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1号档案》 1.档案被盗 Y省L市,地处中国南部,当大半个中国已是银装素裹的时候,她依然展露着动人的身姿。 这天凌晨3点左右,除了少数不眠的人以外,整座城市都已睡去。街道上人迹罕至,从澜沧江上升起的大雾弥漫开来,袅袅绕绕,走在大街上,五步内看不清人的影子。 城市郊区一间大厦楼前,两名巡逻保安凑在一起说着话,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力图赶走不断袭来的睡意。 “大半夜的在这里熬更守夜,困死了,”年龄在四十多岁的瘦高个保安不停呵着手,跺脚驱赶着逼人的寒意,“老子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到家中像冬眠的蛇那样不吃不喝睡一辈子。” “行了,老袁,你冬眠了我上哪里去找搭档,再说嫂子那么年青漂亮,你就能放心冬眠一辈子?”胖保安笑着打趣,“想当年,你我在战场上守‘猫耳洞’的时候,不比这困几十倍?” “行了,就你小子素质高,我不也只是说说吗?”瘦高个保安继续往手上呵气,“我该知道怎么做,就算没有这份收入,老子也照样会尽职尽责……” 如果你认为这一瘦一胖两个保安和大多数看门护院的保安一样,那么就错了,只要你够细心,就会发现,这两个保安和其他地方的保安不一样,他们用来御寒的大衣里藏匿着92式冲锋手枪,另外他们巡逻行进的步伐也异常矫健,一看就是真正的职业军人。 这座大厦为什么会让职业军人看护,而且还携带如此精良先进的枪支?这座大厦里有什么惊人的秘密? 这是国家某强力部门建在Y省L市的一个秘密分局。之所以用“秘密”两个字,这是因为大厦门口并没有挂设任何强力部门的标志,相反,挂的是一个生物研究试验基地的牌子。平日里除了穿白大褂、佩带特别通行证的工作人员进出之外,没有其他陌生面孔,一般人只要接近大厦门口,值班的保安就会立即出现在面前,客气地找出各种借口和理由让你离开,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无人问津了。 今天是个例外。3点40分,在大雾笼罩中,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悄无声息地从街口驶来,靠近大厦。车还未停稳,一条黑影已从车中窜出,几个起伏之后没入大厦…… .99lib?8点10分,3辆警用直升机卷着猛烈的旋风停在大厦空地上,从直升机上跳下几个人,个个面色凝重。大厦一楼的特别会议室里,尽管天气冷得令人发抖,但该分局长却不断地擦拭着额头上滚下的汗珠。军委、国家某强力部门、公安部三大部门高级领导破天荒秘密汇集在这Y省L市郊区。 “我,请求组织最严厉的处罚。”负责该部门的分局长耷拉着脑袋,不敢和三大领导对视
。 “处罚?枪毙你100次又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现在要如何做!”从不发火,一向以和蔼慈祥著称的强力部门领导此时犹如一头被惹怒了却无法发泄的怒狮,“现在我宣布你立即停止执行职务,等候最后处理,如果被盗档案追不回……” 军委和公安部领导沉默着,因为该分局毕竟不属于自己直接管辖的部门,现在人家上级领导已经在处理,不好更多插话。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空气更加沉闷。 “好了,说说你们是如何发现档案被盗的,”公安部领导开口了,“谁最先发现?先前值班时有没有异常?” 分局长颤抖着点上一支烟,努力使心情平复下来,开始介绍具体情况:“昨天晚上外围值班的是两名老山下来的特种兵,里面是28个工作经验和能力异常丰富的青年人。从接班到现在,他们中任何人都没有离开过岗位半步,‘1号档案’位置监控系统运行正常,几条藏獒也无异常状况,警戒系统一切完好,未发出任何报警信息……”稍微停了一会儿,继续苦着脸说,“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或者‘1号档案’室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可是,可是,档案室门确实是大开着,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是什么人竟然会在如此防范下……” 分局长想不通,在场的领导也想不通,但事实摆在眼前。 “值班人员是否绝对可靠?”军委领导不放心地问,“我的意思是他们是否会监守自盗?” “不,绝对不可能!”分局长坚定地说,“根据规定,要打开档案柜,钥匙必须是两把合一,我身上带有一把,他们身上带有一把,任何人在值班期间都不能单一行动。没有我身上这把,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开档案柜。再说他们从值班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大厦半步,只要离开岗位,红外线报警设置就会立即传输到北京总部值班室。” 公安部领导点点头又摇摇头。碰上如此棘手的事,他们也是一筹莫展,最主要的是“1号档案”属于国家绝密材料,根本无法大动干戈的公开调查寻找。 会议室内烟雾更加缭绕,3名负责国家安全的领导沉思着,在做最后决定。 中午10点左右,分局长以及档案被盗当晚大厦值班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部被秘密带离了Y省L市。与此同时,一个独立于任何部门,直属于国家安全部门管辖的反恐部门成立了,代号为“灵猫”。3名负责国家安全的领导以国家名义赋予他们最高权力: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失踪档案! 这个临时部门承担的重任可想而知,负责这个部门的是国家某强力部门一处处长兼特别行动大队长郑雄。说起一处,那可是国家强力部门核心之核心,这个部门的人个个足智多谋,武功超强,人人都有一身绝活。他们绝对忠诚,而且只对自己的上级领导负责,换句话说,郑雄只对国家强力部门最高长官一个人负责,他是最高长官的爱将和虎将,也是国家强力部门最神秘的杀手锏,无数次在国家安全核心问题上立下了赫赫战功。要不是因为“1号档案”被盗这样的惊天大案,最高长官绝不会轻易将他派出来。 此刻,郑雄坐在一辆六缸三菱越野车上,不断地催促司机加大油门,加快再加快。越野车打着危险信号灯,疯了一般冲向雾气弥漫的L市秘密分局。尽管油门已经踩落,车速已经到了极限,可是郑雄依旧嫌慢,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还有大战来临时抑制不住的兴奋。 3个小时前,郑雄接到最高长官和军委领导电话,声称Y省L市安全分局“1号档案”被盗,要他立即选调人员,不惜一切代价,迅速侦破此案。接到电话后郑雄立即带上自己最亲信的5名战友飞抵L市。被派来的车接到目的地后,郑雄在最短时间内查看了安全分局大厦警戒系统,之后陷入了沉思,他不明白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神秘部门里面,究竟什么人能够探囊取物如入无人之境?什么人能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敢在国家强力部门头上动土? 要知道,该部门一直是我国的一个神秘部门,也是国家的最神秘组织。只要总部发出一个指令,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总要发生一些最神秘的事件,然而,这样一个特殊部门竟然被人选中开荤,郑雄不能不惊讶万分。 郑雄电话自己的最高领导,问是否可以动用非常手段。最高长官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复:“可以,我只要结果!” 翻开加盖了“绝密”字样的档案,郑雄一行行一字字认真阅读安全部门对案件的先期询问材料,试图从这些值班人员的询问材料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除了徒劳还是徒劳。 掩上厚厚的卷宗,腕上的时针已指向凌晨2点,郑雄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却掩不住嘴角的那一丝笑意:不是案情得到了进展,也不是找到了相关的证据或者侦查方向,而是郑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生死兄弟。 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郑雄一把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按了一长串数字之后,电话那头一个声音传过来:“大哥,有什么吩咐?” “你小子怎么不问问是谁就瞎说话!” “大哥,别逗了,这个号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么晚你找我绝对不是吹牛聊天,有什么任务就下命令吧,你知道我是急性子。” “明天把手上的工作交了,立刻来L市找我,相关调动手续会有人替你办理。” 夜,清冷,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 郑雄放下电话,记忆中的武天从脑海中走出来。 武天的名字和长相其实并不相配,如果单纯从名字来判断,武天应该是那类凶神恶煞,满脸横肉,一看就是江湖人的类型,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因工作需要,武天虽然长年出入于江湖,身上也或多或少沾染上了一些江湖脾气,但人却长得斯斯文文,脸庞略冷俊而清瘦,带着满脸的书卷气。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书卷气浓厚的男人,却无数次出生入死,在维护国家安全上立下赫赫战功,甚至得到了国家领导的最高奖赏:一颗周边镶嵌着七彩龙珠,用五彩水晶制成的五角星。能拥有它的人绝对不简单,得到它的人对党、对国家绝对忠诚,而且曾在国家安全事务上立下卓越的战功。 2.神秘电波 “灵猫反恐”组织临时总部,来自各个省市最优秀的特工在秘密建筑里架设起了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 情报专家吴晓天不断调试着电台频道,收集来自世界各个角落里发射出的电波。当按钮调到一个空档的时候,一个微弱的信号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飞快拿起笔,在一叠草稿上龙飞凤舞地划下了一组神秘的符号。电波的信号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 吴晓天看着纸上这组神秘的符号,陷入了沉思。凭多年的经验,他知道侦听到的这个电波频率异常特殊,它来自于神秘的某卫星固定轨道。此卫星是间谍卫星,对我国的情报刺探已非一日,这组电波又明显地人为对其作过高强度的跳频干扰,究竟在传送什么样的信息呢? 当神秘信号的电文密码送到郑雄办公桌上,翻看着这些圈圈点点的符号,焦虑爬满了郑雄的额头。 “真的无法对其进行破译?”郑雄盯着一脸无奈且神情沮丧的吴晓天,“会不会是哪个机构发错了方向,或者意外?” 吴晓天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可能,这组信号今天已经出现了3次,虽然每次都变换了不同的频率,但内容和高强度的跳频干扰一直没有变。我敢肯定,这是地面特工通过高频短波发射仪器接收情报头子发出的加密短波无线电指令,他们有固定频率范围,但是因为采用了高密度跳频,致使这些无线电指令是一系列杂乱无章的数字。我想他们应该有解码器,情报写入编码器之后,自动生成了加密体系,然后这些数字组合被输入发报机,传递到太空卫星,卫星电脑就会自动将这些看似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变成密码文字,敌特根据秘密指令将所获取的机密情报存在磁盘或者移动硬盘上,每一次都更换密钥。因为采用的是绝密密码,凭着现在的设备和条件一时无法尽快破译,我建议立即将该数据报总部和国防部HB破译中心帮助。” “敌人真狡猾啊!”郑雄感叹,立即将截获的符号交予秘书上报,同时命令吴晓天继续做好情报监控工作。 “队长,”搭档陈保急匆匆地跑进办公室,“刚接到一名叫周敏的女士电话,说在沧江花园中心等你,有要事找你。” “周敏,哪个周敏?” 陈保有些迟疑:“你不认识?她说是你的同学,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其实陈保一说是周敏,郑雄心里就扑腾开了。她曾经是他的女友,是令他着迷、爱得不能自拔的漂亮女人。可就是这个女人狠狠地伤了他,在她成为他生活全部的时候,周敏一脚踹了他,远走M国,去过她想要的梦幻生活。也因为这,郑雄受伤的心一直无法复原,尽管在人前他异常强悍,可是夜深人静,他依旧将层层包裹起来的伤口敞出来,就着泪水独自舔舐。 “队长,这个女人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陈保凑近郑雄耳旁,小声说,“她的消息也太快了,难道机密泄露了?我们前脚还未站稳,她就知道我们来了。” “现在还不到怀疑的时候,”郑雄淡淡地说,“关于她的事,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讲。” 安排了陈保等人任务之后,郑雄匆匆驾上桑塔纳直奔沧江花园中心。一路上内心非常复杂,他既期望见,又害怕见,这个女人就如同海洛因一样欲罢不能。时隔这么多年了,他仍然清晰记得周敏离开时的绝情以及自己刻骨铭心的疼痛。或许那句老话说得好,爱得多深,就有多痛。 思绪随着车轮不断地跑,20分钟后,桑塔纳缓缓驶进沧江花园中心。在入门最显眼处,郑雄一眼就看到了穿着考究、艳丽四射等候的周敏。 郑雄直勾勾地盯着周敏,不敢相信会在这样一个边远的地方见到这个令自己魂牵梦挂、夜不能寐、心碎痛苦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却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郑大处长,怎么用这种陌生的眼光看我?”周敏如盛开的玫瑰,笑着走近呆若木鸡的郑雄。 郑雄尴尬地笑笑,掩饰自己的窘迫:“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周敏板起面孔,“难道没事找你聊聊也不行?”她勇敢迎上郑雄目光,似乎要把郑雄内心看穿。 “周敏!”郑雄再次喊出这熟悉得不能熟悉的名字时,只觉嗓子发堵,眼睛湿润,他赶紧装做擦额头的汗水悄悄试去眼角的泪水。也只有在周敏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我,我以为,你现在还在M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郑雄故作轻松地问。 “我根本就没在M国呆多长时间,确实,我曾经贪恋M国那种奢靡富足的贵族生活,也确实过上了那种我想要的生活,可是当我真正切切的生活之后,才知道我有多么幼稚,为了虚荣,我失去了最纯真的爱情、友情,还有宝贵的青春。一次又一次的心理挣扎之后我终于割断了异国婚姻,开始学习经济学,研究高端市场营销,最后毅然回国来这里发展。这么多年了,我依旧一个人,没敢联系你,是因为怕被你鄙视,怕被你看不起,更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可是,你知道吗?当一个人独自承受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心碎的时候,那种滋味有多痛苦……”周敏泪光闪闪。 这泪光,一下子就把郑雄融化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好了,我们去喝茶吧,把你这大处长伫在这里让别人看着也不是事。”周敏破涕为笑,拉着郑雄的胳膊往不远的茶室走。 郑雄苦笑着,她的心就像一个谜,自己永远猜不透。 进入茶室,周敏脱下外套,露出红色的衬衣,对服务员微笑着说:“来两杯咖啡,不放糖,另外再加一壶苦丁茶。” 郑雄疑惑地看着周敏,不明白周敏为什么会改变口味来迎合自己:要知道周敏从来都不喜欢喝苦咖啡,穿红色衬衣! 周敏似乎猜透了郑雄的心思,露出一个媚笑:“怎么了,我就不能变换变换口味,再说不是你说过吗,红色给人激情,苦咖啡给人提神醒目,苦丁茶能够清热解毒。” 醉翁之意不在茶,茶喝了好久,喝至朦朦暮色,周敏又拽着他去喝酒,说给接风洗尘。周敏还是过去那样,一沾酒就醉,郑雄只好开车送她回去。周敏报出房间号之后,被郑雄抱着走进宽敞而奢华的卧室。醉酒的她双唇轻启,露着迷人的笑容,那两个高高耸起的乳房随着郑雄步子的迈动不停晃动,令人血脉贲张。不过郑雄毕竟受过训练,懂得控制自己,他紧咬嘴唇,将周敏放到床上,为她拉盖好被子,关好房门悄然离开。 周敏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突然联系自己? 郑雄来不及多想。回到临时总部,案头上早已摆着国防部HB破译中心传来的电报。神秘电波破译电文如下:“花已结果,水深路阻,速派开山造船者……” 电文字数不多。但是这个没有落款、没有时间的神秘电文足以让大家高度警觉:敌特机关已经拿到了“1号档案”,并急于出手。 郑雄仔细斟酌电文内容,对围坐在一起的特工们说:“现在情况已经到了万分火急的地步,也到了我该和大家交底‘1号档案’的时候了。” 整个房间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尽管调查了这么多天,但是“1号档案”究竟是什么内容,这个临时成立的反恐组织除了郑雄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不是他们不想知道,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工作的纪律性,作为一个特工,不该打听的绝对不能问,该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 “被盗的‘1号档案’主要是一个盒子,”郑雄说道,“盒子是用特殊材料制成,里面共装有26张记录有我国绝密军事资料的光盘,包括我国对周边邻国一带兵力部署及调配方案,以及一旦边境不稳可能使用先进打击武器系统配置清单。如果这些情报泄露出去,对我国边境安全稳定将带来无可估量的危害,因此,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全力以赴将这个盒子夺回来,不惜任何代价,在他国特工开启盒子以前!” “郑处,我有个疑问,”26岁的刘彪犹豫着说,“那盒子有没有可能会在我们境内开启之后分散着运出去?” “问得好,”郑雄赞许着点头,“不过你们大可放心,那盒子已经过特殊处理,不是一般手段可以打开的,只要用的力道和方式不对,盒子马上就会发出一组特殊的符号直接导入卫星,告诉我们它在什么地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盗窃盒子的敌特显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深知九九藏书这一点,所以断然不会贸然在我境内开盒拿档案;另外公安方面也加大了对各类出入境人员的检查力度,这也给我们留下了时间。”稍微停顿了一下,郑雄站了起来,大声道,“现在我命令:所有人员立即行动,密切注意并筛选近段时间来往境内的境外人员,加大对边境一带的监控力度,防止档案偷渡出境!” 3.境外香客 3天后,商贾打扮的郑雄、陈保、武天三人住进了澜沧江畔的“金花宾馆”,他们以某财团的身份将参加当地政府组织的一个东南亚招商引资商业考察会,目标是一个叫“FS”的外国人。现在FS已随考察团于前日抵达L市。 FS到达之后曾向人打听过当地的“大五庙”位置,并且于次日到过“大五庙”。根据侦查员报告FS到了“大五庙”后仅仅就是上香许愿,并无任何异常。但L市有很多大的寺庙、佛地,一个来自遥远地方的外国人为何会选择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庙烧香许愿,这不能不让人觉得可疑,因此,在接到外线汇报后,郑雄立即命令侦查员迎着FS的活动路线布控,绝不能漏掉哪怕是FS扔出去的一个纸球。 全方位的材料汇总分析后,郑雄认为“大五庙”极有可能是FS的秘密接头点。根据掌握的线索,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FS就是“1号档案”的交通员,但是作为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郑雄深知肩上责任的重大,因此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员和蛛丝马迹,他要亲自指挥人员和FS过招,查明这个外国人的真实来意和目的。 “你认为FS会什么时间再去‘大五庙’?”陈保问。 “你以为呢?”郑雄反问。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么一说,”陈保大大吐了一口烟,指着行程表说,“你看,今天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 郑雄点点头,在陈保的胸口擂了一拳:“你小子不愧是和我这么多年的搭档,想到一块了。” “呵呵,老哥我一年365天有300天被你拽着,吃饭睡觉都在一起,连我老婆都妒忌,你说你肚子里的那点肠子我会琢磨不透?”陈保说完,两个大男人不禁相视开怀大笑。没有人知道,这笑声背后包含怎样的辛酸与无奈,是啊,谁会不想家,谁没有父母妻儿需要牵挂,可作为特工这类边缘人,他们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嗡嗡……”揣在郑雄兜里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侦查员小声汇报:“目标FS正向‘大五庙’一带闲逛。” “娘的,他这是在踩点,做行动前的准备,”郑雄骂了出来,但是话语中掩饰不住兴奋,“继续做好监控,别打草惊蛇。” 又过了一会儿,外线侦查员再次汇报:“1点12分,目标FS在街面上接触了五个小贩,三家商铺老板;1点50分,目标进入‘大五庙’后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但在庙中一香案下取走了一支类似用纸包裹着的签;2点11分,目标返回宾馆,将纸裹的签藏进了随身携带的黑色钱匣中。” “立即秘密调取一份‘大五庙’中僧侣人员名单,逐一查清他们的背景身份,另外就是迅速查清近两天来所有出入过‘大五庙’的人员情况。”郑雄下了命令之后,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陈保知道,大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郑雄必定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需要静下来考虑行动上的各个细节。陈保拉上门,知趣地退出了房间,蹲在门外等候。 大约半个小时后,郑雄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陈保连忙推门而入。 按照指示,招商引资商业考察会的主办领导被陈保带进郑雄房间,亮明身份后,郑雄单刀而入:“我们现在正在执行紧急任务,需要你的帮助!” 半个小时后,招商引资商业考察会的主办领导改变了日程安排,在“金花宾馆”举行酒会,让外国考察团欣赏中国京剧以及一些民族特色表演,并在酒会召开前郑重申明:在酒会表演现场,当地的少数民族群众将给各位考察团成员准备礼物,为了表示尊重和礼貌,任何个人和组织不得缺席。 “你说目标会不会将钱匣中的东西藏在住宿房间内?”陈保问。 其实这早99lib?已在郑雄的考虑之内,也正是他所担心的,中国有句老话“一人藏东西,十人找不到”。 “希望老天保佑吧,”郑雄苦笑着说,“我们要两方着手,如果真的计划落空就只得另寻他法了。” “金花宾馆”,佤族的锣鼓敲了起来,《迎宾歌》唱起来,彪悍而热情的少数民族以他们特有的迎客方式招待这些远方而来的朋友。 刘彪和陈保一路,戴上耳机,提着装满了各种工具和仪器的公文箱,走向目标FS入住的房间。郑雄和武天则悠闲地在酒会大厅里频频与来宾交谈、举杯。 当陈保等人小心翼翼将找到的纸签拆开后,只见签上写着:十二财禄中,以向禄最好。正财、横财两可兼得,一生与金钱结下不解缘,创业做老板固然有机会成巨富,即使帮人打工亦属令人称羡的打工皇帝。离开出生地往外地发展,成就更大。 显然,这只签和庙中的签没有什么两样,所不同的只是签中的“皇帝”两个字被人用红笔勾勒了起来,异常醒目。技术人员对签进行了化验处理,未发现异常。 正当陈保等人对纸签困惑的时候,耳机里忽然传来了郑雄焦躁的呼叫声:“快,我已挡不住FS,他有可能马上就要返回房间!”没过一分钟,喊声再次传来:“目标已走出大厅,往宾馆房间方向走去!” 在楼梯口,陈保和刘彪惊险地与正准备返回房间的FS擦身而过。看见FS进入房间后,两人伸伸舌头,做了个好险的表情,谁也料不到FS返回房间会是如此快,要不是两人一路小跑,只怕会和FS在房间里撞个碰头。 “皇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它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或是一个代名词?众人对着翻拍下的纸签进行着分析,一时无法悟出其中的玄机。 监控人员再次汇报:“目标在房间内打开纸签仔细查看后,将纸签烧了。” “娘的,”武天擂着桌子大骂,“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要不我去对付这小子,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我不信他会硬得过老子的手段。” “行了,拉倒吧,”陈保白了武天一眼,“动不动就耍江湖习性,你小子以为还是你在道上混的时候吗?” “等等,你说什么,”郑雄指着陈保大声道,“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陈保惊讶地看着郑雄,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郑雄抚掌大笑,看大家疑惑地看着他,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皇帝’是什么吗?” 众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郑雄要表达什么。郑雄不再卖关子,说:“在Y省这个边境省市,当地人称土匪头子为‘土皇帝’,后来土匪没有了,出现了黑帮,人们再次将这些黑社会头目称为‘皇帝’。” “对,说得有理!”武天一拍桌子,“老子怎么就没有到这一点。”藏书网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陈保撇撇嘴,“一个属狗,一惊一乍;一个属马,专放后炮。老子如果天天跟你们在一起,保不准哪天心脏不好就死在你们俩手上。” 一夜无事,目标并无任何异常。 次日一大早,外围侦查员汇报,目标前往绿荫潭一带后失去了踪迹。 “什么?一组侦查员都干什么吃的?”郑雄抓起身边的步话机大声命令,“二组、三组人员立即向绿荫潭一带搜索前进!一组迅速撤回三岔路大厦口,密切注意那个地区所有的进出人员!”命令下达后,郑雄再次拨通了武天的加密手机,“武天,目标失去了踪迹,绿荫潭一带情况复杂,三教九流人员都有,各类黑恶势力更是猖獗,你对那里情况熟悉,迅速前去侦查,务必要找到目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记住,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凡事小心为上!” 4.温柔陷阱 绿荫潭,各色娱乐场所林立。武天在街头观望了一阵之后,确信没有人跟踪自己,钻进巷口一家名为“一片天”的夜总会。 “一片天”这个夜总会武天太熟悉了,身在“江湖”的那年月,只要有时间他天天晚上都必到这里。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买笑,寻欢作乐,而是为了到这里来捧场,来保护一个女人,一个自己心仪已久却堕落于红尘的小姐。现在他要通过这个名叫素素的小姐来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武天已经记不得是在什么情况下认识素素,只记得自己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迷恋上了她,她那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以及嘴角微微翘起的娇羞模样,让自己意乱情迷,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为她排忧解难,甚至不惜为了她而屈从于那个无恶不作,在绿荫潭横行的黑道大佬江正勇,当然了,这里面更多的是任务需要。 他落进监狱后,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对自己生死追随,只真心爱自己一人的素素却再无任何音信。就在自己“临刑”前法官满足最后愿望,答应可以和素素见上最后一面的时候,可传话人带来的消息却是素素说从来就不认识自己…… “大哥,就一个人啊,”一个打扮得异常妖艳的小姐二话没说坐在武天的大腿上,“能不能请我喝杯酒?”妩媚地盯着武天,吐气如兰,红润的嘴唇几乎要贴上武天的嘴。 武天没说话,冷冷地指了指桌子上的红酒。小姐斟满了酒,左手端着自己的杯子,右手端起武天的酒杯。 武天一口将酒喝干之后,淡淡地问:“认识素素吗?” “素素?”小姐歪着头看着武天,“大哥要找她?” “没有,随便问问而已,”武天说,“我听朋友说那妞床上功夫不错。” 小姐白了武天一眼:“大哥真会开玩笑,这里的妞个个功夫不错。不过这几天她被人包了,暂时不会到这里。” “哦?”武天很失落。 小姐放肆起来,娇笑着将如水蛇状的小手上上下下撩拨着。武天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目光冰冷冰冷,一直寒到心底。凭着多年的江湖闯荡,武天明白那就是所谓的杀气。 是什么人要对自己暗下杀手? 武天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推开小姐的手,坏笑着说:“我先去方便下,一会儿好跟你乐呵乐呵。” 小姐极不情愿地松开手,媚笑着说:“那你快去快回,大哥我可等着你呦。” 武天拐过大堂一侧,在暗处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一个瘦高男人正不停地向勾引自己的小姐打着手势,小姐似乎对瘦高男人异常惧怕,惊恐地频频点头。 武天看了看,又返回了座位。 “大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姐如一条水蛇,缠上了武天,“人家被你弄得心烦气躁的。” “是吗?”武天笑着,嘴上说,“大哥我又何尝不如此,被你撩拨得现在都难受呢。” “要不我们找个静一点的地方快活快活。”小姐娇喘连连,嘴上说着话,手也没闲着。 “好啊,静的地方好办事。”武天一语双关。 “那,我们上楼吧,”小姐笑着说,“三楼套间。” 在“一片天”夜总会三楼VIP包房,小姐脱光了衣服,不停地扭动着腰肢,作着撩人状。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武天看着小姐丰满圆润的躯体,道,“我这人有个怪癖,如果不知道和自己上床的女人叫什么名字,会有疏远感。” “呵呵”,小姐笑了起来,“大哥这里新鲜事还真多,”扑在武天身上,媚笑着,“大哥,小妹叫秋香,秋天的秋,香草的香。” “你叫秋香那我就该叫唐伯虎了,”武天赞道,“小姐好别致的名字。” “快来吧,大哥,想死我了。”秋香迫不及待去解武天的裤子。 就在秋香伸手的刹那,武天出手如电,左掌狠狠地砍在秋香脖颈上,秋香来不及哼一声就软软地倒进了武天的怀里。 将秋香放在床上,用枕头作好伪装,武天伏在房门后竖着耳朵听着门
外动静,过了一会儿,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条缝隙,一条人影闪了进来。 来的正是瘦高男人,冲进房后拔枪对着床上就是一阵猛射。枪装了消声器,击发之后听不到强烈声音。 昏迷中的秋香发出一声生命的最后哀叫。 瘦高男人阴险地笑了,掀起被子进行验证。一刹那,武天的匕首已抵上了他的腰。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武天眼里喷火,刀尖挑破瘦高男人的皮肤,血一滴一滴渗了出来。 瘦高男人想不到局势会出现如此逆天转地,作势前扑,迅速转身,想凭着手上的枪化被动为主动。 尽管动作异常快,但武天的身手更快,在瘦高男人转身的刹那,男人手中的枪已到了武天手上。 “啪”,武天抬手就是一枪,击在瘦高男人的膝盖上。瘦高男人一个踉跄,倒了下去,一条腿报废了。 “说,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武天往冒着青烟的枪管上轻轻吹了吹。 “你,你杀了我吧。”瘦高男人被疼痛折磨着,嘴唇不停打颤。 “杀了你?”武天白了他一眼,“落到我手上不讲清原因,怎可能让你简单地死去,你想得太天真了。”狞笑着,抬手对瘦高男人另一只膝盖又是一枪,瘦高男人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嚎叫起来。 “噔噔噔”,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老远传来:“武兄弟别来无恙!” 正主终于出现,来的正是自己曾为之卖过命的黑道大佬江正勇! “我早应该想到大哥会这样对我,”武天怒目而视,冷笑着说,“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哥!” “兄弟说什么话了,我刚刚在酒店内听说兄弟你来了,立刻撇下其他人就看你来了,难道你是怪老哥在你蹲号子的时候没去看你?” 江正勇玩着太极,把眼前发生的事推得一干二净。 “我怎敢怪罪大哥,”武天冷声说,“大哥手下那么多兄弟,又不缺我这么一人。” “哈哈哈。”江正勇放声大笑。 瘦高男人发出一阵阵呻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江正勇瞪大眼睛:“兄弟,这是怎么了?”指着瘫倒在地的瘦高男人问武天。 “没什么,”武天淡淡地说,“这小子估计是受了他人指使,想要老子的命。” “什么?”江正勇恨声道,“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对我兄弟下手。”转身喝道,“把他拖出去好好审问,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几个打手如饿狼一般将瘦高男人半抬半架着出去,武天懒得理会,由他们去了。 “兄弟,你我好久没见,今天一定得不醉不归。”江正勇上前拍肩捶胸,满心欢喜的样子。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是来打探目标。 两人各怀心机,离开夜总会来到了江正勇的别墅。这里三三两两站着数名西装革履的打手,戒备森严。 武天太熟悉这里了:在这里自己和江正勇歃血为盟,结拜为兄;在这里自己曾豪气万丈,和小弟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当武天看到原本曾和自己一个瓶里喝酒,一口锅里捞肉,熟得不能再熟的小弟们漠然的神色时,他意识到正一步一步走向危险之中。 拐进别墅左侧,进入一个称为“聚义堂”的房间后,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十个腰插家伙的打手瞪着眼睛,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就会上前将武天做了。 “来人,给武兄弟上坐端茶。”江正勇一声令下。 武天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不过他很谨慎,没有动茶水。 “大哥不会就是叫我来这里就喝茶聊天这么简单吧?”武天单刀直入。 “兄弟真是快人快语,”话到了这一份,江正勇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冷声道,“武天,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怎么出来对大哥来说重要吗?”武天异常恼火,冷笑着说,“是不是我被枪毙了大哥你才开心!” “放肆!”两个打手闷哼一声,照武天命门就是一拳。 武天背部用力,双脚蹬地,椅子往后靠去,避开了两个打手的重拳。 “将他拿下!”江正勇大吼一声,立时扑上来几个打手。 武天早有防备,顺手抄起椅子,砸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打手。“喀嚓”,椅子破碎声和骨头断裂声清晰响起。几名杀手挥舞着明晃晃的刀砍了过来。武天回身,漂亮而又干劲利落的组合拳挥出。 50秒,仅仅50秒,七八个打手瘫在地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不过,道上混的都是不要命的家伙,没有人会因为对手厉害就止步和退缩,比的就是谁最狠,谁最不要命! 武天深知这些人的本性,只要自己不倒没有人会罢手,停止攻击。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江正勇,擒贼先擒王,这样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可是武天想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晚了,江正勇已经不在房间了。 除了杀出一条血路闯出去之外,已经别无他法。武天不再手软,一招致敌,一式毙命,出手异常快、狠、准、辣。一阵混乱过后,地上躺满了人,而站着的是武天。 看着一地的人影,听着阵阵呻吟,武天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变得焦躁起来。因为他分明听到了数十支枪栓的拉动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叫声!那女人的声音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让自己无法忘却,欲罢不能。是素素! “武天,你看看这女人是谁!”江正勇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吼叫着,“要想让她活命就乖乖听话!” 武天大骂,“管她是谁,干我屁事!要杀要剐那是你的事,想要老子举手投降,门都没有!” “天哥,救我!”女人大声哀求起来,“我是你的素素啊。” “闭嘴,婊子!”武天瞪起眼睛,“老子在监狱里的时候你想过我没有?要执行死刑的时候期望见你最后一面时,你想过老子没有?还他妈带人给老子捎话,不认识老子!” “天哥,救救我,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女人眼泪纵横,声音沙哑。 “武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想要这女人活命,那就乖乖投降,”江正勇厉声道,“老子数到三,你还不乖乖从房间里举手出来,她的小命就完了!” “一……” “二……”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江正勇的刀慢慢割向素素的脖颈,素素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 “三……” “住手!”武天从房间走了出来,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枪支射杀范围内,这个时候,即便是武天再有通天本领,也逃不出子弹的无情追杀了。 打手冲上前,将放弃抵抗的武天打倒在地,杀猪般地按着用绳索将其捆住。 江正勇奸笑着收回素素脖颈上的匕首,冷声说:“去吧,到黑鬼那里领10000元赏钱。” 素素讪讪抹去眼泪,垂着眼,不敢看眼睛冒火的武天一眼。 “兄弟,现在该轮到你我谈话的时候了。”江正勇示意手下将武天揪到椅子上,“说,你为什么没有被枪毙?又为什么找到这里?” 武天吐出嘴里的污血,冷笑着说:“要杀要剐随便,废话什么,别跟老子玩心眼。” 两名打手伸手往武天小腹招呼了两记重拳。 “啊!”武天一声闷哼,腰弓成虾状,痛苦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还是.99lib.那个老样子!”江正勇阴森着走近武天,冷声说,“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条子,靠出卖我们得已保住条小命?你来这里是不是在找一个人,一个外国人?” “你说些什么,老子不清楚,老子来这里就是找素素这婊子的!” 江正勇冷笑着说:“如此说来是大哥猜错了?是我的不是了?”话未说完,锋利的匕首扎进了武天大腿。 “啊!”武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说还是不说?” “老子说的就是实话,之所以没被枪毙是因为在枪毙的前一晚上老子买通了警察,弄了替身。”武天龇牙咧嘴,如一头受伤的雄狮,咆哮着,吼叫着。 “是吗?”江正勇再次将匕首扎进武天另99lib?一条大腿,“你这瞎话实在编得没有水平,编也编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 “啊!”剧烈的惨叫声过后,疼痛终于令武天昏死了过去。 江正勇收起刀,吩咐道:“严加看管,锁住手脚,让他溜了我要你们几个狗命!” “大哥。”一打手欲言又止。 “你有屁就放!”江正勇望着一地的死伤,异常窝火。 “这小子打死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大哥为何不用他的小命来祭祀兄弟?” “你脑袋里塞了大便!”江正勇吼叫着,“你以为老子心里舒服?要不是老头有令,要留这小子问话,何至于老子损失这么多兄弟!” 1.夜探分水岭 南方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那样的银装素裹,但是一样的清冷。凌晨2时许,月亮清瘦地高挂在头顶,给人异常遥远的感觉。此时,忙碌了一天的城市已经慢慢停歇下来,开始疲倦的喘息。 城郊分水岭,夜总会里强健的音乐开始放慢它的节奏。四通八达的街道口,偶尔有喝醉的客人吼叫几声,狂躁的嗓音传出来老远。 街头一家“玫瑰月”夜总会附近,两条黑影如猫一般闪过,转眼就到了一幢法式建筑的吊楼前。这幢吊楼也不知道建造于何年何月何时,以前的主人究竟什么身份,有什么样的背景,现在已成为当地老得掉牙的破楼。 两个黑影来到吊楼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影子小声问:“老王,房内不会有意外吧?” “放心,这小子是我的线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只要他敢耍花招,老子分分钟就将他捉去蹲监。” “哦。”黑暗中,问话人回了一句,随后又恢复了死静。 “笃笃笃”,黑影往吊楼上扔了三颗石子。 石子响声过后没多久,吊楼大门“咯吱”一声打了开来。 主人显得异常谨慎,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月色打量着来人,并且机警地探出头对门外一阵张望,确信没人跟踪这才压低声音说:“快进来,注意脚下,别弄出声响。” 吊楼内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一股股不知名的霉臭味。两个黑影跟着吊楼主人进了院子,转了两个弯来到阁楼内。 “王警官,这位是?”吊楼主人喷着酒气,不放心地问着这个令他又恨又怕,却又无可奈何的警察王伟。 “陆四,这位是我同事,你大可放心,”王伟盯着陆四,目光冷飕飕的,“你家里不会还有其他人吧?” “放心好了,老大,”陆四陪着笑,“白天收到你要来的消息后,我和几个弟兄说自己肚子疼,早早就在家等你了。” “那就好,”王伟冷冷地说,“我不希望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以及我们谈话的内容让任何人知道。” “那是,大哥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泄露任何一个字。”陆四信誓旦旦地保证。 和警察王伟同来的是“灵猫反恐”组织郑雄的得力干将兼助手陈保。 “你见过这人没有?”陈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陆四将照片凑到灯前,仔细看了半天,最后茫然地摇摇头。 “你看仔细了!”王伟不放心地追问,“确信没见过这个人?” “没有,我敢肯定!”陆四坚定地说。 陈保和王伟对视了一眼:“武天哪里去了?”王伟单刀直入,他现在也拿不准陆四说的是不是真话。 “武天,你说的是那个飞盗?”陆四不解地说,“不是已经被你们毙了吗?” “小子,你跟我玩哈哈啊!”王伟挥拳就往陆四小腹一个勾拳。 “啊!”陆四抱着小腹缩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起来。 王伟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小子,最好你还是实话实说,别惹我生气,老子现在可没时间大夜晚的跟你闲聊。” 陈保从怀里掏出一叠人民币,约莫2000多元递了过去:“兄弟,这是给你的好处费,实话实说,将你知道的全部九九藏书说出来。” “兄弟,别惯坏了这小子!”王伟腾出一只手在陆四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都说瞎子见了钱都会眼睁开,陆四见陈保递钱过来,也顾不得痛了,伸手就去接钱。 “放开他吧。”陈保笑着对王伟说。就在陆四将钱接过要放入口袋的刹那,陈保突然动了,动作快得如同一道闪电。眨眼间,那叠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另一只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陆四的肩膀。 痛,生痛,力道大得让人怀疑那不是人的手。 “这位大哥你是什么意思?”陆四将肩膀尽量垂下以缓和疼痛。 “钱可以给你,但问你的话必须如实回答!”陈保冷冷地说,“我可不会像王警官那样好说话,一旦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那么这个就是你的下场。”对着身边的一张木制桌子轻轻拍了一下。“噼里啪啦”,结实的木制桌子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你是特……”陆四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害怕起来。 “不错,”陈保打断他的话,“现在你可以相信老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了,如果你敢隐瞒或者有半句假话,你的命就会立刻不保,你应该相信我说得出做得到,而且不用负任何责任!” “好,好,好,”陆四将头点得像是啄食的公鸡,“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说。” “照片中的人你究竟有没有见过?” “真的没有,我发誓,”陆四生怕陈保不相信,将胸脯拍得啪啪响,“我要是骗你,我就是那张桌子的下场!” 陈保点点头:“武天究竟去了哪里?”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陆四皱着眉,“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他的一些情况。” “说!” “听说他在‘一片天’夜总会为了先前和他有过关系的一位小姐和大佬江正勇发生争执,最后被打伤丢出街外。” “你是听说还是
九九藏书
亲眼所见?”王伟插了一句。 “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听几个道上的兄弟这么说的。他们也说是听人说的,”陆四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性不大。” “继续说下去,”陈保说,“将你所想的说出来。” 陆四看了一眼陈保手上的钱,咽了一口唾液。陈保一把将钱揣进陆四的口袋。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性小,是因为江正勇和武天有八拜之交,不管是做戏也好,当真也罢,结拜过就是事实。江正勇再怎么霸道,也不会去睡武天的女人,更不会要武天的命,打伤了丢出街上这样的事也就绝对不会发生,我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道上的义气不允许江正勇这样做,只要他还在这里混一天,带一天的小弟,他就不会这样做。” “那你的意思是武天确实是落在江正勇手里?”陈保冷冷地问,“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已经私下里打听过了,武天确实是在江正勇手里,不过这会儿估计已到了别人手里,”陆四接着说,“我听江正勇手下的人说,其实江正勇对武天动手也是迫于无奈,好像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施加压力,一定要捉住武天。” 陈保眉头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谁会给江正勇施加压力?”王伟不解,瞪着眼看着陆四,想探究出什么。 “老大,要是我真的知道这些,也就不会混得像今天这样了。”陆四有些颓废,一脸的疲倦。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陈保对王伟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结束。 “小子,记着我的话,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见过面,谈论了些什么,否则你就……”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王伟伸出食指和拇指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放心,老大,我可不想被道上兄弟砍死,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夜依然清冷,澜沧江上升腾起来浓雾开始弥漫。两条黑影如猫一般敏捷地在吊楼门前消失,街面又恢复了先前的死寂。 2.FS之死 L市的气候早晚温差非常大,中午12点过后,太阳已是火辣辣地晒着大地,此时早已没了寒冬的景象,街面上那些不断流动着的花裙子、T恤衫更是给人一种夏秋季节的假象。 郑雄身着休闲服,戴着一副墨镜蹲在街头一家冷饮店里,边喝饮料边冷冷打量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给人一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只是紧皱的额头还有干燥脱皮的嘴唇暴露了他的焦虑和烦躁。 武天仅仅才失踪了3天,可郑雄好像觉得自己已过了3年。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太杂,让他又气又急,一时难以缓过劲来。焦的是FS和武天杳无音讯,急的是自己仅凭感觉就自作主张将武天拉入行列,而上级的批复还未下来,尽管批复不是问题,只是手续而已,但自己却毫不保留地将自己这个临时组织的任务、目的以及掌握到的相关线索和真相告诉了武天。要知道武天如果出了问题或者将情报泄露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郑大处长怎么今天有这样的雅致,竟然蹲起了冷饮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周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郑雄笑着起身招呼周敏,给她要了一盘果脯。 “你,怎么了?”周敏看着郑雄的脸神关切地问,“是工作上遇到了困难还是生活上遇上了烦心事,如果你还相信我,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上什么。” 周敏的话让郑雄感动,要是放在早年,他或许会将心事讲出来,可现在的郑雄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毛头小伙,而且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干。郑雄淡淡地笑着说:“没,没什么,只是有点不太习惯这里的气候,晚上睡不好而已。” “是吗?”周敏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郑雄,“没事就好,对了,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那天晚上送我回家。”说到这儿,脸颊上飞上了两朵红云,看得郑雄为之一呆。 “你,还是过去那个老样子,一沾酒就醉,还是过去那样美。” 周敏的脸更加红了,娇嗔着说:“你还是过去那样的贫嘴,只是,只是我已老了,没人要了。”说完幽幽地看着郑雄,眼里尽是哀怨。 郑雄低下头假装喝饮料,不敢和周敏眼神接触,他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或者不能说的话来。 “你,能陪我午饭吗?”周敏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蚊子在哼,小得只能他们两人听到。 “改天吧,好吗?”郑雄看着周敏的脸,低声说,“等会我还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不能在饭后去办吗?”周敏显得异常失望。 “改天吧,改天一定陪你,”郑雄抬起手腕看看表,笑着说,“现在我得走了。” 夜幕降临,街灯点亮。街头的夜总会、酒吧、茶室里开始不断地有歌舞声响起。此时“灵猫反恐”总部一片寂静,临时作战大厅里郑雄不停地在一张纸上勾画着什么,搭档陈保也愁眉苦脸,一支接一支抽着闷烟。 “行了,把烟灭了,”郑雄推开桌上的纸,丢下笔问陈保,“现在几点了?” “22点10分。” “好,立即通知刘彪准备行动!” 10分钟之后,两辆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金杯车鱼贯从反恐临时总部滑了出去,直扑绿荫潭处江正勇的花园别墅。 在离别墅1里地附近,车辆在僻静处停了下来,行动组将步话机调到一个少有人用的频道上,加装了扰频器。除了留下吴晓天等两人在车上负责警戒之外,其余的十五名参战人员一律黑衣黑裤,子弹上膛。 郑雄再次强调:“这次行动的目的一是解救武天,二就是秘密抓捕江正勇。不管成功与否,行动一定要迅速,且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交代清楚任务后,按事先分工,十余条影子眨眼间消失在夜幕里。 “1号,1号,遇上麻烦了,”一会儿工夫,郑雄步话机里传来刘彪焦虑的喊叫声,“别墅里养着七八条狼狗。” “娘的,果然不出我所料,”郑雄小声说,“你先把警戒的守卫干掉,狼狗的事让2组解决,他们带了麻药还有狼狗喜欢的食物。” 几分钟后,步话机里再次传来清晰的喊声:“1号,1号,我是2组飞鹰,狼狗已经解决,可以前进!” “各组仔细搜索,除了江正勇之外,其他不法人员一旦发现我们踪迹,一律清理!”郑雄冷声下了命令,“该我们出场了。”回头对陈保说。 “嗯。”陈保点点头。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郑雄从陈保的声音中察觉出了异样。 “我总觉得今天晚上好像会有什么意外。”陈保看见郑雄瞪着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我就是直觉而已。” “没关系,”郑雄说,“凭我们这几号人天下哪里都去得。” 两人不再说话,端起早已安装了消声器的八五突击步枪开始搜索前进。 “妈的,你们两人耍赖,输了还偷牌,”一间屋子里,一个粗大嗓门嚷叫着,“欺负老子喝了酒眼神不好使,拿钱拿钱!” 显然,是看家的小弟们在赌博,发生了争执。 “上!”郑雄向陈保比了个手势,示意摸过去查看屋子里究竟有多少人。 “哐”,前进中的陈保一不留心碰倒了门口摆着的酒瓶,酒瓶滚出了老远。 “谁?”屋内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四个赤裸着胳膊的彪形大汉手持五四式军用手枪冲了出来。 隐在暗处的陈保额头冒汗,不知该出手还是继续隐藏。 “喵”,不远突然传来一声猫叫。 “娘的,是猫,”一大汉愤愤道,“大惊小怪,我看你们是越来越像娘们了。走走走,继续玩牌。”四个人推推搡搡再次回到房中继续赌博。 陈保从暗处转出来,对郑雄伸了伸舌头。 郑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草图,用手臂上的小手电筒照了照,然后迅速向左侧移动。 “砰砰”,别墅里突然发出两声响亮的枪声。“报告1号,有目标发现我们,现在已经解决。” 先前跑出屋子的四个大汉听到枪声立刻丢了牌,冲了出来。 郑雄骂了一句粗话,立即和陈保一起扑向四人。“砰砰砰砰”,还没等四名大汉反应过来,两人的枪已经同时响起。每一枪中的都是眉心。 “所有人听着,”郑雄对着步话机喊道,“行动已经暴露,速战速决,务必最快速度清理现场。” “1号,别墅院子草坪里发现异常,”小组成员在步话机里喊道,“似乎有尸体在此被掩埋。” “挖出来,把最后结果报我。”郑雄和陈保继续在别墅里搜索,以期发现武天在这里出现过的任何蛛丝马迹,可遗憾的是这里除了藏匿有几十公斤海洛因之外,根本没有他们想要寻找的东西。 “老大,”步话机里传来刘彪紧张的嗓音,“是FS。” “说明白点。”郑雄冷声问。 “是他的尸体,他的尸体!” 怕什么来什么,陈保低声骂着,提着枪随着郑雄向别墅院子草坪跑去。拍照、提取现场相关痕迹物证后,郑雄下令:立即撤离现场,通知公安局来处理。 3.神秘追杀 东郊“富豪大酒店”7018房间99lib.内,江正勇正和十余个亡命徒在房内唱着KTV,有了酒精还有女人,再加上霓虹灯的刺激,让房间变成了他们纵欲行乐的地方。 一个身材苗条,穿着超短裙,披着齐肩发的女孩坐在江正勇的大腿上,双眸频送秋波,丰满的双胸一下下摩擦江正勇的胸。 “江哥今天肯定在哪里发财了,”小姐点燃一支烟塞到江正勇的嘴里,“人也比平日里帅多了。”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小姐捂着脸,不知什么地方惹怒了江正勇。 一旁的几个小弟见老大动怒,纷纷推开怀中的小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老大。 “她妈的婊子,敢管起老子的事来!”江正勇本来心里窝着一肚子气,捉拿武天本就不是他情愿的事,给“土皇帝”马昆送去时,没想到马昆还不冷不热地挖苦自己,表面上听着是他江正勇大义灭亲,言外之意则是说他江正勇不是个东西,自己结拜兄弟也可以出卖。要99lib.知道,像他这样道上混的大哥,除了狠、恶、毒辣之外,最重要的还是一个“义”字,有了义气才会有小弟们追随,而在武天这件事情上,他江正勇却是里外不是人,怎么做都是赔:不给马昆送人,凭着马昆的为人,只怕自己多年来经营起来的基业会毁于一旦;送人,又让追随自己的小弟们心寒,试想,一个连自己结拜兄弟都可以出卖的大哥,追随着他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说不好哪天自己同样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小姐哪里知道江正勇心里这么多肠肠道道,一时惹怒了江正勇,只能怪自己倒霉。 “骚货,给我大哥跪下磕头!”一个梳着中分的小弟朝小姐瞪眼。 “我,我又没做错什么。”小姐眼里含着泪,小声辩解着。 “骚货,听到没有!”中分青年飞起一脚将女孩踢翻在地。 小姐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哭起来。 “他奶奶的!让你嚎丧!”一平头大汉推开身边的小姐,顺手抄起一个凳子就往地下的小姐身上砸,一旁的姐妹们赶紧过来拦着。响声惊动了外面,一个年龄在三十上下的领班推门而入,满脸堆笑走到江正勇身旁。 “大哥,小妹她年幼无知,还请大哥饶她一命,以后你们只要来这里玩,我们姐妹全部免费。”媚笑着分开平头大汉和中分青年,将小姐拉了起来,一个劲地说着好话,让她给江正勇赔礼道歉。 没有玩下去的兴趣了,江正勇一挥手,阴沉着脸带着手下人离开了酒店。 “大哥!”中分青年拿着电话,猴急着跑上来小声地说着什么。 “99lib?他奶奶的,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找上我的门!”江正勇异常的愤怒,“啪”的一声手机被摔得粉碎,“上车,马上回花园别墅,老子要找出是谁下的手。” “吱溜”,五辆奔驰轿车排气管里冒出一团黑烟,飞驰而去。 由于天气的原因,加上夜已很深,街道上车辆异常稀少,五辆奔驰轿车一路疾驰,转眼驶进了绿荫潭公路。 “咯吱”,突然最前面的奔驰轿车来了个紧急刹车,胶皮和地面剧烈磨擦产生的烧焦味弥漫开来。 “狗日的,会不会停车?”中分青年钻出轿车,对拦在路正中的一辆货车大声咒骂。 “你娘的,要不是车子坏了,你以为老子愿意在这里停!”货车驾驶员持着一.99lib.根撬胎棍边捅车子边回骂。 “我日,不给你点颜色还不知道马王爷生了几只眼啦!”后面车里的平头大汉从车上抽出一把砍刀,冲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冲上来一辆中巴,拦住江正勇等人的退路。中巴车还未停稳,二十余个手持砍刀的青年随即冲了下来。 “不好!”江正勇暗叫一声,立即去摸枪。 面前货车的帆布也突然被掀了开来,二十余个持着不同器械的青年吼叫着窜了下来,照人就砍。 一时间,刀光乱闪,血光四溅。江正勇开枪之后,场面更加混乱,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看到血和人倒下之后,变得更加的疯狂。 没来得及打光子弹,江正勇身上就挨了两刀。混斗持续了近10分钟之后,双方互有死伤。在手下小弟的拼死保护下,江正勇瞅准机会,带伤逃了出去。 4.带血扣件 公安局法医实验室门口,郑雄、陈保焦急等候着。实验室内,几名身着白大褂的法医满头是汗,不断拍着照,用手中娴熟的手术刀在尸体上划着,寻找每一个符号,每一个印记,每一丝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半个多小时后,几名专家放下手术器械,得出了最终结论:死者,男性,99lib.姓名籍贯不祥,身份职业不明。年龄约30岁,身高1.68米,死亡时间为10个小时前。死者下颌骨折,颈部有深度掐痕,体内残存有大量双乙酰吗啡成分。鉴定结论:药物中毒致死。 虽然查明了是药物中毒致死,但法医还是很慎重地附带了另外一张单子,给出了结论——疑似他杀。 郑雄拿着验尸报告,陷入了沉思之中。 用不着法医附加说明,他也知道FS绝对不可能是吸毒或者注射过量死亡,要知道大凡吸毒成瘾的人身体上都会出现明显的表化,比如消瘦、肌肉枯黄,身体局部肌肉注射后甚至会出现感染、脓肿、色素沉着、疤痕硬结等症状。但是FS尸体上根本没有这些症状,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杀死FS的人是经过精心策划和考虑过的,注射进大量的海洛因成分只是造成FS死亡的假象而已。 致死FS的人会是谁呢? 江正勇自然逃不了干系,人掩埋在他别墅的草坪内,他的嫌疑当然最大,可是,真的就是他吗? 郑雄大脑一片混乱,这看似简单明了的案件背后其实一团雾水,依照江正勇这种道上混了多年的老狐狸的作法,他根本不会杀后埋尸在自家花园里,而且根据郑雄的观察,掩埋尸体的坑不是很深,似乎有人故意要这样做。可是这样做的理由是为什么呢? “想什么?”陈保凑过头轻声问。 郑雄抬起头,严肃地问:“你觉得FS是不是江正勇杀的?” “鬼知道,”陈保耸耸肩,很西化地说,“反正和他应该有关系,人死在他那里不假。” “小子,别给我打哈哈,说出你的真实想法。”郑雄知道,陈保肯定不这么认为,这么多年的搭档,他熟悉陈保就像熟悉自己一样,大凡陈保显露出这样动作的时候,说明他心里已有了不同的看法和意见。 “你是领导,我是跟班,你说了算。”陈保将问题原封不动还给郑雄。 “你现在有屁不放,别到时候再来马后炮,”郑雄紧盯着陈保,半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现在可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行了,行了,”陈保装出异常可怜的模样,“说来说去,都是你小子有理。”停顿了一下,换上一幅严肃的表情,认真道,“FS死在江正勇别墅内,和他有关是不假,但按照常理分析,这里面应该另有原因,我估摸着江正勇或许并不知情。” “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第一现场?”郑雄问。 “嗯,”陈保点点头,“也许是,也许不是。你手上的东西应该有一定的线索。” “我手上的东西?”郑雄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东西。” “得了,别装了,我在现场看99lib?到你在FS尸体手上翻出了一枚类似纽扣一样的东西,”陈保反问道,“你小子不会说那东西丢了吧。” 郑雄笑了笑:“就你小子猴精。”说着把一枚带着血迹的扣件递了出来。 陈保仔细端详着,好久之后缓缓道:“这种扣件很精美,很稀少,市面上应该很难买到,FS尸体上凭空出现这么一个物件,应该是一条可以深挖的线索。” “不错,这正是现在迫切需要弄清的问题,”郑雄两道眉拧在了一起,“不过我不明白,FS为什么手上要握着这个扣件,这个扣件又是从哪里来的,他到底想要传达出什么信息,他会给我们侦查方向带向哪里?或者纯粹出于巧合?” 1.申请保护 郑雄站在办公室的窗子前大约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头脑一片空白,看着空旷的大街,他感到身上的责任和压力越来越大。 长长嘘出一口浊气之后,走到桌前抓起电话拨了一长串数字。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倦的声音。 “是我,”郑雄沉声问,“情况怎样,有江正勇和武天方面的消息吗?” 电话那端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不管你们是挖地三尺,还是想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弄清他们的行踪!”郑雄动怒了,“那些侦查员都干什么吃的?你立即给我联系公安局,要他们无条件配合我们工作,要动用他们的任何关系和力量找到这两人,一有消息必须立即通知我!” “娘的,”郑雄狠狠放下电话,自言自语地说,“老子就不相信武天和江正勇会像空气一样从人间蒸发了。” “叮……”话机刚放下又响了起来。号码是刘彪的加密电话。 “老大,公安局来电话,说他们有了江正勇的消息,他被人追杀受了重伤,现正在医院进行抢救。”话筒那边刘彪显得异常急促。 “在哪个医院?” “市医院。” “伤势如何?” “伤得比较重,但还不至于马上死,这小子现在还一个劲地嚷,要求99lib.警方保护呢。” “寻求警方保护?”郑雄内心“咯噔”地响了一下,暗想这小子定是遇上大麻烦了,否则也不会上赶着要公安局保护。他遭人追杀与FS的死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一连串的疑问在郑雄脑里闪过。 “立即和他们联系,一定要看好江正勇,千万不能让他出事,你也立刻赶过去,我马上就到!”撂下电话,立即带着陈保飞车赶往市医院。 医院五楼手术室外,刘彪还有几个身着制服的公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郑雄和陈保匆匆赶来,立即起身。 “怎么样?” “正在手术。” “怎么发现他的?” 民警简单地介绍了江正勇带伤跑进公安局请求保护的经过。 郑雄听完后,沉思了一下,随即问:“他有没有说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没有,江正勇似乎很忌讳谈起事情经过,说话也吞吞吐吐,只说是受到不明身份的人追杀,至于为什么要追杀,是什么人追杀,他一概说不知道。”民警说完之后,拘谨地用拇指扣着他的食指,内心有些不安,虽然他知道郑雄的真实身份,但其身上的特有气质让他不敢正视。 “嗯,辛苦了。”郑雄柔和地说了一句,他知道,像江正勇这样的黑道大佬不被逼到绝路的最后一刻,是不会主动跑进公安局的,不会轻易揭开底牌的。 “这样,你们几个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你们领导,”郑雄对值守的警察作交代,“手术一结束,有问话条必须立刻通知我!” 郑雄赶到公安局时,张德局长早已和几位部门具体负责人在会议室内等候。按照郑雄来前吩咐,110指挥中心将接到的报警记录还有事件发生的地点、时间一一呈给了郑雄,郑雄要通过这些东西来了解昨天晚上到现在全市发生了些什么事,以此判断是否和江正勇有关联。 遗憾的是,从记录和调查情况来看,江正勇在绿荫塘一带遭到不明追杀没有其他目击者报案。不过材料中还是有些东西吸引了郑雄,现场发现了尸体和大量的血渍,以及散落的刀具武器。尽管尸体都是江正勇的小弟,已经无法问话,但是这些证据透露出了大量的信息:第一就是可以判定这次江正勇被追杀是真实可信的,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第二是现场有大量的搏斗痕迹和大滩的血渍,证明江正勇等人经历过激烈的藏书网恶斗,既然江正勇一方有多人死亡,那么对方肯定也会有人死伤。看来只要加大寻查力度,围绕死亡人员和受伤人员自然可以查出些蛛丝马迹。 当郑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张德局长点点头,他已经将这些方案和步骤提前发出,只等着各个部藏书网门最后的上报结果。 “先喝杯茶暖暖身体吧。”张德局长指了指桌上的绿茶,对现在的局面感到异常的无奈。 郑雄放下手中公安局送来的调查结果,呷了一口茶,悠悠地问:“FS的真实身份查清了没有?” “查清了。”公安局国保支队长将一份印有“绝密”字样的文件递了过来。 郑雄赞许地点点头后立刻认真研读起来。 市医院那边刘彪很快打来电话汇报:“江正勇已做完手术,生命等各类体态特征趋于平稳,头脑清醒,是否立即讯问?” “立即问,但要注意方法,一定要从他口中挖出实情,”郑雄稍微顿了一会儿,果断说,“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2.心理交锋 刘彪守在内科3113房间门口,看到郑雄、陈保立即迎了上来。 “人呢?”郑雄问。 “正在房间内睡觉。” “你们守在门口。”郑雄和陈保推门而入。 江正勇藏书网躺在病床上,身上、额上裹着厚厚的绷带。 郑雄和陈保迅速交换了眼神,拖了个凳子坐在他床前。 看着两个气度不凡的陌生男人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前,用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江正勇只觉脊梁部位一阵阵发冷。 “你,你们是什么人?”江正勇骇然叫了起来:“警察,警察,快来!” 门外值守的民警还有刘彪听到喊声立刻跑了进来。 “请你们把这两人赶出去,我觉得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了,”江正勇叫嚣着,“我现在可是合法公民,受到了人身伤害后申请你们警方保护,你们有义务而且必须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行了,闭上你的嘴!”陈保冷冷地说,“江正勇,我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的你不但不是合法公民而且还是杀人嫌犯。” “警官,我冤枉,我是病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要负担全部责任,”江正勇威胁着公安民警,手指着郑雄和陈保,“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想看到他们,请你让他们出去!” 郑雄冷冷地说:“你很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那我就让你看看。”说着将证件亮了出来。 “特工,你们是特工?”江正勇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惊讶。 陈保向刘彪和着制服的警察作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到门外守99lib.着。 “江正勇,查勒莫是怎么死的?”郑雄突然甩出话来,试探他的反应。 “查勒莫,谁是查勒莫,我不认识啊,”江正勇一脸无辜,“领导别开这种玩笑,动不动就问我人怎么死的,好像是被我杀的一样!” “是吗?”郑雄一声冷笑,随后用手示意陈保给他递上FS,也就是查勒莫的照片。 江正勇拿起照片,端详了好一会儿,将照片递了回来:“领导,这人我是真的没见过,更别说认识了。” “江正勇,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郑雄冷冷地说,“他就死在你的别墅里,而且被埋在花园草坪下,你怎么解释。” “冤枉啊,领导,我冤枉,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别墅了,那里发生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江正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过眼神里却有一丝惊慌。 “江正勇,你小子别跟我玩这一套,真要玩,你还太嫩了,”郑雄决定釜底抽薪,“你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随便哪一条都可以定你死罪,将你放进号子里。你是知道的,我们不是警察,要的只是结果,至于手段我们从来就不在乎合法不合法,暴力不暴力。” “领导是在威胁我?”江正勇叫道,“我相信我们的国家是法制的国家,现在的社会是法制的社会,是不允许任何人乱来的。” “不错,我们的社会是法制的社会,但是对于那些危害国家安全的不法分子,我们向来不会手软,如果不信你会马上见到结果,”稍微停了一会儿之后,郑雄接着说,“我现在还有个情况要告诉你,如果你不积极主动配合我们调查,如实回答我们问话,你申请的警方保护到此结束。据公安局的侦查员汇报,目前好像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找你,估计他们是不想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江正勇显得异常的愤懑,嘴里大声地叫嚣:“我要去告你们,申请保护之后,你们不对我进行保护!” “可以啊,那是你的权利,”郑雄笑着说,“陈保,立刻通知公安局的人撤消保护,另外最好给电视台弄个消息,就说江正勇在医院大演闹剧,申请警方保护被驳回。” 郑雄这一招算是把软刀子捅进了江正勇的心窝,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失去了警察保护。人其实就是这么样,你别看着平日里个个牛气得不得了,谈生论死,说什么“砍头不过碗大的疤”,什么“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一旦真正的死亡逼近的时候,谁都怕得要命。 “你们把我抓进监狱去吧!”江正勇大声叫起来。 郑雄冷笑一声:“你又没有罪,我们送你进监狱去干什么?” “那就算是我杀了查勒莫行吗?”江正勇明白警察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即使上了法院只要自己一翻供照样不了了之。 “不,你根本就没见过查勒莫,怎么会是你杀的,刚才你还说了,不认识嘛。”郑雄不让江正勇阴谋得逞,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江正勇已经就要扛不住了,只要再加一把火,注意火候就可以达到目的了,“你爱怎样说是你自己的事,公安局包括我们,现在可没时间跟你玩了。”郑雄拉着陈保就走。 “等等,”江正勇终于败下阵来,“我可以跟你们合作,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我们想知道的东西?”郑雄故意反问,“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 “武天还有查勒莫。”江正勇终于开了口。 陈保拿出小本子准备记录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刘彪匆匆走进来,小声在郑雄耳边说:“郑处,医生说必须马上给他注射针水还有换药,如果晚了会影响到伤势,人会出现昏迷状况。” “不能推迟一会儿吗?” “不能,医生说一分钟都不能。” “好吧,那你让他们快点!”郑雄有些不快。 “你们先出去到门外等着,”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操着冰冷的职业语言,“在给病人处理伤口时要避免细菌感染。” 郑雄等人只好退出到病房外等候。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陈保已抽完了两支烟,换药的医生还没出来。 “这医生你熟吗?”郑雄下意识地问穿制服的民警。 “他戴着口罩还有帽子,我没看清是谁,不过口音倒是很陌生。” “糟糕!”郑雄大叫一声,立即推门而入。 病房内没有任何声响,江正勇笔直地躺在床上。 “快,立即喊医生!”郑雄察觉到异样,大声喊道,“给我抓住那个人!封锁医院各个出入口!” “郑处,怎么回事?”刘彪焦急地问。 “还愣着干什么,立即找医生来!”郑雄异常恼火,“那医生是个假的,江正勇已经死了!谋杀,眼皮下的谋杀,妈的,我怎么会这样大意!” 3.峰回路转 “灵猫反恐”临时总部,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一生打鸟却被鸟啄,大风大浪闯了过来,不想却在阴沟里翻船,这样的打击对郑雄来说太大了。 会议一开始就以“江正勇为什么会被杀,什么人要杀他,杀他的原因和动机何在,武天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出卖组织”为题展开,人人都回顾在这次行动中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哪些地方还没有做足、做透。 会议气氛很沉闷,好几次都冷了场。看着队员阴沉沉的脸,郑雄终于开了口:“我说几句,武天的事还有江正勇的死我负主要责任,我会向上级领导请罪,在这个问题上大家不用往心里去。目前我们需要做的是确定侦查方向,研究下一步的工作目标,找出突破口……” 郑雄这一番话,如一颗石子击进了水中,发言立刻踊跃了起来,大家纷纷总结近段时间来工作上出现的失误还有经验心得。他们各抒己见,将自己的分析、意见作了阐述、补充。会议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直到被桌上的加密电话打断才终止。 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说是在城郊东陵荒坡发现了几具被掩埋的尸体,法医鉴定为他杀,而且死因和江正勇有一定的联系。 公安局传来的消息犹如一针强心剂,所有人都开始兴奋起来,一扫先前会议期间的苦闷。 郑雄和陈保赶到城郊东陵荒坡时,现场已被严密封锁,办案民警正在不停忙碌着,或拍照或询问现场目击证人。 半个小时后,分管刑侦的张方副局长将调查结果送到郑雄面前。郑雄没有去接记录,焦急地说:“记录什么的我就不看了,该如何办案是你们公安的事,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些人和江正勇有何关联?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张方示意郑雄到不远处的车内谈话,以免话题泄露。 确信车内除了自己和郑雄之外不会再有第三双耳朵,张方这才小声地介绍起调查到的证据以及相关情报。 原来,这几具尸体正是当时砍伤的一伙人。他们的身份是一家汽修厂职工,和该市数件谋杀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点办案民警也是将他们指纹采集到系统中才知晓的。 “表面上是汽修厂的职工,但和数件谋杀大案关联,这意味着什么?”张方的话不言而喻。 郑雄点点头,称赞道:“确实有理。” “那家汽修厂我们也秘密调查过了,”张方说,“这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负责老板叫刘宇,为人大方、豪爽,善于交际,当地人都称他为刘大腕,跟许多行政领导都有道不明说不白的关系。” 郑雄点了点头,案件峰回路转,这令他心情好了很多,有线索就是好事,少了许多弯路,至于刘宇,他才不管其身份如何,更不会顾忌有怎样的关系或者后台,只要跟案件有关,就会一查到底,抓住他的尾巴,把他揪出来。 临时作战室内,刘宇的照片还有相关资料摆在了桌上,郑雄开始着手制定秘密抓捕方案。 情报专家吴晓天这个时候将一份破译的密码电报匆匆送了过来,电文内容要求一位叫“金刚”的交通员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将资料送出。 将电报内容一看再看,郑雄掏出笔写了四个字,“火速传阅”。 “看来对手已经熬不住了,”郑雄对陈保说,“立即联系所有外线人员,要他们擦亮眼睛,认真盯好了,对方肯定会有大动作、大行动。” 郑雄分析得不错,为了秘密将档案材料转移出去,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对手已经针对性地开始了相关计划。 十多分钟后,郑雄收到了外围侦查员送来的情报,他们监听到境外一名叫“山猫”的神秘人发来指令,务必在年底春节前在L市实施一项代号为“烈焰”的重大行动,行动结果必须产生强大的震撼力。 “妈的,没有线索的时候风平浪静,一有消息的时候怎么全挤到了一堆,”吴晓天看着郑雄嘟囔着,“按照我们目前的人员配备,一下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有些困难。” 郑雄点点头,又摇摇头:“人手的问题我已经作了请示,最快时间内就会有人赶来报到,最大的问题是武天一直没有下落,‘1号档案’也没有确切线索。” “哦。”吴晓天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咂摸着嘴像是在考虑什么。 “你应该还有话吧?”郑雄看着吴晓天欲言又止的表情问。 “郑处,我有这么个想法不知对不对,”吴晓天说,“我觉得一下冒出这么多情报和信息,有点不太正常。” “接着说下去。”郑雄对吴晓天鼓励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次我截获的情报网络和上次是一个体系,但是破译的密码用的是老版本,而且这个版本现在几乎很少用,我怀疑这个电文的内容是一个诱饵,引我们上钩,最终达到调虎离山目的,好使神秘人99lib?趁机脱身,”看了看郑雄表情,吴晓天继续说,“我甚至怀疑这个所谓的‘烈焰’行动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分析得有理,”郑雄说,“我现在也在考虑同样问题,如果情况真是我们想的这样,那说明了什么,你想过没有?” 吴晓天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郑雄。 “这些情况只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已经开始接触到了目标,摸对了线路,让潜伏的敌特产生了担心和惧怕!”郑雄抬头看
了看墙上挂钟,随后大声说,“现在我命令!”作战室内所有成员立刻站了起来,“我命令:一组由刘彪负责,具体负责对敌人‘烈焰’行动计划的粉碎;二组由吴晓天负责,继续对境内所有信息进行过滤跟踪,锁定这些有效信息的来源以及接收地;三组由我负责,对汽修厂负责人刘宇实施秘密抓捕!” 1.踩点修理厂 刘宇汽修厂坐落在城东黄金地带上,来来往往的人异常多。由于刘宇善于交际,平日里和99lib?政府内各个行政部门人员来往频繁,因而许多部门的车都定点到此修理,修理厂生意好也就理所当然了。 陈保驾着车和郑雄一起来到修理厂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近百名修理人员在车场内忙碌着。 有几名外地路过的驾驶员因为觉得修理费过高,正在为费用的事争得面红耳赤。 店大欺客,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郑雄和陈保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义上虽是来修车,实则是要对修理厂进行踩点、观察,弄清修理厂内有没有玄机,或者武天是否被关押在这里。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有一名修理师傅过来和两人打招呼,询问车子哪里坏了。 陈
?99lib.
保将自己故意弄坏的车子部位告诉了修理人员,说自己急着要用车,可以多付修理费,务必请修理师傅给先期处理。 钱是好东西,难怪有人说钱能通神。修理师傅一听两人是外地口音,加上说急着要用车,愿意多付修理费,人立刻变得热情起来,给两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让两人到修理厂内休息室小坐。 郑雄向陈保使了个眼色,向修理师傅问清卫生间在哪儿便离开了。 陈保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修理师傅点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拐弯抹角打探刘宇的情况。 郑雄走到卫生间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掏出一支烟点上,四处打量。 修理厂占地面积约有100亩,除了宽大的修理大厅和职工宿舍之外,还有十来间大小不一的别墅。当郑雄走近别墅群的时候,墙拐角处突然闪出两个彪形大汉。 “站住!来这里干什么?” 郑雄讪讪地说:“我是来修车的,车子半天没修好,闲得无聊四处转转。” 彪形大汉听说郑雄是来修车的驾驶员,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仍半威胁半告戒地说:“修车到大厅或者休息室等候,不要四处乱转,更不要来这里!” 郑雄点点头,转身往回走。绕过一个拐角后,再次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地返回,几个翻转、跳跃,借着别墅楼落水管,郑雄攀了上去,轻轻地落在别墅楼顶,匐下身子,解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将包里的零件一一掏了出来,简单组装藏书网之后一只微型手枪立刻像变魔法一般出现在他的手上。 郑雄手中的这把枪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手枪,它是目前国家刚生产,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窃听射击器。郑雄利用它将早已装好的窃听器一一射进各个别墅楼里。几分钟之后,犹如豌豆大小的敏感震动窃听器在别墅群各个楼层安了家。 修理厂大厅内,陈保仍旧无话找话地和修理师傅漫无天际地聊着,见郑雄一脸悠闲地出现在面前,陈保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2.秘密抓捕 16时许,外线侦查员汇报刘宇出现在“聚守大酒店”,身边带有四个保镖。 17时许,刘宇出现在绿荫潭“一片天”茶室,和那里的老板小坐了一会儿。 18时许,刘宇出现在“夜来香夜总会”,搂着情妇去了5605房间,四个保镖有一人留在车内,三人守在房间门口。 抓捕时机成熟,郑雄带着抓捕小组按照预定计划立即赶赴“夜来香夜总会”。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到“夜来香夜总会”门口。车门打开,一个三十余岁的美妇钻了出来,穿着一件黄色丝质低胸吊带衣,低露的领口无法遮掩住白皙的颈部,脖颈上一条白金粉钻项链衬托出颈部的粉嫩,丰满的翘胸在低露的领巾上呼之欲出,浑圆而饱满的乳房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引人无限遐思。胸口两侧的玉臂,粉嫩富有光泽,芊芊玉指,又细又长,指尖上长长的指甲在花印贴纸的渲染下,显得妖艳诱人,下身一件多纹花色的花边层次蕾丝短裙,裙摆不到膝盖,修长的美腿大部分裸露在外,真性感至极。 美妇下车后并没进夜总会,而是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等人。过了约两分钟后,美妇走到刘宇的轿车旁斜靠着,从包里掏出一支香烟,优九九藏书雅地抽了起来。 轿车内刘宇的保镖,看着美妇修长的大腿以及诱人的乳沟,不停地吞咽唾液,全身早已血脉贲张。 美妇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之后,用手指敲了敲车门,娇笑着对车中人说:“看够了没有?”说完之后又抛上个媚眼,车中人见美色如此主动送上门,魂魄早已飞上了天。 “怎么,不邀请我上车坐坐?”美妇将身体凑近车门,兰馨之味顿时冲进车中人鼻中。车内男人猛地将车门打开,一把将女人拉了进去。 “多少钱?”一双大手迫不及待地游走。 “先生说笑了,你看我的打扮像那种缺钱的吗?”美妇娇笑着说,“只要先生够味,我甚至可以给你付钱。”分明是那种得不到满足的二奶形象。 “他奶奶的,今天老子可是捡到便宜了,”车内男人大喜,淫笑着说道,“老子如何你马上就会知道,一次之后保你对任何男人都不想,除了我!”手忙脚乱开始脱衣服,就在这时,车门猛地被拉开,两支冰冷的枪顶上了他的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男人大声叫起来,“警察同志,误会了,误会了,我们不是卖淫嫖娼。” 郑雄冷冷地说:“凭你也不配。” 男人还想说什么,美妇抬手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大声说:“凭你这样的货色也想上老娘。” “你,你们是一伙的!”男人醒悟过来。 “不错。”陈保将男人揪下车,使劲往小腹上一记勾拳。 “阿唷。”男人疼得将身体蜷了起来,额上汗珠不断地滚落,“说,说吧,你们想怎样?”男人知道讨不了好,低声下气起来。 “好,聪明!”郑雄冷冷地说,“也不想怎么样,只想让你打电话叫你的同伴下来。” “我的同伴?”男人问,“为什么要叫他们下来?” “啪”,陈保又是一记重拳砸在男人脸上,牙齿混合着污血立刻掉了出来。“叫你怎样做就怎样做,这么多废话,”陈保冷声说,“再多问一个字,老子就叫你生不如死。” “两位大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打电话,将你们楼上看门的人喊下来。”郑雄冷冷地将男人身上搜出的电话递了上去。 “小子,可别在电话里泄露什么信息,”陈保用枪紧紧顶着男人的太阳穴,“我的枪装了消声器,你一旦乱说什么,就别怪老子打爆你的头。” 冷汗从男人额上淌了下来:“是,是,是,大哥的话兄弟我一定照办。”小心地拨通电话,让守在夜总会5605房间的三名保镖立即下来。 几分钟后,赶出来的三名男人被郑雄等人一一制服丢到车上。 10分钟后,L市公安局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扫黄99lib?打非大清查,郑雄、陈保等人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快速冲进“夜来香夜总会”5605房间,以卖淫嫖娼为由将刘宇扣了起来,秘密将其带到反恐临时总部大楼。 3.刘宇伏法 “灵猫反恐”总部特制的审讯室内,探照灯发着糁人的白光,将刘宇全身罩住。陈保等人和他进行了数次的心理交锋,可刘宇就是死活不开口,根本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审讯室另外一头闭路监控室内,郑雄不慌不忙地喝着茶,研究着刘宇的相关资料。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可以控制,让他说真话,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这是数年来和职业罪犯打交道得来的经验,郑雄深信这一点。 经全方位分析后,郑雄认为刘宇的最大弱点就在于他太自信,从他平日里想尽办法和各个行政部门的要员接触就可以洞悉他的内心,另外就是他坚信,没有任何证据落入公安,包括郑雄等特工部门的手里,这一点从他被带进审讯室叫嚷自己无罪开始,完全表现出来了。 “必须打破他的幻想,关键时刻可以抛出证据,”郑雄对换班休息的陈保说,“审讯不必拘泥于形式,我们和公安机关不同,他们要重实体还有程序,我们要的只是结果。” 按照设定的审讯方式,刘宇被戴上沉重的脚镣手铐丢进了看守所死刑犯关押室内,十二个小时内再无人对其进行审理。 凌晨2时许,在正常人最疲惫最容易放弃抵抗的特殊时间内,受到死刑犯“招呼”过后,身心憔悴的刘宇被带了出来…… L市国家国家强力部门分局大厦小会议室内,郑雄和刚刚调派来的分局长周磊仔细地看着审讯刘宇的实况视频。 在汽修厂传回的视听资料证据播放后,刘宇终于耷拉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不过尽管如此,刘宇始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肯轻易吐露半句真话。 “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刘宇嗓音有点嘶哑,“不过你们给我看和听的这些东西与我无关,也许他们(指别墅群内的保镖)是在开玩笑,或者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也与我无关……” “别说夜总会门口的保镖与你无关,”陈保冷笑着,“他们的真实身份你应该比我们还清楚,就凭这一点,定你个十年八年应该没问题。” “他们是99lib.他们,我是我。”刘宇狡辩着。 “别自欺欺人了,小子,你做的事如果我们没掌握,是绝对不会将你带来这里的,”陈保冷声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几分钟后,侦查员将从别墅群里搜查来的微型电报和解码本摆在了桌前。 “刘宇,看看这是什么!”陈保厉声说,“你不用做任何狡辨,即便你一个字都不用讲,按照零口供的办案程序和原则,我们一样可以将你法办,凭你所做的这一切,立刻毙了你都不为过,之所以现在还和你磨嘴皮,是为了给你最后的机会,立功赎罪!现在看来一切都已经没有必要了,你就去监狱里呆着,等法官对你宣布秘密执行死刑的判决吧!” 看着陈保和预审人员收拾着记录准备离开,门外持枪的监狱看守已经走了进来,刘宇这才慌了起来:“领导,请留步,请留步,我愿如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陈保笑了,视频那头的郑雄和周磊同样露出笑容:对手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如果我如实交代清问题,你们是不是就会放了我?”刘宇讨价还价。 “刘宇,我负责地告诉你,你没有权利和我们讨价还价,你应该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陈保铁青着脸,“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实交代清问题,这样我们可以在法官那里给你求个情,给你从轻或者减轻处理。” 汗珠从刘宇额头滚落下来。 随着刘宇沙哑的嗓音,案情终于明朗起来,原来数年前刘宇出差到M国,在那里无故惹上一场人命官司,被当地警方投进监狱。几番求人开脱之后,终于被保释出来,条件是要为保释自己的人服务,潜回国内,执行并完成保释人交给自己的各项命令。 刘宇只想尽快回到国内,摆脱没完没了的麻烦,也没考虑太多就答应了,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国内后,总有一些神秘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警告他,控制他,如此多次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听命令,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明不白地死去。为了活命,更为了得到保释人给自己的高额活动经费,他开始由被动变成主动服务,走上了出卖国家信息,为国外间谍活动充当联络站和交通员的身份。 数天前,刘宇接到组织内神秘电报,告知境外派进来的交通员查勒莫身份已经暴露,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在警方将其抓获前干掉,为此,刘宇命令早已被其收服的江正勇执行此项命令,不料事情有了变化,本应被执行了死刑的武天突然出现,引起了江正勇的恐慌,打乱了他的行动步骤,而狡猾的查勒莫也因此嗅到了危险气息,开始匆忙做出逃的准备…… 看完审讯刘宇的实况视频后,郑雄和周磊久久没有说话,刘宇确实交代清楚了武天的去向和现在的关押处所,但是FS,也就是查勒莫究竟是谁杀,还有江正勇,虽然说在绿荫潭遭到了刘宇手下的伏击和追杀,但是在医院里真正要了他的命的人又是谁?这一切的谜团,解不开,理还乱。 案件侦破最怕的就是遇上这样的情况,表面看起来哪里都是线索,似乎每一条线都可以顺藤摸到瓜,可实际操作和追查下来却什么头绪都没有,茫然一片,一团糟。 接下来该如何进行,该将侦查目标放在哪里,什么时候才会真正获取到“1号档案”的有关线索,郑雄心里真的没底。不过,不管有没有头绪,工作还得开展,案件还得深入,实在不行就只好“见子打子”,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现实有时候就好像故意喜欢和人开玩笑,当侦查员赶到刘宇所说关押武天的野外秘密地窖时,那里早已人去窖空,除了一地的污血和几条破烂的棉被之外别无他物。 武天是生是死,去了什么地方,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扑朔迷离。 不过郑雄收到的消息除了坏消息外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刘彪负责的“烈焰”粉碎行动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抓到一名嫌疑人,审讯得出所谓要实施代号为“烈焰”的重大行动是年底春节准备在人民广场在舞狮的人群进行一次爆炸,并散发大量的传单。 根据嫌疑人的交代,刘彪等人在一出租房内查获了用于这次行动的爆破装置还有反动传单以及微型电报和解码本。令郑雄惊喜的是,从抓获的嫌疑人那里搜来的解码本和刘宇别墅群里搜查来的解码本竟然是同样的版本,这一发现让“灵猫反恐”组织成员激动不已。 案件终于开始有转机,经认真分析研究后,郑雄决定用这两台微型电报和手中的解码本调出上线,揭开神秘电波后隐藏着的身影。 郑雄重新调整了侦查思路和方向,一路以分局长周磊为核心,加大外围排查力度,全力寻找武天,另一路以吴晓天为核心,加大对各类电波的排查过滤,以解码本上的符号为依据,将搜获来的微型电报24小时开设并不间断地发送各类虚假电文。此外,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幕后的身影不过早地发现刘宇已被控制,经请示领导后,刘宇被放了出去,当然了,他的保镖全部换为安全机关的工作人员,24小时跟在他的身后。 1.特殊约会 澜沧江,这条哺育了数代生灵的母亲河吟唱着她那无字的歌,一直日日夜夜地流淌着。 那些水里来风里的渔民们喊着号子,或撑着木舟或驾着机器船,在太阳的余光下,将江面点缀得异常的美丽而神秘。.99lib? 郑雄坐在大坝上,看澜沧江.99lib.畔这如诗如画的风景,内心里充满了向往还有渴望,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闲下来,做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百姓,日出撒网,日落收摊,怀揣一瓶小酒,风里来,水里去,自在地享受生活。 “怎么样,向往这样的生活吗?”姗姗来迟的周敏撑着一把小花伞来到郑雄身边。 “是啊,”郑雄无限感慨地说,“等我老了,退休了99lib?,那时候我将不过问任何世事,撑一条船,在这里逍遥逍遥,每天打一壶小酒,渴了舀一碗江水,饿了弄几条江鱼,悠哉清闲地享受生活。” 周敏白了郑雄一眼:“只怕到那个时候你又嫌这嫌那了,要享受生活干嘛非要到退休了、老了之后,现在就有时间还有机会。” 周敏今天异常地美,和这里的景色几乎融为一体。长发飘飘,一袭素裙衬托出苗条而又性感的身材,犹如邻家女孩的朴素和大方,浑身洋溢着热情还有青春的气息。 “你今天真美。”郑雄由衷地说。 “是吗?”周敏娇笑着说,“你的意思就是我平时很难看咯!”说完不顾郑雄的尴尬,拽起郑雄的手,“走吧,我的大处长,今天我就带你去享受一下你想要的生活。” 周敏娴熟地驾驶着渔船,当她拉着郑雄跳上从渔民那里租来的船发动机器向江心驶去时,郑雄的心都还一直在怦怦跳。 说实话,澜沧江就像是一个多情的少妇,表面上看来异常的温柔平静,可是平静的表面下边隐藏的是近乎疯狂的波涛汹涌、热情奔放。 突然发动机被水中的沉积物缠住,机器突然熄火,小船失去了动力,瞬间被湍急的江水冲下了一大段。 周敏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好郑雄知晓该类船只的运行原理,立即跑到船尾,将柴油发动机撬起,将附着在机器螺旋桨上的缠绕物剥离,随后,发动机再次被点着,船恢复了先前的稳定,再次一马平川地向江心平缓区驶去。 看着郑雄满脸的汗珠,周敏笑开了花:九九藏书“我说大处长,我一小女人都不怕,你干嘛那么紧张啊?” “还不紧张?不是我这技术员在场,只怕你就要去江底喂鱼去了,”郑雄一副委屈的模样,“好心没好报。” “你真的这么在意我的安危?” “你说呢?” “谢谢了,”周敏轻声说,“现在已到了大坝的回水区,不会再有问题了。” 太阳拼尽最后的力量,将最后的余晖洒了出来,江面被藏书网镀上一层金黄色,凉风习习。周敏熄灭了发动机,任船泊在江心中。 2.双面间谍 L市郊区一幢老式私人别墅地下室内,一盏微弱的台灯下,“滴滴嘟嘟”不断有发报的轻微响动声起落。几分钟后,发报人完成了工作,放下手中的起落器,点上烟。抽烟人是周敏,这里是她的另一个秘密别墅。 “我还能回去从前吗?他现在爱的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或者两个都爱?”周敏白天和郑雄在一块时,不止一次地对他进行试探,力图摸清郑雄现在对自己的感情,可郑雄总是故意岔开话题。尽管她明白,自己是在玩火自焚,自从选择走上现在的路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和郑雄是永远敌对的两条路。可是,她有选择吗? 泪水顺着脸颊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淌进嘴里,咸咸的,苦苦的,泪眼模糊中,那段痛苦万分的伤心往事再次上演…… 10年前,为了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周敏毅然离开郑雄到了M国,来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快乐天堂。也许是因为刚刚离开郑雄造成的心里空虚与寂寞,或许是当地开放的风气给了她莫大的诱惑和吸引力,总之,在那个时候,一个叫“迈克·吉米”的帅气男人走进了她的生活。“迈 514b." >克·吉米”和周敏有着同样的虚荣心,两人有共同的消费爱好,一见钟情使周敏完全忘掉了郑雄,陷入了“迈克·吉米”的甜蜜温柔玫瑰陷阱里。bbr>.. 梦幻般的日子并没有太长,“迈克·吉米”就撕破伪装。在一场聚会过后,在酒精和春药作用下,周敏被数名黑人轮bbr>..奸,整个过程被拍摄下来,制成了各种型号的光碟。 周敏承受不住如此的屈辱,在“迈克·吉米”的威胁下以及幕后组织的诱骗下,周敏开始走上了出卖国家情报来换取自身秘密的道路。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被迫,在接受“洗脑”过后,周敏就真正脱胎换骨,开始自愿主动为其组织工作,并成为该组织的佼佼者。“迈克·吉米”还有那几名黑人最后都死在了她的手上,作为她为之效命的组织没有人去对其指责和追究,因为周敏在国内强力部门以及国防部里都有关系,这也正是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周敏网罗为自己所用的真实目的。 4年前,周敏就被派到中国,对外的公开身份是“中外合资软件集团”的总裁,暗地里则是该组织的情报交通站长。国外情报局之所以选择L市,并将周敏放在这里,是因为从他们掌握的情况上看,神?99lib?秘的中国国家强力部门一分局就设在这里,从特定的地理位置和周边国家形势来看,这里有他们急于需要掌握的中国军队调配部署情况,也是他们长久关注的焦点。可是,虽经多方刺探,对设在这里的情报组织内部情况仍旧一无所知,为此他们大为伤神,特别是D国战略迁都后,他们越加急于弄清中国军队在周边数国的兵力部署及调配方案,以及一旦边境不稳可能动用的打击武器系统配置清单,好让他们为未来战争正确把脉。 为这,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周敏打通关节,盗出“1号档案”,并想方设法将档案送出境外。 根据隐藏在中国境内的特工收集到的情报,位于L市郊区挂有生物研究试验基地牌子的大厦就是中国强力部门的秘密分局,可是这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把守都异常严密,里面还设置了复杂的监视控制系统,别说是闯进去,就是平日里稍微接近这栋大厦就立刻会受到阻止。 周敏进入L市后一直头痛如何接近并打进这栋神秘的大厦,为这儿她不惜重金。 钱真的是好东西,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潜伏特工的努力下,终于让周敏找到了目标——在国贸大厦当营业员的谢小梅。 谢小梅28岁,他的父亲谢伟从部队退役下来,转业后在大厦内任副分局长。谢小梅一个月的收入不高,但却异常爱慕虚荣,经常出入各类高档时装店和高消费场所,而且有赌博的恶习,十赌九输,经常向朋友和同事借钱开销。 周敏对谢小梅这个具有潜在情报价值的关系异常重视,几次派人从不同的侧面对其进行试探,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谢小梅属于那种头脑简单、异常势利、爱钱如命、见钱眼开的女人,只要给钱,即便是杀人放火她也敢铤而走险。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周敏在几番考虑之后,并没有实质性地去和谢小梅接触,而是命令组织上秘密给她派来的助手艾琳娜,投其所好,送钱送物,建立感情,结拜姐妹,小恩小惠地不断加深感情,从谢小梅那里套取情报。 周敏始终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眼观察和指挥艾琳娜。 借着和谢小梅的关系,艾琳娜经常出入谢家,有事没事常和谢老头子拉拉家常,开始谢伟还保持着警惕,可时间一长,老头子就放松了警惕,认为女儿的朋友艾琳娜是崇拜自己,加之内心中承担了太多的秘密还有烦恼需要倾诉,也就有意无意间让艾琳娜获取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线索。 经艾琳娜长时间的侦查刺探,加上各个层面特工收集的情报线索,周敏和其组织仔细将谢伟以及分局大厦内的组织人员弱点进行了系统的研究,最后,大厦保卫科长宋世杰被拉下水,“1号档案”室的位置,内存的档案资料情况终于摸清了。在得到组织最后批准后,周敏开始动用组织隐藏在中国境内多年的间谍网,窃取了这个绝密档案,并准备将档案资料送出境外进行系统全面研究,使她服务的国家能在未来战场上确保绝对的优势和正确决策。 周敏为了保证此项计划的成功,多次和情报网负责人接头,交换意见,一是要保证任务能按期完成,二是要保证任务完成后能顺利将档案送出去。 周敏知道自己的处境,如果任务完成不了,或者事情败露,不论是中国还是M国方面她都讨不了什么好,因而除了孤注一掷之外别无选择。当然了,M国虽然网罗了她为间谍,但是周敏除了为M国服务之外还为D国服务,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换句话来说,周敏是一个双面间谍,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3.柔情蜜语 又一傍晚,郑雄依约陪周敏再次江心游。 说真话,对于周敏的邀请,郑雄内心竭力想拒绝,可电话那头幽幽的期盼声,还有失望的叹息,让郑雄无法拒绝。 半玩笑,半认真,陈保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兄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逃不掉的。不过吹风对你也许有好处,能让思路更加清晰。” 美人、美景。 如诗,如画。 许久许久,两人被迷人的景色打动,最终还 662f." >是周敏打破了沉静:“在想些什么,这么入迷?”周敏深情地看着郑雄。 “没,没什么……”郑雄收回思绪,不敢正视周敏的眼神。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周敏有说不出的哀怨,一种恨君不解风情的怅然无奈明显流露出来。 “有啊,”郑雄笑着说,“你看这里的景色多美,船在江中荡,人在水中游,多诗情画意啊。” “又来这一套,”周敏撇着嘴,白了郑雄一眼,“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和你谈正经话你就歪三斜四。”稍微停顿了一下,周敏一声长叹,幽幽地说,“难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想过我们的将来。” 郑雄的心动了一下,周敏的话犹如在古井内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开始荡漾,内心开始不平静起来。要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可是自己多年来一直恋恋不忘,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女人啊。他怎么会不想,怎么会不爱。 “我,我……”郑雄竭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可这个时候却无法找出任何合适的话,那些自己曾无数次在梦里讲过,在夜深人静时想到的台词溜得无影无踪。 “我什么?”周敏步步紧逼,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郑雄,“难道,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 “我,我……”郑雄结巴了半天,终于吐出那句哽咽在心头久已的话,“爱,爱,我爱你。” 周敏笑了,如一头小鹿,半是惊慌,半是喜悦扑进了郑雄宽敞的怀里。 曾经山盟海誓,爱得死去活来又劳燕分飞的两颗心再次紧紧地跳动在一起。周敏微闭着眼,将自己的双唇凑了上去。 稍微迟疑后,郑雄将头俯了下去,吻上了周敏火热的双唇。 起风了,澜沧江面水波一层一层荡漾开来。那些不知名的鱼儿不知是因为欢喜,还是嫌水里太闷,时不时地跃出水面,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雄,”周敏搂着郑雄的腰,将脸颊贴在郑雄的胸口上,“ 8fd9." >这段日子是不是不开心,还是工作上遇到了麻烦,我看你气色不太好。” “嗯,”郑雄轻叹了一口气,“是不太如意。” “能告诉我准备在这里停留多长时间?”周敏仰起脸,“我怕这样的日子马上就远去,你不知道,当我想到你和我就在眼前这座城市里居住,虽然不能每天看着你,听你的声音,和你谈心,但是想到我们一样吹着澜沧江的江风,听着同样的广播,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宁静和踏实过。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不是时候,《大话西游》里星爷有这样一段经典的台词: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更好地珍惜,直到失去时,我才后悔莫及;假如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假如要给这段爱情加一段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郑雄呆呆地看着周敏,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实话,尽管周敏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但是他还是怕,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感情上的挫折和打击。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敏,我知道你的意思,”郑雄松开周敏,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江面,“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好吗?” “为什么不?”周敏眼里泪水涟涟,“难道你变了,你不再爱我了,还是嫌我老了,是残花败柳。” “不,”郑雄摇摇头,“不论你怎么样,在我的心里你依然还是你,还是过去那个我爱恋,令我痴迷的周敏。只是,现在这么多年了,你我再也不是曾经那对痴情男女,也无法再回到过去那种状态,爱恋或许可以持续一辈子,可是生活和爱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你,还是好好考虑,我也该冷静冷99lib?静……” “不,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周敏疯狂缠着郑雄,“相信我,我们能回到过去那.种状态,我会好好地爱你,弥补你,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周敏泪流满面,“我不管,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你去什么地方我就跟你到什么地方……” 1.欲望堕落 城东远离闹市的一栋别墅里,副分局长谢伟正在客厅里抽着闷烟,厅内烟雾缭绕,气氛异常的沉闷,妻子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抹着眼泪,卧室内隐隐传出女儿谢小梅的轻微哭泣声。 “行了,就知道哭,哭顶个屁啊?你们单位不开除你,人家公安局不拘留你,已是给足了我的面子,你还想怎么样?”谢伟听着女儿啜泣声,异常生气,“你太给我丢人了!” “行了,少说两句不行吗?”妻子小声劝慰着丈夫,“她哭已经表明知道错了,你就想想办法帮帮她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女儿。” 妻子不劝还好,这一劝谢伟更是火冒三丈。 “帮,如何帮?她挪用了公款那么多,叫我上哪里去帮她凑钱还债,”谢伟将怒火转到妻子头上,“都是你惯坏的,什么毛病都是你惯出来的!” 见丈夫迁怒与自己,妻子再不敢多话,一个劲地流泪。 “好了,你也别伤心了,”谢伟内心有些愧疚起来,语调不由得缓和了许多,“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想办法吧。” 听丈夫这么一说,妻子心情立刻好了许多,丈夫是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能人,只要说办的事没有办不了的。她悬着的心着地了,给丈夫倒上一杯水后,悄悄进了女儿的卧室。bbr> 谢伟仍旧一个劲地抽闷烟,说实话,女儿谢小梅挪用公款十万多元钱不是他发火的真正原因,他发火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是因为女儿使得自己坠入了深渊,无法自拔,而且bbr>藏书网越陷越深。 3年前的那个傍晚,因为和几个朋友聚会喝多了被安排在宾馆房间内休息,醒来时却看到照顾自己的人正是女儿的朋友,那个开口闭口喊自己为大叔的艾琳娜。 艾琳娜见谢伟怔怔地看着自己,落落大方地笑着说:“大叔,现在好多了吧,你不知道,刚才你酒醉时一直喊我的名字,还把我的手都弄痛了。” 见谢伟不相信的样子,艾琳娜笑着伸出自己略呈发紫发红的小手,在谢伟眼前晃了晃。 “小艾,”谢伟尴尬地笑笑,“真,真是对不住你了,让你受累了。” “说什么呢,大叔,只要你需要,什么时候喊我,我都会来的,为你服务是我最大的快乐!”艾琳娜脸颊有些发红,垂下眼 53bb." >去削苹果,“酒后吃个苹果对身体有好处。”微笑着将苹果递了过去。 谢伟拉开被子,去接,突然像是触电一般,立即缩进了被子里,自己竟然浑身赤裸! 艾琳娜用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刚才你那么粗鲁,差点没把我压死,现在全身肌肉都还酸痛呢。” “什么?我……”谢伟犹如当头遭到棒击,“你说,我,我对你……”话到最后他终于停了下来,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宾馆床上的白色被褥上红色的星星点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谢伟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明白一向自认为作风正派,经受得住诱惑的自己怎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儿的好朋友。 “别,别这样,”艾琳娜无限温柔地将头凑近谢伟,止住他的自虐,“我不会怨你,更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我自愿。因为我爱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明白,我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艾琳娜的话让谢伟震惊,虽然艾琳娜喜欢静静地听自己回忆过去,回忆那段自身所经历过的血和火的战争,喜欢用崇拜的眼神盯着自己,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艾琳娜竟然会以身相许。 “你说,你是自愿的?”谢伟急于给自己找台阶,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99lib?,“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要求或者条件?” “没有,”艾琳娜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如果必须的话,那就希望你能好好疼我,爱我。”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的身份和条件不允许对你有任何承诺,”谢伟有些云里雾里,“我无法,也不可能给你正常的健全的爱。”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做你的情人,只要你好好疼我,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艾琳娜“嘤”的一声扑进了谢伟的怀里,用香甜的唇堵住了谢伟。衣裙褪去,少女雪白胴体呈现出来,高耸而挺拔的乳房轻微颤抖着,在谢伟眼前晃动。 艾琳娜如泥鳅一般的舌头灵活地在谢伟口里蠕动。谢伟的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犹如进入一个奇妙的仙境,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舒服,大脑一片空白。艾琳娜的手慢慢地向下移,一直滑到大腿内侧。谢伟惊慌地去抓艾琳娜的手,想要移开。艾琳娜反手握住谢伟的手,将其放到自己高耸的乳房上。 “来吧,我是你的女人,需要你纵横驰骋的女人。”艾琳娜的话让谢伟无法把持自己,他低哼一声,翻身将艾琳娜压在身下…… L市外贸大厦办公室内,艾琳娜坐在老板椅上,双脚翘得老高,手指上的香烟已快燃尽都忘了抖落。 “叮……叮……”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其拉回到现实,电话是谢伟打来的。要在平日,艾琳娜肯定会立刻接通电话,可是现在,艾琳娜迟疑着,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继续自己的心事。可是手机铃声不依不饶,艾琳娜无法沉思下去,只好无奈地接通电话。 “喂,小艾吗?”电话那头谢伟显得异常生气,“怎么我的电话也不愿意接了,莫不是想过河拆桥?” “刚才有事,”艾琳娜敷衍着,“找我有事吗?” 谢伟单刀直入:“你替我向老板求求,尽快想办法弄两张绿卡给我老婆和女儿,我得把他们送到国外去。” “你说什么?”艾琳娜尽量将声音放得温柔,“这个时候,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不怕引火烧身,或者引他人的怀疑……再说了,你不是说过只爱我一个,只对我一人好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回答。 艾琳娜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终于惹怒了电话那头早已失去耐性的谢伟,他在话筒里吼叫起来:“艾琳娜,我承认是上了你的当,上了你们的贼船,而且一条路摸黑跟你们走到了底,但是如果你们要过河拆桥,不让我活,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得好,大不了老子去坐牢或者一死,但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啧啧啧,”艾琳娜咂起嘴,娇媚着说,“大叔,你对人家发什么火,又没说不帮你,只是觉得,在这个敏感时期突然将你家老小迁出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有很多东西你应该比我清楚……” 听艾琳娜如此说,谢伟的声调也平和了许多:“其实我也知道现在让她们娘俩出国不妥,但局势越来越复杂,我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那里有什么新的线索?”艾琳娜紧紧追问。 “新的分局长已经上任,但来了后既不安排工作,也不见有什么果断的行动,而且行踪异常诡秘,这让我觉得异常可怕,估摸一定有什么秘密行动在进行。” 挂断电话后,艾琳娜重新点上一根香烟,几分钟后,她将烟头狠狠地在烟灰缸里戳灭,急步跑出了办公室。 2.秘密监视 “灵猫反恐”临时总部一间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郑雄、周磊还有情报专家吴晓天谁也没有发言,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身前桌子上摆放着两组阿拉伯数字。这两组数字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到了吴晓天控制下使用的两台微型电报上,然而,利用缴获来的解 7801." >码本破译这组数字却得不出任何结果。但两组数字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到控制下使用的发报机上,而且发报人还用了重手法,表明情报的准确和重要性。可这两组数字究竟有着什么特殊的秘密,数字之间又有什么关联,它们究竟代表什么? “老大!”刘彪从门外冲进办公室,兴奋地说,“有人呼叫刘宇。” 刘宇是整个案件最底层的联络员,虽然从他那里掌握不到与“1号档案”有关的直接线索,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点郑雄是异常清楚的,这也正是他将刘宇控制下放出去的直接原因,只要他被国家强力部门控制的消息不泄露出去,那些和他有关联的神经末梢就不会断。 听到刘彪的报告,郑雄立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向电子作战侦控室。 侦控室内气氛异常凝重,所有工作人员都小心谨慎,生怕因为一时的粗心或者麻痹而将这一宝贵的线索失去。 “电话方位查到没有?”郑雄问。 “来电归属地为D国,用的是漫游业务。” “能否确定信号由D国所发?”郑雄再次追问。 “卫星无法对这个信号进行定位,据我们推测极有可能在境内,而且应该就在L市。” “马上去调查,我要最详细的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派出的侦查科同志一直没有消息传回,郑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不时来回走动,焦躁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消息传回,说呼叫刘宇的手机已经关闭,经电子侦控追踪器对大气敏感度的读数确>定,呼叫人最后出现的地域为L市郊。 “立即调取该呼叫号码的通话记录!”郑雄提醒。 侦查员大声回答:“没有任何通话记录,除了在3、6、9点分三次拨打过刘宇的电话之外。” 线索再次中断,拨打刘宇电话却不等接话人接通就掐断,说明对手在确定刘宇的地址和落脚点,这是行家的做法。郑雄推测,对手肯定还不知道刘宇已被控制,否则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地不断呼叫,确认刘宇的位置了。这说明对方在暗示什么,在传递着什么消息,这和微型电报上的两组蹊跷数字会有什么关联呢?郑雄口里重复着侦查员的回话,“3、6、9点分三次拨打,而且不等电话接通就挂断电话……突然,郑雄大脑中灵光一闪,在国外自己曾有一个比较要好的通讯专家在编排密码的时候,经常用固定套式的反向逆寻法来推算,最后用排除法来求证结果。眼前这两组奇特的数字,是否也..可以按照这样的公式进行推算。 郑雄将自己的想法和情报专家吴晓天进行了论证,立即取得了吴晓天的赞同,于是,情报组立即用电脑开始对两组数字分析反向破译。不到半个小时,一百多个电话号码立即摆到了桌上,按照排除法和寻找证法,最后,一个当地的手机号码被确定为最终的结果。 “立即对手机号进行侦控,最大程度获取一切相关资料信息!” 不出所料,该号码果然有疑团,此卡于一个月前被购出,虽然已开通,但是一直没有使用过,但该号码在半个小时前突然被一加密号码呼叫过。 “立即追查电话来源和具体方位!” 电子作战侦控室内侦查人员在快速高效地运转着:“两部电话都已关闭,无法查出更多资料,只能确定他们通话几分钟前的具体位置。” “查通话记录。” 15分钟后,侦查员走进郑雄办公室,将一段视听资料播放了出来,录音中可以清晰地辨出,通话双方都用了电子变音装置。 男人:“老婆,这么久家里孩子听话吗?” 女人:“老调皮,经常被人欺负,不过问题不大。” 男人:“小三的那个燕子风筝是不是坏了?” 女人:“小三从来就不放风筝,你忘了,爱放风筝的是邻居牛伯家的小顺,不过前几天小顺跌了一跤,将手摔断了,这个季节再也放不了风筝了。” 这应该是双方在对暗号,核对身份。 男人:“什么地方见面?” 女人:“晚上8点,宾河公园音乐喷泉附近。” 男人:“晚上8点,宾河公园音乐喷泉附近。” 女人:“左手拿荧光棒,右手拿报纸。” 男人:“左手拿荧光棒,右手拿报纸。” 女人:“不见不散。” 男人:“不见不散。” 电话挂断了。 “立即安排人手去宾河公园,通知分局,让他们给予支援。” 3.断线接头 下午5点,侦查员在宾河公园放置了多部微型隐蔽摄像机,将整个公园全部纳入视线范围,侧重点在音乐喷泉附近。 6点,南汀河将潮湿的河风送了过来,燥热一天的气温开始下降,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涌向宾河公园,或拉家常,或谈论街头小巷的流言蜚语。 7点,公园内各种音乐声响了起来,成百上千的人合着音乐节拍,或扭秧歌或跳着当地的舞蹈,喧哗声、嬉笑声、歌舞声淹没了整个公园。 7点40分,监控人员报告有一个手拿荧光棒和报纸的中年男人进入公园大门。 7点50分,男人在音乐喷泉附近出现。放置在附近的几部隐藏式摄像机镜头立即对准了他,不断地捕捉他的相关信息。 8点,接头的荧光棒和报纸没有出现。 8点10分,荧光棒和报纸仍然没有出现。等待的男人开始看手表并不安地四处张望。 8点20分,仍然没有人和男人接头。 一丝不安从郑雄的心头浮起,就在他犹豫是否要对该男人采取措施的时候,站在音乐喷泉附近的男人突然捂住胸口蹲了下去,紧接着浑身出现抽搐症状。 该男人在送往医院进行抢救途中,郑雄和侦查人员不停对其掐人中,做推拿,可是无论大家如何努力,将所有能想到的救护方法都用上了,男人仍旧没能说出任何只言片语。触着渐渐僵硬的身体,郑雄眉头紧锁,不得不安排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 半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郑雄在解剖室门口不停踱来走去,使劲地吞吸着烟雾,极力排解内心的焦闷,试图从复杂繁乱的案情中抽出个头绪。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后,法医室的房门终于打开,几个满脸疲倦的白大褂出现了。 “郑处,实在抱歉,我们还得具体研究后才能给你最后的结论。”其中一个白大褂一脸尴尬地说。 “要具体研究?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郑雄声音有些僵硬,硬生生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几个法医满脸疲倦,眼圈发红。 看着郑雄狐疑的眼神还有焦虑阴沉的脸,几个法医低头走开了。 “张局,”郑雄拨通了公安局长张德电话,“你们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派来的法医简直就是白痴!人体解剖结束后什么都没弄清,你不是说给我安排了最优秀的法医吗?” “郑处,消消气,我了解具体情况后立即答复你,他们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张德陪着笑脸,但内心深处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扇郑雄两个耳光才解恨。 “立即调取摄像机内镜头,逐一查看那些和目标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郑雄嗓音有些沙哑,但是掩盖不了话音中的火药味。 隔了一会儿,张德拨通了郑雄电话:“法医最后研定结果为嫌疑男人死于一种神秘化学试剂,具体物质有待送科研部门认定。” “奶奶的!”郑雄喊上陈保直奔公安局法医室。 公安局法医室内,烟雾缭绕,张德局长和几名法医盯着投影仪播出的画片。 “张局,这一点确认无疑,”一年龄稍大的法医猛吸几口烟,随后缓缓地将烟雾吐出,“我以我40年的警龄做保证,此人绝对死于一种神秘的化学物质,该物质类似与目前东欧一些国家恐 6016." >怖组织惯用的军事化学病毒,人一旦沾染这类病毒后,全身细胞组织立即发生病变,等中毒之人察觉身体不适时,病变已经结束,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话音未落,郑雄已推门进入,猴急插话:“把你们发现和解剖中观察到的详细情况给我说说,哪怕是最细微的环节。” 投影仪再次开始转动,镜头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银幕上,法医用一根细小的教棍指着银幕上嫌疑人身上放大出来的特写镜头进行详细讲解:“嫌疑人全身无任何创口,如果非要在他身上找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右掌拇指附近有一红色的类似于针眼大小的红点,红点周围有细小的水疱状水肿。经解剖,嫌疑人全身出现下列情况—— “一是中性分叶核细胞:胞体增大,核分叶过多,出现分叶核细胞核丝断裂,浆内有毒性颗粒;单核细胞胞体增大,核断裂,核染质溶解,核浆空泡;中性。 “二是肠粘膜上皮隐窝细胞分裂受抑制,小绒毛上皮剥离,血浆样液体渗入肠腔,电解质紊乱、肝轻度肿大,内脏血管麻痹扩张出现丝状……” 郑雄云里雾里地听法医讲了好半99lib?天,终于沉不住气打断了法医的话:“你那些医学分析也别讲了,反正我听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死者死亡的原因好了,也就是你们解剖得出的最后结论。” “抱歉,”介绍情况的法医半是无奈半是尴尬地对郑雄说,“按我们目前所能掌握的,还不能得出是什么化学物质,查阅了许多资料但仍旧得不出最后结论,我们推测嫌疑人死于芥子气一类的军事化学物质。” “芥子气一类的军事化学.99lib.物质?”郑雄眉头皱了起来,扭成了“川”字。杀手敢在公共场所动手,而且不露痕迹地离开,有几点可以证明,第一就是他算准了当地医生根本无法了解这类东西,也就不可能抢救活目标,其次就是目标已经暴露,杀手不得不采取措施要将其灭口断线。可是,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难道是自己内部有人在捣鬼,如果是,内鬼会是谁? 1.突然会议 那个排查出的手机号码的侦查线索进展异常不顺,尽管目标在宾河公园突遇不测的那个时候开始郑雄就已经断定了这类职业杀手不会再继续使用这个号码,犯低级错误,但是有些事又不得不去做,祈盼对手能一时大脑短路,给自己留下哪怕是蛛丝马迹可寻,可最终的结果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次日一大早,分局长周磊召集了所有工作人员,准备进行上任以来的第一次见面会,针对宾河公园神秘男人被灭口一事。周磊特别邀请郑雄参加,请其在会上就队伍纪律保密等做深入发言。郑雄同意参加,当然了,周磊请他讲述的内容他不准备发言,特殊的队伍有特殊的规定,保密原则还有队伍纪律使他守口如瓶。郑雄之所以决定参加,一是因为接下来的工作还要依靠地方,依靠分局的工作人员;二是作为分局长周磊刚上任,他有责任和义务支持周磊的工作,给工作人员鼓劲、加气,这也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郑雄心里还有另外的打算,那就是分局里一定有内鬼,他想通过这样一次公开的接触,摸摸底细,逐一寻找可疑目标。 有些事说巧就是巧,就在会议开始前10分钟,北京总部突然急召郑雄,要其立即赶回。 一切都风风火火。半个多小时后,郑雄还没到机场门口,总部工作人员早已经将车停好,等候郑雄的到来。一上车,没容郑雄问话,黑色轿车已飞驰电掣直往某秘密基地。 一切都悄无声息进行,两名军官换下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引导郑雄穿过一道道戒备森严的警戒线,步入一个由荷枪实弹的士兵三步一?99lib.岗五步一哨严密把守的地下隐蔽掩体内。通过长长的甬道后,来到一个会议室门口,两名军官示意郑雄进去后,又顺着原路悄悄返了回去。 郑雄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发现表里的时针和分针都已经停滞不走,这里肯定是军方一个极端隐蔽和先进的核心部位,要不四周不会都安置藏书网了屏蔽设备和电子高强度干扰仪,目的是为了防止任何雷达、卫星之类的间谍刺探。 会议由国防部一位副部长主持,开会前,副部长把与会的十几位隶属于国家安全机关、军队、公安等情报部门与反间谍专家们依次做了介绍。随后各个相关部门分别对“1号档案”被盗失踪情况做了分析,并将近段时间开展和取得的成绩作了汇报。郑雄发言后,军方几个高级将领明确提出,需要得到郑雄在L市方面的帮助。 一位中校直言不讳地对郑雄说:“从调查情况分析,L市分局内有几个人的疑点异常大,保卫科长宋世杰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已经对他采取了监控措施,但因宋对各类技侦手段和措施异常熟悉,不能太深入,因此侦查工作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 “这是近段时间截获宋的通话记录。”一位少校在中校的示意下递给郑雄一张勾画得密密麻麻的电话侦讯单,其中有数十句用红笔勾画着的暗语: “老家叔叔生病了,最好别住在一起,要防止交叉感染……” “小侄年纪轻,做事老毛躁,需要严加管教,省得惹麻烦做坏事……” “禽流感来了,鸡肉自然不能吃,该处理的就处理,该消毒的就消毒,不能舍不得一只鸡而影响到其他鸡……” “接话目标查过没有?”郑雄问,“对方有没有相关信息?” “目标有的可查,有的根本无法查证,令人奇怪的是有的话机电信部门早已停止或者废弃,但是在这中间却发现该线路仍旧在通话。” 郑雄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这位少校究竟要向他传达什么样的信息:“有什么请直说!” 少校用目光请示中校,看到点头随即说道:“与宋通话的人在那个时间段根本不可能通话。” 郑雄立即弄清了少校的意思:“通讯部门有问题?说吧,要我们如何做?”郑雄反问。 “运用一切手段和措施,配合我们揭穿他的真面目,调出上线。” “怎么,有困难吗?”中校观察郑雄的表情。 “只要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一定配合,”郑雄坚毅地抬起头,“不管是谁,敢要作恶,就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好!”中校走到郑雄身前伸出有力的大手,“你说话可要算数,别到时说我们没有证据就随便动你的人,分局那边到时候还得你去做工作。” 按照安排,郑雄当日要踏上南下L省Y市的列车,他要连夜赶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令郑雄有些意外的是,列车开动前20分钟,总部一领导亲自带着秘书在车站的贵宾房里接见了自己,这让郑雄倍受鼓舞的同时也深感肩上担子的分量。在贵宾室里,郑雄检讨了近段时间工作迟迟得不到有效推进的原因,同时详细汇报了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和打算。 “我们面对的敌人异常狡猾,是一群有着丰富反侦查经验的特工,但我认为你们的侦查目标和思路是正确的,是可以肯定的,应该说我们已经触到了他们的神经,尽管他们频频制造麻烦,甚至不惜断手断足来糊弄我们,隐匿自己,制造事端,但是这更让我们确信侦查方向的正确性。就目前这样混乱的局势下,案件要取得实质性的突破还需要时间和机会,加上我们内部可能真的有问题存在,因此形势更异常的复杂和多变。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L省Y市漫长的边境防线防不住档案的外流,一旦侦查阵地和目标转移到境外,将给我们带来的是意想不到的困难……” “有没有想过武天失踪这条线上去突破?”沉默良久后领导问。 “查过了,有一定的发现,但是一直得不到突破,现在我们已经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在全力追查和营救。” “好,一定要多角度多方位去突破,思维不要僵化,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手段,我只要结果。” “是。”郑雄声音里明显情绪低落。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听出手下爱将话中的情绪,领导关切地询问,“是工作,还是遇上了感情问题?” 领导的问话让郑雄微微怔了一下:“没,没什么。”郑雄有些慌乱,他本来想说L市有周敏在,在处理问题和相关工作上放不开手,是否让局里考虑另换人手,将自己撤回。但就目前这样的艰难处境下,自己怎能启齿,再说了,因为一个曾经与自己有情的女人在当地出现,而临战脱逃,领导会怎样看待自己?那也不是自己的一贯作风。 “小郑啊,有句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领导关切地拍着郑雄的肩膀,“这些年了,你光顾着工作,没时间去考虑自己的感情和家庭,作领导的对你也关心不够。这次,我听说周敏也在那里,你们过去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如果能合得来,我看还是成了吧,我知道你们过去分手的原因,不过那都已经过去,毕竟年轻时谁都会有荒诞或者说不成熟的想法,小敏人不错,又是部领导的家属,从小在我们眼皮下看着长大……” 郑雄神情恍惚,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一直关心自己的老领导表达想法,他清楚知道自己的真实感情,在内心深处他忘不掉周敏,也.99lib.无法割舍掉那份刻骨的爱恋,可是他又怕,怕再次被伤害,毕竟,周敏给自己带来的爱和痛一样的刻骨难忘,那痛,他基本上用了10年的时间在不停地舔舐伤口才将其愈合。郑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领导,又是怎样上的车,等他从这些纷乱的情感漩涡里走出来的时候,人已到了L市。 2.意外消息 正午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大街上?99lib.,走出车站,郑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回家的怪异感觉,这种情愫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那就是这里有周敏,有他深爱并挂念的女人,尽管自己一直在刻意地压制感情,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还爱着她。 “嘀嘀”,车站大门口,一辆豪华的银灰色凯门瑞轿车不停按着喇叭。郑雄四处环顾,寻找来接自己的车,可那辆熟悉的黑色丰田却一直没出现。 “陈保这家伙越来越没规矩了,怎么这么不准时。”郑雄暗骂,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数落他一顿,不能让他形成习惯。 “郑大处长,架子这么大啊,打招呼都不理。”周敏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吓了>郑雄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家来接你啊,按半天喇叭了也不理,真是的,”周敏噘起了小嘴,“几天没见架子见长了。” “我,我没有想到啊。”郑雄有些不知所措,对待女人,他天生的笨拙,更何况是周敏这个令他伤心欲绝却又难以割舍的女人。 “原来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周敏眼圈微红,眼眶里晶莹的泪水在打转。 “我,我,我其实很在乎你的,”郑雄更加无措,没话找话地说,“你这辆凯门瑞很漂亮。” 说到车,周敏一扫哭丧样:“那是,我的眼光能差吗?怎么样,喜欢吗?” “嗯,不错,车美,人也漂亮。都说香车配美女,真是绝了。” “尽瞎说,”周敏伸手在郑雄胳臂上轻轻拧了一下,“我只听过宝剑送英雄,没听过香车配美女。” 手柔柔的滑滑的,让郑雄心底萌生出莫名的冲动,他多希望周敏的手能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哪怕是再接触一会儿也好。 “怎么,你刚才说这车漂亮是假话,你不喜欢这车?”周敏歪着头,调皮地盯着郑雄。 “喜欢啊,很喜欢,”郑雄说,“庄重而大气,豪华而不夸张,是成功人士的首选。” “拿着,”周敏将手一挥,一串钥匙抛了过来,“这车现在是你的了。” “我的?” “嗯,”周敏歪头做了个鬼脸,“我送你的礼物。” “这个,这个也太贵重了!” “只要你愿意,人家一切都是你的……”音调异常得低,说到结尾处,几乎只有她自己一人能听到。 郑雄自然清楚周敏表达的意思,不过在这个时候,这样一个地方,他不想将这样的话题继续下去,再说,自己此行的案件还没结果,危害国家安全的事随时有可能发生,强力部门还有军方的领导几乎是夜不能寐,自己有什么心情谈情说爱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这个时候回来。”郑雄岔开话题。 “你以为你行踪隐蔽啊,”周敏没好气地说,“我在这里都等你半天了,连句感激和辛苦的话都.99lib?不说,还盘问人!” “哎哟,我的大小姐,我哪敢盘问你啊,现在我就bbr>补说吧,您老辛苦了。”郑雄嬉笑着搂一搂周敏的肩膀。 “好了,好了,越来越不正经了,”周敏白了郑雄一眼,“是杜伯伯告诉我的,你的上司。” 杜伯伯就是在车站接见自己的总部领导,郑雄想起他在车站和自己说起的感情话题,是在有意成全自己和周敏吧。 周敏摇摇钥匙:“走吧,上车。” 就在郑雄拉开车门,准备跨上车的刹那,熟悉的黑色丰田风驰电掣地蹿过来。郑雄立时停住了脚。 黑色丰田径直驶到凯门瑞前,“咯吱”一声紧急刹住,地面和轮胎强烈摩擦,发出一股胶皮燃烧过的焦糊味。“郑处!”陈保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陈保这家伙跟了自己很久了,一向很随意,这次又迟到又晚点的,见了面又吞吞吐吐吐,怎么这么反常。 “发生什么事了?”郑雄大踏步走到陈保面前。 “先上车。”陈保压低声音,不让周敏听到。 郑雄回身和周敏说了些抱歉之类的话,随后坐进黑色丰田,迫不及待问:“究竟.99lib.怎么了?” “宋世杰死了。” “什么?死了!”郑雄大脑嗡的一声响,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3.加急密电 郑雄来不及赶回“灵猫反恐”总部,也顾不得满身的征尘和疲惫,立即命令陈保驱车赶往公安局法医解剖室。 分局长周磊和公安局长张德正在解剖室外的会议室里分析着尸检结果,看到郑雄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两人都颇感意外。 “这么快就回来了?”周磊关心地问。 “嗯,刚刚抵达。”郑雄说。 “想必这里发生的你应该听说了?” “宋世杰是怎么死的?法医鉴定结果出了没有?”郑雄连续问。 周磊和张德将宋世杰在家煤气中毒死亡的事说了一遍,补充说明,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搏斗痕迹,身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伤,尸体解剖的结论是意外死亡。 “煤气中毒,死于意外?”郑雄加重了语气,显然他对这样的结论充满了怀疑,“第一现场谁发现的?”郑雄不依不饶,竭力想找出一些疑点。 “发现宋世杰死亡的是他的家人。我也是接到副局长谢伟电话后才赶过去的。”周磊有些不明白郑雄为什么会对宋世杰的死亡这么小题大做,公安局的法医报告已是明证,为何还要穷追不舍,难道仅仅是因为宋世杰是分局的人,是保卫科长?凭着多年工作养成的职99lib.t>业敏感,周磊隐约觉察到了这里面定然还有什么,或许和郑雄此行的会议有着某种关联,不过出于职业机密的遵守和纪律的要求,周磊自然不好向郑雄打听,当然了,更主要一个原因是郑雄也不可能告诉他。 “哦,谢副局长还比较关心下属嘛,”郑雄内心动了一下,随即说,“这样吧,把卷宗找出来,晚上我带回去看看。” 饭后,陈保给郑雄端上一杯热茶,退出了屋外。郑雄沉思的时候,不经他的允许,任何人是不得对其打搅的,跟随郑雄这么多年了,陈保深明这一点。 将沉厚的卷宗翻在案头,就着热茶,郑雄一页页的查阅,宋世杰纷繁而复杂的人生履历和社会背景一一在卷宗里走出来。 屋内,郑雄时而伏在桌上,用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时而又焦躁不停地在屋内跺着方步;屋外,陈保焦急万分,军方转过来的加急密码电报让其坐卧不安,不知该怎样处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短短几个小时,陈保感觉像是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终于,郑雄打开了房门。 陈保匆匆跑了上去,将军方转来的加密电报递了上去,军方特工称,他们从特殊渠道截取了宋世杰在死亡前的相关信息,包括其和外界的相关联系。 郑雄疲倦地笑了笑,满意地看了看案桌上那叠厚厚的卷宗:“马上把侦查科长喊来找我!” 10分钟后,侦查科长罗荣平敲门进来,郑雄指着身旁的椅子示意其坐下,慢慢呷了一口茶之后,悠悠开口:“你对宋世杰的死有什么看法?” 罗荣平盯着郑雄的眼睛好一会儿,确信不是开玩笑,这才严肃地说:“案子确实有些蹊跷,以宋世杰本人的智商和经验来说,死于煤气中毒确实说不过去,死因有待于进一步的查证。” 郑雄把军方转来的加急密电递给罗荣平,等罗荣平仔细看完,问:“你对此怎么认为?” “杀人灭口,不露痕迹。”话说到这里后,罗荣平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郑雄没有接话,而是微笑着鼓励罗荣平继续说下去,可罗荣平似乎有所顾虑,嘴巴张开好一会儿后,最终还是没说出任何字句。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里面有内鬼?”郑雄盯着罗荣平,说出了罗荣平想说而没敢说的话。 罗荣平使劲地点了一下头:“从我们接手案子的那天开始,我老觉得仿佛陷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处于被动位置,一直被幕后看不见的黑手在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没完没了的应付……” 罗荣平在谈自己想法的时候,郑雄始终静静地听着,因为罗荣平谈的正是自己内心所焦虑的,也是目前最需要突破的口子。 谈论了好长一会儿后,罗荣平住了口,有些讪讪地看着郑雄,或许觉得这样口无遮拦的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谈这么多个人的看法不是件好事99lib?。尽管自己只针对案子,没有针对某个人。 郑雄笑着拍拍罗荣平的肩膀:“你分析得很有藏书网道理,也很透彻,想法和意见我会考虑,现在,你把这个卷宗拿去,再仔细研究下宋世杰的人际关系。另外就是再去宋世杰的家里做最后一次全盘勘察,同时落实宋世杰死亡前接触过什么人,死亡后又是谁第一个接触,必要的时候可以上技术手段,看看宋家人在其死后的真实想法和活动情况。” “好,我现在就带弟兄们赶过去,争取发现有价值的线索。”罗荣平领命而去。 总算是处理完了手上工作,郑雄准备到街上放松放松,说实话,自己曾无数次给人介绍和描述这里梦幻般多彩的民风民俗,但是真正静下心来,放心地去享受还真没时间和心情。 郑雄在街边一小吃摊上要了一碗汤圆,就着滚热的蒸汽还有飘香的糯米香甜味和老板拉开了家常。 老板是个四十开外的汉子,很健谈,从当地的天气一直聊到社会治安,包括国际的动态。 郑雄本来只打算吃一碗汤圆,见老板如此善谈,又要了一碗。 “大哥,听你刚才所说的,这里社会治安还真的不太好,你再给我说说,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以后也不至于吃亏。”郑雄故意引导话题。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老板笑着说,“你问这话就问对了,我在本地虽然说没有任何的名气,就是个卖汤圆的,但是,L市的事,不论是白道上的还是黑道上的事,我都清楚。” “哦?” “你不相信?”老板有些着急,语速也加快了不少,“先说白道上的,那些衣冠楚楚,平日里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大官们经常去哪里,爱去哪家酒吧,包养了哪个小姐,你要想.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些我一个外地人不感兴趣,我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安全,”郑雄笑着说,“就想听听你说道上方面的。” 老板仔细打量了郑雄一番,将双手放在胸前交叉,做了个特殊的手势,见郑雄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笑呵呵地说:“兄弟,你问这个还真问对了,要说来这里做生意的,就不能不去拜会江正勇,还有‘土皇帝’头子马昆,没有他们点头,问题迟早会找上你的门,当然了,现在的局面异常不安稳,最主要是江正勇死了后各类势力和大小头目纷纷争夺地盘,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别扭,打杀也就成为习惯了。” “大哥,那江正勇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原因吗?”郑雄一连问了两个为什么。 老板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四处看了一圈之后,确信没有人在注意自己谈话,这才压低声音说:“是被人杀死的,据说和境外的什么恐怖势力有联系。” “被人杀死的?什么原因?” “据说是分赃不平,在销售那个(特指海洛因)后想独吞钱财,结果被人家找上门来干掉了……” 离开地摊后,夜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站在街心公路一侧,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股莫名的情愫袭击了他,郑雄突然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感觉。雪白刺眼的灯光时不时地将自己的影子拉长、揉短、变形,让他内心空荡荡的,感觉自己异常的渺小和孤独。 街道边一家怀旧的咖啡馆里正放着20世纪90年代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校园民谣《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老狼那略显沧桑的歌声飘出很远很远,将郑雄的思绪拉得好长好长。特殊的地点,特殊的音乐,再加上光怪陆离的霓虹灯,郑雄不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对武天更加挂念起来。 “兄弟——你究竟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1.心智较量 武天身手了得,要想困住他异常困难,但是偏偏他却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武天定然遇到了不测或者其难以解决的困难和阻力。郑雄所料不差,只是武天的处境和所受的折磨比其想象的要恶劣和严酷得多。 在澜沧江附近的一座别墅地下大厦内,全身血污的武天被两名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架着拖向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门外,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持枪男人左右把守着,武天撩起眼皮向里面瞥了一眼,却看不清房间内有什么人。这让他有些纳闷,这些想从他嘴里撬出情报,貌似恐怖组织的人以前一直都对自己拳打脚踢,甚至不惜动用酷刑,今天怎么如此文明地将自己带到会议室,一改往日的野蛮和粗暴,变得文明、礼貌、谦和了? 会议室内铺着红色地毯,四周摆放着当地上好的檀香实木家具,一幅巨大的国画“八骏图”占据了正中墙壁。会议室里已有三个人坐在里面,武天见过其中一人,叫钟卫华,公开身份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板。 沙发上看似文质彬彬的、带着眼镜的两名陌生男人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武天,那目光邪邪的,透出丝丝寒气,异样的眼神让武天感到后背发凉。 “武兄弟,别来无恙。”钟卫华笑呵呵地指着身前的椅子让武天坐下。 “托钟老板的福,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武天怪声怪气地回答,一屁股落在椅子上。 “你们退?到一边去,我们和这位武兄弟好好交流交流。”钟卫华命令押送武天的枪手退出会议室。武天则趁机暗中观察周边情况,心里盘算着如何找机会冲出去。 钟卫华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瞬间变得异常冷漠,他清楚武天身手如何了得,也更相信自己身边这两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眼镜男人,要知道,他们都是经过特种训练的顶尖高手,下手从不留活口,数年从未失手。 “武天,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和我们合作,钱财?99lib.少不了你;另一条就是死路,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钟卫华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像是发自地狱。 “哈哈……”武天发出一声冷笑,“是吗?难道老子就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话音刚落,人已暴起,出手如电,抓向钟卫华的喉咙。 “擒贼先擒王”,武天想得非常好,只是他低估了钟卫华身边的两个眼镜男人的身手。就在其手指即将触上钟卫华喉结的刹那,一名眼镜男人已旋风般地跟进,将钟卫华往侧一拽,挡住武天的身形,一记左勾拳,一记上勾拳呼呼砸向武天。 料不到对方身形变换如此之快,武天急忙回掌自救,快速扭动身体,但由于身体受伤在先,尽管避过了砸向后脑的左勾拳,但却无法躲过另外一记上勾拳。眼镜男人的一记重拳结结实实砸在武天胸口,“啪”的一声,武天闷哼一声,跌坐到椅子上,人几乎痛得昏厥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钟卫华恨声道,“自找死路!”随手在身旁的桌子上按了一下,刹时,武天所坐的椅子四周立即伸出数条钢丝状的金属绳状物,将武天结结实实地捆扎了起来。 “现在该你了。”一记制服武天的眼镜男人转身对另外一名眼镜男人说,话语里依旧不带丝毫的感情,空洞、让人无法把握其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许这就是杀手的最高境界,让你永远对其无法琢磨。 坐在椅子上的眼镜男人立即从身旁挎包内抽出一类似笔记本电脑样的机器,接通电源后,屏幕上立即出现武天的大脑构造图,各条血管和经脉的走向及流动情况。“加压,注射药剂,”大声朝房顶一微型射相头方向喊道,“迅速加大剂量!” 绑在椅子上的武天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他只觉得捆绑自己的金属绳状物内突然伸出类似针头一般的勾状物,它们蛮横地穿过衣服,扎进自己的体内,随后,一股冰冷的液体被强行注进体内。数分钟后,注射进体内的东西开始发生变化,它们像是一团炙热的火球,开始在武天的周身涌动。随后,大脑开始出现半昏迷状态,心脏也急剧跳动,一种莫名的想要表达的冲动冲击着他。 “我这是怎么了?我是怎么了?”武天尽量提醒自己,让自己抵制,不断地猛提丹田之气,想要用自己所学的功夫来对抗那注射进体内的液体煎熬。 武天不知道通过调气来抵制药性不仅没有用,反而会加快注射进人本身药剂的流量。他开始感到眼皮在打颤,全身开始放松,本来应该具备的警惕性不仅消失了,还变得异常地容易接受他人的安排和命令。 两名眼镜男人对武天注射的正是一种控制心性的针剂,这针剂注射进人体后会侵进人的大脑血管,改变被注射人的思维和习惯,让藏书网被注射人如实回答提问,有点类似催眠术,但是手法比催眠术更先进,得到的结果和答案也就更精确更直接。 数分钟后,武天大脑更加混乱,两名眼镜男人开始使用像测谎仪工具,对武天问话。 武天识破了眼镜男人的意图,因此回答问话时故意颠三倒四。不过两名眼镜男人手上的仪器异常尖端,武天回答几句后,他们立即监测到武天是在故意说假话,马上加大了注射剂量。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尽管此时武天思维有些呆滞,但是他还是察觉到了对自己做的手脚。为了不让情报泄露出去,武天狠狠地咬了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决定孤注一掷,用一位古稀老人教授过自己的“假死”逃过此劫。“假死”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中所说的“龟吸心法”,不过那些只是传言,而“假死”在现代医学上确实有根可寻,那就是人集中自己的全部精神和意志,让大脑出现一个短暂的空白,思维随即停滞,当然了,老人在传授武天的时候明确告诉他,这种“假死”分寸如果把握不当,人的意识将永远停留空白状态中,无法苏醒。 “说吧,放纵你自己,将你哽在心里的东西全部吐露出来。”操纵仪器的眼镜男人放大了嗓音,传进武天耳朵里仿佛是天籁之音,声音里有着无尽的诱惑和魔力,武天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眼观鼻,鼻观心,气若游丝,无欲无我,无念无求……”武天开始依照老人传授的方式孤注一掷。3分钟过后,人随即进入假死状态.99lib.。 看不到武天进入自己的设定程序,两名眼镜男人面面相觑,交换一个眼神之后立即走近武天身旁查看。 “死了?”钟卫华半信半疑。 “不,”一名眼镜男人探探武天鼻息之后摇摇头,转身问另外一名眼镜男人,“‘花子’,药物过量后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被称为“花子”的眼镜低声说:“‘秃头’,就已有的上万次临床实验记录,均未出现过类似情况。” “花子”哼了一声之后随即陷入沉默。 偌大的会议室立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状态,钟卫华几次准备开口打破这种气氛,但看到这两名眼镜男人冷峻可怕的表情,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沉默后,被称为“花子”的男人终于开了口:“‘秃头’,你有没有在中国武学古书上看到过有关‘假死’这样的功夫?” “‘假死’?功夫?”“秃头”一时回不过神来,不知道自己的搭档想要表达什么。 “电影上倒是有这样的场面和镜头。”憋了半天的钟卫华终于接上了口,口若悬河地讲开了,不过,几分钟后他立即察觉到自己是个孤独的演讲者,因为两名眼镜男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来人!”“花子”向门外喊了一声,立即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男人推门而入,“带他出去,严加看管,一旦醒过来立即通知我!” 2.武天脱身 当武天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深夜。雪白的灯光将屋子照得通亮,两名看守斜靠着门口的条椅上,脚伸得老高,将房门堵住,估计是看守武天的时间已经很长,加之武天一直处在假死中,让两人放松了警惕。 武天悄悄地试着活动手脚,脚踝处尽管还有钻心的疼痛,速度会受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已经不妨碍行动。眯着眼,武天对屋子外围情况仔细打量,可看到的情形并不乐观。屋外有明晃晃的探照灯,还有不断抱着枪的男人走来晃去。没有外援,而且不知身在何地,处于不知什么位置的武天来说,要想只身逃出去,可谓比登天还难。 但是,路再难,也必须要选择,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更何况武天已经别无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打定主意后,武天突然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近屋内两名看守。伸手如电,化掌为拳,猛击两名看守的小脑及太阳穴。闷哼过后,两名看守稀里糊涂地送了小命。 武天摸上看守的枪,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窜出屋子,闪进墙角一侧,躲过探照灯照射,仔细观察逃生路线。这是一所典型的云南当地民居建筑,房中套房,屋中套屋,中间为院子,要想冲出去,必须经过屋子。武天在墙角努力让自己高速跳动的心静下来,这是他特工生涯里遇到过最有挑战性的战斗。对手身份来历不明,通过这段日子的关押和接触,已经让他充分领略到了对手实力,也让他明白了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让他变得更加的机警和谨慎。侧耳倾听院内动静,确定没有其他声响之后,武天还是不放心地闭上眼凝神感受有没有危险气息,这才闪出墙角,向左侧的一扇铁门方向奔去。刚进入门内,两条小牛般大小的藏獒伸着长舌,蹲坐在屋子出口处,眼里放着寒光,摄人魂魄。 武天头皮发麻,心脏似乎要蹦出体外,冷汗骤然湿透全身。说实话,先前执行特殊秘密任务的时候,他也遇到过不少的狼狗,但那时身上装有特制的药水,涂抹在身上之后就能干扰和混乱狼狗的嗅觉,可是现在被关押了这么久,哪里来的特制的药水。两头藏獒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它用闪着幽幽寒光的绿眼盯着武天,不动也不叫,可能正在奇怪怎么有人会悄无声息地闯进它们的领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是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武天身上的血腥味就使他们狂躁起来,两条藏獒低低地闷哼一声,立即向武天扑了过来。别无他法,武天只得扣动手中的枪。 枪是好枪,国产的92式,杀伤力异常大,武天照准两条藏獒的眉心连扣数枪。“砰砰砰”,枪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整座院..子立刻骚动起来,喊叫声、跑动声乱成一片。 武天刚冲出屋子,拐角处一名中年男人冲了过来,手上赫然握着支黑亮的手枪。可惜,中年男人的速度尽管快,但是他面对的是武天这样特工之中的精英,枪还没举起来,武天的拳头已砸上了他的面门。没等看清武天的面目,中年男人只觉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大脑“轰”的一声闷响,眼泪、鼻涕、鲜血刹那间激喷而出,手一轻,枪已经到了武天的手上,随后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武天抬手就是一枪,正中中年男人心脏,鲜血狂飙而出,中年男人手脚在地上猛地抽搐、痉挛,渐渐停止动作。 来不及更多的思考和观察,见门就进,见屋就出,武天加快速度。就在要冲出院子最外围的时候,在一条通道拐角处,突然飞出一黑影,黑影手中的一抹清幽寒光在灯光的照射下异常地耀眼而刺目。 武天暗叫一声不好,凭速度一看就是练过武的好手,他抬手想扣扳机,可枪未举起,人影已到了身前,寒光已划向咽喉。 武天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在会议室里令自己受挫的那名被称为“秃头”的眼镜男人藏书网。知道对方功夫了得,立即转身旋步,右腿横扫,那人用手一格,凶猛的进攻之势随即一滞。不过,“秃头”的攻势虽然受滞,但并没有减弱,扭身避过武天的连续飞踢之后,再次扑进,出手比先前更快更狠,武天虽然是高手,但和“秃头”这类只注重结果的职业级杀手动起手来,优劣之势立即分晓,没过三招就被“秃头”打得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劲了。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秃头”冷笑一声后,窥到武天露出的一个空挡就攻了进去。漂亮的组合拳准确地击中武天胸部,武天飞出了3丈之外,伴随他的是肋骨断裂的轻微响声。 “秃头”并没有因为武天被击飞而停止攻击,相反,他见武天被击飞出去后,再次挥刀扑进,准备以绝后患。 在关键时刻,武天竟然笑了。等“秃头”察觉到异样,准备改变方向的时候,枪响了,子弹欢叫着钻进“秃头”的眉心。鲜血飙出来的同时,“秃头”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倒飞了出去,红白相间的糨糊状物溅了一地。 武天还来不及回枪,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抹冰冷的幽光风驰电掣当头划到。武天连忙团身翻滚,躲过这致命一击,人随即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么刹那之间,落空的刀锋再次跟进。 “奶奶的,这个‘花子’似乎比‘秃头’还要厉害,”武天暗暗叫苦,虽然自己枪在手,但目前这样的近身搏战,对方的刀子反而占了上风,这正是人们所说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了。稍一不留神,武天左臂被“花子”的刀锋撩了一下,鲜血立即汩汩地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令武天行动更加不便,但是他仍旧在苦苦撑着,不断地躲闪并利用对方回身的机会进行反攻。 “花子”在这之前从没有和武天真刀真枪地干过,虽然见他和“秃头”动过手,但并不知道武天有多厉害,加上学武之人都有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心理,所以尽管“秃头”死亡在先,“花子”心里却始终是不想将武天致死,他要撬开武天的嘴来换取情报,赢得老板的欢心,可是,进攻无效之后,不再想要留下武天这个活口了。 两人都是同样的心理,因此动手的速度更加快捷,出招更加刁钻毒辣。“花子”将手上的瑞士军刀再次扬起,幻起万千寒光,向武天刺了过来,武天用枪柄横挡刀锋,但“花子”来势太猛,刀锋滑过枪柄直冲武天心脏位置,武天大惊,弃枪翻身倒纵,脱出刀光之外。“花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武天还没站稳脚跟,已经扑到。只见他凌空起脚,一踢二蹬,横扫、前踢、反踢,一气呵成,动作刚烈霸道,进攻角度异常刁钻。 “啊,”武天发出一声惨叫,胸口被“花子”狠狠踢中一脚,犹如被人砸了一记闷锤,整个身体瞬间陷入麻木感觉。他攥紧拳头,趁“花子”招式用老之际,暴风骤雨地攻了上去,刺拳、直勾、横摆、反掴,最后简直不成了章法,但招招却快若闪电,拳拳虎虎生风,重若泰山。“花子”料不到武天竟然能抢回先机,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不过仗着手上有利器,加之武天身上有伤,狞笑一声,再次挥刀扑进。武天立即打出一套左右横摆拳,配合顶膝,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花子”的刀扎扎实实地插进了武天的胸膛,但武天的右手也捏住了“花子”的喉咙。 武天笑了,脸因疼痛而扭曲,手指一勾一拉随即捏断了“花子”的脖颈,凶残的“花子”再也无力将刀尖推进,喉咙里“噗嗤”几声之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武天破坏了屋内的煤气管道,在院子外围临近拐角的刹那,转身出枪,扣动扳机。“轰轰”,连环爆炸声中,武天翻出了最外层的围墙,就着夜色没入院外的成片森林中。 3.杀手来临 国道214线,一辆富康急驰而来,驾车的是个男人,约莫四十来岁,生得五短三粗,脖子上系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金项链,一看就是个暴发户,在副驾位子上,坐着一位二十来岁,打扮得异常妖冶的女人。 “咯吱”,车辆紧急刹车后,轮胎和地面强烈摩擦发出一股难闻的胶臭味。男人想不到公路正中会有人拦车,紧急刹车使同车女人的头重重撞在前挡风玻璃上,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声。 “你他妈找死啊!”男人一面安慰女人,一面伸出头对拦在路心的武天叫骂。 武天也不生气,疾步走到车辆前说:“我现在正在执行紧急公务,需要征用你的车,现在立即送我去城区!” “紧急公务?你他妈什么人啊,你说紧急就紧急?”男人虽然在电视上见过警察在追捕嫌犯的时候征用过车的情节存在,但现实生活中,这样一个灰头土脸,不明不白的男人不出示任何证件就要征用自己车,他怎可能同意,再加上武天先前站在路中央,使得自己手忙脚乱刹车,心中火气更大:“小子,别跟我玩这一套,想骗车坐,门都没有,想跟老子玩,你嫩了点,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武天也不再什么,快步走上前,掏枪顶住男人脑门,左手来了个漂亮的反腕小擒拿,控制住其小臂关节。 “你,你想做什么?”男人惊慌起来,他想不到武天手里有枪,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根本容不得自己有半丝反抗。 武天也懒得解释什么,加重手上擒拿力量,男人立即哀求起来。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有什么话好说,好说,要钱我统统给你……” 听男人这么一求饶,妖冶女人以为遇到了劫匪,吓得花容失色,瘫在座位上。 “下来,到后面座位去,”武天连拖带拽,将男人塞进后排座位,铁青着脸,“给老子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面,只要你敢动歪脑子,乱跑乱跳,老子打暴你的头。” “大哥饶命,饶命,要钱你统统拿去,只要你不杀我就行。”暴发户模样的男人将头点得如同母鸡啄食。 “老子说了,我是执行紧急公务,不要你的钱,只用你的车,”武天冷冷地挤出一99lib?句,“再跟老子罗嗦,就拧断你脖子。” 听武天这么一说,男人再也不敢吭声。 驾着富康轿车在214线上急速行驶,刚出大转弯,武天内心突然有一丝不安,一种被人在暗处窥视的感觉刹那传遍全身。武天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像有的动物能预知天灾一样。上次在“一片天”夜总会失手被擒前,他也有这种感觉,越是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越是隐藏着极度的危险,就如同坐台小姐秋香对自己万种风情,但其背后却是冷血杀手。如果不是他武天早有准备,或者说对方想要活口,留着自己,只怕自己早已成为黄泉路上的冤死鬼了,有了一次教训就不可能再接受第二次同样的错误。 武天警惕地观察倒后镜,路上车来车往,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危险存在。车内的一男一女也没有异常表现和举动,但是,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还有危险气息依然存在,武天扭头四顾,公路对面的一条便道不远处好像有亮光一闪,随即就消失不见了,那股神秘的危险气息还有被暗中窥视的感觉跟着消失。武天不放心,突地猛踩油门,富康轿车骤然高速飞奔起来,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又出现在武天的心里。 富康轿车忽左忽右,忽快忽慢,极速转弯,猛然提速,突然急刹,车身每一个动作的变换绝对控制在两秒之内,但又没有规律可寻。不断在车流中窜前突后,动作干净利落,漂亮潇洒,引起车内一对男女不断地尖叫,还有路上司机不满的叫骂声。 大约二十多分钟的疯狂飙车后,车辆终于进入市区,连抢几个红灯和数番突然调头转弯后,危险的气息以及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完全消失了,武天心情稍微轻松了许多,在一街道拐角处,他拉开车门跳了出去,命令男人立即开车离开。 犹如在阎王店门前捡回一条小命,男人哪里还敢说二话,哆嗦着手脚,跌跌撞撞地开着富康轿车,很快消失了。 转进后街一个巷道,在一家歇业的手机店面前..,武天随便拨弄了一下,店门锁就被弄了开来,像进自己家一样,武天走进店内拿了一个手机,插上卡,拨通了郑雄电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随即传来郑雄沙哑而略显疲惫的熟悉声音,听到郑雄的声音,武天喉咙有些哽咽,有种再度为人的感觉。 “大哥,是我,武天……” 电话那头传来郑雄惊喜的追问声:“兄弟?武天?你在哪里?遇到什么危险?怎么会突然失去了消息?”电话那头的郑雄一连问了数个问题,想要立刻知道答案和结果。 “我在白云路岔道口,对面有个面馆,我在那里等你。”电话里一时讲不清什么,武天约定地方后立即挂了电话。 数分钟后,郑雄骑着摩托出现在面馆前,看着面馆里狼吞虎咽、憔悴不堪的武天,郑雄内心一阵痉挛。 “大哥……”久别见到亲人,武天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 突然,郑雄的左眉轻跳一下,心里莫名地紧了一下,这种复杂的感觉不是久别见到武天的狼狈模样而产生的心境,而是其超强的第六感在向他发出警报,有危险出现。 武天也察觉到了这股浓厚的杀机,他甚至可以确定这就是先前一直在暗中窥视的人所发出的。 “兄弟,有尾巴。快卧倒!”郑雄低低说了一句,立即和武天匍倒在地。 对方的枪响了。CAR15自动冲锋枪喷出火舌,疯狂罩了过来,两人立即滚离原地,尽管判断准确,行动也异常敏捷,但武天还是慢了半拍,有两粒子弹呼啸着冲进了他的臂膀,拽拉出核桃般大小的两团肉球。 郑雄一脚将面馆的桌子踹翻在地,遮住受伤的武天,自己则一个侧卧,如猎豹一般凌空扑出,同时迅速扣动扳机,和暗处闪出来的杀手对射,枪声乍起,面店里外被射中的物件砰然裂开,老板和藏书网过路的行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眼看有无辜的群众因为自己和武天受到牵连、被杀,郑雄无法忍耐了,借着对手射杀群众的空隙,他纵身一跃,猛地向目标突进,刚一落地,屁股底下的泥土被密集的子弹打得泥花飞溅。 郑雄再次向前翻跃,一起身,92冲锋手枪子弹一串点射,压了过去。 杀手料不到郑雄如此勇猛,加之耽搁的时间太长,怕警车赶来无法脱身,随手从身上摸出手雷,咬掉引线后向郑雄方向抛了过来。 “小心!”郑雄大喊一声,提醒受伤的武天,人同时向前一跃,逃离爆炸重心。 “轰”,一声巨响,面店受到强烈冲击,门板摇晃两下后掉了出来,桌子椅子倒了一地。 爆炸声响后,浓烟还未散去,枪声再次开始响起,这次扣动扳机的不是杀手,而是郑雄。自认郑雄必死无疑的杀手怎么都想不到郑雄竟然能鬼使神差地躲过手雷的杀伤范围,来不及呻吟,更来不及对眼前的境况产生怀疑,人随即栽倒在地,在倒地的刹那,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不肯闭上。 郑雄持着枪,来回四处在墙角搜索了一番,确信杀手只此一人,这才返回小面店查看受伤的武天。 破损的门窗桌椅和残檐断瓦下面,武天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 4e86." >了出来:“大哥……救,救……我。” 扒开层层东西,满身血污的武天露了出来,郑雄将其抱出,小心地检查过后发现除了臂膀被子弹射穿,身上嵌着几块手雷爆炸后发出的钢铁碎片之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武天也知道自己的伤势,见郑雄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身体完好无损,目光中不禁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 1.深入追踪 高阔的法式餐馆里,有人正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时缓时慢,像一条小溪在所有人的心里流淌。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加上法式的异域氛围,更成了人们的理想休闲场所。 墙角一张桌子上,化了装的郑雄和武天正悠闲地在喝酒吃菜,和来这里消费的大多数人并没什么不同。如果非要找出不同的话,那就是他们的眼神总时不时地在大厅里逡巡。 10分钟后,武天目光扫射到大厅最南侧一张餐桌时,眼睛突然一亮,立刻给一旁的郑雄发出了目标已到场的暗示。原来,那里的一张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插在花瓶里的红玫瑰已被人换成了两株白色的茉莉。 两人立即四处扫视餐馆内的客人,但是所有客人都未有反常的表现。和武天交换了一个眼神,郑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演奏小提琴的歌手面前点歌,随后又蹒跚地走到摆着白色茉莉的餐桌前,抽出一枝花,眼睛半睁半闭地和着音乐节拍唱了起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郑雄的嗓音其实很淳厚,就是老走调,大厅里的客人们没在意,权当他喝高了,兴奋而已。 “先生,这花你不能动,是客人特意嘱咐我们给换上的,为了买这花,我们可跑了好几家花店,而且就只买了这两支……”一位服务生小声地央求郑雄将花放回去。 “虽无艳态惊群目,幸有清香压九秋。应是仙娥宴归去,醉来掉下玉搔天。灵种移来自越裳,何人提挈上蛮航,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郑雄不理不睬,自顾自吟颂宋代诗人江奎的诗。 “好诗,好诗,”一个留着长发的外国男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拍掌叫好,同时随口吟出李世民的茉莉花诗句,“冰姿素淡广寒女,雪魄轻盈姑射仙。” 郑雄心中一动,这正是截获情报上说的接头暗号,随即放下手中的花,慢慢向外走出去。 “这位朋友,请留步,留步。”接头男人口里说着想要藏书网和郑雄探讨交流之类的话,也急着跟了出去。 郑雄故意放慢步速,笑着问:“有什么事?” 那男人压低声音,笑着说:“先生知道哪里有《唐诗三百首》卖?” 郑雄仔细打量了一眼这名外国男人,不急不慢地反问:“唐诗早过时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宋词》。” 听到《宋词》,说明暗号已对上,外国男人四下瞧了 77a7." >瞧,对郑雄小声且神秘地说:“今晚23时,你独自一人,北郊红房子,不见不散。”说完之后,快步离去。武天随即跟了出去。 拦下一辆出租车,郑雄直奔南洋街国贸大厦,在大厦门前,郑雄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团,那些时舒时展,幻化成各类图案的云朵,诡秘而莫测,让人琢磨不透。 很快侦查科长罗荣平电话汇报过来:“来客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有极强的反侦查、反审讯技能,各种手段都上了,但还是没有明显效果。” 和预料的结果一致,不过所幸已和对方接上了头,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郑雄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养精蓄锐。 国贸99lib?大厦33597号房内,完成任务的武天笑吟吟地复命。 “?99lib?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这次你可得让我报仇雪恨,让我泄泄心头怒火。” “不,你不能去。”郑雄摇头拒绝。 “为什么,大哥。”武天蹦得老高,大声道,“老子实在忍不下心头这口恶气。” “对方要求了,只能我一个人去。” “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怕我拖你后腿……”武天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想到武天先前受到了非人待遇和现在要参与行动的急迫,郑雄不得不宽慰他:“行动的机会多,不急于一时,再说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大哥,我已经完全好了,”武天为了证明自己,将胸口擂得呯呯响,“你不让我去,这不是不让我活吗?这段日子来,我是天天吃不好,睡不着,几十年闯荡想不到却栽在这些孙子的手上,你说我能安下心来吗?” “好了,要知道现在是工作,而不是报你所谓的私仇,组织纪律条例你应该比我清楚,难不成这些年你在黑白两道闯荡,将该知道遵守的都忘了?”郑雄神情异常严肃,他不能让武天去冒险,怕再有个什么闪失。 “我,我……可,可是……”武天还想解释。 郑雄粗暴地将其打断:“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是命令。” 2.绝地反击 晚22时许,郑雄出现在北郊红房子附近。 “红房子”顾名思义是红色的房子,这里是当地比较有名的风月场所,出入这里的不是富豪就是达官显贵,普通人很少涉足,不是不能来,是因为消费实在太高。郑雄准时出现在“红房子”门口的时候,这里意外地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买笑卖唱的客人、小姐。 六名黑衣男人从门口闪了出来,怀里均抱着清一色的军用突击步枪。郑雄眉头微皱,但并没有停下脚步。 “站住,”一个大汉横枪拦住郑雄,冷声命令身边的同伙,“搜!” 郑雄也不多话,任由两名男人进行搜查,下了自己的枪。 见郑雄身上再无任何异物,这才带着郑雄往别墅深处走去。路上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甬道两旁看不到任何人影,但郑雄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在甬道背后的树丛里,假山背后不知真正隐藏了多少杀手,他的第六感官能明显察觉到血腥的味道,还有死亡的气息。 “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家主人马上就到。”将郑雄带到一间屋子后,黑衣人出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郑雄也没多说什么,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等候。 约莫10分钟之后,要等的人依旧没有出现,难道是情报泄露,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 “兄弟……”郑雄踱到屋子门口。 四名持枪人猛拉枪栓,齐齐将枪口对准郑雄。 “别紧张,别紧张……”郑雄将两手举过头顶,“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主人怎么还不出现?” “出现?你等死吧!”一名持枪男人狠狠地骂道。 “老四,你说些什么?”紧挨其身旁的一名大汉立即出声打断这名男人的话语,继而转身对郑雄说,“我这兄弟不会讲话,他的意思是马上就来。”狠狠地瞪了老四一眼。 “没什么,没什么。”郑雄打着哈哈,转回屋子。 形势已经清楚,身份已经暴露,目前除了想法冲出去之外,就只能等死。郑雄有些后悔,不该毫无部署就单身赴会,令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是如何识破了自己的伪装身份?不过,眼前的局势已经来不及让他更多的思考,乱糟糟的脚步声已经向屋子包抄过来。 再迟恐怕就没机会了,郑雄忽的转身,人如猎豹一般扑向屋外,右手用快得无法形容的速度拍上了离屋门最近的一枪手,一根小型磨得异常锋利的特制钢锥扎进了枪手的后脑。 枪手料不到郑雄会有此一着,惨叫一声,放开手中的枪去捂头,电光火石之间,郑雄轻轻一捞,枪就到了手中。其余三名枪手反应过来的时候,郑雄已经扣动了扳机。 “啪啪啪”,枪声过后,三道血箭从脑袋上喷出。一名枪手不甘心地挣扎着竭力想扣动扳机还击,可枪早已失去了准头,一声闷哼过后,摇晃两下,终于“噗通”一声,枪手仰面向后栽倒,枪声戛然停止。 就在郑雄观察方位,选择出逃路线的时候,一冒着白烟的圆形物抛了过来。 “不好。”郑雄暗道一声,瞬间做出了反应,侧身一伏,闪电般弹起,人在半空中就势向楼道扑了下去,与此同时右手飞速出枪往正前方一顿猛射,为自己扫清路障。 “轰”一声,先前落脚地发生剧烈爆炸,门窗玻璃被强力撕裂扯碎,溅起漫屋的粉末尘埃和碎屑。 借着烟尘,郑雄趁机向着楼道冲了下去,“哒哒哒”,赶来的枪手用数支长短枪封住路口,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前路受阻,退路没有,郑雄眉头紧皱,除了冲锋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这时郑雄后悔没让武天跟来,否则多个人手就多一分冲出去的希望,不过,形势容不得他更多思考。他99lib.眸中冷芒一闪,陡然撑开双手双脚,顺着楼道两面的墙升了上去,动作果断、迅猛、灵敏,像一只灵猴一样。 生死存亡就在这几秒钟内,郑雄凝神聚气,双脚猛蹬墙壁,团身飞了出去,与此同时,手中的枪机开始扣动。在1%秒时间内,快速判断定位、射击,四枪正中四名汉子的心脏和眉心位置。 根本料想不到郑雄行动如此之快,而且竟然能穿过火力交叉封锁,剩下的两名枪手来不及调转枪口,干脆拔出匕首扑了过来。 不需要用眼睛,光凭借背后涌来的劲气郑雄就知道有人袭击,朝着劲气方向抬手连扣扳机。 “喀嚓,喀嚓”,枪没有在期望中响起,子弹被打光了!郑雄倏然一惊,肩膀抖动侧身一闪,躲过致命的一击。 枪手一击扑空,灵活地瞬间侧身,右肘击向郑雄头部。 未站稳脚跟的郑雄想不到对手反应如此之快,心中一惊,立刻缩头,上勾平摆,打出一套漂亮的组合拳。尽管正面避开了枪手的雷霆一击,但后背还是被趁机偷袭的其他帮手击中,虽然不是要害部位,但力道异常大。郑雄只觉得心头似是被人用重锤击了一下。 “轰”一声,郑雄抓在手中的空枪掉了出去,人也随即倒退数步,喉咙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 一击得手,两名枪手立即跟进,挥拳再次向郑雄砸了过来。 郑雄忍住剧痛右倾倒卧,以毫厘之差,险险避过这两人的联手一击,同时猛抬双脚,旋身飞踢两名枪手。 “砰”一声,一枪手被踢中小腹,身形一晃,一口血剑喷出藏书网。 见同伴受伤,另一名枪手变得更加凶恶,被踢中小腹的枪手也是凶性大发,不顾疼痛,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一左勾拳击向郑雄的脸部,力道之大足以开山劈石。 郑雄双腿一蹬向后倏地滑去,两枪手落空身形后立即变化拳脚再次扑进。郑雄向右侧一翻躲过猛扑,继而两手触地,双腿斜斜蹬出,一前一后猛磕两枪手后背,角度之妙,令人叫绝。 “砰”一声,一枪手闷哼一声被踢趴在地上口喷鲜血。 另外一名枪手险险避过一踢之后,抽出时间将枪对准了郑雄。咫尺之间,想要夺枪已是不可能。郑雄心中一凉,惊呼道:“完了!” “哈哈哈,”枪手邪恶地笑了,手指扣上了枪机,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郑雄的惨死样。“喀嚓喀嚓”,连扣扳机,但是子弹没有射出来。 “天不亡我!”郑雄心中大叫一声,翻身滚进,捡起了地上另一枪手掉下的枪,抬手就是两梭子。 看到倒地的两个人,郑雄长长舒一口粗气,暗想自己总算从阎王门前捡回了一条小命,要不是这小子手里的枪也恰好打光了子弹,只怕自己真的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想到这,不由得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后背,背部的疼痛直彻心底。 郑雄稳稳神,是福是祸,是生是死,全凭运气了。捡起地上的枪,向别墅外围冲去。 为了多给自己制造机会,在跃下楼层的时候,郑雄连续开枪将别墅内射程范围内的灯全部打灭。由于肌肉剧烈拉动,一阵剧痛从后背扯到胸口传了过来,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向别墅外围摸去。 刚刚摸到院子一侧,树丛背后突的探出一个人来,嘴中小声地叫骂着,还没等他站稳就被郑雄一枪撂倒。 枪声立即吸引了其他枪手,黑夜里四面八方传来急促的询问声:“谁?” “我。”郑雄故意捂住鼻子小声回答。 声音还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突击步枪将子弹如雨点一般射了过来,郑雄就势一滚,躲进树丛背后。 黑夜中被误伤的同伙大声地喊叫、咒骂起来,院子里乱成一锅粥。 郑雄将听力提高到极限,耳朵敏锐地捕捉来自四面八方的任何风吹草动,确定没有异样后便快速跃进。 在假山转弯处,郑雄停住脚步,侧耳听了一阵之后又将头贴在地下,感受地面上传来的声响。 .99lib.在离郑雄不远的树丛背后,三个枪手正屏住呼吸,用他们枪上套着的夜视镜四处观察,等候郑雄自动投上门来。 听不到异动,郑雄开始迅速移动,不过这次他异常小心,..因为这段路实在安静得可怕,和刚才喧闹杂乱的状况形成了强烈反差。 “砰砰”,别墅外围不知是谁放起了烟火,五颜六色的绚丽光芒将“红房子”上空照亮。 借着光线,郑雄赫然发现树丛背后的三支枪口正黑洞洞地对着自己。与此同时,三名枪手也同时扣动了枪机,电光火石间,郑雄冷哼一声,顺势就地翻向了右侧。 “啾啾啾”,子弹将郑雄先前落脚地附近的树丛打得枝叶横飞。惊出了一身冷汗,郑雄一抬手,冲锋枪发出“噗噗噗”的三声,三个枪手被打得脑袋开花。郑雄立即飞身扑进,捡起对方装有夜视仪的枪。 就在枪入手的刹那,郑雄借着天空上的烟火亮光,看见不远处,有几人手持冲锋枪在对着自己方向邪恶微笑,而在他们的最左侧,其中一人正肩扛老式火箭筒向自己瞄准。 郑雄倏地头皮发麻,汗毛直竖,谁都清楚就算他长了翅膀也不可能瞬间逃出火箭筒射杀范围。 就在郑雄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突击步枪声,肩扛火箭筒的枪手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火箭筒从他肩上慢慢下垂,火箭筒口指向了“红房子”正前方的围墙,那枪手全身一阵颤抖,手一紧扣动了扳机。“砰”一声,火箭弹瞬间被打出,“噗”一声,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围墙和附近的枪手顿时被炸得飞上了天,浓烟滚滚。 “谁,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救自己,是搭档陈保,还是武天,或者是其他人?”郑雄心里疑惑,如猎豹一般凶狠地扑向那些吓傻了的枪手,冒着青烟的冲锋枪犹如死神高高举起的镰刀。 “大哥,兄弟接你来了。”在枪弹声中,武天灰头土脸地抱着枪向郑雄方向奔了过来,身上的衣服七破八烂,肩膀上还有丝丝血迹渗出,想来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遭受了残酷血腥的战斗,杀出一条血路才终于和郑雄会合在一块。 郑雄狠狠在武天胸口擂了一拳,声音有些哽咽,万千话语最后化为一句:“兄弟,大哥谢谢你了,刚才你那枪来得真是及时。” 武天“噗嗤”一笑,爽声道:“大哥,兄弟比这厉害的还多的是,以后有行动你带上我,保准你会有机会一一见识。” 郑雄面色沉重,转上了正题:“先前只有我一人,我想的是保住性命,所以急着逃生,现在有你做帮手,我可要改变主意了。” “好!”武天几乎欢叫起来,郑雄没有责备自己私自跟来。 “嗯,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抓个活口,问清楚他们究竟是如何识破我的身份,这一点非常重要。” 武天瞪大了眼睛,直言快语道:“大哥一进别墅就暴露了?”见郑雄没有回答,武天继续道,“难道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郑雄微微一笑,释然道:“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现在很难下结论,先解决眼前实际,回去后慢慢调查,真相是一定会大白的。” 武天大声说道:“不管他隐藏得多深,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3.层层疑雾 “兄弟,这是一伙极端危险的杀手,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真实意图,他们武器装备先进你刚才是见到了,他们人数众多,我们只有暗中突袭才能奏效,能抓住舌头自然是好,实在不行就撤,行进中切记不可贪功贸进,要保全自己,防止对 65b9." >方狗急跳墙。” 武天点点头:“大哥放心,我死不了,先前有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命大着呢。” 郑雄继续提醒道:“行动必须听我指挥,有些事很难预料,你要格外注意。” 利用夜视镜的帮助,两人不退反进。时间不长就摸到了别墅大楼的左侧面。武天猫腰准备窜起飞身上楼。郑雄忙剎止身形,一把拽住武天,用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楼道上有人。 武天摆摆头,伸手竖起大拇指,告诉郑雄自己有把握可以战胜对方。郑雄皱了皱眉头,没有松开手。武天不解地小声说:“这不正好吗,我们现在要的不就是活口?” 郑雄小声指着周边的树丛分析道:“或许楼道上的人真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要你飞身上楼,隐藏在树丛背后的每一支枪口都会照准你,把你像只鸟那样打下来。” 利用夜视镜的帮助,仔细观察后,两人果然在树丛背后发现了几名枪手的身影。两人正准备有所行动时,忽然,树丛背后的几个影子如鬼魅一般向着别墅的不同方位四散开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连串的疑问闪过脑际。郑雄对武天摆了一下手,两人顺着拐角进入别墅侧门。在楼道口,郑雄贴耳倾听,确定没有任何声音,遂将枪探出,一个侧卧滚了进去,探查了一会儿后,示意武天跟进来。 两人悄无声息地向上摸去,摸到二楼,忽然走廊内传来极轻微的响动,郑雄一摆手,霎时身形一侧贴在二楼楼梯间门上,贴耳倾听,响声却再也没有出现。 郑雄眉头皱了皱,向武天作出了手势。武天轻轻一跃,潜了进去。 郑雄绝对相信自己的听力,有响声就说明有人,有人就说明有危险,在武天跃进的刹那,也端着枪陡然欺身跃进走廊内,瞬间闪卧到在墙角一侧,手中的枪口随着锐利的眼神开始探索,可对走廊扫视一圈后却未发现任何疑点。 “难道对方已经完全撤退?郑雄一万个想不通,对方无论在装备上还有人数上都占有绝对优势,为何不置自己于死地而突然撤离。 “大哥,这帮家伙肯定是知道老子来了,怕吃苦头全都溜了。”武天正吹嘘,突然,侧前方的楼道口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小心。”郑雄一把将武天推倒在地,手指同时扣动了枪机,“噗噗”两声过后随即就是人倒地的声音。 武天示意从左右两侧包抄,郑雄快如流星地跃进楼道,霎时一道白光闪电般向他射来。 郑雄冷哼一声,顺势就地翻向右侧。“咚”一声,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掉落在了郑雄先前落脚的地面上。紧接着一条黑影从侧后方向郑雄扑了上来,郑雄发现这人原来在楼道的左侧方,狡猾的他比较沉得住气,不像被击毙的两个同伙那样鲁莽探出头去,而是静静地以逸待劳。 郑雄见到这人扑得迅猛,吸取了上次搏斗的教训,就在这人扑到的刹那,突然翻转身形,倒后翻纵出去,顺手抄起地下的匕首往前一送,“扑哧”一声,匕首捅进了这人的胸部。 “哒哒哒”,楼道口另一侧传来激烈的枪战声,紧接着,在别墅门口也传来剧烈的爆炸声,还有激烈的冲锋枪交火声。 郑雄眉头紧皱,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前去支援武天。顾不得暴露身形,一路小跑,数分钟后,终于在另一楼道口和武天会合。 “大哥,你没事吧。”武天一头汗水,同样不清楚别墅门口的爆炸声和枪bbr>..战声是怎么回事。 别墅门口,几辆车鱼跃而入,车灯将整个院子照得有如白天。数十名身着防弹衣的全副武装人员端枪猫腰在搜索前进,郑雄第一眼就认出最前面的人是自己的好兄弟、好搭档陈保。 陈保跑步上前,将郑雄和武天拉到安全地带,其余众人则继续展开队形,搜索前进。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名队员跑到郑雄面前,小声报告:“整栋别墅已经清查完毕,没有抓到任何活口;别墅里发现了不少安装好的炸弹,专家正赶来排除炸弹,各个通道已被我们完全控制。” 郑雄点点头,奇怪的是数十人的队伍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全消失了,他觉得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迅速清理尸体,尽量找出和他们身份有关的线索和证据。” 半个多小时后,现场除了炸弹还没拆除之外,其余的已经清理完毕,远远的,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们正载着排弹专家赶来。郑雄抬手看了一下表,时间是凌晨4时许。 “你留下,负责协助警察处理现场,其余人立即撤离。”郑雄不想将自己的秘密队伍暴露出去,哪怕是职业警察。简单对陈保交代后,迅速和队员们钻进车辆,消失在黑夜尽头。 凌晨6时许,“灵猫反恐”总部办公室内,侦查科长罗荣平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站在郑雄面前,小声汇报着:“郑处,我们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突然心肌梗塞,等到察觉想要抢救时,已经没时间了。” 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人,郑雄尽量缓和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铁青的面色还是将内心情绪表露无遗。 “身份查清了没有?”郑雄冷冷地甩出一句话,这也难怪,在“红房子”别墅里抓不到任何活口,满心期望回来后从这个早期被捕获的对象口里弄出点什么线索来,结果最后仍旧是一具死尸。 “查清了,此人名叫查尔马斯,表面身份是M国西部的一牛仔,真实身份为境外一恐怖组织成员……”罗荣平边汇报边将查尔马斯的调查情况递给郑雄过目。 郑雄抬起头盯着罗荣平的眼睛说:“把接近过查尔马斯的人员名单给我列出来。” 罗荣平有些愕然,他不明白自己的这个领导今天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竟然怀疑起内部人来了,不过他自然不敢表露出来。 郑雄边看监控录像资料边看罗荣平给自己列出的一长串名单,一直重复持续了三遍。突然,他示意技术人员将画面定格,指着资料问为何监控录像上一个画面会滑得如此快。 “当时房间的电恰好停了,事后检查是保险丝烧了。”技术人员小声解释。 “中间出现了多大的空档时间?” “不多,1分钟不到。” “这期间有谁接触过查尔马斯?” “除了我和陈保在审讯室内,没有任何人接触过。” “法医鉴定结果是心肌梗塞?”郑雄问罗荣平又像在问自己,“确定吗?” “确定,但是完整的解剖报告还没出来。” 郑雄似乎摸到点什么,又似乎很迷离,让他无法把握住。 “立即跟我去解剖室。”99lib?郑雄决定去看看查尔马斯的尸体,验证自己的猜测。 解剖室里,几个专家正在忙碌着进行各种化验分析,见郑雄到来象征性地点头示意。 数分钟后,解剖专家们停下手里的活,向郑雄作汇报:“死者身高1.74米,年龄约为28岁,中等身材,偏瘦,各项发育指标正常,全身未发现任何创口和可疑的痕迹。死亡原因为促发性心肌梗塞。” 按照常识,偏瘦、各项发育指标正常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心肌梗塞的。面对郑雄狐疑的眼神,几位专家交换眼神后,再次进行了补充汇报,“我们在死者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不可知的神秘物质,该物质就是促使其出现心肌梗塞急发致死的原因。经全面解剖,在死者唾液里也发现了该神秘物质的残液。” “该死,我们怎么就没检查他的嘴,”罗荣平狠狠在自己胸前捶了一拳,“我怎么就会如此疏忽大意呢。” “好了,人都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郑雄打断罗荣平的话语,对众人交代纪律,“查尔马斯中毒死亡的真正原因不得外泄,对任何人。” 1.生日宴 “中外合资软件集团”总部,周敏现在的身份是这个公司的老板。职员从未见她心情如此的愉悦过,看她的打扮就可以知道今天绝对是个特殊的日子。下班时间还未到,周敏就不时往楼下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嗡嗡”,就在周敏焦躁不安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有人呼进信息,周敏抓起手机翻开信息,屏幕上立即跳出一行字幕——“敏,生日快乐!楼下恭候你的郑雄”。 周敏对着手机送上一个秋波,抓起手包奔下楼去。 郑雄站在宾馆大厅的柜台里,精神干练,独特的气质使得周敏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他。在周敏看来,郑雄站在人群中就如鹤立鸡群一般出众。周敏呆呆地看着郑雄的背影,极力克制自己想从后面去搂抱他的冲动。她捋捋耳边的头发,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昂着头走过去。 “嗨。” 郑雄转过身,送上一个真挚而诚恳的微笑,周敏内心有些惊慌,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同样给郑雄回上一个灿烂的笑脸。 “生日快乐!”郑雄将满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递了过来。 “谢谢,我还以为你忘了,不来接我呢。”周敏挽起郑雄的手走出大厅。 “去哪里庆祝你的生日?”坐进车内的郑雄问。 “去我的别墅,”周敏暧昧地抛出一个媚眼,“就你我一起。” 郑雄不再言语,他已经习惯了听从她的安排,这个令他倍受折磨的女人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他说不明道不白的魔力。 车子行到三江半岛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刚买的别墅,”周敏指着别墅前的一片小森林道,“只是这里不太平,经常有社会上的不三不四的人在此酗酒、晃荡,醉酒之后大声吼叫,扔酒瓶。” “那为什么还要买?”郑雄疑惑地看着周敏。 “买了之后才知道的,过几天就把它低价抛出。”周敏叹了一口气,接着说,“这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了,我还真的舍不得抛出,要是能有个男主人天天陪着就好了。”扫了郑雄一眼。 郑雄放眼四处观赏风景,正疑惑周敏话里的真假,突然一个酒瓶横空飞来,“啪”的一声砸在别墅铁门上。周敏惊叫一声,扑进郑雄的怀里。 “这小妞正点,乳房也丰满坚挺,屁股也浑圆,肯定舒服……”四个青年摇摇晃晃地走近郑雄和周敏,眼睛放肆地在周敏身上乱瞄,嘴里说着淫荡的话。 “你们几个,把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郑雄忍无可忍。 “哈哈,这小子还想在美女面前逞能,真是活腻了,”一个青年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爷爷今天就当着美女的面,阉了你,以后让你天天看爷们几个搂着你的女人快活。” 郑雄肺都快炸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而且是当着周敏的面。 “啪”,那青年还想再说什么,脸上已挨了郑雄清脆的一记耳光。 郑雄含怒而发,虽然是掌,但是力量足够大,青年被打得晕头转向,像是喝醉了酒,好一会儿才站稳脚。他恼怒地扬起拳头,要冲上前和郑雄拼命,不过看到郑雄冷峻的面孔,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令他不寒而栗,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给我打!谁弄死他,这女人就归谁。”众人饿狼一般扑向郑雄。 郑雄气淡神定,以他的身手要对付这几个手无寸铁的家伙实在是小儿科,更何况一看这几个青年就是地痞流氓混混之流,根本没受过正规的搏击训练。 一青年抡着拳头当头打向郑雄,郑雄冷笑一声,侧身避开对方的拳头,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向前一带,右手握拳上勾击向对方腋下,这青年顿时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 又一青年从侧面狠狠地向郑雄踢来,郑雄反身后撤,一个抡挡,搁开对方踢向自己要害的一腿,随后压低重心顺势贴近对方,趁对方重心不稳,门户大开之机,挥拳击向对方胸口,对方被弹出2米以外,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哀号着蜷曲成一团..。 第三个青年扑上来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郑雄的腰,郑雄扭身,回手撑住青年的下巴,使劲往后推,剧烈的疼痛令青年不得不松手回身自救,放开了郑雄,郑雄就势向后用肘部猛击青年胸部,青年捂着胸倒在地上打滚。 转眼之间地下就倒了三个,先前被郑雄..打了耳光的青年见此情景,恼羞成怒地从身后衣服里“蹭”地拔出一把锋利的尖刀,咬牙切齿地冲向郑雄。当他就要冲到郑雄眼前的时候,突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一个冰冷的枪口直指他的眉心。 躺在地上的三名青年也呆了,好半天,青年手中的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人跪倒在地:“大哥,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哥放小弟一条生路。”边说话,边不断地对郑雄磕头作揖。 “算了。”周敏偎近郑雄,小声劝慰着。 “滚,老子今天不想要你们的狗命!”郑雄不客气地吼道。 四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郑雄的视线。郑雄挽起周敏的手进入别墅内。突发事件没能影响他们心情。 别墅里早已经过精心的布置,房间内插满了蜡烛,有红色的,白色的,摆放出不同的图形,轻柔而幽雅的萨克斯旋律在屋内萦绕,给人亦幻亦真的感觉。 周敏换上一袭红色长裙,薄薄的轻纱下丰满坚挺的乳房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轻轻地颤动。浑圆的屁股向上翘起,衬出优美的弧线,脚下一双粉黄色的软皮鞋,小巧玲珑,全身散发着成熟少妇丰满的韵味,这种诱惑力让郑雄心慌。 “怎么了,是我不够漂亮,还是嫌我老了?”周敏看郑雄慌乱的眼神故意发问,小巧的红唇似笑非笑,更是平添几分妩媚。 “没,漂亮,真的漂亮。” 周敏笑了,如绽放的牡丹,妖冶而富贵:“看把你吓的,来,喝咖啡吧,这个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苦咖啡,不加糖的那种。” 两个人的生日宴会,节目却是异常的丰富,周敏喝了酒,跳了舞,一直折腾到晚上12点。半醉半醒的周敏将头偎在郑雄怀里,说着相思?苦,一个女人在外打拼不容易,遇到难处还有地痞流氓骚扰连个说话伴都没有之类的话,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潸然泪下。 面对自己深爱的女人,郑雄有苦难言,就目前自己这居无定所、枪口刀尖的工作,他又怎么能给周敏承诺什么呢?何况他也一直很疑惑周敏何以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尽管没有证据证明周敏和“1号档案”有什么关系,但作为一个特工来讲,一个正在办案的特工来讲,小心使得万年船。保持距离是十分有必要的。 周敏看着郑雄眼神有些迷离,两颊泛着红潮,双方都听到了各自的心跳声。 “雄,能吻吻我吗?”周敏的话异常的轻柔,犹如一根白色的羽毛在湛蓝天空飘过的感觉。 迟疑了一下,郑雄凑近周敏,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嘤”的一声,周敏双手使劲搂住郑雄的头,香唇主动寻上了郑雄的嘴巴,刹时,两人犹如触电一般,全身颤栗,紧接着就是疯狂的互吻。随着呼吸的不断加速,周敏如游蛇一般的小手开始疯狂地在郑雄身上游走。郑雄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有下一步的深入动作,数分钟后,郑雄轻轻推开周敏:“你喝多了,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我也该走了。” “不,我没有醉,”周敏含着眼泪,“你,不爱我了,嫌弃我了。” “不,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郑雄最怕看到周敏的眼泪,他小声分辨着,“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周敏泪眼婆娑,“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我一人独守空房,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郑雄爱怜地搂着这个魔女,有些无奈,又有些甜蜜,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到后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了,也许恋爱就是这样,有喜有忧,含糊不清。 许是经过先前的一番折腾,酒精的功效已经完全发挥了出来,周敏沉沉地在郑雄的怀里睡了过去。这样的状况郑雄已是屡见不鲜,只要好好睡一觉,明天的周敏依旧魅力四射,活蹦乱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终于将周敏弄到床上,郑雄已是气喘吁吁。坐在卧室沙发上,他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周敏的红色长裙掉落了一半,乳罩也散了开来,丰满而圆润的乳房骄傲地挺着,光滑结实的腰肢随着两条性感修长的大腿蹭动而扭动着。 “啊!”睡梦中的周敏发出一声呻吟,香艳的场面加上如此富有诱惑的呻吟,令郑雄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雄,我爱你,我要,我要……”睡梦中的周敏不断地发出呓语,诱惑着郑雄。 郑雄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转身冲出周敏的卧室。 目睹郑雄离去的背影,周敏翻身起床,走到玻璃窗前,自言自语地说:“太可怕了,他连媚药的药性也能压制住。” 2.刺客来临 郑雄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头脑有些昏沉,周敏那半裸的影子老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令他挥之不去。 “原来我还真的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郑雄藏书网在心里自嘲,现在应该立刻赶回去,冲个冷水澡,好让自己清醒些。 L市C大街上,霓虹灯在闪烁。尽管夜色已经很深,但贪婪夜生活的人们依旧还在纵情的享受着生活,酒吧、迪厅里强劲的音乐声还在继续,红男绿女们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传得老远老远。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交警的影子,那些喜欢飙车的家伙横冲直撞,不时引发路上司机的惊叫声和咒骂声。 C大街最南首的一个公寓里,郑雄掏出钥匙转动门锁。突然,房间里传出一个轻微的响动声,郑雄一愣,拔出手枪,将门慢慢拉开一道缝隙,倏地闪了进去。 一道冷光直奔郑雄的面门电射而来,速度之快、角度之刁,令人惊异。郑雄早有准备,团身倒纵,冷.99lib.光擦着他的肩头而过,撞在墙上反弹下来,原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郑雄瞬间做出反应,照着匕首飞来处,抬手就是一枪,“噗”的一声,子弹射进人体内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身体栽倒在地的声音。 就在枪响的同时,房间一角再次闪出一个影子,对准郑雄方向就是几枪。郑雄就地一滚,躲进沙发后,射来的子弹将客厅里的玻璃茶几打了个粉碎,玻璃屑四溅。 郑雄大怒,辨着方位推动掩体沙发向对方逼了过去,边前进边射击。 “扑通”,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很显然,对方已被郑雄击中。郑雄不动了。 两人开始比耐力,看谁能沉住气,抓住战机,好给对手致命的一击。时间似乎已经凝滞,屋内静得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两人彼此在用心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在揣测着彼此的心思。10分钟、20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后,对方的呼吸开始加重,郑雄知道,那是因为对方受到枪伤后,血流不止带来的必然结果。40分钟,对方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最后是体力不支,枪掉在地上的声音。 郑雄像是一只黑夜里捕食的夜鸟,快速地掠到对方身边,将其控制。 打开灯后,一张俊.俏而年轻的脸庞呈现在眼前。为了留住活口问话,郑雄对其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数分钟后,年轻人悠悠睁开了眼睛。灯光下,他看到了郑雄那双犹如猎鹰一般的眼睛,立即将视线收了回来,好半天后才喃喃地问:“为什么要救我?”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郑雄盯着青年的眼睛,单刀直入,“说吧,杀我的目的,谁派你来的?” 青年笑了,笑得有些狰狞:“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郑雄内心一动,迅速去撬他的嘴,可还是晚了一步,青年已经咬破了暗藏在牙齿上的剧毒药丸,黑色的血从他的口里淌了出来,随后头一歪,死了。 郑雄异常懊恼地拍打着自己的头,千算万算还是差了一步,让到手的活口又成了?尸体。不过懊恼归懊恼,保住小命就是万幸,只要有命在,就依然有机会,稍微调整了下情绪之后,郑雄开始检查两具尸体,力图从他们身上找出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这一检查,还真让郑雄找出了一些物件,其中一张白色的纸条尤其令郑雄感到兴奋。 将纸张摊平,压在玻璃桌上,郑雄找出一瓶密写显影液,再找出一支棉签蘸湿后轻轻地在纸张上涂抹,数秒后,纸面上立即显示出几行密密麻麻的逗点,用放大镜放大后,几行字立即印入眼中,“蛋已抵D国,尽最大努力在L内制造混乱,牵住视线,务必除熊(雄),为日后扫清路障。” 看着从杀手身上搜出的秘密电报,郑雄先是震惊,然后是满腹的疑惑,他惊的不是对方说务必要除去自己,而是“1号档案”已经出了境,到了国外,这以后的追查工作将异常的艰难而复杂,疑惑的是他无法判定这份秘报的真假。 郑雄陷入沉思之中,案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他不得不考虑新的侦查步骤和方案。 3.档案出境 一大早,“灵猫反恐”总部召开紧急会议,安全分局长周磊也参加了这个会议。会上,郑雄将秘密电报的内容给大家作了公布,集思广益,征求大家的想法和建议。 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个想法,意见不同那也就是预料中的事了。安全分局长周磊认为秘密电报内容可信,原因是郑雄屡次三番遭受袭击、追杀,而且L市近段日子截获的相关情报表明,境外敌对分子正在加紧渗透,恐怖活动时有发生,应了秘密电报中的内容,而“灵猫反恐”总部内的部分侦查员则认为这是境外敌特分子施的烟雾弹,目的还是要干扰和转移侦查视线,好达成他们的目的。会议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下午,谁也说服不了谁,也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就在众人为此大伤脑筋,情报专家吴晓天拿着刚截获的电文急匆匆地赶了进来。郑雄看了电文之后,随手转给周磊等人。 电文的内容很简单,里面对传送档案出境表示了嘉奖。这对周磊等人的意见和想法无疑是最有利的支持。 档案出境,就意味着工作中心将由境内转到境外,看着众人眼巴巴地等自己的最后决定,郑雄有些迟疑,在没有信息的时候四处乱撞,期望能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好给自己的侦查方向定位,现在线索瞬间明朗,而且准确的表露之后,他又开始犹豫,这样的线索是不是来得太快了,杀手身上的秘密电报,吴晓天截获破译的密码电文,两份文件一天之内同时出现,而且内容不吻而合,这究竟是天意,还是巧合? 会议因为郑雄没有表态,不得不中场结束,等候通知。 “老大,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同意电文内容说的?”陈保无话找话。 郑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问:“你认为呢?” “我认为都有可能。”陈保将球踢回给郑雄。 “废话,你这不是等于没说。”郑雄白了一眼,随手将烟蒂狠狠在烟灰缸里戳灭,终于下了决心,“我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大的意思是要将工作重心转到境外去?” “两头并重,境内由安全分局还有我们的侦查员负责,我赶到境外去坐镇。” “你不能出去,谁出去都可以,”陈保打断郑雄的话语,“你去境外正顺了敌特的意,他们不是下了命令,务必要将你除去吗?不行,说什么我也不让你去冒险……” “这正好啊,我倒要去看看,谁能有本事来拿我脖子99lib?上这颗人头,”郑雄笑着说,“谁拿谁的头还说不定呢。”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次你得听我的,你不能出境去,”陈保忧心忡忡又欲言又止,“我总觉得这两份电文是个阴谋。” “说说你的看法,”郑雄鼓励道,“怎么想就怎么说,你我这么多年兄弟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好,那你可别怪我瞎猜。”稍微停顿了一会儿,陈保咬咬牙,说,“我总觉得那个武天有问题,自从他加入我们队伍后,问题就不断,先是神秘失踪。再接着就是异常巧合地找上你,随后就有杀手三番五次地对你进行追杀,这些情节如果细细分析下去,可疑的地方就多了。比如说他的神秘失踪,按他的身手,一个有着丰厚经验的顶尖特工,要想将其捉住,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就算他失手或者说上了人家圈套被捉,那么被捉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一直没能得到逃脱,而偏偏在我们案件有了一定进展后开始出现,他出现后为什么会有杀手接踵而来……” 沉思了好一会儿后,郑雄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淡淡地说:“你分析得不错,我们内部确实应该是出了问题,但现在没有证据,以后再说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刚才说的,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别传出去,那样对弟兄们影响不好。” 1.港口疑踪 D国机场,郑雄和武天刚下飞机后,加密手机上立刻收到情报部门发来的消息,即两人潜入D国的消息泄露,目前D国内部多个军事组织收到高额悬赏通告,不论采用何种手段拿到两人人头的可以得到250万美金的酬劳。 “奶奶的,想不到你我的身价竟然这么高,”武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如果我死了,你找个值得信赖的人拿我头去换那250。” 郑雄打趣地笑笑,“兄弟,就算你再二百五,老哥我还是希望你的头长在身上,天天跟着我。否则老哥我可找不到和你这么优秀的搭档了,除非,你想单独干,不愿意和老哥一起闯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武天说话有些结巴。 “算了吧,兄弟。别解释了,我们还是改变下装束吧,否则只怕真的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了’。”拉着武天进了机场大厅内的卫生间。数分钟后,两个留着小胡子,一身商人打扮的汉子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 这是一座充满浓郁东方民族色彩的现代化城市,街道狭窄,现代化的建筑与传统白尖顶、黑柏油漆的木屋交错排列,异常有特色。郑雄没心情去欣赏这些异域风情,大脑里全是在考虑收到的信息,尽管他知道自己进入D国后消息会泄露,但是却想不到自己挑选的如此秘密行程会泄露得如此早,如此看来,D国这一行局势将异常复杂,危险重重不用说了。 武天比较随意,属于率性而为的性格,因此看起来比较轻松,虽然已不止一次到D国,但还是被一路的优美风景所打动,特别是对遍布的佛塔、寺庙异常感兴趣,不断地向郑雄问这问那,郑雄不知道如何解答,郑雄甚至想提醒他此行不是旅游观光。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路上虽然不断地遇到军警,还有D国安全局的严格盘查,但身份证、护照等早就做过处理,自然查不出什么问题。两人找了一家上好的酒店住了进去。武天对新环境异常的好奇,吵闹着要出去转转,领略这里的风情,顺便逛逛这里的地方小吃。他的提议与郑雄不谋而合,两人实质是为了情报,为了和秘密安插藏书网在这里的线人联系。 站在港口岸边,享受着凉凉的海风,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听着轮船的阵阵汽笛声,犹如置身在梦里的感觉,要不是两人带着任务,来这里和线人秘密接头,他们甚至真想放声大叫大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离线人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半个多小时,可喧闹99lib?的港口上仍旧见不到线人的影子,郑雄眉头紧皱,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他的心头。他开始向四周环视,眼神就像利剑,尽管不是对视,武天依然能感受到郑雄眼中的浓浓杀气,那种气息是从无数死人堆里爬出来染上的浓重气味,是一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后,和残酷的战斗中,将子弹刹那间射入敌人的身体或者徒手扭断敌人脖子瞬间引起的人类最原始的野性。这股杀气令武天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他不明白为何转眼间郑雄会变成如一条盘着身子高昂着头的眼镜王蛇,随时准备发出惊天动地的致命一击。 正要出声询问发生了什么,郑雄突然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武天,低声说:“注意那间蓝色的储存仓库。”武天放眼看去,仓库前懒懒散散地站着五个人,没有任何的不妥。 “你仔细看那几.99lib.人的脸,还有他们的装束,看看和周围的民工有什么不同。”郑雄小声地提醒武天。 武天这一看还真的让他看出了名堂,这五人虽然身着民工衣服,但衣服却出奇干净,而且他们的脸虽然黝黑,但缺少码头工人那种饱经海风吹拂的沧桑,是那种很少经受太阳暴晒的颜色。 郑雄突然笑了,武天有些莫名其妙。郑雄已迈开步子向那仓库走去,边走边转头说:“看来我们等的人就在那屋子里。” 两人慢悠悠地向仓库走去,把附近逗留的人顺便扫视了一遍。仓库很大,很宽阔,里面堆放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杂物,但奇怪的是仓库内却见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不过进入仓库几分钟,郑雄和武天就发现身后跟了尾巴。 两人装作没发现,继续加快步伐,借着货柜拐角,两人立即闪进一货堆后藏了起来。尾随而来的人看不到两人后立即从腰间拔出手枪,开始分散搜索。 郑雄和武天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后,立即拔枪迂回了过去。郑雄刚刚转到一堆废旧钢材..前,尾随来的一个男人恰好猫腰出现,就在对方错愕之间,郑雄用枪顶住他的眉心。来人想不到郑雄速度如此快,猛然一惊,浑身一哆嗦,枪拿捏不稳掉了下去。郑雄随手一抄,抓住快要落地的枪,同时抬手一个大砍,顿时把这个人砍昏了过去。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武天也制服了两个人。 最后一个人发现同伴们转眼之间就毫无踪影之后,额头冷汗在冒,不敢贸然搜索,转身拔腿向仓库里侧跑去,突然甬道被人挡住,他收脚不住,撞了上去。 武天笑眯眯地看着和自己对撞后,碰得眼冒金星的男人。青年大骇,转身就向原路跑出去,可还没迈步子,郑雄已经一脸笑容地拦住他的去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的眉心。 “别,别开枪,这事和我无关,和我无关。”男人两腿打颤,连声求饶。 “饶你可以,”郑雄冷冷地说,“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 青年惊慌地向仓库里侧瞄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清楚,我只是跟他们来的。” “是吗?”郑雄走上前,对着青年软肋上就是一记上勾拳,接着在其脖颈上又是一个大砍,青年来不及哼出声音,就软软地倒了下去,“他们都是小卒,再怎么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正点在里面呢,你没见这小子惊慌地往仓库里侧瞄?” 武天还想再说些什么,见郑雄寒着脸,便小心翼翼地跟着郑雄往前摸进。 线人真的在里面?如果他就在里面,是否说明自己身份已经泄露?如果不在,他是否还活着,还是已经遭遇到了不测?郑雄不知道自己跑到境外来追踪是对是错,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见子打子,顺着眼前的路摸下去了,希望国内的陈保,还有吴晓天等人能有新的突破,好给自己提供线索和追踪路线。 两人一直向仓库深处搜索而去,可最终的结果却大失所望,整个仓库内除了几摊血渍之外再无任何可疑的痕迹物证。 两人一直在港口等候到凌晨2时许,线人仍旧一直没有露面。凌晨4时许,码头上早已停止了喧闹,四周显得静悄悄的。郑雄异常后悔,在仓库里不该出手太重,没留下活口。 2.巷口被伏 有了海风吹来的湿气,加上季节的原因,D国的夜色变得异常的厚重,那些从海面上升腾起来的雾气幻化出不同的图形,云卷云舒中看上去显得异常的诡秘而莫测。 一夜等待,一夜不眠。凌晨5时许,当D国的神鸟乌鸦开始外出觅食的时候,两人这才坐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疲倦万分地往宾馆方向赶。 司机是个地道的D国人,不会讲中文,武天和他说了半天都没能让司机听懂,弄得他脸红脖子粗,握着拳头只想揍人。郑雄稍微懂一点D国语,两人又是比划,又是杂七夹八地解释,总算让司机知道了大致的行程方向。 面包车一路颠颠簸簸,在雾气中钻进一条又一条巷道,郑雄和武天犹如在迷宫中行走,两人已经辨不出了方向。 “咯吱”,司机一脚紧急刹车,随后摇下玻璃探出头往外四处张望,嘴里叫骂着“鬼天气,迷路”之类的话。“奶奶的,估计是走错路了,我下去看看。”司机不管两人如何反应,下了车。 “武天,刚才司机说什么了?”郑雄神色大变,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糟糕,这小子在装佯,他会讲中国话。” 司机钻出车后撒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浓雾中。与此同时,巷子前后两头突然有车灯射了出来,特制的防雾灯穿过层层雾气,将整个巷子照得通亮。 枪栓拉动声,D国方言还有杂七杂八的土语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一个特别的深巷中异常的清晰和响亮。 “看来我们这次是插翅难逃了。”郑雄和武天跳下车,利用车辆为掩体,仔细对巷子四周进行观察。 巷子只有前后两个通道,左右均是三十余米高的水泥墙面,且异常光滑,墙面上方当地人为了防止盗贼进家,特意放置了高压电网。武天打量了半天,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冷气。 郑雄的心也同样焦躁,内心一个劲暗骂自己,不该轻易相信他人,选择这么一个司机,走这么一条陌生的道路,可后悔又能如何? 因为工作的原因,多年的职业生涯让两人养成了泰山压顶依然神色不变的处事风格。 看不清对方究竟有多少人,来的又是什么人,武天不由得低低叫骂起来,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懑。 “哈哈,”郑雄竟然笑了起来,尽管笑得有些不合时宜,他凑近武天的身前,小声说,“兄弟,紧张吗?这些人都是来要命的。”说这话的时候,郑雄尽量将表情装得很轻松,他知道就目前这种状况中越是紧张就越会出现纰漏,就无法在复杂的形势中窥到战.99lib.机。 “我害怕?”武天白了一眼郑雄,冷声说,“老子长这么大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死了就当睡觉,再说老子命大得很,小时候我娘给我算过命,那算命先生说我要活到80岁,这不,几次都死里逃生就是证明。最悬的一次被拖上法场不就是被你在阎王爷门口拽回来吗?” “行,你小子命大!”郑雄使劲在武天肩上擂了一拳,“这次如果还能活着出去,老子也去找个相师看看,自己到底能活几岁。” “好,兄弟我负责给你找灵验的相师,”武天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顺便给你看看未来的嫂子在哪个方位,做什么。” 说到未来,说到女人,郑雄内心痛了一下,他不知道此刻周敏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周敏会不会知道在这生死边缘,自己内心里竟然会如此想念她。 “只要这次行动结束,一定要和她好好谈谈,表明心迹,再也不要相互折磨了。”郑雄内心暗自盘算,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两人的事办了。 “大哥,想女人了吧?”武天见郑雄沉默不语,压低声音问,“能不能告诉兄弟,未来的嫂子长得什么样子?” “去,都什么时间了,还有心思想女人。你小子真是想做风流鬼了。”郑雄白了一眼武天,指着正前方的车灯说,“你能在300米内用九二式手枪将那车灯打掉吗?” “300米?”武天迟疑着,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手枪的性能决定了它的准性还有射击范围。 “老子表达得不够准确,但你应该正确理解,”郑雄补充说,“就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将对方的车灯打掉。” “能!”武天明白了郑雄的意思,回答得异常干脆。 “好,你前我后。”话音未落,两人飞扑了出去。 对方立刻识破了两人意图,密集的子弹如雨点一般泄了过来,打在巷道地面上和水泥墙壁上,溅起一溜溜火星。郑雄和武天静若处子,快若闪电,时左时右,时腾时挪,向着目标艰难接近。200米,100米,近了,更近了,70米,两人迅速扣动枪机。 “啪啪啪”,巷子随即暗了下来,不过枪声却更加密集。车灯被打坏之后,雾色中的堵截者不停吼叫着,疯狂地向巷子进行扫射。为了保全自己,避免伤亡,两人只好退了回来。 “大哥,现在该怎么办?”武天两眼发光,“要是老子手上有一支AK-47,一定可以冲上去将他们宰杀干净,他奶奶的,这些人就是一群草包,只是占着人多而已,没什么可怕。” 沉思了好一会儿后,郑雄下了决心:“兄弟,我驾车冲,掩护你。你跟在车后,利用车作掩护适时射击。” “不,大哥,要掩护也是我该掩护你,”武天倔强地说,“这样的事还轮不到大哥。” 郑雄冷声道:“别废话了,这是命令。”立即钻进面包车,发动车子,将油门踩落,往前冲了过去。 堵截的对手在雾色里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立即将子弹倾泻出来,一时间,巷子里像是放鞭炮,噼里啪啦乱成一片。 尽管将车子行进路线开成S形,可毫无规律的突击步枪子弹还是将面包车的铁皮打得如蜂窝。郑雄咬紧牙关,竭力闪避着,他知道,只要将车多接近敌人1米就多了一分冲出去的活命希望。 突然,郑雄左臂一阵钻心疼痛,用手一摸,满手的血。 “噗噗”,一粒又一粒子弹穿过面包车的铁皮射了进来,因为手臂受伤,郑雄不得不弃车。他将车辆油门踩落,在车子冲出去的刹那迅速滚落到地。 “轰”,面包车在惯性的作用下,飞速地冲向前,和横在路面上的敌方车辆撞到一起,发出一阵阵刺鼻的胶臭味。郑雄和武天趁机前冲。 眼看两人就要撕开口子,突然有人叽里呱啦一阵乱喊,短暂数秒后,溃散的枪手们再次集结,利用车辆为掩护,将枪机扣得呱呱响,再次组成密集的火力网封锁住两人的出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更何况停留就是死亡,后路上堵截的枪手们疯狂喊叫着,火力猛地向两人推进过来。郑雄和武天相互对视一眼,手中的枪支展开了复仇的火焰。郑雄这次手中的枪口对准对方作为掩体的车底部油箱。“砰砰砰”,子弹准确地击中油箱。“轰隆隆”,一连串的连环爆炸声响起,气浪将车辆掀得老高,然后再藏书网跌落下来,混合着人体残肢,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爆炸彻底摧毁了坚守的枪手们心理底线,他们慌乱着往后退,恨不能爹娘再给自己多生两只脚。 3.电话邀约 连续半个多月的奔波,可要追寻的“1号档案”线索却一无所获。躺在一家小酒馆里,郑雄和武天感觉身心异常疲惫,也难怪,自从他们踏上D国之后,那些来自各方的追杀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他们不仅要提防那些敌对势力派来的杀手,还要应付那些为了钱而急红了眼睛的大大小小帮派和组织的明枪..暗箭。 “大哥,你说我们要追的东西是否真的出境了?”武天歪着头问郑雄,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说呢?”郑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反问武天。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次出境究竟对还是不对,可是与其在境内毫无线索地坐以等候,还不如主动出击。再说,在D国也未必就一无所获,从这几天遭受的追杀就可以断定,在D国这异国他乡确实有幕后这样一只黑手在操纵着。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自己能拨开层层云雾,自然可以找到这操纵一切的幕后真凶,再说,国内还有吴晓天、陈保、罗荣平以及军方的精干特工,一里一外两条线,郑雄相信,就算“1号档案”沉到海底,撇干海水,将所有的沙石过一遍,也一定能如愿以偿。 说到国内,自从郑雄和武天出境后,各种纷乱情况时有发生,国外的敌对势力不断在边境制造混乱,各类恐怖活动持续升级,武装贩毒频繁出现,牵制和调动了大量的公安、国安力量。负责情报信息的吴晓天等人连续数天轮番守候在电台前监听着来自各个频道的电波,将这些长短不一的信息进行汇总研判,分析上报。 “大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武天打断郑雄沉思,他实在不愿意继续这种整天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的日子。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萌动着男人活着就该轰轰烈烈,死也要惊天动地的天性,尽管这样的脾性对一个特工来说异常不利,但天性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一有适宜的气候或者土壤,这所有的一切就再次萌生、爆发。 郑雄脑海里思绪万千,他还真的想不出该走怎样的路,本打算出境后靠着自己多年培植的线人弄些线索,然后逐一摸进,谁料到了D国后局势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不仅接头没见到线人,还差点丢掉了性命,现在除了见子打子,以不变应万变之外,就只能依靠国内吴晓天等情报专家给出的情报了。可是,尽管心里这样想,可郑雄却不能说出口,他怕给武天带去负面影响。 “兄弟,我们目前……”郑雄话还没说完,楼下餐厅里如同破锣鼓一样闷声的小酒馆老板的嗓音打断了郑雄的话。 “楼上来自中国的郑雄,下来接电话,你朋友给你打的……” “电话?”郑雄张开的嘴好半天都没合上,武天也是同样的纳闷,两人藏匿在这家小酒馆里根本没人知道,就连在住宿登记的时候两人用的都是假名。而此刻,竟然有人将电话打到了小酒馆,而且点名道姓的要找自己,不管电话是谁打来的,都不得不说对方情报信息的准确快捷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郑雄抓起桌上的电话机,开口问:“哪一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郑雄接着再问,传来的却是一声阴森的冷笑。 “说,你究竟是谁?找我有什么事?”郑雄边在电话里追问对方,边示意武天进行电话录音,同时用加密电话联系国内的吴晓天,要求其帮助追踪这个号码。 “老朋友,我知道你对我很感兴趣,此刻心里也定然充满了狐疑,猜想我是怎么找上你的,”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继续阴森着说,“别打歪念头,我知道你现在正要求你的人通过卫星定位系统对我进行追查,实话告诉你,没用。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在我手里,你想知道的情况在我心里。记住,后天傍晚,江畔最大佛塔前,你一个人,死约定,不见不散。” “你的话要我怎么相信?”郑雄问。 “啊……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叫声,求饶声。 “喂,喂,喂……”郑雄对着电话里大声地喊,试图和对方再次通话,一方面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另一方面以便为吴晓天等人的无线追踪赢得时间,可电话那头除了“嘟嘟嘟”的盲音外再无其他声响。 “立即将通话录音拿去分析,同时汇总各方面情况!” 情况越来越严重,对方对武天和自己的情况异常熟悉,甚至从踏上D国这片土地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就一直处于对方的视线下,而要命的是自己一方却连对方是什么人、真实目的等等一无所知。 20分钟后,武天拿着一叠材料过来汇报。 “电话从哪里打来的?通话人位置在什么地方?” “通话人就在D国,但号码已经经过加密,由于时间短,只能追踪到D国,境内无法对其进行深入破译,卫星定位系统也无法辨别,吴晓天等人正在组织技术专家进行深入追踪,并对该号码进行布控中。录音资料经过分析,通话声音已经经过变音处理,目前带到境外的技术设备无法将其恢复还原。” 这一切足以证明郑雄的判断,自己的内部确实出现了问题,.从一开始对手就把所有的工作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自己所有的工作都被对手牵着鼻子走,包括到D国这一步。郑雄甚至断定,刚才神秘人使用过的那部移动电话,已经不可能再使用第二次了,不可否认,对方如此的小心行事一方面是谨慎,一方面是说明对方是间谍情报这行当中的高手。要想揭晓答案,约定势在必行,更何况自己的线人还在对方手里,尽管线人就目前的状况来说已经失去了其自身的价值,但郑雄绝不能置其生死于不顾。 1.深入虎穴 D国中部,紧贴在D国第一大江右侧,这里保存着两千余座形态大小不一的庙宇。为了迎接慕名而来的世界各地游客,政府做了多方努力,不断地扩建城市,经数年后终于形成繁华热闹的旅游城市。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就在欣赏了一天美景的游客们纷纷散去的时候,一个身材略显消瘦而单薄的青年男人却和游客们反方向往佛塔深处走去,步履匆忙,如果不是看到他眼睛不时警惕地在佛塔中扫瞄,且不断有杀机闪过,或许你会错误地认为青年是在寻找什么遗失下的物品。他是应约而来的郑雄。 郑雄最后停在一尊写有“万塔之塔”,周围蹲坐着不同动物的塔前停了下来。此刻的郑雄已经 6ca1." >没有心情去理解这些特异的民族风俗,尽管塔前见不到明显的目标影子,但他还是凭着多年在刀尖风口摸爬而得来的经验嗅到了杀手存在的危险气息。 起风了,江上生起的江风不时地抚动挂在塔顶上的风铃,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铛”声,合着奔腾而去的滚滚涛声,奏出了一首百听不厌的无字歌。郑雄无暇欣赏,此刻,郑雄已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前的局势敌众我寡,我明敌暗,一不留心,佛塔的某一个角落里就会射出一颗致命的子弹。 “出来吧,既然约了我,为何不敢现身?”郑雄想引出那个电话邀约自己的神秘人。 “哈哈哈,小子果然准时,没让我久等。”郑雄话音刚落,佛塔前就传来一个异常空洞的声音,那声音和自己电话中听到的一模一样,显然发出来的不是原声,声道已经做过了改变,对手异常小心谨慎,生怕郑雄身上带有录音或者监控一类的高科技装备,因此谨慎做了准备。 “有种就出来吧,别装神弄鬼什么的,老子可没空奉陪。”郑雄试探对方。 “小子,不错,处惊不乱,果然英雄本色,难怪我们老大对你赞赏有加。”喊话人发觉讲漏了嘴,立刻闭口了。 “把我要的人放出来!” 喊话人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声:“刚夸你还不到三句,你就开始急躁了。”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江旁塔林中最庞大的佛塔中间突然开出了一道小门。随后,两个身着黑色西服的杀手走过来,用手比划着作了个有请的手势,一前一后夹着郑雄向塔肚深处行去。 谁也想不到佛塔内部竟然别有洞天,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打死郑雄也猜不到佛塔里面是空心的,而且是一座宽敞偌大的地下建筑,确切地说是一个武装基地。 甬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人人戴着黑色墨镜,荷枪实弹,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郑雄边走边观察,不放过过道上的任何一处物件摆放,他内心异常明白,今天不是别人要自己的命就是自己要他人的命,没有选择。 “大哥,人已经来了。”一个彪形大汉跑到大堂前对坐在松软沙发上大口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汇报。 中年男人缓缓吐出一口雪茄后,露出满口的黄牙,笑着说:“好,有种,敢单枪匹马来赴会,”稍微停顿一会儿后又继续问,“人手都部署妥当了没有?” “大哥放心,定叫他有来无回,”彪形大汉阴笑着说,“我就不信他能插翅飞出去。” “蠢货,”中年男人一口浓烟喷了出来,“就算他长着翅膀也不能让他飞出去,否则老子养你们干什么!” “是,是,是。”彪形大汉鸡啄米似地不停地应答着。 郑雄在两名杀手的带领下来到大堂,看着清一色黑衣黑裤黑墨镜的打手,他明白,这是对方故意在示威,想从心理和气势上压倒自己。郑雄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一时不觉冷冷地笑了。 “小子,你也太狂妄了,”彪形大汉按捺不住性子,“你可知道你现在身处绝地?” 郑雄轻蔑地哼了一声:“老子从小就是被吓大的,怕就不来了。” “好,有种,”中年男人开口了,“老子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就是电话邀约我的人?”郑雄斜着眼看对方,不明白对方让自己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要自己的命,拿头去换钱,还是另有目的。 “你说呢?”中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郑雄的话,而是如踢皮球一般地将话踢了回来。 郑雄耸耸肩,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小子……”彪形大汉见郑雄旁若无人的样子,骂着冲上去,却被中年男人伸手阻住。 郑雄冷笑着对中年男人道:“说吧,引我来的真正目的?要命,还是要钱?” “哈哈哈,兄弟说笑了,”中年男人走到郑雄面前,“我是听了兄弟到D国的神勇事迹之后异常佩服,想交个朋友,所以才邀请的。” “是吗?”郑雄冷声道,“可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却是我要找的人在你的手里,我想知道的情况也在你的心里。” “哈哈哈,兄弟,我不这么说你会来吗?我们哥俩又怎可能有机会坐在这里呢?”中年男人不动声色。 “那我还真的荣幸之至,”郑雄看看大堂中那些虎视眈眈的杀手,冷声说,“不过在下应该没你说的那种命,你的这些打手们个个恨不得将我撕了,拿我的头去换钱呢。” “郑雄,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彪形大汉再也耐不住性子,立刻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弟兄们,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杂种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气氛立即紧张起来,数人亮出家伙,向郑雄围了上来。 眼看一场恶斗即将开始,中年汉子立时伸手示意停下,“兄弟又何必非要你我刀枪相向,我知道你身手了得,是中国的特战精英,神通广大,但这里是D国,不是你们的中国,我的这些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你进 6765." >来的时候应该观察过地形了,除非你插了翅膀,否则休想活着出去。” “是吗?”郑雄笑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要活着出去,不过在我死之前,你总得应该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找我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兄弟真是痛快人,”中年男人哈哈一笑,转身对彪形大汉说,“艾莫,你给他介绍介绍,我是谁。” 被称为艾莫的彪形大汉斜乜了郑雄一眼,冷声说:“我大哥公开身份是D国外贸公司的总裁,真实身份是D国豪迈啊克盟军副司令。” “豪迈啊克盟军”?郑雄大脑高速旋转,有关豪迈啊克盟军的相关信息立即在心头浮出来:豪迈啊克盟军,成立于1996年,共有成员8000人,大多是黑道和亡命之徒组成,他们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和政治行动。一直以来都只以获取金钱为手段,从事各类暗杀等恐怖活动。豪迈啊克盟军成员行事素以心狠手辣、作恶多端著称,只要收了钱,不管是什么天王老子还是平民百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近年来,传闻已和多个国家的情报部门挂上钩,成为特工部门手中的一把双面利刃…… “原来是副司令莫哈奇,久仰了。”郑雄怎么都无法将眼前的中年男人和莫哈奇联系上,在他的直觉里,莫哈奇应该和彪形大汉那样生得异常的凶恶。 “想不到中国的情报部门果然厉害,连我的名字你都清楚。”莫哈奇说的倒是真话,在D国,包括许多国家虽然听说过豪迈啊克盟军,也知道这个组织是一个恐怖组织,但是能够掌握并了解该组织上层机密的还少之又少,否则该组织也不会有机会频繁在各国进行恐怖活动了。 “说吧,引诱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话已说到了这份上,郑雄干脆开门见山。 “我也不想要你的命,找你来只是想让你在这里暂时小住一段日子,”莫哈奇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当然了,如果你执意不听劝阻,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豪迈啊克盟军竟然一反常态,不但不对自己下手,而且还要安排自己在此小住,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郑雄一时猜不出这当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莫哈奇不会要自己的命,至少找他的人不想自己很快就死去。 “来人,安排这位郑兄弟去他该去的地方!”莫哈奇下了命令。 “慢!”郑雄盯着莫哈奇的眼睛,眼神坚毅,“把我要见的人带出来!” “你要见的人?什么人?”莫哈奇故意装糊涂。 “你说呢?”郑雄不依不饶,和莫哈奇的眼神相互交锋。 时间似乎凝固,谁也不说话,两人眼里杀机四溢,浓厚的杀气压过了所有的一切,大堂中的杀手持枪的手情不自禁地紧了紧。 许久之后,莫哈奇终于收回眼神,淡淡地对手下说:“带人上来。” “哐啷哐啷”,铁镣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扣击着冰冷的水泥地面,从远处传了过来。一个全身血渍、衣裳褴褛的男人被带了进来。 “啊陆啼?”郑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一年没见,仅仅28岁,英俊秀气的小伙子苍老得仿佛年过了半百。 听到郑雄的声音,啊陆啼猛地抬起头,眼里掠过一丝惊喜,不过神色随即又暗淡了下去,痴痴呆呆,似乎从来就不认识郑雄,也不知道啊陆啼就是他的名字。 “他怎么会这样?”郑雄悲愤欲绝,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郑兄弟何必如此,非要为这么一个和你不沾亲带故的男人摆出这么个架势,”艾莫故意用话刺激郑雄,“这个应该不是你口里的啊陆啼,否则他怎么会不回答你问话,装做不认识你呢。”说完,艾莫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难道是我真的认错了?”郑雄不由得糊涂起来,可这男人的容貌以及举止,和啊陆啼一模一样啊。不过既然他不相认,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真的不是啊陆啼,二是他不便>.99lib?相认。 进了豪迈啊克盟军的基地,要想在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的军事重地顺利逃出去,凭着一人的力量,只怕比登天还难,既来之,则安之,想来豪迈啊克盟军还应该要在这男人身上得到什么,否则按照他们的做事原则,之男人也不会活到现在了,既然他活着,郑雄就有希望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以及豪迈啊克盟军抓他来的真正目的。 见郑雄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莫哈奇哈哈大笑。 “带下去!”莫哈奇挥挥手,立时有两名打手跑上前,如狼似虎地架起男人拖了下去。这一刹那,男人向郑雄投来匆忙的一瞥,那一瞥里有无奈,有歉意,有内疚,总之异常的复杂,他似乎在向郑雄表达什么,或者暗示什么。 “这个人绝对是啊陆啼。”郑雄强忍着冲上前的冲动。如果不是啊陆啼,他不会用这样一种复杂的眼神暗示自己,他一定是被逼迫着不敢和自己相认。 “一定要将他看好,没有我和老大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千万别让他跑了,否则我要你们的小命……”甬道拐角处,艾莫小声对两名士兵交代着,末了,他拍拍戴脚镣手铐男人肩膀,“小子,配合得还不错,现在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戴脚镣手铐的男人神情麻木,神情空洞,稍微怔了一下,随后机械地拖着脚镣往前迈动。 2.营救啊陆啼 许是郑雄身份特殊,更或许是莫哈奇另有目的,总之郑雄在基地内待遇还不错,除了自由受到约束之外,一日三餐倒也吃饱喝足。 有好几次,郑雄都试探性地在临时住的房屋周围走动,可只要到了关键部位,身边立即就会闪出数名虎视眈眈的持枪士兵拦住去路。 人是动物,是动物就总会有弱点,特别是这些自以为是的豪迈啊克盟军杀手们,多年的职业杀戮让他们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性,数天来郑雄的表现就像是一头温顺的绵羊,渐渐打消了他们的警惕心和戒备心,他们交流讨论,嘲笑郑雄这个中国特工是窝囊废,认为他们的副司令小题大做,将郑雄说得异常玄乎。 郑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几天来他的伪装或者说隐忍为的就是等待时机,做最后的努力。 皇天不负苦心人,这天夜晚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负责看守郑雄的四人中两人临时有事,脱岗一事并没有向艾莫和莫哈奇进行汇报。 深夜0时许,正是人最疲倦的特殊时间。郑雄起床急急忙忙地跑进卧室一旁的卫生间。5分钟,10分钟,20分钟过去后,卫生间里没有任何声响,郑雄也一直没有走出门来。许是发觉不对劲,两名看守立刻慌乱起来,短暂进行眼神交流后,拔枪直冲卫生间。 卫生间内,十来平方的面积里竟然找不到郑雄的影子,而唯一的出口两人一直在把守,难道郑雄会像空气一样悄无声息的蒸发了?两名士兵面面相觑。就在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在卫生间的拐角天花板上,一人影突然降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两人。 两名士兵还未看清人,其中一名士兵的脖颈就被砍中,闷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另一名士兵反应较快,在疾风扑来的刹那立即侧倒在地,一招懒驴打滚生生避过砍向脖颈的一掌,但握枪的手还是被击中,剧烈的疼痛令他无法握住枪支,“哐啷”一声枪掉了下去。 郑雄全力而发,原想一击得手,不料这名士兵反应竟然如此之快,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郑雄一击不中,挥拳继续跟进。 这名士兵乃豪迈啊克盟军杀手中的精英,见郑雄再次扑进,立即扭身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扎向郑雄小腹。 郑雄在他抽刀的刹那,将重心转移,前扑姿势不变,没等士兵反应过来,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已经响起,那只持刀的手软软地耷拉了下去,匕首“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士兵近乎疯狂的冷静令郑雄暗暗吃惊。忍着剧烈疼痛,士兵飞起一脚,踢向郑雄腹部,人随即侧身跃起,扑向掉落在一旁的枪支。 只要枪一响,立即就会引来其他士兵,那时郑雄会陷入万劫不复境地。就在士兵的手要触到枪的刹那,郑雄以快得无法形容的速度扑过去紧紧按住士兵的手,顺手抄起掉落在地的匕首狠狠地插了上去。 “啊!”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随后就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了。 来不及休息调整,郑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支,快速溜出房间。 关押啊陆啼的房间在甬道的另外一侧,途中要经过好几个哨岗。能不能顺利过去,那就只能靠运气了。 郑雄将枪隐蔽起来,努力使自己镇定,故意装作若无其事。或许是老天帮助,在经过第一个哨岗的时候,值班的两名士兵正抱着枪歪着头在打瞌睡,幸运之神对郑雄大开绿灯。当郑雄经过第二个哨岗的时候,尽管他的速度异常快,但值班的士兵还是发现了郑雄。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间,对这样一个特殊身份的人来说,士兵怎可能麻痹大意,更何况他们都是豪迈啊克盟军的精英杀手,敏锐性自不用说,郑雄刚刚窜过,他们立即抄起枪追了上去。 不用回头,郑雄都明白自己已经暴露,他转身扣动枪机,一梭子射了出去。值班士兵尽管已经异常警惕,但没有想到郑雄竟然弄到了枪,加之甬道本身就狭窄,子弹正中心脏,闷哼一声,栽倒地上。 枪声一响,立即引起一片喊叫声,紧接着就是跑动声。时间就是生命,郑雄趁着对方慌乱,接连开枪射击甬道内的电源主线,火花闪耀过后,眨眼间灯光全部熄灭,整个基地内一片漆黑。 郑雄迅速摸进,只要耳边传来任何意外响动声立即开枪射杀。 黑暗中,看守啊陆啼的两名士兵正在不断地打燃手中的一次性液体火机,边打边用枪柄猛砸向外东张西望的啊陆啼。 “给老子滚回去老实呆着,想从这房子里出去,你小子就做梦去吧……”士兵一边打骂啊陆啼,一边小声地咒骂着艾莫和莫哈奇,“他们怎么会这么窝囊,要在以前老子早就将他们杀了,害得大半夜的还来这里守夜,不明白他们是怕那个中国特工,还是怕雇佣我们的人……” “管他们的,不过现在这么乱,而且黑灯瞎火的,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一名士兵脸上挂着阴笑,在打火机微弱的光线下,笑容显得异常邪恶。 “你的意思是?”另一名士兵不明所以地问。 “中国特工深夜救我们关押的人,逃跑中关押着的人被我们击毙,中国特工趁黑逃脱……” “这,合适吗?那中国特工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去,到时候我们不是完了?” “你说他有机会活着吗?就算老板不杀他,我们说的和他说的,老板会相信谁?” “说得也是!” “啊陆啼,感谢上帝吧,让老子超度你,令你脱离苦海!”士兵邪恶地坏笑着,枪口对准了啊陆啼的脑门,手指慢慢地搭上枪机,啊陆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啪”,就在这名士兵要触发枪机的刹那,只听见一声枪响,已经头部中弹,脑袋爆出一股血箭,向前扑到,趴在地上。 另一名士兵慌忙去拉枪机保险,准备射杀,可郑雄比他更快,冰冷的枪口已经顶住了他的太阳穴。士兵浑身一哆嗦,“啪”地扔掉了手中枪,大声道:“好汉饶命,这一切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啊陆啼,啊陆啼,你是啊陆啼吗?我来救你了!”郑雄对着铁屋子大声喊叫。 “是郑哥吗?”黑夜中,传来啊陆啼的哽咽声,“郑哥,是我,我是啊陆啼,你走吧,别管我!”啊陆啼激动地凑近铁栅栏门。 郑雄不管啊陆啼说什么,一阵摸索后,终于找到了房门铁锁,对准锁眼后连扣扳机,数枪过后,铁门锁终于“咔嚓”一声掉落到地上。 “大哥!”啊陆啼扑进郑雄的怀里,百感交集。 “好了,好了,”郑雄拍拍啊陆啼的肩膀,“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莫哈奇的士兵马上就赶过来了。你还能走吗?” “大哥,我还行,往左边的甬道走,那里是最理想的逃生方向,我暗中留意好久了,这个出口方向力量比较薄弱。” “郑雄,要想活命就举手投降,”甬道拐角处,不停地传来AK-47冲锋枪的射击声和艾莫公鸭般的沙哑嗓音,“你是插翅也飞不出去的,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是你唯一出路!” 郑雄才不会听信艾莫的话,相信艾莫就如同听信魔鬼的承诺一样,郑雄端枪朝着黑暗中喊话方向“哒哒哒”一梭子。 枪一响,艾莫的喊叫声立即压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火力覆盖,还好郑雄和啊陆啼闪得快,利用一间房屋的拐角避开了漫天弹雨。 “奶奶的,灯怎么还没弄亮?”黑暗中艾莫大声咆哮着,“无论如何要将他们控制住,实在抓不住活的就要死的,绝对不能让他们闯出去!” 啊陆啼拉着郑雄,辨着方位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经过了一个甬道又一个甬道,身后的枪声也终于越来越远,越来越稀落。 “稍微歇一下吧,我,我实在走不动了。”啊陆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掉落下来。 黑暗中,郑雄觉察到啊陆啼全身发抖,立刻担心地问:“你,怎么了,中枪了?”将啊陆啼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透,并未发现任何中枪的痕迹。 “我,我,我犯瘾了……”啊陆啼说出这几个字后,开始克制不住地打哈欠,而且一下比一下严重,到后来已是鼻涕口水一起流,尽管他竭力地克制自己,怎奈已是身不由己,“大哥,你走吧,别管我。”啊陆啼对眼前的局势异常明白,他知道自己目前已是生不如死的关键时候,别说逃就是走也没了力气,更何况现在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绝不能拖累了郑雄。 “不,兄弟,我不能让你独自留在这里。”郑雄伸手在啊陆啼的脖颈动脉位置上使劲砍了一掌,啊陆啼立即昏睡了过去。 郑雄总算明白了啊陆啼为什么不见才一段日子,体形外貌变化如此之大的真正原因了,是毒品摧残的结果。 背上啊陆啼,抓好枪,郑雄按着啊陆啼指示的方向摸去。黑暗中,背后的枪声不知什么时候完全停歇了,偌大的空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让人毛骨悚然,除了皮靴走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突然,郑雄停住了脚,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气,那浓厚的杀气就像潮水一般在甬道一端涌了过来,这样气势只有那些杀人无数之后的顶级杀手才能拥有。 郑雄小心地将啊陆啼放卧在地上,脱下鞋,小心地向着甬道摸了过去。杀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浓。 对手似乎也察觉到了郑雄靠近自己的踪迹,他屏息凝气,像猎手一般在等待着猎物的出现。这是两个猎手之间的较量,是心智和心智的交战,更是力与力的对碰。谁都没有轻易出手,谁都在等待着关键的一刻,以期作致命的一搏。 “啊”,黑暗中啊陆啼苏醒了过来,因为郑雄力道用得较轻,因此血脉受阻时间不是太长久,身体除了稍微麻木之外并无任何大碍,不过啊陆啼毒瘾并没有立即消退,他依旧不停地打着哈欠。 也就在此刻,枪响了,一前一后“哒哒哒”的两个点射,一梭子扫向啊陆啼,是对手发出来的,另一梭子是郑雄射出的,朝向射击啊陆啼的枪手。 “扑通扑通”,先是身体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是喉咙被射开后气管的吹气声,郑雄猫着腰向倒地的对手爬去,准备作进一步检查。就在这时,“喀嚓”一声,甬道上的电灯亮了,将周围照得有如白昼。 就着灯光,郑雄赫然看到离自己身边不远处匍匐着几名持枪士兵,来不及思考,他瞬间扣动了枪机。 离郑雄最近的两名士兵嗷叫着,将枪当作棍棒分两个不同的角度当头朝郑雄抡下。其他几名位置稍远一点的士兵见郑雄和同伴缠在一起,自然不敢轻易开枪,也将枪柄作为棍棒,迎着郑雄砸去。郑雄侧身滑步,随即又旋风般扑进,急速抓住其中一名士兵,顺势将他手中的AK-47枪柄一挡,砸向自己的枪柄被格住,与此同时郑雄身子一侧,让过砸向自己的第二支枪柄,扭腕、挥枪,两秒时间放倒了两名士兵,一秒时间砸倒了想要袭击自己头部的另一名士兵。3秒内,眨眼之间,郑雄面前倒下了3人。 见同伴或死或伤,余下的人嗷嗷叫着冲上来,郑雄抡着枪柄迎了上去,身体贴住离自己最近的几名杀手,手中枪柄乱舞,只听“铛铛铛”数声硬物碰击声,夹杂着骨头的断裂声、惨嚎声,在这狭长的甬道里格外刺耳。郑雄换手扣枪,将子弹射了出去。地下瞬间躺倒了黑压压一片。 “啊陆啼,啊陆啼,你没事吧?”郑雄抱起啊陆啼,使劲地摇晃希望能阻止啊陆啼进入昏迷。 “大,大哥,我,我现在好多了,瘾也不犯了。”啊陆啼尽量绽放他的笑容,可嘴里却不断地有血涌出来,“你,你走吧,我不行了。”啊陆啼眼皮开始打颤。 “不行,我一定会带你出去,我们一起出去!” “大,大哥,我前几天不认你,是因为我的家人被他们绑架了,我没有办法……”啊陆啼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越来越低,“你一直走,赶快冲出去,带着我,我们俩人谁都走不了。” “不,我不会丢下你!”郑雄将啊陆啼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就算背,我也会把你背出去!” 啊陆啼推开郑雄的手:“趁我现在没死,有个情报,我要告诉你。你要的信息和资料我藏在格梅桑身上。” “格梅桑是谁?他在哪里?”要知道“1号档案”的相关情况可是自己做梦都想得到的线索。 “他,他是我的孩子,我在他脖子上佩带的哨子里藏了进去,你现在快去救他,弄桑里18号白色别墅……你……答应我,一定要救他出来……”啊陆啼声音越来越弱,已经进入最后的弥留时刻。 郑雄抓住他的手,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一定救他出来!”啊陆啼立时在脸上绽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就此定格。啊陆啼就这样死了,死在郑雄的怀里,他最信任的大哥怀里。 3.死亡追逐 昏黄的灯光将郑雄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他如同一匹愤怒的孤独野狼,发疯般向基地外围冲了出去。 江畔最大佛塔前,多日寻找郑雄未果的武天正在点燃炸药准备炸毁塔座,他已经在这里转悠好几天了,他知道这里定然藏有什么秘密,可是就是找不出其中的关键,没有办法,他只能铤而走险,采取炸毁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突然隐藏着的暗门刹那露了出来,一溜子弹如雨点一般撒了出来。武天早有防备,纵身跃到身边的一尊佛塔背后拔枪射击。一时间,这群沉寂了数万年的佛塔深处枪声如潮。 有了武天在佛塔前和豪迈藏书网啊克盟军士兵的交火,郑雄压力骤减。终于冲出了豪迈啊克盟军的地下基地,回到江畔的佛塔群里。兄弟相见,犹如隔世重逢,武天不停地上下打量郑雄,确认郑雄毫发无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得到郑雄已经活着逃出地下基地的确切信息后,莫哈奇下了最后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劫杀郑雄。” 一开始豪迈啊克盟军的士兵攻击不够凌厉那是因为他们迫于命令,不敢要郑雄的命而放不开手脚,而现在莫哈奇下的这道命令,无疑是一道解禁的咒语。豪迈啊克盟军不再忌惮,疯狂地对郑雄和武天展开猎杀。 “大哥,好久没像今天这样过瘾了。”武天疯狂地对豪迈啊克盟军士兵进行还击。 “武天,现在不是恋战时候,我们最主要任务是要活着离开。”郑雄提醒武天,他在地下基地里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能,而豪迈啊克盟军士兵的身手自己是异常清楚的,想要以少胜多,对他们两人来说无意于痴人说梦,自己能从基地内侥幸逃出,一是对方过于轻敌,二是莫哈奇下了命令,不能杀死自己,致使豪迈啊克盟军杀手们投鼠忌器,如今看形势,莫哈奇已经撤消了禁忌。 “老大,我现在弹药还非常充足,可以再杀一阵子。”杀红了眼的武天对战场形势不太敏感,这也是他多年来在黑道上卧底和工作所沾染的习性,再加上血气方刚,很容易意气用事,头脑发热。 “武天,再不走,你我就真的得死在这里了!”郑雄凑近武天,指着佛塔四面不断聚拢而来的杀手。 “想包老子饺子!”武天咆哮着叫骂着。不过骂归骂,他还是信任郑雄的分析,眼前局势的确对自己一方越来越不利。 “有没有开车来?”郑雄的体力已经明显不支,武天现在又杀红了眼,再加上对方人手众多,占尽天时地利,而自己一方却人生地不熟,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壮志未酬,横尸异国。 “车子停在左侧门口!” “好,立即向左侧突围,趁对方还没形成包围圈!”郑雄喊话的同时人已如离弦的箭,当先冲了出去。 指挥作战的艾莫立即识破了郑雄意图,为了在莫哈奇那里将功赎过,他叫嚣着,命令士兵对郑雄和武天进行疯狂追杀。 子弹一排排在头顶、身边“啾啾啾”飞过,不时地击在那些年久失修的佛像身上,溅起一缕缕灰尘。郑雄和武天时而左进,时而右拐,以佛像为掩体边开枪还击,边飞速撤离。 激烈的开火过后,战场出现了短暂的火力空白,郑雄和武天抓准这短暂时机,窜进了早已备下的越野三菱车。 越野车发动机被点着后,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箭一般窜了出去。越野车一路颠簸,向着市内急速驶去。 莫哈奇的手下立刻驾车跟进,多路夹击。尽管郑雄将油门踩落到底,可还是无法甩掉身后的特种战车。数十分钟后,特种战车终于追近越野车,开始对越野车进行热烈的“亲吻”。 越野车猝不及防,在强力的作用下,狠狠地顺着公路一侧的栅栏撞了上去。“哗”,栅栏被撞得变了形,车内的郑雄和武天被撞得眼冒金星,但郑雄头脑异常清醒,他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拽着方向盘,防止车辆侧翻造成人员伤亡,越野车顺着栅栏划出去数米后再次回到轨道上。 驾车人低低骂了一句粗话,再次轰大油门,全力向越野车撞了过来。这次郑雄早有准备,透过倒后镜的观察,在特种战车就要撞上越野车的刹那,猛打方向,兵行险着,一个左拐,越野车窜出斑马线,在公路最边缘擦线而过。而用力太猛的特种战车驾驶员则无法拉动方向杆,“哐啷”一声撞在栅栏上,栅栏无法承受住特种战车的重力,溅起一串火星之后,裂开了一道口子。 “轰隆”,特种战车一头栽进了江中,在江水漩涡中只那么一转就失去了影子。更多的特种战车冲上来,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越野车,每一次撞击,都像有一根大铁桩狠狠地砸在越野车的车身上。郑雄凭着过人的胆识和高超的驾驶技术,一次次地躲过了特种战车的疯狂冲撞。 “嘭啷”,车尾玻璃碎裂声传入郑雄耳内,糟糕,敌人居然用枪射击,在这样短的距离之内。真是急了。 “趴下。”郑雄大喊一声,将自己整个身子蜷了起来,基本是半蹲半躺着开车。武天一愣之后,也学着郑雄把身体尽量藏在椅子下。 起风了,清冷,刺骨。 飘雨了,迷离,凄楚。 在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越野车和特种战车如发情的公牛在极速狂奔。他们时而飙左,时而飙右,特种战车不时狠狠地撞击前面越野车发出的轰鸣声以及轮胎刺耳的摩擦声,分外的刺耳。 入城收费站口,几个政府军士兵怀抱枪支在设卡盘查过往车辆行人。越野车速度不减,呼啸而至,毫不理会设卡士兵的停车手势,猛烈撞断收费站的栏杆,狂飙而去。在设卡士兵的惊愕神情中,一辆又一辆特种战车狂飙而过,卷起的旋风差点把堵卡士兵卷倒在地。 惊魂未定的士兵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望向绝尘而去的车辆牌照,百米开外,几辆车屁股后的红点在夜晚上格外的鲜艳,格外的耀眼,格外的醒目。 叫骂声、怒斥声、报警bbr>99lib?声、汇报声,收费站内顿时乱成一片。稍顷,停在收费站一侧的两辆军用作战车,闪着夺目的警灯,鸣着凄厉的警笛,狂追而去。 终于进入市区了,尽管已是晚上,但车辆还是很多,郑雄松了一口气,融入车流中。莫哈奇的士兵再怎样嚣张,也不会不有所收敛。 “找合适的位置,准备跳车!”直到此时,郑雄喘了口气。 突然,两辆特种战车瞬间冒了出来,如在赛道上比赛的赛车不断地穿插、超越,速度异常的惊人。远远的后方还有一辆军用作战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追来。 车流开始骚动起来,行驶在路道上的车赶紧刹车靠边,减慢速度,而那些来不及减速的司机只觉眼前一花,超车的呼啸声过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三辆车的影子。 “现在没合适的地方跳啊!”武天使劲推开已高度变形的车门。 “继续观察!” 进城后有政府的正规军,莫哈奇的士兵不应该敢公然闹市开枪。正想着,“哒哒哒”,车尾部竟然再次传来AK-47子弹穿破铁皮的清脆响声。 “奶奶的,真的这么狂!”郑雄内心暗骂一声,猛踩油门。越野车在郑雄的驾驶下再次狂飙起来,在车流中见缝插针,时而左行,时而右奔。 特种战车凭着特殊操作性能,不停地在车流中冒出,飙进,甩开,对那些实在避不开的,一头将其掀翻,在沉闷的撞击声中继续追进。 眼看着后面的特种战车和军用作战车被抛开一段距离,在经过一个拐角,郑雄一个紧急刹车,命令武天跳车。 “大哥保重!”武天来不及多说什么,依照郑雄的命令跳车,消失在茫茫夜幕中。城内出动了警车、军车,开始对郑雄和莫哈奇的士兵进行堵截,警灯照亮了大街小巷。 特种战车加快了速度,使得沿途车祸不断,人仰车翻,异常混乱。郑雄的越野车游刃有余,灵巧穿梭,敏捷避让,极限速度,力争不刮到任何的车辆,这绝对是超级高手。 市民们尽管对战争见惯不怪,但是如此的大规模军警出动还是第一次看到。被惊醒的市民纷纷起床相互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打听是否是政府军遭到了非法武装袭击或者是政府军在镇压不法武装。 广播部门、新闻机构、报社等媒体纷纷出动,期望第一手掌握相关资料和线索,以便在次日能大炒热卖。 越野车依旧急速行驶,一面和前来围堵的警车兜着圈子,一面和身后的特种战车保持着距离。没多长时间,警笛声离他们就越来越远了。 越野车穿过当地的标志性大街格勒斯后,转弯驶向机场方向,随后进入一大斜坡,该坡在当地赫赫有名,当地人俗称该地带为死亡之带,该坡为死亡之坡,无数车手曾在这里命赴黄泉,主要原因为道窄路急,而且坡度大,车不到近前根本无法发现坡度情况。 越野车仍旧急速冲了出去,特种战车和它相距不过三十多米,或许因为天黑,或许是因为急速追赶,也没细看公路一侧的交通标志,也跟着越野车冲了下去。 “啊!”特种战车内意识到了危险,车内发出惊慌的吼叫声。可是,此时一切已晚,车辆已经腾空而起,想要刹车和人为控制,已经绝不可能。 越野车冲下斜坡的一瞬间,由于惯性,凌空飞起,郑雄在车辆腾空的刹那,把踏着油门的脚收回来,尽力踩脚刹。越野车触地时候,方向盘向右猛打,尖锐而刺耳的轮胎和水泥路面摩擦的刹车声,在寂静的深夜里传出很远很远,令人听起来心寒胆颤。 一团浓厚的黑烟从轮胎处蹿起,随后飘起来的还有令人作呕的焦臭味。越野车在落地的时候,顺着斜坡路面滑行几丈后,受到巨大的惯性,再次腾空跳起,整辆车完全脱离了运行轨迹,向着公路下方的万丈深渊横飞出去。这样的高速翻车,这样的陡峭绝壁,一旦砸落下去,即便是神仙都难逃粉身碎骨厄运。眼看郑雄就要丧命,就在越野车横飞出去的刹那,只见郑雄一脸冷峭,脚突然放开脚刹,人迅速直起,用力猛蹬坐垫,借着弹力,如燕子一般窜出了车门,飞向峭壁一侧的灌木丛。 “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一前一后传来,震得公路两侧的灌木枝叶瑟瑟发抖,随后漫天的尘埃从谷底飘了起来…… 起风了,冰凉的江风从山那一侧吹过来,在遇到高耸的山脉阻拦后,又呼地掉转方向,斜刺里横过,吹得那些高大的乔木叶片发出一阵阵声响,像是无数死者的亡魂在喊叫在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使郑雄悠悠醒转过来。慢慢睁开眼,天湛蓝湛蓝的,偶尔有那么一小片云被风追着,扯拉出不同的图案。发生过的事开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郑雄开始试着活动手脚,幸运的是,除了几处皮外伤外,全身并无大碍。 郑雄之所以能死里逃生,一方面是有运气成分在里面,另一方面是郑雄早有准备,来D国的这段日子,郑雄有事无事就开着车到处乱转,他对机场这条路的情况已是非常熟悉,知道这里的地势异常。数天的转悠,观察地形,今天终于将地理熟悉的优势发挥了出来。不但保住命,还将那些恐怖的冷血杀手送上了黄泉路。 当日12时许,当地电台公开报道了这一重大新闻,声称:恐怖组织豪迈啊克盟军在市内制造恐怖活动,遭到早有部署的政府军警围堵,经过激烈交战,豪迈啊克盟军恐怖分子落败,最后被逼坠崖而亡…… 播放这个报道的时候,郑雄和武天正在酒店房间里吃饭。武天几乎被噎了个半死,他虽然明白新闻是掌握在政府手里的一个舆论宣传工具,是为执政党群服务的,但离谱到这么荒唐的报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对于电视上播放什么,政权组织怎么宣传郑雄到不放在心上,他目前最关心的是啊陆啼临死前说下的情报——“弄桑里18号白色别墅,格梅桑脖子上的哨子”。 可是,眼前的局势异常复杂,先不说隐藏在背后的神秘敌特,单说已经明了的豪迈啊克盟军,就足以使人头疼。啊陆啼已死,自己和武天又让他们损失了那么多杀手,机场附近深谷地里找不到自己的尸骸,那么郑雄的下一个目标弄桑里18号白色别墅,他们不可能不高度设防,只怕此刻那里早就布置成了一个死亡陷阱,专等郑雄和武天去跳。 可是,郑雄能有选择吗?啊陆啼临死前已经说了,格梅桑的哨子里就隐藏着自己正在追寻的“1号档案”失窃的相关线索。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也不排除啊陆啼为了让自己救他儿子而编造出来的谎话。 “看来,这次真的不得不动用他们了!”郑雄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对武天说,“这次D国之行,如果能活着回去,你无论如何要记住,不论是谁帮过我们,只能心里记着,绝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谈起,哪怕是你的亲爹亲妈!” 武天对组织纪律自然十分清楚,又看到郑雄脸色异常严肃,忙点头告诉郑雄自己明白。 见武天慎重地答应后,郑雄这才继续道:“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秘密力量。” 1.弟兄相逢 岐山,当地人俗称弃儿山,也称英雄山。山内沟壑纵横,林木茂密,林内四处是大小高低不一破损的土穴,昔年数万牺牲在D国这块热土上的远征军将士遗骸就埋在这里面。因其地势险要,再加上此地是近年来D国大小毒枭毒品挺进境外的必经要道,因此该地段局势异常复杂,大小武装势力纷纷在这里占山为王,割据称霸,时常烽烟四起,战火连绵。 郑雄和武天穿行在这些数以万计的破损远征军墓穴前,特别是看着那些被风雨侵蚀倒塌后裸露出来的骸骨被不知名的野兽啃咬后留下的碎片,以及曾经被人用来当过蜡烛台的头盖骨时,心里立刻涌出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淡淡的悲哀。他们不知道,这些昔日为了世界和平而长眠在着异国他乡的远征军将士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看到如今他们自己的尸骸成这般模样,他们为之抛头颅、洒热血而战斗过的地方为了罪恶的毒品而烽火连天,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感慨和叹息! 郑雄和武天异常的小心,尽管他们在进山前已经过详细的调查走访,获知他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一山脉间,但是,世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更何况这里纷争不断,战火不绝。那些制造精良的AK-47、排击炮,六零炮、美式捷克轻重机枪声就是明证,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谁也不敢保证这一刻还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把分钱的人下一刻是否还能活着。 荒凉的乱冢丛林里,寂静,只有脚不时踩中那些枯枝乱叶发出一阵阵的“喀嚓”声,郑雄和武天如同两个孤独的野鬼在游走。 突然,郑雄停住了脚步,向武天发出了危险的信号之后立即就势滚倒,潜到一堆新冢背后隐了起来。 1分钟,2分钟,10分钟,20分钟过去了……眼前未出现任何异况,武天有些沉不住气,在不远处不停地向郑雄打手势。其实郑雄也并没看见什么,只是当他跨过这条小路,进入这片茂密的阔叶林时,一股浓烈的杀气突然逼了过来,这股杀气异常浓烈、血腥,是郑雄生平遇到最霸道最血腥的气息。要知道,杀气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死人味,它无影无踪,只有从战场或者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才能感受得到的。 郑雄数次对武天摇头,示意其不可轻举妄动,他怕武天沉不住气,突然冒出头去,给对方机会。沉默,忍耐,这是一场心智的比斗和坚持。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后,对方终于沉不住气,开始从茂密的丛林中探出身子,随后小心地挪动,向郑雄和武天的方向移动。 200米,100米,目标进入射程范围内,郑雄的手指开始慢慢扣向扳机……尽管自己这次来是上门求人,可是社会就是这样,丛林法则就是适者生..存,在D国这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里生存的法则就是杀戮和反杀戮,你不想被人杀死就得先杀死别人。 “砰”,就在郑雄扣动枪机的刹那,对方也同时扣响了枪,一前一后两粒子弹向着不同的目标和方向飞去。 “扑通扑通”,两个人倒了下去。 郑雄回头瞄了一眼仆倒在地的武天,见其握着手臂,知道并无大碍,立即向倒地的对方冲了过去。 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约莫30岁的男人,身着迷彩,脸上涂抹着油彩,一看就知道是个雇佣军,而且是丛林活动的高手。他料不到郑雄会识破他的心思,冒险冲到眼前。这种判断对于一个雇佣军来说是要命的错误,还好郑雄从一开始就不准备要他的命,否则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被郑雄打爆了。 郑雄的突然出现令眼前男人吓了一跳,在他的目标里,对方和自己一样,不死也应该受伤,可是他怎么都料不到,目标竟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99lib? “你,你是什么人?你想怎么样?” “这个也正是我要问你的!”郑雄铁青着脸,密切注视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和变化。他知道,能从身上发出骇人杀气的人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要稍有一丝机会,就会猛然发动反攻,转危为安。 见郑雄没有扣动扳机,男人开始自顾自地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包扎伤口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在盯着郑雄。突然,他的手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向腋下伸去。 “如果你够识相,还不想马上就死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郑雄声音冰冷,仿佛发自地狱。 “大哥,灭了他!”武天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得出他虽然伤得不重,但内心异常愤怒。 “来吧,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今天阴沟里翻船,算我倒霉,不过你们也休想活着出去!” “你奶奶的,到现在还这么嘴硬。”武天扑上前对准男人就是一掌。就在手掌打向男人脸面的刹那,男人的手突然动了,眨眼之间,一把军用匕首对着武天当胸刺到。武天只觉一股寒光当胸而来,他快速撤掌、侧身、倒地、飞腿,动作干脆利落。 武天乃有恨而发,男人想不到武天受伤后身手还是如此敏捷,变招如此之快,一时不慎,被踢中手腕,匕首“噗嗤”一声掉到泥地上。 武天捡起地上的匕首,阴着脸一步步走近男人,男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郑雄想要出声制止武天的时候,丛林里突然传来枯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男人忽地睁开了他那紧闭的眼睛。 “小心!”郑雄出声示警,一把将男人按翻在地。 “开枪啊,弟兄们,别管我,把这两个杂种毙了!”男人对着丛林大声喊叫,歇斯底里。 “你才是杂种!”武天扬手一耳光,打得男人口角鲜血直流。 郑雄示意武天不可妄动,随即大声对丛林深处喊道:“人我可以放了,让你们管事的人出来和我说话。” 丛林深处有枝叶被人快速行进后擦动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有数声匍匐在地前进时肢体擦动地面枝叶的轻微声响。 郑雄知道,正主来了。他在心里祈祷,希望来的是自己要找的人,否则,自己和武天将会和四面不断包抄上来的枪手进行一场惨烈的杀戮。 “你是什么人?”丛林深处,传来一雄厚的男中音。 声音异常的熟悉,郑雄冰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为了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他还是小心地喊道:“叫你们管事的来答话,否则老子就立刻将他杀了!” “二哥,别管我。让弟兄们把这两个狗日的宰了给老子报仇!” 丛林深处,说话之人停顿了好一会儿,估计是在商量什么,或者在悄悄地进行火力部署。又过了几分钟后,先前喊话男人再次高声喊道:“老子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现在立刻把我兄弟放了,我保证你们安全的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否则就别怪老子没给机会了!” “是马军,就是马军的声音。”郑雄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是马军吗?我是马名,是你的弟兄!” “你是谁?”丛林深处男中音显得十分愕然,连声发问,“你是马名?是马名!” 马名是郑雄曾经在D国活动时的化名,也是他小时候和马军经常在一起嬉戏时,马军给他起的名字。 此刻,在这异国他乡,马军突然听到马名这个熟悉的名字时怎会不激动? “是的,我是马名,我是马名!”顾不得更多表达,也不管那些隐藏在丛林背后狙击手的瞄准枪口,郑雄冲了出去,丛林深处的马军也冲了出来。 “兄弟,果然是你,还是那么强悍!”马军顾不得细看郑雄,对准他的胸口就擂了一拳。 “你也还是那个老样子,风风火火!”郑雄回了马军一拳,两人随即哈哈大笑着相互拥抱。 “你们,都出来吧,这个是我的弟兄,是自家兄弟!”马军招呼着丛林深处隐藏的枪手,一一作了介绍。 马军的真实身份,武天并不知道,其实马军是中国公安为了禁毒斗争的需要,将其打进金三角的一颗红色棋子。目前,马军已被D国2号大毒枭LKH视为心腹和左右臂,受命暂时带队在此山驻扎。 在枪口刀尖讨生活的人从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受伤男人叫艾沙,当他知道郑雄是马军的弟兄后,态度立刻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郑雄由仇恨转为崇拜,而生性粗藏书网犷豪迈的武天早已和他一个酒瓶大口喝酒了,一口一个兄弟,好得如同穿了一条裤子。 夜晚,熊熊的篝火燃了起来,各种野味散发出诱人的烤香味,雇佣兵大口的喝酒,大块的吃肉,对这些没有明天,或者说没有方向的雇佣兵来说,及时行乐,有吃就猛吃,有喝就猛喝。在他们的内心世界里,剩下的就只是行乐,没有忧愁和痛苦。 和郑雄一样,马军心情比较低落,这也难怪,卧底这么多年了,过着非人的生活,戴着一副伪装的面具生活,谁都会累,谁都会心情低落。 可能是许久没有见到朋友和一条线上的弟兄,马军有些激动:“说吧,这次找我要做什么?”猛灌下一大口酒,马军压低嗓音小声问。 郑雄接过酒瓶,火辣辣地灌了一大口,小声说:“我这次来是执行一次特殊的秘密任务,一进D国就遭到了疯狂追杀,现在有了线 7d22." >索,可对方实力太强,需要你的帮助。” 马军嗯了一声:“我在这里也陆续听到了你在D国的一些情况,只要你说的我能帮上,一定照办。” “你小子别用这样的语调和我说话。”郑雄白了一眼马军,“貌似我是在命令你,现在我可是求上门的。” “呵呵,”马军尴尬地笑了笑,“你和我谁和谁啊,还求呢,每次你找上我,我不都是全力以赴!” “那是,可这次情况不一样,一来我的身份在D国已经暴露,二来对方是恐怖组织豪迈啊克盟军,异常的凶悍,你带的人不仅要精英,而且要对你绝对忠诚,否则我只怕到时候害了你,令你暴露……” “怎么死也是死,没什么的。”马军>说这话的时候,心情有些悲壮,他指着那些丛林里大大小小的远征军将士墓穴说,“他们也一样的轰轰烈烈,可是现在谁还会记得他们,记得他们躺在这地下……” 郑雄知道马军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也完全能体会这些共和国的卫士在敌人阵营里工作、生活是什么样的滋味。 2.弄桑里18号 岐山丛林里,一支由13人组成,装备精良的小股特种兵在悄悄行动,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成牛角状向前推进踩到地面上的枝叶发出的轻微响声。 凌晨2时许,在人极易陷入疲倦的时刻,以马军、郑雄为首的小股特种兵终于悄无声息地赶到了弄桑里。 “弄桑里”在当地土话的意思是富人住的地方。弄桑里风景优美,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花草,小桥流水,进入该地域后恍惚之间你会觉得走进了中国江南水乡,只是和中国的江南水乡温柔所不同,这里四处是冰冷的铁栅栏还有坚固的碉堡、暗哨,以及不断抱着枪来回逡巡的士兵。 弄桑里18号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小岛上。黑夜里,白色的别墅异常醒目,门口的一对石狮子狰狞地大张着口,似乎要对世人表明什么。 弄桑里因为是富人住地,彻夜亮着的灯火将这里变成一个没有白昼之分的梦境之地。尽管郑雄、马军一行异常谨慎和小心,可刚刚踏进临近弄桑里18号的外围观赏林时,别墅楼顶的枪手还是立刻发现了他们的踪影,立即鸣枪示警。 随后的数分钟之内,别墅内步履匆匆,值班的、备勤的、睡觉的枪手们你喊我叫地在各自的狙击位置架枪瞄准。 行踪已经暴露,隐蔽已经无用,马军比划了一个手势,十99lib?余名特种兵立即向其靠拢。一看到他们的行动速度,郑雄就对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充满了信任,也对马军的指挥能力深表佩服。要知道,马军这样一个特殊身份的人能在D国站稳脚跟,而且有众多心腹追随,那说明马军确实有过人之处,让跟随他的人愿意随之出生入死。 “我们此次的目标是解救人质,但这次解救方法和以往略有不同,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所面对的目标是恐怖组织豪迈啊克盟军。他们的手段和身手想来大家都有耳闻,也就不用我费口舌了,”马军稍微停顿一会儿,继续接着说,“这次解救首先是掠杀!杀不进去就谈不上解救,我希望大家发挥优势,逐一突进去,最终达到解救人质的目的。” “对,单兵作战,四路出击,分散突击。”郑雄进行补充。 “分头出击!”马军下了最后命令。 十余名特种兵分成不同战线,全力对别墅发起突袭。 “轰”,先是向别墅投进去了震爆弹和闪光弹,紧接着是手雷的爆炸声,豪华别墅的围墙被炸得破败不堪。就是利用这突破的缺口,在震爆弹和闪光弹的干扰,郑雄等人成功突进了别墅。 “哒”,别墅里的豪迈啊克盟军也用上了他们的超强武器,六零炮、火箭筒统统搬了出来。 战斗从一开始就异常激烈,异常混乱,大家完全是凭着猜测和感觉在射击。别墅四周的林木受到炮火点燃,开始熊熊燃烧,不断有人受伤,不断有人倒下。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还有火药味。 “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了!”一名特种兵悄悄摸到马军身边,“老大,真有必要这样拼命吗?如此藏书网下去,弟兄们会损失惨重的!” “别废话,今天就是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要给老子冲进去,帮我大哥救出人质!” “压上去,妈的,压上去,”先前摸到马军身边的特种兵吼叫着,“看看是豪迈啊克盟军的杀手厉害,还是咱们雇佣军强!” 已经不需要谁来动员和鼓励,这些长年征战的特种老兵们早已豪气干云,血性以及嗜杀的一面早已被震天的枪炮声点燃,此时在他们的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 马军怀抱AK-47,犹如一匹饿狼,狰狞着在别墅院内冲出杀进,枪指之处,血迹四溅。 “兄弟,小心!在你左侧。”郑雄在射杀右侧两名枪手的时候,突然看到马军左侧冒出两名枪手,立刻出声示警。 马军头都不回,一个侧倒,同时向左侧猛扫一梭子,两名枪手还来不及瞄准,顷刻之间就做了枪下亡魂。 大厦里,艾莫将身体陷在一张松软的沙发上,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屋外震天的枪炮声似乎和他毫无关系。 “大哥,外面枪炮声很密集,对方会不会突破我们的防线……”一名心腹小声在艾莫面前嘀咕着。 “放屁!”艾莫瞪了一眼心腹,冷声道,“如果今天你们这么多人都守不住一个屋子,那以后豪迈啊克盟军就别想在道上混了,因为名声早被你们丢尽了。想过大99lib.把拿钱,花天酒地的生活,那就只有做梦了……” 就在艾莫训人的时候,一名杀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哥,敌人火力实在太猛,而且人人作战经验超常,我们损伤惨重,我看大哥还是早做撤离准备为好……” “啪”,杀手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艾莫的枪下。 “大……大哥,你……你……”杀手心有不甘,但终究没能把话说完,一口血喷出后,两脚一蹬去找阎王报到了。 “你奶奶的,谁敢再动摇我军心者,杀无赦!”艾莫吹吹枪口冒出的青烟,“你们,统统给我压上去,老子不想再听到什么撤走之类的话。在豪迈啊克盟军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叫撤退或者逃跑之类的字!” 大厅中十余名职业杀手,见到同伴惨死模样,二话不说,立刻提枪冲了出去。 “你,立刻赶到关押啊陆啼家人的房间将他们灭了!” “灭了?”心腹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艾莫怎会下这样的命令,难道艾莫表面说的和做的是各一套,他已经意识到别墅守不住,要撤退? “对,灭了!”艾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一是不该接这笔生意,二是没有果断下决心,将郑雄除去,最终酿成大祸……” 别墅大院内,郑雄冷静地分析着战场形势,就目前来说,自己一方虽有伤亡,但是战势已经出现一边倒现状。此时,豪迈啊克盟军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杀人灭口。虽然自己一方已有人员突入进去,但郑雄并不放心,这也难怪,这些人都是冲着马军面子而来的,战斗中骁勇自不必说,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亡,这个是战争法则,可是要他们拼命去保证人质安全,救出人质,这个就是未知数了。 郑雄歪头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特种兵老孙,这个家伙出奇冷静,手中的AK-47断断续续的点射索取着豪迈啊克盟军士兵的生命,身手确实高明。马军曾背地里和郑雄说过,老孙绝对可靠,是他真正的心腹,就因为这,老孙一直被郑雄留着身边没突入进去,当然,最主要原因还是马军刻意安排的,马军对老孙下了死命令,务必要确保郑雄的人身安全。 一个豪迈啊克盟军杀手猫着腰快速向老孙方向冲了过来,在瞄准镜里,郑雄甚至可以看清对方钢盔下那张年轻的脸庞。 “战术动作倒是真的娴熟。”郑雄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手指轻轻把住了扳机,三点一线锁住了那家伙。 “啪”,子弹划出美丽的弧线,高速旋转着狠狠扎进那倒霉蛋的身体,紧接而来的第二枚子弹掀去了他的头盔,彻底地敲开了这个家伙的颅盖,猩红的血液混合 7740." >着白色的脑浆挥洒而出,头盔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看着木桩一样栽倒的尸体,老孙伸出大拇指,向郑雄比了个厉害的手势。谈笑于杀戮之间,一个又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内心深处不但不感觉到惧怕,反而不断有嗜血的冲动,郑雄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种变态的心理。伸出食指点了老孙,然后又指指自己,再向正前方作了个前进的动作,郑雄向老孙打出了掩护自己的手势。 老孙点点头,一长串连射,掩护郑雄。郑雄在老孙点射结束的刹那,人飞身而上,几个兔起鹘落,人钻进了别墅。 3.哨子里的秘密 别墅东南尽头的一间特制铁房内,8岁的格梅桑正惊恐地抱着母亲拉挖佩利的小腿。虽然他不知道死亡的阴影正向自己逼近,但是数日来遭受到的囚禁和折磨,已经让他知道了什么叫恐惧和痛苦。 拉挖佩利紧紧抱着怀里两岁多的女儿,不时地向囚房外投去复杂的眼神,这个时候,她多么期望奇迹能够出现,自己的丈夫啊陆啼能够抱着枪出现在眼前,来保护自己和一双儿女。 “咔嚓咔嚓”,一个脚步声从老远处传了过来。拉挖佩利抱着怀里的小家伙,拉上格梅桑凑到铁栅栏前。 “怎么了,难道是看看这个东西有什么不同?”郑雄用镊子夹住球状物伸到武天眼前。 “没觉得特别啊,除了颜色是黑的以外。”武天不明白郑雄葫芦里卖什么药,按他的记忆和经验,哨子内的东西就是这般模样。 “不要用你的手!”郑雄阻住伸出手来准备细看究竟的武天,“你看看颜色有无特别,和我刚才从街上买来的作比较。” 听郑雄这么说,武天经过一番比较后终于看出了一丝异常:“街上买的哨子内的球体不是红色就是绿色或者黄色、白色,唯独没有黑色。” “嗯,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你闻闻气味有什么不同?” “感觉没什么两样,除了你镊子上这个有点淡淡的怪味之外。” “这就对了!”郑雄笑着将黑色的球体放到调制好的药水中浸泡。 3分钟后,奇异的情况发生了,那黑色的球体开始在药剂中膨胀,继而散出一缕薄薄的雾气。随后,如变戏法一般,郑雄挑出一张灰褐色的纸条,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排排小字还有一份草图。 武天看不懂D国文,自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他看着郑雄眼里精光四闪,而且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就对这神秘的图纸内容猜中了个八九不离十。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哨子里就一定藏着秘密?啊陆啼又是怎么想到用这样一种方式藏匿的?”武天对眼前的这些充满了好奇。 “呵呵,这就是啊陆啼的过人之处了。”郑雄笑而不答。 4.抢回档案 车进入政府所在地,一路哨卡林立,士兵们对来往的各式车辆进行严密盘查。也难怪如此,D国实在是派系林立,各类非法武装组织活动异常频繁和猖獗,政府军虽然没有能力对他们进行围剿,但是保证自己核心驻地安全的能力还是足够的。 武天和郑雄驾着车,前往他们的目的地,因为途中必须经过政府的军事驻扎地,所以两人不得不易容化妆。武天坐在副驾驶位上,梳着D国人喜欢的大奔头,手上夹着雪茄,一副大老板的打扮。郑雄因为长得略显清瘦,所以只好委屈地充当了司机兼保镖的身份。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国外某财团..的负责人,手上持有政府颁发的特别通行许可证。 一路上虽然被数次拦下检查,但是两人的特别通行证起了作用,那些军警还有安全部门的执法人员看了两人的护照和相关证件后,只是象征性地进行了询问和盘查,并没有上车进行仔细地搜查。 黄昏时分,郑雄、武天两人已经对目标所在地进行了全盘的踩点和侦查,只待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动手。 是夜,如圆盘大小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洒下一地的银色光芒。时针走了一圈之后,夜已很深,忙碌一天的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这个繁华而奢靡的都市放慢脚步。 斜靠在车上,郑雄和武天两人没有一丝的睡意。看着天上高挂的月亮,郑雄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 “想家了?还是想心上人了?”武天暧昧地将头凑了过来,笑着问。 郑雄点点头。确实,在这异国他乡,特别是如此明月高悬的夜晚,人们的心弦往往很容易被拨动,那些平日里被深埋起来的情愫会没来由地涌出来。 武天同样被这样的夜色打动,深情地吟诵道:“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人美。”这更加加剧了郑雄的思念之情,看着天上的明月,内心突地跳出一个声音叩问:“周敏,你那里月亮圆了吗?是否这样的夜晚里,你也对我一样的思念?” 时间最无情,又是最公平的,它不因为任何人的思念、欢笑、痛苦、悲伤而左右,仍旧一分一秒地走动,不知不觉到了凌晨2时许。 “再次检查武器装备,”郑雄冷声地说,“记住,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你负责潜入核心部位,取东西,我负责掩护,拿到东西后立即撤离,不必等我,天亮后在红桥附近会合,如果我没来,那就立即带着东西回国……” “大哥,我……” “不必多说了,我们俩的命可以不要,但东西绝对不能出问题。”郑雄打断武天的话,“你应该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和分量!” “其实,其实我们如果接受马军的帮助多好。”武天嘟着嘴。武天说的郑雄岂能不明白,马军的身手和他手下特种兵的厉害那是自己亲眼所见的,如果有他们的帮助,那么此次行动不说马到功成,危险的成分也会降低到最低点。但是,马军身份特殊,他是公安禁毒隐蔽战线上投进敌人心脏部位的一磅重型炸弹,不到万不得已,郑雄绝对不能也不会扯上他的。 “记住,以后在任何人面前绝对不能提马军的名字!”尽管武天不知道马军的真实身份,但出于工作纪律,郑雄还是再次提醒武天,“你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嗯……”武天认真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开始行动,”郑雄拍拍武天的肩,“别让我失望!” “士为知己者死”,武天不只为了郑雄的期待,更为了身为特工的特殊使命和存在意义而义不容辞,紧了紧身上的武器之后,眨眼消失在月色之中。 就在武天兔起鹘落间,郑雄也展开了行动,根据格梅桑哨子里的图纸指示,郑雄尾随武天,准备在武天行踪暴露后及时支援和阻击敌人。 他们的对手全都是有着多年特工经验的好手,而且他们要入侵的大厦安装的是世界最先进的安全设备,武天虽然身手敏捷,而且经过正规的训练,但是在处理复杂多变的实际问题时,差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免的,当他快要接近目标时,一枚热能红外探测报警系统无意之间被触动。大厦内的特工以及负责防守的职业军人立即判定会有人来入侵,可是他们想不到来人竟然有如此的身手,不但躲过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卫兵视线,而且竟然能穿过各类先进的电子侦控设备,进入到他们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安全核心部位。这栋大厦是D国秘密设立的一个安全分部,里面藏有各类国家核心机密,是该国异常重视的一个隐蔽部门,此刻有人竟然神不知鬼不晓地入侵,恐慌和惊骇之情自不必细说。 “封锁各个通道,务必将来人消灭!”无线对讲机里传达着命令。 武天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眼前的局势万分危险,可是他没有退路,只能险中求胜,拿到东西。 “哒哒哒”,黑暗中,郑雄率先开火,吸引目标为武天赢取时间和机会。两名正匆匆赶往通道口的特工料不到通道拐角口会突然射出子弹,两人一个趔趄,来不及扣动手中的枪机就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目标在左侧通道口,立即前去剿灭!”负责人再次下了命令。 瞬间,大厦内枪声大作,中枪后身体倒地的声音、呻吟声、尖叫声乱成一片。都说人多力量大,但是人多造成的麻烦也是显而易见的,这给郑雄制造了机会,他瞄准目标,果断地扣动枪机,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射杀猎物,那些还没来得及隐蔽的敌人瞬间就成了他的靶子,尽管不断有人倒下,但收到了死命令的杀手不可能放弃对郑雄的剿杀,他们不断地用火力对郑雄压制。 趁着对方换弹,火力减弱的数秒空挡,郑雄起身飞跃,突然,几粒子弹呼啸着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尽管没有射中,但擦破的头皮还是生痛,郑雄连续打了几个冷颤,探头又击毙了几名敌人。激烈的枪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有几个人从另外一别墅拐口冲了过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眼见对方越来越多,就算枪法如神,但面对多过于自己数十倍的敌人,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撤退。 郑雄所料不差,自己枪声才刚刚停歇,对方立即占着人多优势,冒死冲了过来。 如果急着撤退,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郑雄知道,只要自己一起身,那些或明或暗的枪口就会照准自己倾泻过来,而且,多拖一分钟,武天就多一份安全,得手的几率也就多增加了一分。 就在郑雄苦苦坚持的时候,武天终于得手,拿到了令“灵猫反恐”组织成员食不安寐的特殊材料制成的盒子——“1号档案”。 “大哥,东西到手。迅速撤退!”郑雄在无线对讲机里报告了行动结果。 “不用管我,按照预定的计划冲出去!”郑雄大声在对讲机里喊叫。 “哒哒哒”,武天边往外冲边扣动枪机,他也在为郑雄减轻压力,吸引目标。 不再犹豫,郑雄如猎豹出击,向别墅外狂奔,身后犹如炒豆子一般的枪声乱响,子弹呼啸着射在身前的地下墙上,打得尘土四溅。郑雄身经百战,死里逃生多次,枪林弹雨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因此非常轻巧地左右跳跃躲闪着子弹。不过,并非每次都没有惊险,刚绕过一墙角,一串子弹突然从耳边“嗖嗖”地穿过,人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郑雄迅速跳入一座假山背后,发现衣裳上已经被穿了几个洞。他连呼几大口空气,竭力平息急剧跳动的心脏,然后迅速回身举枪、瞄准,果断地扣动扳机,随着两声枪响,身后立即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哒哒哒”,一连串密集的机枪子弹再次扫了过来,落在郑雄一秒前停留的位置上。 “好险!”郑雄心里暗自庆幸,不过眼前的局面却令他马上愁闷起来,因为目前所处的位置,四面都被重火力封死,已经处于绝路,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以飞出去,除非有奇迹发生。 “哒哒哒”,清脆的AK-47枪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子弹不是飞向郑雄藏身之地,而是那些围困郑雄的外围特工,毫无征兆地突然倒下去了一大片。 “不好!这小子有援军……”在死亡的恐惧面前,任何人都会表现出平常人惯有的慌乱,他们叫嚷着,谩骂着,纷纷寻找安全的位置藏身。 战机稍纵即逝,郑雄抬手击毙了两名来不及躲避的敌人之后,立即起身,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向别墅外围冲去。 “哒哒哒”,“啾啾啾”,黑夜里,不断有弹头在郑雄身前飞来射去,间或在水泥地面或者墙角上溅起一串串耀眼的星火。 “火力压制,别让他跑了!”黑夜里,有人歇斯底里地吼叫。继而,轻重机枪的声音响起。 “哎呀!”奔跑中的郑雄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紧接着,一股粘呼呼的液体从大腿部流了出来。 “大哥,你怎么了?”黑夜里传来武天焦急的吼叫声。郑雄心里一暖,武天到底回来了,虽然违反命令,但是他在最危险的紧急时刻赶来增援,的确是危难时刻见真情啊。郑雄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让他战胜了疼痛,猛地甩出仅有的两颗手雷,在爆炸后的第一秒,借着浓烟“呼”的一声冲了出去。 “兄弟,你怎么不听命令,不尽快离开!”会面的第一时间,武天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我不是说过,那档案比你我的命还重要吗?” 武天也不答话,一个劲地猛扣枪机,他知道郑雄说的在理,可是他又怎么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丢下自己的兄弟,独自逃生呢。 “把枪给我,赶紧撤,我来掩护!”郑雄看着手提特制盒子的武天下了命令。 “不,这次你听我的,你带盒子在前,我断后掩护!”武天没有像以往那样一切听从郑雄的安排。 “立即撤退,”郑雄瞪着眼大声道,“这是命令!” “不,”武天头也不回,“回去后要怎么处分我都接受,你不撤,我是绝对不会撤离的,否则我回去了怎么和陈保他们弟兄们说?再说你是我大哥,论江湖规矩,哪有做小弟的在大哥前撤退。” “狗屁的江湖规矩,再啰嗦,老子毙了你!” “要枪毙也等逃回去再说,现在还不到要我命的时候,别婆婆妈妈的,你看你,血都快把全身染红了…?…”武天边说边把特制盒子抛给郑雄。 郑雄知道武天的个性,那里面有着自己的影子,都是那种固执和百折不挠的类型,如果自己不先撤离,武天是断然不肯先走的,无奈,只好提上盒子钻进树林。 武天弹无虚发,又干掉了几名追兵,不过敌方很快就从枪声里判断出援兵只有一人,而且战场上只有一个对手的枪声,他们迅速逼了过来。 武天回身看了一眼郑雄离开的方向,稀疏的树林里已经失去了郑雄的身影,这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他再次将枪栓扳到连射上,对着逼近的敌人猛烈将枪膛里的子弹都射了出去。 离武天比较近的几名特工眼见猎物就要到手,冷不丁一梭子弹过后倒下了一排,余下的迅速卧倒,刚刚嚣张的气焰暂时被压了下去。 夜色里,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但是,武天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恐惧,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即在敌方凌乱的枪声中向郑雄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D国机场,军警、安全等相关部门工作人员荷枪实弹,所有进入机场的行人不论身份地位,一律严密进行搜查,各条通往外界的陆路、水路一样受到了严密封锁。 “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要么就是在抓捕恐怖分子!”来往的游客、行人小声地议论着。在当地人记忆里,如此大规模的军警出动、如此大强度的严密封锁和盘查只有在非常战争时期才可能会出现和上演,眼前的局势让他们看不明白,也无法明白。 西南郊区一条通往D国机场的公路上,越野车内,一幅商贾打扮的郑雄和武天正焦躁地向机场方向赶。 “大哥,看来麻烦比我们预计的要来得早。” “真被你说中了,对方这次反应速度可谓异常超前。”看着几百米外不断对过往车辆行人逐一进行盘查的军警,郑雄果断地下令弃车离开,绕道回国。 1.突来横祸 一路急行,风餐露宿,7天后的一个傍晚,风尘仆仆的两人终于通过边境,进入中国境内。 我国的西南边陲重镇,此时恰好雨过天晴,高高的啊佤山顶还云雾笼罩,但一条彩虹桥却斜刺里从山顶上垂下头,延伸到山脚的小箐里,吮吸着甘甜的溪水。 虽然没有江南书画卷里描写的小桥流水人家的别致风情,但如此美艳绝伦的画卷还是令郑雄和武天着迷,两人甚至有点如痴如醉的感觉。其实令他们着迷和沉醉的不是风景,而是心境,不论是什么人,经历了生死之后,都会不经意之间被一些细节所打动,更何况两人是从异国他乡死里逃生回来,面对熟悉的家乡风情,又怎会不感慨万千,遐想联翩呢。 皱着鼻子使劲吸了一口空气,芳香的泥土气息直冲鼻子,一直润到心底,痒痒的,酥酥的,武天有一种放声高呼的冲动:“祖国啊,母亲啊,老子终于回来了……” 郑雄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得弯下了腰,泪眼婆娑。 武天白了郑雄一眼,见郑雄不理会自己,仍旧一个劲地笑,问:“我说有这么好笑吗?不就是喊了两句而已。” 好半天后,郑雄才止住笑,擦揉着眼睛说:“以为你出一回境就变得渊博了,还会作诗弄词了,不料三句话才出口,又弄出你那一套所谓的江湖滥调了。” “江湖,江湖滥调有什么不好,那也是老子的心声,哪像你,有什么事都装在肚子里,搞什么深沉,早晚有一天憋死你……” “灵猫反恐”总部内,所有从全国各个城市抽调来参与此次绝密行动的特工分站两排,翘首以待,人人行注目礼,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在大厦内夹道行礼,眼里充满了欢欣和胜利的喜悦,迎接英雄的归来。 20分钟后,军方负责人还有安全部相关要员纷纷赶到,他们要当场打开盒子,查验盒内资料的完整和真伪。 由于事关机密,临时组建的“灵猫反恐”队伍除了郑雄之外,所有人都呆在屋子外等候。看着技术人员戴上白色手套,一一拿出包括听诊器在内的相关仪器对武天和自己用性命换回来的盒子又是听声音,又是分析计算盒子的温度、质地。没来由的,郑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一股不祥的预兆突然在心底升起,他努力分析在D国夺取盒子的各个情节,都觉得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除了绕道回来稍微有些简单,没有遇到严密的盘查和追杀之外……不对,绕道回来的路上缺少了追杀或者阻挠之类的困难!郑雄心里“咯噔”的响了一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盒子的质地、分量吻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里面也没有任何和电子控制有关的声讯,可以开锁。”技术人员检查一番后得出了结论。 “等等,”郑雄突然止住准备拨动密码的技术人员,“我觉得各位领导还是到外面去等候结果。” 军方一名负责人有些不悦地看着郑雄,不明白 90d1." >郑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一名脾气火爆的军官已经开口反问:“郑处是怕我们泄露了秘密?还是另有其他目的?如果是为前者,那处长大人尽可放心,我们此次前来是受军委领导委托,出了问题自然会接受军委处理!”>.? 其实这名军官还是给郑雄留了面子,要依照他平时的脾性,他干脆就说郑雄根本无权干涉他们军方行为了。 郑雄颇为无奈,只好讪讪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万一,我说的是万一盒子不是真的,说不准会有意外发生。”话说到最后,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了声音。 其藏书网实说也属于多余,因为技术人员已经开始用原有的密码钥匙拨动了锁,skmulahgnahfskhfjsng……一长串的密码输进去后,特制的金属盒子显示屏上再次跳出重复输入密码的提示,技术人员露出了喜悦的微笑,因为只要密码正确就说明箱子身份有效,也就进一步说明盒子应该就是被盗的“1号档案”。 再次重复一遍密码之后,盒子内突然传出一个微乎其微的特殊声音。 “赶紧撤离!”郑雄失声叫了出来。 可是,没有人理会郑雄,所有人都看到了盒子显示屏上跳出的一行字幕,“密码输入正确,盒子将在3秒钟内打开。” 说时迟,那时快,金属盒子的盖子瞬间在众人眼里跳了开来,盒子里装的除了一些凌乱的材料之外,赫然还有一枚特制的炸弹。 “轰”,就在郑雄扑倒离自己最近的两名军方要员的刹那间,炸弹炸了。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郑雄的肩膀流了下来,紧接着头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人就失去了知觉。 2.不白之冤 当郑雄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白色的病床上,他睁着眼,空洞地看着病房内的天花板,努力回忆事情发生的经过,可大脑里却出奇的一片空白。 “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陈保熟悉的声音传入郑雄耳里。 “他们,他们怎样了?”郑雄虚弱地问。 “两死三伤。” 郑雄无力地叹息了一声,声音里尽是无奈和怅然,还有淡淡的悔恨。 “其实大哥也不用自责,发生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从外面端水进来的武天接过话头,“听说大哥已经在开启盒子的时候给他们发出了预警,是他们不听劝说的……”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陈保打断武天的话,怕武天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让郑雄悔恨。 “我说的是实话,是他们非要……”看着陈保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武天嘟着嘴,最终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次行动,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失责,按照特工条例,所有的后果均应由自己一人承担。尽管说战争会有流血、牺牲,可自己这次造成的牺牲和流血异常不值得。 长长地嘘出一口冷气之后,郑雄闭上了眼睛。泪,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 这泪和疼痛无关,和名利更不沾边,只和自己心境有关。 3日后,一份匿名材料投递到了国家安全总部,材料里详细记录了近年来郑雄在各个国家和数名被国际通缉的重要罪犯来往的详细内容,并列举了郑雄出卖国家安全资料的数条罪状。与此同时,在互联网上更是爆出中国Y省L市安全分部资料被盗,中国特工捕风捉影,四处追查,大闹D国的影视资料。此消息如一颗原子弹爆炸,立刻在全世界内一片哗然。最糟糕的是,影视资料在互联网上爆出后的数分钟后,D国官方对此提出了严重抗议,要中国政府给个答复,并要求严惩郑雄。尽管中国官方对消息进行了严密封锁,并采取积极态度应对一切,但漫天的风雨和谣言还是萦绕着。 对于这些常年从事特殊秘密职业的特工们,受指责,或者被对方反间计重伤、打击都是家常便饭,郑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一切,他内心始终相信,心怀祖国,有一颗爱国心,最终一切的一切都会云开雾散,水落石出。可是,这一次的变化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自己的加密电话还有追随自己多年的勃朗宁手枪都被人拿走了;早上还是陈保和武天在医院特别护理室内服侍自己,可下午两人突然失去了身影;病房内不声不响地多了数名完全陌生的安全分局人员,而且这些人各个表情严肃,对自己怀有超常的戒备心。 病房里的郑雄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凭着多年来从事特工这个职业养成的敏锐观察和判断力,他猜到一定发生了非常重大的事,使得自己变成了如今被软禁般的现状。 “来人,给我拿电话,我要和我的弟兄们联系。”郑雄大声对门外的守卫喊,一个平头小个子走到病床前小声答话:“对不起,医生说,你现在身体有恙,不适合打电话。” “去你妈的。”郑雄异常恼火,“是医生知道我的身体还是我自己知道,连打个电话都不可以,我看是你们故意吧,让你们负责的来和我答话,老子要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哪一条,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平头小个子阴着脸走开了,不多会儿,一个略显消瘦的青年走到郑雄病床前,冷声道:“郑处是老前辈,自然知道安全局的规矩,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至于你的问题,过几天自然有上级会给你圆满的答复,我们只是履行我们的职责还有上级的命令,还请你多谅解。” “他奶奶的,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军方的人员在开启档案时爆炸造成伤亡就要治罪?”郑雄思绪万千,说真话,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困在这里。 “一定,一定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受伤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和自己有怎样的关联,以致造成了眼前这种被动的局面。 “我要和局领导通话!”郑雄从病床上翻身而起,对门外的守卫喊,可是没有人理会自己,消瘦青年故意对守卫大声说:“领导有令,如果有人不听劝告,擅自逃离,或者有任何异动,一律就地击毙!” 就地击毙?消瘦青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郑雄发懵,人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他明白,自己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尽管他不明白这个圈套是怎么设置的,又是谁在为自己准备下的,但是有一点可以清楚,那就是部署这个圈套的人对自己异常熟悉,否则不会使事态弄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必须要冲出去,弄清事件的真相,揪出那双幕后的黑手。”郑雄越来越觉察到,“1号档案”的谜底离自己越来越近,很bbr>藏书网快就会浮出水面,只是瞬间出现的反差和这黎明前的黑夜实在令人疼痛,令人备受煎熬。 郑雄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他也相信组织一定会查清事件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只是就眼前的局势来说,他没时间去等待,也不能去等待。郑雄焦虑不安地开始在病房内来回踱着方步,考虑该如何尽快地逃出去,说实话,就郑雄个人能力来说,要想在众人的枪口下冲出去绝不是难事,困难在于要以不伤害这些训练有素的特工为前提那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难道我连探视弟兄也不可以?”病房门外传来武天的怒吼声还有看守的警告声,紧接着是打斗声和辱骂声。 一个优秀的特工绝对不会放弃任何可利用的条件和机会,就在病房外传来打斗声的刹那,郑雄犹如猎豹出击,“呼”的一声窜出门去。 “站住,否则开枪了!”一名眼尖的看守发现郑雄从病房内窜了出来,立即拉动枪栓同时发声向同伴示警。 “哒哒哒”,79微冲还有97冲锋手枪的声音打破了医院的宁静,医院内骚动起来。 郑雄又气又怒,气的是竟然有人如此的轻率,不考虑任何后果和影响,竟然开枪引起骚乱,怒的是自己出生入死,一夜之间竟然成为安全部门开枪射杀的目标,他不明白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上级领导竟然不听自己的任何解释会就下了开枪射杀的决定。 不过这所有的疑惑还有愤懑都来不及思考和发泄,制服武天后的数名特工已经端着枪追了上来。 “快跑啊,有人在里面放置了定时炸弹,搞恐怖活动,炸弹马上爆炸,要命的赶紧跑……”郑雄大声喊叫,以便制造混乱趁机脱身。医院的警铃瞬间被拉响,人群蜂拥而出,你踩了我,我撞了你,哭声、叫喊声、咒骂声,医疗器材砸倒声混成一片。看着被人群阻隔远远落在身后的特工们,郑雄抱歉地摇摇头,消失在人流中。 公安局指挥中心的电子大屏幕上,安全分局长周磊和公安局长拉动各个街道的电子监控图,寻找郑雄踪迹,进行相关警力部署…… 是夜,华灯初上,城市的节律开始变得强劲,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选择自己的喜好方式进行放松,迪高厅、茶楼、夜市无不高朋满座。离这些喧闹之地不远的一座天桥上,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正斜靠在铁栏上,眼神深邃而迷失,眉头紧皱,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此人正是角色瞬间被置换,成为公安以及安全部门追捕对象的郑雄。 郑雄掏出火机准备给自己点上烟,不知是手抖还是风大的原因,接连打了数次都没将烟火点上。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冷气,猛然将手里的烟还有火机狠狠地抛了出去。 起风了,清冷。看着城市里不断穿梭的警车,一丝莫名的孤楚袭击了郑雄。稍微迟疑一会儿后,他拨通了陈保的电话。 “喂,说话……你是谁?”陈..保听到没人回答,自顾自地说起来,“是马老板啊,请我吃饭啊,吃饭就免了,现在正在忙生意,公司派人在做市场调查,改天有空我请你好了……”陈保自说自话地迅速挂了电话。 凭着多年生死搭档养成的默契,陈保一下子就猜到了是郑雄。陈保传递了有上级领导派员来调查的信息,当然了,郑雄相信不会等太多的时间,陈保一定会找电话和他联系,因为彼此都是特工老手,对于加密电话的使用程序和范围大家都清楚,包括通话多长后会有录音以及其他风险。 10分钟后,郑雄电话急促响起,电话那头传来陈保焦虑的声音:“老大,原谅我不能出来看你……” 陈保依旧老样子称呼他,他依旧将郑雄视为自己的搭档和领导,这一点令郑雄心里暖暖的,至少在自己最落寞的时候,最孤寂的时候还有人信任自己:“好了,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不想无缘无辜的背黑锅,到最后怎么死都不明白……” 电话那头的陈保沉默了好一会儿,听得出他的思想斗争很厉害,按照纪律规定,对一个正在追捕的叛徒,或者是其身份还没完全确定的危险特工来说,透露任何信息都是违规违法的,郑雄理解陈保的心境,也知道自己如此的要求确实令其为难,可是,身处如此的险境,除了依靠自己这些老搭档、老部下之外他别无选择。 “你相信我会?”郑雄问..,说真话,如果此时陈保在身旁他一定会狠狠地捶一顿,长年一块出生入死,血雨腥风闯了多年的生死弟兄,别人可以不信或者说怀疑自己,但是陈保不能,因为陈保了解自己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 “大哥,我怎可能不信你?我们所有弟兄都不相信你会出卖国家利益,我相信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你很快就能回到我们的身边,和弟兄们一起并肩战斗!”陈保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将了解到的情况通通告诉了郑雄。 郑雄眉头越来越紧皱,根据陈保所述可以判断出“1号档案”依旧在境内,而且极有可能很快就要运出去,此外还有一层情况就是安全系统里有敌特安置的眼线或者说对方的人,因为自己的追踪行动已经接触到了目标,所以对方急着要除去自己,把所有的一切综合分析下来,在D国遭到的疯狂追杀,以及回到国内发生的突变,一切的一切也就变得不难解释了。 “大哥,还在吗?”电话那头的陈保听不到郑雄的话语,焦虑地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 郑雄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无言地掐断了通话,尽管这个时候他确实需要帮助,但是,他不想将这些和自己出身入死的弟兄们牵连进来,让大家惹祸上身,郑雄在这个时候非常清楚,有一双隐藏在夜幕下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如了对方的愿。 在街头的公用电话亭里,陈保不停地拨打郑雄先前用过的手机号码,可是话机里传来的只是电信服务员甜美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拨打数次后,陈保点上一支烟,犹豫了几分钟后拨通了安全分局长周磊的电话。数秒后,安全部门的特殊技侦手段通过卫星系统追查到郑雄先前停留过的位置,不停地通过技术追踪、扫描、搜索。 安全分局,总部派来的纪检监察处长张小波接过分局长周磊递来的卷宗,卷宗封面鲜红的盖着“绝密”的印记,打开首页赫然是郑雄的照片,照片已被人用红色的笔打了个勾,不过红勾下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用蓝笔打了个叉。 “等等!”张处喊住正要走出房门的周磊。 “领导有什么指示?”周磊停住脚。 “没有,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张处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一时间,烟雾开始在房内缭绕,在灯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似明似暗的感觉。 “其实我也一直不相信他会这样,”周磊停了一会儿,透过烟雾观察张处的表情,灯光和烟雾让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恍恍惚惚,让他无法看清张处的表情,“不过,做我们这行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我们信的是证据……” 周磊了解到了总部的高层领导对郑雄在深入D国期间实施的剿杀手段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认为郑雄没有做过分,对敢觊觎我国家机密的恐怖组织就应该绝不手软,杀一儆百;另一种意见则认为郑雄目无法纪,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严重败坏了国家安全机构的形象和威信。所以他现在这样说话,也算谨慎。 张处点点头,没有说话,用手示意周磊可以出去了。 3.非常会见 “嚓”,一个轻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这声音犹如猫的脚步,又如黑夜里老鼠在拖拉什么物品,不过就那么轻微地响了一声,接着就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躺在床上的张小波稍微愣了一会儿,随即将手伸进枕头下摸枪。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的还有分局侦查科长、情报科长等人的喊叫声。 张小波披衣下床,拉开房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全副武装的侦查科长、情报科长等人见张小波睡眼惺忪就没有进入房间,只是站在门口用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之后找了个借口就拉上门离开了。 张小波没来由地叹了一口冷气,不为自己的处境,只为手下人的办事方式和能力,要知道特工这个职业本身99lib?就是怀疑人的职业,任何一个优秀的特工都必须,而且也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而不是因为对方特殊的身份而消除自己的怀疑和放弃本应该有的警觉性。 “你,出来吧!”张小波对着房间内侧冷冷地说了一句,先前藏在枕头下的那支微型勃郎宁战斗手枪已经被他反握在手,他有100%的把握,能在两秒之内的任何方位出枪击倒对方。 “张处,放下你手里的枪,我可不想在这样氛围中谈话。”郑雄的语调冰冷,带有明显的伤感。 张小波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将枪收了起来。郑雄脸上挂上一丝暧昧的笑容,说实话,凭着他的洞察力,他相信张小波在内心深处向着自己的,否则,在警卫来搜查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向他们暗示自己藏在里面,当然了,如果张小波真的那样做,那么,他郑雄也只能用最卑劣的手段来控制住局面了,那是他最不想采用的手段。 “我没更多时间听你牢骚,我想要的是你对这次行动的最后结论,想要的是那份事关国家机密的档案……”张小波情绪有些激动,“你也是老党员,历经了无数次的考验,难道眼前这样的局势还看不破?看不开?” 郑雄怔了怔,尽管他来这之前心里已做了充分准备,相信组织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清白的证明,当然了,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张小波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来由地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其实,人就是这样,越是外表坚强,将自己伪装得铁石心肠的人越是容易被打动,就像郑雄这个时候一样,只为一句信任的话语,一番掏心窝的话。为了这样的信任,就能让这些血性的男人义无反顾,流血牺牲在所不惜,哪怕是抛尸街头,暴尸荒野。 安全分局大厦外围一辆地方车内,分局长周磊铁青着脸,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侦查科长不敢正视周磊的眼睛,内心的不安和急促在不停地搓弄手指间表露了出来。 “监视系统查过没有?”周磊呼出一大口烟后将手中的烟蒂扔在地上,似乎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懑,他狠狠地在那烟蒂上踩了一脚。 “都查过了,来人异常熟悉我们的探头位置,避开它的照射。”侦查科长小声汇报着。 “胡说,我们的监视范围是全方位的覆盖,怎么可能有死角让来人避开?”看得出周磊异常的窝火,不过他似乎觉得目前对属下发火不是明智之举,故而刻意地压制自己。 “我查过了,我们的监控系统早被人做了手脚,监控范围大范围地缩小,留下了许多死角。” “那还不赶快按照死角的位置去搜查!”周磊这次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出了问题,老子拿你这个侦查科长是问!” “已,已经查过了。”侦查科长欲言又止。 “你有屁快放!”周磊已经顾及不上形象了。 “按照分析,来人应该去了张处的房间,但是我们去查时张处正在睡觉,说没发现异常。” “你们进房间了没有?”侦查科长的话让周磊有些意外。 “没。” 侦查科长还想解释什么,但已被周磊打断:“立即告诉弟兄们,包围张处的房间。”想到张处极有可能被来人控制,周磊的额头就冷汗直冒,侦藏书网查科长的话犹如一根针瞬间戳穿了他那鼓鼓的气囊。只要稍有头脑的人都能想到,身为特工高层官员的张小波在夜晚看到属下来自己房间清查却不问任何原因和情况,这一切只能说明张小波受到了某种控制或者说他故意要庇护来人。如果属于后一种情况,那还算是幸运,至少可以证明他的人身不会受到侵害,而一旦属于前一种,那后果就异常可怕了,如果张小波真的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出了意外,那身为分局长的周磊闯的祸就通天了。 看着脸色煞白的周磊,侦查科长不敢多言半句,立刻调集外围警力直扑张小波所住房间。 张小波的临时卧室内,郑雄此时已经消了怨恨和怒火,两人触膝而坐,相互推心置腹地交流。 大厦楼道外,数名身手矫健的特工在周磊的指挥下,悄悄地向张小波房间.99lib?方向摸近。 察觉到异样或者是第六感觉发生了作用,郑雄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起身走到房间窗玻璃前往外瞄了一眼,即刻神色大变,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张小波踹倒在地,从腰间拔出手枪,狠狠地顶住张小波。张小波神色大变,不明白郑雄为何前后转变这么快。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一种被欺骗和愚弄的复杂心情瞬间在郑雄心中弥漫开来,他青筋暴涨,双目赤红,喷发出的怒火似乎要毁灭一切。 “你,你别这样,冷静点,千万别冲动!”张小波顾不得疼痛,劝说郑雄。 “我再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郑雄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虎着脸将手枪保险打开。 事情如此突变,让张小波始料不及,听着门外不断逼近的脚步声,他立即明白了郑雄为何瞬间翻脸。如果诅咒可以杀人的话,此刻,安全分局的周磊等人早就被杀死一百次,一千次了。 “怎么?没话说了吧?”郑雄的声音似乎发自冰窟窿或者地狱。张小波额头冒出了冷汗,知道再说什么都属于多余,干脆闭上了眼睛。 “砰”,房门被撞开,数名身手矫健的特工握枪滚了进来,落地后干脆利落,各个枪口方向不一,形成一个严密的火力网络,覆盖住了房间的各个方位。不过起身后却犹如被定了身一般的再难移动半步。房间内,郑雄冰冷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而右手十指正缓缓地向枪机压下去。 “别……别这样,郑处……”随后冲进房间的周磊料不到事情会如此的被动,甚至已经忘记了郑雄目前是自己追捕的对象。 “别在这里给老子废话,让你的人让出一条路来,我现在不想杀人,否则……”话音到这戛然而止,郑雄再次紧了紧手中的枪。 “这……”周磊显然异常为难,说真话,如果在不伤及张小波的前提下将郑雄拿下或者击毙,这不仅是大功一件,而且还会对自己的仕途打下坚实的基础,可是一旦张小波有半点闪失的话,那他的分局长椅子不保不说,甚至还可能由此陷入难以想象的厄运中。 “我的手段想来你是知道的,”郑雄冰冷的声音再次在房间内响起,“我数到七,如果还不给我答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二……三……” 郑雄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一点周磊异常清楚,作为特工,这一点是必须必备的,也是他周磊无法和郑雄相比的地方。 周磊额上冒出了冷汗,他在和郑雄做最后的心理较量,进行一场心理上的博弈,他们都在赌对方,周磊赌的是郑雄的忠诚和良知,郑雄赌周磊的是顾全大局和以人为本的职业道德。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心头都似乎被压上了巨石,不敢粗声喘气。 “让……他走。”被扣押作为人质的张小波开了口,声音冰冷却不容抗拒。 “这……”侦查科长狐疑地将目光投向周磊,想要得到最后的答案。 周磊本就心里一直在打鼓,说真话,凭着直觉,他相信郑雄是绝对不会扣动手99lib?中的扳机,将子弹射向自己的兄弟和战友,他也相信郑雄的清白,尽管他觉得郑雄为人和处事专横霸道,自以为是。不过郑雄血红且狰狞的眼神又令他胆颤和心寒,特别是在这对他来说不是追杀就是追捕的特殊时间里,他不敢、也无法用自己的直觉和想象去判定。 “快,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杀人。”郑雄恶狠狠地说,“我已经失去耐心了。”由于情绪激动,郑雄不断加重手中劲道,张小波的额头被顶得生痛,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看着张小波的疼痛样,听着郑雄满是火药味的话,周磊无奈地向侦查科长点了点头。数人立即闪出一条通道来。 郑雄勒着张小波的颈部,用枪顶着他的头,慢慢地向屋子外围退去。在跨出屋的刹那,郑雄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对张小波说了声“抱歉”,随后用力一推,借着反弹力,人迅速向夜幕中闪去。 匆忙赶上来的周 78ca." >磊等人立即去搀扶张小波,侦查科长则瞄准了郑雄那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算了,由他去吧。”张小波伸手止住扣动枪机的手。 1.突发事件 L市东郊中外贸易大厦,浓烟滚滚,不断有火苗从楼层的窗口里窜出,云聚在这里的商业精英还有顾客们惊慌失色,你推我挤,哭叫声、咒骂声、踩踏声淹没了疏散警察的喇叭声。大厦外围的交通早已实行了管制,各个路口都有警察把守,严防爆炸恐怖分子外逃;与此同时,西郊的农业银行、商业银行、发展银行同时遭到了洗劫;更为要命的是,市委、市政府所在的敏感部位也遭受到了恐怖袭击,数名在街道上执行巡逻任务的警察被 67aa." >枪杀……突发事件并不仅仅就这么几起,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极其重要的各个核心部位一波连一波频发惊天大案,市民们人人自危,恐慌不已,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bbr> 公安局长张德、强力部门分局长周磊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局势搅得头昏脑胀,套用张德的话来说就是 516c." >公安民警已经完全变成了“消防救火员”,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和人员来进行深入的侦查追捕,而只能被动的见子打子,疲于奔命应付。更令他们头痛的还不仅仅是应接不暇的恐怖案件,还有那些境内外的各大媒体记者,他们通过直播,夸大事态刻意渲染和歪曲事实,不断给当地的安全部门施加压力。 眼前的局势如一团黑云罩在L市上空,尽管没有收到任何指令参与涉恐案件的查破,但“灵猫反恐”组织的所有成员心头还是犹如被压了一块巨石。这也难怪,他们一向视为榜样和亲如大哥的郑雄一夜之间角色翻转,下落不明,这些平时能以一抵十的精英们瞬间觉得找不到了方向和目标。失去了灵魂和领军人物的他们虽然还在尽职尽责地做着手头的工作,但失落和有劲用不上的无奈还是从武天和陈保等人身上表露无疑:武天在健身房里将双腿绑上数十斤沙袋,不断练体能;陈保等人一根接一根抽闷烟。 所有这一切,张小波从踏进“灵猫反恐”临时总部大厦的刹那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去过多指责什么,他明白,尽管这些部下都经过特殊的专业训练,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做到理智对事对人,但人毕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瞬间失去了郑雄这样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或者大哥。 “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张小波向侦查科长罗荣平传达了命令。数分钟后,所有反恐成员齐聚一堂。 所有人的想法和意见都惊人的一致,那就是L市瞬间爆发如此频繁和大规模的恐怖行为说明这是有人99lib?或者说有组织在释放烟雾弹,在故意扰乱和分散公检法和安全部门的视线,目的是为了让“1号档案”出境。 “要是有郑处在就好了。”吴晓天幽幽地说了一句。 其实大家的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因为眼前的局势变幻莫测,谁也无法保证下一秒会怎样,更无法确定该相信谁或者不相信谁。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动物,天堂和地狱的抉择只在那么一小步之间,很多时候人甚至连自己会怎么迈出下一步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去保证别人、相信别人会怎么走。 “好了,这个问题别谈了。”张小波显然在回避,他不想让感情来左右大家的行动和思维。 “为什么不能?我就不信大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武天异常气愤,他无法相信那个曾经和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郑雄会做出对国家不忠不义的事来,“谁要是再藏书网怀疑郑处,我和他没完,我发誓一定要将他的冤情洗刷干净!” 陈保使劲地拽武天的衣角,示意他不可造次,可武天哪管那么多,听得张小波直皱眉头。 “你小子再多事,只怕郑雄真的会被你害死!”陈保使出最后的招数。 “怎么可能……”武天看着众人都将眼光盯着自己,知道陈保说的话有道理,倔强地又哼了几句,不过所有人都听出他内心的失落和怯意。 会议因为受武天情绪影响而被迫终止,或者说张小波压根儿就不想让会议扩大化,反正在宣布散会后不到20分钟内,科级以上的中层领导再次被召集,先前终止的会议再次继续。 2.惊天阴谋 夜深了,城市的霓虹灯依旧被点燃,尽管白天连续发生了数件爆炸、抢劫、枪杀等恐怖事件,但是都市照旧以它固有的规律在运行,人们该欢笑依旧欢笑,该行乐的依旧行乐。 澜沧江的冷气被夜风吹起,让行走在街道上的行人们不得不跺脚取暖或者拉高衣领来抗拒风寒。酒吧、夜总会里强劲的节拍声依旧在肆无忌惮地往行人耳朵里肆虐,间或还有那些喝高了的男女们鬼哭狼嚎声传出。走在街道上,听着这不和谐的音符,一股莫名的孤寂涌上郑雄的心头,所有的雄心壮志、热血豪情都统统远去,剩下的只是莫名的酸楚还有淡淡的忧伤。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样感觉了,郑雄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随着时间推移自己会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变得如此的婆婆妈妈。或许是近段日子来发生的情况实在变化太快,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想想也是,前后如此大的反差,不停歇地被追杀,四处都有人要自己的命,东躲西藏的生活,防备敌人枪弹的同时还得防备自己手下弟兄们刺来的匕首,谁能承受得了,更糟糕的是他郑雄还有苦不能说,也无从说。 城南的象山大厦眨眼就到,郑雄抹掉不知什么时候滚出眼角的泪水,小心地攀墙而上。这栋大厦是保密局的办公大楼,认真查看了一下整幢大厦外面的监视器位置,郑雄小心地躲开监视器探头,然后缓慢地接近大厦附近一个监视器死角。躲开外面的监视器是个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怎么进去可就不简单了。由于白天连续发生了爆炸、抢劫、枪杀,因此大厦增加了许多保安,虽然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但保安依旧忠实地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且最为困难的是因为大厦办公人员已经下班,大部分的通道都关掉了,只有大厅的正门还开着。二楼到十三楼安装的全部是落地窗,异常的光滑,想爬都没地方爬,而且这里又是商业中心,即使在凌晨这里附近的人和车也非常多。 摇摇头,使劲地敲敲自己脑袋,郑雄苦笑了一声,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对手会选择这样一栋大厦下手,但是换个立场想想,要制造影响,除了安全部门、政府、金融系统之外,保密局确实是更加理想的场所。郑雄目光却没有漏过任何一个角落,逡巡一番后,郑雄不得不放弃从此地上楼的想法。前面没办法,只能向楼后面绕了过去,整个保密局的附近全部是高层建筑,所以后面和前面的差别不大,不过后面行人比较少,找机会还是有可能的。走了两圈,一段落水管引起了郑雄注意,或许这是大厦保卫部门当初没有发现的一个漏洞吧。郑雄趁周围路过的人都不注意这边,郑雄直接攀爬了上去。 数十分钟后,郑雄终于登上了保密局大厦楼顶。站在天台上,看着霓虹灯不断闪烁的城市,郑雄心里再次没来由地酸了一下,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很短的时间,因为,在天台的一角,他发现了一可疑的物品——几个拇指大小如同硬币一样的黑色物体。如果不明所以,或者根本没见过这种东西的人,会轻易地认为这是建盖楼房时候留下的沥青痕迹,但对于郑雄这种职业特工来说,他知道这是红外线热能双触发式定向爆破雷。郑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种装备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留神就会房毁人亡。郑雄小心翼翼地绕开爆破雷,继续准备往前走,突然,他猛地抽回了迈出去的脚,一片成扇形部署的黑点赫然呈现在眼前,粗略估算了下,这片红外线触发雷发射出的扇形红外线大约有八十多厘米高,下面是一条直线,而上面则是扇形,越往外则越高,想来是安装这些雷的人为了防止有活口从大厦内向顶部逃出而故意设置的。 从兜里套出匕首,郑雄飞快地在触发装置上面弄一了下,与此同时,在大厦最底楼的几个路口突然闪出数十辆警车,夹杂的还有特种部队的作战车。 “娘的。”郑雄狠狠地骂了一句,他真想狠狠地抽上自己一耳光,自己怎会如此的大意,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让安全部门的卫星定位轻易找上自己,所有的行动在他们的监视掌握之下,想到这儿,不由得将当初和陈保通过话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 “郑大处长,欢迎来到地狱。”一个熟悉的男中音从大厦安装的音箱里飘了过来。 “是豪迈啊克盟军艾莫!”听着这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郑雄内心“咯噔”了一下,豪迈啊克盟军这支恐怖组织军竟然来到了这座城市,难怪会有这么多的恐怖事件发生了,这世界真是太小,冤家总是这么容易碰头,听着大厦下不断由远到近的警笛声,看着四处涌动的军警,郑雄叹了一口冷气。 数十只探照灯打了开来,明晃晃地照着大厦,有人架起了高音喇叭:“楼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否则格杀 52ff." >勿论……” “投降你奶奶的……”大厦内有人用生硬的汉话骂了一句,随后就是两个手雷扔了出去,紧接着是一梭子。 外围的军警虽然早有准备,但仍旧没有料到大厦内的人会如此嚣张,一不留心就被撂倒了几个。其他的人连忙撤退,远远地躲在车内或者隐体后隐蔽,等候上级领导的指令。这也难怪,警察包括这些地方武警部队平日里除了设置几个假想敌作训练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他们总认为现在是和平年代,战争与自己相去甚远。 “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你们平日里抓捕的歹徒。”郑雄真想放声大叫,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的,一来喊了也没人听,二来距离实在太远,即便对方真想听也不一定能听到。 “出来啊,孙子,怕了吗,爷爷大老远地跑来你们国家找你都没什么,你怎么装起孙子来了。”艾莫不断地出声羞辱,“当初你跑到我们地界很威风啊,怎么,怕了?还是架子大,不愿意出来,要不要老子给你弄点欢迎仪式?” “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响过后,随之响起的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房间里有人质?”郑雄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自己而设置的,还是‘1号档案’的一个前奏?”不过,这一切无暇令他去深入考虑。 “轰”,有人按了遥控电钮,通往大厦楼顶的天井被先前放置的炸弹炸踏。看来艾莫是想致之死地而后生,誓必将自己消灭在大厦内。 十二楼正中的会议大厅里,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豪迈啊克盟军成员不时用脚或者枪托击打被捆成一圈的保密局工作人员。 近百名的保密局工作人员从大清早就被艾莫带领的豪迈啊克盟军绑住,由于过度的紧张加上整天水米未进,现在大多数人已经虚脱,濒临崩溃的境地。 “你,让那老小子给楼下警察喊话,立刻准备几辆越野车来,否则一分钟后给他们丢下去一个人。”艾莫指着一身材稍微肥胖,貌似领导的人命令。 “我,我……”肥胖男人竭力想在下属面前做出反抗的样子,奈何眼前这些人实在凶神恶煞,话还没说完小腿上就中了一枪,为了保命,不得不按照艾莫的意思向楼下喊话。 “咚咚咚”,艾莫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敲了三下,随之又指了指窗外。士兵二话不说,抄起肥胖男人立即向楼下扔了下去。 “现在必须将郑雄这杂种灭了,拿不到他的头,那你们就都和他们去死!”艾莫咬牙切齿的督促手下,随手枪杀了两名保密局的工作人员。 “大哥……”看着数名士兵向郑雄方位冲了出去,其中一高个男人怔怔地看着艾莫,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艾莫冷冷地哼了一句,随后又将话语缓和了许多,看得出这高个子是他的亲信。 “我,我们能出去吗?我是说,我们怎样才能拿到那笔钱?”高个子 672c." >本来是想说,外面这么多的军警,怎么能逃出去,可看到面色铁青的艾莫只好转换话题。 “放心,只要手里有这些人质,安全离开不成问题,最主要是将郑雄灭了,这小子和下面的警察不同,特工是不会像警察这样容易接受威胁的,所以……”没有继续下去,余下的不言自明,“将枪架好,目标得手后立即用高爆穿甲弹扫清障碍,到时候自然有人接应。”艾莫提高了嗓音。 保密局的工作人员虽然不清楚这些恐怖分子是什么来路,不过高爆穿甲弹他们还是听说过的,这是一种比火箭炮还要牛的特制弹头,大口径狙击步枪射出去后杀伤力异常惊人。他们一听这伙人竟然带有如此变态的超级武器,本已苍白的脸色更加死白。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这是人的本性,一旦洞悉了最后的结局,所有人都会放手去搏,哪怕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几个男青年在同事的暗中帮助下,解开了绳子,他们对视一眼后,猛地扑向离自己最近?的恐怖分子,而在大厦的另一边,郑雄在慢慢地摸进。 3.再见艾莫 估计是出于安全的需要,这栋大厦的设计实在太复杂了,每进一层楼的甬道都有一道门,郑雄在心里暗咒大厦的设计者是个白痴,竟然只想着外敌入侵时,却没想到大厦内有了危险时怎么方便逃出。 “咔嚓咔嚓”,就在郑雄要拉开门的刹那,一串有节奏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虽然声音很小,但郑雄还是准确地判断出了他们的人数还有方位。 郑雄猛地推开门,手中的俄PSS枪瞬间喷出了火蛇。“砰砰砰”,一连四枪,向郑雄这边搜索过来的三个人子弹从眉心进去,直接贯穿,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俄PSS枪果然名不虚传,它的枪管由可活动的弹膛和固定式的线膛组成,弹膛可以后坐8毫米,具有单独的弹膛复进簧。它的枪机复进簧安装在套筒内枪管上方部位。发射机构也有特点,配有外露式击锤,可单动也可双动击发。最巧妙处在于发射时弹膛后坐8毫米,遇挡停止,但套筒却因惯性继续后坐,完成抽抛壳动作,而弹膛前移回位。套筒后坐到位,其前部内表面上的小凸起会挂住弹膛,这便增加枪机重量,从而使自动机运动更为平稳,且会减小自动机撞击的声音。于是,它射击的微声效果就这样出来了。除了这些令郑雄喜欢之外最主要一点是这种枪弹头初速高,射程远,威力大,一般防弹衣防不住它。在30米距离内,它能击穿5毫米厚钢板。 三声枪响后,郑雄团身滚了进去,刚躲进走廊门附近的一个承重柱子后面,一连串的子弹已经扫到了他的后面。 一句日语低沉地传了过来,没等那声音再次传来,郑雄已经窜了出来,这次滚向楼道的拐角。 “砰砰”,郑雄朝着刚才发话的那人方向放了两枪,借着瞬间的工夫看清了对方,那人显然也是个职业老手,早就躲开了先前的位置,同时手里的AK-47冲郑雄打出了一梭子弹。不过“啪啪啪”清脆声都打在了水泥墙砖上。 “立即装几个炸弹。”操日语99lib.的男人边回身向另外的同伴喊话边用火力压制,不让郑雄冲近自己。 郑雄猛地跃进,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翻转,一脚踢向离自己最近说日本话的男人,接触之后身子借着惯力向侧边滚了过去。 “扑扑扑”,一连串子弹打在水泥地面上,溅起数点星火。郑雄也在落地的刹那接连开了三枪,但三枪全部落空,显然,这些都是豪迈啊克盟军的精英,身手异常的敏捷,而且久经战场杀戮,在没有击中郑雄的时候迅速,滚进了墙角进行隐藏。 “1、2、3、4、5、6。”对方在数着郑雄的枪声,连续两轮后,当郑雄再次准备换弹夹的时候,藏书网三名男人猛地跳了出来,不过,没等他们扑进郑雄身前,三声清脆的“啪啪啪”声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他们在眼睛闭上的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郑雄一直不用这只手中的国产92式冲锋手枪,甚至冒着好几次差点被击中的危险而忙着换弹,不过,这个疑问他们是永远不可能知道了,至少眼前的郑雄是没时间去告诉他们的。 继续往下走,不知道楼道上安装了多少红外线热能爆破雷,楼道上光线异常微弱,郑雄可不想现在就将命送给艾莫,左右再三观察后,他终于在楼道的一个不显眼位置发现了大楼的通风管道,没费多大劲,小心堵上自己爬进去的口子后,他开始顺利地爬了进去。 通风管道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爬行,不过凭着直觉,还有经过的分岔口,大半个小时后,十三楼到了,之所以选择十三楼而不是十二楼,是因为郑雄不想在管道里弄出任何意外声响而使得那些人质遭到不必要的死伤。 小心翼翼地掏出军用匕首,用最轻微的动作在管道口划出了一个可以使自己进出的道口,新鲜的空气瞬间灌了进来。深吸了一口空气后,郑雄小心地伸出头看了一眼楼道,楼道上亮着灯,估计其他的豪迈啊克盟军恐怖成员正在其他楼道上搜索,只有两个男人抱着抢匐在拐角处。由于楼道上面的几层都没有传来异样的消息,所以两人注意力不怎么集中,甚至还在小声地讨论郑雄究竟躲在哪一楼,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此刻,郑雄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后侧。 当两人的目光都看向另一边的时候,郑雄“嗖”地滑了出来。听到响动,两人第一反应就是有危险来临,头未回,反手冲着背后就是一梭子。不过郑雄早有准备,一个战术卧倒,并在卧倒的刹那滚向楼道一侧,同时双脚猛蹬墙面,借力向两人扑了过去。 两人不愧是职业杀手,反应异常敏捷,见一击不中,立即向楼道口侧滚了过去,想要避开郑雄的雷霆一击。不过郑雄比他们更快,扑向那个离自己最近的男人,猛地一扣扳机,“砰”,子弹呼啸着涌进了眉心,紧接着喷出来的是一篷血雨,温热的粘稠液体溅了郑雄满脸。郑雄没有任何反应,手里的俄PSS枪准芯锁定了另一个男人的额头。 “砰”又是一声,枪声 8fc7." >过后紧接着是一沉闷的栽倒声,男人的脑袋被打爆,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郑雄没做片刻的停留,因为十二楼那边已经有人质凄厉的惨叫声在响起。郑雄快速在两个匪徒的身上摸出手雷、地雷。 该楼层一共有四个楼道,郑雄选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楼道,慢慢地摸了下去。楼道下听到枪声的豪迈啊克盟军匪徒早已严阵以待,两眼紧紧地盯着楼道,食指压在第一道火线上,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是一场心智的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郑雄异常明白眼前的局势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处境,贸然冲出去定然是被子弹打成筛子眼,可继续呆在原地,从各个楼层围过来的豪迈啊克盟军匪徒们也不会给自己留太多的时间,前有伏兵,后有围剿,郑雄嘴角挂上了一丝残酷的冷笑,要是陈宝在场,他定然知道郑雄此刻已下了最后的决心,那是郑雄抱有孤注一掷和鱼死网破之心时常见的表情。 郑雄突然动了,团身、侧倒、翻滚,这是在正规的军事战术中是从来没有过的怪异姿势,是数名优秀特工用生命的代价得来的:郑雄和他的同事在一次境外执行特别任务,当时的形势和眼前的局面有过之而无不及,近百名敌人用最先进的杀伤性武器压制住他们,前无援兵,后无退路,除了等待死亡的脚步之外别无他法,在那样一种境况中,郑雄和他的同事殊死奋战,一轮又一轮冲锋,一轮又一轮倒下,最后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来。他们冲出来所用的姿势,就是这怪异的动作,为了纪念牺牲的同事,活下来的郑雄等少数人将其命名为“死亡翻转”,每次用到这一动作,郑雄心中总会想到那些在自己身边倒下的同事和战友,而每一次他的耳边都会听到同事那尖利的吼叫声“冲冲冲……杀杀杀……”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是幻觉,但是每一次危险关头自己都能奇迹般地生还,有时候他甚至经常产生错觉,觉得那些倒下的战友、同事并没有死,他们依然在和自己冲锋,在战斗……这也无形之中减少了他一个人孤独战斗的寂寞和痛苦,不过,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法继续想象和思考,因为死亡的枪声已经打破了一切。 “砰砰砰”,“哒哒哒”,数支不同的长短枪声几乎同时响起,弹头乱跳,打在水泥墙面、蹦到地板上溅起的星光还有射中人后喷出的血水声、呻吟声、挣扎声顷刻响起。郑雄在用出死亡翻转避开正面之后连发数枪击毙了楼口离自己最近的三名豪.99lib.迈啊克盟军匪徒同时击灭了楼道的吊灯,但是左手臂还有右肋也被匪徒击中。人不是神,战争有他特定的规律,相互双方都是对等的,你杀人,别人也会杀你,唯一不同的可能会是在机会的把握还有运气的好坏,以及技巧运用上略微相差而已。中了左手臂一枪,郑雄完全有机会避开或者说躲过右肋的挨打,但是为了击落吊灯,让自己赢得机会,让自己活着和那些在大厦下发疯般发动冲锋的武警不受到更大的伤亡,迫不得已,取其利弊其短,他只能如此,哪怕是用自己一条命换来更多的人安全。 隐蔽好,简单处理伤口之后,拔出匕首,郑雄再次跃了出去,伤口上不时有血渗出,虽然影响到了行进的速度,但神经系统仿佛被注进了兴奋剂,郑雄仿佛是一匹觅食的饿狼嗅到了血腥味。拿着枪正躲在角落里的匪徒怎么都没想到郑雄竟然又窜出来,转身不及地立即一个翻滚,但面对到手的猎物郑雄怎能让他逃脱,手里的军用匕首直接照准脖颈划了过去。一般来说,对于特工在格斗的时候,或者说在搏杀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这样动作的,因为他们明白,在搏杀的时候心脏、腹部等处并不能马上让人致命,哪怕是瞬间割断了敌人的喉咙,他也能在临死的刹那做出最后的反抗,这反抗可能让你丧命。对于搏杀来说,能一击毙命的首选位置就是太阳穴或者眉心,但眉心位置的骨头太硬,刀很难扎进去。由于搏杀是在黑暗中,郑雄无法过多选择,只能采取割喉。 “吱……吱……”匕首划过人肉骨头产生的轻微声响,紧接着就是动脉血管割断后的血渍喷溅声,再紧接着是物体跌到地面上的声音,这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原来郑雄由于内心紧张,力道过于太大太猛,在强大的臂力之下,匪徒的脑袋一刀被其割掉。 过道一侧枪声再次激烈响起,郑雄扑了过去,在扑出的同时瞬间弄清了房间门口的情况。离郑雄不远的左侧地下躺着一小个子歹徒,由于子弹贯穿了心脏,人虽然已经死了,但脑神经还没完全死亡,因此人依旧在地下不停地抽搐,模样异常的凄惨和恐惧,而右侧的六名歹徒显然早已对死亡司空见惯,见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弟兄倒在地下抽搐,他们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就是职业杀手的天性,也是他们之所以成为杀人利器的必备条件,他们将枪口对着黑暗中的郑雄方向,用密集的子弹雨交织成一张严密的网。 郑雄已经记不得谁说过这样的话了,“在战场上,特别是敌我力量悬殊的时候,除了冲锋、冲锋之外还是冲锋”,虽然这话乍听起来觉得异常的不可思议和无法理解,觉得这是战争疯子说的话,异常的荒唐,认为这样的冲锋无异于是在送死,可是,一旦你真正面对战争的时候,你就会毫不犹豫地举手同意这样的话,因为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就是在心理上、气势上压倒对方,否则,一个人面对数量不等,根本就不均衡的战斗结局就是死亡。郑雄不想死,因此他选择了冲锋,在几名歹徒换弹夹,子弹密集度稍松的刹那,他窜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停顿的时间不足0.1秒,俄PSS枪和国产92冲锋手枪同时打响,六名歹徒瞬间被郑雄定在了地上。 “轰”的一声刺耳的爆炸声从身后传了过来,郑雄刚刚落地的身子根本没有停顿,继续向前翻滚了出去,不间断地做着战术动作。郑雄头上不停地有子弹飞,但他手里的枪声根本就没停过,仅仅二十发子弹硬是压得豪迈啊克盟军雇佣兵们抬不起头来。 4.狭路对决 对于作战经验可以用天文数字来形容的豪迈啊克盟军雇佣兵来说,他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后悔,悔不该跑到中国境内如此嚣张作为,如果当初他们对郑雄能逃出江畔佛塔和弄桑里报有怀疑,认为完全出于侥幸的话,那么,眼前郑雄表现出来的冷酷无情及变态身手早已令他们打消了先前的那份狂热和将其剿灭的念头,特别是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下的尸体更是令他们内心发虚。对于这些雇佣兵来说,因为他们杀人无数,见惯了各种类型的死法,也更让他们体会到了活着的意义,一旦他们自认为可以保命的技能和身手在别人眼里如同小儿科的游戏时,他们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垮了。但是,也有人是例外,比如艾莫,此刻他如同换了个人,没有了先前的跋扈嚣张,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冷酷,在如此情况下,能沉住气的人往往是最凶残和最难对付的,他如同一头单走的狼,只要抓住了机会,就将发起致命的一击,不死不休。 楼梯拐角口,艾莫两眼死死地盯着墙角。 微弱的灯光让大家彼此无法看清,但是,郑雄和艾莫还是彼此清楚地感受到了对方的位置,因为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强大的杀气早已暴露了一切。郑雄迟迟不动,这一次他对艾莫再次有了深刻的看法,这个表面流露出凶恶残暴的躯体内隐藏的更多是暴戾和嚣张,而艾莫也在懊恼不已,懊恼遇上了郑雄这样一个变态的对手,懊恼不该固执己见,在江畔佛塔基地内结果了郑雄。 强者相逢勇者胜,其实在这一刻,艾莫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他不怕大厦下那不断在喊叫和数度冲锋的武警部队,惧怕的是自己对面的郑雄,尽管自己身边还有可以命令的那些不要性命只要钱的精锐杀人机器,但在面对郑雄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心底深处依旧泛起了孤立无援的感觉。 “呼”,郑雄首先出手,一团黑影夹杂着一股劲风直扑艾莫。.99lib.艾莫虽早有防备,但空间有限,仍旧被郑雄甩出的打空了子弹的92式冲锋手枪砸中胸口。92式冲锋手枪本来就沉,加上郑雄用出了吃奶的劲,就算是艾莫这样两百多斤的彪形大汉仍然疼得喘不过气来,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 这个时候,郑雄用出了他所能的极速动作,撞上了艾莫,大手一伸抓住艾莫手里的AK-47,艾莫如果在平时一定会放手,然后立刻拔出多功能军刀,一刀刺穿郑雄的心脏,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小腹被郑雄甩出的手枪狠狠砸中,在他忍不住弯下腰的时候,先前那些被郑雄杀死的雇佣兵们溅在他脸上的血水夹杂着自己的汗水渗入了眼睛,在这种视觉暂时失明,面对强悍的杀人利器冲到眼前的时刻,他下意识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武器。 黯淡的灯光下,那些豪迈啊克盟军雇佣兵无法对和艾莫纠缠在一起的郑雄痛下杀手,其实他们就算想下手也无法,因为郑雄早就考虑到了他们的想法,在抓住艾莫死死拽住的枪柄之后,猛地向后躺倒,拉得艾莫不由自主地向前仆倒,就在肩膀沾到冰冷的水泥地板的瞬间,郑雄右腿狠狠上蹬,踢得艾莫两百多斤的强壮身体狠狠抛起,以他们双手中的AK-47为圆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艾莫被郑雄这一记漂亮的反身蹬摔,狠狠地甩到地上,手中的步枪也被郑雄跳起来反手一扭,轻易地夺下。艾莫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面部的血渍。郑雄举起枪对着他扣动了扳机。 “啪”,枪膛里什么都没射出来,艾莫将手放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看着郑雄,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冰冷的笑容,他举起了左手,在他左手里,赫然是那支AK-47冲锋枪的弹匣。 郑雄拔出了身上唯一还可以用的军用匕首。艾莫的腿部枪袋里还插着一把手枪,但他却毫不迟疑地拔出了自己插在防弹衣上的M9多功能军刀。 郑雄点点头,眼睛里猛然爆出两点战场上得遇强敌的狂烈斗志。无论是艾莫还是郑雄都知道,如果艾莫真的拔出枪匣里的手枪郑雄一定会在他略略弯腰身体重心前偏。防御出现巨大漏洞的时候,对他发起致死的攻击。 面对郑雄这样一个有猎豹般地冲刺速度,有孤狼般的残忍,又有狐狸狡猾,毒蛇般可以对敌人一击致死的可怕敌人,没有人敢犯这样的错误。 在艾莫和郑雄这样受过最严格训练的两人之间,只要出现一个不可原谅的失误,都会代表生与死的最终结局。 两个人都将身体微微弯曲,将他们身休充满爆炸性力量地肌肉半松弛的旋放置在最佳状态,艾莫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略微的疑惑。以中国这样和平年代里的特工,就算接受过最严格的军事训练,但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没有和敌人浴血奋战直到筋疲力尽的人,就不会在战斗中学会放松自己的身体,直到向敌人发起闪电般突然袭击时才将自己全身肌肉里的所有爆发力瞬间弹射出来。郑雄不是职业军人,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在自己这条隐蔽战线上经历过太多的死亡与炼狱! 郑雄和艾莫都红了眼,没有任何的阵式或者说花招,走的全是刚猛的路子,相互都照着自己认为最能一招致死对手的位置发动攻击。 “当”,两把匕首在藏书网空中对撞,交击出一点亮丽的星火,两人立刻向后倒退一步,在相对安全的距离,彼此计算和反省自己曾经的错误。郑雄迅速在心中做着比较:艾莫比自己身高要超出了一个头,所以在手臂完全伸展的情况下,对方长度占了优势自己无法攻进去,加上艾莫拥有和他硕大身材绝不相称的敏捷和灵活……艾莫内心也在迅速做着计算:为什么组织会三番五次的退掉涉及中国的生意,为什么在自己出发前,副司令莫哈奇会一而再地要求自己,如果对郑雄一击不中就要立即撤离。 郑雄又开始动了,这一次他是破釜沉舟的惨烈刺杀,匕首直接瞄准了艾莫身体面暴露最大的胸膛。锋利的匕首,再加上郑雄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就算是一头成年公熊被他刺中,也要重伤不治。面对郑雄这种不要命的疯狂进攻,完全放弃了防御放弃了格挡放弃了生存的希望,根本无视斜斜划向他脖子大动脉的军刀,艾莫欲哭无泪,他这么拼命干什么,他跑到中国的土地上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向一个军事国家尊严挑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为了可以执行任务后,继续他醇酒美人的舒适生活吗?他还没有活够,还没有准备好在战场上和一个被纳入组织追杀的特工同归于尽的准备,所以他只能在双方要同归于尽的瞬间放弃攻击,做了一次近乎完美的防御。这种从主动进攻到被动防守地转变,让身为雇佣军的艾莫郁闷得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牙齿。但是他心中更明白,只是一次攻击,他从无数次血战中培养出来的自信、尊严和斗志,都被郑雄给重挫了。如果今天他不能将郑雄毙于刀下,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面前这个中国特工,那犹如受伤野兽般的疯狂,那一出99lib.手就要立判生死的惨烈杀气。 “我们可以谈谈吗?”艾莫开口说话了,声音沉闷而嘶哑。 “除非你们放下武器,放出人质,否则一切免谈!”郑雄声音冰冷而无情。 艾莫从来没有想到,一直都是别人在乞求自己,一直都只有自己给别人机会,让别人接受自己开出条件的他,今天,不,自从进入中国境内,一切都变了。 “你,难道真不怕死?”话出口后,藏书网艾莫为自己如此幼稚的问话而后悔。 郑雄扬起手中的匕首,大声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怕死?让我来告诉你,我是为了国家的尊严,为了13亿中国人的尊严!无论是谁想到我们这片土地上放肆,作为他们的守护者,作为卫士,就算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艾莫眼皮在狂跳,脸部肌肉出现了痉挛,在郑雄身上,他看到了一股坦坦荡荡无愧此生的剧烈杀气疯狂地聚焦,第一次,艾莫的信心产生了动摇,逃离的念头主宰了他的大脑。 但是,郑雄能让他逃吗?他还有后路吗? 没有,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尽管艾莫早已设计好了逃跑的所有线路,但是,在郑雄这样疯狂而放弃一切的真正勇士面前,他还有机会吗?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束手待毙,特别是在艾莫这种杀人无数的雇佣军,正因为他们杀人无数,见惯了临死之人对世界的期恋,所以他们更是比一般人惧怕死亡。 不远处的天边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破空声,紧接着是大厦下不断传来的爆炸声,艾莫等人早给自己留了后路,有飞机接应。 艾莫开始动了,这次,他不是进攻,而是快速地后退,将郑雄留给手下的雇佣兵来对付。 “树倒猢狲散”,这句谚语此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尽管艾莫还没倒,但他的逃离无疑给手下士兵传输了危险的信号,所有人开始无秩序地撤离,跑向楼顶的甬道。 “轰隆轰隆”,数名雇佣兵倒了下去,肠子,脑浆,白的红的四溅。呻吟声、叫骂声一片。 “红外线热能双触发式定向爆破雷触发装置被改变了……”有人在步话机里大声喊叫,其实他的话根本就没意义了。犹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只要有活的希望就会紧抓不放,所有人依旧涌向楼顶。 郑雄不敢也不能再追上去,因为十二楼正中的会议大厅里,艾莫早已给保密局工作人员安下了电时炸弹,尽管在他的字典里国家利益高于藏书网一切,艾莫等人的落网将给他所有的疑问一一揭开,但是,作为国家卫士,作为个体的人,在看到自己的同胞兄弟承受着死亡恐惧的煎熬,他不能,也无法见死不救。 艾莫等人手舞足蹈地向飞机示意,嚣张地向楼下军警们开枪示威。 或许是驾驶员的失误,或许是飞机出现了故障,总之飞机没有像艾莫预想的那样停靠下来,而是不停地在空中来回旋绕。 “快给老子停下来!”艾莫不停地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话语进行诅咒,可直升机驾驶员就像是瞎了眼睛,仍旧在大厦头顶盘旋,没有丝毫想要降落的意思。 “回去老子要扭断你的脖子……”艾莫话还没完,直升机上突然射出密集的弹雨,紧接着又是数颗伞兵手雷扔了下来。 “轰”的数声,一团团烈焰炸开,无数金属碎片伴随着爆炸的气浪覆盖了一切。保密局大厦的楼顶被移走,整栋大厦在直升机离开的刹那摇摇欲坠。 大厦下的军警们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还在步话机里不停地向上级询问直升机是怎么回事,是哪里派出的。可没等步话机那头答话,震耳的爆炸声再次淹没了一切,那架本已飞走的飞机,突然在半空中恰似被人拦腰斩断般地炸了开来,铁砂碎砾呼啸着漫天坠了下来。 1.计中之计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到处都是废墟,到处是模糊的血肉,分不清肢体。不断有步话机的电流声响起,公安、武警,包括换上了军警服装的强力部门特工正拉网对大厦的残垣废墟进行搜索。探照灯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武警士兵举着步枪对准废墟中灰头土脸的郑雄,用娴熟的专业术语大声喊话:“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强力部门分局长周磊第一批冲到郑雄附近,他的脸上写满着愤怒:“郑雄!想不到你! 郑雄看着他,把手里的枪丢在一边。 武天也愣住了,嘴里小声地喃喃自语:“不会的,你和他们不会是一伙的——” 分局的99lib?所有特工,包括“灵猫行动小组”知晓郑雄身份的人都惊呆了,傻傻地持枪对着郑雄,不知道该怎样处理。 数名武警准芯瞄准郑雄的致命部位,小心地躬身靠了上去。郑雄无奈地举起了手,探照灯下的郑雄,脸色异常 96be." >难看。 四面八方围拢的武警和公安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郑雄,枪是没有感情的,但拿枪的人有感情,特别是那些从各地临时抽调来的反恐特工们,他们眼神异常复杂,第一次,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面对他们当作骄傲,甚至是偶像的英雄。 英雄倒了……偶像被颠覆了……破灭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的吗? 没有>人说话,除了搜救犬偶尔发出的几声吱呜声。 周磊走了过去,站在郑雄对面。 郑雄阴郁地看着他。 周磊嘴唇翕动,好长一会儿后终于说:“告诉我,你……你告诉我,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郑雄的眼里一丝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但是却一瞬即逝。他默默对着周磊伸出双手。周磊摇摇头,转过背,两名分局的特工走过来,拿出了手铐。咔嚓!郑雄心随着被铐住双手的冰冷手铐,一直凉到了心底,夹杂着99lib?一股锥心的刺痛。 侦查科长罗荣平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郑雄,感情有些失控,他..死死地盯着郑雄,异常悲愤:“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郑雄没有躲避他的目光。 周磊挥挥手,郑雄在分局特工们的押送下走向街道,临时反恐行动小组的特工们无言地看着郑雄,眼神里早已失去了以往常有的尊敬、钦佩、崇拜……取而代之的是伤感…… 郑雄就在这样一群伤感的目光中,带着手铐,走向早就等候的警车。 特制的警车后面打开,他被塞进带着铁栏杆的罪犯位置。四名端着枪的特工挤到了郑雄身边,他们都阴着脸,全身武装,戴着黑色的墨镜,两两相对,将郑雄控制在中间。 驾驶室位置旁的一名特工用含混不清的话语说:“郑雄,职责所在,你别难为我们,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郑雄看着他没说话,“我相信你这样做是有苦衷的,也许是被人陷害的,但是在事实没搞清楚以前,恐怕你得受点委屈。”这名特工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如此听命于别人……” 郑雄闭上眼睛,任凭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 依维柯警车里面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车载电台随着无线电的嗡嗡电流声不断传出公安和相关部门的内部通话声。 郑雄将头靠在车厢铁栅栏上,脸随着旁边掠过的路灯忽明忽暗。 在警车前仓位置上,四名年轻特工默默地看着郑雄。没有人打破这种无声的沉默,此刻,藏书网他们自动地将枪口竖了起来,注视着郑雄,那眼神里除了坚定和果断之外更多的是惋惜和同情。 依维柯警车后面,分局长周磊和副局长谢伟的车不紧不慢地跟着,黑色的夜晚加上黑色的墨镜,让人觉得特别的压抑和沉闷。 再后面是一张没有标记的地方牌照沙漠野狼越野车。 特殊的押解队伍拐过三个胡同,岔上二环路,一直向分局的方向驶去。在途经一高架桥并道的狭窄路段,一辆厢式大货车突然失控,撞上了另一侧道的车辆,造成数辆车追尾,分开了押解队伍。 由于郑雄身份特殊,必须立即押解到总部,经慎重考虑好,周磊和谢伟一致同意依维柯警车先行,但必须提高警惕,严防一切意外发生。 2.谁是狩猎者 强力部门L市分局一间特殊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总部派来的张小波处长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烟,连续不断出现的重大社会治安变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计划没有变化快,特别是郑雄竟然卷进了恐怖组织,这实在令他头痛不已,他现在正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找出一个完美的办法,可是除了烦躁之外还是烦躁。 同样烦躁的还有周敏。 在L市中心一间高级写字楼里,一身劲装的周敏手里夹着香烟,将身体镶在沙发里,陷入了某种沉思,在她面前的大厅里,一溜站着四个面色清俊的男人,他们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周敏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狠狠地将香烟扔到地上,厉声对大厅内的男人怒斥:“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是一群猪!” “是……是……”几名男人唯唯诺诺。 “我安排的任务进展如何了?”周敏吐出一个烟圈,似乎想把心里的烦躁、苦闷全部吁出来。 “已经 6309." >按照先前的方案下达了命令,现在应该正在执行中,估计马上就会有结果。..”领头模样的人小心地答话。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应该’、‘估计’这类不准确的推断!” “是是是,”男人再次向周敏汇报,“艾莫等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我已让他们永远闭口了,执行这项任务的人也全部安全‘结束’。郑雄已按照计划完全进入我们陷阱中,现在已有人去清算一切了……” “好,干得好!”周敏提高音量,“我周敏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谁敢阻我的路,我就让谁死!”周敏说这话的时候,失望与痛苦明显写在脸上,眼睛里也有晶莹的泪水闪动。手下人在心底不断地暗骂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先前在D国有机会结束那小子小命的时候,你非要留活口;而现在没机会了,你却要创造机会不择手段的去追杀。”其实,他们又怎能体会到周敏那种内心纠藏书网葛的爱恨情仇而表现出的反复无常呢。 押解郑雄的依维柯警车并入二环,一辆原本离依维柯警车还有一段距离的陆霸越野车突然强行绕开路障,加大油门冲了上来,与此同时,依维柯警车前的一辆大货厢车突然猛打方向,原地掉头,在黑暗中带着凌然的杀气冲了上来。 “小心!”郑雄本能地大喊。 “嘭!”随着一声巨响,依维柯警车被大货厢车撞翻,横侧着被顶向护栏。依维柯警车驾驶员拼命拉方向,试图避开大货厢车的冲击,而后面赶上来的陆霸越野车则不给依维柯警车机会,又是“轰”的一声撞了上去,紧紧咬住依维柯警车。 警车内的几名押解特工刚刚拔出枪,就被大货厢车内伸出的几支冲锋枪弹雨覆盖。 “哒哒哒哒”,对面的冲锋枪已经响了。 和郑雄并排的两名特工在陆霸越野车缓?冲的刹那踢开了后车厢门冲了出去,和对方进行火力对射,在压力稍微得到减轻的刹那,郑雄抓住机会,团身、圆背滚了出去。 “哒哒哒哒”,先前冲出的两名特工在对方强大的火力压制下,来不及更换弹夹就被击中摔倒在地。就在郑雄解掉手铐冲上前去捡枪支的刹那,一颗伞兵手雷滚到郑雄脚下,冒着白烟。郑雄立即从地上弹起,没命地向着远处跑去。 “轰”,变形的依维柯警车体化成了一团烈焰,随着巨大的爆炸在空中打了一个滚,重重落地。 爆炸冲击波将郑雄带倒在地,一块弹片集中了他的后背,随着湿粘粘的液体不断流出,火辣辣的疼痛让郑雄有忍不住想大声呻吟的冲动。顾不上处理伤口,郑雄没命地向便道外的灌木丛跑去。 密集的弹雨不断接踵而来,点射、连射,不断地打在郑雄脚边、身前,打在石头或者水泥地面上,溅起一串串耀眼的火星。 “噗嗤”,由于后背中弹片,郑雄跳跃的速度和动作受到了影响,一发子弹再次射中左手臂,受强大惯力作用,郑雄重重地摔倒在地。追赶的杀手听不到郑雄的枪声,立即冲了上来……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二环路口发生枪战,我方有多名人员伤亡,疑犯是多名恐怖分子,重复一遍,疑犯是多名持枪恐怖分子……” 这一夜注定是多事的一夜,警笛声响彻了整个L市。所有的武警部队包括一些民兵组织都动了起来,赶往出事现场。 凛冽的山风从山的缺口那边吹了过来,郑雄身旁的草木 5728." >在夜风中呼啦啦作响,像是在抗争什么,诉说着什么……?99lib? 血,一滴滴,一点点从背后滴落;一种想要昏睡的疲倦感觉侵袭着郑雄。生死已到了命悬一线的最后边缘。郑雄尽力摇头,好使自己变得清醒,可一切都无济于事。没有办法,郑雄咬紧牙关,伸出右手在受了枪伤的左臂上使劲拧抠。 “啊!”一声沉闷的呻吟声从口中传出,剧烈的疼痛感将袭向郑雄的睡意暂时驱除。就在郑雄准备做最后一次鱼死网破冲锋的刹那,二环路上,一辆豪爵摩托箭一般飞来,人未近,车未稳,戴着头盔的摩托骑手就展开了猛烈的火力射击。 “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过后,数名杀手倒了下去。 “半路突然杀出程咬金”,追赶郑雄的杀手立即调转枪头对摩托骑手进行激烈还击,抓住空隙,郑雄开始出击,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付出都会成为泡影,开弓没有回头路。 郑雄对手臂做了简单处理后,立刻冲了出去,快速地干掉了离自己最近的几名杀手,撕开一个缺口后隐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赶来救援的摩托骑手是郑雄的搭档陈保,看着郑雄消失在黑夜中,他的心痛了一下,无奈和失落的复杂表情浮现在脸上。 “兄弟,对不住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头盔背后的陈保喃喃自语,随后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3.投石问路 二环路口,现场已变成了警察的海洋,看不清到底有多少警车赶了过来,反正一路都是警灯闪烁。先期赶到现场的特警还有化妆了的特工们早已清理了一遍现场。后来的同事们默默地摘下了帽子,几分钟前还是鲜活的年轻战友们,此刻被盖上了白布,天人两相隔。 突然,一名年轻的女民警分开众人,踉跄的小跑上来拽住一名刚要被盖上白布的尸体嚎哭起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公安局长张德不再顾及安全部门的想法,他强压自己的情绪,转向大家高声说:“所有公安注意了,现在我宣布,所有公安全力投入到抓捕恐怖分子中,为了牺牲的兄弟,我命令,遇到所有恐怖分子可以不予鸣枪警告,就地击毙!” 张德在对“所有人”三个字加重了语气,作了专门强调目的就是告诉大家,这所有人包括郑雄。 警察们擦干了眼泪,发出闷雷一样的怒吼——“血海深仇!报仇雪恨!” “特警大队,跟我走!”大队长挎起冲锋枪,带着一群泪痕还未干的兄弟们闪烁着警灯拉着警笛疾驰而去。 “巡警大队,出发!” “刑警大队,走!” …… 公安大厦指挥中心,政委张方正在不停地截取各个路段的监控视频,沉思良久后他对张德说:“我不知道周磊他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个郑雄,现场很多资料都表明他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所以你的命令……”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周磊的声音很激动,显然他还无法在短时间内走出阴影,“你想说我不该在大家愤怒的火焰上再加油,我知道自己确实没能在当时控制住情绪,可是你要想,那么多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永远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只留下一个个破碎的家…… “是的,但是我想这个情况异常复杂,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属于我们公安机关能处理得了的,所以我建议重先下达追捕命令,给郑雄留个活口。” “灵猫安全反恐”总部,临时接管了郑雄工作的张小波正和同事们忙成一团,一个小时前,情报专家吴晓天接连捕获到敌特电台发出的加密信号,频率 4e0d." >不仅异常少见,而且电文内容和传送方式和以往也不相同,紧接着,控制下的两部电台也收到异常的信息。 吴晓天眉毛已经拧到了一起,根据多年的经验推算,这份显得不伦不类的电文定是先约定的某个暗号,可是,敌特究竟是要传达什么样的信息。这个问题已大大超出了密码电文所能翻译的内容。 张小波同样在为电文的内容焦急,不过,他并没有局限在情报内容本身上。L市接连出现的异常情况表明,有一个严密的组织在控制这一切,而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1号档案”弄出境外。强力部门L市分局保卫科长离奇死亡,郑雄被诱进D国遭追杀,雇佣军大举深入……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表层的东西,只是浮在水面上的油?99lib?层,而真正实质性的还是“1号档案”。虽然无法破译出电文内容,或者说破译出的内容根本不是内容,但是按照现在敌特采取的行动分析,他们极有可能在分散境内各类强权部门注意力的同时将“1号档案”移送出去。但是,另外一个疑问却又浮上张小波的心头,如此频繁的发报,甚至还同时给敌特几部电台发出了电文,这又不合乎常理,难道敌特是在投石问路,不过形式千变万化,真真假假,张小波本人还真不敢下最后的判断结论,考虑再三,他拨通了北京总部的加密电话。 澜沧江一如既往的吟唱着无字的歌,一路向东奔流而去。起风了,冰冷而刺骨。郑雄站在江畔一块高大突兀的岩石上,任由江风吹乱头发,吹疼脸颊,看着滔滔江水默默无语。他掏出一圆形管状样的物品,拔掉塞子,取出里面的纸条。纸条被揉得有些变样,显然给郑雄交送情报的人内心异常矛盾或者说经过了长时间的斟酌、考虑。 郑雄再三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远处的江畔公路上,闪烁着蓝光灯的警车开着大灯对着江边方向,上百名公安的身影被拉得99lib?老长,几条焦躁不安的警犬正对着郑雄所处方向狂吠。 再次认真检查和包扎一遍伤口后,郑雄小心地向江面深处摸去。在到达快要没过头顶的位置时,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竹管探出水面,然后整个人慢慢沉到水中,依靠这微薄的空气来躲避警犬的追寻。 等待是痛苦的煎熬,内心犹如猫抓,但自己却无能为力,除了承受藏书网之外。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反正郑雄觉得自己犹如在水底潜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慢慢将头探出,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大脑逐渐由昏沉转为清醒,郑雄开始向江岸走去,他不能停留,更不能驻足,因为,眼前越来越明朗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他再做片刻的停留。 “啪”,一个踉跄,郑雄栽倒在水里,原来枪伤位置经过江水浸泡,加上为防止血渍外浸布条包扎过紧,造成血脉受阻,身体无法跟上思维支配。 1.引火烧身 谢小梅今天心情特别好,一大早就来到了外贸大厦写字楼。 习惯了以貌取人的接待小姐看着全身名牌包裹的谢小梅立即迎了上来,彬彬有礼地询问谢小梅有什么事。 “我找艾琳娜。” 或许是谢小梅直呼艾琳娜的名字,省去了经理的称呼,接待小姐觉得谢小梅没有礼貌和缺乏教养,眉头皱了皱:“你找bbr>..艾经理有事?预约了吗?” “废话,没事我吃饱了撑的。” “没有预约的话,你不能上去。”接待小姐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哟嚯,不就是一条看门狗么,还这么嚣张,你也不想想你家主人是否想见我就开始龇牙咧嘴……” 接待小姐想不到谢小梅话语如此难听和刻薄,红着脸半天没吭声。 “小许,怎么了?”听到吵闹声,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过来了。 “她……她……”接待小姐气得直哆嗦,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 “我什么我,”谢小梅蛮横地说,“姑奶奶要见艾琳娜你无事生非,骂你是轻的!” 知道是找茬的,再加上不知道谢小梅身份,领导给接待小姐使眼色,示意离开,迎上前向谢小梅一笑:“小姐找我们艾经理和我说,她是新来的。”拳头不打笑脸人,谢小梅也是聪明人,自然顺着台阶下了。当得知谢小梅并没有和经理艾琳娜预约,领导也是一脸为难:“这样吧,我去给艾经理做个通报,看她有没有空。” “好啊,你就说我谢小梅找她,让她立即来门口接我,否则她就等着去监狱后悔吧!”谢小梅旁若无人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开始描画起来。 一会儿工夫,大厦电梯门开了。人未到大堂,声音已经传出:“今天是什么风把小梅妹妹给我吹来了啊,姐姐都想死你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惜你大经理的门槛实在太高了,再加上还有恶犬把门……”谢小梅故意提高声调,好使大堂内的人听到。 “好了,好了,妹妹,姐姐都给你赔礼道歉了,你和我什么关系啊,还这么见外。”艾琳娜拉起她的手上电梯。 进入办公室后,谢小梅二话不说一屁股就坐上宽大松软的沙发上。 “妹妹找我有什么事?” “近段时间手头有bbr>点紧。” “哦,姐这段时间生意也不好,不过妹妹需要的话,我这就让秘书给妹妹拿2万。”艾琳娜一听谢小梅只是因为缺钱花才找自己,内心安定了不少,不过令她没有料到的是,谢小梅竟然跳了起来。 “什么,2万?你当是打发叫花子。” “妹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艾琳娜沉下脸,“姐姐并没有欠你,也没有拿钱给你花的义务。” “你真是贱货,别给脸不要脸,”谢小梅立即翻脸,“姑奶奶眼睛瞎了,竟然会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谢小梅,你说谁贱了,别给脸不要脸,”艾琳娜勃然大怒,“你现在就给我立即滚出去,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的贱就是你,你破坏我的家庭,勾引我父亲。” “勾引你父亲,你怎么不去问他,是谁勾引谁?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一大姑娘街面上一站,不知有多少男人看直了 773c." >眼,凭什么去勾引一个可以做我父亲的猥琐老头。” 艾琳娜的话让谢小梅自尊心大受伤害,迫使她抛出了最后的王牌:“凭什么,凭的就是这个。”“啪”,一张移动硬盘被谢小梅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你勾引我父亲的目的,盘里是你和他数次通话的录音情况。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要我把这些内容公布出去,你立刻可以死上一千次。”看着艾琳娜目瞪口呆的表情,谢小梅感到了极大的快感。 “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是你父亲录下来的?”艾琳娜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软了下来,不过,她的眼里却充满了骇人的杀机。 “我父亲?”谢小梅露出鄙夷的表情,“他,他早就被你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说吧,到底想怎样?”艾琳娜不得不低声下气。 “给我100万,另外就是立刻给我办两张护照,送我出国。”谢小梅开出了条件。 “钱没有问题,但是要出国估计不会太顺利。” “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身份和职业的原因。” “我不管,要怎么办那是你的事。”谢小梅提高声调,“如果在最短时间内拿不到我要的东西,那么,这个碟子的内容将摆到各个安全部门负责人的桌上。” “难道你要毁了你父亲?”艾琳娜开始反攻。 “我父亲?”谢小梅笑了,“我父亲随意找个理由或者借口就可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 “你以为安全部门会信他的话?”艾琳娜步步紧逼,“如果我落进他们手,我第一个就检举你父亲,告他强奸我,说所有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做……” “要怎么说那是你的事。不过你可别忘了,将我父亲的话和你的话摆在桌面,谁会相信谁?”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谢小梅继续说,“安全部门重要职位上任职的基本都是他的战友,该信谁他们不会需要任何人提醒。” 艾琳娜无话可说了,内心在飞速地盘算,要以怎样的方式让谢小梅永远闭口,要不要现在就让她永远走不出这栋大厦。 艾琳娜的沉默不语让谢小梅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特别是办公室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杀气腾腾的墨镜保镖,让谢小梅后悔不该如此冲动,单身找上门来。 “你现在是不是在考虑要杀我灭口?”谢小梅故意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你说呢?”艾琳娜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说你绝对不敢动我半根毫毛,”谢小梅强做镇定,“如果我出了问题,或者我在四个小时还没回去,我的朋友就会将音频发给国家相关安全部门,我父亲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我是被你所害……” 许是想到了什么,更或许是谢小梅的这番赤裸裸的威胁让艾琳娜改变了主意,她再次换上笑脸。 “妹妹说什么呢?你需要钱,找姐姐拿就可以,姐姐有的,就是妹妹有的,别说100万,就是200万,1000万,只要妹妹需要,都可以拿去。妹妹真要在国内呆腻了,要出去也没什么问题,姐姐一切给你办妥就可以,凭我们姐妹的关系,还这么疏远干嘛……”一张全国联网的银行卡已塞到谢小梅手中,“这卡里有300万,妹妹先拿去用,完了姐姐再给你打,出国的护照姐姐这就安排人给你办……” 2.杀人灭口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追求自然不同,对于谢小梅来说,钱就是她的最大目标,也是她最大快乐的源泉,300万到账之后,她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在做梦。 走在大街上,谢小梅觉得有想要飞的感觉。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她立即拨打电话,请朋友到当地最高档次的“红玫瑰”大酒店去狂欢。她要向大家证明,现在自己已经不一样了,再不是那个赌博输了几百元而面红耳赤,再不是那个为了百把元价格和服装店老板不停砍价的谢?小梅。 这一天的L市,天气异常闷,尽管傍晚已有江风生起,但依旧热潮逼人。劳累上班一天的人们吃完晚饭后都陆陆续续地走上街头,街面热闹起来。鳞次栉比的茶室、歌厅、酒店还有夜总会传出强健的节拍,都市人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人是野兽,钱是野兽的胆子,要是在平时,“红玫瑰”大酒店这种地方是谢小梅想一百次也不敢来一次的地方,但现在和往时不同了,“姐现在有的是钱”“姐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了显摆,她甚至故意刁难服务员引来酒店负责人的重视。 嬉闹一直持续到凌晨1时许,谢小梅的朋友早已醉得东倒西歪,奇怪的是谢小梅却异常清醒,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吧。不过,此刻的谢小梅却没有了白天那种怀揣巨款时的喜悦,相反内心却被莫名的空虚所填满。 “我到底要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平日里根本不会想到的一个个问题突然冒了出来,谢小梅陷入从未有过的思考之中。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将谢小梅思绪拉回现实。 “谁啊?”有人起身拉开包间的门,看见一服务生打扮的男人端着果盘出现在门口,“谁叫的果盘?”问话没有得到回答。 服务生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一把装了消声器的微型手枪赫然从盘子拿了出来,照准人连连扣动扳机。 歌声突然中断,只有强健的节拍依旧在继续。地板上、墙壁上四处都是血渍,尖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谢小梅在服务生掀开盘子露出枪的一刹那酒意完全消失,她知道这个服务生模样的杀手是为谁而来,又为什么而来。出于本能?,她猛地冲进身边卫生间,以期能通过卫生间逃出大厦。然而,进入卫生间后,她彻底绝望了,卫生间并没有她想象的有可以通向外界的窗户。 “啪啪”,杀手用脚猛踢被反锁了的卫生间门,每踢一下门,都仿佛踢在谢小梅的心坎上,当房门踢坏倒下的刹那,谢小梅彻底崩溃了。 杀手狞笑着,像是在欣赏手中的猎物,几秒之后终于慢慢举起手中的枪。也许是人的本能反应吧,就如同溺水的人见了一根稻草都会拼命去抓。躲到墙角瑟瑟发抖的谢小梅,此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对着举枪的杀手说:“求求你别杀我,我给你比他们双倍高的钱,还有,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包括我自己在内。” 杀手停止了压向第一道火线的食指,对谢小梅的反应有些意外。 难道有活命的希望?谢小梅见杀手对自己的话有了反应,立刻加大心理攻势,“这卡里还有很多钱,只要你不杀我,全是你的……” “哈哈哈”,杀手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笑完之后在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贱货!” 谢小梅彻底绝望了,闭上眼睛,等待枪膛里射出的子弹。“砰”,子弹射出枪膛的声音,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倒下的却不是自己。难道自己命不该绝,天降救星?谢小梅睁开眼睛,一个脸庞清俊的陌生男人出.现在眼前。 “你,是你救了我?”谢小梅懵了,话出口后才觉得自己竟然问得如此白痴,陌生男人手中的枪已经说明了一切。 陌生男人正是收到线报赶来救人的郑雄。顾不上回答谢小梅的不是问题的问题,单刀直入地问:“你是谢小梅?” “你怎么认识我?是我爸派你来救我的?”谢小梅确信自己安全后,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有的委屈、悔恨,包括受到的惊吓,统统化成泪水流了出来。 屋外,一道光亮划过,郑雄怔了一下:“走,赶快离开这里!”扒下杀手的外衣示意她穿上。 “不,我不穿,”谢小梅厌恶地看着倒地的杀手惊恐地后退,“我有自己的衣服。” “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不想脑袋被打爆的话最好听我的!” “难道还有人来杀我?”谢小梅心头一紧,乖乖地套上了杀手的外衣。 “拿着这个地址,不论发生了什么,紧紧跟着我,如果跟散了,就到这个地方找我,记住,只有到了这个地方,你才是安全的。”一张纸条塞到谢小梅的手上。 看着脸色凝重的郑雄,谢小梅使劲点了点头。 “喀嚓”,一道闪电瞬间劈开黑夜的幕纱,照亮了“红玫瑰”大酒店对面大厦上两名枪手。枪手的枪上都装了夜视镜,换句话说,黑夜对于他们就像白天一样的亮堂,形势对郑雄异常不利,如果仅仅是自己一人,他有信心顺利冲出去,但现在有了谢小梅,情况就不一样了。 其实在谢小梅是否去留的事上,郑雄内心考虑了良久,初开始,他准备留下谢小梅,这里的枪杀案不出10分钟警察就会赶到,谢小梅也会得到安全的保障,但是,这也同样给那些杀手留下了灭口的有利时机,更何况自己根本不知道大厦里到底来了多少杀手。权衡利弊之后,郑雄不得不带上谢小梅赌一下。 “老六,老六,目标是否已解决,目标是否已解决?” 房间被击毙的杀手尸体上突然传来外围枪手的焦虑询问声。 “嗯。”郑雄打开音频,哼了一声。 “老六,你声音怎么了,受伤了?”外围枪手异常敏锐,细小的变化引起了他们的警惕。 “记住我的话!”郑雄冲了出去,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他必须提前行动,为谢小梅争取时间和创造机会。 “噗噗”,枪手早已从郑雄的声音中判定同伴已经出事,当郑雄飞身出走廊的刹那立即开枪射杀。 郑雄一个倒卧,同时将谢小梅拉倒,双脚一踢一蹬,人落地的刹那手中的枪同时响起。 “啪啪”,大厦斜对面的一个枪手倒了下去,另一个枪手立即将更多密集的子..弹射了过来。 房间玻璃粉碎,子弹穿透木板。到处是惊叫声、咒骂声以及惊慌的跑动声、踩踏声。 谢小梅全身痉挛,要不是有郑雄紧紧地拽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过去,更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动。 不远处,凄厉的警笛从四面八方向大厦围了过来。 “记住那地址。”郑雄说完之后侧身而起,边开枪边冲向楼下。 潮水一般涌来的警车很快将大厦围住,四处涌动着惊慌的人,电台记者不停地抓拍。谢小梅机械跟着警察走,准备接受警察的询问和深入调查。在一拐角处,谢小梅猛地撒开两腿,消失在黑夜中。 3.峰回路转 月亮斜挂在枝头,高大的白桦树枝叶挡住了月光,稀疏地漏下斑驳的影子。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仿佛野草一般,在谢小梅的心里疯狂生长。 澜沧江起风了,这是夜晚即将结束,清晨就要到来的前兆。清冷的江风带着一股股潮湿的鱼腥味直扑而来,家在这个时候成了谢小梅急于想要抵达的温暖避风港湾。 拦下一辆出租车,七弯八转地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家。出乎谢小梅意料,家门前横七竖八地停放着数辆警车,父亲谢伟和母亲正在对警察解释着什么。 “真的,我们也在找她,她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谢伟满脸的愤怒,显然正在为警察半夜找上门,而女儿又彻夜未归而闹心。 “如果有她的消息,或者其他情况,请立即和我们联系。”领导模样的警察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后对身边的弟兄挥挥手,驾车而去,其余警察则手握冲锋枪,将警车排成扇形,把谢家纳入了一级警戒范围。 谢伟目送警察离开之后,狠狠地用拳头在墙上砸了一拳。由于用力过度,血渍顺着手指一点点一滴滴流了下来。 “她爹!”谢小梅的母亲尖叫着去抓丈夫的手。 “都是你惯坏的!出大乱子了吧?”谢伟推开妻子的手,气冲冲地进屋。 看着家中窗户里透出的温暖灯光,谢小梅几次都止不住想要冲上前。此时此刻,她知道母亲一定在默默地流泪,等候自己的归来,每一次自己在外闯了祸,彻夜不归时,母亲都会一直开着灯,备受煎熬着等待自己归来,然后给自己开导,想法设法替自己解决问题,而父亲定是在书房中将他的“水烟筒”吸得“叭嗒叭嗒”响个不停,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将内心的愤怒、郁闷、烦躁统统驱散。 两滴大大的泪水从谢小梅的眼眶里渗了出来,慢慢地滑落。谢小梅转身,消失在澜沧江的浓雾中。 东二环郊区一农家四合院内,屋内一盆炭火熊熊燃烧着,一个男人围着树根做成的茶几,不停地在往茶具中换水加水,几分钟后,屋内开始弥漫着一股普洱红茶特有的清香。 男人正是郑雄,此刻,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红的火、红的茶、白的衣,更加衬托出他的英俊洒脱和超然。 “砰砰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郑雄侧耳听了会儿,一丝笑容挂上了嘴角:“请进,门没锁,一推就开。” 一股冷风夹杂着一个苗条身影窜了进来。来人正是谢小梅,全市除了警察在寻找她之外,还有那些幕后的杀手。封锁了那些大街小巷的警察还好应对,但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谢小梅实在没有能力和他们周旋。因此,除了郑雄指点的地方之外,她无处可去。 “来,先喝口茶暖暖身体。”郑雄指指.身前的座椅示意她坐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谢小梅疑问实在太多了,一开始她错误地认为郑雄是父亲派去救自己的,但是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她实在太了解父亲了,父亲尽管对自己异常的严厉,但是,只要自己有危险,父亲绝对会不顾一切地赶来营救,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除非他不在本地,或者无法赶来,可谢小梅在家门口确实清楚地看到父亲就在家中,那就只能说明,父亲根本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险。 “先喝茶,其他的慢慢谈。”郑雄将沏好的茶递了过去。 “不,你不说我是不会喝的,而且立刻就走。”谢小梅抬起脚,故意做出要走的模样,郑雄没有理会,照旧自顾自的喝茶。“你这人,真是。”见耍心计失去作用,谢小梅只好嘟着嘴坐了下来。 郑雄笑笑,仍旧自顾自喝茶,像谢小梅这样的人他见多了,知道你越是迁就,她就会越把自己当回事,一旦你不理会她,冷落她,她就会反过来迁就你。 “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小梅开始低声下气起来,“你究竟是谁,你要我来这里究竟想怎样?” “你自己的事自己清楚,”郑雄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现在没有人能帮得了你,除了我。”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谢小梅被郑雄的话语惹怒了。 “那好啊,你自己可以走,门是开着的,没有人强留你。不过你要清楚,出了这门,你就再也进不来了,不说那些无论如何也要置你于死地的杀手,就说街面上那些四处追捕你的警察就足够你应付了。” “警察?”谢小梅有些诧然,“我又没杀人,我是受害者,警察追捕我做什么?” 郑雄按了一下遥控器。L市的地方频道上正铺天盖地播放通缉谢小梅的公告,说谢小梅策划并参与“红玫瑰”大酒店暴力凶杀案。 “胡说,胡说八道,这群白痴警察,不抓真正的凶手却通缉我这个受害者……”谢小梅经受不住刺激,尖厉地叫了起来。 “这个你可以去找他们解释,”郑雄依旧冷冷地说,“如果你想被关进去。” 谢小梅再也无话可说,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直流了下来,咸咸的、苦苦的。 房间里死一般的静,唯有火盆里熊熊燃烧的木炭在“噼啪噼啪”的炸响,两人都在等待,等待对方开口。 许久之后,谢小梅终于承受不住开了口:“说吧,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会被追>杀?你到底掌握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尽管问题在自己意料之中,但因涉及父亲,谢小梅说话变得吱吱唔唔,她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将自己的父亲排除在外。 “谢小梅,你最好考虑清楚,现在除了我再没人能帮你,如果你还不想死,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也无能为力,记住,你我都没有多少时间,杀手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还有警察……” 房间里再次沉默,死寂的沉默。郑雄在等着下文,而谢小梅内心在剧烈的斗争,考虑该不该把事情和盘托出。 屋子外围郊区公路上,不断有警车凄厉的警报声闪过,一次又一次刺激谢小梅,将其推向崩溃的边缘。良久之后她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勇敢地迎向郑雄:“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郑雄本不打算告诉谢小梅自己身份,但是,如果此刻换取不到谢小梅的信任,那么,要从谢小梅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比登天还难。 “我叫郑雄。”郑雄叹了一口气,目前他实在不愿意,也不想提起自己的名字。 “你,你就是那个一直被通缉追捕的危险人物?”谢小梅惊恐地站了起来,她本来是想说“杀人不眨眼”的,但话到口里还是变成了“危险人物”。 郑雄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说:“其实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你非要用强加的词语,那么,现在,你也一样变成警方口中的危险人物了。” “我……”谢小梅一时语塞,找不出适合的词语或者借口来解释下去。 “好了,现在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了。” 看着郑雄真诚的目光,别无选择的谢小梅终于开了口。 1.转入正轨 强力部门L市分局大厦办公室,张小波处长正和分局科级以上的领导>?99lib.开会,分析研究目前L市的局势以及神秘“1号档案”的踪迹。当然了,除了神秘档案之外,大家议论更多的还是如何抓捕郑雄。张小波几次试着将话题转移,但屡次还是被大伙拉回到郑雄身上,几乎所有的特工都做出了相同的决定,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拔掉这颗“毒牙”。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会议室门突然被一名风尘仆仆的老人推了开来,张小波一惊,立马站起身迎了上去。 “刘老,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来人正是国家强力部门的常务副局长刘云,没有废话,他直奔主题,对张小波和周磊说:“由于你们擅自行动,使事态有可能失去控制。总部决定取消你们的指挥权,暂时由我来代理。” 张小波点点头:“刘老,尽量给郑雄争取时间。” “上级命令,从速缉捕郑雄。” 张小波愣了,他现在等于已经将郑雄的底子都交出了给大家,暴露了郑雄反卧底的工作情况,但上级的命令仍旧还是这个决定。 刘云看着满屋子特工神色严肃地说:“如果我们不缉捕郑雄,军方将采取他们的手段进行必要的打击,而那条线上不了解真相的同志一定会严格按照他们上级指示办理,如此将可能带来更加难以控制和复杂的局势。”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刘云大声说,“所以我决定——缉捕郑雄。” 大家又是一愣。 “但是这只是表面文章。”刘云继续说,“我希望大家可以给郑雄争取时间,当然这办法也不能维持太久,下面,真的就要看郑雄的了。” 张小波看着刘云:“刘老……” 刘云笑笑:“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下不为例?……其实你们也做得很好了。” 特工们看着刘云,神色都是肃穆的。 “开始工作!”刘云厉声命令,“一切都要围绕郑雄的侦查展开,排除所有不必要的干扰!” 特工们精神抖擞开始工作。 与此同时,东二环郊区农家四合院郑雄落脚点的小屋房门突然被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悄无声息地推了开来,老者并没有像一般的普通人那样直奔正屋,而是迂回着从侧房摸了过去。在接近房间窗户的刹那,老者迟疑了一下,不过瞬间就做出了决定,果断地从腰部掏出了一把早已上了膛的勃郎宁手枪。 “哗”,老者将窗户拨开的刹那枪已推出,其速度和出枪的姿势完全和他表面的年龄不相符合。如果是职业的狙击手,绝对能从姿势和速度上判断出老者是一个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顶尖杀手。 仔细将房间搜索了一遍,老者确定房中没有自己想要的目标后,再次以一种诡异的行进方式向另外的房间搜了过去。遗憾的是对四合院所有房间搜寻了一遍之后,并没有老者想要找寻的目标。 老者脸色越来越阴冷,他坐在郑雄先前坐的凳子上,眼神恶毒而且凶残。稍微沉思几分钟 540e." >后,老者将目光定在木炭盆上,仔细端详一番后,小心地伸手端起盆子,盆子底部赫然出现一便条,条子是郑雄留下的接头信息,老者看完条子内容后阴森森地笑了,转身出了院子。 沧江小区一幢红色别墅楼前,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正准备拉上房门离开,但是伸出的手突然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按住。 妇女抬头看到是一双陌生男女,紧张得嘴唇直哆嗦,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陌生男女正是郑雄和谢小梅。 郑雄随和地点点头:“警察,想找这家主人了解点情况。” “警察?”中年妇女纳闷地看着眼前的男女,使劲拽手,试图将房门关上,“房子主人不在家,我是给她家做钟点工的。” 郑雄跨前一步,使劲推房门,对中年妇女笑笑:“例行公事。”“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中年妇女似乎没有料到郑雄胆子竟然这样大,敢强行闯进门。她哆嗦着,不停地哀求郑雄和谢小梅出去,别让自己丢掉来之不易的工作。 郑雄没有多说话,简短交代谢小梅后,便摸出枪上了楼,对各个楼层房间进行查看,他要确定没有危险存在。 中年妇女一副吓呆的表情,在郑雄上楼后顷刻间老泪纵横,哀求谢小梅放其离开。身为女人,谢小梅哪里经受过如此的悲情哀求,当看到年龄和自己父母相仿的中年妇女跪倒在脚旁时,慌了。中年妇女趁着谢小梅没有主意的时候,脚步开始向门口迈。 “站住!”关键时刻郑雄从楼上转了下来,及时阻住中年妇女。 “算了,让她走吧,她又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看她怪可怜的。”谢小梅受不住中年妇女的眼泪。 “不!”郑雄冷冷地说了一个字,因为他看到中年妇女眼里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一抹杀机,尽管刹那消逝,但这足以说明,中年妇女并非像她所表述的仅仅只是家庭保姆、钟点工那样简单。 或许中年妇女察觉到失态,在郑雄下楼后再也没有嚷着要离开,只是时不时地用一种哀怨眼神看谢小梅,使得谢小梅再不敢正眼看她。 “你,做什么?”突然郑雄大喊一声吓了谢小梅一跳,“别动,动就打死你!”郑雄的声音听起来不带任何一丝感情,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中年妇女的后脑。 “小兄弟,我什么都没做啊,就是给你们倒杯水而已。”中年妇女大声分辨着,将身体转了过来。 郑雄的食指已压上了枪的第一道火线,直觉告诉他,中年妇女必将有所行动。 “不,我不允许你伤害她!”谢小梅此时终于明白,郑雄要对中年妇女下杀手了,她冲上去护住中年妇女,用身体挡住郑雄的枪口。 “你……”郑雄话还未完,中年妇女乘机抓住了谢小梅,冰冷的枪口顶上了谢小梅的太阳穴。 “郑雄,就算你小子聪明绝顶,但奈何却带着这么一个草包货色!”中年妇女笑了。 “放开我,放开我……”谢小梅拼命地挣扎,此时她已经被羞愧还有恼怒冲昏了头脑。 “放开她!”郑雄冷声说,“现在我还可以留你一命。” “放开她?”中年妇女笑了,“现在主动权不是在你的手里,而是我的手上,你要搞清楚。”手指已压上了第一道火线,“亲爱的,你最好乖乖听话,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但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压错手指。” 谢小梅吓得哭起来,再不敢随意乱动。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即把她放了!”郑雄慢慢举起了手中的枪。 “郑雄,我就不信你敢开枪,不信你连自己同事女儿的性命都不顾及。”中年妇女额角冷汗直冒,她虽然没有和郑雄面对面地打过交道,但是通过各类翔实的资料和文件,她明白,郑雄绝对说到做到,会在自己打死谢小梅前将自己击毙。 所有人都怕死,特别是那些整天过着刀口舔血的人,正因为他们见惯了太多的生死,所以他们对生的欲望和留恋更要比普通人要强烈。此刻,当郑雄将枪口对准她并慢慢扣向枪机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刹那袭击了她全身,她害怕了。 “等等,我放。”中年妇女无奈地丢掉了枪,怕郑雄乘机开枪,不放心地提醒,“你说过的,你不杀我。” “很好,现在可以告诉我房间主人去了哪里,还有那些藏在你肚子里的秘密了。”郑雄拾起中年妇女丢在地的枪,摆弄了几下之后,拿走了枪机,整把枪瞬间变成了一堆废件。 2.初现端倪 深夜11时许,别墅外围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主角终于出现,好戏就要开演,躲在房内的郑雄异常严肃,而谢小梅更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喀嚓”,房门终于开了,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王妈,王妈——” 艾琳娜口中的王妈正是中年妇女,此时已被郑雄往口里塞了毛巾,捆成一团丢在屋子的角落里。 脚步声突然止住,显然艾琳娜察觉到了异常,王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应声出来迎接。 郑雄靠着墙将枪斜举过头,摆好最佳的射击姿势。在卧室门口,一身材高大的男人悄悄地摸了过来,试图去打开房门一侧的灯开关。但是,卧室内的开关早已被郑雄破坏,高大男99lib?人在门口侧耳静听一会儿后继续摸了过来,郑雄屏住呼吸,不让来人察觉任何异常。近了,近了,更近了,高个男人走到了郑雄藏身位置不到1米处…… 郑雄突然出手,用枪柄直接砸向男人脖子,喀嚓一声,男人脖子断了,软软地倒了下去,郑雄伸手将其扶住,以免发出声响。 “啪啪啪”,黑暗里有人扣动了枪机,顺着郑雄的方向射了过来。很显然,他还有其他同伙。 郑雄低吼一声,猛推墙面,借着产生的后力,人瞬间窜起,滚落到沙发一角,弹雨覆盖了他先前停留过的位置。 “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里面的人。”艾琳娜下令。 “噗嗤噗嗤”,两个椭圆物件抛了过来,滚落到郑雄身前不远处。 “难道是手雷?”郑雄心里暗叫一声糟糕,人以快得无法形容的速度顺手抄起滚落在地的两个圆状物向客厅抛了出去。强烈刺鼻的瓦斯味瞬间弥漫开来。谢小梅呛得咳起来。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为了确保谢小梅安全,郑雄不敢再多做冒险,他飞速地冲了出去,客厅外,数只长短枪瞬间扣动,弹头将水泥墙面打得坑坑洼洼,溅起点点星火。 无法瞄准,一切凭的是直觉还有经验,身在半空,郑雄连连扣动枪机,接连有在地的声响。不过,战争有它自己铁定的规律,不是任何时候幸运都会在自己一方,由于身在半空无法变更,加之黑夜里视线不清,有两个弹头呼啸着钻进了他的胳膊。 痛,钻心的痛,但是,郑雄还是紧紧抓住手中的枪,现在,枪就是命。只要能拖延时间,自己的援兵就能迅速赶来。 墙角一侧的艾琳娜自然明白目前的处境,尽管别墅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是如此激烈的枪声必然会引起邻居的警觉,警察到来是迟早的事,因此她必须在警察到来前干掉隐藏着的人。 “喀嚓”,艾琳娜贸然拉亮了客厅的灯,刹那之间,郑雄团身卷体滚到墙角沙发后,等眼睛适应过来时,发现有两名大汉正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举着手中的散弹枪对准自己。“砰砰”,沙发顿时被打出两个大窟窿,木屑碎片到处横飞,烟雾弥漫。 早已滚向另一墙角后的郑雄,没料到两人竟然这样大动作,不顾一切对大厅一切遮蔽物进行轰击,如果不是事先将谢小梅藏匿在卧室,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两人又连开数抢,声势骇人至极,整个房子都抖震起来,墙壁被轰得砖石四溅,房中沙发柜子早已被打得粉碎,到处都是木屑,到处都是残片。两人一口气把枪中子弹打光,这才急忙伸手往枪中上弹。 看来对方真是狗急跳墙了。郑雄被两人散弹枪轰得心中火冒三丈,他更怕两人冲进卧室,谢小梅可没有任何战斗躲避经验,除了等死。幸运的是,两名大汉和艾琳娜都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认为房内仅仅郑雄一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两名男人换弹空隙,郑雄伸手就是两枪,“噗噗”,“扑通扑通”,两人脑袋顿时开花,血箭喷出,闷哼一声,扑倒地上,散弹枪摔在一旁。 艾琳娜看出形势不对,拔腿就跑,郑雄怎可能让正主逃脱,猛地 6251." >扑了过去。艾琳娜身形一挫,滚过一旁,避过郑雄的扑抓。郑雄旋身,回体准备再次扑上,艾琳娜身后的打手抽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冲过来。 郑雄以前脚为后轴,向后一仰,避过致命一击,同时左脚闪电侧踢,正中对方左耳。“砰”一声,大汉连惨叫都来不及,颈骨折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当场毙命。 艾琳娜虽然经过特殊训练,但终究是女人,看到郑雄如此的骁勇和强悍,她知道自己和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如果按照杀手类型来划分,自己是金牌杀手,那对手就是杀手中的杀手——超级杀手。心里早已发虚发慌,根本没想拼死一战,此时,平日里所有的纪律规定,还有战术经验早已抛得一干二净,心中只有一个字——逃。 郑雄怎可能给她机会,就在她窜到门口的刹那,郑雄扣动了枪机。 “啊”,“扑通”,两个响声同时起落,喊叫声来自出来查看的谢小梅和倒地的艾琳娜。 艾琳娜双腿被郑雄击中,再也无力支撑住身体。 “你!”仇人相见,艾琳娜对谢小梅咬牙切齿。 为了防止其自杀,郑雄缴了艾琳娜武器以及身上一切可疑物品。 “你就是郑雄?”艾琳娜问,“为什么不杀我,你想怎样?” “你说呢?” 郑雄犀利的眼神令艾琳娜这种受过超级特训的特工无法抵挡,她觉得有一把利剑插到了自己心上,让自己无法逃脱,仿佛内心所有活动都在对方的了解和掌握中,艾琳娜将头转到一旁,眼神再也不敢和郑雄接触。 “说,谁是你的上线?”郑雄单刀直入,尽管在眼前这样一个场面里讯问根本不适合,但是,时间还有局势根本容不得拖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来不对你用粗是不行了。”郑雄竭力要在最短时间内得出结果。“咔嚓”一声艾琳娜的两只肘关节全部被郑雄拉脱位,剧烈疼痛刹那之间袭遍了全身。艾琳娜咬紧牙关,极力不让自己喊痛求饶,冷汗一点点一滴滴从她的额头、脊背渗出。 1分钟,2分钟……时间在秒秒分分中流逝,艾琳娜的承受也越来越接近底线。 “说吧,再过几分钟后,你的双手如果再不接回去就废了,你只是一个小马仔而已,何苦为了一个迟早要揭开的秘密更多地承受苦难,把自己搭进去……” “你杀了我吧!”艾琳娜声嘶力竭,崩溃了。 经思想斗争,更迫于郑藏书网雄的手段,艾琳娜放弃了抵抗,准备向郑雄交底。 就在艾琳娜要交出自己上线的时候,别墅门无风自动,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犹如幽灵一般闪了进来。 “噗噗”,两声轻微的响声传进郑雄耳内,来不及思考,郑雄一个紧急卧倒,同时滚近艾琳娜准备将其拽倒,可还是晚了一步,尽管艾琳娜也察觉到了突然而至的危险,但由于郑雄为了防止意外,用绳子束缚了她的手脚,因此,除了接受死亡命运安排之外别无他路,两枚子弹一前一后照准她的眉心穿了过去。 3.浮出水面 老者一击得手之后,照准郑雄藏身位置猛烈射击,先前残留下的瓶子、杯子再次被击得粉碎。 “啊!”一直躲藏在卧室里的谢小梅大叫了一声,惊慌着跑了出来。 “别出来!”郑雄大声喊叫。 但谢小梅似乎疯了,仍旧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 白发老者一愣,枪口顶垂了数寸,子弹蹦跳着打在郑雄身前的水泥地面上,溅起点点火星还有粒粒水泥沙尘。 看出老者有些迟疑,郑雄扣动了枪机,子弹呼啸着飞了出去。 “啪啪啪”,老者一个倒卧,同时两脚猛蹬地面,借力滚向墙角酒柜。 郑雄早已算准了老者会有此一着,两发子弹早已在酒柜附近等候。 “啊”,老者闷哼一声后仍旧滚向酒柜后面,酒柜先前已被艾琳娜的同伙用散弹枪轰得体无完肤,老者有一半身体暴露在郑雄射击范围内。 谢小梅怔住了,呆呆看着老者不知该如何是好。 老者根本不顾忌郑雄压上子弹,这是因为他清楚,艾琳娜已被灭口,此时郑雄绝对不会要自己的命。 老者想得一点不错,郑雄骑虎难下,主动权在老者一方。从艾琳娜被灭口可以看出,其枪法精湛,尽管已经受伤,但贸然冲上去倒下的绝对是自己,而不冲上去,一旦其得到喘息,逃之夭夭后要想捉住就比登天还难。 远远地,有凄厉的警笛远远传来,谢小梅焦虑不安。酒柜后的老者也将暴露在外部的身体微微弯曲,显然,他正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郑雄将准芯瞄准老者,在必要时刻,他宁可击毙老者也不让其生离。 “砰”一声,老者掀翻了酒柜,同时人迅速暴起直冲门的方向。 郑雄果断地扣动枪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谢小梅竟然在关键时刻推了郑雄一把。 “啪啪啪”,子弹失去了准心,击在门栏上,木屑横飞。 老者在受到枪袭后,本能地朝郑雄反射,而谢小梅恰好站在了郑雄先前的位置上,三粒子弹正中谢小梅的心脏,谢小梅头一歪倒了下去。 “谢小梅,谢小梅,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郑雄扶住谢小梅的身体。 许久之后,谢小梅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纱,令人费解的是,在临死的刹那,她的嘴角竟然挂上了一抹欣慰的笑。 沉思数分钟后,郑雄拿出手机开机,拨打号码:“我是‘灵猫’。” 对面居然是总部的副局长刘云:“‘灵猫’,说吧——什么情况?” “张呢?”郑雄纳闷地问。他说的是张小波。后来通报他要忍辱负重以引出幕后黑手的都是张小波。 “我已经接管L市的指挥权,原因你知道。”刘云说,“有什么情况?” “立即逮捕谢伟,他是隐藏在我们内部的敌人。” “情报准确?” “准确。”郑雄说,“现在我正对他追捕,这里发生了一系列新情况,电话里一时说不清。” “你把资料从PDA传输过来,我这里立即安排人手。”刘云说,“‘灵猫’。” “嗯?” “注意谢伟,一定要活的。” “明白。”郑雄挂掉电话,冲出了别墅。 “可怜的谢小梅,她竟然成了父亲谢伟的牺牲品……”郑雄心里想谢伟这样参加过战争,作风一向严谨正派的人是怎样被拉上歧途的,他这样年纪,经历过生死的人怎么还对..生活无法看开、看透。 拉开丰田越野车门,启动发动机。突然,特殊的第六感给大脑传递了一个信息,自己和谢小梅进别墅的时候车门已经上锁。 “啪”,郑雄撞开车门,人好像弹簧一样绷起,滚出车外,在落地的刹那再次弹起,竭力远离越野车。 “轰”,越野车化为一团烈焰。 国家强力部门L市分局、公安局两家大院内一团紧张,所有的好手都被动员起来。 “灵猫”行动小组成员神情严肃,不过眉心之间明显喜悦,这是因为,他们的大哥,他们心目中的偶像依旧在和自己一起战斗,而且从未停止过。那“英雄倒了……偶像被颠覆了……破灭了……”的痛苦完全一扫而光,特别是那些先前对郑雄误解比较深的特工,他们更是流出了敬佩和激动的眼泪,恨不得立刻飞到郑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 各种类型、不同牌照的车一辆接一辆地从大院内开了出去。 刘云站在窗前看着:“如果郑雄的情报失误,那么我们所有的人员还有计划将功亏一篑,陪进去的不止是我们这么多人,而是整个国家的尊严……” 张小波表情也很严肃,不过他没有去接话,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已经多余。 1.孤身行动 L市Z县大 98ce." >风山垭口,郑雄手持99式冲锋手枪,快步跑上山脊卧倒。藏书网 一个废弃的铜矿厂房出现在眼前。 郑雄仔细观察着,内心异常焦躁,时不时地伸手看腕上的手表。陈保等大部队遥遥无期,在眼前这种局势下,多拖一分钟,就少一分把握。藏书网 “人,最痛苦的就是一个人孤独地奋斗,仿佛你就是个傻子,全世界除了自己就是满眼的敌人。”不知为什么,郑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这话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完全是极端片面的错误言论,但是,这句话对于郑雄来说却是说进了心底,对于特工这类边缘人来说,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消灭敌人,维护国家安全。“不过,这话也不完全对,因为在我的身后,还有我的战友,还有令自己无法割舍和放弃的女人。” 起风了,从山的那面推了过来,一层层将各类高矮不一的灌木叶子弄翻,乱舞。似乎是在吟唱,又像是在>低声地诉说什么。 改装过的废弃铜矿厂一个房间内,谢伟正大把大把地擦汗,大厅正中,一个面容清瘦、满脸阴鹜的青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青年男人身边虎视眈眈地站着数名持枪人,似乎只要一身令下,这些打手就会扑上来结束谢伟的小命。 “我已经尽力了,为了这项计划,我完了,什么都没有了。”谢伟气势很盛,“可你们为什么就言而无信,不将我家人安排出国?” “谢局长,你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事情完成后,我们将给你更多的钱以及无尽的荣华富贵作为补充……” 青年男人语调中尽显不屑之态,这让谢伟更加恼怒:“富贵?荣华?老子现在连家人都没了,还要那些做什么?” “你嘴巴放干净些!你家死人了就是人,老子弟兄死了就该死?”一个彪形大汉怒瞪着眼,冲上来要揍谢伟。 “你说什么?”谢伟终于找到了发泄对象。躬身跨步,旋转,左右勾拳,附带小擒拿,一套迅速而又刚猛的组合拳一气呵成。 彪形大汉原本以为谢伟不敢出手,又仗着自己年青,力气上占了便宜,没有想到,职业军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风雷电闪。“啪”,还没反应过来,彪形大汉早已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青年男人脸色一变再变,身旁的几名打手则是本能地将枪口对准了谢伟,而谢伟也将手放在腰间枪柄上,内心在盘算,如何在最短时间内避开数人的子弹,同时开枪还击。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好了,都给我住手!”青年男人的脸越加阴沉,“现在事情还没办好,警察还有特工都盯上了我们,大家不想着如何应对,却窝里反。谁再给老子闹事,谁就去死!”“啪”的一声将枪砸在桌子上,房间内刹时静了下来,不过数个枪口并没有离开谢伟,谢伟也依旧保持着拔枪射击的姿势。 “还不给老子把枪放下!”在青年男人的厉声呵斥下,所有人都垂下了枪口,“谢局,你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踪?”青年男人的话让大家焦躁起来。 “没,没有,我敢肯定。”谢伟放低了声音,他明白,此刻自己的命开始真正的和他们拴到了一起,先前是各取所需,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啾啾啾”,房间内置的红外线防盗追踪仪突然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向大家传递有人接近的信号。 “这杂种引来了尾巴。”被谢伟重重摔倒在地的彪形大汉咆哮着,打算借刀杀人。 “好了,现在要做的是团结一致,分散突围,否则等他们大规模的人手赶到,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青年挥挥手,众人立即抱着枪冲了出去,“找机会将他除了。”青年指着谢伟身影对跟在身后的一名枪手低声说,“此人留着是个祸根。” 2.谢伟出逃 铜矿厂房,郑雄飞快摸进。 “哒哒哒”,AK-47枪声突然划破寂静的山谷,许多受到惊吓的不知名鸟儿拍打着翅膀,四处乱飞。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黄泉无路你偏来。”树林、草丛,四处黑压压地钻出了一大片人。 郑雄一个倒卧,滚到一棵大树背后,密集的子弹随之而来,将大树打得木屑横飞。 这些都是真正训练有素的杀手,郑雄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不停地翻滚、躲避、出枪。 “砰砰”,有两个不幸的家伙头已经开了花。没有人后退,更没有人逃窜,形势对郑雄来说极为不利。可是比这个更糟糕的是,在厂房的顶部竟然埋伏着一个狙击手,两侧10米外各有一个警戒哨,而且这两个警戒哨还不是固定的,俩人不停地来回巡视着,不停地给堵截郑雄的枪手们指引方向,用火力进行压制,从而为他们的顺利转移争取机会和时间。 “要是武天这小子在就好了。”郑雄内心暗想,只要两人配合,敲掉钉子,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可眼前没有武天,也没有可以配合自己的人,要想逮住重要角色,就必须要冲进去,郑雄不停地变换位置,观察并判断楼顶上狙击枪手和自己的位置。 就在郑雄想办法确定楼顶狙击枪手位置时,不远处一个仓库角落里,数藏书网名黑影在飞快地移动,“难道戏还没开,主角就要逃跑?” “我警告你,别老跟着我身后做小动作!否则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们垫背!”房间拐角处传来谢伟狂躁的吼叫声,他发现,自己身后有几名枪手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郑雄内心一沉,尽管他早就从谢小梅的死上断定出白发老者是谢伟,但是,那毕竟只是猜测,一旦谢伟真真实实地就在眼前时,郑雄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事实毕竟是事实,就算郑雄不愿意相信,它也无法改变。 “嘭嘭嘭”,三声清脆的枪声过后,楼顶上的狙击手和两个观察号倒了下去。 郑雄一怔,谁会有如此高明的射击技术?难道是谢伟在帮自己? 一栋加99lib?工厂房上方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OK”的动作,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猛地伸出来,然后又快速地缩了回去。 “是武天,是自己的兄弟!” 郑雄紧绷的心刹时松了许多,现在,他可以去追捕自己想要的正主了,其他的小卒,武天会搞定。 青年男人和谢伟等人匆匆绕过一间废弃的仓库,随后左转上了一条小道,准备绕过大风山垭口的通道,直插国道,那里有他们备好随时可以逃跑的车辆。随行的枪手因为得到了青年男人的命令,“务必要将谢伟除掉”,所以一路在寻找机会,但由于谢伟的警惕而一直没有机会,眼看就要到达停车位置,几名枪手相互bbr>99lib?交换眼神后,立刻开始对谢伟下手。 “呼”,一名身材彪悍的枪手一个猛扑,冲上来勒住谢伟的脖子。 谢伟大怒,看来这伙人是不让自己活着离开此地了,都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而如今,还未到那个结局,竟然过河拆桥。 谢伟左右出肘,击打枪手的小腹,同时右手按向封住自己衣领的手臂,后腿翻踢,直中枪手下阴。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啊!”彪悍的枪手惨叫一声,笨重的身体倒甩了出去,与此同时,又有两名枪手扑了上来。谢伟扣动了枪机,“噗噗”,两团血雾窜起。 青年男人手中的AK-47的子弹猛然从枪膛里射出。 谢伟一个战术卧倒,抓过身边还未咽气的枪手身体作掩体,开枪还击。 尾随追来的郑雄静静地匐在草丛里,观察着眼前上演的闹剧。他在斟酌,该如何在这样混乱局面中拿下谁,消灭谁。 “轰”,青年男人竟然丢出了一颗伞兵手雷。 “小心。”郑雄本能的喊叫提醒了谢伟,爆炸随之而来的强大气浪令他气血翻腾。 枪手们听到喊叫声,立即对着郑雄隐藏位置就是一梭子。 没有选择,郑雄不得不投入战斗,暂时和谢伟联手。 山路上再次响起激烈的枪声,不过枪战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一个是职业军人出身,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老战士,另外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国家最优秀特工,就算这些枪手再如何经过特殊训练,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山路上,只剩下郑雄和谢伟在持枪对峙,这才是真正的顶尖对决,无论是从经验还有战术上来说,彼此都相差无几。 沉默,还是沉默,双方都在寻找机会还有突破口,所不同的是彼此双方的立场以及立场不同所要的结果差异,郑雄想要活口,以期望获取“1号档案”的关联信息,而谢伟则想要结束郑雄逃出去,双方此时是不死不休的一种胶着状态。 “郑处,能放我一条生路吗?”公路上四面八方有警车在向铜矿场围拢,谢伟打破了沉默。 “投降吧,只要将你知道的完完全全向组织交代清楚,或许还能有活路。” “不,我已经无路可退了!”谢伟神经质?地喊叫起来,“交代,我能交代清楚吗?你们还能留下我的命?” 郑雄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谢伟比任何人都清楚,犯了这样的罪行,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你除了将功赎罪之外,别无他路!” “去你妈的路,谁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他好。”谢伟打出一梭子,趁郑雄躲避,跳出草丛,夺路而去。 “目标向国道方向逃窜,记住,必须要活的。”郑雄掏出手机。 “放心,跑不了,”电话那头刘云嘱咐郑雄多小心,随后,掏出步话机大声道,“现在,所有人听我命令,封锁所有L市各个交通,全力缉捕谢伟,记住,必须是活的。” 谢伟一路狂奔猛跑,凭借自身所学的战地生存技能和战术经验,在击倒数名特工后终于撕开一个口子逃了出去。 3.周敏被绑 国家强力部门L市分局总部作战室,烟雾缭绕,刘云、张小波等人神情异常严肃。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郑雄?我相信他能处理好!”张小波皱着眉头。 “暂时不用,我们不能因为周敏的事让郑雄分心,特别是在这紧急关头,”刘云狠狠地将烟头戳进缸里,“周敏的事,就让我们去处理!” 刘云走出作战室,看着早已在门外等候的特工们:“郑雄的女朋友受到了绑.99lib?架,我需要战术突击队。” “我们上!”陈保走前一步,神情激动。 “还是我们去吧。”周磊说。 “现在不行,郑处处境不清,谢伟还未落网。”陈保打断周磊的话语,“郑雄现在还是我们行动组的头,是我们的‘大哥’,我们有能力营救他的女友,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抽调分局而.使对谢伟的追捕任务受到影响,我们将没有脸面对郑处。周局,这次就让我们来吧!” 周磊沉思一会儿,点bbr>头:“兄弟,小心!” 陈保也点点头,转向刘云:“我需要确切的情报!” 3分钟后,一架微型直升机停到了分局广场,“灵猫”行动小组成员纷纷站了起来。 张小波和陈保夹着头盔,提着95自动步枪走到大家面前,他们的眼是血红的。 张小波面向大家:“现在,我告诉你们,郑雄,依旧是我们的兄弟,他不是叛徒!” 所有行动组的成员都在静静地听着,都在注视着张小波。 “郑雄奉命执行秘密任务,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出来的,都是冤案!”张小波大声说,“我不能告诉你们任务的具体内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郑雄,依旧是我们的弟兄,是你们的大哥!” 年轻的特工们聆听着,蒙在心头的阴影散去。他们经历过数次卧底,但是,没有任何一次像郑雄这样重大的付出,有的人眼中已溢出了泪水。 “弟兄们,擦干眼泪,特工不需要眼泪,也不相信眼泪!”张小波大声说,“周敏被劫持了,现在我们要救她出来!郑雄在前面玩命,我们也不能闲着,特别是这个时候,如果连周敏都救不出来,那么我们以后就没脸再见郑雄了,做好战斗准备,出发!” “明白——” 年青的“灵猫反恐”成员齐声怒吼,戴上面罩和头盔,跟着张小波钻入螺旋桨已经在旋转的直升机。 地面反恐特种战车在直升机的配合下,跃出了大院。 牛头山密林一大石下,满脸憔悴的谢伟正卧匐在地大口喘息,一天一夜了,郑雄就像一个幽灵无时无刻地追在自己身后,让自己无法停歇。 “不行,说什么都要把他甩掉,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目标,就算要死,老子也得拉个垫背的……”谢伟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山泉水,随后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小子事办的怎样了?” 话机那头传来一熟悉的男中音:“一切按照计划进行,郑雄的女人已在我们手中……” “好,你得督促好你手下,必须把郑雄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我脱身,否则,后果如何你清楚……”谢伟掐断了电话,他明白,有时候说半句比全句更有效。 稍微犹豫会儿,谢伟再次掏出电话拨了一串加密数字,郑雄掏出手机细看了一遍,接通了电话。 “郑雄,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也不求你放过我,现在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交易?你和我?”郑雄在电话中冷声说,“谢伟,不要一错再错了,将功赎罪吧,你没有其他路可走。” “郑雄,不要逼我。实话告诉你,周敏在我手上,要想她没事,只要你放我一马就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当是我求你。只要你放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什么,周敏?”郑雄大脑嗡地响了一下,稍微调整了下思绪,郑雄大声说,“谢伟,你要还是男人,还配称为军人的话,就别拿伤害女人来要挟,是男人的话我们单枪匹马地干,你要是杀了我,是你走运,你要是败在我手中,将周敏放了,把你所有知道99lib?t>的一字不漏告诉我……” “郑雄,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啊,现在外面那么多特工、军警在围捕我。放我一马就是你一个字的问题,不放就是鱼死网破!” “嘟嘟嘟”,3分钟后,郑雄的电话再次被人呼叫。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郑雄迟疑着打开了话机。 “郑雄,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要她活命的话,30分钟内赶到‘龙行度假村’,否则就等着收尸吧!”电话那头,一个粗暴的声音直冲耳膜。 “郑雄,你快来救救我……啊哟……啊哟……” 周敏的哭泣声、求饶声,陌生男人的打骂声、淫笑声,一阵阵传进郑雄耳内。郑雄心碎了,他不停地在电话里吼叫、怒骂,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理会自己,最后干脆掐断了电话。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样!”郑雄心在 6ce3." >泣血,两行泪无言地流了下来,这是英雄的泪,无奈的泪,伤心的泪…… “去还是留?”这样的问题对一个男人看似简单,因为生命对任何人都只是一次,而其他的>.99lib.所有线索、物品,包括名誉地位通通可以失而复得。可是,对于此刻的郑雄来说,他没有选择,在“小家”与“大家”之间,在“小我”与“大我”之间,身为特工,一切早已做了抉择。 嘴唇已被咬破,血,顺着嘴角慢慢淌了下来,鲜红而耀眼。 4.人质获救 机舱内,张小波调到了侦查科秘密监视小组的频道:“‘夜鹰1号’,我是‘长江’,‘长城1号’让我跟你们取得联系,完毕。” “这里是‘夜鹰1号’,‘长城1号’已经通知我们。我们会给你最新的情报。完毕。” 张小波打开了自己手上的电脑:“现在我尝试与你们电脑对联,请接收。完毕。” “收到,已接收。完毕。” 监控画面传到了张小波电脑上。 “我找到你们位置了,我们马上赶到!你们保持监控,完毕。” “‘夜鹰1号’明白,保持监控,直到你们到达现场。完毕。” 张小波示意飞行员:“这是目标区坐标,我们在3公里以外找地方降落。明白?” 飞行员点点头。 张小波又转换通信频道:“‘风云’,我要求最快伪装车辆支援。完毕。” “‘风云’收到,立刻抵达。”武天的声音传出来,“把你要支援的地点传到我电脑上,完毕。” “收到,马上传输。完毕。”张小波回答。 机舱里面的特工们都握紧了武器,都是求战的眼神。 此时,“龙行度假村”一秘密地下仓库内,五名男人正聚在一起扑克赌博,在离他们不远的墙角,披头散发的周敏被堵住嘴,捆住手脚,脸面已经失去了往日惯有的飞扬神采,脸上还带着风干了的泪痕。 “哐啷”,一黄发青年紧张地跑进仓库,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东西,吓得五个男人一惊。“哗啦”一声,五个男人丢下手中的牌,几乎是齐声问:“黄毛,怎么了?外面什么情况?” “外面全乱套了,警察好像疯了,还有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部队。”黄毛说,“这回我们可捅了马蜂窝了,这小妞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管她什么身份,大哥叫我们怎么做,我们就听他的。”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的男人阴声说,“惹毛了老子,先把这小妞宰了!” “我就怕到时候大哥也保不了我们。”黄毛嘟嚷着说,“要不我们趁早跑吧!” 刀疤男人给了黄毛一耳光,“你再给老子胡说八道,我一枪做了你!当初要不是大哥帮你,你小子早死一百次了,现在大哥这么点事要你帮,你却要过河拆桥。”刀疤男人越说越气愤,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顶在黄毛太阳穴上。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黄毛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都有把柄在他手上,要想在他地盘上混,就只能帮他。如果到时候他真的不顾我们死活,那我们也无须信守承诺,把这小妞杀了,亡命天涯去,老子还真不信天下这么大,会没我们弟兄可以混的地方。”一个年龄稍大的青年劝慰着,拉开了刀疤男人的枪口。 直升机相继降落在人民广场空地上。 来往的群众和休息的老人好奇地看着这批特殊的队伍跳下飞机。 几辆盖了帆布的货车在公路一侧待命。 “快,我们得抓紧时间!”张小波大声命令。 最后一个特工跳上车的刹那,车门关闭,直升机也拔地而起到高空待命。 帆布货车高速向“龙行度假村”驶去。 张小波打开电脑屏幕,上面是周敏的照片。电话响了:“什么,‘夜鹰1号’,情报是否准确?”张小波叫了起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大声询问:“请‘长江’指示,‘夜鹰’下一步该如何?” 沉思一会儿,张小波大声说:“继续监控,有情况随时联系,完毕。” “‘长城1号’,我是‘长江’。现在营救任务出了新变化,公安局已提前介入,现在大批警察正在“龙行度假村”集结!” “见鬼。张德在搞什么鬼?”刘云撂下电话,大声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立刻给我接公安局张德!” “龙行度假村”里,张德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会儿,打开了翻盖:“对,对,我是张德……喂,喂,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掐断电话,张德猛一挥手,对全副武装的特警们下了作战命令。 电话这头,异常恼火的刘云再次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长江’,我是‘长城’,公安局无法联系,你必须全力以赴,抢在公安局前救下周敏,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末了,刘云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公安局的人。” “‘长江’明白。”张小波大声回答。 “公安局已介入,我们必须抢前行动。”张小波交代作战任务,“一组左翼;二组右翼;三组跟我直冲正门;四组封锁后门。明白?” 作战队员齐声答:“明白。” “行动。”张小波一挥手,所有队员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啪”,陈保扣动了枪击,潜伏在门口的一歹徒瞬间暴毙。枪声打破了宁静,强行突击开始。 张小波一马当先,端着枪大步直冲正门,左翼、右翼的队员往里面扔了几颗催泪弹。接着翻身跳进去,里面的枪声崩豆一样响起来。 “1号,有警察向我们开枪。”左翼的队员大声在步话机里喊叫。 “我队也受到警察狙击。”右翼队员同时在步话机里汇报。 “!”从不说粗话的张小波大声咒骂,这个时候,如果有公安局的领导在身边,张小波一定会冲上去狠狠地煽他几个耳光。 “大声向他们喊叫,不得对他们射击!”张小波下了命令。 左翼、右翼同时受阻,局势对营救非常不利。幸运的是陈保小队已绕开正门,冲进了楼道。 最精锐的队伍,最先进的武器,短促的楼道枪战过后,营救组完全占了优势,局势马上明显了。 陈保冲上三楼,一个大个子举起霰弹枪。陈保果断扣动扳机,随着短促的两次点射,大个子仰面栽倒。 “啪啪啪”,刀疤男人从关押周敏的房间内探出头来,瞬间被击倒在地,而黄毛等人早在枪声响起前就脚底抹油了,不过,上天并没有将幸运送给他们,没冲出大厦,作战小组就给他们送上了催命的子弹。 “警戒!”陈保大声命令,随即冲入房内去。周敏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后面,嘴被胶条粘着,除了神情有些沮丧之外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周敏盯着陈保的眼睛,嘴唇动了动,不过由于被胶条粘着,没有人知道她要表达什么意思。 陈藏书网保摸出鞋绑上的匕首,刀锋直抵周敏脖颈,只要轻轻一抹,周敏的大动脉就会被挑断。 “3号,迅速撤离。”两名作战成员冲了进来。 陈保刀锋一偏,挑开了粘在周敏嘴上的胶条、绳子,和两名作战队员一起挟着周敏迅速离开了房间。 “‘长江’,人质安全,撤离,完毕。”作战队员汇报后,相继交互着掩护撤了出去。 分局作战室内,刘云拨通了郑雄的加密手机。 “‘灵猫’,我是‘长城’。人质已安全获救。完毕。” “‘灵猫’明白。”郑雄挂了电话,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现在是他和谢伟较量的最后时刻了。 电话这头,在听完整个作战过程后,刘云再次下达了新的命令:“立即对公安局长张德进行调查,务必落实其所有的社会关系!” 1.收网行动 “谢伟,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立即投降!”郑雄大声警告。 “砰”,一声狙击步枪的枪声打破了宁静。 狡猾的谢伟竟然在这里还部署了火力,郑雄一个翻滚,将95自动步枪推上了膛,按照对方射来的方向就是一梭子。 更多的火力交织成封锁网,试图锁住郑雄。 郑雄快速跃进,不断有子弹打 5728." >在树枝草皮上,木屑残枝乱溅。 随着两声狙击步枪的枪响,对面一个正在奔跑的冲锋枪手仰面栽倒。 “大哥,5点钟方向!”武天熟悉的声音再次传进郑雄耳内。 话音未落,子弹已经电闪而来,郑雄一个侧倒,子弹擦着面颊而过,热辣辣的感觉袭遍全身。 一个刚刚冒出头的冲锋枪手眉心中弹栽倒。 “上!”郑雄一声怒厚,甩掉95自动步枪,改用97冲锋手枪在胸前射击,武天紧跟身后,两人交替掩护前进。 弹雨飞溅。两个生死兄弟相互掩护,在林地中快速前进。 更多的特工支援部队已经赶到并投入战斗,林地里一片藏书网混乱。 在支援部队的密集枪弹覆盖下,负隅顽抗的谢伟同党如同梦魇,一个个在弹雨中倒下,抽搐。 局势马上明朗了,追捕变成剿灭。 郑雄手持97冲锋手枪,冒着双方的弹雨径直扑向正在疯狂射击的谢伟,阻挡他的人不是被他精确的运动间速射击倒,就是被武天的强大火力击倒。郑雄一个鱼跃扑倒谢伟,接着一枪托砸在他的脸上。 谢伟手里的枪脱手了,但他的右手却拔出匕首刺向郑雄,郑雄闪头躲过匕首,枪托扼住了谢伟的咽喉。谢伟匕首反手刺在郑雄的胳膊上,血立即流出来。但是郑雄根本就没有退缩和躲避。他血红着眼睛,死死 5730." >地往下按着枪托。 谢伟的匕首还扎在里面,他试图拔出来再次扎进去。但是他的右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紧接着手铐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来啊,有种你杀了我,你这>懦夫,连你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永远是穿破鞋的种……”谢伟极力挣扎着、喊叫着。 郑雄的脸慢慢变得扭曲,他猛地站起来,两个胳膊的血都在流着,他却浑然不觉,径直穿过身边奔跑的作战队员,身边的火焰在燃烧,映照着他满是鲜血的脸。突然,他拔出了手枪顶住谢伟的太阳穴。谢伟挣扎着,毫不躲避。郑雄的手在颤抖,眼睛在冒火。作战队员们慌成一团。 谢伟脸上挂上了笑容:“来啊,开枪啊,老子要是眨一下眼睛,老子就是孬种!” 郑雄的枪口在颤抖,呼吸急促。 “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现在。”赶到现场的刘云淡淡地说,“记住你是特工,而不是杀手。” 杀戮的火焰在郑雄的眼里慢慢失去,他的枪口逐渐不再颤抖。他关上了枪的保险,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带走!”刘云挥挥手,作战成员押着谢伟离开了现场。 张小波迎面走来,拍拍失魂落魄的郑雄肩膀。 郑雄拉住张小波:“带我去见她!” 张小波一愣:“现在去见她,我觉得有点……” “现在,马上!”郑雄打断张小波的话。 2.周敏暴露 医院特种病房,一男一女两名特工守候在门外,周敏木然地坐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女特工推门进去,将盒饭放到桌子上:“吃点吧,今天的饭菜不错。” “我现在要回家。”周敏目无表情。 “不行,你得全身检查后才行,否则郑处饶不了我们,”女特工笑着说,“很快就会好,现在你身体很虚,还需在医院静养。” “谢伟抓到了没有?”周敏问。 女特工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她和郑雄的关系,点了点头。 在女特工打开盒饭的刹那,周敏突然蜷缩在床上剧烈颤抖,声调都变了。 “朱磊,赶紧去叫医生,周敏出现了新情况!”女特工高喊。 门外的朱磊立即转身跑了出去:“医生!医生!” 女特工轻柔地抱住周敏,撩起上衣想给其腹部进行按摩减轻疼痛,周敏大声呻吟着,女特工着急地回头高喊:“医生!医生!” 周敏盯着女特工,手伸向了腋下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突然顶住了她的太阳穴。周敏呼吸瞬间正常了,脸上挂起了一丝残酷的冷笑,她的眼神很冷,声音也很冷:“再见。” 女特工刚刚想反抗,枪声已响了,“砰”。周敏推开女特工,翻身下床。 朱磊跟医生在楼道里面奔跑,听到枪声。他把医生往墙壁上一推:“卧倒!”随即闪到墙角拔出手枪,上膛藏书网,右手持枪对准枪声响起的方向,左手摸出手机丢给在一边颤抖的医生:“马上报警!”随即起身冲向周敏的病房,“咣”!一脚踹开病房的门,闪身进去搜索。 血从里屋病房的门流出来。 朱磊用手枪顶开虚掩的门。女特工倒在地上,怒睁双目。 朱磊打开窗户,枪口对准下面。 周敏正在翻越医院的围墙,朱磊对准她连连扣动扳机。 “砰砰砰”,周敏敏捷地翻了过去,子弹打在围墙上。 远远有警笛传来。 半个小时后,从百汇大厦出来的周敏戴着墨镜,头上套了个披肩的假发,换了一身与平日里风格完全不同的牛仔。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径直去了晨光大厦。 大厦地下室,两名保安带着她穿过保险门,一直到了一个封闭的房间。其中一个保安提出一个密码箱。 保安示意周敏请便,转身出了房间。 周敏输入密码,打开密码箱。 里面是满满的衣服,周敏打开夹层,一把特殊材料制造的手枪和两个特制弹夹,还有一本直达D国的护照,一部手机和两叠现金。 3分钟后,换了衣服的周敏走出房间,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公安局大院内,警察们进进出出,异常繁忙。 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内手机响了。 正在批示文件的局长张德挪开文件,拿起电话看看号码,接通:“喂?” “你很意外吧?我还没有死。”周敏的声音带着嘲讽和怒火。 “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张德笑道,“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被困住。” “听着,谢伟已经被抓。”周敏在电话这边说,“现在全城都在抓捕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你必须全力配合我离开。” “我没有义务配合你,”张德缓缓说,“你的任务也没有完成,东西还是没有运出去。” “那是你的责任,我只负责弄到手交给你,配合你完成。” “可你没配合到位!” “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养了一帮弱智的人!”周敏电话里暴怒了,“如果我出不去,第一个就供出你!” “供出我?你比我死得会更惨。”张德的声音很冷酷,“我熟悉的人比你熟悉的人多了,有人会帮我洗脱,至少不至于死,而你则不同,你除了死别无他路。” “你,你这个狗杂种!” “亲爱的,我怎么舍得让你这就死了,我还没玩够你呢……”张德淫笑着,“告诉我具体位置,我现在就安排一辆警车送你离开。” 安全分局侦讯科内,审讯室内谢伟汗流浃背,嘴唇哆嗦?着不停地吸着香烟。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刘云看着郑雄:“你和周敏具体到什么程度?”见郑雄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刘云补充道,“就是她在你心里分量究竟怎样?” “没有,我和她早就结束了。”郑雄坦然地说,“不过我仍然忘不了她。但是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公是公,私是私,不论是任何人,甚至是我的父母,都绝对不能侵犯国家的权利和利益!” “好,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刘云郑重地点头说,“去吧,回到你自己的岗位上。” “谢谢领导信任。”郑雄对门外的武天说,“立即出发。” “不需要谢我,你的信任是你自己用命搏来的。”刘云拍拍郑雄肩膀,“不要让我失望。” 郑雄点点头,起身走出房间,带着武天径直去了L市郊区周敏的秘密别墅。 “刘老,这样合适吗?”张小波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郑雄,不知怎么的,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这是他的心结,他做的茧,只能自己去剪开,任何人帮不了他。”刘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此时,在龙头公寓,郑雄所耿耿于怀的周敏微笑着递上自己的护照开了房,快步走上四楼,打开房门。这是一个粉色的标准间,一张大床占据了大半个房间,里面有洗手间和电视,还有专供幽会用的各式型号安全套,给人一种异常暧昧的感觉。 ..周敏关上房门,打开包,将零散的枪部件组合了起来。 穿了便衣的张德这个时候走入宾馆大堂,径直上楼。 张德轻轻地在周敏入住的房门上敲了三下,两长三短。 周敏将手枪藏在身后,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张德一把抱住周敏:“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落脚。” 周敏一把推开张德:“你色迷心窍了,这个时候还有这个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张德一副嘴馋的模样,“来吧,别装纯情了。“张德拉过周敏,附耳说,“你不是要我安排离开吗,我这就带你离开。”锋利的刀刃刷地从袖中滑了出来,冰冷的刀尖直抵周敏的心脏。 周敏一愣,尖叫:“张德!” 张德狞笑着,眼里满是骇人的杀机。 “咣咣”,随着两声巨响,门和窗户同时爆裂开来。撞碎玻璃的特工腰里挂着攀登绳,直接撞在张德的身上。 “当啷”,匕首掉在水泥地面上。 从门口冲进来的作战队员将周敏和张德按倒在地,后面的队员们冲进来踩住两人的手,下了枪。 张德张开嘴刚想说话,就被一巴掌打在脸上,随后被反铐了起来。 “你们,你们肯定弄错了。”几乎是不约而同,两人喊出了同一句话。 没有人理会他们,防备自杀的胶条粘上了他们的嘴,作战队员揪起他们的头发,推着两人上了门外早已备好的汽车。 3.男女金刚 侦讯科里,周敏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目光无神。 郑雄推门而入,周敏眼皮都没撩一下,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郑雄把资料袋甩在桌上,慢慢走到周敏身旁。周敏仍旧不看他。 “周敏。”郑雄的声音很严肃。 周敏抬起眼睛,仿佛从冥思当中回过神来。郑雄慢慢绕到她的身后:“我想现在不用自我介绍了,你清楚我是谁,来这里问你是为了什么。” 周敏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是的,我知道你是谁。” “现在告诉我,档案究竟在什么地方?”郑雄转到周敏前方,逼视着她的眼睛。 “档案?什么档案?我不明白。”周敏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别装傻卖呆,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上手段?”郑雄语气咄咄逼人。 “你当然敢。”周敏冷笑,“你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赶尽做绝。特别是对我,还会更加严酷,因为你伤心还有痛苦,郑大处长。” “你错了,我是伤心,是因为我爱过,但是,我不痛苦,是因为你已不是曾经的你。”郑雄语调低沉,“我问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一个弄清真相的机会。” “真相?你想知道什么?”周敏奇怪地笑,“我跟多少男人上过床?” 郑雄撑着桌子,注视着她:“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怎样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你究竟想在我这里知道什么。我已经说过不止一百遍了,我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张德设计的圈套……” “‘金刚’,收起你那套把戏。”郑雄冷冷地将手中的扣件丢在桌子上,“你算得再精也没有想到查勒莫在临死的时候会扯下你的纽扣,这个和你秘密别墅内的‘三A’牌外衣缺失纽扣恰好吻合。还有你没来得及销毁的接收、发送电文内容,你不会连这些都忘掉吧,需要不需要我给你全部放到桌上。” 周敏高昂的头立刻垂了下去,人犹如被放瘪了气的皮球般瘫了。 “说,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生存。”周敏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谁不让你生存?”郑雄问,“你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周敏看着他:“命运找上了我,而我不能摆脱命运。” “我反复查你的资料,你去M国的资料是真实的,你走上这条路是去了M国之后。”郑雄说,“告诉我,在M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周敏冷笑道,“别费劲了,如果想让你知道,你的老板会告诉你,你的老板应该都知道了。” 郑雄不再说话,抓起资料袋。 “不问了?”周敏很意外。 “如果你想说,你会告诉我的。”郑雄淡然说,“我等着你的答复。” “除此之外,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周敏意味深长地问。 “你以为我想问什么?”郑雄反问。 周敏脸色惨白,无力地笑笑。 “你以为我会傻到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 周敏摇头,笑笑:“是我想问你,你究竟还爱不爱我?”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郑雄表情复杂,“因为你是国家的敌人。”转身出去,重重带上房门。 审讯一直继续,比拼的是耐心,较量的是心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所有人都疲了倦了,刘云、张小波、郑雄还在制定详细的审讯计划。 陈保端着盒饭走进办公室:“各位老大,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养足了精神才能很好工作,还是先来储存能量吧。” “她吃了没有?”郑雄幽幽地问。 陈保一愣:“我这就给她送去。” 在周敏关押的房门口站着两名特工。 “郑处让我给送饭。”陈保问,“她现在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陈保从门上的监视孔往里看看,周敏木然地坐在墙角。他点点头,对两名特工说:“你们过来,郑处要我给你们特别的命令。”两名特工凑头过来,陈保突然抓住他们俩的脖子相互撞击。特工措手不及倒在地上,陈保敏捷拔出匕首,准确插进他们的心脏,在他们身上搜着钥匙。 里面的周敏听到声音,凑到门口。一瞬间,她的眼睛异常明亮,恢复了灵性,先前的呆滞一扫而光。 陈保手持95自动步枪站在门口,顺手甩过来一把95自动步枪。 “‘金刚’,你终于露面了。”周敏冷冷地说,“如果你不来救我,我就把你捅出去。” 陈保耸耸肩,不发一言。 警报大作。纷乱的脚步跑过来。 陈保冷声说:“现在只有以命相搏,杀出一条血路了!” 作战室里,郑雄放下电话:“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审讯室外,特工们已很陈保、周敏激烈地接上了火。 郑雄拿出冲锋手枪,拉开了催泪弹顺着地面扔了进去,白雾炸开。陈保和周敏被笼罩在白雾当中,不过两人都是经过专业培训过的特工,硬是占着猛烈的火力,从房间内杀了出来。 “哒哒哒”,不断有特工倒下,“要留活口!”郑雄高声喊叫,在弹雨空隙之间滚近陈保。 “啪啪”,两个短促的点射过后,陈保腿部中弹栽倒,周敏死命地拉着他,边射击,边逃离。 “站住,再不站住我开枪了。”郑雄冲天空就是一梭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无路可逃!” 周敏放开陈保,四处观看,准备做鱼死网破之争。 陈保突然跃起,一把抓过周敏,冲着她的肘部就是一枪托。 “啪”,95自动步枪掉落在地。 “你,你要做什么?”周敏痛得龇牙咧嘴。 “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陈保将枪顶在周敏的太阳穴上。 “郑雄,住手,叫他们通通住手,否则我就打死她!”陈保叫嚣着。 枪声戛然bbr>而止,所有人都看着郑雄。 “男‘金刚’,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郑雄举着枪,一步一步走上前。 “站住,再过来我就要她的命。”陈保变得歇斯底里,“别逼我。” 郑雄仍旧一步又一步接近。 “陈保,你要还是我兄弟就放下枪,交出档案,将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兄弟?你当我是你的兄弟吗?”陈保射出一梭子,打在郑雄脚前,弹头四溅,“你当官了,升职了,我是你的司机,被你挥着来,骂着走,你当我是兄弟吗?” “噗嗤”,郑雄栽倒在地,一粒子弹射中了他的大腿。郑雄示意特工们不要开枪,自己艰难从地上爬了起来,仍旧一步一步向陈保走近。 “陈保,这么多年了,是我对你关心不够……” “行了,收起你的那一套惺惺把戏,它只能骗3岁的孩子。你去死吧,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聪明,太自以为是。我知道,查尔马斯的死时你就怀疑我,开始疏远我,并且在背地里对我秘密调查,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在导演的,不过,你没有想到的是,你的马子,和我一样,都是‘金刚’。” “陈保,别一错再错。”郑雄大声说,“‘1号档案’我们已经找到了,就在布斯利街12号私密别墅里。投降吧。” “投降,老子还有投降的路吗?”陈保狂笑起来,“你要觉得欠我在二环路口救下你的命,就安排车辆让我离开这里。” “不错,我是欠你,但是,你没有退路了,就算我放你离开这里,你也一样冲不出L市。” “那是我的事了,不劳你费神。”陈保叫嚣着。 “可是,我不能,也不会,你是知道的。” 郑雄又往前迈了一步。 “那你去死吧!” “哒哒哒”,陈保扣动了枪机,这次倒下的是周敏。在陈保扣动枪机的刹那,周敏勾头,后肘击打陈保小腹,翻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郑雄的子弹。 血从她的口里飚了出来。 “啪啪啪”,郑雄也扣动了枪机,子弹呼啸着钻进陈保的眉心,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陈保邪恶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甘心地挣扎着,倒了下去。 “周敏,周敏!”郑雄冲上前,抱着已进入弥留时刻的周敏,神情悲痛。 “雄。”周敏艰难地睁开眼睛,咧嘴笑了,不过涌出来血立刻让她无法继续笑下去。 “快叫救护车!”郑雄疯狂地对身后特工们喊叫。 “不,不……用……了……,”周敏断断续续地说,“我这次总算是做对了一次,能替你去死,我……我好后悔当初离开你。我真的……爱……”最后一个字,剧烈的咳嗽和疼痛没有让她说出来,一大口血喷出来后,头一歪,周敏死在了郑雄的怀里。 山 545c." >呜咽,水呜咽。 郑雄心里空荡荡的,此时此刻,自己竟然没有了任何感觉,甚至没有了疼痛,没有了牵挂,没有了追求、理想和信仰。 突然,他软软地倒了下去,武天冲上前,扶住他的身体。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