忘了，小慧你别多想啊，我只是拿他当我弟弟的。”这几天下来，小慧和白昭雪的感情隐约回来了一些。 小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也没说什么呀。” 我冲她笑了笑，她却连忙避开我的目光。 但我有预感，以前那个活泼的小慧，就要回来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离开了操场。 杨光和乔凡凡两人来到我的身边，杨光笑嘻嘻道：“龙哥，什么时候行动啊？” “晚上九点，宿舍熄灯。” “好咧。”说完，他带着乔凡凡撒腿便跑，一边跑一边说：“走走走，赶紧去吃饭，晚上又要忙死了。” “吃饭不叫老子！”我站起来便追。 校门口，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他的皮肤像女人一样白。 春采风，如果在烧烤街看到他的话，没人不认识他，不过这里是沧武，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 春采风盯着校园里奔跑的学生，说道：“刘天龙是吧？杀我兄弟，自己倒活得自在，看我……” “我打~” 一阵如李小龙般的怪叫在春采风背后响起，春采风痛苦地叫出声来。 54 叫人，去东浣 春采风捂着屁股回到烧烤街的时候，整条街都炸了，他们上次见春采风受伤，还是好几年前，那个时候，春采风只不过是一个小弟而已。 “风哥，怎么回事？” “妈的，哪个鳖孙把风哥打成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春采风本来不想搭理，可实在是太吵了，他冷冷说道：“是贺云飞。” 这个名字一出，整条街又安静下来了。 “装呀，继续装嘛，骂贺云飞是个乌龟王八蛋，谁有这个种？” 众人装作在看风景。 “妈的！”春采风却突然爆发，把某个店铺的桌子踢倒在地，“真他妈给脸不要脸！贺云飞他妈的找死！” 春采风发火的时候，谁都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只得静静地看着春采风发泄。 这时，一个小弟突然凑近春采风，春采风注意到他，狠狠地瞪着他：“想死吗？” “老大，我知道怎么对付贺云飞。”那人颤颤巍巍地说。 春采风听完后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对付，贺云飞？ 确实可笑！ 人家什么地位呀？沧龙区首屈一指的地下大哥，其他城区的老大见了都要低三下四的，自己守着这破烂烧烤一条街，怎么跟人家斗？ 春采风狠狠地笑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问道：“这位哥，您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弄死贺云飞？” “我……我前几天回东浣，看见他跟一个……”小弟凑近春采风的耳边，说出了一件事。 “真的？”春采风的脸色都变了。 “千真万确。” “贺云飞现在在昌海是吧？” “肯定的。” “走走走，给老子叫人，去东浣！” 干掉一个城区大哥，春采风就能彻彻底底起来了。而且现在还有一个，这么难得的好机会！ 坐在去东浣的车上，春采风的腿都有些发抖，那是激动的抖。 与此同时，沧武。 “龙哥，领子歪了。” 我摆了摆衣领。 “龙哥，头发乱了，左边左边……” 我又撩了撩头发。 此刻，天龙会二十五名成员，包括我在内，都站在女寝楼下。 他们人人手持电光玫瑰——就是在塑料玫瑰花上装了个灯泡——站成了爱心的形状，将我围在中间。 下面如此这般，楼上的女生早已露出头来。 “哇，好帅，这是要表白？” “哎，那是刘天龙哎，那是刘天龙。” “刘天龙要跟谁表白？他不是在追求白昭雪吗？” 当然，有夸我的，自然就有损我的。 “渣男。”一小部分人都会这么说。 我呼了口气，大声叫着小慧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某扇窗户打开，小慧露出头来看着我，虽然灯光太暗，但我感觉得到，她在对我笑着…… 于是此处就略去了二千五百字。 第二天，我和小慧手拉着手来到大操场…… 好吧，我都觉得恶心，我从头讲。 小慧从窗户露出头后，下面的兄弟纷纷叫唤起来，大喊着：“嫂子下来、嫂子下来……” 与此同时，楼上宿舍。 听到那一声声喊叫，小慧的嘴角微微撇起，就在这时，白昭雪突然从背后拍了拍她，笑道：“快下去啊……”然后她也往下面看了一眼，“嚯，阿龙够牛逼的啊，这么多人。” 小慧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白昭雪，说：“你确定？真的要我下去？” “不然呢？” “那个……”小慧低下了头，有些纠结，不过很快又说道：“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想说就说呀。” “其实我……还是算了。”小慧坐回到床上，“我不下去了。” “啊？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白昭雪无语，其他女生也都在劝小慧下去，小慧毫不为之所动。 白昭雪终于确定小慧是真的不想下去，只好给我打了个电话，听到那句话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散了吧，小慧说不想下去。” 天龙会散了。 我灰头土脸地往回走。 难道小慧真的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吗？ 如果我之前没有那么做的话…… 我的心情很烦躁，小慧的这件事，我从一星期前就开始布置，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行。 然而当第二天，我和杨光他们来到大操场后，一眼就看见小慧正在白昭雪打闹着，脸上的表情也很开心。 我去？ 我当然连忙奔了过去，拍了拍两人的头，两人都哎哎叫了一声，看见是我后，又都笑了。 “你俩，什么情况？” “和好了呗。”两人异口同声。 我目瞪口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为什么不出来？”我问小慧。 小慧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嘛，当然是拒绝你了，我干嘛要出去？” 我眯了眯眼，疑惑地看了看白昭雪。 白昭雪摇了摇头：“我啥都不知道。” 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别想为了一个人霸占我，就要挟小慧不让她下来。” 小慧在一边听见了，笑骂道：“去死吧你，你咋那么自信，人家长得帅自信就算了，你这么丑，为何这么自信？” 白昭雪哈哈一笑，然后…… 她俩又开始了，围绕着我有多丑展开话题，聊了整整一个小时！ 地字班的人刚开始还没啥，后来注意到我们这边，也都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不管怎么说，以前的小慧又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好了，但我也不愿意去想了，就这样吧，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幻想白昭雪或杨思慧哪个做我女朋友了，只要她俩能好好的，我单身一辈子都行。 小慧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因为之前的“双龙之战”，整个沧武再没人敢看不起我，谁都知道我是跟刘彧龙平起平坐的。 当然，来到沧武这么久了，我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天字班的学员，贺老师之前还跟我说，一个月内升入天字班。接下来，沧武算是短暂的风平浪静，我那段时间也只顾着好好学习，争取在一个月后蹦级……估计没那么容易，我连一个白昭雪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单挑全班了。 55 你敢动手，我佩服你 还是凌晨，夏雨薇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夏雨薇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每天都过着和其他所有上班族一样的生活，公司，家里，两点一线。 而自从遇到某个人开始，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首先，两点一线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可夏雨薇并没有因此苦恼，因为那个人每天都在带给自己惊喜…… 可是惊喜归惊喜，夏雨薇觉得那个人有点呆板，自己都“暗示”过那么多次了，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只有贺飞知道，他懂，正因为他懂，所以他才不敢接受那种暗示……十八年前的经历，让他再也不敢懂。 但每天的惊喜还是少不了的，比如，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贺飞就专门从昌海跑回来带夏雨薇去玩；比如，夏雨薇走在街上，突然看见满天飘着粉色的气球，这个时候四下张望一番，一定能看见贺飞。 现在，她以为是贺飞来了，而当她乐呵呵地打开门后，一股猛烈的药味突然充斥她的鼻腔，使得她直接昏倒在地。 春采风收起那根释放迷药的管子，拉过旁边的一个人，问道：“认清楚点，是贺云飞的女朋友吗？” 那人连连点头：“错不了。” 春采风皱了皱眉，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很年轻，而贺云飞都五十多岁了，实在是…… 但他还是拿出手机给贺云飞打了个电话，一接通，贺云飞就骂道：“有病是不是？老子还没起床呢！” “呵呵，飞爷，昨天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该打！”说完，贺云飞就挂了电话。 春采风气得嘴角发抖，拿着手机给夏雨薇拍了一张照片，给贺云飞发了过去。 不一会，贺云飞就重新打了回来，甚至连声音都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刚睡醒时的感觉：“孙子，你不想活了？” “嘿嘿，飞爷，现在能聊聊了吗？”春采风笑道：“昨天为什么打我？给我个理由。” “好，我给你个理由。你在哪？” “问的这叫什么废话？当然是你女朋友家里呀。” 贺云飞挂掉了电话。 春采风不屑一笑，让人把夏雨薇绑好，带下了楼，又装进后备箱里。 十几辆面包车，一起开出了小区。 “贺云飞要来了，让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太危险，稍有不慎我们就死定了，一定要在这里彻底弄死他！”春采风咬牙说道。 他的手心，充满了汗水。 半小时后，贺云飞终于来到这里，推开夏雨薇家的房门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又给春采风打过去电话。 “南区郊区，这边有个烂尾楼，你应该知道吧？曾经的东浣老大……”春采风挂了电话。 又半个小时，贺飞赶到烂尾楼的时候，天空已经亮了。 这座烂尾楼已经废弃十多年了，从来都是荒无人烟的样子，可此刻望去，却有几十名手持棍棒的家伙围在这里。 一看见贺云飞出现，他们就以传话的方式，一层一层汇报了上去，与此同时，春采风也出现在烂尾楼的二楼。 “哟，飞爷，快上来！”春采风得意洋洋。 贺云飞握紧双拳，缓步朝着楼梯走去，就在他即将踏上阶梯的时候，他身边的人突然动手，举起手中的家伙，齐齐攻了上去。 就在无数跟棍棒即将落在贺云飞身上的时候，贺云飞的双手猛然亮出，单手就抓到了三根木棒，然后双手左突又闪，硬生生将剩下的木棒也挡了下来。 之后，贺云飞手中用力，对方手中的木棍脱手而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贺云飞一棒打晕。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贺云飞就走上了二楼。 二楼依旧有几十米手持棍棒的人，将春采风和绑在凳子上的夏雨薇围在中间。 夏雨薇已经醒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哭了起来。 春采风故作惊讶地看着贺云飞，说道：“飞爷，牛逼呀，一个打那么多？” “放了她，不然你回不去昌海。”贺云飞缓步向前，并没有搭理春采风。 “哎，你站住别动。” 可贺云飞还在向前。 春采风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夏雨薇的脖子上。 夏雨薇颤抖的更厉害了，贺云飞也果然站住不动。 春采风看了看夏雨薇，又看了看贺云飞，笑道：“哇，飞爷，原来您也有弱点啊，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早就弄死你了。” “你到底想干嘛？”贺云飞咬牙说道。 “问得好！我想干嘛？我想弄死林夜阳，我上次不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戏他老婆了吗，可他做了什么？让我在我自己的地盘跳肚皮舞？！好，他是你兄弟，我不弄他了；后来呢！刘天龙是你他妈的什么人？杀我兄弟，我没有马上去找他，因为我知道他是沧武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你也说能动他，可后来呢？！”春采风恶狠狠地说着：“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么玩我？沧龙区老大很牛逼吗？” “我是为你好……” “哈哈哈……”春采风大笑起来：“为我好？你他妈脑子坏掉了？” 贺云飞叹了口气，说道：“第一，沧龙区老大不是我，而是林夜阳；第二，你以为刘天龙弱不禁风，实际上，他要跟你动真格的，能把你活活打死。” 当春采风听到前面的话时，微微皱了皱眉，在分辨这话的真伪，而当听到后面的话时，他突然感觉到被侮辱了…… “放你妈的屁！”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为你好……现在把她放了，我不追究你的事。” “贺云飞，你脑子是真坏掉了吧？现在我有筹码，马上就能干掉你，我为什么还要放了她？” 贺云飞微微摇头：“唉，你知不知道，电视里的反派最后为什么会死？” 春采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话多。”贺云飞笑了。 与此同时，烂尾楼周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不急不缓，每踏出一步，都有野兽过境之势。 站在边缘的几个人看见了，忙叫道：“老大，我们被几百人包围了！” 放眼望去，在烂尾楼方圆几百米的地方，乌压压的一片黑影正往这边走来。 什么！ 贺云飞竟然从昌海叫来这么多人？！ 春采风不可思议地看着贺云飞：“你是不是疯了？你就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贺云飞依旧笑着：“这些人不是昌海的，我还没那么闲。” “操！”春采风突然掐住了夏雨薇的脖子，手中匕首也猛地用力，夏雨薇的脖子划破了一道口子，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我不信你敢动手，信不信我杀了她！” 贺云飞心里一痛，笑容瞬间消失，他又回想起当年的场景。 但很快，他就阴沉沉地说道：“你要是敢动手，那么我佩服你。” 春采风愣住了，因为他真的怕了。 没有任何威胁，语气平平淡淡，仅四个字，我佩服你，就把春采风的心理防线冲垮。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怯场，他就死定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匕首又微微用力了一点。 春采风的刀功很好，尽可能地避开大动脉、气管的部位，所以夏雨薇还可以呼吸。 贺云飞的脑袋有些眩晕，他看向夏雨薇，脑海里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飞哥你太帅了，改天一起睡个觉行不？” 第一次与流影相识，是因为林浩的缘故。那是在七中门口，流影对贺飞说的话。 流影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但那句话其实是在开玩笑。 “那你把你的微信给我。”贺飞也开玩笑。 流影立马给了他。 贺飞一边记一边说：“哎哟，看看人家多大方，某些人还跟我要钱。” 旁边的林浩一阵无语。 …… “贺飞，你他娘是不是太小气了？你到底帮不帮？” “你骂我干嘛？是林浩跟我绝交的，我帮他个蛋！” “你滚！我现在去帮浩哥打架，你不来就算了……” “妈的！”贺飞追了出去，还不忘对教室里的学生吼一句：“都走都走，干活了！” …… 时光飞逝，转瞬他们就毕业了。 他们成为东浣最大的地下势力，消灭了所有违法的恶势力，夜阳集团，就此成立。 而随着他们越做越大，终于还是被蓝天公司盯上了。 “小影，蹲下！” 贺飞一枪打中流影身后的一个人，而那人并没有死，胸口处闪过几道电光。 “妈的，又是机器？”贺飞骂了一句，随即看向流影，“快过来快过来……” 流影却没有动，颤颤巍巍地叫着：“飞哥……” 贺飞注意到她脚下的东西，脑子差点爆炸：“小影，别动，千万别动。”他走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东西拆除。 风波过后，两人紧紧拥抱着一起。 四周火光冲天，二人充耳不闻。 贺飞把流影带回夜阳集团，如今的局面，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而当林浩把贺飞叫走，去蓝天公司偷取文件的时候。 某个人来到了夜阳集团，来到了流影所在的房间…… 狼门覆灭，夜阳倒闭。 贺飞来到了昌海，隐姓埋名。 某一天，下着小雨。 贺飞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老大爷。 他把伞送给了那位老大爷…… 老大爷好像有老年痴呆症，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 晚上，新闻播报：沧龙区某街道，发现一具男性老年人尸体，死者的器官在生前被人活活摘了下来。 尸体旁边，放着一把烂掉的雨伞…… 当贺飞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他给林夜阳打了个电话。 “耗子，在哪？” “阿飞？我靠，还活着呢？” “你也没死啊……不废话了，来昌海吧。” “去那干嘛？” “继续，以暴制暴！” 56 平行宇宙 “让你的人都走，不然我杀了她！” 春采风红了眼，即便双手抖得厉害，但他依旧不敢松手。 松手的代价，万劫不复。 这句话，也把贺云飞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说道：“别过来了。” 他看人很准，春采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真的会杀人的。 其实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春采风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放手一搏？杀了贺云飞就是沧龙区老大了？当林夜阳是死人吗？ 贺云飞刚打完电话，没一会儿，站在边缘的几个人立马说道：“老大，他们走了。” 如此，春采风才松了口气。 “够了吧？”贺云飞说道：“春采风，你好歹是从沧武毕业的，如果相信我，就放人，我事后不追究。” “飞爷，都是出来混的，你这种话只能糊弄小孩而已……”春采风死死咬着牙：“现在，你跪下，我杀你，咱们就这么结束了。” “我死以后呢？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别跟我废话，我叫你跪下！”春采风暴跳如雷。 贺云飞不说话了，长叹了口气，看向了夏雨薇，刚叫了一声：“雨……”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把扯掉自己的脸皮，“雨薇，是我。” 夏雨薇呆住了，刚才还颤抖不已的身体，在见到贺飞的一瞬间，忽然停了。 “飞哥？” 当然，除了夏雨薇，在场所有人也都惊呆了，他们一直以为贺飞是个老头子，没想到一直以来那都不是他的真面目。 “是我。”贺飞轻轻笑着：“实在抱歉，我真的很想救你，但你要理解，没人能让我跪下，你理解吗？” 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贺飞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她能猜到，春采风当然也能猜到，登时一脸震惊地看着贺飞。 贺飞重新看向春采风，缓步向前。 “你别动你别动！”春采风彻底急了：“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匕首又往肉里前进了几分。 而贺飞的脚步未停，一字一句地说道：“没关系，她死以后，我会陪她一起死，至于你，在她还没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会让她亲眼看着你的头掉下来！” “你……你……”春采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的双手猛烈颤抖着，又看着贺飞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扬起手中的匕首。 与此同时，贺飞周边的人群，举起手中的棍棒，齐齐攻了上去。 贺飞双手齐出，一招四两拨千斤，将那些撞击在他手中的棍棒甩飞，当然，也包括手持棍棒的人们。 “啊……” 几个人不慎从楼上掉了下去。 再与此同时，就在春采风扬起手的瞬间，空中突然“嗖”的一声。 紧接着，春采风爆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腕痛苦嚎叫着，他的手上，扎着一把飞刀。 远处，一道倩影正用飞刀小心翼翼地抠着指甲。 而另一边，一道黑影闪过，同样的太极的架势，帮助贺飞料理着剩下的人群。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这些“普通人”就被两个高手全部打昏过去，有些还清醒的人也不好受，或捂着肚子，或捂着大腿痛苦地扭动着。 完事之后，贺飞立马冲过去解开夏雨薇身上的绳子：“没事吧？”贺飞轻轻说着。 夏雨薇落下了泪，一把抱住贺飞。 贺飞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抱紧了她。 那把飞刀，是冷瞳射出的，而帮贺飞打架的人，当然是林夜阳。 林夜阳看了看贺飞，决定还是先不打扰他了，一蹦一跳地走到春采风面前，蹲下说道：“怎么样？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春采风无法回答他，手腕的疼痛让他想直接死去。 原来在贺飞看到夏雨薇的照片时，他就意识到这次春采风恐怕要动真格的了，可从昌海调人实在有些来不及，于是，他就求助了林夜阳。 他和林夜阳曾经同为东浣老大，这些人，自然是东浣的——也不算是他们的人，只是现在的东浣老大，曾经也跟他们关系不错。 “来，跟我唱，预备，走……”林夜阳嬉皮笑脸地唱着：“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 于是，烂尾楼这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风。 一个中年男子的手上扎着一把刀，正痛苦地嚎叫；另一个中年人，正蹲在他身边，嬉皮笑脸地唱着歌…… 结果还没唱两句，空中又是一声“嗖”，林夜阳闻声，连忙避开，飞刀便插在了水泥地上面，裂开了一道蜘蛛网。 林夜阳惊魂未定，回过头去就骂：“冷瞳，你有病是吧？” “闭嘴，你说话就好好说，唱个屁的歌，滚一边唱去！” 林夜阳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她，又看向贺飞，问道：“怎么样？没事了吧？” 贺飞点了点头，这才放开夏雨薇，带着她离开烂尾楼。 林夜阳，冷瞳跟了上去。 路过那一片黑色人影的时候，夏雨薇都惊呆了，不停打量着贺飞。 林夜阳是最后一个离开这片黑影的，他目不斜视，说道：“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几百名黑衣人再次迈开脚步，朝着烂尾楼围了过去。 之前有些没昏过去的人，看见这一幕，直接吓破了胆。 在未来的几分钟内，烂尾楼，一片惨叫。 林夜阳和冷瞳离开了东浣，临走专门去感谢了一下某个人。 贺飞则把夏雨薇带回了她家，之前她的脖子被春采风划了一刀，贺飞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 “飞哥，你到底是什么人？”终于，夏雨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贺飞停下手中的动作，闭上眼睛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文员，我是昌海市，沧龙区的地下老大，曾经也是东浣市的地下之王。” 贺飞还是决定说出来，今天那一幕已经被夏雨薇看见了，他瞒不了的。 夏雨薇心里一惊，看向贺飞的眼神竟有些恐慌。 她突然开始回忆他俩的相遇，一个这么“残暴”的人，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她问了出来。 贺飞掏出他的诺基亚，给她看了一眼他和另一个女孩的合照。 夏雨薇呆住了。 “她叫流影，但她已经死了。”贺飞平平淡淡地说道。 夏雨薇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很抱歉，我真的没想把你卷进来，怪我找你的次数太多了。”贺飞说：“如果你后悔跟我做朋友的话，那我可以走……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保护你，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夏雨薇还是没有说话。 “明白了。”贺飞叹了口气，起身便走，直到走出房间，夏雨薇也没有说话。 是啊，谁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贺飞苦笑了下，离开了小区。 …… 火车。 林夜阳和冷瞳离开东浣，坐在回昌海的火车上。 此刻，冷瞳已经恢复了正常…… 呃，可能不理解什么是正常，解释一下。 大家还记得之前刘天龙去林夜阳他家吗？当时的冷瞳，前后性格转变的很夸张，林夜阳说，冷瞳有人格分裂。 对，冷瞳是人格分裂，这种病，从高中时期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治好。 并不是治不好，而是冷瞳已经成为人格分裂的重度患者，她和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任何一个消失，都有可能杀死另一个。 所以林夜阳并没有治过她。 另外，冷瞳并不是主意识，主意识叫柳沁，性格不像冷瞳那样暴躁。 “夜阳。”柳沁看了看左右，疑惑道：“我怎么……”话没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是她。” 林夜阳点了点头。 火车依旧向前，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过了好久，林夜阳突然说道：“你再睡会吧，应该挺累的吧？” 柳沁晃了晃胳膊，真的有些酸酸的感觉，不过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都习惯了。 林夜阳笑了笑。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虽然许久未见，林夜阳还是觉得很熟悉，连忙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柳沁在后面喊他，他也充耳不闻。 黑影的行动速度很快，避开一个又一个人，甩得林夜阳远远的。 终于，黑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车尾厢，他站住了。 林夜阳站住他的身后，试探着说：“贺少虎？” 黑影转过头来，只一眼，林夜阳就认了出来，还真是他。 “我靠！你是鬼呀，跑那么快？” “嘿嘿。”贺少虎笑了笑，问道：“好久不见，这几年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在自己的地盘打个架还得求别人帮忙。” “现在在昌海？” “对。” 贺少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应该有十八年没见过面了吧？” “是啊，你这十八年去哪了？” “先别管我了，记不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话？” 林夜阳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怎么能不记得，天龙问世，天下大乱……还剩下两年。” “听你这意思，你见过他了？” “你不是会算吗？你算呀。”林夜阳突然明白为什么贺少虎会出现了，调侃了一句后，又说：“本来是想杀他的，可飞子不让。” “尽快吧。”贺少虎喃喃说道：“有一点必须要跟你说清楚，那条龙，没有人性的。”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林夜阳想杀的人，还真没有杀不了的，别说贺飞阻止，就是整个世界都来阻止他，他只要想，就依旧会杀。 归根结底，还是觉得刘天龙没做错什么，不能只听贺少虎的。 “你信不信，平行宇宙？” “不信。” “呵呵……”贺少虎干笑了两声：“但它确实有。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个宇宙，统治地球的是人，而在另一个宇宙，统治地球的，是龙。” “恐龙？” “不，龙，就是龙。”贺少虎说道：“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那个人，真的是一条龙，龙的转世。” “你连这也能算出来？”林夜阳满脸怀疑。 贺少虎最看不了这个表情，说道：“好，那我告诉你，两年后，你媳妇会被那条龙打死……上次你运气好，我看你这次……“ 还没说完，林夜阳便飞奔回之前的包厢。 他信，他怎能不信？ 当初要不是贺少虎，柳沁早被活埋了。 林夜阳来到柳沁身边，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柳沁皱了皱眉，说道：“你想干嘛？” 岂料，林夜阳突然一巴掌打了过去，登时把柳沁打的晕头转向，直接昏了过去。 片刻，柳沁又睁开了眼，不过眼神已经没有那么“柔和”了。 “冷瞳，帮我，杀了刘天龙。” 冷瞳摸了摸脸颊，黑着脸问：“谁打我了？” 林夜阳左看右看：“不知道啊。” 然后，整个车厢都响彻着林夜阳的惨叫。 57 龙哥掉粪坑里了 沧武，操场门口。 “看看看，地字班那边，就那家伙，给我射他！” 林夜阳指着操场里的某个人。 冷瞳本来都用飞刀瞄准了，可林夜阳不停在她耳边吵闹，还用手去“纠正”她的胳膊，气得她一拳就干在了林夜阳的肚子上。 “闭嘴！”冷瞳怒骂道：“你有病呀？一直晃我干嘛？” “你继续你继续……”林夜阳痛苦地捂着肚子。 冷瞳再次把飞刀对准…… 可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哎呀……”冷瞳沮丧地落下手来，“还是不行，看见他那张脸，我就下不去手。” “你别看他脸！哎呀，我知道他跟我长得像，你也用不着这样吧，你都有我了，你咋那么色？” “啥？”冷瞳不摆弄飞刀了，冲林夜阳骂道：“你说我色？你一个人就占了俩媳妇，你有资格说我？” “放屁，我就一个媳妇。” “你说的哈，只要你一句话，柳沁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错了……”林夜阳都快哭了。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沧武门口，一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看见林夜阳的瞬间，他开心地叫道：“嗨，耗子，小沁……” 而林夜阳，拉着冷瞳，拔腿就跑。 冷瞳被林夜阳拉着，还不忘回头骂一句：“老娘是你瞳姐！” 贺飞莫名其妙，不明白林夜阳跑啥。 …… 大操场内，我嘻嘻哈哈个不停。 周围的人都没有笑，静静地看着我，但我无所谓，该笑还得笑。 因为实在太有意思了！ 刚刚在地字班上着课呢，突然就听见有人大喊：“快来人！龙哥掉粪坑里了！”当然不是我，不然我哭还来不及呢。 就这句话，可把大家乐得够呛。 后来刘彧龙就从厕所走了出来，一巴掌拍在那个大喊的学生头上，骂道：“老子让你去拿点纸，谁让你大喊大叫了！” 大家都看出了刘彧龙的愤怒，都不敢笑了，而我，依旧笑的很欢。 白昭雪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胳膊，说：“够了吧？有点过分了。” 她示意我看刘彧龙那边，我一看，发现刘彧龙果然狠狠瞪着我，于是我立马不笑了。 可刘彧龙一不看我，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昭雪一脸无语，感觉都不想搭理我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知何时，贺老师出现在我们身后。 白昭雪一看见贺老师就疯了，连忙站起来让他坐下。 其他人也都跟贺老师说着话。 感觉贺老师在学生里的人缘是真的好。 当然了，能不好吗？他跟所有老师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告诉贺老师刚才的事，贺老师听完，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一丁点笑意都没有，于是我就不笑了。 “天龙，晋升天字班，准备好了没有？” 贺老师突然来了一句这，都把我整懵了。 “啊？不是一个月后吗？” “对呀，我不是一个月前就跟你说过吗？” ……我天！一个月已经到了？这么快？！ “还没准备好。”我只能实话实说，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你这进度有点慢呀。”贺老师皱了皱眉，“得了，要不今天先试试，不行就再过几天。” “啥！”我跳了起来，着实吓了一跳。 单挑全班，还是单挑地字班！打完我还有命吗？！ “怎么了？只是试试嘛。” “就是啊，阿龙，你试试呗……放心，我会让着你的。”白昭雪也劝我。 贺老师看了白昭雪一眼，眼神平平淡淡，但白昭雪却赶紧说道：“不不不，我不让他，我骗他的。” 地字班众人也都听见了，此刻纷纷摩拳擦掌，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说真的，我都快吓死了！ “还是算了吧，真的不行，我趁现在赶紧练练，也比去医院强啊。” 众人乐成一团。 贺老师见我执意如此，也就不管我了，聊了两句就走了。 “阿龙，现在贺老师走了，要不我们陪你练练？没事，现在不算你蹦级，会让着你的。” 白昭雪一说话，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要不试试吧。” 我一看这情况，也有些心痒痒，距离我上次蹦级已经一个月了，还真有点想试试的冲动。 “那来吧。”我站了起来。 既然没有老师，谁还在意他们让不让我，就当玩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我也想知道我的真正实力。 白昭雪带领众人站了起来，这下子，整个操场都注意到，纷纷围上来观看。 “又不是蹦级，不用看了。”白昭雪说了一句。 可根本没用，人们还是像好奇宝宝一样看了过来。 无奈，白昭雪也不说什么了。 这边，人群分成两拨，我一个人站在一处，白昭雪以及地字班其他人站在一处，各自摩拳擦掌。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他们会让着我，打死我都不敢玩这个。 “阿龙，准备好没有？” 我长长呼了口气：“来吧。”说完，便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他们也都疯狂地向我奔来，但看他们起步的架势，就知道他们在很努力地收力。 太极的招式我还记得，我双手抓住离我最近的人的胳膊，同时脚下一绊，一招四两拨千斤……差点也把我甩飞出去。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稳住了。 第一个人好打，接下来的一群人就不太好打了，很快我就气喘吁吁，警惕地看着周边的人群。 就算是玩，他们下手也够重的。 一会的工夫，我的胳膊上多出了一片乌青，胸口也隐隐作痛。 但战斗还在继续，很快，我就跟白昭雪交上了手。 我的胳膊和她的胳膊磕在了一起，顿时，我就感觉骨头都快断了，可我看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只好忍着不喊疼。 几个回合以后，我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摆着手说：“不打了不打了，不行了。” 其他人都是一笑，重新在原地围成圈坐好。 白昭雪坐在我的身边，有些失望的说：“上次你打新手营不是挺厉害吗？我还挺期待你第二次单挑全班呢，结果……你咋这么没用？” 我无言以对，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上次是怎么成功的。 我一边揉着伤口，一边看着圈内已经开始的比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条雪白的胳膊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白昭雪递给我一瓶红花油。 “回去擦擦吧，不然明天疼得要死。” “好……” 我刚准备接过来，岂料画风突变，白昭雪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同时向我的身后甩去。 就听空中“砰”的一声，红花油的瓶子碎了，里面的药水洒了一地，同时，地上也扎上了一把飞刀。 这里是哪？沧武哎！这些可都是练家子，一眼就看见地上的飞刀，整个大操场一下乱了，纷纷围了过来。 “娘的！”白昭雪冲操场门口怒骂：“哪个狗日的扔过来的，滚出来！” 她话音刚落，又听空中“嗖嗖”两声，两把飞刀便射了过来。 白昭雪连忙伸手去接，可她接是接到了，但飞刀的力道不减，竟然把她砸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手明明已经抓住了飞刀，可飞刀却依旧向前，白昭雪竟然没有那飞刀的力道大，胳膊硬生生被飞刀冲到了胸口，飞刀抵着她的胸口继续前进，要不是白昭雪够厉害，恐怕就要受伤了。 停下来后，白昭雪气炸了，把飞刀狠狠甩在了地上，就往操场门口奔去。 整个大操场也都想看看是谁扔的，几乎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几百人尽数涌出大操场，在学校门口寻找着什么。 只有我，坐在原地没动，盯着地上的飞刀，若有所思。 周围安静了下来，白昭雪带领着人分散开来，沿途寻找着可疑人士，很快就走远了。 我站了起来，说道：“出来吧。” 果然，脚步声响了起来，一男一女，走进了大操场。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有人在，我只是想学电视里的主角装下逼呀！ 他是林夜阳，他旁边那个女的，是冷瞳。 一看见他俩，我就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记得上次在他家，他说过，会杀了我。 “等一下。”我伸出手掌。 林夜阳和冷瞳站住不动。 “跑！”我拔腿便跑。 信不信，我刚迈出一步，刚才还离我有十几米的林夜阳，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并且抓住了我的衣领？ 不信也得信，因为他真的抓住了。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不敢赌，你必须死。”林夜阳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承认，我干嘛嘛不行，吃啥啥不剩，打架也不敢一个人去打，但在沧武这么久了，我也渐渐比以前厉害了点，现在还是受人敬仰的天龙哥，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可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希望林夜阳能摸我头一下…… 可是，他只用单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抬了起来，实在没理由再抬另一只手了。 妈的，非逼老子出绝招！ 我悬在空中的腿猛烈扑腾起来，瞅准位置，一脚就朝着林夜阳的某个地位踢去！ 嘶……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林夜阳的脸顿时变了，同时也把我放开，我坐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 “哈哈哈……” 突然一阵大笑传来，却是冷瞳指着林夜阳哈哈大笑：“你咋那么废？哈哈哈，乐死我了。” “兔崽子！”林夜阳火了，再一次朝我抓来。 我用尽全力，将头部的位置对准他的手。 时机恰到好处，他终于碰到了。 而我，也在这一瞬间，怒火中烧！ 58 十八年后，再战江湖 这种愤怒，是我绝对控制不了的。 还坐在地上，我就一拳朝林夜阳打了过去，同时双腿用力，竟然仅凭着腿部肌肉就弹跳了起来，朝林夜阳冲了过去。 一拳一拳，迅速地击出。 林夜阳根本没反应过来，顷刻间就挨了我两三拳，不过好歹是跟贺老师齐名的高手，也迅速反应过来，抵挡着我的攻击。 “靠靠靠，冷瞳快帮我！”林夜阳大喊道：“飞子说的真没错，这小子这么牛逼！” 冷瞳在一边迷茫地看着，说道：“真的假的？你打不过？” “废话，你瞎了！” 冷瞳一听，脸色一下黑了，单手转着飞刀，一蹦一跳地走到了观众席上，坐好。 我还在用力打着，林夜阳和我都会太极，不过我没有用，愤怒侵蚀我的全身，连招式都没有，就是一通王八拳使劲揍。 林夜阳倒是会太极，不过力量没有我大，他逮住一个机会，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肘，想给我弄脱臼。 我一用力，又把他的手弹了开来。 同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登时倒飞出去。 “你快来呀！我要死了！”林夜阳重新站了起来，疯狂大叫，还没叫两声，我便再次冲了上去。 “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帮你。”冷瞳依旧摇晃着飞刀。 “求你啦！” “没诚意……” “……”林夜阳哭丧着脸，感觉都快虚脱了，只能凭借本能抵挡我的攻击。 终于，被我逮住一个机会，单手做爪，狠狠抓向他的脖子。 我有预感，这一爪，能把他的喉咙击碎。 而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飞刀的声音，我只好变向，抓住了飞刀，用力一捏，飞刀竟然直接弯曲。 然后，我又扔了回去。 “我去！”冷瞳连忙避开，飞刀砸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直接把椅背弄出个大洞。 冷瞳看了看椅背，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也朝我扑了过来。 林夜阳一下有了底气，打起来更加用力了。 贺老师说的没错，这俩人联手，足以天下无敌。 在他俩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太极图在活动，一面阴，一面阳。 只要我有半点疏忽，两人就能打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一震；或者只要我打在其中任何一人身上，另一人就会用双倍的力量还给我。 越打越觉得他俩不可战胜，但显然使我更恼火了。 渐渐的，我好像发现了他俩的套路，看见林夜阳一拳朝我打来，我却没有理他，猛地看向蓄势待发的冷瞳…… 我弹跳起来，身子竟凌空旋转了一下，巧妙地避开了林夜阳的拳头，接着，一脚扫到冷瞳的脖子上。 这一变故两人都没有料到，冷瞳登时昏迷了过去，林夜阳吓了一跳，同时也分心了那么一瞬间，我就逮住这瞬间的机会，落地之后，一拳打在林夜阳的太阳穴上。 周围，寂静无声。 面前，躺在两个人，昏迷不醒。 我依旧不解气，抬脚便朝着林夜阳的脑袋踢去。 可是一阵风声传来，不知是谁的脚跟我碰在了一起，竟也让我往后退了两步。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的怒火消逝了一些。 因为“我”认识他。 “让开，不关你的事。”我冷冷说道。 贺飞站在我的面前，看了看林夜阳和冷瞳，突然冲我吼道：“你想干嘛？” “是他俩先动我的。” 贺飞无话可说，也不理我，蹲下把林夜阳和冷瞳掺了起来。 “你觉得你能带走他们吗？” 贺飞愣了一下，冲我冷笑一声，依旧往大操场门口走去。 我的眼神很冷，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了他的后背…… 可是，直到他们离开，我也没有扔出去。 我坐了下来，怒气渐渐平息，过了一会，白昭雪他们也回来了。 “真他妈的，气死了，别被我逮到，不然弄死他！”白昭雪坐到我的身边，还是怒气未平，“不好意思啊，没找到是谁偷袭你的。” 我点了点头，抬头静静看着天空。 天空中，一朵乌云正好被风吹开，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阿龙，你怎么了？你的脖子……”小慧伸手在我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没事。” …… 贺飞别墅。 依旧臭气弥漫。 林夜阳和冷瞳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他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最先醒来的是冷瞳，她揉着脑袋，一脸痛苦地睁开眼。 贺飞当即骂道：“你有病是不是？谁让你们是打刘天龙的，你……” “飞哥，怎么了？”冷瞳迷茫地问道。 贺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柳沁，于是说道：“你把冷瞳叫出来，我要骂她！” “到底怎么了？” “跟你说不清，也跟你没关系！”贺飞摆了摆手，又看向林夜阳，“我等这王八蛋醒过来再骂。” 过了一会，林夜阳也醒了，同样揉着脑袋：“妈的，那小子真厉害。” “龟孙子，谁让你去打刘天龙的？拿我的话当放屁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林夜阳坐了起来。 “废话，要不是老子，你俩早挂了！” 林夜阳逐渐回忆起刚才的事，看了看柳沁，又看向贺飞，说了一下今天在火车上的事。 “贺少虎到底是个谁？”贺飞非常不耐烦。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他说的话，没有不准的。” “你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来昌海几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 “如果为了一个城市的安宁，毁了整个世界的话，那这计划不如就此打住！”林夜阳说：“你也看到了，我跟冷瞳联手，你都打不过，刘天龙都变态到什么程度了？你敢不敢想象两年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反正我不管，我是老大，我说杀他就一定会杀他，如果你非要插手……” 林夜阳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贺飞也知道他准备说什么。 贺飞冷笑一声，说道：“好，我不管了，你随便怎么弄，死了别后悔。” 林夜阳带着柳沁走了。 贺飞呆坐了很久，突然暴起，将本就破乱的房子打的更乱了。 …… “夜阳，我觉得刘天龙也没那么坏吧？” 林夜阳没说话，他回忆起很多年以前…… “来昌海吧……继续，以暴制暴！” 挂了电话，林浩走到窗边，看着曾经破烂，现在又开始重建的东浣市，他的心里，百感交集。 柳沁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沁啊。” “嗯？” “后悔吗？”林浩说：“跟我在一起，后悔吗？” “后悔。” “啊？” “谁让你问我？后不后悔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林浩笑出了声。 “我不想继续过这种平淡的日子了。” “我知道你是不会甘心的，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林浩呼了口气，无论他干什么，柳沁都无条件支持，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好，你收拾一下，我们去昌海。” 柳沁转身便走，刚走了两步，林浩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冷瞳她……” “还是那样，你上次真把她伤得挺重的，她说不想看见你。” 林浩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吧。” 柳沁收拾好了东西，林浩让她先走，自己则来到了一个公园，假山顶上。 这是南区最大的假山，站在上面，几乎把整个南区一览无余。 东浣因为之前的暴动，房屋倒塌了不少，当时真的跟世界毁灭了一样。 在那场战斗中，林浩的朋友也死去了一大半。 他忽然发起了呆，想着，以前在高中年少轻狂的日子，如果毕业后没有继续往这条路走，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眼睛湿了，眼前迷迷糊糊，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离去的朋友，正向他走来。 “浩哥，一个人在这干嘛呢？”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影冲他笑着挥手。 林浩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流影，林飞，陈天宇，霍振强，疤虎，红毛，魏安阳…… “你们……”林浩话都说不利索了。 “哟，咋还哭上了？”林飞嬉笑着看着他，只不过，声音格外空洞。 “哥，对不起。”林浩轻轻说着。 “对不起个蛋……小子，准备去昌海了是吧？等我，十八年后，说不定我还能找到你。”林飞依旧笑着。 “浩哥，我家贺飞呢？” “他很好，很好……”林浩有些懵逼：“不是，我现在有点分不清状况，我是眼花了还是怎么了？” 众人对视一眼，笑成了一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笑着，狂笑着；林浩看着，静静地看着。 突然，他们停下了，齐声说道：“十八年后，再战江湖！” “走了走了……”说完，他们同时回头，往后面走去，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 林浩伸出手，悲痛的无法自已，轻轻说着：“不要走，不要走……” 周围安静了下来。 林浩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高空，缓缓放下了手。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下山的时候，天空变成了昏黄色。 他行走在公园的小路，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林浩看着他，说道：“我应该相信你的。” “离开以后，就别回来了。” 林浩掏出怀里的龙头棍，紧紧握了一下，然后猛地甩向了天空：“傻逼才愿意回来！” 龙头棍伴随着风声，在空中高速旋转，又马上消失不见。 “对了，再额外送你两个小秘密。” “什么？” “你媳妇应该不在昌海了……” “什么意思？” “原谅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只能说，有一个地方，只有你跟她知道……去找找看吧。” 说完，那个人转身便走。 林浩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愫，突然，他的瞳孔放大，想起了一个人！ 妈的，周鹏！周鹏！怎么把他给忘了！周鹏还活着！ 林浩飞奔了出去。 59 棺材 这里是郊区，一条狭长的水泥路两边，是农民种的地。 不过，因为那场事故，这里暂时什么也种不了了，整片黄色土地，尽收眼底。 所以，理所当然，我看见了土地中央，那群人。 果然是他！ 此刻，周鹏坐在一个棺材上，他的身边站着几个人，将柳沁抓在一边。 看见这一幕，我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疯狂地朝他冲了过去。 周鹏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看见我过来，直接把手枪对准柳沁的头：“别，动！”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立马站住不动，心里很是焦急，我看见柳沁脸上的掌印，胸中一团火快把我烧炸了！ “周鹏！”我大吼道：“你敢动她一下……” 砰！ 枪声响起，让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柳沁。 柳沁也吓得不轻，浑身僵硬，不过身上并没有伤口。 刚才周鹏那一枪，是从柳沁的脑袋边上打出去的。 “来来来，你再说一遍？”周鹏把耳朵对准我，单手抚着，“我敢动她一下就怎么样？说呀……” 我喘起了粗气，一声不吭。 “浩哥。”周鹏坐正了身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这来的，以前就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提前知道我的动作……所以我等你很久了。” 说完，他跳下棺材，挥了挥手。 身边几个人立马合力把棺材盖打开，抓着柳沁的几个人把她抬起放到了棺材里。 “林浩，救我！”柳沁惊恐大叫。 我连忙朝那边冲了过去，结果没跑两步，周鹏突然又往我的脚下开了一枪。 我没有中弹，就听他冷冷说道；“再往前一步，她立马死。” “鹏哥，鹏哥！你说，你想要什么，你说呀，别动她！”我彻底慌了，从来没有一次，如此绝望。 周鹏嘿嘿笑着，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光秃秃的，通俗点说，就是五根手指全被砍了。 “记得我的手指吗？” “记得记得……”我把双手伸了出来，“要多少，全剁了，放了她好不好？”我的语气充满乞求。 周鹏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的浩哥呀，您老以前不是很狂吗？说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你了，哈哈哈……” 与此同时，棺材的盖子也重新合上，柳沁求救的声音瞬间消失。 我不顾一切，猛地冲了过去，而周鹏再次挥了挥手，几个人立马朝我冲了过来。 我疯狂殴打，推搡着他们，可还是被人一棍子敲到了小腿上，顿时，钻心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单膝跪地。趁着这个时候，几个人又把我压在了地上。 站在棺材周围的几个人，拿出了钢钉，打在了棺材板上。 哒哒哒，哒哒哒…… “不要！不……”我绝望大吼：“我不会放过你们！恶狼帮五百帮众，誓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还恶狼帮？整个狼门都完蛋了！”周鹏依旧笑着：“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趁早离开东浣，你不听，闹成这样，就怪不了我了。” 他说了什么，我早已听不见了，耳边只有那敲打棺材板的声音，绝望的气息弥漫在这篇荒凉之地。 “冷瞳，冷瞳你出来，救救她！”我哭了，嚎啕大哭，绝望地哭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 周鹏当然不知道柳沁的毛病，还以为我已经傻了，蹲在我的身边，跟我一起看着面前的棺材。 “别担心，你马上就会去陪她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一起看着她入土为好，好不好？”周鹏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棺材订好了，冷瞳没有出来；棺材被人推进了提前挖好的坑里，冷瞳还是没有出来；他们拿起铁锹，开始往里灌土…… 而我还在继续说着：“冷瞳，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影的事不怪你，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出来，我求你了……” 当初的景象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 啪！ 我一巴掌甩在冷瞳的脸上，骂道：“你妈的，你不是很厉害吗？我让你看着小影，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的流影已经死了，贺飞跟我绝交，带着流影的尸体离开，我怒气难平，对冷瞳做出了如此混蛋的事。 “我……我看着了。”冷瞳没有还手，不过眼睛有些发红。 “看着了？”我冷笑道：“看的好，看着她变成一具尸体是吧？” “我当时……”冷瞳的声音变得哽咽：“我没看到有人进她的房间。” “你他妈糊弄鬼呢！”我一脚就踢了出去。 如果是平时，冷瞳会百倍、千倍地还给我，但是当时，她没有，只是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真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你只是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你没有人性！” “那我对你的感情呢？你不相信我？” “对！你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冷瞳呆住了，眼角划过两道泪痕，缓缓闭上了眼。 当柳沁再次醒来的时候，冷瞳好像已经不见了，因为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我再也没看见过她出现。 …… 我看着面前几乎快被黄土淹没的棺材，突然意识到，冷瞳，可能在几个月前就死了。 我停止了叫喊，无力地趴在地上，此时此刻，就算没人压着我，我也站不起来了。 其实当初的事不怪她，当时我让她守着流影，她确实守着了，也确实没看到有人进流影的房间……只不过，后面贺飞跟我发脾气，我也气得不轻，才拿她出气的。 要是知道冷瞳会彻底离开，我说什么也不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浩哥。” 周鹏又拍了拍我，不过我没有动静，死死低着头，“想不想看烟花？”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看见周鹏手中拿着个遥控器。 我当然认识这玩意儿！ 我想阻止，可根本动不了，眼睁睁看着周鹏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砰！ 不远处，那个埋棺材的坑，炸了！ 黄色的土飞溅开来，洒在我的脸上。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妈！”我突然爆发，疯狂扭动着胳膊，即便周鹏将枪口对准了我。 几个人都压不住我，险些被我挣脱，周鹏摇了摇头，咬牙说道：“林浩，再见！” 而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嗖”的一声，周鹏的手枪随着那道声音的到来，而丢落在地。 同时，他的手腕上，扎着一把飞刀。 飞刀！ 我停止了扭动，震惊地看向飞刀的来处。 那身着红色皮夹克的女孩，正单手摇晃着飞刀，一步一步朝我这边走来。 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看了看面前的大坑，又看了看远处的那个人，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鹏哥，鹏哥……”几个人都围在周鹏的身边。 周鹏怒骂：“看老子干毛？把林浩杀了，快点！” 围着周鹏的人立马离开，朝冷瞳冲了过去，而那些压着我的人，举起手中的钢刀，就要落在我的脖子上。 可是他打不中我，因为，只要他的刀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总会被一把飞刀弹开。 远处，冷瞳因为总是分神来救我，身上已经挨了七八刀，染红了她的衣服……虽然她的衣服本来就是红的。 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手中拼命扭动起来，他们早已没了防备，竟被我一下就挣脱了，我拼命夺过某个人手中的东西，横着就是一刀。 “啊……”他惨叫着后退开来。 同时，我也在疯狂挥动胳膊，将我身边的人打散，然后赶紧站起来。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功夫，打架就是正常的打，像贺飞那样一个人打十几个，我还做不到。 不过好歹混了这么久，收拾这些人还是可以的。 一边挡，一边打，很快就把他们全部砍倒。 与此同时，冷瞳也正好砍倒最后一人，单膝跪在了地上，她的身上，全是刀痕。 周鹏还躺在地上，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惊恐：“浩，浩哥……” 我走过去，挥刀落下！ 噗嗤！ 鲜血洒在黄色的土地上。 这一反转，是我意想不到的，刚才已经被炸死的柳沁，怎么活了？ 我看向了冷瞳，她也在看着我，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连忙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她反手一肘就磕在我的肚子上。 我不顾疼痛，紧紧抱住了她，她拼命扭动着胳膊，眼神很是凶狠。 “滚开！放手！” “我错了，冷瞳，我知道错了……”我小声说着。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冷瞳挣开我的胳膊，转身一脚踢向我的肚子，把我踢到在地。 “我错了。”我的心中充满了这三个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过，柳沁和我，你想让谁死，直接告诉我，上次你已经选过了，今天要不是为了救你，老娘才不愿意来这破地方呢！”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依旧痛哭着。 “不可能！”冷瞳再次转身，离去。 我跪在原地，泣不成声。 …… 这件事情很奇妙，柳沁为什么没有死？ 是因为贺少虎的帮忙。 蓝天公司，克隆的科技炉火纯青。 之前，狼门许多人都被克隆过，当然，我的克隆人最多，谁让咱是老大呢……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贺少虎跟我是老相识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来历，除我和柳沁之外，我的朋友们都没有见过他，可他就是那么牛逼。 他知道柳沁后面会有一劫，他通过蓝天公司，他得到了克隆人的方法……所以我之前跟贺飞去蓝天公司偷文件，并没有找到，就是被贺少虎拿走了。 他克隆出了柳沁，并且告诉她，在这一天，会有危险，到时候把克隆人放出来。 今天在火车站的时候，她看见了周鹏…… 克隆人被制作出来的时候，贺少虎就给她下过指令，时刻跟在柳沁身边。一般人发现不了克隆人的踪迹，柳沁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至于贺少虎为什么要让我来救克隆人，他事后解释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克隆。可以说，当时如果被抓的真是柳沁，她可能已经死了，因为你没能力救她。” 当他反应过来我去救的是个克隆人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同时，他也意识到，我可能要栽了。 他来到火车站，趁火车没走之前，找到了柳沁…… 不管怎么说，东浣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掉了。 周鹏，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兄弟，很好的兄弟……关于他的故事，我不想再提，这辈子都不想。 至于冷瞳，我相信，只要她还关心我，我就一定能让她原谅我。 谁让咱脸皮那么厚呢……这也不是重点！ 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刘天龙，又为什么那么相信贺少虎了…… 60 平凡的一天 下雪了。 不知不觉，来到沧武已经这么久了。 我们已经不去大操场了，说实话，来沧武半年，我几乎都没怎么来过教室，直到这次下雪，我才明白过来教室是用来干嘛的了。 沧武是真的纯练武，其他科目都跟以前的体育课似的，不过这里比较人性化的一点就是，以后会保送大学……据说天字班还保送清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在教室里也没老师管，学生们都在自习……由于我从来没在新手营好好呆过，所以决定在教室的时候，就坐在新手营教室跟杨光他们玩。 李少辉再也不会在我面前装逼了，因为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该清楚我的实力。 整个沧武，敢跟刘彧龙叫板的人，能有几个？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我跟刘彧龙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但我知道，我们这俩“宿敌”，早晚会分个高下。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这天，我在教室里拿着把小刀削木头——自从上次见冷瞳使飞刀，而我又把她的飞刀抛出去后，我就对飞刀产生了兴趣。 没错，之前的事我还是全都记得，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就在我做飞镖的时候，杨光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坐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夺走我手里的东西。 “你干什么！”我冲他龇牙咧嘴。 “天龙，你怎么还坐得下去？”杨光火急火燎地说道。 “怎么了？” “刘彧龙要对白昭雪表白了，你不知道？” “……”我的脸颊颤抖，怒气冲冲地伸出手去：“还给我！” 杨光把飞镖还给了我，然后我继续做。 “老大啊，你到底咋想的？”杨光显得比我还急。 我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正常吗，他俩本来就是一对，管我啥事？” 杨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我说出来的话。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白昭雪吗？” “是挺喜欢，但我……”我停下了动作，看向窗外，“我配不上她。”沉默半天，说出了一个特别恶心的理由。 就这样吧，就这样不好吗？ 没人会因为我而受伤，最好的朋友跟最配得上她的人在一起，彻底堵死我“伤害别人”的路，这不好吗？ 多好哇！ 杨光有些无语，说：“那行吧，我言尽于此，刘彧龙今天晚上就表白，到时候白昭雪就是他的了，你看着办吧。” 杨光起身离去。 他刚走，就有一个人走进我们教室。 我认识他，地字班，刘彧龙的兄弟。 “天龙哥。”他径直来到我面前，说：“龙哥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出了刚才杨光说过的话，最后说道：“龙哥希望你今天晚上不要现身，不然大家都不好看。”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我轻轻说道。 那人立马站住，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慢悠悠站起来，眼神阴冷，问道：“什么叫，大家都不好看？” “没什么，我只是带个话而已，这是龙哥说的。”接着又准备离开。 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的手刚碰到把手，我手中的飞镖就射了出去。 “啊……” 力道还是太轻，只扎破他一层皮，但也流出血来了。 我走了过去，抓住他的头发，说道：“以后跟我说话过过脑，别什么屁话都往外蹦……告诉刘彧龙，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不好看就不好看，你能怎么样？” 那人连连点头，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恐惧。 我轻轻说了一声滚，他才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教室里的同学都目瞪口呆，他们还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说实话，自从上次跟林夜阳打过一架之后，我好像就比以前更容易生气了，这是以前绝对不可能的事。 本来还不想去的，刘彧龙却这么挑衅我，那我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我出了教室，在走廊给杨光打了个电话。 “刘彧龙晚上什么时候开始，地点在哪？” “你不是不去吗？” “少废话。” “晚上八点，女寝楼下。” …… 当裴世恺回到刘彧龙的教室时，刘彧龙正跟几个人聚在一起斗地主。 裴世恺跟了刘彧龙很久了，是从新手营一路升上来。 “回来了？”看见裴世恺回来了，刘彧龙瞥了一眼问道：“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裴世恺捂着手腕，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那干嘛？过来玩……”刘彧龙冲他招手。 “不了。” 刘彧龙觉得不对，也不打牌了，过去坐到了裴世恺的面前：“怎么了你？” “没事。” 话虽如此，但他的语气分明格外低沉，还用手捂着手腕。 刘彧龙也不是傻子，直接抓过了他的手腕。 这样一来，离裴世恺近的几个人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登时就炸了。 “妈的，谁干的！” 刘彧龙怒气冲冲地问。 但他自己也反应过来这是句废话，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刘彧龙咬牙切齿，站起来叫道：“都跟我走！” 可裴世恺拉住了他：“龙哥，雪姐不希望你跟刘天龙打起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忍一忍吧。” 提起白昭雪，刘彧龙只好忍气吞声。 坐在凳子上，牙都快咬碎了。 裴世恺赶紧说道：“龙哥，话带到了，他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还打你？” 裴世恺无话可说了，他不屑于说些什么“摔了一跤”的屁话，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是谁打的，就是谁打的。 但他确实对刘彧龙说了谎，因为刘天龙并没有答应。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大哥今天晚上能把表白顺利进行下去，至于刘天龙，到时候拼了命也不能让他过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白昭雪的教室。 他们也无聊啊，简直无聊爆了，原来冬天是如此无聊，还不如去大操场聊天、打拳呢。 他们也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白昭雪连输了好几把，每次都不选真心话，被小慧罚站、罚举凳子，各种能罚的事都罚了一便，气得白昭雪哇哇大叫，整个教室倒也算活跃。 “累死了！不大冒险了，老娘选真心话！”白昭雪又输了。 “那俩小龙人儿，你选谁？”小慧直接问了出来。 “哎呀！”白昭雪痛苦道：“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吧，我一直不选真心话，就是怕你问这个。” “这又不是很过分。” “就是很过分，我不管，不说。” “那换一个。”小慧想了想，说道：“如果刘天龙今晚跟你表白，你怎么办？” “真的假的？”白昭雪目瞪口呆。 “只是随便问问嘛。” “打断他的腿！” “好的，继续继续……” …… 平凡的一天，每个人都在做着平凡的事。 而天龙会，又有的忙了。 教工楼外面，有一个阶梯大教室，平时是老师用来开会的地方。我专门找贺老师申请，才暂时把天龙会的人带到了这里。 “得到可靠消息，今天晚上，刘彧龙要做一件很不要脸的事，为了维护沧武的尊严，大家要齐心协力，阻止刘彧龙的不要脸行为！”我站在讲台上，声如洪钟地说道。 “天龙哥，他要做什么啊？”台下有人问。 “问的好。”我指向窗户外面，“大家请看。” 所有人都看向窗外，但都不知道我让他们看什么。 “大家看学校大门，上方那四个大字。” 学校大门，上方四个大字，金光闪闪——沧龙武校。 众人这才看对了。 “大家知道那是什么吗？” “沧龙武校啊……” “对！但这不是重点！根据可靠消息，那四个字是金子做的。”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离开板凳，趴在窗台上看，嗡嗡嗡地讨论了起来。 “真的假的？金子？！” “来沧武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 我满脸黑线，轻轻咳嗽着，让他们坐好。 待人做好后，我继续说道：“刘彧龙今天晚上要去偷外面的金子，所以我们要阻止他！” “天！刘彧龙这么不要脸！” “这可是学校的财产啊……” 他们还真信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不住宿的也别回家了，都在男寝楼下等着，看见刘彧龙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众人齐声答应。 事说完了，我才让他们散了。 杨光和乔凡凡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我想干嘛。 我也不能对他俩说。 之前我追求过白昭雪，全校都知道；后来又追求过杨思慧，还是全校都知道；再来一次，刘彧龙追求白昭雪，我再去捣乱的话，那我在沧武学生心目中的地位就完犊子了。 所以才出此下策。 今天晚上，非把刘彧龙堵在男寝不让他下来，我看他咋办！ 见我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再问，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众人跟我告别，守在了男寝楼下。 我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回走，就在即将踏入宿舍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刘天龙，你过来。” 回头一看，是裴世恺。 61 生无可恋 “怎么？”我慢悠悠走了过去。 原来裴世恺一直都在树旁靠着，见我走来才叫住了我。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如果想报今天的仇，那他算是完了，我天龙会所有成员可都在附近！ “能求你件事吗？”虽说是求人，但他的语气却十分冰冷。 “什么事啊？” “今天晚上别坏龙哥的事，算我欠你个人情。” 我笑了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吧，今天杨光跟我说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想去，要不是刘彧龙专门给我带话，我才不管呢，现在玩崩了，还想让我别去？ 没门！ 我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喂！” 他叫我也不理，他又说道：“刘天龙，你敢捣乱，老子跟你玩命！” 我站住了，又重新走了回去，眯眼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玩命？” 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睛时不时撇一眼他的手腕……嗯，伤口还在。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 “是的。” “单挑……”裴世恺轻轻说了一句，我没听清。 “什么？” “单挑吧，如果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哪都别去。” “哎？”我吓的后退一步，差一点就准备叫人了。 但一想实在有些丢人，就没有出声。 “怎么样？” “不行。” “为什么？” “今天不方便。” “……” 开玩笑，裴世恺可是地字班的。今天他没还手，是因为他不敢动我——天龙会老大——又不是打不过我，他只是怕事后被我们报复罢了。 我转身就走，不敢被他看出我的想法。 “刘天龙，你真没种！就你这样，有什么资格跟我们龙哥斗？” 我回过头去就是一拳，但被裴世恺避开了。 “怎么又打了？”裴世恺冷笑道。 “少废话，干刘彧龙之前，先把你这个狗腿子弄死！”我又冲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不出十招，我就被他打倒在地。 “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呆在宿舍，哪都不许去。”裴世恺说。 但他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我的人此刻都在宿舍楼附近，见我被打，纷纷围了过来，三拳两脚就把裴世恺干倒了。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我揉着脸上的乌青，都快疼哭了。 “妈的，刘天龙，你有本事别叫人啊！”裴世恺躺在地上，周围还有几个人在打着他。 “别打了。”我轻轻说了一句。 他们立马住手，裴世恺翻身而起，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重新站到裴世恺的面前，冷冷说道：“再来。”接着一拳打了过去。 裴世恺受伤不轻，再加上没预料到我会突然动手，所以一拳被我打在了眼睛上。 之前是真的不想打，后来他把我放倒后，我心里也很不服气，就我这样，以后还怎么蹦级？ 什么天龙会，什么刘彧龙之后的第二个扛把子，都是扯淡！ 自己实力不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裴世恺被我一拳打得倒退两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我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第二拳，同时一脚踢到了我的胸口上，我再一次被他打倒。 我身边的人一下就炸了，喊叫着要冲上去。 “别动！”我吼道：“都别管！”然后再次冲了上去。 娘的，连个裴世恺都弄不过，老子就不活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进行了几个回合，我第N次被打飞出去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围的人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我没阻止，因为我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才叫他们停了手。 然后就发现，裴世恺跟我情况完全一样了。 “好好好，你赢了行了吧？今天晚上我哪都不去。”切，本来我也哪都不去，我本来就打算把刘彧龙堵在楼上，我还去哪呀？ 这不算出尔反尔吧？ 裴世恺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一天打你一顿，我就不信你能随时带着这帮人。” “哼。”我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宿舍楼。 回宿舍的路上，认识我的还跟我打招呼，看见我的脸，都是吓了一跳。 “我操，龙哥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 “……” 他当然不信，但我也没过多解释。 回到宿舍，杨光他们也看到了。 “我操，龙……” “闭嘴。”一路上，我听了太多这种话了，他们就不能换一句吗？ 我坐到床上，摸出上次白昭雪给我的红花油，抹了一遍身上，够不着的地方就让杨光帮我。 杨光这才问我刚才怎么了。 我说别提了，刘彧龙的一个小弟，非要跟我单挑，那我能不应战吗？ 杨光说，结果你被他打了？ 接着他一拍大腿：“妈的，咱们去干他！” “不用，已经打过了。” 又给杨光详细讲了讲，杨光这次作罢，说那你今天晚上到底去不去？ “不去啊——本来也没打算出宿舍。” 杨光心领神会，不再说话，认真地帮我抹红花油。 哎，要是杨光是个女的多好？ 等一下！ “别抹了。”我甩开杨光，夺过红花油就出了宿舍。 “怎么了？”杨光很是惊愕。 我没有理他，飞快地奔下宿舍楼，然后在校园里穿梭起来，不一会就到了女寝楼下。 站在楼下，我拨通了白昭雪的电话。 “阿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那个，你下来一下行不？” “为什么？” “呃……我被人打了。”我哭哭啼啼地说道。 没一会儿，白昭雪就下来了，她没有扎头发，自然的披在脑后，竟让我看的有些呆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白昭雪有些生气，语气也跟着凶狠起来。 “不知道啊，我被人偷袭了。”我故作悲痛。 “我去？”白昭雪不可置信地说道：“现在沧武还有人敢偷袭你？”接着又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妈的，敢打我的人，别被我逮到！” 我当然不是来诉苦的，于是又说：“好了好了，反正都被打了，你能帮个忙不？” “说。” 我把红花油递给了她：“帮我擦一下。” 白昭雪：“……” “怎么了？” “这种事你找我干嘛？”白昭雪难为情地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白昭雪，脸红了？ 真的假的？ 我使劲揉了揉眼，仔细看去，发现白昭雪又恢复了正常，可能真是错觉吧。 “你是我老大啊，不找你找谁？” “杨光他们呢？” “他们睡了。” “好吧。” 不管怎么说，白昭雪终于还是接了过去。 “哪里有伤？” “前面我都搞定了。”我背过去，“背后够不着。” 白昭雪一点不磨叽，直接把我的上衣掀开，接着便“啊”了一声：“我靠，哪个王八蛋下这么狠的手？” 我看不到我背后的情况，但确实很疼，那裴世恺真是太混蛋了。 身后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白昭雪把药水倒在了她的手上，然后说：“忍着点昂。” “来吧。” 一股清凉的药水抹在了我的身上，还有那柔软的皮肤在我的身上摩擦，我缓缓闭上眼睛，然后…… “啊！！！” 听见这声惨叫，女寝楼上露出了许多小脑袋。 白昭雪看见了那一幕，顿时恼火道：“你瞎叫唤什么？” “姐姐啊，你不能轻点吗？” 白昭雪那手劲真是太大了，简直就是第二次伤害！ “已经够轻了！”白昭雪不耐烦道：“转过去转过去，还没抹完。” 我连连摆手，夺过白昭雪手中的红花油，说：“不了不了，我感觉我好多了，走了，明天见。”我拔腿便跑。 待我消失后，白昭雪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最后冲着我离去的方向说道；“小样，跟老娘耍心眼，疼不死你。” 她早就知道我来干嘛了，她一向都很精明。 …… 我躺在床上，感觉生无可恋。 杨光和乔凡凡早就乐翻了天，整个宿舍也都在笑话我。 别人笑话我就算了，关键是李少辉还跟着笑，我不好意思说别人，只能说说李少辉，骂了一句后，李少辉就不敢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还有人在外面喊：“龙哥的兄弟都出来了。” 当然不是我，我还是比较喜欢“天龙哥”这三个字，就是要跟刘彧龙区分开来。 听见那个声音，我猛地看向乔凡凡，乔凡凡立马不笑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站了起来，打开门，靠在门框上。 不远处，刘彧龙果然站在走廊，他今天打扮的很帅，手里还拿着一捧玫瑰花。 看见这一幕，我的心里一痛。 突然间意识到，其实今天就算裴世恺没找过我，我也一定会去给刘彧龙捣乱的。 放下那么容易吗？容易吗！ 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刘彧龙笑容满面地走在最前，出宿舍楼就必须路过我们宿舍，所以他当然看见了我。 一看见我，他的脸就黑了，走到我身边，站了下来。 “你脸怎么了？” “跟你有关系吗？” “哼……”刘彧龙戏谑地看了我一眼，不再问什么，而是说道：“刘天龙，知道我去干嘛吧？” 我掏了掏耳朵，眼睛盯着天花板，说道：“知道啊。” “你好好呆在宿舍里，什么也别管，行不行？” “行。” 刘彧龙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眼看就要走出门去。 与此同时，宿舍门口又走进一大帮人，把出口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62 天王老子都摆不平 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刘彧龙懵了一下，但依旧往前走着。 当他发现那些人全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时，他终于明白过来。 回过头就骂：“刘天龙，几个意思？” 我故作惊讶：“我怎么了？” 虽然我在装傻，但堵在门口的一帮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场面一下剑拔弩张起来，刘彧龙身边的人也在狠狠瞪着我。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好好站着，又没招你。” 刘彧龙是谁？沧武老大啊，哪里能忍受这个？ 他们当即就跟门口的人推搡起来，少年都一个样，推着推着就火了。 各种脏话便脱口而出。 刘彧龙中气十足地大吼：“你们几个王八蛋不想活了？给老子让开！” 沧武的学生还是挺怕刘彧龙的，有些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但没有我发话，谁都不会退后一步。 刘彧龙见骂人没用，又对我说：“刘天龙，我答应过雪儿不跟你打架，你如果非要这样，我今天就非打不可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那你动我一下试试？” “妈的，给我干他！” 刘彧龙的人早就忍不下去了，刘彧龙一发话，至少有五个人朝我这边走来。 我可是刚打过架，全身疼得不行，连忙就把门反锁了。 紧接着，宿舍门就发出一声巨响，竟然差点被人一脚踢开。 真厉害啊…… “抄家伙，干！” 忍不了了，今晚不打是不行了。 除了李少辉，宿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地取物，什么凳子，暖壶都拿走了，甚至连茶缸都没放过。 一时间，整个走廊都响彻着一片打杀声。 …… 当天晚上，刘彧龙当然没能走出宿舍，但是到了第二天，我俩打架的事就传遍了沧武。 还在上着课呢，就有个地字班的人过来找我，说：“天龙哥，雪姐让你过去一趟。”然后就走了。 我放下手中的飞镖，整了整衣裳，就走出了教室。 地字班的教室在二楼，那里格外安静。 我走了进去，发现所有人都在沉默，看见我来了，还露出一个“于心不忍”的表情。 白昭雪坐在最后一排，背靠着墙，双目紧闭，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 我天，不会要打我吧？至于吗？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的面前，还没开口，白昭雪就睁开了眼，狠狠地瞪着我。 “怎么了嘛？”我故作轻松地笑着。 “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一把？”白昭雪冷冷说道。 “啊？”我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白昭雪突然把腿放了下来，同时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了桌子上。 然后掏出了一把小刀。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我大惊失色，忍不住叫唤起来。 白昭雪猛地扎了下去！ 却在我的手背上方停住，刀尖轻轻放在我的肉上。 我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突然给我废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跟刘彧龙打架？你能听懂不？” “能能能……”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最好给我个理由。”说着，她手中的刀用力，刺破了我一层皮，血也流出了一点。 “你先放开我……” 还没说完，白昭雪的手又用力了一点，我的血流的更多了。 我赶紧说道：“昨天晚上我在门口好好站着，他突然就骂我，然后……就打起来了啊。” 接着，我感觉到手背的疼痛又加深了一点。 白昭雪冷冷地说道：“刘天龙，我给你脸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 白昭雪我是了解的，平时胡闹的时候，玩的比谁都疯。如果是平时，我打她一顿，她都不会说什么，她是整个沧武最玩得开的女生；可是她一旦认真起来的话，那就完了，真的完了，世界末日都不过如此。 我没想到因为那件事会让她气成这样，只好实话实说。 但我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刘彧龙的声音：“雪儿，你找我啊？”脚步声响起，刘彧龙走了进来。 原来她也找了刘彧龙，倒是让我心里平衡了一点。 白昭雪终于放开了我，冷冷地看了刘彧龙一眼：“坐。” 刘彧龙坐到了我的旁边，还用胳膊怼了我一下。 这家伙跟个小学生一样！是不是？是不是？！ 刘彧龙尽量微笑着：“有什么事吗？” 白昭雪一如既往的冰冷：“解释一下昨晚的事。”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跟条狗打架了呗。”刘彧龙依旧笑着。 我一下就火了，但看见白昭雪的脸色，又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打架？”白昭雪又问。 “不为什么。”这家伙当然不会把他准备表白的事说出来，说道：“就是看不惯。” 我注意到白昭雪的手微微抬起，手里的刀也一上一下地动着。 我在心里狂吼：扎他！扎他！ “我说过，你们两个不能打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刘彧龙不笑，格外认真地说道：“雪儿，我了解你的性格，每次你跟我说这话，下一步一定会做出伤害我的事，但每次我都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昭雪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 但刘彧龙还是专门解释了一遍：“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闹矛盾。每次咱俩闹矛盾，最先来化解矛盾的肯定是你……但是这次的事，就算天王老子都摆不平！” 刘彧龙站了起来，说道：“刘天龙，死定了！你也别拿友情来威胁我！我不缺朋友！就算今天过后你再也不搭理我了，我也要弄刘天龙！就这样！”说完，刘彧龙便走出门去。 白昭雪都傻眼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她只能看向我：“昨天晚上你到底干嘛了？”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只好硬着头皮把昨天的事说清楚。 白昭雪听完，沉默了下来。 我正准备安慰她几句，走廊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乔凡凡来到教室门口，喊道：“天龙，快回来，刘彧龙把咱们教室砸了！” 这么快？！ 我连忙站了起来，白昭雪却抓住了我的手。 “不打行吗？” “对不起。”我抽出了手，跑出教室。 不打不行，闹成现在这样，真的无法收场了。 我有预感，刘彧龙和我，今天得有一个躺着出去。 63 恐怖的天字班 刘彧龙那个混蛋真狠，竟然把我们的教室砸了个稀巴烂。 当我和乔凡凡回到教室之后，教室里的人正在收拾课桌，整个教室已经凌乱不堪。 真正让我暴怒的，是杨光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乔凡凡也急的不轻，说道：“刚才杨光让我去找你，他自己却……” 我和乔凡凡把杨光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杨光还醒着，不过感觉浑身无力的样子。 我怒气冲冲地抓过旁边的一个人，吼道：“刘彧龙在哪？！” “他让你去大操场……” 得到答案，我把他甩到了一边，怒吼道：“走，叫人！” 杨光却突然拉住了我，虚弱地说：“别去……” “为什么？”我倍感诧异。 “刘彧龙，他叫了天字班的人……他故意想把你引到校外的，别去……” 天字班么？ 沧武传说中的班级，终于露面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别说天字班，就连刘彧龙的地字班都不可能战胜，上次要不是白昭雪，天龙会可能都要覆灭了。 我拿开杨光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道：“天字班插手的话，我们的胜率有多大？” 杨光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乔凡凡便沉沉地说道：“没有胜率，必输无疑。” 再看教室里其他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天龙会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新手营的，此刻也在纷纷劝阻着，让我别去。 恰在此时，刘彧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来不来？不知道我在哪？用不用给你个定位呀？”刘彧龙满嘴嘲讽。 我心里一团无名火起，将手机高高举起。 刚才刘彧龙打电话的时候，班里的人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所以也都听到了刘彧龙的声音。 我朗声说道：“刘彧龙，我必剿！管他什么狗屁天字班还是地字班，敢跟我去的就站出来。” “天龙……”乔凡凡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过头去，坚定地说道：“相信我。” 与此同时，班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往前跨了一步。 “天，龙，会！”我一字一句吼着这个名字。 “天龙会，天龙会，天龙会……” 教室里，也跟着响彻起这个名字。 这时，我才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说了一声：“你等着我，别走。” 刘彧龙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快点来，我肯定等着你。” 我挂了电话，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走。” 说完，便率先离开，教室众人也都跟着我出来。 吼叫声响彻走廊。 从一开始的忧心忡忡，到现在的豪情万丈，不得不说，情绪真是可以带动的。如果刚才我也怂了，天龙会也就可以就此解散了。 但虽然现在大家都很热情，可是临近大操场的时候，所有人又都安静了下来，包括我，也屏住了呼吸。 虽然没亲眼见识过天字班的实力，但通过这半年来对天字班了解的情况来看，天字班很不好惹，非常不好惹！ 就包括白昭雪也经常对我说：“在沧武，有我罩着你，除了刘彧龙不能打之外，随便你狂。但还有一句话，就算你敢打刘彧龙，也千万千万别惹天字班……当然，我就是说说，我自己都没见过天字班。” 可想而知我有多紧张。 不过也只是一瞬，因为我有秘密武器。 到了大操场，远远的就看到里面站了一大帮人，或站或蹲，挑衅地看着大操场的门口。 我注意到，刘彧龙旁边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其他人倒还有些印象，全都是地字班的，人数并没有增多。 乔凡凡在旁边对我说：“刘彧龙旁边的那个人叫元辰，天字班……” “打住打住打住……”我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啥都知道？你见过天字班的？” “我哥说……” “滚！” 终于进入了大操场，与之前一样，站成了两队，静静地看着对方。 只不过，之前的我们意气风发，谁都知道新手营的刘天龙敢跟沧武扛把子叫板，以自己可以成为天龙会成员为傲，但是现在，我们都有些紧张，只因为对面有一个天字班的。 没错，仅仅一个，就使我们这边的士气大大受挫。 离得不远，所以我清楚的听到，刘彧龙旁边的人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要收拾的家伙？” 刘彧龙点了点头：“是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刘彧龙在他面前，像个小弟。 “有多厉害？还需要我出马？” “不厉害，主要是……”刘彧龙在他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那人听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刘彧龙的肩膀，说道：“没事没事，一个女人而已，她还管不了我。” 我大概猜到他在说什么了。 紧接着，那人便一个人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这干废物听好了，老子是天字班的元辰，不想死的都滚……那什么，刘彧龙留下！” 我操，这么狂？！ 刘彧龙在他后面大叫：“元哥，我就是刘彧龙。” 不过元辰没搭理他，继续朝我走来，站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仅仅是一个眼神，我就感觉到我的冷汗流了下来。 林夜阳都没给过我这种感觉…… “你叫刘彧龙？”元辰问道。 “哥，我才是刘彧龙……”身后传来刘彧龙绝望的叫声。 我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天，龙。” “哦。”元辰点了点头。 接着，在我完全看不清的情况下，他一脚就踢了过来。 他的腿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当我反应过来该挡住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 那一脚的力道很大，直接撞倒了我身后的许多人。 落地之后，我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感觉整个前胸都失去了知觉。 操！ 这他妈谁敢相信元辰是个学生？！ 我身边的其他人，都不敢动上一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元辰。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们和天字班的差距，真是十万八千里。 我没看其他人，只看着乔凡凡，却发现乔凡凡也在低着头，浑身发抖。 元辰走到了我的身边，蹲了下来，说道：“谁给你的勇气挑衅沧武扛把子？你是不是觉得比我还牛逼？” 我捂着胸口，想站起来都费力，只能狠狠瞪着他。 “你给我记住沧武的规矩。”元辰说道：“地字班傻逼，天字班无敌，新手营就是一帮臭虫，懂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天字班傻逼，地字班无敌，新手营全是天字班的爷爷，挺好记的。”我嘿嘿笑了出来。 “你妈！”元辰果然发怒，站起来，又准备一脚踢过来。 我吓得用两条手臂挡住脸，却突然听见一声：“别打！”从操场外传来。 与此同时，大操场门口涌进来许多人。 除了白昭雪还能有谁？ 看见她，我就感觉到愧疚，这半年来，我给她惹出过无数次的破事，可每一次她都尽全力帮助我，现在即便是面对天字班，她还是来了。 又是何其相像的场景，白昭雪带来的人堵在了我们的两边，纷纷张开手臂。 白昭雪则看向了我，发现我趴在地上，又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面前的元辰。 “你他妈谁呀？敢动我的人！”白昭雪怒吼道。 刘彧龙本想阻止，但根本来不及。 因为元辰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朝白昭雪走了过去：“天字班，元辰。” 白昭雪直接愣住了：“天，天字班？” “对，你再说一遍？”元辰站在白昭雪的面前，单手抚耳，用耳朵对准她。 白昭雪连忙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学长，对不起。” 其他人就不说了，反正我是张大了嘴巴。 小霸王竟然怕了？！ 她怕过谁呀！ 我从来没见她怕过！ 天字班竟然有这种本事？！ 再看元辰，听到白昭雪的话，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骂道：“说对不起就完了？！” 白昭雪的脸上多了一道红掌印，捂着脸不说话。 我的眼睛一下红了，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无尽的愤怒。 “来来来……”元辰一把抓住白昭雪的头发。 还没做什么，刘彧龙就急的不行了，叫道：“元哥，那是我……” “少废话！”元辰吼了他一句，刘彧龙就不敢说话了。 元辰继续拖着白昭雪，走到了我们这边，说道：“我在这收拾个人，你让我别打是什么意思？你是沧武老大？” “不……不是……”白昭雪完了，已经彻底蔫了。 “那你……” “白昭雪！”我打断了元辰，冲白昭雪吼了一声。 白昭雪费力地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我。 “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什么？” “被人打，要还手。” 说完，我猛地跳了起来，顺手就把手里抓着的两把沙子甩向了元辰。 接着，飞快地冲向元辰，一脚踢了过去。 他的眼睛被沙子迷了，所以这一脚被我踢个正着，摔倒在地。 我的双眼猩红，大吼道：“天龙会全体成员听令，干死元辰，死了我负责！” 64 天龙会，解散 “天龙会所有成员听令，干死元辰，死了我负责！” 我充满愤怒的声音飘荡在大操场，青松上，几朵雪花也跟着落下了一些。 那是我第一次起了杀心，真真正正的杀心。 我不顾一切，吼过一声后，就扑到了元辰的身上，一拳一拳用力击打出去。 大操场，响彻着我的吼叫，以及元辰的惨叫。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没有听我的话。 所有人都傻了，呆了，懵了…… 皆张大嘴巴盯着我看。 我也并没有坚持多久，元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记摆拳打在我的脸上，竟使我朝旁边飞了出去。 “他妈的，反了天了！”元辰咆哮着，朝我冲了过来。 我跟元辰的位置调换了一下，现在成了他坐在我的身上一拳一拳打我了。 天字班就是厉害，还没打几下，我的脑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大操场所有人，包括白昭雪在内，都没敢往这边看上一眼。 没有人帮我，一个都没有…… 我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务室里。 这里站满了人，全是天龙会的，乔凡凡也在里面。我的身边，一个护士正包扎着我的头。 “天龙哥……”见我醒了，有一个人叫了出来，接着，其他人也都想准备往我这边围过来。 “滚。”我轻轻说了一声，却发现他们没听见，还在往这边走着，我怒了，顺手拿起旁边的水杯砸了过去，“都给老子滚！” “别弄了别弄了……”我不耐烦地把护士的手打开，说道：“都出去！” 所有人都懵了，他们没想到我会生这么大气。 怎么能不气呢？ 元辰再牛逼，也他妈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啊！我们这帮人干不过他？！ 竟然没一个敢动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气自己，如果我实力再强一点，哪里还需要他们？ 我只是恨自己没本事保护好身边的人而已啊…… 人还是渐渐退了出去，那个护士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狠狠地咬着牙。 余光看见有一个人还坐在凳子上没走，我愤怒地抬起头来，可看见那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却被憋了回去。 “没事吧？”白昭雪轻轻问道。 我摇了摇头，又重新躺好。 白昭雪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说道：“刚才谢谢你啊。” 我微微转过头来，看见白昭雪脸上的痕迹依旧在，我心里恨得牙痒痒，真心想弄死元辰。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说句话呀。”白昭雪微微挡住了脸颊。 “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真是失望透了。 白昭雪知道我的想法，也不再说话了，陪着我一起沉默。 良久，白昭雪突然说道：“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要被元辰打死……在这个学校，敢打天字班的，你是第一个。” 我没有任何反应，白昭雪又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怕他吧？其实，沧武没有人不怕天字班……” “怕？我也怕，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但我不会因为害怕，而不去反抗，因为……”我坐了起来，盯着白昭雪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被人打，要还手。” 白昭雪愣愣地看着我：“你……” 我的眼睛有些躲闪，说道：“今天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阿龙……”白昭雪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说道：“答应我，就此打住吧，天字班不是那么好惹的，再说你也没吃亏，被天字班打不丢人。” “我没吃亏吗？”我学着白昭雪的口吻，说道：“动我刘天龙的人，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白昭雪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变化，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 但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我们思绪万千，一闪而过。 “你跟我来。”我拉着白昭雪的手就走。 但刚站起来，却因为头疼，差点摔倒在地。 白昭雪扶着我，走出了医务室。 外面站着许多人，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没走。 外面下起了小雪，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些白色。 “你们不用等着了，都回去吧。”我跟白昭雪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对了，天龙会，解散。”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一片嘈杂，我也没理。 我带着白昭雪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站在这里，能俯视整个沧武。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白昭雪疑惑道。 我随意地聊着天，笑着说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白昭雪不知道我问这个干嘛，但还是笑了起来：“记得啊。” 那个时候的我，刚来就被传说中的小霸王打了一顿。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当时既然打了我，后来为什么又要帮我出头…… 不过管他呢，总之我们成朋友了。 “后来，我们成朋友了……你让我跟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我……我本以为可以这样在沧武安安稳稳度过，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刘彧龙的出现。”我不笑了，看着脚下的楼层，说道：“我们的名字很像，但好像天生就是宿敌。因为刘彧龙，所以天龙会成立了……就在这里，当时天龙会的成员只有三个。” “阿龙，你想说什么？” 我回过头去，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曾经，刘彧龙在我眼里是不可战胜的，但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不可战胜的东西；现在，天字班在我眼里也是不可战胜的，但我已经不信什么不可战胜了。” 雪花落在我的身上，很快又被浑身的热血蒸发…… 天龙会解散了。 当我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 我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了这是？我不怪你们，咱们确实斗不过天字班，没事的。” 我推开他们，来到了杨光的面前，问道：“好些了吗？” 杨光已经听说了之前的事，点了点头，说道：“天龙，你没事吧？” “没事啊，好的很……”我活动了两下巨疼的胳膊，笑道：“多大点事。” 杨光松了口气，道：“天龙，这事你真别往心里去，没有人敢打天字班的。” “我没往心里去啊。” “那你为什么要解散天龙会？” 旁边的人都听到我们的谈话，也都紧张地看了过来。 乔凡凡也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 我冲乔凡凡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最后，我才轻轻松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在学校里搞这个有点傻。” 话虽这么说，但杨光和乔凡凡明显不信。 从刚才在医务室，我就没搭理过乔凡凡，要不是在上面跟白昭雪聊了会儿，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他呢。 乔凡凡现在有了机会，连忙跟我道歉，说之前真的是太紧张了，我也大大方方原谅了他。 总之，在他们看来，我已经认栽了。 不过只有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帮我。 未来的某一天，天龙会一定会再次聚集，不过现在不可以。 “你们高兴点呗，是我挨打了，又不是你们。”我看他们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我跟白昭雪在一起了。” “我靠？” “真的假的？” 终于活过来了。 于是我当然说道：“假的呗。” 两人又不高兴了。 不过比之前要好很多。 接下来，我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强调了一遍，天龙会是真的解散了，让他们以后不用跟着我。 虽然不舍，但我没有办法。 说完这件事，我就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外面大雪纷飞，拨通了贺云飞的电话。 65 天字班的秘密 电话很快接起，我开门见山道：“贺老师，你在家吗，我想去找你。” “来吧。” 半小时后，我来到了贺云飞的家中。 如往常一样，这里臭味弥漫。 那杯放在桌子上的白开水，我没敢喝。 坐在沙发上，我看向贺云飞，说道：“贺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天字班到底是干嘛的？” “你准备好蹦级了？” “没有，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 “我不能说。”贺云飞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天字班是一个秘密，只能亲自体验，任何人都不能在没进班之前知道天字班是什么……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我不说话，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水杯。 贺云飞皱了皱眉：“能打伤你的可不多，谁干的？” 他终于看见了！ 我的头上缠着那么大的纱布，他竟然现在才问！ “天字班，元辰。”我并不是来告状的，说了一句后，又继续说道：“我想知道天字班是什么，为什么别人都那么怕他们？我可以听你的去蹦级，但我不能做一件事却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 贺云飞站起来，踩着满地的垃圾走到床前，背对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告诉你，但只能透露一点。” “好。” “天字班虽然是沧武的班级，但它不归沧武管……可能你不太理解，那我说清楚点，在沧武，打架必须开除，但如果是天字班的，那谁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啊？”我倍感疑惑：“为什么？” “抱歉，只能透露一点，你升级以后就知道了。” 最后，贺云飞还是没说出天字班的秘密，我只能离开，回到了沧武。 一回去，我就直奔地字班，一脚踢开了刘彧龙教室的门。 当时刘彧龙正靠在墙上假寐，我突然闯入，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刘彧龙冷眼看着我。 教室里其他人也都警惕起来，蠢蠢欲动。 我只看着刘彧龙，冷冰冰说道：“单独聊聊吧。” 刘彧龙冷笑一声，说道：“都出去吧。”教室里的人立马走了出去。 我随手拿起一个凳子，走到刘彧龙面前坐下。 “想聊什么？”刘彧龙依旧懒洋洋的。 “龙哥，你怕了？”我笑了出来：“哎，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根本就不敢保护，那我们应该叫他什么？” 刘彧龙知道我在说什么，猛地抓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他妈说什么！谁怕了！那他妈可是天字班，老子不像你那么愚蠢！” 我干笑了几声，也没反抗，就这样说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元辰帮你，最后他帮你做什么了？” “哼！”刘彧龙放开了我，掏出根烟点上，说道：“我哪知道雪儿会来，如果只有你的话，你现在早就滚出沧武了。” “也许吧……”我耸了耸肩：“那既然我还在这，那请你告诉我天字班的秘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敢护的人，我来护；你不敢惹的人，我来惹！从现在开始，白昭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我憋了好久了，今天在大操场那一幕，真的很让我伤心。 我必须得承认，就算我再怎么看不惯刘彧龙，可我始终相信他对白昭雪的感情，我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他会比我的反应更大。 但我被打脸了。 刘彧龙竟然动都没敢动一下！ 刘彧龙听完，当然暴怒，刚要站起来，我突然说道：“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别趁人之危。”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又说：“想打架？我也很想揍你，等我伤好了，敢吗？” 都这么说了，刘彧龙只能气呼呼地坐下，说道：“我跟雪儿的事不用你管……你可以跟我抢啊，大家公平竞争，但你再耍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放过我了？” “没有，就按你说的，等你伤好了，再来干一架。” 我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天字班到底有什么秘密？” “坦白说，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元辰的？” “元辰啊……”刘彧龙背靠在墙，双腿蹬在桌子上，说出一句让我无法接受的话：“他以前是地字班的，是我的手下，后来蹦级到天字班。” 敢不敢想象我当时的表情？ 反正我形容不上来。 “………………” 无语，无语，还是无语！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说过了，没有人惹得起天字班，别说他是我的手下，哪怕他昨天是新手营的，今天就蹦到了天字班，那我照样惹不起……天字班的恐怖，你想象不到。” …… 我离开了刘彧龙的教室。 站在天台上，百思不得其解。 天字班到底是什么？ 它是沧武的没错，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并不是他们不经常出现，如果只是这样，我大可以去他们的教室找他们。 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天字班！ 除了元辰…… 我甚至有种错觉，天字班虽然是沧武的班级，但他们并不在沧武里面。 而且，通过贺云飞、刘彧龙、白昭雪三人的说法，我大概可以猜测出，天字班应该是一帮很没有人性的家伙……但没有人性的家伙也能上学吗？ 这可是学校！ 想不通，想不通…… 当我成功进入天字班的那一刻，我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 曾经的手下，现在的“元哥”…… 我想到了我和白昭雪。 我不会变成那样吧？ …… 我在天台上呆了很久，正想着事呢，突然，身后便传来一阵风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背后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我去……”我摔了个狗吃屎，趴在了雪地上。 回头就骂道：“你他妈想干嘛！” 裴世恺站在我的身后，怒气冲冲地指着我，骂道：“刘天龙，你昨天晚上怎么答应我的？” 我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顿时也怒了：“我怎么了？你让我别出宿舍楼，我出去了吗？”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雪花。 “你他妈跟我玩文字游戏呢？”裴世恺走了过来。 我连忙后退：“你别冲动，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但裴世恺还是冲了过来，飞起一脚就朝我踢来。 我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结果可想而知，本就有伤的我，根本打不过裴世恺。 裴世恺三拳两脚就把我打倒在地，我的鼻子流出血来，他才停下，恶狠狠地说道：“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便离开了天台。 我简直郁闷的可以，就这还想打天字班，连个裴世恺都打不过！ 我没有再回新手营，直接回的地字班，毕竟我现在是地字班的成员。 刚一回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白昭雪更是紧张地问：“怎么回事？谁打你了又？” “没事没事……”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追问了几遍，我死活不说，他们也就不问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样子。 整天默默无闻，想着自己的事情。 不管谁跟我说话，我都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没有再回到新手营，但杨光和乔凡凡还是跟我一个宿舍，我一回去，他们就告诉我，大家都不想让天龙会解散，希望我能重新回来。 但我现在没有心思，就没有答应。 每天早晨，我都去学校后门的小树林打树。 据说可以提升拳头的硬度，练了几天，我觉得还挺有用。 在沧武呆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至少一些基础的东西我都学会了，就差勤加练习。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必须要进入天字班，必须要为白昭雪报仇！ 元辰自那天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那又怎么样？ 我一定要收拾他！ 可总有人不希望我顺利进行下去。 裴世恺，他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真就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有时候在食堂，有时候在厕所，有时候在宿舍…… 通常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一看见他就赶紧跑了。 有时候跟杨光他们在一起，我们几人倒是能联手击退他，但只要我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裴世恺真就敢狠狠地揍我，搞得我快绝望了。 更要命的是，他知道天龙会已经散了。毕竟天龙会有点名声，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了。 本来是不打算告诉白昭雪的，但现在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雪姐啊，我让人给揍了。”我趴在白昭雪的桌子上，痛哭流涕：“那个王八蛋下手真狠，你看我的眼。”我顶了俩黑眼窝。 “反了天了！”白昭雪一拍桌，站了起来：“走，找他去！” 白昭雪先走出了教室，其他人都跟了上去，我也赶紧屁颠屁颠跟过去，真就像个小弟一样。 到了刘彧龙的教室门口，白昭雪一脚踢开教室门，骂道：“裴世恺给我滚出来！” 66 又见元辰 其实我真没想搞这么大，只是被裴世恺打的受不了了，看白昭雪能不能私下跟他说说，结果白昭雪竟然直接来到了刘彧龙的教室……还踢了门。 可想而知刘彧龙得懵逼成什么样。 教室一眼就看完了，没有裴世恺。 白昭雪径直来到刘彧龙面前，问道：“裴世恺呢？” 刘彧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的我，嘴角有些笑意。 “他去厕所了，怎么了这是？”刘彧龙依旧看着我，说道：“阿龙，你掉粪坑里了？”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 白昭雪没有理他，教室里没有裴世恺，她也没有多呆，叫着我们便走。 出了教室，直奔厕所的方向。 但厕所里还是没有。 白昭雪险些抓狂，怒骂道：“那个狗日的裴世恺，有种就躲一辈子！” 裴世恺“失踪”了。 原先我以为，他是在躲白昭雪，但好像不是。 因为自从那天过后，裴世恺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当然，我求之不得。 但刘彧龙也抓狂了，来到我们教室问白昭雪，说：“你上次打没打裴世恺，把他打什么样了，他好几天没来教室了。” 白昭雪皱了皱眉：“我没打啊，根本就没找到他。” 刘彧龙又看向了我。 我一脸不满地说：“看我干毛？我现在还能做个啥？” 如此，我终于意识到，裴世恺是失踪了。 但为什么呢？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 这天是周五，白昭雪约我和小慧晚上去喝酒。 但在此之前，杨光和乔凡凡也约我晚上喝酒。 于是我果断放了杨光的鸽子，跟着白昭雪就出了学校。 地点离学校不远，公交车坐两条街就到了，名字叫初见酒吧。 这个酒吧很有特点，不像其他酒吧一样“鸡飞狗跳”，这里很安静，有一些温馨的感觉。 白昭雪是真有钱，要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专挑贵的点。 有些酒我见过，有些没见过，但我也知道价格不菲。 “雪姐，你发财了？”我开玩笑道。 “发个屁财。”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打开一瓶酒，“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喝酒。” 我和小慧对视一眼，想不明白白昭雪是怎么了。 但我们没问，白昭雪也没提，一杯接着一杯灌，很快就晕晕乎乎的了。 我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消失一半的酒，倍感无语。 “哎……”我悄悄拍了拍小慧，问道：“她怎么了？” “不清楚，好像是跟家里吵架了。” “哦。” 说是让我俩陪她，可喝了半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喝，拦都拦不住。 喝多了就去吐，吐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不过我没看见，是小慧陪她去的，我只能靠想象。 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地品着酒，这些东西平时可喝不上，跟着白昭雪就是好。 就在我喝酒的时候，原本安静的酒吧突然响起一阵谩骂。 在某个房间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里，里面的人也跟着被扔了出来。 那人躺在地上，快要死了一样，死死地捂着胸口。 “我操你妈，到底还不还钱！”里面又走出一个人。 两人年纪都不是很大，跟我们同岁。 看见那两个人，我直接懵逼了。 之前被扔出来的是裴世恺，后面走出来的是元辰。 什么情况？！ 裴世恺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碰见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我当然乐意看戏。 只见裴世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着：“元哥，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还清。” 元辰顺手拿起一个酒瓶，甩到了裴世恺的脑袋上，骂道：“都他妈给你多少时间了，拿老子当冤大头啊？你以为你不去沧武老子就找不到你？！” 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小元，教训教训就行了，别太过火了，我这还有客人。” 客人……客人早吓跑了。 “好，我今天就给孔叔个面子。”元辰狠狠地看着裴世恺，说道：“你给我把地上的酒水舔干净，今天就放过你了，明天必须还钱。” 说真的，就算裴世恺跟我有仇，但这样也确实太过了。 他是个人，不应该被这样侮辱。 “喂，过了吧？” 这不是我说的，声音来自我的后方。 原来白昭雪已经回来了，刚刚的那一幕，她全看见了。 元辰听到声音，冷眼看了过来：“是谁说的？” 其实他知道是谁，但非要问一句废话。 白昭雪的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往前跨了一步：“我。” 元辰点了点头，走了过来，顺手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瓶。 我的气息浓重起来，双拳猛地握起。 我发誓，他要是敢动白昭雪，我就敢杀了他！ 别忘了，我有秘密武器，我就不信他比林夜阳还厉害。 元辰很快来到了白昭雪的身前，将耳朵对准了她，问道：“你再说一遍？” 白昭雪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都是一个学校的，用不着这样吧？” 但即便是这句话，元辰也毫不犹豫地动手，手中的酒瓶猛地砸向了白昭雪。 “操！”几乎是一瞬间，我猛地跳起，一把抓住了元辰的手腕，想把他手里的瓶子砸他头上。 结果没他力气大，反被他砸到了我的头上。 我的脑子一晕，就摔倒在地。 “阿龙！”小慧和白昭雪一左一右蹲在了我的左右。 我的头上已经流起了血，一双眼睛也红的可怕。 白昭雪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站起来指着元辰骂道：“元辰，你太过分了吧？” “过分？”元辰又拿起一个酒瓶，站到了白昭雪的面前，“哪过分啊？” 我不知道天字班的人到底多可怕，但白昭雪即便到了这种情况，也依旧没敢动手。 “元辰，你不要逼我……”白昭雪轻轻说着。 “哦，好说。”元辰又举起了酒瓶。 白昭雪却突然动了，一把抓住元辰的手腕，往前一挺，酒瓶便砸到了元辰的脸上。 “操他妈的，反了天了！”元辰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往前本来，一脚踹了出去。 白昭雪并没有闪开，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倒。 只一瞬间，酒吧里面所有看场子的人都聚了过来，声音吸引了元辰，元辰也停下了动作，不解地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之前还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打架，不知道现在又为什么会聚过来。 “你们干什么？”元辰倍儿嚣张地看着这些人。 而这些人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这里。 之前元辰和裴世恺待过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人，径直来到我们这边。 “孔叔，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意思？”元辰问道。 孔叔皱了皱眉，接着冲白昭雪微微颔首：“小姐。” 这个称呼一出，我倍感疑惑，本能地看向小慧。 小慧已经把我扶了起来，正搀着我的胳膊，见我看她，她小声说了句：“这是雪姐家开的酒吧。” 我目瞪口呆，原来这是白昭雪家开的啊…… 包括元辰也目瞪口呆，但并没有多惊讶，疑惑道：“孔叔，她是……” “小元，给个面子吧，这是我家小姐。” “呵呵，原来是白总的千金啊……”元辰并没有因此妥协，怒骂道：“那又怎么样？孔叔，你没看见她刚才怎么打我的？” 白昭雪已经喝多了，再加上刚才的爆发，现在也不再怕了，同样骂道：“就打你了怎么着，有种你今天动我下试试，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元辰当然不敢，但嘴上不服软，看了看左右，笑道：“好啊，那就回沧武再说……你叫什么来着？” 这话说的是真欠揍……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白昭雪好歹是沧武扛把子啊！ 不过想到他连刘彧龙都不放在眼里，我也就释怀了。 “白昭雪。” “好，我记住你了。” “小元啊。”孔叔拍了拍元辰的肩膀，说道：“我希望你回去以后也别再找我家小姐，虽然你现在是白总的贵宾，但如果你要动小姐的话，白总不会放过你。” “好吧……”元辰耸了耸肩：“可惜，我已经动过了。”说完，元辰推开人群，朝着门外走去。 孔叔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 白昭雪靠在桌子上，感觉随时都能倒下一样。 还真别说，别的女生喝多以后，什么气质，什么矜持好像都丢了，跟个傻子一样——当然，男的也是——但白昭雪却异常帅气。 “孔叔，谢了，你去忙吧。” “小姐，你来这，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告诉你……”白昭雪傻傻地笑着。 得，我收回刚才的话。 人群在孔叔的带领下散了，我们三人也再次坐好，把裴世恺也拉了过来。 “阿龙，没事吧？”白昭雪摸了摸我的头。 “没事没事。” 其实就一个小口子，我用纸巾按着，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我看向了裴世恺。 裴世恺简直惨透了，浑身上下都是脚印。 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得罪元辰了，还有，看元辰的样子，好像连白昭雪她爹都不怕？ 他那么牛逼吗？ 我决定向裴世恺打听打听。 67 暴怒 其实裴世恺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追着我打，现在我却又救了他。 他酝酿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谢谢。” 我摆了摆手，说道：“别废话，都是地字班的，怎么能看着你被天字班的傻逼欺负？对了，你俩是什么情况？” 白昭雪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我和小慧都看向裴世恺，等着他给我们一个回复。 裴世恺叹了口气：“之前跟他借钱来着，现在还不起，于是就……” “借了多少？”我不耐烦地掏出钱包。 “五万。” “哦。”我又默默地装起钱包，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跟他借钱？” 说来奇怪，其实在学生时代，每个星期能有个二百就算有钱人了……当然，白昭雪太变态，家里太有钱，不能算她。 裴世恺竟然跟元辰借了五万！ 而且元辰竟然也敢借他！ 后来我才知道，裴世恺借的是高利贷。 裴世恺哭丧着脸说：“我被那个王八蛋给骗了……” 我得知了事情经过。 原来，之前裴世恺跟我打架，打完以后第二天就住了院，所以之后几天我都没有见过他。 而我，我的身体素质是真心棒，好几次了，不管多重的伤，睡一觉就能好，实话实说，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医院……不过当时是真的疼，特别疼！ 再说裴世恺，裴世恺去了医院之后，可想而知，身为学生的他根本承担不起医药费，也不好意思跟刘彧龙说，毕竟是他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他碰到了元辰，元辰跟他聊了几句，问他在干嘛，裴世恺便如实说了。 元辰一拍大腿说：“多大点事，我帮你付了……” 天字班不受沧武管制，这是真的，他们比地字班还要自由。元辰很久以前就开始在社会上混迹了，偶尔才回一趟沧武。 裴世恺以为他是真心帮忙的，也没多想，结果出了院，来到学校，元辰让他还五万。 可医药费顶多也就几千块而已…… 裴世恺意识到被坑了，但惹不起天字班，只好躲在了校外。 直到今天，元辰通过关系，把他逮住了。 听完以后，我越发厌烦天字班了，这都一帮什么玩意？ 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竟然这么坑害同学！ 但也让我更加下定了决心，我要进入天字班，必须进入天字班！ 到时候，我会理直气壮地跟所有人说：“你看，天字班没那么可怕，我不就是天字班的吗？” “他让孔叔抓的你吧？那应该是孔叔放的钱……”不知何时，白昭雪已经醒了，正色道：“你不用担心了，不用还了。” “你……”裴世恺声音有些颤抖，说了一声：“雪姐，谢谢。” 我皱了皱眉，凑到白昭雪身边，小声说道：“数你有钱呢？瞎管什么闲事？上次这小子把我眼都打青了……” 白昭雪看了我一眼。 只一个眼神，我就不敢说话了。 白昭雪继续说道：“没事，都是地字班的，不能让天字班踩在我们头上。” 裴世恺感动的稀里哗啦，非要跟我们喝酒，直接吹了一瓶。 本来酒就喝不完，现在多了个裴世恺，很快就消灭干净了，不过我们也都喝多了，怎么回的学校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宿舍还是一片漆黑，不过已经六点了。 我揉了揉头，穿上衣服就走出了宿舍。 外面的空气很冷，我跑步到学校后门，又一下一下打起了树。 夜空中，飘荡着我的回声。 必须进天字班，必须！ 这次，不靠那个外挂了……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但那显然不是我真正的实力，如果总是靠那种东西，我是走不远的。 打了一个小时，天空已经明亮，宿舍楼也吵闹起来，时不时有人走出宿舍，前往教学楼。 我来到教室，看见白昭雪坐在最后面，愁容满面。 “怎么了？”我坐到她的面前。 “阿龙……”白昭雪问道：“我昨天是不是打元辰了？” “是啊。” “我勒个去！”白昭雪一下靠到了墙上，痛苦道：“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白昭雪喝醉酒容易忘事，我知道，便说：“怕什么，他敢来找你就让他回不去！” “完蛋了……我完蛋了……”白昭雪没有理我，仍旧愁容满面。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抓住白昭雪的肩膀，说道：“你到底在怕个啥？你完不了，是元辰完蛋了，不信你就等着看！” 实在不行，我让他打我头呗……小样的，看老子发起威来怎么弄他！ 白昭雪被我吓了一跳，趴在桌子上，不发一言。 我扭过头去，靠在白昭雪的桌子上，目光紧紧盯着教室门口。 只要他敢来，我就敢杀了他。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元辰并没有出现；一上午很快也过去了，元辰还是没有出现。 中午的时候，我跟杨光和乔凡凡一起去吃饭，打了饭后，叫他们跟我去白昭雪那桌吃。 非常时期，我要时刻盯着她。 杨光和乔凡凡跟白昭雪没多少交集，他们现在都还是新手营的，有些不太自在。 白昭雪看见我们过来，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这个样子已经一天了，我真的有点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下午依旧什么都没发生，晚上她回宿舍，我还专门送了一下。 如此重复过了两天，元辰好像完全忘记了白昭雪的事，并没有出现过。 我们都有些松懈，白昭雪让我晚上不用再送她了。 “反正你也打不过元辰。”白昭雪说。 我无力反驳，只好放弃了。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离开以后，元辰竟然出现了。 事情发生在晚上，白昭雪回宿舍的路上。 有些无语，因为我之前连续送了白昭雪两天，小慧她们以为我今天还会送，就没有等白昭雪，先回了宿舍；而我也没有送，白昭雪只能一个人回去。 当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白昭雪迎面走来一个人。 虽然昏暗，但白昭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吗？”他阴沉沉地说着。 白昭雪一下慌了神，后退了两步，说道：“元哥，我那天喝多了……” 元辰摆了摆手：“我不听解释。”说完，便朝白昭雪冲了过去。 …… “干他娘的！” 第二天，我看见白昭雪嘴角有一道乌青，气得我拍桌而起。 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而我不理他们，直接冲出教室，奔向新手营。 杨光和乔凡凡在我的吩咐下，找了几个天龙会以前的成员，满学校打听、寻找天字班。 我怒不可遏，在教室里打砸着书桌。 真他妈的，元辰简直是找死！ 我怒了，愤怒，暴怒，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天字班都一帮什么狗东西！ 可想而知，如我所料，天字班根本不在沧武，找寻了一天，都没有他们的踪迹。 傍晚，夕阳西下，我来到了刘彧龙的教室。 “告诉我，天字班在哪？”我的双眼仿佛能喷出怒火，狠狠地看着刘彧龙。 元辰是他找来的，他一定知道。 “唉……”刘彧龙叹了口气：“我听说了。说实话，我佩服你，打心眼里佩服……” “少他妈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天字班在哪！”我一把抓住刘彧龙的衣领。 教室里，刘彧龙的手下纷纷炸了，有的拿凳子，有的拿木棍，嚷嚷着让我放开他们老大。 刘彧龙摆了摆手：“没事。”又继续对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我放开他，道：“说说。” “如果当你知道天字班是真的无法战胜的，你还会这么拼命吗？”刘彧龙顿了顿，说道：“我是说，如果知道一定会输，你还想打下去吗？呵，你来沧武不久，不知道天字班的威力，当你知道以后……” “问完了吗？”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告诉我天字班在哪！” “还有最后一句话。”刘彧龙说：“元辰曾经是地字班的，而且是我的手下……我说他以前没我厉害，这一点你可以相信吧？” 我点了点头。 “但他进入天字班了，我没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等我回答，刘彧龙便继续说道：“因为，我早就料到进入天字班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等你进去以后，你以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 刘彧龙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我隐隐约约猜到了。 天字班，可能会把我改变。 之前，那个喊着“龙哥帮我出头”的元辰，变成了指着刘彧龙大骂“你闭嘴”的元哥。 但是，我的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天字班在哪？” 刘彧龙终于放弃了，说道：“好，我告诉你。” …… 无情无义闹天下，千军万马赴黄泉。 当我决定与天字班斗争开始，我的命运，就再也不由我掌控了。 【天地对决·暗处生光】68 揍飞元辰 有人说，宇宙诞生前，是一片虚无；其实不然，从那时便有黑暗，并且会永远存在。 在黑暗中诞生，却乞求光明的照耀。 明明是黑暗所生，却将自己比作光明。 当光明刺透每个人的内心，你就不怕魂飞魄散？ …… 午后。 刘彧龙和白昭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操场。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白昭雪停下了，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教室了啊，挺冷的。”说完，还真就准备离开。 “雪儿。”刘彧龙连忙发声制止。 “你说呀。”白昭雪认真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吧。”刘彧龙说：“我把那个家伙打发走了，我不搞什么浪漫的表白仪式了，就现在，就这里……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刘彧龙和白昭雪是一对，这是沧武学生公认的。虽然他们双方谁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意思，但两人又比谁都明白，在不在一起，只是一句话的事。 要不是因为某人的到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但现在，白昭雪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刘彧龙十分不解，随即又明白过来，“是因为他？” “不是。”白昭雪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刘彧龙还想说话，白昭雪连忙打断：“不行不行，我真的要冻死了，走了。”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 刘彧龙呆立当场。 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的脸变得狰狞。 在心里，“刘天龙”这三个字，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他认为，白昭雪不同意，一定是跟刘天龙上次帮她打元辰的事有关，当时，自己并没有帮忙…… 可这事怪他吗？天字班能惹吗？ 难道像个傻逼一样去挑战不可能就是真的爱她吗？ 刘彧龙怒了，曾经被浇灭的怒火，这一刻，重新燃烧起来。 他可不知道，白昭雪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拒绝他。 不想就是不想，谁说被表白就一定要同意的？ 诚然，如果没有刘天龙，他俩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不知道是何原因，白昭雪对刘彧龙，已经没那么深的感情了。 …… 白昭雪回到教室，我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笑容满面。 白昭雪走过来，拍了我脑袋一下：“起开。” “你去哪了？”我依旧笑呵呵的，但并没有动作。 “你管我？起开。”白昭雪皱了皱眉：“你遇到啥事了这么高兴？” “我把元辰给揍了。”我笑的像个傻子。 “啊？” 不光是白昭雪，整个班都人全都看了过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似的。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我就是在等白昭雪回来，第一个告诉她。 事情发生在昨天傍晚。 刘彧龙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天字班的秘密告诉了我。 天字班确实不在沧武，在很久以前，元辰刚进入天字班的时候，还跟刘彧龙有些联系，依旧“龙哥龙哥”地叫着，并告诉刘彧龙一些天字班的事，所以刘彧龙知道天字班在哪。 后山，山顶上的白色楼房。 从学校后门就能看到。 打死我都没想到，天字班竟然是在那！ 我一直以为那里不属于沧武的范畴呢…… 实际上也确实不属于，因为后山已经离沧武很远了，但就是这么奇怪，那里还是沧武的地盘。 得到天字班的位置，我便马不停蹄地摸了上去。 爬上去后，天都黑了。 站在山顶上，能俯瞰整个沧武。 天字班，名副其实。 离近看，这个白色楼房很干净，好像刚装修好的一样，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清洁。 这个楼房是背对着沧武的，所以学生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绕了一圈，来到正门，才看到个个身穿沧武校服，胸口处印着“天”字的学生。 这就是天字班！ 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终于见到他们了。 我在墙后观察着，发现从这些人的脸上，很难看到笑容，一张脸死气沉沉的，好像谁欠他们五块钱似的。 人并不多，门口只有十几个而已，但并没有看到元辰。 我准备偷偷潜入里面去看看，结果刚露出一丁点身形，便有人喝了一声：“什么人！” 真的，几乎是一瞬间，我的面前就站了十几个人，速度之快都把我吓了一跳。 我背靠在墙上，看着十几双阴毒的眼睛，汗流浃背。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在原始森林，兔子被蛇盯上后，开始疯狂逃窜一样！ 然而，我逃不掉。 “学长，我我我也是沧武的。”我说话都磕巴了。 “新手营的？上来干嘛？”其中一人冷冷地问道。 其实我是地字班的，但我也懒得解释，便说：“就是上来玩玩，没想到上面还有人……” 话没说完，那人便猛地把头凑了过来，几乎都快要碰到我的脸了。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缓缓说道：“忘了今天看见的事，以后别上来了。” 我如释重负，连连点头，赶紧离开了。 跑远了以后，我才感觉到浑身都黏糊糊的，我竟然流了那么多汗。 说真的，平心而论，我怕挨打吗？不怕！ 可我竟然被那些人的眼神吓成这样！ 杀气这种东西，好像是真的存在的，当蛇碰到一只兔子，兔子明明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疯狂逃窜起来……大概就是感觉到了杀气吧。 毫不夸张，这里的人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松秒杀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原路返回。 都找到天字班了，结果连门都进不去，弄得我很是郁闷。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摸黑下山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想都没想就赶紧藏了起来，我有预感，他一定是我要找的人。 不用多想，当然是元辰。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刚从外面回来。 一看见他，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身上的气场也很强，沧武没有人敢直视他的锋芒，但我实话实说，我确实怕天字班的其他人，却唯独不怕他。 对他，我只有源源不断的怒火。 敢动我家小白，简直找死！ 我藏在树后，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我在想，如果一下制服不了他，我该怎么办？ 但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也太…… 我一咬牙，猛地露出身形，准备朝着他冲过去。 但就在这时，我懵逼了。 元辰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想干嘛？” 我的后领已经被他牢牢抓住。 他什么时候跑我后面去的？！ “我记得你，刘彧龙，在这干嘛，想偷袭我？”元辰戏谑道。 我的双手停止了抖动，没有回头，说道：“你知不知道，龙最忌讳别人碰他哪里？” “我他妈管你忌讳啥！”元辰一脚就把我踢飞了出去。 “我勒个大操！”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背后那股力道疼得我惨叫出来。 砰的一声，我摔了个狗吃屎。 这家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艰难地回头，发现元辰正朝我走来：“现在的小比崽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老子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连忙伸手，道：“等等等等……” 元辰停下脚步：“怎么？”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伸出一只手掌，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 “这是手呀！你连手都不知道，你还有脸打我？不打了，回家睡觉！”说完，我拔腿便跑。 元辰顷刻间便意识到被我耍了，我刚迈出几步，他就又抓住了我的后领，重新把我扔了回来。 两次重创，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躺在地上，咳嗽了好几下。 元辰再次朝我走了过来：“你跑啊，继续跑啊！” “等，等等……”我再次伸出一只手掌。 “我等你妈！”元辰快跑两步，抓住我的食指，用力撇了一下。 我瞬间便惨叫起来，同时还听到一声骨裂的声音。 这下可算疼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从新手营到地字班，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绝望的事。 元辰对着我就拳打脚踢起来，一开始我还在痛苦嚎叫，但不知不觉，我的声音消失了，脑海里，一团无穷无尽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就在元辰第N次准备往我身上踢的时候，我突然猛击出一拳，拳头撞击脚掌，竟硬生生将他砸飞出去。 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我的身子稳稳站了起来。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睛里尽是傲视天下的气息。 终于来了，这久违的感觉！ 元辰毕竟是天字班的，当然不至于被我一招放倒，他倒地之后，马上跳了起来，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右脚，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你不是地字班的？”元辰不可思议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新手营的——天字班的爷爷。”我冷笑一声，朝他走了过去。 元辰忍痛朝我冲来，直直攻上一拳。 我脑袋一偏，他的拳头便打空了。我对着他的肚子，连击数拳，最后一个勾拳甩到元辰的脑袋上，元辰便昏了过去。 我整了整衣襟，潇洒离去。 但怒气消逝之后，是真他妈的疼啊！ 69 归乡 “吹牛！” 听完我的讲述，全班同时爆发出这两个字，然后该干嘛干嘛，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包括白昭雪也拍了拍我的头，说：“阿龙，我记得你不是个喜欢吹牛的人啊。” “这是真的……”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自己知道，我已经帮白昭雪报了仇了。 元辰怎么想的也跟我没关系，昨天把他打成那样，他就算想报仇也得等伤好了以后，这段时间，我可以做好多事。 首先，天字班是必须要进的，我绝对不相信能一次性打服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于公于私，我都必须去天字班，彻底干掉他！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去学校后门打拳，这一次我有了目标，面对着远处山边的白色小楼，一拳一拳击在树上，就好像打在天字班的院墙上一样。 如此平淡的过了几天，突然某一天，我接到了贺云飞的电话，让我去他家里。 他的语气有些不对，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当我到他家后，他面色有些沉重，直接问道：“你把元辰打了？” 我有些疑惑，我是打了元辰，可那件事没有人知道啊，告诉白昭雪他们也没人相信，怎么贺老师就知道了呢？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贺云飞满脸为难地看着我。 他这个样子，我就更疑惑了，不就是打了个元辰吗，怎么把他心疼成这样？ “天龙啊……”贺云飞说：“天字班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每个人都是有事做的——你打了元辰，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那件事要耽搁好久，你知道吗？” “什么事？” 贺云飞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许久，突然说道：“你去接替元辰吧，就今天，马上蹦级，想用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今天必须进入天字班！” “好。” 说实话，我也早就想试试单挑全班了，这几天我每天坚持锻炼，我能感觉到，拳头的硬度增强了不少，特别想找人打一架。 可以说，就算贺云飞不跟我说，我也一定会蹦级的。 回到沧武后，我第一时间通知地字班的学员，让他们跟我去大操场，他们得知我要蹦级后，一个个比我还激动。 唯有白昭雪提不起兴趣来，戏谑道：“你不怕我打疼你？” 哎哟我去，敢不敢想象她那个小表情多让人来气？ 我是个男人。 怕疼？ 还他妈叫什么男人！ …… “啊！” 晚上，整个宿舍楼都能听到我的惨叫。 “你妹的，轻点轻点……”我趴在床上，杨光正往我背上抹红花油。 我看不到我背后的情况，但杨光却连连发出“嘶”的声音：“我去，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啊……” 我又失败了，原来我真正的实力竟然这么弱！ 今天是正式蹦级，他们没有像上次一样让着我，结果不出五个回合，我就被闫江踹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不服气，一整夜都睡不着觉…… 好吧，其实是疼得睡不着觉。 没关系，第二天继续。 但又失败了…… 失败，失败，失败，一直都在失败！ 我差点都准备用我的秘密武器了，但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 这几天下来，我身上的伤数不胜数，好在第二天就能彻底康复。 白昭雪在惊叹我身体素质的同时，也格外认真地对我说：“按照正常流程来说，你这种实力，是绝对不可能进入地字班的……你上次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帮你作弊了？” 于是我就被打击到了。 蹦级成了我这段时间最想完成的事，为了蹦级，我缩短了吃饭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睡觉的时间，每天清晨都在打树，来到教室就跟别人请教，可就算这么努力，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地字班把我虐的不要不要的。 眼看着就要放假了，我终于放弃了，想着开学来了再试试好了。 在放假前夕，整个学校欢呼雀跃。 好像全国的学校都是这种情况，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放假前是不用考试的。 这里的考试集中在暑假前夕，新手营正常升级地字班，地字班正常升级天字班，不过新手营是可以百分百升级的，地字班就不一定了。 “阿龙，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升到天字班啊？”整个教室都乱糟糟的，我和白昭雪却格外安静，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我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 “我要证明，天字班并不可怕。”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我也有些没底气。 我见过天字班，知道他们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杨光和乔凡凡会变成那样，整日充满活跃气氛的地字班会变成那样，白昭雪会变成那样……我也会变成那样。 为了证明，我不会变成那样！ 白昭雪沉思了一下，显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接着说道：“虽然我也想升天字班，但还真就没你那么有毅力……你是铁打的呀，不疼吗？”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疼啊，要不你给我揉揉？” 说完这句话，我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但我没想到，白昭雪竟然真的把手伸了过来，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 其实我头上没伤，他们敢打我头，我他喵的早就进天字班了。 但我没有说一句话，任由白昭雪如此，尽情享受着她的皮肤触碰到我的感觉。 白昭雪也没有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我。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们两人好像自带着一种屏障，周围的喧嚣无法穿射进来。 突然，白昭雪挑了挑眉：“你流鼻血了。” ……其实他们打过我的头，尤其是鼻子！！！ 到了放假那天，整个学校都沸腾了，都收拾行囊准备回家。 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沧武门口。 从这里也能看到天字班，但没人知道那座白色小楼是天字班。 我望着它，在心中暗道：“天字班，等着我吧。”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在开学归来之后，会有什么样艰难的抉择在等着我；我没有想到，那件事会成为让整个昌海风云搅动的导火索；我还没有想到，那件事会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更没有想到，因为那件事，会导致我和白昭雪成为死敌…… 回家之前，我先去找了一下贺老师，跟他说开学以后再升天字班。 “你还没进去？”贺老师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说：“行，还有时间。” 告别了贺老师，我只身一人，来到了车站。 我的家在一个山村里面，但也属于昌海市，坐车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无时不刻都在想，该怎么打进天字班？ 过去无数次的挑战画面，在我的心中不断闪现出来，哪里出拳慢了，哪里忘记了格挡，哪里速度没有跟上……等等等等。 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结束，踏上家乡的土地，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熟悉的空气，再一次钻进了我的鼻腔。 父亲早就知道我放假了，今天本来还在工作的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在家准备迎接我。 回到家，自然免不了被父亲唠叨，问我在学校怎么样，考试考了几分什么的。 “武校没有考试。”我有些无语。 “是吗，那你……” “沧武的校董说以后保送大学。”我赶紧说了一句，就借口去休息一下，不然他会唠叨死我的。 怎么说呢…… 没有人会讨厌自己的父母，但唠叨的话，是真的受不了啊！ 躺在卧室的床上，我依旧想着如何打进天字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做了很多梦。 我变成了龙，变成了蛇，变成了松鼠，梦境的最后，是一片紫色云朵中，巨龙盘旋。 直到醒来，那一声龙啸还激荡在我的耳边。 我的寒假生活正式开始。 过惯了沧武的生活，一回到这里，还真有些受不了。 在昌海，我有朋友，我是受人敬仰的天龙哥；而在这里，我连门都不想出。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迷迷糊糊，半个月都快过去了。 除夕的前一天，我和我爸在家里看电视。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不久前，昌海市中心珠宝店遭遇抢劫，有目击者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照片，现在将他在这里公布，希望市民们提高警惕。” 电视上的主持人说完，屏幕就放出了一个人的照片。 紧接着，我爸满脸震惊地看向了我。 因为那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70 欠十元钱 我当时的心情，如同日了狗。 “那不是我，你没看他说吗，不久前！” 我爸恍然大悟，又继续看电视，说道：“跟你长得还挺像。” “是挺像……” 眉毛，眼睛，鼻子，简直像一个磨子刻出来的，就是头发有些不一样，我的短发，他是长发…… 等等！ 长发？！ 林夜阳？ 好像真有点像……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之前说，我跟林夜阳长得很像，其实只是长得像罢了，并不是长得完全一样，如果完全一样，我真要怀疑我爸在外面乱搞了。 但显然不可能，因为林夜阳只比我爸小几岁而已。 现在我很确定，电视上的人就是林夜阳。既然我认识，当然不能什么也不做。 看完电视后，我立马给贺云飞打过去电话，跟他说了一下。 贺云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哦，应该不是他，他又不缺钱……你们俩真是大众脸呀，连个抢劫犯都跟你俩撞脸？” “……你少看点爱情公寓。” 贺云飞笑了几声，又说：“行了，就这事是吧？我知道了……对了，我正好刚才也想给你打电话，放假的时候，我忘记给你发红包了，前几天给你邮过去了，记得接快递的电话啊。” 我天！ 贺老师竟然给我发了个红包？！ 但为什么要邮过来…… 直接转账不就行了？ 我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贺云飞说：“转账太没诚意，还是给红包有诚意。” “那就谢谢老师了。” 挂了电话，不一会，还真就有快递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满怀激动地下楼取了快递。 贺老师家可是别墅啊，那他得给我多少钱？ 但我拿到以后，发现里面很单薄，一点都不像有钱的样子。 拆开一看，就见红包里面塞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欠十元钱，贺云飞。 我：“……” ……真他妈有诚意。 打的是白条就算了，竟然还只有十块钱！ 我嫌弃地把那张白纸扔进了垃圾桶，愤怒地往家走去。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贺云飞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一副什么表情！ 妹妹的，你好歹是个老师，要不要这么幼稚？ 但如果，此时此刻，我知道他在干什么的话，就不会说他幼稚了。 …… 海岛大厦。 “给个解释！”贺云飞将一把匕首插在了桌子上。 在桌子对面，一个老外静静地看着贺云飞，面上波澜不惊。 在墙壁上，显影仪定格在一个人的照片上面，那是林夜阳的照片。 “合同上面说好的，如果你们完不成我们交代的事，我们随时可以用我们的方式展开报复。”那老外平静地说道：“我不管那小子是被谁打伤的，我只知道我的计划不能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次失误，让我少赚了多少钱？” “干你娘！”贺云飞猛地站了起来，骂道：“有能耐冲老子来，你敢整我兄弟，你他妈不想活了！” “贺先生，不要冲动。”老外笑呵呵道：“外面可都是我的人……” “是吗？”贺云飞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说道：“让他们进来呗？” “我知道贺先生的实力，别说这么点人，就是再多一点，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拜托你想清楚，林夜阳已经被通缉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呵呵，以在下对贵国的了解，林夜阳一定会被赶尽杀绝。” “你到底想怎样？”贺云飞感觉脑子一片眩晕。 昔日的东浣之战，已经让他们家破人亡，再来一次，他们真的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尽快让元辰归位，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那个老东西还没死，死的就是林夜阳！” “元辰真的不行……”贺云飞的语气不知不觉软了下来，说道：“要不我给你换人，要不就此打住，元辰站不起来。” “我就纳闷了，他伤得是有多重？谁干的？” “巧了，我要换的那个人，就是打伤他的那个人。”贺云飞冷眼看着对方，说道：“现在只能是这样。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后，一定完成，把林夜阳所有的负面新闻都给我撤了！” 老外点了点头：“那就到时候再说。”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贺云飞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窗外，大风席卷，地上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被风重新卷起，飘向未知的远方。 …… 除夕夜。 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漆黑的夜空，大街上的人们无一不笑容满面，跟身边的同伴诉说着什么。 除了看春晚，在除夕夜的时候我也接到了许多拜年电话。 当然全都是沧武的，杨光，乔凡凡，杨思慧，闫江……最后连李少辉都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对他实在是烦的不行，但大过年的，也不想甩什么脸色，更何况人家也给我拜年了。 但我不好意思挂电话，这小子竟然还没完了，乐呵呵的说着寒假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我俩关系多好一样。 我烦不胜烦，但还是忍住没有爆粗口。 最后他好不容易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前是我不对，都是一个宿舍的，以后能做朋友吗？”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好。” 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 妹妹的，我在等白昭雪的电话啊，这家伙竟然跟我聊了十几分钟！ 之后，又陆续接到了几个天龙会成员的电话，他们就一句话：“天龙哥，过年好。”然后就挂了，还挺统一。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白昭雪给我打电话，我忍不住打了过去，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白昭雪登时怒了：“我是你老大，你不给我打电话，还有脸等我的电话？有毛病吧你！”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除夕夜还被骂了一顿，弄得我很是郁闷。 半夜躺在床上，还是开心不起来。 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微信的声音，点开一看，顿时让我乐开了花。 白昭雪给我发了一个红包，还附带着文字：阿龙，新年快乐。 就这一句话，之前什么不开心都没有了。 但打开红包，看见里面只有五块钱的时候，我又不笑了。 好吧好吧，五块就五块，总比贺云飞大方。 之后又跟白昭雪聊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入睡。 结果快睡着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弄得我差点抓狂。 “喂！”我不耐烦地说。 “是刘天龙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我是，你谁？” “你再给我打过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无语，但我还是打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我是6班的班长，想起来没？” 我的目光一震，6班，我都快忘了那个地方了。 我初中的班级，这个人就是我初中的班长，王超。 “有什么事吗？”面对他，我实在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忍不住阴沉下来。 在几年前，我的名声并不好。 因为同学的一句“我妈不让我跟你玩”，我动怒后，打倒了他们一家。 本来这件事我都没什么印象了，直到去了沧武，才被人将我的那个秘密武器逼了出来。 当时人们迷信，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呢？于是一些“怪物”的传言就飘了出来。因为父亲的缘故，我没敢再使用暴力，结果却换来了他们的变本加厉。 初中的时候，我更是每天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尤其是这个班长，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在厕所一脚把我踢进马池里面。 渐渐的，我发现，我受人欺负，好像并不是因为迷信。因为在三年级往后的日子里，同学们渐渐长大，已经没人记得我那一身巨力了。 以前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后来在沧武的日子里，我明白了。 刘彧龙动我，打；元辰动我，打！ 只有打，才能让他们放弃招惹我！ “也没什么，就是通知你一下，大年初三咱们班要聚会，每个人都会去，但不是免费的，要交五十块钱的聚餐费。” “哦，不去。” “什么？！你敢不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以前说这种屁话吓唬人就行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初中都毕业了还这么吓唬我？ 我也怒了，骂道：“你来，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很扯淡，但我们就是这么做了。 两个高中生，隔着电话，痛骂了对方一个小时。 “你连五十块钱都没有，你还活着干嘛！” “等一下。”我实在受不了了，问道：“有个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要让我重新给你回过去？” “你当我傻呀，谁打电话，扣谁的话费。” 我立马就把电话挂了。 71 塑料袋 为闆的支持加更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外面鞭炮声一层盖过一层，想睡懒觉都没办法。 过年也就除夕夜好玩一点，还能看看春晚什么的，之后的日子里真没什么好期待的。 于是寒假生活就进入了无比郁闷的时刻，现在的我只希望能快点开学。 大年初一，我在家玩了整整一天的电脑游戏。 到了初二，鞭炮的声音少了一些，但是还有。 “啊！无聊啊！”我躺在沙发上，仰天长叹。 “无聊就出去走走呗，一直在家干嘛？”父亲直翻白眼。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突然怀念在沧武的日子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就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杨光。 “喂，怎么了？”我懒洋洋地接了起来。 “天龙，忙不忙？” “忙个屁呀，我都快闲死了。” “来昌海呗，有点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我一下来了精神，这时才发觉，杨光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头。 “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跟我爸说了一声，便飞奔出门。 过年的时候，我们这里的车站依旧不休息，所以我很顺利的坐上了车。 理所当然的，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感觉跟六块钱就包了一个客车似的。 两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昌海，按照杨光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青鸟网吧。 在网吧门口，见到了杨光和乔凡凡。 “哟，光哥，有何贵干啊？”我乐呵呵地走了过去。 乔凡凡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杨光见我来了，既没有兴奋，也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把手伸进了裤裆里面。 我一下慌了神，左看右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光哥，你这是干什么？回家再弄不行吗？” “你想哪去了？”杨光翻了个白眼，继续翻着裤裆，不一会，就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是一个录音笔。 杨光递给了我。 但是我没有接。 “你干嘛？嫌弃我？” 我点了点头。 “我的内裤上面有个兜，很干净的！”杨光张牙舞爪。 “……你就直接说吧，给我这个干嘛？” “这里面有一个你不得不听的秘密，我费了牛劲才搞到手的。” “那你放吧，我听听。” 杨光不再废话，按了一下播放键。 实在搞不懂，杨光到底要给我听什么，但播放开始，我还是认真听了起来。 录音笔里面，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是某个酒店，又像是什么聚会场所…… 紧接着，一个声音的传出，让我顿时来了精神。 “这就是你把我约出来的理由？”这是白昭雪的声音。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好像之前的对话，杨光并没有录上。 之后，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雪儿，刘天龙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我不怕元辰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事后也问起过白昭雪这件事，所以并不妨碍以我的方式为大家讲解当时的情况。 …… 大概在寒假刚开始的时候，某一天，刘彧龙突然约见了白昭雪。 说来也巧，就在初见酒吧。 白昭雪当然认得，这是自家旗下的酒吧，但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坐到了刘彧龙的面前。 “龙哥，今儿是怎么了，你请顿饭可比登天还难啊……怎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白昭雪爱吃的菜，酒吧并不是只卖酒，各种菜肴也是应有尽有。 刘彧龙乐呵呵道：“不帮忙，就不能请你吃顿饭了？” “能啊，必须能啊，你请客可不容易，我肯定玩命吃。”说着，白昭雪就随手夹起几块肉，往自己嘴里塞，一点都不客气。 刘彧龙笑了笑，看着面前埋头苦吃的白昭雪，突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白昭雪如触电般弹了起来，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含糊不清地问：“你干什么？” “我……”刘彧龙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白昭雪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龙，你别这样，其实我一直都拿你当哥哥的。” “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妹妹……” 一场普通的饭局，硬是被刘彧龙给整变味了，白昭雪有些不舒服。 “这就是你把我约出来的理由？” “雪儿，刘天龙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我现在不怕元辰了，上次是我不对，你……” “够了！”白昭雪突然站了起来，本来想发怒的她，却发现对眼前的这个人，又完全起不起来，只好强忍下怒气，说道：“我说过，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你听不懂吗？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早就走人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关你和刘天龙什么事了？”说完，转身便走。 此时正是冬季，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刘彧龙当然追了出去，抓住了白昭雪的手臂：“雪儿……” 白昭雪却一把甩开：“你能不能听懂？” “我能……”刘彧龙低下了头，说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他真的不甘心啊，如果不是刘天龙，他哪里需要这么费劲？ 就因为自己出去了一趟，就因为自己去参加了那个狗屁武术大赛，回来以后，刘天龙出现了，白昭雪也被他抢走了…… 怎么能甘心？ 但他却没有想过，其实在他离开沧武的那段时间里，刘天龙跟白昭雪，只是小弟和老大的关系…… “不管选谁，总之都不可能是你们俩。”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我讨厌别人骗我，比如你，说是请吃饭，却还没对我死心；再比如刘天龙，他曾经强迫我必须在你俩之间选择一个，把我当什么？一个物品吗？！”白昭雪不知不觉吼了出来。 刘彧龙呆立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人来人往，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白昭雪还在眼前。 但实际上，白昭雪早已不知去向。 在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地方，刘彧龙感觉到，一团怒火在他的胸口燃烧，好像能将整个身躯烧尽。 雪花飞舞，却没有一片能落到他的身上。 因为，他体内的热量，早已在雪花没有触碰到他的时候，便将其在空中蒸发。 …… 刘彧龙是个麻烦。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如果这个麻烦不解决，我根本就没有心情蹦级天字班。 “天龙，你怎么看？”杨光摸出一根烟屁股，放在嘴边点着了。 “我……” 话没说完，旁边的乔凡凡突然暴喝一声：“我操，你个王八蛋竟然还有半根！”说完就伸手去夺杨光嘴边的香烟。 两人在我的面前，抢的不亦乐乎。 我怒了，趁两人不备，一把抢过他们手中的半根香烟，放在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 本来就为这事郁闷，他俩还跟我胡闹！ “抢啊，怎么不抢了！” 我又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就是要气死他俩。 “天龙……” “咋滴？！”我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屁股只剩下一丁点的烟草了。 “那根烟是杨光从裤裆里掏出来的。”乔凡凡小声说道。 “我勒个大操！” …… 几分钟后，我们蹲在了马路边上，一人一根完整的香烟。 “首先，刘彧龙肯定打不起，不然小白该找我算账了，但也不能让他好过，咱们这样……”我在他们的耳边悄悄说着我的计划。 两人听完，异口同声道：“小白是谁？” 小白当然就是白昭雪，我当着她的面不敢叫，平时私下里就是这么叫的。 他们显然知道，还非要问我。 我当场给了他们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两人便闭了嘴。 刘彧龙的家就在昌海市，杨光随便一打听就打听了出来，半小时后，我们三人都站在了刘彧龙的家中。 他家是楼房，就在一楼。 透过窗户，我们果然看到了刘彧龙那张脸，他正坐在桌前，一脸郁闷。卧室的窗户没关，冷风吹乱了他的刘海。 “天龙，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过分了？” “怕什么，反正他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那，好吧……” 乔凡凡和杨光两人立马朝着刘彧龙的卧室窗户走去，刘彧龙还浑然不觉。 他们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到与刘彧龙相距五米处，两人突然把塑料袋扔进了刘彧龙的家中。 其中一个塑料袋还盖到了刘彧龙的头上。 “快跑快跑！”我拔腿就跑。 杨光和乔凡凡紧跟着我的步伐。 那塑料袋里面是什么就不说了，总之……挺恶心的。 小区里，传出刘彧龙愤怒的怒吼声。 我们不敢停下，马不停蹄地往前奔了至少几百米。 原来做坏事的感觉竟然这么刺激，让我跟刘彧龙打架倒没什么，关键把那东西糊他脸上，我竟然有些紧张。 奔至一个胡同口，确定刘彧龙没有追来，我们这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 过了一会，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但就在此时，笑的最欢的杨光，突然失去了声音。 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飞来的塑料袋，盖在了他的头上，顿时，恶臭弥漫。 胡同口，缓缓走进一个人。 72 偶遇王超 这里并不是死胡同，我们要是想跑，还是可以跑掉的。 但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动。 已经被发现了，再跑也没什么用了，而且，杨光还被他盖了一塑料袋的…… 杨光把塑料袋取了下来，满脸都是黄色，怒道：“我操！你真他妈恶心！” 因为我的缘故，现在新手营的都不怎么怕刘彧龙了，杨光就是其中之一。 缓步向我们走来的刘彧龙，同样一脸黄色，说道：“我恶心？你们三个狗娘养的，把那玩意儿扔我家里，是我恶心？”说着，便看向了我，怒吼道：“刘天龙，你妈逼，你今天不说清楚，我让你死在这！” 刘彧龙气炸了，本来就为白昭雪的事郁闷，在家里伤春悲秋，突然一大团恶心的东西就盖到了他的脸上，是人都会发疯的。 “刘天龙，我他娘的真是给你脸了，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非干死你！”刘彧龙咆哮一声，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来啊！”我也怒了，奋不顾身冲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交战在一起，可以想象，我们都是武校的，打起架来当然不像二流子似的，一板一眼，打的还挺正规。 算起来，我从来没有跟刘彧龙交过手，之前的几次，都是两边人马在叫阵，但也没有打起来过。 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较量。 少年打架，只有进攻，没有躲避这一说，但两个武校出身的人就不一样了。 刘彧龙打我一拳，我就躲开，趁机攻上一拳，他时而格挡，时而躲避。有时候也能打中他几下，但我也不好受，鼻子都被打出血来了。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竟然跟刘彧龙打了个不相上下。 要知道，上次裴世恺一个就给我揍的七荤八素的…… 但简单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之前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打拳，进步肯定还是有的。 过了许久，我俩终于分开，我踹了他一脚，他也踹了我一脚。 “混蛋，狗杂种！”刘彧龙捂着胸口，对我破口大骂。 “你全家都混蛋，你全家都狗杂种！”我同样大骂。 “我他妈就服了你了，老子在家坐着都能惹到你？你吃饱了撑的？！” “谁让你跟我抢小白的，你这个贱人！” 刘彧龙微微皱眉，明白我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但他也不计较，继续骂道：“老子上次就说过了，公平竞争，你有本事就上啊！” “公平竞争个蛋！白昭雪，老子要定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啊……”刘彧龙又怒了，再次朝我冲来。 我吓了一跳，我都不准备打了，他竟然还没完了。 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喉头用力，“喝”了一声，然后从嘴里吐出口唾沫。 啪的一下，糊在了刘彧龙的脸上。 “快跑！”我拔腿便跑。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跟上。 “刘天龙，老子跟你没完！”刘彧龙在后面疯狂大叫。 …… 确定身后没有刘彧龙，我们才敢停下来。 在马路牙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天龙，这回闹的有点大呀。”乔凡凡忧心忡忡地说。 “怕个屁，不行就干呗！”杨光替我回怼了他。 我笑了起来，对乔凡凡说道：“看看，多跟光哥学学。” 乔凡凡低头苦笑。 我们这三个人里，乔凡凡是最玩得开的，但同时，他也是最胆小怕事的……这里的“胆小怕事”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乔凡凡真的胆小，也不会跟我来这了。 我是说，如果我现在要打元辰，杨光可能会劝我，但如果我非打不可，杨光肯定会陪我，但乔凡凡不会，他永远不会做出超过他胆量界限的事。 但我们也不会因此远离他，因为我们是兄弟。 最后，我才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连刘彧龙都弄不过，我还去天字班玩蛋啊？” 我站了起来，面向他俩，缓缓说道：“杨光，帮我，重启天龙会。” 杨光目光一震，随即拿出了电话。 不重启天龙会不行，开学后，势必要遭到刘彧龙的疯狂报复，怎么可以没人？ …… 在昌海，跟他俩玩了整整一天，我才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喝了点酒，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迷迷糊糊看见前面有个人朝我走来。 “阿龙？”是个女生的声音，她好像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是我，你谁？”声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我是你慧姐啊，你小子跑哪去了？” 这么一提醒，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孔，她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还真是小慧。 “哎，你怎么来了？”我酒一下就醒了，惊喜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个没良心的，我想着今天初一过来找你玩，还没跟你提前说，结果来了你却不在！”小慧气呼呼的，看起来却很可爱。 我笑着摸了摸头，说道：“你早说嘛，你早说我就不走了……” “你喝酒了？” 我傻笑着点了点头。 小慧当即扶着我走向小区里面，在我的提示下，回到了家。 回去后，我爸当然在家，看见一个女孩把我扶了回来，猛然瞪大了眼睛。 “这……”我爸看着我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叔叔好，我是阿龙的同学，他喝多了。”说完，便跟我爸一起把我送进了卧室。 熄灯，万籁俱寂，我瞬间便睡着了。 第二天，头痛欲裂。 而且外面的鞭炮还响个没完。 我不耐烦地起了床，在水池边上洗漱，碰巧我爸也起来上厕所，就问我：“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是谁？” 我这才想起小慧好像来了，便问：“她人呢？” “昨天就走了呀……” “啊？你怎么不让她住咱家？” “她非要走的。”我爸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凑近我的耳边问道：“臭小子，你说实话，那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 虽说如此，我爸还是不信，硬生生缠着我让我跟他说实话，我烦不胜烦，急匆匆洗漱完，便赶紧离开了家。 结果一下楼，就看见小慧了。 她蹲在门口的墩子上，玩着手机，还时不时往手里哈一口气。 “我靠，什么情况？” 她不会一晚上都蹲在这里吧？ 小慧听见我的声音，回头怒道：“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下来？”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情况，你在下面蹲了一晚上？” “废话，当然是找宾馆啊。你们这也太破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我一阵无语，问道：“你来干嘛？” “你真没良心，我当然来找你玩呀！怎么，不欢迎？” “欢迎啊，必须欢迎啊。” 开玩笑，整个沧武，除了白昭雪，就数小慧跟我最好的，她能来找我玩，我当然很开心。 当即就带着小慧在村里乱窜起来。 这里我觉得应该要解释一下，“村子”这俩字，让人乍一听，就联想到那些贫穷地区了，但实际上，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我们这里除了人少，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个小城市。 像那种特别贫穷的地方，其实真的没有几个。 我带着小慧去了广场，这里算是我们村比较繁华的地段了，平时人也不少，今天过年，人就更多了，不过大部分都是跟我们一样大的孩子。整个广场摆满了各种小吃，我带着小慧找了处安静的地方，一边吃豆腐串，一边聊天。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的？” “杨光告诉我的呀。”小慧吃完一根豆腐串，说道：“你真行，我除夕的时候没搭理你，就是想第二天给你个惊喜，好家伙，你大年初一都不在家待着……对了，昨天去哪了？” “呃……昌海。” 小慧又问我去昌海干嘛，得知是杨光把我叫走的，气得鼻子都歪了。 “等开学的，我弄不死那个小杂种，告诉我你家在哪了，然后我一来，他就把你拐走了？” 我微微笑着，在心里为杨光捏了一把冷汗。 刘彧龙那件事我没有提过，我觉得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小慧，毕竟，这事跟白昭雪有关。 “你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玩。” “好。” 小慧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我付了钱，又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玩，小广场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有套圈的，还有玩飞镖的，也有用玩具枪打气球的，我带小慧玩了个遍。 就在我们打气球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喂，刘天龙！” 小慧和我同时回头，小慧没觉得有甚，而我，在见到这个人的面孔后，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王超，我的初中班长。 寒假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但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就躲着他走——现在，他敢惹我，我能把他打死，可不得躲着走吗——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王超身边还有几个人，也都是我初中的同学。 “我靠，还真是他，你看他那个样……” “哟呵，长本事了，还谈了个小女朋友？” 几个人都对着我窃窃私语，只有几句传进了我的耳朵。 当然也传到了小慧的耳朵，小慧注意到我的样子，也意识到他们跟我的关系了，脸色也冷了下来。 王朝笑呵呵地走到我的面前，问道：“在这干嘛呢？” 我挑了挑眉：“跟你有关系吗？” 王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温怒，轻声道：“半年没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开玩笑，我谁？天龙会老大哎！ 在沧武，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至少要被十几个人围殴，我哪里受得了这个？ 正准备动手，却听旁边的小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都疑惑地看向了她。 “阿龙，他以前打过你？”小慧收起笑容，看着我问了一句。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岂料，小慧听完，直接哈哈大笑起来，止都止不住。 ……来吧，想象一下，现场上空飘过一群乌鸦。 王超也不理她，继续看着我说：“明天同学会，到底去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啊？” “不去也行，那你把五十块钱交一下。” 我：“……” 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吗？ 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想坑我钱，这混蛋真是活够了！ “你他妈……” “阿龙，要不你还是去吧。”不知何时，小慧突然不笑了。 “啊？” 小慧根本不理会我的疑惑，说完之后，又对王朝说：“帅哥，你是阿龙是初中同学对吧，我听懂了，他到时候肯定去。”说着，还冲王超眨了眨眼。 小慧的样貌，虽然比不上白昭雪，但在一般人眼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女神级别了，就这一个动作，弄得王超马上笑了起来，说道：“好啊，那可说定了，明天一定要来啊，五十块钱我就不要了，明天交吧……对了，美女你也来吧，你们两人五十，没关系的。” “你们班有几个人？” “也就三十多个吧。” “三十啊，那每个人五十，才一千多块钱，够吃啥呀？” 他俩竟然还聊上了，我在旁边是一句话都没有了。 王超有些尴尬，可能也看出小慧是城里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其实我们自己同学还凑合，美女你要是吃不惯的话，那……” “不如我请你们吧。” 小慧这句话一出，震惊全场。 王超身边的那几个同学也都看向了小慧，不停地说：“谢谢美女，谢谢啊。”“大城市的就是不一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有时候，客气话不能随便说，你看看这群不要脸的东西。 “那就这样，明天中午，沧龙饭店，都来啊。”小慧乐呵呵地说着。 王超简直快高兴疯了，缠着小慧要联系方式，简直当我不存在，于是乎，一帮人都跟小慧要联系方式，直接把我无视了。 最后，他们终于告别，临走，王超还冲小慧挤眉弄眼，把我气了个半死，这才带着人高高兴兴离开了。 小慧冲他们的背影摆着手：“一定要来啊。”然后，她就看见我无比阴沉的脸，“哎，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疯了？”我把手摸向她的额头。 “去……”小慧一把打开：“我没疯，我真想请他们吃饭，他们多有意思呀。” “哪有意思了？”我还是无比阴沉。 “那个谁，把天龙会老大打了，然后还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没意思吗？”小慧说完，又不停地大笑起来。 我想了想，也确实觉得有意思了。 要是在沧武，王超早就被十几个人干趴下了。 我也笑了起来，跟小慧一起，狂笑不止，搞得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俩是神经病。 可我们就是肆无忌惮，笑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安静下来，我微笑着问道：“说说吧，你想干嘛？” 73 刘天龙的眼泪 我初中的时候很蔫…… 蔫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踩我一脚，我会马上跟人家道歉。 不是被逼的，是发自内心、下意识的想要道歉。 就这么蔫！ 关于我初中的经历，我曾经跟白昭雪讲过，那段时间，我准备弄闫江，被白昭雪看了出来。 小慧是她的闺蜜，她当然也跟小慧说过。 所以小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在沧武的时候，小慧跟我聊天，也时不时就问我一句：“你想不想找他们报仇，我帮你。” 但当时我早已不在乎那些东西了，并不是说我有多大度，只是那种事，专门去找人家一下，实在有些智障。 现在，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小慧可想为我出气了。 当天便跟我爸说了一声，跟小慧一起前往昌海。 沧龙饭店当然是在昌海市内，听名字就知道是在沧龙区。 傍晚，我们终于抵达沧龙区，时间还早，我们就把白昭雪叫出来一起玩。 白昭雪还有些懵，不明白我俩怎么想起叫她来了。 小慧便跟白昭雪解释了一下。 关于怎么整我那帮初中同学，小慧早已计划好了，在来的路上也跟我说过，逗的我哈哈大笑，而白昭雪听了，就俩字：“无聊。” “多有意思呢！”小慧张牙舞爪地说。 “有点过分吧？” “过分？他们那么对阿龙就不过分？阿龙，你说。” 两人都看向了我。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我是真心不想来的，要不是小慧非要拉着我来，我之前早就暴打王超一顿让他滚蛋了。 之后，我们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开开心心地聊着天。 期间，我便问了白昭雪一嘴那个录音的事。 白昭雪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如实说了。 白昭雪又说：“不会吧，杨光当时在场？还真没注意……”说完，她便给我详细讲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但我只在意一点，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杨光为什么会在现场，又为什么会录下那段音频？ 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过多猜测。 聊了一会儿天，我们三人又找了家饭店吃了顿饭，最后分手的时候，白昭雪笑着问我们：“你们今天晚上怎么安排？” “当然是让阿龙去我家咯。”小慧笑冕如花。 “呃……”白昭雪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小慧笑的更欢了：“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关我啥事？”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打了个车便离开了。 我望着那辆出租车，直到它消失在街头。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为毛别人谈恋爱就那么顺利。该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既然她对我也有感情，那为什么还…… 想不通，想不通…… “阿龙，我要回家了，你准备去哪凑合一晚啊？” 我看了看左右，这个点肯定也没回家的车了，便说：“没关系，我去杨光他家。”杨光家就在昌海，倒也方便。 小慧也不留我，跟我告别后便分道扬镳。 我给杨光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一趟。 很快，杨光就来了，骑了个小电驴，被冻成了狗。 “你找我啊？”杨光哆哆嗦嗦地说着。 我看了看他的电动车，皱了皱眉：“你不冷吗？” “咱龙哥发话了，再冷也得来啊。”杨光笑呵呵地说着。 嘿，这话我爱听。 当即便坐了上去，说道；“走吧，喝两杯去。” 杨光带着我，在街道上穿梭起来，把我也冻成了狗。 在路上，我也问了一下关于天龙会的事。 杨光说没问题，都安排好了。 这里我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重启天龙会，并不是把以前的人招回来。 经过上次元辰那件事后，我深刻的意识到，这样的天龙会，其实存在不存在，都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解散了。 这一次，我让杨光专挑那些能办事的，会办事的人加入，其他人，想都别想。 以前别人以为跟着天龙会很风光，他们的老大刘天龙敢跟沧武扛把子叫板，整个沧武谁不知道？ 而我，当然也来者不拒。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 借用曹操的一句话：兵不在多，而在精！ 如果天龙会只是那些货色，留着也没用。 经过杨光的精挑细选后，天龙会的人数肯定大不如前，但我敢保证，要是元辰再敢来找我，这帮人没有一个怂的！ ……好吧，其实我也没这么自信，毕竟连白昭雪都不敢招惹天字班。 “对了天龙，我今天找人的时候，有个人也想加入天龙会，你肯定想不到。” “谁啊？” “裴世恺。” “啥！”我惊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好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杨光的衣服。 “哎，你别动……”电动车歪歪扭扭的，杨光好不容易才摆平，又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啥意思，要不要把他叫出来问问？”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开学再说吧。” 裴世恺要加入天龙会？ 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啊！ 沧武谁不知道，裴世恺跟刘彧龙情同手足，刘天龙和刘彧龙又是怎样仇深似海，他会加入我的阵营？ 不过管他呢，他要加入，我欢迎，敢搞小把戏，我揍他！ 很快就到了地方，杨光带我来到了一家小酒吧。 嘿，还挺巧，初见酒吧。 其实这个酒吧并不算很大，主要是这里的环境很温馨，学生都挺喜欢来这里……当然了，那些个特别“疯”的学生不算，他们更喜欢群魔乱舞的地方。 在这里，好像不是来喝酒的，而是专门来体验环境的。 在一个卡座上，我和杨光面对面坐着，面前放着两杯酒。 “你怎么来这了？这能喝痛快吗？”我轻轻抿了一口酒。 “昨天喝的有点多，今天少喝点……没事，不够再要，慢点喝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昨天我们三个确实喝的不少，我后来能回家简直是奇迹。 喝完一杯，再来一杯，喝完一杯，又来一杯……最后实在觉得墨迹，直接叫了一瓶。 杨光的心都在滴血：“我就是客气客气，你他妈还真就不客气了？” 我哈哈笑着，跟杨光一杯一杯喝着。 渐渐的，脑子眩晕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个事，问道：“对了，那个录音笔……你当时在现场？” 杨光愣了一下，掏了掏耳朵，许久没有说话。 我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错觉，感觉杨光不太想告诉我。 正准备追问，突然就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巨响。 酒吧内所有人都看向了外面，当然也包括我俩，杨光更是直接傻眼。 酒吧外面，停着一辆红色跑车，高端大气上档次！ 唯一不足的是，它的面前，倒着一辆电动车。 车门打开，一个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从车上走了下来，一下来就开始怒吼：“谁的破车在这挡路，赶紧给老子挪开！” 外面发生了车祸，无数人都看了过来，但那人又吼了一句：“都看你妈的看，给老子滚！快点的，谁的车，出来！”围观的众人便连忙退开，感觉不太敢招惹这个人。 那车，当然是杨光的。 杨光和我连忙跑了出去。 “操，我的车！”杨光奔过去，将他的车扶起。 但已经坏掉了，车头都歪了，根本无法还原。 “你干什么？！”杨光冲那人怒吼。 “我干什么？”那人同样一脸怒气，冲杨光招着手，“来来来，你过来我告诉你……他妈的，你的破车把我的车蹭到了，没有十万块钱别想走！” 他的车上确实有一条道子，不过那是因为他撞了杨光的车，现在竟然反过来让杨光赔钱。 杨光这暴脾气哪里忍得住，出来喝个酒都能遇到这破事！ 当即便握紧拳头准备揍这小子。 那家伙注意到杨光的样子，登时指向了杨光，说道：“你还想动手？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吕文奇，你敢动我？来来来，你动一个试试！” 杨光顿时就傻眼了。 我也眼前一亮，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好歹在昌海待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些东西。 吕文奇，海岛城的一个企业家，年纪轻轻便有了自己的公司，据说还是昌海首富。 说出来怕你不信，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而吕文奇今年才三十岁！ 所以我才眼前一亮，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吕文奇的儿子！ 也就说，吕文奇十几岁的时候就结婚生子了？当时初中毕业了吗？ 惊讶吧？不信吧？ 但这是真的。 “你是，吕阔？”杨光不可思议地说道。 “哼，知道我吕少的大名，还不敢赶紧……” 我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吕阔不说话了，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笑什么？” “啊？”我收敛了笑容，但嘴角还是扬起，“我没笑啊。” “你明明笑了，你到底笑什么？”吕阔的脾气十分暴躁，当场就对我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不笑了。”我彻底收住笑容，说道；“你刚才说，我兄弟把你的车蹭了，要十万块钱？” “没错，怎么样？” “行，可以。”我微微点着头，身子也微微移动。 杨光知道我想干什么，连忙拉住我的胳膊，小声说道：“天龙，我们可惹不起……” 但吕阔根本不明白我想干什么，轻蔑地说：“算你实相，我……” “砰！” 一声闷响，吕阔的身子猛地倒飞出去。 他就在我面前，还是挺方便的。 “你，你干什么？”吕阔一脸痛苦地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这种温室里的花朵，轻轻碰一下就不行了。 我同样一脸痛苦，一瘸一拐地走到吕阔的身前，说道：“你把我腿撞拐了，没有二十万别想走！” “什么？！”吕阔瞪大了眼睛，像看无赖一样看着我，“明明是你踢了我，你……” “你给不给钱？”我的脸色一下阴冷了起来。 “不给！你敢动我，你动我个试试！” 我疑惑了起来，难道我刚刚没有动他？ 吕阔还想站起来，我直接再次一脚踢了过去，吕阔登时惨叫了起来。 我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脸面向了我，一脚一脚踢了过去：“妈的！” 瞬间便踢出去十几脚。 沧武可不是白去的，我这几脚的力道，再加上喝了酒后的猛劲，吕阔哪里承受的住？ 片刻，吕阔的脸上便沾满了黑漆漆的脚印，却还是不停吐出一句话：“你敢动我，你完蛋了，你死定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竟然还想着威胁我。 我彻底怒了，放开他，站起来用了十成的力道踢了过去。 砰！ 吕阔登时昏迷过去。 围观的人当然很多，也有不少拿手机拍照的，冲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双眼猩红，死死盯着吕阔。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王八蛋，从他撞向杨光的车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他不认识杨光，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找茬而已。 我经历过类似的事，在过去无数的时间里，我上厕所的时候总是用眼睛瞟着我的背后。 我害怕，突然有个人一脚把我踢进马池里。 招谁惹谁了？ 没有啊。 人家就是喜欢找茬，不可以吗？ 可以，那好，我告诉你，老子就是喜欢打架，怎么样呢？ 杨光过来把我拉走，远离了这里。 跑到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我们靠在墙上，各自点了根烟。 外面的街道上跑过一辆救护车，朝着初见酒吧的方向而去。 “天龙，你刚才太冲动了，吕阔可是……” “吕文奇嘛，我知道，让他来找我吧。”我狠狠地踹了一脚墙：“敢来我这找茬，活得不耐烦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知道，吕文奇想弄我还不简单，人家要是真找上门来，我只有等死的份。 可我就是这么做了，现在爽了就行，管他以后干嘛？ 杨光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刚才真把我吓着了，我知道那吕阔整天都喜欢到处找事，就连地下的人都看着他老爹的面子不敢动他，可我真没想到他会找我事……” “他不是找你事，他压根就不认识你。”我盯着小巷子里最黑暗的角落，没头没脑地继续说着一些杨光根本听不懂的话：“我够忍让了，我忍让了六年，六年啊……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同学会，他妈的狗屁同学会，老子不去还不行，不去也得交五十块钱是吧？狗日的，有种现在过来跟老子要啊！” 我喝多了，终于说出了真话。 我总是在说，初中时期的那些事，我无所谓。 但，真的无所谓吗？ 我为什么一开始特别害怕白昭雪打我？我为什么在刘彧龙面前就低三下四？为什么闫江让我给他捶腿我就给他捶腿？ 初中那帮混蛋，把我变成了这样！ 吕阔，跟王超太像了。 说到底，刚刚那一瞬间，我只是把吕阔当成王超了。 杨光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愣愣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背对着他，眼角划过了两滴泪，又赶紧擦掉。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刘天龙，这是你最后一次掉眼泪！ 74 我是，刘天龙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 经历过昨晚的事后，我没来由得对中午的同学会有些恐惧。 之前我一直压着这种恐惧，直到现在，我才猛然想起，曾经的他们有多讨厌我，我又有多恐惧他们。 同学会？ 自取其辱会吧？ 诚然，现在的我，可以轻松打倒沧武之外的任何同龄人，但意义在哪？ 我突然后悔来这里了。 上午的时候，我就把小慧叫了出来，说我不去了。 小慧今天很美，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听到我这么说，当场就傻眼了。 “啥？为什么？” “就是不想去了。” “别这样啊，我话都说出去了，你不去，让我去请他们吃饭？” “那你别请呗。” “不行啊，我想搞搞他们啊，你不来看多无聊。” “不去不去不去……” 然后小慧把白昭雪叫了出来。 “你快管管你男人，说好了的事说变就变！”小慧愤愤不平地吐槽着我。 “他不是我男人。”白昭雪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阿龙，你怎么了？” 我沉默起来。 白昭雪直接把我拉到了一边，在一个凉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这里，白昭雪又问了我一遍。 于是我就说了。 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了白昭雪，但没说我怕他们。 我也没有提吕阔，白昭雪要是知道那件事，她肯定非管不可，我给她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别烦她了。 “阿龙，你是不是怕他们啊？”白昭雪听完，却直接说出重点。 “我怕？呵呵，我怕谁？”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 “阿龙。”白昭雪突然盯住我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知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微笑着看着她。 “在你之前，沧武没有任何一个人拉帮结派，够实力，自然有人尊敬。但你不行，你没有实力，但你又渴望别人尊敬，你拉来了一帮酒囊饭袋，你误以为别人叫你声哥就是尊敬你，但实际上，‘天龙哥’这几个字，只有天龙会的人叫过。”白昭雪滔滔不绝地说着：“你怕你再看见他们，又会回想起自己曾经有多不堪；你怕你要被迫承认，离开沧武，你什么也不是；你怕没有人尊敬你，你更怕，别人说你怕了！” 寂静无声。 哑口无言。 瞠目结舌。 “我知道你怕，我理解你。但把伤口撕开，是为了更好的愈合，我希望你去。”白昭雪轻轻拍了拍我。 我却感觉像触电一样，一抬头，白昭雪的脸竟然变成了王超，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 但也只是一瞬，我脸上的恐惧马上消失不见。 “有一点你说错了，天龙会可不是酒囊饭袋。”我认认真真地说着，顿了顿又说：“不过谢谢你，我去。” 白昭雪，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做什么，她总能未卜先知。 确实应该去，就像她说的，把伤口撕开，是为了更好的愈合。 我承认我怕了，就算我现在能轻松打倒王超，但只要现场有人说一句：“刘天龙，来给老子倒杯水！” 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这半年来所有的自信，顷刻间便能毁于一旦！ 但现在，听了白昭雪的话，我突然不怕了。 “那就好。”白昭雪笑了起来：“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着，又看了小慧一眼，突然把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小慧这娘们心眼还挺多，就让她好好整整那帮混蛋吧。” 我也情不自禁看向了小慧。 小慧一看就知道我俩在说她什么坏话，看着我俩直翻白眼。 白昭雪抬起头来：“走了啊。”说完，转身便走。 “唉，等等……” “干嘛？”白昭雪又回过头来。 “能抱你一下吗？” “……” “给点鼓励嘛。”我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随便。” 我直接抱了上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昭雪有些僵硬，平时也没这样啊。 过了一会，我们分开。 白昭雪有些不敢看我，小声说道：“完事后，打电话。”她用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突然又皱了皱眉，说道：“很奇怪。” “怎么了？” “平时也不见你这样啊……我说，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我嫌弃地说着，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白昭雪终于直视我的眼睛，同样满脸嫌弃地说：“你回去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我被打击到了。 白昭雪跟我和小慧告别，离开了这里。 目送着她远去，小慧突然说道：“我吃醋了。” “啊？” “我看见你俩抱一起了。” “哦。” “哦！？你就一个哦！？” “不然呢？” “没良心！” 自从我们和好之后，小慧从来没有主动提过那件事，现在突然提了出来，真把我吓了一跳，好在小慧最后告诉我，只是开个玩笑。 “怎么你家小白让你去你就去，我让你去就不行？” “……她比你好看呀。” “滚！” 和小慧一路拌着嘴，前往了商业街。 沧龙饭店就在商业街里面。 现在离中午还早，我们也离商业街挺近的，就没有打车，直接走路过去的。 上一次我们这样走路，那可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大街上被人追杀，放眼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这么倒霉的人吗？ 到了商业街后，小慧却没有带我去沧龙饭店，而是来到了理发店。 “这……” “雪姐吩咐，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丢了她老人家的脸。” “……” 小慧拉着我便进了理发店，她好像对这里还挺熟，跟店员说着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店员便带着我坐了下来。 又是剪又是烫，又是吹又是染，过了很久才搞定了。 一照镜子，我自己都傻眼了。 小慧凑过来一看，顿时乐开了花：“哇塞！阿龙，娶我好不好？” 夸张不？ 一点不夸张！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没错啊！ 现在的我，简直可以比肩林夜阳！ 不是我吹，要是林夜阳能年轻个十几岁，兴许可以比我帅那么一点。 “好啊，走，结婚去！”我高兴坏了，跟小慧开起了玩笑。 但等到结账的时候，我又不笑了。 竟然那么贵！ 但确实值。 我当然不能让小慧付钱，正要付钱，小慧突然说道：“记在白昭雪的账上，你应该认识吧？” 那店员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连连点头：“认识认识，那不用付钱了，你们走吧。” 出去后，小慧立马解释道：“这也是雪姐家的。” 我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理发店，脑子里想着那个温馨的初见酒吧。 这白昭雪他们家咋啥都做啊？ “雪姐她家是做什么的？”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白昭雪他们家的底细，白昭雪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本来以为小慧知道，但小慧也摇了摇头：“雪姐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还挺神秘。 昌海首富吕文奇我都能打听出来，却唯独不知道白昭雪她家的情况，难道她家是个隐藏的真正富豪？ 说实话，拿十万块钱当一块钱花的人，我敢说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不是说没有比白昭雪有钱的人，十万快钱算什么，对富豪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我是说，就算有钱也没白昭雪那么大气。 想当初，我把白昭雪的钱弄丢了，白昭雪以为我花了，也只在乎我为什么能花那么快，下一句就无所谓地说道：“算了，花了就花了吧，走吃饭去。” 看看，多大气！ 接着，小慧又带我去服装店，挑了一件我看都不敢看的衣服。 潮流感十足。 配上我这发型，简直如虎添翼。 走在大街上，旁边还跟着个美女，回头率百分百！ 不仅买衣服，还买裤子，鞋子…… 每次买完，就一句话：“记白昭雪账上。” 我小声问了一句：“也是她家的？” 小慧点了点头。 虽然如此，但我也认为，这是我跟白昭雪借的，早晚我都会还的。 其实我觉得那些店员挺傻的，怎么小慧一句话他们就信了，也不确认一下？如果我们不认识白昭雪呢？ 小慧解释说：“没有人敢在雪姐她家的店里冒充。” 不是很理解，只感觉很霸气。 忙活完一切，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小慧拿着手机对着我，不停拍照。 我问她想干嘛，小慧说给白昭雪发过去看看，美瞎她！ 我大力地甩了一下衣摆，酷酷地说：“这是帅！” 初中的时候，我不算丑，但也绝对没资格叫帅，现在，不过换了一身衣服，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 终于进入正题，小慧带着我前往沧龙饭店。 在前台跟客服沟通着一些东西，最后说道：“等下他们来了，让他们直接来我们的包间就行。” 沧龙饭店很大，在昌海绝对数一数二。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一个包间，包间很大，好像是专门用来给公司开年会用的。 三十多人，用这么大的包间，简直是…… 服务员把没用的桌子都搬走了，只留下两张桌子，之后便离开了。 没一会儿，凉菜都端了上来，就等那帮龟孙来了开饭了。 “你还真请了？”我斜眼看着小慧：“就算要请，这是不是也太浪费了？” “我有用。再说，雪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别告诉我……” “没错啊。” 我差点晕倒。 人比人气死人！ 这家饭店，凭什么也是白昭雪她家的？ 在包间里玩了会儿手机，很快，就有人来了。 一男一女，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来。 女的笑起来很好看，却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我还以为王超是骗我们的，没想到真有个傻子请客啊，我们同学会，她凑什么热闹……” 与此同时，他们也走了进来，看见包间里原来已经有人了，尴尬的跟什么似的。 他们不认识小慧，当然一下就明白了小慧是谁。 小慧也不恼，冲那女生微笑道：“你好，我就是那傻子。” “对不起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开个玩笑嘛……”女生低着头，不经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到我的样子，她一下瞪大了眼睛。 那个男的同样一脸错愕：“你……你是……” 我一脸阴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刘天龙。” 两人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 75 因为你不配 昌海出大乱子了。 就在昨天，昌海首富吕文奇之子吕阔，在初见酒吧门外被一个少年暴打，当天便住了院。 吕文奇第二天才得到消息，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来。 医生说，那人把吕少打成了轻微脑震荡，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吕文奇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作为海岛城最出色的企业家，不管是地下还是白道，哪个不卖他个面子？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了吕阔的飞扬跋扈，只要报出吕文奇的名字，昌海市内无人敢不卖个面子，吕文奇也认为吕阔这样做是理所应当。 仗势欺人？欺软怕硬？ 不存在的。 大自然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即便是同类之间，也一定有一个最厉害的人。 很显然，吕阔认为自己就很厉害。 人人平等？ 我本是高高在上的太阳，为何要跑到这淤泥中与蛆虫谈平等？ 所以，即便遭受到如此暴打，吕阔也不知悔改，见到父亲终于来了，他立马哭喊着说：“爸，我让人给揍了，给我报仇啊！” 吕文奇也气得不轻，恶狠狠地说道：“谁干的？到底是谁？” 吕阔依旧哭喊着：“两个丑男，很丑很丑的两个混蛋！” 吕文奇：“……” 其实吕阔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吕文奇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多少年了，这小子只会到处惹事，认识他的人不少，让他认识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用在吕阔身上恰到好处。 吕文奇当即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说道：“去查一下。” 那人微微颔首，离开了病房。 他叫陈宇，是吕文奇的贴身保镖。 作为昌海首富，想查这种事轻而易举。 遇到这种事，他不会报警，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半小时后，陈宇就回来了，也带回了那两个人的详细资料。 刘天龙，十七岁，沧武学生，家住临阳镇；杨光，十七岁，沧武学生，昌海本地人，金华小区108号。 “沧武？沧龙武校的？” “是的，要不要跟贺云飞说一声？” “说一声吧，但不管他同意不同意，都要把那两个人给我抓回来！”吕文奇狠狠地咬着牙。 陈宇再次领命而去。 他先去了最近的一个人家中，杨光他家。 但很可惜，杨光并不在家，他的父母倒是在，一问才知道，杨光上午的时候被一个女生叫走了。 陈宇没有为难他的父母，让人守在小区，等杨光回来就把他抓住。 为了节省时间，担心去刘天龙家里也会发生同样的事，便让另一票人前往临阳镇，他自己则去了沧武。 现在是放假的时间，学校里本该空无一人，但陈宇相信，那个人一定还在。 在沧武的校董室里，他果然见到了贺云飞。 贺云飞是有工作的，每天都需要整理天字班的信息，但他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开学的时候，他就每天晚上偷偷进来工作，学生放假的时候他就可以全天待在这里。 他没有家，春节对他来说，跟“爱牙日”没什么两样。 见到突然有人进来，他还有点懵：“你是……” “飞爷你好，我是文奇先生手下的陈宇，您应该知道吧？” “哦……”贺云飞想了想，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文奇先生的贵子昨天被两个人打了，一个叫刘天龙，一个叫杨光，他们都是沧武的。” “然后呢？” “文奇先生震怒，要我抓他们回去。” “嗯，别听他的，回头我亲自跟他说。”说完，贺云飞便低下头，继续工作。 “可是飞爷……” “听不懂吗？”贺云飞又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已经阴冷无比。 “知道了。”陈宇退了出去。 他的额头，已经淌满了冷汗。 他知道贺云飞的规矩，他本来想试试看报出吕文奇的名字，贺云飞会不会放弃他所谓的规矩。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贺云飞也太护犊子了！ 虽然如此，但陈宇也并没有撤了杨光家门口的人手，还需要先请示一下吕文奇。 吕文奇又差点气疯过去，包括吕阔也喊着：“让那个糟老头去死！” 吕文奇当场就给贺云飞打过去电话，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贺云飞却像没听到一样，同样怒气冲冲地说：“滚一边去，死推销的！”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吕文奇再打，已经被贺云飞拉黑名单去了。 “妈的！”吕文奇当场就把那台价值上万的手机摔的粉碎，对陈宇说：“继续找！别搭理贺云飞，想玩我奉陪，来试试看谁更狠！” 陈宇点了点头，心里庆幸还好刚才没有主动撤回那帮人。 与此同时，之前被陈宇派去临阳镇的人也已经找到了刘天龙的家。 领头的人叫王虎，他可没陈宇那么好的脾气，是直接踹开刘天龙家的房门的。 刘父听到动静，吓得赶紧出来查看，只见门外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字。 “你们是谁？” 王虎冷笑一声：“你是刘志远？” “对，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你的儿子刘天龙，惹了一件大事，把他交出来吧。” “什么？” “老东西，装什么糊涂！”王虎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刚刚升入高中的我，哪里会想到社会上竟然有这么大能量的人？ 比我们玩的大太多了啊！ 此时此刻，我当然还在参加同学会。 人已经来齐了，大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知道这顿饭是我“女朋友”请的，抢着要来敬酒。 小慧也乐呵呵地全部接下。 按他们之前所收的费用，来这家饭店吃饭，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帮人开始猜测小慧的身份，也在猜测小慧的用意。 当看到我这一身打扮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 刘天龙吃软饭，靠着女人上位，今天其实就是来炫耀的。 一个人猜测，便有一群人都在猜测，一时间，我又成了众人鄙视的对象。 没错，我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成为了他们鄙视的对象。 包间里总共有三张桌子，正好坐满了三十多个人。 大家许久未见，但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当然，除我以外。 不过也有一些花痴女生过来跟我要微信。 这不，趁小慧上厕所的工夫，又来了俩。 “你真是刘天龙吗？” “半年不见，比以前帅多了啊。” 一个叫葛曼，一个叫徐艳，她们两人的感情很好，不管干什么都在一起，连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以前还一起欺负过我…… 也不算欺负吧，就是给老师打小报告，说一些我根本没做过的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愿多说。 总之，我对她们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 两人见了，竟然也不尴尬，还自顾自地说着，好像跟我多熟一样。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切出微信二维码让我扫。 “加个微信呗？有空一起出去玩。”葛曼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也笑了起来，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戏谑地看着我。 我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说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葛曼顿时傻眼了：“你，你说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跟一个耳背说话，我说几遍也没用啊，还是不说了。” 整个班的人都不吃饭了，全部都看向了我。 葛曼更是气得大叫了起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说完，便跟徐艳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我冷笑一声，继续吃起了东西。 另一边，几个男生见缝插针，过去安慰着葛曼。 葛曼还不领情，故意很大声地说：“什么狗屁玩意儿，半年过去还是那个逼样，傻吊还是那个傻吊，我真是瞎了眼了。” 即便是低着头，我也注意到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不过也没敢说什么，毕竟这场饭局跟我有关。 但总有一些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的家伙在招惹我，比如王超，就冲我说道：“刘天龙，你太过分了吧？赶紧跟葛曼道个歉，大家都是同……” “道你妈逼的歉，把你妈请过来，我跟她好好道个歉。”我冷笑着说。 整个过程看起来好像是我在挑事，但我需要说明一点，只要我敢跟他们好好说话，下一秒，所有人都会对我呼来喝去！ 沧武的经历让我明白，我永远不能低下头颅！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开始对我指责，王超也气得不轻，恶狠狠地说：“刘天龙，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给你女朋友面子，我现在就弄死你！” “瞎嘚瑟，吃软饭还这么狂。” “这种人，活该以前被人欺负成那个狗样。”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根本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小慧不是说要整他们吗？人呢？！ 我决定不等了，猛地站起，抓起我面前的碗碟，甩到了地上：“闭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皆惊讶地看着我，大概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 我知道他们看不惯我，但没想到半年过去了，竟然还跟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 “怎么？”王朝一脸嚣张地拿起一个酒瓶，指向了我，“你想干嘛呀？” “来来来，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也拿起一个酒瓶走了过去。 “打，打……超哥干死他！”有好事者甚至站了起来。 就在即将开打的时候，包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76 无助，过去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赤裸着上身，满身酒气的大汉走了进来。 “瞎嚷嚷什么，吃个饭还不消停？” “操，刚才是谁把杯子摔了，站出来我瞧瞧！” 大冬天的，这些人就是赤裸着上身闯了进来，也不嫌冷。 几个女生连忙避开了目光，剩下的人则都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那几个汉子都是成年人，普通学生哪里敢跟人家叫板？ 更有甚者，直接踢翻了一个无人的凳子，骂道：“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王超哪里还顾得上我，毕竟他是班长，立马就放下酒瓶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几位大哥，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同学聚会，不小心吵到……” “滚一边去！”站在王超面前那人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脸上，骂道：“说的什么玩意，叽叽喳喳的，会不会讲普通话？” 其实王超的普通话很标准，那几个人只是故意找茬而已。 我说过了，我最恨这种狗东西。 ……但挨打的是王超啊，我当然很高兴！ 王超挨了一巴掌，有些尴尬，毕竟这些人都是班里的同学。 但他没有办法，只能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汉子勾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问道：“刚才谁把杯子摔了？我听见了。” 王朝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指向了我，说道：“是他是他……”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皱了皱眉，冷眼看着那些汉子，手里的酒瓶握得更紧了。 敢找我事，我让他们走不出这个门！ 但那几个汉子还是朝我走了过来，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是你摔的？” 我没有答话，把玩着手里的酒瓶。 那汉子看了一眼，说道：“你好好的摔杯子干嘛？” “管你吊事？”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的印象里，刘天龙哪里是这样的形象？ 在任何场合之下，只要说出这句话，那就离开打不远了，我也警惕地看着他，只要他敢动我，我立马砸下去。 “呵呵，现在的小比崽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啊……”他突然笑了起来，他周围的几个汉子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接着他说：“小子，你叫什么？” “刘天龙。”我随意地说道。 我知道，这也是一个开打的信号，说完自己的名字，我就准备好提前动手了。 岂料，对方竟然没有动手。 非但没有动手，还面面相觑起来，满脸震惊。 之前那个跟我搭话的汉子问道：“刘天龙？天龙会的刘天龙？” “啊？”我懵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知道天龙会？ 有没有搞错，天龙会又不是地下势力，只是学校里小打小闹的一伙人而已啊。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抱歉。”说完，他便领着那伙人离开了。 还跟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天龙会的老大……” “原来是他啊。” 声音之大，让我都有些无语。 我好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群人离开后，整个包间的人都看向了我。 皆满脸震惊。 我尴尬的不行，一句话不说，不动声色地把酒瓶放下，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短时间内，包间里寂静无声。 我掏出手机，在微信上问小慧怎么还不回来。 但小慧没有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王超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这样，我才反应过来……那几个人是花钱雇的吧，真不嫌丢人。” “啊？什么？超哥你在说什么？” “什么花钱雇的？” 包间里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王超冷笑一声：“天龙会啊……” 如此一来，所有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看向了我。 我没有看任何人，一脸尴尬地低着头。 平心而论，那些人的演技真是太浮夸太浮夸太浮夸了！ 我不认识他们，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但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小慧说来玩他们，就是这么玩的？ 她人呢？！ 身后脚步声响起，不一会，王超就坐到了我的旁边，怒气冲冲地说道：“刘天龙，我真是给你脸了，刚才那帮人是你自己找来的吧，演成那个鬼样给谁看呢？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生气的我，此刻却没有了任何脾气。 不发一言，死死低着头。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刘天龙，你把我们当什么，很好玩吗？” 我没有抬头，听着这些人对我的指责，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我的脸色开始发白，周围的声音一层盖过一层，一层高过一层，好像能把我吞噬。 …… “刘天龙同学，这次作文考试全班第一名。”老师在台上说道。 讲台之下，某个少年笑的很开心，准备上去领他该得的奖状。 “老师，刘天龙的作文是抄的。”就在这时，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整个班级都爆发了。 “对对对，他就是抄的，我们都看见了。” 老师在台上，目瞪口呆。 “我没有……”那无助的声音，被吞噬在其中，无法挣脱半分。 …… “超哥，我昨天借给你的十块钱什么时候还我，今天下午要交班费……” “你急什么？下午给你。” 可是到了下午，当那个少年来到教室的时候，所有人却又指责他偷了别人的十块钱。 老师也来了，冷冰冰地说道：“把你家长叫来。” …… 6班，刘天龙的椅子又坏了。 原因是一帮少年闲来无聊，拿他的椅子当球踢。 但当老师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刘天龙拿板凳砸黑板弄坏的。” 黑板上，果然有一个印子。 那是刚才那帮人不小心把椅子扔上去造成的。 …… 数不胜数，数不胜数，数不胜数！ 从我遇到白昭雪后，从我决定要弄闫江开始，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人骑在我的头上！ “嘿，嘿嘿嘿……”包间内，我突然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我在笑啥。 王超依旧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怎么？很好玩吗？你想不想再玩玩？” “超哥，小心慧姐。”有人好心提醒他。 “怕个屁，这傻逼不过是慧姐的一条狗，玩腻了就扔了，这些富二代，我太了解了。”王超又看向了我，问道：“我跟你说话呢，你笑什么？” 我还是笑，一句话都不说。 “操！”王超猛地抓住我的衣领：“你傻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给我放开！”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小慧终于走了进来。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超连忙放开了我，还拍了拍我的胸口，说道：“没事没事，他的领子有些歪了。”说完，便给小慧让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慧坐了下来，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你干嘛？我怎么你了？”小慧十分不解。 但我没有理她。 小慧也注意到了氛围有些不对，看了看身边的人，问道：“你们又怎么了？” 因为小慧请客的缘故，他们对小慧都很客气，很快就有人说道：“慧姐，你男朋友刚才想打我们呐。”语气充满不屑。 诬陷，赤裸裸的诬陷，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啊？是吗？”小慧震惊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乐呵呵地笑道：“真不愧是我的男朋友，太帅了！” “啊？”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小慧。 小慧连连摆手：“哎呀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们不知道，我家阿龙在学校的时候脾气就很大，经常为了我去打别的男生，我可喜欢看他打架了，刚才一下没忍住就……怎么样，谁赢了？你们肯定被阿龙打伤了吧？要不要赔你们点住院费或者手术费什么的？” 众人面面相觑，满头黑线。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