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厉总被夫人整魔怔了》 001、不是故障 看文前先声明一下,此文不是玄幻文,也就微微有点玄而已,一点点。 * “厉铭,我也不跟你废话,长海建设项目必须由我杜氏来负责,是必须!” 食指在红木桌面狠点了两下。 庄严肃穆的会议室,来自墨城的两位巨头正在激烈交涉。 各自后方都站着强大的拥护者们。 讲话的男人莫约二十七八,洒脱帅气,此刻坐姿恢复成了狂傲不羁。 左足踝压右膝,双肘撑在沙发两旁扶手上,也有那么点痞里痞气。 对面,同样坐着位出类拔萃的青年,长腿叠加,十指交叉搁置桌面。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想来非常注重个人形象。 他咧嘴一笑:“既然双方都有发言权,为什么就一定要听你的?” 杜云天见其没有退步的意思,当下便黑了脸:“废话,你去那块地看过吗?知道它临海吗? 这种地方要么开发成度假村,要么海景住房,你倒好, 非要把那里变成殡仪馆,厉总现在是视金钱如粪土了,还是嫌钱赚多了烫手?” 站在厉铭身后的十几个人纷纷皱眉,他这是什么态度?早知道当时就不和杜氏合作了。 “北海那块,地势险峻,乱石成山,并不好建设, 更遑论是起高楼,地基不稳,若飓风来临,坍塌了你负责?”厉铭投去个揶揄眸光。 “我自有我的办法,总之要么你把另一半使用权卖给我,要么就建住宅楼!”说着,极其不耐烦的端过茶杯。 厉铭似也不想再交涉下去,点点头:“行,北面你建你的,南面我弄我的,互不干涉!” “噗……&%%¥¥#” 毫无预兆的,杜云天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呈喷壶状,给桌面来了次天女散花。 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你他娘玩我呢吧?” “怎么说话呢?注意自己的言辞!”厉铭身后一穿着时髦的男人暴喝。 杜云天这边的人见状,立马不高兴了,一光头直接伸手指向他:“这里不是温家底盘,还轮不到你插嘴!” “住口!”杜云天烦闷的抬抬右手,薄唇弯起个邪肆弧度,冲厉铭道:“你倒是会盘算,自古住宅讲究个坐北朝南, 怎么?厉少很喜欢开门就见火葬场吗?也是,哪日若快死了, 您老都不用让车来拉,多走几步自个儿就能送进炉子里去,多省时省力啊?早一步断气,还不耽误您尽快投胎!” 察觉到后方几个兄弟震怒,厉铭也扬手示意稍安勿躁,面不改色,且好说好商量:“关于我未来的身后事,就不劳杜大少操心了, 回归正题,辉耀集团之所以要选在那里开建殡仪馆,也不是要与贵公司抬杠, 北海附近正在被大力开发,预计住宅小区将不下五十处,十年后, 必定人流庞大,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打算设立殡仪馆,你说他们最终会舍近求远吗?” “所以,你就为了让那些人死的方便,就来祸害我的生意是吧?” “井水不犯河水,谈不上什么祸害不祸害!” 杜云天暗骂一句,强压下怒火,却发现怎么压都压不住,再次爆了粗口:“谁他娘会住在火葬场对面?” 吼声震天,让正在给他添茶的女孩儿吓得险些把水壶甩掉。 杜云天之大名,辉耀集团谁不知道?丫要想让谁倒霉,保证喝口水都塞牙缝。 厉铭事不关己的摊摊手:“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是非要逼人进绝路啊。 杜云天怒极反笑,缓缓起身,点头道:“行,厉铭,你小子行, 跟我玩这一套,搞殡仪馆是吧?弄火葬场是吧?成,咱接受你的建议,不起楼了, 我特么把那一块全他娘开发成露天酒吧,还要让它给老子全天候的营业,咱就看谁能笑到最后,走!” 也不给人反应机会,直接带领着十数人趾高气昂的离场。 茶水姑娘更不知被谁给粗鲁的推了一把,又不敢吭声。 怎么每次他们在一起谈生意都会不可开交?害得她们这些无辜老被殃及。 厉铭这边的人都蒙了,因为他们相信那小子肯定说到做到,怎么办? 如此,殡仪馆肯定是开不下去了,一边哭天抢地,撕心裂肺,一边DJ高昂,群魔乱舞…… 那画面想想都头皮发麻,肯定要三天两头的干仗。 厉铭却还保持着原来的表情,不温不火,眼皮懒懒耷拉着。 并未去看那群正在离开的人,可交叉在一起的十根手指已然泛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杜云天已经走远了时,那人又风风火火大步回来了。 停在厉铭跟前,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好脾气的问:“我想知道厉少为什么突然对处理死人感兴趣了吗?”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双方可以谈妥,那块地建立酒吧并不理想。 等政府开发好后,周遭大多属于拆迁安置人群,住过去的老一辈居多,难道要一群老头老太成天到酒吧摇头晃脑吗? 他还怕音乐太刺激,老家伙们两眼一翻,发生命案呢。 所以或许找到原因,还是可以商量的。 “与你何干?”厉铭端起茶杯轻抿着,举手投足颇为从容优雅。 杜云天感觉头皮一麻,桌上拳头紧握,笑容已不达眼底:“厉少,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咳!”厉铭一时不查,若非自制力够强大,估计也得当回喷壶,俊脸沉下。 后用帕子擦擦嘴,沉默半晌,仰头鄙夷嗤笑:“你总算是醒悟了!” “什么?”他在试图说服他,死人生意不好做,而对方却牛头不对马嘴。 男人身子靠后一些,手肘撑在扶手上,双手指尖相触呈塔状,悠然道:“若杜大少没意识到自己曾做过什么泯灭天良的事,又怎会看到鬼呢?” “呵呵呵……” “是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后方人集体锤头憋笑外带出言挖苦。 杜云天目不斜视直勾勾瞪着厉铭,嘴角开始狂抽,很是后悔方才的决定,简直是对牛弹琴。 直起腰,双手揣进裤兜,无所谓的邪笑开:“既然厉少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那就让那些死者化成灰之前先感受下什么叫新潮时代,说不定感受着感受着, 就跳起来跟大伙一起摇摆了,再见!”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死人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 什么东西,那老头儿也真是的,卖地就卖地,非要杜、厉两家合作才肯出手,真是吃饱了撑的! “哈哈哈,厉铭,你这里太好玩了,今天这趟没白来!” “杜云天不去当神棍真是屈才了。” “谁说不是呢?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相信世上有鬼!” 听着兄弟们的讥诮声,厉铭眼底的笑意也在加深:“怪力乱神!” 当晚。 辉耀集团总裁办公室外,几个女孩儿偷偷对着一部手机暗自惊叹。 “天哪,原来总裁中午真接受采访了啊?这么说,三天后他就是单身了?” “单身也跟你没关系,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当初厉总不介意宁家那位私生女代姐出嫁, 本来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结果婚后连丈夫的面都见不到几次!” “这算什么?视屏上他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出,哎,福兮祸所依啊!” 残阳西落,窗外的天空早已拉开黑幕,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庄重华丽的办公室内,男人还在奋笔疾书。 坚毅的脸庞俊朗刚硬,一双黑眸专注于文件中,心无旁骛。 有人说单眼皮男人若不爱笑的话,哪怕不发怒,也怪严肃的。 而在厉铭这里,则是不怒自威。 并非什么万年冰山,而是活脱脱一大坨行走的固态二氧化碳,毒性剧烈。 再配上两道英气十足的眉,和凉薄冷情型嘴唇,近一米九的身高…… 啧啧啧,心灵再强大的人见了都要敬而远之,免得冻伤。 “厉总,天色不早了,您看?” 尽责的秘书站门口小心翼翼询问。 厉铭头也不抬,边在文件上签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边道:“你先回,让司机在下面等着就行!” 于是乎,这一耽搁,半小时就过去了。 若时光可以倒流,相信他绝不会满意这个临时加班的决定。 七点三十分,公司大楼内宁静无声。 三十层大厦,只有少数几个窗口亮着光,上千员工走得半个不留,唯有这位年轻总裁。 电梯门开启,男人边撩开袖子查看腕上时间边埋头走进。 按下F1楼,开始检查手机信息,竟有十几条,下意识蹙眉,透着些嫌恶。 139XXXX:‘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139XXXX:‘我一直百依百顺,从无怨言,只希望哪天你能看到我的好。’ 139XXXX:‘刚才婆婆小姑把我赶出来了,我们谈谈好吗?求你了!’ 母亲:‘身体比公司重要!’ 翻阅没有标记名字的陌生号码时,十多条信息都是粗略划过,照那速度,肯定不知内容为何。 而到了最后那条时,大拇指不再动作,眼内洋溢出一丝温和。 后单手插兜,一只手对着手机轻快打出字体。 ‘滋……’ 就在这时,某种仿若保险丝烧断的声音骤然响起。 紧接着,电梯顶灯开始疯狂闪烁,就跟电路受到破坏一样。 慢慢收起手机,还保持着单手插兜的姿势,站得笔直,俊逸脸庞平静无波,连头都不曾转动一下。 视线移向那些还在闪耀的顶灯,完全来不及思考,耳边就开始传来‘咔吧咔吧’链条断裂的巨响。 狭长眼眸微微眯起。 而更诡谲的是,电梯居然还在下降,数字跳到了十九楼,几秒后,十八楼。 ‘砰……’ 随着越来越巨大的金属绷断声,电梯开始晃动,随时会坠落一样。 顶灯也终于报废,令整个空间都陷入到了黑暗中,很快地,男人不疾不徐打开手机照明灯。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眼里更是透着风暴。 在他的公司,居然出现这种故障,能不生气吗? 上方代表楼层的血红色数字没有停止过跳动,十层,九层…… 等降至五层时,厉铭的眉心开始舒展。 可惜的是,到了F1时,电梯也没要停下的意思。 最底层是F3,厉铭看着直冷笑,估计脑子里正想着怎么处置那些失职员工呢。 须臾,脸上阴冷笑意开始出现裂痕,恢复成了那个冷静得叫人心底发怵的表情。 细长眼睛完全撑开,倒也没什么吃惊之色,只有那唯一可带来光明的手机被倏然攥紧。 F4……F5…… 饶是他再无知,也明白公司绝对没有这些楼层。 ------题外话------ 开新文了哟,希望亲们多多支持,读者交流QQ群:830127077 002、我就是你 眼瞅着已经下到F10了,额头青筋跟血管开始鼓胀,腮帮也一点点紧绷,站姿依旧岿然不动。 F15…… 耳边瞬间静如地狱,除了他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再没其他。 厉铭轻轻深吸口气,后尽量放缓,眯着的眼睛里逐渐释放出浓浓的阴翳,危险森桀。 ‘轰隆’一阵巨响,电梯猛地摇了摇,不再下降。 厉铭也随着那阵摇晃而趔趄几步,正一手撑在护栏上,一手抬高手机,沉着观察。 当眸光注视到F18时,呼吸一滞,瞳孔暴凸。 ‘叮!’ 清脆机械声犹如索命鬼一样打破了沉默,电梯门开始向两边移动。 厉铭并没准备出去,抓在护栏上的大手开始施力。 不像其他人一样遇到诡异事件就慌不择路,大喊大叫。 冷冷瞅着逐渐变大的缝隙。 或许是看着电梯门的眸光太专注了,脑海中想的也是门开后的景象,因此某些防备早在不经意间而松懈。 ‘哇哈哈哈!’ 倏然,仅开了一尺宽的电梯门静止下来,左侧一半的门瞬时发生变化,一颗铁人头顷刻冒出。 事情发生得太快,又是在不设防的情况下,瞳孔一缩,身子下意识后仰。 尖利笑声不似常人,像极了电视里的小鬼,勉强能听出是个女声。 与电梯同色的铁人头拉得老长老长,就在快要碰触到男人的脸时方才停下。 狰狞着脸龇牙咧嘴,扭动脖子继续散发出刺耳笑声。 厉铭看它停下,便不再后退,冷眼相对:“少跟我装神弄鬼,谁派你们来的?” “咯咯咯咯……”铁人头只是笑,不断挤出些叫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表情,凶神恶煞。 男人不再坐以待毙,干脆退后一步,想都不想,顷长右腿猛然抬起,直接向那铁人头扫去。 ‘叮!’ 机械声又一次响起。 门外,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刚好就从缝儿里看到了厉铭挥腿一幕,且表情说不出的阴鸷。 原本要踏入的脚立马缩回,深怕给他踹飞。 总裁在干什么?居然被一个女人气得要动粗吗? 是的,在老人看来,电梯里居然不是只有厉铭一个人。 角落处,还站着个身穿白色蕾丝连衣裙的女孩儿,因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貌。 只见到有一头柔顺黑亮的直发,长至腰际,胸前挂着颗鹌鹑蛋大红蓝色晶石。 女孩儿没有多停留,谁都不看,电梯门刚开便垂头直接离开了。 老人不作他想,注意力全在他家少爷身上,结结巴巴的问:“少……少爷,你怎么了?” 就算被那女娃儿气到要动粗,也不该是冲空气撒气吧? 厉铭早就看到了刘叔,确切点说,那个铁人头被他的脚穿过后,就清醒了。 许是心下震惊吧,没能立即回过神来。 明明踹到了,怎会直接穿透过去呢? 就跟那铁人头完全不存在一样,面无表情打量四下,F1楼,顶灯没有损坏,身边明亮如斯。 司机刘叔正担忧的站在外面看着他,估计是觉得最近太累继而出现了幻觉,所以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揉着眉心大步走出,淡然道:“没事!” “没事就好,我看你迟迟不下来,就想上去找你的,快上车吧!” 说着话,小跑到黑色豪车后排,毕恭毕敬将门拉开。 厉铭面色如初,刚坐进去就疲惫地陷入了软椅中,头脑后仰,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以图放松。 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刚才一幕有真实发生过。 刘叔把车子开出地下室后,几度望着后视镜欲言又止。 能不好奇吗?一向沉稳的少爷居然被个女娃儿气成那样。 很想知道那女孩儿是何许人也,可依少爷沉默寡淡的性子,应该不会多言的。 于是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八卦念头。 * 车库中,长发女孩儿自四方大柱后走出,摘下鸭舌帽,那一瞬,整个空旷车库都变得徐徐生辉起来。 清润明亮的黑瞳似最顶级的宝石,神秘尊贵。 弯弯柳眉恰到好处,睫毛纤长卷翘,红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鼻梁秀挺,几乎完美得无可挑剔。 若非肤色过于煞白,缺乏血色外,从古至今都算得上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 左眼角一颗芝麻大点的黑色小痣也是我见犹怜,可惜脸上表情实在不好看,双目正酝酿着狠毒怨恨。 身侧双拳紧握,一直盯着出口不放。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敛去杀气,抓住胸前晶石邪恶勾唇。 挑挑眉,不气馁的喃喃:“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玩!” * 别墅门口,宁若水双手抱膝,蹲坐墙角,身边放着一个行李箱。 这是连娘家人也厌恶了吗? 仔细看,居然跟鸭舌帽女孩儿有着五分相似。 虽不及对方国色天香,也是位少见的清丽佳人。 差只差在太瘦弱,双目无神,眼下乌青,似一具人皮包裹着的骷髅。 “你说的就是她?” 不远处的电线杆后,若水与一位俏皮可爱的齐肩短发女孩儿站一起。 视线全在宁若水身上。 若水点点头,望着宁若水可怜兮兮的模样,不满皱眉,一抹嫌弃稍纵即逝。 宁若水似感到有人靠近,迷茫抬头。 原本无神的眼眸划过惊艳,见其在自己面前蹲下,呆呆的问:“你是谁?”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水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深深凝视着宁若水,一行清泪自眼角蜿蜒而下。 哆哆嗦嗦抬起手,抚摸向她的脸,沙哑道:“我就是你啊!” 想不到她残缺的这一缕‘善’魂竟嫁给了他,这莫非就是天意吗? 宁若水不懂,连续两天,先被婆家驱赶,如今又被亲生父亲和继母嫌弃,正常人都会万念俱灰。 可她没有,只是一脸迷惘而已。 “我没有你漂亮,不然厉先生也不会不要我……” “你喜欢他?”若水敛去眼中所有煞气,露出了丝丝柔和。 宁若水点头如捣蒜:“嗯!” “不行!”女孩儿倏然变脸,猛地站起,浓浓恨意跃跃欲试。 想也不想,闭眼直接闯进了宁若水身体内。 这一幕看得尾随而来的肖晴呆若木鸡。 003、厉铭有副好皮囊 我靠,原来若水真的没骗她,什么来自千年前的魂魄,什么为活命不得不跟着‘如意真仙’修炼。 还有善魂被抽走送进轮回,为消除执念放弃了那个修仙世界,变回凡人…… 我勒个去,若非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可能相信的。 “若水,你……你进她的身体里了?那她去哪里了?”肖晴慌忙到处观看。 明明是两个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一个了? 若水此刻已经是宁若水的模样,眼角的小黑痣不见了。 穿着打扮都和宁若水没任何差别,唯独胸前那颗红蓝晶石。 无法开口回应对方,闭目抓紧晶石就要彻底融为一体时。 “等等等!”肖晴赶紧压住她那只手,提醒道:“你忘了你和我说的吗?你说一旦融为一体, 就再也出不来了,不是说好等宁若水跟厉铭离婚那天才融合的吗?” 好吧,她信她了,既然如此,那计划就不能变,否则怎么报复厉铭? 若水身子一僵,赫然睁开眼,戾气骤生。 肖晴见状,下意识后退。 她知道若水心中有恨,可同样的表情放到宁若水这活骷髅上,说不出的骇人。 就跟画上的厉鬼一样狰狞可怖,干笑着劝解:“我们不着急,你先出来, 我们一步步按计划行事,否则你的执念可能永远都消不掉!” 消除了执念,才可以成为正常人,这是若水自己说的。 她希望能帮到她,这个才认识了一个多月的新朋友。 话音刚落,若水就从宁若水的身躯里走出来了,更拉着肖晴头也不回大步远去。 对,再等等,她要那个人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而不是直接杀掉。 宁若水身子一晃,后捂住头扶墙站稳。 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又恢复成了那个双目无神的迷惘模样。 那个自称是她的人呢? * 墨城有座位于繁华地段的富阳山,远了看,也就一不大不小的矮坡,但近了看,还是有些高度的。 山中四季常青,皆是不畏严寒的绿植,隐约可见一栋栋灯火通明的别墅矗立其中,高低起伏。 整座山仅有十座豪宅。 高官、富商、名流,什么人都有,唯一特点,巨有钱,巨有势。 厉家私宅就在此地,是当初厉老爷子买来给儿子将来安家落户的宝地。 高等商贾对此地也只能望其项背,非人上人不得拥有。 而厉家在墨城已是三代首富,打个喷嚏都能让全城金融陷入恐慌。 老爷子预计再过五年就让出董事长一位,厉铭的身份,可想而知。 目送司机刘叔将车开下山,肖晴与若水从一处花丛后走出。 “你进去吧,我也该回去给那无良亲戚看家了!” 随手指向下方灌木中某一栋,后双手插兜耸耸肩:“记得早点回来,这几天就不陪你了,我那网店离不开人!” 若水明白的点点头,目光移向对方时,波涛汹涌的恨意也在逐渐消散,转为感激:“嗯,谢谢你!” “呵,谢什么谢啊,我还要谢谢你呢,让我见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 但我相信你是个好人,答应我,万事小心,别给警察逮了!” 不是说再过十天,还不与宁若水融合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吗? 如今她看若水除了能让厉铭看不到她外,其他人都能见到。 搞不好给拘留个十天半月,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位来自千年前的朋友了。 还指望她发大财呢。 告别了肖晴,若水来到厉铭家大门前,透过院子,可以看见里面灯火明亮。 这一个多月她每天都在逼迫自己融入这个世界。 文化、生活方式,适应各种‘高科技’产品,挺要命的。 还得抽出时间来了解这个男人。 她知道厉铭不喜欢和人共处一个屋檐下,所以只有白天才会有佣人过来打扫,夜里,仅他自己。 刚好方便行事。 想起在电梯里男人的反应,当真失望透顶。 肖晴说的什么屁滚尿流根本就没发生,可她坚信没有人不怕鬼。 摸摸大铁门,大概衡量了下高度,阴着脸后退几步,再飞快冲刺,脚尖踩上凹处,身躯一跃。 眨眼已经飘然落地,连弯腰打滑都不曾,更悄无声息,这绝非新时代的人能做到。 没错,就是轻功,曾经的太叔若水可是出生于古武世家。 虽然一直是最不成气候那个,且也就练了点轻功用做逃命。 至于拳脚上,哪怕是这不注重武学的未来世界,或许也不是厉铭的对手。 所以她必须多加小心。 边往屋里走,边用大拇指擦过晶石红色那面。 问她为什么非要这么对付厉铭?她也不知道,因为来时喝过了忘忧酒,还是她自己自愿喝的。 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唯独没有厉铭和卓丝茹的那部分。 更记得在陵墓中所遭受的苦,被师傅救出,来这里报仇,历历在目。 而且从看到厉铭那一刻开始,她就恨不得上去杀了他,全身毛孔都在愤张。 一定是恨极了才会如此,那些所遭受的苦定然和他有关。 本想将‘解忘’服下,看看她跟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怕扰乱心绪。 当初会那么做,一定是有它的原因,所以还是等把厉铭折磨疯了再说吧。 到了富丽堂皇的大堂,若水也没去欣赏周遭格局,仿佛只要厉铭在,一切新奇事物都会变得黯淡无光。 只有那无边无际的憎恨,压都压不住。 五指成爪,几个健步便到了沙发后,对准男人后颈刚要掐下去,潜意识里又觉得这么直接弄死太便宜了。 不得不吞咽着口水,极力克制,很快,杀气尽退,冷漠凶煞的绕到其对面轻蔑俯视。 犹如看着个垂死挣扎中的肮脏老鼠。 厉铭若知道几步开外正站着个人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自出生起,他就是个典型的无神论者,更将电梯事件归类于幻觉。 只不过这幻觉太过真实,以至于现在还未从此事中走出来。 回到家后,他没像过去一样直接上楼睡觉。 而是如一位王者般坐靠在暗色沙发中沉思,顷长双腿交叠,手臂环抱,无焦距的看着某处出神。 经过长时间的影视熏陶,若水对这个年代的男人有了新的评估。 不得不说,厉铭生了副好皮囊,比那些所谓的明星更加光彩夺目。 但她就是欣赏不来,瞧,若非恨到极致,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厌到这个地步? 004、全家没一个正常的 莫约几分钟后,男人闭上眼,薄唇轻抽一下,似乎是很懊恼。 但没维持多久就直接起身走向吧台,并取出瓶红酒。 连倒杯里的闲情逸致也没了,而是要直接对瓶吹。 若水瞧着他这一系列动作,愣住,感情他对那事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嘛,都想借酒消愁了。 没由来的居然觉得很振奋,还是全身心愉悦那种,她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乎…… ‘轰!’ 在厉铭正准备灌下一瓶就去补眠时,结果酒还没入口,无端一道怪响传来。 寒眸斜睨了下,刚要收回,身子蓦然僵化,紧接着整颗脑袋都快速转了过去。 错愕、震惊一一略过眼底。 如果电梯里可以当做是幻觉的话,那眼前熊熊大火就不容他不信了。 脸色骤变,恶狠狠暗骂了声,放下酒瓶,掏出手机快速拨通消防电话。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赶忙向门口撤离:“富阳山八栋发生火灾,请尽快来救援!” 与此同时,一辆私家轿车也正疾驰上山。 一个女司机外带后排一对母女。 女孩儿正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两个高高的马尾辫在胸前不住摆动,嘴里唱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也为我变得更香……” 一激动,手背就‘啪’的一下打到了贵妇人脸上,力道还不小。 “反了你了,给我坐好!”贵妇人揉着脸咆哮。 女孩儿压根不理她,继续手舞足蹈挥洒着快乐:“天空因为我变的更蓝……” 妇人看她这疯疯癫癫的样,无可奈何的坐得远一些,斜睨的老眼里全是嫌弃。 都二十三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哎哟,她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哟! 儿子不顾家,儿媳是个棒槌,女儿是个傻子,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每天都追着太阳!”唱到这里,右臂再次大力挥开,面向东方太阳每日升起之处。 哪知道手背竟再次呼到了母亲脸上,这回力道比上次有过之而不及,因为妇人的老花镜都被她打掉了。 “啊啊啊!” 老太太狂躁的捶胸顿足,疯了疯了,这个家她真的快待不下去了。 刚要伸手去教训那不孝女,电话就不合时宜的突兀响起。 显示是‘臭小子’,想都不想,急忙接起,微胖身躯弯下去找眼镜,口气非常恶劣:“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说好晚上回来吃饭的,我从下午就开始张罗,做了一桌子菜, 你倒好,居然放我鸽子,一个个不气死我就…… 什么?着火了?”慌忙挂掉电话,猛拍前座:“快快快!” “别看我只是一只……啊?哥哥家着火了?好玩好玩,咯咯咯, 着火了着火了!”女孩儿双臂舞动得更加欢快,趴在车窗上往山上张望,一起催:“开快点,我要看火!” 洪秀英扶额,为什么她家会这样?早知道当初就不嫁给那老不死的了。 司机与洪秀英年级相仿,穿着干练,听到后面的叹息声,知道老夫人又在心里怼天怼地怼空气了。 没有理会,淡淡瞅了眼前方别墅上空,一丝烟雾都看不到。 她看不到,不代表厉铭也看不到。 院子里,厉铭单手插兜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因为火势已经蔓延到厨房了,二楼也正在被殃及。 高空黑烟肆虐,消防车又不知多久才能来,抬手揉捏起眉心,开始考虑起火的原因。 当车子一停,洪秀英就忙不迭连滚带爬的下车,后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冲向院子。 没去看厉铭,而是到处观望,可看了半天也没起火的迹象,这才走到儿子跟前纳闷的问:“哪里起火了?” 都叫消防队了,按理说应该挺严重的。 厉铭没回应她,脸色冷沉,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栋还完好无损的三层别墅。 从洪秀英开口瞬间,眨眼功夫,他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哪还有烈火浓烟? 大概也意识到又是幻觉作祟,闭上眼,仰头大力揉捏脑门。 “我要看大火……看大火,哥哥,没有火啊, 我不要……我要大火!”厉素素拉着男人的手使劲摇晃,急得直跺脚。 厉妈妈也跟着逼问:“火呢?”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消防队一来,如果发现被耍了,可不好打发。 深邃冷眸轻眨了下,寒着张脸不温不火道:“灭了!” “灭了?”洪秀英撕声暴吼,凶狠模样跟要生吞活人一样。 见混小子闷不吭声,心想还好她来了。 该死的,飞快找出个名为‘老不死’的号码拨过去:“快,臭小子这里出了点事…… 你别问了,赶紧想办法让消防队不要过来…… 估计还没出发,来得及补救, 你态度好点,如果要批评和罚款我们也接受。” 挂下电话后,又气冲冲指向厉铭:“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叫消防队来干嘛?知不知道传扬出去你立刻就可能身败名裂? 到时别说当总裁,拖家带口入丐帮去吧你! 上个月那个什么肉联厂为什么倒闭的你忘了?就因为一条小视频,厂没了!” 他倒好,大张旗鼓耍着人消防队玩。 男人此刻头疼不已,垂眸俯视那只到他胸口的小老太,无言以对。 “你说话啊,儿子,当妈的相信你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看错了?”说到此,眼中溢出了点心疼。 能不心疼吗?就算儿女再不堪,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 没人注意到,许久没有闹腾过的厉素素正歪着头,对着墙角榕树下的女子发呆。 眨眨眼,两颗豆大晶莹滚落,更抬手捂住心口,为什么里面好疼好疼? 若水也是一脸诧异,摘下鸭舌帽,瞅着厉素素的瞳孔近乎脱眶。 须臾,已是泪如雨下,莲荷……是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她,因为她哭了。 也不管对方能不能明白,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厉素素呼吸越来越不稳,心如刀绞,她好难受,那个姐姐让她好难受。 她不要看她了,可是刚低下头又忍不住望过去,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一样。 姐姐也在哭,她不要看她哭,情绪终于开始崩溃,裂开嘴直接抽泣起来! 见状,若水赶紧捂住嘴隐身树后,深怕发出响动。 干脆松开手拼命的把后脑往树上顶,张开口努力吸气。 为什么这一世莲河会是厉铭的妹妹? 为什么?老天爷,您不能这样,不能! 如果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厉铭,那么您就太欺负人了。 ------题外话------ 这个文属于悲欢结合一类,但保证是个完美结局,所以大家放心看吧! 005、他的一切都很讨厌 沉浸片刻,厉铭点了下脑袋,表示默认了母亲的猜想。 还真是啊?洪秀英抬手想去摸他的额头,结果踮起脚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而臭小子也没弯腰的意思,瞬间慈爱变恼恨。 你说她也不高啊,老厉一米八,怎么就生出个一米九了? 厉铭本就不喜有人碰他的头,当然不会俯身了。 洪秀英只有一米五五,身高一直是她的硬伤,年轻那会儿也曾令人趋之若鹜,墨城响当当一枝花,又苗条又有气质。 可惜啊,再好看的容貌,也经不起岁月那把杀猪刀。 加上中年发福,没时间打扮,长发飘飘愣是剪短烫了个最好梳理的羊毛卷。 若非穿着上较一般人体面些,就一普普通通圆润老太。 谁会想到她居然是风靡墨城的厉大少之亲妈? 当小老太太刚要打人时,厉铭终于颔首,毕恭毕敬:“我累了,若没事你们就回去吧,不送!” “你就这么不愿看到我……嗯?”正发着怒,便见旁边女儿正在和谁点头打招呼,还一脸泪痕。 赶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就没一个正常的,猛翻白眼:“你又怎么了?” “呜呜呜……”厉素素用拳头捶捶心口,噘嘴哽咽:“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那个姐……” 欲言又止,眼珠子转了转,不哭了,伸手依偎进母亲的怀中:“突然心口很痛!” “心口痛?怎么会心口痛呢?” “没事吧?”厉铭也抬手按住女孩儿后脑,颇为担忧。 厉素素从母亲肩窝处露出一只眼睛,对准那棵榕树的地方扬起个笑脸,后一把推开母亲。 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脸灿然:“已经不痛了!” 若水见她这么配合,也裂开嘴回以一笑,重又隐到树后。 而厉素素那抹笑容没有躲过厉铭的法眼,眸子一凌,透着肃杀冷冷扫去。 这栋别墅刚建好不过十年,自他搬进来后,也没认真打理过。 院子非常宽大单调,大门正中一条石板路直通主屋,两侧全是嫩绿草坪,格外平整。 仅有角落那棵被他彻底无视的高耸榕树算另类,厉妈妈那话,没有比这里更冷清的地方了。 厉铭性格孤僻,不喜有外人在家里居住。 因此佣人除了白天来打扫外,晚上偌大空间只有他一人居住。 又是在山中,不说别人了,连厉妈妈都不敢独自来住上几晚。 厉铭回神时,母亲已经带着妹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那担忧眼神,就跟他已经病入膏肓一样。 额头青筋开始突突跳动,咬牙暗骂一声,方才进屋。 有了前面的大乌龙,这会儿不管厉铭再看到什么,都和没事人一样。 例如挤出的牙膏变成漆黑色,也照样往嘴里送。 再比如镜子里出现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皆无动于衷。 亦或围着浴巾进卧室时,看到那满墙淌血字体,亦统统无视。 可不就是满墙吗?什么‘还我命来’‘下十八层地犾’‘你会不得好死’。 而一个巨大的‘死’字位居正中。 大手刚摸到腰间浴巾,迟疑了下,最终还是给全部掀开了。 再漫不经心套上一条短裤。 属于那种最标准的倒三角躯干,典型衣架子,蜜色皮肤光滑紧致,肌理线条充满了力量,整体上非常高大健硕。 可谓将男人阳刚之美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是时下流行那些文弱小鲜肉可相提并论的。 躺上床后,没立刻入睡的意思,将被子盖住腹部以下,上半身靠着床头。 这才开始还胸去看对面墙上的那些咒语,瞅了会儿,英眉开始收紧。 像看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深邃眼眸内溢出讶然。 十八层地……犾? 第一次知道地狱还可以用地犾(yin)代替。 趴伏沙发上的若水顺着他一直紧盯不放地那处看去,有什么不对吗?那些都是靠她幻想而来,很多字还不认识,为弄这一墙字,可废了不少脑细胞。 十八层地犾,没错啊,还别说,看久了,真有点不对劲。 “呵!”头脑一偏,浑厚讥笑从鼻间喷薄而出。 如此明显的嘲笑,若水哪能听不出?于是又把所有字体细细检查了遍,还是一无所获。 男人则没有兴趣再多看,有意挑衅似地,双目孤傲的对准那个死字,手臂伸出,冲床头灯开关果断拍下。 ‘啪!’ 卧室赫然暗沉,一阵窸窣声后,男人已经平躺进被窝里,更旁若无人般酝酿起睡意。 然而就在他快要进入梦乡时,床头的暖光灯重又亮了。 眉心并拢,俊脸上的厌烦一览无余。 没有睁眼,启唇懒声警告:“我不管是不是真有你这么个人存在,如果再敢来骚扰,一定让你悔不当初!” 沙发上,若水也已经懒洋洋横躺着,听了男人的威胁,眸子一眯,再次摸向胸口晶石。 ‘啪啪啪啪!’ 故意唱反调一样,在男人话音刚落,灯具上的开关就开始被疯狂按压。 屋里光束一明一灭,让人烦不胜烦。 细长眼眸开启条缝儿,那按钮还在持续上下起伏,根本无人操作。 想也不想,随手抄起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和上次的铁人头一般无二,那块儿什么阻挡物都没有,枕头凭空越过灯具滚到了远处沙发下。 “该死的,真是活见鬼!”自牙缝中恶狠狠挤出这么句话后,不其然的,他想起了杜云天那句话。 ‘死人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 思及此,轻蔑扬唇,再次躺好闭目养神。 就这样在灯光持续明灭两个多小时后,厉铭才沉沉睡去。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厉铭极度不喜欢在有光的地方休眠,毫无疑问,这一夜他没睡好,眼下有点乌青。 墙上那些咒语已经消失,窗帘正被佣人阿姨拉开。 玻璃窗非常大,占据了整面墙,放眼望去,晨辉下,是超级辽阔的一个高尔夫球场。 地上绿意盎然,依旧没有除草坪以外的任何植物。 如果是改成个花园,这栋别墅该是多梦幻? 就连这主卧室都不尽人意,灰色的墙,白色打底,黑色家具…… 就连被套床罩都是深灰色,莫名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阿姨冲他弯腰行礼,然后默默走出,早前老太太来电话了,让她们务必帮着观察下少爷的举动。 且昨夜他叫来消防队的事,她也已经知晓,老太太怀疑少爷精神不正常。 啧,这么大个别墅,不是黑就是灰,能正常才有鬼。 更衣室内,为躲开佣人们的视线,若水藏在了这里。 正双手背在身后到处打量,啧,这座富阳山上住着的果然都是非富即贵。 肖晴帮忙看着的那个家,更衣室同样大得出奇,各式各样男女衣物眼花缭乱,全是所谓的高档名牌。 而眼下这个……,竟还要奢靡。 却没啥观赏性,因为所有服装都一模一样。 灰色竖纹的黑西装,领带、衬衣、就连皮鞋也像是复制出来的。 鄙夷地瞪了一眼,果然有关厉铭的一切都那么讨厌。 006、厉总得精神病了? ‘哐当!’ 门被某个没睡好的家伙粗鲁拉开。 正在腹诽那一溜黑色皮鞋的若水僵住,眼里迸射出浓烈杀气。 迅速扭头,见是梳洗好了的厉铭,这才敛去戒备。 不等男人靠近,先一步退开,就跟离得近了会沾染上病毒一样。 镜子前,男人微仰头颅,打理着领带。 神情一如既往的冷厉疏远。 性感薄唇抿成一线,看到镜中的自己忽然静止,也没丝毫反应。 这令若水极度不爽,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肖晴推荐的电影时,一个月了,也没能看完。 实在吓人,而这些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怎么就…… 这不行,她要的是他疯掉,终身被关在‘神经病’院去。 师傅说过,跟善魂融合前,她手上不能沾血。 可融合后,就更下不了手了,因为这里是法治社会。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必须珍惜。 负手左右走动,到底要怎样才能弄疯他呢? 资料上显示,这人就没惧怕的东西,唯独…… 眸子骤然一亮,但很快的又给甩出了脑海。 不错,厉铭怕老鼠,听说小时候被那东西咬过手指。 可她也恐惧这类动物,特别是蛇。 不能他疯了的同时,她也被关进疯人院吧? 是的,厉铭能看到的所有不合理画面,她都能看到。 就像刚才,男人没被镜中静止景象唬到,反而若水吞咽了下口水。 所谓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杀敌一个,自损一千,就是这样吧? 很想问问他‘你还是人吗?’ 领带打好,再换上崭新皮鞋,一切就绪,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到了走廊上,撩起袖子看了下时间,才往书房而去。 这会儿佣人们都聚集在一楼,若水自然能大摇大摆跟在敌人身后。 整理好文件刚要离开的厉铭忽地愣住。 视线一点点转向电脑屏幕。 难怪觉得哪里不对劲,昨日早上离开时,明明有关电脑,这会儿居然是亮着的。 若水的眸子惊愕瞪大,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可也没纠结太久,如此不是更好吗? 某男抬手摸向下颚,直接坐了过去,食指在空格键上一敲。 桌上耳机里便立马传出欢快的乐曲。 ‘白龙马,蹄儿朝西……’ 西游记就算了,还是动画版。 也不知是某些东西可能即将得到验证,还是这种幼稚的玩意儿会出现在他的电脑上。 总之脸色不是很好看。 鼠标移动,将视频界面小化,底部横栏里竟还有东西。 点开一看,还是个播放器,画面尤为恐怖,且只放到了一半。 于是把进度条拉到最前面,电梯惊魂一幕和他遇到的几乎如出一辙。 还有昨晚卧室发生的种种。 俊脸顿时转为铁青,而另一个横栏显示正在下载,‘午夜凶铃’四个字令他青筋都开始突突跳动了。 这都是些什么连七八糟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那个姐……’ 忆起厉素素这句不算完整的话,厉铭单手抱臂慢慢靠后,右手微握成拳抵着下巴,陷入沉思中。 姐? “不会!”喃喃着摇摇头,世上哪来的鬼? 说不定素素那句话也是他的幻觉。 不耐烦地按压向眉心,他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 甭管出了什么问题,都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思索了会儿,非常果断的把所有痕迹清除,特别是午夜凶铃。 姐姐是吧? 找出国语版的火影,刚要点击观看,又觉得不甚满意,于是在搜索栏打出‘海贼王’。 还是有些迟疑,一个会看动画片西游记、还错别字连篇的女性,智商应该也高不到哪里去。 想起某次回家妹妹痴迷的某部动画,果断重新输入。 ‘樱桃小丸子’ 而且对于那几百集的数字可谓非常之满意。 找出国语版的樱桃小丸子,对于那几百集的数字非常之满意。 真实也好,幻觉也罢,既然发现了猫腻,就要去证实。 为图方便,还给某视频网冲了个会员。 在第一集开头处按下暂停,这才冷沉着脸离开。 他不知道,若水其实一直都站在他身后,更目睹了全过程。 讽刺地勾勒起唇角,以为这样就能逼她现身吗?可笑至极! 若让厉铭知道跟在身边的不是鬼,而是个活生生的人的话,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本想从窗户跳下去跟着他的,但又忍不住好奇回头看向电脑。 厉铭这种男人会让她看什么呢? “你们今天开始放假,工资照发,有需要时我会通知你们,都回去吧!” 楼下,厉铭将碗筷放下,拿过帕子在嘴唇上压压,后不容拒绝的命令。 一群男女面面相觑,老夫人可是特别交代过,让他们留意少爷一举一动的。 这样一来还怎么留意? “如果都不来,那您的早餐怎么解决?”一位年长些的阿婆小心问道。 男人起身,走向屋外:“那就你每天过来准备早点,二楼不许上去!” 阿婆唏嘘,下意识望向二楼,看来老夫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于是一个上午厉铭都相安无事。 但这不代表他的身体就很正常,因此早早便联系了位与这方面有关的专家。 “您这边请!”女秘书郑秋云亲自到楼下将一位穿着正装的男人请进电梯。 她也不知道这是谁,反正厉总说是合作商。 沿途没有人多加关注,直到二人越过总裁办公室外的过道时,秘书团某个女孩儿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总裁要接见的就是他吗? “阿丽,你怎么了?” 阿丽摇摇头,没有回答,或许只是巧合,可当秘书长郑秋云出来后,才开始惊叹,总裁这是要跟那人单独密谈? 赶忙把大伙全部招呼过来,紧张兮兮的说:“喂喂,你们知道刚才进办公室的是谁吗? 我在报道上见到过他,墨城最具影响力的精神科医师!” “噗!”郑秋云刚灌嘴里的茶水就这么给喷了出去。 冷静后,边擦拭桌上水渍边训斥:“你胡说什么?那是总裁特意邀请来的重要合作商!” “哎呀,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嘛,手机手机,不信我找给你们看!” 深怕被质疑,阿丽掏出手机飞速搜索出一个专栏:“看见没,都说是精神科专家了, 而且名气特别大,现在总裁又让他假扮成合作商,还单独会面, 怪不得,你们发现没?今天厉总的状态有点萎靡,跟没睡醒一样!” 大家越听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纷纷震惊。 一位混血女孩儿摊开手,惊慌大叫:“My,God!你的意思是历总他得精神病了?” 那夸张模样,就跟要世界末日一样。 能不恐慌吗?厉铭可是辉耀集团下一任继承人,他若有个好歹,公司很可能受创的。 要是倒闭,有多少人将会面临失业? 加上全国各地的分公司、分厂等等,少说也有十多万人吧? 郑秋云头冒黑线,‘啪啪啪’,手掌猛拍几下桌面,厉呵道:“你们才有精神病呢,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管他是什么人,不该说的别到处乱传, 小心你们的饭碗,干活去!” 真是的,谁得精神病,厉总也不会。 再说了,下午杜家那个又要过来跟总裁交涉,若是被他听到还了得? 没事也能整出事来。 ------题外话------ 好像易家读者都不爱写评论的,一条超过五十字与文有关的评论奖励30币币? 007、一颗蛋 与此同时,私宅别墅里,若水正笑得合不拢嘴。 这里的‘动画片’太好玩了,从肖晴第一次弄给她看时,就有点无法自拔。 多新颖的‘人像’啊? 并不怕被厉铭察觉,因为到时候再还原成他离开时的样子不就好了? * 这厢,厉家的主宅,宁若水站在铁门外一遍遍按着门铃。 可能正是因为魂魄不全,所以那双眼永远都缺乏光彩。 但她不是傻子,偶尔还会很聪明,当然,也只限于偶尔! 偏偏这丫胆小如鼠,一年级时就因为被同学骂了一句,就再不敢去学校了。 在宁家,不管别人怎么打骂,绝不还手还口。 嫁给厉铭后,对方让她干嘛就干嘛,做事勤快,整栋别墅全是她一个人清扫打理,也不觉得累。 所以厉妈妈给她取了个外号,棒槌! “来了来了,催命鬼一样!”洪秀英不耐烦的现身,开门一看是那个棒槌,当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她现在很烦吗? 臭小子居然让佣人集体放假,还不让上二楼,结果让人到二楼去看,什么都没有。 更闹心的是方才接到郑秋云的电话,那混蛋玩意儿竟秘密会见一精神科专家。 正想着该怎么和儿子谈谈心呢,宁若水就来了,态度能好到哪里去? 宁若水看老太太这怒气冲天的模样,吓得想转身就走。 可为了能回来,不得不抗住莫大压力,怯生生把双手伸到老人面前,手心捧着颗圆润的蛋。 “你这是干什么?”老太太皱眉,说不出的厌恶。 宁若水吞吞口水,望着老太太愉悦的说:“我下的!”末了还羞涩的把小脸偏开。 洪秀英瞪大眼,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这种事。 用手固定下老花镜,凑近脸对着那蛋眨也不眨,好像是记得有这么回事。 * 前一天。 “走走走,赶紧离开我们家,再也不要回来了,我现在看到你啊, 血压就几百迈的飙升,当老婆子求求你,永远永远都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宁若水扒着门说什么都不松手,泪眼婆娑,哭声震天:“我不走,呜呜呜,我不要走, 我喜欢厉先生,不要和他离婚,婆婆,求求您别赶我走!” 厉素素也是一脸嫌弃,配合着母亲把几个行李箱扔出去。 学母亲平日骂人那样,单手叉腰,一手指着宁若水,呈茶壶装,叫嚣道:“你滚,我讨厌你,所有人都讨厌你,有多远滚多远!” “不不不,小姑,我不能走,我走了谁给你们做饭?” “用不着,你走了还可以请佣人,本来挺不待见那混小子的, 但是这次,我举双手双脚赞同他这个决定,你要分家产也行, 一点不少你的,但是这婚必须离!”厉妈妈掰开女孩儿的手指,用力一推。 见其不慎栽倒,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拉,眼里更划过一抹愧疚。 可比起儿子的终身幸福和她抱孙子的宏愿,只能狠下心肠。 俯视地上可怜巴巴的女人,敦敦教诲:“你也别怪我们狠心,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说你俩这样有什么意思?他连你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一年四季就逢年过节来一下,两年了,你们说过的话一个巴掌都嫌多, 若水啊,我知道你很勤恳,和牛一样就知道埋头苦干,但我要的是儿媳妇,不是一头牛!” 说到最后,又气得开始大吼大叫。 “呜呜呜,我也想和他一起住,可是他不愿意啊, 这能怪我吗?”宁若水被逼到这份上,也来了点火气,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声反驳。 哟呵,还来脾气了,洪秀英暗暗磨牙,怎么就说不听呢? 拍打几下心口位置,顺过气后,继续苦口婆心:“所以啊,你们相互放过对方,各自安好, 我相信你会找个比他更好的,不是我说你,那小子有啥好的? 我要是你,嫁头牛都比跟着他守活寡强,还有你,不是我们不接受你, 要是真那么想留下,当初就该使出点手段, 好歹给我们厉家下个蛋也成啊,你不愿意孵老婆子我帮你孵行不行啊? 知道我盼一声奶奶盼得头发都开始一撮一撮的掉了吗?你看看看!”垂下脑袋指指自己头发稀缺那块儿。 宁若水又蔫了,她又不是母鸡,怎么下蛋啊? “所以赶紧走吧,别再来祸害我们家了,也别让他再占着茅坑不拉屎, 凭你那勤奋劲儿,随便嫁一个都比他强,若水,你要记住, 你是个人,不是机器,你要有自己的尊严…… 算了,你要懂什么是尊严,也就不会想死赖着不走了,好自为之吧!” ‘砰’的一声,将人彻底隔绝在外。 * 回忆结束,洪秀英把目光从禽蛋转到宁若水脸上,半晌后,举手按在脑门上,完了,血压又开始升高了。 活该她每次跟那群富太太聚会时被各种挖苦。 老天爷,我前世是不是作恶太多,所以您才这样折磨我? 丈夫是个冷血动物,女儿弱智,儿媳白痴。 儿子孤僻,如今又开始见什么精神科,该死的,干脆来道雷直接劈死她算了。 宁若水再次把蛋凑近一分,还觉得挺自豪:“婆婆,您拿去孵吧,我不会舍不得的, 只要您让我回来就好,行礼都带过来了。”用眼角余光指指角落那三个大箱子。 犹如炮仗引线被点燃,洪秀英当下就炸了,一蹦三尺高,指着女人恼羞成怒的暴喝:“我让你给我生个蛋, 你就真给我个蛋,我要的是这种蛋吗?我要的是能跑能跳、四肢健全的那种!” “你孵出来不就可以跑可以跳了?”说着话,还把禽蛋强放到了老太太手里。 洪秀英瞪着牛眼注视那颗蛋,后气急败坏的送到女孩儿面前,放声咆哮:“那这玩意儿会叫奶奶吗?” 嘶吼之声,响彻云霄,后方房子都感觉震了几震。 宁若水鼓起勇气,倾身靠前,带着欣喜斩钉截铁的说:“我给婆婆您的是一颗鹦鹉蛋,会讲人话的那种!” 洪秀英嘴巴大张,傻愣愣的看着她,竟是无言以对! 沉默了会,抬手狠狠拍打下额头。 哦!我的天呐。 颤颤巍巍抬起那颗该死的蛋,咬咬牙,恶狠狠砸向地面。 正想开骂,又感觉头有些晕,于是边摆手,边有气无力的道:“你立马给我消失, 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我还想多活几年,滚滚滚!”放下话后,赶紧进院,并把门关死。 决不能放她进来继续气她。 ------题外话------ 我要动力,评论是我现在唯一的动力,亲们别偷懒撒,不然真哭给你们看了哟! 008、杜哥哥 辉耀集团F1车库,若水拉拉鸭舌帽,快步行走,可恶的厉铭,阴险小人。 竟害得她在家看了一天的动画片,差点就忘记毕生复仇大计了。 如此,身上围绕着一团凶煞之气,看什么都不顺眼。 抬起腕部,肖晴给她买的手表,时针直指五点,她竟然整整看了一天的小丸子。 因为如今的残躯被师傅下了封印,吃喝拉撒全不用,否则但凡有离开电脑的机会,今天他都别想好过。 恰巧她赶到那辆黑色豪车旁时,电梯响了。 刚要隐身,发现出来的居然正是厉铭,司机也等在车里,立马抓住红蓝晶石。 大拇指在红色那半块划过。 问她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厉铭才看不到她,红色一半对其他人并没什么作用。 而蓝色那一面对任何人都有作用,可听到他人心中所想。 当然,前提要那个人意志不够坚定,比如厉铭,至今没听到过他的心声。 且师傅说过,蓝色那面在凡尘不能轻易使用,会减少寿命。 迄今为止,她只用了两次,一次对肖晴,否则经历了那么多,她又怎会轻信一个人? 后面是对厉铭的,也不知是他脑子始终处于放空状态,还是意志力强大到比师傅还厉害。 司机因为忙着看一样东西,没能及时下去为他的上司开车门。 厉铭只好自己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指尖刚放到把手上时…… ‘轰隆’ 爆炸声冲天而起,险些震破男人的耳膜,且强大灼热浪潮也扑面而来。 厉铭倒抽冷气,在即将被飞起的碎片砸到时,猛然向后几个倒退。 ‘砰!’身躯和后脑重重撞在了隔壁高大越野上。 这一幕被刚刚出电梯的杜云天几人看得真真切切。 厉铭拉车门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忽然把身体甩向了杜云天的座驾,撞得车子哇哇叫。 该死的,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报复,那真是厉铭吗? 杜云天暗骂着走近,中途单手撩开西装衣摆叉在劲腰上,挂上邪笑:“厉总这是在表演人体碎大车吗?” 他的车招他惹他了?好家伙,幸亏质量还行,不然冲他刚才的力度,非弄出个坑来不可。 当然,比起心疼座驾,更好奇原因,厉铭绝不会用这种方式撒气,难道……抽风了? 不管是什么,总之不正常就对了,如此一想,脸上邪笑变成了幸灾乐祸。 “少爷,你怎么了?”刘叔急忙跑过去慰问。 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了? 厉铭眨眨眼,目不斜视死盯着前面座驾看。 刚才明明都四分五裂了,想起这两日所发生的事,狠狠闭眼捏向眉心。 特别是意识到前面一幕都被杜云天这个痞子看到就懊恼不已。 胸口还在大力起伏,等缓过劲了才没事人一样站直。 杜云天把头伸长一些,凑近死对头,心里眼里全是狐疑:“厉总的头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某厉冷漠转头,对上杜云天。 那模样,就跟双方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一样,厌进了骨子里。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杜云天也没生气,反而大方豪爽的一笑而过,拍拍座驾:“既然厉总的头没事,那就麻烦你把车钱赔一下吧!” 厉铭闻言,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骇人了,僵持几秒后,才好笑的看向那车子。 “我怎么不知道对完好无损的东西也需要进行赔偿?” “就是,你别趁火打劫!”刘叔站到厉铭身边同仇敌忾。 杜家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有事没事就跑来找少爷的晦气,连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老头儿,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光头再次从杜云天身后站出来,凶相毕露的脸上透着警告。 刘叔嘴角抽搐几下,不敢再多言。 杜云天瞅向光头,同样有着警告意味,等手下乖乖退回原来位置才又噙着笑跟厉铭理论:“哪里完好无损了? 你都把它撞哭了,厉总你难道没听说过律法上有一项精神损失费吗?” 语毕,单手插兜,转身看向后面众兄弟,手却没得商量的伸到厉铭那边不断摇晃。 “给你给你!”刘叔受不了自家少爷被戏弄,从钱包里掏出一大叠钞票拍到了对方车顶上,后拉开后门:“少爷,您上车吧!” 也不知是不是对方一个小小司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还是不满那一点打发叫花子都不够的票子,杜云天的眸子沉下。 嘴角冷冽一勾,回过头就要去拉厉铭时,结果手刚从裤兜里抽出来就呆愣住了。 也因为他这个闪神,刘叔成功关上车门,小跑到驾驶位置,后扬长而去。 “哇,美女吖!” “这妞儿挺正的。” “咱杜哥的魅力,谁可匹敌?” 一群得力干将挨个发表着美评,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正前方五十米处的柱子旁,女孩儿一身洁白连衣裙,休闲鞋包裹着纤纤玉足,少许表露在外的肌肤似凝脂皓雪。 唯一缺陷大概就是肤质少了些血色。 她的脸微微仰着,将鸭舌帽下的绝色面容尽数展露人前。 不过惊呆大伙的不是她那罕见容貌,更不是纤尘不染的脱俗气质,而是这种女子居然也为大哥迷失了心智。 啧啧啧,那看向杜哥的眼神,怎么形容呢? 炽热、激动、浑然忘我。 才第一次见面就哭成这样,以后有得她伤心了。 杜哥虽然格外怜香惜玉,也深得女性钟爱,但从不会为谁而驻足。 若水放在身侧的手几欲抬起,又因对方的穿着打扮而不得不放下,慢慢化成拳,抖如筛糠。 抿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她怕一放松,就会忍不住扑过去撕心嚎啕,诉说积压了千百年的委屈。 她真的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他。 原本以为认错了,可当他当手伸向厉铭时,拇指虎口上那个红色印记却绝不会假。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怎么流都流不完。 睁大的眼瞳里是震惊、欣喜和无法言说的没可奈何。 杜云天玩味挑眉,他可以确信没见过她,因此谈不上辜负,那眼泪从何而来? 若水见他在冲自己笑,泪水便掉得更凶猛了,张开口无声的喊了句:“杜哥哥!”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女孩儿嘴唇蠕动是在说话,只有杜云天。 更明白对方说了什么,那个口型也似在哪里见过,异常熟悉,她在喊他‘杜哥哥’。 认识的?最近刚好听过一个新闻,一女子为了报复前男友,跑去整容,完全变了张脸,莫非…… 009、被戳穿了 他倒不在乎这种戏码,只要看着顺眼就行。 可如今不是沉迷温柔乡的时候,收回视线,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也各自走到自己车子前,转眼间,一辆辆豪车相继撤离。 “杜哥哥!”若水迈前几步,原想去追,最终迫于无奈,只好停步。 上一世的事,就算讲出来也无法取信于人,况且她也不想再拖累他。 已经辜负过一次了,这一世再不能重蹈覆辙。 杜哥哥,愿你此生安好! 回到别墅,若水的心绪还是有些不稳。 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那个人,因为她不配再看到他。 忘掉的那部分究竟是什么? 明明记得和杜凌天青梅竹马,更有婚约在身,为什么没在一起? 中途好似他去找过她好几次。 对,她想起来了,她食言在先,毅然决然嫁给了别人,杜哥哥去抢亲身受重伤,而她也没为他回头。 更因为婚后他的纠缠不休而口出恶言,应该是恨死她的。 可他没有,还默默守在她坟前数十载,以至于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 而跟她结百年之好的丈夫却从未露面,那个人会是厉铭吗? 一定是他,因为记不起那部分全跟厉铭有关。 站在书房门口,迟迟不进,从兜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瓷瓶。 慌忙打开,倒出那一粒银色药丸,却怎么都无法放到口中。 太叔若水,你为什么刻意忘掉厉铭?是不是不忘掉就报不了仇? 师傅救她出墓穴,是为渡她成仙,奈何身上怨气冲天,执念深重,根本度化不了。 才不得已将她又给送回人间,从此与修仙界再无瓜葛。 别的倒不怕,怕只怕间接害得在乎的一些人受牵连。 想到这些厉害关系,又将药丸放回了瓷瓶里。 她了解自己,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那么做。 调整好心态,不情不愿闯进男人的空间,果然正在电脑前查探成果。 腹诽了一句,后还胸靠近,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什么后,所有自信刹那土崩瓦解。 而厉铭也完全得到证实,他想那女鬼一定不知道视频网站有记录观看历史的功能,否则也不会是离开时的样子。 再综合所有看过的集数时间,加起来刚好是傍晚,难怪一天都很顺遂,唯独…… 瞅着男人气定神闲外带一丝得意的嘴脸,若水肠子都悔青了。 好个狡猾的厉铭,果然不好对付,行,你等着。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知道身边是个什么东西后,厉铭再不纠结。 还好心的把历史记录里最近一集点开,看了会儿,进度条到了最有趣的地方才起身去浴室。 果然,若水一只眼看电脑屏幕,一只眼对准男人的后背,来回移动,全然不知该怎么办。 吸引了她一整天的动画片,报仇大计,好像都挺重要的。 且最终竟还冷着脸选择了坐下来观看。 淋浴,刷牙洗脸,吹头发,到平躺上床厉铭都一帆风顺。 故意开着门缝,能听到书房里的轻微响动。 虽然治住了它,但厉铭并没多得意,因为比起幻觉,鬼更令他头疼,到底要怎样才能以绝后患? 而且它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想着想着,就那么靠坐在床头睡了过去。 ‘咚咚咚!’ 某种庞然大物在屋中走动的声音方才将厉铭惊醒,特别是床尾部分还在塌陷。 细长鹰眼倏地睁开。 人初醒时意志本就薄弱,猛然看到床头站着个巨型怪物,饶是厉铭这种强悍稳重的男人也不免呼吸发紧。 足有一人高的‘变异肥硕巨鼠’还在迈着短腿往前走。 它瞪着两只赤红的大眼睛,露出獠牙,一尺长胡须疯狂颤动,俨然随时要扑上去将男人撕碎的凶恶模样。 门口,若水好整以暇斜依墙壁,想到很快厉铭就会惊声尖叫,满屋子乱窜就兴奋得全身毛孔都在张弛。 让人失望的是,厉铭非但没有连滚带爬的大声呼救,反而意识回拢后,又变得极其镇定,冷眼相向。 若水缓缓站直,刻意忽略掉那头怪兽,她怕看多了做噩梦,稍微走近些,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最怕老鼠的吗?难道消息有误? “吱……” 来自老鼠的愤怒从獠牙中喷出,如此厉铭也没要躲开的意思,还面无表情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它。 就在若水大失所望决定挥开那抹幻象时,一滴豆大的晶莹便从男人侧额顺留而下。 “……” 女孩儿嘴巴微张,一脸愕然,原来他不是不怕,而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肖晴那话,装X! 要是这样……,若水决定再加一把火候,闭上眼幻象着巨鼠扑向他。 厉铭大手一拍床面,顷长身躯利落侧翻,躲开了攻击。 再看时,哪还有怪物的影子?厉眼在卧室中到处扫射,揶揄道:“就这么点本事吗?” 被如此挑衅,可把若水气得不轻,立即闭眼幻象着各种极其恐怖的画面。 不消片刻,成千上万的小老鼠就开始往男人身上冲刺。 但即将下口啃噬时,又都挨个凭空消失。 大概也意识到那女鬼根本伤不到他,厉铭闭上眼继续平躺下休眠。 奈何儿时阴影太深刻,就算看不到,眉头这夜也没舒展开过。 晨阳东升,金灿灿光束照耀大地,高空无云,澄澈得像面巨大的蓝色水镜。 别墅在道道刺目阳光包裹下,都变得梦幻光辉起来。 绿茵草地生机勃勃,若水早早便围绕着别墅四下打转了。 说真的,她发现厉铭这人极其阴暗,毫无品味。 这么好的环境,弄出个后花园多好是不是? 偏偏搞什么高尔夫球场。 还有前院,全是贴地草皮,肖晴那一家,倒是不单调,可也不尽人意。 因为满院子都是庄稼,后院还是密密麻麻的果园,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在家里种庄稼呢? 暴殄天物! 她也是出生大户人家,后院同样很大,假山怪石,小桥流水,奇花异草,那才叫后花园。 不想再欣赏,等那唯一佣人离开后,便带着嫌弃进屋。 一看到餐桌前的厉铭,方才因晨光带来的一点好心情立马消失无踪,徒留无边无际的杀意。 那是一种从骨髓里自动散发出的仇恨。 似乎想不恨都由不得她。 看来厉铭已经认定身边跟着的是鬼了,如此这般,原计划被彻底打乱。 她想的是让他单纯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一点点折磨,到快崩溃时再以‘鬼’的方式现身。 没想到才两天就被人家给戳穿,倒是精明得很。 鬼就鬼吧,照样收拾他。 010、是医师不是法师 毫无疑问,厉铭昨晚又没睡好,眼下乌青较前一天更加明显,一脸疲态。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得天独厚的魅力,还是那么冷峻不凡。 若水想,该到时候现身了,于是退至一旁,闭上双眼,陷入冥想。 就这样,厉铭眼前再次出现了不合理的景象。 本想视而不见,夹起一颗剥了壳的鸡蛋,结果还没放到碗里,便察觉到一道火红身影跳跃上桌。 且正在试图攻击他,条件反射扔掉筷子抬手反击。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居然碰触到了它。 但对方招式古怪刁钻,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轻易就将他的拳头给避开了。 紧接着喉咙一紧,这才抬眼去看对方面貌。 瞳孔缩紧,似全然没想到对方竟是这副模样。 和其他人不同,会为其容颜而惊艳,而是她的穿着。 古装……新娘子? 有别于传统的凤冠霞帔,也看不出是来自哪个朝代的服饰,若加上个凤冠,或许能接近汉朝。 但她没有,前额青丝全数梳至脑后,以红绸绑束。 在这个新时代社会,他还没见哪个女人的头发能长至腿弯,还如此乌黑直顺过。 两缕墨发自脑后垂落胸前,红宝石耳坠点缀得细长颈子尤为漂亮。 五官俏丽,眉目精致,眼尾小黑痣如画龙点睛,增添无限风情。 艳红罗裙外罩间透明薄纱,腹部一条红绸紧束,完美的勾勒得纤纤蛮腰不盈一握。 这是一个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属上上乘的倾国佳人,何以非要缠着他不放呢? 这才是真正的若水,是她死之前的模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穿着嫁衣赴黄泉,但那段记忆肯定不美好。 操控着幻境,将男人一点点提起。 “你……是谁?”厉铭眼眸骤眯,迸射出足以震慑人心的锋芒。 哪怕已经因对方利爪快要窒息,依然没有半丝惧色,大手几预将其挥开,对方却总是能瞬时躲过。 最终选择抓到对方手腕上,刚要直接扭断,可令他烦闷的是,那看似纤细的小臂,居然比铁还刚硬。 所以这个不是人! 身穿红衣的若水冰眸暗沉,杀意尽显,咬牙狠声道:“你人生的终结者!” 杀了他,对,就这样杀了他。 仿若有个声音在耳边疯狂叫嚣,若水非常配合的收紧力道。 好像只要掐死他后,一切都能结束一样,完全忘记手不能沾血的忠告。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无端闯入的声音唤醒了若水的神智,想都不想,隐身到窗帘后。 而摁在晶石上的拇指不曾松开,嘴角扬起个弧度,煞是邪佞。 洪秀英走近餐厅,望着厉铭的样子就跟见了鬼一样。 厉铭还被红衣女鬼掐着脖子,怎么挣都挣不开。 眼见女鬼将恼恨的目光转向母亲,赶紧向后挥手,艰难催促:“快……快走!” “儿子……”老太太猛吞下口水,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在她看来,厉铭就跟中邪一样,自己掐着自己脖子往上提。 连挥手让她离开时,左手还不忘在颈子上用力收缩,现在又变成双手并用了。 一张脸因缺氧而张红,额头血管暴突,煞是吓人。 顾不得别的,把包包一扔,哭喊着上前用力去拉他的胳膊:“啊啊啊,厉铭你在干什么?你想掐死自己吗?” 若水鄙夷一笑,拇指移开,看你这次还怎么强撑下去。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让他在人前出尽洋相这招呢? 有趣! 像是桎梏解除,厉铭手臂一松,任由母亲紧紧抓着。 脖颈上的疼痛告诉他那东西是可以杀死他的,想起老太太方才的话,自己掐自己? 边抬起双手查看边愕然落座,想到什么,又扬起俊脸,冰魄一样冷凝的眸子环视一圈,问向母亲:“你没看到那个女人吗?” “女人?”洪秀英放下快拨出去的电话,大略看了看四周,后愤怒地拍打起男人肩膀:“什么女人,什么女人, 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这里发疯,我的天哪,不行,你肯定是精神失常了,我得赶紧让你爹弄个精神科医生过来!” 说着话,哆哆嗦嗦的双手就又摆弄起手机。 “不用了!”厉铭一把摁住她,努力调整下呼吸,不耐烦的道:“我精神状态好的很!” “那你刚才?”自从前天晚上开始,她就在想这个问题。 厉铭从小一直都很优秀,从来不让家长担心,为人谨慎自律,绝不会跟她乱开玩笑。 今天也是因为太担心,顺便过来看看,果然,这小子出事了。 某男不知道该怎么说,可不讲明白,今天恐怕别想再出门。 烦躁地抿抿唇,终于松口如实道:“一只小鬼而已,无伤大雅,你走吧,我也该去公司了!” “什么?”洪秀英暴呵。 厉铭懒得跟她再啰嗦,站起身,从上至下俯视老太太,面无表情道:“我说只是一只鬼,医生只负责治病,不负责抓鬼!” 傻愣愣地望着儿子离开,老太太双腿一软,差点背过气去,扶着桌子快速抚摸胸口。 不行了不行了,她要被这一家给活活气死了。 “喂?你是那个厉铭见过的精神科专家吗? 我是他妈妈,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边客客气气请教,边把车门拉开坐进去。 女司机从后视镜平静的看了眼,默默启动引擎向山下行驶。 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精神科?还专家?少爷精神出问题了? ‘您别担心,厉先生只是精神疲累,压力过大,才会不断产生幻觉, 我也问了他很多问题,但他并不配合,更拒绝治疗,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洪秀英感觉自己整张老脸都在抽筋,‘不断’产生幻觉?大叫:“可他刚才自己死命掐自己脖子, 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他就自杀了,你还跟我说什么‘只是’精神疲累? 对了对了,他刚才还说看到了个女鬼,这些也不要紧吗?” 那边沉默了会才回应:“那他要掐自己脖子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是个医师,不是法师!”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若不是在车里,老太太非跳起来不可,冲传声筒愤怒吼道:“别忘了你是个医生,职业道德丢哪里去了? 世上哪来的鬼?我儿子只是精神上出了点问题, 你居然跟我讲什么鬼啊法师的,你不信不信我让人真给你办场法事?” 可恶的混球,他就是这么糊弄病患的吗? 011、对峙 ‘好好好,您先别激动,我的意思是你儿子不愿意配合治疗, 他认定自己见到了鬼,我去了也没用,您儿子是什么人您心里也该有数,我可不敢惹他!’ “那我不管,既然他找过你,你就得负责把他给治好!” ‘但我现在已经出国了,短时间回不去,这样, 您儿子的病情已经转为重症患者了,如果再不好好补救,神经方面都可能出问题, 我给你另外介绍一位专家吧,前提你得保证你儿子不会动手打人!’ 洪秀英不假思索的喊道:“我保证!” 等把那位李姓专家的号码记好后,老太太才瘫软下去,神经方面…… 他的意思是她儿子可能会从精神病变神经病? 院子里,若水悠哉悠哉踩着绿草玩,其实把厉家搞得鸡犬不宁也挺舒心的。 对于洪秀英她没任何印象,前世应该没渊源。 那为什么从第一眼开始也觉得很讨厌呢?或许是跟厉铭有关的人她都不喜欢吧。 刚宣布离婚就把她另一缕魂魄给赶出家门了,估计也不是啥好人。 从古至今最让人痛恨的就是‘恶婆婆’三字。 哼,等两具身体融合后,看她不把这老太太收拾的服服帖帖。 有件事还是让她颇为意外,没想到厉铭在洪秀英面前那么听话,几乎任打任骂,勉强算得上孝顺。 将晶石对准骄阳,红色一半赤如烈火,另一半与蓝空相交辉映。 如此通透,不含丁点杂质,被挖出之前,它就是这副干净模样。 苦笑一下,小心放到胸前,到时候恢复厉铭记忆就全靠它了,还有莲河…… 莲河愿意想起过去吗?虽然现在傻乎乎的,倒也无忧无虑。 既然都被揪出来了,也就没必要再搞神秘,大大方方进屋,来到书房,继续点开播放器。 很多字她还不会念,才学不久,能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什么拼音、简体字、普通话,想想都头大。 好在来之前师傅有教她说这边的语言,不然复仇大计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呢。 樱桃怎么打来着?凝视键盘许久。 冷魅小脸划过愠怒,刚要给它甩出去时,又灵机一动。 学男人那样找出历史记录,果然,可以接着看了。 * 厉家主宅,老太太要死不活的坐躺在真皮沙发里一个劲儿哼哼,额头还盖着块儿湿毛巾。 那空洞双目就跟看破红尘,已生无可恋一样。 旁边正在拖地的佣人竖起拖把,颇为担忧:“老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洪秀英轻摇脑袋。 老花镜滑到鼻梁上也没力气去纠正,眨也不眨注视着顶灯,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 “我上辈子是刨过姓厉家的祖坟吗?女儿废了,现在儿子也废了!” 老天爷啊,你个不长眼的,逮着一家可劲儿的折腾啊。 越想越难受,她洪秀英好歹也出身豪门。 虽然娘家人去得早,可当年追她的人能从城里排到城外去,挑来挑去,怎么就挑到这一家来了? 记得当时有个老同学还非她不娶,更要死要活的上门闹腾。 瞧瞧人家现在,儿孙满堂,那女人隔三差五就抱着孙子在她面前晃悠。 都是老不死害的,对,结婚前甜言蜜语给她哄得晕头转向,结婚后坐月子都不肯多陪。 昨晚跟他说儿子可能不正常,他也不温不火。 杀千刀的老混蛋,倏地扯下毛巾,快步冲刺进书房,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电脑、主机、桌椅板凳,连书柜都不放过。 轮着椅子将上面玻璃统统砸碎,再将里面书本全往地上扔:“我叫你工作,叫你不顾儿女死活……” “哎哟,老太太不能砸啊,老爷回来会生气的,呀……” “哐当当当当!” “……” 到了晚上,几乎除了卧室外,客厅大堂等等已面目全非,屋中一片狼藉,无处下脚。 玄关处,站着刚刚归来的男主人,五十左右,梳着大背头,西装笔挺。 在岁月蹉跎下身材也没走样,虽然脸上有许多皱褶,眨眼一看,也是一位器宇轩昂的成功人士。 表情比厉铭还要冷酷严厉,挑着空地走到沙发前,先看了眼正在收拾打扫的女佣,再是电视机前嗑瓜子儿的女儿。 最后才落到双手抱胸,侧对他的妻子身上:“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哼!”洪秀英冷笑了下,阴阳怪气:“看不出来吗?日子没法过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何婶悄悄抬眼,然而预期的雷霆震怒居然没有发生。 她是这两天才招聘进来的,还当以男主人那凉薄冷酷的脾气,会来上一场家庭核爆炸呢。 厉国辉顿时明白了原因,没有恶言相对,而是平静的看着妻子来了句:“你眼睛不是还好好长在脸上的吗?”瞪了一眼,直接走向卧室。 噗!何婶忍不住捂住嘴憋笑,嘴够毒的。 “这个王八蛋……”洪秀英抓起一个抱枕就砸了过去。 不生气不生气,可儿子不是她一个人儿子,身为爸爸,也有责任关心。 深吸口气,放平心态后就忙不迭跟过去:“你知道臭小子今天说什么吗?他说他见到鬼了, 还自个儿掐自个儿脖子,如果不是我恰好赶到,你将来恐怕连个送终的人都没。” 厉爸爸摘领带的动作放缓,垂眸想了下今日在公司的种种,临走时还和他打招呼,没什么不对啊。 于是又开始自顾自忙起来:“那你就找个医生给他看看,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要父母操心,你呀,就是太惯着他了。” 丈夫云淡风轻的态度让洪秀英目瞪口呆,他怎么可以……冷漠到这种地步? “你行,厉国辉,如果时光可以倒回,你就是脱光了追我十条街, 我都不带多看你一眼的!”放下话,怀揣失望回到客厅。 见何婶一个人在那里收拾残局,长长叹口气,弯下腰帮忙一起收拾。 命啊,这都是她的命,自作自受的命,早知道就嫁给…… 咳,好吧,就算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嫁给厉国辉的。 * 富阳山这边,工作一天的厉铭刚到家,就见客厅沙发上坐着那位红衣女子。 难怪亮着灯,有了早上的会面,倒也没多惊讶。 骨节分明的大手剥落外套,随手扔到沙发上。 解开腕部扣子,将白色长袖挽至肘部,后走到女鬼对面。 伟岸身躯重重陷入皮质沙发内,习惯性叠加起双腿,身子后靠。 像极了一头完全放松后的威猛雄狮,从容、危险、慵懒! 若水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不甘,这男人肯定不是个正常人,谁回家见到客厅坐着个女鬼会是这副表情? “呵!”没有错过女人脸上的细微变化,厉铭将肘部抵住扶手,指尖拖住侧脑,皮笑肉不笑:“说吧,你是谁,想干什么?” 不但不惧怕,还敢和她说话,冷冷转开眼:“你目前还没资格知道我的来历, 至于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女孩儿下颚高扬,表情肃穆,这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表现。 挺傲的嘛,厉铭再次笑哼:“原因呢?” 若水很不用客气的回了句:“我怎么知道?” 如此这般,厉铭笑不出来了。 一张脸变得比包公还黑,黑曜冰眸瞬时全部睁开,凌厉森寒:“不想死就立马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这种东西能胡来的地方。” 012、被他戏弄 “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国际玩笑,忍俊不禁嗤嗤直乐。 不多时,方才隐去笑意,挑衅地瞅向对面男人:“你觉得一个死人会怕死?” “所以非要留在这栋别墅里吗?” 若水略带疑惑:“你认为我的出现是跟这栋别墅有关?” “不然?”厉铭收紧眉宇,难道不是吗? 想过所有可能性,过去没有背过人命,而她又总爱在别墅里打转。 或许下面曾死过人,他抢了她的家园,否则为何谁都不找偏偏找上他? 啧,他不应该开什么公司,而是去写话本,若水不愿再继续和他面对面待下去,直截了当:“我说了, 你还没资格知道,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无条件服从于我,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相信我,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就像两个超级强大的人在互相碰撞较量。 厉铭先是不屑一顾的把视线移开了下,这下意识流露出的鄙夷反应着对方有多自不量力。 须臾,又好整以暇的转回到女人脸上:“就凭你那些可笑的小儿把戏?” 小……儿?他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吗? “厉铭!”若水被彻底激怒,在她面前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够窝火了,还骂她幼稚,站起身盛气凌人的警告:“我知道你很了不起, 但从今天开始,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不妨告诉你, 咱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以后再敢惹本小姐不高兴,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倒想知道怎么个兜着走法!”女孩儿徒然发飙,厉铭非但没吓到,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幕他几乎从小应付到大,和老太太一个属性。 若水也不和他啰嗦,开门见山:“后天一大早,你就亲自去将宁若水接到别墅里来,并且好好对她!” 宁若水?厉铭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下,像是在说‘那是谁?’ 一张似被吸干精血的脸映入脑海,他冷落两年的妻子。 不明白女鬼之用意,但他万不会同意,当初联姻也非厉家先提出,各自为了利益而促成,没任何感情可言。 现在危机过去,再相互拖着毫无意义:“你认识宁若水?”仔细打量,这二人确有几分相似。 她和宁若水究竟有什么关联? “这你不用管,总之你必须把她接回来,是接到这里!”强势的指指脚下。 这种不合常理的谈判厉铭没兴趣再进行下去,甚至都不愿再去正视对方,傲然起身走向楼梯。 “有道是万物相生相克,如今我还没功夫处理你,识相的安分一点!” 若水攥紧拳头,惊异于男人的反应,他是真的不怕她啊,还来威胁,该死的,正常人会这样吗? 再看时,空荡荡客厅只剩她自己。 不行,必须想出个狠招,宁若水不住进来,以后还怎么收拾他? 男人啊,薄情寡义,像杜哥哥那样的痴情君子实属罕见了。 ‘啪啪啪!’ 红衣若水蹲坐在床头灯前不停按着开关,不怕鬼,精神折磨一下也行。 床上,厉铭眉头紧锁,睫毛轻微颤动,可见正在极尽所能的压抑着情绪。 他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下去,铁人都吃不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似沉睡雄狮受到挑衅,蓦然睁眼,趁其不备,直接把手机冲女鬼额头砸去:“滚!” 和早上不同的是,手机竟直接穿过女鬼脑部,落到了地毯上。 令沙发里正把玩晶石的若水都吓了一跳,眨眼间又百无聊赖地躺好,而幻影还在摁开关玩。 就不信她一个拥有控制他五感异能的人会败阵。 厉铭见伤不到对方后,那叫一个恼恨。 没有跟从前那样裸睡,穿了套深灰丝质睡袍,也依旧挡不住布料下强悍扎实的体魄线条, 最近好似事事都不顺心,杜云天铁了心要把北海那块弄成住宅楼,意见相左,冲突不断。 殡仪馆是他在去拿地之前就计划好的,怎么可能妥协? 如今又出现个阿飘日夜折磨,老天在故意戏弄他吗? 睡意全消,干脆靠躺下懒懒地打量那女子。 灯光明灭闪耀,时不时照出其娇俏轮廓。 生命中似乎除了那个人,还没如此认真观看过其他陌生异性。 老太太有句话说对了,他完全继承了老爷子追逐事业名利的基因。 身在豪门,几个男人和他一样身边从无红粉环绕? 那些个一无是处的娇娇女从不会多看半眼,哪怕拥有绝世容貌。 当然,他也有不少欣赏的女性,却和外貌无关,全是站在人生顶端的女强人。 可以说禁欲自持到了病态的地步。 然而今天嘛…… 也不知是夜深人静思**,还是女人一身装扮恰巧应了那句‘洞房花烛’时。 总之看着看着,刚硬面庞上的冷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若水半天等不到动静,于是爬起来一看,瞬间炸毛,在她的记忆里,并没失身桥段,自认为还是个黄花闺女。 可厉铭此刻紧盯着幻影释放出淫邪的眼神却似曾相识。 更明白他此时脑中在想些什么腌臜东西,这个男人真是……恶心至极。 竟饥不择食到连鬼都不放过。 快速甩开晶石,床头红影立时消失,搓搓手臂,太病态了! 灯光不再闪烁,厉铭愣住,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后,薄唇开始狂抽,满脸青黑。 从鼻孔里沉沉喷出口气,不过想到女鬼居然怕这些还是让他很意外的。 于是又鄙夷地哧哼着躺平,闭目前,不忘含笑警告:“若再敢骚扰,我也不介意来一场人鬼欲海奋战!” 流氓、低级、无耻、下流…… 若水控制不住怒意,抓起抱枕刚要扔,又念及这样可能会暴露身份。 厉铭打不到幻影,却是可以伤害到她,早上就差点被洪秀英抓到了。 她本不是个容易暴躁的人,在肖晴面前,一直心平气和。 可看到厉铭,某些情绪就难以自控,随时都想发狂。 烦闷躺好,再次好奇起二人之间的恩怨。 墓穴中的她,心脏被挖,棺椁上贴满符咒,可是她并没有如愿死去,还每日遭受一遍挖心之苦。 那种日子维持了一百多年,如果不是师傅救她出苦海,她如今还在墓穴里遭罪呢。 这些……都是厉铭做的吗? 013、都说别来惹我了 还有一个叫上官玉儿,如今转世成卓丝茹的女人,曾经她俩关系很好。 表姐妹,一块儿玩到大,同样是她最深的执念。 师傅也说她若不将心魔消除,将来即使和善魂融合,也活不过几年。 瞧瞧,才刚想起上官玉儿的脸,头就刺痛难忍,像万针齐发,直逼脑仁。 次日,为白日不受女鬼纠缠,厉铭离去前,顶着已经很明显的黑眼圈在电脑上选了一部宫斗大剧。 女人不是都很喜欢看这些吗? 也确实吸引了若水,可是昨晚脑仁疼一幕提醒了她时日无多,为永绝后路,一拳将屏幕打出了个坑。 这才满意的揉揉手腕,旋身跟上。 到了门口,发现司机正在为男人开车门,想了想,按住晶石。 “少爷,我老婆今天出了点事,住院了,可不可以先请几天假?”刘叔点头哈腰的请求。 厉铭都弯腰快坐进去了,听到这话后,又钻出来,径自走向驾驶位:“既然这样,就准你几天假!” 趁刘叔还在发呆,若水赶紧过去坐到后排。 刘叔是见过这个女孩儿的,下意识闪身让路。 抓抓后脑,准假?为什么突然要给他准假? 他刚才有说什么吗?还有这个女娃儿最近一直都住在别墅里吗? 想不通,但家里最近确实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少爷的意思估计是想单独与那女娃儿相处,所以让他不要过来了,可谓正中下怀,猫着腰目送二人远去。 厉铭哪里知道前面刘叔的话也是他的幻听? 摁下车窗,一手撑在窗沿,一手掌控方向盘,比起刘叔,驾驶技术似乎更高一筹。 若水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轿车,出租车与它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里面居然还有冰箱酒柜,空间宽阔,座椅也相当舒适,都有点想昏昏欲睡了。 肖晴说这是一种加长版超豪华老总车,至于牌子,是她从没见过的。 昨天她有回肖晴那里,她说她也不是这里的人。 * “穿越?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和我以后一样,灵魂附体到另一具身体里?” 肖晴边敲击键盘回应买家,边头也不回:“NO!身体还是我自己的身体,环境也还是我认识的环境, 但在我的那个世界,这里不叫墨城,而是T市,富阳山也不存在, 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区,谁知道一觉醒来它变成别墅群了, 而我还是在开网店,给那铁公鸡亲戚看家门,在这里,我爸妈也已经双亡, 此乃格外深奥的一个问题,呵呵,我至今都还没参透呢, 反正就是一夜之间全变了,厉铭在我那个世界根本不存在, 另外这里也不叫中国,但很多东西却是和那个世界在同步进行,比如一些明星啊, 财团知名人物等等,可是我敢肯定,T城没有什么军统、上帅、少帅这些人物存在, 还有那什么一妻多夫的天女城,一夫多妻的珂城,啧,幸好墨城是男女平等,总之啊,这里不是我从小长大的世界, 平行空间听说过吗?” 正把一盒冰激凌吃得津津有味的若水摇摇头,她也不懂这些,反正此处对她而言,就是一千多年后的未来世界。 肖晴敲下回车键,身子一扭,旋转沙发正面对准若水:“我想啊,肯定就是因为你, 我才会出现在此,说明咱今生有缘,但我很想问一句, 为什么在那个世界我是一开网店的穷鬼,到了这里还是个穷鬼? 就不能给我安排个高大上的身份吗?富家千金?公司老总? 尼玛,我是得罪谁了?到哪里都是受穷的命,稍不注意就要流落街头。” 就特么连微薄收入都一模一样。 唯一庆幸的是,别墅有个豪华更衣室,她卖的也是廉价男装,由姑姑那八个人的小厂子制作。 再廉价的东西,经过高尚包装,啧啧啧,业绩那是蹭蹭蹭的上涨。 否则水电费都交不起了。 亲戚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一如既往的吝啬,说什么‘给你住就不错了, 还要包吃包水电,每个月三千白给的啊?’,瞧瞧这是什么话?自己家有多耗电、多难打扫没点B数吗? 现在还要养着个吃白饭的,扶额回身继续工作。 对此,若水只能从精神上表示同情。 她如今身无分文,为了跟上厉铭,车费全是肖晴给的,没关系,她以后会补偿她的。 * 刚好车子穿过了紧挨着肖晴家那一栋,若水遥遥相望,眼里有着担忧。 肖晴会像她说的一样,又忽然回到她那个世界吗? 初来乍到,唯一的朋友,哪能舍得下? 就在这时,厉铭的电话响了,拉回了若水的思绪。 “都说我没病了,此事我能自己处理,您别操心了!” ‘你怎么处理?掐脖子处理吗?我不管,下午回家一趟,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 厉铭颇为不耐的将电话挂断,结果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黑着脸切断,不忘关机。 让另一头的洪秀英又急又气,讳疾忌医还是自甘堕落? 摆正姿态,和颜悦色的与对面医师交流:“李医生,你看他根本不配合,可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李医生四十出头,很是精神一男人,普通病人还好说,但厉铭……摇摇脑袋。 老太太无奈垂头,双手不断揉着太阳穴,完了完了,她的儿子这回是真要废了。 神经病……不不不,她家厉铭绝对不可以是神经病,得尽快想出个法子来。 * 这厢,厉铭刚把车拐进一条比较流通的大道上,那女鬼就出现了,还坐在副驾驶位上。 某男不甚在意的斜睨一眼,观察了下周边情况。 宽阔道路上车辆并不多,等红灯期间,不忘出言警告:“这不是在家里,最好安分一点!” 与此同时,隔着几十米远的最右边一辆面包车里,师傅对徒弟教诲着:“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改道进这条线吗?” 青年摇头晃脑,很懵懂:“不知道,而且这样我们会绕很大一个圈才能到店里。” “瞧见左边那几辆车没?”师傅高深莫测地指指外面一起等红灯的车辆们。 扭头看后面刚好没人,为确保万一,把车子又后退了一大截。 万一哪辆和他要同时拐弯怎么办?抬高眉梢优越地传授着经验:“像是咱旁边那一辆,如果撞到, 你这十年就白干了,而那一辆若撞到,你未来十年也得搭进去,还有那一辆,你五十年……。” 徒弟听的很认真,因为他刚拿到驾照,过几天就可以上路了。 忽然指向最左边看起来挺了不起的一辆:“师傅,如果是那一辆呢?” 顺势看去,师傅先在肚子里仇富一番,无奈长叹:“那都不用想赔不赔的事了, 直接放弃抵抗,下辈子就在牢里混着,好歹还能吃上饱饭!” 若水这头,本就对厉铭有诸多不满,如今还敢来威胁她,想都不想,俯身凑过去对准那搁在油门上的脚就是一拳。 原本停得好好的车忽然抽风,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直冲向正在过马路的车辆们。 厉铭完全来不及去踩刹车,猛然打弯。 不得不得说咱们厉总少年时也是赛车队一能手。 这不,在小小空间里,非但没撞上前面的车流,还三百六十大旋转。 愣是从最左边车道滑到了最右边,还特么把车头给掉过来了。 “砰!” 车屁股不偏不倚将面包车车头撞凹进去一块。 事故发生只在几秒之间,师徒俩都还没能回过神来,就被震得摇了几摇,这什么情况啊? 徒弟吞吞口水,脸上血色骤然褪去,惨白如纸。 是最了不起的那一辆,木讷转头:“师傅,以后徒弟是不是只能去牢里看您了?” “这该死的混蛋!”师傅双手还紧紧抓在方向盘上,这莫非就是所谓的飞来横祸? 不对,他没有错啊,一气之下就不注意把方向盘给拔下来了,低头看看,更加气血上涌,脸色跟猪肝一样。 二话不说,拿起方向盘冲下去跑到豪车旁,‘哐哐哐’一通猛砸:“开门开门,我干你大爷, 老子都这么让着你们了,隔着四个车位你都能把尾巴甩过来,还是不是人了?” 厉铭搭在方向盘的手指根根扭曲,阴翳双目渐渐转到旁边人脸上。 红衣女孩儿耸耸肩,一脸无辜:“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试图来挑战我的耐性, 现在还觉得我杀不了你吗?”他该庆幸这里不是在高速公路上,否则早魂断奈何桥了。 这个疯子,车窗还在被砸,厉铭做了几个深呼吸,沉下脸将车门打开,慢慢走出。 大胡子师傅先是一愣,没想到肇事者还挺人模人样的,怎么就不干人事呢? 凶神恶煞的咒骂:“你小子想骗保是吧?可中间那么多好车你不搞,偏偏来搞我个即将退役报废的小面包, 还耍酷炫技,你你……我不管,周围可都是有监控的, 你想碰老子的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非但讹不到他,还得乖乖进行赔偿。 ------题外话------ 唉,这一本也没人在看吗?一个都没有吗?评论区吱一声可好?心都要碎了! 014、哥,爸妈死了! 趁着交警还没来,又没人员伤亡,厉铭不想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从前胸口袋里取出金笔,外带一支票夹。 唰唰唰写下一串数字,赛到大胡子手里,还送去个笑脸:“五十万,够了吗?” 大胡子正欲出口的谩骂立时转为谄媚,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辉耀集团那位最年轻的老总。 压根没去怀疑支票的真实性,双手接过,点头哈腰:“够了够了,您慢走!”退远一些,伸手请其上车。 某男这才收回笑,冷漠转身,甩上门的同时,车子已经起航。 如此一来,车厢里的气氛也愈加紧张,但二人谁都没说话。 阳光普照,又是一个艳阳天,高空俯瞰下,大道上车如流水。 最为耀眼那辆开得尤其缓慢,深怕再次发生意外一样。 若水并没打算继续使坏,正爬窗口观光这暖阳下的繁华都市面貌。 来了一个多月,满脑子都是复仇大计,真没好好欣赏过。 未来的人超乎想象的厉害,恰巧一架‘飞机’挂在高空,留下一串白云。 好神奇,就像天空被撕裂出个缺口,肖晴跟她科普过,那是飞机排泄的尾气。 那么小,里面真的可以坐人吗? 还有这些高楼大厦,会被风吹倒吗? 至于那些女子衣不蔽体的打扮她早已习惯,连她自己如今都只穿了件露胳膊、小腿的连衣裙,入乡随俗嘛! 厉铭则一点‘欣赏’城市风光的心情都没,活似个阎罗王。 哪怕已发生过车祸,也没有要半点妥协的意思,跟宁若水这段婚姻必须了结。 “我怎么感觉厉总好像不对劲儿?” “看起来比以前更没有人性了!” “都小心点,估计是在哪里受气了,脸拉得比驴还长!” 但凡厉铭所经之处都能留下一片寒霜,冻得大伙透心凉。 不管忙不忙的都拼命制造出自己很用心工作的景象。 就连两位最得力的秘书都大气儿不敢喘,一男一女乖乖跟在其后,互相打着眼色。 却是谁都不愿意先往枪口上撞,怎么办?有份合同需要厉总马上签字,合作方的人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进到办公室,厉铭也不知道那女鬼跟没跟着他,总之很头疼,坐下后,懒懒抬眼:“有事?” “嘶!” 两位秘书倒吸凉气,厉总不会是生病了吧?好大的两个黑眼圈。 最终还是郑秋云先开口的,把合同递过去:“这是即将要与特风公司合作的项目, 合同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任何问题,请您签字!” 男秘书白清暗中向郑秋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辉耀最威武霸气的女强人。 虽然秘书已经杨言检查过,但厉铭还是有细细核对,可看到一半,意识就飘到前面事故上了。 ‘唰唰唰’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已经签好。 郑秋云吃惊的问:“厉总,您没事吧?最近我见您总是出神,且面色憔悴,没有睡好吗?” 某男冷睨她一眼,轻描淡写:“没事!” 郑秋云满头问号,横看竖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好吧? 吞吞口水,颤颤巍巍指向合同:“可是……您把名字签到甲方上了!” 天呐,传言要应验了吗?厉总即将加入‘精神病’大军。 “……” 厉铭垂眸顺势看去,立即烦闷闭目。 杜云天在他的理念里,已经够疯了,如今竟来了个更疯的,摆摆手:“重新拟定一分!” “那您真的没……” “我没事,出去吧!”没有时间给他独自静一静,带着疲倦翻阅厚厚一摞文件。 F1车库。 若水端着杯红酒恣意品尝,第一口下去,味道很怪,第二口则颇为欢喜。 不知不觉便习惯了,而且怎么喝都喝不醉。 不多时,酒柜中的各种名酒全被她祸祸光了,满地酒瓶十几个。 问她干嘛不跟出去?她倒是想,可车门打不开啊。 无聊至极,扔下最后一个酒瓶子,直接横躺座椅上与周公下棋去也。 至于明天早上能不能逼得厉铭去将宁若水接过来,她已有决策! 下班时分,厉铭嘱咐秘书在酒店给他订了间套房,后才到车库决定直奔酒店。 若水在他开车门时就醒了,平时起床都会迷糊一阵,只有在厉铭身边,她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迷糊。 每当那人一靠近就会自觉警惕,憎恨充斥大脑,需要强大意志力去克制才不会出手要他命。 可笑的是她连恨他的具体原因都不知道。 时间不多了,拇指轻擦过晶石。 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随意掏出,没来得及看名字,按下接听便转动方向盘拐弯:“说!” ‘臭小子,出事了,你快回来啊, 房子起火了呜呜呜,你妹妹还在里面啊……’ 听筒里,老太太话还没讲完就开始嘶哑尖叫,后手机被挂断,只剩一片盲音。 厉铭瞳孔放大,来不及思索,踩下油门闯过一个又一个的红灯,飞驰向厉家老宅。 在车子如火箭一样冲出去时,若水险些栽到一堆空酒瓶上,好在抓住了安全带。 心有余悸的望向前面后脑。 邪狞浅笑,哼,世上没有人连一根软肋都没有,厉铭也不例外。 等下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来自厉鬼的愤怒。 到了别墅区,男人隔老远就见到父母家上空正浓烟翻滚,一辆辆消防车停得到处都是。 来不及等车停好,推开门健步奔出,眼前一幕令他彻底呆滞。 “呜呜呜妈妈,您别死啊,呜呜呜妈妈……爸爸,您醒醒,求您醒醒……” 院子里,没被火势摧毁的草坪上,浑身被灼伤的厉素素正跪趴在两具烧焦的尸体前无助哭喊。 周边也有人劝她节哀顺变,这意思是…… 厉铭瞠目趔趄两步,差点跪倒下去。 不知道谁正在搀扶他,睫毛轻颤,一把将过来的人们挥开。 后三步并两步过去扳过厉素素的肩膀,以警告方式凶狠的问:“你喊他们什么?” “呜呜呜爸爸妈妈,哥,爸爸妈妈死了,他们死了, 素素好害怕……哥哥!”不怕兄长脸上骇人的可怖表情,厉素素大力扑进男人怀中哇哇嚎啕。 015、厉铭的妥协 男人也任由她抱,视线木讷地转向两具焦尸。 浑身力气似被刺破的皮球,尽数倾泻,直至瘫坐在地。 眼白处血丝根根充血,很快一滴泪就顺着眼角啪嗒滚落厉素素手臂上了。 强行拉开女孩儿,过去将还能看出些熟悉面貌的母亲揽入怀,鲜红舌尖舔过唇瓣,笑着唤道:“别开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玩, 您起来吧,以后我都听您的,呼呼……”张开嘴做了几个深呼吸,继续笑:“不是还没有当奶奶吗?怎么可以离开我们呢?起来,起来啊!” 讲到后面,开始摇晃起老太太身躯嘶声咆哮。 若水隐身在大门外冷眼旁观,许是心脏被挖去的原因,望着这生离死别一幕,心境居然毫无波动。 反倒是素素跪在二老面前茫然哭泣的样子让她极其不忍,若哪天厉铭死了,你也会这么难过的对不对? ‘吱呀!’ 开门声传来,快速松开晶石,藏身到对街一辆面包车后。 厉妈妈手里还举着锅铲,因抽油烟机声音太聒噪,所以没听到外面有声音。 还是看电视的女儿提醒她哥哥回来了,才赶紧出来看。 还真是,不过他在干什么? 只见草坪上,厉铭双膝跪地,怀里抱着个塑料水桶闷声低泣,虽然很震惊,但厉妈妈没有立刻去打扰,而是缓步走去,多久了? 这孩子从三岁就不会哭了,可好歹还会笑,有那几个世家子弟陪着,偶尔也会胡闹一下。 初中高中时还被誉为什么校园‘九杰四少’之首。 小姑娘们迷得不行,那会儿她觉得她的儿子真挺帅的。 沉稳、乐观、内敛,会和其他男孩子一样将早恋对象带回家见父母。 十七岁就斩钉截铁的和她说‘妈,你未来的儿媳妇,丝茹,叫妈!’ 呵呵,多可爱是不是? 第一次就让人家喊她妈,又是卓家嫡女,门当户对,她很认同这一门亲事,可惜啊,天不从人愿。 那丫头去留学后,儿子就再没有笑过了。 成绩变得越来越好,不再跟那几个小子出去玩闹,进公司后,更是优秀得让人担心。 现在他是在哭吧?因为什么?卓丫头离开时也没见他哭过啊,莫非和病情有关? 难得没有生怒,蹲下来爱怜的摸摸孩子后脑,柔声问:“儿子,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妈好吗?是不是想那个人了?” 厉铭身子顿时僵住,脸上泪痕仍在,眨眨眼偏头望向母亲。 透过她,也看到了前一刻还熊熊燃烧的房子完好无处,周围消防员和围观的邻居都不见了。 想到什么,迅速垂头,绿色塑料水桶变得格外刺目,悲痛表情化为凛冽震怒。 这个该死的女人,猛地站气,将水桶狠狠甩开,阔步到门外对着空气呵斥:“我不管你是谁,立马给我出来!” 男人此刻已然乌云罩顶,怒发冲冠,若水双手攥着晶石大力咽下一口津液。 还别说,厉铭这完全失控的样子挺恐怖的,像孙猴子的金箍棒,磕着就死,碰着就伤,哼哼,鬼才这会儿出去。 是的,鬼出去了。 红衣女子从街角瞬移飘至男人十步外,不等对方冲来就好心提醒:“我若不愿意,你是碰不到我的, 劝你最好不要再做出令人误会的举动,还是那句话,若再不乖乖服从我的指令, 你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就不在是幻象,别忘了,我是可以碰到实物的,你说夜半三更在里面放把火,会如何?” “你究竟想怎么样?要钱吗?可以,你要多少我给你烧多少, 但请不要来骚扰我的家人!”厉铭果然不再前行,站在原地寒声谈判。 “哈哈哈!”女孩儿闻言后,开始捧腹大笑,也不知道笑了多久,擦擦眼角的泪慢慢站直,已经恢复成迸射仇恨的狰狞模样:“我什么不要,就是要你这辈子不得安宁!” 根本沟通不了,对牛弹琴,某厉不露声色的暗咬下牙关,眼中同样隐藏着惊涛骇浪般的嗜血杀意,可见真的是忍到极限了。 但又能如何?他根本伤不到她。 一抹厌恶划过,无所谓的点头:“好!” 留下个简简单单的字,再不想多看,旋身刚要回院,就见母亲正茫然的看着他。 没有再觉得不耐,走过去指指里面:“没事了,回去吧!” “你……”厉妈妈本想问他是不是又犯病了,脑子飞快转了一圈才改口:“你又看到它了?就是那个女鬼!” 讶异于母亲的认同,厉铭眉梢上挑,露出个笑:“是啊,但没事了,今天我留下来吃晚饭!” 洪秀英这下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哎,点点头,叹着气往屋里走。 没关系,等这边安排好后,她就带素素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方便照顾,而老头子……自生自灭去吧。 这晚厉铭没有回富阳山别墅,而是去了酒店,因为他再不好好睡觉,可能身体真的会垮掉。 而他不知道的是,从他同意明早去接宁若水时,若水就打车走了。 目的地,宁家! 墨城有双宁,一为大宁,两代为全国各种名门望族培育精良保镖,在墨城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而二宁家,就不大景气了,从兄弟俩分家后,就成了大宁家的附属,说难听点,寄生虫。 但有大宁家撑腰,二宁在墨城也是高门大户,宁若水便是这家老爷子早年在夜总会一度风流留下的种。 根据若水的调查,宁若水母亲在外患病死后,二老爷就把她接回来了。 那时才两岁,长得还算水灵,深得二老爷喜欢。 直到他发现孩子就像块木头,脾气还很倔后,就越来越烦她。 最终选择了漠视,继母崔氏是典型的恶毒后母,仗着给二老爷生了个嫡长子,到处耀武扬威。 大老爷看在侄子的份上,对崔氏百般纵容。 在墨城,崔氏比大太太还要威风,当然,这不能说明大宁家太太地位卑微,而是为人比较低调罢了。 哥哥吃喝嫖赌,无一不沾,用若水的话来说,纨绔子弟。 三十岁年级,逼走了两任妻子,现在属于单身状态。 这个世界最让若水顺心的就是一夫一妻制,女人的地位有时还在男人之上。 身为女子,当然觉得自豪。 偷偷潜入宁若水的房间,屋中并没有她的影子,握住晶石,靠近浴室。 因为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水声,一把将门拉开,在浴霸下女人没发出尖叫前,快速冲刺过去。 眨眼间,已经变作宁若水的模样,低头看了下新身体状况,秀眉不其然拧做一团。 干瘪瘪的,怪不得厉铭碰都不愿碰,忽然耳朵一动,有人在偷开卧室房门,是谁? 16、狠虐继母恶兄 不管了,闭上眼,双手捂住晶石将身体融合。 好像除了心口位置有点刺痛外,并没什么特别感觉,仿佛宁若水的身体就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 心口会痛,那是因为太叔若水没有心脏,宁若水却有,再次睁眼时,不但可以轻易操控新身体,开口也能发出声音。 颤抖着右手摁到心口上,细微跳动一下下击打着她的手心。 一千多年了,她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了,虽然这不是她真正的那颗心,但感觉还是很微妙。 咧嘴露出个微笑,那么自然,捧住双颊,她可以想笑就笑了。 过去要笑一下,胸口就会刺痛,如今不会了。 脑海中的恨意都随之减少了许多,失去的‘善’终于被她找回,人若没有善,何来愉悦? 关于宁若水的记忆也被全部接收,好像也没啥价值。 一年级停学,不爱出门见世面,天天除了干活就是在干活,被人欺负了也不生气,榆木疙瘩。 最可恶的是她还真的很喜欢厉铭。 且喜欢的方式实在让人无法苟同,觉得多干活对方就能注意到她的好。 啧,厉铭那种男人,缺干活的吗? 还以为宁若水在厉家受尽委屈,合着都是她自作自受。 耳朵动动,门已经被完全推开,恰好宁若水也刚好清洗完,扯过台子上浴巾将身体裹住,对准镜子故作无知。 透过镜子,她看到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正满目淫邪的靠过来。 甚至发现她已经看到他,他也不慌,还摩拳擦掌起来,浑浊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的锁骨,嫌恶撇嘴,这什么情况? 宁若水记忆里也没有被兄长猥亵的戏码啊。 也对,以前他并没有这个机会,如今看这丫头回来了,还是被夫家赶回来的,谁会尊重? 心中恶寒,想不到这一家子居然都不拿宁若水当人看,正想着,咸猪手就搭到肩上了。 “若水啊,你虽然身上没几两肉,但是身子却还有点看头, 前儿个我可是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既然厉铭不要你,那以后也就没人肯要你了, 不如就便宜下你哥我吧?放心,只要你不说出去, 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乖,听话啊!”末了急不可耐的直接将人圈住,可见就算对方不同意也要用强的。 一抹清冷显现在若水脸上,扣住要扯她浴巾的贼手,刚要直接给拧断,又发现手劲儿实在不大,干脆动用起巧劲儿。 一拳砸到他手肘麻筋上,趁对方闪神之际,抄起洗手台上的沐浴露就罩着他脑门来了一下。 宁若山踉跄后退,眼前一黑,头昏脑涨起来。 但若水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挣脱束缚后,就开始大展拳脚,哪里痛就打哪里。 人又滑溜得跟个泥鳅一样,次次都避开那咸猪手。 就算没了轻功,如宁若山一类,照样可以打得他满地找牙。 ‘砰砰啪啪!’ “啊……别打了……救命啊,若水我错了,别打了!” 宁若山做梦都没想到人高马大的他会败在一个弱不禁风的黄毛丫头手里。 几次都差点抓到了,不知什么原因,每次都能给她避开。 若水把这几天在厉铭那里受的气全撒在了宁若山身上,捏起铁拳,还故意突出中指关节,‘砰砰’两下,给人带了一副眼镜。 “哎哟……”宁若山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微胖身躯四处逃窜,直到看到地上有血迹后才鼓足全部力气将宁若水推开,夺门而出:“妈……救命啊,若水疯了,她要杀了你的宝贝儿子!” 楼下客厅,窗明几净,出奇奢华的吊灯照耀得整个空间犹如宫殿。 一身着居家服的富太太正坐在沙发上给指甲上色,两名女佣蹲地上为她洗脚,很是享受。 听到儿子鬼哭狼嚎的叫嚷,甲油刷一滑,全涂指背上了。 崔氏嘴角扭曲着抽搐,顺势冲喊声处一看,差点昏死过去。 “啊……”宁若山因跑得太急,不慎踩空一个台阶,整个人就那么从二楼‘砰砰砰’直接翻滚而下。 崔氏看得魂都差点吓没了,扔掉指甲油,从木盆里跳出来大跨步到楼梯口猛地抱住还在翻滚的儿子,惊魂未定:“天哪,你这是怎么了?谁打的?没事吧?” 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双手也瑟瑟抖动着查看他的伤势。 两名女佣也连忙围绕过去,当看清宁若山那张不成人型的脸后,纷纷转头偷笑。 可不是吗?宁若山本来就有点发福,现在眼圈红彤彤的,脸部也开始发胀,嘴唇破裂好几处,鼻子上挂着两条血线。 额头本就被若水用沐浴露狠敲了一下,刚又在楼梯中磕到,也在淌血,简直惨不忍睹。 “妈……若水疯了,她要打死我!”宁若山指向上方,一见宁若水正扣着睡衣扣子往下走,先是往母亲怀里躲了下。 后又觉得他们这里有四个人,就不信打不过一个丫头片子。 立马扶着腰站起来,指向她阴笑道:“宁若水,你不过是个小杂种,竟敢动手打我?” 崔氏已经先两个女佣一步,蹭蹭蹭赤着脚往上跑,表情凶狠得就跟对方刚才伤的不是她儿子,而是刨了她家十八代祖坟一样。 等快到了时,完全不假思索,就要将其从侧面推下去:“我今天就打死你个小贱人!” 七米高度,下面又没地毯,任谁栽下去都免不了到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 如果再倒霉点,大头朝下,说不定来的就不是救护车那么简单了。 若水也不躲开,任崔氏的爪子伸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眸光一沉,反抓住那即将碰触到她的爪子,同一时刻,脚也踢向了女人的小腿迎面骨,立马松手。 崔氏哪里还站得住?小腿痛得她倒抽冷气,加之宁若水突然放手,也边尖叫边疯狂下滚。 “妈!”宁若山大惊失色,忙不迭伸手把人接住。 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母子俩难舍难分滚成一团,给女佣们吓的都忘记前去支援了。 且不说二小姐武力值如何,就那股子视太太为蝼蚁的狠劲儿,简直骇人心魂。 这是怎么了?二小姐平时不是大声说话都不敢吗?怎地突然就生出杀气了? 没错,就是杀气,她刚才是想要太太的命啊。 17、别再来惹我 崔氏活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许是无法无天惯了,跳起来便指着还在往下走的宁若水向帮手们下达起最残忍的命令:“给我打死她,放心,是她自己疯了,要杀我们,咱们这是正当防卫!” 俩女佣面面相觑,打死?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可为保住工作,又不得不上,二人一点头,露出凶相撩起袖子就往上冲。 宁若水自始至终都没表现出过胆怯,傲慢清冷的表情也没变换过,好像对付她们将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一样。 果然,当两个女人的利爪就要碰到她时,抬手抓住护栏重重一压,身躯瞬间巧妙腾空,并一脚一个扫在她们侧脑上,力道之大,看那二人被直接踹出楼梯就知道了。 “咚咚!” 重物飞出三米,自高空沉沉落地,还好那女人已经快下到楼梯尾端了,若是从楼顶,那画面想都不敢想。 若水已经再次笔直站稳。 女佣们捂着胸口艰难坐起,这会儿再去看宁若水时,眼中是满满的恐慌。 “你……宁若水你反了天了?信不信我立马让老爷回来收拾你?”崔氏向后倒退两步,指向那小贱人恶声训斥。 一番折腾,发髻早就凌乱不堪,俨然一副疯婆子样。 若水不急不慢来到母子俩跟前,个子虽没宁若山高大,气势却远在他之上。 遥想曾经,她也是位古武世家的千金小姐,很好打抱不平,上街时没少教训那些流氓地痞,又在墓穴中积累了百年怨气,可以说她如今最不怕的就是死。 学爹爹那样,将双手背在身后,扬高下巴,盛气凌人地告诫:“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 但从今往后,你们谁再敢惹我,就算弄不过你们,死也要拉上你俩!” “哟呵!”崔氏单手叉腰,上前一步,冷嘲热讽:“凭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在宁家翻天?拉上我俩?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不信咱就试试!”若水将头冷漠转开,正眼都不愿给一个。 她这是什么态度?崔氏气得扬起手就要扇过去,可惜还没打到,腕部就被抓住了。 咬咬牙用力挣,竟发现根本挣不开,什么时候这小贱人力气这么大了?恼羞成怒:“放开!” 妇人狰狞嘴脸在若水眼里,就像是一只在脚下垂死挣扎、吱哇乱叫的小青蛙。 翘起嘴角强行将其拉近,那要看进对方双瞳中的眸子里爆发出几近残忍的阴笑:“你知道世上最恐怖的死法是什么吗? 我见过,用刀子把肉一片片割去,再一片片喂到你嘴里,三千刀下去, 你的心脏还在跳动,胃部鼓囊囊的,装着你的肉,呵呵,真想亲自操回刀,要不要试试?” 崔氏越听,吞咽口水的动作越频繁。 她不知道宁若水的突然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可能是压抑太久精神失常,导致癫狂。 也可能是在厉家两年,耳濡目染了,总之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宁若水。 那眼神,狠厉、决绝,随时会将所见之物尽数摧毁一般,逼得她都不敢再直视。 但高傲如崔氏,也只是把目光移走而已,态度依旧不可侵犯。 既然都被震慑住了,若水再没留下来的兴趣,一把推搡开,转身昂首上楼。 “宁若水,你给我等着!”自牙缝中挤出这么句话,后到茶几上拿起手机叫人:“大嫂,是我, 宁若水刚才把你侄儿和我给打了,她想杀了我们, 明天请大嫂来给我们主持公道,一定要把她弄监狱里去……嗯,我会准备验伤报告的!” 放下手机,得意抬眼望向二楼某个房间,还一片片来割我们的肉,行啊,她怕了她了,所以这辈子她就准备好在监牢里度过吧。 门后,若水多少也听到了一些,监狱?呵,估计只要进去了,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吧? 典型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宁若山试图侮辱她就可以,反击便要暗无天日。 崔氏一流的嚣张气焰都是那位‘父亲’所放纵,这家,再不会是她的家。 抛开烦恼重回镜子前对着新身体左右翻看,嫌弃之情全体现于脸上。 原来自己暴瘦后会是这副鬼样子,真丑。 除了眼尾缺少一颗痣外,还是她原来的样子,也就养上二十斤肉的事,刚好她馋极了这个世界的各种美味佳肴。 从前也很好吃,咳,是非常贪嘴,有次杜凌天带她去城主家厨房偷嘴,差点给乱箭射死。 而这里的美食比城主家的还要精致可口。 拍拍红润脸蛋,晶亮眼眸神采奕奕,没了那颗痣,还是有些别扭的。 没关系,若实在不习惯,回头人工点上一颗不就好了? 无意中发现电脑桌上放着一本日记,慵懒坐下,翻开第一页,厉铭两个字首当其冲。 眉头收紧,记忆里那张惹人厌恶的脸竟被宁若水美化成了神祗一样的人物,还不容他人亵渎,每次出现都自带闪光灯,引人入胜。 和她见过的厉铭根本是两种形象,也对,宁若水总共才见过厉铭十几次,每次都是对方衣冠楚楚、高高在上的绝佳状态时。 第二页第三页……十个字不离厉先生,胆小懦弱的花痴,该死的,她的善魂能再丢脸一点吗? 这本子决不能给厉铭看到。 双体融合还是有影响的,最起码她现在想起厉铭时,已经没那么恨了,刚吓唬到崔氏时,还隐约觉得很快意。 次日一大早,民政局外便被各方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一个商人,又非娱乐圈人物,照样吸引来了大堆媒记。 好像全世界都要帮忙一起见证这场失败的婚姻一样。 厉铭在墨城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令人失望的是等啊等,也没等来双方任何一人。 有消息比较灵通的已经转战宁家别墅前了,至于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得而知。 本来记者就是个神秘组织,无数人肚子里那条蛔虫。 若水已经收拾好行礼,简简单单一背包,以前那些衣服她全看不上,至于宁若水从婆家弄回来的首饰,早被崔氏给抢走了。 也没打算要回来,从今天开始,她太叔若水的人生将重头来过。 还没下楼,从栏杆处就看到大堂里坐满了准备兴师问罪的人,估计用不了多久,警察也该上门了吧? 问她想没想过厉铭不会来?有想过,若他不来,她就豁出去杀了这群恶人,再逼厉铭上绝路,一起下地狱! 哼,谁怕谁啊。 18、只是夫妻吵架而已 “下来了!”宁若山推推还在讨论怎么把人永远留在监牢里的母亲。 两位老爷子同时抬头,均是一脸严厉,还有愤怒。 宁家人丁单薄,到了他们这一代,两个家庭只有两位男丁,大老爷家的宁海洋与宁若山。 无论哪一个都是掌中宝,而宁若水,从来就没被他们算作家中一员,妓子生的女儿,为宁家最大耻辱。 这里好心接她回来享福,不感恩就算了,还敢试图谋杀兄长,二老爷都决定大义灭亲,何况是大老爷一家了。 另外还有两家刚投奔而来的远亲,全都一副要赶尽杀绝的仇视嘴脸。 唯有角落单人沙发里坐着的俊逸青年,正事不关己的翻看手机,落地窗外金灿阳光打在他身上,似度了一层光辉,如梦似幻。 宁海洋,二十七岁,大宁家年轻一辈最杰出的精英,专门为名流富商们培养保镖,宁家出去的保镖,遍布全国,就连厉铭身边三十多位护卫,都是他亲自送去的。 调查厉铭时,若水也顺便调查了一下他身边的各种势力,宁海洋是她最不愿招惹的一个。 拼拳脚,十个她也不是他的对手,和厉铭是生死之交,宁若水的亲堂哥。 “你还有脸下来?”崔氏仗着有人撑腰,恢复了气焰,指向前方空地:“滚过来跪下!” 若水懒懒看众人一眼,嗤笑出声,后眼高于顶地径自走向厨房,一千多年没感受过饥饿,怪新鲜的。 大老爷见状,手中拐杖用力戳戳地面,横眉竖眼:“好个没家教的东西,在厉家两年,都开始不把长辈放眼里了。” 怨声载道此起彼伏,令宁海洋都好奇的斜睨过去,毕竟连他都不敢这么和父亲对着干,宁若水是疯了吗? 很快,眼里溢出抹狠劲儿,她怎么对待他家人无所谓,但敢不去民政局,他今天绑也会给绑去。 不错,今日不是过来看戏的,而是替好兄弟解决麻烦来了。 听说她前几日有到厉家去闹,哼,自不量力! “啊啊啊真的来了,那就是厉铭的车,天呐,消息是真的!” “厉铭来接宁若水了!” 凭空一阵骚动传入大堂,所有人面面相望,厉铭来了? 宁海洋放下手机,起身走了出去,见到外面真拥堵着十几个记者,有点摸不着头脑。 几天前就告诉过厉铭,人他会按时送到民政局,怎么亲自来了? 还有那些记者的话,怎么听也不像是接去离婚的。 若水也察觉到了动静,正一手端着盘找来的寿司,一手往嘴里塞着走出来,她现在不是太叔若水,多多少少都要效仿一下宁若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穿的是宁若水从厉家带回来的深蓝休闲三件套,扯标签时,发现就这么一套衣服,居然要两万多块。 肖晴省吃俭用一年的积蓄。 气质上的确不同往日,举手投足间平添了几分高贵。 梳的是时下流行的丸子头,无论在外还是在家,她都非常注重个人形象,而且很会梳妆打扮。 感觉门外的车已经停下,便将盘子搁桌上,将背包往背后一甩,潇洒走出。 从头至尾都没看过那群人一眼。 “宁若水,你真吃错药了?大伯大娘在这里,你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二老爷吹胡子瞪眼地训斥。 崔氏刚好想起今天是厉铭和小贱人离婚的日子,如今厉铭又亲自上门,赶紧打圆场:“不着急,先让他们把婚给离了,回来再收拾她也不迟!” 外面那么多记者,搞不好会传出对宁家不好的负面新闻。 如此,大伙才不再多言,免得给厉家看笑话。 “厉先生……” 当一身正装的男人从驾驶位下来时,记者们只因对方出众外表而闪神了一秒便疯狂前冲。 根本不管对方的身份不是他们可以寻衅的,为了各自的工作,命都可以不要。 可惜还没等他们靠近,随宁海洋而来的几十个保镖已自动前去阻拦。 “厉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接厉太太回去?是不是宁家使了非常手段胁迫?” “厉先生,三天前你曾亲口说会在今天与太太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为何忽然变卦?” “厉先生……” 厉铭压根没回应的意思,眼下乌青已经消失不见,又变成了那个永远站在经济链顶端的成功人士,沉稳、内敛、不苟言笑。 单手插兜,冷沉着俊脸走进宁家大院,当看到院中女孩儿时,眉心微皱。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宁若水从来不会用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面对他,只会唯唯诺诺躲在角落里偷窥。 若水笑是因为记者那句‘非常手段胁迫’,的确是用了点非常手段。 不过厉铭一靠近,心中还是会觉得窝火,格外排斥,想给个好脸色都难,还不能给他看穿,否则就不好玩了,低下头摆出一副羞怯样子。 某男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似十分反感对方这副模样,移开眼面无表情的命令:“上车!” “我不是说会给你把人送到民政局吗?怎么自己来了?还不带司机,就这么闲?” 宁海洋适时拉住好友手臂,他就这么不信任他?还是等不及想尽快摆脱? 若水嘴角一弯,那么多记者,她倒要看看他怎么面对,有道是君无戏言,堂堂辉耀集团接班人出尔反尔,没点取信于人的理由,可是会影响声誉的。 民政局三个字让厉铭不胜其烦,有些事又不能直接无视,转身冲宁海洋理直气壮的说:“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谁还没个冲动的时候?” 宁海洋包括外面的记者全目瞪口呆,吵架? 若水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编起瞎话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虚伪! “不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宁海洋怔住,夫妻?他怎么不知道在厉铭心里,宁若水是妻子了?可好哥们也不像是在打趣啊:“前几天是谁铁了心说今天去离婚的?还闹得人尽皆知,你现在跟我说只是吵架了?” 就算他们曾经如胶似漆,厉铭也绝非是会和妻子吵架吵到满城风雨的人。 被鬼附身了? 厉铭面不改色地拍拍好友肩膀,语重心长:“等你将来结婚后就明白了!”语毕,再不多留,拉起若水就往外走。 在若水眼里,厉铭这番话是相当的漂亮,模棱两可,也不说原因,让大伙自己去猜,还影响不了多少名誉,毕竟自古夫妻之道皆如此。 虽然看他出丑的计划完全失败,但戏码精彩,也没多失落。 19、接宁若水回家 什么意思?宁海洋呆木地目送走二人,就像平地一声雷,炸得所有人全懵逼了,信息量太大,短时间内根本消化不了。 一,厉铭表明了自己对宁若水的态度,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二,他们很相爱,还会床头打架,更被太太气得使性子(闹到媒体)要离婚。 显然最终宁若水赢得了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争,这不都亲自来接了么? 三,厉铭是个妻管严,才三天就忍不住退步了,瞧瞧手拉手的画面多和谐甜蜜啊? 四,传言果然不可信! 五,厉太太果然不大好看。 厉铭把副驾驶门拉开,若水乖乖弯腰坐进去,脸上娇羞不曾消失。 就算男人没像有些爱老婆的男人一样,会用手护住妻子头部,就冲他给对方开车门这个动作,也足以表明前面那些话都是真心实意。 几个女记者别提多羡慕了,她们长的也不比那宁若水差啊,怎么就遇不到这种钻石级大金龟? “你快点!”车门关上前,若水摸了一下晶石,属于太叔若水不耐烦的声音瞬时飘进男人耳中。 听后,厉铭清冷的薄唇紧抿了下,些许阴翳以肉眼难捕捉的速度一闪而过,平静地甩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前。 拉车门带关上,再到启动引擎扬长而去,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宁海洋也终于回神,掏出手机拨通卓玉川的,咬牙道:“厉铭到底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不离婚了? 还跑来给宁若水当司机,不是一向不待见那女人吗? 结婚当天就给送到老宅去了,两年不闻不问,现在跟我说什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见鬼的夫妻,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等等等,你慢点说,厉铭今天不是要恢复单身吗?而且过几个月丝茹丫头就回国了,他选择现在离婚,难道不是为了消除他们之间的障碍?’ “所以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啊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宁海洋抬手抓住后颈,该死的,年纪轻轻,他就要脑溢血了:“我吃饱撑的逗你玩?待会儿自己看新闻吧, 不行不行,他都等她这么多年了,如果你妹子不高兴跟别人好了, 他这辈子都别想消停,我约他出来见见,里面肯定有事!” 另一头,卓玉川拿下手机,看了又看,后纳闷的问向几个为他洗脚外带捏肩捶腿的女人们:“我刚才是接了个电话吧?” 和传统豪宅不同,卓家完全可以用宫殿来形容,占地面积足有整座富阳山,名为‘玉宫’,卓玉川私宅。 由于体积实在庞大,所以建立在墨城近郊。 为什么要把房子弄这么大呢?自然是有原因的,卓大少爷生平没啥喜好,就一个,女人! 又出生于拥有一夫多妻制的‘珂城’,珂城规章很严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不能随便玷污女人清白,一旦发生关系,不管是不是良家妇女,都必须娶回家,终身不得休弃! 别看玉宫很大,却是人满为患,妻妾没五十也有三十好几吧? 六个来自各城的妙曼女子同时点头。 所以厉铭不离婚是真事了?这可不行,丝茹很快就要回来了,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既然叫他一声哥哥,就得担起责任。 况且从高中开始,他就把厉铭划为自己妹夫行列了,再者宁若水那骷髅鬼也配不上他好兄弟。 必须约出来聊聊。 * 若水扒拉着安全带无聊至极,偶尔冷淡地斜睨下旁边男人,突然好想肖晴,她也正等着她回去吧? 在这陌生世界,她只有肖晴一个朋友,而肖晴是死宅一族,基本不出门,同样友情淡薄。 同病相怜吧,短短一个多月,她俩关系好到能同穿一条裤子。 再者只有和肖晴在一起时,她才会觉得身心舒畅,和厉铭…… 说真的,厉铭这模样,这气质放到古代,绝对是她最容易动情那一款,为什么到了现代,就如此厌恶呢? ‘徒儿,水镜里二人便是你心底最深的执念,你若想活命,需得彻底破除这一股怨气, 心归位,方得存活,前次你喝下忘忧,为师甚为赞同, 免得你控制不住害他二人性命,那为师就罪孽深重了……念在你救我小徒一命, 为师可以逆天而行,送你去他身边,从此你我便再无缘得见……’ 师傅的话一遍遍萦绕耳旁,执念、怨气,心无法归位。 师傅也没告诉她胸口里的东西是否是厉铭挖去,可上官玉儿害死她家人她是记得的,但原因却忘了。 在师傅眼里,是‘恐她伤他二人性命’,而不是仅有上官玉儿。 不知不觉画面就转到了那个对她来说,过去一千多年还心有余悸的墓穴。 究竟是有多恨她才会布下那种狠毒阵法? 为防她解脱,还用铁链层层束缚棺椁,心是如何被挖去的她不记得,但每天同一时间遭受到的痛苦尤为清晰。 女人的第六感,害她之人就是厉铭的前世,为什么要那么对她?知不知道那一百多年她是怎么过的? 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祈求着上天给她个痛快,哪怕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只要不再痛、不再孤独就好。 上富阳山时,因要拐弯,厉铭往右手边后视镜看去,这一转头,就发现了女孩儿的异样,随口问出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很怕坐车?” 突来的说话声,让若水心头猛跳了两下,僵直坐好,低头看向双手,已经把胸前安全带捏变形,忍下快脱口而出的恶言,摇摇头,声若蚊蝇:“不怕!” 厉铭不置可否,似乎不管对方回不回答,都和他无关一样。 只想着以后家中能安生就好。 至于女鬼和宁若水之间的关系,他也懒得去探究。 * “老太太,您先别忙了,我来就行,您说您都干了,我干什么?要被公司知道了,还以为我偷奸耍滑呢!” 洪秀英没想到好心帮忙反遭嫌弃,干脆将手中的被单扔回大盆里,也不生气,还笑眯眯的摆弄几下旁娇嫩鲜花:“今儿个天气不错嘛!” 何婶闻言看看天,最近不是一直这样吗?想到什么,也乐了:“这会儿少爷应该已经和少夫人……” “什么少夫人?”厉妈妈愠怒,后不满地瞅向她:“打从今儿个起,宁若水再不是我厉家人,别再跟我提她,一提我脑仁就疼。”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不容易舒心一回,又给打破了,花儿不再娇嫩明艳,沉下脸走向客厅。 何婶眼角开始抽搐,就不能等人把话说完吗?结果还没抱怨几句,就见那小老太太臂弯挎着个包风风火火往外冲。 今天才明白什么是‘浓缩精华’的含义,那么短的两条腿,愣是跑出了飞一样的感觉,而且表情还很焦急,跟厉家即将迎来末日似地。 哎呀,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扔掉被单跑进屋,刚要去问沙发上玩手机的厉素素,耳朵里就传来一条新闻,立马瞅向电视机。 “厉铭这次亲自登门将宁若水接回富阳山,原因众说纷纭……” 20、死都要死在你们家 接回‘富阳山’?不是民政局吗? 怪不得老太太一惊一乍的,那宁若水会回来吗?自己是不是即将要被扫地出门了? 洪秀英是个急脾气,所以厉国辉严禁她私自开车上路,配有专属司机。 可这次老太太没功夫等上几分钟,一路飞驰,深怕晚了会酿成大祸,在富阳山底,还来了个特摇摆的漂移。 四个青年门卫赶紧追出来,只晚几秒放下护栏而已,这就上去了? 等看清车牌后,果断放弃追赶计划,厉家老太太,活腻了才想去招惹呢。 厉铭这边已经把人领进屋,随便交代了两句不要到处乱碰后就准备赶去公司,谁知刚到院里就见老太太迎面奔来。 “人呢?人在哪里?”洪秀英火急火燎外带气喘吁吁地瞪着男人恶声质问。 某男无语,垂头看了下腕上手表,不知怎地,这一刻竟生出了一种规律生活将要被打破的忧虑。 臭小子不说话,洪秀英干脆就把他拉扯到一边。 果然见到那个被她好不容易才赶出门的棒槌正大摇大摆出来,还目中无人的斜依在门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洪秀英一双老眼顿时瞪得比牛眼还大。 忽略掉对方这等大不敬的做派,‘蹬蹬蹬’小跑到台阶前,指向女人:“宁若水,你你你……!” 我的天,新闻是真的。 厉铭又把这棒槌给接回来了,这是要活活气死她的节奏啊。 若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哪怕老太太以前没对不起过宁若水,但现在被这样指着,多少都有些不爽。 扬起个温和笑容,走到老人跟前软糯的喊了声:“婆婆!” 并没因这声婆婆而软化,咬牙切齿:“你丫是回旋镖吗?飞出去了还能飞回来?” 若水掩嘴低笑:“您说我是回旋镖,那就太抬举我了,至少回旋镖还能扔出去一会儿,而我!” 戛然而止,口吻开始变得强横犀利,一字一顿:“从现在开始,哪儿都不会去,死都要死在你们家!” 老太太被震得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这是要沾包赖啊。 噢!不行了,她要崩溃了。 “另外也请您做好申遗的准备!” “什么申遗?” 某女见厉铭正在查看手机,没注意这边,才继续笑语嫣然:“因为厉家可能要绝种了啊,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家延续香火的,厉铭更不会离婚再娶!” 洪秀英这才发现宁若水是真今非昔比了,变得冷漠、狠毒、牙尖嘴利。 她相信臭小子一定答应过她什么,否则不敢这么和她说话,气血上涌,头脑越来越昏眩,终于两眼一翻,直接不省人事了。 若水下意识伸手去扶,惊呼:“喂?”她可没想真的气死她,也太脆弱了吧?立即将手指搭到对方脉搏上。 “该死……”厉铭回头一看,顷刻变脸,边咒骂边跑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往医院赶。 若水没有跟去,先前流露出的少许担心也早消失不见,她有学过几天医术,洪秀英不过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 瞅向空空如也的大门口,冷哼一声就回屋了。 没过多久,背着个包包无所事事地闲逛向山下那座屋顶有一抹红漆的大宅。 果然,肖晴正等在院子里,听说她的亲戚再过几个月就要回来了,因此院中两块地已经被肖晴种上各式各样的蔬菜,长势非常好。 后院有三片果林,呈三角形,一方蜜桔,一方葡萄,一方蜜桃,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远远就能闻到那股芬芳。 连带着若水的心情都开始好转,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站门口和肖晴对望。 满园春色,富贵别墅为景,她觉得肖晴比最初见时更华彩照人了。 牛仔裤,休闲白衬衣,外罩一件牛仔衣,双手揣在裤兜,还是利落齐肩短发。 标准瓜子脸,明眸皓齿,嘴角挂着亲和笑容,怎么看都是个超级洒脱、活泼开朗的女子,怎么会终年喜欢宅在家里呢? “看什么看,进来啊!”肖晴拍拍手掌,后张开怀抱:“欢迎回家!” 家?若水环顾一圈,这里算是她们的家吗? 等她亲戚一回来,她俩就得被扫地出门,不过还是笑嘻嘻走过去将人反抱住:“我终于完整了!” “得了吧,心脏不还没归位么?那时才算真正的完整,你可要加把劲儿,我才不要早早给你送殡!”用力拍打下好友瘦小的后背,果然很瘦,骨头都硌手:“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若水万分好奇,跟随她绕到后院,是桃花林。 上个月她发现这处仙境后,就强拉上肖晴去山里到处找石板。 不负众望,真给她们弄来一块儿,在一颗比较空旷的桃树下搭成半人高石桌,两个长凳,最适合陶冶情操、享受自然的风光。 此时此刻,石桌上铺上了块雪白桌布,两幅餐具,还是西式刀叉,盘内牛排用桃花点缀,正中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 啧啧啧,从古至今,她还没这样享受过,画面美得都不忍心去破坏。 “天呐,好漂亮,快,手机给我先拍照!”她还不太懂手机真正用途,所以一直没去买,另外她也没钱。 宁若水那个已经在她身体融合之前就给继母崔氏摔碎了。 肖晴存款又不多,还等着亲戚回来后出去租房子呢,以前每当需要用到手机时,她只能选择问肖晴借。 不过她已经有自己的博客了,还发了好多自认为漂亮的东西,而这一幕,她也要发到自己博客里去。 肖晴见她欢喜,优越感蹭蹭蹭的猛涨,大大方方递出手机:“我走远点,你拍吧!” 的确很旖旎,她自己都拍好多了,这可是按照偶像剧里的场景布置的,当初跟若水弄这石桌,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不装点下留些纪念都对不起她俩一番心血。 那边若水拍得起劲儿,这边肖晴双手叉腰到处张望,多美的大豪宅啊,五个月,都住出感情来了。 老天真不公平,为什么它就不能属于她和若水这俩无家可归的人呢? 不过凭她俩的收入,就算真把房子送给她们,也养不起,物业费、水电费、保养费…… 如果不是若水那执念不消除就会死的话,她一定劝她赶紧和厉铭离婚,分走的家产用来买下这房子。 什么报仇不报仇的,人生在世当即时享乐是不是? 哎!可惜啊! 21、他不会离婚 “那里的橘子树全部砍掉,弄个假山水塘,葡萄园没必要存在,仔细设计下肯定比现在好,又不是缺钱,弄啥果园啊……你听到没?”合着她计划了半天,人家压根没听到? 肖晴苦巴巴的与若水四目相对,她听到了,正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难受,噘嘴假哭:“呜呜呜……你别说了,我也想那样, 可这里不属于咱们,你就是设计成仙境,我也不敢动工啊,呜呜呜若水, 你去厉铭那里骗点钱来,我们把它买下好不好?户主写你的名字,我只要能住这里就行!” 若水蒙了,骗?她想要钱,厉铭百分百会给,根据他的身价,一两个亿都不算啥,但这些对她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眨眨眼,垂头为难道:“肖晴,我不能欠他这种人情!”那样她还有什么脸面去坑害他? “怎么是欠他人情呢?分明是他欠你的,都把你害成那样了,讨点利息不为过吧?” 肖晴不认同她的观点,如果换成她,被人关墓里日日遭受挖心之痛上百年,别说是钱了,要命都不为过。 “你这是歪理,反正我不稀罕他的东西!” 肖晴欲哭无泪,继续劝:“好,咱不直接开口要,你如今身为厉家少夫人, 每个月零花钱总得给吧?我在网上认识一个嫁入豪门的女人, 她老公每个月给她几十万花着玩,厉铭可比她男人厉害,几百万总有吧?” 可别告诉她,一分都不要,那厉铭疯了后,她将何去何从? 若水仍然摇头晃脑,态度坚定:“我今后衣食住行都是他们家出的钱……”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肖晴看起来就像个霜打过的茄子,蔫拉吧叽的。 从没见她这么沮丧过,忽然眸光一亮,举起拳头斗志满满:“你放心,凭我的才智,想在这边闯出一片天地,绝对手到擒来,以后这样的房子咱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嘶!” 肖晴很不想打击她,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一副语重心长:“若水,你肯定是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你玩不转的!” “什么是玩不转?”她干嘛要把世界弄转? “你看!”肖晴夸张的摊开手:“我说的话你都听不懂,还想闯出一片天地, 别说什么天地了,以你目前的文凭,也就做个服务员什么的,算了算了,吃饭吧,哎,注定是穷命了!” 被好友如此小觑,若水有些不服气,古代不让女子出去抛头露面,限制了她的才能。 而这里……咱琴棋书画咱可是样样精通,怎么可能连栋房子都买不起? 肖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哼,你现在连个手机都买不起,还想买房呢! 厉家附属医院。 老太太果真在被抬上病床时就醒了,正和厉铭大眼瞪小眼呢:“我不同意,你听清楚没有? 我不同意你俩再继续来往,臭小子,你不会是因为那病……精神错乱了吧? 你以前明明很讨厌她的,怎么会突然就给接到富阳山去了?” 男人单手插兜,神情冷淡平静,俯视了母亲一会儿才道:“以后我的事你不要再插手,而且我的精神很正常,好好休息吧!” 撂下话便决然离场,脸色极其深沉,他不明白那女鬼为何出尔反尔,但既然已经动到母亲头上了,便不会再置之不理。 至于要怎么个理法,始终是一筹莫展,鬼怕什么? 厉妈妈捶捶心脏,没有去追的意思,她需要以最冷静的状态来思考这个问题。 儿子如今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他坚持自己没有病,而在她看来,他已经病得快无可救药。 比起宁若水,还是先给臭小子瞧病要紧,等他病好了,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呢? 鬼……脑子一个激灵,快速拨通那李医生电话。 富阳山。 两个女人已经干下整瓶红酒,不知怎地就聊到老太太身上了。 肖晴重重放下杯子,唾弃道:“我生平最讨厌那种天天唆使自己儿子和儿媳妇离婚的恶婆婆了, 她是没碰到我,否则我早一耳刮子抽过去,简直不是东西……” “欸欸欸!”若水看她越说越严重,赶忙打住:“其实有些事一个巴掌拍不响,看见我穿的这衣服没, 都是老太太给买的,根据宁若水的记忆,头半年,这位婆婆对她还是不错的, 洪秀英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是我那魂魄自己不争气,别说是她了,我自己看着都来气,如果哪天见到,你别乱说话。” “啊?你这意思是打算和她好好相处?”不解除执念啦? 若水自己也很郁闷,洪秀英跟她算起来无仇无怨,厉素素又是荷莲的转世,怎么这么烦人啊?摇摇头:“谈不上,反正不会产生感情就对了!” “叮!” 肖晴边打开手机某网店的聊天软件,边哼哼:“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久了……卧槽,这什么鬼?” “怎么了?”见好友忽然炸毛,忙直起腰。 “等等,你先等等,尼玛,哪来的神经病?居然给我差评, 真是要疯了,你先回去吧,我去加他好好聊聊, 本来生意就不好,必须让他给消了!”留下话,忙不迭向别墅跑去。 差评?若水抓抓后脑,哦,想起来了,肖晴有说过买家都喜欢先看评论再决定买不买。 自从肖晴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利用亲戚家高大上的更衣间做背景,包装她的服装。 还让模特戴房主的名表、领带、皮带等等,从前世三百块一件的服装到如今卖一千多。 而所有服装都是从她同城的姑姑处低价进的,她这是欺诈,有差评是迟早的事。 钱串子一个。 哭笑不得的把桌上餐具收好,拿到厨房清洗干净,后才往山上走。 快到家时,掏出厉铭早上给的钥匙,结果竟发现铁门正敞开着,不会啊,厉铭这个点应该还在公司。 遭贼了? 冷笑着进院,遭贼好啊,多有意思是不是? 反正里面也没有她的东西,而当瞧见本该在医院的老太太正到处奔走时,愣住了。 “对,放这里,这边也摆上!” 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站在供桌前挥舞长剑,桌面全是香火蜡烛,还有符咒。 两名小道士跟随老太太在地上画八卦图,若水玩味地摸摸下巴,这是准备捉拿她吗? 呵呵,真能折腾,敛去笑,摆出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直接越过,后上二楼,选了间紧挨主卧的客房。 跟在肖晴家的公主房比起来不是一个概念,黑白灰三色,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都什么品味? 看看吧,如果没个一两年搞不疯厉铭,她就让肖晴来把‘闺房’重新布置一下,暂时先这么住着。 22、医生不好做啊 将包包里的洗漱用具有条不紊的摆到连体浴室中,还有套换洗的衣服挂衣柜里。 一切收拾妥当又来到书房,发现电脑屏幕男人已经给换新了,循着记忆打开那播放软件,看的还是樱桃小丸子。 她喜欢里面的爷爷,很好玩一老头儿,就是有些话实在难懂,但她坚信看久了一定能参透的。 有了宁若水的记忆,她也学会了用某网站搜索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懂就可以搜索出答案,太神奇了。 周朝她知道,周朝之后的历史她就有些摸不着头脑,秦朝也是一知半解。 自己究竟来自哪个朝代,她也懵懵懂懂。 因为在周朝时期,老祖宗太叔公为逃命,就带着部下们出海隐居到一座小岛上,取名为流云岛。 到她这一代,都不知过去几百个年头了,岛民很少跟他们讲外面的事,就怕大伙对岛外生活有所向往,继而惹来杀身之祸。 可谓与世隔绝,偶有人出岛观察外面情况,所以才知道周朝覆灭,秦朝崛起之事。 如此算来,她已经活了将近两千年?厉铭得叫她什么?老老老祖宗? 刚学会用电脑时就查找过流云岛,根本无迹可寻。 肖晴那话,流云岛可能在人们发现之前就被大海吞噬了,也许是这样吧! 流云岛很美,面积也很广阔,有一座大城,三座小城,十五个村镇,岛民十多万。 太叔家后来虽然落败,可也一直是名门望族,杜哥哥家在太叔家之上,一同居住大渔镇。 偶尔会一起到流云城玩耍,流云城的城主是谁来着?她忘了。 可那么重要的人物,怎么会忘呢?除非和厉铭、卓丝茹有关。 抓抓头发,还是安心看电视吧,外面那群人也不知道要闹腾多久。 “你们在干什么?” 院子里,洪秀英闻言从一本‘精神科’书籍中抬头。 连忙将书赛沙发缝里,后煞有其事的到儿子跟前解释:“臭小子,你不是说这里有鬼吗? 于是我下午就去请了位高人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墨城有名的捉鬼大师!” 李医生抖抖道袍,后抚摸起长长黑须,端的是仙风道骨:“这位先生你好!” 厉铭狐疑地收紧眉头,捉鬼大师?没直接去回应,而是别有深意的问:“看出什么了?” “此地阴气甚重,且四周弥漫着一股怨灵之气,先生你又印堂发黑, 恐怕是近日招惹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你看屋顶那团浓雾!”正儿八经指向夕阳下华丽的屋顶,想到什么,神秘一笑:“观你肉眼凡胎,怕是难以察觉,但在贫道眼中,此宅已被妖邪入侵。” 啧!这年头医生不好做啊,不但要精修医术,还要学会开坛做法,看在患者家属给的酬劳还算丰厚,就装回神棍吧。 厉铭透着疑问的眸子转向母亲。 老太太摇头:“我没有告诉他这些,是他自己看出来的,否则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胡话? 儿子,你这里居然真的有鬼,要不你先和我回去住?不行不行, 那鬼好像能跟着你,必须在这里给解决掉!”家里的傻女儿会打搅到医生诊治的。 许是老人的表情太真切,厉铭心中疑团顿时烟消云散,再面对李医生时,脸上凌冽转为客气:“可有法子彻底解决?” “当然,还没有贫道收拾不了的厉鬼妖邪!”李医生竖起手,一甩拂尘,弯腰作揖。 举手投足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就是个深藏不漏的得道高人。 厉铭似总算找到突破口一样,嘴角强扯出个笑弧,点下头:“那就麻烦了,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只要能把那疯子赶走就行。 “应该的!”目送走正主,李医生立马吁出口气,和老太太相视一笑,只要第一关蒙过去,后面就好说了。 看来这人的病情确很严重,都开始产生幻觉了,还有自残倾向,好在发现得早,应该可以治愈吧? 等到天黑了老太太才离开,李医生是个有职业道德人,收了钱,当然要想一切尽办法给治好,所以他决定留下来。 两位假扮道士的小年轻都是他找来的心理医生,这么多人,就不信搞不定一个患者。 这一晚三个道士都守在了主卧外面,让若水没办法过去布置幻境,宁若水的身体太虚弱,刚好她也困了,就让厉铭认为这些人可以帮到他吧。 掩嘴噗嗤喷笑,还挺好玩的。 不知道堂堂辉耀集团总裁请道士驱鬼的事传出去会如何,生意上百分百会受到影响。 要这么做吗?不行,一步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于是乎,这一夜‘夫妻二人’都睡了个安稳觉,厉铭不敢相信那几个道士这么厉害,自从他昨天回来后,居然再也没见到那个女鬼。 拉开房门,发现道士们竟全坐在墙边酣睡,原来如此! “嗯?”李医生揉揉眼睛,见是厉铭,忍下打哈欠的欲望,站起来问:“昨晚睡得如何?还有见到鬼吗?” 如果当时还对他们有所质疑的话,这回厉铭已打算言听计从,神采奕奕的俊脸上挂着希冀:“一夜无梦,且从各位到来后, 她就再没出现过了,若是您真能抓住她,我一定不会亏待您!” 都从你变成您了,看来他的幻觉是非常清晰的那种,李医生不动声色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斩妖除魔本就是贫道的分内事, 不言谢,还是将你看到过的一切都与贫道细细说来, 我才好决定要怎么收服她,毕竟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她藏身何处!” “没有在别墅里?”厉铭脸上再次显出担忧。 “不不不,还在,可我们昨晚找遍了所有地方,都了无踪迹, 说不定是跟你有着什么解不开渊源,有时候鬼不一定非要捉到不可, 当前因后果弄清楚后,心结一开,它自然而然就会离你而去!” 另一名心理医生也上前打帮腔:“师傅说的对,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冤冤相报何时了?万一它还有个什么鬼类家族,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厉铭听后,赞同点头,不知想到些什么,豁达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问吧!” 倨傲坐正,认真神色就像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般。 李医生见状,欣喜万分,肯配合就好,坐到男人对面,问出第一个问题:“请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被鬼所缠的?” 023、做了多大的亏心事? “四天前的一个晚上!” “具体一点!” “当时我是临时决定加班的,因为和杜氏有个项目出了岔子,必须尽快解决,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等我准备回家时,公司里已经没人了,进的是我和父亲专用的电梯……” 男人每讲一个字,两位心理医生都格外注意他的细微肢体动作。 怪事,没有哪里不对劲啊,和传闻一样,辉耀总裁处事果断,为人谨慎,每个动作都含有上位者自带的优越感,属于非常自信的那种人。 如果是病患,多少都会露出破绽,除非他已经病到无药可医,完全把自己带入了另一个非正常世界。 李医生听完他的话,像模像样点点头,表示接受他这番说法,又问:“贫道可以知道你与杜氏合作的项目是什么吗?亦或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建设项目而已,北海那地是我们合伙买下, 我打算建立个殡仪馆,而杜云天的意思是建高楼民宅,我打算说通他,北面建立成墓园,而非起高楼!” 嘶……殡仪馆?似乎找到了契机,李医生露出点欣慰:“在和杜氏谈判过程中,可有……就是与鬼有关的话题发生?” 厉铭不疑有他,好气又好笑:“他说死人的生意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还问我见过鬼没有!” 好,原因大概是找到了,李医生的心境豁然开朗:“那贫道可以知道当时你听到这话时, 是什么感觉?心里在想什么?可否有一丁点的担忧,比如担心‘死人生意可能真的不好做’等等?” 某男闻言慵懒靠后,十指交叉放到大腿上,性感薄唇紧抿一线,锐利视线如扫描仪一样把对面几人从上到下全打量了个遍,声音低沉:“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道士,更像是个心理医生?” 三人小心肝同时漏掉一拍,穿帮了? 不会啊,莫非道士抓鬼都不问缘由的? 就连楼上偷听的若水也满脸疑惑,前面听那道士说什么因果,她也认为他是些道行的,还在担心会不会被揪出来呢。 李医生懵逼了,立即补救:“隔行如隔山,心理医生是怎么治病的贫道不知, 但贫道抓鬼是一定要问出原因,这样吧,情况贫道大概已经摸清了, 你今天先别去工作,在家配合我们把这事彻底解决掉再想别的, 此女鬼很可能是个心怀怨气的厉鬼,再不认真处理,恐怕会伤及你性命!” 若水抓紧胸口晶石,这道士好厉害,怎么办?他会发现是她在装神弄鬼吗? 可她现在是个正常人啊,不不不,她算不得正常人,虽有普通人的心脏,可却是没有灵魂的那种,真正的心脏还没归位呢。 不行,她得躲着他们一点。 不敢再偷听,悄悄回屋盘算接下来的计划,还想着等玩够了就想办法让幻影去逼厉铭把他们赶走的,如今是不能那么做了。 换成从前,她才不信世上有什么抓鬼大师,可那个自称仙人的道士不就把她压在墓穴里一百多年吗? 厉铭果断向秘书请了假,决定接下来的日子都在家帮助道长驱鬼,比起长海项目,他和家人的安危更重要。 可他不着急,杜云天急啊,双方僵持不下的后果是损失惨重,晚一天动工,要少赚多少钱? 坚决不让步,北面的地弄成墓园,开什么玩笑? 实在不行就不起楼了,弄成海上度假村,绝对比殡仪馆来钱快,结果到了辉耀居然人都见不到。 “请假?平白无故请什么假?” 前台姑娘摇摇头,小脸被男人释放出的强大荷尔蒙给弄得红扑扑的,难掩娇羞:“听说是家里有急事,如果您真的很着急,可以去富阳山走一趟!” 杜云天烦闷地锤了下大理石台子,扭头就走,后方四名帅气逼人的干将尾随。 “哇哇哇,好帅啊,这几天我的眼睛都快审美疲劳了,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就天天守在校门口,结果也只见到过两个,现在九个全见到了。” 一女孩儿双手合十不停的跺脚,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另外几个女孩儿凑过去:“什么九个?” “哎呀,就是墨城九少啊,当时全都在同一所大学,你们都不知道当时学校里的女生有多疯狂, 天天早上堵在校门口就想一睹俊容,可谁知道他们不爱坐车,都是直升飞机直接送进学校秘密基地的!” “哦,我听说过,A校的九位风云人物,想不到咱们总裁以前也这么吃香。” “废话,我就是为他而来辉耀的,老天对我真好,现在死都能瞑目了。”不但每天能见到厉铭,时不时卓玉川、温洛、宁海洋也会过来串门。 这几天杜云天跟姚兵他们也总在眼前晃,天哪,这算是已达人生巅峰了吗? 又一人道:“是啊,可惜全都看得着,摸不着,不过比起总裁和杜云天, 我更喜欢姚兵这样酷酷的男人,听说他还当过兵,果然有股军人气势, 明明长那么帅,就为了不让女人靠近,愣是剃成个光头,我跟你们说,像姚兵这种不在乎自己外貌的男人,绝对是忠犬属性!” “谁要嫁给他就不愁车开了,姚家就没有低于一百万的车卖,姚兵自己组装的那辆, 有人估价,最少两千多万,妈呀,好羡慕他未来的另一半……” “宁大少也很好啊,都是不好色的品种……” 这边女孩儿们聊得如火如荼,那边几辆车子已经陆续离开辉耀,直奔富阳山。 的确如她们所说,车这一块儿,就属姚兵最懂了,而且也是五人中最高大健壮的一辆。 不过看似很高调,实则外行人除了觉得它很大以外,没啥特点,人家讲究的是性能,而不是花里胡哨的外表。 但价值上远不及杜云天,男人嘛,就那么几个喜好,女人、车、表,这些杜云天全都不缺,随随便便拿出个装饰品都价值不菲。 杜、厉两家,几代互不相让,始终平起平坐。 关系网大得让人无法想象。 巧的是,二人都为家中独子,唯一继承人,所以在商场上,无论老少见到他们都得点头哈腰可客客气气的。 至于北海那块地,是一位已经去世的老爷子低价转让给他们的,更有恩于两家,临死前唯一愿望就是希望他们可以合作,好好开发那块地。 但明眼人谁不知道老爷子有意缓解这两家势同水火的关系? 因为近年来总有许多别城的商界龙头欲把手伸到墨城来,只有杜厉两家冰释前嫌,齐心协力才能守住这片天地。 杜云天明白这些利害关系,相信厉铭也懂,否则他们绝不可能成为合作伙伴。 奈何分歧太大,杜云天主攻房地产、娱乐这块儿,肯定认为建楼最划算。 厉家做的生意就比较杂了,可以说什么赚钱就搞什么,餐饮、娱乐、商场、酒店等等,就连服装也有涉及。 如今又打算进攻殡仪馆,杜云天那话,他们也不怕乱七八糟吃太多拉肚子。 不管如何,他杜云天做下的决定,绝不会更改。 北海只能建楼和度假村,没得商量余地。 大不了多跑几趟呗! 而今天这一趟无疑会是几天里最有意义的一次。 饶是在梦里也绝对见不到这么奇葩的画面。 一手插兜,一手将香烟送嘴里,眯起眼透过烟雾玩味观望。 后面四人也蒙圈了,厉家这是在干嘛? 只见院子里,三个道士正拿着杨柳枝到处洒水,嘴里还振振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现行……” 这时,厉铭刚好一身复古式黑色长袍从大堂走出来。 手里还端着个钵盂,正跟随道士走向供桌,并将钵盂小心翼翼的放下。 ‘啪嗒!’ 杜云天嘴里的香烟飘然落地,也没去捡,而是非常震惊的缓步靠近,立在供桌旁。 看看厉铭,又看看桌上那些鬼画符,满脸问号。 厉铭早就发现他们了,虽然很恼怒被死对头察觉到这个秘密,但比起驱除女鬼,他更重视后者。 因此压根没去理会。 几分钟后,杜云天便已心下了然,抬起拳头挡在鼻子下。 特别是对上厉铭格外严谨较真的神情后,憋笑憋得耳根子都开始泛红。 肩膀耸了几耸,极力克制好情绪,讶然道:“啧啧啧,你这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啊?” ------题外话------ 猜猜男主会是什么反应? 24、@太上老君 都需要开坛作法了,别是真见鬼了吧? 没记错的话,就在几天前,他是这么揶揄他的,‘若杜大少没意识到自己曾做过什么泯灭天良的事,又怎会看到鬼呢?’。 这么快就反映到他自己身上了? 厉铭连一个斜睨都不曾施舍,完全无视,该干嘛还干嘛。 丰神俊朗的脸是一成不变的清凛,傲然模样像是在说‘吾乃天地至尊,尔等宵小当识趣死走!’ 杜云天并不懂得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 当厉铭端起钵盂在院子里走动时,他也慢步尾随其后。 还一脸诚挚地谆谆教诲:“叫你不要弄殡仪馆,你非不听,都说死人生意不好做了,终于遭报应了吧?” 脸上看不出什么幸灾乐祸,好像是真在为对方着想,实则肩膀还在时不时的颤动。 某厉终于停下,并转身虚心求教:“你的意思,它是因为这事才缠上我的?” 还在心中狂笑的杜云天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一刻他不再觉得此事哪里可笑了。 怔怔凝视对方,他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这可是厉铭,外人眼里,他俩实力一直都旗鼓相当,被誉为墨城双雄。 也确实始终没能把他斗垮,现在老天却告诉他此生最大劲敌居然是个神神叨叨的精神病患? 该死的,这种人怎么配跟他较量? 当然,厉铭的能力大伙是有目共睹的,他依旧很忌惮,所以没有选择转身离开。 抬手用力摸了把下巴,完全不知怎么回答,片刻后才认真道:“咱先等等,是这样的,你要和我谈商场上那点事, 我还能跟你坐下来认真的聊上几天几夜,但你要和我谈‘它’的话,我得先去整几瓶!” “你还会怕那东西?”厉铭忍不住嗤笑。 “不!”某杜摇摇食指,一本正经:“我是怕我脑子太清醒,跟不上你的节奏!” 意识到被耍了,厉铭眼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危险眯眼:“少废话,你总说死人生意不好做,莫不是早有什么风声?” 杜云天脑回路一转,心道如果这样就能令对方退步的话,岂不是正中下怀?抬抬剑眉,不苟言笑地点头:“是啊!” “那它真是为这事才阴魂不散的?” 某杜继续点头,样子异常认真:“是啊!”后拍拍其肩膀,长叹:“哥们,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厉铭呼吸一滞,怪不得偏偏在他决定建立殡仪馆后就出现了,若只是出现幻觉,他根本不会在意,但要祸及家人…… 刚打算放弃这个项目时,无意间竟瞧见杜云天的肩膀抖了一下,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回身继续跟着道长走动。 “你别走啊,我们再聊聊建楼的事?” “滚!”某厉耷拉下眼皮,毫不客气的甩出个逐客令。 杜云天不怒反笑:“你可想好了,那鬼我真见过,它说那里是它的底盘,不允许其他鬼造次, 要开发,只能是它满意的东西,否则就一辈子纠缠不休, 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也就你会相信道士这套把戏了,再见!”讥诮地扫了那三名道士一眼,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怕腹中蠢蠢欲动的笑意会直接喷薄出来。 需要赶紧找个地方缓解缓解,太他娘有意思了。 这不,几辆车刚下山,五个青年才俊便狂拍方向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换做是年少时那会儿,估计还得互相拍喇叭隔空交流一番。 但如今他们都已长大,容不得太任意妄为。 偶尔放荡不拘是排解压力,目空一切、胡作非为就是无知了。 今天厉铭的心情估计又将要阴云密布,被谁看到不好,偏是杜云天那群人。 脸上煞气重重,心道最好别让他抓到‘她’,否则……哼! 卧室中,若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眼看都要入夏了,怎么忽然浑身发凉?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想整她?一定是厉铭! 切,有本事就来呀,怕谁也不能怕了他。 傍晚,厉铭跟着道士们忙碌了一天,精神依然抖擞,他生平最怕麻烦,可这件事则相当有耐性。 旁边两个心理医生一个打掩护,一个把药片放碗里,后忙加水稀释。 “喂!我看他真不像是个病人,估计就是那什么殡仪馆给搞的出现短暂幻觉!”医生A不太赞同的盯着那碗,可别弄巧成拙,卖了他全家都赔不起一个辉耀继承人。 医生B点头:“我知道,放心吧,这药就算正常人吃了也没副作用,缓解下他的压力而已!” 另一边负责吸引厉铭注意力的李医生正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他也不知道如今的道士都是怎么玩的,学电视里老仙人那样气定神闲地抚了下假胡须,很快便有了答案。 提笔在黄色符纸上写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请尽快显灵。@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也需要@吗?”男人不耻下问。 李医生缓缓搁下笔,以一种对方很孤陋寡闻的口吻解释:“人间时代在进步,天上仙人还能落后于凡尘吗? 这就是如今画符的正规步骤,不@,怎么让他尽快看到咱们的请求?” 厉铭听后,既恍悟又狐疑,仰头看看天,仙人? 不过红衣女鬼本就是个超出科学认知的存在。 呵,曾经谁要告诉他天上有仙人,他一定会当成神经病看待。(作者:所以在大伙眼里现在的你也是个神经病!) 见助手们将水端来,李医生快速拿起剑,将尖端在水里沾沾,又‘啪’的一声贴到符纸上,待纸张被剑粘住,再放到蜡烛上点燃,后竖起两根手指闭目瞎念叨两句。 眼睛再睁开时,符纸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赶紧把残余送到碗里搅一搅,扔下长剑端起碗递给患者:“这晚符水你且快喝下去!” “确定这能喝?”男人抿唇,一脸嫌恶。 不是说会好好配合吗?都陪他瞎胡闹一天了,好不容易到最重要的环节,可别掉链子,不吃药病怎么可能会好? 李医生拈着须,端的是胸有成竹:“自然,方才烧毁的符纸是经过贫道事先准备的, 上面抄录了‘般若波罗密多心经’里最能镇压邪魔的一段……” 男人的眉心轻蹙一瞬,声音清冷:“道长,打断一下,你不是玄门吗?若我没记错,般若心经是出自佛门吧? ------题外话------ 还是没人在看是不是?真伤心了啊,好歹评论区吱个声嘛! 25、没有心何来脉? 某假道长短暂顿住一秒,也就那么一秒而已,什么难缠的病人没见过? 即使搞错了流程,也不可能让患者起疑心的。 至于什么玄门佛门,他还真没去仔细研究过,不满瞪视:“自古佛家道家皆讲一个因果, 都是修心之人,何来道家就不可用佛家之物了? 只要能度化世人,便可相辅相成……” 真是要被这些人给气死了,叫他怎么继续编?匆忙间干咳道:“何况还是斩妖除魔, 也罢,个中道理你也未必能参透,总之这碗符水有驱妖邪、静心神之效,请!”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完,赶忙催促,心道你要再不肯喝,我就……真的要疯了了。 厉铭凝视了那碗‘脏水’一会儿,不管有没有用吧,反正这一天那女鬼都没再出现过。 伸手接过,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三位医生同时露出欣慰,根据今天的观察,厉铭病情并不是很严重。 思维非常清晰、心情格外平和,一点抑郁症状都没有,要不是他这么配合大家‘抓鬼’,绝对百分百怀疑厉家是在拿他们逗闷子。 换句话说,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人。 三餐是佣人六婶特意过来做的,因为有些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太多,所以每次过来做完饭就走。 比如现在,若水刚下楼,就见六婶擦着手出门了。 哪怕再不愿面对那几个道士,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再说了,厉铭压根都没搭理她的意思,如果藏着不出来吃饭,肯定会引起那几人的注意。 从以宁若水的身份回来后,厉铭一句话都没和她讲过,且正眼都不愿给,完全充当成空气。 也罢,刚好那些道士在,她也不想引来谁的注意。 五人围坐一桌,食不言寝不语,看来这三名道士真非泛泛之辈,言谈举止一个比一个有涵养。 默不作声吃完后,放下碗筷,瞧瞧偷覷向厉铭,两天没折腾他而已,就恢复光彩了。 估计是判定这几人可以赶走‘她’,所以饭都多吃了一碗,挺好的,先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就不信整不疯他。 擦擦嘴,起身上楼。 厉铭都对这位女主人视而不见,李医生等人当然也不会多嘴,反正厉铭的病也与他太太无关。 若水没有回卧房,实在是太无聊了,早知道就该把肖晴的手机借过来。 她是个好热闹的人,受不住孤寂,墓穴里那是没办法,都来到人世间了,当然要活得充实一点。 轻手轻脚打开书房的门,后又小声关上,其实就算厉铭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吧? 走到电脑桌旁,按下开机键,正要坐下静静等待,忽然就被桌上一份资料给吸引住了眼球。 因为‘杜云天’三个字太醒目了,宁若水的记忆告诉她,杜云天就是她的杜大哥,杜凌天! 第一页是杜氏发来的……什么计划,整篇东西只看得懂了个大概。 杜大哥想在一个叫北海的地方建设住宅,厉铭则坚持建殡仪馆,中午吃饭时也有听到那些道士谈起杜大哥,似晌午那会儿他有来找厉铭。 记忆里,他俩几乎水火不容,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又怎会亲自登门? 原来是这事啊,摇摇手中资料,轻笑了下,既然是杜大哥的心愿,那不管如何都是要帮忙达成的。 若他想整垮厉铭,她都会义无反顾支持他,只要他高兴。 又一天过去,厉铭的精气神也越来越好,医生们发现他似乎没有多大问题,一番询问后,决定隔几天再来看看。 厉铭也不能总不去公司,道士都说上空黑雾已经散去,女鬼可能早就被驱走了,所以也没要强留他们的意思。 就这样,一大早大伙便开始各自散去。 饭桌上,只剩‘夫妻’二人,厉铭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下,拿起帕子在嘴上摁摁,看都没看对面女人一眼,起身要走。 桌子下,若水悄悄把拇指划过晶石,继续埋头进餐。 结果就是男人正要出门,便看到了客厅沙发上红衣女鬼正悠闲自得地把玩纤长玉指。 殷红薄唇霎时紧抿,剑眉也一点点挤出个川字。 “你以为几个臭道士就能奈何得了我?”女鬼转头,绝美小脸上巧笑嫣然,似阳光灿烂,美得叫人窒息。 与影视中刻意装扮出的‘女鬼’大相径庭,她没有浓妆艳抹,没有鲜红泣血的嘴唇,只略施粉黛,回眸一笑颠倒众生。 这还是厉铭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美艳,若里面没那点幸灾乐祸就更赏心悦目了。 她在嘲讽他,短暂闪神后,余下的便是没可奈何。 垂头用指尖将袖子上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小折痕拨平,没有过去,斜睨一眼隔壁餐厅,沉吟道:“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 “没什么!”裹着绣花鞋的双脚沾地,缓缓站起,双手习惯性背在身后,昂首来到男人身边转悠,漫不经心的命令:“第一,晚上我要吃到最正宗的川香牛肉面!” 就这个? 厉铭放松双臂,单手揣兜,用俯视角度清冷地打量对方的五官轮廓,也许是女人的表情太过无礼傲慢,鹰眼里溢出一丝反感:“你也能吃东西?” 若水送给他个白眼,站定到他正对面。 结果发现平视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胸口,没事长这么高干嘛?不得已将头扬起,阴郁道:“你没有反对的权利,第二,北海那边的长海项目交给杜氏来做,你不许干涉!” 都打算充耳不闻的离开了,猛然听到这句,厉铭欲抬起的脚站定,森冷扭头,长手一伸,直接便掐到了女人纤细颈子上, 若水大惊,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会和厉铭发生肢体冲突,这一抹幻影倾注了她半分灵魂,若不想,谁都不碰到,可毫无防备的话,实物是可以逮住她的。 当然,肉体凡胎又怎能伤到灵魂上去?所以脸上丁点畏惧都没有,就那么不可一世地与之对视。 这会儿餐桌那边的‘本身’已经停下进食,师傅叫这为灵魂出窍,一个人只有一个意识,为跟厉铭好好交流,她如今的意识全在幻影上。 厉铭也很疑惑,第二次他又碰到她了,与上次一样,掌中触感形如生铁,异常坚硬。 但只要他放松力度,女鬼肌肤又会同常人无异,富有弹性,且还具有体温。 试探性再松开些,蹙眉细细感受,须臾,少许震惊出现在了俊脸上:“你没有脉搏?” 不错,她颈部动脉呈完全静止状态,否则定将当作是杜云天的恶作剧。 若水心中苦笑,没有心脏,又哪来的脉搏? 026、美色无边 她记得自己曾经并不喜欢穿大红色的服饰,最喜欢那套杜大哥送的紫色轻便劲装,头发永远高高束在脑后,形成个马尾。 干净利落,像侠女!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自己的幻影变成那样,永远都是这个新娘扮相,还是个没有心的新娘子。 师傅曾告诉过她,幻影其实根本不存在,因为她就看不到她幻想出来的影子,迄今为止唯有厉铭可见到。 这同样是她的一个执念,被挖去心脏瞬间留下的执念,等哪天她再也弄不出这个幻影时,心魔便也就彻底消除了。 女孩儿不知在想些什么,透过她清亮双眸,厉铭从里面看到了一种名为痛苦的东西,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如此,掐也不是,松开更不是,牛肉面…… 呵,条件很幼稚,可能正是对方某些行为比较滑稽吧,眼中阴霾流逝了些许,可想到那第二个条件,隐去的冷厉再次浮现:“杜云天派你来的?” “我倒是希望如此!”若水下意识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才凶狠抬眼:“叫你干嘛就干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而且他还要这么抓着她脖子到什么时候?若非希望他好好配合,早给撂倒了。 一句‘希望如此’,令厉铭不明所以,但以他看人的本领,这女鬼绝非杜云天唆使。 想到什么,玩味道:“你不会是……他欠下的一朵桃花债吧?” 也不对,单单只为给杜云天谋福利,她早就可以办到了,比如用接宁若水回来那次,辉耀还不缺一个长海项目。 可她却选择逼迫他接宁若水回来并好好善待。 不管是什么原因,心里都有些不愉,至于为何不快,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可以归结于此人是丝茹走后,唯一一个令他产生欲念的女人。 而且天天折腾他,一会要看动画片,一会要吃牛肉面,更害他险些出车祸,到头来还要把他厉家的利益往敌人阵营里搬,他成什么了? “既然这么重视他,你就上他那儿去闹,项目上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插手。”用力推开,沉下脸阔步越过。 若水又一次在毫无防备下被对方给得手了,刚好绣花鞋不慎踩到裙摆。 几个趔趄,要不是有沙发挡着,非栽倒不可。 这要还能忍她就不是太叔家出来的人,双目一红,五指倏然伸出,恰好抓到男人胳膊上。 这回她没用幻觉左右他大脑,而是实打实的对决。 厉铭似也察觉到了这点,女鬼变得柔弱了不少,在其小腿刚扫上他脚踝时,眸光倏然一凌,反手箍住其细嫩腕部,双脚离地。 刚要来个侧空翻顺道将她给甩沙发上去,意外发生了。 若水是做梦都没想到厉铭的身体那么重,当他腾空那一刻,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她的手臂上。 只好凑过去半边身体来支撑,依然扛不住那庞然大物的泰山压顶,腿脚一弯,‘啪’的一声,膝盖重重落地。 一丝痛感都没有,但实力悬殊摆在眼前,她几乎用上了在太叔家毕生所学,这里无法施展轻功,从身体融合后,幻影也无法用轻功了。 原因嘛,大概是这个世界法则如此,一切不合理的武术都被下了禁止令。 可招式没任何变化,被最痛恨的人一招制服,不论里子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以前杜哥哥就总说她耽于玩乐,不好好练功,真是功到用时方恨少。 于是她决定耍赖,而令男人产生幻觉的念头刚起,布帛撕裂声便彻底打散了她的思维,脚后跟一滑,电光火石般,整个人都向地上倒去。 人嘛,动作远远比思想来得快,就像忽然发现有人在后面疯狂追赶,会下意识逃跑一样。 因此不管会不会摔痛,若水另一只手都抓到了男人衣襟上,那是一种绝对自然求生的本能。 厉铭原是可以躲过的,但……走神了,如此这般,眨眼间两人便双双落地。 不痛自然不会叫,若水后背重重撞击向地板那一刻,她就清醒了。 她干嘛要怕?即便幻影被打散,也无伤大雅,直到厉铭正面扑来才仰头望向天花板开始酝酿起灭顶风暴。 双臂上的凉意告诉她,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远远看去,这就是一副男人兽性大发预玷污民女的卑劣画面。 不知道厉铭有没有间接受伤,但根据他平静泰然的表情来看,应该无大碍。 姿态尤其不雅观,标准老鹰扑食状。 眉心很快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抬起手中物体,正是被他从女鬼身上扯下来的红嫁衣,上等丝缎,不比他衣橱里那些料子差。 嫌恶甩开,一点点坐起,把庞大身躯的力量全部积压在女人腰腹上,耷拉下眼帘。 事态发展迅速,让她又羞又怒,都忘记了想办法脱身,这个可恶的臭流氓,见他动作,还以为会从她身上离开呢,居然……转回头呵斥:“滚开!” 她的名节啊,就这样被他给毁了。 惊天怒吼拉回了厉铭的心绪,不假思索的,膝盖一软纷纷着地,才算支撑起些许力量。 即便再不近女色,怜香惜玉还是有点的,以他那重量,绝非小小女子可承受。 而目光则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下方绮丽风光移开分毫。 可能连若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惑人心神。 如瀑青丝在浅灰地板上四散开,冰肌玉骨肤赛雪,花容月貌美如仙,周边凌乱嫁衣为衬,俏脸半羞半嗔,眼尾泪痣最是妖娆,风情无边。 又身着复古肚兜丝裤,那模样,真真秒杀一切制服控。 换个定力差点的,非伸出魔爪尽情蹂躏不可。 为了能使画面更加完美化,厉铭果断翻身一米外,左腿盘旋地面,右腿曲起,坐好后,手臂耷拉到膝盖上开始大剌剌欣赏。 眼神那叫一个讳莫如深,更幽暗得似一匹遥遥独立于山巅的恶狼正瞬也不瞬锁定住某只如花小羔羊一般,令人莫名心慌! 一位女子如果能娇俏到让男人不忍去破坏的份上,还是厉铭这种即使办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可想而知,该是多美好旖旎。 027、香味迷人 当然,不是说她容貌如何空前绝后,而是天时地利人和均被齐占。 有人说真正的美女不是脱光了站在眼前,而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含羞带臊,讲的是个意境。 毫无疑问,若水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如一张动人心魄的绝世画作,估计换个男人还真把持不住。 若水也没错过对方那欲要将她整个撕碎吞之入腹的可怕嘴脸,更没被人视X的病态癖好。 因此一晃眼,幻影瞬间消失无踪,仅留一套乱糟糟红嫁衣孤零零躺在那里。 厉铭剑眉微微隆起,一种名为失望的东西自脸上悄然流过。 没去管女鬼去了哪里,立马起身大跨步上楼,直奔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哗啦啦水流声。 手臂用力抵上墙面,结实肌肉争相偾张开,麦色肌肤尤为健康阳刚,还光滑无暇呢,也不怪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 哪怕他一无所有,光这脸蛋身材也够让人垂涎三尺的了。 另一只手在仰高的脸上粗略抹过,因呼吸浓重,胸口始终起伏不定。 更不可思议的是匆忙间只褪去了上衣,西裤还好好裹在腿上,已全部浸湿,愈加服帖,将修长双腿曲线完美勾勒而出。 腹间皮带为某名家手工制作,没个几十万还拿不下来,却得不到主人半点重视。 春末的天气冲凉水澡,非常人所为,可到厉铭这里,感受到的不是刺骨冰寒,那浮躁模样,似还嫌不够冷呢。 闭上眼强制驱赶着什么,没多久,脸上刻意隐忍的痛苦方才逐渐散去。 “呵,什么时候定力这么差了?”自嘲一笑,喃喃着搓搓脸,摇摇头,方才开始调水温。 楼下,若水还坐在餐桌前,若有所思。 面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味糕点,六婶手艺她从没怀疑过,远超前世家中几个厨子,任何地方菜系她好像都会做,每顿都不重样。 而且人也很机灵,通过第一顿后,接下来几日属于她那一份都是甜、酸、辣菜肴。 而厉铭的就要清淡很多,可能是厉铭特意交代过,六婶对她饮食上格外用心。 若水爱吃酸酸甜甜的东西,还有辣子,早上通过一本杂志,看见碗名为‘川香牛肉面’的美味,馋得不行,所以才让厉铭去给她弄的。 而现在……一个她半小时前还食指大动的酸甜水晶包已经被筷子戳得面目全非,就是下不去嘴。 脸颊红晕早蔓延至耳根,满脑子都是方才一幕,厉铭坐在她身上,那股重量尤其清晰。 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奇特香味,这个世界男人会用香料……香水并不稀奇。 上流社会人物甚至都有这个喜好。 记得在电梯里第一次接近厉铭时,也是这个味道,那会儿为什么就没觉得此物还有迷人心智的功效呢? 吸吸鼻子,沁人心脾,整栋别墅里好像到处都有这种味道,让人心荡神驰。 赶忙按住胸口,里面那东西果然跳得很快,这是什么感觉?非常陌生,进墓穴之前她才十九岁,一向洁身自好,从没做过什么出阁的事。 除了亲人和视为兄长的杜凌天,别说跟哪个男人贴身接触了,连手都没摸过,刚才却…… 羞恼地揉揉脸颊,灼热气息烫得手心一颤,她这是怎么了?思春了吗? 那要不要去找个男人谈个恋爱什么的?这里思想开放,就算将来走不到一起也没关系。 非常无奈地,她又记起了前面厉铭趴身上时喷出的浑厚气息,那味道居然比他身上的香水味还要……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啪啪啪’在脸上连拍数下,是谁都不能是厉铭。 且不说是否有血海深仇要报,就算为了能活命,她也一定要整疯他,傻了也行,变白痴更好。 最不济也得身败名裂无处容身,因为她发现前面他所有的倒霉都无法消除半丝执念,顶多是觉得很愉悦而已。 想明白这些后,又开始心无旁骛的大快朵颐起来,宁若水的身子需要增肥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太叔若水就是一枚典型的吃货,要不是身上只有一百多快,卧室里早零食堆成山了。 以前娘就爱骂她好吃懒学,自己吃就算了,还带着几位‘老师’一起吃。 她坐不住,爱到处疯跑,热量消耗肯定比那些老师快,没两年,四位老师就全成胖子了。 等厉铭下楼时,若水已经吃完早餐,顺带洗完碗,收拾好厨房,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给草坪浇水呢。 察觉男人已经出来,立马偷瞄过去,还当他多少都会有点难为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变成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模样。 也不晓得他换衣服没,因为更衣间里所有西装都一个样。 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老流氓,二十八岁还‘单身’,先前的宁若水不算。 那么他便肯定有问题。 就和从前隔壁家那女人一样,嫁三次被退三次,到后来才知道居然是个石女。 那厉铭是什么?石男? 正腹诽得欢呢,似意识到什么,肩膀忽然垮下。 好吧,这里的男人成亲好像是比较晚。 像是感受到了来自院中女子的窥视,正站台阶上整理袖口的男人淡淡睨去。 若水慌忙低头,继续用宁若水才有的羞涩模样捏紧水管给草地铺洒甘霖。 厉铭便不再多看,扣完扣子,昂头拉紧领带,刘海一根不留向后梳的蓬松发型将本尊体现得更利落干练了。 胸前口袋里插着支金笔,这几乎是老一辈的习惯,但那露在口袋外的笔帽别扣与传统的款式不同,似一枚小巧精美的竖波纹胸针。 因此并不会显得老土古板。 里面衬衣外是件与西服配套的马甲,长身玉树,风度翩翩。 一米八九的身高颇为优异,整体胖瘦适中,格外夺人眼球。 是若水最理想的男性完美型身材。 来到这个时代后,她发现如今的女孩子都偏好妖魅白面书生,可她不喜欢那类型。 古代女子大多只会欣赏孔武有力的血性男儿。 收拾完善,男人掏出车钥匙大步而去,说是夫妻,却连句道别都不屑,反倒上车前冲别墅别有深意的看了眼。 若水摇着身子将水花左右洒了洒,后一把扔掉,伸手摸向脸颊,如果胖不了,她是不是就要一直以这副模样示人? 连厉铭这混账流氓都万分嫌弃,何况是别人了,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一说? 特别是她这种会打扮的人,关掉水闸,回屋带好钥匙和包包风一样跑出别墅,目的地自然是肖晴家。 现在她除了找肖晴玩,也无处可去。 “肖晴?” 进到大堂,一路喊一路找,来到这里心情自然而然就会好转,眉眼弯弯的,话音中都带着笑,一楼没有,难道在二楼卧室? 真是除了工作就没有别的事干了,和厉铭一样,全都是工作狂。 “沃日,这位先生,咱能讲点理吗?都跟你说只要消除差评,我就另外再给发一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非要把我给干净杀绝是吧?” 若水站在门口,闭上嘴巴小声走进,发生什么事了?瞧给气的,一个人在那里拿着手机走来走去,还自个儿手舞足蹈,捶胸顿足。 认识快两个月,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题外话------ 最近心情非常不错,还以为没人看呢,原来那么多亲亲在追文。 不过看到好多人都说前面几章看不懂,为什么看不懂啊?我觉得很好懂啊? 好吧,还是给稍稍修改了一下,不知道看到现在的宝贝们可还有不懂的地方吗?可以说出来,你们不说,我又怎么长进呢? 刚开始写文,没啥经验,很多时候人物对话会分好几行进行,这一点是因为考虑到亲们大多都在用手机看文。 如果一段话太长又不分段的话,就会变成一坨密密麻麻的字,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这才不懂的吧? 求 028、差评惹的祸 肖晴冲若水做了个‘等等’的手势,后继续咆哮:“少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们是谁,一群网络黑子, 买家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你们立马把那些差评给消了,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吗?我就一辛辛苦苦做网店的小丫头, 没见过什么世面……喂?喂喂喂?哇靠,这都什么人啊?” 怒急之下,反手就把手机给摔出去了。 若水倒抽冷气,忙不迭飞冲过去,将差点就要报废的手机险险接住,担忧道:“肖晴,你怎么了?” 肖晴先是悲催地回视若水一眼,后抬脚直接把身体摔进沙发里,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的倒苦水:“完了,若水,我要完了, 坚持了这么久的网店要黄了,早知道就不把价格标那么高了, 前几天有个妹子当成名牌买了套军式迷彩服给她堂哥,当时就给了我个差评!”将桌上一张打印下来的纸抛过去。 秋水小伊人:‘差评,五星差评,什么破烂衣服就卖一千八?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 你知道我堂哥是什么人吗?就因为穿了你的衣服,信用卡都给我停了, 大家都不要买她家的衣服,质量跟屎一样,我堂哥穿上第一天后裆就崩了, 别的地方也是一扯就破,气死我了,你给我等着,等我毕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那这就确实是你的问题了!”崩裆,还是个男人,得多丢人啊? “我知道啊,所以我说给他们重新换一件发过去,姑姑也讲那裤子的确是发错了,裤子还没进行第二次锁边, 明明跟那妹子讲的好好的,她也同意了,结果衣服还没发过去,昨天我的评论区就刷爆了, 全是差评,一百多条,你说这样我生意还怎么做?天呐,好不容易累计起来的人脉就这么没了, 呜呜呜若水,要不你干脆杀了我吧?”历经两世,她日以继夜的发展这个店,如今说没就没,谁受得了? 若水闻言不知道怎么劝了:“那个……没了就没了吧,我们再重新开个网店!”只要有货,就不愁没有渠道。 肖晴张口结舌,她倒是说的轻松,这个网店可不光是生活开支的来源,还倾注了她全部感情。 为了它,她连门都舍不得出,该死的,用力抹抹脸,摇头:“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补救的办法,对了,那妹子说这事不是她干的,是她堂哥干的!” 是了是了,还有补救的办法,只要那姚兵肯让黑子们停手,并消除差评,网店还有救。 立马跳起来在桌上到处翻找,捏起订单一看:“就是这个,当时我还特别留意了下, 因为对方要求包裹一定要大气一点,才发现居然也是墨城的,我就不信搞不定他!” 絮叨完又去找到背包与电瓶车钥匙,后催促:“走走走,我们现在就找他去,大不了尊严不要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行!”若水看她如此决绝,只能跟上,独放肖晴一个人去她也不放心啊。 为了条裤子就找人来黑整个店的人,肯定很不好相与。 在这富得流油的小区里骑电瓶车,恐怕也就这么一家了,倒是很新鲜。 若水搂抱着肖晴的腰,眼珠转来转去。 车子下山速度很快,略带花香的清新空气拍打在脸上,比起纵马奔腾更加快意。 估计若是换成摩托车的话,效果会更好。 还记得第一次见肖晴时,她尾随厉铭的车来到山下,结果被门卫阻拦,非要登记身份证,她哪来的身份证? 于是在山下徘徊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个煎饼摊儿,不会饿归不会饿,馋虫仍在。 事件非常乌龙,她浑身上下就只有几个铜子儿,原本是给肖晴的煎饼被她拿走了,还将三枚铜板留下,结果嘛…… 呵呵,自然被当成是吃霸王餐的无赖了。 幸亏肖晴看她长得面善,不像是个会因一块煎饼而耍赖的人。 于是她就帮她垫付了煎饼钱,而且没聊几句还将她给带进了富阳山,从此义结金兰,当时还探测过她的心理想法。 记得肖晴那会儿心里想的是‘这女人头脑不会是有问题吧?可看她说话条理清晰,莫非与她同病相怜?’ 当时还不明白那个同病相怜的真正含义,如今才知,她说的是‘穿越’。 此乃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位贵人! * 辉耀集团。 车库中,三名卓尔不凡的青年男人相互打趣着走进电梯,正是杜云天、姚兵和向飞泽。 厉铭身边有宁海洋、卓玉川、温洛。 杜云天也不差,墨城九个大家族,四个以他马首是瞻。 都是一群奔三的老爷们,姚、向、顾、叶四家老一辈非常认同杜云天的实力,于是在孩子们还没接管家业前,就全扔杜云天身边历练来了。 加上五家人世代交好,又都和厉家祖上有点嫌隙,有道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慢慢的,五家人同气连枝,势必要与厉家、宁家、卓家、温家斗争到底。 向飞泽软骨头一样依靠在电梯横栏上,桃花眼斜挑,天生一副笑脸,这会儿更忍俊不禁:“呵呵呵呵!” 姚兵懒懒看他一眼,烦不胜烦:“两天了,还没笑够?” “噗哈哈哈!”对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向飞泽就笑得更肆无忌惮了:“抱歉,最近稀罕事太多了!” 先是姚兵在聚会上崩裆,再是厉铭开坛做法,还有卓玉川被女人下药,差点再娶一妾,哪件不够他笑上几天几夜? 特别是那天大庭广众之下,姚兵弯腰捡个打火机,后裆就裂了,几十双眼睛全盯着他屁股看的一幕实在…… 哎哟,不行了,越想越控制不住。 “好了,还是想想怎么说服厉铭吧,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杜云天适时打圆场,都什么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从没跟谁合作这么费劲过,倒不是真的多在乎那个项目,主要早前承诺过几个建材供应商。 那群人就差没到他家去蹲点了,深怕杜氏反悔一样。 如果合伙人不是厉铭,他才懒得亲自出马。 但换下面的人来,恐怕连厉铭的面都见不到。 姚兵摸了把刚剃过的光滑头皮,同样有些耐不住性子了:“要不干脆把地直接卖给他?让他跟那些供应商交涉?” “是啊杜哥,这样一遍遍跑像什么样子?我就不信厉铭他不着急, 你看看人家,多沉得住气?料定你会亲自上门找他一样。”向飞泽也举手投以赞同票。 029、行! 杜云天苦笑:“说的容易,厉铭会理他们?到时赔偿违约金是小, 坏了我杜氏名声才难弄,无所谓,他不一直都这样狂妄吗?我让他一回,今后就再也别想咱们跟他合作了。” 如今这个处处充满竞争力的社会,什么都不重要,名誉当先,稍不注意就会给敌人压到头上来。 他是真没想到厉铭会预计在那块儿弄什么火葬场,不然在没敲定合同之前,又怎会先与供应商签约? 而且厉铭也早联系好了殡仪馆修建团队,这一点上,他俩还是挺像的,都料定计划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 “杜先生,总裁正在会议室,他让您先在这里等等,等结束会议后就过来见您!” 秘书郑秋云不卑不亢的颔首说完,没多看那三个男人,冲后面端着茶水的手下打眼色。 对于秘书的冷淡态度,杜云天没过多计较,反而还点头回应了下。 就连姚兵这种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二世祖都客客气气接过茶水,乖乖喝下。 倒是永远一脸轻佻样的向飞泽含笑打趣道:“哟!郑大美女现在可了不起,都混到秘书长了……” “阿泽!”杜云天拧眉,眼里透着警告。 向飞泽充耳不闻,笑不达眼底,直勾勾盯住那位辉耀最年轻最了不起的冷美人,几近挖苦:“上学那会儿对我们家生子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天天在家门口守株待兔,这好不容易得手了就开始红杏出墙, 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说他的吗?天生一头王八绿!” 郑秋云面不改色,一贯的冷若冰霜。 可能是跟厉铭久了,亦或许对情情爱爱心灰意冷,如今在她的世界里,除了事业,再无其他。 比起一般女性,她脑门要较大一些,非常不适合把刘海全梳起来,还直接在脑后扎成马尾。 女式西装笔挺,乍眼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刚强女保镖呢。 有谁会知道多年前她在校园里还曾被誉为校园史上最可爱的芭比娃娃过? 那会儿她还不是如今这般造型,心也不是如今这么冰冷,只叹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身侧小手紧了下,无所谓地道:“按理说,我与他已经离婚,再无瓜葛,向先生又何必旧事重提?” “哈,好一个再无瓜葛,是啊,你想跟他有瓜葛,我们也不会同意, 那小野种挺不容易吧?啧啧啧,听说连个正规学校都进不去, 呵,我真是想不明白,生子哪里不好了?多少女人挤破头想往他怀里钻? 当初你若没背叛他,如今还用得着在这里吃苦受罪吗?” 向飞泽越说越刻薄,脸上挂着得意,摆明了孩子进不了学校就是他们在搞鬼。 而这些郑秋云也心知肚明,儿子都四岁了,却无法上幼儿园,只能将老师请到家里去。 记得第一次送到幼稚园时,还差点被收了好处的老师给弄丢,若非厉总出手,她可能就真的见不到孩子了。 毕竟如今拐卖儿童事件那么多。 若要真是那样,她一定会去杀了叶生,污蔑她与人有染就算了,现在还说宝宝是野种。 睨向前方沾沾自得的向飞泽,很想一拳打过去,可现在她有牵绊,不能那么莽撞。 小不忍则乱大谋,随便他们怎么说去吧。 “词穷了?真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拉拉手亲亲嘴就能搞出个孩子的,果然人没脸皮……” “闭嘴!”杜云天忍无可忍,愤怒地将手中杯盖砸到了向飞泽身上,教训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瞎胡闹,这是他们两个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向飞泽懒洋洋拨开杯盖,翘起二郎腿哼哼:“生子是我的兄弟,怎么就管不着了?” 郑秋云鄙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宝宝失踪事件杜云天能不知情? 如果真那么为她好,为什么后面每个幼稚园都还要拒绝接纳她家宝贝? 说白了,一丘之貉! 等人走后,杜云天才收起恼意,继续教训:“你也是,跟她说这些干嘛?有意义吗? 生子自个儿都放下了,以后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深吸口气,抬手蹭蹭太阳穴。 讲真的,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郑秋云会背叛叶生。 但事实就摆在这里,婚前他俩从没发生过关系,婚后一月却查出有三个月身孕。 四年多前这事几乎闹得满城风雨,叶生万念俱灰,当下就查出了奸夫是何许人也。 一个被郑秋云定义为‘男闺蜜’的家伙,且结婚头两月,二人也的确去酒店开过房。 原以为能压得住,没想到会被记者挖去,一夜之间,人尽皆知,事后再怎么封锁,终究也是欲盖弥彰。 “不说就不说!”向飞泽憋着气冷哼,能放得下吗?看看叶生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本就是五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活脱脱一傻叉二货,愣是给逼成了个不笑不闹的……他的粉丝是叫他高冷男神吧? 毕生所愿是当一名逍遥人间的画家,结果却因为这个女人跑去做什么演员。 姚兵放下茶杯,边看手机上的时间边漫不经心的提醒:“过去的就让它彻底过去, 生子已经决定和胡月订婚了,郑秋云这里,你别再无事生非, 那姓张的想回国你就让他回吧,不管怎么说郑秋云也跟生子好过,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这意思干脆撮合她和姓张的?让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不然呢?孩子无辜,不能总是没有爸爸吧?” 向飞泽咬牙暗骂了声,很是不甘:“不行,敢耍到咱们头上来,这辈子他们都别想消停, 都别劝啊,否则兄弟没得做!”放过?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杜云天头冒黑线,奈何想管他也管不了,向飞泽出了名的较真,当初他也警告过他不要去弄郑秋云,最后还不是处处暗中捣鬼? 随便他们吧,只要别整出人命来就行,谁让叶生也是他的兄弟呢? 哪里真会不在乎?适当给郑秋云这些人一点教训无可厚非! 也因此本就看不惯厉铭,如今就更看不惯了,连郑秋云这种女人都用,可谓臭味相投。 不过厉铭的确不是啥好玩意儿,一边念着人卓丝茹,一边跟宁若水结婚,眼看卓丝茹要回来了就果断选择抛弃家里那个。 更可笑的是如今又和宁若水产生了感情,舍不得离,倒要看看姓卓的回来后,他怎么处理。 “哼!”姚兵懒得再说他,为个外人起争执不值当,再次翻开手机看时间:“应该快了,你小子一会儿别说话,交给我和杜哥!” 杜云天摇摇搁置膝盖上的脚,沉吟道:“就按照先前商量好的来,就不信他不松口!”呵呵,有意思,居然看起心理医生了。 不错,早前他找到了那几个道士,原来全是医生假扮的,厉家老太太越发逗趣了呢。 “厉总!”守在门口的郑秀云一见厉铭过来,赶紧换上张笑脸,低头恭敬喊道。 “嗯!”厉铭轻轻回应了声,后径直进屋。 当看到三个‘痞子’在他会客间坐没坐相的样子就反感地紧了下眉头,敛取不满,面无表情的坐到对面:“久等了!” 杜云天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放荡不拘、不容侵犯的邪笑,故作自嘲:“厉大少可真是日理万机, 放眼墨城,也就你敢这么晾着我了,无妨,咱大肚能容,合伙人偶尔傲娇一下也无伤大雅!” 郑秋云瞪他一眼,不过也偷偷弯了下眼睛,傲娇,呵呵,形容得真贴切,相反的,也只有他敢这么和厉总讲话了。 厉铭则全然置若罔闻,待对方即将要再次开口时,叠加起双腿,淡然道:“行!” “你那天不是想跟我聊……”‘它’字还没出口,戛然而止,杜云天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手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还真有点跟不上思路。 行? 指的是什么?审视目光投射到对面人脸上,不像是在开玩笑呢。 姚兵和向飞泽互看一眼,搞什么飞机?他们准备的长篇大论还没开始上演,这就直接谢幕了? 为了配合厉铭,他们还特意请来了一个真正的道士,就因为好玩向飞泽才跟来的。 多好的机会啊,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耍着厉铭玩,怎么就……? 030、精川牛肉面 厉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一本正经、严肃果敢,就跟从来没和对方僵持过一样,单纯地很赞同他们的方案,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他那千万分配合、并通情达理的嘴脸,某杜好气又好笑,怎么搞得是他一直在无理取闹一样? “你确定长海项目全按照杜氏的方案来?”以免对方跟他玩文字游戏,杜云天挑明问出,更不忘偷偷把兜里的录音笔摁下。 某厉没有回答,只平静慵雅的对视,但熟悉他的人都会明白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像是在说‘你要再废话,我也不介意跟你死磕到底!’ 杜云天参透了,他或许还不够了解自己的父母,亲朋好友,但对厉铭嘛……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对方屁股一撅,都能知道会放出什么味儿的屁来。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敌人’,这话没毛病。 虽然没能趁机戏弄到他,可最终目的已经达到,不假思索地起身。 杜云天刚想和平时一样去握手来句‘合作愉快’,又怕话太多对方会突然反悔,便留下句:“一个小时内,我方会将合同送到辉耀,回见!” 食指点在额头,后帅气地指向劲敌,这才赶紧带着两位好兄弟离场。 “厉总,真的要在北海那建住宅吗?”郑秋云也很蒙,昨天还交代她先稳住殡仪馆建设团队,在没确切的条件下,不要急着签约。 这就是她最佩服厉铭的地方,以前不管是谁跟辉耀合作,与合伙人合同还没签,其他一系列供应商的合同就全敲定了。 而这次他很反常,直到杜云天一趟趟找来她才明白什么叫绝不会受制于人。 厉铭还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秘书递来的白瓷茶杯。 也许压根都没听到郑秋云说了什么,沉思片刻,挑眉问:“本市可有精川拉面馆?” “精川拉面?有啊,就在长丰路上,我家还在面馆对过呢,厉总您也喜欢他们家的拉面?” 郑秋云没有料到上司琢磨半天,居然是为吃。 这么一看,终于有点接地气了,笑呵呵的介绍:“特别是他家的川香牛肉面,红通通的, 看了就很有食欲,当然了,吃他们家的面就一定要用他们家的大碗才更加有意境,而且只是看着很辣,却不会太夸张!” 没记错的话,厉铭口味偏淡,到时她可以让店家少放点辣椒,保证他吃一回想两回。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家面馆的?在某些省市,精川拉面很出名,而墨城人的口味都不太重,因此全城只有那么一家,生意不算差。 厉铭闻言,脑中忆起了十天前母亲送到富阳山的几本财经。 刚好有一本他放在了书房电脑桌上,也被他全部翻看过。 上面除了一页精川拉面馆的创业史,没有其他跟面食有关的东西,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下班我跟你一起走。” “好的!”郑秋云连连点头,她很开心可以见到厉铭比较人性化的一面,很可爱的一面。 也不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 但北海那地……算了,厉总的脾性她了解,绝非是因斗不过杜云天才让步的,而且她相信厉总更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而另一边,肖晴和若水还在某栋别墅前蹲点。 来前儿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虽然没有富阳山那么高端,但这个小区同样属于富人区,路边经过的车辆就没下百万的。 看得姐儿俩眼红心热,恨不能上天立马给她们来场黄金雨。 “如果我们也能有一辆就好了。”肖晴这样说的。 若水蹲在地上,单手托腮,瞅着前方道路畅想:“是啊!” 开车一定很好玩吧?但是需要去学驾照,不过若有车给她,再难都能学会。 无所谓,一百万的买不起,几万块总行吧?她一定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座驾的,可惜不是在流云岛,否则别说车了,飞机都买得起。 她家马厩可是有三匹宝马只供她一人骑乘的。 怎么到了这里,就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肖晴,你爸妈是怎么死的?” 肖晴回神,说到这个就来劲儿,脸上自豪止都止不住,拉拉裤腿跟着蹲下,脑袋一歪枕到若水肩上。 悠悠道:“他们啊,是在我十岁那年走的,他们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反倒是我,为了生活给他们抹黑了,我们村很穷,山窝窝里, 每天孩子们都要走很长一段山路才能到学校,那里有个斜坡,我记忆里就坍塌了三次, 有一回也是雷雨天,坡上乱石又塌了,还有三个孩子被困在乱石堆里哇哇大哭,我和爸妈刚好经过, 他们为了救那三个孩子被……呵呵,他们几乎想都想就去舍身救人了, 爸爸是直接被泥石流冲下悬崖的,妈妈口吐鲜血还要一个一个把那三孩子抱出来, 可能她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吧?她跟我说,晴晴啊,不要难过, 爸爸妈妈就算死了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要坚强,好好照顾奶奶, 爸爸妈妈不是不爱你,而是做人不能见死不救,妈妈对不起你,不能再陪你了, 然后她就闭上了眼睛,后来怎么抢救都没用,爸爸被找到时,也已经没气了, 那三家对我和奶奶很好,我的学费和日常开销都是他们资助的,连奶奶去世,丧礼也是他们办的!” 可能那些画面回想得太多次,肖晴一直都在笑,神情轻松,就跟是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若水心口一疼,问:“那你恨那三个孩子吗?”等啊等啊,等到她都以为对方睡着了时,肩头才有了点动静。 肖晴眨也不眨地眺望向天边残阳,仿佛她能在那里看到那一对善良夫妇,她最敬爱的爸妈一样,脸上笑容扩散开:“一开始肯定会恨, 甚至还恨丢下我的爸妈,他们怎么可以为了几个不认识的人抛下我呢? 每次难过了就去往他们坟头上丢石子,我不要他们当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 我要他们陪着我长大,我要自己的爸爸妈妈, 直到后来三家人其中一家的阿姨跟我说‘如果你出事,我们也可以为你放弃生命!’, 那时候我才明白爸妈是牺牲了他们自己,却挽救回三个家庭, 我接受了三家人的供养,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所以上大学时就没要他们的钱了, 我自己来到墨城投奔一个远房姑姑,半工半读,顺利毕业, 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没有爸妈,也或许是每天工作太累没时间和同学玩,三年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他们吗?不用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有事没事就来个同学聚餐, 看着那些照片,我做梦都想加入, 我其实也可以赖上那三家人的,每个月必须给我寄上几千块,这样我就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肆意享受生活, 但我做不到,他们不欠我什么,能把我供完高中已是仁至义尽,我要靠自己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买个属于自己的窝,再也不用迷茫度日,你说我是工作狂,我不努力行吗? 就拿你来说,被厉家赶出门还有娘家可以回,但我已经没有家了,老家的房子根本住不了人, 村里鬼影都没,不过我现在不怕了,因为有你,虽然咱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但我相信你不会不管我,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吸吸鼻子,逼回快要夺眶而出的液体,挥开所有愁绪,露出两排白牙,竟是笑得比那夕阳还要明媚灿烂。 并伸手将旁边唯一可取暖的好姐妹抱住,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若水还不如自己,可只要她在身边,不离不弃,就会无后顾之忧。 病了残了,那个人都会倾尽所有来照顾,从奶奶去世后,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就再没有过。 若水身子猛地僵住,有刹那间,她想起了莲荷。 有次莲荷伤心难过时,也是这么依偎进她怀里寻求安慰的,什么也没说,反手温柔地回抱过去:“嗯,不会不管你!” 031、心好累 远了看,墙角下,就像两只迷途羔羊终于找到伙伴,搂抱一起相互取暖,相互憧憬着她们的未来,友情在持续升温,彼此珍惜! 这一幕恰好落到了姚兵眼里,瞅向那两只蹲坐在他家门前的‘流浪狗’,一丝同情都不曾流露。 等车子开过时更是不予再多投放半分精力,无视得相当彻底。 肖晴的视角刚好对准那辆超霸道大越野,还是某性能绝对遥遥领先的品牌。 透过车窗玻璃,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人,姚……姚兵,是这个姚兵? 我的天,匆忙推开若水:“好了,别再忧伤了!”还是想想能不能逃过此劫吧。 若水不解,刚好那男人也已经下车,屋里立马有人过去接手,将车子开走。 不就是个长相有点凶狠的‘人’么?比起厉铭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个应该好对付多了。 是和尚吗?看那一身野性十足的打扮,也不像啊。 紧身棕色T恤令两块匀称胸肌格外凸出,外套一件休闲黑皮衣,深蓝牛仔裤脚卷起少许,脚踩皮短靴。 无论身形还是那破坏力极强的靴子,一脚过来,都能将若水的小身板踹趴了。 在若水眼里,这是很危险的一个人! 肖晴吞吞口水,他要进去了,一旦门关上,再想见恐怕比登天还难。 踌躇几秒,快速换上无比亲和的笑脸,跑过去挡在男人身前点头哈腰:“你好姚先生,我叫肖晴,是小晴男装网店的店主, 那什么,前几天您堂妹在我家购买了一套迷彩男装,发现质量不过关,请您原谅,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发错货了,那裤子还差一道边没锁, 给您带来不便,我表示万分抱歉,也愿意进行赔偿,在此请求您放小店一马,求求您了!” 上帝保佑,一定要答应,活了二十四年,两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 从对方自报家门开始,打算挥臂搡开的大手顿住,错愕低头。 “拜托了!”肖晴双手合十不断摇晃,拿出了十万分的虔诚。 厉眼眯了眯,视线紧锁在女人脸上,大手掏出手机。 不需要看就能摁到想要的号码上,后继续瞅着肖晴将手机贴服耳边,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用找了!” 若水闻言立刻沉下脸,双手逐渐成拳,浑身都进入到备战状态。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发现自己变得越加渺小,至今还忘不了厉铭一招制服她的事实。 说不挫败是假的,这很不正常。 前世,她可以徒手打倒十个壮汉,跟消失掉的内力无关,还是说这里的人都格外厉害一些? 不管打不打得过,只要他敢欺负肖晴,她都会豁出命和他进行决斗。 肖晴下意识的后退,这么说他也正在找她了? 那她现在算不算自投罗网? 尼玛今天不会交代在这里吧?也能理解,姚兵是什么人?在墨城一向都横着走,却因为她出尽洋相,不报复才怪。 怎么办?一边是保命,一边是糊口的事业,如何选择? 确实,姚兵有意唤人来把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扔地窖里去,然而眸光转到若水那边时,迟疑了。 刚才还没认出来,这不就是车里报纸上那个女人吗? 厉铭的合法妻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权衡了一番利弊,俊逸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抬手直接将前方女人用力挥开。 “滚开!”语毕,压抑下怒火大步进院。 嗯?不收拾她吗?肖晴高悬的心总算是安稳落地了。 既然对方这么好说话,那就再接再厉呗,趴到铁门上大喊:“姚先生,姚先生,我就是个做小本买卖的, 你放过我吧,拜托了,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要不肉偿也行啊,或者断一根手指?姚先生?”讲到最后,肖晴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因为他就快消失了。 姚兵头也不回,步子端正,军人气息体现得淋漓尽致。 听到后面那句肉偿,嘴角勾了下,说不出的轻视,好像在说‘果然是冲这事来的!’ 想勾引他,也不去打听打听他姚兵何时为女色低头过? “怎么办啊若水,要不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己解决!” 肖晴思来想去,网店决不能就这么垮掉,烦闷地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塞好友手里。 若水皱眉,不太赞同:“那个人一看就不好惹,肖晴,算了吧,咱重新再开一家店,人脉慢慢会有的!”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该死的,我都要疯了,你赶紧回去, 大不了我烦也烦死他,以他的地位, 撑不到两天就会妥协的,相信我!”用拳头捶捶自己胸口,力道之大,一头柔顺齐肩发都因此而抖动了几下,可谓雄心万丈、斗志昂扬。 如果不解决,别说再开一家店,再开十家也能给他黑没了,那些黑子都是专业水平,只有姚兵松口方能消停。 这么个大人物,哪有功夫跟她耗?哼哼,不是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 “你打算一直跟着他?” 肖晴深深吸纳口空气,眸光闪闪发光,郑重其事:“对,不管他去哪里我都特么如影随形, 顺便也让他见识下什么叫牛皮糖的威力,只要有条命在,看谁玩得过谁!” 交涉了半天,若水还是被肖晴给赶走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存活方式,她若没能力帮她度过难关,便只能选择默默支持。 坐到出租车里后,已经像只斗败的公鸡了。 肖晴说的对,她已经不再是昔日太叔家挥霍无度的大小姐了。 往日学的那些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连拉朋友一把的能力都没,眼睁睁看着她将尊严往人脚下扔。 所以……她现在只是个废物吗?小学文凭,好工作都找不到,宁若水记忆中除了做家务,没任何特长。 更忧心的是,如果三年内搞不疯厉铭,她还要面临生命危险,且是魂飞魄散不得轮回的那种。 太叔若水,你为什么要有这些执念?为什么非要报仇不可? 留在修仙界和师傅一起得到成仙活上千年万年不好吗? 痛苦的抱住头,上官玉儿为什么要害死她全家?若是无心的,她应该会选择原谅,而不是非要报仇。 毕竟爷爷奶奶,爹爹娘亲知道她有成仙的机会,也一定会希望她好的。 除非是刻意,因此才产生了执念。 但理由呢?那可也是上官玉儿的亲姨娘啊。 种种迹象,让若水把自己沦落至此的原因全归咎到了厉铭和卓丝茹身上,是他们害得她尝尽苦楚,是他们害得她无家可归,是他们害得她一无所有。 都是他们。 想着想着,已经冷冽下的小脸从掌心抬起,凝聚起的恨意足以毁天灭地。 可很快的,它们又像受到狂风过境的砂砾一般,消失无踪。 无力躺倒,善魂的影响力居然这般大,连恨都会随之减轻。 但她不能不恨啊,若不很的话,就要永远离开肖晴,离开这个世界。 哎!心好累! 032、偷吃被抓包了 就算恨意始终无法像从前一样汇聚在一起,若水也不打算给厉铭好脸色,强装出憎恨走进别墅。 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她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去深究而已,只能逼着自己去恨这些人,永无止境! 回来前若水在肖晴家的桃花林逗留了整个下午,中饭不吃也没觉得饿。 因为她怕了,也是第一次这么怕死,她想跟肖晴慢慢变老,一起体会人生百态。 一想就忘了时辰,再回到这里,天都黑了。 刚进大厅就见男人正独自一人坐沙发上看财经。 中间茶几上还放着碗热腾腾的川香牛肉面,嗅嗅那股从汤面里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咕咚’,大大咽了下口水,肚子也适当咕咕叫嚣起来。 很想直接冲过去把碗都塞嘴里去,真的很想。 却也觉得今天的厉铭很奇怪,不但买回了她要的美味,就连印有Q版红辣椒的碗都和图片一模一样。 可她不能去吃,因为那是为她幻影准备的,再者,经过一下午的惆怅,也不想再受他什么恩惠。 冷漠回头,一步步踏上台阶,闻不到就不会想了。 ‘砰!’ 二楼侧卧的门被人猛力甩上,声音在大堂里久久回荡。 而厉铭自始只在女人进门时瞥了一眼便垂下眼帘了,连对方因何生气也无心探究。 边专注于书中新闻边懒声提醒:“再不出来面就糊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静默,反倒桌上手机发出了震动。 似深海幽暗的眸子自书中抬起,陌生号码,不由嗤笑,慢悠悠放到耳边,继续瞅向书中内容:“怎么?是不是还得先给你烧一套衣裳……” ‘你在说什么鬼话?要给谁烧衣裳?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 厉铭快速合上杂志,短暂缄默后百无聊赖地回应:“您想多了,那件事已经解决,把钱结给他们吧!” ‘真的?没有鬼纠缠你了?’ “嗯!” ‘哎哟那太好了,大师不愧是大师,儿子,你一定不能出事知道吗?妈妈今后就只能指望你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 惜字如金地敷衍了几句才把电话切断,后又多看了那陌生号码一眼。 是记得家里新聘了个阿姨,没有多想,扫向空荡荡的大堂:“你那件红嫁衣如果无法修补的话, 那就穿这件吧,不是可以碰到实物吗?” 交代完后便缓缓站起,并将旁边某知名品牌的服装袋施舍般扔到桌上,再单手插兜悠哉上楼。 门后,若水只断断续续听到了几句,像是说嫁衣,等等……嫁衣? 不可能,嫁衣还好好穿在她的幻影上,早就还原了,他又上哪里去捡到? 忍不住好奇,等隔壁门关上后,立马蹑手蹑脚悄悄出屋,再猫着腰轻声下楼,果然茶几上有个袋子。 愕然张嘴,天呐,他不会是去给她又买了套嫁衣吧?故作嫌弃地用手指把袋口拉开。 却被那一抹雪白弄得有点蒙。 扛不住好奇心,拿出来抖开,鄙视道:“这算哪门子嫁衣?” 就一做工比较不错的长裙子,还是超V领、超性感的款式,整个后背还仅有几条带子相连。 电视上多用于聚会时当做晚礼服来衬托身段,肖晴给她那件白色露小腿和手臂的裙子就够让她头大了,这件…… 咦!啧啧啧,上半身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而且她那幻影是用不了新时代文胸的,蓦地便想起了早上男人那张淫秽嘴脸,抓住裙子的双手倏然狰狞。 就说吧,这人只是看着正儿八经,实则满脑子男盗女娼,臭流氓。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青楼妓子? 该死的混蛋,一把将裙子气哼哼扔开,还有上一次,他也曾对着她的幻影臆想过。 真是要疯了,一想到那人成天都在YY她就浑身起鸡皮。 啧……衣冠禽兽,太下流了! 不知不觉目光就又飘到了那碗香喷喷的面条上,午饭晚饭都不吃的话,应该很痛苦吧? 而且空腹睡觉对身体很不好的。 思虑在三,于是乎望一眼楼上,没动静,那还等什么?赶忙蹲下来狼吞虎咽。 嗯!咸辣适中,不难下口,本想吸溜几下就赶紧走的,奈何越吃肚子越饿。 并且色香味上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一直都很钟爱这些汤汤水水的食物,对面条更是极其偏爱。 古代面条再怎么做也达不到现代的鲜味,太好吃了。 瞧瞧,一边吃食指还在一边抖,当真是为一口吃食节操皆可抛。 ‘吱呀!’ 主卧房门被拉开,不久后,男人便出现了,正双臂环胸斜依楼梯处呢。 薄薄深灰丝质睡袍代替了严谨正装,又刚从浴室出来,一贯向后倒梳的刘海耷拉额前,剑眉被阻挡在内。 如此一看,倒是年轻魅惑了不少。 不错,就是魅惑,睡袍衣襟大敞,胸前春光若隐若现,双腿顷长有力,连带着两只时刻释放凌厉的眸子都温和了许多。 若水吃得正欢,虽一直都有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冷意,也没去管。 直到所有主食下肚,才边捧起碗喝汤边后知后觉地移动眼珠,瞬时惊呆,几乎除了喉头还在不间断滚动外,全身都已僵化。 当真是能多喝一口是一口,刀都架脖子上来了,还不肯放弃! 瞳孔逐渐瞪大,颇为讶异。 因为楼梯口男人正面无表情且居高临下俯瞰着她呢,脑回路飞快一转,心想她干嘛要他? 不过情急之下,还是有忘记自己如今是‘宁若水’而非太叔若水。 自然而然冷下脸,甚至还不快地瞪了他一眼,回头把最后的汤汁喝完,放下碗直接用手抹抹嘴,等回过神后,心里就开始浪潮翻涌了。 要怎么应对? “谁让你碰的?” 待若水思绪纷纷开始聚拢时,男人已然来到身边,而且还双手抱臂,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若水知道他在指什么,牛肉面跟沙发上乱糟糟的裙子。 好在她不是宁若水,否则非给他这强势气场给吓哭不可。 心里不住冷笑,面上却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头支吾:“我……没吃午饭……, 以为那是你给我买的!”别扭地指指沙发上那条裙子,再流露出一抹羞涩。 不对啊,东西是她强迫他买的,吃不吃那是她的事,如今被别人吃了,他也该视而不见的,干嘛还特地跑过来质问? 该不会是希望由‘幻影’来吃吧? 033、自己挖坑自己填 想到这里,飞速瞅过去,毫无疑问,清亮瞳孔一缩,似惊艳、似讶异,亦赞赏万分,无数情绪瞬息万变。 也不是没见过他把刘海放下来的样子,比如出浴室时,但每次都颇为凌乱,看不出与平时有何不同。 而此时此刻却像特意修整过一样,怎么说呢?很迷人,很朝气,很……俊! 这是厉铭?变化也太大了吧?大叔到意气风发帅小伙竟只在一撮刘海上。 下颚光洁清新,也刚刚刮过? 以前对他总是会抱有一种歧义态度,并没真真正正好好观摩过这张脸,如今放下成见后,才发现……还是……挺有看头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就跟被上天特意用刀斧刻意雕琢过似地,真真是一点瑕疵都寻不到。 还有那嘴唇,嘶……都说貌美女子的嘴唇最具诱惑力,让男人见了就想上去一亲芳泽。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是可以达到这种境界的,就不知道亲吻起来会不会也如牛肉面一样,色香味俱全! 等等,她在想什么呢?咬咬牙快速把视线收回,一定是最近电视剧看多了,竟然会生出一种想上前去证实一番的冲动。 幸好她定力够强大,否则非出大事不可。 也不对啊,眉心狐疑皱起,新道这男人在发什么神经?打扮成这样到底想勾引谁啊? 厉铭可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当女人被自己震慑傻了,下颚微抬,神色愈加冷酷:“记得警告过你,不该碰的不要乱碰,这么快就忘了?” “我……我看这面没人吃,所以才那什么的,厉……先生,法律上来讲,我们是合法夫妻, 这里就是我的家,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碰的?别说是这些死物了,即便是包括你, 我也是想怎么就就怎么碰,你的手,你的脸,亦或你的身子, 毕竟作为丈夫就该满足妻子的一切要求,它包括了心理上,亦或生理上, 是责任,是义务,我没说错吧?”呿,拽什么拽?真当她没一点也不懂这边的律法吗? 一旦有了底气,于是说着说着,到最后怯懦表情都不自觉地犀利起来。 没办法,宁若水那种窝囊性子不是一般人装得的。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这和年龄无关,凝视了此时咄咄逼人的宁若水一会儿,厉铭便不由开始去回忆有关她的一切了。 从不会主动和他说话,更不敢正眼对视,永远只会躲在角落里偷窥。 还有第一次去宁家接她时,望着他的倔强神情、几句话将母亲气晕、面被端出来久不见人,而现在不但被她吃了,还胆敢把衣服甩出来…… 这就是‘它’要他接回宁若水的理由? 等理清所有来龙去脉后,方才恍然大悟,唇角也有浅露玩味,可惜来得快去的也快,未被人捕捉分毫, 不消片刻便点点头,眉梢高扬:“义务,不错,的确是义务,走吧!”微偏头颅,示意对方可以上楼了。 走哪里去?若水有些跟不上他的频道,刚才有说什么吗? 对了,她说他应该满足她的什么心理和生理需求,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是很讨厌宁若水么? 甚至厌到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咋就忽然要那个啥了? 见其傻站着不动,厉铭也不啰嗦,过去抓起女人的纤细手臂就走。 若水大骇,脑子还在飞速运转,正疯狂寻找所有可助她脱身的理由呢,因此压根就没及时反应过来。 然而等醒神时,人已到二楼走廊,眼瞅就要被拉进主卧,忙必跌奋力挣脱开,并抓住衣襟退至自己房门口,结结巴巴的婉拒:“对……对不起, 我还没准备好,刚才都是胡说的,你……你千万别当真!”暗吞口水,望向男人的眸子可谓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男人却不为所动,神色格外坦然:“话可以胡说,但事未必有假,另外……”略俯身拉近两张脸距离,耐人寻味道:“有句话你的确没有说错, 生理需求乃‘双方’义务,这是律法,你无权拒绝!” “什么意思?你还能拿这事去告我不成?”见鬼的义务,她怎么不知道? 厉铭直起腰,垂眸紧锁于女人惊慌失措的小脸上,煞有其事:“空床费没听过吗?” 若水眨眨眼,斜睨向男人,一脸质疑。 空床费?那是什么东西?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忽悠她,所以…… 该死的,怎么一千多年后的婚姻法这么复杂? 身为妻子不愿意跟丈夫一起同房还要受到法律制裁,恕她有点接受无能。 倒也能理解,古代没这项说法是因为男子可三妻四妾,这一房不行可以换另外一房,而现代男子只有一个妻子,没得阵地给他们转移。 你丫的,搞了半天,合着她是自个儿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上了?还怪疼的! 见那贼手又要伸过来,眸子瞪大,犹如惊弓之鸟,慌忙间完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空床费多少?我给!”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她的仇人,而且还很讨厌,跟他圆房,她情愿失去味觉。 男人眉梢高抬,指尖磨蹭过下巴,如此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合理价码就出来了:“以我目前的身价, 少说一天也要千八百万,拿来吧!”右手摊过去,且据沉着表情来看,此事没有丁点可商量的余地。 “什么?千八百万?你怎么不去抢呢?”他也好意思开口,要是这样的话,他还每天朝九晚五当啥总裁?做小倌不是更轻松? “呵!”忽略掉女人脸上的嫌弃,不由分说,再次攥住对方细嫩手腕强行拉向卧房, 届时,男人身上邪气已然转寒,到了床边也全不顾什么绅士风度,直截了当地地狠狠一抛。 并在女人下意识逃窜之前,庞大身躯也紧随而至,这下子,如若水之流,怕是插翅也难飞。 “你疯了?放开我……厉铭,你起来!”若水边猛力挣扎边惊慌叫嚷。 与上次在客厅时一样,情势发展迅速,打了个她措手不及,甚至都忘了还可以让对方产生幻觉一事。 心神开始紊乱,除了伸手推搡她不知道还能干嘛。 可恶的是,她越推,他就离得她越近,就差没把脸贴她脸上来了。 见鬼的,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直到一阵醇厚粗鲁的呼吸拍打在鼻端后,若水感觉自己是真要疯了。 对,就是这种味道,让人如痴如醉的雄性醇香,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她。 而且手心所碰之处无不是一片炽热,于是从推他的胸膛到手臂,可惜不管碰哪里,都觉得那般烫手。 平时看着挺冷漠一人,身上怎么跟火炉一样? 厉铭只用健硕体魄就压制得女孩儿动弹不能,见其深黑瞳孔在眼眶里慌乱转动,始终无法聚焦的羞囧样,似乎还挺享受。 特别是将小丫头过于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和此时一对比,就更愉悦了。 等女人终于把目光移回来时,某男却又不愿跟她对接,而是缓缓低头,凝视着那两片娇嫩唇瓣不放。 如此明显的提示,傻子都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嘛。 若水条件反射地把嘴唇抿入口中,并放缓呼吸,因为她不想他也吸入自她肺腑中流出的气息。 手还在对方扎实臂膀上推拒,可等了半天人家也没亲下来,狭长眼眸内还聚集着一丝冷意。 脑子一转,明白了。 他只是在试探她。 怪不得,就说嘛,她现在可是宁若水,是他巴不得尽快甩出厉家的宁若水,几天前还当媒体说要离婚,没理由突然就彻底改观的。 试探性把唇瓣放开,果然,上方俊容下意识后仰了一点,这是有多排斥? 洞察清缘由后,若水狂跳的心渐渐平缓,双臂伸开,大剌剌平躺好,一副任君多采撷的大方模样。 来吧来吧,有种你就来吧,还不忘嘚瑟地狂眨左边眼睛,自认为将青楼女子拉客时的媚态学得有模有样。 实则换个角度去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全身上下就一只眼睛发羊癫疯了呢。 厉铭缓缓蹙眉,女人一系列欲拒还迎的动作的确让他产生了些许疑惑。 然而就在这时,若水为尽快脱身,于是将心一横,非但不怕被男人欺辱,还有样学样,佯装期待地偷瞄向男人的嘴唇部位。 须臾,抬高后脑嘟嘴紧紧贴上那还来不及撤退的薄唇。 不同于自己的柔软瞬时相互贴服,严丝合缝。 刹那间,厉铭也好,若水也罢,呼吸似遭遇到阻隔,均骤然停滞! ------题外话------ 咳,女主的性格没啥定性,古代时豪迈洒脱,好打抱不平,那会儿还是称得上大家闺秀的,也比较洁身自好。 到现代后,怨气被一点点消除后,估计也是端庄不起来了,性格会随着身边的人产生变化。 估计会变得有点二,谁让她遇到的都是极品呢? 整体来说,是个比较乐观的人,很顽强的那种,适应环境变化性很强,扔平民窟也能活得乐呵。 034、给她黑金卡 第一次亲个男人的嘴唇,若水也是万分紧张的,更感觉到上方身体有短暂紧绷。 她觉得只要他脑子没进水,都明白她这被他定义为‘鬼’的人,是绝不可能干出这事来,只有爱慕他的宁若水。 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居然会令他起疑,哼,不就是想试探她吗?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计就计? 这下应该能彻底消除他的疑虑了吧? 蜻蜓点水亲完后,脑袋便无力落回到柔软铺盖上,故作小鹿乱撞地偏开头,也已做好被甩下床的准备。 就不信这次恶心不死你。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呼吸似乎比先前更加粗重了,嗓音都略微有些沙哑:“知道自己在玩火吗?” “什唔……”谁来告诉她这又是什么情况?呆呆凝望向天花板,满头问号。 等那通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结束后,若水鼓起的胸口才虚脱泄气,似离水太久的鱼儿疯狂稀释着空气。 差点就憋死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眸光自上空转到男人‘意犹未尽’的脸上,银牙狠咬,凶相毕露,扬手就一耳光。 ‘啪!’ 清脆悦耳。 力道之大,虽然男人脸都没偏移一下,可五根指印已经显现出模糊形态。 这也许是厉铭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被人打脸,竟因怔愣而给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若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给她挣脱开了,立马翻身滚到床边,快速下地。 当然厉铭那么一个具有绝对力量的强悍身板,哪怕恍神也非若水能推开,不过是念其骨骼纤纤,万一不慎弄断几根还怎么玩? 顺势坐起,指尖抚摸在被掴之处,也不知是怒极反笑,还是真不生气,掀起半边嘴角,转向若水的脸上全是邪佞,双眸深不可测,隐含着叫人浑身发毛的诡谲。 那表情,在若水眼里,别提多猥琐了。 刚好正直气头上,自然不怕他,一边嫌弃抹嘴一边恶狠狠瞪视。 唇上刺痛告诉她方才的确有被野蛮蹂躏,口中也还弥漫着不属于自己的味道,白净脸颊早已通红一片,恼怒道:“你……下流,臭不要脸!” 发现怎么骂都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跟娇嗔一样,逼得没办法,只能用一个杀伤力百分之一万的眼刀来结束这场坑爹战役。 不想多留一分一秒,快速转身夺门而出。 失策,大大的失策。 哪会不知道厉铭是被她的幻影给激起了兽欲?恰好屋里又没别的女人给他发泄,宁若水虽才七十斤不到,浑身干瘪,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所以他饥不择食了,估计这会儿给他头母猪都能扑上去,恼恨的是她的幻影压根就没想魅惑过他。 厉铭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可谓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潜意识里蹦出一句话。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到底是谁先招惹的谁? 挑眉沉沉喷出口气,食指玩味触到唇上,律法上女人侮辱男人不犯法,原来是这个意思。 自嘲地摇摇头,掀开被子无奈躺下,闭眼前还不忘抿下唇瓣,根据脸上笑痕来看,不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颇为回味无穷! 反倒是若水这边在床上一个劲儿的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明明困意席卷,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被深吻的画面,挥之不去。 迷惘地眯视向散发出暖暖光芒的顶灯,小手捂在嘴上,心道原来接吻竟是这种感觉。 怎么说呢?如果和厉铭之间没有恩怨存在,她前面绝不会反抗。 来到这个时代也不短了,加之存活千年之久,另外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两腿一蹬离开人世,有些东西很愿意去尝试一遍。 毕竟谁会希望自己一生中留有太多遗憾? 所以在被厉铭‘法式热吻’期间,才没有及时阻止。 更没像电视里女主角一样去咬上几口,特别是在发现那个吻和书上形容的完全不同时,那一刻,她自己也存在着放纵‘强吻犯’行凶的嫌疑。 很……不对,最初是非常之生涩,连到后来也只是按照本能在进行,粗暴、急切,以至于嘴唇现在可能肿了。 所以说,这其实也算那家伙的初吻? 不对啊,这里的男女只要起了兴致,大街上都能啃起来,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厉铭这种男人,肖晴那话,想往他床上爬的女人能从墨城排到爪哇国去。 且初中时就已经有女人主动向他示爱了,后来接管公司,动不动就得跟合作商、客户等等往夜总会跑。 怎么会是初吻呢?比她活了千年还不科学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从始至终都没觉得反胃想吐就对了,那么也就不是特吃亏。 没听说吗?人家的空床费要千八百万呢,那睡他一夜,岂不是也要上千万? 这么一想,那……她是赚了? ‘啪啪啪!’ 自残式狠拍了几下脸颊,赚他个大头鬼,太叔若水,你一定是思春了,想谈恋爱了,想……找个优秀男人再次尝试一下接吻亦或被热情拥抱的感觉了。 于是一整夜若水都在想这个问题,第二天早上不得不顶着两个大大熊猫眼下楼,又饿又困的感觉真不是人受的。 多么希望这里也是修仙界,凭她的毅力,达到辟谷期肯定轻而易举,不用吃喝拉撒也照样活上千万年。 反观厉铭,比起过去一周任何一天都要来得神清气爽、红光满面,虽然表情还是那么冷峻。 餐桌上,夫妻两个各占一头,相隔两米远。 厉铭吃相向来斯文从容,将切好的鲍鱼块塞嘴里细嚼慢咽,偶尔抬眸看对面一眼。 见女孩儿精神不济哈欠连天便挑了下眉梢,好似在说‘你也有今天!’ 此时此刻的宁若水在厉铭眼里,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位‘妻子’,虽然很离奇,但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模样还是原来的模样,肤色凝白,双目黝黑晶亮有神,娇唇不点而朱,小巧鼻梁高挺。 唯一缺陷大概就是鸠形鹄面,过分消瘦,导致颧骨高凸,不甚美观。 握筷的手也骨骼清晰,胸口平坦,犹如吸食药品过量后的病态模样。 这是厉铭两年来第一次如此仔细打量宁若水,诸多因素以至往日鄙弃变换为现在的平静,不做任何‘美丑’评估。 若水早就感觉到对方一直在看她了,眼长人家脸上,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什么都没填满五脏庙重要。 二十斤肉可不是那么好养的,唯一法子就是吃。 五个水晶包很快被消灭,再是水煮蛋、特质酸辣小菜、白粥,饿死鬼投胎一样,疯狂往嘴里送。 在太叔家她就不怎么注重吃相,一个想闯荡江湖当侠女的人,会在乎这些个细节么? 倒也不觉得粗俗,充其量有点随意而已。 在过去,她可是有四个老师手把手教导的,除去举手投足外,针织女工也炉火纯青。 放到古代,一标准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战场的全能型贤妻良母。 不成想时隔千年,竟成了个废人。 别看若水吃的比厉铭快,但厉铭放碗筷的时间却比对方短,七分饱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用帕子擦擦嘴,道:“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乱跑, 书房电脑已经修好,若实在无趣,可以到山中四处转转!” 说着还将一副早备好的地势图推前几分,外带张黑亮闪耀的信用卡:“下山往左是片商业区,想买什么自己看着办!” 若水从碗中诧异抬头:“你没事吧?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不可能啊,明明就伪装得很好。 宁若水的确不会发脾气,可他又不知道啊? 记忆里,厉铭跟宁若水话都没怎么说过话。 好比她回到宁家忽然发飙,那群人全以为她在厉家长本事了一样,根本没怀疑过她的身份。 也不对,即便他发现她就是‘女鬼’,也没理由对她好吧? 难道……这王八蛋,瞅向那黑金卡,还有昨晚亲完她那意犹未尽的浪荡神情,这是想用钱来包养她的节奏啊,否则明明不爱,为何要给钱? 还是张顶级黑卡! 这混蛋到底把她当什么了?青楼女子吗? 难怪好多视频上都说只要男人有钱,什么女人得不到? 厉铭可好,他不但想用钱买女人的身体,连鬼都包括在内! 035、她只需要三年 瞥一眼那张卡,鄙夷道:“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就算没有你,我一样活得很好, 至于乱不乱跑,你也无权干涉,是,以前我是猪油蒙了心会对你刮目相看, 但从今往后,我们各自安好,三年后,放你自由!” “为何是三年?”厉铭还胸悠然反问,对方不领情,也没去把信用卡收回来。 “这你不用管,总之我这三年里必须待在你身边,到时候我愿意两手空空净身出户!” 比起现在离婚分走他部分财产,已经足够他动心了。 肖晴给她算过,此刻和厉铭分道扬镳,可以分到辉耀百分之十的股份,外带价值十几亿的不动产。 因为洪秀英亲口承诺过愿意接受这种分配,不过厉铭要让她一无所有也非常容易,可承诺就是承诺。 用这么多东西换三年待在厉家,多划算啊? 切,其实就算没有劳什子执念在,她也不会要他一分一毫,咱的骨气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衡量的。 果然,厉铭颇为讥诮:“你以为你现在离开就不是两手空空了?当初本就是商业联姻, 你又从未履行过作为妻子的义务,就算宣扬开,道理也还是站在我这边。” 好小子,原来真是想白白将她扫地出门啊,用力拍下筷子:“是我不愿意履行义务的吗? 你压根都不让我过来住,凭什么就都成我的错了?别以为我不懂法, 从咱们结婚那天起,你后面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有我一半,这叫夫妻共同财产!” “那好,到时不想净身出户也行,上去洗干净等着!”扬手散漫地指指二楼。 怎么绕来绕去又给他绕沟里去了?天,他现在是变着法想欺辱她啊。 还为达目的连班都不去上了,且观他表情,还是同昨晚那副戏弄模样。 恐怕若没有那时的前车之鉴,她肯定立马上楼乖乖躺好,坐等看他笑话。 所以今后在没十全把握之前,决不能再以身犯陷,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完全不按排理出牌。 需要比以前更加谨慎的去对待。 措开视线,拿起筷子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淡淡道:“你要现在离婚我也的确没办法,好吧,我只是不想再回到宁家去, 这三年我会想办法另谋一条生路,等离婚后不至于无处可去, 如你所言,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三年后和离,因此就不存在履行什么夫妻义务, 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外面多的是女人甘愿供你享用,实在不行你带回来一个也行,三年后我保证会退位让贤!” 呵呵,怎么把‘幻影’的威胁给忘了?为了家人的人身安危,他也不敢休了她。 思及此,便再不担心,还露出了一丝得意。 “当真?” 某女边点头边看向他,好家伙,怎么又生气了?那盯着她的漆黑眼眸跟虎豹一样凌厉。 按理说妻子这么豁然大度,身为无法三妻四妾年代的丈夫该喜出望外才对:“是啊,我绝不大吵大闹让你颜面受损, 以后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就和以前一样……” 男人嘴角几不可查抽搐了瞬,冰眸渐眯:“你玩你的?你想怎么玩?” “这也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哎呀你到底想怎么样?非得要现在就把我赶出去吗?”信不信她又放幻影出来再掐他一回? “呵!”厉铭没有再回答她,只留下一声冷笑便起身而去了。 若水鄙视地撇撇嘴,继续吃,她想厉铭这一生肯定没被女人如此嫌弃过,所以才觉得不痛快,继而跟她废话一箩筐的。 而她也将要去找个‘优异’男子谈谈情说说爱,免得再受厉铭的困扰。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那她这算自甘堕落么? 不,再没人比她更明白什么叫‘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的涵义了。 以后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想,又在能力范围内,就一定会去做,谁也别想阻拦。 * “怎么突然就将北海的地转让给杜氏了?” 董事长办公室,肃穆庄重,摆设装潢也老气横秋,却是整个集团的中心位置,也将是厉铭几年后要待的地方。 厉国辉与厉铭坐在休闲区,面对膝下唯一的儿子,厉国辉的表情要比平素柔和许多。 完全不像厉妈妈所想的不在乎儿女生死,爸爸对孩子的爱多数都比较深沉,却一点也不会比他妈妈少。 手段不冷酷严厉一点,怎么培养成才? 厉铭的成长过程让他很满意,可以说深得他真传,很快就能放养了,也难得露出慈爱,亲自为儿子泡了杯茶。 厉铭恭顺颔首,端起茶杯认真回答:“周老有恩于我,当初那场爆破事件,若非是他早有防备, 我与杜云天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近年来墨城与周边四城始终僵持不下, 周老是唯恐他们联手把主意打到墨城这块宝地上来,各城制度不同,全都想将自己一方的制度与各诚同化, 就拿天女城来说,女子为尊,墨城……呵,哪能让一个女人过来胡作非为?” “是啊,珂城男人为天,这两城几百年里就没消停过, 经济决定一城命运,不能让他们把手伸过来。”厉国辉很是赞同儿子的观点。 “周老希望化解厉家和杜家几代恩怨,联手对外,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但我与杜云天意见相悖,难以谈妥,而杜云天做事向来不计后果、狂妄自大, 合同还未签订就已经定好供应商,若这个时候不同意他的计划,杜氏很可能受到名誉重击, 做生意讲究个诚信为本,既然我们这里还没跟建造团队达成条约,不如就当做个顺水人情,毕竟杜氏声誉受损对墨城没任何好处。” 顾名思义,对手做事太儿戏,身为大集团接班人,不能与小人一般无理取闹,适当为了大局让步才能体现辉耀之气度。 厉国辉满意点头:“那也没必要直接转让,一起合作开发不是更好吗?” 厉铭不假思索:“北海那地建楼耗时耗力,没个一年半载地基打不稳,有这功夫还不如干点别的!” 036、宁若水不适合你 老人笑而不语,其实是不想和杜家小子过多来往吧? 说起来两家也没啥深仇大恨,都是祖上的事。 各方老祖宗曾相互引发过商战,那几年可没现在太平,死人是常事。 到最后商战演变枪战,双方势同水火,这么一代代传下来,也有数百年之久了。 他和老杜明面上你争我夺,剑拔弩张,暗地里其实还坐一起喝过茶。 倒是厉铭跟杜云天,就像两个天生自带仇恨观念投胎而来一样。 从小就不对付,两个人年纪一般大,厉铭比杜云天早出生一个月。 在他们几个月大时吧?话都还说不清楚就打得见血了,原因是杜小子抢了厉铭的奶嘴。 自从那以后,双方家长便很少让他们见面。 后面也是但凡一见面,三句话肯定能打起来,老天爷也是唯恐天下不乱,阴差阳错两人竟进到同一所幼稚园。 屁大点孩子第一天就学会了拉帮结派,可想而知后面会发生什么。 九个家长几乎隔三差五就会被叫到学校去挨训,好在初中后他们都知道小辈间的恩怨不该连累长辈,各位家长方才得到解放。 根深蒂固的恩怨,不是他这个父亲可以劝和的,连死去的周老都没做到。 只希望他们闹归闹,不要闹出大乱子就好。 “听你妈妈说……你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还出现幻觉了? 要不要休息几个月?没有你,我也能管理好。”大手拍到儿子肩膀上,字字句句无不透着关心。 厉铭斜睨眼肩上已经生出皱褶的手,嘴角洋溢出抹温笑:“已经康复了, 您还是多抽空陪陪她吧,挺不容易的!”语毕,眨也不眨地与老人对视,眸内包含着对老人某些方面的责备。 厉国辉和儿子对望了会儿,笑了:“你还认为我不关心你们母子三个吗? 如果不是我起早贪黑维护辉耀,它早就瘫痪了,儿子,等你有了妻儿就会明白为父的苦处了, 一边是老婆孩子想你日日陪伴在身边,一方是无数员工等着你发钱养家糊口, 若你倒了,无数个家庭会跟着一起倒下,更别说那些股东股民了, 你妈总说我浑身铜臭气,可这是钱的事吗?这是责任,是一个男人的担当, 若果做不到维护好追随者们的利益,那干脆洗洗手回家找份普通工作算了。” 厉铭无言反驳,因为双方都有理。 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孩子和自己一样,从小盼到大,家长会上也始终见不到父亲的身影,让对手屡屡笑话。 今后不论再忙,他孩子的家长会他一次都不会缺席。 因为对孩子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生活多优越,他们想法很简单,只要全家总动员时,父母能陪伴身边,便足矣! “我理解您!” 闻言,厉国辉柔和笑脸上多了丝欣慰:“不过到你这里,应该不会和我一样为难, 最艰苦的阶段爸爸都替你扛过去了,现在的辉耀很稳定,儿子,看到你如今这么优秀, 爸爸已无憾,可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不光要事业蒸蒸日上,还得有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卓家丫头快回来了吧?” 厉铭没想到老人会跟他谈这个,一时有些迟疑。 “你最近确实很反常,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将宁若水接回去?” “呵,您也不喜欢她?”男人失笑。 摇摇头,不置可否:“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我知道她肯定不适合你,不适合咱们这个家, 你看结婚这么久,可曾有一次陪你出席活动过?依她话都不敢说的性子,也无法带出去, 当初二宁跟我说只是用联姻来度过一下难关,等事情解决后就让你俩离婚, 我们也是同意了的,你该不会是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吧?” 这根本谈不上辜负,另外宁若水最近把厉家搅得鸡犬不宁,妻子天天寝食难安。 既然全家都不喜欢,于情于理都该离婚,他不会让自己儿子后半生不舒心的。 见孩子不说话,继续劝:“宁若水身份尴尬,她母亲夜总会出身,如果当初嫁过来的是大女儿, 你现在不愿离婚我也就不说什么,好,就算你不计较她的出身, 那这个人呢?你看看她像什么样子?木头木脑,我都怀疑她头脑有问题, 好好的佣人被她擅自辞退,每天就在屋里拖拖扫扫,脾气还很倔,这种人哪里担得起辉耀夫人的头衔? 倒是卓家那个知书达理、自信大方,又聪慧机灵, 你俩当初好过一段,应该比我更明白哪个才是最适合你的,好了,就到这里吧,记得注意身体,去忙吧!” 把该说的都说完后,率先一步站起来,走向办公桌。 厉家儿媳妇绝对不能是宁若水,当听到新闻说儿子把她重又接回来时,他并不担心,因为她绝非厉铭喜爱一类。 男人嘛,拥有过天上娇娥后,又怎会稀罕上凡间某些个庸脂俗粉? 离婚是迟早的事! 厉铭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整理整理衣襟,迈开修长双腿旋身离场。 * 姚兵这边,真如肖晴所说,跟得那叫一个紧,但凡姚兵出门,身边总会有个蓝色小电瓶的身影,速度堪称电瓶车之最,深怕跟丢了一样。 做为一个老爷们,就算再看不惯,也没希望对方死在路上的恶意想法,只能降低车速。 他进车行,那女人就假装客人到处转悠,转着转着还能转到他办公室来送什么茶水。 就连上厕所…… 肖晴拉低帽檐,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就用脚踢了下拖把桶。 别问她是怎么做到代替这里的清洁工阿姨的,阿姨刚才闪到腰了,她还是第一次无偿充当起义工。 当然,阿姨嘱托过,这间厕所不能随便进,是少东家的专属,呵呵,她会听才怪,就是冲他们家少东来的。 蹲点一天都没能说上话,这会儿总算是逮到机会了。 悄无声息将门推开,我勒个去,这真的是厕所吗?比她亲戚家别墅的浴室还要大。 那白光光洗手台水龙头还镀着金,万恶的有钱人。 ‘噼噼啪啪’流水声自离间传来,继续靠近。 当看到那个熊一样壮硕的男人正站立便池前后,赶忙偏过头,深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会长出个鸡眼。 037、网友 姚兵这会儿脑子里正在想事,处于分心状态,因此真没注意到有人在旁偷窥他。 厉铭居然愿意以原价两倍把地转让给杜哥,这实在出乎意料。 两倍并不高,因为周老卖地时价格就定得很低,按市场价算,厉铭绝对一分没多赚。 太不可思议了。 拉上拉链,结果皮带还没扣好,似察觉到什么,凌然转头。 肖晴已经把脸对向他,杵着拖把扬手笑眯眯打招呼:“嗨!”那模样,就跟前面有一直欣赏一样。 这个女人真是……姚兵眼角开始疯狂抽筋,脸黑如碳,嘲讽道:“你都没羞耻心吗?” “羞耻心这种东西都是你们这些永远不懂民间疾苦的人才会有的,你见过因为负债而出卖自己灵魂的人吗? 你见过父亲为了能给孩子一顿温饱给人下跪的事件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店付出了多少年吗? 我也很想跟你一样三餐不愁,未来一片光明,可是怎么办呢? 上天只给了我这种不得不奔波劳碌的命格,但我不怕吃苦,这也算是一种不同的人生体验, 但若明明有机会让自己过得很好,为什么要放弃?” 女孩儿一脸大言不惭、理所应当,就跟试图用灵魂换取枝头凤凰的日子多么正气凌然一样。 店?哪个女人会真为了个小店来得罪他? 将其上下打量一遍,廉价牛仔裤、牛仔衣。 里面白色T恤还有点褶痕,原本洁白的运动鞋也沾染着污渍。 普通人眼里,肖晴这身打扮已经很不错了,但在姚兵眼里,两个字,邋遢! 再看那张脸,虽然清秀,皮肤却颇为粗糙,唯一还能入眼的大概就是没有涂脂抹粉,算得上清丽。 发型洒脱利索,也不知是在什么廉价的地方修剪的,没品! 就一土里土气的乡下妹,想通过他得到优渥生活的女人数不胜数,这则算得上最差劲的一个。 他要是她,首先会先投一笔资金来好好包装包装自己,最起码让男人看了能眼前一亮,而非是食不下咽。 “我从不为难女人,但不代表可以让你们得寸进尺, 不该开的玩笑以后别瞎开,甭管你是谁,惹火了我,就别想安生!”用叠放在旁的毛巾擦擦手,以教育口吻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说来也算他自己时运不济,好死不死,崩档场地刚好是在一场大型聚会上。 衣服是堂妹特意给他网购的,花了她半个月生活费,这份心意他不能不领。 二叔教育子女方式非常苛刻,堂妹就只能在他这里投机取巧,没想到好心办错事。 他没有怎么责怪她,怪就怪这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哄得堂妹在她家买东西的邋遢女人。 拿错货?这么卑劣的手段,当他跟她一样没见过世面吗? 若一个月内没出现眼前,他还真相信是拿错货了,结果才出事,人就上门了,还吵着要肉偿,不是阴谋是什么? 而那番话肖晴却没有听懂,‘你们’?难道还有别人跟她一样这么倒霉? 估计也被黑得很惨,搞半天这还是惯犯啊,尼玛抓住个理就不饶人:“不是的,姚先生, 网店和实体店本就有着很大的区别,货不是从我手里发的,什么小一号、不对称等等,都是难以避免的弊端, 客人不满意,作为商家,我可以给你换,你也可以选择退款,怎么也不该找一堆黑子来搞垮我的店吧?” 啧,心胸还能再狭隘点吗? 女人的不思悔改,明显令姚兵再度不耐烦起来,既然她都不要脸了,他还客气什么? 扔下毛巾,转身指指地面,眉眼弯起,既邪恶又残忍:“既然你为达目的,这么不遗余力,跪下来,我成全你!” 就当是给生活增添点调剂品,养个充气娃娃在身边,玩腻了再撵出去,那会儿她一定能明白什么叫得不偿失! 肖晴看得出他没开玩笑,脸上斗志被一点点敲碎,变得既无助又迷茫。 她没想到在这个大都市里还隐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大概是很少出门的原因吧,都和社会脱节了呢。 原来想混出些成绩居然这么难,如今都还没发展到跟那些大人物打交道的地步就…… 如今有钱人都是这么轻贱别人的吗? 跪下? 呵呵,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她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给他下过跪,但是她做不到。 本来还觉得他很帅很有男人魅力,也羡慕过他未来另一半,因为路上他有怕她受伤而减低车速过。 到头来都特么全是假象,越看越觉得厌恶,深吸口气埋头苦笑:“您只要一个电话,那些人就会撤退,并删除所有抨击我店的评论……” “不愿意就滚吧!”姚兵懒得再看她那副想做X子又立牌坊的嘴脸,大跨步越过。 肖晴伸手想去拉,可又觉得头疼脑涨,无奈抽回手。 不一会儿,已经出门的姚兵就听到了里面的摔砸声,轻蔑勾唇,已是鄙夷到极致。 恰巧见某位主管经过,刚要唤来将里面那位赶走,可想到宁若水,只好作罢。 又没心思去调查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但绝对可以排除是厉铭派来的卧底,厉铭还没这么蠢。 再者经过刚才的事,他想她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厕所里,肖晴已蹲坐在地上,捧着手机却不知要跟谁去倾诉。 若水没有手机,厉铭家座机她也不知道,真的好想找个人谈谈心,到了这个地步,可谓身心俱疲。 乡下女孩儿,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在墨城就真混不下去吗?可除了墨城,她现在能去哪里? 老家邻居都搬走了,她也不想一辈子当个种地农民,人往高处走不是么? 重新开个店也是需要资金的,手里就那么几万块,还得等几个月后租房子用,总不能住到若水家去吧? 十指痛苦地刺进发丝中,不能告诉若水,她已经很苦恼了,就让她安安心心对付厉铭吧,不然命都可能丢掉。 忽然想起一首歌,里面有句是这么唱的‘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 或许……跪一下也没什么吧?就一下子而已,换回她几年的心血,怎么看都值得。 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 韩信那么厉害一人,为留青山不是还受过胯下辱么? 不不不,不能这样,咱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给不相干的人下跪呢? 意识到自己居然特么的有刹那妥协念头,恼恨地扬起后脑,脸上早被泪水侵染,用手搓搓,爬起来继续跟去。 见鬼的下跪,做他的白日梦,还是那句话,比时间,咱看谁耗得过谁,就不信扭转不了这个苦逼局势。 * 同一时间,若水这里也没闲着。 中饭匆匆吃完,收拾好碗筷,最后白了眼餐桌上那张黑金卡,快速上楼,坐到电脑前练习打字。 宁若水虽然只读到一年级,可几十个英文字母还是会认的。 平时在家又有自学,像拼音发短信这些,已经算得上熟练,就是很多字还不认识。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是雀跃的,因为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交友平台,隔着千里万里,都能在同一聊天室侃大山。 前一个小时她选的是世界聊天室,其他国家的人都挤在一块儿,后一个小时选的是本国,再后来,直接选同城了。 于是乎整个上午都在跟一个名为‘心蓝’的男人聊天,非常风趣的一人,头像照片也是她非常钟意一款。 满打满算三个小时吧,就被人家撩得心花怒放、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原来不用出门刻意去找也能遇到‘优质’男子呢。 心蓝:你真的想和我见面?我们可才认识一天。 若水:不见面怎么谈恋爱?怎么亲嘴拥抱?怎么体验爱的感觉? 心蓝:……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大胆又直接的女孩儿,但你得先发张照片过来。 038、五百一份 照片?她的照片都在肖晴手机里,忽然眸光一闪,对了,她有博客,于是就把自己的博客地址发了过去。 心蓝:呃……你会不会太瘦了?嗑药嗑的? 若水:什么是嗑药? 心蓝:没什么,五官很漂亮,皮肤也很白净,你要多吃点,根据我的经验,再长出点肉,一定是位非常美丽的姑娘。 若水抿抿唇,摸向脸颊,宁若水其实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要等胖了后才能看得出来。 前世杜哥哥就说过,她是流云岛上最美的女子,上门提亲的人确实有很多,渐渐地也变得自恋起来。 但不知是何原因,记忆中,她不觉得自己多好看,反而很自卑。 这可能和她嫁的人有关吧,现在已经算得上人生中最丑的阶段,却被夸漂亮,哪能不欢心? 若水:谢谢,你也很帅! 心蓝:你怎么知道? 若水:你的头像啊。 心蓝:……那是明星,算了,我自认为还过得去,这样,你在哪里,明天我开车去找你。 刚想说富阳山,又觉得不妥。 万一被肖晴看到就不好了,她肯定不会赞同她这种疯狂的做法,势必要更加阻拦。 于是乎让对方选了个地点,她自己打车过去。 退出聊天框后,手心都激动得冒汗,天哪,好神奇的交友方式,她这算是有‘男盆友’了么? 等身心得到慰藉后,厉铭就是脱光了跳艳舞都不会再受影响吧? 不是她非要急着跟人见面,而是很害怕。 害怕迷恋上厉铭的肉……身体,人都是有感情的,别处久了舍不得下手,然后自取灭亡,魂飞魄散! 她才不要为一个前世伤害过她的人放弃大好人生。 明天就能跟一位自认为百分百满意的男子相见了呢。 满怀期待下,还特意到院子里给草地辛勤浇水。 六婶每天只负责来打扫下屋子跟一日三餐,像是她和厉铭的衣服都会收到外面去洗,第二天才送回来。 哪有功夫管理这么大片青青草地? 几天不下雨,这些小草儿只能她来照顾。 心情一好,望着单调的院子,都开始计划明天要不要顺便去趟花鸟市场,买点花卉回来装点一下了。 比如右边一块,种点栀子花、玫瑰什么的,榕树下可以扎上秋千,放张桌子尔尔。 夏天来临,可以在那里乘凉。 另外后院也就是她窗子正对着的地方,墙角弄几棵三角梅、蔷薇类似可爬满墙的品种花草。 最好是与动画片一样,可以蔓延到窗子上去,每天早晨起来打开窗户,那感觉,绝对心旷神怡。 高夫球场同样能大修改一番,露天游泳池、石子路、四季长春植物…… 好吧,真要那样,将会是一向大工程,非她一介女流能完成。 而且厉铭也不见得会同意,因为球场上还摆放着三架直升机,一点都不好看。 内心龌龊、行为轻浮、品味底下,连后花园都沉闷得跟他一样让人讨厌! * 厉铭这会儿也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刘叔已休假归来。 将车子开到一条上司指定的街道上。 周边多为公寓、住宅,给厉铭当司机已有十多年了,从接送他上学到如今上班,还是第一次来这条街。 有些疑惑,难道那位‘鸭舌帽姑娘’就住这边? 少夫人不是已经被他接会富阳山了吗? 看向后视镜,从一细小的缝隙里可以将后排尽收眼底,故作不经意的问:“那位姑娘就住在这里吗?” 少爷最近到底想干什么?一边是等了五年的卓小姐,一边是少夫人,如今又金屋藏娇,真想开个后宫? 厉铭自文件中抬头,无法看清刘叔表情才低头继续审阅:“什么姑娘?” “就是上次在电梯里惹您生气那位啊,不是都带回别墅了么?” 正翻开一页的手停下,即便看不到也还是抬起头:“电梯里惹我生气?带回别墅?” “就是您加班那天,我看到您踢腿,那姑娘的确长得不错,水灵灵的, 后来不是还为了跟她单独相处,让我休假几天吗?”不会这么健忘吧? 难道不是你自己要请假的?这句话厉铭没问出口,因为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有些不解。 假装放松:“她啊,是还不错,眼尾美人痣生得恰到好处,就是穿着上有点古怪,像个古人!” “古人?我不觉得啊,现在那种连衣裙满大街都是,我闺女还有一条呢, 雪白雪白的不耐脏,那痣原来是真的,还以为画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嗯,很漂亮!”意味不明地含笑点头。 厉铭搁在文件上的手微微收紧,那天电梯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有美人痣,穿白衣,他似从未见她穿过白色的衣物,刘叔还看到她了,甚至刘叔说请假也是那人搞的鬼? 那她究竟是人是鬼? 容不得多想,一个闪亮时尚的招牌便落入眼底,放下文件吩咐:“靠边停,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这里等会儿!” “您想买什么,我去帮您买!”刘叔看周遭人流量不小,龙蛇混杂,地面也不干净。 少爷一双鞋子价值十数万,可别弄脏了。 “不用!”厉铭懒散拒绝。 刘叔乖乖把车停好,至于那‘姑娘’的事也不好再多问,兴许已经分手了呢? 男人嘛,谁还没点花花肠子?少爷身份地位那么高,找几个小姑娘解解闷,再平常不过。 反而还觉得欣慰,终于开窍了,一直以为他某些功能有缺陷呢。 推开车门,如往常一样吸引了无数陌生目光,甚至还有女性已经拿出手机抓拍。 对此,厉铭早习以为常,不喜不怒地大步走进那家‘精川拉面管’。 周围聒噪气氛令他有短暂皱眉,直接到柜台:“川香牛肉面,带碗筷一起打包!”也不多说,放下五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收银姑娘唏嘘,是昨天那个极品精英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连这种人都喜欢他们家的面,与有荣焉啊。 面馆特意定做的碗筷是不外售的,但昨天跟他一起来的那位美女乃常客,也是给了五百块。 可惜名草有主,就算名草有主又怎样?大起胆子柔声说:“先生,我们这里的餐具其实概不外售, 您若喜欢,下次可以将用过的碗再带来,或者用普通打包盒打包回去倒碗里……” 厉铭薄唇紧抿一线,沉声打断:“另外再打包一份!”说着便又递了五百过去。 票子一叠叠外送,别说心疼了,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实乃败家子之典范。 039、你不是我丈夫 “呃……”姑娘很失望,人家压根不愿意和她多说,昨天店长就赞同了他这种作法。 且当时退钱人也不愿意收,推举半天,最后还是以五百一碗卖了。 随便他吧,人傻钱多,她也没办法,懒得再去找店长过来交涉了。 厉铭也不找地方坐,就直挺挺站收银台前面,惹得店中食客不住侧目。 不论男女,只要是年轻一辈,看着如此优异的品种,食欲都会大幅度增加,脸一些准备结账走人的都开始磨磨唧唧舍不得离开。 “天哪,他好帅啊,我恋爱了,怎么办?好想去要个联系方式,就算不能在一起,如果可以再见一面养养眼也行啊。” “现实版霸道总裁啊。” “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是谁呢?” “啧,这哥们不简单,那身行头够咱们奋斗一辈子了,看见他腕上的手表没?没八位数拿不下来。” “有那么夸张吗?真那样,干嘛还跑来这里点外卖?家里什么厨子没有?” “谁知道呢,这家店的东西确实味道不错……” 终于还是有要颜值不要节操的,一自认为风情万种的妖娆佳人上前直接向男人递出手机:“帅哥,方便留个电话吗?” 厉铭嘴角抽了抽,耳边全是对他的言论,哄闹至极。 碍于公司形象,勾起抹淡笑,礼貌点头:“抱歉!”后转头看向墙上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菜式,不予攀谈。 佳人尴尬的把手机收回:“没事!”言罢,极为窘迫地走出店门。 如此,就再没人前去自讨没趣了,不但貌若潘安,还彬彬有礼。 亦不会四处放电拈花惹草,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这种男人也就他自己那个圈子里的女人配得上了吧? “先生,您拿好!”服务生把一个特别包装过的大食盒双手呈上:“欢迎下次光临!” 上车后,将食盒稳稳搁置酒柜上,看着架子中新放好的十几瓶自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名酒,忆起某天车里那一片狼藉。 应该是真鬼吧,正常人谁能一下喝那么多?红酒还好,洋酒大多浓烈,个别牌子他都没本事喝下两瓶。 刘叔早惊得目瞪口呆了,少爷特意绕个大圈就是为了来买面条? 六婶的厨艺可是七星级标准,难道还没这小面馆吸引人? 他也不怕吃坏肚子。 “少爷,像这种街边小饭馆的东西,很多都不卫生,还是少吃的好。” 某男闻言瞥了一眼酒柜上的食盒,脑海中闪过某人狼吞虎咽的画面,淡淡道:“别人能吃得,我为何吃不得?开快些!” “好嘞!”刘叔立马加快油门,面条嘛,出锅后是要尽快吃才美味! 富阳山,别墅里,若水把前院最后一片草地浇完,摸摸胃,老大不高兴地望向大门外。 六婶怎么还不来准备晚饭?昨天也没来,但那时有好吃的面条啊。 今天……不会是厉铭为整她,刻意不让人家来的吧? 怎么办?冰箱里好像没有食材了,仅三个鸡蛋。 要不就鸡蛋炒饭?刚来现代时,肖晴天天给她弄蛋炒饭,如今想想都觉得口里发腻。 唉,在厉家这几天,胃口是真被六婶给养刁了。 咂咂嘴,决定再等等,六婶做的每一顿饭都格外让她期待,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 也不知道肖晴进行得怎么样了,法治社会,应该不至于出事。 前面去她家里找过,没人,明天吧,约会完要是觉得那‘心蓝’真的不错的话,就让他带她去姚兵家看看。 “少爷,明天见!” 刘叔?若水扔下快玩变形的水管,双手背后面,大摇大摆走向正中的石板路。 原想挖苦一句‘别以为你不让六婶来,我就得忍饥挨饿!’,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男人手中那熟悉的包装盒给吸引去目光。 用力咽下口水,昨日肖想了一整天的美味面条,结果味都还没怎么品尝,汤都给喝没了。 说不遗憾是假的,好东西就该细细品的。 难怪会晚归,原来他是去买面了,看样子有两人的分量,这就是他不让六婶过来的原因? 居然也稀罕上那家的面了? 厉铭只大略看了女人一眼,后环顾四周,嫩绿小草上还湿淋淋的,边进屋边说:“这些交给园丁就行,你要愿意,随时可以叫他们回来!” “切,前院后院除了草就是草,还要什么园丁?连修剪都用机器, 玩着都能解决,你比我娘还懒!”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珠子全贴在精致食盒上,一路尾随。 一个‘娘’字,让前方男人眉梢动了动,心情似乎比方才高涨了不少,那是一种得逞的优越感。 这次没有去客厅茶几,而是直接来到餐厅,放下食盒,傲然命令:“摆放好!” 后昂首扯开领带,去往客厅,期间也已经褪掉外套,随手扔沙发上。 若水难得没因他颐指气使的态度而不满,乖顺地拆食盒。 不得不说刘叔开车技术相当牛掰,满满两碗面也没弄脏碗沿。 把最上面一层保鲜膜拿掉,一边一碗放整齐,好想拍张照片放博客里去,她的博客可是已经有好几个人经常光顾评论了。 且还都是些好话,想想都开心,毕竟谁还没点虚荣心是不是? 自从喜欢上网络后,什么都想往博客里放,不认识的人居然都可以看到她的日常生活,这个时代她是越来越喜欢了。 为求画面美观,还费事的将包装盒统统扔到了厨房垃圾桶,后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也不等厉铭,挑起一根面送往口中,果然慢慢吃会更有意境一些。 “你爹娘没教你用餐时,需等丈夫先动筷?”某男拉开椅子,边用纸巾擦拭餐厅自配的筷子边揶揄。 心道古代女人不是都以丈夫为天吗? 美食侵蚀了若水的大脑,还是没察觉出对方话里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咀嚼着口中劲道十足的拉面含糊道:“是啊,女子当三从四德,女戒我可是倒背如流,可你不是我夫君!” “哦?我与宁若水属合法夫妻,莫非你不是她?那你是谁?” 叮咚! 警钟敲响,若水停下进餐动作,惊讶抬头,却发现对面男人根本没用那种审判模样看她,反而就像是随口一说,正不失儒雅地品尝佳肴呢。 该死的,现代女人谁会读什么女戒?更别说三从四德了。 他听后居然也面不改色,难道早就知道了? 一定是的,咬咬唇,经不住食物诱惑,继续吃:“你比我想象中聪明!” 厉铭嗤笑,或许是和某个死对头互怼习惯了,张嘴就来:“你比我想象中……”愚蠢二字还没脱口,就被那吃着碗里,食指还微微颤动的一幕给逗得忍俊不禁。 最初也没觉得这面有多可口,现在嘛,似乎还行,挺有食欲的。 并不想这个时候引发矛盾,改口道:“也很聪明!” “那是当然,我知道你想干嘛,不就是要套我话吗?看在这碗面的份上,可以告诉你一些, 不错,宁若水已经消失了,以后这具身子属于我,而你是她的丈夫,却不是我的!” 040、告诉他身世(二更) “你说我们两个只能存活一个,原因?”厉铭依旧没去看对面女人,尽量营造出轻松气氛。 这么离奇的事他居然无动于衷?还当会吓一跳呢,若水悻悻地回:“我说了,不知道,我这人别的不行,但从不骗人,你只要记住,我不会放过你就行了。” 男人险些被噎到,这叫什么回答?烦闷抬眼:“既然你不知道,又如何断定我们之间有着仇怨?” “这你不用管,只要知道我太叔若水从不胡乱冤枉好人就够了!”此问题她也有想过,因为怕到头来是一场误会。 可世界上那么多人都没能让她生出想杀人的念头,只有恨到骨子里才会这样,所以她绝对没有冤枉他。 加上师傅那句她是因怨念太深才始终无法入她门下,执念有二人,她把她送到了其中一个身边,就是厉铭。 想起这些心绪便开始不宁,气息紊乱,连带面都开始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没人知道破开胸膛被挖走心脏是怎样一种痛,而她生生感受了一百多年。 每到月亮升起时就会痛不欲生,导致跟师傅去到虚空山后,有好几百年都不敢接触月光。 反而还爱极了雷雨夜,只要没有月光,她就不会饱受蚀骨之痛,哪怕过去一千多年,现在想想,还是畏惧非常。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斯去对待一个小女子,就算正主不是厉铭、上官玉儿,也绝对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叮叮叮!’ 筷子似抽风一样在碗沿上振动,让少许鲜红汤水零落桌面,女孩儿脸色也开始逐渐失血,怔怔盯着碗中食物难以回神。 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厉铭准备好的那套诱供方法被击溃,沉下脸谑笑道:“行,有本事你就来吧,原因我也不问了,但你想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怕是没那么容易,吃饭!” 若水手中的筷子猛然顿住,的确不容易,明知道她是个‘索命鬼’,还一再挑衅,正常人谁干得出来? 倒也激起了她不少斗志,抬抬秀眉,气哼哼鄙视:“那就拭目以待呗!” 切,凭他也想跟她斗,刚准备释放出幻影将他脑袋摁碗里去,又觉得那样太糟蹋粮食了。 这么好吃的面不能浪费,那就让他继续产生幻觉?灵机一动,就在男人再次埋头的瞬间,大拇指立马划过晶石。 ‘呼啦!’ 热气腾腾一碗面居然冲天而起,后袭向男人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眨眼间,已是惨不忍睹。 厉铭闭上眼感受汤水自脸上滑下,没有去擦,等能睁眼后,缓缓瞪向对面:“你认为靠这些幼稚做法就可以将我击垮?” “没啊!”若水人畜无害地耸耸肩,笑得明媚:“谁让你刚才激怒我了?别小觑敌人的能力,我能让你到大街上边裸奔边大跳艳舞,你信吗?”哼,他该庆幸她最近这段时间没功夫搭理他,不然早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撞上杜云天的车,自己掐自己脖子……某男摇摇头,用眼神指指自己面前几近空掉的碗:“味道不错,明晚我们还吃这个!” 呃…… 某女将晶石放开,男人脸上的污渍也跟着神奇消失。 仿若心中早有定数,等一切恢复原样后,厉铭便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夹面。 而若水这里还在回味对方刚才那句话,臭屁道:“我看上的东西,那都必须是最棒的,六婶手艺好归好,但街边小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是在流云岛,我能带你吃遍整座岛,汤记家的黄汤面,白云斋的桃花糕,对了对了,还有城主家的……嘶,他家厨子祖上几百年前可是给姬姓王当过御厨的,那味道,绝了!” 难得自己的喜好被人这么肯定,非常快意地滔滔不绝。 为了这点优越感,都忘记了充填五脏庙,深怕对方认为她在吹牛一样,恨不得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全灌输给对方。 厉铭听的很认真,但吃面动作没有停过,看似漫不经心,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搜罗姬姓皇帝。 御厨嘛,自然乃皇室,并不难追寻。 可历史过于悠久,最早一位甚至能追溯到公元前的两千多年去,还是古华夏,黄帝便姓姬。 再就是西周,如周文王姬昌,而她那件嫁衣的布料绝不是‘黄帝’那个年代可以纺织出来的。 御厨又与她相差几百年光阴,那很可能就是秦汉一代了。 不管如何,都有令厉铭明白一个事实,这个女鬼已经算千年甚至几千年的古物。 “历史上有姬姓王吗?”佯装孤陋寡闻地试探。 若水用力吞咽下嘴里的东西,惊呼:“不是吧?肖晴都知道,你这个名牌大学出来的居然连她都不如?怎么没有姬姓王?还很多呢,封神榜你总看过吧?姬昌姬发不都姓姬吗?啧啧啧,我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什么名牌大学?还没普通大学靠谱呢。 厉铭一笑而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所以那位御厨伺候过姬昌?” “不不不,是周宣王姬静,具体我也不太了解,流云岛一向与世无争,不在历史之中,肖晴说可能是还没被人发现时,岛就沉了,到我这一代,已经过去将近千年。” “偶尔有人外出归来,还说秦朝一统天下,不到十几年也没了,至于后面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弄明白,你是想知道我活了多久?将近两千年吧,属于哪个朝代我也摸不清。” 时间久远,哪里记得住那么多的细枝末节?而且记这些也没啥意义。 “肖晴?”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在这里除了他,还认识别人? 对了,杜云天,若非相识,为何要逼他妥协于他?忽然发现他对这个女人……鬼似乎并不是很了解。 若水没有打算瞒他,迟早都会知道不是吗?端起碗把汤喝干净:“嗯,从门口往山下看,屋顶有大块红漆的就是她家!” 不对,搁下碗筷,寒下脸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警告你,肖晴与你无冤无仇,她只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你休想拿她来威胁我什么,若敢伤害她,我就血洗你满门!” 前面还好,听到‘血洗’两字,厉铭嫌恶拧眉,似乎在不满对方这血腥暴力的脾性。 擦擦嘴,起身到沙发上取过外套懒洋洋上楼:“我不打女人!” 胡说,昨天早上才刚打过她,咳,好吧,是她先动手的,没把人打趴,还反倒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意识抓抓衣襟,幸好她幻影的肚兜够大,否则……她非杀了他不可。 没有意外的,餐后家务落到了若水身上,根据一段时间相处,她发现厉铭从不会管这些。 好在没像古代男人那样,更衣洗漱都需人伺候,否则还要平添不少冲突。 书房,厉铭边坐到办公桌后,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 封面是某个大品牌手机的最新款造型,随意看了两眼,后甩手扔到键盘旁。 电脑屏幕是开启状态,箭头移动到某个文档上,刚要打开,却发现右下角聊天工具正在闪烁,下意识点开。 方才发现那不是他所熟悉的聊天软件,不甚在意地转开视线,他还没偷窥人隐私的习惯。 然而正当箭头移动到最上方的那个X上时,便被画面上一段聊天记录给弄黑了脸。 心蓝:我已经在卡斯咖啡厅订好了位子,别忘了明天上午十一点准时过去,另外,我很期待咱们的第一次会面! 041、和网友见面 厉铭看看屏幕,又看看门口,想都不想,果断点开历史聊天记录,可谓越看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眉头是再也舒展不开。 并没声张,将聊天框小化掉,并点开预先要看的文档,输入密码,后认真查阅。 那是周老去世前留给他跟杜云天的一份机密文件。 首先跳入眼帘的是名为‘珂城宋林宗’的全部私人简历,还附带了此人预计在墨城将要涉及的一些项目。 每一项都直指辉耀旗下那些产业,冷笑呢喃:“凭你也想取代辉耀!” 再就是第二页的‘白叶城谭忠’,出了名的房地产大亨,所做出的宣传恰巧是在杜氏缺陷上取巧,这份文件刚好能让杜氏明白自己究竟还差在哪里。 关掉电脑,最后看了眼桌上手机盒,想起那些聊天记录,冷笑走出。 为防止再次精神不济,夜里厉铭还特意在脸上戴了个眼罩,看不见自然就没幻觉一说。 可刚躺下没多久,又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两枚耳塞放耳廓内,待确定啥也看不见听不见后才露出个邪魅笑容。 好似在说‘看你还怎么折腾!’ 这人吧,有时候是真挺贱的,明明都堆砌好了坚固堡垒,可以安安心心一觉到天明,偏偏又会好奇外界的情况。 这不,半小时后,本都该沉睡过去的人居然开始抿动嘴唇。 果然,拉开眼罩后,发现屋内并无任何异样,缓缓坐起,并一把扯下眼罩,鹰眼凉飕飕地直射前方墙壁。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轻蔑哧哼自鼻内喷出。 ‘咱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网友,连‘复仇大业’都不顾了?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敢学人约炮。 隔壁侧卧中,如厉铭所想,若水的确有点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对‘心蓝’外在形象的各种刻画。 虽然他说他不是头像上的模样,但若水潜意识里就认为他长那样,身材肯定差不了,作为恋爱对象,非常合格。 人还没见呢,已经在脑海中拥抱过无数次了,无疑是喜悦的,因为她在怀春幻想上的对象再也不是厉铭了。 次日上午十点,若水已经收拾妥当,为确保万一,还特意用了下厉铭那间超大更衣间。 对准立体镜子照了又照,这可是第一个说她如今的样子很漂亮的异性呢。 连带着她自己都开始越看自己越顺眼了,还特意上了层淡妆。 深蓝碎花露肩连衣裙,长至膝盖处,最近比较钟爱的丸子头新发型,肖晴送的卷棒很好用,刘海卷曲蓬松,优美白嫩天鹅颈,如此一看,的确很清纯秀丽。 心蓝说了,他喜欢清爽的女孩子。 出门前,去了次书房,本想看看心蓝还有没有话留下,结果电脑竟被那混蛋给关了,也无所谓,反正已经快到约会时间了。 嗯? 狐疑地拿起键盘旁的纸盒,看封面,应该是部手机,肖晴最喜欢的那个品牌,还是最新款,要一万多吧? 用指尖掀开盖子,眸子一亮,粉红色的,不对啊,他不是已经有一部了吗? 而且依他的性格,也不会用这么女气的颜色,送人的? 呵,男人啊! 些许讥讽稍纵即逝,没有多好奇哪位女性即将会拥有它,看看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走过去也差不多了。 于是便怀着一腔憧憬迅速往楼下跑。 卡斯咖啡厅。 “亲爱的,你是不是想抽烟啊?要不我陪你去外面待会儿?” 一位身材火辣,穿着前卫的美人儿放下刀叉,笑望向对面男人,爱恋溢于言表,即使对方就坐在自己对面,依旧难掩思念之情。 盼了一个月才排上号,能不想么? 男人莫约二十七八,酒红色西装大大敞开,丝质纯白衬衣没有领带修饰,显得整个人越加随性洒然。 身躯高大,眉如刷漆,眼如朗星,整体上相当出众。 不是杜云天是谁?面前精致牛排只动了小块,红酒也没喝多少,显然这里的食物不太合他胃口。 视线时不时到处扫荡一下,可见还有那么点心不在焉。 大手又一副掏兜的样子,熟知的人都知道那裤兜里究竟装了什么,这是不耐烦的表现。 凭他的身份,如此多影响情绪的事加一起还没离开,想必对对面美人儿还是有些重视的。 温柔一笑,摇头:“不用,你吃你的,不过待会你先回去,我下午还有点事,晚上再见!” 那刻意表现出的纵容就像是在说‘以后白天最好不要再找我出来,晚上直奔主题就行了!’ 能将男人约出来进餐,美人也非一般人,哪能不知他这些细微反应代表着什么? 她不是他女朋友,说难听点,就一排除万难好不容易才站稳‘床伴之一’这个位子的人。 杜云天那话,自古以来,情爱最伤人,那他就找十个同时进行,到最后总能有一个不让他受伤的。 所以他身边始终都围绕着十个倾国佳人,自他十四岁开荤后,迄今十几年,换了一拨又一拨。 确实没谁让他受伤过,可也没谁令他有相伴一生的念头。 美人叫赵茜,三年前还是位自乡下来墨城就读的大学生,穷困潦倒,自跟着杜云天一年后的今天,房子车子票子应有尽有。 在墨城,再没比杜云天对待床伴更阔绰的男人了,观他方才一系列表现,自己想成为杜太太的梦……也只能是个梦了! 如此,就必须趁还没被淘汰前好好捞一笔,她可不是那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货。 便故作苦恼,打开手机将一张图片递过去,噘嘴抱怨:“昨天被她给羞辱了一通,说我跟着你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只能用假货的可怜虫?人家那包也不是假货啊,只不过不是名牌而已……” 杜云天不假思索地挑挑眉,视线转到美人脸上:“那我们茜茜要怎样才不难过呢?” “哼!”赵茜见他有意打趣自己,立马收回手机,负气地用刀子戳牛排。 “呵呵,好了,去吧!”杜云天不再逗她,直接从西装口袋里取出张早就备好的支票:“玩的开心!” 赵茜立马接过,小脸上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还在那七位数的支票上狠亲了一口。 并不怕表现得太直接会引起男人反感,杜云天和其他男人不同,他不喜欢爱作妖的女人,最喜欢用钱打发一切烦恼。 这样正好,不用为了讨好他就强行压制对金钱的渴望。 拿到钱,当然也会识趣很多,拿起包包俯身在男人脸上留下个吻:“那我现在就去了,亲爱的,晚上见!” 目视佳人花蝴蝶般翩然走远,杜云天也乐得解脱,不知怎地,看着面前没尝试多少的美味佳肴,竟生出了一点食欲。 女人还是只有在床上时最可爱,结果刚把叉子拿起,就被一道蓝色身影所吸引。 微微愣住,没记错的话,是……厉铭那位刚被接到富阳山的妻子吧?叫什么来着?对,宁若水! 啧啧啧,厉铭的口味什么变这么重了?排骨精都吃得下,看来那家伙是真从卓家那位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呢。 若水那一桌刚好紧挨杜云天,中间只隔了一道半人高的木栏,男人又背对而坐,所以若水真没发现他,选的也是和杜云天背靠背的座位。 042、为杜云天挡刀 抬起腕上的塑料手表,十点五十五分,不是说这个时代的男人约会时,都会先姑娘一步到场么? “先来一杯白开水,谢谢!”礼貌地冲服务员点点头。 没办法,囊中羞涩,若心蓝不来,这会儿点好餐,回头没钱付账怎么办? 就这么度日如年的等啊等,又三分钟过去了,心蓝不会找不到她吧? 回头向门口望望,不会的,位子是他订的,就在她将头转回时,蒙了! 呆呆地与站在对面座位旁的土圆肥四目相对。 犹记刚学会上网那会儿,肖晴曾说:“网友这个东西,相见永远都不如怀念来得美好!” 她信了! 天呐,这男人看起来都快四十岁了,他是认真的吗? 一米八五的身高呢?结实的腹肌呢?呃……视线下移到对方圆滚滚肚子上,是挺结实的,好大一整块。 怎么办?是走呢还是走呢? 缓缓站起,尴尬的扯出个笑,结果还没等她问出口,有人就先一步问话了。 只见从若水背后走来一大高个对土圆肥说:“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是我提前就订好的,请问你?”后面的话不需要多说。 土圆肥立马露出抱歉,态度良好:“这样啊,我还以为这位小姐已经用完餐了,正想问问她呢,那打搅了!” 他不知道他的这句话对若水来说,有多天籁,否则她将再也不会相信网络,太尼玛坑爹了,不过…… 瞅向后来者的脸庞,依然觉得有些失落,和头像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有些东西是需要比较才知道好不好,跟前面那位相比,这一个简直可以用男神来形容。 所以也没有过于失望。 的确一米八以上,身材高挑结实,估计经常去健身,透过他黑色的紧身T恤可见布料下突出的臂肌,还有那两块鼓囊囊的胸肌。 其实也不丑,发型蓬松微卷,五官立体,很精神一男子,就是眼睛有点小。 不,是非常小,当他专注于她时,总感觉有点色眯眯的,不管了,身材好就行。 “你好,请问你是心蓝吗?” 男人点点头,似乎对女孩儿也很满意,跟照片上相差无几,怎么会有人瘦成这样? 也不知道到时候抱起来会不会硌手,但这份嫌弃被男人隐藏得很好,扬起自认为还算温和的笑容,在对面落座:“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完美!” 不错,嘴还很甜,这么一来,那双小眼睛都不觉的是啥缺陷了,最起码厉铭是不可能这么赞美她的。 要的就是在一起可以舒心点,也不知是男人表现得太随意,还是什么,若水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那么紧张羞涩。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谢谢,你也不错!” “噗!”杜云天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搞了半天她不是来吃饭的,而是……背着厉铭出来见网友? 想不到厉铭违背诺言也要接回家的女人这么天真,那男人分明就自带优越感,标准哄骗无知小妹妹的口吻,她居然还信了。 有意思! 等牛排和小吃都上齐了后,‘心蓝’就开始直奔主题,片刻都不想浪费。 “昨天跟你聊天时,发现你似乎很急于拥有一个浪漫亲密的夜晚,为何?” “涉及隐私,不方便透露,总之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冲男人莞尔一笑,后继续埋头品尝美味。 现代怎么会有这么多可口的食物呢? 至于浪漫亲密的夜晚?她有和他说过这话吗? 理解能力够强的,的确没错,她很迫切期待自己从女孩儿蜕变到女人这个过程的到来。 之所以老是被厉铭魅惑,无非就是对某些事太好奇而已,因为没有拥有过,所以憧憬。 可她不能那样继续肖想厉铭了,即使现在已经不是很愿意跟这个男人再接触下去,也必须继续进行。 杜云天故意放轻咀嚼动作,眉峰一点点收紧,已是万分诧异。 ‘合作愉快’?? 啧啧啧,难怪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可不光是见网友那么简单了。 没兴趣再听下去,懒懒起身,以斜视角度瞅了女人后脑一眼,说不出的厌恶。 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当初厉铭忽然把她接回去,便觉得此女手段了得,如今看来……的确很了不起,竟敢玩到那家伙头上去。 左手撩开衣摆,习惯性叉在腰上,右手举着手机闲散地走出咖啡厅:“查不到也要查,谭忠那老东西肯定跟S国有来往,二十年了,这群反动派还没放弃……等等,回去再说!” 果断切断通话,下台阶的脚缓缓顿住,英俊脸庞上也逐渐扯出一抹玩味。 最近这是怎么了?以前咋没觉得厉铭这么可爱过呢?隔三差五就迫不及待要给他带来点欢乐。 靠杜云天右手边几丈远距离处,厉铭仍旧西装笔挺,正还胸面无表情斜依车身,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在杜云天看来,对方那头黑黝黝的短发已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哈哈哈,这是来抓奸的啊! 想不到堂堂辉耀集团少东家也有这么一天,多好玩啊? 杜云天收起嘲笑嘴脸,掏出根香烟点燃,后吊儿郎当径直上前。 在对方看过来之前,也没说递过去一根,边将烟盒装回,边十二万分同情的与之对视。 厉铭身躯一僵,刚要直起腰离开,可看到死对头那个眼神就又靠了回去,先是错愕,后银牙暗咬,坚毅面庞瞬间寒如冰窖,锐利双眸内警告味十足。 某杜还在用那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他,谁都没先开口。 也不知就这么对峙了多久,杜云天才用夹住香烟的那只手在侧额上蹭蹭,后用另一只手格外沉重地拍在对方肩上,叹息道:“哎!习惯就好!” 撂下这句话,扭头便要越过,没看他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么?急需要找个地方敞开嗓子尽情抒发一番。 太有意思了! 厉铭用力闭目,竭力隐忍下某些快破体而出的嗜血杀意,不由分说,大手直接抓到了对方小臂上。 动作不可为不粗鲁,而后目不斜视地瞅着远处交通牌,口吻深沉不容拒绝:“管好你的嘴!” 被生平最不耻的人如此挑衅,杜云天难得没生气,回头不满地面向他,说出的话更是‘情真意切’。 “我不但会管住自己的嘴,甚至还希望这事压根就没发生过,毕竟咋俩谁跟谁啊?哪真忍心看你难受?”说到这里,已经将手臂强势抽出,对准烟嘴狠吸一口,后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 毫无预兆地,话风徒然一转:“可有些伤它不是靠自欺欺人就能愈合的!” 字正腔圆说完最后一句后,再不多留,摇头晃脑的走远。 结果还没走几步便开始疯狂抖动起后背,心中狂笑不止,这一天天的,眼泪都要被他给搞出来了。 厉铭搭在车头的铁拳紧了又紧,嘴角猛抽。 那盯在死对头背上的鹰眼似两道锋锐利刃,可怪得了谁?该死的女人,除了会让他颜面尽失还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抛下堆积如山的工作出现在这里,只知道在办公室时根本无法静心,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容忽视。 “那我们就先去你说的公园转转!”若水回头冲男人明媚一笑,音乐喷泉,她还是有些兴趣的。 至于晚上怎么安排,谁都没确切谈过,说真的,她不想发展得太快,可以先交往几天看看嘛! 不过他若非要今天就那啥的话,她也会同意,本来也不是奔着长期发展而来的。 现在只要能抹去她对厉铭身体上的垂涎,砍断她一条胳膊她都不会说什么,那可比三年后就要魂飞魄散强太多。 这里两人春暖花开,风光无限好,那边某人却置身冰天雪地中,方圆十步内谁也不敢靠近半分。 恰好心蓝的车就停在厉铭旁边。 当察觉到那人时,若水毫无意外地骤然止步,脸上灿烂笑容立时被惊愕取代。 可没过多久,又露出丝不耐,他怎么在这里? 心蓝见状,顺着女孩儿视线看去,倒吸冷气。 厉铭?那是厉铭吧?如今他家小公司正与对方处于合作阶段,可不能得罪。 问题是他干嘛老盯着这边看?问向身边女孩儿:“你们认识?” 若水翻白眼,摇摇头:“不认识,走吧!” 男人高悬的心总算落地,向厉铭投去个客气笑脸,后带领新鲜猎物往自己的车子走。 厉铭见状,暗暗做个深呼吸,单手插兜挡在二人身前,一脸孤傲。 他也不说原因,只平静地俯视着矮了他些许的男人不放。 心蓝还当他是来找自己的,也不对啊,他和厉铭从未见过面。 没急于表明身份,说不定对方只是闲来无事,刻意随便找个人解闷子来的,有道是敌不动我不动,昂首对望。 “你是谁啊?想干什么?好狗不挡道!”若水怒了,有毛病吧?不在他公司办公,跑来这里干嘛? 厉铭自始至终压根没去看过女人,不怒自威的视线淡淡锁定在那小眼男脸上,毫无侧身让路的意思。 如此一番眼神较量后,不到五秒,心蓝便吞吞口水,果断转身要走。 “喂!”若水急忙拉住他:“你别走啊,我们不是还要去公园的吗?” “那个……呵呵……”心蓝一改先前面对若水时的高高在上,如甩掉细菌一样将女孩儿的手推开。 都不敢再去看厉铭,干笑道:“姑娘,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我妈今天要分娩了,你懂的,高龄产妇不能没人陪床,我爸死的早,家里就我一个老爷们。” 见女人还要来拉他,继续推搡:“而且我家煤气也好像没有关,你知道吗?我家左右两边住的全是老头老太,如果把他们炸出个好歹来,我这辈子就完了,再见再见!” 倒退到安全距离后,便飞一般钻进车里,后逃也似地消失在街道上。 我去,他胆子也太小了吧?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呢,就给他吓成这样。 还再见呢,哼,冲这怂样,他想见她也不会再见了。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扭头怒视向罪魁祸首。 厉铭此时脸色同样不是很好看,正皮笑肉不笑地眯视某只,咂舌道:“你可真了不起啊,如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古代的女人也能奔放至此,被当场撞破,还一副理直气壮。” 顿了下,继续冷笑:“呵,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这叫婚后出轨,是道德沦丧,当真没有一丁点廉耻之心吗?” 还敢来瞪他。 若水瞠目结舌,伸手指住自己鼻子夸张叫嚣:“我道德沦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可恶,自己不还是买手机准备送哪个小妖精么?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向街对面走去。 “你还想上哪儿去?!”厉铭完全来不及去拉,人已经跑出几米远了。 赶紧大步跟上,阴郁斥责:“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既然如今用了宁若水的身份,就给我安分守己乖乖待在家里,你不嫌丢人,我厉家还要脸呢!” 等安全过完马路后,某女才愤然回身,与之大眼瞪小眼:“我说了,我们三年后就什么都不是,你可以玩你的,我绝不敢干涉,但我这里,你也无权指手画脚!” 这个女人真是……想到什么,厉铭怒极反笑:“看来是真挺饥渴难耐的,这么想找男人,直接和我说啊,难道你认为我满足不了……” 后面的话随着男人瞪大的眼眶戛然而止,注意力已经不在女人身上,而是透过她望向了正前方。 若水并不知道后面什么情况,还在整理厉铭方才那番流氓言论。 正要反唇相讥,同样呆若木鸡,连忙把挡在前面的男人拉开一点。 当看清正向她这边狂奔而来的是谁后,瞳孔倏然缩紧,杜哥哥是正在被人追杀吗? 一定是的,因为他后面那群人都手持砍刀,不下十人,个个野蛮凶狠。 来不及多想,旁边人似乎也有了动静,眨眼间,已冲往后方,下意识转头查看,果然,另一头也有凶徒正包抄而来。 如此这般,前后两方很快便打成一团,均是一对十,这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 她也知道一些墨城的情况,有不少外来人时刻都想铲除几大家族,厉家杜家首当其冲。 如果这两个唯一继承人倒了,杜厉两家将再无翻身之力,因为已后继无人! 她想这群人今天只是冲杜云天来的,却没想到还有厉铭这个意外收获,怪不得他俩出门总喜欢带很多保镖。 可今天却一个都没带。 几乎丝毫考虑都没有,跑到栅栏后取出根木棍就冲刺向杜云天这边,并一棍子扫到某个把刀对准杜云天的人的腿弯上。 眼睛已在短短几秒钟转为赤红,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绝不! 女人纤细身躯在两个壮汉之间游刃有余,且完全不畏惧对方手中明晃晃的凶器。 连衣裙下摆是宽松形,每当她侧空翻时,粉色小内内都会若隐若现曝光人前,却毫不自知。 而两个壮汉也显然是轻敌了,别说将人给拦腰砍断,十多个回合,竟连她手中木棍都无法触及到。 路数有别于他们认知的柔道散打等等,似太急,以柔克刚,又似少林那种古老棍法,要么不被她打到,一旦打到,绝对都是最痛最狠的位置。 比如手肘某条可至整条手臂短暂报废的麻筋上,再比如小腿迎面骨。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能避开男人最隐晦部位,只打在大腿内侧某个穴道上,由此可见,她没要取人性命的意思。 因为脖子以上她就算可轻易打到也没那么做。 若水也很想冲他们那几个致命的地方攻击,可她记得肖晴说过,这里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然冲他们太阳穴亦或后脑敲一棍子,保证无力回天。 最初杜云天还想让她滚开,可见其居然也是个练家子就不再多言,专心与敌人缠斗。 他可不管什么人命不人命,都是群亡命之徒,死有余辜! 不消片刻,三人就被团团围困至中,耳边还有对街路人的尖叫声,相信已经有人报警了。 厉铭赤手空拳和十几个大砍刀对抗到现在,也没受伤迹象,双拳紧握,边撤退到杜云天身侧边时不时出击,咬牙低吼:“该死的你,保镖呢?” “擦,你见我什么时候出来约会带过保镖?” 杜云天偏头冲地上啐了口血沫子,浑身上下除却嘴角挨过一拳外,同样安然无恙。 就那还是前面不慎被人偷袭成功的,骂道:“想办法拖延时间!” 这群人路子很野,是拿命在和他们拼,毫无疑问,反动派们搞的鬼。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全身而退为什么要搞一身伤? 若水不懂他们的计划,只知道有人打过来就反击,好在都是用的刀,如果是那什么她还没见识过的枪支弹药,今天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厉铭并没多意外若水的身手,看她一根棍子耍得天花乱坠,难道她除了让他产生幻觉外,对其他人都不能?否则何必亲自动手? 容不得他想太多,同杜云天一起将火力尽量往他们两个男人身上引。 厉铭这厢,抬手抓住一把刀背往身边用力扯过,五指如鹰爪般揪在其头顶小辫子上,借力抬脚凶狠地将另一个踹倒,顺便夺过把砍刀,猛地一挥,齐齐攻来的四把利刃便硬生生被打落。 二十多个穿着不一的恐怖分子跟疯了一样,势必要取人性命,哪怕被打趴了,但凡还有一口气的都会立马跳起来狠命进攻。 自厉铭手中有了刀后,血腥味便开始四下弥漫,若水见地上已有几具尸体,便再不顾忌。 人就是这样,当比自己厉害的那个人都不怕了,弱势那个还有啥是豁不出去的?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于是乎就在那两个快被她打残了的人又一次攻来时,抡起棍子就冲他们太阳穴和后颈各来了一下。 “啊啊啊死人了,都给打死了,警察怎么还不来啊?” “那些都是什么人啊?当街就敢杀人!” “估计是从另外四城来的,东华境都被并入华国二十年了,这些人怎么还不消停?” “太可怕了……” 对街行人们纷纷举起手机记录这一幕,相信很快就会传遍各大网络。 “呜……” 随着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余下不到十人的恐怖分子们已然决定背水一战,压根就没撤退的意思,反而越挫越勇。 当厉铭一刀刺进其中一人胸膛时,那人居然不知从哪里变出把白沫子,直接往厉铭脸上一洒,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人直接把刀挥了过去。 大概都知道厉铭这一下会被彻底解决,所以大部分人已经开始冲向杜云天,如此,杜云天算是腹背受敌了。 前面两人纠缠,真没发现和厉铭打斗的人会跑自己这边来。 眼看一把刀就要刺进杜云天后腰,若水呼吸一紧,瞳孔猛缩。 原本正在往厉铭那边靠的脚瞬间转了方向,顾不得危险,抬手直接把手中棍子扔到和她对打之人脸上,再次成功解决一个。 这会儿她也早已精疲力尽,宁若水的身子太柔弱,再打下去,不死都难。 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那么多为杜哥哥争取点时间也好,于是就在那把刀即将要扎进杜云天后腰时,小小身躯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冲了过去。 边抬手推开男人边徒手抓住刺入肋骨内的厚重砍刀没开刃那面。 真的好重好厚,也好冰,身体是被刺穿了吗?好像是的,杜哥哥,前世你守我一生,今世我护你一命,值了! 可惜再也无缘得见了。 师傅说她若在这里不慎丧命,灵魂也将会随风而去。 刀子刺穿身体那一刻,除了感受到阵阵冰凉外也没觉得多痛苦。 怎知才眨眼功夫,已是痛彻心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令人莫名心慌,一瞬间,脑子里也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好像还没去跟肖晴道别呢,怎么办?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噗嗤!’刀子刺穿女人不过两秒,便被人残忍拔出,这可谓是给若水本就支离破碎的身躯造成了严重的二次伤害。 艳红鲜血自前后两个缺口蜂拥流淌,像是被久困的野兽终于找到突破口一样,争相破体向外逃窜。 同一时间,利刃也将将从厉铭膀子上划过,那把石灰并没迷住他的眼,轻而易举就躲开了,但因分心,还是有被人得逞。 也因他转头躲开石灰的瞬间,切切实实目睹到宁若水去为杜云天挡刀那一幕,还是在用命去挡,来不及愤怒,骇然惊叫:“宁若水!” 杜云天呆呆怔在原地,正确来说,在被女人推开时便蒙了。 因为他想不通那排骨精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救他。 等女人紧捂伤口狼狈跪倒时,才倏然惊醒,狠厉双眼立刻转为狷狂:“艹!”爆完一句粗口,再也不管不顾,见人就杀。 ------题外话------ 这一章足足的了吧?前世的事至今还没怎么交代,因为会有一段古代篇的描写,到时就清除上一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043、命悬一线 ‘砰砰砰!’ 几声枪响,杜云天手里抓着的人已经毙命,却还是不肯放过,一脚脚狠踹。 厉铭则要理智许多,等警察解决掉那些人后,立马单膝跪在若水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后背。 当察觉到女人身上的蓝色连衣裙已经被血水完全浸湿后,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但好在好有气,舌尖舔过干涉唇瓣,颤声哄道:“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会过来,你再坚持一会儿!” 不敢直接将人抱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会导致女孩儿的血加速流淌。 这么瘦小的身子,就算没伤到内脏,也会失血过多而……吧? “怎么样?”杜云天蹲过来去探女人颈间动脉,呼吸格外急促,待探知到她的脉搏还在跳动时才有功夫去看厉铭。 与他一样,都有些六神无主,看来厉铭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若水迫使自己努力睁开眼,人虽在厉铭怀里,但微弱视线却是对准杜云天的。 她看到了他脸上对她的担心,那么熟悉,曾经有次她高烧不退,他也是这样在床边心急如焚的紧盯她不放。 当时还以为他只是舍不得她这个妹子出事,原来竟是带着那样的情愫。 杜哥哥,对不起,愿你此生再不受情劫之苦,可以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子,相守一生! 杜云天有点发蒙,宁若水现在是在看他吧?这种情况下,她不是该争取多看她丈夫几眼么? 而且还是那种带有浓厚歉意的目光,她有哪里对不起他吗? 按理说是他对不起她才对,而且这个眼神好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对,在辉耀的车库,也有个女孩儿这么看过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怎么宣之于口一样。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对他的冲击依旧很大,先不论宁若水是何身份,活到现在,肯为他完全不顾性命的女人这还是头一个。 且……他们昔日还并无交集。 尴尬地瞄向厉铭,就知道会是这样,脸黑得都能去伪装熊瞎子了。 清清嗓子,见女孩儿还在看他,倾身摸摸她的头,露出个从没在那张脸上出现过的温润表情,柔声保证:“听话,什么都不要想,保持体力,有我在,天皇老子都不敢收你!” 若水闻言强挤出个笑容回应他,没有张口说话,因为她要听他的话,保持体力。 “若水真乖,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儿!”杜云天斜睨身后,似乎已经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了。 还有好些警察围绕在旁边,某杜干脆一屁股就地而坐,拉过女孩儿的手包裹掌心:“听说很少出门吧?” 厉铭先是阴恻恻地看看那只作乱的手,再俯视下怀中人专注于对方的神情,不由深深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去过墨城的游乐园吗?我也没去过,挺想去看看的,等你伤好了我一定亲自带你……” 话还没说完,医护人员的担架已经抬来,杜云天脸上的温柔顷刻消失,‘噌’的一下站起来,催促道:“快,直接去泰仁!” “是!”医护们也认出了他,墨城的确只有卓家的泰仁医院有本事起死回生,救人要紧,管它是哪家医院呢。 杜云天这会儿显得非常焦躁,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人也正向另一边疾步奔走。 卓家与厉家交情匪浅,通知卓老太太准备急救的事宜自然落到了厉铭身上,将若水交给医生后,也赶向街对面。 先问了宁家二老爷宁若水的血型,后才拨通卓老太太的:“失血过多……O型血,左肋刺穿……” 到了此时此刻,厉铭总会产生一种感觉,便是如果宁若水死了,那个女鬼也会跟着消失。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却不希望她死,至于原因,他也参悟不透! 或许是……还没摸清‘她’的来历吧? 然后人们就看到警车、救护车外带后面两辆私家车呼啦啦扬尘远去。 又刚过饭点,周遭人流量不算少,已经有不少围观者认出了那两位爷是何方神圣,但却不敢声张。 反正回头网上也会炸锅的,不是吗? 确实,当三位当事人的亲朋好友看到新闻后,即便是远在他国的人都正纷纷扔下手头上的事急急忙忙回赶。 而在墨城的,则争相涌向泰仁医院。 厉铭与杜云天没少遇到这种事,但这次无疑是最严重的,居然都险些有人丧命,这还了得? 新闻上几乎报道了打斗全过程,厉铭之妻奋不顾身替杜氏少东挡刀的标题占据了热搜榜单。 网民回应也层出不穷。 一方面赞美她之英勇,另一方面却是责怪她水性杨花,居然不顾自己老公安危,去救厉家的死对头。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连洪秀英和厉国辉都没落后,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俩哪能不露面? 洪秀英在看视频时眼镜都惊掉了,那个挥舞棍子把两个大汉打倒的是她家那棒槌儿媳妇吗?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救自己男人,救个冤家,你说她咋想的?” 是谁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喜欢臭小子的?边下车边将视频凑丈夫面前。 厉国辉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救谁都一样,二十年前杜家倒也就倒了,现在他家落败对谁都没好处!” “你说什么鬼话呢?没看儿子都受伤了吗?哼,行,救谁都是救是吧?这回曹桂英可是欠了咱家一个大人情,不说了不说了,赶紧上去看看宁棒槌是什么情况!”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好歹人家如今也是她的儿媳妇,一天没离婚,一天都是厉家的人,说一点都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快快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天杀的混球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继洪秀英夫妇之后,又一群人小跑进医院大门。 为首的老太太更是一路骂骂咧咧,穿着颇为端庄大气,一头大波浪,身上珠光宝气晃人眼。 只观那面相便知是个极度刻薄的人,眼里似时刻都在散发出怨毒凶煞之气一样。 后面跟着一位五十左右的男人,与厉国辉的一本正经不同,一套碎花沙滩休闲装,领口刻意敞开,大腹便便,脖子上大金链子小指粗,尾端还垂挂着一块小儿巴掌大玉佛。 不错,正是杜云天之父,杜飞翰。 而前面那位不断骂人的,自然是杜云天之母曹桂英。 “你们先别着急,杜哥并没有受伤,倒是宁若水恐怕会凶多吉少。” 电梯里,姚兵见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原地踱步,似恨不得立马冲出去见到她的宝贝儿子,便不由出声相劝。 044、娘家人都没来 根据视频上来看,杜哥还能去开车,说明情况不严重,如果不是宁若水扑过去就另当别论了。 杜老太太一听,总算安心了些,但想起视频上那一幕还是惊魂不定。 差一点,差一点她家云天就见阎王爷去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她感谢那丫头,真心感谢她。 等一群人赶到急救室外时,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人,无非是厉国辉夫妇跟宁海洋、卓玉川他们。 当然,还有坐在椅子上的杜云天,杜妈妈匆忙蹲过去,捧住儿子的脸问:“不是说没事吗?嘴怎么破了?” 全身上下也就嘴角轻度破裂而已,洪秀英鄙视地哼了声,扭回头继续盯向急救室。 心想有卓老太太亲自出马,应该不会有事吧? 杜云天拨开母亲的手,愁眉不展:“我没事!” “其他地方真的没受伤?”杜飞翰依旧不放心,将手搭在儿子肩头追问。 “呵,他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里面那位!”卓玉川边阴阳怪气地揶揄,边伸长手臂环抱双肩,引得左臂上连成一串的银镯子直反光。 旁边依靠墙壁的温洛也一同打趣:“是啊,真不知道宁若水是怎么想的,该不会他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海洋,你说呢?”笑眼转向宁海洋。 宁若水唯一的堂哥。 宁海洋垂头不语,宁若水对他来说还不及家中下人来得熟悉,比起她的生死,他反而更担心…… 将视线移向座椅上的厉铭,手臂刚包扎好就跑来守着了,弄得他们几个都不得不跟过来,厉铭是在玩真的吗? 别说以前了,就是一个小时前好了,有人若告诉他厉铭很担心宁若水,他便是死都不会相信。 娶回家两年,一步也不准对方靠近富阳山别墅,连人家名字都忘了,哪来的感情? 那究竟是为什么? 曹桂英也非完全不明事理的人,虽然平时在家蛮横惯了,但孰是孰非还是分得清的。 听完几个年轻人的话,不满地撇撇嘴,就她看来,是因为若水丫头觉得厉铭那一下不至死,所以才会选择选救她家云天的。 好好一个值得赞美的见义勇为事件,怎么到他们嘴里就变这么难听了? 可也没心思这个时候去跟谁起争执,而是走到急救室门前默默祈祷。 千万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上天保佑! 真想不到,厉国辉他们家居然也能走出来个好苗子,太让人意外了。 “你们早上吃完屎没刷牙吗?嘴巴一个比一个臭,温洛,你觉得硬把宁若水和杜哥拉一块儿对厉铭很光荣是吧?” 姚兵侧身把目光转到温洛身上,眼中凶狠显露无疑。 温洛能怕了他?自然不可能,温家势力在墨城基本没人真敢正面去交锋。 老爷子这个正统大帅的名头不是白来的,那张俊逸妖媚的脸当即黑沉,直接就要过去大干一场。 “都给我闭嘴!” “闭嘴!” 厉国辉和杜飞翰同时厉声呵斥,一群小年轻这才不情愿地偃旗息鼓。 杜飞翰看向厉国辉,虽然尴尬,但还是主动上前询问情况:“能救回来吗?” 厉国辉也显得不是很自在,但也没像厉铭无视杜云天那样,点点头:“卓太太出手,八九不离十,说没有伤到肺部!” “那就好!”杜飞翰搔搔头,留下句:“这次是杜家欠了你个人情,我们会记着的!”后回到儿子身边坐下。 厉国辉深吸口气,似想到什么,目光在人堆里扫视一圈,沉声问:“宁老二还没来?” “是啊!”洪秀英听后直接起身,开始到处搜寻,发现只有一个宁海洋,还不是冲宁棒槌来的,当下便怒了。 “嘿,一个都没来?厉铭都问他宁棒……丫头的血型了,他不该不知道这丫头出事了吧?还有姓崔俩母子,这里人都快死了,他们面都不露,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次曹桂英没有再和洪秀英唱反调,靠向窗台嘲讽道:“后妈就是后妈,哪能跟咱们这些亲妈比?”明明电话里都说没事了,她还不是火急火燎赶来了? 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感觉就是一样。 “也对!”洪秀英冷笑,摇摇头继续坐好:“出嫁两年,从来没去看过,就跟人不是他家的一样。” 越说越气,直接开骂:“宁老二压根不配为人父,等着,以后若再有求于我厉家,我看他一眼就有鬼了,什么玩意儿,啥也不是!” 所以她真的很不喜欢宁家,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若水比宁若山有情有义多了。”曹桂英如此说。 其实吧,她连宁若水长啥样都不知道。 可如今人家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因此不管长什么样,都是她的恩人,好听的话自然脱口就来:“好像都打走两个媳妇了吧?” “可不是吗?那种家庭,谁嫁过去谁倒霉,我可警告你们这群臭小子!”势头一转,挨个瞪过去:“男人的手是用来打天下的,不是用来打自己老婆的,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在女人那里找威信。” 忽见曹桂英投来赞同的目光,洪秀英讲得便更激烈了:“宁若山方方面面就是你们的反面教材,那就是个混账玩意儿,谁敢跟他一样,到时候别怪我替你们娘老子教训你们!” 这么一比较,她觉得卓玉川、宁海洋、温洛,还有她家厉铭简直太优秀了。 虽然温洛跟卓玉川也花心成性,好歹没不学无术,没有家暴,更没有到处给家族惹麻烦。 那宁若山,哎哟,估计哪天传出他把宁老二给杀了,大伙都不会觉得稀奇。 宁海洋挑眉,不置可否,任由俩老太太骂去。 因为他也不喜欢宁若山这个堂兄,二叔家,除了宁湘湘堂姐外,他谁都没放眼里过。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寄生虫。 为了不让气氛那么紧张,俩老太太难得摒弃前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宁老二家那些破事。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们才会发现自家儿子有多么优异。 045、救回来了 而厉铭跟杜云天从最初开始,就没插过话,甚至连坐姿和表情都没变化过。 一个冷静如斯,一个略显烦躁,更没去看过急救室一眼,就那么目不转睛盯着地面静心等待。 其实他们有很多话想和对方商讨,奈何都没那个心情。 比起厉铭那几个兄弟,姚兵、叶生、向飞泽、顾余风要更加忧心一些。 都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宁若水,他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杜云天了。 特别是叶生,幸好最近拍摄地是在墨城,否则也赶不回来一起帮救命恩人打气。 “哒哒哒!” 当老太太们聊得正起劲时,几道急促高跟鞋奔跑而来的声音分外响亮,不由转头去看。 直到发现不是宁老二家的人后,无不失望。 来人身材苗条婀娜,一身名牌,性感紧身连体短裙,外批一件浅灰外套。 长发全数盘在脑后,精美小脸上还上着古典妆容,眉心一朵粉红桃花,眼尾天生细长,分外妖娆。 先是礼貌的向几位长辈行礼,后直奔那位同样现代休闲装却一头古风长发的男人,担心问道:“我刚看了新闻,吓死我了,若水还没抢救过来吗?” “嘘!”叶生将食指放到嘴边,示意对方莫要再说话,末了抬手轻柔的拍拍恋人后背。 见状,胡月也不敢再闹出动静,乖乖依偎在叶生身边,四处看看,难得没有狗仔紧追不放,于是悄悄将男人那只宽阔却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紧紧握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将相扣在一起的两只手搁到前面。 离得较近的胡兵和向飞泽纷纷别有深意看去一眼,后再没啥情绪地转开。 向飞泽甚至还心想这才叫郎才女貌。 虽然胡月和郑秋云出身差不多,但自身条件却有着天壤之别。 胡月能成为新晋红人,实至名归,性感火辣、貌美大方、善解人意,哪是郑秋云那种小家雀可比的? 看样子两人已经官宣,正式交往了。 两方粉丝都翘首以盼等着他们步入婚姻殿堂,唯一难题恐怕就是叶家那边有点不好搞。 当初叶生投奔娱乐圈,二老就已经很不满了,如今还要娶个他们口中的‘戏子’做儿媳,这让世代皆从军的叶家情何以堪? 但他们相信,生子可以力挽狂澜! 医院楼下,肖晴被密密麻麻大群保镖推开几次后,浑身的刺彻底竖起。 抬手指向那几个门神威胁道:“行,不让我进是吧?知不知道对厉家少夫人来说我有多重要?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你们拦我就是打她的脸,该死的,让开!” 保镖们压根没听进去,继续将人推出两步,态度非常强硬,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这年头的记者最让人头疼,什么花招都使得出。 啊啊啊,肖晴原地跺脚,真是要疯了。 怎么办?除了还在抢救的若水,根本没人认识她。 前门后门哪怕是窗户她都尝试过了,完全无缝可钻。 情急之下便双手合十不停念叨:“老天爷,求求你一定不要让她出事,求您了,大不了我的店不要了,拜托拜托!” 若水啊,你不要死啊,受了那么多苦,还没开始享福呢。 你个白痴,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心里没B数吗?瘦得跟个面条似地还跑去给不相干的人挡刀,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吧? 不错,在肖晴眼里,杜云天只是个不相干的人,量他再有权有势,也连她姐妹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所以说哪能不气愤? 后退几步,望向眼前高楼。 她不知道若水在哪个楼层,只希望离得近一些,好友能感受到她的存在,感受到她在殷切期盼她能再次睁眼。 好在救的是杜云天,才有机会被送来泰仁,由墨城第一神医主刀,但…… 视频中若水是被长刀刺穿身体的,越想越害怕,实在受不了这种焦躁心绪,缓缓蹲下,双手哆哆嗦嗦抱住肩膀等待好消息传出。 她没有哭,也希望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要让她掉一滴眼泪。 抢救从下午维持到夜幕来临才告一段落,身着白大褂的卓夫人刚拉开门,就被洪秀英和曹桂英一左一右给堵住了。 随意看了走廊上众人一眼,扬唇笑笑:“幸好送来的即时,医院也早有准备,否则就真无能为力了!” “所以脱离生命危险了?”厉铭也走到卓夫人面前,自然也包括被人救下一命的杜云天。 依照当时那刀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杜云天的肾脏部位,哪怕万幸没有伤到主要动脉,以后也不能再像现在一样康健了。 说是救命之恩,一点都不为过。 “哎哟!”曹桂英一听人不会死后,浑身彻底放松,双腿也一软,弯腰用力捶打起心脏。 或许那女孩儿救的是她而非杜云天,她都不会这么感激她。 洪秀英还在问:“将来……会有影响吗?”比如生孩子? 看厉铭今天的表现,这个儿媳妇她不认也得认,自然就会顺带关心一下后代问题。 卓夫人继续摇头,很是客气:“不影响,也是这丫头命大,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但肋骨有轻微裂痕,我建议让她接下来两个月都留住我院,由我亲自来照看!” “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卓院长,那这事就全部交托给你了,一切费用由我厉家承担,给她用最好的药。”洪秀英连连点头。 刚要像曹桂英一样找个地方喘口气,人就被推出来了。 若水现在正处于重度昏迷状态,或许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活着,更不知道身边竟围绕了这么多人。 还全都在阿弥陀佛祈求她可以平安无事。 因病人急需要马上转到病房,所以无人去阻拦,均乖乖跟在后面移动。 杜云天此刻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当看到女人身上插着那么多管子后,最初那份担心开始流逝,取而代之是波涛汹涌般的愤懑。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欠了厉铭一个大人情,并决定抛开昔日恩怨,同对方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既然都没事了?那咱们走吧?” 向飞泽望向杜云天,可别说还要等那女人醒过来,即便为恩人,就用实际方法报恩便是了。 没必要当真寸步不离的守着,这里的安全系统向来都是最好的。 046、东华境 杜云天闻言低头看看手机,的确不早了,但他还不能走,倒并非是因为宁若水。 “你们先回吧,这事都别管,我和厉家能解决,生子,胡月,你俩是从片场赶过来的吧?不好意思,耽误你们行程了,回头你俩结婚时,哥给你们包份大礼,忙去吧!” 叶生大翻白眼,哥们之间有啥不好意思的?也没多说,拉起胡月的手就走。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向飞泽说完后,一手一个推着顾余风跟姚兵一同离开。 目送走大伙,杜云天才似笑非笑、晦暗不明地望向窗外夜空,别以为他不知道是谁干的,走着瞧吧! 而当姚兵他们一行几人出来时,先是微微愣神,后各自掉头抽身。 唯独姚兵,实在是最近几天被跟的烦了。 又碍于人是厉铭那边的,不好直接处理,因此就算那卷缩在门卫室边的人没露脸也能第一时间认出。 经宁若水这么一闹,这个人他就更没法动了,或许可以让人去查查她的底细。 但这次,他相信她不是冲他而来,该不会就这么蹲在外面一下午吧? 说她像流浪狗,半点不委屈她,总是能摆出一副小可怜样。 听到声音,肖晴蓦地抬头,没因迎面而来一群青年才俊失神,哪怕是里面还有两个算得上她日思夜想都想见一面的超级偶像情侣。 这一刻他们在她眼里成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匆忙爬起来,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因为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都不是会给她这种小角色面子的人。 最终目光落到了表情最温和的胡月脸上,小跑过去,没敢去碰触,只双手合十作揖:“求求你告诉我,若水她还活着吗?求求你一定要告诉我!” 胡月闻言温柔地捧住女孩儿的手,用力点头:“你别急,她没事,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是她的朋友吧?”还当是记者呢。 “哇,你们快看啊,月月真心善,比叶影帝可要通情达理多了,还说什么咱们月月配不上叶生,我看是叶生配不上月月……” “那是因为她没问叶生,否则他也会这么做的!” 肖晴听到了外面两位大神的粉丝们的尖叫声,而且也已经得到若水脱离危险的消息,这才有心思去想女神刚才的举动。 连忙弯腰致谢:“谢谢你,我是若水的朋友,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胡月用询问眼神看向周边几人,见姚兵点头才揉揉女孩儿的手背:“去吧!” “谢谢,谢谢你们,对了!”刚跑出两步,又转身说:“女神,我是你的超级脑残粉,还有叶影帝,我爱你们,再见!” 语毕,再也等不了的撒丫子往里面冲刺,哈哈哈,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太好了! 女神果然和想象中一样亲切,上一世并没胡月叶生这些人物的存在,但胡月一部宫斗剧足以让她粉到死。 叶生又是那部剧的男主角,一个三千粉黛只取一瓢的痴情皇帝。 演技杠杠的,一部剧两天不眠不休的看完后,又来上帝福音,剧中男女主角已宣布恋爱关系,啧啧啧,太完美了! 几句话便问清了若水被安排在哪间病房,但当来到门口时又不得不却步。 门是开着的,里面全是人,还有好多长辈,这些人都不认识她,贸然进去说不定会被质问一大堆。 只好扒在门口观察好友的情况,还在昏迷中,于是决定等那些人都走了后再进去。 没事就好,感谢上苍,感谢观世音菩萨,感谢圣母玛利亚,到最后连斗战胜佛都给感谢了一遍。 明明说好不哭的,可若水如今那样子…… 眼眶终是没忍住涨红,不消片刻,大颗大颗金豆子便开始如雨点滚落。 伸手粗略地搓搓脸,转身坐到旁边椅子上。 若说她跟若水的感情多深厚,其实也还没到如此担心的地步,倒是怜惜占了大半。 她相信若水真有在墓穴中饱受折磨百年,也信她为了执念而成不了仙。 更信她若不弄垮厉铭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所以怜惜。 一个女人,何以要承受这么多苦难? 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得花儿都要谢了,那些人也没要离开的意思。 病房内,厉铭和杜云天在茶几前面对而坐,正在商量此事当要如何解决。 两对老人则左右坐在病床前,就等丫头睁眼了。 曹桂英和杜飞翰当然是想跟她说一声谢谢,洪秀英和厉国辉身为公公婆婆,如今宁家人一个没来,他们哪能也那么绝情离开? 生死边缘走一遭,醒来时一定很虚弱,这种时刻,最怕孤单! “不管是不是云坤做的,他们想同化墨城已经非一天两天……” 门外,肖晴耳朵动动,像是杜云天在说话。 云坤?这个人她听说过,墨城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他。 说起这个就觉得奇葩,原来在中国边远三线小城市的地方,到了这里的华国,就成东华境了。 东华境也是二十年前改名的,二十一年前,这里不叫东华境,而是什么东华部落,同样有着几千年的历史。 一直由部落首领统治,某种意义来说,算个小国家。 至于华国的地图,啧,也不是像只鸡那样,至于像什么,她还找不出形容词来。 但无疑也是地球上人口量最多的国家,非常发达。 无论经济还是军事,都是各国中最遥遥领先那个,几乎没人敢招惹。 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这片土地上,全为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亚洲血统吧? 且几十个名族也大同小异,因此才被她断定为平行空间亦或克隆版亚洲。 更玄乎一点的话,说不定跟她以前看过的某些小说一样,穿进某本小说里了。 无所谓,在哪里都是这么活,既来之则安之。 至于东华境,一分为五城,距离华国万里之遥。 并非岛屿,只间隔一个大森林,如今森林也已被开辟出了一条互通之路,完全融为一国。 早前东华部落就因五位城主争夺部落首领位置打得你死我活,和古代争夺皇位差不多,非常激烈。 上一任首领,也就是如今墨城的领导人,他大概是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再自相残杀下去。 亦或更不愿子民勾结其他国家来攻击部落,就当众发言,说东华部落最早的祖先其实也是华国人,并愿无条件并入华国,受国家领导人统治。 对此,肖晴非常赞同,不管是不是吧,反正在她心里,已经将华国当成了昔日祖国看待,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繁荣强盛? 东华部落盛产多种人类必不可缺的资源,华国人民也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名族。 就如同某港回归一样,人民们非常愿意接纳这个部落。 毕竟都是炎黄子孙对吧? 047、她还活着 但并入没两年,华国人民们就不高兴了。 因为他们发现东华境的人实在不友好,且常年暴乱,不法分子二十年里都没间断过。 这个她能理解,想当初反清复明神马的…… 东华境哪有东华部落听着威风? 墨城、天女城、沽城、珂城、白叶城,五大城还各有各的规矩、习俗,以前是互不干扰,如今四城则有意联手对抗墨城。 预计先占领墨城,再撕毁并入华国的合约,自成一国。 当然,想这么干的人只占了小部分人群,像老百姓们都只冷眼旁观,不赞同也不反对。 并入华国后东华境可是受益不小,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拿叶生来说,没有华国人民捧场,他能赚那么多钱? 还有厉家旗下的产品,东华境才多少人?华国一个省都能秒杀他们。 商人的银子是哗啦啦地涌入,大大提高了东华境的经济。 老百姓的日子自然就比从前好,所以他们始终保持中立。 毫无疑问,厉铭这类商人选择了支持华国统一东华境。 特别是年轻一辈,懂事起就被烙上了华国人印记,加上教育上的同化,新一代人均表示自己乃华国居民。 除去那群野心勃勃、想当皇帝的,发展到如今,东华境已分为三派。 一派支持永远做华国人,例如墨城。 因为墨城无论风俗还是制度都最接近华国。 一派中立,例如没实力掀起任何风浪的平头百姓,一派则坚决反对并入。 华国对待此事相对比较温和,先让东华境的人自己梳理,若发生暴乱,可以派人过来支援。 二十年,以珂城云坤为首,联合四国所有反对份子经常骚扰各城‘支持华国派’的核心人物。 全打着爱部落的名义到处为非作歹。 呵,真那么爱部落,事已至此,就该好好跟华国合作,好好发展,而不是引发暴乱。 肖晴一点都不担心东华境会成为什么部落。 要知道现在各城的警局、政府等等都已被华国成功打入,估计要不是念在‘同一个祖宗’的份上,早挥军过来了。 所以说,差点害死若水的是云坤的人? 杜云天说是,就一定是,哼,最好别给她机会,看否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问她为什么都知道云坤是反派首领,国家还不去抓捕? 很简单,没证据,那人狡猾得很,作乱二十年都没落下什么把柄。 华国是个很讲究确切证据的国度。 总之云坤是一个让人非常头疼的家伙,估计华国也有派人过去潜伏在他身边搜罗证据吧? 这些国家大事,她也不懂。 真是个奇葩世界,也不知道还回不回得去,应该是回不去了,有若水在,她也不是很想再回去。 那边无亲无故,唯一姑妈如今在这边也还是老样子,哪里活不是活?终归也就那么几十年了。 等杜云天分析完一大段后,厉铭点点头,完全赞同。 说道:“最近我也一直在研究周老给咱们两家留下的资料,发现珂城宋林宗和白叶城谭忠已经开始秘密筹划把爪子伸过来,名义上是促进各城经济,商家们共同友好发展,实则全是在针对我们,天女城和沽城的商家暂时还没动向,只是些高官们不太安分!” 杜云天翘起二郎腿:“我对政府那些事不感兴趣,能帮一把则帮,帮不了就顾好自己的领地。”| 想了想,重又坚持道:“墨城必须保持现状,我们不能自乱阵脚,你最好劝温家赶紧将军权交出来,那就是一雷子,若炸开,整个墨城都会受影响。” 墨城用了二十年时间,好不容易得到华国政府认同,可别让温家搞砸了。 “自然,温家无心造反,上面的意思,先留住这批军力,以防暴乱时可以维持墨城安定,而且华国派来的人也已经入住到温家,你不用操心!” 厉铭淡淡瞥他一眼,温洛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温家任何事他都不会瞒他。 不过眼下要一举扳倒云坤还是挺有挑战性的。 以前他们这些生意人从不会管那些个政治斗争,安心赚自己的钱,安心纳税,哪怕经常遭遇埋伏,也是直接交给政府来处理。 但现在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华国条例,非国家授意人员,不可私自组建帮会,更不可携带枪支弹药等武器。 可谓大大限制了他们的拳脚。 就连这次街头谋杀事件也轮不到他们去追查。 可明着不能来,暗地里总行吧?必须得用最快的时间处理掉东华境所有恐怖分子! 杜云天扬眉:“既然你也赞同这么做,那这事就得回去好好计划一番,三天后约大伙一起讨论讨论,只要不违反国家规定,帮忙除掉他们,也是咱们作为公民的义务。” “哎,可惜不在是部落,否则我现在就能去弄死他们。”某杜摇摇头,无奈道:“哪像如今,就算把人抓住了,到时候也还是要将生杀大权交给国家,呵呵,行,就这样吧,回头再聊!” 违背政府警告私自派人打入云坤内部,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不怕别的,就怕扰乱某些华国派来的卧底的计划方案,凭他们的势力,应该不会帮倒忙的。 真希望东华境早日摆脱动荡,还所有人一片安宁。 “好像要醒了!”曹桂英见床上女孩儿眼睑在颤动,立马挤出个最温和的笑脸。 鲜少有的怜悯之心这回也被对方给逐渐唤醒,命在旦夕,娘家人却鬼影都没见,看看屋子里,除了杜家和厉家,还有谁? 厉铭与杜云天同时扭头,并没几个老人那么紧张,都保持着冷静。 若水仿若听到了声音,眉心动动,尝试了几遍,几乎废掉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眼睛给睁开。 身体似被灌了大量的铅一样,又沉又重,手指都无法动弹。 而且好痛,全身都痛,跟几万根针在扎刺一样。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那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从没这般虚弱过,好在呼吸还算正常,鼻子上不知道佩戴着什么东西,正在为她输送氧气。 视线也模模糊糊,周围白茫茫一片,偶有几道阴影晃动,等终于能看清后,愕了。 洪秀英?她怎么也在这里? 等等,那‘嘀嘀嘀’的声音好生耳熟,对,是现代中医院里某种救助器材。 另外三个她不认识,所以说,她没有死? 至今都还记得刀子刺进身躯的凉意,明明都穿体了,这也能活? “丫头,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曹桂英见丈夫已经去叫医生便俯身询问女孩儿。 洪秀英也赶忙凑过去,老眼瞪得溜圆,而这次里面没有排斥跟嫌弃。 说出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棒槌啊,你总算活过来了,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厉家对你不好吗?居然跑去救别人,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048、是发花痴吗? 看来是真的获救了,因脸上的呼吸机,若水无法张口说话,只能微微睁开眼和她们对望。 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现代的高科技医疗技术果然了得。 这要是放古代,就算没伤到要害,光流那些血也是活不成的。 “你说她干嘛?她都这样了,你还有没有同情心?而且救我儿子怎么了?若水这叫刚正不阿,谁最需要她,她就先救谁,厉铭不过胳膊被划了一道而已,我家云天那是可能要丧命的。” 曹桂英恨不待见的瞪向洪秀英,再说了,孩子刚醒过来她就骂骂咧咧。 难怪若水嫁过去一直备受冷落,谁摊上这么个婆婆不倒霉? 洪秀英懒得理她,继续观察儿媳的细微表情,都皱眉了,一定很痛吧? “快,看看她要不要紧!”杜飞翰将值班医生拉进病房。 老医生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后过去开始详细检查。 不多时便直起身:“手术很成功,这两天她还不能开口讲话,你们该回去就回去吧,别都拥堵在病房里,等过几天再来探望!” 留下话后,再让一名护士待在病房陪护,这才离开。 杜飞翰总算笑逐颜开,没事就好,想不到这么个小小丫头,会有那么大的魄力,值得嘉奖! “那我们走吧?过几天再来?”厉国辉拍拍妻子,示意该回家了。 洪秀英本想留下的,可家里还有个傻女儿离不开人,冲若水嘱咐道:“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争取早日出院,以后……!”欲言又止。 瞥一眼厉铭,妥协道:“若臭小子愿意,我们绝不再赶你走,一定要把身子养好知道吗?至于你爸爸那边,他们不来就不来吧,咱也不稀罕,以后老婆子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若水闻言眨眨眼,表示听到了。 真啰嗦,她从来就不稀罕那家人的关心,也更不稀罕厉家的施恩。 若不是厉铭跟上官玉儿,她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杜哥哥也不会孤独终老。 一直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嫁给杜凌天。 按照他俩的交情,就算一直把杜凌天当兄长看待,她也该履行两家人的承诺嫁给他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她负了他,为他挡刀,实属心甘情愿。 曹桂英也帮忙劝慰:“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医生的话是必须听的,孩子,我是你的曹阿姨,云天的妈妈,这位是云天的爸爸,你杜叔叔。” 边说边将他们推到前面:“我们很感谢你肯挺身而出救了云天,以后不论什么事杜家都会为你做主,乖乖养病,阿姨希望你今后都健健康康的,乖啊,阿姨也会经常来看你。” 手掌抚到女孩儿额头上,瞧瞧厉家都给苛待成什么样了?一点肉都看不到。 以后有杜家撑腰,她看厉家还敢虐待她不。 “我厉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洪秀英顿时炸毛。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曹桂英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厉家对宁若水不好吗? “都少说两句,走吧!”厉国辉强势地推推洪秀英,脸色青黑。 曹桂英讥讽一笑,也转身冲后面跟来的儿子道:“云天,我们也走吧!” 云天……若水立马移动眼珠,果然杜哥哥一直都有守在旁边。 许是意志力太薄弱的缘故,眼前之人已经变成千年前那副模样。 长发垂腰,头戴冠玉,脸上笑容总是那般温润,令人每次见了都如沐春风一样,温暖、心悦。 还记得他喜欢暗色系锦袍,手执折扇,风度翩翩。 从小到大,闯祸了她第一个找的永远都是他。 而杜哥哥也一直会无条件的帮她擦屁股,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怕。 可是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一个求死不能,一个生无可恋,好在这一世你依旧无限风光,人俊朗,家世也出众。 呵,没有吃苦受罪就好。 杜云天则被对方看得心里直发毛,尴尬转头,瞅向旁边的厉铭。 这都叫什么事啊?死对头的老婆老用炽热贪恋目光来看他,还是当着她丈夫的面。 虽然感谢她救他一命,但还没到要‘以身相许’的地步。 如果宁若水不是厉铭的人,而往他怀里钻又是她所愿,那他可以满足她。 毕竟自认为自己可比她见的那个网友要强上千百倍,问题是他和谁瞎搞都行,宁若水不可,原则问题。 如此一想,那看向厉铭的眼神已开始转为鄙视,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了解? 厉铭迄今为止百分百还是个雏儿。 莫非他不能人道? 一定是的,否则宁若水没理由放着厉铭不要,反而红杏出墙于一个陌生网友。 好吧,事到如今,他对宁若水的好感度已再次大打折扣。 哪怕厉铭不能人道,她也该顾忌一下人家的脸面,怎能当众去肖想其他男人呢? 本想交代的话也吞回了肚子里,只冲女孩儿露出个微笑便头也不回地随四个老人离场了。 至于厉铭,就算他会离开,也不是和他们一道走。 因此只有他看到了若水始终追逐于杜云天的目光,人都走没了那眼珠子也不肯收回来,不由讽刺:“都快病死了还不忘发花痴!” 漆黑眼瞳不耐烦地移动到男人脸上,刚想来句‘又没冲你发’,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实在没那力气,干脆合上眼皮,来个眼不见为净。 明目张胆到处勾搭野男人她还有理了,男人冷嗤一声,看看手表,也快步远离。 肖晴这回可算是逮到个机会,看厉铭进电梯后才与门口陪护讲明情况:“你好,我是若水最好的姐妹,你可以去问问她,我现在要进去见她!” 护士点点头,没有怀疑,那焦急眼神骗不了人,但职责所在,还是有先进去问了一下患者才出来放人。 得到允许,肖晴再也控制不住地跑到病床边,谢天谢地,她还醒着,忙抓起好友的手哽咽道:“你……还好吗?” 若水见状,心似被什么东西揉了一下,鼻子也酸酸的。 就说嘛,肖晴不可能不管她的,眨眨眼做出回应。 “呜呜呜!”肖晴立马捂住嘴,用力点点头:“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给吓死?可是他们不让我进来,但是我一步都没离开医院,你要记住,你不是没人心疼,还有我呢。” “若水,你现在是不是很痛?没事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医生说没伤到内脏。” “一个月,不,半年,我保证半年后你还是原来的你,能跑能跳那种,前提是要保持一个愉快的心态!” 断断续续说完大段话,为取信于人,又用拳头在胸口狠狠捶打了几下。 怎么办?她好害怕,怕若水搬不倒厉铭。 而她这个朋友一点用都没有,帮不到她,她只是个小到尘埃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搞得垮厉铭? 谁来告诉她,要怎样才可以消除若水的执念?非得让厉铭永远活在地狱里吗? 可根本就做不到的好吗? 以厉铭的性子,哪怕身败名裂,他也不会期期艾艾虚度此生。 偏偏若水又喝了什么忘忧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厉铭到底欠了她什么。 多次想劝她赶紧把解忘丹吃了,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但她又怕后果过于严重,若水看似很二,其实心思比谁都细腻。 所以她会喝那酒,一定有她的原因,而世上也无忘忧酒再给她喝……,该死的,真是要崩溃了。 若水不知道肖晴在想什么,只一个劲儿眨眼睛,证明自己没有无视她。 “其实你以前说你三年后可能会消失,我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因为太玄乎了,可现在看你要死不活的躺这里,我有点信了,若水,你听我说,我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你的事!” 决定跟她好好谈谈,搬过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絮絮叨叨:“你说有关于厉铭的部分是完全不记得的,那有没有可能其实在你前世,他根本就不存在?” 若水立马瞪大眼睛,坚决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049、愿意放下执念 “好!”肖晴点点头:“他存在好了,毕竟世上这么多人,你却唯独对他那么恨,目前还只有他能看到你的那个幻影,你也只能对他致幻,前世便肯定有些渊源。” “对了,还有卓丝茹,你想到她也会很痛苦,对了对了,你还说你师傅交代过你,他俩是你的执念,那咱们就换个思路!” 若水眨眨眼,愿意聆听,因为这事她也一直很迷茫。 “有没有可能其中存在什么误会?比如前世你很喜欢厉铭,但是他不喜欢你,而你又非他不可,跟电视剧里演的女二号一样,他因为觉得你烦,所以才伤害到你?” “例如他为保护女一号上官玉儿?如果是这这样的话,那就不是他的错了。” “爱情这种东西最勉强不得,还有你说上官玉儿害你一家人掉下悬崖,会不会也是误会?人家是无心的?” 执念嘛,一为情,二为仇,若是情的话,就不一定非要去害厉铭才行,当她不爱他了,执念自然而然也就没了。 若为仇……,那也是前世的事啊。 这一世厉铭跟卓丝茹根本不记得那些,说不定若水学会了宽恕,执念也能没。 何必非要搞得你死我活是不是? 反正换成她的话,往事如烟,让这些伤害过自己的人永远离开自己的视线,好好过未来生活。 而且一千多年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那就好,看来卓夫人把你照顾得很好,丫头,你等出院后,阿姨一定送你份大礼……” 沙发上,肖晴听到大礼二字,下意识自手机中抬头。 对啊,若水救的可是杜云天,那要不要趁机请杜家帮忙给她网店恢复原状? 瞧,网站客服都开始找她了,说不少买家正在投诉她,并要求退货赔钱,她哪有那么多钱赔? 她相信若水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活着的话,也肯定不希望她一直纠结于仇恨中。 若水轻叹,说实在的,她现在也很累,特别累,很想放手一切离开厉铭跟肖晴快快乐乐过日子去。 并一起为她们的理想、梦想而努力,创造美好未来。 前提是三年后她还能活着。 有时候甚至都在想她的执念是不是已经解除了? 但心脏还好端端挂在她的脖子上呢。 师傅说晶石入体执念消,它没有入体啊,所以执念仍在。 还有什么叫女二号求之不得的感情? 她前世没那么不理智吧? 放着杜哥哥那么好的男人不要,非缠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放,还造成这么深的执念。 可万一是那样呢?天哪,她岂不是成了自己最痛恨的恶毒女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但心脏被挖…… 恶毒女配得恶毒到什么程度,才会被挖去心脏还不允许投胎转世? “你也别想太多,总之任何执念其实都不在于对方,只在自己,为情,你不要再喜欢他就行了,换个人喜欢,为了心爱之人什么执念都能消除。” “为仇,那你就把那些害过你的人当个屁放了,从此后,他们什么都不是。” “都一千多年了,叔叔阿姨们肯定早已投胎,没必要记到现在,至于你受的那些苦,权当是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好了。” “若水啊,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人要往前看,你说对吗?” “叔叔阿姨的死我也很痛心,可我若是他们的话,一定不希望你去给我报仇,还要给我大富大贵的活上百年!” 所以,你自己把执念消了好吗? 然后与厉铭离婚,不愿意要他的东西,咱就净身出户,姐愿意养你! 若水想了一会儿,继续眨眼! 肖晴顿时兴奋不已,捧住好友的手惊叫:“你同意了?真的同意了?” 等对方再次眨眼后,赶忙拉开被子,小心翼翼捏住对方胸口的漂亮晶石贴近她心口位置,安心等待神奇一幕的到来。 这玩意儿硬邦邦的,跟钻石一样,真的可以融化进她身体里? 若水没办法低头去看,闭上眼一起等待,进去吧,求你了。 进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不要在外面逗留了,心与身分隔千年,终于要重逢了。 她相信时机已到,因为听完肖晴的话,看着她那么希冀她能平安无事,这一刻,她不在痛恨厉铭。 也愿意放弃为家人报仇,肖晴说的不错,都一千多年了,还有什么恨是放不下的呢? 不很了,再也不很了! 失望的是,十分钟过去,在肖晴等得再次落泪时,晶石还是那么璀璨,一半红得妖异,一半蓝得澄澈,完全没要融化入体的迹象。 明明被她焐得那么温暖,肖晴却觉得这一刻它是如此的冻手,冷血无情,似万年坚冰:“若水,你会不会记错了?它其实根本不是你的心脏?你看它的样子像人的心吗?” 言罢,急忙将晶石举到好友眼前。 若水瞪大的眼里也有着一抹无奈。 怎么可能不是?别的记不清楚,唯独对它。 而且她是亲眼目睹师傅把它从臭水沟里找出来的,有那道长的符咒在,它并没完全腐烂,还剩有一小块烂肉。 师傅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腐化掉的部分全部结合到一起。 奈何如此也没能当场复原,几乎耗费了几百年才好不容易将它组建成一颗完整的心脏的。 偏偏身体不愿接纳,始终排斥在外。 师傅说是因为她怨念未消的缘故,没办法,为长久保存它的完好性,才不得不化作晶石佩戴在她身上。 人无心不能活,这就是为什么三年后她可能会死的原因。 “好吧,我信了!”肖晴苦涩地将晶石放回原位。 想当初她第一次看到这块晶石时,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发财了,并呈现出无数个致富方案。 那不是钻石,却绝壁比钻石更珍贵,还那么大一块儿,若拿去拍卖,想不发财都难,多具有研究价值啊? 结果若水听后跟见鬼一样,紧紧护住晶石说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命都可以,但这个不行!’ 后来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确比她的命还重要。 掖好被子,鼓励道:“或许是因为你现在身体虚弱的原因,可能痊愈后,它就能进你身体里了。” “只要你自己愿意放下任何执念,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别想太多,乖乖养伤,我今晚就睡这里了。”将脸上泪痕搓掉,后帅气地拨了下头发,走向沙发。 若水也是这么认为的,等病痊愈后看看吧。 厉铭是莲荷的亲哥哥,她可能真下不去手,对,不报仇了,远离厉铭、卓丝茹,安安心心迎接美好生活。 接下来三天,若水都没能开一句口,身上饱受痛苦,但她受得住。 厉国辉和杜飞翰再没来过,但他们的夫人天天都有过来探望。 比起洪秀英,若水对杜云天的母亲曹桂英则要客气许多。 洪秀英也不计较,反而觉得这样更好,可以让杜家知道他们这次究竟欠了厉家多大的情。 从小洪秀英和曹桂英就不对付,她俩年龄相当,恩怨起源于一位学长。 学长喜欢洪秀英,洪秀英却不喜欢那位学长,但曹桂英喜欢啊,因此总会无缘无故的去针对洪秀英,一来二去,梁子就结下了。 可笑的是,她俩最终居然谁都没嫁给那位学长,天生冤家吧,找的老公恰好又都是世代仇敌。 洪秀英最看不惯曹桂英的刻薄脾性,没想到她对待杜云天的救命恩人倒是挺和蔼的。 “还是不能说话吗?”曹桂英放下果篮,到床边揉揉若水的额头,笑得别提多亲切了。 若水张张口,小声道:“可以……说了!” 050、商会盟 最终等两位老夫人留下大批营养品纷纷离开后,肖晴也没暗示过若水。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不能随便浪费,那姚兵已经开始烦她了,也许再努力努力,自己都能解决。 杜家是搞房地产的,说不定等她家那位亲戚回国前,可以问杜家要一套房子,那可比她的网店值钱多了。 * 而厉铭和杜云天这里也没闲着,两家公司一同召集来了墨城商界最具威望的几家人商讨了三个小时,得到的结论是支持杜厉两家先把事业发展到其他四城去,各大商户将尽全力配合。 等他们两家在那些地方站稳脚跟后,大家才同时攻入。 直到东华境经济链条全掌握墨城人手中,那等于是砍断云坤两条手臂,其他的交给政府就行了。 商会盟,位于墨城正中心一座大厦内,四周经济交通最为发达,十三层高楼光鲜富力。 而里面却是空旷无比,只有几个楼层偶尔敞开大门供商圈领头人们议事。 最顶层当仁不让属于老一辈们的底盘,例如厉国辉杜飞翰一类。 十二层是留给年轻人一辈的,如厉铭杜云天等人。 十一层是更小一辈,大多为家族企业内下一任接班人,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都可汇聚于此。 为什么会有这种制度,也是老一辈为激励年轻人而设。 每一层都有定会长、副会长等等之名,能者居之,不分家族势力如何。 十二层近年会长之争最为激烈,厉铭跟杜云天是二十岁从十一层上来的。 那会儿他俩还没坐到最上方首席位的资格,结果一年时间不到,就从下方席位稳居首席了。 商人嘛,怎么去判定他们的能力? 当然是从进入商会盟开始算各自每年每月累积起的私人财富。 因此二十岁那一年,厉铭和杜云天是边用功追求学问,边接手各自公司一些活计。 都不用天天到公司坐镇也只用了一年时间,便打败了那些比他们年长的一百多位同行。 他俩压根也没把除对方以外的人当成竞争对手过。 也就是说,厉铭只想干倒杜云天,杜云天只想压厉铭一头就算成功了。 偏偏从毕业接手公司到现在,两人的私有财产始终不上不下。 于是乎十二层的同会堂的首席位置只能设有两个座位,两名会长,就连下面本该有的两位副会长也变成了四个。 巧不巧?左手边两名副会长,一个宁家的宁海洋,专门为全国重量级人物培养保镖。 一个卓家卓玉川,卓家势力不光拥有全城最首屈一指的多家医院,其父还是政府高官,这些可都是厉铭的人。 另外两个,一为夜总会遍布墨城的向家,向飞泽。 二为专门卖豪车的姚家,姚兵,这两人,一向又以杜云天马首是瞻。 在这里,绝对没有重男轻女一说,只要你有本事,凌驾所有青年才俊之上的会长位置,都无人说三道四。 例如副会长之下十个部长内就有四个女性,二宁家宁湘湘更直逼副会长卓玉川。 卓玉川上有两位兄长都过四十岁,年龄一到,已经上到十三层去了,否则副会长哪有他什么事? 在许多人眼里宁湘湘并非什么好人,当初明明该她嫁入厉家的,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让妹妹宁若水待嫁过去守活寡。 如今一看,倒也不是面恶之人。 脸上始终挂着公式化笑容,性感大波浪长卷发,明眸皓齿,再搭配一身女士西装,御姐范儿十足。 地下一排排椅子上坐的皆是二十到四十岁之间的成功人士,不下百人。 商会盟明文规定,不管是谁,进了这里就必须衣冠整洁,容不得放肆,因此就呈现了现在最夺人眼球的一幕。 满目俊杰,男的气质出众,女的一身华彩,还真找不出几个歪瓜裂枣。 哪怕自乡下来、白手起家的一族,和同行待久了,那股子乡土气息都早就洗尽。 只有一两个突发横财生意刚刚做大的暴发户没点正经样。 整体上来看,一个个的格外严肃端庄。 老一辈而言,商会盟的同会堂乃东华境的未来,这批人是需要他们豁出老命来保护的精髓。 十一层的银会堂同样不能忽视,有句话叫少年强则国强。 不敢想象,要是现在敌人投枚导弹过来,会如何! 所以没啥大事老一辈们是不赞同他们聚集一起的。 此时的商会盟外也出动了温家数千名士兵保护,还有宁家一千多名保镖,就怕有人作乱伤到这群栋梁之才。 首位上,厉铭见都接受了把墨城一脚踏进四城的提议后,直接起身,口吻凌厉:“从来五城商业上都互不干扰。” “比如去年兰河食品预到天女城开分店,结果还没开张店就给人砸了,他们允许墨城的商品流通过去,却不允许加盟,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某些人害怕咱们扰乱他们的计划,呵,可笑至极,一边希望国家帮他们寻找销售渠道,一边合起伙来呼吁东华人民造反,这种人最是令人不齿!” 闻言,下方一青年也站起来指向周围的人警告:“的确很无耻,你们究竟是谁在跟云坤那批人里应外合?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要你们好看!” 有内奸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珂城那宋林宗怎么可能预计将产业打入墨城来? 宋林宗做的是餐饮,拥有三个品牌,那都是大家所熟悉的。 无非就是想换个品牌名字跟墨城某商户合作,但赚的钱却是会落到宋林宗包里。 等墨城都偏爱上这类食物后,再来个一箭双雕。 一,他的东西崛起就代表墨城其他商户受损,二,遍地都是他的产业后,再更名成自家的品牌,可不就能在墨城站稳脚跟么? 相信那个时候在墨城崛起的外来东西已不止是食品那么简单,其他产业也都会入侵吧?那才叫防不胜防。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没有谁脸上露出惊慌过。 座椅上,杜云天慵懒地靠躺着,一双含笑眼眸看似不经意扫视全场,实则犀利如刀。 上面严会堂有没有抓出内奸他不知道,但这里,肯定有不少居心叵测之徒。 没人跟入侵者合作的话,墨城就是铜墙铁壁,谁都涌不进来。 那些不法之徒根本就没理由不去刺杀华国派来的官员,反而来搞他和厉铭这些商人,多明显是不是?跟华国开战之前先攥住五城经济。 毕竟只有钱才能使鬼推磨,有钱更可以向他国购买武器,算盘得倒是很响,但他们显然小看了墨城商户们的团结能力。 051、送他一个郑修 厉铭则继续道:“说到底我们也只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那些什么预备通敌叛国的不法分子也不归咱们管,国家自会处理,我们只负责保护好自己的领土,并先发制人,我也不怕你们其中谁去跟他们通气儿。” “宋林宗一类想暗中作梗,而我们不屑这等卑劣手段,咱跟他明着来,我厉铭今天就把话放这里。” 食指强势地点点桌面:“一年内我若无法在珂城建立起一座商厦,从此绝不再踏足商会盟一步!”语毕,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 似有意要说给某些人听的一样。 一语震惊全场,这赌注会不会太大了? 连杜云天都没想到那小子会有这种魄力,一年?这怎么可能? 珂城是最排斥墨城的存在,估计地基还没打稳就已经被摧毁了。 但有温家维护的话,应该也不难,而且华国是站在墨城这边的,珂城内各大警署都不会坐视不管。 厉铭都已表态,他没理由认怂,便如周老所想,两家先摒弃前嫌好好合作一次。 于是懒洋洋站起来,郑重其事地附和:“就一年,珂城不但会有辉耀集团的商厦,还会有杜氏楼盘崛起,他们不是想和华国斗吗?我就看他们这次怎么斗!” 两大会长壮志凌云,众人纷纷受到激励,全体起立大声呐喊。 “对,既然他们都敢明目张胆来墨城作乱了,也就别怪咱们不顾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干脆放手一搏。” “不错,如果上面能把四城全并入到墨城,咱这边申请个直辖市还是可以的,毕竟面积、人口都能达标……” “这些年就因为咱这边动荡不安,旅游业一直发展不起来,否则将会更发达!” “谁说不是呢?瞧瞧咱这里多适合人们来游玩啊?各城都有不同的风俗,最是吸引游客了。” “还到处依山傍水、风景秀美呢,就因为那群疯子,看给咱们东华境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直不直辖市无所谓,只要大家同气连枝,不在内讧,我就阿弥陀佛了!” 厉铭像是早就猜到杜云天会站在自己这边一样,并没多大反应,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 等人都走后,杜云天来到厉铭跟前,似笑非笑地抬起右手:“来吧,祝我们合作愉快!” 某厉已经准备离开的脚顿住,睥睨一眼那只手,也挂起笑。 并意思意思地握了下,不到两秒便抽回,挑眉:“估计这会儿云坤已经收到信儿,我是无所谓,南陵路段上的一家服装厂两个月前已经转手给我,你呢?” 这次问话中没了往日的嘲讽,神色很是认真。 “郑合服装厂?”杜云天皱眉。 “怎么了?” 某杜脸色一黑,咬牙道:“难怪他说什么都不卖给我,连价格都不愿意谈,居然是你在跟我抢,啧,你究竟给了他多少?” 厉铭苦笑,摇摇头:“当初他因不满政府给的条件而拒绝拆迁,这种人你认为我能捞到一星半点的好处吗?” 顾名思义,也是吃了个大亏。 有什么办法?墨城的人想到珂城去买地本就难如登天,还是那么大的面积,但能买到总是好的。 本来就没想在那边赚回本钱。 “差不多,我上个月得手的几块地也在南陵那边,就是服装厂后面那座小山,现在应该快推平了。” “另外我姑母在西城还有几块地,既然你打算先从南陵动手,我就把西城的地卖掉,全部投到南陵来。” “保证新建出的楼盘比珂城任何一个地方都要优越,你辉耀过去弄商厦,周边估计很快就会开辟出一条商业街出来。” “如果这样珂城的人还不肯买,老子就压价,看谁玩得过谁!” 边说边牵扯嘴角,笑得极为邪狞:“惹急了,老子还不介意白送,再怎么拥护云坤他们,老百姓总不至于连白花花砸下来的银子都不要吧?” “又不是真的势同水火,都是东华境人民,一旦销售一空,珂城的口子就算被咱们完全撕开了!” 杜云天道完这一大段言论后,便准备抽身。 “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可用了!”厉铭听后点点头。 到时候辉耀商厦所有商品都需用最低价出售,赔本赚吆喝。 但这会是一笔非常大的损失,但他坚信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 是的,厉铭和杜云天现在的作法非常冒险,稍不注意就可能身败名裂。 且到时候撑不下去了,碍于颜面也不可能收手,如果事态没有按照他们预期的走向进行,导致整个家族破产都是轻的。 可若是成功了,不但可以报多次刺杀事件之仇,还能让家族名望更上一层楼。 整个东华境的经济都将会掌控在他们手中,野心若再大一点…… 例如杜云天现在想的,真有那天他会毫不犹豫击垮厉铭,成为东华境首富! 他充分相信厉铭到时也会那么做,他太了解厉铭了,和他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压根不可能。 说起来他俩也没啥深仇大恨,也不知怎么地,就是互看不顺眼,而且越看越心塞,恨不得世上压根就没这个人存在过。 “你等会儿!” 厉铭刚出商会盟,手腕便被宁海洋拉住,问:“有事?” 宁海洋目送杜云天走远才转向好友手臂,不失关心:“没大碍吧?” 某男闻言抬抬臂膀,后不甚在意道:“皮外伤而已!” 也就当时流了点血,还不及某些擦伤严重,早能行动自如了。 “嗯,没事便好,对了,就算有些时候不方便带保镖,但身边总要跟个人才行,刘叔年级大了,让他退休吧,我让郑修以后跟着你!” 后没啥表情地将身边一青年推出来。 郑修生得威武雄壮,脸上总带着憨笑,可别看他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却是宁氏旗下保镖里身手最出众的一个。 姚兵那话,三个他不及一个郑修,可以想象到此人多具杀伤力了。 “嘿嘿,铭哥你好,我们又见面了,都半年了吧?怪想你的!”郑修猫着腰握住厉铭的手用力摇摇,然后开始不好意思的挠头。 厉铭看到他,也扬起个温和笑容,轻捶郑修肩膀:“傻小子,铭哥也很想你!”末了对上宁海洋:“行,只要你舍得!” 郑修可是宁海洋的私人保镖,以前华国有位富商开价年薪百万聘请,宁海洋却看都不看。 杜云天也曾出过更高价,海洋依旧不肯让步,没成像如今竟愿意白白送给他。 052、咋称啊?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小子脑子不好使,你多照拂一点,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弟弟,每个月不要给他太多钱,生活费就行。”宁海洋边说边接过旁边温洛递过来的香烟。 郑修见状,赶忙掏出打火机傻笑着为几个哥哥殷勤点烟:“嘿嘿,来,海哥,洛哥,铭哥!” 温洛对郑修这副样子哭笑不得,也拍拍他膀子:“好好干,等两年洛哥保证给你介绍个最漂亮的媳妇儿。” “欸,好,漂亮媳妇儿好,嘿嘿!”郑修傻乎乎的继续挠头。 听到媳妇儿几个字,已经笑得有眉没眼了,除去身上肌肉有点发达外,绝对算得上一五官端正的好小伙。 可惜婴儿时期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但绝对不傻,且脾气更不像现在这样和善,打起人来是完全不要命一类。 套用一句网络流行词,不管他跟着谁,都是忠犬属性,任何诱惑都勾不走那种。 厉铭向宁海洋送去个安心眼神:“在我心里,他也是弟弟,但该给他的一分都不会少。” “别别别,你无论给他多少钱都会被人骗光,放心,他将来成家立业这些我会亲自包办的,又没啥喜好,给他钱干嘛?” 宁海洋扬手摇摇,果断拒绝。 见厉铭还要说话,温洛帅气地拨开胸前一缕长发,不耐烦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别搞那么见外,说说珂城的事吧,如果我没猜错,阿铭你跟杜云天明天会亲自走一趟?” 闻言宁海洋也一同看过去,眼中有着些许担忧,那可是云坤的主基地,乃龙潭虎穴! 厉铭单手插兜斜靠门框,两边唇角勾起个轻视弧度。 倒没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用下巴指指郑修:“有我们郑修在,还能怕了他不成?” “郑修又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仙,国家禁止我们佩戴枪支,但那些恐怖分子是有枪的,我劝你跟杜云天还是别过去的好!” 宁海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跟那些人需要斗智斗勇,不能明着来。 “哎呀,没事,我回头和家里商量下,明天派些人跟着阿铭,咱不能让云坤认为咱怕了他,自古邪不胜正,若真发生意外,珂城警局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帮忙的。” 宁海洋瞅向温洛,这才开始妥协:“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二人达成一致,反而是厉铭一脸迟疑状。 温洛似猜到了什么,别有深意地抿唇一笑:“医院那里大可放心,刚好最近无事,就让我代替你过去照看吧,而且我去指定比你去强。” “哦?”厉铭玩味抬眼。 “怎么,你不信?知道病人最需要什么吗?当然是一颗愉快畅快的心怀,若天天都心情明亮,伤自然会好得快些。” 说到一半,还不忘点评几句:“你这人太深沉了,不适合陪护,别说宁若水,我要半死不活躺那里也不希望成天去面对一张死人脸,一点希望都没,病怎么可能好?”末了又帅气地甩了下刘海。 瞧瞧咱这气质,这身材,还有时下女性最钟爱的、人神共愤的盛世美颜,留了几年的飘逸长发,啧啧啧,可谓老少通知。 好友在那里搔首弄姿,厉铭跟宁海洋齐齐露出嫌恶。 宁海洋更不客气的推了他一把:“你恶心不恶心?一大男人成天跟个娘们似地,别找不自在,小心我抽你!” 平时看着已经够恶寒了,还学女人扭腰,什么玩意儿! “呿!”温洛冷哼,羡慕他女人缘好就直说,不懂欣赏,懒得去计较,转身吊儿郎当、趾高气昂的走开。 分别后,厉铭先带上郑修去了一趟杜氏总部。 与杜云天商量好明日出发时辰后又到旁边商场购买了不少女性用品,还只往那些个顶级品牌店钻。 但凡合眼缘的‘红色’衣服裙子都直接让打包。 为什么全是红色呢? 因为厉铭觉得那件白色连衣裙女鬼之所以看不上,而每次出现又都是一身大红色,想来是颜色没选对。 买完衣服买鞋子,珠宝首饰更不在话下,亦包括十来个女士包包。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都喜欢买那么多包包,像他母亲,柜子里什么都不多,就包多。 一天一个都背不过来,却还是不停的买。 女人,一个他永远都理解不了的神秘物种! 郑修当然就充当起了苦力,一趟趟往车里搬,还被要求分为两份,铭哥是准备送给两个不同的女人吗? 原是一直跟厉铭屁股后面转的,直到厉铭进了一家女性内衣店后,郑修不愿跟了,乖乖在外面罚站。 什么女人居然能使唤铭哥去给她买内衣? 店面很整洁大气,由于正值饭点,店内仅有厉铭一个客人。 三名店员有两个都窝柜台后吃饭,剩下那个正不知要怎么招呼,普通客人也就算了,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模样帅气,身材高大,一股子精英范,而且穿戴还这么讲究,一看那腕上手表就是个超级有钱人。 奈何表情太冷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还是先让他自己转转吧,免得人家不自在。 厉铭面上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细看还是能寻出些许尴尬之色的。 入眼全是女性贴身物,生平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早上出门前特意去侧卧看了眼,衣柜里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有这么多款式?而且大小还不一样,女人果然很麻烦。 “请问先生,您是要给您太太买内衣吗?”女孩儿走过去礼貌询问,见男人点头,又道:“那请问您太太穿多大的?” 男人毫不迟疑的回应:“二十二岁!” 女孩儿眼角一抽,干笑:“那个,先生,是这样的,不是所有二十二岁的女性都穿一样的号,我是问您她穿多大的,比如她的胸围是多少?” 发现男人好像没明白,女孩儿干脆大起胆子在自己胸口比划两下。 胸围?还真没量过,厉铭看似冷静,而脸色已经开始转黑。 脑海里也回想起‘女鬼’那日平躺在地板上的画面,因为平躺,所以就不太好判断大小。 察觉到店员正在殷切期盼他的回应,干咳一声,抬手摸摸喉咙,故作淡定:“一公斤左右!” “什么?”店员狐疑蹙眉,什么一公斤? “一边一公斤左右!” 女孩儿张大嘴巴,完全懵逼,片刻后,她感觉自己的整张脸都在疯狂抽筋。 他是认真的吗?可根据表情来看,好似挺认真的呀。 于是乎就开始在脑海里刻画两斤一个的胸究竟是什么模样,应该……挺大的吧? 恕她读书少,对斤两也没啥概念。 来这里上班也有两年了,什么客人都遇到过,但如此奇葩的,头一回! 很是无语,但顾客就是上帝的信条她没有忘记,于是强挤出个微笑,并耐心地纠正:“先生,女性胸部的大小是按确切尺寸来判断的,而不是靠重量!”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胸部重量是怎么个计算方式,难道是用称的?咋称啊? 与此同时,刚好从商厦走出来的杜云天一眼就看到了郑修,如今厉铭的司机被替换之事他早已知情,也就是说厉铭他……在附近? 好奇上前,不过是在跟郑修打招呼之前随意往内衣店瞥了一眼,双脚顿时生根,先用力闭眼,后睁开,啧,还真是他。 厉铭不动声色地暗吸口气,片刻后,眼神飘忽向别处,将右掌伸出:“这么大!”单手五指弯曲,比出个大小形状。 呱呱呱…… 恰似一群乌鸦头上过。 女孩儿傻愣愣地眨眨眼,如果不是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猥亵之意,她会立马报警。 大概也明白肯定是问不出尺码了,对着男人的手看了又看。 不得不说对方拥有一双非常完美的手,指甲修剪得很圆润,五指修长…… 正因为他的手指很长,又只是略微弯曲,那得是多大啊? ------题外话------ 咳,没见过男人用重量来形容女性那个部位的吧?我见过!没错,就是我曾经的初恋,好死不死他去的那家店还是我闺蜜开的,因为这事,我已经被她们笑话好些年了。不过他可没说一公斤,而是一斤,尼玛,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有没有一斤,唉,不说了,都是泪! 053、杜云天的经验之谈 对也好,错也罢,再交涉下去她非臊死不可,匆忙取过一个对应的送过去:“您看看这个行吗?” 厉铭并没有仔细看,随口道:“包十件!” “好的!”女孩儿赶忙打包,有钱人啊,还这么可爱,她怎么就碰不到呢? 唉,希望他回去后不会被自己太太责骂吧,临走前不忘提醒道:“先生,若您太太不满意,七天内可以随时过来更换!” 杜云天已经震惊得不能自己,都忘记去嘲笑了,故意站郑修旁边等候。 待人出来并因他的出现而露出一丝冷光后,才过去俯视向袋子惊异咂舌:“你家小情人不会真是一头奶牛吧?” 厉铭站得很直,下意识将袋子往后移去,眉头深锁:“什么意思?” “啧啧啧,怪不得!”某杜欠扁地冲厉铭摇摇头,一脸惋惜:“居然是好这口!” 的确,要真那样的话,肯定是不好意思牵出来溜溜的,一个女人的胸能大到这个份上,不是有严重肥胖症就是个畸形! 厉铭应该不会喜欢两百多斤以上的球状物,那么就是…… 脑中已经勾勒出了那么个人物,若从下至上角度去看,腰肢纤纤,修长美腿,因胸口两坨实在波澜壮阔,脑袋……没有脑袋,不可能看得见脑袋的。 难怪一直没出过花边新闻,原来都是在偷偷摸摸的进行,还别说,真的好想见见那个女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别管我在说什么,可否告诉我此物主人姓甚名谁?”改日他一定登门拜访。 这个好奇心不满足的话,他怕自己会陷入废寝忘食的苦逼状态。 碍于即将到来的合作关系,厉铭没直接走人,还很给面子的道出答案:“宁若水,现在可以让路了吗?” 说完这些后,眼里已经溢满警告,像是对方再不识趣滚开的话,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闻言,杜云天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失望至极。 倒也没有去嘲笑他给‘妻子’买内衣这种不爷们的举动,还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嫌弃样。 “她哪里有那么大?等着,我去给你换合适的!”不由分说,一把扯过袋子就大摇大摆进店了。 厉铭:“……???” 什么情况?还有什么叫他去给他换合适的? 等明白眼中钉究竟做了什么后,厉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前似乎也出现了一个天人交战的激斗画面,大片姹紫嫣红的土地上,青青小草集体变异,化身为一个个手持凶器的绿草人。 它们疯狂肆虐着遍地繁花,终于,花儿们不堪受辱,全体愤然而起,将自身力量尽数输送到正中那朵鹤立鸡群的黑玫瑰身上。 黑玫瑰吸收完友军的力量,也变作成一位英勇武士,它高大威猛,傲视群雄。 竟有数丈高,足可秒杀那群小小绿草人。 于是它一脚一个,辛勤地灭草。 绿草人也不是吃素的,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嘛。 一个刚倒下,千千万万个便立马站起来,就这样举着小刀前仆后继地攻击向黑色巨人。 不到十秒,黑玫瑰身上已经爬满密密麻麻的小草人,身上更是被捅得千疮百孔,饶是这样它也不肯倒下。 天意弄人,无论它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没逃过草人大军的袭击,体力开始飞快流逝。 盛怒之下,黑玫瑰决定跟草人们共归于尽,于是使出了个必杀之终极技能,爆破! ‘砰’的一声,黑玫瑰牺牲了自己。 巨型体魄轰然坍塌,的确炸死了身上所有的小草人们。 但悲催的是天地间已然成为了绿油油大草原,不消一秒,尸身就被草人覆盖了,渣都不剩。 更有一酷似杜云天的草人还站在玫瑰人的脸上举刀呐喊口哨:“绿军万岁,绿军万岁!” 厉铭猛地惊醒,眸子危险地眯成一线,无意间扭头,再次咬牙。 只见玻璃门上反映出的再不是他原来的样子,头发、衣物、皮肤皆已变色,绿得那叫一个纯粹! 宁、若、水。 还敢跟他耍心眼,说什么不认识杜云天,哼! 于是乎若水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被某个小心眼的人给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正所谓躺着也中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冷眼瞅向店内,只见杜云天正非常熟练地报出一串行话。 而店员听后,瞬间笑颜如花,并乐呵呵地重新包好十件与他交换。 一个丈夫不知道自己老婆胸围大小,反倒敌人了如指掌,估计没几个男人接受得了! 厉铭也不例外! 杜云天可没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将袋子递过去,很是豪爽:“拿去吧,不用谢我,只希望接下来合作时可以愉快一点!” 厉铭皮笑肉不笑盯了他一会儿,伸手接过。 “呵,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俩曾经似乎并不认识,那她贴身衣物的尺码,你是上哪儿知道的?” “嗯?这还要用问?”杜云天双手叉腰,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洋洋自得地传授起经验。 “熟能生巧,体验多了自然就会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你呀,也别成天一副苦行僧的嘴脸,大好花花世界非要当和尚干嘛?” 言至此,还颇为大方地拍向其肩头:“有空哥们带你去多见识见识,到时别说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就能说出她的三围了,就连她曾经有过几个男人都能清清楚楚!” “这也能看得出来?”一旁的郑修唏嘘,眼中有着崇拜。 厉铭难得没有去排斥杜云天的碰触,仔仔细细听完,脸上青筋方才得以疏散。 当然,对于那番毫无营养的话题也并没多大兴趣,于是留给杜云天一个轻蔑眼神后,转身便走:“走了!” 郑修向杜云天抱歉地点点头,也不等对方反应,扭头赶紧去追已经快走远的那位。 “嘿,今儿个我总算明白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难怪横看竖看都不像什么好鸟,小人!” 杜云天骂骂咧咧几句,也向死对头的背影竖起个中指,这才吹着口哨往另一条街而去。 前车之鉴,各自后方还尾随着几个乔装保镖。 回到富阳山别墅,厉铭仰头看看天边残阳,又瞧了眼手中几个提袋。 踌躇一番,决定将有些事延后两小时再进行。 至于郑修,今日开始,除了夜里会回去休息外,将要对厉铭形影不离。 两份一模一样的女性用品,一份已被厉铭拿走,剩下那份郑修只好往楼上搬。 他想法单纯,对几位‘哥哥’的私生活从不过问。 只是没料到铭哥也会在外包养小情人,不然干嘛要分成两份? 054、烧给她? 因为若水的关系,别墅里并没佣人可以使唤,出差要带的行礼只能厉铭自己来拾掇。 从更衣柜里拿出几套一模一样的行头后,还非常讲究地叠得整整齐齐才开始装箱。 世人都以为那些个富家子弟是生活白痴,其实不然。 厉铭打小家教就很严苛,上学时期厉爸爸除了不限制他的金钱外,其他方面绝不纵容。 例如他五岁就已经学会自理生活。 高中大学几年厉爸爸都不让他在家里住,反正学校也有小别墅提供给这些高门子弟。 而其他富二代官二代等等,宿舍里都有成群的佣人。 厉铭却只有一个阿姨负责搞卫生,像洗衣做饭、购买日用品这些都需厉铭自己解决。 可以说没啥是他不会的,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去做而已。 真要干起来,恐怕若水这个女人都不见的能叠那么整齐,典型处女座,一点瑕疵都不允许。 郑修也没回去,六婶今天扭到腰,不能过来。 郑修趁厉铭还没下楼,就乖乖去厨房准备晚餐了,刀功熟练得就跟星级大厨出身一样。 要不怎么说是宁氏门下最杰出的一位保镖呢? 开车技术稳,功夫一流,连厨艺都不落后。 二人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了,厉铭拿上沙发上几个袋子走向后院高尔夫球场。 后把一堆精品女性用品累积一起,直接点火。 “铭哥,你你你干嘛烧了啊,怪可惜的,别别别!”郑修一惊,连忙小跑过去阻止。 这些加一起可是大几百万呢。 厉铭安抚性地将他拉开,扬起个浅笑:“没事,不会浪费掉的,阿郑,今天开始铭哥这里发生的任何事都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接下来几天你或许会觉得铭哥很奇怪,但铭哥心里有数,没有发疯,听话,去屋里玩吧!” “没太懂!”郑修搔搔头,一脸迷茫,什么叫铭哥会很奇怪?不管了:“嗯,铭哥不让说,阿郑就不说,那我走了,要出门时记得叫我!” 如此一来,无数女人求之不得的‘宝贝’就这样被男人给烧了个精光。 烧完后也没上楼休眠,而是领着郑修直奔医院。 驾驶位上郑修非常认真地查看路况,速度始终掌握在一个点上。 绝不会和其他司机那样会偶尔分心东瞧瞧西看看。 后排空间非常宽阔,却只有两个高档单人沙发。 男人此刻心情似乎很不错,压在右腿的左腿还时不时摇晃几下,双手懒散耷拉在两边扶手上。 也不知道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美事呢,嘴角笑意就没间断过。 甚至还有那么点……淫邪! ‘嘟嘟嘟……’ 垂眸,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后接起:“是我!” ‘阿铭,为确保你的人身安全,珂城的酒店我帮你订到天水山庄了,老板跟我和玉川家有点来往,值得信任。’ ‘留的是超级豪华总统套房,山清水秀,视觉上保证让你满意,怎么样?够哥们……’ 当温洛说到这里时,厉铭立即打断:“总统套房就算了,留一间环境好的双人大床房就行!” ‘你……还要带人过去?谁啊?听你的声音,心情还不错嘛,是不是很漂亮?’ “这你就别管了!”不给对方继续八卦的机会,直接挂断。 后继续转头望向窗外闪烁霓虹,笑意更甚。 医院,顶级豪华病房里,若水张口将肖晴送到嘴边的小块苹果吃下。 鲜美多汁,口齿留香,这里不光珍馐佳肴远超前世,连水果都这么好吃。 苹果,以前听都没听过。 “嗯,好吃,比咱们以前买的好吃,香蕉……提子……再来苹果!” 太好吃了,忽然觉得生病也挺好。 自从洪秀英跟曹桂英知道她贪嘴后,就派人送来了好多好多她现在可以吃的东西。 最主要的是有人专门喂到她嘴里。 肖晴几乎是有求必应,对方说什么,就用叉子叉什么。 再小心翼翼喂过去,动作温柔,口气却不大好:“吃吃吃,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吃的人。” “医生都说了你现在不能吃太多水果,身体不能挪动,拉粑粑还得我给你收拾,你也不害臊!” 要是她的话,肯定什么都不吃,只吃流食。 从第一次给她接粑粑擦屁股时,若水会有点不好意思后,这家伙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嘴就没停过,更别说害羞了。 天可怜见,她还没伺候过自己父母屎尿呢。 “跟你我害什么臊?哪天你躺床上了,我也会这么对你的。”若水脸不红气不喘的卖乖。 “去去去,少咒我,不能再吃了!”把盘中剩下一半快速往自己嘴里塞。 的确比她们以前买的那些要新鲜,一个苹果要十块钱,真黑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别卖服装卖水果去好了。 若水吞吞口水,好吧,今天规定的量已经吃完了,等再过十天,应该就能敞开肚皮胡吃海塞了吧? 肖晴边收拾桌上的果皮,边嘟嘟囔囔:“这么多东西还不如折现给我们呢,一个月也吃不完啊,浪费,哎,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你我能参透的。” “那什么,你赶紧睡觉吧,我要去为自己的网店奋斗了。”拿过包包就要走。 “肖晴,你还在跟着他啊?要不我和曹阿姨说一声,姚兵是杜哥……大哥的朋友,应该会给咱们这个面子的。”何必搞那么累? “不行!”肖晴果断拒绝,得意仰头:“补偿是必须要的,但机会只有一次,哪能随便浪费掉?” “而且要完这个又要那个,你这次救他性命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另外你也给我听好了。” “无论他们家给你什么你都不能要,只认准一个目标,一百平高档小区的房子,明白没?” 若水无语:“直接开口问人家要房子?” “你傻啊,干嘛直接开口要?传出去多难听啊?搞得咱救人是奔着好处去的一样。” “要想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非要给你不可,这一点你别管,交给我来办,睡吧!”乐呵呵吹出几声口哨,优哉游哉出门了。 “呵呵!”若水表示有点欲哭无泪。 其实她真的什么都不想问杜家要,可也不想扫肖晴的兴致,肖晴如今满脑子都是对方将怎么补偿她们。 再者只要不是别墅,普通住宅的话,对杜家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毫。 马上肖晴那别墅也不能住了,有个窝也好。 至于怎么弄到手,她还真不想管,也开不了那个口,多难为情啊? 那就让肖晴自个儿折腾去吧! “扣扣!” 刚打算闭目养神,门便被敲响了,而且都没等她回应,来人已经进屋,如此,他还敲门干嘛? 万一这里正在解决生理需求,不该看的还是会被看到,没礼貌! 除了厉铭还会有谁? 都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宁若水了,还跟进自己家一样。 先前那点好心情再次被驱逐,身躯也无意识紧绷起来,淡淡怨恨汇聚于胸。 那不是她刻意为之,而是身体有记忆一样,当视线接触到他那一刻就会自然而然产生。 很快所有怨恨被完全释放,整个人慢慢放松,保持在一颗平常心的状态。 转开眼轻声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对,放下执念,她愿意自行放下,那就没必要强迫自己去甩脸色,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男人挑眉,似很意外对方徒然好转的态度。 毕竟哪次看到他不是剑拔弩张的?如果是只猫,恐怕全身毛发都会竖起。 显然女孩儿的温顺取悦了他,冷峻脸庞上也洋溢出一抹温和,走到床边将一叠照片送到对方眼前,再慢慢搓开。 若水不解,十几张照片全是衣裙首饰。 还有几款比较精致的女士包,什么意思?想问她喜欢哪一款然后送给她吗? “你要送我东西?”抬眼望向他。 啧啧啧,看来她讨厌他恐怕也不止是因为前世恩怨。 不就是出身高贵点,好像谁不是大门大户出来的一样,有必要每次都一副上位者对小喽啰的态度么? 拽什么啊。 厉铭歪头凝视手中照片,颇为疑惑:“你没收到?” “收到什么?”难道是已经派人送过来了?她没收到啊。 某男拉过椅子坐下,没有去纠结,并目视着女孩儿耐心地解释。 “一个小时前我才将它们烧给你,去领吧!”后还胸垂头把玩那些照片,一副会慢慢等候的模样。 烧烧给她?若水条件反射就想跳起来跟他决斗,却没能成功。 因为她现在还无力动弹,该死的,这混蛋一天不来气她就浑身难受是吧? 她又没死,烧什么烧?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