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召唤主角》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一章 丢失的剧本 “著名网络作家章明今日宣布封笔,从此不再开文,今天,让我们细数一下这位大神作家曾经的辉煌成就……” “章明为何封笔?有人曾爆出大神作家章明出现在浮云市第一肿瘤医院,疑似是得了癌症晚期……” “章明曾经在采访之中谈过,自己如今后悔当初走上网文之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让最火的大神作家说出这种话……” 网络上,凌晨的一则新闻顿时刷爆了所有人的眼球,那就是网文界的大神作家章明封笔不再写文。 这让所有看过他,或者是听过他名字的人都不敢置信,因为如今的章明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可以说他随便一本的电影或是电视剧版权都可以卖出数百万的天价,而且还是那些未成名时候的作品。 尤其是章明最近所完结的一本神作《天骄》,更是传出被一影视公司花千万买断电视剧版权。 如此作家封笔,很多人一时间竟无法接受。 尤其是作为章明的粉丝们,更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于是在这凌晨的时分,无数的电话被打到了网站的服务电话。 凌晨, 编辑邓伟睡眼朦胧的接起了一边吵闹不休的手机,他心里发誓,如果让他知道是哪一个扑街作者闲的没事大清早乱打电话。 他就让这个混账家伙下半辈子拿不到一个推荐。 但是当邓伟看到手机上,那个属于主编的号码的时候,邓伟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主编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此刻邓伟脑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消瘦苍白的面孔。 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口中念念有词的邓伟小心翼翼的接起了主编的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 “邓伟,你是吃干饭的吗?章明封笔这么大的消息竟然不通知公司,我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明天你就收拾东西回家吧……” “主编,你听我说……” 可是还未等邓伟说话,手机扬声器中传来的嘟嘟嘟的提示音让邓伟心里几乎是凉透了。 不过此时他更担心的却是那个擅自决定封笔的家伙。 “该死的,不要出事啊!” 来不及穿衣服的邓伟,直接跑到书房。 那可以打败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电脑开机速度此刻在邓伟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迟缓,让邓伟恨不得砸烂眼前的电脑。 不过在漫长的等待时间过后,邓伟光速打开自己的聊天工具,找到跟章明的聊天记录。 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在邓伟抓狂的时候,一封邮件出现在了邓伟的面前,邮件的发送人正是将整个网上搞得天翻地覆的章明。 邮件打开,内容印入邓伟眼中。 “老邓,很抱歉封笔的事情我并没有提前告诉你,实际上放弃这一切我也是经历了一番很痛苦的挣扎。” “我知道你一定会劝我的,而且你劝我的话我也可以想象的到,但是我最害怕的是我听完你的话之后我真的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的时间不多了,之前你曾经劝我去医院体检,可是我却没有听你的,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会去的,而且会毫不犹豫!” “就像是时光无法逆转,我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所以在这人生的最后的阶段,我想要做一些我真正喜欢的事情,写一个我真正喜欢的人物……” 在一间狭小出租屋内, 房间内大半的空间都被书籍堆满, 唯一空着的地方还被一幅幅海报填满。 这里是曾经的大神作家章明没有发迹的时候所住的小屋,房间内狭小闭塞,但是曾经却有一个热爱写作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曾经不分昼夜的书写着自己喜欢的文字,可惜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年轻人心生绝望。 在年轻人即将因为付不起房费即将被赶出去的时候,他选择了自己并不喜欢的题材,虽然他写的不开心,但是那却可以让他在这里住下去。 命运仿佛在嘲讽着这个年轻人, 章明的书一经发布,瞬间成为了排行榜的第九名,然后再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内,一跃成为排行榜的第一名。 然后章明的人生仿佛坐上了火箭一般,随着一本又一本书的爆火,章明成为了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大神作家,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那个很长时间没有出现的命运再一次的给章明开了一个玩笑。 癌症晚期。 “天骄的番外,我已经给你发到邮箱了,我想如果他们看到这个东西的话,应该就不会去为难你了。” “还有,希望你不要去找我,在我人生的最后的时间,我想要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哪怕是当初最喜欢的事情。” 邓伟看着邮箱中那些章明发过来的东西。 一时间双眼竟是模糊了。 …… 出租屋内,防盗门被啪的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厚重大衣的年轻人走进了这个狭小的房间。 长时间的无人居住让这个房间堆满灰尘。 不过这个年轻人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像是回到了家中一般,只见他将外套挂在门后,然后脱下鞋走到了房间,盘腿坐在了桌子的前面。 在清理了一下桌上的灰尘,年轻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笔记本竟然还能开机,这对于一个工作了好几年的笔记本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年轻人是一个作家, 笔下曾经写出过无数的角色, 但是在他看来,自己笔下的人物都是死板的,没有任何灵气存在的,这些角色都是为了书的存在而存在。 仿佛是一个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年轻人咳嗽了一下, 鲜血溅到在眼前的屏幕上。 年轻人淡定的撕了一张纸将屏幕上的血迹擦去,然后双手开始在键盘上不断的跳跃。 写了这么多年的, 他第一次想要为自己的角色写一个故事。 或者说,他想要为自己的角色真正的注入灵魂。 他要让那个主角为了自己而活, 脱离作者,脱离一切。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章 剧情伊始 西林城,张家 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早上,张铭一如往常的在一群侍女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简单的吃了一些糕点。 此时一个穿着青衣布鞋的管家小步地走进了房间,恭敬的向着张铭躬身作礼然后说道: “少爷,李家大小姐来了!” 但是就是这样再普通不过的一番话却是令张铭神色一怔,因为张铭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竟然感到莫名的熟悉。 就仿佛自己在过去曾经经历过一般。 当时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早上。 管家李九来到自己的房间告诉他,他的未婚妻李清水到来的消息,然后说让自己到议事大厅去。 就在张铭以为这仅仅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就听到管家李九继续说道: “少爷,清水小姐去了议事大厅。” …… 一路上, 张铭思考着之前的那个场景。 以往的时候,他也曾经遇见过类似的状况。 有一次,张铭走进自家的藏书阁的时候,偶然之间拿起了一本关于祖先的一本游记,那个时候张铭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并且同样也是拿起来了这个积灰已久的古籍,就连游记上面的内容都有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这让张铭怀疑自己是否曾经看过这本书。 但是自幼记忆力颇好的张铭却没有任何的借阅此书的印象,也没有关于这个祖先的其他的记忆。 后来张铭在与自己父亲无意间的交谈中,意外知晓那本书竟是张铭父亲在其小时候哄她入睡的小故事。 这让纠结了多日的张铭豁然开朗。 其实所谓的熟悉感只是张铭小时候的记忆罢了,并不是被鬼魂山精所迷惑,这件事情还让张铭自嘲了许久。 不过,在今日! 张铭的潜意识却在告诉他,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是张铭以往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而是真的曾经发生过! 而此时的李九也看到了站在原地不动的少爷,不禁有一些着急的说道: “少爷,你怎么不走了?老爷他们怕是等急了。” 但是此时的张铭却是闭上了眼睛。 仿佛是在倾听着周围传来的声音。 “李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有女子哭泣,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房屋木梁燃烧的声音?” 李九有些迷惑的听了听周围的声音。 “少爷,没有啊,哪里有什么声音?” “少爷,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迟了,老爷肯定会怪罪我的。” 心中迷惑愈深的张铭只得点了点头。 不过,他此刻的内心却是越发的不安了。 张铭有些失魂落魄的走进大厅,他发现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此时已经是在议事大厅之内了。 这时,一段血色的记忆从张铭的脑中涌现。 此时的议事大厅 见到张铭到来之后,站在大厅之内的李清水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对着坐在大厅最上方的张家的家主张鹰扬说道: “还请叔叔屏退其他人。” 此时面带笑容的张鹰扬面色有些冷了下来,他似乎是想到了一些西林城中的种种流言蜚语,不由得挥手驱散了张家的侍卫。 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李清水直接跪倒在地,两行清泪流下。 “请叔叔解除张李两家的婚约!” 此刻的张鹰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儿子张铭,当他看到“失神落魄”的张铭,心中隐隐一痛,不由得愤怒起来! “清水侄女,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你可知道,这份婚约不是你们小辈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反悔的儿戏!” 张鹰扬手中的玉石杯,轰然间化为一团粉末,压抑的声音下是张家族长恐怖的怒火。 被人肆意撕破定下的婚约,这对于一个家族来说都将会是奇耻大辱,更不要说作为西林城执掌牛耳的张家! “张伯伯,我知道的,一旦我李家提出解除婚约,那么我们李家和张家的世代情谊将会从此一刀两断……但是……但是,张伯伯,我已然心有所属,我不想欺骗于张铭哥哥……” 李清水此时泪如雨下,啜泣的说着自己的退婚的缘由,葱白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裙,不敢抬头看向大厅之上的张铭。 张鹰扬此时怒极反笑。 “既然这样,为了我们张家的清誉,清水侄女你今天就不要走了,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体送入我张家的祖地!” 说罢,张鹰扬拳头紧握,一身修为宣泄在整个大厅之中,就在张鹰扬以蛮横无比的修为即将碾碎大厅中间那个女子之时,一道同样强烈的灵气波动从门外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狷狂的声音。 “清水侄女,你不要怕,在这西林城张家还不能为所欲为!” 门板瞬间被炸开,一个倨傲的男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金色长袍的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 穿着金色长袍的男人连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清水,柔和的灵力不断平复着少女的混乱的神魂。 看到来人,李清水瞬间趴在金色长袍男人怀中,语气哽咽的说道: “爹!” 张鹰扬眯着眼看向来者。 “周雄,你什么意思?强行闯进我张家议事大厅,干涉我张家家事,你周家难道想在西林城除名吗!” 威严男子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身着长袍的李泰将李清水拉到自己身后,冲着上面的张鹰扬一脸歉意的说道: “张族长,是我请周族长前来的。” 李清水挣脱自己父亲的搀扶,跪倒在地,眼泪不断的流下,李泰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张族长,我愿用西林城一百六十三家商铺和城外西林山一千亩地作为代价,换取小女的解除婚约。” 面对西林城两大家族的联合施压,张鹰扬心中越发的愤怒,他们竟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对待整个张家。 看到站在大厅里浑身灵气迸发的周家家主周雄,以及看似息事宁人实际上前来逼宫的李家家主李泰,张鹰扬闭上了眼睛。 张家,不允许被如此轻辱! “父亲!” 此时张铭的话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张铭接下来的话,却彻底的将所有的一切都燃爆! 只听见张铭愤怒的指着站在大厅里那个一脸桀骜的周家的家主,一字一句的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周家会在明日清晨联合黑虎山寨攻入我张家,屠杀我张家满门!”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章 张铭 抹杀 “周家会在明日清晨联合黑虎山寨攻入我张家,屠杀我张家满门!” 就在张铭打算揭露这一切的时候,企图在张家的议事大厅之内围杀那个作为罪魁祸首的周家家主周雄,将所有的一切的灾难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时候。 突然之间,张铭恐惧的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竟是变成了无意义的呜咽,那些张口就来的话语此时仿佛失去了他本身的意义。 就仿佛是有人将他的话给打乱成最简单的音节,张铭想要转头向自己的父亲求助,但是张铭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根本就无法移动。 紧接着,张铭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无比浩瀚宏大的声音。 声音从门外传来,却又像是从张铭的身体内部传出来,更或者说这道声音是从九霄之上的存在传出来的。 仿佛是天地初开之时的第一声鸣响,又仿佛的修道之人第一次破开窍穴之时的清鸣,更或者是将死之人的哀嚎。 不仅如此,随着声音的响起,议事大厅在瞬间静止了下来,无论是空气中的浮尘、剑拔弩张的众人,还是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在此刻定格。 而且不仅仅是整个张家, 整个西林城,整个天地宇宙的万事万物。 都此刻停止了运转,他们仿佛凝固在化石之中的历史,失去了一切的光彩。 不过, 这之下有一条漏网之鱼, 那就是被禁锢在原地的……张铭。 对于这种架势,实际上张铭已经可以说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只不过那降临在张铭身上的压迫感,神魂的撕扯感觉属实让张铭适应不过来。 当初惨遭灭族的张铭在选择从容赴死的那一刻,也曾享受过这种独有的待遇,那是一种天地之间仅有一人的孤寂。 不过此时的张铭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段话? 那段仿佛审判一般的话。 “剧本偏离,张铭,抹杀!” …… 疼! 很疼! 非常的疼! 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 张铭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在不断的被撕碎,被消融,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之中浮现然后又被撕碎,最后还化为灰烬。 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张铭已经体验过两次。 两次的死亡体验足以摧毁一个心智坚强且久经沙场的战士,更何况是张铭这个无法修炼的普通人? 不过幸运的是。 但是随着新的一轮循环的开始,张铭的灵魂开始慢慢的恢复,天地之间最本源的力量正在修复着张铭的魂魄。 生死之间不仅仅有大恐怖,更有大机缘。 如果张铭可以踏上修炼之道的话,那么他的修行必将一日千里。 可惜……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铭在身边侍女的呼唤下清醒了过来,脑中虽然混沌一片,但是依旧维持灵台一点清醒。 “拿纸和笔来!” 原本服侍张铭穿衣洗漱的侍女们吓了一跳,他们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去书房取来了纸和笔放在张铭的身前。 只见张铭在纸上写下。 “张家在明日将会面临灭族的危险,凶手是周家和黑虎山寨之人,他们将会与明日清晨之际闯入我张家。” “在第二次的重生之时我本打算让父亲在议事大厅之中将周家的家主诛杀当场,改变我张家之命运,可惜的是那个疑似天道的存在并不允许这样做,此事切记!” 张铭回忆着那个近乎是刻印在自己灵魂之中的话,紧接着在眼前的宣纸上继续写下要对今日的自己说的话。 因为张铭害怕自己的记忆会如同“昨日”一般再次消失,如果那样,他将会在想起记忆的那一刻同样选择违抗天道,然后再一次的被其抹杀! 这样的失误,张铭不允许自己出现第二次! 张铭继续写下另外的一段话。 “剧本偏离,张铭,抹杀!” 对于张铭来说,后面的俩个字眼很好理解,但是剧本这两个字的含义并不明确,实际上他从没有见过这两个字。 “命运吗?难道是说我偏离了命运,所以说才会受到那个疑似天道的制裁?更或者说我本应该在灭门的那一日如同父亲安排的那般离去,但是因为我违抗了天道,所以被天道抹杀?” 张铭不断的写下自己的猜测。 此时周围的侍女则是偷偷的看着眼前的自己少爷,显然是很惊讶于今天自家少爷的古怪行为,就仿佛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有些不知所错,照顾少爷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但是眼下来看,他们的少爷此时明显的不对劲, 但是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触动自家少爷的霉头,在整个张家,少爷张铭可以说是仅次于家主的存在。 她们甚至故意转开视线,不去看自家少爷所写的事情,以免因为自家少爷一怒之下就将她们赶出张家。 不过,现在的张铭也没有在意眼前侍女的想法,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没有办法解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那么最好的结果就只会是重来一次。 侍女们依旧会在清晨走进房间,而管家依旧会进来告诉自己李清水的到来,李清水也同样会在对自己退一次婚,而自己依旧会被那个神秘声音抹杀! 但是相对应的,他族人的命运终究不会发生改变,而他所做的一切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所以张铭必须尽自己所能去改变这一切。 笔墨在纸上的尽情的宣泄。 此刻张铭竟感觉自己的思绪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以往种种的一切竟然是可以分毫毕现的出现在他的眼中。 “关于天道之事暂且如此猜测,不过如今我需要做的事情有两个,第一,按照天道给出的命运走下去,避免再次被天道抹杀,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必须要改变我族的命运,这是我再次回到这里的意义!” “第二,必须查明黑虎山寨跟周家到底做了一笔什么的交易,我张家灭门之灾缘由在事发突然,不过在我重生之后便没有了这般疑虑,不过黑虎山寨和周家的联手同样不容小觑!” 最后张铭犹豫了一下,在宣纸的最末尾重重写下了两个字。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章 试探 “少爷,少爷,李家大小姐来了!” 张家的管家就如同掐着时间一般,准时准点的来到了自家少爷的房间,汇报李家大小姐的消息。 张铭看着眼前的这位管家,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这个想法可能会有些对不起自家的这个管家,不过…… 此时站在一旁的管家早已被自家的少爷看的毛骨悚然,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四周的侍女,企图从周围的人中寻求帮助,可惜的是,所有侍女瞬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真正做到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然后忐忑不安的管家就听到了自家少爷宛如魔鬼一般的声音。 “李九啊,你来我们张家好多年了吧!” 听到张铭的话,李九瞬间挺直了腰板,就像是他每天告诉自己的那样,在张铭面前大声的显示自己的忠心。 “我李九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 张铭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李九瞬间涨红了脸说道: “请少爷尽管吩咐,我李九必竭尽全力!” …… 张铭走进大厅,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之中的李清水,实际上张铭已经很久没有跟李清水见过了。 此时看见李清水,张铭才意识到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铭儿,你来了?” 张鹰扬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作为一个西林城都出名的慈父,张鹰扬对于张铭的要求从来都是无所不允,只要张铭开口,不管张家有没有,张鹰扬都会想尽办法带来。 在张鹰扬看来,无法修炼又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整个西林城在历史上能够修成筑基期的人也寥寥无几,不差自己儿子一个。 张鹰扬相信只要自己勤加修炼,在有生之年再上一层台阶就能彻底庇护整个张家,那时整个西林城又有谁敢打自己儿子的注意,而谁又敢跟张家过不去! 更别何况,张鹰扬为了防止自己早早陨落,早已经与西林城的另外一个家族李家结为姻亲,纵使之后张鹰扬自己意外身陨,张铭也能在李家庇护下安全的生活。 想到这里,爱屋及乌的张鹰扬越发期待见到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了,因为过几日就是自己儿子的大喜之日了。 作为父亲的他,自然需要提点一下李家之女。 而再一次见到自己父亲的张铭感觉心中仿佛打破了五味瓶一般,他很想告诉自己父亲张家即将面对的命运。 以及父亲自己的命运…… 可惜 张铭面对的是以众生之上的天道。 见到张铭到来之后,站在大厅之内的李清水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对着坐在大厅最上方的张家的家主张鹰扬说道: “还请叔叔屏退其他人。” 此刻的张鹰扬一如昨日挥散其他人。 “请叔叔解除张李两家的婚约!” 在听到李清水的话之后,张鹰扬愤怒的手中的玉石杯捏的粉碎,粉末在张铭的眼中一点一点的落下。 张铭知道“剧本”或者说命运已经开始了。 “清水侄女,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你可知道,这份婚约不是你们小辈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反悔的儿戏!” 看着这一切,张铭心中满是悲哀。 因为现在他们每一刻要说什么,每一刻该干什么,都由那位至高无上的“天道”去规定去操纵,他们只是一个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蝼蚁罢了。 不过下一刻,张铭却握紧了拳头。 他想起了当初跟家族灭亡的情景。 他不想让这一切重演。 “张伯伯,我知道的,一旦我李家提出解除婚约,那么我们李家和张家的世代情谊将会从此一刀两断……但是……但是,张伯伯,我已然心有所属,我不想欺骗于张铭哥哥……” 李清水此时泪如雨下,啜泣的说着自己的退婚的缘由,葱白的手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裙,不敢抬头看向大厅之上的张铭。 张鹰扬此时怒极反笑。 “既然这样,为了我们张家的清誉,清水侄女你今天就不要走了,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尸体送入我张家的祖地!” 说罢,张鹰扬拳头紧握,一身修为宣泄在整个大厅之中,就在张鹰扬以蛮横无比的修为即将碾碎大厅中间那个女子之时,一道同样强烈的灵气波动从门外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狷狂的声音。 “清水侄女,你不要怕,在这西林城张家还不能为所欲为!” 门板瞬间被炸开,一个桀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金色长袍掌柜一般模样的男人。 那个穿着金色长袍的男人连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清水,柔和的灵力不断平复着少女的混乱的气息。 看到来人,李清水瞬间趴在金色长袍男人怀中,语气哽咽的说道: “爹!” 张鹰扬眯着眼看向来者。 “周雄,你什么意思?强行闯进我张家议事大厅,干涉我张家家事,你周家难道想在西林城除名吗!” 威严男子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身着长袍的李泰将李清水拉到自己身后,冲着上面的张鹰扬一脸歉意的说道: “张族长,是我请周族长前来的。” 李清水挣脱自己父亲的搀扶,跪倒在地,眼泪不断的流下,李泰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张族长,我愿用西林城一百六十三家商铺和城外西林山一千亩地作为代价,换取小女的解除……” 李泰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此时大厅外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只见一个穿着青衣长衫的管家慌忙地走进大厅,对着台上的自家老爷说道: “不好了,老爷,黑虎山寨的人打过来了!” 这一刻,几乎每一个人脸上都流出了错愕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相信那个黑虎山寨竟然有勇气进攻西林城。 一旁的李泰更是不敢相信的说道: “怎么可能?” 这一刻, 时间停止了下来, 一个机械的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剧本偏离,偏离者,抹杀!” …… 在这禁锢的世界中, 张铭凝视着周李两家的家主。 今日他所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时候。 张铭本就打算通过李九的搅局,来试探周李两家的态度,更或者说他们的隐藏在表面之下的谋划。 不过可惜的是,这次的时间停止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或者说这个禁锢的时空之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在张铭看来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却可能是过了无数个一瞬间,身为凡人的张铭根本无法窥视。 所以等到张铭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厅里的周雄和李泰早已离开,而一旁的张鹰扬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在张鹰扬的眼中,张铭此刻必然是受到刚刚退婚消息的冲击,此时脑中正混沌一片。 而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张鹰扬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儿子,不由的一掌拍碎旁边的桌子,愤怒的说道: “该死的周家和李家,欺人太甚!铭儿,你放心,为父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竟然敢欺负到我张家的头上了。” 看着眼前一向冷静稳重的父亲竟说出这种孩子气的话,这让张铭彻底下定了决心。 “父亲,我想要借用一下家主信物!”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章 黑虎山寨 黑虎山寨,一个曾经可以让小儿止啼的存在,当初在整个西林城周边的匪寨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自从当初的李家和张家联姻之后,两个家族集中了整个西林城近乎是一大半的力量,将西林城周围所有的匪寨都屠了一遍,其中更是包括那个曾经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黑虎山寨。 最后在两家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之后,西林城周边几乎没有了可以成型的匪寨,就连当初那个凶名远闻的黑虎山寨大当家都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 从此之后,李家的商途一片平坦,张家也收获到了西林城周围的控制权,不过经此一役之后,最强家族的名号却落到了始终置身事外的周家。 不过整个西林城的明眼人都知道,同李家联姻的张家已经当之无愧的成为整个西林城的掌控者了。 “整个张家的符卫,除去驻守在家族的都在这里了,一共是四十三人,你到底要他们去做什么?”张虎啸皱着眉头道,似乎对于他这个擅自行动的侄子很是不满。 演武场内,四十三名个手持符刀的张家侍卫并排站着,每一个符卫的身上都散发出铁血的气息,一看便知到这并非是普通的看家护院的家丁,而是真正见过血的勇士。 穿着一身白色貂绒大衣的张铭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只是想要去确定一些事情,顺便看一下那个曾经纵横一方的黑虎营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黑虎山寨的名字,张虎啸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虽然曾经的黑虎山寨被张家和李家打的抬不起头来,甚至一度将要消失在西林城。 但是毕竟此时已经距离那个时候五年了,五年之中,张虎啸也不敢保证黑虎山寨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尤其是带着张铭这个不通修炼还老是跟自己对着干的家伙,天知道在那个时候这个自家的侄子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父亲同意了!” 张铭的下一个动作,直接将张虎啸的话给噎回了喉咙,因为他竟然看到张铭的手中握着张家家主的信物。 又看了一眼这个仿佛是去郊游一般的张铭,张虎啸感觉到一阵荒谬,这小子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可惜的是,张虎啸可以拒绝他的侄子张铭,但是却无法拒绝张铭手中的家主信物,于是张虎啸只得调转马头冲着自己身后的那些兄弟扬声说道: “所有人,上马!” 在张虎啸不情不愿的状态下,张家最精锐的符卫向着远处的群山之中赶去。 …… 此时黑虎营寨灯火通明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过一会之后将会有一群身经百战的符卫会杀上山门,将整个黑虎营寨付诸一炬。 山寨大殿内,一个有些阴翳的男子坐在方桌之后,直视着坐在大殿最上方的黑虎山寨二当家林双火缓缓的说道: “我们家主说了,明天就是我们进攻张家的最好机会,那时整个西林城将不会有任何人去帮助张家。” 坐在大殿之上的二当家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让我该如何相信你!之前明明计划好的事情,可是你们周家却是派人在我们山门前杀了一个七进七出,好不威风!” 看着愤怒的二当家,大殿之下的阴翳男子也是极为的尴尬,因为之前那个在黑虎营寨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家伙正是周家的少爷,周龙。 阴翳男子轻咳一声道: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作为补偿,我会告诉你一个准确的消息,那就是你们黑虎山寨的大当家林山河并没有死,而是被关在西林城张家的地牢之中!” “什么,你说我大哥没有死!”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大哥在张家的!” “你们周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林双火头上青筋暴起,最后喘着粗气的说道:“明天一早我会带山寨中的所有人前往西林城,到时候希望你们周家能够遵守约定,要不然我们打下张家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们周家。” 阴翳男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敷衍的说道:“二当家,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你们还不相信我们吗!明天一早,西林城大门将会准时为你们打开!” 就在两人即将饮下杯中酒之时。 门外的传来混乱的喧哗声音,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匪徒跌跌撞撞的冲进大殿,身上还粘有着同为匪徒的鲜血。 “二当家,符卫……张家的符卫杀来了!” 坐在首位之上的林双火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在这里刚刚准备商议如何对付西林城的张家,而西林城的张家居然随后就到,这简直也太过巧合了吧。 想到这里,林双火目光不善的看向大殿下面还在饮酒的周家的阴翳男子,他之前便是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明明说好黑虎山寨和周家做一出戏,黑虎山寨绑架李清水,然后威胁李家跟张家接触婚约,从而打破张家和李家的联盟。 但是周家却让他的小儿子周龙硬生生的过来破坏了这次约定,如果不是林双火顾及之前和周家所做出的约定,早就忍不住在周龙第二次冲山就一锤捶死那个憨批了。 看到大殿之上明显神情不善的黑虎山寨二当家,这个坐在大殿上的阴翳男子也慌了神,他不敢相信为什么张家敢冒着元气大伤的风险前来进攻黑虎山寨,明明张家此时已经无法顾及这里才是! “二当家,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可惜阴翳男的话音未落,一柄明晃晃的铜锤带着呼啸的风声将其脑袋开了瓢,鲜血散落在桌前的食物之上,染上了一层血色。 林双火沾满鲜血的双脸扬起,大声的说:“张家周家,欺人太甚,兄弟们让我们跟他们拼了!”说完之后,林双火率先带着铜锤走了出去。 而此时,带着符卫攻山的张铭和张虎啸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近乎是每一步都有陷阱,而且黑虎山寨还不断有匪徒依仗着地势的便利,不断的打伤张家的符卫。 “该死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张虎啸将一支暗箭格挡开之后,冲着身后的张铭说道:“黑虎山寨易守难攻,再这样下去,张家的符卫有可能都会折损在这里的!” 张铭此时拿出一柄小号的匕首,将一根扎在自己脚掌心的竹刺削去,鲜血染红了张铭雪白的长靴,但是张铭依旧是冷漠无情的说道: “我们没有退路了!” 张虎啸将手中长刀抛出,在砍死一个躲藏在树上的匪徒之后,抹了一把自己见到自己脸上的鲜血,愤怒的说道: “张铭,如果我可以回到族中的时候,我一定要在祠堂打断你的一条腿,来祭奠这些死去的兄弟!” 张铭没有回应张虎啸的话,而是抬起头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黑虎山寨,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 “如果,可以回去就好了!” “杀!”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六章 初探山寨 “杀!” 随着张虎啸的声音响起,所有的符卫都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所以纵使对张铭这个名义上的未来家主抱有着无尽的愤怒,也不得不跟在张虎啸的身后,向着前方杀去。 在前进的路上,不断有符卫在隐藏在草丛中,隐藏在树枝上的陷阱、暗箭射中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憋屈的死去。 但是他们依旧是果断的斩断脚下的绳索,拔出身上的箭矢,重新握紧手中的符刀,劈向了身前的一个又一个的匪徒。 在这黑暗的山林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杀得所有匪徒胆寒,杀得四十三位张家最精锐的符卫,只剩下了七位。 “疯了,那群符卫都疯了!” 一个匪徒扔下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大叫着向着山下跑去,紧接着所有匪徒就像是泄了洪的堤坝一样,全部扔掉手中的武器,四散逃去。 他们就仿佛是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也同样是这一群拿着明闪闪的符刀,混不怕死的张家符卫。 硬生生的将那个横行一城的黑虎山寨给连根拔起,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张家的家主张鹰扬将大当家的一箭穿心! 随着这群失去战斗意志的匪徒四散逃跑,张虎啸和后面的仅剩的符卫几乎没有再付出任何伤亡的情况下走进了那个黑虎山寨的大殿。 灯火通明的大寨内一片狼藉,酒肉食物散落一地,摆放的桌子也是七零八落,仿佛遭受了一次洗劫。 张虎啸在走进大殿之后就和其他的符卫站在房间的两侧,等待着那位蛮横专制,肆意妄为的张家的未来家主。 张铭完全不在意四周符卫愤怒的表情,只见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殿中央,看着趴在地上死去的阴翳男,说了一句。 “我让你们抓的人呢!” 紧接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家伙被张虎啸抛了出去,奇怪的是这个匪徒虽然全身是血,但是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 “这是黑虎山寨的一个小头目!” 话语很简单,语气很不爽。 张铭没有在意自己这个叔叔的情绪,而是坡着脚费力的蹲在这个贪生怕死的山贼的旁边,平淡的问道:“你们的二当家呢?怎么没有见到他?” 见到审问自己的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一瞬间,这个已经心死的匪徒想要生存的欲望死灰复燃起来,他连忙问道:“我告诉你之后,你会不会放过我?” 张铭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说道:“我以张家少主的名义保证,如果你说了你知道的所有的东西之后,我不会杀死你!” 此时张铭身后的符卫再也忍不住了,他们踏出一步,双手中的符刀在周围大殿的灯火之中散发出凄冷的光芒。 “退回去!” 张铭此时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低着头看向地上的匪徒小头目,但是声音却仿佛一块万年寒冰一样,对着身后的符卫冷漠无情至极。 这一刻,所有符卫将目光转向张铭旁边的张虎啸身上,他们期待着这位张家的大人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死去的同僚报仇。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事,他们心中的那位大人,张铭的叔叔张虎啸眼神闪烁了几次,但是最后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听到身后迟迟传来的收刀入鞘的声音,张铭继续微笑的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未来张家之主的命令,现在你该告诉我了!” 匪徒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我们二当家,哦不是林双火那个家伙,他竟然中途就带着自己的亲信离开了黑虎山寨,然后留我们这些人阻拦你们……” 张铭打断了这个小头目的自言自语,然后指着大殿内的那位趴在桌子上的那位被打烂脑袋的家伙,然后问道:“他是谁?” 这位小头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平日里迎接贵客一般都是林双火的亲信手下做的,像我们这些普通的小人物是不知道那么多的。” 张铭帮这个小头目补了一句:“不过……” 小头目,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咬了咬牙,然后说道:“不过,我确实曾经见到过他,就是在当初我们山寨绑架李家大小姐的前一天晚上,我见过他来过我们山寨,同样也是在这里,和我们的二当家商议事情。” 张铭点了点头,然后费力的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指着外面然后说道:“你可以走了,但是你要记住最好要跑的远一点,毕竟我也不能控制我手下的所有人!” 这个黑虎山寨的小头目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公子哥,发现他果真没有任何想要杀死自己的意思,反而是提醒自己说要跑远一点,这让他对张铭产生了一丝感激。 就在这个小头目跨出门槛的一瞬间,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一句话,“林双火并不是在找大当家!而是在找大当家身上的一个东西。” 说完之后便是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张铭笑了笑,然后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 随即张铭转过头,看着四周一个个怒目而视的张家符卫,笑着说道:“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气呼呼的,反正你们也杀了不少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说着,张铭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 此时有一个符卫站出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么我们张家的大少爷,你回去的时候会被虎啸大人再祠前,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被打断一条腿,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在你预料之内!” 张铭并没有在意侍卫的阴阳怪气,反而说道:“你好像是那个符卫中唯一一个被授予名字的侍卫吧,好像叫什么来着,张宇?好像是这个名字来着。” 张宇提高了声音说道:“没错,是如今的家主张鹰扬赋予小人名字的,而不是你这个蛮横无理的纨绔!” 张铭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问道: “那么,张宇,你死过吗?”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七章 逆转命运 张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住了,但是提问的人却是眼前的这个无法修炼、弱不禁风的废物大少爷,于是不屑的笑道: “小人自然是没有死过,但是小人曾经无数次在死门关中徘徊,可惜的是阎王看不起小人的贱命,想来他应该会很喜欢少爷的。” “说的好!” 不知道剩下的符卫中,谁先低声了一句,随即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张虎啸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这笑意中完全没有任何的友善,反而是刺人耳膜的嘲讽,想来他们都感觉阎王或许会喜欢眼前的这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吧。 张铭在一群哄笑中点了点头,似乎也是认同这句话,毕竟他是那么受到眼前这个叫做张宇口中的那位“阎王”的喜爱。 但是,如果不是那位“阎王”,张铭又如何能够重来一次?又如何能够去改变那悲惨的结局? “你们不知道啊,其实……” “我死过……” “而且我死过不止一次……” 张铭这番轻描淡写的话,让所有人先是怔住,随即又爆发出一阵笑声,那笑声之中包含着他们对于张铭的不满以及不屑。 但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感觉到张铭的声音突然间阴沉了下去,就仿佛是一个无助之人那满含绝望的声音,更像是一个蝼蚁在祈求着生命。 那种声音在他们耳边回荡。 “你们只知道死亡是痛苦的,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当一个人死去之后再活过来的时候,那种痛苦的感觉何止千万倍?” 在众人耳中,仿佛真的看到了张铭痛苦惨叫的样子,看到了张铭在生死之间无限徘徊挣扎的模样。 但是转眼间, 张铭却又笑了起来。 一副骗过了所有人的样子说道: “哈哈,我可是张家的少主,你们以后的家主大人!怎么会死过!” 张铭现在的样子,好像又恢复到了所有人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个永远带着虚假笑容的少主一般,但是却又已经不一样了。 “我就说吧,他怎么可能……” 张宇想要反驳,想要跟所有人说出那个众所周知的张铭不能修炼,张家废柴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张铭撑着旁边人的肩膀勉强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坐皱的白色貂皮大衣,然后坡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出这个黑虎山寨的大殿。 在众人的眼中, 鲜血灌满了张铭身后的脚印。 他们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这个未来家主如此的狼狈不堪,明明是他让自家侍卫去送死,但是到了最后却仿佛死去的是他一个人而已。 不仅仅是剩下的符卫们看不懂,张虎啸也看不懂自己这个侄子了。 终于等到张铭终于走到门口的时候,更加清晰的看到远山之外的那一轮光芒的时候,张铭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说道: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诸位, 我们明天见!”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看着张铭,不知道张铭口中的新的一天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此时一个存在于整个世界之上的存在突然间轻轻的拨动了时间的齿轮。 一切的时光流转,月亮倒退着返回夜幕。 太阳再度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天 一群侍女一如往常的走进房间,服侍着自家少主穿衣洗漱,只不过这次的少主好像跟平日里不太一样了。 侍女门将目光看向自家少爷床头的突然出现的一本书,上面的字体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她们还是勉强的认出那两个字的意思。 好像是——剧本。 …… 屏退周围的侍女,躺在床上的张铭看着身旁的那本名为《剧本》的书籍,心绪翻涌,一时间震惊、怀疑、恐怖等等思绪在张铭的心中浮现。 无数的可能将张铭的脑海中浮现,仿佛一张张致密的蜘蛛网向着张铭覆盖而去,让张铭喘不过气来。 他最怕的并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害怕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妄想。 如果当张铭醒来发现张家已经毁灭, 张铭感觉不用天道抹杀, 自己就会先疯了。 而当张铭翻开剧本的时候,却发现此时这个叫做“剧本”的书籍之上竟然空无一物,就像是有人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不过随着张铭脑中的思绪翻滚之际,一副画却突然间出现在了这个原本空白的“剧本”之上。 画中正是李清水跪在地上,张鹰扬坐在大厅,而张铭站在墙角默然不语的退婚时的场景,甚至外面还能看到按捺不住的周雄父子和李清水的父亲李泰。 每一丝色彩,每一个线条以及所有人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画中的人将要活过来一样。 张铭可以肯定即便是汇聚整个西林城所有的画师都无法描绘出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物,甚至一个线条。 这“剧本”就仿佛将所有的一切从时间的长河之中刻印出来一般,留下了每一个人的神魂与灵魄。 张铭甚至可以听到里面人物的对话。 “你说什么?你要解除婚约!” “清水侄女,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你可知道,这份婚约不是你们小辈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反悔的儿戏!” “张伯伯,我知道的,一旦我李家提出解除婚约,那么我们李家和张家的世代情谊将会从此一刀两断……但是……” 看到这一幅画,张铭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一些被张铭故意遗忘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可以脱离天道的力量重新活过来,为什么张铭他可以无数次的回到灭族的前一天。 原本他以为是自己当初在灭族的那一日做出的违反了天道的“剧本”,也就是违背自己的命运的事情,才会让自己无限次的重生。 甚至可以说这是天道对自己的“惩罚”! 原本的张铭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当他看到了手中的那个“剧本”之后,张铭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或许, 这片天空之上,并不只有一个天道。 至于那个存在是否凌驾于天道之上,张铭根本不会去想,也不敢想,对于所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 天道至高无上! 不过也只有张铭的这种猜测才能解释,为什么张铭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天道所抹杀,但是又会再一次的回到这一天。 因为掌控世界的并不只有天道! 而此时张铭手中的“剧本”也在证明这一切。 但是张铭的这种猜测也有一定的矛盾。 那就是那个存在为什么要帮助张铭这样一个弱小的凡人?而张铭这个凡人又怎么能够比得上那些搬山倒海的仙人? 不过, 张铭知道的是, 既然他有重来的机会, 他就要去逆转命运!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八章 再探山寨 演武场内,近百名个手持精钢长刀的张家侍卫并排站着,每一个符卫的身上都散发出铁血的气息。 张铭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昨天那个对自己口出不逊的家伙,貌似是那个叫做张宇的张家符卫? “张铭,按你的要求整个张家的符卫,除去驻守在家族的都在这里了,一共是八十三人,还有,这件事情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你父亲吗?” 张虎啸走到张铭的身旁,皱着眉头看着旁边这个穿着貂皮大衣的自家子侄,想不清楚他为何突然想要去西林城外。 张铭依旧跟昨天一样,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想要去确定一些事情,顺便看一下那个曾经纵横一方的黑虎营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好吧!” 张虎啸见状知道自己劝不动张铭,于是也只能希望事情如同张铭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去看一下就回来了。 “所有人,上马!” 一路急行 终于当太阳最后一丝热量被夜幕带走,星空笼罩大地的时候,张铭一行人来到了这个臭名昭著的地方,黑虎山。 “我们该回去了。” 张虎啸轻轻的抚摸着因为寒冷而变得有些暴躁的马匹,心中的不祥的预感却愈发的明显起来,他意识到张铭并不只是来看看黑虎山寨而已。 寒风不断的灌进在的大衣中,纵使已经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实的张铭也无法抵抗这城外的寒风,只得从怀中扔出一个虎符。 “我以张家未来家主的命令。” “今夜,进攻黑虎山寨,活捉林双火!” 张虎啸伸手接过张铭扔过来的虎符,瞳孔一阵收缩,他厉声喝问张铭道:“家主大人的虎符为什么在你手中!” 张铭则是蜷缩在大衣中,冷冷的说道: “虎符代表的什么东西,二叔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如见虎符,只需听令!所有人进攻黑虎山寨!” “该死!” 张虎啸目露挣扎之色,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家主信物无疑于是最权威的存在,所有人都必须要听从,如果违抗,那么就和叛出家族无异了。 挣扎再三,张虎啸还是转身对着身后的所有张家精锐的符卫说道:“所有人下马持刀,目标黑虎山寨林双火!” 没有任何的质疑,也没有任何的抱怨,所有符卫立刻下马,拔出腰间的符刀,灵力轻轻的唤这杀人的利器。 对于他们来说,虎符便是一切。 这时,张铭却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 “张宇,你先去探路。” 听到张铭的话,张宇心中咯噔一声。 这个时候自家少爷叫自己无疑是判官手中的杀人笔,妥妥的去送死,但是看到张虎啸手中的张家的虎符,张宇却只能最后沉沉的应了一句。 “是!” “等等……” 就在张宇打算慷慨就义的时候,张铭的一句等等让张宇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张宇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张铭,期待他收回刚刚的命令。 如果有选择的话,谁都不想去死。 但是张铭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的堵死了张宇的希望。 “把符刀留下,反正你也用不到了。” “张铭,你不要太过分了!” 张虎啸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他调转马头,双目圆瞪,怒斥张铭道:“张铭,你只不过是一个仗着自己父亲的废物,离开你父亲之后,你什么也不是!” 此时,所有的符卫也转过身,所有人眼含怒火的看着这个被张虎啸呵斥的未来家主,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张家的未来家主竟然能干出这种让人去送死的事情。 “哈哈,我这不是开一个玩笑嘛!” “都那么认真干什么?” 看着四周无声的抗议,张铭笑了笑,然后看向一脸死灰的张宇,然后说道: “张宇,你就是太着急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此时的张宇心中再一次的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在他看来,即使是张鹰扬家主在面对张虎啸大人以及张家绝大部分符卫的反对,也应该会收回之前的话吧,至少会好好考虑一下吧。 “还有别忘了把软甲也脱下来!” 张铭再一次的在张宇心中插了一把刀。 “张铭!”张虎啸怒吼。 随着张虎啸的怒吼,其他人手中的符刀也在随着主人的心意鸣鸣作响,仿佛在下一刻就要脱离刀鞘一般。 看着张虎啸和四周符卫眼中的怒火即将涌出眼眶之后,张铭才悻悻地说道:“干嘛,干嘛,开个玩笑还不成吗?” 随即张铭才正色说道: “张宇,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好好的记住,因为着关系到您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听好了……” “在你踏进山林之后,尽量在树枝之间奔走,等你再不触动机关的情况之下,在半山腰你会遇到第一道关卡……” “第二道关卡是一只倒挂在一颗老树之上的白色的猫头鹰,你要注意在它看到你之前就砍死他……” “最后,你只需要待在黑虎山寨的门口等着我们就可以了。” 看着一脸懵逼的张宇,张铭感觉自己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明明昨天看这个小子还是挺机灵的,怎么今天就木了。 张铭只得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张宇,你究竟听明白了吗!” “啊……啊明白了,可是……” 张铭不耐烦打断道: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啊,难道还想让少爷我帮你去探路?” 被张铭的话噎回去的张宇只得脑袋蒙蒙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带着符刀就离开了,至于脱下软甲放下符刀什么的。 趁着张铭还没有改变主意,张宇自然是连忙离开,不给其反悔的机会。 甚至于此时的张宇脑中已经不再去想张铭口中的话是否是真的,一切都听天由命吧,反正自己的命和名都是张家给的,大不了都还给张铭罢了! 而一边的张虎啸伸了伸手,想要留住张宇,但是话到嘴边,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只能目送张宇离开。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张铭从大衣中伸出手拍了拍身前的马匹,慢悠悠的向着山上赶去,在张铭的记忆中,如果张宇按照他所说的那般处理完毕之后,他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上山。 “虎啸大人,我们……” 其中一个符卫走出队伍,向眼前的张虎啸问询道,毕竟虎符此时在张虎啸的手中,而他们只会听从手持虎符的人的命令。 张虎啸感觉自己的一生从未像今天这样纠结过,他看着远处张铭骑马离去的身影,想起了自己的兄长,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子侄去送死。 “所有人,下马,攻山!” …… “……我身前三丈处有一个深坑,坑里面都是淬着毒药的竹刺,来个人去踩一下……” 在张铭话音刚刚落下,就走出一个符卫举刀劈出一记刀风,将张铭身前的落叶吹开,果然出现一个三丈大小的巨坑,坑中的竹刺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那个谁谁谁,你脑袋上面有一窝杀人蜂,你过去捅一下,记得手脚麻利一些……” 从队伍的中间走出一个手持灵符的符卫,只见其身上光芒一闪,一道宛如成人脑袋大小的火球出现在他的身前,紧接着火光一闪,无数的黑色杀人蜂密密麻麻的从树上落下。 “……你你你过去把那块石头搬一下,还有你别愣着,看不见旁边树上绑着那么多的毒箭吗?赶紧给本少爷拔了……” 此时所有人看着张铭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自家少爷竟然对这里的机关暗道如此了然如心。 纵然是当初张李两家攻打黑虎山寨之时,耗尽那么多的资源都无法做到如此的地步,更不要说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少年而已。 对此,他们只能归结于张铭自身的天赋。 除此之外,他们根本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原因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做到如此的地步。 同样的,在这不断的前进之中,张虎啸看着张铭的眼神也逐渐的发生了变化,此时他在犹豫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对于这个少年太过于苛刻。 或许,张铭也可以成为一个好家主。 “是张宇,张宇在前面!” 当所有人走出山林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张家制式皮甲的符卫正呆呆的蹲在黑虎山寨的门口,在他的身边是一地巡逻匪徒的尸体。 张宇也听到了其他符卫的声音,他此时依旧是眼神迷茫的看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其他队友,他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一个人来到了黑虎山寨的门口。 并且还没有受过任何的伤,然后沿途顺便将所有的暗哨给拔除,绕过了很多他看的头皮发麻的陷阱毒箭。 这简直就是神迹。 “干的不错!” 张铭走到张宇的身边,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道。 顿时,一向看不起自家少主的张宇瞬间感觉受宠若惊,甚至感觉自己受到眼前的这位未来家主赞赏是一个极大的荣耀。 不仅仅是张宇,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们眼中的轻蔑,他们对于这个不能修炼的少主的不屑,此时逐渐的化作了一种敬佩,那是只有在他们看到张鹰扬的时候才会有的情绪。 “好了,让我们来见识见识黑虎山寨吧!”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九章 果断 此时在黑虎山寨内,对外界毫不知情的林双火正在和周家派来的人讨论着明天即将到来的进攻张家的计划。 周家那个长相阴翳的男子正坐在方桌之后,直视着坐在大殿最上方的黑虎山寨二当家林双火缓缓的说道: “我们家主说了,明天就是我们进攻张家的最好机会,那时整个西林城将不会有任何人去帮助张家。” 坐在大殿之上的二当家却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让我该如何相信你!之前明明计划好的事情,可是你们李家却是派人在我们山门前杀了一个七进七出,好不威风!” 看着愤怒的二当家,大殿之下的阴翳男子也是极为的尴尬,因为之前那个在黑虎营寨中杀了个七进七出的家伙正是自家的少爷,周龙。 阴翳男子轻咳一声道: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作为补偿,我会告诉你一个准确的消息,那就是你们黑虎山寨的大当家林山河并没有死,而是被关在西林城张家的地牢之中!” “什么,你说我大哥没有死!”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大哥在张家的!” “说!你们周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但是,坐在大殿里面的阴翳男很明显的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一副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虎山寨的二当家。 林双火头上青筋暴起,最后还是喘着粗气的说道:“明天一早我会带山寨中的所有人前往西林城,到时候希望你们周家能够遵守约定,要不然我们打下张家之后,下一个就是你们周家。” 阴翳男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敷衍的说道:“二当家,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你们还不相信我们吗!明天一早,西林城大门将会准时为你们打……” 张铭抬腿迈进黑虎山寨大殿的门口,听到里面男人大言不惭的话,不由得被其逗笑了起来。“什么时候,西林城成为了你们周家的地盘了?你问过我们张家同意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慌忙跑进大殿。 “报报告二当家的,周家的人杀进来了!” 坐在大殿之上的林双火不禁被自己的手下给气笑了,他指了指已经走进大殿的张铭。“蠢货,你看看那里站的人是谁!” 小喽啰在自家老大的指示下,看到了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张铭,顿时紧张的口吃起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张铭笑着说了一句:“小心背后!” 小喽啰不明白张铭的意思,为什么要小心身后,但是等他想要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心口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明晃晃的符刀,上面还带着一丝丝的血迹。 小喽啰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向着自家老大伸手哀求道: “二当家,救我!” 符刀瞬间被抽离开小喽啰的身体,而小喽啰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露出了后面的张虎啸的身影。 “啧啧啧,林双火,你们家的守卫不行啊!” 张铭走到大殿的中央,仰视着坐在上面的黑虎山寨的二当家林双火调侃道。 就在张铭和林双火交谈的时候,一旁的阴翳男却悄无声音的走进了张铭的身边。 当张虎啸意识到事情不好的时候,阴翳男已经靠近了张铭十步之内了,就在张虎啸转身去救的时候。 阴翳男竟然是转身冲向了一旁的张虎啸,而不是冲着那个手无寸铁的张铭。 “林双火,你还不来帮忙!” 阴翳男的匕首切割在张虎啸的符刀之上,擦出一阵阵火花,刚一交手,阴翳男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而此时张虎啸也反应过来,阴翳男是想要围魏救赵,让那位黑虎山寨的二当家可以抓住张铭作为人质。 想清楚其中关节的张虎啸一身修为猛然之间爆发出来,灵光一寸一寸的在张虎啸手中的符刀身上亮起。 一时间,张虎啸的压的眼前这个阴翳男几乎拿不住手中的匕首。 “该死的,林双火你再不动手,你就永远救不出你大哥了!” 阴翳男猛的喷出一口血水,但是这血水却在空中凝而不散,显然并不是普通的血,而是那稀少无比心尖的精血! 精血瞬间缠绕在阴翳男手中的匕首之上,隐约之间,红色的光芒竟然是跟张虎啸符刀上的光芒僵持了起来。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在这一战过后,阴翳男恐怕将会直接从当前境界跌落到一个小境界甚至于更低,从此之后再无突破的希望。 但是此时的情况也已经不容许他在考虑那么多了,而一旁的林双火看到阴翳男竟然仅凭自己的力量就挡住了实力远在他之上的张虎啸,不由的大笑一声,道: “好兄弟,我这就来了!” 随即提起身旁的半人大小的铜锤,大踏步的向着那个好像已经被吓傻了的张铭冲去。 “张虎啸,你们张家的好日子到头了!” 阴翳男虽然气力渐渐不支,但是精神却是无比的亢奋。 “一旦你们的那个废物少爷被黑虎山寨二当家抓住之后,你们的那个英明神武的家主大人究竟会怎么办呢?想一下就让人感到开心……” 此时,张铭打断了阴翳男的话。 “喂,那个喷血的家伙,看看你后面!” 被打断话的阴翳男自然很不爽,不过听到身后张铭的声音之后反而是笑了起来。 “张家大少爷,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乖乖的给我们当人质,或许我们心情一好,会留你一个全尸也说不定。”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来自身后的剧烈风声。 一个硕大的铜锤直接捶在阴翳男的后背,就此一下就仿佛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一般,阴翳男周身的灵气瞬间黯淡熄灭。 失去力量支撑的血红匕首也被张虎啸的符刀劈成两半,掉落在地上失去光泽。 阴翳男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向林双火。 到死他都不敢相信为什么,林双火会背叛他。 张铭此时站在林双火的旁边,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 “我说过了,要小心背后!”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章 送死 将那个死不瞑目的家伙踢到一旁,张虎啸直视着那个将刀架在张铭脖子上的,那个黑虎山寨的二当家林双火。 “林二当家,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双火手中的匕首轻轻的按在张铭的脖子上,流出了一丝丝的鲜血,阻止了想要过来的张虎啸。 “当然是明哲保身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张家的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黑虎山寨的所有的机关和和暗哨,但是现在情况很明显,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张虎啸上前走了一步,呵斥道: “既然如此,你还不束手就擒,考虑到你刚刚的行为,我们……” 不等张虎啸说完,林双火伸出左手食指冲着张虎啸晃了晃,说道: “你好像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拒绝了周家的合作,同样的我也不想要跟你们张家合作,在我看来,你们西林城的家伙都是一丘之貉,根本不值得信任!” “那你……” 张虎啸的话依旧还是没有说完,就被自己人的张铭给打断了,只见张铭向后扬了扬头,让自己的脖子距离林双火的匕首远了那么一点。 “看来二当家是想要拿我做一场交易喽!” 林双火带着一丝丝惊讶的神情看向被自己挟持的张铭,这位张家的少主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冷静无比,看来之前西林城传出的张铭是一个废物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属实啊! 还没有等林双火回答,就听到张铭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嗯,让我猜一下,你应该是想用我把你们大当家给换出来吧。” 林双火的眼神冷了下去,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件事情只是张铭在大殿之外就听到的,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随即笑了笑,准备含糊过去,但是张铭接下来的话却让林双火彻底的变了脸色,甚至是想要杀人灭口。 “嗯……再猜一下,你应该不是想要单纯的救出你们的大当家吧,因该是为了你们大当家手上的东西。” 此时林双火心乱如麻,他怎么知道? 张铭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那我就继续猜一下,你看看我猜的到底对不对?” 此时的林双火心中已经有了彻底杀死张铭的想法了,对于林双火而言,拿着张家大少爷的性命和周家人的脑袋跟张家做交易无疑是最稳妥的。 但是这一切成立的前提,必须是张铭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或者说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在他看来,绝对没有人可以抵挡住那个东西的诱惑,即便是那个人是张鹰扬的儿子! 林双火此时看着张铭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一般,语气中毫无波动的说道:“那我们张家的大少爷就给小人说说,小人究竟需要什么呢?” 随着山寨大殿外面传来最后一个惨叫声之后,大殿外面就陷入到了一片死的寂静了。 感受着脖子上面的匕首反而是更加贴近自己的脖颈处,张铭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当家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杀了我,你也走不掉啊!” 林双火看着从大殿外逐渐围聚进来的张家符卫,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不过很显然的是,上面的鲜血并不是他们的,而是自己那些手下的。 看到自己因为紧张,在张铭脖子上已经切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气管,不自然的笑了一声,说道: “大少爷不用担心,小人还想活着出去。” 言下之意,就是在说至少在林双火从这层层围绕的符卫中离开之前,是不会杀死张铭这位张家大少爷的。 “唉!” 感受着鲜血流淌过皮肤的滑腻湿热感,张铭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黑虎山寨大当家林江河,传说中曾经在黑虎山上受到过仙人指点,修得一身不凡修为,使用的是一口三寸长短的青锋剑……” 简单的说了下林江河的成名的经过,张铭敏锐的意识道当自己提到仙人以及林江河所使用的武器的时候,林双火拿着匕首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 估计连林双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这细微的动作,但是对于脖子上被架着刀子的张铭来说,再清楚不过了。 嘶~ 那是真的疼啊! 不过,林双火的动作也在告诉张铭,林双火窥探的果然是他大哥林江河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跟那个仙人的传说有关系。 于是张铭趁热打铁的说道:“不过……” 林双火立刻反问道:“不过什么?” 张铭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熟悉的诡异表情,那是怎么胜券在握,掌控全局之时才会露出的胜利的表情。 “不过,林江河最出名的却是因为他修行速度奇快视境界关隘于无物的天资,有人说那是林江河修行的功法的神奇,但是也有人说……说他手上有一个法宝!” “法宝!!!”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法宝,那可是只有那种传承千年的大型门派才会有的宝贵存在。 即便是张虎啸也不敢相信在西林城这个小地方会有法宝的存在,就连张铭身边的张虎啸也不禁被张铭的话给逗笑了。 “哈哈哈,法宝?如果我大哥有法宝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囚居在这个小小的黑虎山寨,又怎么会被一个连修行家族都称不上的张家抓走,张铭啊,张铭,我还以为你是多么聪明呢,原来也是空讲大话的毛头小儿啊!” 张铭歪了歪头,露出一丝诡异的表情。 “果然是法宝,这次真是赚大了啊!” 林双火看到张铭的表情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那小子竟然猜到了,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即便是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你这个张家的大少爷不还是在我的手中,任我宰割,让那群家伙看着我离开!” 听到林双火的话,张铭却摇了摇头。 “这可不一定!” 说罢,张铭直接将自己送到林双火匕首的锋刃之上,仅仅只是一下,就直接将张铭的动脉切开,鲜血喷涌而出。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一章 释然 看到张铭脖子喷涌而出的鲜血,一时间林双火竟然是慌了神,他连忙用另一只手用力捂张铭的脖子,灵力在掌心中闪烁。 可惜的是,林双火终究不是修炼医术的修士,根本止不住张铭那已经被划开的血流不止的颈动脉。 “该死的,张铭你是疯子吗?” 张铭笑了笑,但是鲜血却从林双火的手掌心中不断的渗出,染红了张铭身上那白色的貂皮大衣。 最后,失去希望的林双火当机立断,直接将身前的张铭给高高的抛起,扔向那一群早已经红了眼的张家符卫以及张铭的叔叔张虎啸! 看到这一切的张虎啸真个人仿佛炸裂一样,压抑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如同野兽。 “抓住他,我要让他千刀万剐!” 站在张虎啸周围的符卫瞬间消失在原地,只能看到一道道明亮的刀光在追逐着逃跑的林双火。 而张虎啸则是轻轻的接住那个濒死的少年,这一刻,张虎啸才意识到他们所看不起的废材少年是如此的脆弱。 随着灵气的不断灌输进张铭的身体,原本暗淡的眼神也渐渐有了光彩,但是这却像极了回光返照。 张虎啸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小的朱红色丹药,丹药周围环绕着一缕缕的药香,这是用大量的珍贵药材制成的五虎保命丹。 即便是修炼之人的心脏被洞穿,只要吃下这个丹药就可以保住一命,甚至伤势较轻的可以立刻恢复。 但是就像这丹药所描述的一般,只有那些可以修炼的人才能够借助丹药保住一命,但是对于天生不能修炼的张铭来说,这只能让其死的更慢一些而已。 在张虎啸的灵力的牵引之下,张铭吐出喉咙中的血块,脸上露出惨败的笑容。 “我还能活多久?” 张虎啸全身的灵力不断的灌注进张铭的脖子处,勉强抑制住那破裂的动脉,在听到张铭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半个时辰,可能……可能无法再回到家中了。” 此时的张虎啸无比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干掉那个周家的阴翳男,反而是让张铭被林双火劫持。 如果张虎啸那时候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张铭也就不会死了,甚至连见到自己兄长最后一面都没办法。 张铭将手搭在张虎啸的胳膊上。 “不要浪费灵力了,反正也会死的!” 张虎啸眼眶泛酸,灵力依旧是源源不断的灌输到张铭的身体之中。 看到自己劝不动张虎啸,张铭也就放弃了。 “二叔,你应该是恨我的吧!” “不恨!” “我都快死了,都无所谓了!” 张虎啸第二句不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的,在张家,我只是一个不能修炼而且还被人退婚的一个废物而已,虽然脑子聪明一点,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修炼才是真实的,其他的都是假的,他们根本不会管你有没有才能,他们只会看你会不会修炼,以及修炼的好不好。” 张虎啸默然,这何尝不是他的想法。 “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我的父亲一次又一次的帮我证明,帮我打破身边的流言蜚语,所以我不能让他失望,即便我只是一个不懂修炼的凡人,我也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家主,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父亲是对的。” 张虎啸看着张铭回光发照一样的话语,此时的张虎啸才明白,原来他这个想尽办法削弱自己在家族中势力的侄子原来只是缺乏安全感,只想要成为一个好家主而已。 真正让张虎啸感到痛心自责的是,即便是当初的张铭跟他如此掏心掏肺的说,他也会嗤之以鼻,甚至还会说当家主的事情交给你二叔我吧,你不行的。 张虎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直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侄子做出的每一分每一毫的努力,他为整个家族所做出的一切。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在你们眼中终究是空,你们的眼睛只会盯着我不能修炼,而不会看到其他的东西。” “铭儿,对不起,对不起。” 张虎啸终于像很久一前一样,叫着张铭的小名,可惜的是这一切终究没办法回到过去。 此时张铭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如同那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纯净而又澄澈。 “我自记事以来就在执着,执着着成为家主,成为一个所有族人心中的完美家主,成为父亲眼中最好的儿子。” “但是,那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其实已经死过几次了,每当我死去的时候,我都会在想,我的这一生究竟值得不值得,我究竟是想成为一个所有人的家主,还是成为我父亲的儿子,还是成为我自己。” 张虎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张铭,看着那个眼中有一轮明月的少年,听着他诉说给自己的又或者是说给他自己的这一番话。 “终于,我释然了,我不想要成为你们眼中的什么人,我也不想要成为那个怎么做都无法受到所有人承认的张家家主,我只想要成为一个父亲的儿子,成为我自己而已。” “哪怕这件事情的代价是最终死去,也在所不辞!” 张铭伸出手,想要触碰天上的明月,可是眼前的只是黑虎山寨大殿的木质房顶而已。 就在在感到失望的时候,一双有力温暖的双手,抱着张铭走出了大殿,向着外面走起,那是他的二叔张虎啸。 他要带着他唯一的侄子去看一看那悬挂在空中的一轮明月。 终于,张铭的手触碰到了天上的月色。 张铭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二叔,我还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要去看一下我一直忽视的景色,想要看一下我以前错过的景色,我还想要看看那个始终站在高处的天道。” 张铭伸出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渐渐的停止了心跳。 一个带着无尽悔意的声音在这个山上回响。 “铭儿!”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二章 迷雾之中 “少爷,少爷……” 侍女温婉柔和的声音在张铭的耳边响起,就仿佛是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的波纹。 “少爷,该起床了。” 张铭慢慢的睁开眼,看着外面明亮而不刺眼的阳光,舒服伸了一个懒腰,整个人的都感觉到无比的放松。 “少爷,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还不错,做了一个美梦!” 张铭转过头冲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年龄一般大的侍女,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然后说道:“帮我把书架上的那本白色封面的书拿过来。” 侍女慢慢的走到书架旁边,葱白的手指轻轻的划过一本本书籍的文字,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找到了一个写着剧本的白色封面的书籍。 轻轻的将书籍从书架中取出来,抖落着上面遍布的灰尘, 不明白自家的少爷为什么要看这种积压好久之前的书。 不过,这并不耽误侍女取出自己的手绢将上面的灰尘细细的擦去,并且将这本有着奇怪名字的书籍放在自家少爷的手中。 “你先下去吧!” 看着侍女走出房间,张铭才将自己的视线转到手中的书籍之上。 “剧本”那种古籍一般的岁月感,张铭完全想象不到这就是昨日的那个崭新如初的“剧本”。 或许, 在这无限的循环之中,只有这样的存在才会在重复的时间之中显得那么不一样。 翻开书籍,灰扑扑的纸屑在空气之中纷纷扬扬,枯黄色的纸张上一如昨日一般,空白一片。 不过随着张铭的思绪涌动,一个个的线条和场景出现在了这个纸张之上,宛如时间长河降临于此。 依旧是张铭走进议事大厅,李清水退婚的情景,相较于昨日,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种场景的出现让张铭有些失望。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张家灭族的缘由,甚至已经准备好对抗黑虎山寨和周家的联手,但是实际上张家的命运还是没能改变吗? 就在张铭颓丧的时候,此时纸张之上的场景再一次的发生了变化,原本议事大厅的场景逐渐的褪去。 一个个新的线条,出现在了张铭的眼前。 那是张铭记忆中的灭族之日,不过跟张铭记忆中不同的是,剧本之上的张家并没有全族灭亡,而是保留下了一部分的族人。 张铭知道,这上面应该是自己接下来即将要面对的命运,随着线条和色彩的进一步的填充,更多的人出现在了剧本之上。 那个站在张家祖师堂前,脊背如同钢铁一般矗立在所有张家族人的张鹰扬,一旁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失去呼吸的人张铭的二叔张虎啸,不过张铭并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张铭看到自己的父亲全身满是伤痕,甚至一个记伤口从肩膀一直划到肚腹,伤口处的皮肉狰狞的翻转而出。 而此刻,张鹰扬的面前是同样损失严重的周家和黑虎山寨,林双火和周雄站在祖师堂的门口浑身是血的看着那群背水一战的张家余孽。 张铭顺着剧本上的情景,竟然看到在张家之外,看到李家的家主李泰正带着几十个李家的护卫向着张家赶过去。 剧本之上的所有的情景一目了然,这就是张家接下来的命运,黑虎山寨和周家依旧会联手,而 张家依旧是会艰难对付这两个势力。 但是,有一些东西,却让张铭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上面没有出现自己的身影,而又为什么自己的父亲的丹田那里会有一个被张家独有符刀贯穿的伤口。 而姗姗来迟的李家,又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们会是来支援张家的?还是说来张家这里落井下石的? 张铭想起昨日前往黑虎山寨的时候,黑虎山寨二当家林双火毫不犹豫的打死那个周家的密探,仿佛并不在意与周家的盟约。 一切的一切仿佛隐藏在迷雾之中。 “周家是幕后凶手吗?” 张铭的在第二次的时候醒过来的时候在宣纸上写下的最后两个字,就是在张家灭族之日从未出现过的李家。 当时的张铭才不会相信,李家的家主李泰不会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当年的张家和李家一同将整个黑虎山寨给打残。 如今,黑虎山寨卷土重来,李家如此不作为难道是想要将自己放在碳火之上灼烤吗! 这也是当初的张铭怀疑李家的原因。 而此刻,张铭看似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实际上,他是想要自己眼前的这个剧本为自己解答疑惑。 既然这个剧本可以为显化而出张家的命运,那么没有道理不会不知道李家在这场行动之中所处的角色。 不过,让张铭失望的是。 剧本之上的画面虽然一点一点消失,但是并没有新的画面出现在上面,这代表着张铭意图依靠剧本的打算落空了。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清水小姐来了!” 李九的出现让张铭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虑,既然剧本不会透露出这个事情的幕后真凶,那么就由张铭来改变这一切。 张铭穿好衣服,向着张家的议事大厅走去。 很快,凭借着之前的感觉到的那种冥冥之中的那个“剧本”的引导,张铭再一次的完成了今日份的退婚活动。 不过,张铭这游刃有余的“表演”反而是引起了张鹰扬的担忧,看到被退婚之后的儿子不仅没有怒火中烧,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这前后的差距让张鹰扬怀疑自家的儿子是不是受到李清水退婚的刺激,导致精神有些失常了,不由的关心道: “铭儿,你看起来好像并不生气?” 张鹰扬没有直接说,张铭此时看起来不同寻常,而是委婉的说,张铭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被退婚的那般伤心。 张铭意识到自己“失误”,不禁“解释”道: “铭儿只是感觉有些释然,一开始对于清水,铭儿一直是一种作为兄长的情感,所以对于清水的退婚,作为张家人我很愤怒,但是作为从小看她长大的哥哥来说,对于她能够找到一个归属也是很欣慰的。” 看着如此的“大度”的张铭,张鹰扬一时间百感交集。 “铭儿,你长大了!” “其实今天的事情,我本就有所预料,当初李清水被黑虎山寨劫走之后,我原本是打算派人进山救出清水侄女,但是却没想到清水已经被周家小子给救出来了……” “清水被劫!”张铭 看着自己儿子震惊的样子,张鹰扬歉意的说道:“当初我担心铭儿你,所以就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情……” 可是张铭并没有听自己的父亲接下来的话,因为对于张铭来说,清水被劫无疑是一个出现在张铭思考之外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他们张家竟然在事情结束之后才知道的,这让张铭不由的想起了更多的事情,那些关于李家和周家的事情。 李家原本只是一个商贾为本的家族,因为黑虎山寨的制约,李家一直处于很尴尬艰难的状态。 不过后来因为与张家的联姻,让李家从西林城的诸多小家族中一跃而起成为一个仅次于张家的家族。 不过后来在周家到来之后,便是屈居第三。 虽然李家成为西林城的大家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李家这个以商贾为本的家族只是依靠于张家而已,论家族实力,可能跟其他的小家族无二。 而周家则是在三年前从一所大城之中迁移过来的家族,对于整个西林城来说无疑是一个过江龙一般的存在。 一来到西林城就显露出了莫大的野心。 不过因为李家和张家的关系,导致周家并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取代张家成为西林城最大的家族。 纵使是这样,周家和张家也是势如水火的关系。 而李清水被劫,周龙去救,周家和黑虎山寨联合盟约,李家的置身事外,黑虎山寨的大当家的宝物。 一时间, 琐事如线,竟然纠缠不清。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三章 地牢 演武场上 张虎啸正在训练一些新人符卫,当他看到那个自己兄长的那个废柴儿子竟然来到这修炼场,不由的想挖苦张铭一句。 但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悲伤的情绪在张虎啸心中,甚至在看到张铭的那一刻眼睛就开始不断的发酸。 “该死的,这风怎么这么大!” “大人,可这里没风啊!” 张宇在一旁晃了晃脑袋,并没有感觉到四周有风吹过来,不禁开起了张虎啸的玩笑。 “大人,我听其他人说……” 看到张铭的眼神已经向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而自己的手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长了针眼的蠢话,这让张虎啸有些气急败坏。 不想让张铭看到自己窘态的张虎啸直接一脚揣在张宇的后背上,并且在这一脚之上用足了的灵力。 而后者也直接如同一个抛物线一样被张虎啸踹到了张铭的脚下,等到张宇将自己的脑袋从地里面拔出,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少爷,不由得尴尬一笑:“大少爷来了啊!” 不想要跟张铭打交道的张宇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身后,期望张虎啸可以帮自己一把。 但是此时的张虎啸早已经走远了,只能看到远处那个不时的抬手擦眼的背影。 绝望的张宇只能僵硬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大少爷。 却只见张铭笑眯眯的说道:“我二叔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抹起眼泪了?” 面对眼前这个张家的大少爷,张宇可不敢再口上没有把门的了,因为所有挑衅大少爷的符卫都曾经被张鹰扬狠狠地整治了一番。 至少从那以后,敢于在张铭面前风言风语的家伙在这个张家是不存在了,想要脱身的张宇立刻跳起来,无辜的说道: “大少爷,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去找虎啸大人去问一下?” “这个不重要,你先跟我来!” 张铭毫不在意的将张宇最后的一个脱身之计给封死,不得已的张宇只得垂头丧气的跟在张铭的身后。 一路上,张宇偶尔会看着张铭的背影出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张宇的脑海中回荡,不过,跟张虎啸一样,张宇只觉得那是错觉罢了,不过下意识的还是挺直了后背。 等张宇看清楚张铭的目的地,顿时怪叫了一声。 “地牢?” “大少爷,你来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干嘛。里面都是张家抓来的罪大恶极的罪人,那群家伙早就被炮制的一干二净的,没有乐子可寻的。” 看着前面的地牢入口,张宇摇头晃脑的跟张铭解释道,希望这位张家的少爷尽量打消去地牢的念头。 作为张家的符卫,张宇一向不喜欢到这种阴暗散发着腐臭的地方,甚至在轮到他值班的时候也是尽量跟其他人调走。 “就是这里,来,把这衣服给换上。” “少爷,不换成不成!” “你猜!” “……”张宇 就像是张宇所拒绝的那样,张家的地牢实际上跟墓穴没什么差别,常年处于潮湿阴暗不见天日的地底。 至于收的如此“特殊”待遇的对象,无一不是横行一方的大盗,又或者是杀人成性的魔头,不过并非是每一个都是如此。 有时候,张家为了震慑一些小偷小摸的存在或者是人人喊打的偷花贼的时候,也会将其送进这里带上个几天半个月再放出去。 至于会不会给那些小贼留下心理阴影,这就不是张家值得关心的事情了。 “进去!” 随着一阵铁链响动,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被关进了牢房。 “我偷香窃玉又没有窃你们张家的家眷,而且你不去问问,那群小娘子那一个不是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我?既然都是自愿的,你们张家凭什么抓我!” 可惜的是,这种鬼话并没有骗得了侍卫,反而因为话多,导致这个公子哥被那个狠狠地踹了一脚。 “哎呦,哎呦,死人了,张家杀人了!” 公子哥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撒泼打滚,但是一等那个张家侍卫离开之后,这个公子哥就完好无损的从地上跳起来。 此时他手上拿着一串亮闪闪的钥匙,在晃动之间似乎将周围烛火的光芒照耀在对面的那个漆黑的牢房。 “我呸,小爷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等小爷我出去之后,就要见识见识你们张家的女人的滋味。” 说罢,这位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轻松的打开了牢房的门,向着外面就要出去。 “呵呵,年轻人,你出不去的!” 一个苍老腐朽的声音从对面的牢房传到公子哥的耳边,受到惊吓的公子哥先是肌肉绷紧,似乎是在确定说话人的位置。 等他寻找到声音的来源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头发散乱,双肩琵琶骨被刺穿的囚犯身上传来。 公子哥凝神望去,却发现此人的丹田之上竟然是插着一柄张家独有的符刀,甚至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符刀依旧是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早就听说,张家的地牢中关押着大量的魔头枭雄,没想到还真就有一个,老头,说说你是江湖上的哪位大佬?” 老人的声音再一次在牢房中回荡,就仿佛是一个生锈多年的铁器被人互相摩擦一般,刺耳沙哑。 “太多年了,我都忘记我是谁了?” “不过我知道的是,只凭你手上的钥匙是走不出这个地牢的。” “净瞎说!” 公子哥并没有理会这个半死的家伙,而是顺着之前来的地方向着外面探头探脑的走去,但是很快,他又再次返回牢房。 公子哥有点泄气的说道: “那老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个老头似乎早就知道公子哥根本出不去,于是用着他那嘶哑的声音再一次的说道:“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张家大发好心把你从地牢里面拉出去,不过,呵呵……” 公子哥看着眼前这个老头的模样,一脸厌恶的说道:“不成不成,要是成你这样子,那本少爷是不如去死呢!” 听到这小子如此说自己,牢房里面的老头也不恼,而是继续说出了第二个方法, “二呢,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在我身上有一件东西,那是我李家的传家之宝,有着加速修士修炼的能力,所以当初张鹰扬那贼子才抓我进来,逼问我宝物的下落,不过……” 公子哥急不可耐的问道:“不过什么?”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四章 地牢攻略 琵琶骨被洞穿的老头并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说道:“不过那张家家主张鹰扬自然是无法从我身上拿到那件宝物,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件宝物藏在老头子我的左侧的心口旁边三寸之处!” 此时的公子哥也不着急走了,反而是饶有兴趣的说道:“老头,你就不怕我打开你房间的牢门,从你心口三寸处抢过宝物来?” “哈哈,原本老头子我还是怕的,不过既然公子这样说了,我反而是不怕了,老头子看你虽然窃玉偷香,但是绝非是那种助纣为虐之人。” 公子哥双手撑着老者的牢门,目光锐利,他透过门缝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头,不要扯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咳”似乎是很久没有说话了,此时的老者的声音越发的嘶哑以及虚弱下去,但是他还是笑着说: “既然老头子我把宝物的位置都告诉你了,自然是想到你会过来取,实际上老头子我命也不久了,恐怕我的亲人也此时被张鹰扬给杀死了。” 说道这里,这位琵琶骨丹田皆被洞穿的老人睁大了双眼,厉声的说道:“如果你想要这件宝物的话,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在利用这件宝物修炼有成的时候,必须要杀回张家,杀死张鹰扬为我报仇!” 一时间,那位越狱的公子哥也沉默了。 许久,这位公子哥才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我取得那件宝贝,利用那件宝贝修炼有成的时候,必将会杀回张家,将张鹰扬的脑袋放在你的坟前!” 老者此时就如同风中残月一般。 “好好好,没想到我李江在临死之前还能遇到像公子这般侠义之人,老头子如今可以算是死而无憾了!” 老者大笑三声。 “公子,进来吧,老头子已经准备好了!” 啪 牢房的门被那位公子哥给很轻易的打开了,只见那位偷香窃玉的公子哥慢慢的来到老者的面前蹲下,定定的看着下一刻就要死去的老者。 似乎是感受到年轻公子哥的心情, 老者反而是安慰起了公子哥。 “人固有一死,老头子也不例外,只是希望在来年的祭日时,可以有人来到我的坟前,将灭我全家的罪魁祸首的头颅祭上……” 只是老者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张宇正低着头,脑中拼命的回想自家少爷教给自己的台词,他记得此时自己应该、应该…… 张宇抬起头,双眼中隐隐约约泪水浮现。 “老头,你放心——” 但是张宇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枯瘦苍老的手臂此时却如同利剑一般刺穿了张宇的心脏。 邋遢老者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似乎很久没有享受种杀人的感觉了。 而此时这个目光矍铄的老人哪里还有之前衰老欲死的样子? 此时只见其头发飞扬,整个人周身升起一抹灵压,他身上的铁链发出响亮的撞击声音,而那柄刺在丹田之上的符刀也在阴晴不定的闪烁着光芒。 “你怎么会……” 张宇口中的鲜血不断的涌出,他瞪大了双眼。 这个黑虎山寨的大当家不是应该被自己骗过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动手,还有他的丹田怎么会,怎么会…… 终于,张宇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林江河站起身,扯动着周围的铁链。 “张鹰扬,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这个胆小鬼,难道就只会躲在手下的背后,看着自己的手下送死!” 不过让林江河惊讶的是,走出来的并不是他所想像的张鹰扬,而是一个穿着白色皮裘大衣的年轻人。 “我说张鹰扬怎么会玩起了这种拙劣的计谋,原来是另有人在捣鬼,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张鹰扬的儿子,张铭!” 张铭看了一眼被林江河一手穿心的张宇,看着他这么惨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算了,之前骂自己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吧。 张铭默默的想着。 “黄毛小儿,竟然无视我!” 林江河全身的灵力如同浪潮一般,震得整个牢房铮铮作响,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被囚禁了五年的废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到张铭的询问,林江河冷笑一声。 “你们张家的恶臭味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忘记!”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人难道是在说张宇不喜欢洗澡,身上比较臭吗?还是在说所有张家人身上…… 而此时的林江河看着张铭继续沉默,再一次的怒了,他整个人身上的灵力达到了顶点,腹部的符刀开始一寸一寸的碎裂。 “张铭小儿,我要你死!” 林江河扯开自己身上的铁链,碎肉和鲜血散落在青石的牢房地面上,染上了一抹暗红色的颜色。 林江河双腿骤然发力,一身修为尽数融入双腿,整个人仿佛陨石落地一般,在原地炸开一片气浪。 无数的碎石草屑在空中飞扬,下一刻,林江河出现在了张铭的身边,一双铁拳向着张铭的脑袋砸去。 “不对啊,我每天都会洗澡的!” 听到这个张鹰扬的儿子还在思考着自己方才所说的事情,林江河不禁狞笑着说道:“我是说你门张家功法修炼出来的臭气熏天的灵力!” “啊!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了!” “谢过之后,你就去死吧!” 但是林江河的铁拳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因为此时在从外面飞过来了一柄符刀直接洞穿了林江河的腹部。 “黑虎山寨的大当家原来是双丹田,怪不得在我张家的地牢中失去一个丹田之后还能苟活了这么久。” 从地牢外走进一个男人,威严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对于修真界极为稀少的双丹田并不感到惊讶。 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在为自己身旁的儿子解释而已,对于这个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张鹰扬自然提不起什么兴趣。 但是这对于林江河来说并不一样,当他看见张鹰扬走进牢房的那一刻就彻底的心如死灰,完全失去了逃生的希望。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五章 攻略失败 “哈哈,没想到我林江河英明一世,竟然是毁在你这个小兔崽子的身上,可怜、可笑、可悲!” 林江河周身的灵气仿佛打破的瓶子一般,尽数返还于这片天地之间,整个人一瞬间彻底苍老了起来。 “胜者为王,败者食尘啊……” 说完之后,林江河的头一歪彻底的失去了气息。 “我记得是在左侧的心口旁边三寸之处……” 张铭小声的嘀咕着,走到林江河的身旁,似乎是在寻找着之前林江河所说的宝物的位置。 “铭儿,小心一点。” 张鹰扬在张铭的身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张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弯仞匕首,割裂林江河心口旁边的衣服,划开林江河脏兮兮衣服下的皮肤肌肉。 “没关系的,就算林江河还活着,父亲你在这里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这老头已经死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张鹰扬也默认了张铭话,只不过张鹰扬的神识不断的笼罩在张铭和林江河的身上,防止发生意外。 突然,张铭的匕首好像是刺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随即内心大喜,接着利用手中锋利的匕首,将林江河心口左侧的东西给挖出来。 在张铭身后的张鹰扬神识扫过张铭手中的黑色金属石块,突然之间神色大变。 “铭儿,赶快扔掉,那是……” 还未等张鹰扬说出,一道黑色的带有诅咒气息的力量瞬间沿着张铭的手掌缠绕而去,宛若一条漆黑色的毒蛇一般,直接进入张铭的身体。 张鹰扬上前猛的跨越一步,拉着张铭的手将自己的灵力瞬间灌输进入去拦截道深入张铭心脉的诡异诅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间。 本来死去的林江河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口中一瞬间绽放出一抹光华。 紧接着一道虚影闪过, 张鹰扬和张铭瞬间被一柄符刀一同贯穿了身体,蛮横的灵力一瞬间摧毁了张铭身体的所有器官和内脏。 而全身灵力大部分灌输进张铭身体的张鹰扬,在符刀入体的一瞬间,也同样是内脏破裂,丹田被贯穿! 局面竟然在这一刻反了过来。 “愚蠢,太愚蠢了!” 林江河用自己的眼睛贴近了张铭的眼睛,他想看到张铭临死之前的不甘、悔恨、绝望的眼神,那才是林江河最喜欢的事情! 他要让这个喜欢耍心机的小子,品尝一下被人反杀之后的感觉,玩计谋。张铭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 张铭眼中竟然是蕴含着嘲讽以及不屑。 “你在笑什么?” 林江河的符刀更加的深入到张铭的身体,让本就濒死的张铭更是尝到被虐杀的痛苦,不过这对于曾经品尝过死亡的张铭来说,还是差那么一点。 “我我……知道了你的宝物藏在哪里了!” 鲜红色的血沫从张铭口中流出,让他的声音变得模糊。 林江河目光凶狠而又残忍。 “知道又如何,反正很快你和你的父亲就要在地下见面了,到时候我会把你们张家的人一个一个送下去跟你们团圆!” 灵力透过符刀在张铭和张鹰扬的身体内不断的肆虐,仿佛林江河要将自己五年以来的所有痛苦都返还给这一对父子。 很快,作为凡人的张铭挺不下去了。 他的眼神逐渐失去光彩, 这时的张铭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之后, 张铭头一歪彻底的失去了呼吸。 林江河不屑的看着尸体逐渐变冷的张铭,见面,那也要等老子享受尽世间的荣华富贵之后,寿元终结之后的事情了。 紧接着,林江河将目光转向了张鹰扬。 这个曾经刺破他两次丹田的仇人。 “那么,我的张大族长,是不是也该到时间陪我们的张铭大公子下地狱了呢!” 就在林江河打算一鼓作气彻底解决掉张鹰扬这个隐患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张鹰扬的丹田之处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因为之前在张铭的遮挡之下,林江河硬是没有注意到。 银色光芒…… 突然林江河意识到光芒的源头, 那是张家的传承之物,祖符! “张鹰扬,你疯了吗?那可是你张家的祖符!你难道要做你们张家的罪人吗?”此时的林江河彻底的慌了神。 他没想到张鹰扬在被自己贯穿丹田的那一瞬间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爆作为张家传承之物的祖符。 此时,林江河只见牢房之间的银色光芒越发的明亮,甚至到了刺眼流泪的地步,在这充盈着银光的地下牢房之中。 张鹰扬愤怒而又痛苦的声音出现。 “林江河,为我儿偿命!” 终于,一道道银光在这狭小的地方绽放,照亮了这里积攒百年的阴暗,也照亮了林江河绝望的神情。 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 清晨,张铭再一次的在床上醒来。 只不过可怜的张铭再一次的尝到了死亡的绝望,而且这次的复活让张铭陷入到了相比较之前更加强烈的痛苦之中。 作为一个无法修炼的凡人,前几次的死亡,张铭几乎都是在昏迷之中就完成了灵魂的复活的步骤。 但是随着张铭灵魂的强大,张铭清醒过来的时间也越发的早了,所以承担的痛苦也更加的多了。 不仅如此,死亡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随着灵魂的增强而变得逐渐的削弱,反而是随着灵魂的强大而变得更加的清晰。 也就是说,每一次循环的张铭将会越来越早的清醒过来,并且将会承受之前数倍的痛苦,直到张铭因为痛苦灵魂崩溃,然后天道再创造出另一个“张铭”出来。 所以修真界常常流传的一句话。 修为愈高,便会愈敬畏死亡。 随着时间的推迟, 痛苦渐渐地从张铭的灵魂中被抽丝剥茧一般的离开,而张铭的灵魂也在这一次的在这撕裂和恢复中变得强大起来。 逐渐的张铭的灵魂强度甚至已经达到了筑基境界的顶点。 好处自然是张铭如果可以修炼的话,在炼气期的时候将会很快的突破当前的境界,坏处则是,张铭已经无法承受住再来几次的死亡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六章 再次攻略 “铭儿,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张鹰扬看到张铭一脸惨白的走进议事大厅,不由的关心的问道。 “没……没是,昨天晚上睡的晚了一些。” 张铭低着头,实在是因为张铭没脸看自己的父亲,“昨天”在地牢中,当张宇死的时候,张铭就打算拿自己做诱饵,引出林江河的藏宝物的位置。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个老银币竟然还有着另外一个丹田,而且还在有着逆天法宝的情况下,这个老银币竟然在张家的地牢中呆了五年。 这东西说出去,谁会相信? 堂堂的黑虎山寨的大当家能如此苟? 那更不要说张铭了。 原本的张铭已经做好了第二天再战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出手将林江河的另一个丹田也给打爆了。 接下来,作死的张铭再一次的诠释了老银币的心到底有多黑,竟然连之前所说的“宝物”的位置都是一个坑。 不仅如此,之后更是将张铭和张鹰扬穿了清透,甚至让身为筑基期的张鹰扬都没能反应过来,所有的事情就结束了。 而张铭也不敢想象,借助宝物恢复到全盛时期的林江河究竟会如何对待剩下的他的父亲张鹰扬。 想到这里,张铭内心愈发的愧疚起来。 在这时,李清水的到来缓解了张铭的尴尬,这是张铭在李清水退婚以来第一次看她如此顺眼。 “张伯伯,我要退婚!” 李清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而张铭好不容易在心中升起的一丝好感也瞬间的凉凉,此时的张铭只期盼着自己快点完成自己的“工作”之后,再去会一会那个老银币! …… “少爷,我不吃成吗?” 张宇可怜兮兮的看着张铭掏出来的丹药,这可看起来绿色的丹药,实际上有一个很恶魔的名字。 “白给丸” 丹药如他的名字一样,管你修炼了多久,吃下去之后,一切都是白给。 张铭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张宇,心中也是很无奈,要知道张铭在心中已经是原谅了之前张宇在黑虎山寨的无理。 不过,当张铭找了好一个人之后,才发现张宇这家伙竟然是张家整个符卫军中演技最好的那一个。 当然了,跟张铭相比。 那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乖,我保证,这个丹药吃下去之后一点痛苦也没有,而且在帮我这一次之后,我保证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侍女,你懂的?” “该死的,大少爷你真是一个魔鬼!” 张宇矜持了一会,但是最终还是在张铭的情感攻势以及漂亮妹子的诱惑下屈服了。 并不是张宇这样的没骨气,实在是在张家做符卫想要找一个看的入眼的姑娘实在是太难了,试问那个女生愿意跟一个整天训练,全身臭烘烘的符卫交往呢? 如果有的话,那也绝对轮不到张宇。 因为他那九十九个前辈一大半还在单身。 终于,张宇吃下了那个白给,然后换上一身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衣服,脑中不断的记忆着张铭所说的那些台词,忐忑不安的走进了地牢。 而张铭也跟着张宇走入了地牢,只不过张铭是选择在地牢的另一个房间,透过其中的缝隙,观察着地牢里的一切。 上一次,张铭就是在这里掌控全场的。 只不过,就是最后被人给秀了一脸。 而此时,被关进牢房的张宇也进入了状态。 随着一阵铁链响动,张宇按照计划被关进了牢房,而且特别贴心的安排在林江河的对面。 此刻张铭的剧本开始了。 “我偷香窃玉又没有窃你们张家的家眷,而且你不去问问,那群小娘子那一个不是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我?既然都是自愿的,你们张家凭什么抓我!” 在被守卫踹了一脚之后,张宇又是杀猪一般的嚎叫道: “哎呦,哎呦,死人了,张家杀人了!” 而此时在张宇被关押的另一边,一个全身脏兮兮的老头猛的睁开了眼睛,透过黑暗看向那个新来的“牢友”。 对于这种被关押几天就会被放走的家伙,林江河其实并不在意,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子好像有些不同。 他清楚的看到那个守卫在踢向张宇的那一刻,张宇趁机将守卫的钥匙给偷了过来,黄铜的钥匙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迷人。 就好像是给了林江河逃出地牢的希望。 “我呸,小爷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等小爷我出去之后,就要见识见识你们张家的女人的滋味。” 说罢,张宇轻松的打开了牢房的门,向着外面就要出去,这时候林江河恰到好处的说出了一句话。 “呵呵,年轻人,你出不去的!” 在林江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的这个貌似公子哥的年轻人,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要确定这并不是张家派来的人! 果然,在林江河的眼中,这个突然听到自己声音的公子哥先是肌肉绷紧,然后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似乎是对于声音的响起很是意外。 看到这一切, 林江河感觉自己离逃出地牢不远了。 “早就听说,张家的地牢中关押着大量的魔头枭雄,没想到还真就有一个,老头,说说你是江湖上的那位大佬?” 林江河笑了,但是依旧压低声音说道: “太多年了,我都忘记我是谁了?” “不过我知道的是,只凭你手上的钥匙是走不出这个地牢的。” “净瞎说!” 张宇按照计划并没有理会这个半死的家伙,而是顺着之前来的地方向着外面探头探脑的走去。 在看到地牢上方的张铭之后,看见其比划了一个完美的手势,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的姑娘稳了。 回到了地牢中的张宇点“泄气”的说道: “那老头,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江河冷笑一声,自家五年来都没能出去,你一个小雏鸟还想出去,真是痴人做梦,不过这些林江河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再次用着他那嘶哑的声音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张家大发好心把你从地牢里面拉出去,不过,呵呵……”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七章 戳戳戳 “糟老头子,果然坏的很!” 张宇知道他此刻的情形根本就不是林江河说的那般,需要在这待那么久,不过为了配合这场戏演下去,张宇故意刺激林江河道:“不成不成,要是成你这样子,那本少爷是不如去死!” 听到这小子如此说,林江河不怒反笑,这才是他想要的替死鬼,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为他人做嫁衣。 “二呢,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在我身上有一件东西,那是我李家的传家之宝,有着加速修士修炼的能力,所以当初张鹰扬那贼子才抓我进来,逼问我宝物的下落,不过……” 张宇“急不可耐”的问道:“不过什么?” 林江河感觉自己此时需要抛出一点诱饵,便说道:“不过那张家家主张鹰扬自然是无法从我身上拿到那件宝物,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件宝物藏在老头子我的左侧的心口旁边三寸之处!” 张宇一听林江河竟然主动说出宝物的位置,不禁感慨自己的少爷真是未卜先知的天才,这种事情都被其猜到了。 于是张宇继续按照张铭的吩咐说道:“老头,你就不怕我打开你房间的牢门,从你心口三寸处抢过宝物来?” “哈哈,原本老头子我还是怕的,不过既然公子这样说了,我反而是不怕了,老头子看你虽然窃玉偷香,但是绝非是那种助纣为虐之人。” “老头,不要扯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林江河猛的被噎了一下,他何曾被人这般怼过?但是为了自己能够离开地牢,林江河还是忍了。 “既然老头子我把宝物的位置都告诉你了,自然是想到你会过来取,实际上老头子我命也不久了,恐怕我的亲人也此时被张鹰扬给杀死了。” 说道这里,林江河觉得自己不能跟眼前这个傻子继续说下去了,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道: “如果公子想要这件宝物的话,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在利用这件宝物修炼有成的时候,必须要杀回张家,杀死张鹰扬为我报仇!” 张宇此时心中愈发的佩服自己的少爷。 竟然把眼前这个成名已久的大人物玩弄于手掌之间,于是同样趁热打铁。 “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我取得那件宝贝,利用那件宝贝修炼有成的时候,必将会杀回张家,将张鹰扬的脑袋放在你的坟前!” 林江河在心里暗骂, 放你个鬼! 不过林江河还是违心的说道: “好好好,没想到我李江在临死之前还能遇到像公子这般侠义之人,老头子如今可以算是死而无憾了!” “公子,进来吧,老头子已经准备好了!” 哼,进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林江河在心里骂道。 牢房的门被张宇给很轻易的打开了,他慢慢的来到老者的面前蹲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林江河,一种不真实感在张宇心中浮现。 他不敢相信黑虎山寨的大当家就这么被自己骗了?之前张铭夸张宇有才华的时候,张宇还感觉那个大少爷在想屁吃。 但是现在想想, 自家大少爷还是有那么好眼光的。 而此时的林江河也没有闲着,在用神识反复确认眼前这个家伙只是一个普通修士,并非是张家的人,林江河才放下心来。 对于为什么张宇浑身没有一丝灵力,林江河反而是没怎么起疑心,因为在他们黑虎山寨,一般在抓人之后都会直接将其灵力给废掉。 虽然不知道张家是否是这个路数,不过总不至于设这么大的一个局让自己跳吧,更何况林江河对于自己的识人之术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人固有一死,老头子也不例外,只是希望在来年的祭日时,可以有人来到我的坟前,将灭我全家的罪魁祸首的头颅祭上……” 只是林江河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张宇正低着头,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以免最后功亏一篑,因为这真是太搞笑了。 张宇抬起头, 演技全力发动, 双眼中隐隐约约泪水浮现。 “老头,你放心,我会的!” 林江河扯了扯嘴角,然后说道: “就在我心口左侧三寸处,当初为了防止被张家的人搜出来,所以我埋进的皮肉之中,所以需要你挖出来。” 张宇点了点头,毫不留情的将林江河的衣服扯开,露出了他那干瘪枯瘦的身体。 而林江河在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张宇之后,却看见他拿起手中的黄铜钥匙就向着自己的心口怼了过去,不禁大怒。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张宇无辜的说道: “我身上的利器早就被张家侍卫收走了,身上只剩下这个黄铜钥匙了。” 林江河怒火中烧, 他咬着自己的牙花子, 一字一句的说道: “希望公子可以动作快一些,让老头子少受一些痛苦!” 张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你放心,马上就好!” 只听张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手中的黄铜钥匙,对准了林江河心口左侧三寸之处,猛的戳了过去。 戳~戳~戳 戳~戳~戳 戳~戳~戳 “公子,能否快一点?” “我在努力了,可是钥匙太钝了!” 戳~戳~戳 戳~戳~戳 戳~戳~戳 “公子……” “别烦,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戳~戳~戳 戳~戳~戳 戳~戳~戳 “啊啊啊,老夫受不了了 ” 林江河第二个丹田瞬间亮起,强大的威亚压的张宇直接趴倒在地,如今的张宇服下白给丸之后,只能任林江河宰割。 “小畜生,老夫要你死!” “老老老头,你你你……” “哈哈哈,去死吧!” 林江河积攒的所有怒气此时化作前所未有的力量,随着铁链的剧烈响动中,林江河干枯的苍老的手掌和张宇的脑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一瞬间, 张铭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在空中瞬间炸开,鲜血涂满了牢房的一整个墙面,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铭在暗处摇了摇头。 “啧啧啧,太惨了,不敢看不敢看!”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八章 无奈的张铭 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原本张铭已经原谅了张宇对自己的大不敬之罪,打算另外找一个符卫来坑一下。 比如说当初曾经说过自己坏话的。 但是,当张铭打算传授那群家伙关于“演技”之道的时候,才发现那群家伙原来平日里只是嘴上功夫,到了实际作战的时候,蠢得一塌糊涂。 在张铭找了一个看似机灵的家伙之后,按照“前一天”的剧本完完整整的教了一遍之后,居然发现这家伙上来第一句话就是。 “我家少爷说了,我偷香窃玉……” 虽然这家伙喜欢改台词,不过没关系,张铭觉得自己之后帮其纠正过来就行了,毕竟像张铭这样在生死之中磨炼出的演技不好学。 “我我我我偷偷偷香香香……” 结果,前一个毛病刚改完,下一个毛病又出来了,这家伙居然开始结巴起来了,而且是那种打死纠正不过来的样子。 张铭心想,我换一个总成了吧! 结果,接下来的人更加的过分。 “我偷香窃窃……少爷窃什么来着。” 这是记不住台词的 “…………” 这是说话紧张之后哑巴的。 “我~偷~香~窃~玉~” 这是紧张到哆嗦的。 总之,偌大的张家,在张铭眼中却无一人可用,就在张铭焦头烂额的时候,张宇出现了,他舔着脸走到张铭的面。 “少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看他们都过来了,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要是我做的好的话,有没有奖励啊!” 看见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好事的张宇,张铭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这是一个去送死的活。 张铭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他是自愿的,他是自愿的。 我没有强迫、没有报复、没有什么都没有! 于是,张铭笑容灿烂的拿出一个绿色的丹药,亲切的对着张宇说道: “乖,吃了它!” …… “啧啧啧,太惨了,不敢看不敢看!” 看着张宇死的这么惨,张铭心中都有了一丝丝的愧疚,不过在看到林江河接下来的动作之后,他最后的一丝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终于,老夫终于可以从这个肮脏、阴暗、恶心的张家地牢中出去了 !” 林江河张开嘴,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口中亮起去,这正是之前林江河使用法宝的时候所显露出来的意象。 只不过,在张铭的眼中。 对于黑虎山寨林双火所说的法宝,心中产生了巨大的疑惑,要知道从器物有灵之后,便已经不再像寻常器物那般容易操作。 就如同他们张家传承无数年的祖符那般,被历代家主蕴养了近百年才堪堪达到灵物的水准,更不要说在此之上的法宝了。 “这是假的吧!” 张铭竟然看到在光芒闪过之后,林江河竟然全身完好无损的从铁链之中出来了,不,应该说是,牢房之中又多了一个“林江河”! “可惜,刚刚一怒之下把脑袋给打爆了!不过也没关系,这混账东西的样貌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个新出现的林江河跟那个被锁在在铁链之上的林江河几乎是一模一样,或者说这两个就是同一个人。 在张铭的眼中, 根本分不出这两者的区别。 只见这个新出现的林江河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换上了张宇的衣服,然后就在下一刻,已经死去的张宇竟然“活”了过来。 没错,林江河将自己易容成为了张宇。 虽然易容之后的林江河跟实际上的张宇在一些细节之处完全不一样,比如两者之间的气质,两者之间的身高体型。 但是这仅仅是对于认识张宇的张铭来说,如果让其他人来看,仅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绝对分不清楚此时的“采花贼”和彼时的大盗。 做完这一切的林江河将张宇的尸体放在牢房的墙角,而林江河也不怕会被人认出来,毕竟这里已经五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最后,已经化身为“张宇”的林江河走到了“自己”的身前,凝视着那个被囚禁了近五年的自己,最后,将手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第二丹田处。 随着同种灵气的灌输,被束缚在铁链之下的“林江河”丹田之内的灵力开始了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波动。 在张铭看来,这赫然是自爆丹田的景象。 我爆我自己的丹田。 张铭不禁为林江河的奇思妙想所折服。 果然是个狼人。 随着灵力的愈发的波动,林江河拿起地上沾着血液的牢房钥匙,将“自己”牢房的门锁上,然后走到了张宇的那个牢房,同样把自己锁了起来。 随着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在地牢响起,林江河所在的牢房瞬间坍塌,将所有的东西都掩盖在落石之下。 而一旁的“张宇”也随之昏了过去。 此时的张铭都想站出来给林江河鼓一鼓掌,这才是张铭表演道路上真正的前辈,什么桃代李僵,暗度陈仓简直是玩的飞起。 不过经此一次,张铭也彻底知道了这位黑虎山寨大当家所有的底牌,不过还有一些东西需要继续试探一下。 前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铭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铭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青衫男子出现在张铭的身后,正是感受到灵气波动而来的张家家主,张鹰扬。 张铭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父亲,张宇死了!” 此时并不知道有人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的林江河,正化身为“张宇”,躺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张家的人“救”他出去。 林江河在之前张宇和张家的侍卫的对话中,知晓张宇只是一个小小的采花贼而已,那群自诩正义的张家是不会让其死在地牢之中的。 更何况,之前的林江河的身体爆炸的时候,已经将这一层的结构给撬动了,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层地牢就有可能会塌。 所以,对于林江河来说,逃离牢房的希望可以说是非常的大了,不过还没等他想好出去之后做什么,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前辈你好,我叫张铭,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十九章 地牢终章 张铭站在“采花贼”的牢房前面,后面依次是一脸肃然的张家家主张鹰扬以及手持符刀的张家符卫统领张虎啸。 再后面就是那些还在不断聚集过来的张家符卫,他们皆是手持锋利的符刀,一身气息凝而不散。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江河”。 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不仅如此,林江河不知道的是,他五年来所有的一切的谋划都被这个叫做张铭的家伙给抖搂的清清楚楚的。 包括他杀死张宇,意图凭着“张宇”的身份逃出去,甚至连他目前还有一个丹田,心口处有一个诅咒法宝,有一门可以陷入假死的功法以及口中含有一个疑似法宝的傀儡宝物都被张铭说的清清楚楚。 可以说,此时的林江河全身上下再无秘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林江河正在做着自己即将逃出地牢的美梦,并且为了防止自己显露出马脚,林江河正死死的伏着身子,用一个独门的敛息功法收聚起自己所有的灵力以及神识。 在他看来自己的伪装简直是无懈可击,因为这可是他在以往的五年内的每一个牢房内的日日夜夜所想出来的谋划。 先前的每一句话,每一种语气的变化,每一丝的情绪改变,都是林江河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的结果。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花费五年时间所布置出来的谋划会被张家人给看出来,这是林江河作为一代枭雄的自信! 不过全力收聚自己神识的结果就是,趴在地上的林江河只能听到不断走下地牢的脚步声,却不知道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前辈你好,我叫张铭,以后请多多指教!” 一个魔鬼一般的声音在林江河的前面响起。 林江河忍不住的思考张铭的话, 前辈?这个小畜生在叫谁? 但是声音为什么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难道自己伪装的整个人其实是一个修为不凡的家伙?但是明明之前的时候,他并没有显现出来啊…… 因为张铭的一句话, 此时的林江河心乱如麻。 但是谨慎的林江河并没有因为张铭的一句话就放弃了自己这所有的谋划,在他看来那小子的话诈自己的成分更多一些。 只要自己不露出任何的马脚,自己的伪装就不会出错,到时候自己出去之后绝对要打死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父亲,我数到三你就刺穿他的丹田!” 父亲?难道这个小畜生是张鹰扬的废物儿子张铭,他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个偷香窃玉的公子哥的? 不不不,他一定是在诈我! “一” 沉住气,沉住气,林江河安慰自己。 “二” 林江河忍不住了,此时的他悠悠的睁开眼,仿佛是刚刚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一般,那种对于周围环境的茫然简直是表现得水滴不漏。 “噗” 还未等林江河应景的呻吟一声,就看到一柄寒光闪闪的符刀刺穿了自己的丹田,一时间林江河修行的所有灵气不要钱的向外涌出。 该死的,还没数到三! 此时的林江河依旧不相信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依旧是仿佛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虚弱的说道:“你们张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张家还有没有王法!” 听到林江河凄惨的声音。 此时的张虎啸眼中流露出犹豫。 不仅仅是他,实际上除去张铭意外的所有人都有了一些犹豫。 实在是眼前的这个人长得跟张宇过于相似,以至于他们根本不忍心对其下手,但是张铭的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冷。 “所有符卫听令,除了要害部位,其他所有地方都给我把你们的符刀给我刺进去!” 此时的张铭仿佛是一个杀人成狂的魔头,而他们这群符卫则是张铭的帮凶。 就在其他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家主点了点头,默许了张铭的行为,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拿起手中的符刀,狠狠地刺了过去。 对于张铭的话,他们会考虑是否正确,是否跟他们的想法相反,但是对于他们的家主张鹰扬来说,他的话就是圣旨! 在张鹰扬点头的下一刻,几十柄长度相同,都散发着莹莹灵光的符刀准确的刺穿了林江河的四肢腹部,让其不至于一下子死去。 这一刻的林江河知道自己彻底的暴露了, 于是他也彻底的不再掩饰,破口大骂。 “小畜生,这一切都是你的局是吗!该死的家伙,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张铭,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到林江河的歇斯底里,张铭反而是笑了起来。 “前辈,你终于没有底牌了!” 严重的内伤,让林江河不断的吐出鲜血。 “哈哈,没想到我林江河英明一世,竟然是毁在你这个小兔崽子的身上,可怜、可笑、可悲!” 张铭顺口给其接了下去:“胜者为王,败者食尘!” 被抢了台词的林江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此刻的主动权完全就是在那个小子的手中。 然后林江河就听着张铭继续说道: “然后你想要误导我过去把你的心口左侧三寸的宝物挖出来,对不对,我继续猜一下,那个并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个诅咒对不对!” 猛然之间,林江河瞳孔猛然扩张到极点。 “二叔!” 一旁早已经看楞的张虎啸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把它脑袋割下来!”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脖子都一凉,但是除了张鹰扬以外,所有人的心更是凉的不能再凉了,因为他们想到了他们之前是如何帮着张虎啸嘲讽自己这个张家的大少爷的。 张虎啸虽然愣了一下,但是依旧很快出手,长长的刀气被张虎啸挥出,割下了林江河的头颅,直到死,林江河都想不通。 张铭究竟为何会知道这一切, 难道他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不过,林江河临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原因。 张铭见状,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匕首。 慢慢的走到林江河的尸体旁边, 听着匕首割开肌肉的那种声音,这在其他人看来,这明显就是自己的少爷刚刚没有出够气,此时正在蹲在林江河的身边鞭尸。 相信,今天晚上很多人的梦中都会出现张铭的身影,不过不是平时的废物大少爷,而是那个蹲在地上不断切割尸体的变态魔鬼! “哟,竟然是一枚灵签!” 张铭用自己手中的匕首将林江河藏在舌下的“法宝”从其中挑了出来,看着上面的血渍,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有些恶心了。 张铭转过头,却看到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即便是张鹰扬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神色。 张铭才意识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此时还是一团血污,而且那形状很容易让其他人误会。 “那个谁,你去拿一点水来!” “我去!” “我去!” “我去!” 站在张鹰扬和张虎啸身后的符卫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向着外面冲去,生怕这个已经魔怔的大少爷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毕竟这些站着的符卫们,都曾经或明或暗的说过张铭的坏话,如今即将报应来了,他们怎能不慌?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张虎啸呵斥一声,然后不容置疑的说道: “都起开,让我去!” “……”众人 不一会儿,水便送了过来,只不过那个离开的张虎啸大人并没有跟着水一块回来。 作为嘲讽“废柴大少爷联盟”的盟主,张虎啸并不害怕张铭的报复,他只是不想要继续看怎么接下来的“摸尸”而已。 毕竟其他人的摸尸是翻翻衣服、掏掏宝贝而已,张铭这可是不厌其烦的“真-摸尸”! 带着雪花的水轻轻的冲击着匕首之上的竹签,那因为水流而使竹签和匕首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联想起之前张铭所做的动作,这一刻, 他们这下确定了,晚上不仅仅会有噩梦。 这家伙连配音都已经齐了。 随着水流的冲洗,竹签渐渐地恢复了过往的色彩,墨绿色的竹签上篆刻着暗红色的花纹,花纹的四周写满了一个个黑色的蝌蚪文。 在那文字之上隐隐出现着一个个死去的魂灵,张铭甚至恍惚之间看到了原本那个已经死去的林江河的面孔。 不过,下一刻竹签上面的所有的光彩都消失不见,张铭再一次的看去,发现竹签的样子变成了原本墨绿色的样子。 “这个竹签应该是魔道之物,我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不详邪恶的气息,铭儿,你无法修炼,这东西恐怕对你有碍……”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章 最后一日 “吕地龙!” 清晨,张铭再一次的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只不过这一次的张铭罕见的有些失态,那都是因为他昨日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一个极为高傲而且狠毒的熊孩子。 昨日的时候,凭借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张铭成功的帮助家族度过了这一次的灭族之危,成功的将黑虎山寨挡在了城外,并且打退了周家。 不过,即便是这样,张家也几乎被打残了一半,二叔张虎啸身受重伤,父亲张鹰扬亦是被刺穿了腹部。 就在张铭打算放心的自杀返回前一天,去救出那个可怜的侍卫张宇的时候,一个叫做吕地龙的熊孩子出现了。 熊孩子开口就是要收张铭作为奴仆。 听见这个熊孩子竟然让自己一个堂堂的张家大少爷当奴仆,张铭只当其遭了失心疯,不去搭理。 此刻的张铭还忙着回到前一天救回张宇,哪里有时间跟这个熊孩子多说废话。 于是,张铭开始尝试跳井,悬梁等等。 但是无一例外都被那个熊孩子旁边的一个俊郎男子,似乎是熊孩子哥哥的人给救了回来。 但是张铭是谁? 他可是见过生死的猛人。 面对眼前这个一脸高傲的熊孩子,张铭自然是不肯去给他当什么劳什子的奴仆。 紧接着张铭尝试拿旁人手中符刀刺死自己,或者是去摸林江河的尸体,让自己中诅咒而死。 但是,林江河的那个废物诅咒竟然被那个熊孩子旁边的那个年轻男人给随手破解了。 仿佛真是抬手而为。 这种情况让张铭一时间犹豫了, 他并非是那种死心眼之人,说实话即便是一个瞎子,估计也可以看的出这两人非同凡人,如若不然。 在这凌冽寒冬之中,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竟然只穿一件单衣,要知道不畏寒暑这种代表的是修为有成。 不过一想起张宇那可怜的样子,张铭一瞬间心软了下来。 张宇,终究是因他而死。 张铭心想既然自己死不了,那么就找人去杀自己。 张铭先是跑到那个被张家打残之后的周家,当面挑衅,就在张铭以为自己被乱剑砍死之时,那个叫做吕地龙的熊孩子,竟然一指就将周家大门给碾成废墟。 如果不是旁边的年轻男人拦住了这个熊孩子,恐怕那个周家就因为这个熊孩子的迁怒直接被灭门了。 “凡人,你不是想死吗?我偏不让你如意,你没死一次,我就从你身边杀死一个族人,你死十次我就杀死十个!” 此刻走投无路的张铭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已经不在乎眼前的这个家伙的来历,以及这个熊孩子是不是那山上神仙。 “该死的凡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终于,面对张铭那无休止的骂骂咧咧,这个年纪不大的熊孩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只见他面色阴沉,一个白皙的手臂从小小的道袍之中伸出来,五指慢慢的张开,似乎有着一道气流在掌心之中盘旋。 一时间,张铭竟然感觉整个西林城的地面正在微微的震颤,无数的石子在地面之上不断的震动。 周围的建筑竟然在张铭的眼中变得倾斜,仿佛在地底有一个未知的存在正在破土而出,那些因为大门被破而走出来探寻情况的周家人瞬间吓得跪倒在地。 在远处,整个张家的府邸都在这震动之下,摇摇欲坠,仿佛一个巨人即将要从张家的地下躬身站起。 还未等熊孩子彻底的抬起五指,就见其对着身旁的年轻男子呵斥道: “崔白,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一个闪烁着莹莹水光的长剑被架在张铭的脖子前面,只不过在那剑尖之上有一层灵气薄膜阻止住了长剑。 “此人心怀死志……” 吕地龙瞬间打断崔白的话,呵斥道: “闭嘴,崔白,你要记住你始终是宗门的一条狗!本少主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决定!给我滚开!” “是,大人!” 崔白痛快答应着,但是手中长剑却毫不犹豫的在一瞬间突破了张铭脖子上的灵气,一瞬间将张铭的魂与魄瞬间都给搅碎。 此刻纵使是仙人来此,也救不下张铭。 而张铭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竟然看到了那个叫做崔白的男人竟然冲着自己笑了一下。 那时候,如果可以的话, 张铭也想要回应眼前这个男人一下。 不过, 张铭没有机会了。 时间回到最开始的早上, 张铭费力的跟身边的侍女找了大半天,才在自己的床底下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写着“剧本”的书籍。 给这几个辛苦的侍女增加了一份月钱之后,张铭翻开这本变得有些发霉的书籍,在上面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不过张铭却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对张铭来说,这么多次的重来,足以让他创造一个十全十美的“大结局”,而不是需要看着剧本一步一步来。 如果真的要看剧本,恐怕在张铭第一次的时候应该就跟着身边的管家离开张家,逃出西林城了。 哪会有之后的那些事情,也肯定不会遇见那个叫做吕地龙的熊孩子,张铭如今才意识到,如果给熊孩子一把刀,后果是如何的不堪设想。 “我该怎么避开吕地龙,且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张铭看着变得空白的纸张,心中默想。 对于张铭来说,吕地龙就是一个找惹不起的存在,既然惹不起那怎么就决定避开他,只不过张铭不清楚的是,他该如何做才能不牵连其他人。 随着张铭的心思涌动,一幅新的画卷出现在这有些发霉的纸张之上,先是一块又一块的青砖被勾勒出来。 然后是大雪,城门,夕阳…… 看着画卷之上描绘的场景,张铭已经知道了自己离去的时间,并不是在灭族之日的明天,而是今天! 在今天,张铭就要解决完一切事情,然后离开,离开这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西林城和张家。 张铭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 仰头看着那熟悉的天花板。 口中念念道: “吕地龙,你真是该死啊!”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一章 再见林江河 “少爷,清水小姐去了议事大厅。” 管家李九恭敬的走进房间。 张铭点了点头。 终于到了最后一次了。 “张伯伯,我知道的,一旦我李家提出解除婚约,那么我们李家和张家的世代情谊将会从此一刀两断……但是……但是,张伯伯,我已然心有所属,我不想欺骗于张铭哥哥……” “清水侄女,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你可知道,这份婚约不是你们小辈可以随随便便就可以反悔的儿戏!” 议事大厅的情景一如剧本之上,规规矩矩,板板正正的进行着,张铭也在一旁充当着吉祥物的模样。 就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李泰等人也将离开的时候,张铭此刻突然站了出来,不过此刻张铭的动作并没有违背天道的“剧本”。 剧本都在张铭的手中了,他张铭怎么可能还会犯第一次的失误,自然是张铭等待着剧本刚刚结束的那一刻出言拦下了想要离开的李清水等人的。 “李伯父,张铭有一个不情之请,看在你我两家如此多年的情意的份上,可否让我跟清水,再说最后一句话。” 李泰此时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神色,但是手中依旧紧紧的拉着自己的女儿,就在李泰打算拒绝张铭的时候。 李清水突然挣脱了自己父亲的手,退回大厅之中,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张铭。 张铭转身望向坐在首位之上的父亲张鹰扬。 仿佛父子连心,张鹰扬点了点头。 他没有询问张铭所做事情的原因。 而是直接对着眼前的李家家主说道: “李兄,今日之后我两家不会再见了。” 意思很明显,你同意此时,我张家不追究你李家退婚之事,但是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我们两家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周雄此时听不下去了立刻上前一步,修为尽数宣泄在整个大厅之中,吹着整个房间都沙沙作响。 “张鹰扬,你欺人太甚!” 张鹰扬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 “这是张家与李家之事,与你何干!” 在两大筑基强者的修为的宣泄之下,议事大厅里面的所有东西仿佛遭受一场飓风一般,在这混乱的灵气漩涡之中粉碎殆尽。 “走吧!” 张铭沿着张鹰扬灵力开辟的一个通道走向议事大厅的侧殿,而李清水在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之后,转身跟着张铭走进了侧殿。 随着张铭和李清水远离议事大厅之后,对峙的两个家主同时冷哼一下,然后松开了自己的灵力。 “张鹰扬,劝诫你一句,莫要自误!” “我张家之事与你何干!” “你……” 场上形势再次一触即发。 李清水小步快跑跟在张铭的身后,就像他以前一样,总是在追逐着眼前的这个身影,但是却又仿佛镜花水月,空有欢喜。 “铭哥哥,对不起!” 张铭并没有回应,而是径直的走到书房。 在这里是张鹰扬作为张家家主处理正事的地方,后来来察觉到张铭的天赋之后,将其交给了张铭。 所以对于张铭来说,这便是整个张家最安全的地方,没有其他。 “进来吧!” 张铭坐在书桌之后,看着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李清水说道。 “铭哥哥……” 刚刚坐下的李清水马上就想要再一次的道歉,只不过被张铭的挥手给打断了,李清水咬着自己的嘴唇。 心中却仿佛割裂一般,即便是这样的情况,眼前的这个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一般的哥哥依旧是那么的冷漠。 冷漠到仿佛是陌生人,李清水知道那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退婚而如此,而是一向如此,对于李清水来说张铭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可能用尽一生都无法追逐到。 “我说的话,你只需要认真听,真假是否你自己判断!” 李清水再一次被张铭的冷漠所伤害。 不过这也并非是张铭所故意,实际上张家的灭族之事恐怕有极大可能跟李家有关,跟李泰有关。 张铭不确定李清水是否是那帮凶之一。 “西林城将会迎来一场灾难,那是一场发生在周家李家河张家之间的战争,我需要你去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好!” 张铭神色一怔,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能够如此坦然的接受张铭所说的一切。 要知道,如果某一个人告诉张铭说西林城将会发生一场地震,张铭绝对会当做无稽之谈,甚至会令人将其驱逐出西林城。 “你难道就不想要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吗?” 李清水惨然一笑,说道: “铭哥哥,我从记事起便是跟在你身后,你何曾说过一句假话!” 张铭默然。 他之前甚至一度怀疑李清水参与这场“退婚”之中,怀疑李清水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但是…… “铭哥哥,你说吧,我可以做什么?” 张铭将心中一切情绪扫除,然后郑重的说道:“去找周龙,告诉他我告诉你的一切,并且告诉他西林城三家的战争就在明日!” 李清水凝视着张铭,眼中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张铭知道那绝不是质疑的情绪。 张铭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一定会尽自己全力帮助自己。 最后看着不发一言离去的少女的背影,张铭一时间竟然感觉到五味杂陈,他看看桌面上那些张铭亲手处理的家族的事务。 张铭这一刻心中产生了一丝后悔。 不过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原因而停滞不前,反而会因为沉浸在自责之中过得愈发的快速。 “少爷,少爷,家主他们到了地牢。” 管家李九走进书房,轻声的跟张铭汇报这情况,不过看到如此消沉的大少爷,李九想起了当年进行资质评定大会的时候。 在那个时候,张铭也是露出了这般表情。 “嗯,走吧!” 张铭站起身,重重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径直的向着外面走去,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了,所以他不想要继续失去其他的东西,所以他只能为自己离开之后,做好一切的准备。 地牢门口,张宇战战兢兢的待在张鹰扬以及张虎啸的身边,等待着张铭的到来。 当张宇看见张铭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直接跑到张铭的身边,大声的喊着: “大少爷来了!” 没有理会张铭这个活宝,张铭走到张鹰扬的身前恭敬的说道: “父亲!二叔!” 张鹰扬冷漠的面孔在看到张铭的一瞬间缓和了下来,用着不符合张家家主的柔和声音问道: “铭儿,怎么把我和你二叔都叫过来了,是地牢出现什么事情了吗?” 张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父亲,二叔请跟我来!” 张铭熟练的拿出地牢的钥匙,打开满是绿苔的木质地牢的大门,率先走了过去,而门外的张虎啸则是犹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 在发现其竟然没有意思质疑的就走进了地牢之中,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走进了地牢之中。 “父亲,二叔,待会我会分散林江河的注意力,当其心神失守的一瞬间,还请二叔和父亲全力攻击他,确保让其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张虎啸张开嘴,想要冷笑一声。 在他看来林江河那个没有了牙齿的老虎,根本就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让张家最高的战力同时出手。 不过,还未等他出言嘲讽就听到自己的兄长张鹰扬说:“铭儿,你放心,为父和你二叔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张虎啸此时翻了一个白眼。 得,自己这兄长简直是没救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二章 完美谢幕 “铭儿,不可!” 此时的张鹰扬直接出声反对,对他来说这无异于将自己儿子的生死交给了林江河的手上,还是那个最痛恨张家的林江河! 张铭却转过头,言语之间带有一丝决绝。 “父亲,为了家族!” 听到张铭的话,林江河终于是正视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他印象之中,张鹰扬的儿子应该是一个无法修炼的普通凡人而已。 对于林江河来说,张铭终究是一个黄毛小儿,根本不足为虑,之前他所说的所有都是在试探张铭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 更或者说是试探张鹰扬和张虎啸的态度,从他们的表现来确定张家是否真的跟这个烦人的小子所说的那样,真的陷入了危机。 不过如今听到张铭的回答,林江河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张家真的是陷入到了危机之中。 这已经可以值得林江河为之赌一把! “好!年轻人有气魄!果然虎父无犬子!” “张家小子,你放心,老夫林江河在此起誓,若你张家平安送老夫离开,老夫便尽全力阻止林双火!” 此时的林江河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如果劝不动就不怪老夫了! 听到林江河的誓言,张铭苦笑了一声,说道: “林寨主的话,小辈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为了保证小子的安全,我想要让我父亲和二叔站在你的左右,防止前辈鱼死网破!” 听到张铭的要求,林江河皱了皱眉头。 但是随即考虑到眼前的这个小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即便是张铭想要耍什么诡计,林江河也可以在第一时间打死他。 林江河眉头随即舒展开了。 “既然张家小子你如此,那老夫也不含糊,让张鹰扬和张虎啸过来,不过解开枷锁的人只能是你!” 张铭抱拳道:“前辈,放心!小子说到做到!” 此时站在张铭身后的张虎啸和张鹰扬对视一眼,走到林江河的左右,双手各自抓住林江河的一个胳膊。 张鹰扬和张虎啸的灵力蓄势待发。 而林江河的神识则是紧紧的贴附在舌下的法宝之上,确保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的时候就启动法宝,然后趁其不意将张铭杀死。 当然了,这是林江河所想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对于他来说能够临死的时候将死敌的儿子带走,这个结果倒也不是太坏! “前辈,我开始了!” 张铭靠近眼前的这位曾经的枭雄人物,手中的黄铜钥匙将其手脚的枷锁一个一个解开。 张铭甚至在想,如果他像之前的张宇一般,在林江河的心口处左戳一下,右戳一下,会不会让其直接失去理智。 不过张铭却不想要那自己的生命去尝试,如果是张宇在这里,或许还可以让他去实验一下。 “前辈,接下来是你的琵琶骨的铁链!” “没事,老夫还忍得住疼!” 虽然嘴上这般说,实际上,林江河此时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刻林江河都有可能会被两边的张虎啸和张鹰扬杀死。 而他必须确保在他们动手的那一瞬间,发动舌下的法宝,来让自己“死而复生”! 到那时,张鹰扬将会因为他的选择而付出血的代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牢房里面的灯火明暗不定,两条带着鲜血的铁链散落在牢房之中红,似乎在证明着他主人受到的痛苦。 “前辈,加油,只剩一柄符刀了!” 林江河冷汗如雨下,但是却是死死的咬紧牙根,不让旁边的张鹰扬看他的笑话,又嘲讽他的机会。 “来吧!” 林江河强打起精神,这一连串的动作也让他有些筋疲力尽,毕竟眼前的这个小子只是一个凡人。 能够将林江河琵琶骨的铁链给拔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不过对于林江河来说更加痛苦的事情应该是接下来。 因为插在林江河丹田之中的符刀几乎是已经跟周围的血肉连接在了一起,更因为丹田对人体的特殊性。 不要说去拔了,稍动一下也是莫大的痛苦。 不过,对于林江河来说,这个符刀却是他最后的一份束缚,一旦他回到黑虎山寨就能凭借他的第二丹田重新来过。 符刀带起林江河的血肉,一寸一寸的离开腹部丹田,但是林江河却丝毫不敢放松,时刻准备对发动舌下的法宝。 “前辈……” “怎……么了?” 林江河精神瞬间凝聚到极点,刚刚就在章明说话的一瞬家,林江河差一点就发动了他藏在舌下的法宝。 张铭一边慢慢的抽出符刀,一边说道: “听说前辈早年之时,曾受仙人指点,取得一件宝物,不知道是否是真?” 林江河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畜生什么时候问不好,偏偏选这个时候,若不是此时到了最后的阶段,林江河真想跟眼前的这个小子同归于尽。 “都是他人的以讹传讹,若我有那东西又怎会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山贼匪徒?都是一群谣言而已!” 张铭低着头,让林江河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吗?可我听别人说那宝贝好像是藏在林前辈的心口右侧三寸之处啊!” 张铭的前半句话让林江河精神紧绷,但是后面那一句话却让林江河在心中笑出了声音,果然是一个黄毛小儿。 “我的心口……” 这一刻,林江河的思绪发散,注意力在也不像之前一般死死的附着在舌下的法宝之处,但是当林江河说出这一个字之后就瞬间后悔了。 “小畜生,你……” 但是林江河的话最终再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就在他回答张铭之前问题的一瞬间,张铭丝毫不顾形象的滚到牢房的另一侧,而时刻留意林江河的张鹰扬和张虎啸立刻灵力鼓胀。 两股不同但是带有强大力量的灵力瞬间冲向林江河的第二丹田,瞬间封死了林江河同归于尽的想法。 而与此同时,张鹰扬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强大的灵力在张鹰扬的手中盘旋,瞬间击中林江河的后脑。 剧烈的灵力瞬间将林江河的大脑搅成一团,紧接着剩余的灵力顺着林江河的下颌将他舌下的竹签给带了出来。 林江河临死都没有想到的是。 他的所有底牌,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宛若一个掩耳盗铃的蠢贼,一步一步的走进张铭的陷阱还犹然不知。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三章 周家少爷 “林江河就这么死了?” 张虎啸有些不敢相信,虽说林江河受困于张家地牢,但是张虎啸从没有因此而轻视过他。 一个值得两大家族花费无数力量才能铲除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弱,甚至于张铭之前所说的林江河拥有传说中才有的第二丹田,他们也没有太过于惊讶。 由此就可以知道,林江河曾经的强大。 “铭儿,这个是什么?” 张鹰扬的灵力包裹着一团血污,血污之中隐隐约约有墨绿之色的光芒闪烁。 还好在神秘竹签之上的血污彻底被张鹰扬的灵力给拭去之际,张铭取出一张手帕包裹住了那枚铜钱。 “哈哈哈,这就是林江河想要脱身的宝物” 张铭有些心绪的解释着。 这种尴尬的谎言让张虎啸都忍不住转过头去,他想不通这样的家伙是怎么可能会将林江河玩弄在掌心的。 “好了,你心中有数为父就放心了!” 对于张鹰扬的话,一旁的张虎啸表示自己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在张虎啸跟着张鹰扬走出牢房的时候,张铭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关于明日的事情究竟是否可以跟自己的父亲说。 并非是张铭害怕张鹰扬不信任他,而是害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后期的剧本发生改变,那么结果将可能会发生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变动。 甚至说,张铭之前所做的一切的行为都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变得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家族的命运将无法逆转。 不过,最终张铭还是打算尝试一下。 可能在张铭的性格上本身就有一种作死的因素吧,否则又怎么可能冒着一次又一次被抹杀的风险去改变命运? “父亲,关于明日的事情,我有话想要说……” …… “清水,刚刚张铭叫你过去说了什么?” “没什么,父亲,我有些累了。” “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跟为父说,为父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女儿,肯定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的……” 李清水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李家的家主李泰,脑中却不断的回想起之前张铭所说的话。 一时间竟是感觉头疼欲裂。 李泰看到自己女儿如此模样,也是极为的心痛,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再追问下去,于是安慰的说道: “清水,你先休息,如果想什么了再跟我说。” 李泰离开房间之后叫来了李清水的随身侍女,嘱咐道:“给清水去煮一碗安神汤,如果清水跟你说了些什么,一定要及时跟我汇报!” 那位名叫雪柳的侍女弱弱的道了一声。 “是,家主!” 小块的人参、乳白色的石莲肉以及甘草芡实等药材在薄薄的瓦罐之中上下沉浮,散发出一阵阵宁静安神的气息。 雪柳轻轻的从瓦罐中舀出一碗清汤,小心翼翼的向着自己小姐的房间端去,推开门,雪柳看见李清水正坐在床边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不由的出声说道: “小姐,家主大人让我送来安神汤。” 失魂落魄的李清水直直的站起身,吓到了前来送安神汤的侍女,雪白的汤直接被侍女失手散落在地上。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侍女连忙想要蹲下身收拾,但是却被李清水一把抓住,只见此时的李清水焦急的说道:“雪柳,马上帮我去找一辆马车,我要去周家,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的父亲大人!” “可是,小姐,家主说……” “雪柳,算我求你了好吗?” 侍女雪柳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小姐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自家小姐的样子和家主的话在自己心中纠结。 终于,雪柳咬了咬牙,然后说道: “小姐,待会我会跟后院说我要出去买菜,到那时,你就到一个人到马厩那里,我带你离开李家。” 李清水有些愧疚的看着侍女,她其实知道雪柳帮助自己之后会收到家族的责罚,但是对于李清水来说。她也有不得不去周家的原因。 半刻钟之后,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从李家后门离开,守卫在看到车上的人是李家小姐的侍女之后。 尤其是在听说这个小姐的贴身侍女出去给小姐买一些吃的,随即打开了们让其走出了李家,没有任何过多的盘问。 “大人,小姐出去了!” 一个李家的侍卫走进书房,对着坐在书桌后面闭目养神的李家的家主汇报着自家大小姐的状况。 “有没有看到她去哪里了?” 侍卫立刻回答道:“看方向,清水小姐因该是是去往了周家的方向。” “周家……” 李泰沉吟了一会儿。 “你去跟着大小姐,如果她是去周家那么就不用管她,但是如果发现她前往张家,一定给我拦住他!” “是,大人!” 此时的周家的大少爷正被周雄关在自己的房间之内不得出入,其原因自然是周雄这个儿子竟然一个人跑到黑虎山寨充当那大英雄。 如果不是周雄这个老子在后面罩着周龙,周龙恐怕早就死在了黑虎山寨的半山脚,哪里还有余力救出李清水? “大少爷,清水小姐过来了!” 一个仆从的声音将周龙从入定之中给吵醒了过来,仆从走进房间,看到眼前的这个面容俊郎的少年郎。 不得不感慨,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整个西林城的掌上明珠,李家的大小姐,李清水。 “清水,他怎么来了!” 周龙收起周身的灵力,站起身就想要向着外面走去,但是却被自家的小厮给拦了下来。 “我的少爷啊,你的禁足令还在呢!” “你要是就这样出去了,让老爷知道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龙皱了皱眉头,问道: “那该怎么办!” 小厮回答道:“小的可以带李家大小姐过来了,这样的话,大少爷能够见到清水小姐,而小的也不会被家主责罚!” 周龙甩了甩袖子,道: “那就按你说的,还不快去!” 等到李清水在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此时的周龙却有些迟疑起来,向着走进来的李清水问道:“张铭,他说什么了吗?”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四章 离开 张铭要离开了, 这很突然。 突然到所有人都以为是一个玩笑。 因为在此之前张铭没有透露出任何要离开的口风,甚至说表现出一丝丝的要外出的样子。 但是,张铭却是真的要走了。 “张宇,你说咱家大少爷要走是真假?” 演武场,罕见的没有人在辛苦的练武,而是三两人成群聚在一起聊天,而聊天的内容自然是自家的大少爷张铭了。 “我哪里知道大少爷的想法!” 张宇貌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刚刚少爷不是把你叫过去了吗?他跟你说的什么?有没有提他为什么要走,不过要我看,咱们的大少爷恐怕离开个半个时辰,就受不了回来了!” 话一出口,就引来了周围的哄笑。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你去问大少爷啊!” 张宇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家伙,站起身离开了演武场,径直的向着符卫的院子走了过去。 说实话,张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火,或许因为之前张铭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又或者说是更早之前? “切,装模作样!不就是有个张姓嘛!” “就是就是,之前的时候还不是这小子说大少爷说的最多,如今人家大少爷要走了,就开始表忠心了,恶不恶心!” “算了算了,咱们还是继续聊聊大少爷几个时辰就会回来,我赌他两天!” “两天,怎么可能,看他的样子顶多是半天。” “嘿嘿嘿,我赌一个时辰……” 像这样的对话还有很多,在仆人之间、在侍女之间以及在张铭和张鹰扬这两个父子之间。 “铭儿,你真的想好了吗?” 张鹰扬坐在书房的一角,静静地看着还在处理着张家事务的张铭,这样的场景在张鹰扬的印象中好像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好像是从当初自己说让张铭继承张家家主的那一刻,又或者说是在张铭当初被检测出无法修炼的凡体的时候? 不过,当张鹰扬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张铭却已经做的很好了,甚至说比他这个张家的家主做的还好! 张鹰扬也曾想过让张铭放下这些东西,但是每一次看到一个人的张铭的时候,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更因为之前因为张家和李家对于黑虎山寨的实力估计不足,将两家的绝大部分底蕴都砸在了那座匪寨之上。 胜利之后的两家,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鲜花和财富,而是濒临破产的企业,以及虎视眈眈的周家。 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初的张铭。 张鹰扬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在一边处理家族事务的情况下,还能够去应付周家乃至整个西林城的恶意。 可是,这一切注定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不过,在今天。 对于张铭来说,对于整个张家来说。 可能是最后一天了。 上好的狼毫在纸上按下最后一个标点,张铭轻轻的将桌上的账目轻轻的放在一旁,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一切。 对于张铭来说,张家的这些账目已经了然于心了,至于为什么要在走的时候,要花这么多的时间。 自然是害怕接替他的人看不懂他写下的一些东西,毕竟曾经的张铭也是整个西林城有名的“天才”。 即使是当初的周龙,也是在离开启蒙学院之后,经过资质鉴定之后,才发现了本身的修为天赋,从那才开始被所有人知道。 在此之前,张铭是整座西林城中几乎所有家家户户中父母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父亲,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前就曾经想过离开去外面,只不过这一次时间恰好在这个时间而已。” 张铭看到自己的父亲有些沉默,随即笑着安慰自己的父亲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这次出去也算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就回来了。” 张鹰扬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符。 张铭疑惑的看着这个通体温润的玉石。 “父亲,这不是咱们家族的“祖符”吗?” 作为张家的未来家主,张铭对于这个从祖先传承下来的祖符并不陌生,甚至说是张铭在小时候抓周的时候,便是抓到的这个玉符。 “没错,这正是我们张家的“祖符”,从今天开始这个就是铭儿你的东西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带在身边。” “可是,父亲我不能修炼……” “铭儿,这就是你的东西,当你当初拿到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你的了。”张鹰扬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儿子,继续说道:“还有,如果事情真的无法逆转了,我希望你带着他活下去,带着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张铭默然不语。 他不能告诉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实验过无数次,已经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结局,对于自己对于张家。 尤其是对于剧本的事情, 张铭更是不敢让其他的人知晓。 因为,那会是一场灾难。 送走了自己的父亲,张铭开始在张家周围漫步,他想要最后的看一下眼前的这个自己生活的地方。 西林城外,积雪的城墙延伸,远处的山脉一片雪白,仿佛银装素裹,而又寂静萧条。 大雪已经停下,偶尔还能看见零星的雪花从空中飘散,太阳即将西落,忙碌了一天的西林城的居民慢慢的返回到有着温暖气息的家中。 在这傍晚的城外,却聚集了一群人,他们站在城门口,似乎是在为某人送行。 一些走过城门口的猎手农民认出,这些穿着一身丝绸布匹的贵人,是西林城的三大家族之一的张家。 “大少爷,我……” 张宇走到张铭的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两人之间平日少有交流,但是内心中有些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放心,尽力去做就好,其他的交给天意!” 张宇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家少爷的意思,只不过对他来说,却是想跟自己少爷说一句,一路平安。 但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铭儿,以前小瞧你了!” 张虎啸上前大笑着拍了拍张铭的肩膀,这幅亲昵的模样引得周围一群人的侧目,心想一向跟自己子侄不对付的张虎啸该不会是吃错了药吧! 还是说张虎啸,其实心里十分的希望张铭可以离开?此时的这番行为是在讽刺? 张铭无声的笑了笑。 紧接着,张铭手忙脚乱的接过张虎啸抛过来的短刀,这短刀入手颇沉,似乎并非是一般的金铁所打造。 “把你的匕首扔了吧,用这个!” 见此,张铭不禁露出了笑容,说道: “是,二叔。” 接下来张铭则是和其他张家府上的人一一告别,曾经被张铭当做“工具人”的管家李九,双眼依旧红彤彤的侍女…… 最后,张铭走到张鹰扬的身前。 其实,之前这两个父子该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此刻父子两个只是默默的互相望了一眼,作为最后的告别。 天地之间,大道流转。 剧本之上,少年离别。 此刻,张铭骑马远去。 人和景仿佛汇成一副画卷,映刻在这片天地之中。 周家后宅中,李清水依偎在周龙身边,火炉中升腾的焰火将房间烘托的温暖如春,窗外冷风刺骨,北风呼啸。 黑虎山寨大殿之上,林双火和周家密探之间觥筹交错,笑声传出大殿飘过瑟瑟发抖的小头目的耳边,消散在呼啸的风声之中。 周家、张家、李家,三家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聚集一起,窃窃私语。 李泰、周雄、张鹰扬同时望向窗外的月色。 明日的晚上,不知是否还有如此月光。 地牢之中,林江河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嘴中不断的传出毫无意义的呜咽声,似乎在诉说自己的过往。 侍女站在张铭的房间外面,久久矗立。 张虎啸,张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只是不知今夜是否会梦到曾经黑虎山寨的战斗。 张鹰扬坐在书房,定定的看着桌上那块温润的玉石,似乎有叹息声在房间内响起。 而那隐藏在黑夜的远山之中,张铭弃马而行,在凄冷的寒风之中,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在积雪之中。 寒风吹过,再无踪影。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五章 破局开始 次日,清晨。 昨夜的风雪肆虐了一夜,城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色,这片雪白掩盖了一切的昨日的痕迹,很难想象昨日在这里曾经有几十号人驻足送别。 城墙在天边微微的光芒之中散发着冷冷的色泽,夜晚的西林城并没有人守城,或者说在进入冬季之后,就很少有城卫不眠不休的值班守城。 这都是要多亏于西林城的两大家族张家和李家五年之前讨伐山贼的举动,使得西林城周围的山贼元气大伤。 很多山贼都选择原地解散,只剩下一小撮的匪徒在周围的山林之中苟延残喘,只敢对西林城中的小商小户动手。 至于以前夜晚潜入西林城的事情,却是再也没有发生过。 不过这种和平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很久,在西林城远处的山林之中,上百位身穿皮甲毛皮大衣的匪徒悄悄的从山林之间走出。 每一个人的脚下都绑着灰白的布条,踩踏在雪中几乎一点声响也没有传出来,就仿佛是一群鬼魂一般。 等这近百号人靠近城门之后,匪徒四散开来围绕在城门的左右,之后从众匪徒身后走过来一个手持铜锤的壮汉以及一个神色阴翳的男人。 林双火看着紧闭的大门,皱了皱眉头。 “你要怎么开城门?” 阴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二当家不要着急,我周家早就派人在城门接应,我马上让他们开门!” 说着,阴翳男走到城门口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敲了三次城门,但是却丝毫没有回应。 城门内 “张宇,有人敲城门了,怎么办?” 十名张家符卫站在一片血泊之中,手中的符刀隐隐的散发着血光,显然是刚刚已经饮过血液的模样。 “不着急,让他先敲一会儿?” 城外的阴翳男此时额头隐隐见汗。 身后又传来黑虎山寨二当家林双火的催促声音。 “我说,你们周家是不是在耍我!” 此时的阴翳男也在心中暗骂。 “二当家,别着急啊,说不定那群疲惫货不小心睡过去了。”随即,阴翳男不禁手上用了一丝力气敲门并且压低声音喊道,“是我,开门!” 在厚重的城门和积雪的摩擦声音中,城门慢慢的露出了一条缝,见此,阴翳男忍不住的想要进去看看究竟是那个疲懒货! 就在阴翳男有所动作的时候,从黑漆漆的城门洞中伸出了一个穿着周家服侍的胳膊,一把将阴翳男拉了进去,紧接着又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二当家,这是怎么回事?” 林双火的亲信走到其身边,狐疑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看来,周家的计划被人看穿了。” 亲信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 林双火露出笑容。 “要,怎么不要,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的合作者只有周家?” 亲信露出疑惑的神色。 “老大,那我们……” 还未等亲信说出自己的疑惑,从城墙头掉落的一具尸体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墙头之上那群拿着弓弩的符卫。 几十个符卫纷纷拉弓瞄准下面的匪徒,箭头之上的寒芒刺的所有的匪徒都不禁眯起了眼睛。 张宇此时站到墙头最高处俯视着城墙之下的匪徒,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已然是胜券在握。 “二当家,自我介绍一下,张宇,张家的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今天奉张家大少爷的命令前来与诸位交涉。” 张铭? 林双火脸上毫无波动,但是心中却有些波澜,昨日,林双火得知张家的大少爷竟然独自一人离开。 于是立刻派人前往去抓那位传说中的废物大少爷张铭,不过等林双火的手下追上之后却发现只有一匹马在山林之中奔跑。 其马上却没有人影存在,而张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离马匹,独自一人在山林之中赶路。 “看来你们张家已经准备破釜沉舟了。” 见到曾经打败过黑虎山寨的张家符卫的出现,林双火并没有任何的担心,相反的,当张家符卫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 在林双火的心中,此时应该就是张家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不是这样张家怎么可能会在这种状况下分出这么多人来阻拦他们。 “这就不劳二当家操心了,我家少爷临走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现在就要看你们黑虎山寨究竟要不要与我们张家为敌!” 林双火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与你们张家为敌?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我两家何时不是敌人?我告诉你,这城,我黑虎山寨进定了!” 张宇点了点头,敷衍的说道: “二当家的魄力,我自然是信的,不过我家少爷说了,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目的不一样的朋友……” 此时城门外的匪徒都笑了起来,他们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此时站在城头之上的张宇,这家伙该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林双火更是不屑的说道: “你莫要说了,今天这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兄弟们,攻城!” 张宇连忙挥手,大声说道: “二当家,我家少爷说你会改变主意的。” 林双火不打算在跟这个家伙耗下去了,说不定眼前这个家伙只是派过来用来拖延时间的。 就在林双火打算大手一挥,率领兄弟们打破城门,攻入张家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张府门外,天蒙蒙亮,府外的灯笼还未被早起的仆人熄灭,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散发出一点点的微光,仅仅照亮了府外的一小块地方。 但是就是在这光芒勉强到达的地方,却站着一百个身穿皮甲,手持长剑的身影。 这些人宛如黑夜中的幽灵,露出他们的利齿,用嗜血的目光看着这个还在沉睡之中的张家。 他们在等待,等待着天地之间的第一丝光明照亮西林城,在那一刻,就是他们进攻张家被灭门的时候。 在所有队伍的最后方,周家的家主周雄看着东方,看着第一缕光芒升起的地方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六章 破局 “小兄弟,刚刚我就看你很顺眼,果然是一表人才,老哥刚刚仔细想了一下,就是嘛,这天底下哪有永远的敌人。” 在看到张宇带来的人之后,一瞬间林双火的脸上浮现出畅快的笑容,就仿佛是见到了很久不见的朋友一般。 “二当家的脑袋是不是坏了?” “就是就是,刚刚不是还说跟张家不死不休?” 林双火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自己手下看来是脑袋坏掉了的表现,不过这也不怪林双火的手下不认识那个出现在城头的那个老者。 想当初,李家张家和黑虎山寨的一战,几乎是将黑虎山寨的底蕴给打的干干净净,那些跟着黑虎山寨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老人们几乎都死在了那一场战斗之中。 如今林双火招纳的这些手下,几乎都是林双火从其他的匪徒山寨勉强的聚集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 如果不是跟西林城的人有约,林双火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着该死的西林城了。 “这才对嘛!” 听到林双火的话,张宇开心的笑着。 因为到目前为止,林双火的所有的反应都在自家少爷的预料之中。 在张铭告诉张宇的七种情况的第三种,就是目前的林双火所表现出的选择,这也是张铭所想概率最大的情况。 此刻张宇斟酌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家少爷宽仁,不忍心看到如此一代枭雄就这样憋屈的死在张家的地牢之中,于是让小人将大当家送回黑虎山寨。” “不过,没想到的是,二当家竟然来到了西林城,这可让我们大吃一惊,不过我家少爷说了,既然是朋友那就好好招待,希望二当家可以去府上一叙。” 张宇虽然嘴上这般说道,但是神色之间却未见任任何的动容,似乎真的只是想要单纯的邀请林江河而已。 甚至在林双火的眼中,这一切好似都在张家的那个已经离开的大少爷的预料之中。 看着城墙上那寒光绽放的箭矢,林双火心里去犹豫了起来,对于他来说,此次来到西林城最重要的就是为了他这个“大哥”,其次是那个周家。 如今第一个目标如此轻易的就能达到了,这让林双火有些猝不及防的感觉,不过更多的是一种命运被人时刻掌控的未知感。 而听到张宇竟然出声邀请自己,林双火却变得进退两难起来。 可以预料的是,那位神秘的张家少爷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目的,没道理他不可能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进入西林城的这一种可能,甚至可以说此时的城门口里面已经是布满了陷阱。 至于跟自己做交易的李家, 哈,算了吧! 想到这里,林双火做出了一个决定。 “哈哈,老哥就不去叨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老哥一定会再来拜访的!” 张宇脸上笑意越发的明亮。 “那就说好了,二当家!” 城门缓缓的被打开,一个披头散发口角流涎的老者坐在木质轮椅之上,被张宇慢慢的推了出来。 “大哥,你受苦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双火跪在林江河的身前,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看着林江河身后的张宇,不过让林双火失望的是。 张宇依旧是那种将一切事情掌握在手中的那副样子,完全没有因为林双火的动作或者是话而改变。 这让林双火彻底放弃了进攻西林城的想法, “好了,张宇老弟,莫要相送了,老哥现在也要回山寨了,有机会,张宇老弟可以来我们山寨做客。” 去了恐怕就走不了了,张宇心里想道。 不过表面上依旧是笑着说道: “会有机会的!二当家!” 天边的地平线之上,一轮浩瀚炽热的大日慢慢的升起,这天地之间的第一丝阳光就这样跨越无数的距离,降临在西林城。 阳光照耀在张宇、林江河和林双火的身上,照耀在冰冷的城墙之上,同样也照耀在了张家府外的那一个个按捺不住的身影之上。 …… “杀!杀!杀!” 近一百人的声音在张家府外积聚成浪潮,冲击着这个刚刚醒过来的西林城。 张家附近的那些刚刚睡醒的居户瞬间将半掩的窗户死死拉下,早起的百姓转头返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将房门关上。 所有人都知道,西林城的天变了。 张家府外的人动了,他们举起手中的长剑,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张府的大门,这些最差都是炼气境界的武士仅仅是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冲破了大门。 不过,当张府大门之内的事物真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一时间都屏住了。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是所有的张家符卫和张家的侍卫,他们手中的符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漂亮的银光。 “放箭!” 随着张虎啸的一声令下,张家的侍卫立刻拉弓射箭,钢铁打造而成的箭矢宛若疾风暴雨,狠狠地砸在了李周两家的私兵身上。 黑色的箭矢带着一朵朵红色的血花,绽放在最前面的侍卫的身上,他们身上的皮甲就像是纸糊的一般,在这箭矢之下没有任何的防护。 仅仅是第一轮扫射,就有十几个个侍卫彻底的失去了呼吸,而后来进入张家的侍卫虽然及时提起丹田的灵力。 但是也因为这一次猝不及防的反突袭,被打的狼狈不堪,甚至不少人直接被射中胳膊大腿,失去了战斗的力量。 一时间,气势汹汹的周家竟然被人数不过百的张家的侍卫压的抬不起头来!甚至不得不退出张家府门。 “后退者,家法伺候!” 冰冷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身后传来,那是周家的家主周雄的声音。 听到这家族长的话,其他人也使劲咬了一咬牙,浑身运转那微薄的灵力,迎着面前的箭矢就往前冲。 就在周家和张家的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 突然之间从大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住手!” 所有的张家人转头向身后望去,却发现那个喊住手的的人竟然是被囚禁在家的大少爷,一时之间所有人面对这迥然不同的两种命令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七章 期望的未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清晨的西林城来了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穿着青色衣袍的小童子,另一个是腰佩长剑的俊郎男子。 两个人周身气息不显,但是却能不凭借任何法宝便可以漂浮在西林城城池之上,显然并非一般修行者。 尤其是童子手上的那对盘龙手环更是仿佛要活过来一般,一丝丝火光在其上萦绕不散,让人不由得心怀畏惧。 童子在看到那个叫做张宇的凡人竟然带着区区数人便将那群山贼给诈了回去,不由得对其产生了兴趣。 实际上,当初的张铭也是因此而被这个童子所纠缠,导致张铭想死都死不了,最后也是多亏了崔白的帮助,才得以如愿。 张铭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与童子结下恩怨。 这时候,空中的童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绕有兴趣的说道: “我身边似乎还缺一个奴仆!” 听到童子的话,一旁的崔白却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宗主说……” 还没有等男人说完话,此时一旁的童子早已经不耐烦了,只听这个童子极为蛮横的说道: “我是道宫外宗宗主的儿子,未来更会是是道宫的主人,而你崔白只是我道宫门下了一条狗而已,别忘了当初我们道宫是如何施恩于你,不知好歹的家伙,现在竟然教我做事?” 听到眼前的童子竟然说出这种话,俊郎男子的眼神之中隐隐有怒火浮现。 如果当初不是无量道宫做的那些腌臜事,他崔白又怎么会成为道宫的外宗供奉,成为他吕地龙的手下? 身旁的佩剑似乎也感知到主人的愤怒变得铮铮作响,似乎立刻就会出鞘,不过却被恢复理智的崔白给安抚了下去。 一旁的童子看到身旁崔白的如此表现,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在他看来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家的一条狗。 自己让其向东就向东,让他向西便向西,偶尔这条狗也会炸毛,但是没关系,他吕地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调教自家的宠物。 至于只条狗会不会反咬主人,吕地龙借他三个胆子,崔白都不敢,因为吕地龙的背后可是顶级宗门——无量道宫! “走吧,让我们来看看,那些那个凡人还能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惊喜。” 说完之后,这个蛮横的道宫少主有意无意的抬头望向了天空之上的一处云彩,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丝警告之意。 而此时在西林城上空的云台之处,在那里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妪和一个身着宫装的年轻少女。 此时这个身着宫装的少女无意间跟下面的那个童子对视了一眼,顿时心中忐忑不安起来,不由得拉住身旁老妪的袖口。 “嬷嬷,你说那个童子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听到自家小姐言语之中的恐惧,老妪不由得伸出手安抚着自家的小姐说道: “公主不用担心,那童子只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出手罢了,那个凡人已经被他们先看中了,只要我们不去争那个凡人就好。” 但是宫装少女此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嬷嬷,这西林城不应该是我皇极国的领域吗?为什么他们在我们的地方如此的张扬,难道他们不怕父皇怪罪吗?” 此刻,这位身材高大的老妪苦笑一声,然后说道:“如果老身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背着长剑的男人应该就是修真界名声最盛的年轻十人之一的崔白。” 此时眼前这宫装的少女依旧不解的问道: “嬷嬷,那崔白既然是那天下十人之一,又为何低声下气的跟在那童子的身后?那童子又是什么来历?” “公主,你看那童子身上所穿的道袍乃是紫色,所有修士皆以紫为珍贵,恐怕那个童子是中州无量道宫的嫡传弟子。” “而为何崔白会听从这童子的命令,恐怕是和当年的一桩秘闻有关,关于那桩秘闻恐怕只有公主的老师才会知晓。” 老妪似乎是看出了自己身边这个少女的恐惧之心,不由得安慰道: “公主不必害怕,虽然那个那个童子是中州之人,不过,毕竟是在我们封龙洲,有儒家的圣人坐镇,不需要太过于畏惧。” “更何况,此次,无量道宫竟然不惜万里来这小小的西林城,必然有所求,所以不可能会主动招惹事情,我们只需要躲着他们便好了。” 而此时,这个宫装少女不禁想起了刚刚那个童子的眼神,此刻听完嬷嬷所讲的这一切,又哪里想不明白这是对自己等人的警告。 “那个少年恐怕有难了……” 望着在城墙之上,跟林双火谈笑风生的张宇,这个宫装少女不由得喃喃的说道: …… “住手!” 声音响起,那些围攻张家的那些周家侍卫纷纷转过头,却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自家的大少爷,一时间所所有人都站在原地进退不能。 而站在最前方的周雄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无视自己的命令从家中跑了出来,不由得大发雷霆。 “逆子,给我滚回去!” 听到自己父亲愤怒的声音,周龙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怯意,反而是直接走到所有人的身前,将其都拦了下来。 “父亲,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林家的阴谋,其实他们早已经跟黑虎山寨的人结盟,李家所做的一切想让我们和张家鱼死网破,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周雄不禁皱了皱眉头。 脑中一时间回想起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的谋划,无论是绑架李家的大小姐还是说跟黑虎山寨结盟,甚至说离间张家和李家的关系。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 顺利!! 一时间,一直萦绕在周雄心中的不安,仿佛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今天早上黑虎山寨并没有如约而来,本就让周雄心怀猜疑。 尤其是之后看到张家竟然守株待兔一般,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等人要来一般,提前做好了准备,更是让周雄愈发的不安了。 如今自己儿子的一番话则是彻底的击败了周雄最后的侥幸,此刻周雄已经开始思考,若周龙所说为真。 他周家该如何! 周龙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的族人,发现他们此时同样是一脸的茫然,完全失去了主心骨的模样。 而此刻站在他们对面的张鹰扬和张虎啸两人依旧是整装以待的模样,似乎真的是已经看透了一切,那么如今蒙在鼓里的人恐怕只有自己了。 就在周雄进退两难之际, 这时候已经惊退了黑虎山寨的张宇一行人返回了张家,马鸣声在张家的府外响起,张宇率先下马在所有周家侍卫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中,张宇带着十几名张家的符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张家的院子。 一瞬间张宇和周雄的四目相对。 “周家主,你或许不认识我,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可以代表张家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的这个周家的家主,仅仅只有开窍期修为的张宇心中极为的忐忑,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张家的小小的符卫而已,平时连跟家主说话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是与之谈判。 当初,张宇在听到自家少爷竟然需要自己独自去面对周家的家主,当时张宇的头要的跟一个拨浪鼓一样,生怕自己担不起这个责任。 但是,张铭却跟他说。 有的人天生就是王侯将相,但是有的人天生就是街头巷尾的普通人,这就是众生的命数。 而你,张宇。 就是拯救整个张家的命数! 张宇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不再摇摆。 “要不我们打一个赌,我们现在两家同时去往李家的商铺,按理来说。此刻李家之人应该还在府邸之中,如果他们李家此时整装待发全副武装,那好,一切真相大白,这一切都是李家在幕后搞鬼。如此一来,你我两家也无需争斗。” “相反,如果李家此时一片祥和安定有任何的异动,那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张家信口胡说,到那时候,你我两家该动手的继续动手,该清算的恩怨继续清算!“ 此时的张宇仿佛将自己已经代入到了自家少爷的状态,面对眼前这个周家的一家之主,仍是心神淡定、侃侃而谈、条理分析。 站在另一旁的符卫都不禁为张宇给捏了一把汗,他们想不通以往的那个贫嘴的家伙是如何做到可以在筑基强者面前侃侃而谈。 难道他就不怕,那位周家的家主将其一指头给碾死吗? 就连张虎啸的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一丝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周雄的身上, 这位周家的家主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是战,还是…… 周雄此刻虽然脸上依旧是一片肃然,但是脑中却是已经飞速思考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这其实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一个让两家都可以下台的台阶。 若眼前这个小子所说为真,是周家在搞鬼,那么今天之事,矛头必然指向李家,但是即便是这小子所言非实,那个时候周家和张家也打不起来了。 也就是说,无论周雄怎么选择。 今日之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他周家的一切谋划也付诸东流。 之后如果再想消灭张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当然了,他周雄也可以赌一次,拼尽周家所有人去围攻已经有所准备的张家,就赌那二分之一的概率,鹿死谁手还有所未知。 但是,如果真是按照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所说,李家所谋划这一切的话…… 那么周雄拼到最后都是在为李家做嫁衣罢了。 这一幕的情景,似乎在此刻凝固下来。 在众人的身后仿佛有一个泛黄的纸张笼罩这一切。 这, 就是张铭所创造的未来!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八章 镜花水月 在张宇和周家家主周雄谈判的时候,此时在西林城的另一边李家的宅邸。 此时在李家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如果细细看去,可以看到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归属于李家的行脚商人,或者是归附于李家手下的那些猎户或者是采药人。 此刻他们纷纷的穿上同一种颜色的衣服,带着自己趁手的兵器,井然有序的站在李府的外面,看着站在李府大门口的李家的家主李泰。 听其说道: “诸位都是我李家商号的供奉,我李家商号创办之初,就是仰仗诸位,如今,我李家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我李家成功,那么整个西林城将会是我李家的天下,届时我希望诸位兄弟能同我一起共享荣华富贵。” 李泰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应声道: “我们自然是信得过李掌柜的话,如果不是李掌柜,我们这些人就只是一个个的卖苦力的而已,还要受尽周围山贼的欺辱,当初是是李掌柜不惜代价去覆灭了当初的黑虎山寨,让我们在这西林城中有立足之地,如今李掌柜有所请求,我的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此,李泰立刻感动的说道: “多谢诸位兄弟相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就在所有人群情激昂之际,就见远处天空突然之间灵光湛湛,汹涌的灵力波动犹如涟漪,空气中灵气被搅动着掀起阵阵波澜,一艘百丈长的白玉舟凌空虚度而来。 那白玉舟之上,道纹密布,关键节点,都有符文加持,若是目力足够,甚至可以看到白玉舟内,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符文、道纹交错,结构极其复白玉舟的桅杆上,一面青色大旗飘荡,上书万宝商号四个大字,独特的韵味自四个大字之中喷涌而出,让人不可直视,更有一道道神光从大旗之上飘落,护住整艘白玉... 李泰抬头望去,目光闪烁不定。 白玉舟飞到西林城上方,才见船头一个面带微笑,一身酱金色长衫,头戴冠玉帽的消瘦男人,从中迈步走出,拱手对着下方之人示意。 “万宝商号堂主钱有方,见过李家主!” 听到眼前这名男子竟是冲自己而来,李泰心思急转,但是依旧是想不出自己与其有何关系,不过李泰犹不忘对这个神秘的男子回拜。 “不知道钱堂主,来此有何贵干?” 也不怪李泰心中忐忑,因为如今在他率领手下去攻打张家的时候,竟然有一艘仙人渡船从天而来。 而且男人口中的万宝商号在李泰的印象之中,可是一个不逊色于顶级宗门的庞大实力。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识过那传说之中的万宝商号,但是,看眼前头顶上那艘散发着浓重威压,有这无数符文道文的船身。 恐怕也只有那传说中商号的白玉舟才有如此威势。若是此人是为那张家而来,那么李泰也只能退避三舍,甚至只能离开西林城避祸。 站在白云之上的钱堂主却只是笑了笑,然后拱手说道: “可否请李家主上来一叙。” 李家众人听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邀请自家家主前往白玉舟,此时站在李泰旁边的手下纷纷出声说道: “李掌柜,不可,万一此人是张家搬来的救兵,那么掌柜如此一来等于是羊入虎口,白白丢掉性命,我等还是速速送掌柜离开。” 李泰无奈的冲着旁边的手下摇了摇头,他深知自己等人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对方的手心,还不如放手一搏,去看看这位仙人究竟因何而来。 “如果船上之仙人真是为那张家而来,李某将会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请求仙人放过诸位,不过李某有一遗愿,希望诸位在李某死去之后可以照顾小女一二。” 听到自家掌柜如此说话,众人一时之间不禁感觉兔死狐悲。 “掌柜的,你放心,我们必定护小姐周全!” 李泰冲着所有人一抱拳。 “李某去了!” 在李泰转身之际,一个满是由琉璃色彩组成的阶梯,从那白玉舟一直盘旋而下,降临于李家家主的脚下,一时之间仿佛有那仙乐而起。 看这落到自己身前的阶梯,李泰双手放到胸前,向着高空遥遥一拜,随后便是一步一步踏上那传闻之中的白玉舟。 等到李泰真正的走上船头的时候,那位自称为钱堂主的男人,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茶具,然后亲自为坐在自己身前的李家家主李泰斟茶。 透明的薄胎茶杯之中。有三个绿色的叶片在氤氲的水汽当中不断的上下漂浮,散发出阵阵的清香。 李泰轻轻的端起眼前这个价值千金的透明茶杯,放在自己鼻前轻轻一嗅,瞬间感觉自己精神一阵,灵台清明。 “竟然是三清茶!这可是可以帮助修士增加修为的灵茶,此人竟会拿如此重物招待于我,恐怕此人并非为张家而来,或许也是我多虑了,张家怎会有如此之势力!” 就在李泰胡思乱想之际,钱堂主呵呵一笑。 “实际上在下却是是为了李家主而来,不知李家主可否知道天道气运之事?” 听到钱堂主之言,李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钱堂主口中所说的天道气运,李泰实际上所知并不详细,为了不惹人笑耳,李泰只得恭敬的问询道: “还请堂主指示赐教。” 这位神秘的钱堂主并没有继续卖关子。 “大道无形,气韵飘渺。” “我等修士虽然专修大道,但是天道何其高深威严,有些修期修士,动其一生,也无法窥得大道,但是却有另一些修士,得天独厚,刻窥见其一貌。” 此时的李泰反应过来: “难道钱堂主是说我有大道气运?” 面对李泰的问询,这位钱堂主竟是直接点了点头。 “不只是你,西林城之中,更有其他人,也同样有大道气运所附身,一旦他们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必将一帆风顺,长生之日可待矣。” 似乎是看出李泰仍旧心有疑虑,钱堂主不由得继续解释道: “气运之事,飘渺无际” “我等修士也是通过一些隐秘途径,才得知在此地或许有大道气运,而你们却终生无法窥见其一角,即便是天道所钟爱之人,如果不走出这小小的西林城,恐怕也仅限于此了。” “但是对于我等修士来说,则可以为像李家主等天道钟爱之人去探求那虚无缥缈之大道,让李家主得以证道长生,脱离红尘。” 李泰苦笑一声。 “钱堂主所说之话太过缥缈,在下一时之间竟是一头乱麻,还请堂主恕罪。” 见此,钱掌柜反而岔开了话题,然后说道: “李家主,为了表示在下的诚意,我愿意提供一个关于你们李家和张家的消息。” 此时李泰听到关于自己家族的事情,立即拱手问道: “还请堂主大人赐教。” 看到眼前这个身负大道气运的天之骄子,这个万宝商会的钱堂主不禁对其产生一丝好感。 作为商人,跟人做生意之前之前压低物品的价格,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钱堂主如今却是招揽李泰,自然是不能用那种方法,而是需要循循善诱,让他自愿跟随自己前往万宝商行修行。 钱堂主曾经见过很多那些自持福缘深厚,修行天赋极高的天才,行事极为招摇,不过那些都大多数中途夭折,只有少部分的天之骄子可以一路横行,成为那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那些更脱颖而出的,都是那些平时沉默,但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物,作为万宝商号的堂主,他自然是希望招揽之人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前者只会为他们商号招来仇人,而后者则不需要担心此事,如果李泰是后者的话,那么钱堂主只会将其转让给其他的宗门,不会将其留给自家商号。 不过目前看来,此人甚合他的心意。 “此物名为镜花水月,从中可以看到极远之处的景象,只要提前布置好相应的阵法或是法器,就可以做到类似于那大修士掌中山河的神通。” 钱堂主从自己袖口中取出一面镜子,随手将其扔到空中,瞬间仿佛滴水入湖一般在空中泛起阵阵波纹,一个平滑如镜的水纹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随着钱堂主口中念念有词,于是在那水纹之下出现了一些清晰的图像。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二十九章 武修 在那水纹之中赫然便是张家府内的情景,在张家府内,周张两家相互对峙的情景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李泰的眼前,不仅如此,水纹之中的声音竟然也随之回响。 那是张宇在与周雄对峙所说之话。 “要不我们打一个赌,我们现在两家同时去往李家的商铺,按理来说。此刻李家之人应该还在府邸之中,如果他们李家此时整装待发全副武装,那好,一切真相大白,这一切都是李家在幕后搞鬼。如此一来,你我两家也无需争斗。” “相反,如果李家此时一片祥和安定有任何的异动,那说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张家信口胡说,到那时候,你我两家该动手的继续动手,该清算的恩怨继续清算!“ 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即便是李泰的定力,此时也不由的慌张起来。 怎么可能会这样? 李泰将询问的目光转向旁边的钱堂主。 “堂主大人,事情怎会如此?” 看到他如此表现,钱堂主并不意外。 而是双手继续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 一道符文再一次被打入进了眼前的镜花水月当中。 符文慢慢的融入到镜花水月之中,随着符文的融入,画面当中的人物,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场景到了西林城的城墙之上。 等李泰看清楚城墙之上那个张家少年手上所提之人的面容之时,李泰彻底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流露出惊骇的神色。 “林江河,不对,张家之人怎么会知道?!” 此时的李泰终于明白了,钱堂主口中的一份大礼是什么意思了,这何止是一份大礼啊,这简直是救了他们李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啊! 李泰直接起身、跪下。 动作一气呵成。 不过,钱堂主只是轻轻的一弹手指,便制止了李泰的动作。 “李家主,我说过,这是在下的一份礼物,李家主不必如此……” 李泰此时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见他双手抱拳冲着眼前的那位钱堂主说道: “堂主大人,我愿加入万宝商号。” 听到他如此说话,这个钱堂主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虽然我万宝商号,虽然比不上其他的顶尖实力,不过在这地方还算是有几分薄面,应该可以从其他人手中保下你们李家。” 李泰瞬间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些隐秘。 见到李泰听出了自己的画外音,钱堂主也就直接明说了。 “实际上来西林城的并非只有我们万宝商号一家,中土神州的无量道宫,你们封龙洲的皇极国,以及北武洲都已然来人,实际上,这已经并不只是西林城自己的事情了。” “堂主大人,那我女儿……” 此时,这个钱堂主的眼神之中莫名的有些复杂。 “李家主,对不住,你的女儿应该也是天道气运之人,但是既然我上万宝商号已经找到李家主,你的女儿我们就无法带走了……” 当听到自己的女儿也是天道气运之人,李泰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这代表着自己的女儿,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李泰终于是心甘情愿的对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拜道: “多谢大人!” 这一次钱堂主并没有避开。 在修真界,引人修行就如同再生父母,所以这一次面对李泰的诚心一拜,钱堂主并没有回避,而是坦然收下了李泰的这一拜。 …… 等张家和周家之间到达李家之时。 原来漂浮在天空中的那个白玉渡船,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这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李泰也同样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群李家之人的门外等候。 面对张家和周家的汹汹来势。 这些已经失去主心骨的人,自然没有抵抗,实际上在李泰离开的时候也嘱咐过他们并不要去抵抗,而是留了一些话让他们转告李家和周家。 于是面对张家和周家的来临。 这些留下的李家之人很痛快地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无论是承认李家跟黑虎山在暗中合作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自家女儿的事情,还是李家希望在张家和周家打架之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 听到李家居然如此干脆说出这么多所有的东西,一时之间张家和周家等人反而是迷糊了,他们搞不通李家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们家主去哪儿了?” 就在张宇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 突然之间天地之间响起了一阵铃声。 紧接着,这片天地居然在此刻失去了色彩,仿佛有人有个仙人不小心的在这一片天地上撒上了一层灰尘,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起来。 不过,在这灰蒙蒙的一切之中。 有几个颜色明显深一点的人脱颖而出。 算得上这灰色的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而随着铃声渐渐的清晰。 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童子跟一个佩剑男子从小巷的一侧走了出来。 同时童子手上的铃铛依旧在不断的震动着,一道道清脆的声音从他的紫金铃铛覆盖住了西林城的这一方天地。 “你很不错!” 童子仰头看向张宇的眼中满是玩味。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此时的张宇反应再迟钝,也知道目前这个奇怪的状况是眼前的这个小小的童子所造成的。 面对这宛如神迹的景象,此时的张宇不禁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身后的两位家主,希望他们可以告诉自己该怎么办,但是此时的张家的两位家主也自身难保。 绝望的张宇不禁想起了自家大少张铭 如果他在这里,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突然之间,张宇的耳中传来了一阵撕扯的声音。 当张宇转头望去的时候,竟然是一位身穿一袭雪白袍子的高大男子走进了这个灰色的世界,只见他一手负后,一手搭在腹部的白玉腰带上; 随着男子的行走,那他所处的那些灰色的世界顿时恢复了原来的色彩,就仿佛是画卷上的灰尘此刻被一个无名的大手给拭去。 见此,青袍童子语气不善的说道: “前辈,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本是我无量仙宫先到的,还请前辈看在我无量仙宫的面子上……” “枯燥……” 男子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但是,随着男子话音的落下。 那个童子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攥在手中,无数强横的气息在童子的身上肆虐,让童子根本都张不开嘴求饶。 宛如酷刑! 不可一世的童子终于是碰上了硬茬子。 此时这个这个穿着白色袍子的高大男子径直的走到了张虎啸和张鹰扬的身前,罕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二人可愿跟我习武修行。”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章 混乱的命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收徒,张鹰扬和张虎啸并没有反应过来,实际上两人还对刚刚自己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一片灰色而感到震惊。 如今又过来了一个张口就要收他们两个人为徒的男人,此刻搞不清状况的张鹰扬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我来北武洲,是一个武夫!” 一旁无法言语的童子,听到武夫两个字之后,满是羞怒愤怒的滚圆眸子之中,此刻多了一个叫做恐惧的情绪。 在北武洲,能够自称自己为武夫的家伙。 恐怕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 童子刚刚还在不自量力的想着可以报仇, 但是如今看来。 不被打死已然是幸运至极了。 “你们所找的人已经被商壁洲的一流宗门万宝商号给带走了,至于万宝商号,不需要我多说,你们平时听的的那个万宝商号便是他了, 如今你们和他的恩怨已经在那人加入万宝商号之后便烟消云散了,但是,那人与你们的恩怨应该却刚刚开始。”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童子听到万宝商号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实际上如果童子自身的力量可以解决三成的麻烦,那么当他搬出自家宗门无量道宫的时候,便已经可以解决九成以上的麻烦了。 但是,依旧有着那么一些的麻烦,即便是童子他那作为宗主的老爸遇到了也感觉到头皮发麻,毕竟整个天下的顶级宗门,并不仅仅只有无量道宫一个而已。 那个男人口中的万宝商号虽然只是一个一流宗门,但是万宝商号的旁边可是有着万寿商号、万金商号等等数个一流宗门! 哪里是其他一流宗门可以比拟? 难怪此次外出前他那宗主父亲让其收敛几分。 童子哪里想象不到自己那宗主父亲已然洞察一切。 “万宝商号……” 听到万宝商号两个字,张鹰扬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他听得出眼前这个自称是武夫的男人说的都是真话,并且说这么多是对自己等人的提醒。 如今张家周家和李家三家可以说是势同水火,虽然这次因为李家的原因,张家和周家估计是打不起来了,但是,未来三家之中必将会有一次角逐胜负的战斗。 战斗之后,三家之中至少要死掉两家,甚至于三家同归于尽, 除非出现其他的情况,就比如现在…… 李家的家族突然之间被修真界的大型势力所接受,那代表的是,如果李泰回来的话,那么周家和张家将绝无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被李泰破家灭门。 张鹰扬不会寄希望于李泰宽宏大量。 实际上之前李泰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敌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想要保住张家,那他们张家也必须得拿出一个跟李家同样水准的靠山,让双方再一次回到同一个水平线上。 而他们的选择只有眼前的这位神秘的武夫男人。 此时的张鹰扬冲着身后的弟弟说道。 “虎啸,你去!” 这个自称是武夫的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很明显张鹰扬的决定,并不符合她心中的预期。 男人不着痕迹的提醒道: “张鹰扬,你的资质比你的弟弟要更好一些,你今后或许可以攀登武道得巅峰,成为君临天下的武夫,所以你要放弃这一切吗?” 听到男人的这番话。 场上的所有人一时间尽是面面相觑。 他们不敢相信张鹰扬竟有如此的武道潜能。 而一旁的童子却对于这个武夫的话没有怀疑。 一旁的张虎啸听到这番话,更是着急的拉了拉自己兄长的衣甲,想让自己的兄长再重新考虑一下。 但是张鹰扬却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不知道那些顶级势力他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如何的天赋,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离开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所以我要留下,我希望我儿子在回家的时候,可以看见他的父亲正坐在家中,等着他回来……” 武夫男人罕见的流露出了一丝遗憾。 眼前的张鹰扬或许是他这一生见过天赋最好之人。 如果在他那护道之下,或许有一丝机会成为那天下最强的武夫。 可惜…… 最终男子还是尊重了张鹰扬的决定。 武夫男子环顾四周, 似乎是看着旁边那一片灰色很不顺眼。 武夫男人便用自己的指尖轻轻叩击自己的掌心,发出了一声清脆似乎是钢铁交击的声音。 一瞬间,整个天地的灰色尽数褪去。 仿佛那沾满灰尘的画卷在一瞬间灰尘尽数吹去。 随着所有天地之间的色彩复原的时候 武夫男子和张虎啸已然是不见人影。 “崔白,你这个废物,我没认出那家伙,你就不会告诉我吗?是不是就想看那家伙弄死我,然后你就再做我的狗了?我告诉你崔白,你一日是狗,终身是狗。” 此刻童子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狠狠的发泄在旁边的崔白身上,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掩盖他刚刚的那些羞辱。 一旁的崔白则是选择转过脑袋, 无视那满嘴芬芳的熊孩子。 场上的情况却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西林城的城门之处,都来了一个面冠如玉,骑着梅花鹿的道士,梅花鹿口中衔一节树枝。 众人恍惚间似乎可以在那翠绿的树枝上看到一道又一道的白光,仿佛并不是一截树枝,而是一柄可以刺穿天地的利剑。 那骑鹿的道人径直的来到张宇的面前。 “少年,你与我有缘。” 此时的张宇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当下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气势。 此时张宇不禁用求助的眼光,再一次的看向一旁的家主,但是没想到的是张鹰扬竟然对其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可以做决定。 之前那个童子出现的时候,张鹰扬没有回应的原因是,他发现那个童子并非是良人,所以并不希望张宇跟着那个童子离开。 但是迫于无法反抗,张鹰扬当时没有做出回应,但是如今,场上出现了另一个人,张鹰扬下意识的感觉此人可以被托付。 于是张鹰扬才点了点头。 “臭道士,那奴仆是我先看中的!” 此时,那个青袍童子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紧紧握着手中的紫金铃铛,对着那个骑鹿的男人高声厉喝。 “哪家的小孩,自己家大人不管,我可就要管了。” 骑鹿男子用自己的眼神瞥了瞥那个童子身旁佩剑的崔白,示意他不管教熊孩子的话,他就要动手了,那时候恐怕就不好下台了。 男子的话让原本置身事外的崔白,不得不站出来了。 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站出来,这个熊孩子恐怕真的要被人打死了。 “请前辈息怒!” 听到前辈两个字,熊孩子冷汗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前辈?” 一瞬间童子知道自己又踢到铁板了。 童子顿时感觉自己出门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看黄历。 更或者是不小心踩到了狗屎? 要不然他这运道怎会如此差。 碰到的家伙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这个熊孩子第一次感觉外面的世界十分危险。 其实这也不怪童子如此的倒霉,实际上,张宇本应该就是跟那个道士有缘,李泰也本就应该和万宝商号有缘,张鹰扬和张虎啸也本该和武夫男子有缘。 只不过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在张铭身上。 张铭在之前的命运中,本应该跟那青袍童子一起离开,但是因为张明改变了自己命数的原因,导致那童子误以为张宇与自己有缘。 可以说这一切的因果关系都被张铭给搅乱了。 此时,那个骑鹿的男子已经来到了张宇的旁边,男子轻轻的将梅花鹿脖子上的绳子递给张宇,一鹿两人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此刻崔白似有所感的抬头望了望天空。 好像看到了一朵奇怪的云彩狼狈的向着西林城外逃走。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一章 爱哭鬼 天空之中有一朵略显匆忙的云彩,这朵云彩不时的低垂在半空,仿佛就要降落在大地之上,而又不时的直接飞到了高空之上。 不过更多的时候,这个云彩却是在急急忙忙的赶路,如果此时有一个从田里回家的老农,抬头目往上空看去。 那么他将会惊讶的发现, 此刻空中的一朵云彩,正带着那长长而又洁白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那老农,一辈子也想不通的事。 就是在那样小小而单薄的云上,此时竟然被挤了四个人。 而坐在云彩上的仙人,正是皇极国的公主和他的嬷嬷。 “公主这样做不太好吧!” 此时这位身材高大的老妪看着躺在棉花上的周龙和李秋水陷入昏迷的两个人,苍老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丝的无奈。 原本按照老妪所说,他们本应该在这里接走李清水便可以了。但哪里知道那李清水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硬是要带着另一个凡人跟他们一起走。 如果她们不同意的话。 李清水宁愿待在这里。 在听到李清水的话后,老妪第立刻就拒绝了她。 要知道此时那个凡人所在的地方,简直是神仙打架一般。 老妪可不会觉得那些家伙会因为他们是皇极国的人就让出那一份机缘。 要知道,夺人机缘,犹如杀人父母。 老妪和宫装少女绝对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老妪本想着劝自家的公主,带着那一个叫做李清水的凡人离开便好了,但是没曾想自家的公主竟然起了恻隐之心,做出那仿佛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会做出的事。 那宫装少女居然偷偷的在那个童子的眼皮底子之下,用一件名为“盗跖”的一件法宝,偷天换日一般的把周龙给偷了出来。 那个时候,虽然童子旁边的佩剑男子看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但是出乎老妪意外的是,那个佩剑并没有出手阻止,反而装作没看到一般。 即便如此,自家公主也是首先打破了规矩,一但被那童子发现,边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存在,除非皇帝陛下亲自出面,否则老妪也没有自信可以保住自家公主。 听到自己的嬷嬷如此说道。 公主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阿嬷,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那个女子看起来对另一个凡人痴心一片,一听到他自己那个凡人可能会被那无量道宫之人带走,一时间竟想着殉情,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此时的老妪翻了一个白眼。 “还不是公主你,在说话的时候故意吓唬那个女子,竟然跟那个女子说那个无量道宫的吕地龙是一个混世魔王,专门虐杀凡人,公主殿下这么说,恐怕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痴情的女子会让自己未来的夫婿,去那样一个地方。” 公主委屈的小声说道:“本来就是嘛!” 只是被那老妪瞪了一眼,便立刻住嘴。 “公主,你此事做的的确是缺乏考虑,毕竟那中土神州的无量道宫比我们皇极国要强上不少,一旦双方交恶,老身也没有信心可以保护公主全身而退,不仅连到手的机缘让出去,你我二人也要被那童子抓走,到时候恐怕陛下也救不了公主。” 宫装少女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象到了自己被那杀人如麻的童子抓走的情形。尤其老妪那恐吓一般的语气,让这个小公主彻底的恐惧起来。 “阿嬷,你要逃不了吗?” 听到自家的公主还在问这个问题。 老妪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都跑不了!” 听到老妪的话,宫装少女哆哆嗦嗦的从自己的小香囊里掏出一块玉牌,然后在老妪惊恐的目光之中,直接无比熟练的咬破自己的指腹,将自己的皇族血脉滴在了这玉牌之上。 紧接着那道鲜血仿佛变成一条小龙,一瞬间便融入到了牌子之中,玉牌上面那个紧闭双目的龙眼一瞬间睁开,逸散出两道金光。 此刻老妪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自己为什么那么欠,说什么不好? 要知道宫装少女手中的玉牌的制作工艺极其复杂,近乎是百才能产出一块,而且在皇极国只有那有功的皇室子弟才会被授予一个。 就连这个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也是在成年的那一刻被给予玉牌,就这样自家的皇帝陛下也被底下的大臣说了好几个年头,才慢慢的淡化。 如果让那些史官知晓皇极国的公主竟然因为一件小事就动用了这件宝物,恐怕第二天的朝堂之上自家的公主又要哭好久了。 就连老妪也可能被扣一顶看护不力的帽子。 一想到即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老妪就心口疼。 此刻已然开启玉牌的宫装少女颤颤巍巍的将玉牌举在自己的面前,眼睛变得通红起来,似乎有泪水在眼眶中不断的打转。 等到玉牌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龙袍的威严男子的身形之后。宫装少女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眼泪在眼眶中打了最后一个转,就直接如泄洪一般流出。 “父父父王,快快来救女儿啊!” 说完之后,宫装少女继续大哭起来。 此时,在玉牌对面的那个皇极国的帝王。 看着自家女儿光哭不说话,感觉气血一阵翻涌。 不过当他看到站在自家女儿旁边一旁苦笑不已的老妪的时候,这个皇帝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青袍童子疯狂的漫骂道。 平时在中土神州横行无忌的青袍童子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再而三的被人打脸,这简直是要将眼前这个童子给羞杀而死。 但是更加悲哀的是。 那些家伙都是童子得罪不起的存在。 更更更加悲哀的是, 即便是旁边的凡人,童子都无法拿来出气。 谁知道那些刚刚离开的家伙会不会倒回头来,再将少年按在地上吹,如果真的因为童子杀凡人而被刚刚的人给打了,童子估计就能气得当场自尽。 此时的周雄也很懵逼,大家本来好好的一起来找李家的麻烦,怎么就一个一个都走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悄无声息的跑了,就剩自己和那个张鹰扬。 而且看起来旁边的那个熊孩子还不乐意要自己。 一时间周雄悲从心来。 他恨李家, 他恨张家, 他恨所有的人! 过了好一会, 等到童子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他斜着眼看了看剩下两个有着气运的家伙。 一个是空有宝山而不知用的废物。 一个是连那个废物都不如的大废物。 不过,此时的童子突然想起, 刚刚在使用那紫金铃铛的时候,童子还发现在那李家府邸好像还有一个身负天道气运之人,而且气运并不弱于自己刚刚看中的凡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 既然没得到一个奴仆, 那就用一个丫鬟代替!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二章 童子和皇帝 童子如此想到,因而神识直接扫过李家那小小的院子。 但是当他的神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十几次的扫过李家的院子之后,却发现那女子的气息早已经消失不见,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猛然间,一股更加旺盛的火气在童子心中升腾。 因为他在那院子之中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当初他刚到西林城的时候,那两个在半空中窥探的宫装少女和老妪所有的气息。 童子这一刻额头青筋暴露。 在他看来,那些武夫剑仙之流的来欺负他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这种破鱼烂虾都敢来他堂堂无量道宫宗主之子吕地龙头上撒野,这群家伙难道真的不把顶级宗门放在眼里吗! “小贱人,我要你死。!” 童子愤怒的低吼一声,白嫩的五指在空气中不断的翻动,一道道青色的符文在他手中出现,然后被瞬间钻进了手腕上的紫金铃当中。 紫金铃铛发散出一抹亮紫色的光芒,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瞬间笼罩了整个西林城。 声音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痕迹,纷纷的显露出来。 就像仿佛那时间倒流一般, 童子死死地盯着李家,寻找着被人故意掩盖的气息。 随着声音的不断涌动。一道金黄色的痕迹,从虚空之中淡淡的显露出来,那道金黄色的痕迹极其微弱,似乎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但是在童子那金色的铃铛之下,依旧是无所遁形。 随之童子更多的灵力被注入紫金铃铛,一个更加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在整个西林城当中,而在李家那个金黄色的痕迹也清晰的显露出来。 那金黄色的色彩蜿蜒盘旋,向东而去。 追踪到痕迹的童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份残忍的微笑,他要让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他不仅要杀死那个少女,还要顺藤摸瓜灭了她的宗门。 一个筑基期的小贱人又能有什么底蕴! …… “好女儿,不要哭了,你现在在哪?朕立刻派人去接你……” 玉牌对面的那个帝王满脸的无奈。 想要找到自家女儿,身为皇帝的他通过令牌自然是很容易的就可以锁定自家女儿的位置,但是她此刻最想要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不要再哭了。 因为哭的声音实在是太让人心疼了。 宫装少女啜泣的说道: “我脚下有一片森林,森林里有很多树,呜呜呜父皇,你快来啊,呜呜呜……” 看到自家女儿渐渐地停止了哭泣,玉牌对面的皇帝陛下也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他深知自己这个女儿一旦哭起来,那简直是可以哭个三天三夜,连停都不带停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皇宫之中,几乎没有人敢惹这位公主。 皇极国的人都在私下里说, 不怕公主蛮横,只怕公主哭个不停。 甚至皇极国之外的人提起皇极国的时候都会说一下这个爱哭的公主,可以说公主爱哭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封龙洲。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环顾四周,打算随便派一个武将去将自家的女儿接回来,毕竟想来在他们皇极国的土地上敢招惹皇室子弟的人并不多。 就在皇帝下达命令的一瞬间, 他突然感觉到有人正在使用秘法探寻他们皇家血脉的位置。 而且好巧不巧,被探测血脉的人不是他人,而恰好就是玉牌对面的那个自家的女儿,皇极国的公主,而且那追踪法非常的高明,显然不是一般的修士可以用的出来的。 如果不是自家的女儿恰好牵动血脉,通过令牌连接到自己的身上,眼下这位帝王根本就不会察觉到那血脉之中的悸动。 这一刻作为九五之尊的皇帝陛下脸瞬间阴沉下去。 “竟然有人在朕的地盘动手!” 下一刻,这位皇极国的皇帝瞬间出现在了皇宫之外,只见这位皇帝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自家女儿的位置,便一脚踩出,一瞬间就出现了自家女儿的身后。 而老妪看到皇帝居然亲自出现在此,不由得立刻跪倒在地。 “陛下,是老身没有拦住公主……” 没有回应那个跪倒在地的嬷嬷。 这位皇帝陛下先是看了看自家的女儿,当其发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并没有什么事情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这位皇极国的皇帝陛下看到那个同样躺在云上的周龙和李清水,感应到他们身上的大道气运的时候,一瞬间就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听这位皇帝对着跪在地上的老妪沉声说道: “带公主离开……” 老妪双眼一缩,显然知道自己之前所说的话无疑是应验了。 于是立刻拉着身旁的公主向着远处飞去。 作为皇极国的皇帝来到这里,才发现竟然在自家的领地上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顿时感觉自己这皇帝做的有些失败啊! “北武洲的武夫、西贺洲剑仙,中土神州的道士竟然都纷纷来我封龙洲,果真是真的是热闹非凡啊!可是你们不应该在自己拿了便宜之后,还敢欺负我的女儿。” 此刻,眼前的这位皇帝将目光转向了那一个追溯他们皇家血脉的罪魁祸首。 一个来自无量道宫的童子。 这位皇极国的皇帝一眼就看出童子身上所穿之服侍赫然是中土神州无量道宫的道服,并且还是是嫡传弟子,再结合这位童子的年龄,皇帝陛下不难猜出这个天赋极高的童子是无量道宫外宗宗峰主之子吕地龙。 眼下自己竟然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亲自降临,如此传出去,岂不让封龙洲的其他几个国家笑话。 不过既然自己这个皇极国的皇帝都来了。 那么自然也应该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解决一下。 他看着依旧在通过法宝来寻找自己女儿的童子。 在这位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不是想要找罪魁祸首吗? 好,来找吧! 这位皇帝,心念一动之际。 他身上的龙袍顿时闪耀出一阵金色的光芒。 紧接着,在他前襟和后背的盘旋的一条金色的长龙,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在他身上不断的游走,并且随着金色光芒的不断旺盛,那条巨龙竟然直接从皇帝的龙袍上逐渐的脱离出来。 化作为一条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真龙。 这条金龙在皇极国的皇帝的身边不断的盘旋环绕,衬托着此时这位皇帝更宛如神人一般。 皇帝神识一动。 这条金色的真龙仿佛是受到了指示。 立刻从皇帝的身边离开,直直的钻入了地下。 失去了金龙的龙袍略微的黯淡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的皇帝,向前再次踏了一步之后,一瞬间又返回了皇宫之内,仿佛这一切从没发生过,除了那龙袍之上有些失去神采的金龙。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三章 真龙 “哈哈哈哈,小贱人,我逮到你了。” 拥有阴神期修为的吕地龙,在空中可以说得上是如履平地,数以百丈的距离在这个熊孩子的脚下,仿佛片刻便可以抵达。 熊孩子的青色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 而在吕地龙的身后,有一个佩剑男子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后,无论吕地龙的速度有多快,那位佩剑男子就是不急不缓的跟他相距五十丈的距离。 在无量道宫,如果谁不小心被指派跟着吕地龙的身后,那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如果有选择,谁又想要当一条狗呢? 崔白也不想。 说到底,那还不是因为崔白无量道宫的地位并不高,虽然作为中土神州年轻一代前十之列的修士,可是因为某些往事,让崔白在那宗门根本没什么发言权。 所以这命运就是如此的操蛋。 崔白成了自己最瞧不起的人。 此刻那个在空中宛如一道青色流星的吕地龙,仿佛依然是找到了目标,竟是丝毫不停地向着地上冲去,完全不在意那个地方是否会有埋伏。 只有两个字,无脑! 不过此刻跟在吕地龙后面的崔白并不担心吕地龙的安危。 因为吕地龙作为无量道宫宗主的儿子,身上的保命灵器其实并不少。 甚至连那传说之中的半仙器,在他的身上估计都有这么一件儿,更不要说其他的某些法宝,灵器之类的。 其实当时那老妪跟宫装少女将周龙和李清水带走的时候,崔白就已经有所注意了,不过…… 关他何事! 只要吕地龙不死,他崔白的任务就完成了。 “小贱人,给我出来!你以为你藏到地下我就找不到你了吗?给我出来!出来!出来!啊!” 吕地龙的手中多出了一一柄锋利的长刀,长刀通体黝黑,散发着锋锐的气息。 而此刻,吕地龙拿着这个堪称上品灵器的黑色长刀,却是在疯狂的轰击着脚下的土地,一时间尘土纷飞,碎石乱溅。 不过,对于这把有品质的灵器长刀来说,用它来挖地无疑是是大材小用,明珠蒙尘。 看着疯狂的吕地龙,此刻站在他身旁的崔白却皱了皱眉头,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地下那宫装少女身上的气息,但是那股气息此刻却显得那么平静,完全不像被追杀的模样。 虽然崔白内心厌烦极了那个熊孩子。 但是职责在身的崔白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如果出现什么情况,保证能够第一时间将那个熊孩子给救出来,这也是崔白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熊孩子在一旁继续用上等灵器刨坑,乐此不疲。 突然之间,那柄黑色的灵器长刀突然触碰到了什么硬物。 一道黄金色并且带有女子气息的光罩出现在吕地龙的视野。 仿佛预示着熊孩子的游戏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 熊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猖狂的笑容。 可以想象,如果他抓到那个宫装少女的话,估计已经想出了无数的方法去折磨、虐待! “给我破!” 随着熊孩子的灵力疯狂的涌入手中的灵器狭刀之中,一寸又一寸的灵光从狭刀的刀尖之上绽放,仿佛一轮大日在狭刀的刀尖之处炸裂,带来无数的威势。 这些无数的灵光在狭小的光罩之上猛然炸开,强大的力量尽数宣泄在那个已经摇摇欲坠的光罩之上。 看到这一幕场景,崔白脑袋却有些头痛。 好好的一柄上品灵器,在吕金龙的手中就仿佛一件一次性的消耗品一般。 简直是浪费一般的使用狭刀的的灵性。 其实以熊孩子的修为,远远不到可以使用这件灵器的地步,如果强行推动的话,只能是以消耗熊孩子本身的纯粹灵力,不过本源灵力一旦消耗完之后,对修为的伤害是极大的。 如果想避免这一切,只能是以消耗灵器本身的灵性来催动。 不过这种方法也有弊端,可以说每用一次这个灵器,这个灵器将会遭受一次无可逆不可逆转的损坏,直到最终损坏,彻底变成一堆废铜烂铁。 不过这样所导致的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金黄色护罩显然是不能抵抗上品灵器的力量,于是带一张破碎声音之后,那金色护罩表面立刻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随着裂缝的扩大,金黄色护罩下的场景也逐渐的显露出来。 “给我破!” 随着吕地龙的厉喝。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这一片原野上响起。 不过那并非是护罩破裂的声音,而是吕地龙手中那个灵器狭刀碎裂的声音。 一旁的崔白皱了皱眉。 这把上品灵器本不应该如此简单失去所有的灵性,不过崔白转念一想便想清楚了,肯定是眼前这个熊孩子不只是一次使用这一个上品灵器狭刀。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消耗,狭刀终于抵挡不住灵性的不断消耗,终于这一次带去金黄色护罩对抗的时候,耗尽了最后的一丝灵性,直接从灵器的境界脱离下来。 虽然不是变成了废铜烂铁,但也相距不远。 “垃圾!” 吕地龙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狭刀扔到一旁,从自己的衣袖之中再次取出了一柄雪白森然的长剑,这竟然又是一柄灵器。 不过此时崔白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个有钱的熊孩子身上了,而是将目光盯向了那个已经出现裂痕的金黄色护罩,崔白从破碎缝隙逸散出的气息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那气息自然与宫装少女同根同源,但是力量却是高了不知多少。 身为元婴期修士的崔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那股气息的境界那至少是玉璞之境的力量,也是崔白即将要晋升的下一个境界,玉璞之境! 可惜,崔白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下。 那护罩之下的金龙猛的睁开了双眼,那金黄色有如大日熔岩一般的瞳孔之中充满了不屑,不过这种情绪却不是对崔白,而是崔白旁边那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 紧接着,那黄金巨龙从地下冲天而起。 直接将本就摇摇晃晃的护罩撞的支离破碎。 这一刻,吕地龙的视野,甚至还残留着金色护罩的碎片光芒。 “救救救……命!崔——” 还没有等吕地龙说出崔白的名字 那金色的巨龙一飞冲天,宛如实质的龙力直接冲击到吕地龙的身躯之上,仿佛熔岩一般的气息一瞬间将吕地龙外面的青色道袍给燃烧殆尽。 不仅如此,剩余的龙力宛如浪潮一样不断冲击着吕地龙失去防护的身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就在那龙力即将危及到吕地龙生命的一瞬间,吕地龙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件破旧的铠甲。 铠甲之上满是岁月的沧桑感,无数的伤痕在其上附着刻印,仿佛一个被刺的千疮百孔的树根,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仿佛垃圾一样的铠甲,竟然硬生生的抵挡住了龙力的冲击。 甚至在那极度的力量和高温之下,都没有一丝变形。 崔白此刻退居一旁,他已经看出来那条金色的神龙并没有杀死吕地龙的意图,而更像是惩戒一般,这让崔白意识到这片土地的主人,也就是皇极国的国主对熊孩子并无杀心。 这样,崔白就不急了。 天空中,真龙庞大的龙力和吕地龙身上不知名的铠甲狠狠的撞在一起。 一时间这两股强大的力量席卷了周围数千丈的距离。 地上无数的森林倒塌,树木燃烧。 甚至那沙地都已经有了一丝琉璃的质感。 …… ps:本书已经签约了,作者最近几天攒一下稿子,下个月开始稳定每天两更,还有如今前期的剧情铺垫已经结束了,下面开始就是主线剧情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四章 礼物 一艘绿色的青叶小船在空中飞快的划过一道绿色的痕迹。 此时这艘船正向着中土神州急速的航行。 以如此速度,大约四个月便可以到达了中土神洲的地界。 在这座青叶小船之上,有一个穿着青袍的童子正愤怒的咬牙切齿,因为此刻他的脑袋上正有一坨金色的不明物体,正在随风飘摇。 此时此地童子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不是他看到那金色的粑粑随着自己等人的离去,渐渐地消失,这童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当时那条金龙和童子身上的那副铠甲对撞的时候,童子感觉自己几乎是在生死中间走了一趟。 不过显然的是,那条金龙并没有要弄死童子的意图,只是那条金龙在穿过童子的身体,临走的时候给童子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礼物。 后来在童子发现头顶上那一坨不明物体之后,想尽了办法想要把它去掉,如果就这样回到宗门,童子感觉自己那个王八蛋弟弟一定会嘲笑自己一辈子的。 可是,那金色的不明物体仿佛在他头顶上扎了根一般,无论童子使尽了任何的方法都无法除去,即便是童子把自己头顶上那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给剃掉了一些,却仍然发现那金色的不明物体依旧依附在童子的头皮之上。 那架势仿佛在说只有狠下心来将自己脑袋割掉,那团金色的不明物体才能脱离。 而此时跟随童子一同返回中土神洲的周雄再也不复以往那桀骜不驯的模样,此刻的周雄正瑟瑟发抖的躲小船的一侧,此刻他只想离眼前的那个生气的熊孩子远点。 “皇极国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崔白站在船头眺望这远方,他实在是不想去看熊孩子吕地龙的那一张脸,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当他听到那个熊孩子口中咯咯作响发的狠话,嘴角下意识的扬起,此刻崔白突然发现这个熊孩子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毫不掩饰的吃软怕硬, 虽然皇极国的家伙做的确实是—— 大快人心 但是那从北武洲来的那个武夫和西贺州来的那一个剑仙同样比皇极国也不逊色了,没看到那武夫将熊孩子治的服服帖帖的吗? 不过童子显然是有自知之明,一路上仿佛失忆了一般,提都没有提过那件事,恐怕以后也不打算追究了,不过就是想要追究也没人帮他。 当初那条金龙冲熊孩子去的时候,崔白还心慌了一下,生怕那条金龙不小心把这个熊孩子给搞死了,虽然崔白不介意,但是中土神州估计跟皇极国要开战了。 不过幸运的是那条金龙,或者说那条金龙身后的那个皇极国的国主十分的有分寸。 只是恶心一下熊孩子罢了。 而全场最没有存在感的周雄,此刻正努力的躲在缩在一旁,但是同样作为曾经西林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周家家主的周雄,此刻的内心充满了愤怒! 为什么张鹰扬可以不用离开西林城便不用离开?而自他说不愿意立刻西林城就会遭遇到熊孩子的一阵毒打,这显然极为的不公平。 怒火仿佛火焰一般烧灼着周雄的内心。 周雄咬了咬牙,直接站起来说道: “大人……我……” 此刻正在气头上的童子听到周雄对自己的称呼,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将周雄的脸扇得肿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叫我大人!” 看着只是在一旁唯唯诺诺,鼻青脸肿的周雄,童子此刻似乎找到了自己身为无量道宫少主的威风。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周雄内心恨极了这个童子,但是脸上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示。 “主主……主人,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可能有大道气运。” 可是那童子却瞥了一眼旁边的周雄。 “就你这废物也配提大道气运!” 听到童子的话周雄内心一口老血都要喷了出来,而一旁的崔白则是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时刻告诉自己无论多么好笑都不要笑! 周雄为了实现自己内心的那一丝恶毒,只能是挤出一丝笑脸,然后舔着脸说道: “主人,小的自然是不知道什么大道气运,但是小的看这次大道气运所附着之人皆是西林城曾经风光一时的人物,所以我有一些猜测……” 此时的这个童子则是有些惊讶。 “你这废物,竟然能看出这些东西!” 其实周雄的这一番话,也说出了有关大道气运的一些特质,那就是身负大道气运之人必将受到大道气运钟护。 即便是在西林城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一个受到大道气运钟护的人也是可以脱颖而出,成为一方豪杰的。 不过,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 童子的话在周雄的耳中无异于是尖刀,但是周雄还是咬着牙继续说道: “主人之前看到的那一个张宇,其实只是张家的一个小小的符卫而已,甚至,小的在西林城的时候就从未听说过那小子之名。” “所以小的认为,即便是这样的一个下人,都能有如此的气运,那么身为张家嫡长子的张铭一定会有更强的大道气运!” 此刻的童子来了兴趣。 “之前我已经将张家给上上下下的找了一次,你这个奴隶是在欺骗我吗?” 周雄试探的说道: “如果那人在前一天就离开了……” 听到眼前此人之话,童子一时间笑了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你是想借我的手来杀人吗?” 紧接着童子第二次给了周雄一巴掌。 这一次的周雄甚至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头已经膨胀了两三倍。 看着周雄这凄惨模样,童子却从自己的袖口掏出来一颗泛着灵光灵韵的丹药,扔在了周雄的脚底下。 “刚刚的那一巴掌是警告你,不要跟自己的主人耍什么心眼,这个丹药嘛则是奖励你的,还有,如果你吃了这枚丹药还不能突破筑基后期的话,你就直接从这里跳下去,省得我带一个废物回去。” 周雄则是激动的跪在地下,轻轻的捧起地上的丹药。 培元丹 筑基期修士所能服用的最好的丹药。 其实对于修士来说,丹药并不是等级越高越好,而是最适合修士的才是最好的。 否则当你吃了太多高级丹药之后,当你再提升一个层次的话,相反丹药对修士来说则是失去了效果,那那时候修士的修炼速度反而是不升反降。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五章 竹签 其实,周雄也算是天资颇好的一类人。 只不过由于局限在小小的西林城之中,根本没有太多的资源可以助他破境。 筑基期已然是西林城的天花板了,为何周家要冒着很大的代价也要把张家给灭门,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资源不够。 如果将整个西林城的资源都集中在他周雄的身上,周雄将会有那么一丝可能集全城之力,来突破筑基期达到金丹期。 可惜的是,他没有成功。 不过眼下,他跟着这位童子竟然随手就便抛出了一个筑基期顶级的丹药,而且从丹药上的品相上来看,那丹药还不仅仅是一般的中下品丹药,而是那药效极强的上品。 在周雄的眼中,这就是他晋升的希望! “多谢主人赏赐。” 这一次的周雄,并不是像之前那般迫于童子的威胁和压迫,反而是心甘情愿的跪在童子的脚下,甘愿成为他的奴隶。 “好好做我的狗,以后有你的好处!” 看着那两个人谈话很开心的崔白,作为优秀护道人的他感觉自己应该站出来为旁边这两个家伙浇上一盆凉水。 “咳咳,金龙!金龙!” 只是原本兴致高昂的童子,听到身边的话之后顿时大发雷霆。 “崔白,你个王八蛋,你个废物,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如果不是我父亲非让你跟着我,我……” 此次这个童子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眼前这个家伙给牵着鼻子走了。 童子努力的深吸了两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 “我说过我要自己亲自去吗?” 说完这句话,童子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然后费力的从里面抓出了一道一个跟童子一般大小的青色人影,只不过那只是一个身形模糊不定的虚影。 虚影在离开童子身体的时候,顿时变得更加摇摆不定。 崔白摇了摇头,虽然这个熊孩子性格极差,但是修行上却已经是傲视同辈之人,年纪轻轻就已然分化出阴神。 不过,毕竟是年龄不大。 那阴神在离体之后便变得恍惚不定。 童子同样意识到了自己的分神,此时还无法做到御风游的地步。 不由得咬了咬牙,将之前自己所穿的那一个古朴铠甲,从身上脱了下来,给眼前的阴神穿了上去,然后似乎是感觉还不保险。 于是那童子又从袖口有接连拿出了好几样法宝,将其武装在自己这个脆弱的阴神上面,直到阴神可以在外自由活动才停下来。 在童子看来,即便是遇到那个可恶的金龙,自己的阴神也可以逃跑,毕竟阴神没有真是的形体,速度自然比童子要快上许多。 虽然童子张扬跋扈,但是好歹也是从无量道宫之中出来的嫡传底子,他自然看得出来那金龙只是恶心他而已,并不会吃了雄心豹子胆杀死他 不过,这也是他最生气的地方。 在童子心中,如果他今后修炼有成,那么这皇极国必将是他第一个去覆灭的地方。 于是乎,准备好一切的童子和自己的阴神对视了一眼之后,阴神便直接从青叶小船之上俯身飞下,重新返回皇极国的方向。 目标就是那个提前离开的张铭。 …… 时间回到前一天的夜晚。 莫大的风雪席卷了整个皇极国。 刺骨的寒风夹杂冰冷的雪花狠狠的扑在这片大地上,这是皇极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雪。 夜晚凌冽的寒风暴雪中。 一个年轻人正艰难的在过膝的雪地之中,努力的移动着自己的身躯,脚下的积雪此刻仿佛那积久陈年的水潭,每走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力气。 此时张铭的头上,肩膀上,以及外穿的白色皮裘大衣之上,早已堆满了雪花。 原本跟在张铭身边的马匹也因为要躲避黑户山寨的匪徒,早早的将其放开,用来转移那些人的视线,不过结果就是如今的张铭只能独自前行了。 寒冷不断的侵袭这张铭的最后一丝理智,疲累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冲击着张铭的四肢百骸,仿佛在他的身上挂满了石头。 但是此刻的张铭却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在这荒无人烟的森林之中,尤其是在这漫天大雪冰寒刺骨的积雪之中,如果张铭一旦停下,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被冻死! 到时候没有人会来救他! 可是人力终究是有限的,尤其是在天灾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更是显得无比的弱小。 跌跌撞撞的前行了十几里路之后, 张铭可以说是油尽灯枯了。 如果不是他三番两次在生死之间徘徊,已然将自己的承受能力提高到了普通人的极限,他早就倒地不起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 张铭也只能而且唯有是靠着自己那精神力,来驱动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仿佛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 雪越发大, 张铭身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多。 终于, 透支了自己所有精气神的张铭,因为无法拖动自己的身躯而跌倒在前面的积雪之中,冰霜渐渐地附着在张铭的额头,眼睑,嘴唇。 仿佛要将张铭的身体冻结在这冰霜之中。 此时在张铭身旁的有一个写着“剧本”的书, 书页之间竟然散发了淡淡的光芒。 随着光芒的渐渐强盛,一个竹签竟然从里面掉了出来。 “蠢货,蠢货,大蠢货!” 一个一个骂骂咧咧而又熟悉的的声音从书签之中荡漾出来。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你难道就不知道找个树洞或着山洞躺一下?躲下风雪?你这家伙难道是吃屎长大的吗?真是蠢货,蠢货!” 看到被积雪深埋的自己和张铭。 林江河悲痛万分。 “我堂堂林江河竟然被这种蠢货给打败了,天哪,我不想活了,就让我跟这小子一块死在这儿吧,没人来,没人来,都玩完了!” 一时间竹签之上的灵光,竟然渐渐的暗淡下去。 但是转眼之间竹签却再一次的亮了起来。 林江河的声音也再一次出现在张铭的耳边。 “臭小子,本大爷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你家祖坟啊!” 在林江河的“眼中”,张铭口鼻之间的热气呼出来都已经变成了一粒一粒小小的冰粒子。 等到张铭口鼻完全化为冰团之时…… 张铭也就彻底死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六章 远山村 “老头子该睡觉了!” 寒风肆虐的晚上,一个住在山脚下的小村庄里,村头的一个房子里在这深夜时分依旧是点着灯烛。 温暖的灯烛透过那小小的房子,照亮了外面的风雪。 “咳嗽,咳嗽!” “真的是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照顾自己的,不要看了,赶紧睡觉!” 老妪喃喃不休的声音在小小的屋子中响起。 过了一会儿, 房间的光明暗淡了下来, 只剩下外面的漆黑一片的夜晚。 此时的老村长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最近的瞌睡越来越少了,时常在半夜醒来。 此时依旧没有任何睡意的老村长听着旁边自己相濡以沫的老伴儿的呼声,陷入了长长的思索之中。 他想起了这个跟自己的的老伴儿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小村庄。 从童稚到老年。 如今他年纪大了,逐渐的他已经无法再胜任村长的职务了,所以这个小山村很快就会有了下一任村长了。 但是这位老村长心里却有一些不放心。 他并不看好参加下一届村长选举的人,因为他这一辈的人终究是跟下一辈的人不一样。 当初的时候,在这片森林里的远山村。 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往往是一方有难,其他人就会主动过去帮帮忙,甚至有时候会拿出自己家里仅剩的粮食去救济其他人。 但是,自从那个李家商号将周围的所有的山贼清除以后,带着无数的货物进入远山村的。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村子就已经变了。 所有的人都不再去种植产物,也不再去打猎。 他们整天都去那些深山,森林之中去寻找那些珍贵稀奇的药材,然后高价卖给李家商号。 逐渐的这个小村庄变得越来越富足起来。 这些生长在森林里的人开始攀比起来,他们会穿着一些丝绸的衣服森林之中行走,甚至有些村里的青壮年孩子会在身上挂满一些金银锁。 可他们不知道这些行为在森林之中是致命的。 而随着老一辈的人的逐渐死去,年轻一辈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熟练掌握打猎的技能,他们失去了很多作为猎人的能力。 他们有的只是无限制的采药和卖药。 甚至他们现在吃的食物也都是专门从旁边那个西林城的李家商号手中购买而来的。 是那个头圆润香甜的馒头,还有那夹肉块的大饼。 在山林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哪里见到过如此东西? 可惜,人总有死的一天。 “唉!” 伴着一声幽幽的叹息,老人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你们速速入山……” 睡梦中的老人突然感觉,最近的耳边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雷霆,仔细听去,但是却又不清晰。 老人努力的去分辨出现在耳边的声音。 但,那声音却在逐渐的消失。 最后那老人听到了一个词。 “梧桐树……” 恍惚之间,老人的睡梦之中仿佛看见了一人影。 那个他曾经无数次去山神庙看到的山神雕塑。 梦中老人连忙虔诚的跪倒在地口中大呼。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这一夜,不仅是住在村口的老村长做了这个奇怪的梦,实际上整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做了相同的梦。 只不过相对于老村长的神魂衰朽人到暮年,其他的村民们都是气血旺盛、正值中年。 他们的梦中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孔。 一个样貌凶悍,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金光,仿佛从那天上降临的仙人,如今托梦给这些远山村的村民们。 “你们速速入山,沿着山路行走,去一棵梧桐树下……” 说完这些话之后,那个男人就仿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样,从所有村民的梦中脱离了出去,了无痕迹。 一时间,那些梦到男人的远山村的村民们瞬间清醒过来,他们连忙披上衣服,穿上鞋子,然后点燃桌上的灯烛,脑中不断思索着那男子对自己说的话。 “当家的,出什么事情了吗?” 一户人家之中, 一个妇人被自己丈夫的起床的声音吵醒。 她看到自己的汉子竟然披着衣服,征征的望着外面。 妇人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走到了男人的旁边。 她跟汉子一块向外望去。 却见窗外大雪纷飞,一眼望去尽是寒风凛冽。 呼啸的风声将天地之间的所有一切都掩盖,仿佛末日。 听到自己的妻子的脚步声, 男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我好像梦到咱们的山神大人,就是咱们村以前祭祀的那座庙宇,山神大人好像让我去去山上找一颗梧桐树,在梧桐树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女人听到男人的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戳了戳自己丈夫的胳膊。 “我看你呀就是睡的糊涂了……” “你想想,咱们这远山村的山神庙都多久没有人去烧香磕头了,也就是村长还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去拜祭一下,而且听说最近那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搬到那里去了,怎么可能会有神明?” “好啦,你看看外面的风雪,谁敢这个时候出去?”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睡觉,明天一早的时候再去看一下也不迟。” 汉子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同样的缩了缩肩膀,似乎是感觉到那种寒冷。 于是汉子点了点头, 然后将手中的灯烛熄吹灭。 不一会儿夫妻两人又陷入了睡梦, 这一幕几乎在其他村民的家中同样的发生了。 对于外面的风雪,以及习惯于安逸的他们已经变得恐惧起来。 对这片养育他们的森林。 …… 在村庄的上空,一个散发着微微荧光的人影俯瞰着这一切。 这个人影身材高大,面容凶恶。 赫然就是那附着在竹简之上的林江河。 他看到自己托梦的人纷纷起床,然后在看到外面的那场风雪之后,又纷纷的回去继续睡觉。 此时林江河心中满是无奈。 如果张铭死去的话,恐怕林江河也会陷入沉眠之中。 或许明天的时候,这些村民会发现一具冻僵的尸体。 或许村民也会从那尸体之中发现一个翠绿的竹签,村民或许会将其当作寻常的竹子给扔到一旁,又或许那人觉得竹签长相不错带回家,当做一件饰物。 想到这里,林江河浑身一颤,身形愈发的飘荡起来。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七章 红袄小姑娘 随着一个个房间的灯被点亮又熄灭,连江河感觉自己的心越发的冰冷起来,如果他还有心的话。 随着林江河跨越了大半个村子,他那勉强复苏过来的灵魂早已是摇摇欲坠,在凄冷的寒风中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终于当林江河看到最后一个房间的灯亮起,然后再次熄灭之后,林江河知道,这一次张铭必死无疑了。 除非会有奇迹降临。 突然之间,林江河的目光转向了在村尾的那一个城隍庙,口中喃喃自语道。 或许会有奇迹的。 一瞬间,林江河的身形消失在空中。 原先一直是敬奉山神的,是以前那些老一辈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山神庙香火旺盛,庙内干净如新桌上虽然都是一些农户打的野味,但也是满满当当的,每逢节日时候,更会有无数祭品。 可是,这一切都在李家商号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子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逐渐的,人们不再去山神庙祭祀,而是开始将那些打来的野味跟李家商号的人交换,有困难的时候也不再去山神庙求助。而是会寻求那群可以修行的人帮助。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山神庙变得破烂不堪,香火不再鼎盛。 而往日的那个威武的山神雕塑也变得破烂不堪。 随着老一辈逐渐的死去,山神庙中平日里更是已经不会传出香火的气息,唯有那还是老人的村长,还会选择过年逢节的时候去下神庙待几小时。 如今山神庙的信徒,也只有两人了 当那两个人死去的时候,山神也终将跟着他们一起逝去。 而今天有个新的客人来到了山神庙,那是一道神念从空中直直的坠入到了这座外表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山神庙之中。 “梧桐树……” 破庙中,有一个红袄小女孩深夜从梦中惊醒。 他的耳边不断的回响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话语。 红袄小姑娘看了一眼山神庙的那个雕塑,梦中的那个男人极似山神雕塑的模样,让红袄小女孩深信不疑! 红袄小女孩将身上的破烂被絮拿开,从桌上面跳了下来,习惯性的塞进了那个早已经失去香火的山神的脚底下。 不过红袄小女孩意识到了山神大人对自己的梦中传话,唯恐自己这样会让山神生气,于是双手合十,在山神雕塑前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做完这一切,红袄小姑娘才将自己的破棉絮藏到了山神脚下的一个破洞之中,原本那个破洞是一堆老鼠曾经生活过的洞穴。 但是因为山神庙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就连老鼠已经在这里活不下去了,所以红袄小女孩也就将那个坑,变成了自己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山神爷爷,我走了。” 小姑娘再一次的,在那破旧的蒲团之下冲着台上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山神雕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然后走到山神庙的一旁,拿起自己平日里上山都用的工具。那是一个大大的背篓、一个小小的斗笠,还有一个短短的药铲。 年纪小的红袄小女孩就是依靠这些工具独自上山,采些药材来跟自己的婶婶换些食物,后来被婶婶赶出去之后,红袄小姑娘便带着这些东西来到山神庙住了下来。 此时,外面的风雪依旧如故 可红袄小女孩打开门的时候,一阵凄冷的寒风瞬间顺着门缝吹进了整个山神庙,冷风让红袄小女孩儿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她握紧了手中的药铲,迷茫的望着外面那漆黑一片而又寒风彻骨的冰天雪地。 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野兽,张开了它那深不见底的血盆大口,吞噬着每一个想要侵犯它们领地的人。 此时红袄小女孩已然有了惧意,如此风雪之中入山,对于那些大人来说都可能会死,更何况他这样一个体单力薄的红袄小女孩。 最重要的是,平日里上山小路的一些标志,但如今在寒风大雪之中必然会被掩盖,甚至一些陷阱的标志也将被风雪所掩盖。 这也同样是那些村民不敢轻易上山的原因。 因为稍不注意,便会陷入到迷路进入陷阱,或者被暴风雪给冻死的危险。 穿着破旧棉袄的红袄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转头望向了那个山神雕塑。 最后还是伸手将山神庙的门打开了。 寒风夹杂着雪花肆无忌惮的吹入这个本就破旧的山神庙中,让原本在山神庙中仅剩的一丝温暖也被吹的消耗殆尽。 红袄小女孩拉紧了自己头上那个破旧的斗笠,迈开脚走出了山神庙,然后一声一深一浅的向着远处的森林中走去,她的身后留下了一串又一串小小的脚印。 冷风不断的灌进小棉袄姑娘的脖子里面,让逆风上山的小姑娘,一时间觉得自己竟是掉进了那寒潭冰水之中。 小姑娘牙齿咬得咯咯发响,她一只手拿着药铲,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个长长的木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前面的土地是否有陷阱。 在这种的情况下,小姑娘也根本无法认出前面的路,是否就是她梦中的那个山神所说的那个方向,但是此刻的红袄小姑娘已经没有了退路了。 暴风雪在森林的上空呼啸而过,那红袄小姑娘在雪地中走出的那一条一条沟壑,不久之后就已经被那无尽的风雪给掩埋。 身前一片白茫茫,身后一片白茫茫。 小姑娘就在这样的情形下艰难的向着那梧桐树都去。 这次就连江河也想象不到,找遍了整个都无人愿意上山,但是,就是这个连林江河都不抱希望的一个红袄小女孩,竟是连夜冒着风雪上山。 此时的林江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对于这个红袄小女孩儿来说,接下来的路途将会更加的危险,因为他不仅要自己下山,还需要带着一个濒死的家伙一起下山。 稍有不慎便是两人冻死山中。 而此刻的红袄小姑娘已然是来到张铭昏迷的梧桐树之下,此刻魂魄附着在红袄小女孩身上的林江河也是油尽灯枯的状态。 林江河耗尽自己最后一次力量,然后在红袄小女孩的耳边说道。 “梧桐树下,救人!”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八章 茱萸 远山村如今依旧处于一片祥和宁静之中,家家户户都在温暖的房间内酣睡,虽然有时会不经意的梦到那个长相凶悍,好似山神的家伙。 但是对于村民来说 那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不过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 因为这个梦,已经有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小姑娘,背着背篓,手中拿着药铲,顶着冰冷的寒风雪天,独自一人走入了那山林之中。 等到那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来到梧桐树之下的时候,此时的她全身已然是落满了雪花,斗笠之上的雪花让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更像是戴了一顶大帽子。 好不容易来到梧桐树下的小姑娘此刻放下了自己的背篓,拿起药锄,一点一点将梧桐树下的雪铲在自己的背篓里面,然后将这个背篓中的雪倒入一旁。 之后再一次的将梧桐下的雪重复着将其装入背篓,然后在将其倒在梧桐树的远处,仿佛一个搬家的蚂蚁一般,一点一点的搬着积雪。 空中的暴风雪依旧在肆虐着。 不时都会有风携带着雪将小女孩原本挖好了坑再一次的填了回去,这个时候的小女孩只能是不厌其烦地将雪倒得更远一点,防止她倒到一旁的雪被那寒风再次吹进梧桐树下。 小女孩就仿佛是一个枯瘦的老人。 在那太行王屋二山之下孜孜不倦的移山。 终于在小女孩不断的挖掘之中,就连梧桐树此刻外边都堆起了高高的一层雪,才终于发现了此时已然被冻成冰的张铭。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已经变得通红的手放在张铭的口鼻之间,慢慢用自己手上的温度来融化着张铭口鼻之间的那些冰霜。 终于在小姑娘全身落满雪花之前,小姑娘将张铭口鼻中那些已经有些融化的冰凌慢慢的抽了出来,此时小姑娘开心的发现这个人原本青紫色的脸,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不过,如果继续在这里的话,张铭还会变成刚刚那般。 于是这个穿着破旧红袄的小姑娘从自己的背篓中取出了一条绳子,将其环绕捆绑在张铭的两个胳膊之间。 这个另一端则是缠绕在小姑娘的腰间。 这个时候小姑娘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将那个陪伴自己许久的背篓用力将其踩扁然后放在了张铭的身下。 小姑娘张红了脸,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终于将张铭从那个雪坑之中给拉了出来,张铭身下的背篓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音。 在这种吱呀的声音和寒风的呼啸声中。 小姑娘努力的拖着依旧昏迷的张铭一步一步的向着山下走去,一条长长的压痕在满天的风雪之中慢慢的淡化,再次的化作了一片平坦的雪地。 …… 清晨的时候。 一个长相老实的汉子,被自家的媳妇赶出门口,去打扫门外的积雪。 汉子用力打了个哈欠。 突然之间院子里一阵凉风惹得汉子是连连咳嗽。 汉子郁闷的拿去手中的扫帚在院子里,随便划拉两下,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或许在想今年的大雪过后,山里的药材会不会减少。 想到那李家商号的会不会再来山里给他们送来他们之前想要的东西? 就在汉子即将打扫完之后,才蓦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于是汉子悄悄的放下扫帚,然后悄悄的溜进地窖当中。 在地窖里的深处挖出了一个小小的袋子,这个袋子是他之前跟李家商号交易的时候,偷偷留下来的一些额外的粮食,特意藏在这里的。 汉子悄悄地走近窗户口,看见自己的婆娘正抱着孩子正在睡回笼觉。 便轻手轻脚的带着袋子走出了院子。 只是天外还蒙蒙亮,连夜的积雪将周围的一切景色都照映的一片通透。 汉子踩在这满是积雪的小路上,看着周围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心中莫名的感到安心。 不过汉子又开始担忧起来,侄女不知道如何了。 汉子又有些后悔,昨天他应该将他那个小侄女接到你家里去的,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孩子是宗门过来的。 汉子很快就来到了村尾的山神庙来。 正好看到了在门口清扫雪的红袄小姑娘。 “小茱萸,你看你舅舅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汉子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中袋子的高高的举起,虽然只有一小袋的样子,但这依旧让那一个穿着小红袄的女孩非常的开心雀跃。 红袄小姑娘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甜甜的叫了一声。 舅舅好。 随后便接过汉子手中的东西,让汉子进山神庙。 不过这个汉子却是连忙推脱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婶婶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做饭,这些东西你先拿着吃,等下一次李家商号来的时候我在想办法给你买点儿吃的。” 汉子最后向着红袄小姑娘拍了拍手,然后踩着深深的积雪向着家里走去。 红袄小姑娘就这样拿着舅舅给她的东西,一直目送着舅舅离开的身影,直到确定自家的舅舅已经远远的离开,红袄小姑娘才拿着袋子走进了山神庙。 等小姑娘将袋子藏好之后,才来到了供桌旁边,看着躺在桌子上被破布棉絮包的严严实实的张铭,双手托着腮。 看着眼前这个丰神如玉的年轻男子。 红袄小姑娘第一次发现竟然有男人人长得如此的白,简直就像那刚刚出生的小孩一样,怪不得那山神爷爷让她去救下这个陌生人。 看着张铭发呆了一会儿。 小红儿姑娘继续到外面清扫着路面上的积雪,不仅是山神庙外的积雪,待会儿她还要帮远山村的村民,清理道路上的积雪。 不过那并不是有人花钱雇他去做这些,而是这个叫做小茱萸的姑娘,但每年大雪之后,都会去主动的帮其他人将门前的雪扫一下。 今年同样不例外。 这是小姑娘不知道的事, 刚刚她藏东西的地方,此时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本书。 这本书的封面这一次变成了金黄色。 不过,上面却依旧写着两个字。 剧本。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三十九章 林江河回来了 清晨的远山村处于宁静之中。 昨夜的大雪将整个远山村都笼罩在银装素裹之中,远山村的屋顶和道路上也是堆满了积雪。 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正拿着一个扫帚清扫着积雪。 扫帚和积雪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让一些本打算起床去门外清扫门前雪的汉子们,重新回到了屋子里面,钻进被子里面转了个头继续睡了过去。 那些推着自家汉子外出扫雪的妇人们,在听到门外的声音之后,同样也不再催促自家的汉子,而是起床准备收拾早饭,迎接新的一天。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穿着红袄小姑娘来了。 在村口的一件茅屋之中。 老村长早早的就醒了,只不过他只是坐在床上。 因为老村长的脑海中依旧有着一个声音的回荡。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老村长在醒来之后便对自己昨夜所梦到的事情记不太清楚了。 他唯一记得的事情便是有一个长的跟山神很像的男人,在他的梦中告诉了他一些事情,好像是让他去进山到梧桐树下,做些什么事情? 可是老村长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想起那个人说的是什么。 门外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那是扫帚跟地面摩擦的声音。 老村长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个一直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姑娘的模样,他知道,也只有那个小姑娘才会在每年下雪之后,来村中帮村民们清扫积雪。 老村长穿好衣服,颤巍巍的走出门外,正好看到正在外面打扫积雪的红袄小姑娘,皱褶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和蔼表情。 “小茱萸,辛苦你喽!” 红袄小姑娘拿着他那个跟自己等高的扫帚,一边努力的清扫着街头的积雪,一边冲着满是笑意的冲着老人说道: “村长爷爷,我不累的!” 说完之后,红袄小姑娘便继续清扫起外面的积雪。 老村长似乎想要张嘴,让红袄小姑娘来家中吃饭,但是突然又想起以往红袄小姑娘拒绝的模样,便将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 老村长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回到家中从自家的厨房拿出来了一小包粗盐。 在远山村中,盐巴一般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 不过后来当李李家商号进入远山村之后,盐巴并没有以前那么昂贵了,不过对于红衣小姑娘来说,价格可能却没什么变化。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走出门外,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一小袋盐巴,然后不等小姑娘说什么便直接将其放到了小姑娘的手中,转身回到了家中,甚至连门都关上了。 此时的红袄小姑娘看着老村长手中的那一小袋粗盐,看着转身离开的村长爷爷,深深的往鞠了一躬。 …… 此时的山神庙中。 张铭依旧躺在高高的供桌上昏睡不醒,不过张铭脸上的紫青之色却是逐渐的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已然是脱离了死亡的边缘。 但张铭的胸口附近一点绿色的光芒,光芒却越来越盛,突然一个莹绿色的光点从张铭的胸口飘散而出。 这个光点逐渐上升到山神庙雕塑的前面,然后变成了一个虚拟的人像,这个人形似乎有些飘忽,显然是昨日的那一次一次的托梦,极大的消耗了这个光点的力量。 林江河回头看了看那个跟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山神雕塑,此时的样子却如此悲惨,不由得暗道了一声晦气。 当林江河的视线转移到桌子上躺着的张铭的身上,此时的他才有心思慢慢的审视着眼前这个曾经搞死自己的年轻的公子哥。 脸颊消瘦,身形修长, 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落魄之极的秀才。 林江河在地牢之中那么多年,对于外界的事情也知道的非常少,就连眼前这个对头的儿子,了解的也是极少。 往往也就是听那些符卫来一下地牢的时候,随口聊起那么零星两句,在地牢那么多年,在林江河的形象里就是一个普通修炼,只知读书的废物。 如果只会读书那还罢了,还可以去皇极国考一个举人,然后走上朝堂,混个没有实权的官职也可以,但是这的小子竟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一个黄花闺女一般就在张家落了根儿。 这是林江河对张铭的第一印象。 如果没有发生之后的事情, 林江河估计到死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后来谁知道这个混蛋小子竟带着一群人走到地牢之中,那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像一个文弱书生的小子,城府极深坏心眼儿极多。 后面的事情更是让他措手不及。 最关键的是张铭将林江河所有的命门把握着清二楚,仿佛就像林江河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让林江河这么多年来的谋划就像是一个笑话。 可以说林江河直到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到底是哪一方面出了纰漏,让眼前这个小子找到了自己的弱点。 可谓是死的极其憋屈。 不过没想到的是,林江河竟然因祸得福,成了器灵…… 这件事甚至在林江河看来也是十分的奇特。 林江河死后灵魂无可避免地被那竹签所吸收进去,而在那竹签之中,林江河见识到了最恐怖的地狱一般! 里面居住着无数的灵魂,甚至有妖仙神鬼…… 而他林江河则是里面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就在林江河即将被那竹签里所居的存在一巴掌给捏死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道光芒仿佛从天外一样直接降林到那个竹签之中,直直地打在林江河的身上 紧接着林江河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数的大道印记直接从竹签内部的虚空交错穿插而来,直直地进入林江河那弱小而脆弱的灵魂之中。 一瞬间林江河周围几百里之内的所有魂灵瞬间全体崩溃,无数的魂力纷纷如同浪潮一样向着林江河翻腾而来。 仅仅那一瞬间,林江河恍惚间,感觉自己竟然已经突破了重重阻碍,达到了金丹之境,可是那股力量却依旧还在向自己疯狂的冲来。 就在林江河抵挡不住,然后彻底炸开的时候。 他却发现自己突然可以离开竹签了。 于是他慌忙的从竹签中逃离出来,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而旁边就是那个杀千刀的混蛋玩意儿 ! 张铭!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章 野猪 也就是在那一刻,林江河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与那个即将要被冻死的家伙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联系,而且还是那种深入灵魂之间的牵绊。 所以那时候的林江河才会说大家要死一块儿死的话。 不过最终林江河还是选择活着。 眼下的连江河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因为他现在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跟眼前的这个可恶的家伙依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也就是说张铭如果死翘翘的话,那么林江河就跟着死翘翘,但是林江河死翘翘的话…… 张铭则是屁事没有,还活蹦乱跳。 伤心至极的林江河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会告诉张铭,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 “吱吱吱……” 此刻“听”到奇怪声音的林江河,看向了山神庙的门口。 却发现此时的山神庙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松鼠,这只松鼠的后背有一条金色的细线从头顶一直延伸到尾部。 而且这个松鼠眼睛之中满是灵动,一点儿也不像那种浑浑噩噩不知思考只知生存的野兽。 这只灵动的松鼠跨过山神庙的门槛,向着屋内跑去,只不过当他走到供桌前面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供桌之上的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反而变成了另一个人类的时候。 林江河甚至可以从它的眼中发现一丝的失望。 这还是松鼠吗?这简直是松鼠精! 松鼠看到那供桌之上的男子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 便勉强把他当作空气。 紧接着松鼠发出一阵声音。 随后在山神庙外出现了更多的此起彼伏的声音,仿佛一一迎合眼前这个松鼠一般,不一会,林江河就惊奇地发现在山神庙的门口不断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松鼠。 只不过这些新出现的松鼠头顶和背后没有了那些金线,只是一个一个普通的松鼠而已,不过这些松鼠手中都抱着一枚枚的坚果。 在那金线松鼠的指挥下,这些小松鼠一个一个跨过门槛,然后将所有坚果摆在供桌的前面,仿佛在祭祀一般。 只不过它们祭祀的对像并不是那个山神而已。 金线松鼠就站在一旁指挥着这些松鼠,一点点将这些他们的储粮放在上面,看着小山一般的坚果,这只金丝松鼠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特别拟人化的动作。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在一番交流之下,金线松鼠才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山神庙,以及供桌上那个陌生的人类,便带着手下的那些普通松鼠离开了山神庙,向着远处的雪山之上飞奔而去。 这样的情况让林江河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并不认为这些松鼠送这些松坚果是给那个连香火都没有的可怜山神,在他看来,这些松鼠应该都是将坚果放给住在这里的红袄小姑娘罢了。 不过事情却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接下来的时间内,林江河看到了狐狸兔子等等,甚至还来了一条瘸了半只腿的野狼,那只野狼口里叼着一个血淋淋的一块肉,将其轻轻地放在那坚果的旁边。 此时林江河有些了然。 他之前还在怀疑,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住在离村子这么远的山神庙之中还能长这么大,看来她的身边一直有人帮他。 又或者是她帮了别人。 看着身下那个叫做张铭的家伙并没有醒来的迹象,林江河撇了撇嘴,然后直接一个猛字重新扎回到了张铭胸口上的那个竹签中。 很快打扫完村子里积雪的红袄小姑娘回到了山神庙,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堆积在供桌前面的那一堆堆的坚果胡萝卜和血淋淋的肉。 看到那血淋淋的肉,小姑娘脸色瞬间一白,着急地跑到供桌的前面点起脚尖将小手慌乱的摸在张铭的身上。 生怕张铭被不小心咬掉了那一块儿肉。 不过让小姑娘很欣慰的是张铭此刻完整无缺,所以地上的东西并不是张铭身上的肉。 “怎么给我这么多?你们今年冬天可怎么过啊?” 看着地上那堆成一点点小山头的坚果,红袄小姑娘有些皱了皱眉头,因为眼前这些坚果对于她来说也是蛮多的,更不要说对于那些即将过冬的小动物们。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将那些坚果送回去。因为他曾经试过将那些动物送来东西送过去,不过那些动物第2天就会继续送过来,这让小红袄小姑娘非常的头痛。 红袄小姑娘只能是将地上的那些水果坚果一类的全都收拾收拾起来放到自己的藏东西的地方,不过那一块血淋淋的肉,小姑娘并没有选择将其收藏起来,而是把它用一根绳子挂在山神庙的一个角落,等人来将它拿走。 小姑娘轻轻的再一次踮起脚尖。 看着那个昏迷张铭的脸庞,这一次光线如此好的情况下,红袄小姑娘依旧觉得这张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的脸好白好白。 不像她一样被太阳晒得通红。 看到张铭的这张张脸,红袄小姑娘忍不住地想摸一下。 不过最终红袄小姑娘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决定如果这个年轻的男人醒来的时候,她会请求让自己摸一下他的脸,如果不同意的话…… 小姑娘突然忧郁了。 因为她也不知道张铭不同意的话,她该怎么办了…… …… 此时的森林中有一头身形庞大的野猪,双眼通红,整个身体上血气沸腾,唾液沿着嘴角流下,蹄子不断地抓挠着厚厚的积雪。 无数的烟气在野猪的身上蒸腾燃起。 野猪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只是吃了一株红色的果子,便感觉全身发热,脑子一片混乱,仿佛想要毁掉眼前的一切。 最终这只野猪终于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开始在森林之中疯狂的冲撞,不知不觉中这只野猪冲撞的方向开始向着山下疯狂地冲击而去。 一路上横冲直撞,一些不是很粗的树木直接会被这只野猪撞断,野猪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到了后来就只能看到一抹红光在森林之中疾驰。 而那抹红光的下一个目标,正是那个宁静的远山村。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一章 醒来 “不是让你去扫雪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一座青石瓦房内,一个妇人正收拾着屋子。 当她看到自家男人,竟然出去了一会儿便马上回来了,不由得生气地问道: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扫完了,至于门外街道上的积雪,不用我打扫,每年还不都是那个孩子在……” 妇人继续拍打着眼前那个被子,然后撇了撇嘴说道:“我看她就是个傻子,干嘛要帮其他人打扫,自己家舅舅给打扫完了就得了,真的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跟那个女人一样!” 汉子听着这个话在一旁不住的皱眉头,但并不说话。 以前的他也曾经试过争论过,但是都无疾而终,因为最后总是会被自己家的婆娘给说的哑口无言,所以以后当他婆娘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不再反驳了。 “哎,对了,小宝呢?” 环顾一周,汉子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不由的疑惑的问道: “他出去玩雪了!” 终于眼前这妇人将屋内都收拾好之后,转身对那个愣在一旁的男人说道: “我出去一趟,你把家里的柴火劈一下。” 男人点了点头。 妇人随后走到厨房拿出了一个布包,然后就离开了家门。 汉子看见自己的媳妇离开的身影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向柴房。 “小茱萸,小茱萸。” 妇人挎着包来到了山神庙前面,然后一边打开山神庙的庙门,一边叫着那个自家侄女的名字,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的样子。 此时的红袄的小女姑娘正在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张铭,当小姑娘听到有人叫自己的时候,立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了出去。 “婶婶你来了……” 小姑娘连忙走到那个妇人面前,将那个妇人肩膀上的包给拿了下来,然后跟在妇人旁边一起走到了山神庙之中。 妇人人第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山神庙一旁的一块儿新鲜的肉,然后她才注意到此时的山神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妇人来拿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挂在一旁的那一块儿新鲜的肉。 “今天怎么才这么点儿东西?” 妇人口中一边抱怨着,一边在这座山神庙里面四处走动着,企图在庙中再找出一点其他的东西带回去。 此时那个穿着破旧红袄的小姑娘连忙将挂在一旁的肉给装到了妇人的布袋里面,然后将其递给了那个妇人手中低声地说道: “不好意思啊,婶婶!” 妇人感觉自己此时脸上一红,当初他故意一样怪气地将这个在家里吃白饭的侄女给赶了出来,没想到这个侄女竟然走了狗屎运。 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山上的一些动物,给这个被赶走的侄女送一些东西,当初要不是自己偶然之间看到了一群松鼠抱着东西走进去,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小茱萸啊,你要知道那些动物送东西过来是敬拜山神的,并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东西你就给我,免得村里有人说什么闲话!我这都是为你好。” “这样吧,婶婶从村这里来这里,平日来这里也是挺累的,如果那些动物再送东西过来的话,你亲自送给送到婶婶家门口吧!” 穿着红袄的小姑娘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好的婶婶!” 这个时候刻薄的妇人才有时间看着那个躺在供桌上的那个小白脸。 “这是谁?小茱萸我告诉你,咱们家可是世代清白,你可不要找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如果到时候传出闲话你婶婶可不会念及咱们之间的亲情。” 听到自家的婶婶如此说,红袄小姑娘立刻紧张的摆了摆着手。 “不是的,婶婶,这个人这个人是山神爷爷让我带回来的,昨天晚上的时候,山神爷爷特意给我托梦让我去山上去带他回来!” 听到红袄小姑娘的话,此时的妇人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 “就你昨天晚上还敢出门?昨天晚上那场暴风雪就就连你叔叔都不敢出去,你还说你出去,还去山上把这么大一个男人给拖回来?” “好啊,小茱萸,你还会撒谎了是吧?跪下!说是不是那些畜生给你送来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偷偷藏起来了说是不是?” 红袄小姑娘双眼通红地跪了下去。 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但是却没有说其他的事情。 看到眼前的这个瘦小的姑娘不言语的模样,这个年轻妇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心中怒火愈加的旺盛,此时她直接高高扬起手臂形容立刻挥下去。 “咳…咳!打一个小姑娘是不是不太好?” 小茱萸抬头望去,却发现那个躺在供桌上的那个极好看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一个手抓住那个自家婶婶的手臂。 “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们家的事,给我放开!” 妇人涨红了脸,但是却发现自己完全放不正常不了,眼前这个长得像小白脸家伙那胳膊之中怎么有如此之大力气。 张铭并未搭理妇人,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走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一” “二” 还未等到张铭三说出口,妇人便狠狠地垂下了自己的胳膊,顾不得自己已经被捏得有些红肿的胳膊,拿起地上的布袋就向着外面跑去。 似乎妇人感觉意识到那个躺在供桌上的男人根本没法下来追自己,这个妇人转过身,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红袄小姑娘和那个小白脸一样的男人。 “小贱人,竟然在家里养野男人,我这就告诉你叔叔,让你叔叔过来把你打死!把你塞进猪笼!” 妇人本打算继续骂下去,哪曾想此时躺在供桌上的张铭此时眼中流露出狠厉的表情,一瞬间妇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那夫人哪里还顾得着再留下狠话,提起手中的口袋,就像外边儿逃命似的跑了出去,生怕那个小白脸男人一生气真的起来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是小白脸的对手。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二章 神识 张铭的动作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一直等到那个妇人离开,张铭才双眼一翻,昏倒了过去。 本来以他的身体情况不可能醒的那么早,但是他的精神却早已远超于他人,以至于此时的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外界的环境的声音。 所以在那个妇人即将对红袄小姑娘下手的时候,张铭及时的醒了过来,阻止了这一切,不过代价就是他的身体又昏过去了。 不过也就是身体不能动,但神识却还可以观察四周。 “梆!” “哎呀!” 红袄小姑娘看着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哥哥醒了之后把自己的婶婶吓走之后,竟然又直接昏了过去。 在看到张铭的脑袋要跟供桌来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小姑娘连忙踮起脚尖,将自己的手放在张铭的头底下,接住了张铭的脑袋。 不过那冲击力却将小女孩的手打在了硬硬的木板上发出了一个响声。 而第二个声音则是小姑娘的疼痛的呼声。 “啧啧啧!” “不愧是张家大少爷,还懂得英雄救美,真是禽兽啊,连这种小姑娘都不放过!” 林江河的灵魂漂浮在张铭的头顶,然后双眼看着供桌上的张铭,不过他却是透过张铭的身体直接看向了那身体之下的张铭的灵魂。 “哪里哪里,前辈折煞晚辈了!晚辈还要向前辈学习呢!” 张铭的灵魂躺在自己的肉身之中动弹不得,但是却可以透过精神力或者又是被称为那种叫做神识的东西,看向上空的那个曾经的黑虎山寨的大当家林江河。 此时林江河听着张铭左一口右一口的前辈,不禁想起了当初在地牢的时候,这个小子同样也是左一口右一口前辈的叫着。 结果呢?送前辈归西了! 一时间,林江河怒火攻心。 “前辈、前辈你全家都是前辈!你他么忘记自己是怎么样在张家的地牢中把老子的脑袋给打爆的?我林江河这辈子就没受过如此大的耻辱!” “呵,现在还前辈前辈,我他么都应该叫你叫一声前辈!王八犊子的玩意!我就应该把你扔山上冻死你个王八犊子的家伙!” 空中的那个林江河的影子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似乎并不想再与张铭说话。 看着被自己气跑的林江河,张铭呵呵一笑: “前辈还是那么调皮!” 之前,张铭虽然昏死过去,但是他的精神力依旧支撑着他维持一丝灵台的清明,虽然身体已经失去控制陷入濒死,但是他依旧可以模糊的感知到周围的东西。 不过毕竟张铭的灵魂与身体是相依相存的状态,一旦他的身体死去,那么他的灵魂以及精神力也就相当于即将的消湮于天地之中。 所以当张铭倒在雪地里的那一刻,几乎就是在静静的等待自己死亡的那一刻的到来。 那时候他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身体温度的下降,感知到自己脉搏的跳动频率降低,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有种凝固凝结的状态。 张铭十分的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在这个荒山野岭的雪地之中,他好不容易躲开那个叫做吕地龙的熊孩子,提前一天离开了西林城。 可如今竟然在这样一个地方死去,张铭死都不会甘心的。 所以张铭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精神力搬运起自己身体之内的气血,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以往的温度,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惜的是,纵使张铭拥有着强大的精神力也根本无法单靠凡人的身体就对抗外界的严寒,毕竟张铭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渐渐的张铭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衰弱。 就在张铭心生绝望之际,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最近的上空响起,听到那个声音,张铭立刻想要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求救。 可是他却发现此时自己的眼前就仿佛蒙了一块纱布,死死地缠绕着张铭的眼皮,让其无法张开。 那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蠢货,蠢货,大蠢货!”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你难道就不知道找个树洞或着山洞躺一下?躲下风雪?你这家伙难道是吃屎长大的吗?真是蠢货,蠢货!” 张铭在一瞬间那冰冻的身体脸红了一下。 他突然感觉那个声音说的有道理! 自己干嘛还要继续在这风雪之中走,为什么就不找个地方躲一下? 难道自己真是一个蠢货? 紧接着张铭继续听那个声音说道: “我堂堂林江河竟然被这种蠢货给打败了,天哪,我不想活了,就让我跟这小子一块死在这儿吧,没人来,没人来,都玩完了!” 张铭一时间瞬间都懵了,林江河?怎么可能是林江河,自己之前的时候不是已经和自己的父亲和二叔已经将林江河给杀死了吗? 那为什么也这个林江河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那个竹签的作用?当初张铭看到那个竹签的时候,发现那个竹签上面一闪而过林江河的样子。 难道真是那个竹签救了林江河? 不过此时张铭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也就是林江河,他也不想活了,他竟然想跟自己一起死。 张铭的精神力开始在他的濒死的身体之中疯狂的挣扎起来,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那个林江河,想要张开嘴,然后告诉那个林江河。 他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但是张铭感觉自己的自己精神力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却在限制着张铭开口说话和看见这一切。 “睁开眼睛,睁开!” 不想死的张铭在自己的心中疯狂的怒吼。 那浑身的精神力就仿佛像那潮汐一样随着张铭的挣扎不断地潮起潮落,那些精神力正疯狂的在张铭的身体中鼓胀着,仿佛在冲击着某个看不见的屏障一样。 “开啊!!!” 而这一次又一次的猛烈冲击,终于让那个屏障变得摇摇晃晃,终于在张铭的内心的一种厉喝之下,那屏障仿佛瓷器一般瞬间炸开。 一瞬间,张铭感觉自己挣脱束缚。 紧接着盘旋在张铭周身的那些精神力不断的解压凝和聚集在一起,这些庞大的精神力不断地倒灌进张铭的脑海之中,在一个虚无的地方渐渐的化作了一个新的力量。 它叫做——神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三章 死讯 修真界中,紫府又或者叫做识海的地方,其实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窍穴,又或者是大脑之中的某一个具体的构造,相反的,它是一个并不存在的地方,至少普通人在进入开窍或者筑基之境以至于在抵达金丹期之前是不会找到的。 因为紫府这个地方,只有人们通过极其庞大的精神力,在量变到达质变的时候,才可以在脑海之中创造这么一个容纳精神力的地方。 而那时候的精神力在经过无数次的压缩之后,也逐渐的开始变为了修行界所说的神识了。 虽说筑基期修士精神力极其强大的时候,修行之人亦是可以御物飞行或者是凌空飞起,不过那也只能持续短短的一点时间而已。 唯有当修士真正的锻炼出神识的时候,才真正的拥有了驾驭飞剑远遁千里的能力,也正是因此,所以也便有了修真者所说的。 入得金丹境,方是我辈人。 这也是一个凡人真正发生质变的阶段,不仅如此因为神识的出现,金丹期的修士也才开始真正的接触天地之间的无数大道真韵。 虽然张铭只是一个凡人,但是却因为经过无数次生死之间的痛苦经历,并且因为无限循环的神秘力量不断补充着张铭灵魂。 所以张铭也才因祸得福,精神力在一次一次生死反复之间愈发的壮大,早已经超过常人的程度,甚至已经抵达了到金丹境的程度。 毕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死了然后再活过来。 如今张铭更是聚集起全身所有的精神力,冲击自己双眉之间的紫府之处,硬生生的将那个不存在的地方给冲撞开来,开辟了一个可以容纳自己所有精神力的地方。 而在这无穷无尽的精神力充入着小小的紫府之中之后,这些庞大的精神力都是在紫府这个狭小的地方不断的膨胀,充盈着这个刚刚开辟的地方。 不过,新开辟的紫府同样在不断的压缩着张铭的精神力,让其变得愈发的凝练,甚至到了最后都已经有了凝固为液态的感觉。 等到这个过程彻底的稳定下来之后。 张铭便突然感觉自己仿佛睁开了眼,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世界。 也就是在那时他知道了自己被那个小姑娘所救。 “碰……” “哎呦!” 听到这两个声音,张铭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感觉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了。 …… “小贱人和那个野男人,我是不会放过你俩的,我现在就回到村里,告诉你舅舅你这个小贱人和那个野男人的事情,到时候看你的舅舅过不过来把你的腿给打断!” 妇人骂骂咧咧的在从山神庙中出来,打算返回村中。 但是妇人突然停了下来,双耳微微一动。 夫人听力极好,平日里妇人就是靠这对耳朵来听别人私底下的话,隔墙有耳便是说的妇人这种人了 “这声音是是……” 妇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就在妇人驻足倾听的时候,一头全身通红泛着火热蒸气的野猪正从山上横冲直撞下来,不时有碗口大小甚至成人腰身大小的树木挡在野猪的面前。 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这只已经发狂的野猪给撞倒,随着野猪的不断奔跑,他的体型也在不断的变大,从一开始正常野猪的体型,逐渐变为老虎豹子猛虎,甚至到后来已经有了寻常黑熊的体型。 野猪膨胀的体型如同那悬崖上滚落的巨石一般疯狂的向前突进,而妇人刚刚所倾听的声音,正是树木倒塌打到地上的巨大震动的声音。 倒塌的声音一开始远在山上,妇人听了并不真切,可是随着那野猪的疯狂下山,那声音也越发的清晰下来。 而野猪的目标赫然变是山下的山神庙。 “野猪成精了!” 看到那飞雪滚滚而下以及雪花四射中那身躯庞大的野猪,妇人竟是发出凄厉的声音,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一旁,一时间竟是无法起身。 但是野猪却不会因人类的恐惧而停下它的步伐,已经离开森林的野猪,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看着挡在眼前的山神庙,更是疯狂的嚎叫一声。 紧接着,野猪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然后猛地向着那座山神庙冲撞而去。 “孽畜还不滚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山神庙中原本只是雕像的山神雕塑突然放出一道金光,金光化作一个魁梧神兵,通体神光萦绕。一瞬间便山神庙之中踏了出来。 只不过眼下这位山神却有些狼狈,无数的裂纹在他的山神那金身之上纵横交错,仿佛一个破碎的瓷器,被人勉强的粘了起来。 此刻无论是躺在供桌上的张铭,还是蜷缩在竹签之内的林江河,都一瞬间的将目光注视在了那一个金身即将破碎的山神之上。 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在那破庙之中竟然有没落山神居住! 实际上,若是在一个香火鼎盛的庙宇,或许已经拥有着神识的张铭和那个林江河或许可以一眼便发觉那庙宇之中的神灵,可如今这庙宇香火没落,神灵不显。 张铭和林江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竟然有个神灵。 那个已经自身难保的山神此刻竟是拿起自己手中的关刀,愤然地向着那头冲撞而来的野猪刺了过去。 那金色的光刀瞬间没入野猪的右眼,直直的穿过野猪的眼睛就向着里面刺去,然后一时间光芒大盛,仿佛一小团灵光在刀尖绽放。 那持刀的山神也用尽自己所有力量,想要将手中的关刀狠狠地插入那野猪的头脑之中,将其杀死。 可惜的是那关刀仅仅是没入了野猪眼睛的一部分,便直接卡在野猪那说他的骨头之间不得寸进,而那野猪因为吃了痛更是发狂,一般的疯狂的甩着自己的头颅。 让本就金身破碎的山神,身上更是多了几道寸许的裂缝,这些裂缝不断的扩大,而又牵扯着其他的裂缝,一时间竟像是沟通了天雷地火一般。 让这个本就已经失去大部分力量的山神更是遭受到了无法逆转的恐怖伤害,而首当其冲的是那个在野猪眼眶之内的关刀,在那一刻那尖刀浑身破碎,连带着山神的金身也破碎开裂,化作了一道金光,重新没入了山神庙雕之中。 不过幸运的是,在山神与野猪的生死相搏之中,那野猪似乎有些畏惧了眼前的这座山神庙的山神,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本能告诫自己远离自己所受过伤的地方。 所以这只失去一条眼睛的野猪,犹豫了一下便绕开了眼前的那个破旧的山神庙,然后向远处的那个远山村疯狂的奔去! 野猪那硕大的蹄子狠狠的踏在妇人的旁边,惹得那妇人又是一阵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吓死过去。 不过那野猪并没有在意这个蝼蚁。 直接从妇人的身旁向着山下奔去。 而此时山神庙之内的红袄小姑娘则是愣愣地站在山神庙的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不是那山神突然出手的话,那野猪必然会再冲进山神庙之前,便已经将这个站在门口的红袄小姑娘踏成肉泥。 “野猪成精了,野猪成精了!” 红袄小姑娘耳边传来了妇人的惨叫声,于是小姑娘连忙地跑出山村庙,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妇人。 “婶婶……婶婶,你没事儿吧?” 小姑娘连忙伸手去将地上的那个妇人搀扶起来,可是妇人却死死地蜷缩起来,并不让眼前的那个红袄小姑娘的搀扶一下。 直到那红袄的小姑娘无意中说出那野猪,似乎是去远山村的时候,那妇人仿佛被踩了尾巴一般,站起来口中大喊道: “小宝,我家小宝儿还在外面!” 红袄小姑娘知道妇人口中的那个小宝就是他的那个表弟,也就是眼前这个妇人和他叔叔所生的儿子,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意识到自己儿子可能是会受到伤害,那妇人猛地将自己将身旁的那红袄小女孩儿推甩到一旁,然后抬起脚疯狂的向着远山村跑去。 此时她早已不在意那个红袄小姑娘和那个出现在山神庙的野男人,妇人自己的心中只有那还在外边玩耍的儿子。 等到妇人冲到远山村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村庄已然早已一片狼藉,各种废墟倒塌,一声声哀嚎的叫声响彻整个远山村。 看到妇人的到来,一些被压在废墟之下的村民哀嚎的叫着妇人的名字,希望那妇人可以救一下自己,即便是帮自己喊人也可以。 不过此时的妇人哪顾得那群家伙,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好的念头,妇人失魂落魄的叫着自己的儿子的名字,一边往家里赶去。 一路上她看到有人惨死在野猪蹄下,也看到有人被那倒塌的树屋所压在身下,鲜血流了一地。 妇人的心中越发的恐慌,他脚下的步子愈发的急促,就连他脚下的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掉了,光着的双脚踩在坚硬的石头上,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但是妇人却没有任何的自觉! 直到他看到那跪在家门口的丈夫以及倒在血泊的小宝! 一时间妇人竟是昏了过去。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四章 事后 野猪的到来给这个小小的远山村带来了莫大的阴影,无数的村民死在了这头野猪的疯狂踩踏之下,而那个带来如此大灾难的野猪,此刻却已然不见踪影。 村长手持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在村里行走着,他身后是一群幸存的青壮,此刻的老村长正带着他们去救下那些还没有死去的人。 而且他们不仅仅需要将那些废墟之下所压着的人抬出来,更需要将那些还没有死却已经昏迷的的人及时地抬到村里的郎中那里去。 老村长在心里一旁默默的数着如今这远山村仅剩的人数,每数一个人老村长的心都在颤抖,因为那代表着远山村又失去了一个人。 老村长带众人经过一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妇人和一个汉子正跪在地上,在一个小孩的尸体面前痛哭不止。 老人认的那个妇人,在远山村那个妇人一直是很刻薄精明,平时喜欢贪小便宜,甚至还会把自家的侄女都给给赶出去。 不过此时那个刻薄的妇人最终也变成了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母亲。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向下一户人家走去。 “刚刚的野猪,是怎么回事?” 张铭身体昏迷不醒地躺在山神庙的供桌前面,但他此刻却是以神识和那个从竹签中出来的林江河说着话。 至于林江河为什么会出来? 还不是怕张铭被那头野猪给拱了! 既然出现了,林江河似乎也愿意跟张铭说上那么一两句,似乎也是因为此刻能和林江河说话的人也只有张铭了吧,毕竟是被关在地牢里面五年的人。 再不说说话,估计连怎么说话都忘记了。 “还能是什么?估计吃了什么灵药变成烤乳猪了呗!” 听到林江河口中的灵果,张铭一怔,因为灵果什么的对于张铭来说非常的陌生。 当初张铭在检测出修炼天赋是一个垃圾的的时候,便已经放弃了对于修行之路,恰巧那时候家族遇到了麻烦,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管理起张家的事务开来。 “那这庙宇之中的山神又是怎么回事儿?” 林江河撇了一眼那愈发破旧的山神雕塑。 “香火断绝,金身破碎,估计熬不了多久了!” 听着林江河的话,张铭的神识看向了山神。 只见在那破损自己的山神雕塑之中,有一个颜色暗淡的金色人影正在慢慢地消湮。 那山神紧闭着双眼,从虚空中有两股淡淡的烟气一直徘徊在山神的周边。 一股烟是从那个穿着红袄小姑娘身上冒出来的,而另一股烟气则是从那远山村飘荡过来的,至于是谁,林江河才不会在意。 随意回答了张铭那小子的问题之后,林江河就飞出去,在那远山村的上空转了一圈,听着人们的哀嚎声音响彻遍野。 林江河虽然是在黑虎山做大当家,但是平时日历也就是带着小弟去各个村庄去搜一下份子钱,不至于乱杀人。 如今这种堪称是屠村一般的模样的场景,林江河同样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林江河此刻都已经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了。 所以对于这种生生死死的场景反而是没什么感觉。 在那远山村上空逗留了一会儿,林江河又尝试着向远处不断地飞去,他沿着那野猪狂奔的地方一直往前飞着。 远远的,他看到了那只吃错东西的野猪此时正在一块雪地上慢慢的燃烧,野猪尸体四周淡淡的烟气飘散悠悠的升到空中。 林江河趁着跑到那烟气旁边儿闻了一下,可惜那是他既没有有感受到什么灵气,也没有感受到那野猪烧烤的香气,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股烟慢慢地从林江河的身体穿了过去,然后向着天空不断的蔓延,然后消失不见。 一时间林江河有些发呆。 此时的远山村的村民又哪里能够想到,那个回了他们家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野外静静地燃烧,说不定还会有一些食肉的动物过来将它吃的一干二净。 林江河感觉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就是一个命运。 野猪吃了一株灵药,然后把自己的脑子给烧坏了,然后这只脑子烧坏的野猪疯狂的去向着山下奔跑,本来是直接穿过那个山神庙巷子远去远处奔跑。 可是那山神庙之中那快死的山神,却为了救那个红袄小姑娘,强行将其眼睛刺瞎,让其不得不绕路转而向着远山村跑去。 最后一番横冲直撞之下,远山村的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而那野猪下场也没那么好,最后也被那只不小心吞下了东西给烧的一干二净。 最坏的结果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 全是命啊! 林江河在空中摇头晃脑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慨,便继续向着远处不断的飞过去。 他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够离开竹签多么远的距离,对于那个救了自己的命的竹签,林江河一点感谢的意味都没有,相反他还恨不得可以逃离。 天知道昨天里面那群恐怖的家伙还在想着如何吃了自己,如果不是在偶然之下,林江河成了那个竹签的器灵,恐怕林江河早就被前里面的家伙吞的渣都不剩了。 林江河在空中飞呀飞呀飞呀,一直飞到了很远很远。 突然之间连江河的视线一片模糊,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竟然瞬间又回到了山神庙,而自己的身上就是那个躺着还在装死的家伙,张铭。 气愤的林江河凌空向张铭唾了一口唾沫,表示自己的招呼。 然后随即直接没入了张铭胸口的竹签之中不再出来。 而张铭看着那林江河吐出来的一口莹光慢慢的飘到自己的身上,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不得的神情。 这前辈,真是调皮的过分啊! …… 太阳渐渐的落下, 呼啸的山风从无边无际的林海中吹拂到山脚下那个小小的村子之中。 此时这个叫远山村的小村子虽然依旧是废墟一片,不过大多数的尸体已经被找出并且埋葬,受伤的人也被其他人抢救出来,然后将其各自带到完好的房子里面 。 现在村子里所有人都集中在老村长的草屋之中。 他们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呼啸山风,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灯烛,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在想村里死去的人,又或者想自己受伤的亲人,更或者想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一时间所有人都迷茫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五章 痕迹 “我来说几句……” 老村长将手中的烟枪重重地敲在桌子上,点点的火星从烟枪嘴处溅出。 “今天的事情或许是山神是发怒导致的”。 “所以我们要祈求山神的原谅!” 此时一个站在角落,有些贼眉鼠眼的汉子不禁顶了这个老村长一句。 “老村长,那山神庙都破成那个样子了,怎么还可能还会有山神?如果真是山神发怒的话,早就应该发怒了,怎么可能会等到今天!” 听到那汉子对山神不敬,老村长顿时气的将自己手中的烟枪狠狠的打在桌子上,更多的火星从桌子上弹起,然后在空中逐渐的熄灭。 “无知者无畏!当初我们远山村建成之初,无数的森林野兽袭击我们远山村,当初就是靠着山神大人的庇护,我等才可以生存下去、繁衍生息。” “如今那野兽袭击远山村,恐怕就是山神大人发怒,特意通过野兽对我们降临灾难,这是山神大人对我们的警告!” 看到老村长发火,那个贼眉鼠眼的汉子不禁缩了缩脑袋,又继续躲回到到了人群当中,见此情况,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思虑再三还是站了出来。 “我昨夜好像是梦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散发着金光,模样有几分像那山神庙的山神雕塑,他告诉我要去山上去找一棵梧桐树……” 在男人说完之后,聚集在草屋里面的村民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他们此时也恍然记起了昨夜好似也做了同样一个梦,也是梦见了一个金色的男子。 不禁有人站出来问道: “你说的那个梧桐树是不是在西山半山腰上的一颗大梧桐树那里,我似乎也是梦见有人告诉我要去那里!” 那个声音魁梧的男子仔细的思考了一下。 “我也记不清楚了,但是靠近我们远山村的梧桐树也只有那一个了。” 此刻所有的村民都纷纷的附和说道: “如果是那颗梧桐树的话,好像我也梦到了……” “对,没错,那个人也说让我去那个梧桐树下去找一个东西。” “你们怎么都梦到了那个人?难道说那人真的是山神?” 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模样。 老村长再一次叫烟枪摔在桌子上,只不过这一次的烟枪早已经熄灭,已经没有火星冒出来了。 “趁着天还没黑,大家上山去看看那梧桐树下到底有什么,到时候一切都知道了。” 看到那个村民有些迟疑,老人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一切真是山神对我们的惩罚,那么山神最想要的就是我们知道自己的错误,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因为我们可能躲不过下一次了!” 那个魁梧汉子转过头下定了决心,却看到所有人都低着眼睛一样躲着他,此刻汉子也只能狠下心来,叫了几个人就开始向着外面走去。 剩下的人中,有人弱弱的问了一句。 “老村长,他们这样去真的没事吗?” 老村长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来一个早已熄灭的烟枪放在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吸着。 可是此刻的老村长完全没有意识到烟枪早已熄灭。 …… “大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之前的那个贼眉鼠眼的汉子也跟着出来了,不过刚走了没多久就一直在魁梧汉子的耳边不断地打着退堂鼓,而那个汉子似乎也知道那人的德行,继续往前走没有搭理他。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见自己无法劝动魁梧的汉子不由得气得跺了跺脚,但是转身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的森林,只能是咬了咬牙继续跟了上去。 很快几个人在太阳落山之前便已经赶到了那个梦中之人所说的梧桐树下,此时他们发现那梧桐树下被覆盖了满满的一层积雪。 只不过在梧桐树的一侧有一侧的积雪,有些凹陷下去。 一旁的汉子不由得奇怪问道: “这里原本是有一个坑吗?” 此时那魁梧的汉子也有些疑惑了,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来了这里,就必然需要验证一下,于是这几个人就开始徒手将梧桐树周围的雪清理了一下。 在清理到积雪下五六寸的时候。 他们惊恐的发现,那积雪之下竟然有一个已经被压实的小坑洞,更关键的是从坑洞的边缘来看,这里之前的时候恐怕有一个人躺在这里。 只不过此时那躺在这里的人却已然消失不见。 当黑夜带走了最后的一丝光明,积雪应照着天空之上那一丝凄冷的月光。 这几个汉子面面相觑,互相的看着对方,一股冷意沿着他们的脊椎骨直接蔓延盘旋到大脑,他们不敢想象在这里究竟会有什么样的人。 那贼眉鼠眼的汉子嘴唇有些哆嗦的说道: “大哥,我们走吧!” 其他村民也纷纷的点头。 “是啊,我们回去让村长定夺吧!” 但是那魁梧的汉子在此刻却是蹲在地上,手指轻轻的划过那道人影雪地的形状,紧接着他竟然发现带那个被积雪所覆盖的人影,并不只有这一个地方。 魁梧的汉子连忙继续将周围的积雪清空出来,四周的汉子见状虽然心中依旧恐惧但是他们也没有抛下魁梧汉子离开,同样帮忙将其周围的地方清理出来。 当那积雪被清理完成之后,他们才发现,从那韧性坑洞的雪地的旁边竟然有一个清晰的压痕一直蔓延到山下,而那方向正是他们的远山村。 …… “老村长,老村长,他们回来了!” 见到那群上山的汉子回来,有人连忙返回那老村长的草屋,不一会儿,魁梧汉子便带着其那些上山的汉子回到了草屋之中。 老村长见状立刻问道: “你们看到那梧桐树下有什么?” 上山的几个村民面面相觑,但是最后还是有那个魁梧的汉子站出来,说道: “我们上山的时候,在梧桐树周围发现了一个被积雪覆盖的浅坑,而那个浅坑的样子表示着曾经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而昨天夜里那么大的风雪,那个人蜷缩在雪地里,估计也依然是被冻僵在那儿了,不过我们在那个坑周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而且我们继续清理积雪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一个人形的压痕, 那压痕似乎是一个滑动的迹象,显然是有人已经将那个的人拖到山下。” 此时那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恐惧的说道: “老村长,是不是因为我们没去救那个人,所以山神才降临的惩罚?” 但是此时的老村长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恐怕不是山神……” 这让一旁的村民瞬间焦急了起来。 “老村长刚刚明明是你说,是山神发怒,所以将灾难降临在我们的远山村的,但是这时候你却摇头,老村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村长抬了抬头,望着所有人说道: “之前我猜测可能是我们远山村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导致山神大人降临灾难于我们身上,但是山神让我们去的那个梧桐树下之人很明显已经获救了……” “虽然不知道被谁所救,但是无论如何,那人终归是已经离开梧桐树了,所以恐怕此次灾难并不是山神发怒的原因。” “这样吧!大家先回家处理一下家里的状况,然后再自发地去寻找一下,究竟是哪一家哪一户救了那个在梧桐树下的人。” 老村长原本打算今晚上找到那人,可是当老村长看到周围的村民们满脸灰尘疲惫的模样,还是说道: “如果找到了,到时候来这里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其他人如果找不到的话就先回去休息,第二天早上咱们再商议一下,就这样,大家去吧!” “是,村长!”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六章 疯癫 夜晚降临,风雪再一次笼罩在这个尽是废墟的远山村之中。 因为白日里的那场灾难,远山村近乎一半的房子都被那头发狂的野猪给摧毁了,也只有靠着村子外边的那少部分房屋幸免于难。 在老村长的安排下,活下来的男人住在一起,而女人则是都住在另一块的区域,大家互相抱暖,在这个冬季努力的活下来。 直到深夜,远山村周围依旧可以听到从那房屋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呻吟声,那些都是受了重伤却一时之间无法死去的村民,他们不断的忍受着痛苦。 那些因为药太不够而无法得到妥善处理的轻伤的村民则是带着痛苦逐渐的沉入梦乡,甚至有些人在半夜之中就已经死去,却无人发现。 这一夜,所有远山村的村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而在远山村的另一侧的破破旧旧的山神庙之中,一个长相白净的年轻书生一般模样的男子正躺在供桌上双目紧闭,而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则是蜷缩在雕塑的旁边,发出轻盈而均匀的呼吸声,不时地会因为窗外吹来的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之间,山神庙的木门被强烈的寒风给吹出了一个破洞,外边的森林里面的山风带着雪花吹了进来,一时间房间内的温度宛如冰天雪地。 那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更加的蜷缩在那山神的雕塑的旁边,甚至因为寒冷的关系,小姑娘在不自觉中两个牙齿被冻得直打架。 一旁的供桌发出了一个吱呀的声音,紧接着原本被紧闭着双目躺在那儿的张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是睁开了眼睛,他费力的将自己身上的那些破棉絮掀了开来。 顿时一阵寒风吹得他浑身是打颤,不过张铭依旧是努力的起身。 张铭愣愣的着破门板外面的冰天雪地。 作为张家大少爷的何曾有过如此一日? 过了好一会儿,张铭才慢慢的开始活动身体,他先是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从供桌上面给移动下去,然后双脚仿佛踩着棉花一般落到地面。 本来此时的张铭应该处于昏迷之中,慢慢的修养自己的身体,可是眼下的场景让其不得不主动站了起来,顺着牙齿打架的声音,张铭慢慢的走到那个小姑娘的身边,此刻的张铭因为身体的走动变得不再那么僵硬,他弯下腰轻轻的将那个小女孩儿抱起。 出乎意料的是张铭本以为那个小女孩儿会有些重,但并非如此,张铭此时想象不明白,为何如这个轻的仿佛一团棉花一般的女孩儿是怎样当初怎样将自己带下山的? 看着红袄小女孩儿小脸冻得通红,张铭奋力的探身抱着红袄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到供桌前面,将其轻轻地放在供桌上,然后将那破棉絮轻轻的盖在女孩儿的身上。 看到小女孩两个牙齿不再打架,张铭露出了一个笑容。 碰碰~ 破了的木门在寒风中碰碰碰碰的响着,一阵阵寒风不断地涌入这本就不大的山神庙之中,带来一股又一股的寒冷。 本打算找一个遮挡物将那块破木板给挡住的张铭,竟是找了一圈都没有却发现挡板,这山神庙可谓是家徒四壁,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用的。 张铭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刻的张铭仿佛一个蹒跚的老人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那个山神庙的大门前,转过身就坐在了山神庙的台阶上,用自己的后背将那个碰碰作响的木板给挡了起来。 冷风顿时不再倒灌进来,而屋内的冷气也随着没有后续的冷风而渐渐的恢复了原来的温度,此时在破棉絮之中温暖过来的红衣小女孩儿慢慢的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张铭看着那熟睡的女孩儿,无声的笑了笑,然后一歪头继续昏睡了过去 。 “啧啧啧,烂好人!” 漂浮在空中的林江河看着张铭的这一系列动作不由得砸吧了砸吧嘴。 …… 黎明太阳升起,肆虐了一夜的暴风雪终于停了下来,远山村的村民们纷纷的离开房间,走出外面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他们此时心中只有茫然。 昨日带来的灾难,在那一场大雪之下被掩盖的无影无踪,暗红色的鲜血被雪白的积雪替代,那坍塌了的房屋也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仿佛昨夜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但是此时走出房子的村民们却依旧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无尽的伤感。 “老村长来了!” 一个声音将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走到众人面前,看着死气沉沉的众人叹了一口气。 “大家啊,先来吃饭吧,我跟其他人煮了一些粥,等吃饱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老村长的话让那些悲伤的汉子稍稍的抬起了一点精神,他们跟在老村长的后面,向着村中央走去,而此时一些妇人们也被叫了起来跟在他们后面。 这些幸存下来的远山村民,茫然的向着村中心走去。 嘶~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饭的村民,拿到热乎乎的粥之后,就什么也不顾起来吃起来了,一时间,不少的人被那滚烫的热粥所烫到了嘴巴,发出嘶的一声。 不过他们却不舍得将那些滚烫的热粥吐出来,反而是忍着痛,继续的咽了下去。 老村长并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吃东西,反而是放下了碗,心里不断的想着昨日的事情。 “你们可见到梧桐树下的人?” 此时一个汉子也就是当初带领村民上山的那个魁梧汉子三两口就加碗中的汤喝下,听到老村长的问话,迟疑的说道: “村长,昨天我已经问过咱们村所有的人,没有人见过,而且今天早上一大早我们就去看了一下,被积雪所掩盖的尸体,也没有其他的陌生面孔,” 听到有些男人说的话,老村长的额头皱出了一个三字形。 “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们在商议事情,你不能过去打扰他们!” 一阵扯扯嚷嚷的声音传到了老村长他们的耳边。 老团长回头一看,原来是那红衣小姑娘的叔叔和婶婶两个人,只不过此时只有两个人也跟其他村民一样灰头土脸的。 “有什么事过来说吧!” 看到老村长招手,那汉子和妇人也不再撕扯,而是老老实实地走向了村长旁边儿。 “村长对不起,我家婆娘得了失心疯了,我这就带她走!” 而那妇人也如同疯了一般的说道: “你个挨千刀的,咱们家宝儿死的冤呀,都是那个小贱蹄子惹出的祸,如果不是她,我们村也不会死那么多人,我们家的小宝也不会死!” 听到眼前这个妇人又继续想要说下去的意思,身旁那个一直以来唯唯诺诺的汉子居然愤怒的扬起手使劲扇了那个妇人,一巴掌,将那个妇人直接扇倒在地,鲜血从妇人的口角留下, “疯婆娘给我回家!” 此时跟老村长商议的几个汉子感觉事情不太对,上前纷纷拉住了两个人,而老村长看着那个已经有些疯癫的妇人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是说这件事是有人操纵的?” 妇人的眼中流露出凶光,宛如一个死了幼崽的野兽母亲,一但抓住一个可以报复的机会便会死死咬住不放手, “我知道你们都在找那一个梧桐树下的男人,我知道他在哪儿,他现在就在村外山神庙之中,就是那个小贱蹄子把他带回来的!” “而就是那个人毁了我们村子!也害死了我家小宝!你们快去打死他,打死他所有事情都会好的!他是灾祸之源,只要他死了,大家都会好的!”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七章 山贼 妇人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几个围在村长周围的汉子瞬间炸了毛一般的站了起来,他们双目圆瞪,质问道: “你这婆娘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你敢撒谎的话,我们几个绝不会放过你!” 那妇人将口中的鲜血猛地吐出来,那鲜血中还掺有一点点的碎裂的牙齿。 妇人头发披散,形似厉鬼一般的说道: “我话中说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旁的红袄小姑娘的舅舅着急了起来,他连忙上前打算再给那个已经得了失心疯的妇人一巴掌,可是却被那个魁梧的汉子死死地握住不得寸进,只得指着妇人破口大骂。 “够了,你住嘴!那孩子的命已经够惨了,你如今还在这里妖言惑众,你难道就真的不给我哥他留一点香火吗了!” 妇人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家的汉子,凄惨的说道: “你让我给他留香火,那谁又管过我家的小宝,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救了那个祸星,我家小宝又如何能死,我们这个远山村又如何遭受如此大的灾祸!” 看到此时眼前的一对妇妻之间转瞬间反目成仇,一时间所有人不禁纷纷的将目光望向老团长,此刻他们早已然没了主心骨。 老村长默默的看着那两个人叹了口气。 “带上他们两个,不管如何我们要先到城隍庙去看一下才知道情况。” 说完,老村长便起身。 那些村民对视一眼。 只得跟在老村长的身后,向着村外的那个已经破旧的山神庙走去。 …… 在此之前,远在西林城旁边的黑虎山已经有着一群山贼,从山上下来其方向赫然是远山村的方向,而其带头的人赫然就是黑虎山寨的二当家林双火。 只不过此时的这位二当家神色却显得有些僵硬,身体也仿佛像木偶一样在那山路之上一步一步极其怪异的行走着,不仅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同样也是面无表情,神色僵硬仿佛一个一个木偶在那山中行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若是仔细的看去,可以看到隐隐约约有一道道透明的丝线,这些丝线不断地汇聚在在天空中央。 这些丝线的终点,则是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童子般模样的人正在操控,只见他双手连点,那些人就随着他的动作不断的做出各种的姿势。 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那些丝线逐渐的深入那些土匪的头顶,侵蚀了他们的神智以及灵魂,让他们逐渐的变为了一个个人偶。 不过随着他们这些变化的发生,这些山贼的动作竟是越来越熟练起来,神情不再僵硬,仿佛由刚刚的人偶逐渐变成活人的模样。 他们一行人有说开始慢慢的交谈,有说有笑地去山下走去,可是如果细细的听他们所说的话,却又感觉到他们所说的语言混乱不堪。 甚至他们都是在无意识的说着自己脑海中曾经存在的话,这并不是说他们脱离了控制,更糟糕的是他们此刻正不可逆转的从鲜活的生命转成了一个个僵硬的人头木偶。 “嘛!这个邪器也是蛮有用的!看来下次应该再让下面的人给我寻选一些有趣的玩具好了。” 这位穿着青袍的童子,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看着自己手中所操控的那些活人逐渐的变为自己的人偶,不仅感觉十分的有趣。 对于他来说,虽然手中的东西是那邪门魔门才会使用的一些邪物,但是对于他这个无量道宫的少主来说则是无所谓,因为他是正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 至于下面那些已经化为人偶的山贼会不会暴露?童子不屑的笑了笑,对于吕地龙来说这些都是他的玩具,如果玩具使用完了都会怎样,当然是丢掉了。 不过目前来说,吕地龙还是需要这些玩具帮他完成一些东西,因为他已经找到他下一个玩具了。 此时在山神庙之中的张铭依旧是躺在那破旧的神庙门口,此时他的后背都已经结了一层冰霜,不过在那双冰霜之下,却是张铭了完好无损的皮肤。 昨天那一夜,虽然张铭的身体依旧处于沉睡之中,但是张铭的神识却在不断的引导着他体内的气血不断的运行,无数的血液沿着血管冲刷着他每一个的末端分支。 使得张铭不会因为太过寒冷而冻死或者冻伤,也不会因此使得体内血液瘀结而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什么损害。 这便是修士与常人之间的区别。 一般可以练武的人或许可以控制自己身体内气血的运转,但是他无论也比不上那些拥有神识的人,可以将自己的气血任意的流动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便是神识好处之一。 此时双目紧闭的张铭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而那个一直隐藏在张铭胸口之上的林江河,也从张铭那个竹签之中脱离了出来,化作一个透明的魂灵漂浮在张铭的身边。 看到了醒过来的张铭,林江河有些凝重的说道: “你也感受到了?” “嗯,我感受到一阵不安!” 两个人都不禁将目光看向了天空,他们两个人都从天空中感受到了一股恶意的来临,但是却又把握不住那股恶意究竟是谁? 希望不是那个熊孩子,张铭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丝的猜测,不过他宁愿是一个路过这个小山村的仙人,而不是那个逼得他自己都无法自尽的熊孩子吕地龙。 “接下来的时候,我可能会不再出现,防止那个存在发现我,你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张铭点了点头。 此时的张铭也知道,林江河如今的状态是处于一个非常特殊的状态,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更像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某一种神秘的状态。 对于那个带着恶意而来的修士,张铭和李江河都不敢将自己暴露在他的视野之下,此时的张铭也开始慢慢的收拾起自己的神识来,静静的等待那股恶意的到来。 碰的一声 张铭刚刚起身离开那个山上庙的庙门边,有人将那门硬生生地踹开。 本就已经破碎的门在此时更是碎裂一地。 “你就是张铭?” 张铭面色惨白地看着眼前的山贼,一眼辨认出这个山贼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那黑虎山寨土匪的模样,不过张铭并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毕竟在这一次的时空之内,他并不认识黑虎山寨的人。 此时山贼看了看眼前的张铭,似乎是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紧接着又有五六个山贼一起涌入了山神庙,他们将庙中的张铭带了出去,同样也将那个已经醒来的小姑娘也带了出去。 等到张铭到外面的时候,发现此时的山神庙的外面早已经聚满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只有自己被抓了,还有那些远山村的村民也被抓住了。 而那个被抓到的红袄小姑娘则是被带到了那些远山村村民的那里,让他跟其他的村民跪在一起而张铭则是意外的被放在了神庙的庙口。 此时在天空之上的童子早就已经用手中的下邪器彻底的控制住了下面这些山贼的神志,让其完全变成了自己的傀儡。 当然了,那邪器的功效还不仅如此,这些人虽是变成了傀儡,但是却依旧会按照自己平日里的模式来行动,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到不同。 于是在吕地龙操纵下,一个提着两柄铜锤的魁梧汉子从山贼环绕之间走了出来,径直的走到山神庙的院子中间,望着眼前的张铭,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 “张家大少爷,张铭!”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八章 虐杀 此时见到这个林双火的张铭,并没有生出之前与林双火见面时候的那种感觉,相反的此时张铭的内心隐隐约约有种更加不好的感觉。 因为张铭从林双火的身上隐约的感受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张铭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无量道宫的熊孩子吕地龙。 不过又因为张铭对于修真界的并不了解,所以此时他也不敢确定那就是吕地龙气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虎山寨的山贼也让张铭有些拿不准。 “我是张铭,你是?” 张铭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山贼。 “哈哈哈哈……他问我是谁?” 听到张铭的话,林双火不禁狂笑起来,而随着林双火的笑声,其他的山贼也随着自己的二当家笑了起来,似乎他们听到了一个很搞笑的回答。 突然间林双火收起笑意,转而盯着眼前的张铭说道: “我是黑虎山寨的林双火,就是当初那个被你们张家和李家差点灭门的黑虎山寨的二当家林双火!今天我来是为我大哥报仇的!” “你们竟敢将我的大哥弄成了一个傻子!今天我就让他张鹰扬也知道他最亲的人变成傻子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听到林双火的话,此刻的张铭感到了一股浓重的违和感,并不是说张铭已经意识到了他幕后凶手究竟是谁,而是之前张铭在与林双火相处的过程中,发现林双火并不是十分在意他那一个作为大当家的兄长。 相反的来说,林双火更在于他那个兄长林江河手中的宝物,也就是林江河手中的那个神秘的竹签,但是此时这个林双火竟然说是为他大哥来报仇。 一般按常理来说,即便是林双火想要报仇,那也是去那罪魁祸首的张家去报仇,而不是寻找自己这个早已经离开了西林城的张家大少爷。 而且此刻的林双火跟之前张铭所见到的林双火的神态一样,但是那一种违和感始终萦绕在张铭的心头,让他迟迟不能做出判断。 虽然这样说起来比较绕,但是张铭也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一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单单就是林双火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了。 “林双火那家伙被人控制了……” 一个声音顿时突然传到了张铭的脑海之内,张铭知道那是林江河的声音在跟自己沟通,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林江河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林江河的话也给了张铭一定的启示,他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一种特不对的感觉是来源于哪里了,原来眼前的林江河已经被人所控制了。 张铭曾听说过,在修真界会有一种功法或者说灵器可以控制其他人的动作,最厉害的便是控制其整个人的神智,宛如偷天换日一般。 虽然那人依旧是那人,但是其内在早已经被其他的存在所取代了,只不过如果不是与其熟悉的人又或者是修为高深之辈根本看不出来如此。 “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在一旁跪着的汉子也就小茱萸的那个叔叔,看到自己身旁的妇人此刻竟然自己站了起来,一时间心中又急又怕,不由得低声的呵斥妇人说道。 可是他那妇人并不理会自己丈妇的话语,而是继续挣扎的站了起来,虽然她的双手被捆,但是依旧是跌跌撞撞的跑到那林江河的身前,猛的跪了下来。 那妇人的抬起头脸上竟是流露出无比怨毒的神色。 “大人……大人我有话要说!” 看到那妇人冲到自己的身前,林双火不爽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这个肥胖的中年妇人非常的厌恶,此刻在空中的童子更是眼中有了杀意。 似乎多看几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你要说什么?如果是一些废话的话,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林双火语气不满,他将自己手中的铜锤按在那妇人的头顶,那硕大的铜锤甚至都比那妇人的头颅都要大,此刻感受到那无比重量的铜锤停在自己头顶的妇人,一下子腿软起来,浑身颤抖个不停。 即便是此那妇人也是努力的将头转向了自己的身后,用着那恶毒的语气说道: “大人关于这个野男人,我有件事情要和大人汇报,这个男人和那个穿着红袄的野种,关系非常的不一般。” “就是那野种将那个男人从外面救回来的,对这个男人有救命之恩,大人你只要把那个野种杀死了,就能让这个男人生不如死!” 听到那妇人恶毒的话语,周围的村民一时间都是义愤填膺,尤其是那村长更是破口大骂。 “你个毒妇,害人性命啊!” 就连此时的红袄小姑娘的眼中也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她不敢相信就自己的婶婶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一时间竟感觉自己心痛欲裂。 而那林双火听到眼前这个妇人所说的话,顿时感觉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他抬起脚踩那妇人的头顶,慢慢的一脚一脚的将那妇人的头颅碾在地上。 “有意思,真不愧是最毒妇人心,我很欣赏你,不过你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你不应该教我怎么做事,更不应该借我的手来杀人!” 此刻张铭竟然是在林双火的脸上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孔,那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童子。 “所以你去死吧!” 一道凄冷的寒光闪过,那妇人的脑袋和身体竟是瞬间分家。 此刻跪到在地的远山村的村民惊恐的看着那妇人身首异处的模样,在那什么黑虎山寨二当家的手下,他们就如同杂草一般随意被杀死。 而那妇人的丈夫此刻更是双眼瞳孔呆滞,他不仅儿子死去,现在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杀死身首异处,不仅如此,再过一会儿,自己哥哥唯一的孩子,也因为自己的妻子的话而死去,此刻的他感觉世界竟然如此的不公。 那汉子双眼通红,疯狂的挣脱四周的束缚,然后更加疯狂的想着远处的林双火那里撞了过去,并且大声的喊道: “小茱萸你快走,你快跑往山里跑!” 可惜的是那汉子还没有冲到林双火的旁边的时候,四周的山贼则是瞬间涌了上来将那汉子抓了起来,此时一个被撞的山贼更是愤怒的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一柄长刀,眼看的那汉子便要和那夫人一般身首异处。 “可恶的山贼,我们和你们拼了!” 这一刻那被压在地上的远山村的村民都奋力的站起身,用着自己的头和自己的肩膀,疯狂的顶开自己四周的山贼,向着林双火冲了过去。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林双火和所有的山贼脸上反而是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与此同样的在那天空之上的吕地龙也如同山贼一般同样是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对于这个性情乖戾狠毒的童子来说,眼下的这一幕无疑是他最喜欢的场面,他要亲自把那些人的希望一一的磨灭。 吕地龙更是操纵着那些山贼们无情的将那些远山村的村民重新镇压在地上,而那个红袄小姑娘则是被那个林双火掐着脖子逮到了张铭的身前。 他们绝望地看着那个红袄小姑娘按在地上,那沾满血迹的铜锤再一次的放在了那个红袄小姑娘的头顶之上,就在林双火狞笑着杀死红袄小姑娘的时候。 张铭抬头望向林双火大声的喊道。 “吕地龙,如果你再不住手的话,我会立刻自杀!”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四十九章 松鼠 漂浮在空中的吕地龙听到张铭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一时间脸上露出了狐疑警惕的神色。 对于吕地龙来说,他来到这个皇极国根本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任何的身份,至少对于眼前这个不能修行的凡人家族大少爷来说是绝对不会知晓他的身份。 而如今这个叫做张铭的凡人竟然无误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以此来威胁自己的动作。 这一番的话在吕地龙看来大体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眼前的张铭确实认识自己,并知道眼前这些山贼都是他所控制的。 而第二种可能则是眼前的这个叫做张铭的凡人所说的,这一切全都是谎言,其实他并不知道吕地龙的名字,或者是他知道一个相同的名字,故意来吓唬眼前这些山贼。 一时间,第二种可能性在吕地龙的脑子里又分裂出无数种可能,但是每一种可能都有一个最关键的点,那就是张铭到底真的认识还是不认识吕地龙这个人。 此时山神庙被吕地龙控制的林双火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相反的,林双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 “张铭!张家大少爷!你也是太小看我了!” 紧接着林双火一把将旁边那个小女孩直接拉到自己的身前,那沾满着鲜血的铜锤此时被架在了红袄小姑娘的头顶。 林双火的动作让张铭的心中一片混乱,他已经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吕地龙作为,对于张铭来说,他敌人很少又或者很多。 因为他所有的敌人几乎都不是针对张铭一个人,而是针对于张家大少爷这一个身份的,所以对于张铭来说他唯一的敌人便是那一个叫做吕地龙的家伙,其他的便是那些与张家相对的人。 此时张铭只得求助那个前辈。 “前辈,林双火真的是被人所控制了吗?你能不能看到控制林双火的那个人的实力如何?又或者是你能不能找出那个人来?” 此时从那竹签中传出来了一个声音。 “前辈、前辈、你全家才是前辈!” 林江河对于前辈这个称呼十分的不满意,不过念在自己此刻与张铭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双方几乎是那种性命相连的关系,此刻他也不由得出一份力了。 此刻,只剩魂灵的林江河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独特的感知所散发出来,笼罩着他周边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向外面探知。 突然之间林江河的感知在探究到张铭上空几百丈的距离的时候,便仿佛触碰到了一个屏障,林江河知道如果他再继续下去的话,无疑会让屏障之内的人所察觉 不过即便是这样,林江河也知道了,那个屏障之内的人的实力估计远胜于他,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林江河小心翼翼的将感知撤回再次蜷缩在竹签之中。 “林双火确实已然被某人所附身,不仅如此,林双火他所有的手下也全部被人控制,至于控制那人我目前只能探查到他在天空之中观察着现场的一切情况,并且实力恐怕已经达到金丹之上,甚至有可能是阴神之境。” 张铭的脑子急剧的思考着,他那惨白的脸此刻显得更加的苍白,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倒一般。 此时林双火又说话了。 “既然这样吧,张铭我给你个选择,那就是你现在如果自尽的话,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放过这个小女孩儿的……” 此时的那个红袄小姑娘感受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铜锤,以及看着远处那个脸色苍白的张铭,一时间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大哥哥你快跑,不要管我!” 此时看到那个红袄小姑娘梨花带雨的样子,张铭又怎能独自一人逃走,不得不说林江河看人极准,张铭有时候也是一个烂好人的性子。 张铭现在已经不再相信天空中那个人是吕地龙了。 此时一个土匪将一把刀丢在张铭的面前,张铭看到地上的明晃晃的长刀,苦笑一声,然后将其拿起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见张铭如此动作,天空上的吕地龙露出了更加诡异的笑容,但是此时张铭怀中的那个竹签却极急促的散发出光芒,林江河的声音也在张铭的耳边响起。 “张铭你是疯了吗?就算你这样死了,林双火和他背后那个人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他会将这所有人全都杀死了,那个时候即便是你死了也没有任何的用,还不如你留着你这条命潜伏起来,日后好报仇啊!” 林江河感觉自己从未如此苦口婆心的劝一个人,而且还是劝自己的仇家不要死,不过此时的情况也容不得林江河在想这一些了。 但是此时的张铭却惨笑一声。 其实对于张铭来说死并不一定是终结,也有可能他将会再次陷入那不断的循环之中,但是,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他更不想让那个红袄小姑娘死在自己的眼前。 或许张铭心中始终抱有一丝的庆幸吧! 就在张铭自己用刀割下的时候,突然之间在山神庙旁边的森林之中,一阵积雪纷纷的扬起,紧接着无数的踩踏的声音以及动物鸣叫的声音纷纷的响了起来。 啊,那群山贼惊讶地回头看向了身后,却发现此时的森林中大部分的野兽向着他们一起冲了过来。 有兔子,有野狼,甚至还有一个背上有一条金丝的松鼠,带着无数的松鼠向这里猛地冲过来。 而这些动物中尤其是以那个后背有金丝的松鼠跑的最快,几乎是在雪地只剩下一道金线,而这道仿佛闪电一般到达了山神庙。 而此时山贼也纷纷转过身,将不约而同地挡在了山神庙庙门口,来阻止这些野兽的进入。 不过这些人哪里抵挡得住那数百只野兽的冲击,那金线松鼠直接从那山贼的脚下直接窜了过去,然后那道金线直接从地上跃起,高高的向着那个林双火的身上扑了过去。 此刻的林双火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小小的畜牲也敢冲撞本尊!” 那林双火将手中的铜锤高高的举起,硕大的铜锤带着林双火的修为狠狠地砸向了空中的那道金线。 可是那松鼠所化成的金线却在跟那铜锤碰上了一瞬间,两之后足瞬间踩踏在重锤上,近乎绕了一个半圆,直接滑过了林双火的脖子! 鲜血顿时从林双火的脖颈猛地喷出,此时林双火的眼中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不敢相信一只小小的野兽竟敢这就这样杀死他。 此时在云朵之上的吕地龙同样也是暴怒不已。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看来这个后背有金线的松鼠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野兽,但是对于林双火来说都是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甚至是比他更强大的敌人。 这样的失误让吕地龙极其的愤怒,他看着场下的情景,此刻被野兽冲撞的山贼已经是连连败退,虽然即便是在吕地龙的操纵之下,奋不畏死地跟着野兽斗争,但是依旧还是抵不过野兽那无数的数量,此刻那些在地上的村民们也纷纷站起来反抗那些山贼,一时间场上的形势逆转过来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吕地龙骂道。 张铭立刻将手中的刀扔开,然后上前一步想要带走小姑娘,但是那只金线松鼠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老张的身前,松鼠那两个硕大的门牙威慑性的示威。 仿佛只要张铭想要靠近,他将会毫不客气地在张铭的脖子上同样狠狠的来一口。 “大哥哥!” 小姑娘一直被林双火抓在手上无法动弹,在感觉林双火松开自己的那一刻,小姑娘便哭着直接扑到了张铭的怀里。 而此时那个金线松鼠则是一脸幽怨的看着那个红袄小姑娘,似乎在说。 是他救的她,是他救的她!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章 山神陨落 随着野兽的出现山神庙的情景瞬间都被逆转了,那些山贼面对野兽和村民的围攻,甚至过不了多久,这些山贼就会被愤怒的动物和村民所打败。 “聒噪!” 一个仿佛打雷一般的声音瞬间笼罩在那小小的山神庙之中,一瞬间,那些村民们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脸呆愣的站在原地,而那些前来救援的的野兽同样是瘫在地上。 站在另一旁的张铭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身后的红袄小姑娘,神识也下意识的笼罩在自己和红袄小姑娘的周身。 而那个站在张铭身前的金线松鼠则是瞬间转过身,两个门牙瞬间露了出来,向着天空望去,威慑性的露出了两个硕大的门牙。 “吱吱吱!” 张铭顺着金线松鼠的方向抬头望去,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童子,只不过这个童子的身体有些虚幻,仿佛并不是真身降临。 看到这童子的出现,此刻张铭瞳孔不受控制的扩大起来,原本他已经不再怀疑这操纵一切的是吕地龙了,但是此刻却是颠覆了他的想法,竟然果真是吕地龙所造就了这一切。 之前张铭曾经怀疑过这一切是否是吕地龙所为,可是之后林双火的行为打破了张铭的猜疑,但是张铭终究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在吕地龙的操控之下。 天空中那吕地龙挥手的一瞬间,红袄小姑娘就瞬间脱离了张铭的双手被摄入到了吕地龙的身边,而那只金线松鼠在发现红袄小姑娘竟然被人带走。 疯狂的向着天空之上的吕地龙冲了过去,只不过在下一刻,那松鼠则是以更快的速度从空中直直地砸下,在山神庙的青砖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空洞,不知生死。 “大哥哥……” 在张铭的眼中,他看到那个红袄小姑娘被吕地龙手中的黑色的光芒打入那个小女孩的身体之中,那些黑光在小女孩的身体之中游走,让小女孩感觉到莫大的痛苦。 渐渐的那红袄小女孩的面孔变得僵硬起来,脸上的痛苦的神色也慢慢的退去,仿佛已经再也感受不到那些痛苦了,整个人也变得呆板起来,仿佛即将化作一个人偶。 “吕地龙,放开她!我跟你离开!” 此时,那个熊孩子吕地龙听到站在山神庙门口的张铭再一次的准确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 一时间他甚至以为眼前的这一幕是某一个自己的对头,给自己布了一个局,然后让张铭作为诱饵引自己入局。 也怪不得吕地龙如此想,对于他来说,他跟张铭素未谋面,甚至在今天之前他们根本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一个是中土神州的人,另一个是封龙洲的人。 两个大洲相距何止千万里,如果有人说眼前这个凡人会知道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自己,那么吕地龙绝对会将其当一个笑话,但是就是这种想法却真真实实在吕地龙的面前发生了,这已经由不得吕地龙会产生其他不好的联想。 张铭看着那个红袄小姑娘渐渐地脸上浮现出木然的表情,心中越发的焦急起来,此刻他已经知道那些山贼是被眼下的那个吕地龙所控制的。 如今那红袄小姑娘又要重蹈覆辙,即将要变成林双火那种人肉傀儡一般,这是张铭怎么也不愿意看到。 “我们做一个交易,我可以把这个小女孩儿给放开,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以及如何知道为什么我的目标是你!” 此时远在空中的吕地龙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时刻防范着周围可能会出现的埋伏,以及那个叫做张铭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红袄小姑娘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漠然,此刻他小姑娘全身早已被那邪气所侵蚀,几乎变成了一个人偶。 而此时的张铭变得进退两难起来,他之前之所以叫出吕地龙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之前曾经遇到过,并且为了让吕地龙停手,张铭才故意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但是如今吕地龙的手中抓住了那红袄小姑娘,并且要挟张铭说出知晓他名字的缘由,当然了,张铭不可能去说他在另一个时间见过吕地龙,这种话谁也不会相信的。 就在张铭绞尽脑汁的想出一个理由的时候。 此刻在张铭的身后的那一个山神庙中已经破碎不堪的山神像再度发出了一个金光,随着金光的绽放,从山神庙中有一个金色的身体从其中一步踏出。 不过相对于之前来说,这个山神的周身的光芒却是越发的暗淡起来,甚至还没有之前这个山神走出山神庙制服野猪那个时候的光芒之盛。 并且这个山神的周身的裂隙愈发的多了,即便是那手中的关刀之上也是满是裂缝,就仿佛是用一堆金色的碎片,歪歪扭扭地拼起来了一般。 空中的吕地龙原本全神贯注地预防他可能的死对头在这里布下的陷阱,但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一个金身破碎小山神。 做过泥菩萨过江已经自身难保的山神,竟然是看起来要和自己动手,难道他不知道以他此刻的状态和一个阴神期的修士动手那是必死无疑的吗? 此时在皇极国的地头上,吕地龙也不欲和这个小山神动手,于是此刻的吕地龙难得的说道: “本少爷大发慈悲,让你个小小的山神捡回一条命,如果你立刻缩回你那垃圾雕塑之中,本少爷就暂且放你一命,但是如果你想跟本尊动手,那么本尊也不介意打你个金身破碎,魂飞魄散!” 此时这个山神庙的山神,第一次张开了嘴。 那声音仿佛是如同天地神威一般浩然回荡。 “小神自知不是上仙之对手,不过小神愿用我所有金身碎片换那红袄小姑娘一命,还请上仙成全!” 此刻林江河的声音,再一次的在张铭的脑中回荡起来。 “那山神估计要死了,不过应该说那山神是蠢死的,他以为舍了自己的真身,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然后就可以那那个家伙放手吗?根本不可能!” 如同林江河所说的,漂浮在天空的吕地龙果然不屑地笑了一声。 “一个小小远山山神的金身碎片就在我眼中就跟垃圾一样,就算扔在地上我也懒得捡起来,你竟然还拿它跟本尊做交易,真是可笑可笑!” “原本还打算饶你一命,如今看来直接打死算了。” 吕地龙的话刚一说完,吕地龙就直接手指点曲,一股庞大的灵力在吕地龙的手指间迸发,仿佛那灼热的火线一般瞬间贯穿了那个山神的金身。 这一次这个远山村的神灵,并没有返回那个山神庙之中。 说实话,此时的这个山神早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这一次再遇到吕地龙的攻击之后,更是已经无力回天,只得在那攻击之下金身碎裂炸开,无数的碎片四散扬起,如同炙热的烟花一般消散在这天空之中。 一代山神就此死去! 如果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一小块山神碎片携带着那远山村山神的神道本源落在了那个即将化作傀儡的红袄小姑娘的身上。 此时跪在地上的老村长竟是不知不觉中老泪纵横。 他感觉自己的心口突然少了一部分,那是他长久以来一直的信仰。 在这一刻,信仰崩灭!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一章 消失抹杀 “算了,就让我直接从你的魂魄中搜出究竟是谁在后面搞鬼?不过我会小心一点,尽量不会让你变成一个傻子!” 当吕地龙的目光看向张铭的时候,张铭顿时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在那目光之下,张铭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得一干二净。 而此时躲在竹签之中的林江河也不好受,毕竟他如今只算灵魂强度的话,只能算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此刻面对金丹期之上的力量,给了林江河强大的压迫力,所以他只能努力的收敛着自己的所有的魂力。 但是林江河却不准备坐以待毙。 他冒着生命再一次给张铭传递消息。 “把你那本书给他!”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的脸色不变。 他知道林江河所说的那本书是什么,但是张铭却不知晓得是林江河为何会知道那本书,又或者说林江河知道关于那本书究竟是多少。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张铭多想,眼下红袄小姑娘只差一步即将要转化为傀儡,而此时自己也陷入了困难之中,看起来天空上的那个叫做吕地龙的熊孩子已经没了耐心。 而且那个熊孩子口中说是要亲自动手寻找答案的话,也让张铭感到隐隐的有些不对劲,所以此刻他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吕地龙,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关于你所有的事情,但是你必须先把那个小姑娘放下来,并且允诺发誓不再搜我的魂魄,我便告诉你!” “如若不然,即便是你搜索我的魂魄,你也无法知道究竟是谁什么原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直接过来试一下。” 张铭的一番话让吕地龙有些犹豫起来了,原来他就不打算对张铭搜魂,只是吓唬一下张铭而已,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张铭身上背负着天道气运,甚至这天道气运比他之前所看中的那个叫做张宇的凡人更加的浓郁。 所以吕地龙对张铭进行搜魂的话,恐怕会伤到张铭的气运,那么最后纵使吕地龙得知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但是他同样也失去了一个身负大道气韵的奴仆,那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吕地龙也不想要这这样做。 而第二个原因则是目前吕地龙也不知道张铭的这些行为是受何人所指的,是一旦吕地龙想要探究张铭受人指使的话,那么他去搜魂的时候,无疑是将自己羊入虎口,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恐怕根本没有机会逃走。 想到这里,吕地龙松开了红袄小姑娘,然后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扔回到了张铭的身边,看着跌倒在地的张铭和那个红衣小姑娘,吕地龙缓缓的说道: “好了,该你了!” 其实刚刚的时候,吕地龙已经将这个女孩儿几乎完全转化成了傀儡,所以一旦张铭有所异动,他身边的这个红红小姑娘将会变成一个兵器。 此时张铭看着倒在地上的红衣小姑娘,一时间心里满是怒火,但是现在来说他只能将生死赌在自己的那本书上了。 若成,他可自由,若不成,他为奴仆! “到我手上有一本叫做剧本的书,而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书中所预言的,只要你发誓,我便将那书给你寻来!” 吕地龙思索了一会儿,但始终没有想出可以预言未来的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法器,一听到张铭说自己要去寻那本书。 吕地龙脸上露出了一副嘲讽的模样。 “剧本是吗?我来找!” 吕地龙用自己那庞大的神识,搜寻着这座山神庙里面的所有东西,但是无论吕地龙怎样寻找,竟然都没有找到张铭所说的那个剧本,因此前他不由得在想张铭是否在骗他。 突然之间吕地龙的神识滑过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地方,对就是空无一物,在那片空间仿佛就是在告诉这吕地龙这里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东西,这种反常感反而令吕地龙有些怀疑。 如果平时的话,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反常情况,但是如今他却在故意寻找,此时便清晰地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他单手一招,从山神雕塑下面的,突然飞出来了一个物品。 吕地龙看着一个非金非玉模样的书籍,从山神庙下面破空而来,并且上面大大的写了两个字——剧本。 吕地龙并没有马上将其拿到手中,反而是让其离得远了一点,用自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这张铭口中的预言之书。 当吕地龙翻动书籍的时候,他猛然之间看到了那个书籍中浮现出了一个个线条,慢慢的随着线条的不断蔓延,无数的色彩也随之图谋而上。 吕地龙惊讶的看着这本书籍,他没有从这个书上感受到任何的力量,但是这本书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如此神奇的变化。 身为无量道宫的少主的吕地龙曾经跟自己的父亲见识过一个叫做时间长河的地方,在时间长河中,吕地龙也是这般看到一个个仿佛真实的景色不可以在自己眼前。 而眼下,吕金龙竟然在这本书上也仿佛看到了如同时间长河一般的景色。 随着这本书上场景渐渐的明晰,吕地龙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他发现自己在即将开封龙洲的时候,他会不小心掉入了一个洞天伏地当中。 并且他将会在那个洞天福地之中得到,一些他意想不到的机缘,那是一个上古时期的仙人的府邸,在那府邸之中有无数的丹药,法宝在那里面。 看到那书页上浮现出的一幕,吕地龙对这个书籍更加的深信无疑了,冥冥之中,吕地龙可以感受到那书本上有一股大道在环绕着,那代表着吕地龙必将会进入那洞天福地,拿到最后的宝贝。 “好东西” 吕地龙看着这本叫做剧本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此时张铭看着空中的吕地龙,心中满是紧张。 “吕地龙,我已经把东西给你了!” 此时在空中的吕地龙却诡异的一笑,然后说道: “那小女娃已经被转化成了傀儡,根本回不去了,不仅如此,你这书我也要了,你就乖乖的当我的奴隶吧!哈哈哈!” 还没有吕地龙说完,突然之间他感觉张铭的眼神不对劲,他发现在下面的张铭看他的眼神仿佛有一些可怜,这让他愤怒不已。 “你想死吗?” 此时站在下面的张铭却是直指吕地龙的下半身,然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怜悯的表情。 “你先看看自己吧!” 此时吕地龙已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他不安的看向自己的身体,却惊悚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又一点的消失,但是自己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此时的吕地龙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的存在了,就仿佛吕地龙从来没有过双腿而已,不仅如此,情况还更加的糟糕,不仅是吕地龙双脚开始他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发现那股神秘的力量开始向着他的上半身蔓延。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坐在青叶小舟上的周雄惊悚地看到吕地龙从双脚开始慢慢的消失,一点一点的消失,仿佛有人将其擦掉一般,仅仅几个呼吸之后,吕地龙的下半身就消失在空气中。 看到这一幕,身处青叶小舟的吕地龙绝望地喊道: “不!这怎么可能!”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二章 风暴 当吕地龙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居然在慢慢的消失的时候,他疯狂地召唤出自己身上的法宝来,各种各样的法宝疯狂地被吕地龙催发出来,然后往自己身上套去。 可是那些发法宝一出来便如同吕地龙的情况一样,慢慢地凭空地被消失,甚至没有阻止那力量一分一毫。 不甘心就这样死的吕地龙将自己手上的铃铛摘了下来,然后自己往空中一抛,一个硕大的铜钟直接盖在了吕地龙的身上,就在那铜钟即将覆盖在吕地龙的双腿的时候,同样从底部开始消失起来。 堪称顶级法宝的铃铛竟然连一个呼吸都撑不住,直接被打回了原形,回到了绿地龙的手上,此时这个紫金铃铛已然是毁了一半,短时间是无法再使用了。 而其它罩在吕地龙身上的法宝更是不堪,都是纷纷的炸裂开来,在那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一点一滴的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此时那股神秘力量的蔓延速度逐渐的增快,如今已然是侵袭到了吕地龙的上半身,这也让吕地龙最后保命的铠甲浮现在吕地龙的身上。 在铠甲浮现的那一刻,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铠甲之中冒了出来,然后一道如山一般沉重的光芒在铠甲上不断的浮现,仿佛镇压着无数强大的灵魂。 但是即便是这个即将可以攀升为仙器的半仙器铠甲竟是也坚持不了一个呼吸,就在那股神秘的力量的作用下消失毁灭。 “张铭,快住手,求你了!!” “我保证我再也不让你做我奴隶了,只要你就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财富,权利,法宝,修行资源,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甚至我成为你的奴隶,跟在你身边千千万万年都可以……” 此刻张铭看到头顶上那童子,竟然在自己眼前一寸一寸的消失,张铭也有些傻眼,他用自己的指关节轻轻的扣在了胸口上的竹签上面。 “前辈,出来看烟花了啊!” 此时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的,林江河也探头探脑的从那竹签中漂浮了出来,他浮在张铭的身边抬头看一下天空,同样发现了吕地龙此时发生的变故,然后喃喃地说道。 “我就知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童子全身的崩溃早已蔓延到他的脖子,他的嘴唇,他的鼻子,甚至直接没过了吕地龙的眼睛,随着一声仿佛泡沫爆裂的声音,吕地龙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那些被震慑在原地的村民,此刻看到自己身边那些土匪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纷纷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而那个来到远山村山神庙的神秘的年轻人却是站在原地抬头望天。 他们隐隐约约的在那个年轻人的旁边竟然看到了山神的魂灵,于是所有的村民一瞬间跪倒在地上,向着张铭祈祷起来。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此时颤颤巍巍的村长走到了张铭的身前对着张铭拜了下去。 “大人救了我们远山村的所有村民,让我们不再受山贼之害,我等一定会为大人重立雕像,日夜供奉!香火不断!” 此时的张铭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山神庙,却发现此时的山神庙的雕塑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崩塌,崩碎散落一地,而原本在那奄奄一息的山神也化作飞灰魂飞天外了。 看到这跪下来这村民,张铭和林江河对视一眼,他们发现这些村民或许没有意识到那个童子的出现,可是童子的出现根本没有掩人耳目。 想到这里,张铭不禁问道: “你还记得刚刚那个童子吗?” 那老村长跪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但是还是回答道: “回禀山神大人,老朽跟其他人一直在这儿,并未发现任何童子,还请大人原谅我等!” 听到村长的话,张铭和林江河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那吕地龙到底有没有随着他的消失死去。 …… “啊,该死的,该死的!救救我,救救我!” 身穿青袍的童子下半身早已消失不见,他伸出手想着自己身边的那个手持长剑的男子求救。 而一旁见到如此惊悚的一幕的崔白,也有些不知所措,不仅仅是那吕地龙在他眼皮子下双腿消失的缘故,更是因为他完全没有感应到任何的攻击。 这种诡异的现象,崔白根本想不出任何的方法去营救,不过崔白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他拿出自己的长剑,然后极其迅速地将吕丁龙的下半身直接砍了下来。 一时间童子的下半身直接飞出了了青叶小舟之外,在外面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见此情景,崔白和吕地龙都松了一口气。 “他他……他还在!” 站在一旁的周雄却看到了更加惊悚的现象,那就是即便是已经将吕地龙的下半身砍去,那吕地龙那伤口处所流下的血竟然一点一点的在消失,而且那消失的样子就跟之前已经飞出青叶小舟之外的下半身消失的样子一般。 “该死的崔白,你赶紧想办法,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的,不仅是你,你的全族都会死的!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曾经的崔白也曾想过让这个熊孩子就那么死去,但是事到如今,他还真的不敢让这个熊孩子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后的结果就肯定如同这个熊孩子所说的不仅仅是自己,自己的全族也要受到牵连 崔白咬了咬牙,直接猛的捅自己的脖子上撕扯下来一块五蕴宝瓶,这个五蕴宝瓶是崔白家族一直传承的一块儿顶尖法宝。 这件法宝可以保护其主人免受一次致命的伤害,甚至连仙人的攻击据说都可以减去三分之一的伤害。 崔白在注入自己的灵力之后就将那五蕴宝瓶瞬间扔到吕地龙的头顶,从宝瓶中散发出剧烈的光芒,不断灌输进吕地龙的身体。 光芒沿着吕地龙的头顶不断的向下蔓延,而那股神秘的抹杀力量,却是从吕地龙的下半身一直往上半身蔓延而去。 可是让那吕地龙绝望的是那,即便是顶尖法宝的光芒,在刚刚接触到那让他身体消失的力量的时候,便一瞬间溃不成军,同样消失不见起来。 这一刻吕地龙无比的绝望! 而一旁的崔白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毕竟那股神秘的力量并不可能就这简简单单的就可以被阻止,只不过那顶尖法宝的威能却不止于此。 崔白将自己全身的灵力全部注入五蕴宝瓶中,一瞬间那五蕴宝瓶直接化作一滴一滴的纯白液体从吕地龙的头顶滴入。 一道纯白之色在吕地龙的身体之中浮现,此刻任何作用在吕地龙身上的攻击,只要那纯白之色没有消失,那么那人便不会死去。 可惜的是,随着他力量的蔓延一股清脆的碎裂声音在吕地龙身上响起,只看到吕地龙身上的纯白之色一瞬间的褪去。 那枚已经化作液滴的五蕴宝瓶瞬间被排斥了出来,那五蕴宝瓶只在外界呆了很短的时间,便直接变成了一堆粉末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此刻那消失的部分已经蔓延到了吕地龙的脖子,就在绿地龙绝望的哭嚎的时候,他的嘴巴也消失不见了,接下来是鼻子整个头颅,以及全部的存在都被抹去了。 此时的空中就只剩下了崔白和周雄两个人。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站在这里是在干什么?而刚刚所发生的一些事件,他们也想不起来了。 突然之间崔白突然发现自己的五蕴宝瓶消失不见了,就在此时天地间扬起一股剧烈的暴风,那暴风之中夹杂着雷电火焰向着青叶小舟席卷而来,而崔白和周雄则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直接被卷入到了风眼。 在那风雨之中,隐隐约约有一道门在闪烁。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三章 无量道宫 “我儿子死了!” 在那中土神州最中心的顶级道门无量道宫,无量道宫的宗主和他的大儿子正在祖师堂拜祭,此刻从天外突然有股神秘力量跨越时间和空间而来,那股力量无形无质仿佛这天地本源一般。 那股力量穿过整座无量道宫的护山大阵,越过重重的禁制,来到了那号称是无量道宫最重要的祖师堂之内,一时间竟没有任何人发觉到那股力量。 要知道那里可是整个无量道宫最为重要的地方,在那里摆放着千年以来所有无量道宫极重要之人的本命灯。 而此时在那祖师堂本命灯最下面一个叫吕地龙的一个本命灯之上,那股力量猛的出现在那座本命灯之上,随着那力量的出现,吕地龙的本命灯竟然开始一点一点的被抹去,而那长明不灭的灯火也被一点一点擦去,看起来就如同有人在旁边吹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是那灯柱底部,在慢慢的消失,就在整个所有即将都抹去殆尽的时候,此时从旁边儿伸过来了一个青玉般的手掌。 那手掌如同上好的青玉一般, 里面的血管丝毫毕现,仿佛世间最为精妙的玉石,只见那手掌猛地将那握住那灯座,一股大道气韵猛然跃出,其力量竟然稍稍阻滞了一股那神秘力量。 要知道在那股力量之下,即便是那半仙器之流也无法阻挡那么一刻,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仿佛美玉一般的手掌,却竟然阻挡了那股力量的抹杀。 突然手掌的主人喷出了一口鲜血,点点的猩红的鲜血滴落在那青玉般的手掌之上,那些血就如同最猛烈的燃料一样,瞬间将那股神秘的力量给引爆。 整个祖师堂也因为两者之间的冲撞而变得摇摇晃晃,有时间所有无量道宫的弟子都心生感应,下意识地望向了祖师堂的方向。 最终那青玉手掌还是没能阻止那股神秘的力量败下阵来,最后终究也是那股神秘力量将所有的一切都抹杀殆尽。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本命灯,这位无量道宫千百万修士的共主,此刻浑身气势宛如翻江倒海一般直冲云霄,无形的气势中隐隐隐有一丝愤怒在盘旋。 一道声音仿佛天空之上的雷霆一般在无量道宫千万里的疆域之中回响。 “是谁?竟敢冒犯我无量道宫!” 此时在那男人身后,一个穿着青袍的童子目睹了这所有的一切,他看着那已经消失的本命灯,似乎不敢相信的说道,我弟弟死了? …… “山神大人,这是我等找到的东西!”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拿着一块玉石,走到了张铭的身前,然后将那一块玉石双手举起,似乎就是在向神灵供奉祭品一般。 张铭伸手接过老村长手中的玉石,玉石入手感觉颇凉,可是立刻一股温暖的感觉,充盈在张铭的手心。 这颗玉石圆润通透,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阵阵白色的光芒,如果细细的看去,张铭甚至可以隐约的看到里面有一个个神秘的文字在其中沉浮。 这一次不等张铭询问,林江河便开了口。 “这玉石估计是刚刚那个童子身上所遗留下来的东西,而且据我所观察不错的话,这玉石应该是一些大宗门才会用来将其作为修炼功法的存储工具,你这家伙倒是很好的运气。” 此时的张铭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不解。 “为何那吕地龙的身上只有这一个玉石能够留存下来,其他东西就消失不见了 。” 听到张铭的话,林江河也只能结合自己的经历勉强给出一个解释。 “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东西已经被那吕地龙所炼化,与那吕地龙可谓是息息相关,所以吕地龙被你那本奇怪的书给杀死的时候,连带着一块儿消灭了,但是这块玉牌却并非是那吕地龙一人所有……” 听到这里,张铭也明白了,吕地龙其他东西因为跟吕迪龙绑定了关系,所以在吕地龙死的时候也跟着他一块化为灰烬,但是眼前这个玉石是一个宗门时代相传的东西,所以并不是吕地龙一个人的东西,也没有炼化这一说,才能在那抹杀之力幸存下来。 “山神大人,我们先告退了” 将周围的那些山贼的尸体处理完之后,老村长向着眼前的张铭恭敬的说道,而此时那红袄小姑娘的舅舅也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小姑娘以及站在红袄小姑娘旁边的山神,嘴巴张了张但是终究没有说话。 听到那老村长的话,张铭点了点头。 望着远处离去的村民,张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个神色呆滞的红儿小姑娘,一时间心中竟是五味杂陈。 幸运的是张铭的这个救命恩人并没有死去,但是不幸的是按林江河所说这个小姑娘其实神魂已然失去了近乎所有。 之所以这个小姑娘没有如同那些山贼一起死去的原因,正是因为此刻在小姑娘的灵魂的深处,有一点点金色的光芒不断支撑着小姑娘的真灵不灭。 那是山神最后的一块儿金身碎片。 当初的山神并非是去送死,而是用他的死来掩盖他真正的动作,一片金身碎片便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到了小姑娘的体内,也就是这最后的金身碎片才保留小姑娘最后一丝的真灵。 可惜的是红袄小姑娘依旧是受到了那吕地龙的控制,导致此时这个小姑娘都是陷入了一种神智迷茫的状况,虽然身体无恙,但是此时此时这个小姑娘的魂魄却早已消失不见。 “吱吱吱!” 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在张铭的耳边响起,然后他看到从一个洞中,一只松鼠慢慢地爬了出来,只不过此时的松鼠状态也非常的差,两颗门牙已经缺了一颗,身上也都是点点的血痕,似乎都是他自己的。 这只松鼠从洞中爬起来看了看张铭以及张铭身旁的小姑娘,似乎认出了张铭是当初在山神庙躺着的那一个年轻的人类,所以在张铭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跑到小姑娘的身上,钻进她的小红袄里面没了声音。 …… 第二天当村民来到山神庙去寻求山神大人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山上已经人去庙空,就连那个红袄小姑娘失去了踪迹。 按照老村长的话来说,那是红袄小姑娘做了很多的善事,所以山神而见其可怜便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将其带走,同时也安慰了红袄小姑娘那个舅舅。 于是他们便商议在山神庙重建一座山神雕塑,到时候再新建一个穿着红色小袄的女孩儿的雕塑,放在山神的旁边。 于是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山神庙则是多了一个崭新的山神雕塑在那山神庙中,这座庙宇独特的拥有了两座雕像,一个是穿着白色衣衫年轻秀才一般的年轻山神雕塑,而旁边的则是一个穿着红色小袄小姑娘模样的雕塑。 而且据后来的人说这座山神庙十分的灵验,后来不仅仅是远山上的居民,甚至有一些西林城的居民有时都会来这座山神庙来祈祷。 最出名的是,在西林城的最大的家族,张家的家主张鹰扬听到的山神庙的传闻后,同样来到了这座山神庙,据说哪一日这位张家的家主在山神庙待了许久许久。 而且更加神奇的是,来这座山神庙祈福的并不仅仅是人,还有许多动物,那些森林之中的兔子,甚至还有野狼,都会经常的来到这个山神庙中,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供桌之上。 于是这个神庙之中就有了如此的一个奇妙的场景,那就是白日的时候人来自上香供奉,而夜晚的时候的是一群动物纷纷的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庙宇门口。 而山神庙中也多了一个守庙人,据说那个守庙人原本是远山村的村长,而且那村长曾经见过山神大人,并且在哪三神大人的命令下建了这座神庙。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四章 道经 几日之后,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年轻男子领着一个穿着红袄的小姑娘,走进了一个偏远的小城当中。 “带我去找一家店,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这个年轻的男子随便在城门口找了一个带路人,扔了一块银锭。 看到那年轻公子扔出银锭的一瞬间,那小厮脸上荡漾起畅快的笑容,他连连弯腰领着这位年轻的男子走进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之内。 这位年轻人领着这个红衣小女孩儿走到酒楼的前台扔了一锭银子之后,便被那老板连忙请入了一个最大的上房内。 来到房间内,张铭看着这被称作是上房的房间看起来跟张家的下人的房间差不多模样,比起张铭作为张家三少爷所住的房间差远了。 此刻红袄小姑娘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跟在张铭的身边,脸色漠然没有任何的神色波动,仿佛一个精致的娃娃人偶。 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放好,张铭坐在了房间的桌子前面,然后拿起茶壶将茶具洗涮了一番之后,倒入了两杯清茶,放在自己的面前,一杯放在对面,然后恭敬的说道: “前辈,请用!” 此时林江河出来之后,扫视了周围一遍,发现张铭那个家伙竟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可惜的是林江河并没有那个口福。 对于林江河来说,跟张铭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居然有时候发现张铭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晚辈,至少对自己来说是恭恭敬敬的 。 当然了,如果张铭当初没有找人把他脑袋给他轰爆,林江河说不定还能跟眼前这个叫着张铭的家伙好好相处,但是有了那件事情,林江河自然不会给眼下这个家伙一点好脸色的。 “总叫本大爷出来,你烦不烦?”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并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反而是恭敬的的说道: “晚辈从未出过西林城,如今第一次在外自然需要谨慎一些,何况前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肯定比晚辈要思虑周详。” 听到张铭如此文绉绉的话,林江河不禁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 “虚伪!” 不过此刻早已经脸皮厚的不行的张铭淡然从自己怀中淘出了那一枚玉石,正是当初从吕地龙身上所遗留下来的功法玉石。 林江河也确认过,那玉石之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刻印,或者说本来属于吕地龙的气息已经在他被抹杀了那一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至于张铭身上所带的那个剧本,林江河和张铭仿佛心里有灵犀的都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仿佛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辈,我真的不能修炼吗?” 听到张铭不死心的话,林江河不禁做了做眉头。 “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你周身窍穴紧闭,甚至可以说你周身没有窍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比凡胎肉体还凡胎的废物!” “而修行的第一步则是要打开窍穴,旁人修炼都是通过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将其容纳在窍穴之中。” “但是你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一块石头,根本就没有吸纳灵气的地方,所以说这功法你根本就修炼不了,不仅如此,想来这世界上所有的功法你都无法修炼。” 张铭不死心的说道。 “那我练体如何?” 听了张铭不死心的话,林江河更是嗤笑一声。 “你以为修体还容易吗?哪一个修体有成的人不是同样天赋极高而且同样需要贯穿全身的窍穴,让你的气血在那窍穴之中奔涌流动。” 此时的张铭有些心灰意冷。 “还是因为我没有窍穴吗?” 看到张铭失魂落魄的样子,林江河莫名的心中有一番的舒爽。 “你也不用灰心,相比于很多人你已经很厉害了。” 张铭苦笑的摇了摇头。 “前辈,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我是说你跟其他人比起来,你有自知之明了,你已经开始接受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了,这难道不是比其他人很厉害吗?” “……”张铭。 但是张铭却并不想就此放弃,他并不想要动用自己最后的手段之前,吕地龙的下场让张铭有些犹豫,所以他也害怕自己使用那个叫做剧本的书籍,太多次会导致自己发生同样的事情。 不过现在张铭如果想要将红袄小姑娘救回来的时候,就必须得学会修行,才能最终解决红袄小姑娘的问题,据林江河来说,那个山神所遗留在小姑娘身体内的神性并不多,可能会坚持不了太多的时间。 这也是张铭很急迫的想要修行的原因之一。 “前辈还请帮忙遮掩一下。” 林江河抬了抬眼皮,瞬间便明白了此时的张铭想要干什么?虽然很不想搭理这个小狐狸精一般的晚辈,但是如今他林江河和张铭是绑在一条绳子上蚂蚱。 随着那虚拟人影的林江河的抬手间一股魂力,猛然地从那虚影之中出来萦绕在整个房间之内,如果一旦有外人探测的话,势必要经过这房间的魂力,那时候林江河也就发现了。 对于林江河来说,此时他身体之内这个被他称作魂力的东西十分的好用,甚至于远超于他之前所修炼的二流功法名籍。 “我怎样才能修炼?” 将那个名为剧本的东西放在自己眼前,张铭冲着眼前的那本神秘的书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当初张铭在碰到吕地龙的时候,同样是为了想要避开吕地龙,从而向眼前的剧本所发出请求,如今这一次不知是否还能如以前一样成功。 不过张铭却想要再尝试一下。 不过当张铭话音的落下突然之间,那个摆在张铭面前的剧本无风自动,一页一页的纸张在张铭的面前被反复地掀开。 张铭看到了纸张,前几张则是描述了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事情,甚至于他还看到了当初在山神庙时的场景,不过恍惚间那些书页便纷纷地掀了过去。 最后当书页翻到一张空白的地方的时候。 顿时书页之上出现了一块玉石的形象,而那玉石的形象就跟张铭手之前手中所拿的那一个吕地龙的那一个玉石典籍一般。 只不过那个玉石,张铭看过无数次却根本无法查看,如今那点击中竟然显露出那玉石的模样,难道是那玉石中有张铭所不知道的秘密? 看着张铭望着眼前的那个叫做剧本的东西,呆呆的不动,在一旁的林江河反而着急了,看着张铭蒙蒙腾腾的样子,林江河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不过林江河也是那么的做了,他抬起手拍了张铭脑袋一巴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江河不禁点了点头。 嗯,是一个好头。 “笨蛋,把那玉石放上!” 张铭此刻才回过神来,按照林江河的说法,将那玉石放在那剧本所绘制书页之中玉石的位置,短时间内玉石竟然缓缓地沉入了书籍之中。 在张铭和林江河惊讶的目光之中,那玉石竟然融进了那剧本之中,完成了变成了书页中原本的画像一般。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那就是在玉石变成画像之中的东西之后,他在书页之中那玉石猛然地废开,玉石里面冒出了无数的金色的符文。 那些金色的符文都是一个一个的传承功法秘籍。 在这些符文不断的碰撞,旋转跳跃之间,这些符文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文字,这些文字的引入,张铭的眼中,让张铭不禁喃喃地说道: “九宫混元太玄经!”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五章 九宫混元太玄经 九宫混元太玄经。 站在一旁的林江河一时间竟然不相信,那本神秘的剧本竟然可以直接解析出来了那块玉石,甚至可以让张铭得以踏入修行! 要知道在林江河所理解的信息,修真界中所有修行的人必须得依靠窍穴才可以聚集天地灵气,然后诸多窍穴汇聚铸造那大道之基,这才是踏入了修行之道。 但是张铭的情况则是把他那修行之道从入口处就直接封死了,然后上面写了四个大的字,此路不通。 不仅仅是张铭如此,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皆是如此,一旦窍穴拥堵那就无法吸纳灵气,也便无法开窍,其实对于那些窍穴拥堵的人来说,只要把它弄开便可以,可是张铭的体质在林江河的探测之下,张铭就是一块儿顽石,根本没有窍穴这种东西。 曾经有人打算通过人造窍穴来使人强行修行,可是人体如此之复杂,被强行开拓的窍穴往往都会变成万漏之体,也就是所往窍穴之中吸收的所有的灵气,都会被那些漏洞所遗失,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仅如此,窍穴同样作为一个人身体内至关重要的部位,一旦出现任何差错都会伤害到这个人的生命之基,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即便是仙人,也无法创造一个完美的窍穴。 如今这样一个修真界公认的难题,就这样轻松的在林江河的面前被一本面其貌不扬的书给解决了。 在林江河看来那本书不仅仅是解决了这个问题,而是相当于在张铭的那条死路上,给他又搭了一个梯子,一个通天之梯!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张铭,看到前辈林江河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如此震惊的神色,这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那个剧本究竟创造了一个如何了不起的东西。 不过至于怎么了不起,这张铭就无法判断了,只得请出他的那个人生道路以及演技道路上的大前辈林江河了。 “前辈,您给晚辈讲讲。” 此时的林江河心中也是如同猫抓一般,不过到了这时候林江河也顾不得摆摆架子,他只想立刻去看看那个神奇的剧本究竟是创造了一个怎样神奇的路。 会不会是他所想象的,是直接给张铭搭建了一个通天之梯,还是说将张铭那条死路给他打破,让张铭可以走上和其他人同样的路途。 “咳咳,那本大爷就看看吧” 说完之后,林江河就迫不及待的飞到那桌子之上,从桌子之上看着那剧本所显露出来的文字。 很神奇的是那剧本明明是张铭所有之物,不过却林江河也可以看到,之前的那个熊孩子吕地龙修行者同样也能看到。 “九宫混元太玄经。” 林江河下意识的念了念这个功法的名字,之前林欢曾经通过那玉牌探查里面的功法秘籍,可惜的是并没有看到名字。 修炼典籍之中,以道以经为尊! 这九宫混元太玄经更是中土神州无量道宫的正宗秘籍,几乎整个无量道功所有的修行功法都是由这九宫混元太玄经所演变传承而出去的。 所以这本书无疑是源头一般的。 此时张铭眯起眼看着那个面露惊讶之色的前辈。 “前辈如何?我可修行吗?” 此时的林江河,下意识的挥了挥手。 “别烦,走开!” 将旁边的家伙喝走之后,林江河开始仔细的看起了这一个修真界的无上典籍九宫混元太玄经的开窍篇,这也是张铭是否可以修行的关键。 “调息以炼气,调身以炼形,调心以炼神,形神合一,性命双修。神阙、命门、关元、会阴、尾闾等丹穴,前后有神阙、命门二穴相谐应,上下有任督冲三脉相循环,左右有带脉推运布施,统阴阳诸脉,调先后天之气……” 看到这里林江河心里有些发闷,虽然虽然林江河从未修炼过如此顶尖的道家秘籍,但是他也看得出这书页上所描述的功法秘籍,已然是修道之境之顶尖。 可是纵然是如此精妙,直入大道的道经却依旧是不适合张铭这个全身窍穴不成之凡胎肉体,也就是说,张铭依旧不适合习得此真经。 就在林江河以为即便是这种道经也无法使得张铭修炼,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人力无法胜天…… 突然之间林江河看到那书页再一次的翻动,第二页的书页之上出现了短短的一行话,是一个修行的辅助法诀。 在修真界,人们往往会在修行功法之际会辅助一些法诀来促进功法的,有的时候会是一些呼吸之法,比如非常有名的文武周天呼吸和采药归炉法等等无数的法诀来辅助功法的修行。 甚至有些顶尖的法诀,可以将原本修行的功法之层次强行提高,甚至可以让一个本来只是低级的典籍道经,强行提到中级或者高级的典籍道经。 一想到关于那些法诀的描述,林江河不由得细细地念了出来。 在书页上,这一法学名为自在超脱之法。 “唯炼其身,空洞其魂,真实其念,他化自在,我身得渡。” 短短二十个字的法诀,却让林江河感受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在他看来,无论任何的法诀都是需要跟道经所配合。 甚至那些道经典籍都有独自的一套配合修炼的体系来让其修行,可是这书页上的法决竟只有短短二十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难道说这法诀真的是可以解决张铭修炼问题的关键所在吗?可是林江河却根本无法知晓这法诀究竟如何修行。 此刻林江河也只能过会儿将这一法诀告诉张铭,让其自行修炼,至于将来修不修的成就看张铭自己的造化了。 “吐纳、调息、导引要经过 “前三田”即上、中、下三丹田,“后三关”尾闾关、夹脊关、玉枕关,“三窍”阴窍、阳窍、中宫窍,共为九窍。修真界也称“九窍”为: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黄庭。两眉间却行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注实质为丹房。其中上丹田是练功的主窍,通此一窍,可以窥探天地之奥秘,把握造化之玄机……” 听到林江河慢慢地为张铭所介绍身体之窍穴,张铭却是一头雾水,因为对于他来说除了他自己曾经开辟过一个紫府之外。 而他的身体之内的窍穴一片混沌凡体肉胎,如此这般,即便是知晓所有窍穴他又如何可以修炼? 紧接着又听到林江河及郑重其事的说道。 “唯炼其身,空洞其魂,真实其念,他化自在,我身得渡。做二十字法诀,你必须死死记入心中,因为这将是你可以能够修炼的唯一奥秘所在,唯有你参透了这二十字之内的奥义,你方能才踏入修行之道。” 张铭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所以这二十个字什么意思?怎么修炼?第一步需要做什么?” 此时听到张铭竟然不识相的问自己如何修炼,他难道不知道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吗?张铭的问题这让林江河恼羞成怒。 “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真是的,我难道是你爹吗?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我!废物!废物一个!” 说完之后林江河便立刻没入竹签之中,消失不见。生怕张铭问个不停,自己又没法回答出来,岂不是要被这小子所看轻? 只不过这时候可是苦了张铭,他嘴巴半张着。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句话惹到了这个前辈?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悟性不够,才导致前辈如此失望? 张铭当下有些忧郁!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六章 追本溯源 “唯炼其身,空洞其心,真实其念,他化自在,我身得渡。” 张铭坐在桌子上,一边喝着店家提供的上等茶水,一边思索着那二十个字之中真正的含义。 在张铭看来,无论是自己得到玉石上那所说的修行之路,还是听林江河所介绍的功法秘籍,他们大多数都是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需要引灵气入体,以此开拓自身窍穴,用自己的肉身来建造一个类似小世界的地方,来容纳周围的灵气以此来修炼。 人生有九个最主要的窍穴,分别是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黄庭。 只要这个九个窍穴都贯通的话,那么修士便可以准备筑基了,不过有些天之骄子或许还会去开拓那九个窍诀之外的其他的一百零八个小窍穴。 虽然那些小窍穴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却可以储纳一定量的灵力,在与人对决或者是修行之中便可以看出相对于那些只开辟了九个窍诀的有所优势。 就仿佛当其他人只有九个蓄水池,但是你却有一百零八个小蓄水池加九个大蓄水池,这无形中已然是比其他人要厉害许多。 不过这样也有缺点,那就是筑基的时候无形之中会增加了些许困难,甚至会导致筑基时的成功率降低,当初即便是张铭的父亲张鹰扬在筑基期之前也只是开启了五十多个窍穴,这已经是西林城天赋最高之人了。 不过这一切对于张铭来说却是没有意义,因为张铭此刻的话全身仿佛是一块儿顽石,根本没有窍穴之称,所以即便是张铭可以通过自己所开辟的神识来吸聚天地之间的灵气将其纳入身体之中,可是同样因为没有身体内没有窍穴会使得那些灵气逸散。 这无疑是断绝了张铭的修行之路。 如今虽然张铭通过那本剧本的书籍,得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对于修炼的法决,可是张铭却始终无法参透这二十个字中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就仿佛一个宝库近在眼前,但是张铭却苦苦无法找到钥匙。 此时坐在一站在一旁的红袄小姑娘,突然身上的衣服有些鼓噪起来,紧接着一个小块儿的鼓包在红袄小姑娘身上到处乱窜,在达到小姑娘领口的时候,突然跳出了一只松鼠。 而这只后背有金线的松鼠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红袄小姑娘来到了这里,此时张铭简直也非常的惊奇,当初一次他甚至以为那个金丝小松鼠已然是自行离开了,没想到的是已经跟着黄小姑娘来到了这里。 张铭向着那金线松鼠招了招手,那金丝松鼠看了一眼张铭,似乎已经认出了这个张铭是当初跟红袄小姑娘一起的人,由此便跳上桌子,然后待在张铭为林江河所知道的茶水旁边,小口小口的引起了茶水。 见到这个缺了一个牙的松鼠,张铭感到有丝好笑,如果小松鼠修行的话,那岂不是就跟人类一样了吗? 猛然间张铭突然感觉有些奇思妙想在脑中产生,他发现自己虽然身体没有窍穴,那自己则是可以创造一些窍穴出来。 想到这里,张铭连忙拿起玉石,将玉石重新放入了那个剧本之中,开始细细研读起这个九宫混元太玄经起来。 已经转换过思路的张铭发现自己之前一直都是仿佛撞了死胡同一般,他虽然没有窍穴,但是他也可以向自己之前所想那般可以在自己的身体内重新开辟九大窍诀以及一百零八个小窍穴,那他岂不是既然可以收纳天地之灵气开始修行了吗? 想到这里,张铭不仅看上了那二十个法诀。 法诀的第一句话就是炼,这岂不是就跟自己之前所想的一般?既然自身没有窍穴的话,便去炼化自身重建窍穴来接纳天地之间的灵气。 就在张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大字,这个大字就是一个散发着无尽力量的练字! 一时间无数的信息仿佛都从这个炼字当中不断地涌入张铭的脑海之中,如同传说中的醍醐灌顶一般。 张铭曾经听说过,有些大能一言可杀人,一言可救人,一言可教人,一言可医人。 如此看来此言非虚。 这一刻张铭。闭上了眼睛,静静接受着那个大大的炼所带来的所有的消息。 此时在那无边的中土神州最中心的一个山脉之间,仙雾缭绕间仿佛有一座天上仙宫一般的亭台楼阁矗立期间。 不时会有一个个身形庞大的仙鹤在其山间飞旋,隐约之间便可以听到山中传来阵阵的剑鸣之声音。 这便是中土神州的第一大宗门,无量道宫。 此时有一个仿佛仙人一般的男人正站在一块儿被削平的山顶之上,山顶之上刻印着无数的道纹、经文以九宫八卦之行遍布整个山顶。 这个掌控着无数修士生死大权的无量道宫的宗主此刻正盘坐在那山顶之上的阵法之中,周身无数个道文反复盘旋环绕,无数个金色文字在男人的头顶环绕。 随着金色文字的环绕,仿佛带着空中掀起了一层看不见的波纹。 而随着金色文字在空中的不断膨胀,在整个无量道宫的修士都感觉自己修行的功法产生了丝丝的波动,似乎是在与空中的金色文字相呼应。 相对于那些低级的修士,那些修行高深的长老们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所修行功法的阵阵波动,这是他们的修行功法跟无量道宫的本源功法九宫混元太玄经所呼应的原因。 此时在一处山巅之上,有两个男子对坐下棋。 当那波动从他们身上浮过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自己自身修行功法波动的呼应,其中一个男子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 “宗主大人,怎会启动那追本溯源之法?” 坐在另一旁的人也不知晓这经过,猜测道: “或许是我无量道宫的功法被弟子泄露出去了,不过单纯是普通的功法也不至于如此大动肝火,除非是那无量道宫顶尖道经九宫混元太玄经这种本源之法,不管怎样说估计这天下又不太平了!” 站在那山顶之上盘坐在那法阵之间的宗主那庞大无比的识海之中,疯狂的浮现着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光点。 这些光点代表着跟九宫混元太玄经有关联的东西,或是九宫混元太玄经所承载的载体,载体则指的是这些所放在玉石之中的道经。 之所以这位无量道宫宗主大动干戈的原因,其实就是在于他却并不知道抹去他儿子存在的究竟是谁,甚至就连他即将可以飞升为仙人的他也无法将这抵抗这股力量,甚至于关于他的儿子的一些信息他此刻都有些模糊了。 他只记得他这个曾经的儿子跟一个叫做崔白的无量道宫的弟子一起离开去寻求一些机缘,寻找那些被天地气运所钟爱之人。 但那事情发生之后,这位无量道宫的宗主第一时间便是想要寻找崔白的气息,可是就连那崔白的气息也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本命灯也变得摇曳不定。 此刻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为了寻求真相,这位宗主只能去感应所有关于九宫混元太玄经功法秘籍的载体的存在,凡是其中有修炼九宫混元太玄经或者承载着道经的载体,都会被他脚下的大阵所感应的到。 就在他马上可以确定那九宫混元太玄经载体所在的地方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发现了那九宫混元太玄经,竟然被某一个存在抹去了气息。 “是谁在针对我无量道宫?”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七章 老道士 此时在酒楼里面的张铭,并不知道自己之前将玉石放在剧本之上的动作恰好救了自己一命。 张铭刚刚正在尝试着使用自己刚刚得到的那一个炼字法来将自己身体之内的窍穴所炼出来,不过张铭对于这个炼字有些疑惑,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开辟一个窍穴,而并非是炼化出一个窍穴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开辟和炼化可能差不多意思吧。 这些张铭本打算去询问一下林江河,却发现他无论怎么敲击那个竹签或者与其沟通,发现林江河却怎么也不出来,张铭最后也就放弃了,准备一个人自己慢慢的研究。 时间渐渐的林近中午。 张铭发现自己的肚子此时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带着身旁的红袄小姑娘走了下去,此时的这个红袄小姑娘双目无神的跟在张铭的身后。 按照林江河的话来说,这个小姑娘现在几乎是99%的魂灵都已经随着吕地龙的消失而不见,只剩下一点魂魄犹存,而这一丝魂魄的幸存下来多亏了那个死去的山神,在自己生命的最后守护了小姑娘最后的一次。 最后那林江河也罕见的夸了一下那个山神。 “一个顽固的老家伙,临死前终于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等张铭来到楼下的时候同时发现,酒楼里的人并不多,只是零零散散的坐在一块儿,毕竟张铭属于来的比较早,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随便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张铭就领着旁边的小姑娘坐了下来。 “小二!” 随着张铭的叫声,一个穿着短衣短褂的小跑堂立刻跑到了张铭的身边,热情的说道: “公子要吃点啥?” 张铭于是对着那酒楼墙上挂着招牌随意点了几个最前面的招牌菜,随后便将一锭远超这些食物价格的银子扔到了那小二的手中。 小二立刻将其不早痕迹的捏了捏,似乎发现确实是一锭真的银子,于是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他知道这剩下的银子估计都是给自己的,于是就问道: “小人在这镇子之中呆了十几年了,对周边的事情可谓是知晓七七八八,如果公子想问点什么的话,只要小人晓得就必不敢隐瞒。” 张铭随意的点了点头,随意的问道: “这附近有什么大一点的仙家宗门吗?” 原本张铭需要寻找一处修行门派,或者大一点的宗门来慢慢寻找一些方法来救回红袄小姑娘的魂灵,不仅如此同时张铭得知自己已然可以修炼,于是求仙问道的想法也在他心中渐渐的浓郁了起来。 听到张铭的话,此时这个酒楼的小二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和盘托出。 “公子,实不相瞒,如果说什么凡人门派,或者其他不入流的门派在这小镇旁边还是挺多的,往西便是一个有开窍期的修士坐镇的门派,不过那里却并非是求道之地!” “就像小人刚刚如此说的在这也有十几年了,对这周边绝对是了如指掌,即便是公子去那些对外号称可以证道长生的门派,估计也一无所获,不过……不过小人却知晓有谁可能会知道那仙家门派所在之地!” 听到这店小二如此诚实,张铭反而是并不意味,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后若是真的因为这店小二之话,上当受骗回来的时候,肯定让这个店小二吃不了兜着走,像自己这般出手阔卓之人恐怕这店小二也不想得罪。 不过让张铭意外的是店小二,竟然知道有人可以找到那仙家门派,这让张铭一时间不由得感兴趣起来,随即从自己的身上又掏出了一块儿跟之前银子一般大小的银锭,扔到了小二的怀里。 那小二也是个妙人,看到眼前这个年轻公子如此大方,于是连忙说起了那个人的情况,原来在前几天前有一个流浪道人也来到了这个小城镇之中,那老道士先是在这家酒楼中租了个房子,然后开始大吃大喝,但是后来因为付不起钱,所以只得被酒楼中人请了出去。 那小二当时对那个道人也是颇为好奇,之前在酒楼的时候,他就经常听那道人讲述一些关于外界的消息,甚至会涉及到一些神神鬼鬼之事,对于小二来说也是极为的新奇。 毕竟作为一家酒楼的消息通,小二自认为自己所知消息应该是极多,但是却发现只是那个道人所说出来的与他他所知的大为不同,似乎那老道士所言才是真的,于是这小二对那道人愈发的关注了一些。 后来那老道士离开酒楼的时候,店小二还特意找来酒楼的顾客询问过一下,听说那道人在路边摆了一个摊子,就如同那江湖骗子一般摆了一个算命的摊儿。 只不过这摊位有些奇特,却因那道人算命,有三个要求,第一只给有缘人算命,第二,每日只算三次!第三,收卦金看其心情。 就是因为最后这个要求才让这老道人在这座小城中被无数人议论,这个道人算命往往有时候只收一点铜钱,但是有的时候却收黄金千百两,比如他曾为一个孩童算命,却只需要一个顽童身上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有时候却需要一家富裕之人的半户财产。 如果仅仅是这样其他人也只当其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但是就如同那小二所听说的那道人算命极准,十卦之中便有七卦极准,而剩下的三卦则是由于算的前途还未可知。 所以这老道士在这小小的城镇之中也颇有一番名气。 张铭听得有趣,从自己怀中又掏出了一块银锭,然后抛入了小二的怀中,似乎对这个消息十分的满意。 那小二看着这位公子似乎已然不再问话,于是抱着怀中的三块银锭美滋滋的退下,然后去后厨为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准备食物。 张铭眺望着窗外的景色,自从他修炼出神识之后,外面的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起来,小贩的叫卖声,贵妇人那身上五颜六色的绸缎,以及街边小摊贩哈出的白气,包子铺包子的清香味儿在张铭的眼中仿佛都有了颜色。 一般人或是修士拥有的仅仅只是精神力,而只有金丹期才可以凝聚神识,这也是凡人跟修仙者之间的巨大的鸿沟。 虽然目前来说张铭的神识仅仅相比较那些金丹期的修士来说,他的神识仅仅是一粒种子,不过这粒种子终究会遇水遇阳,茁壮生长,直到发展成参天大树,而此时张铭已经为他的这粒种子找到了那阳光和水源了。 “公子,您的餐!” 在那小二下去的时候,张铭便开始动起筷子,此时他一只手给自己倒酒,而另一只手则是细心的为旁边的红袄小姑娘喂着一些食物。 虽然那红袄小姑娘现在几乎已经仿佛傀儡一般,但毕竟本能还在,于是也就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而一直躺在红袄小姑娘衣服里面的金线松鼠也仿佛嗅到了外面食物的香气,从小姑娘的领口处跳出来落到桌子上,然后站在一盘干果旁边毫不客气的抱起一粒干果就吃了下去。 这一大一小一松鼠也是其乐融融。 此时在这酒楼大堂的另一桌椅子上有有一对男女正在喝茶, 男的配一柄长剑,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衫,而那女子同样腰佩长剑似乎与那男子的佩剑同出一处,只不过这女子面容冷傲,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周师妹,你尝一下这个!”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八章 道歉 看着眼前那个师兄为自己夹过来的菜,那冷艳女子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直接是偏过了头无视了那家伙的殷勤。 不过这冷艳女子转头的时候却发现,有一只松鼠正站在张铭桌子上抱着松果啃着。 缺了一块门牙的松鼠在那冷艳女子眼中更是显得可爱无比,一时间不由得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而冷艳女子对面一直献殷勤的那个男人,看到女子那冷艳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一时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副痴相。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明显,便连忙的也偏过头看向那女子的方向,同样发现了那一个背上有金线的松鼠,不禁询问道: “周师妹,可是喜欢那松鼠?” 此时那个冷艳的女子听到他的这个师兄竟然似乎认识那个松鼠一般的模样,一时间对自己这个师兄竟是产生了一丝惊奇。 “师兄,可知那松鼠是何种灵兽?” 师兄脸上浮现出一股自信的笑容。 “那松鼠背后是有一抹金线,行动灵活,充满灵性,必然是灵兽无疑了,师妹可以称呼它为松鼠灵兽!哈哈哈!” 冷艳女子听到这里不禁翻了一个白眼。 自己师兄说了一大堆,尽是一些废话!难道她看不出来这是一只灵兽吗?还用得着他去说? “师兄所言甚对!时间不早了,我们赶路吧!” 这股极为明显的敷衍话语落到那名被叫做李崖的师兄的耳中,却仿佛是自己师妹周思对自己产生了敬佩之心,一时间不由得膨胀了起来。 “师妹,你且在这等一会儿。” “师兄,你……” 不等周思说完,那李崖便向张铭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的张铭一手吃饭,另一只手慢慢的喂着身旁的红袄小姑娘,还不忘空余时间给自己倒一杯酒,吃的不亦乐乎。 李崖见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张铭抬头望去,却见是一个长相颇有几分俊朗的男人,就是看起来有点像草包。 李崖向张铭拱了拱手,但是脸上却是一片傲气。 “在下李崖!父亲乃青云山山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张铭显得有些懵逼,难道每个人在外见面第一句话都是需要这样自报家门吗? 不过秉持着礼貌,张铭还是说道: “在下林江河,不知兄台有何见教!” 李崖看着眼前的张铭如此的识相,不由的对其有了几丝好感,加上张铭那颇具欺骗性的外表更是让李崖对其好感大增。 “那是我师妹周思,如今我二人出门游历路经此地!” 那个叫做李崖的男人向着身后指了指,示意自己身后那个冷艳女子便是自己的师妹,而张铭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只看到了他所说的师妹的后脑勺。 “呃……原来如此!” 张铭脸上那副尴尬的样子在李崖的眼中仿佛是一脸羡慕的模样,此刻他不由得更加高傲了几分,于是他趁机说道: “我看见林兄这灵鼠如此聪明伶俐,我师妹见之欣喜,不知林兄可否割爱?对了钱不是问题!林兄尽管开价便是!” 听到这话,张铭也笑了。 这不巧了不是,我钱也不是问题! “不好意思,这松鼠是在下从小饲养而大的,与在下感情十分的深沉,甚至一旦离得远了就会昏过去,所以还请李兄见谅。” 见到张铭竟然用如此蹩脚的理由如此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李崖下意识的想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师妹就在自己的身后,于是只能忍下来。 既然张铭不卖,李崖本打算转过身回去,可是他却看到自己的师妹竟然偏过头去连看都不看这里一眼,仿佛伤心至极的样子。 看到自己的师妹如此“悲伤”,此刻李崖觉得自己不能再懦弱下去了,他必须要勇敢地站出来,即便是抢,他也要为自己的师妹将那只松鼠抢回来! 于是李崖再次回头,声音也是冷了下来。 “林兄,你这就有些不是好歹了吧?算了我也不给你争了,你来说出一个数字,我这边立刻给你钱,绝不讨价还价!” 张铭瞬间被眼前这个人逗笑了。 对于张铭来说,他曾经也是一个西林城的大少爷,而且他所在的西林城,更是一座有着筑基期修炼者的一座大城镇。 如今,眼前这人竟然如此嚣张! 不过张铭一想到他前辈林江河的为人作风,一时间便如那春风化雨一般。 唉,还是修心不够啊! 刚好,此刻张铭也吃得差不多了,轻轻将红袄小姑娘嘴角的食物擦去,然后再擦了擦自己嘴巴上的食物残渣,最后一只手捏起那个还在啃着坚果的小松鼠将其扔在红袄小姑娘肩膀上。 “不好意思,李兄,我出去一下!” 李崖瞬间有些蒙圈。 “哦,好的!” 就在张铭即将离开的时候,李崖顿时反应过来。 “不对,你还没有把松鼠卖给我,不许走!” 这一次张铭也惊惊讶了起来,难道那个什么叫做青云山是什么名门大派吗?张明为什么感觉自己没听说过?如果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话,怎么会竟然有一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一时间张铭还以为眼前这个家伙是吕地龙附体了呢! 不过既然这个叫做李崖的家伙不依不饶,那么张铭也不打算与他客气说话了,你将拥有了神识的张铭不客气的说。 他可以打一百个李崖! 就在两人都是动了真火的时候,旁边的李崖的师妹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对着自己的师兄吼道: “够了!李崖立刻给我道歉!” 上一刻还气势汹汹的李崖,听到自己的师妹的话瞬间将腰弯了下去,对着自己的师妹,大声的道歉道: “我错了!” 周思简直要被李崖给气死了。 “不是跟我道歉,是跟那位公子道歉!” 此时的李崖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师妹,我可是堂堂的青云山的少主,我爸可是青云山的山主,怎么可能给他一个普通人道歉!” 此时周思眼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给我道歉!” 李崖顿时被自己的师妹的表情吓了一跳,瞬间转身向着张铭熟练而已不甘心的狠狠地鞠了一躬。 “林兄,我错了!” 此时的周思上前一步,狠狠的压着李崖的脑袋。 “不好意思啊,公子,我这师兄脑子不好,还请公子见谅!” 张铭牵着红袄小姑娘的手,看着此刻被按着脑袋道歉的李崖,不以为意的说道: “无妨,林兄这种人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在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再大的事情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只是希望令师兄将来不会得罪那些大人物,否则令师兄下辈子只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 听到张铭的话,周思的脸上突然一红,连忙将自己的师兄拉开,让张铭和那红袄小姑娘走出了酒楼。 “呵,那家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此时已经直起身的李崖不屑的看着张铭离去的身影,在他看来,那家伙显然是已经害怕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最后才留下和求饶一般的话语。 而此刻站在李崖身旁的周思,听到李崖那猖狂的话语更是气的满脸通红!自己这个师兄还不知道自己离鬼门关有多近! 那张铭最后留下话的一瞬间,无意间流露出了一股莫大的气势,而那股气势宙斯也只有在自己那个筑基期的师尊身上才见识过。 自己的师兄冒犯了如此大的人物竟然还不自知? 气的周思转身就向着酒楼外面走去,竟是连等都不等李崖,看到自己的师妹离开,李崖立刻大叫一声。 “师妹,等等我啊!”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五十九章 三卦 走出房间的张铭,跟身边的红袄小姑娘就这样一大一小在这个小镇子上逛了起来。 张铭发现这个小镇子竟然有一家羽衣坊,在看了看小姑娘的破旧红袄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带着小茱萸走了进去,打算给这个小茱萸换一件衣服,当张铭和红袄小姑娘再一次出来的时候,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仿佛是变了一个样子一般。 原本衣服有些破旧的红袄小姑娘此时已然是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服,里面是一个白色花卉的对襟襦裙,而小姑娘的外面依旧是穿着一件大红的刺绣的小袄。 这样的衣服瞬间让这个小姑娘焕然一新,虽然她的面庞因为长期在太阳底下晒的有些暗红,不过在这衣服的衬托下反倒显得有些质朴可爱。 在之前小茱萸换上新衣服的时候,张铭明显的发觉到了小茱萸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丝的波动,张铭读出来了那是一种叫做喜悦的神情。 很明显,这样漂亮的衣服小姑娘非常的喜欢。 见到如此状况,张铭大手一挥将小姑娘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买了下来,顺便给自己也置办了一些东西。 在远山村时候,张铭的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有些破旧,于是他也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重新的买了一身衣服。 于是焕然一新的张铭和小姑娘两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同时张铭也在寻找着那个店小二所说的那个神奇的道人,或许他会知道一些关于仙门的东西。 走着走着,张铭和手中就多了一个糖葫芦,然后,张铭咬了一口糖葫芦,便轻轻地将糖葫芦放在小姑娘的嘴中,让她咬一口,两个人继续在这街上慢慢的走着。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不本来就是如此?” 此时,李崖和那个冷艳的姑娘也从酒楼中走了出来,不过由于张铭走进了羽衣坊的时候,所以导致两行人并没有相遇,而是是李崖走到了前面。 李崖刚巧看到了在街上乞讨的一个乞丐,突然之间意识到了张铭所说话中的意思。 “该死的,那不是说我变成被人打成残废了吗?” 一时间李崖怒不可遏,转过身就想要找张铭的麻烦,可是一看旁边自家的师妹却又蔫了起来。 此时在道路旁边有一个身穿老旧道袍的老道士,挺直腰杆坐镇桌后,他头戴一顶高冠,像一条鲤鱼的鱼尾。 老道人看到经过自己面前的李崖和周思后,赶紧打招呼道:“年轻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抽一支签,贫道帮你算上一卦,可以帮你预知吉凶福祸。” 周思没有停下脚步,不过转过头,摆摆手。 道人犹不死心,身体前倾,提高嗓门,“年轻人,往日贫道替人解签,要收十文钱,今儿破个例,只收你三文钱!当然了,若是抽出了一支上签,你不妨再多加一文喜钱,如果鸿运当头,是上上签,那贫道也只收你五文钱,如何? “ 少女犹豫了一下,似乎看出眼前这个道人并非等闲之辈,明显停顿了一下,老道人已经火速起身,趁热打铁,高声道:“大早上的,年轻人,你是头位客人,贫道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只要你坐下抽签,实不相瞒,贫道略通一些关于气运之事,或许对你接下来的旅途有一些帮助,虽然不敢说事实皆准,但是一些不可避免的灾祸也是可以避免的。” 此时李崖想也不想的就要拉着自己这个师妹离开了,在她看来眼前这个老道士就是一个色眯眯的色鬼,就是冲着自己这个师妹的绝美容颜来的,为了保护这个师妹,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个道人给打一顿。 但事实上李崖想象不到的时候,他那个师妹却是犹豫了一下,竟然坐在了那老道人的面前,似乎真的想要算一下祸福。 当老道士见到少女坐下之后,便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签桶,可是那冷艳少女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道长,可不可以测字?” 那老道士则是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 “正好贫道对于测字也别有一番心得。” 这时候李崖看着老道士气的牙根痒痒,在他眼中的老道人怎么看怎么猥琐,但是看自己师妹的样子似乎已经相信了那个江湖骗子,于是这个少年就打算等这个老道士露出马脚的时候再上前直接揭穿他,然后砸了他的铺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人! 冷艳少女提起那桌子上的毛笔,在老道士的摊子取了一张黄色的符纸,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思字。 “还请道长一观!” 此时的老道人笑眯眯地拿起了眼前这个冷艳少女所写的这个张思子的纸,然后将其放在太阳底下,透过阳光看了看那字迹透过黄纸的多少。 随后老道士就这样放下那张黄色符纸,紧接着就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 就在一旁的李崖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那老道士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笑眯眯地说道:“姑娘,如果老道猜的不错不错,思之一字应该是你的名字。” 这时候哪个李崖反而是惊奇了起来。 “你这老道竟是有几分道行,竟然知道我师妹……” 还会李崖说完,周思就直接打断了李崖的话语。 “李崖师兄,你给我闭嘴!” 那老道士反而是不急不恼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不打紧,不打紧!通过姑娘字迹来看,笔力力透纸背,字体捐秀而秀丽,姑娘此行必将会一路顺风,当时路上会有一些波折,但是也能逢凶化吉,路遇贵人!” 周思听到那老道士所说之话,而且听到路上会有些波折,顿时心头一紧,但是又听到那老道人所说,事后会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便松了一口气。 “谢谢道长!” 那冷艳少女自然不会如同那老道说的,只给十文钱,而是拿出了一枚银锭轻轻地放在了老道的桌子上。 此时那老道看到那少女出手如此大方一双眼睛不禁都变成了银锭的样子,不过那少女身后的李崖则是一脸的心痛。 虽然他承认这个老道士有那么一点点的实力,但是也就不认为这个老道士就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值得这么多的卦金,于是出口说道: “老道士……你给本少爷也测一下!” 可是那老道士将银锭收起来之后,便露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然后施施然的说道: “不好意思,贫道每日只算三卦,今知这位少女姑娘刚好是第三卦,所以贫道今日便已然收摊了,公子明天请早。” 听到那老道收了自己的钱竟然不给自己算卦,李崖一瞬间脸拉如同驴脸一般,他极为愤怒地向着眼前的老道士说道: “好你个老道士,一天还说什么只算三卦,我看你就是不敢给本少爷算卦,怕露了馅儿,信不信我今日就把你这桌子给你砸了!” 此时这到老道士反而如同街头混混一般混不吝,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冲着眼前的少年大声的说道: “贫道岂会怕你!” 而旁边的周思连忙地拉住李崖,生怕他跟那老道士动起手来,李崖有眼无珠,但是那冷艳少女周思却只知道眼前这个老道并不简单。 “道长,我想算一卦!” 一个温和的声音顿时在这个老道士的小小摊子旁边响起,那老道一看来人脸上瞬间露出了十分热烈的笑容。 此时李崖却是阴阳怪气的说道:“算什么卦,人家道长每天只算三卦,今日都算完了!我看你也别把钱扔水里,有那钱你买点猪头肉它不香吗?” 等李崖转过头看想来人的时候,居然发现那人是之前在酒楼跟自己有过冲突的张铭和那个红袄小姑娘,一时间怒上心头! “怎么是你!” 而一旁那老道士看到来人则是瞬间换了一张面孔极为热切的的说道:“年轻人,快快快请坐!贫道今日破例为你算一次!” “!!!!”李崖。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六十章 再遇 “好你个老道士!说什么一天只算三卦,说什么卦金随缘,全都是骗人的,是不是发现我看穿了你的骗术,现在有些心慌了,所以害怕了,不敢给我算了?” “臭老道士,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今天是算也给给我算,不算也得给我算,如若不然,小心小爷今天把你的摊子给你打了,连你人我都给你打了!” 此时那名为李崖的男子竟是在那老道士的桌前破口大骂起来,而一旁的冷艳女子此刻早已是忍受不了这无理取闹的师兄了,开口呵斥道: “你给我闭嘴,李崖。” “当初你忘记你跪在山主身前都说到什么话了,你说你在外绝对不会招惹事端,但是如今你却是在干什么?现在马上给我向那位道长道歉!” 此时嘴里叼着一串糖葫芦的张铭,发现此时这个算卦摊前面气氛不太对,于是将口中最后一个糖葫芦给吃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手说道: “道长,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见到张铭要走,那老道人反而是有些着急了。 老道士袖中的手指轻轻的一点,一道隐蔽的声响顿时在其身边三丈之内响起,而处于范围之外的张铭,甚至没有注意到任何的异象。 下一刻原本脸上有着桀骜不驯的李崖却是换了一副模样,一幅知错就改,回头是岸的模样,向着眼前的老道士连连道歉。 而此时那位冷艳女子似乎也消了气,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而李崖也急忙跟在他的后面,急忙的离开了老道士的摊子。 旁边一些围观的路人们发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解决,不由得哀叹了一声,便纷纷的从那摊子外离了开来。 原本他们大部分还准备看看这个神奇的老道长是如何收拾那女子和年轻人的,没成想确如此虎头蛇尾一般草草结束。 见到捣乱之人离开,那老道士大手一挥。 “公子,请坐!” 此时张铭发现在那老道士的旁边,仿佛张开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四周的行人都下意识地绕开了那道士的摊子,从旁边纷纷的走过。 而周围的人面对这种奇怪的形象,也仿佛是熟视无睹一般,这种奇妙的景象,不由得让张铭对于店小二口中那位神奇的道长有了几分相信。 至少在张铭的印象里,一般的修行者是无法做到如此程度的,就林江河估计也无法在挥手之间便可以种下一个结界。 张铭领着红袄小姑娘走在了那老道的摊子前面,令张铭意外的是,原本只有一个圆圆的小凳子供人所坐,此刻又多出了一个更小的凳子,而且那个凳子是一个红色的,这不由得让张铭赞叹了一下那个老道士的细心。 老道士见自己的动作赢得了张铭的好感,不由得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便开始介绍自己的本领起来。 “不知公子想要老道为你摸骨看相呢?还是算卦抽签?甚至连上古时期的一些巫蛊之术,贫道也是颇有一些心得。” 这次张铭心里思考了一阵,其实他最开始是有些想询问关于修行的事,可是既然那林江河已然给他了二十字箴言,那张铭就不急于一时,毕竟他拿到了那一个玉石也非是反物,恐怕一个不小心便是惹祸上身。 而那么第二件事情,则是放在了自己身旁的那一个红袄小姑娘的身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可以说是命运十分的凄凉。 不仅有一个凶恶之极的婶婶,更有一个懦弱不敢言的舅舅,最后却遇到了自己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一个梦,便可以冒着暴风雪入山救人。 张铭自认为自己无法做到,可是如今有机会弥补,张铭也希望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帮助这个小姑娘重新的回到这个世界。 “道长,可否替这个小姑娘一看 。” 此时老道士将视线看向张铭身边的小姑娘,这时候她才看到那个小姑娘,似乎并非自己之前所想,是那灵性未开或是天生愚钝的小姑娘,而是魂魄消散大半,只有一点灵性维持身躯不灭,不过那一点灵性也仿佛无根之木,即将灭绝。 见此棘手状况,老道士不由得叹了口气。 “公子,你身边这位小姑娘恐怕是只剩一点真灵在身体之中,如果贫道没有看错的话,维持这个小姑娘灵性不灭的是一块神灵的金身碎片。” 老道士的眼中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而一旦金身碎片的力量消耗殆尽,恐怕这小姑娘最后一点灵性也将失去最后的投胎转世的机会,消散在天地间。” 听到老道士的话,张铭点了点头。之前的林江河也是如此与他说的。 “请问道长有无办法?” 那老大是闭眼思绪了良久。 “如果想要小姑娘回复如初很难!不过……只是凭借公子的实力有些难了。” “道长但说无妨!” “第一种方法,相传在那九幽之下有一尾幽鱼自冥海之中诞生而来,拥有着可以起死回生之力,甚至说只要有一丝丝的死者气息便可以重获新生,不过那尾幽鱼据说已被幽冥之主所得……” 听到老道士的话,张铭摇了摇头,先不说他是否有能力去那九幽之下去寻那传说中的幽鱼,即便是他寻到那幽冥,那幽冥之主也并不是他可以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这时候那个老道士又说出了第二种方法。 “传言在那在中土神洲有一一个叫做无量道宫的顶级门派,在那无量道宫的内门之内有着一颗养育千万年的灵槐,修仙界种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就是如果有人失去了七魂六魄,便可在那灵槐之下滋养完全,甚至可以帮助那些飞升仙界的大能洗练魂魄……” 那老道士提到无量道宫的时候,下意识的抬了抬眼皮,看向了他面前的张铭,只不过那老道士动作隐秘,并未被其他人所发现。 “道长,还是说下第三个方法吧!” 见张铭苦笑,老道士在心里确认了一件事情,不过表面上却并未有任何的其他表现,而是继续开始跟那张铭所说的第三个可以救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方法。 “至于第三个方法,可能公子还有实现的机会,那就是在据此千里之外有一家二流宗门,据说他们的宗主是一个千万年难得一遇的天灵之人,而是血脉更是珍贵自己的天灵血脉,其精血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特殊功效。” “若是公子可以与其讨得天灵精血的话,或许可以帮眼前这个小女孩儿滋养其神魂,让其慢慢地被修复起来!” 张铭只知道眼前的老道士已然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自己,即便是没说的,恐怕以自己的力量更是无法获得,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多谢道长指点迷津,不知在下如何回报!” 此时的老道士有些羞涩地搓了搓手。 “既然公子如此玲珑剔透,贫道也就不假惺惺的客气了,贫道希望可以为公子看一下命图。” 张铭疑惑道:“ 何为命图?” 此刻老道士便为张铭解释起了关于命图之事,命图可以看作是一个人的命运之福观,在不同的门派也有许多不同的说法,而在老道士他们这一脉便是称其为命图。 之所以老道士要先为张铭算一卦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命图需要一个人不设心房的配合,才可以真正的窥探一个人接下来的命运,若是那人心有抗拒,则命图模糊不清。 眼前的这老道与张铭说了如此多密文,自然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所做的准备,直接干脆的将所有的事情摆明。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六十一章 因果 “我该怎么配合你?” 听到张铭如此干脆利落,那老道士脸上的笑容绽放的灿烂起来,只见他从自己的身上到处摸摸索索的,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块龟壳。 那龟壳一看便是久远之物,其上密密麻麻的各种刻痕,每一个刻痕都有着极为沧桑的气息,并且张铭还在龟壳的上面看到了一些自然生成的九宫八卦之势。 很明显,这块龟壳其上的纹理所暗含九宫八卦的图形,隐隐约约可以沟通天地之间的大道,一般来说多用于占卜之类的。 这些天,张铭也是跟林江河恶补了一些关于修行上的事情,至少可以分辨出一些基础的修行的知识。 老道士自然是发现了张铭的对自己的法宝的好奇,也就不遮遮掩掩了,于是干脆直接的说道: “公子,不要看这龟壳破破烂烂的,却是取自那东海海底一只千年老龟脱落之下的龟壳,有着种种奇妙之处,最奇妙的是它对推断一个人的命途有着非常神奇的作用。” “公子只需要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龟壳上,贫道在这里便会浮现出公子的命途,当然了,贫道此次只会探测公子之命图,并不会做其他的手段,贫道以自己的大道起誓,公子尽管放心。” 看到那老道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张铭心生感应,老道士并没有说谎,此时林江河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回荡起来。 “那老头所说的是真的,既然他用自己的大道发誓,那么他在这次的事情上面则不会对你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这个老道士或许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的面色一如之前,心中却想起了之前在山神庙的时候,即便是那一个金丹之上的吕地龙都没有发现林江河的存在,但是此刻的这个老道士居然能够发现林江河的存在。。 有可能他修为远远高于吕地龙,又或者是这位道人有着可以探测出林江河的方法,或者说凭借他那占卜之术有所察。 当然了,既然是交易,张铭也准备遵守规则。 所以张铭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地将他的手掌放在眼前的龟壳之上,接触一瞬间,一股丝丝凉凉的感觉顺着张铭的皮肤直接蔓延到张铭的手臂之上,不过那股凉意来得快,去的也快,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张铭将手放在的那个龟壳之上的时候,让老道士的神色一瞬间的严肃了下来,他看着那桌上的龟壳,无数的符文和道痕仿佛化作了一个九宫八卦的大阵在那老者的眼中疯狂的旋转。 龟壳一瞬间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那空荡荡的龟壳里面,仿佛有无数的灵气在其中不断的炸开,让张铭不禁松开了手。 一时间,在老道士的眼中,这天地之间已然天翻地覆,所有的东西都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线条,其中老道士身上的线条宛如巨龙一般在小小的城镇之中翻云覆雨! 这便是老道士自己的因果之线! 老道士便是要通过张铭的一瞬间的因果,来探究张铭的来历以及未来,而老道士之所以如此费尽心机地去探查这件事解释,因为张铭身上那股气息所致。 实际上老道士是与张铭的因果并不止一次。 当初在西林城的时候,熊孩子吕地龙本应该是跟张铭有缘,而会将其引入到那个中土神洲的无量道宫,那周雄则是应该与眼前的这个老道士有缘。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张铭改变自己的命运之后发生了混乱,不仅是张铭已经脱离了和无量道宫的原本的因果,同时也将那周雄的因果给改变了。 所以到了最后便是张铭逃出了西林城,而周雄都是作为了张铭的替代品跟吕地龙和崔白离开了,老道士则是在西林城一无所获。 不过也在那时,老道士便已经盯上了那个叫做张铭的张家大少爷,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位张家的大少爷离开发生了变化。 不过老道士确无法探究这其中的一切,因为那时候的西林城的因果混乱的仿佛一团乱麻,所以老道士只能是选择沿着张铭的方向提前在这一个小小城镇之中等待着张铭。 而更是之后因为天地气运对于张铭的眷顾,所以使得老道士并不可以直接去占卜,接下来的占卜只能是通过让张铭欠自己一段因果,然后通过这股因果来推测一切。 当张铭第一次在张铭露面的时候,那老头似的惊讶的发现,张铭的身上身上的因果浓郁的仿佛是一条过河蛟龙一般! 于是即便是老道士不想与之牵扯因果都不行了! 于是即便是老道士的道行只能说出无数的秘闻来弥补这一段的因果,也没有完全接下这么大的因果,只能以后对其有所补偿才可以。 如今那张铭将手放在龟壳之后,老道士瞬间察觉了张铭身上的那无数的因果之根源,其中的一股因果之前便是之前的无量道宫的人! 此时的老道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遗忘了吕地龙的存在,所记得的只有那个腰佩长剑的崔白!可是作为占卜一道的大能却丝毫没有疑惑。 不得不说,张铭手中的剧本那神鬼莫测的伟力。 无量道功德的九宫混元太玄经在张铭身上! 老道士的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并且这个想法在他脑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以至于让他和无比的确定。 老道士突发奇想一但他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交给无量道宫的话,自己是否将会有数百倍的回报。 不仅如此,而且那老道也能与那无量道宫有所因果,对自己今后的修行必将有所帮助! 那老头是越发的感觉自己应该牵扯到这里面,关键是这里面的因果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可以让他沉寂已久的修为更上一层也说不定。 此时的老道士笑了一声。 “能否请公子再将手放在这个龟壳之中!”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道士心中已然有了决定,此刻他与张铭先生的因果越发的多了起来,已经达到了它根本无法脱身的地步,不过既然如此了,他也只有拼一把了。 而此时张铭听到了以前老道士竟然让自己再一次将手放在到龟壳之上,心中不由得嘀咕了起来,狐疑的问道: “道长,这是第二次了!” “是吗?哈哈哈哈!公子放心,此次与上一次同样,贫道也是可以起誓,不过这一次毕竟是与之前约定的不一样,所以贫道欠你一次人情!” 老道士说完之后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枚铜钱。 递给了张铭。 此时张铭脑海之中的林江河大呼。 “臭小子答应他!这老道士的人情值钱!”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并没有着急,反而是思考了一下他与这老道士相遇的一些事情,可是信息太少,张铭也无法推断出什么东西,也只有听林江河的建议了。 “那在下谢过道长了。” 于是张铭再一次地将手放到了眼前的那个乌龟壳子上。 这一次的老道士并不准备推演眼前这个人的过往,而是要推演张铭的未来,对于老道士来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将眼前的张铭个给卖了。 那就必须再一次的探查张铭的因果,这才是最万全之法,而且老道士总感觉自己来到这皇极国之后便好似忘记了什么东西一般。 所以稳妥起见,老道士不惜用一个人情也要再一次的探测张铭的因果!以免最后阴沟里翻船,弄得一个身死道消的结果!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六十二章 反噬 因为这事情还有第二种可能,只不过这种可能太小了,小到老道士根本就不去想。 那就是张铭实际上与那无量道宫的因果是在那无量道宫的掌控之中,而张铭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无量道宫的预期之内。 如此这般,如果老道士强行干预张铭的因果的话,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老道士和无量道宫为敌! 所以这次让张铭将手放在了龟壳子上,便也要探究张铭之后的命运,它的命运线是否与那无量道宫有所纠缠,对于老道士来说,他并不需要探究太多。 只需要看一下张铭身上的无量道宫的因果,今后该如何变化,便一切都清楚了。 在那老道士的眼中,那因果线宛如线条在他眼中划过,又仿佛是一条因果长河在他眼中,而那龟壳又是神异之物,这也是老道士敢于探查张铭未来的底气所在。 在老道士的眼中张铭的未来在因果长河中沉浮,于是便看到了张铭接下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情,甚至看到张铭身上因果变动引起的未来。 随着张铭和老道士的因果线越靠近未来的时刻,老道士眼中的景象不断的变迁,再次出现了不同的未来。 这也是必然的情况,推演的时间越长,则发生的变化就越多,因果之河无比浩瀚,无数种可能性在老道士的眼眸中划过,老道士便是要寻找的有关于张铭之后的因果。 老道士眼中的无数个未来都有同时发生,然后又同时湮灭,无数个未来终究固化为一种未来,而此时的道士是眼中的未来,只是无数因果所结合的一种可能性而已。 就在这时,老道士却发现自己的因果线突然纷纷崩溃。 而因果线的分崩离析,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因果线所附着的人死掉了! 老道士发现自己在未来竟然死掉了? 老道士手中的龟壳也在一寸又一寸的开始碎裂。 龟壳在这时候突然之间分崩离析,那龟壳里面庞大的气息瞬间遭到反噬,一瞬间那龟壳竟然是化为灰尘随风消逝。 此刻老道士的心中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如同海啸一般。 他发现在张铭的身上有一个隐藏极大的因果,那因果根本是他无法承担的,以至于到了老道之前投入张铭的因果之后,便瞬间身死道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龟壳崩溃之际,老道士曾经看到了108,000个未来,但是那些未来之中无一例外他都是身死道消,而且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他不相信这是无量道宫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对于老道士来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张铭的事情自己掺合不得! “道长,这该如何是好……” 还未等张铭将话说完的时候,这个老道士便瞬间将那摊子旁边的长幡一挥手间收入袖中,然后不管张铭怎么说,直接转身离开,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此时这老道士已经铁了心,绝对不会再与张铭所有任何的牵扯,他根本没想到的是张铭身上的因果,居然如此的大,他都连触碰一下,便会身死道消的情景。 而张铭也是一脸懵逼,看着急匆匆离开了老道士,张铭还打算问问这个老道士的人情什么时候可以给,如果不着急的话现在给也可以,但是没想到的时候,那个老东西就像兔子一样立刻跑了,让张铭十分的无奈。 此时藏在竹签之内的之内的林江河,光天化日之下便出现在了张铭的身边,在张铭一旁狠狠的扎了心说道: “啧啧啧,我就说如果跟你这家伙扯上关系的话,绝对没有好事,看见了吗?那个家伙跑的那个快,生怕跟你有什么牵扯!” 此时的张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那老道士连家底扔这了,想来那个人情也估计要不回来了,感觉自己亏了的张铭闷闷不乐地领着小姑娘返回了酒楼。 此时那个早就逃跑的老道士却出现在了这座偏远的小镇的上空,此时他满脸揪心的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龟壳,心疼的要死。 他之前所说的龟壳是一个千年老王八蜕下来的壳,其实哪有那么简单,这龟壳实际上是一只已经成修炼成仙,飞升天外的一个妖仙所退下的壳。 老道士手中的龟壳可是几乎陪伴了那只妖仙得到飞升前许许多年的时间,都已经染上了属于哪只妖仙的本源之力,甚至可以说这个龟壳已经可以算一个半仙器的胚子,不过如果按照龟壳的功用来说,说是仙器都不为过。 当初老道士为了这一个龟壳,可是费尽了心思,甚至不惜沾染上了一些极为麻烦的因果才如愿以偿,甚至说至今那老道士还在偿还因果。 如今竟然这费劲大力气的得到的龟壳,就这么碎裂,化为灰灰,百年辛苦一朝尽去,这简直让老道士简直是心痛不已。 不过从另一边来想,这龟壳实际上是为这个老道士抵了一次杀劫,如果老道选择继续跟张铭的因果深究下去的话,即便是在那因果长河之中死去,老道士也要被扒下一层皮来。 而那龟壳的消湮无疑是为老道士抗下了一次反噬,如果没这壳子,老道士还指不定如此完好的站在这里。 可惜的是那因果终究已经盖下了,他所欠张铭的一个人情,原本只是想随便用东西糊弄过去,但如今看来恐怕这个人情已经是要自己拼命去偿还了。 对于老道士这一脉的人来说,一个需要拼命去还的人情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就在那老道士在空中满地打滚的时候,突然之间从那天空传来一股浩瀚而又广大的气息,那老道士瞬间便知道了那气息的主人,正是中土神州顶级宗门无量道宫! “该死的,老道我这次简直亏大了!” “不只是亏大了,简直是要命了!” 这道气息的出现无疑是验证了老道士的一个猜测,那就是中土神洲如今这个架势一定是在找那个手持九宫混元太玄经之人。 如果是没看因果之河的老道士的话,估计见到这股气息会很开心的将张铭交出去,但是如今看来,他和张铭之间的因果已然纠缠一起。 如果他一旦将张铭交出去的话,那么他直接相当于自杀无益。 可是如果眼前的张铭被抓去,恐怕老道士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不仅会与张铭背后的那股神秘力量为敌,同样也会被那无量道宫所迁怒,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个老道士真是哭都没有地方找到地方哭了。 “幡悬宝号,普利无边,诸神卫护,天罪消愆,经完幡落,云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 在这个老道士口中喃喃自语,而他身边的那个长长的布幡一瞬间张开,仿佛遮天换日一般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偏僻的小镇。 那无边的幕布缓缓地降下,无数的因果从那幕布上降临小镇,一瞬间就将小镇里面所有人的因果都给遮蔽了起来。 刚好在无量道宫那股探查的气息来临之前,为这座小镇上的所有的人都罩上了一层虚假的外衣,甚至连气息都已经消弭。 那来自中土神州的神秘的力量划过这座小镇,小镇之上,那幕布完完全全的庇护住了那座偏远的小镇之下的真实的因果线。 而来自中土神洲的气息瞬间滑过那城镇,并没有发现隐藏在城镇里面的张铭,以及张铭身上所有的气息,包括那九宫混元太玄经的气息。 而此时的老道士没注意到的是, 他自己身上与张铭的因果更加的重了。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六十三章 屠杀 (求推荐 求收藏) 此时远在那中土神州的无量道宫的一处绝峰之上,一轮又一轮的大道气息不断地向外扩张着,仿佛一个石头打在一处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只不过打下石头的是无量道宫的九宫混元太玄经。而那些波纹都是所有习得九宫混元太玄经之人的波动,这一阵法聚集了所有修炼九宫太玄经之人的道韵。 这便是集合了整个无量道宫宗门之力来引发整个大陆所有修行九宫混元太玄经之人的共鸣,甚至说即便是带有九宫混元太玄经道韵的物都可共鸣。 那些宛如波纹一般的波动横扫整个整个中土大地并沿着中土大地向外不断地蔓延着,仿佛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在这些浪潮之下,有着无数的空白区域,而那些空白的区域无一不是那些二流宗门以上或者是遗落的仙人洞府,又或者是洞天福地,不过这些都并非是那无量道宫所要探究的地方。 而且随着那波动的不断增加,开始已经慢慢的脱离中土神洲向着远处的几大洲蔓延而去,而此时中土神洲的道波动也受到了其他宗门的阻击。 毕竟没有人会希望有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在自己家门口如此猖狂行事,中土神州也就罢了,毕竟无量道宫作为中土神州的顶级宗门,深受其他宗门的忌惮。 可是等波动一旦蔓延到其他的几个洲的时候,那些同样是顶级的宗门的势力根本不会在乎无量道宫要做什么,直接对着那波纹便怼了上去! 而这样做的最后的结果则是无量道宫的那一处山崖开始慢慢地崩碎,现是周围的无关紧要的地方,慢慢的裂成一块又一块的岩石,到了最后甚至连中间可以肉眼看得清楚的崩碎变成一点点粉末,整座山也在一寸一寸的消失。 当那波纹波及到封龙洲的时候,那无量道宫宗主突然发现了在那封龙洲的某处有一个九宫混元太玄经的气息的残留,那正是他交给他儿子的一块儿玉石传承之物。 可是当第二次波纹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那个区域的波动已然是消失无间,只留下一丝丝淡淡的道经的痕迹,而那玉石传承早已消失不见。 而当那波纹第三次返回的时候,所有一切的痕迹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是谁在针对我无量道宫!” 在无量道宫宫主的声音之下,他脚下的所有符文一寸一寸的崩碎,而那山峰也仿佛发生了大爆炸一样,瞬间被炸得一干二净,一个山头就仿佛被那雷霆所碾压过一样,变得残破不堪,根本无法看出之前原有的样子。 那散落的山石仿佛如同天灾一般,向着无量道宫其他的山峰激射而去,甚至一些正在那洞府修炼的低级修士,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惨死当场。 下一刻无量道宫的护山大阵自动激发起来,而那些金丹元婴之上的修士也纷纷的瞬间出现在已经崩碎的山峰旁边。 拦下了那些被崩溃的巨大的山体,即便是如此,距离那座山峰相近的其他山峰也变得千疮百孔起来,死的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可是作为无量道宫宫主的那个人却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看似这山峰的爆炸使得无量道宫损失惨重,可是死的仅仅是那些废物一般的外门弟子而已。 而那些无量道宫真正根基组成的内门弟子和嫡传弟子,倒在事态发生的那一刻,便被他们的师尊所保护起来,并未受到任何的伤害。 那无量道宫的宗主冷眼的看着一道一道剑光悬浮在自己的面前,口齿微张,如那仙人言出法随一般。 “陶兴,丰舍!” “属下在!” “你们各带一千内门弟子一百嫡传弟子前往封龙洲!找出那个窃取了我宗门道经之人以及和我无量道宫敌对之人!” “宗主,找到之后?” “屠其满门!” …… 无量道宫是一个中土神州境内最顶级的门派,旗下有无数附庸他的小型门派,更有着无数的修行者组建的城池。 不过在那些城池之中,大多数都是一些作为中低层的修士,他们往往是会做一些开垦犁田或者是制造一些低级灵符,又或者是那些制造灵泰果蔬的酒楼如人间酒楼一般。 虽然这些存在并没有很强大的修行者,但也是无量道中不可缺少的基石之一。 就在今日,在一个以崔姓家族为代表的修真城池之中,却是迎来了十几位来自无量道宫的高级修行者,为首的赫然便是一个身穿青袍的童子。 “都杀了吧!” 那青袍童子话语之间,竟是一片肃寒,他叫做吕天龙是之前张铭所遇到的熊孩子的哥哥,只不过跟那个熊孩子不同的是他这个哥哥性格阴狠,喜怒不形于色。 也正是因为这种关系,从小的时候吕地龙便是害怕他这个哥哥,总觉得他这个哥哥在谋划着一些要对他不利的想法,所以处处便于他这个哥哥作对。 只是吕地龙想象不到的是在他死后,竟然是他这个哥哥为了他去诛人家族,灭人满门! 吕天龙漫步在城池的上空,不时的低头,看到一朵一朵的血花在那城池之下猛然爆裂,可是那吕天龙脸上却无丝毫的悲喜之色。 “记忆好像在消失啊,我的弟弟,你长得什么样子,哥哥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明明分离的那一天就像是在昨日,但是为何我却逐渐对你进行遗忘呢?” 当吕天龙的记忆一点一点消失之后,此时他对于那凶手的恨意,仿佛就是无根浮萍一样一点一点的抹去,有的甚至他看着下面那一个个被屠杀的都是一家人,那哭嚎声感觉到无聊,恨不得马上就结束这场游戏。 可是那吕天龙的心却在告诉他,他曾经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弟弟,而那个弟弟就是因为被眼下那废物一族的人保护不力,所以才死在了外面,而自己就连这个弟弟也快要忘记了。 吕天龙强迫着自己去想一些关于自己弟弟的事情,可是却仿佛彻底抹去了一般不留分毫,他冷眼看着下面的那场闹剧,心中无喜无悲。 “崔家一万三千人尽死,崔白亲人尽数拘魂,等待少主的发落。” 听到手下的话,吕天龙反而是感觉没了兴趣。 “将他们,关入刑法堂!” 吕天龙紧接着思考了一下,然后又对着这些人吩咐道。 “让刑法堂将这些人练成傀儡,然后让这些傀儡返回这座城池之中,尽量把这个城池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那手下听到自家少主如此说道,心头一震,因为他知道,那少主所说之话皆是为了赶尽杀绝,今日随诛杀崔氏一族,虽然大部分人都在此,但是终究还有一部分人没有回来。 修士脑中思绪急转,不过这却并不耽误他将自家的少主的命令传下去。 封龙洲皇极国边境。 一场巨大的风暴席卷了皇极国的边境,那风暴所经之处皆是化作一片废墟,所有靠近那片风暴的人或物,都会被那风暴卷入其中。 不过在那风暴中心却有着一道门闪烁。 所以这风暴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会是灾难,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又或许是一场机缘。 原本带领着周雄返回无量道宫的崔白,不幸的被卷入了这一场风暴之中,为了求生他们只得进入那风暴之间里的门。 等穿过门之后,他们才发现在门后竟然是一处大修士陨落遗留下来的洞府。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很多人也跟他们一同进入了洞府,不过相对于崔白和周雄不得已,其他人都是遵循着一些大修士遗留下的线索进入其中来探寻宝物机缘,来寻探寻宝物机。 于是崔白只能带着周雄在这危机四起的洞府之内,寻求着离开的方法。 第一卷、循环的死亡 第六十四章 开窍!(收藏 推荐) 在那老道士舍了摊子跑了之后,张铭便带着小姑娘返回了酒楼。 “那老道恐怕对臭小子你别有所图,那老道看似嬉笑怒骂,混不在意,但其实暗地里或许是一个老谋狡猾之辈!” 听到林江河的分析,张铭此时也点了点头。 “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当时的时候我发现那道长说起话来句句真挚,但是却是因为这太过于真挚,反而让我有些奇怪。难道那修真界的这些前辈们都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林江河此刻嗤笑一声。 “平易近人?你恐怕在想屁,在那修真界之中处处都是勾心斗角,杀人谋财,夺人机缘!平易近人?根本不可能的,你宁愿相信第天早上起床可以修炼开窍,也不要相信修真界中会有好人!” 似乎是触动了林江河心里的某些记忆,那林江河跟张铭说完之后便回了竹签中再无言语。 而张铭也识相的在此刻没去打扰自己那位前辈黯然神伤,反而是拿出那个剧本,然后将那块儿玉石放到剧本之上,反复研读那显露的九宫混元太玄经。 “前辈曾经说过,若是修行则必须有窍穴,可我天生凡胎肉体,全身如同顽石一般,根本没有窍穴,又如何修炼,后来那前辈又说若想修炼,需要研透那二十字真经。” “唯炼其身,空洞其魂,真实其念,他化自在,我身得渡。这二十字应该并不是只是指开窍这一个阶段,恐怕也包含着之后几个修行的境界。” 如今这玉石所显示的修行境界,便只有到分化阴阳元神,从一开始的开窍期然后到筑基之期,然后在身体内凝结金丹,便可在那金丹之中孕育元婴。 而那前几个修行期,那必然是对应二十字真经的第一句话唯炼其身,而之前我在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然在自己的识海中刻印出了一个炼字。 想到这里,张铭开始盘坐在床上,然后将心神沉浸在识海之中,去寻找那刻印在自己识海之中的那一个大大的炼字。 随着张铭渐渐的入定,此刻他的周身竟然逐渐聚集起一股一股的微风,无数的微风又汇聚成一道小小的清风,在张铭的身边环绕。 而且随着微风的转动,一股又一股的灵气被则微风所携带着,逐渐向着张铭靠近过来。 不过此时的张铭却是丝毫没有感应,此时他的心神早已聚集在那识海之中的那一个大大的炼字。 “调息以炼气,调身以炼形,调心以炼神,形神合一,性命双修。神阙、命门、关元、会阴、尾闾等丹穴,前后有神阙、命门二穴相谐应,上下有任督冲三脉相循环,左右有带脉推运布施,统阴阳诸脉,调先后天之气……” 识海之中渐渐有一个声音响起,如果张铭此时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么他将他会发现那个声音,正是自己之前无限次循环之时所碰到的听到的声音。 疑似天道之音! 而此刻那个声音,却在张铭的识海中不断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就诵读着那九宫混元太玄经的开窍篇。 不仅如此,随着那天道声音不断诵读,张铭识海中的那一个大大的炼字,也瞬间绽放出无比的光芒。这些光芒穿越张铭的识海,向着张铭的四肢百骸所蔓延过去。 而此刻张铭身体之外的那些灵气就仿佛闻到血腥味儿的鲨鱼,纷纷的形成漩涡,向着张铭身体内疯狂的涌入。甚至一时间带张铭所居住的那么多酒楼之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本来这灵气可能维持的时间仅仅几个呼吸便会破碎,因为毕竟这只是一个偏远的小镇,没有什么布置好的大型的聚灵阵,也不是什么仙家洞府。 灵气稀薄的很。 可是极为幸运的是在那小镇上却有着一个遮蔽了整个小镇的一个巨大的布幡,那布幡便是那老道本命的法宝。 而那老道本就修为神通广大,更何况他手中的布幡更是可以比肩那仙器一般本命法宝。 此刻那布幡之中便是有着那老道身上极为庞大灵力,即便面是稍稍易放出来的一点也足够维持张铭那漩涡不断的成形,更何况那老道早已发现张铭酒楼时的异状。 老道心想,既然已然选择了跟张铭因果加深,那么何不在送起一个小小的人情,虽然这小小的人情,可能终究不会让张铭所知晓,但可是却依然在那因果之中。 至少…… 至少可以让那老道少还一点人情! 随着那老道随意的释放了一点灵气。 顿时之间那酒楼上面的龙卷灵气顿时仿佛泼入了燃料,瞬间如同风暴一段不断的膨胀,直至形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笼罩酒楼的巨大的灵力漩涡。 灵力旋涡不断地笼罩着周围的灵气,然后将其不断地向中心挤压汇聚在张铭所在之处,甚至越靠近张铭那灵气越发的浓郁,等到距离张铭头顶一寸甚至已然变成了一滴又一滴的灵液。 而张铭此时并不知道外界的这些变故,躲藏在竹签里面的张林江河,也仿佛并没有意识到外界此时早已经翻天覆地。 终于随着张铭识海之中的那一个炼字大发光明之时,一时间张铭头顶上的那一滴灵液瞬间灌入了张铭身体之内的四肢百骸中。 天道读经,炼字口诀。 这两个东西仿佛发生了一种神奇的变化, 九宫混元太玄经的开窍篇的那些仿佛是在张铭的身体上标志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关隘,那是修道者的九大窍穴以及一百零八个小窍穴! 而那同头顶那浩瀚的旋风中凝聚成的一滴灵液,就仿佛是那开疆拓土的战士一般,向着那早已标定好的窍穴汹涌冲去。 而统领这一切的便是那刻印在张铭是海中的那一个大大的炼字,那练字大放光芒,无数的光芒跟随着那灵液波涛汹涌的在张铭的身体中肆意涌动。 将张铭的身体整个分割成了一个战场,而他们的敌人则是那一个一个凡胎肉体的虚无窍穴,他们刺穿了一个又一个的窍穴,从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直到黄庭! 那炼字带着无数的灵气攻城略地,战无不胜的直接碾压过去,一时间张铭体内的九个大窍穴,绽放出明耀的光芒,在那窍诀之中仿佛犹如开天辟地一般生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窍穴! 而那些为灵气所标识地点的那些口诀们也纷纷是仿佛完成了自己的宿命一般,一点一点的在那窍穴之炸开一团粉末,消散的无影无踪。 下一刻张铭身体内连响九下! 张铭!连开九窍! …… 此时在那小镇的城门口处有一男一女,慢慢地向着城外走去,直到立刻城外那一男一女才头脑一清,仿佛从朦胧之中清醒过来一般。 此时的李崖和他身旁的师妹不禁面面相觑。 “师师师妹妹妹那那那老老家伙是……” 此时那冷艳的师妹也心中不由的后怕,差一点她就被自己这个坑爹的师兄给害惨了。 “闭嘴,要叫道长!幸好那位道长胸怀宽广,并没有与你我一般见识,否则我们两个恐怕早就死在那座城镇里面了!”那师妹狠狠瞪了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兄一眼。 见师妹如此生气,李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 “师妹,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敢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六十五章 义庄 马车经过石坑区域,很快便进入了一片开满白色小花的草地丘陵。 相对比石坑,这里的草地丘陵远比前面鲜活太多,富有生机。 车队一直往前,越过丘陵,快要到正午时,终于抵达了定山县矿山所在的地域。 定山县在这里修建了一片小型的木屋房子,过来开矿的监工,矿工,还有帮众等人,之前在这儿便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村子。名字就叫铁矿村。 车队的目的地便是前往这个村子。 轱辘的转动声一下接一下,寇沛全坐在车窗边,调息了一阵,忽然被秦震轻轻叫醒。 “大人,马上到铁矿村了。” 寇沛全睁开眼,扭头看了下窗外。 车子正缓缓经过一个高墙围拢的庄子,庄子的灰白围墙上斑斑驳驳有些破旧。周围也看起来没什么人,显得冷清安静。 车子要绕过这个庄子,拐到另一个方向继续赶路。 拐道的过程中,寇沛全仔细看着边上这庄子,高墙内一片安静死寂,似乎根本不住人。 “这里就是陈家沟。”秦震说起这个庄子的名字时,不由得面色有些发白。他一个满脸横肉,身材强壮高达的汉子,居然会露出一副忌惮惧怕之色,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寇沛全看了一眼便印象极深。 “陈家沟啊,就是那个出事的村子?”他问。 “是的,大人。吴大人就是调查这个庄子的事,进去后,便再没找到人。后来才在外面树林”秦震低下头,没敢看窗外的庄子。“这次过来的兄弟都是新加入没多久的,不清楚这事,这队伍里也就我知道这个庄子就是之前出事的那个。所以还请大人别说出去。” 寇沛全眯起眼睛,仔细看着车窗外缓缓经过的庄子。 很快,车子经过了庄子的大门。 原本应该是紧闭的红漆大门,此时似乎是没关严,还留着一个缝。 寇沛全一眼看去,能从缝隙里看到一部分庄子里面的景色。 破败的庭院,干枯的花园花草,到处铺满落叶的地面,光秃秃的树桠。 庄子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 “这陈家沟,没人住了吧?”寇沛全轻声问。 “以前还有人,一个书生住在这儿,还有他一个妻子也住在这里。出了事之后,这里便成了义庄,再无生人。”秦震低声回答。 “义庄啊。”寇沛全仔细从门缝处望进去。随着马车不断移动,他也渐渐看到不同角度的庄子内庭景象。 破败的枯树。 满是白灰的窗户。 随风摇动的白灯笼。 布满划痕的房屋柱子。 还有石桥上站着的一个书生。披头散发,正双眼直瞪瞪盯着经过马车的灰衣书生。 寇沛全双目一下睁大,以他的目力,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书生面无表情,双眼里满是血丝,脸色惨白,站在那里若不是眼睛睁着,都能让人以为他是个死人。 之前被一半门挡着,寇沛全没看到有人在,现在马车移动后,从这个角度看去,便能看到庭院另一个角落的景物。 那石桥和书生,就是在庭院内景的另一角。 书生僵硬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盯着马车移动。 寇沛全也仔细盯着那书生。这人穿着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很是陈旧污秽,似乎很多天没洗了,还有破洞。头也是披散乱糟糟,站在石桥上像一根柱子,一动不动。 “这庄子都很多天没人进出了,应该不会有人住吧。毕竟没有进出,若是有人在里面,他们吃什么?”秦震的角度没看到书生,只是自顾自的解释。 “但是确实有人,那不就是?”寇沛全冲庄子扬了扬下巴。 秦震赶紧也跟着看过去。 奇怪的是,当他看过去时,那书生却眨眼不见了。 寇沛全眯了眯眼,他就一走神的功夫,和秦震说了句话,微微分神,居然没现那书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哪有人啊?大人,您莫要吓我。”秦震被寇沛全说得心头有些毛了。他仔细从门缝往里看,却怎么也看不到人。 寇沛全凝神片刻。 “没什么,或许是我眼花了。” 马车慢慢驶离。寇沛全一路上都在回忆之前那书生的样子,他总觉得那人似乎有些不对。 很快,车队到了铁矿村。 村子里一片冷清死寂,一栋栋木房子房门有的开有的关,一些木门随风摇晃,出吱嘎响动。 车队走在村子房屋之间,一个个原本精壮的汉子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都感觉气氛有些不适应。 天色渐晚,寇沛全和秦震下了车,找了几个相对还算完整的木屋住下。 这些有的木屋还是漏顶的,一旦下雨就很难住人。 一群汉子各自找了木屋住下,吃喝就用自己带的水囊和干凑合一晚。 寇沛全所住的木屋较大,他叫人从马车上搬下来被子帐篷,在屋子里起了一堆篝火后,再从附近的小溪里打上一锅水煮上,丢一些干肉和干蘑菇,熬上一会儿,就是一锅鲜美的蘑菇肉片汤。 一群汉子挤了挤,一人一碗蘑菇肉片汤,下着干粮吃,倒也算痛快。 寇沛全却是没心思和这群汉子凑一块吃东西,他出了木屋,望着远处白天那庄子方向。 月光如灰白薄纱洒下来,那庄子就在距离木屋村落较远的一处凹地里,白色的墙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团灰影。 寇沛全紧了紧衣袍,望着那庄子眉头微锁。 秦震带着一丝酒意走出来。 “大人,怎么不进去和兄弟们喝酒啊?” 寇沛全微微摇头:“周围安排了守夜的兄弟没?” “放心吧大人,早就安排了。三个人分开守三个方向,一会儿吃完东西,我们去替换。”秦震好歹也是一个捕头,这些东西轻车熟路。 寇沛全点了点头。 “明日我们就带着兄弟进这陈家沟,到时候就知道那里是真的有诡异的东西,还是有那贼人作祟,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不要怪我等不客气了!。” 秦震听到自家大人如此说话,的确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六十六章 变故 次日,傍晚的时候 身为捕头的寇培全带着他的手下走进了这个庄子。 但是当寇沛全真正踏进院子之后才发现,里面的场景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相对于外面那些落叶堆积的样子里面反而是干净。 “是很奇怪,这庄子进出都看不到人,白天里也没人打扫,原本是以为没人住.....”秦震疑惑道。 “小心一些就好。我们是来调查之前失踪案的,今晚看看会生什么事,之前那些人大多都是晚上失踪,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可以让捕头莫名其妙消失。”寇沛全手握刀柄,静静坐下来,双目微合。 另两人见自家大人如此,心头原本有些打鼓,此时也安定了不少。 “有大人在,必定没问题。”秦震自我安慰道,同时也是说给旁边人听。 旁边的捕快有些惴惴不安,但听了这话,还是稍微安静下来。 寇沛全端坐在床铺上,和在家时一样,调息内气,闭目养神。他表面平静,但五感随时都感应着周围环境,以防不测。 秦震也是表面休息,但实际上留了一份警惕在,捕快也学着两人找了座椅坐下,三人都没有分开房间,而是就这么在一个房间,方便相互看护。 夜半时分。 坐在床榻上的寇沛全猛地睁开眼,看着走到门口的一个捕快。 “你要干嘛?” “大人,我去个茅房....”捕快表情纠结,明显有点怕。 “叫秦震和你一起去。”寇沛全淡淡道。“不要落单。” 秦震正靠着椅子睡得口水直往下流。 捕快无奈,只得过去推醒他。 “干啥!?找死!?”秦震大怒,被吵醒的感觉明显不好受。他睁着一双朦胧睡眼,正要飙,忽然看到寇沛全盯着自己的眼睛,顿时一下把他瞌睡完全惊醒。 “你去陪他一起上茅房,不要落单。”寇沛全吩咐。 “哦....”秦震擦了擦口水,有些不情愿的起身。 “对不住了秦哥。”捕快无奈,被秦震狠狠瞪了眼,两人一起开门出去了。 吱嘎一声,房门合拢。 寇沛全再度合上眼。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房门再度缓缓被推开。 吱... “回来了?”寇沛全淡淡道,“赶紧休息,暂时我守着。” 没人回答。 寇沛全睁开眼,见房门开着,冷风一阵阵的灌进来,却没人在。似乎是门被风吹开了。 他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前,轻轻将门关拢。 “这两人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合上门,忽然房门似乎被什么东西抵住了,被人从外面推了下。寇沛全明显感觉到,好似有人在门外抵着房门,不让他开。 他面色一沉,猛然用力推开房门,整个人一下窜出去。 哧! 他腰间的直刀出鞘了一半,才看到门外空无一人。 “装神弄鬼!”寇沛全左右看了看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现,他才复又回到房间。 正准备重新坐下,寇沛全感觉那两人去的时间有些久了,经过刚才那一幕,便有点担心。 “还是出去找找看。” 他端上一个烛台,套了灯罩的蜡烛好歹也能挡挡风风,端着烛台重新开门。 呼。 门外的风出乎意料的大,一下便将寇沛全手里的蜡烛吹灭。 房间顿时阴暗下来,一片漆黑,只有外面淡淡的细微月光洒下来。 寇沛全迅拿出打火石,又尝试了几次,都是刚点上就被风吹熄,无奈之下,他只得放下烛台,就这么走出房间,朝茅房方向走去。 黑漆漆的庭院里,到处都看不到灯光,也不知道其他人是都睡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人声都没有。 寇沛全缓缓顺着走廊往外走,茅房的方向,一般是在房屋的后院。 他走出走廊,进到院子,绕到整个卧房的侧面,往后院走去。 夜晚的庭院,风很大,吹得地面的枯叶哗哗作响。 寇沛全左右看了看,没现人影,缓缓加快脚步,绕过卧房,到了后院。茅房就单独的建在后院,独立的两个茅草屋。 此时正在茅厕外面等待的秦震,看到的家的大人竟然亲自出来了不由得迎了上去。 “大人,你怎么出来了?” 但是此时的寇沛全却脸色有些不对。 “他进去多久了?” 听到寇沛全的话,秦振顿时感觉事情不妙,立刻转过身,一瞧瞧那茅厕的门踢倒,然后往里一看。 却发现自己那同事早已死在了茅厕里面。 “大人他死了!” 寇准前上前踏出一步来到茅厕的门口,看着茅厕里面的捕快,发现他此刻七窍出血,浑身狼狈的溺死在了茅厕之中。 “你立刻回去通知其他人离出这里!这已经不是你们可以处理得了的了!” 但是寇沛全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跟你一起!” “是,大人。” 可是当两人回到那房间之后,却突然发现此时房间里所有捕快皆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萦绕在寇沛全和秦震心头。 “不管他们了,我们走!” 寇沛全没有在这局停留,直接跨出门槛就要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大人,大人,我们不能走!” 寇沛全身后传来的秦震的声音。 那声音竟是仿佛那破旧木门摇动的声音,寇沛全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长刀,双手握紧,然后转身向后使劲的劈出。 在寇沛全的眼中,那个秦震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一刀就被自己将其手臂直接劈断,可是伤口处却无血迹流出。 “大人,你为什么?” 此时的寇沛全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嘲讽。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捕快与你同行,为何你无事!” 此刻那个原本应该被看到在地的捕快,此时却仿佛没有任何事情一般站了起来,顺便将自己被砍掉在地上的手拿起来,给自己接了回去。 “不愧是寇捕头,不过你恐怕也出不去了。” 就在寇沛全继续动手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的胸膛之间出现了个青色的手掌,那手掌上还有着一个跳动的心脏。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六十七章 借宿 三日后。 下午时分,陈家沟,一处布纺内。 “我先走了!” 一个绑着双辫子的女人背着布挎包,朝布纺里坐着的好友挥挥手。 吕萱坐在位置上朝她笑了笑。 “快回去吧,晚了你爹娘又要骂你了。” “知道了!” 那女孩迈着轻快的步法,在夕阳下轻快小跑着离开,渐渐跑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吕萱直到彻底看不见好友了,才收回视线,看了看空荡荡的布纺,大家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也该回去了。”吕萱小心的收好桌上的笔墨草纸。将其装进自己带来的小挎包里,然后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出学堂教室。 夕阳下的陈家沟,显得格外昏黄沉寂。 几个原本在墙边聊天的妇女,一看到吕萱出来,便急忙匆匆的走开,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远处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本来正在流着鼻涕玩泥巴,看到吕萱出来了,几个小男孩顿时吓得拔腿就跑。 “快跑!灾星出来啦!” “往这边!” 吕萱见状也不以为意,低着头,理了理自己的小挎包,朝着自己家方向走去。 陈家沟距离她家并不远,只有几里路。但对于她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来说,这段路也是极长了。 其实几年前她家里还是好的,公公婆婆都健在。 可自从两年前开始,丈夫痴迷上了炼丹修仙。岁试也不考了。整天就在家中念念叨叨,苦修仙术丹道。还大肆浪费家中钱财,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修仙炼丹书册。 从那以后,生活便开始不顺了。 先是公公婆婆,有一日外出踏青,就再也没回来。之后是夫君的弟弟守孝还没到时间,便在一次意外中摔下马车,滚落山崖。 之后家中其他人再没人能管得住丈夫,他于是开始疯狂炼丹修仙,好似入了魔。 其他的亲人大多都失望离开了。到现在,庄子里就只有她和丈夫两人住。为了炼丹,丈夫把家里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现在整个庄子空空荡荡,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家中仆人也都被遣散,只剩她们两人。 吕萱白净的脸上有些失落,她想字迹的爹爹了。 “还有娘亲做的桂花糕,好好吃....”她低头轻轻擦了擦又湿润了的的眼眶,加快脚步朝家里赶去。 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吕萱将齐肩的短用草绳系起来。一路快步,终于在刚刚天黑时,到了家门口。 义庄大门留着一条缝,没上锁,周围黑漆漆的,没有半点人气。 吕萱早就习惯了,使劲推开大门,走进去,然后反手将门锁上,再将粗大的门闩放下来。 砰。 大门锁好,她拍拍手上的灰,转身看着家里的庭院。 地上满是落叶枯枝,房间里黑漆漆的,连灯也没点。 她借着月光,朝着侧厅方向走去。 空荡寂静的四方院子内,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断回荡,破旧的鹿皮靴踩在石板上,不断出嗒嗒嗒的脆响。 吕萱早就习惯了这种情景,她快步走到侧厅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月光照在中间的饭桌上,上边什么也没有。 “唉....” 她叹了口气,只得朝着夫君的卧房走去。 穿过石桥,她走到左侧最大的一间厢房前,轻轻推开门。 吱嘎。 刺耳的木头摩擦声,在整个庄子里醒目至极。 房间里一片阴暗,吕萱只能勉强借着月光,看到里面的摆设。 :房间左侧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借着月光,隐隐能看到一个硕大的物事放在那里。 吕萱知道,那是夫君的丹炉。 她朝右侧看去,月光下,一张四方桌上隐隐约约摆了几个碗。 “夫君,你还在炼丹啊。” 沉寂了一会儿后。 “恩,刚刚炼了一点。”黑暗中传出一个男声回答。 吕萱走进房间,摸索着坐到饭桌前,摸着筷子准备吃饭。 但夹起一家菜后,她才现菜居然是冷的。不准夜里点灯就算了,现在连饭菜也不能热了么?什么冷炼法,炼丹哪有不用火的? “夫君,你又没热菜吗?” “是啊,还是早上做好的,还没来得及热。”黑暗里传出回答声。 吕萱叹了口气。 但她看不到的是,黑暗中的炼丹炉后面,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人,那声音又是从哪传出来的? 没人知道。 吃了两口菜,她感觉难以下咽,里面的肉末似乎都有些馊了,不像是早上才做的。 “今天布纺里我和陈梅钦说了,过几天她会来我家里玩,夫君....” “恩,我听着呢。”那声音回答。 “白天你能不能在家里陪陪我?”吕萱小声道。 “我要炼丹。”那声音简短回答。 “就不能陪我一天吗?”吕萱眼神满是失望。 “我要炼丹。”那声音重复。 吕萱沉默了,低头默默吃着饭菜。 她丝毫没有觉,一个高大的人影,无声的从房间的一角走出来,缓缓站到她的背后。 人影有着一张惨白的面容,那是个男人的脸,面无表情的脸。 嘭嘭嘭! 忽然宅院大门一下被剧烈敲响。 吕萱一下站起来。 “谁啊?”她迅跑出去,来到大门口。 “有人在吗?” “我们是赶路之人,天色已晚,想到这里借宿一宿。”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进来,带着一丝温和。 吕萱犹豫了下,现在庄子里就只有她和丈夫在,万一遇到什么歹人。 “夫人,我们可以先预付银钱,只要借住一宿就好。”那人又道。“我们不是坏人,这是借宿的费用。” 哗啦。 一声脆响,一锭银子被隔着围墙丢了进来。 吕萱跑去看了看,捡起来。 银锭的表面散发出银光,上面还有一些商号通用的刻纹,显然是真的。 不过吕萱依旧是将其放入嘴里咬了咬。 一想起家里的状况,吕萱有些犹豫,不过想到家中还有丈夫这个男人在,便将门闩抬了起来。费力将大门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领着小姑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六十八章 变故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领着小姑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正是之前离开山神庙的张铭和红袄小姑娘 “在下张铭,路过此地,没想到意外遇到的山路崩塌,暂时回不去了。这附近就只有这里庄子最安全,有高墙阻挡野兽,便想来此借住一宿。” “我夫君也在家里,不过他在炼丹,若无事,不要去打扰他。”吕萱认真提醒道。“还有,你们住就好,还请不要点灯,我夫君不喜有光亮。” 吕萱咬咬嘴唇,感觉眼前三人不似善良之辈,她有些害怕,身子往后缩了缩。 “点...点灯的话,你们就在自己住的地方点,不要拿出来,不然我夫君会生气的。他一生气起来,很可怕....” 张铭眯了眯眼,看向庄子内部,果然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明明挂了不少灯笼,可就是没有一点光亮。 “好吧,我们就在自己房间点灯,这样可以了吧?”张铭温和的朝吕萱笑道。 吕萱抓着那锭银子,家里实在没什么余钱了,这钱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省省用,之后半年的伙食也能有着落了。 “进来吧。” 她让开身子,让张铭三人进门。 嘭。 大门关闭,重新上了门闩。 吕萱领着张铭三人,朝客房走去。 破败的房间,让吕萱有些羞赧,这种破败的家境,任何人看了,都能看出这户人家家道中落。 将三人分别送到三间客房后,吕萱便想转身回去休息。 咚咚咚。 忽然又有人敲门了。 “我去看看。”吕萱赶紧跑去大门,至于张铭三人会不会是小偷之类,她不担心,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就被夫君卖了个精光。剩下的都是破旧不堪,连收货的人都嫌弃难搬的东西。 望着女人跑出去的身影,张铭看了看破败的庭院,阴森的环境,但是却依旧是干净利落,仿佛经常打扫的样子。 “为难这女子了!” 张铭领着旁边的红袄小姑娘,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些稍稍有些喧哗的声响。 仔细听去,好像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么晚还让你收留我们,真是麻烦了!?”一个女子声音清脆道。 “不麻烦不麻烦只不过我夫君在炼丹,没空出来,你们要小声些,不要把灯端着出来,不然我夫君会生气,他生气了会很恐怖的。”吕萱小声叮嘱。 “放心吧,我们只是借住一宿,这山道被泥石滑坡堵住,我们也是没法次才来借住,明早就走。”女子柔声道。 “谢谢你们理解。“吕萱嗯了一声,似乎正在把他们往客房带去。 张铭站在窗口边上向外望去,发现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吕萱的带领下向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而巧合的是张铭同样认识那对男女。那对男女正是当初在酒楼中跟张铭相遇到,并且又在那老道士的那里第二次遇见的李崖和周思两人。 不曾想如今,两行人竟然又一次的在这里相遇了。 张铭摇了摇头,然后返回了房间里面,收拾一下卧室里的床铺,然后轻轻的将红袄小姑娘扶着躺了下去。 “小茱萸,咱们明天早点走,不要跟他们碰面好不好?” 看着红袄小姑娘依旧木然的样子,张铭不禁叹了一口气。 夜深了,突然寂静的义庄里有一次敲门声音响起。 似睡非睡的张铭立刻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向着外面望去,此时他看到了一群穿着劲服身材高大的男人慢慢地走了进来。 在那些男人行走之间,张铭隐约发现那些人有些不正常,不仅行走之间动作缓慢且僵硬,而且他们走起来就仿佛有个标尺一般,没有丝毫偏差,已经不想活人了。 此时张铭蜷起食指关节,轻轻地敲了下在胸口上的竹签。 竹签变化过后,林江河瞬间出现了张铭的身旁。 他顺着张铭的视线向外看去,发同样发现了那一群不似活人的家伙。 “臭小子,你运气真的不错!”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微微有些皱眉,在他看来林江河不会如此无缘无故就蹦出一句话,看来是那些新来的汉子来者不善。 “前辈此话怎讲?” 林江河撇了撇嘴,然后说道:“你小子不是已经有了神识了吗?用你的神识去看看啊!” 听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意识到自己有神识这件事,于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神识从自己脑海中不断地延伸出去,笼罩在刚刚来的那几个汉子身上。 “他们是尸体!” 张铭有些惊讶地说出了一句话,在他的神识的探测情况下,那些人并没有呼吸心跳,虽然脸上神情如同活人一般,但是实际上却都是死去的尸体。 “臭小子,赶紧走吧,再晚就走不了了!” 张铭听到林江河的话之后,立刻转身将那行李收拾完毕,然后抱起还处于睡眠之中的红袄小姑娘便离开了房间,当她走到旁边的客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却还是敲了一下窗户,然后低声的说道: “义庄有变,速速离开!” 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说,而是抱着红袄小姑娘向着旁边的围墙而去。 此时义庄的大门口都是一群死尸,张铭可不想去触那些家伙的霉头,能避开则尽量避开。 而李崖和周思住的那个房间里面,原本两人正安然入睡,可是一阵敲窗声音让他们瞬间苏醒过来,立刻将视线看向了窗外的那个黑影。 在他们听到义庄有变,速速离开的话之后,此刻的李崖和周思也意识到了事情都不对。 他们望向窗外,却发现有一群魁梧汉子正向着他们的房子走来,而那些汉子脸色青紫,显然是已经死去多时了。 另一旁,就在张铭即将要到达桥头的时候,此刻林江河突然出现了张铭的面前。 “走不了了,准备打架了!” 张铭此刻脸上也不太好看。 好不容易找个地方住下来,没想到却是一处死人窝。 而另一旁,就在李崖和周思出门的时候。 却发现那些死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六十九章 真假林江河 “走不了了,我在这里挡着他们,你先跑!” 周思拔出自己腰旁的那个长剑,湛蓝的锋刃在这夜里反射出一阵凄冷的光芒。 原本还有一丝困意的李崖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师妹,你打不过他们的,我们快走!” 看着愈发临近的那些行尸,周思咬了咬嘴唇,冷艳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绝然。 “必须得有人拦着他们,否则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你武功弱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只有我才能稍稍挡住他们一下,你走了之后我再想办法走。” 此时的李崖并没有看到自己师妹脸上的那股决然。 他知道自己修行的时候一直是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便是这个比自己晚入门很久的师妹,修行的速度也比自己快上了许许多多。 如如今李崖就真的如同师妹所说的只是一个累赘而已,而自己如今也只有快点离开,才是对自己师妹最大的帮助。 可是李崖却也做不到扔下自己的师妹独自逃跑。 此时李崖的脑中突然回忆起那老道士的话语。 那老道士曾经说过,虽然他们这行程会有些许波折,但是会遇到贵人,逢凶化吉,而刚刚在敲他们窗户,应该变就是他们的贵人,想到这一层关系的李崖瞬间反应过来,大声的说道: “师妹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 此时周思已经提剑直接冲入那一群死人之中,剑光闪烁间,不时便有那行尸被那剑刃所伤。 可是让那周思绝望的是,无论剑刃如何砍到眼前的那些行尸的身上,即便是砍断行尸的脖子,砍断手脚,那些行尸依旧是不疼不痒的继续向自己围攻过来。 面对这样一群不知疼痛的行尸,周思在其中苦苦支撑着,不要说逃走了,她分神的那一刻都有可能会被这群尸体给围困死在这里。 李崖不敢回头看自己师妹身边的情况。 他只能疯狂地向着旁边的房屋冲了过去。在他看来,既然那贵人也只能是提醒他们,则证明那人也无法打得过那么多的行尸。 所以说那贵人一定会选择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背道而驰,所以李崖只能使不断的向后面奔跑,才有可能会遇到那老道士口中所说的贵人。 如果真遇不到的话,那么他将会返回来和他师妹,同生共死! “臭老道,如果你敢骗我的话,我就打死你,我要砸了你的摊子,砍断你的布幡……”李崖不断发狠。 此刻返回正返回宗门的老道士打了一个喷嚏。 …… “前辈,我们该怎么办?” 张铭抱着红袄小姑娘站在墙的边缘,看着那笼罩着高墙的雾气,发现他们此时根本无法出去。 “没办法了,谁知道你竟然来了这样一个死人窝当中,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阴气凝聚近乎成为一个天然阵法的义庄。” “前辈,难道我们又要困死在这里了?” 此时林江河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过还有机会,即便是这义庄凝聚成了一个天然的阵法,但是每个阵法之中必定会有其阵眼,而这义庄之中的阵眼,恐怕就是一具已经成了精的尸魄了,只要找到他,然后将其杀死,估计就可以离开这义庄了!” 听到尸魄的两个字张铭皱了皱眉头。 很显然他也曾经听说过有关于尸魄的事情,在人死的时候往往七魂六魄便会渐渐地消失在天地之中,而失去灵魂的肉体也只变成了一具尸体而已。 不过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情,显然,如果那尸体临死之时心中怀有怨恨,又或者是尸体被埋在阴气极重的地方,那么很有几率会产生尸变。 尸变之后便会变成一个一个仿佛行尸一般的东西,虽然依旧可以动可以行走,但是他们已然不是活人,而是死人了。 就如同眼下那群汉子一般。 至于尸魄则是比行尸更上一层的存在。 如果死人于死之前,怨念非常慎重,得有几率会变成一个尸魄,又或者是一具尸体被埋藏在一起集中的地方,经过长年累月的浸染,也有可能会变成尸魄。 相对于普通的行尸来说,尸魄无疑是更加强大的存在,不仅刀枪不入,而且还力大无穷,当一个凡人的层次遇到了一个尸魄,那便相当于是一个极大的灾难了。 就在张铭和林江河打算转身寻找尸魄的时候,想办法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到了张铭的耳边。 “竟然是你!” 张铭转身看去发现此刻一个气喘吁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同样跑到了这样一个围墙边缘,此人恰好也是张铭的一个熟人。 张铭立刻偏过头,说道: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张铭说完之后便打算转身离开,不过再次被眼前的年轻男子给拦了下来。 “不对,我还没有说你是谁呢,你怎么就说我认错人了,你肯定就是林江河!” 只是站在张铭身旁的林江河,一脸的迷茫。 如果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是林江河的话,那么自己是谁?自己难道是张铭吗? 听见林江河的名字,走到半路的张铭连忙说道。 “好啊,你是不是把你师妹给扔下了,自己一个人想逃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果然,张铭说完这句话之后,李崖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只见他连忙的说道: “对了,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人往这边走了?” 此时张铭满脸的问号。 “如果阁下说的是往这儿的人,恐怕只有在下一个了!” 听到张铭的话,李崖就算再也不敢相信,也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当时提醒自己要逃走的那一个存在,也就是那老道士口中所说的贵人。 此此时的李崖瞬间跪倒在地。 “林兄,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一次,如今我师妹已经深陷了行尸的包围,还请林兄救救我师妹啊!” 张铭看看跪倒在地的李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李崖嚣张跋扈,无头无脑,可是对自己师妹却是一片真心。 张铭不禁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林江河,却见那林江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似是受不了张铭的目光,林江河讥笑道: “你看我干什么,你现在才是林江河!”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章 回头 “我也知道林兄你只是凡……普通人而已,但是你还记得之前那老道吗?他曾经说过我和我师妹在此次出行的路上必有一劫,但是却可以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 张铭点头示意好像有这种回事。 “如今这一庄之内也只有你我师妹三人,所以那老道士所说贵人必定是林兄你,虽然不知道怎样才能逃离这里,但是林兄想必你是一定有办法的!” 张铭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病急乱投医的李崖。 不由得感慨眼前这个年轻人福大命大,跟自己一样抱住了一个前辈的大腿。 不过此时的张铭从李崖的口中再次听到了老道士,不由得对其产生了一丝的敬意,没想到那道长竟然能预料到这种情况。 但是一想到那老道士在看到自己命图之后,撒腿就跑,生怕跟自己牵扯在一起的样子,让张铭很是怀疑,那老道长究竟看到了什么? “罢了,你跟我来吧!” “谢谢林兄,谢谢林兄!” 于是张铭抱着旁边的红袄小姑娘向着反方向走去,而此时的李崖则带路,向着那个被行尸围攻的师妹那里走去。 离得近了,张铭也听到了一阵剑刃的呼啸声,然后便看到了李崖的师妹,此时正身陷那行尸的围攻之中岌岌可危。 “前辈,拜托你了!” 听到张铭那恬不知耻的话,林江河不懈地哼了一声。 之前张铭盗用他的名字在外招摇撞骗的事他还没跟张铭算账!不过毕竟眼下情形危机,那个女娃娃恐怕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过一会儿还不知道遇到什么情况,此刻的时候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 于是林江河的魂体慢慢地向前飘荡着。 离得近了,林江河才发现那些行尸只是最普通的一类尸变而已,远远达不到尸魄的地步,所以,那作为阵眼的尸魄并不在此。 只见林江河的魂体慢慢的穿过了那一个个的行尸,而那些行尸在林江河的魂体穿过之后,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 随着林江河的继续在战场上游荡,一个接着一个的行尸随之倒在地上,最后地上已经全是行尸的尸体。 不过此时的周思并没有看到那魂体的林江河。 他转身看下了赶来的张铭和那身旁的李崖,眼睛之中似乎有些埋怨,埋怨李崖不应该再回来。 “师妹师妹,你没事吗?” 周思勉强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抱拳向着张铭说道。 “多谢前辈相助!” 此刻不打算让林江河暴露出来的张铭也就受了那周思一拜,反正此刻他在他们的眼中也是叫做林江河,所以也是帮自己的前辈受了一礼。 见此时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张铭便与周思和李崖说明了情况,并且告诉他们如何才能离开。 “……所以我们需要将这里的尸魄也就是阵眼找出来,然后将他们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离开这座山庄!” 此刻周思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东西,然说道: “对了,如今我们这里如此的混乱,但是却不见那个女人出来,甚至于她的丈夫也没有出来,是不是那个女人或者她的丈夫是那尸魄!” 此时飘落在空中的林江河说了一句话。 “那女人只是正常人而已,并不是尸魄。” 张铭也随着摇了摇头,按照林江河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女人只是正常人而已,并不是尸魄。” 周思思索了一下。 “既然前辈说那女人不是尸魄,不过这里发生的事情那女人必然是应该知晓一部分,所以即便是她不是尸魄,我们也寻找到她问一下情况!” 听到周思的话,张铭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便点了点头。三个人便向着义庄的后院走去。 天空飘来一段乌云将那月亮遮挡起来。 此时的义庄里一片荒芜,空荡荡的一片。 四周吹来一阵阵的凉风,仿佛要刺穿人们的骨头一般。 红袄小姑娘有些发抖的钻进张铭的怀里。 李崖也轻轻的扶着有些脱力的师妹慢慢的走着。 而张铭则是跟林江河一起探讨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在林江河看来在这院子里必定会是有一个尸魄,甚至两个尸魄以上。 而张铭则是摇了摇头,他认为尸魄估计只有一个。 之前跟那女子交流的时候,便听那女子说她有一个丈夫,在那沉迷于炼丹房里多年,而林江河后来说那个女子并非是尸魄,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沉迷于炼丹的丈夫,所以丈夫才是尸魄。 不过一个经常与尸魄相处的女子其又如何简单。 恐怕在接下来的时候,他们不仅需要面对一个,是否更需要面对一个不弱于尸魄的女子。 不过这次林江河确实不以为意,自从他变成竹签的器灵之后,他便对周围的一些敏感的许多,也变强了许多。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他在那个女子身上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息,所以那女子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 在林江河看来,若是真如张铭所说,自己只需要将那个女子连同丈夫都搞定就可以了。 至于张铭所说女子在那男子身旁为何做了这么多年未死,想起来十分的简单,因为相对于那些没有神经的行尸,尸魄可能会有一丝的神智。 更何况那个女人的存在可能跟他不断的接引活人给那些行尸又或者是尸魄当做食物。 所以这么多年来,那个尸魄也就没有理由杀的那个女子,反而是与那个女子同在一处生活许久。 从前院到后院,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便已经到了,此时张铭他们才发现此次后院的那些棺材。 之前张铭和其他人都在疑惑,这里既然是义庄,但是为什么没有看到任何的尸体棺椁,原来所有的棺椁都已经在院子后面。 并且即便是李崖都可以清晰的从那一个个的棺椁中感受到浓郁的阴气。 恐怕这里便是那尸魄的老窝了。 就在他们打算继续深入的时候,此时有一个疑似炼丹房的屋子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一章 尸魄 当炼丹房的房门打开, 张铭等人便看到了一个浑身发黑,周身皮肤血管,皮肤露血管浮现于表面的男人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这义庄后院的所有的棺材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甚至张铭和李崖等人脚下土地也开始微微的震动。 紧接着一个一个干枯的手从底下生了出来,他们四处乱抓,仿佛在抓一些救命稻草一般。 张铭抱着自己身上的红袄小菇娘立刻离开了原地。 可是此时张铭身后却有一个行尸早已爬出来,猛的向着张铭的身上扑了过去。 而一旁的李崖和周思都在应付周围的东西,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景,而等到张铭意识到后面的情景的时候已经迟了。 就在那个干尸即将扑到张铭的身上的时候,红袄小姑娘的衣领里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影子。 那那金色的身影宛如一个拳头大小,瞬间从红袄小姑娘的衣领上飞起踩着张铭的肩膀,撞向了向张铭扑过来的干尸。 砰的一声,那干尸便头颅碎裂向后倒去。 而此刻的林江河瞥了一眼小松鼠,给予了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双手在空中虚握,一个完全由魂力组成的藏刀,在他手中凝聚成型。 林江河飞到空中,藏刀高高的举起。 一道无形的刀光瞬间笼罩在整个义庄的后院之内,在那刀光之下的那些干尸纷纷的一刀两半。 那维持那些干尸行动的怨力,也仿佛被那刀给斩断了,纷纷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林江河环顾四周,既然杂兵已经清理完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轮到那个尸魄了。 林江河大喝一声,便手持着藏刀,向着远处的那一个尸魄飞了过去。 等到林江河飞到了尸魄对面与其面对面之际,张铭才发现那具尸魄身形竟然如此的高大,甚至比身材魁梧的林江河还要高出半头。 此刻林江河魂力疯狂运转之际,他的身形也显露出在了李崖和周思的眼前。 “鬼王?”李崖有些恐惧的说道 显然李崖已经将林江河当成了张铭所圈养的鬼王。 而此时与那尸魄面对面的林江河活动了活动身体,无数的魂力在他们的身体内宛如波涛一般的汹涌,蓄势待发。 林江河魂力贯注在藏刀之上。 一道黑色流光在藏刀之上流转不休。 铛 林江河一刀狠狠砍在尸魄身上,锋利的刀刃在巨大力量的推动下,一瞬间将那尸魄给砸回那炼丹房。 可一阵烟尘缭绕之间, 那是尸魄竟是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 “我就不信了!!!” 林江河心头狠厉一起,全身的魂力宛如奔腾的潮水,疯狂的涌入自己双手的大刀之上。 那灌注如此魂力的藏刀此时仿佛化作了实体,漆黑的刀面上回荡着一丝又一丝的黑色的焰火。 “斩!” 一道漆黑的刀光带着无力的锋芒,狠狠地再一次砍到了那尸魄的身上。 一瞬间尸魄的双腿瞬间没入大地,而那刀则是深深陷在尸魄的身上。 “好硬的身体!” 看到那时候的模样林江河瞬间明白了,并非是自己看不动尸魄,而是自己砍完之后那尸魄却在无比快的愈合起来,以至于给人一种打不死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的林江河并不仅仅是砍这么简单了。 “魂火!” 原本藏刀上的微微焰火此刻仿佛火上浇油一般瞬间膨胀爆裂起来,化作一股熊熊燃烧的焰火,瞬间附着在那藏刀之上。 随着林江河的放手,那柄藏刀也随之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不仅是那把藏刀在被那极致的魂火所燃烧,那尸魄也在那黑色的火焰之中,一点一点的消融。 火焰中的尸魄发出凄厉的吼声 释放完魂火之后,林江河的身形有些恍惚,显然是这一击他的消耗有些大了。 “结界破了!” 张铭环顾四周,发现笼罩在他们身边的结界已然破裂。 这说明维持这结界的也只有那个在原地不断燃烧的尸魄了。 不对,这义庄里的那个女子呢? 为何那个女子却始终不见踪影? 就在那尸魄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场上却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女子,也便是那个尸魄的夫人此时突然出现了,他愤怒的看向张铭等人。 “你们我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竟然伤害我丈夫!” “我要你们死!我要让你们待在这里死掉!” 此时那妇人双目通红,整个人的声音仿佛那乌鸦的鸣叫一般的凄凉。 只见到妇人将手中的盆子扔下,而那盆子里竟然满是一些腐肉。 而这些腐肉恐怕也就是她为她丈夫准备的食物。 见到那妇人的动作,张铭大声喝道: “前辈,快拦下她!” 此时李崖和周思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江河便立刻手中再次凝聚长刀,想着那妇人劈开而去。 不过那刀却没有劈中妇人! 而是被那个身体正在燃烧魂火的那个尸魄瞬间赶来,挡了下去。 妇人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在那尸魄之上,瞬间被魂火所灼伤,可是那妇人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惨叫声,而是一脸幸福地看着那完全不成人形的尸魄。 “夫君,你是饿了吗?” “吃了我,你就有力气了?” 张铭惊悚地看到那女人的身上一股一股的黑色怨气,仿佛烽火一般直冲天际。 与此同时,那尸魄的背后竟是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在那洞口里面可以看见无数的尖牙利齿,这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见那洞口成形,妇人便毫不犹豫地投身洞口,被那尸魄所吞噬,成为了那纳尸魄的养分 一时间,尸魄头顶冒出了滚滚怨气。 甚至那些新出现的怨气正在吞噬着在自己身上燃烧的魂火,那火焰中的尸魄露出了桀桀的笑声。 林江河心头警告大震。 一股极度的危险感出现在他的灵魂中。 林江河手中的长刀再一次凝聚出魂火,但是他却大声的喊道: “跑!快跑!” 一旁听到这话张铭立刻转身便跑。 而此时张铭身旁的周思和李崖听到林江河的声音,同样疯狂地向着外面逃跑。 可是随着尸魄的恢复,结界竟是也同样了恢复起来。 原本笼罩在这个义庄中的结界,再一次开始一点一点地从天空一点一点往下聚合下来,就仿佛一个白色的大白骨手掌罩了下来。 跑动过程中张铭突然感觉胸前竹签一震。 他知道,林江河回到了自己的竹签之内。 一想到后面的那个怪物,连林江河都撑不过几秒的时间,张铭立刻抱紧了自己的怀中红袄小姑娘疯狂地向外面跑去。 可惜在张铭的身后却响起了一只剧烈的踩踏地面的声音,那是尸魄疯狂地向他们这冲过来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呼啸声音在张铭和李崖他们之间的头顶响起。 一瞬间,他们看到那尸魄竟然从自己的头顶上直接冲到了他们前面,将他们离开的道路给堵了起来。 天空之上的那个白骨手掌还在逐渐的落了下来,先是最长的中指已经接触到义庄的地面,紧接着其他的几个手指也依次的落了下来。 逐渐的,就只剩下一个白骨手指缺口了而已。 此时的周思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大声的说道: “师兄,你快带着前辈离开,我在这拦着它!” 李崖的双手有些颤抖,之前与那行尸对战已然是让他有精疲力尽。 刚刚那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此时的周思显然是硬撑着而已。 张铭也不认为此刻的周思会被拿李江河更强,足以拦着眼前的这个怪物,让他们逃出去。 可以说此刻的他们必死无疑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二章 星河 时间回到几天前, 那时候张铭还在那个小镇子之时。 “前辈!前辈!出大事了!” 张铭用自己的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胸口处的那个竹签上反复的敲击着。 在张铭敲了好一会儿之后,一个虚幻的魁梧汉子的身影便出现在张铭的头顶之上。 “臭小子,你是不是有病!” 但是这个时候的张铭却并没有在意前辈的话,反而是愈发激动的,甚至有些结巴的对着自己的前辈说道: “前辈……我能修炼了?” 见张铭因为这种小事而把自己叫出来,所以林江河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不就是能够修炼吗?” 但是当林江河说出这句话之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能修炼了!” 此时张铭的眼中仿佛要冒出星星一般。 “是啊,前辈我能修炼了!” 林江河极其不相信张铭口中的话,自己不过是钻了竹签里呆了一会儿,臭小子竟然可以修炼了? 不敢置信的林江河于是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在张铭的脑袋之上,魂力顺着张铭的脑袋,一直向着他的身体之内蔓延而去。 张铭感到一股冷冷凉凉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体内。 那气息通过张铭的四肢百骸,探查这张铭此刻体内的所有情况。 当那气息接触到张铭体内的窍穴之后。 “你这家伙竟竟竟然……” 林江河探测到张铭体内的九大窍诀竟然尽数全部开辟了出来。 也就是说在林江河从那老道士回来之后才进入房间,然后到他在竹签之内出来,一炷香多的时间,又或者说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张铭这个臭小子竟然就已经开窍成功,而且不仅仅是开了一个窍穴那么简单,而是连续开了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黄庭等九大窍穴! “可是最快的一个窍穴也得一炷香啊……” 林江河愣愣的说道。 见到张铭这种状况,林江河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不是修了个假仙! 不过林江河的魂力在深入窍穴之后,明锐的感知到此刻张铭所开辟的窍穴中竟然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连灵力都没有。 林江河的不禁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 一个没有灵气的窍穴。 那是什么东西? 随着林江河的魂力继续感知,张铭那古怪的窍穴结构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张铭的窍穴之中传出了一点微弱的排斥力。 而那种排斥力不仅仅是排斥自己的魂力,更像是排斥除去张铭身体内的所有的一切。 这就更加古怪了。 之前张铭在窍穴没有灵气的时候,可以归结为张铭刚刚开辟了窍穴所以导致灵气都消耗光了。 但是如今这窍穴所引发出的那些排斥力,岂不是证明张铭今后连灵气都无法摄入,更不要说修炼了? 这已经不是张铭窍穴是万漏之体的那件事那么简单了,而是说张铭的这个窍穴简直就像是一个倒置的铜罐子。 张铭吸收灵气就像是将水倒灌入那个铜罐子中。 不仅如此,那铜罐还是一个可以吹风的法器。 张铭不仅需要将水倒灌进那铜罐,而且需要顶着铜管里所释放出的风,继续把水给它倒灌进去。 这简直是不可能修炼啊! “前辈你看怎么样?我是不是能修炼了!” 可是林江河看到张铭的脸上满是希冀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是不敢告诉他这样一个凄惨的事实,那简直是太残忍了。 他林江河怎么忍心做出这种事情? 难道要告诉张铭他以前不能修炼的原因是他没有窍穴,而他现在有了窍穴的时候,却不能吸收灵气吗? 这也太过分了。 作为张铭前辈的林江河,怎么可能告诉张铭如此悲惨的消息? 于是林江河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臭小子,对,你已经开辟窍穴了!” 张铭一时间百感交集,他终于也可以修炼了,想当初在西林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修炼,就是张铭无法修炼,这让张铭从小就有了一种愿望。 那就是张铭希望自己可以修炼, 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可以了实现了。 这怎么不让张铭开心呢! 此时张铭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向林江河询问道: “嗯,对了前辈,我为什么感受不到我身体里的灵气呢?” 此时的林江河在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扑哧的一声的笑了出来,并且捂住肚子在空中反复打滚。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啊,我告诉你吧!你那窍穴根本就无法容纳灵力,你就死了修炼这条心吧,你不行的!” 这一刻张铭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前辈你骗我是不是?” 此次林江河突然严肃起来,然后说道: “你可以问一下我,你还有没有修炼的办法?” 此时的张铭在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带着满是希望的眼神看着林江河,然后问道: “那前辈我可以修炼吗?” 林江河的脸上又一次地绷不住了,他哈哈大笑。 “当然不行了,你个废物!” 但是林江河根本不会就这么简单的住嘴,他不断的在张铭的耳边不断的唠唠叨叨,重复着张铭根本无法修炼,即便是打开了窍穴也无法修炼的事实。 张铭彻底恼怒,他起身然后盘坐在床上。 “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吸收灵气!” 张铭闭上眼睛,然后在脑中继续观赏那个炼字法诀,同时我嘴里不断的念着九宫混元太玄经的开窍篇。 而在一旁的林江河虽然嘴上依旧是损着张铭,但是心里却有点害怕,害怕一旦张铭这家伙真的可以修炼了,岂不是以后就无法嘲笑他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林江河大大松了一口气。 因为那些灵气在被张铭吸收进身体之内之后,便是不断地从那九大窍穴之中释放出去,根本无法储存在里面。 这时候林江河反而感觉张铭有些可怜。 不过,对于林江河来说张铭越可怜他越开心! 砰砰砰 突然间林江河听到了一些刺破气球一般的声音,此刻他将目光看到了张铭。 等他看到张铭的样子,一时间竟是张大了嘴巴。 因为他看到了张铭,竟然在开辟那一百零八个小窍穴! 而那些砰砰的声音正是张铭已经开辟成功那一百零八个个窍穴的声音! …… 张铭面对着眼前的那个已经是升级版的尸魄,脑子里猛然间突然想起了这些事情。 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前辈当时脸上能凝固的笑意。 真是有趣啊! 不过此刻张铭收敛了自己的思绪,然后走到了那个明显有些发抖的周思的身前说道: “你抱着小茱萸离开!” 周思下意识的接过了张铭怀抱中的小茱萸,然后任由张铭将自己手中的那柄蓝色的长剑拿走。 “前辈,可是……” “别废话,带着小茱萸立刻赶紧离开!” 看着张铭竟然自己顶了上去,李崖瞬间拉起周思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外面跑去。 “师妹不要犹豫了,赶紧走!” 但是此刻周思知道自己即便是留下来,也是拖着张铭的后腿,于是咬了咬便转头离开,向着义庄外跑去。 “师妹,快点!” 周思怀里今天抱着那小茱萸,跟着自己的师兄李崖奋力的向前跑着,但是目光却情不自禁的望向了后面的张铭。 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在张铭的身上竟然闪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点,其中有九个硕大的光点,从张铭的头顶一直遍布他整个身体,而那九个明亮的大光点周围,又有无数的小光点与之交响辉映。 那一刻的张铭仿佛一人便是一个星河!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三章 危机 张铭这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起来,如果是以前的话,他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周思和李崖两个人卖掉,然后自己逃跑。 所以张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张铭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当初他看到了那个红袄小姑娘,冒着无比大的去暴风雪,一步一步将自己从山上头死亡边缘将自己拉回的时候? 又或者是看到那小姑娘将自己唯一可以避寒的破棉絮让给自己儿子,自己坐在那山神雕塑旁边冻的发抖的时候? 又或者是张铭看到那山神雕塑,拼尽自己所有的一切金身,然后向着天空的吕地龙主动求死,只为红袄小姑娘的一线生机的时候? 又或者是更早? 早在张家的地牢的时候。张铭的父亲。抱住了张铭跟他一起死在林江河的手下的时候? 张铭也不知道了他现在到底怎样了, 他只感觉自己面对眼前的家伙双腿有些发抖。 如今张铭发觉自己面对那一个仿佛比自己高了好几个人头的尸魄,突然意识到刚才周思一个人面对尸魄的感觉。 那是需要怎样的勇气? 张铭便是有了这种突然的感觉。 不过张铭知道即便是这样,自己也必须要拼一把,如果拼赢了,或许那红袄小姑娘和周思他们有可能会逃跑。自己或许可能也会有一线生机。 但是如果失败的话,那么张铭估计和他们一样都要死。 “天地如炉,人生大炼!” 张铭大声的吼叫着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一般。 不过随着张铭的话音落下,他身上突然冒出了一点一点的光芒,刚开始的时候那光芒还比较微弱,但是后来的时候那光芒越来越深。 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黄庭如同九个太阳一般在张铭的身上发出热烈光芒, 不仅是这九大窍穴,张铭身上又一次地亮起了其他的一百零八个光点,其他光点如同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繁星在那太阳之周围不断的环绕。 即便是那九个宛如太阳一般的大窍穴也不能掩盖作为繁星的光芒。 此时张铭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火把。 只不过眼前的那个家伙并非是那飞蛾,而是从那天空之中不断降下来的冰雹一般。 随意便将自己这个火把打熄灭。 不过确实到了这种极度危险的时刻,张铭的心灵反而却是冷静了下来。 对!他依旧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内灵气的存在。 但是却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这九大窍诀与一百零八个窍诀之间那息息相关的联系。 这这些窍穴虽然没有灵气的连接,但是依旧仿佛那天上的繁星一般在张铭的身体内恒定而又稳定地存在着。 张明仿佛感觉身体便是成了一个小天地一般,与外面的世界渐渐的割裂开了关系。 不过张铭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点错觉而已。 最后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火把一样的张铭吸了一口气。 “来啊!尸魄!” 不过,张铭却猛然发现那怪物看着自己的眼中出现了一丝的厌恶之情,就仿佛一个正常人在路边看到了一滩狗屎一般。 就像是那个一般人不会去故意踩一下那个狗屎。 眼眼前这个尸魄也不会去招惹张铭一般。 此时的那个尸魄竟然是反而转过身,向着那一双外面跑去的周思和李崖疯狂的追了过去。 只留下了张铭,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不要走,你的对手是我!” 张铭咬了咬牙,双腿猛然蹬地,向着远处那尸魄急奔而去。 此时张铭就如同一道闪亮的流星一般在那漆黑的夜晚中,在义庄的后院里绽放出一道明亮的光线。 而那光线的箭头所指正是那一步一步向着外面逃去李崖和周思跑过去的尸魄。 张铭在跑动之间突然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所有的东西都变慢了一样。 他知道那只是错觉。 这一切原因都是因为张铭速度变快了而已。 此时的张铭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厉害到可以跟尸魄比一下硬度。 但是张铭却已经意识到了造成他这一切不一样的真正的原因。 这是因为他周身的那些正在发光的窍穴造就了这一切的不同。 那些窍穴仿佛是将张铭的身体建造成了一个小世界的一半。 使张铭不断地排斥着外面的世界。 而外面世界所施加给张铭的束缚,也仿佛在那张铭发亮的窍穴之下被压缩排斥。 就仿佛张铭之前的时候,窍穴对于周围的灵气排斥一般。 这个时候就变成了张铭整个身体对于外面世界的排斥,甚至是对于这片天地的法则的排斥! 张铭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 因为脚下的土地也不能束缚住他的身体, 张铭感觉自己力量变得巨大, 因为周围的空气也不能阻挡他的拳头。 张铭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敏捷, 呃……这个应该是张铭修炼成神识的原因,跟窍穴无关…… 即便是如此张铭也瞬间追上了那个向着李崖和周思奔跑的尸魄。 “呔!” 张铭,将手中长剑划过那尸魄的身体。 长剑与尸魄的身体直接摩擦出真正的火花,但是却完全没有将其撕开一丝血肉。 那尸魄下意思的挠了挠长剑刺在自己身上的地方,然后转眼就继续向着远处的周思和李崖追了过去。 见到那尸魄的动作张铭顿时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张铭再一次疯狂地向着尸魄追杀而去,这一次张铭直接双手抱住尸魄的双腿,死死地将其双腿钉在地上。 而极速奔跑的时候,也因为突然之间双腿被缚直接砰的一声倒塌在地上。 此时尸魄才真正的正视了一眼那个一直缠着自己的张铭。 虽然一般人与在街上遇到狗屎的时候不会故意去踩踏,但是那个狗屎如果直接飞到别人的脚底下,那估计不踩也得踩了。 此时的尸魄颇有那种感觉。 似乎已经厌烦了张铭无休止的捣乱,尸魄几乎是忍着自己那恶心,一巴掌将张铭直接拍进了地里。 与张铭所想的不一样。 在那尸魄的手掌真正的落在张铭身上的时候,他知道之前林江河为什么败退的那么快了。 实在是因为和眼前这个家伙是不一个量级的。 仅仅是尸魄那无意识的一拍,直接让张铭脑冒金星,嘴角隐隐有鲜血流下。 不过此时的张铭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只见张铭奋力推开尸魄的手掌,全是光芒大盛,宛如一轮阳光在义庄升起,然后直接将那尸魄压在了身下。 张铭身上的光芒愈发的耀眼起来。 甚至已经看不清他的脸颊。 张铭将手中的剑举起,而他身上的光芒也仿佛流水一般渐渐的凝聚在他手中的剑刃之上! 而此时尸魄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蝼蚁有伤害到自己的能力,瞬间有些慌乱起来。 他伸出手一巴掌再一次拍向了张铭。 相对于之前那一次, 这一次尸魄无疑是用尽了全力, 张铭的身子一瞬间恍如雷击,脑袋直接变得一片空白。 鲜血不断的从口中喷出。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骨都在开裂。 此时的张铭已经不奢望可以活下来了,他只是希望李崖和周思能够立刻跑出去带着小姑娘活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死的也算有了价值。 终于当张铭手中的那蓝色长剑上,最后的剑尖也流转光芒的时候。 张铭猛地将长剑刺入那尸魄的胸口,直接将其钉在了地上。 而那尸魄因为受到了如此重的伤害,开始在原地不停的挣扎吼叫起来,四周的青砖甚至因为那尸魄的动作变得四分五裂。 而张铭也因为伤势过重直接从尸魄身上倒下。 张铭的眼睛有些模糊。 他好像看到了那尸魄巨大的手掌向着他的脑袋拍去。 此时张铭的身上的亮光早已退去。 而林江河也是魂力耗尽,在竹签中无法出来。 “这次真的要死了!” 张铭喃喃的说道。 但是此时却一个声音出现在张铭的耳边。 张铭隐约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刚刚离开的李崖,张铭不禁用出最后的一丝力气。 “你给我滚啊,你回来干什么?” 那李崖死命的拖着张铭,大声吼着: “我李崖从不欠人人情,林江河,这次我还你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四章 事后 一辆马车在山路崎岖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向前行驶着。 车轮溅起的泥土散落在周围的雪地之上。 一个满脸疲惫的女子正手握缰绳,目视前方。 车内, 张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周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在一架马车车厢之内。 偏了偏脑袋,张铭看到了红袄小姑娘此时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的一侧,金线松鼠则是在小姑娘的领口处向外探头探脑。 看到这一幕,张铭才松了一口气。 费力的坐起身, 张铭突然发现自己的旁边,李崖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他状况不太好, 他的右臂一片漆黑,完全失去了生机。 张铭一眼便看出了那条黑色痕迹正是之前的那个尸魄身上所有的尸毒。 张铭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本应该带着红袄小姑娘离开的李崖的声音。 恍惚之间张铭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不过如今看来,那李崖却是中途折返回来冒着被尸魄杀死的风险,救了下了张铭。 只不过代价便是他的一条手臂完全被尸毒所浸染。 感受着马车一路的颠簸,张铭即便是不使用神识也知道此时在马车之外的应该便是李崖的师妹周思。 “停车!” 张铭费力的敲了敲车厢的门。 随着一声马啸声车慢慢地停在了小山道的一旁。 周思将马绑在一旁,只身走进了车厢,此时他发现张铭已然将自己师兄的衣服脱了下来,周思的脸上一红。 不过周思也知道此时事情十分的紧张。 如果不是这般的话,他也不至于连夜兼程的赶往紫云宗。 紫云宗是封龙洲的一流门派,其中修行者更是多如云海。 而周思的师尊也就是李崖的父亲便是紫云宗修行者出身,后来离开紫云宗之后便在自己的家乡创办了青云山。 当初李崖的父亲在收养了周思之后,发现周思天赋惊人,便打算将其送入紫云宗。 可是,李崖的父亲却不知道李崖早已对自己这个叫做周思的师妹情更深重,甚至于以离家出走都要跟自己的师妹去紫云宗。 而李崖的父亲深知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泛泛之才。 即便是他去了紫云宗,也根本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还不如在自己的家乡继承着自己的青云山。 可惜的是李崖却不知道他自己父亲做一番苦心,执意要跟周思前往紫云宗。 如此才有了后来的事。 于是周思就在发现李崖身中失毒之后,便加上马车向着紫云中所在之地飞奔而去。却不曾想在义庄那个同尸魄战斗昏迷的张铭先行醒了过来。 “师兄他怎么样?!” 张铭看着李崖胸膛之上的尸毒宛如漆黑的墨汁一般顺着李崖的奇经八脉不断地向着他的心口之处蔓延。 不过此时在李崖的心口,却有一个银绿色的光芒,正在不断的对抗着那蔓延的尸毒。 如果不是那光芒的话,李崖可能早就死了。 似乎看张铭脸眼中的疑惑 “在我发现师兄中了尸毒之后,便给师兄喂下了一颗保命的丹药,这个我师傅给我和师兄炼制的保命之药。” “如今两颗丹药都已经为师兄服下,可一旦这丹药药效过去,那么尸毒将会立刻进入我师兄的心脉,到时候恐怕师尊来了也无法救回师兄了。” 张铭一边听着周思的话,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 他先是将李崖的衣服撕断一块儿,然后将其绑在李崖的肩膀之处,死死地勒紧,至少让那尸毒不再蔓延太快。 不过这也是仅仅治标而不治本的方法。 “你可知天灵派!” 同时看着昏迷的师兄,突然听到张铭竟然问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周思虽然不知道为何张铭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要浪费时间问自己这种问题,但是本着对于恩人的敬重,这次还是回答的。 “天灵派系紫云东的下属宗门。” 此时张铭已经将李崖的情况大致处理完毕。 “你出去吧?” “什么?” “你驾车继续去往紫云宗,我在这里看着他!” 周思担心看了看躺在地上一直昏迷不醒地李崖,然后又再一次看了看蹲在李崖身旁的张铭。 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还是退了出去。 随着一声长鞭挥舞声的响起,马车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中行驶起来。 “真是一个木头,连美人的旁边都不懂得把握机会,想当初我林江河,可是浪迹花丛,片叶不沾身。” 听到林江河的吹嘘,张铭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周思喜欢的是李崖!” 听了张铭的话,林江河一时间哑火一般。 “这……我肯定看得出来,我是教你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喜欢的人要自己去争取!” “不好意思前辈,我不喜欢她!” “……”林江河。“你不喜欢那女子,你干嘛如此坚持的去救这个混蛋小子。” “他当初救了我!” 漂浮在空中的林江河一副不敢自信的模样,指着底下躺着的小子说道: “你说他救了你?开玩笑呢!这小子碰到那尸魄,第一时间跑了还就算是很好了,你还说他救了你?” 此此时的张铭的手臂之上逐渐地亮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点。 此时漂浮在张铭上空的林江河,看到张铭手臂上泛泛的光芒,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什么时候到筑基期的?” 张铭那散发着温润光芒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了李崖的肩膀上。 下一刻,那手掌就往如一个削铁如泥的宝刀一般将李崖的胳膊切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出现鲜血四溅的情况。 因为李崖的胳膊的断面上早已经干枯发黑。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筑基期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此时林江河在空中飘来飘去,想当初他花了整整十几年的功夫来勉强到达筑基期的地步。 而眼前这个小子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开完了全身上下一百零八个小窍穴以及九个大窍穴。 并且在短短三天之内到达了筑基期。 林江河就想找到当初传出去张铭是一个修炼废材的,林江河现在就想将那刀夹在那人的脖子上,问问他开窍用了多久! 此时的张铭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李崖。 随着藏民心念移动,渐渐的他手上的光芒退去,而整个手掌也变得有些透明起来。 张张铭缓缓地将手放在李崖的胸口。 在一旁的林江河的眼中,他就看到张铭的手竟然透过了李崖的皮肤肌肉,一直深入到李崖的皮肉里面。 此时的林江河不禁回忆起了那个叫做九宫混元太极经的所有内容,在那里面没有看到修炼这个道经竟然有如此神奇状况。 甚至可以将手无障碍地穿入别人的体内。 林江河眼前突然闪现过那二十字的法诀。 此刻他无比确信,就是那法诀才会导致张铭修炼如此神速, 可是对于那法诀为何有这种特性, 林江河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五章 剧本变化 奇妙,很奇妙的感觉。 相对于之前张铭被那尸魄战斗时无意识中所激发的全身那么多的窍穴。 此刻已经晋升为筑基期的张铭心里有了更加不一样的感受。 修仙而始曰筑基。筑基者,渐渐积累,增益之义。 所以修真界筑基期又被称为灵胎期。 为何称为灵胎期,自然是因为那筑基期就仿佛是一个人的胎儿之期。 修真者由筑基期孕育金丹关键时期。 同时筑基期修士的神识便由此开始形成。 虽然初期也就是和寻常人等一般是精神力而已,只不过此时这精神力已经逐渐的发生了变化,可以短暂的控制使其可以上天入地,驾驭灵器。 这些皆是助于其筑基期所发生的变化。 道经有言: 修炼阳神之本根,安神定息之处所也。基必先筑者,盖谓阳神,即元神之所成 就,纯全而显灵者,常依精气而为用。精气旺,则神亦旺,而法力大。精气耗,则神亦耗而弱,此理之所以如是也。欲得元神长住而长灵觉,亦必精气长住,而长为有基也。 所以说筑基期是长生之路的最基础的事情。 在这个时期甚至有人直接跨越了金丹和元婴之际,直接达到了分化阴阳原神的地步。 不过此时的张铭却是与其他人不太一样。 首先原本他开辟窍穴一百零八个加九大窍穴本就已然是属于那种底蕴极其深厚之辈。 所以想要筑基困难如同开天辟地一般。 可是张铭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没有灵气。 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于他所从吕地龙手中生了获得的九宫混元太玄经以及那剧本所给他的二十个字的大道真诀。 所以说虽然张铭的修行之路与其他人相似,但又不可与之同言而语,可能是这一次张铭可以如此飞快筑基的原因之一吧。 张铭并没有想得那么深远。 他的右手在那李崖的身体内轻轻地浮动,无数的血液肌肉或是一些器官,在张铭手中仿若无物一般。 不过在李崖身体内不断流转的灵气,以及那尸毒之属张铭却是可以清晰地感触得到,甚至可以触碰得到。 这不由得让张铭联想起了自己的力量了。 之前在与尸魄一战中张铭便意识到自己这身体犹如一个小世界,排斥着所有的外在的东西。 所以当初那尸魄身上的尸毒,并没有给张铭带来太大的影响,反而是那尸魄身上的蛮力,让张铭大吃苦头甚至一度被打死的状况。 在张铭看来,这便是他所修炼法诀带来的第一个特性。 那便是排斥一切灵力相关之属, 而此时张铭的双手却在李崖的身体内,随意的浮动,根本没有任何的阻碍。 这让张铭相信这是他所修炼的法诀带来的第二个特性。 一个与上面特性截然相反的存在。 至于这两个特性究产生的原因是什么。 张铭终究没有弄懂。 “臭小子,你倒是快点啊!” 漂浮在张铭身旁的林江河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在他看来张铭此时就是将手伸入了那李崖的身体之内不断的浮动着。 看似十分厉害,但是屁用没有。 张铭收敛了思绪,右手突然间抓住了一件实物。 “好了!” 张铭话音刚落到,他们的手中就抓住一条细长的黑线头,那李崖的身体之中抽了出来。 那一股黑线刚刚离开李崖的身体边,散发出一股恶劣的腥臭味儿,并且随着暴露的空气之下慢慢的逸散在空气中。 张铭只得从马车上随便找了个装茶叶的盒子,将那尸毒塞了进去。 “过一会儿,他就应该醒了 ” 张铭看着自己那透明的手掌在阳光下仿佛琉璃一般。 不过随着张铭解除了窍穴,手掌也逐渐的变回了原样。 神奇的是那手掌并没有沾染上任何的尸毒的痕迹。 此时悬浮在空中的林江河看到张铭,法诀如此神奇,不由得一时间渐渐陷入思索。 但是秉承着他是张铭前辈的名号。 林江河也只得装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然后说道: “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二十字的法诀了!” 此时的张铭嗯了一声,并没有回应什么,则让林江河感到相当的无趣。 “臭小子接下来要干什么?” 听到林江河的问询,张铭回过神来,然后思考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在张铭离开西林城之后所经历的这一切,简直比他过去十几年的集合还要多得多,还要丰富的多。 不过张铭却是已经把握住自己的脉络了。 如同很多成年人离开家外出闯荡一般。 张铭打算在外三年,三年之中他要尽量帮助小姑娘重新的恢复。 三年后不管如何他都将会返回西林城一次。 这便是张铭今后打算做的事情了 。 “前辈,我决定好了,我们去天灵派!” ……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行驶在广阔的平原之上。 车外是张铭独自正在驾驶的马车向前前进。 而车厢之内则是李崖和周思在里面如同小夫妻一般窃窃私语,有时张铭还会不经意间听到一些极其腻歪之言。 不过张铭并没有什么感觉,相反林江河却仿佛打翻了醋瓶子一样,一路上一直感觉不顺心。 几天前在那李崖清醒过来的时候,周思瞬间弓腰进了马车车厢之中。 如果不是张铭及时的用神时控住了那辆快失控的马车,恐怕他们几个就掉入悬崖了。 不过出乎张铭意料之外的事,他本以为哪个叫做李崖的家伙,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胳膊没了会哭哭啼啼,唉声叹气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个最先哭出来的竟然是这几天不眠不休,一直在驾车的姑娘周思。 而那个一脸惨兮兮,断了一条胳膊的李崖竟然还是那个主动安慰周思的人。 这情况也让张铭自觉的到外面驾驶马车。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一路上这周思和李崖仿佛天雷勾地火一般,又仿佛原来的窗子早被这一次的事情给捅破了。 两个人反而变得如胶似漆起来。 这种夸张的恋爱气息让张铭无比的庆幸自己,幸好早点出来了。 这时候张铭也在想自己曾经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忙于张家的内部事物,或许自己也可能变成周思和李崖这般? 不过这终究是可能。 闲下来的时候张铭也曾经去翻了翻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剧本。 不过张铭却发现那剧本好似休眠了一半。 除了可以再次解读那玉石之上九宫混元太极经的筑基篇,以及那今晚后面依旧一样的二十字法诀。 其他的时候则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剧本一般。 像之前那种可以预测证明未来的能力,竟然消失不见了。 张铭一时间有些小小的慌张。 之前不管做什么事张铭在心里都有一种反正我死不了,死了也可以从头再来的感觉。 但是如今这剧本的变化让张铭有些忐忑不安。 张铭曾经将剧本放在小姑娘的身上,可惜领张铭失望的是那剧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突如其来的将的剧本放在那松鼠的身前。 竟然在那剧本上出现了一颗硕果累累的松树,而且还是在那平原之上,张铭特地沿着那剧本所绘的路途前往那松树的方向。 果然在那里被发现了一个如剧本所描绘的一模一样的松树。 这说明了其实剧本并没有变化。 变化的应该是自己。 张铭其实也意识到了,但自己修成可以修炼之后,很多的事情都发生了很轻微的变化。 林江河前辈曾说过。 曾经萦绕在张铭身上的大道气运已然消失不见。 这对于张铭来说,应该算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不至于有人想要他身上的大道气运,而非得要他当哪家哪派的弟子。 不过不好的消息告诉张铭,他可能无法死而复生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六章 天灵城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一辆有些风尘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山丘之下。 冰冷刺骨的寒风在草原上肆虐,仿佛要给这片草原染上一层霜雪。 一辆有些孤零零的马车和那小山丘之间聚拢了一处狭小的空间。 在那小小空间之中,一堆篝火正在慢慢的燃烧。 张铭李崖和周思三个人,坐在篝火前面伸着手,从这篝火之中汲取到那一丝丝的温暖。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张铭将手中的树枝枯草轻轻地扔到那堆篝火之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而此时一旁的周思也就是眼眶红红的样子。 “还能怎么样?当然去紫云宗了!我师妹天资这么好在那里肯定会被立刻收为内门弟子的!”李崖有些颇不在意的说道。 自己的师妹如此的耀眼,即便是到了那天才云集的紫云宗立刻被选为那内门弟子,在李崖看来这都是理所应当的。 听到李崖的话,周思眼眶更加红了。 此此时张铭看到李崖这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如今只能他来做一下恶人了。 “李崖你有没有想过?你能不能进紫云宗!” 张铭的话让周思脸色一白,显然周思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只不过一路上并没有说出来而已。 不过出乎张铭和周思意料之外的是。 听到张铭所说之话李崖并没有任何的激动,反而是整个人向后一倒躺在那枯草之上。 “喔,我当然是知道了!” “师兄……” 李崖摆了摆手。 “没关系的师妹,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当初还在青云山的时候老爹便已经告诉我,我可能到了紫云宗的时候,连他们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但是那时候,我就跟老爹说,即便是我只能走到紫云宗的门口,我也要亲眼看到师妹踏进紫云宗的大门,即便是以后返回青云山,在青云山待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了……” 此时周思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了李崖的怀里。 “啧啧啧,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子!” “臭小子,多跟人家学学,以后别再给人退婚了!太丢人了!” 张铭苦笑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发现自己这个前辈简直是以打击自己为乐了。 不过说起来也是自己欠林江河的。 不仅仅是自己的老爹将林江河的黑虎山给他端了,甚至还把林江河囚禁在地牢中5年之久。 不过,自己好像做的倒是更过分,直接找人将林江河的脑袋给爆了,导致林江河竟然变成了个器灵! 其实张铭也察觉到林江河跟自己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只不过因为林江河装聋作哑的模样,张铭也选择了无视了这件事情。 不过张铭该怼回去的还是要怼回去的, 毕竟他当初的人生目标便是要向自己的这个人生道路的前辈看齐。 张铭往篝火里添加的柴火,一边意有所指的说道。 “前辈,既然你提到了,那晚辈有件事想要请教前辈。” 林江河并不知道此时的张铭给他下了套,所以直接是大大咧咧毫不客气地说:“来来来,什么问题问本大爷?” “我听说前辈你还是个处男!” 噗~~~ 一个仿佛热水被烧开的声音,在张铭的耳边响起。 “谁……谁谁说的,都他妈是放屁!当初在那黑虎山,在本大爷哪里不是左拥右怀的!” 不过下一刻林江河便反应过来了。 “臭小子,你套我话!” 原本还在天空之上的林江河下一刻瞬间飘到了张铭的身边,然后举起了他那沙包一般的拳头,朝着张铭的脑袋狠狠的来了一下。 这一次打出这一拳的李江河狠狠地跟张铭的脑袋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使得原本还在腻歪的周思和李崖两个人瞬间别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张铭翻着白眼,砰的一声倒在了草地之上,昏死了过去。 “不用管他,那家伙在抽风!” 李崖在看了一眼张铭之后,便作出了如下的结论。 于是两个人继续你侬我侬起来,完全不在意旁边的那个昏过去的家伙。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天灵城。 不过这天灵城却并非是天灵派,其实两者关系相差很大。 只是因为传说当中那个天灵派的掌门人便是在这个天灵城之中发迹而来的。 从那以后,这天灵城便如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瞬间成为了方圆几千里中极为出名的地方。 而原本的普通城名也被改为了天灵城。 “林兄,我们要走了!你一个人保重!” 在那天灵城的门口,张铭从那马车中跳了下来。 此时车厢内的李崖探出头向着张铭摆了摆手。 看着李崖和周思恩爱夫妻的模样,张铭无声地笑了笑。 “我应该接下来才比较长时间都会住在天灵城,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可以来这里找我!” 听到张铭的话,周思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李崖却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林江河,希望到时候你这家伙不要翻脸不认人就好,好了我们也要走了,林江河,我们后会有期!” 张铭点了点头,伸出左右手一拜道: “后会有期!” 看着马车渐渐的离开,张铭也转过身走向了那个城门上刻着天灵城三个大字的巍峨修仙城池。 “嗯?西林城来的!” 守城的角色看着张铭手中的路引晃了晃脑袋,在他印象中似乎并没有这个西林城的什么印象。 此时在他旁边一个侍卫则是恍然大悟。 “哦,你就是那个李家商号的那个西林城啊!” 听到李家商号这几个字,张铭脸色不变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正是那个西林城!” 此时那个守卫甲士将手中的那个路引还给了张铭,并且提醒了他一些有关于天灵城之中的一些规矩。 “我看你也是第一次来这天灵城,有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知道:第一不准在城里闹事,第二,外来人在城里所在的时间不能超过七天一旦超过七天,都需要缴纳滞留金!” 张铭接过路引,然后点了点头。 见张铭答应了,那甲士大声说道: “下一个!” 穿过那奇高无比的城墙,张铭踏进了这一个名为天灵城的修真的世界。 之前在与周思和李崖的对话中,张铭知道这个天灵城中生活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些开窍期的修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修行者的城池。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些凡人在里面逗留。 不过能够取得居住权的凡人都是少之又少。 之前只是听李崖和周思如此说,张铭心中并无概念,但是一踏入这天灵城之中,眼前的一切简直颠覆了张铭的世界。 各种雕栏玉砌美轮美奂的建筑。 道路两旁满是宝光十色灵气盎然的商铺以及小摊。 还有那大街上来来往往散发着凌厉气息的修士。 这也是张铭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修士。 一时间竟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臭小子发什么愣?你要知道你现在也是个筑基期的修士了,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们,现在给我挺胸抬头大步往前走!” 张铭的脑海中回荡起林江河的话, 有了自己前辈的打气,一时间张铭果然也已经克服了初来乍到之间的拘束感,开始慢慢的在这修仙者的城池里面走了起来。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七章 交易 天灵城的街道并不喧闹。 大多数的修士只是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摊子前并不会主动去招揽客人。 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自己的宝贝够吸引人,便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而四周来来往往的修士在张铭眼中看来也是相当的奇怪,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遮挡了自己的面孔,又或者是故意改换自己的面容。 当然了,这都是林江河亲自去鉴定出来的。 甚至张铭看到林江河想要去帮一名女修士鉴别一下性别不过却发现那个女修士竟然是个男人,一时间恶心的林江河近乎整张脸都扭曲了。 “道友,请留步!” 张铭路过一个摊位的时候,突然被那人叫了下来。 这个男人整个身子都隐藏在一件黑色的袍子之下,只有一张光洁的下巴,那黑色兜帽之下露了出来。 显然这个修士的年龄并不大。 “道友,在下家中有些事情需要着急出手手中的一些灵物,不知道友可有想法,在下可以保证这出手的灵物价格绝对是整个天灵城之中最低的,你找不到第二家!” 此时张铭反而停了下来,不慌不忙地蹲在那个摊子前面,仔细地看着摊子里面的东西。 “这个是假的!这个里边儿是坏的……” 林江河站在那堆摊子中间,随意地点评着每一件物品的好坏,不过在他的嘴里大部分都是一些低级的物品而已。 甚至一些东西里面都已经损坏。完完全全只是一件废品。 不过那林江河也是找到了几件有些意思的小东西。 “这个是什么?”张铭看着林江河对他点了点头,于是向旁边的黑袍人问道。 见到张铭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黑袍人话语之中不禁带了一丝的热切。 “道友好眼力,这是一块产自云岭山脉的一块儿杨紫玉,温润剔透,最重要的是可以安神辟邪,是修炼的必备物品!既然公子是我今天第一个客人,那么我只收公子一块中品灵石!” 可是张铭却看到那林江河对着那黑袍男子一顿乱踹。 张铭便知道这价格高了。 突然间张铭看到林江河竟然静静地站在一个灰色的圆球旁边。 单手拖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一些什么东西。 于是张铭便将手指向了那一个灰色如同眼球一般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那那小贩看着张铭竟然指向了一摊子最边角的一个东西。 黑帽子下的嘴唇稍微撇了撇,然后说道: “那个那个只是一块儿木雕而已,如果公子喜欢的话,买一件东西就当做赠品送给公子了。” 此时的张铭看到林江河猛地向自己打着手势。 示意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东西给买下来。 张铭瞬间心有灵犀,然后随意在这摊子又问了几件东西价格。 不过那价格大多数都是一块中品灵石,即便是最低的一件灵物,也是需要80块灵石的样子。 于是张铭就选了之前所问的那个玉石。 “道友,这是你的东西,还有这个赠品。” “道友,下次再来啊!” 张铭瞥了一旁的不断向着自己使着眼色的林江河,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到时候下次再聊。” 拿到东西的张铭的和林江河走到一旁,找了一个偏僻的巷口,停了下来。 “好东西?” 林江河无比确定的点了点头。 “臭小子,我告诉你,你这次赚大了!” “你想想这东西,我一个接近金丹期的修士都看不透,那该是多好的东西!” 张铭此刻也有些兴奋。 在他看来既然自己这个前辈都说好东西的话,那肯定别差不了,于是连忙问道: “前辈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江河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淡然的颜色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的是这个木雕的外面其实只是一个伪装而已,真正的玄妙在它的内部。纵然是我也无法看透里面!” “那我该怎么打开它呢?” 只见林江河挥手间那个木雕分为了两半。 看到林江河如此模样,张铭不得不感慨自己这个前辈实在是太可靠了。 可是当那眼睛木雕分开两半之后。 原本风轻云淡的林江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而张铭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凝固了。 “前辈我们被骗了!” 那个眼睛目雕之中根本什么好东西,里面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圆形的空间。 而在木雕的里面都是卷刻着密密麻麻的禁制。 而正是由于这些禁制的原因才使得林江河根本无法看透里面。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那个时候黑袍所做的手脚。 无论是那黑袍人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还是那嘴角一丝丝的不屑一步一环将张铭和林江河玩弄于手心。 “臭小子,回去干他!” 可是张铭却无奈的摆了摆手,安抚着那个快要暴走的林江河前辈。 “前辈,你忘了吗?之前我们入城的时候,那甲士便已经说过不准在城里闹事。” “恐怕那修士在骗我们的时候,已经知晓我们根本不敢在这里闹事的情况,即便是我们回去也没有办法!” 林江河此时气喘吁吁,怒火中烧的说道: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吗?” 张铭无奈地点了点头。 “前辈这还算小事,最重要的是我身上的灵石几乎都用来买这个东西了,也就是说咱们接下来可能就没有地方住了!” 林江河也色阴沉。 “钱的事情好说,之前,你不是从那义庄之中得到了一些尸毒吗?那东西估计能卖出个好价钱,不过那修士竟敢骗本大爷,本大爷这口气忍不了!” 张铭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前辈其实也并不是报不了仇,只是这东西咱们需要借其他人的手。” “怎么说?” “前辈,随我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走进了一家宝器阁内。 原本在柜台后面懒洋洋躺在椅子上的老板,看到一个穿着黑袍子露着下巴的修士径直的走进自己的店里,但是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 “稀客啊,祝良老弟,你不去骗那些新入城的人来我这里干什么?” 听到老板嘲讽的语气,那带着黑色的帽子,男子也不生气而是嘴角流露出一股笑意。 “掌柜,你这么说就见外了。”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掌柜的,刚刚从城外来了一只肥羊,手里有几件十分不错的东西,可是小弟我却身上灵石不够。” 此时我的掌柜在柜台后面眯了眯眼。 “祝良,你是想说要跟我借钱吗?你可想好,究竟是当初谁在这天灵城说不能讲什么情面的!” 那个黑袍的年轻人苦笑一声。 “掌柜的钱,我是万万不敢借的,不过那东西我也确实想要吃下来,这样吧我拿一个东西抵几块灵石可否?” 此时这个掌柜一听到黑袍男子要拿自己的东西来抵灵石,一时间眼中放出了一点点亮光。 在这天灵城中混的人有哪个不知道这个叫做祝良的家伙,喜欢骗那些初来乍到的新人,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是,这家伙运气还不错,捡了几次大漏。 所以也在这天灵城颇有几分名气。 不过终究是老板知道眼前这家伙的为人,借钱没什么可能,不过如果拿物抵物的话,这正好是他的业务范围之内。 “老弟来把你的宝贝,给老哥开开眼!” 祝良苦笑不已。 “掌柜的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捡破烂儿的而已。” 说着,黑袍人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眼睛模样的木雕出来。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八章 亏了 那掌柜接过张铭手中的眼睛目雕,看了一会儿,发现那木雕自己竟然看不清楚,即便是那漆黑的瞳孔也变得模糊不清。 就仿佛有一个恶灵附着在上面。 而在张铭的眼中,此时的林江河正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上面,和那掌柜的亲切对视。 掌柜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 不禁赞叹道,好东西,好东西! 不让他一看到张铭还在这里,立刻露出了一副为难的模样。 “咳咳……眼睛形状这样子的储存灵器倒是很少见,不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极有可能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掌柜看着那黑袍男子嘴角抿了抿说道: “老哥,你这边不实诚了,这木雕之中东西好坏难以分辨,可是就如同那凡人之间赌石,一般总会是有人想要赌一把的!” 之前这掌柜还不信这个只会骗人的家伙有什么能耐,此时的掌柜才发现这家伙简直就像一个滑不溜秋的小狐狸。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那么我出一个价格,两块中品灵石,而且如果你要赎回去的话,必须得加1/4的价才能赎回去。如果延长时间,得按照本店的规矩来,每延长两天便增加10%的利息,如果延长的时间产生的利息超出了这个物品的价格,便是死当了!” 听到掌柜的话,那黑袍少年苦笑。 “老哥你可真是……真是好不客气啊!算了!算了!就按您说的办,用不了多久,待会我便会将此物赎回去的。” 那掌柜转过身去拿出了两块灵石。然后将其放在柜台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了祝良老弟,你还要不要收据了?” 此时这个年轻人说道:“收据先不要了,过一会儿我就来把灵石还给老哥!” 目送黑袍年轻人离开店铺,掌柜的立刻将那个木雕的眼珠模样的灵物拿在手中把玩。 呵…… 没有收据,还想赎回这东西? 没门! 此时的掌柜早已经不准备把这个眼珠目雕还给那个叫做祝良的小狐狸了,他让那个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教训。 刚刚的时候,掌柜还当祝良是个人物,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个傻愣愣的少年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去骗别人,自己去骗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我看看,应该怎么打开?” 那宝器阁的掌柜将自己的灵力遍布在那木雕之中,轻轻的探测中那木雕的接缝处或者是开启的机关。 其实刚刚他有句话也没有说。 虽然长得奇怪的东西里面东西或许大概率的只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但是一个长得奇怪的还能屏蔽神识的东西,则是一定会是一个值钱的东西! 找到了! 那掌柜的发现木雕的背面有一道缝隙,于是便轻轻地顺着那个缝隙将其掰扯了开来。 在木雕张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的时候。 此时他的脑中不断的闪过一些天材地宝或者是珍贵材料的影子。 对于他来说,不管是开到了哪一个,都简直是赚翻了。 但是随着的木雕即将被打开。 那个掌柜的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凝固了起来。 因为,里面是空的! …… “臭小子,你心真的黑,不过我喜欢!” 此时在一个酒楼之中,张铭将身上的黑袍脱了下来,随意地扔到一旁。 听到林江河对自己的肯定,不由得笑了一声。 “前辈,这都是你教的好!” 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两块中品灵石,而原本在桌子上小憩的松鼠,仿佛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一般,直接凑到那两块中品灵石旁边,吸收起灵气起来。 不过即便是那小松鼠吸到两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但是依旧是仅仅占了那两块中品灵石的极少的一部分。 而一旁的红袄小姑娘都是仿佛一个娃娃一般躲在椅子上,不过此时她的皮肤隐隐有皱纹出现,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一般。 “前辈,我之前已经问过了,那天灵派竟然是不收弟子的,不过这样也好,如今我身体内没有什么灵力,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当做另类给抓起来?” 林江河听了张铭的话,下意识的想了想! “嗯,肯定会接抓起来的,说不定还会切个片儿!” 吐槽了一下的林江河又继续说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此时的张铭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 “一个宗门他不可能是彻底的与世隔绝,所以我打算现在这住下来,然后打听消息。” 林江河在空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行了,这些小事你就看着办吧!” 听到林江河要走,张铭连忙拦住林江河。 “等一下啊!前辈,这个是之前从那义庄之中得到的尸毒,我打算在今天下午就把它卖了,然后当做咱们这几天的花销。” “只是我不知道这些尸毒可以卖多少灵石,前辈你先给我估算一下,免得我再次被人家给骗了!” 林江河困的眼角似乎有点泪水溢出。 “哦,你说那尸毒啊,我看那尸毒估计应该值一个上品灵石吧!” “毕竟这也是一个金丹期的尸魄所有的东西,更何况他之前有吞噬了自己的妻子怨气,估计这份尸毒已经变异了也说不定。” 最后林江河补充了一下。 “对了,少于一块上品灵石不要出手!” 张铭听到林江河的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于是林江河便打着哈欠,化作一阵烟雾,回到了张铭胸口那个竹签里面。 看的时间快到中午了, 张铭将松鼠从那灵石上提了下来,然后带着红袄小姑娘走出了房间,去品尝一下这修真界之中的事物。 “你好,客官,这是你要的莲子培元汤!” 一大一小一松鼠板板正正的坐在桌子旁边,看着面前的一碗灵汤。 原本张铭还想着尝试下那修真界的其他一些食物,但是当他真正的去点菜的时候,却发现他很多东西竟然都消费不起。 对于修行人来说吃饭已经不在是解决温饱了。 反而对于他们来说吃都是一种修行的方法。 所以在那酒楼的菜单上,才会有各种的灵兽肉或者是天才地宝,灵药灵汤。 张铭甚至在上面看到了一些蛟龙肉或者是蛟龙骨头之类的东西,更不要说那些上了年岁的灵草,更是价格贵的离谱。 也恰好都是张铭吃不起的价格。 就像是此时他眼前的这碗莲子培元汤。 纯白的汤汁上面漂浮着几个茵茵绿色的莲子,这便是张铭这几人今天的午餐了。 即便只是这样的也花了张铭近乎是五十块灵石的模样。 但张铭看来这根本就是将那培元丹放在水中化开,然后放几颗莲子一样。 这时候的张铭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开一家酒楼。 这简直不是赚钱那么简单了,那直接是在抢劫啊。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从自己的脑中抛离出去,然后张铭才开始品尝这个最便宜的莲子,莲子培元汤。 那青色的莲子一进入口腔,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充盈的张铭的嘴巴里面,不仅如此,张铭甚至感觉到周围的灵气也随着自己喝掉的汤而变得浓郁起来。 如果此时张铭修炼的话,将会十分有好处。 可惜的是,这灵气对于张铭来说完全是鸡肋。 因为在那灵气进入张铭的身体之后,紧接着就被张铭身体内的窍穴给排斥到外面。 对于张铭的身体来说,灵气就相当于空气! 一时间张铭身边竟是仿佛多了一些白色烟雾。 整个人一时间飘飘欲仙,仿佛嫡仙一般。 但是此时张铭心情却并不想外表一样美丽。 他觉得这莲子培元汤…… 亏了!太亏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七十九章 再一次 结完帐之后张铭身上的财产便只剩下了一块中品灵石,再加五十块儿下品灵石。 锦衣玉食的张家大少爷如今才知道了拮据这两个字的意思。 不过他接下来还是打算按照林江河所说的把尸毒拿去卖掉,听前辈曾经说过,那尸毒至少可以值一块上品灵石。 对于张铭来说,一块上品灵石足够他将那座酒楼的东西都吃过一遍,而且还有剩余。 不过张铭显然是不打算这么败家的,他要靠那块上品灵石去探得天灵派的情况,想尽办法去见到天灵派的掌门人,那个有着天灵血脉之人。 “高价收购灵药?就这家了!” 张铭路过一个看起来装修极好,而且里面东西也挺多的店,便走了进去。 “道友,请随意看看!” 一个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的老修士正坐在柜台后面看着刚刚走进来的那一个年轻的公子哥。 张铭四处看了看这家店,但是却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对于他来说修真界的一些东西张铭也是很陌生的。 于是张铭在和那老道士闲聊了几句之后,便将自己身上的那个木盒拿了出来。 “老掌柜的,你看一下这个,你们这收吗?” 那百货居掌柜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地接过张铭手中的木盒。 不过那老修士并没有直接打开那个盒子。 “道友,不知道里面是何东西?” 张铭也没有卖关子,还是直接了当的说道: “嗯……是一些金丹期尸魄的尸毒。” 听到张铭的话,那老修士眼皮瞬间跳了跳。 紧接着他从那柜台下面取出了两个白色蚕丝做成的手套,冰蚕丝有着可以屏蔽毒物的效果,面对一个金丹期尸魄的尸毒,老掌柜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下为好。 当老掌柜将木盒打开,发现那木盒子下果真如同张铭所说的是一些尸魄的尸毒,并且毒性激烈。 在那老掌柜打开墨盒之后便有一些尸毒,蒸发在空气中,丝丝如缕,让老掌柜会感觉自己呼吸瞬间有些不畅起来。 恐怕再过一会就是窒息了。 老掌柜立刻将那木盒关了开来。 “嗯,这位道友你这尸魄之毒极为的难得,更何况是已然是金丹期的尸毒,甚至对其上一个层次的人也有些杀伤作用,所以价格必定不菲!” 张铭点了点头,这跟林江河所说的一样。 那老掌柜偷偷看了一眼张铭,脸上露出了一副纠结之色。 “道友,老朽本应该给道友至少两块儿上品灵石。可是这事情老朽实在是不敢独自决定,必须要跟大掌柜禀报一声。” “所以不知晓道友可否容许我,去旁边的商铺问一下大掌柜的,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 看到眼前这位老掌柜竟想带着自己的木盒离开百货居,一时间不禁想起了自己来这城池被骗的经历。 似乎看张铭脸眼中的犹豫。 “道友不必担心,老朽这个经营了十几年的店铺都在这里,难道道友害怕老朽跑了不成?既然道友如此不信,那老朽先预付定金。” 直接那老掌柜蹲下来在柜台下面摸摸索索一阵子,紧接着便又佝偻着身体站了起来,将一个小小的口袋交给了张铭。 “这储物袋中有着三十块中品灵石,这些便作为道友的定金,剩余的灵石等老朽和大掌柜的汇报之后便全部付给道友!” 紧接着那老掌柜再次从自己的柜台,抽出了一张收据交给了张铭。 “还请道友收下这张收,这收据便可以证明道友将货物交托给老朽,一旦有什么事情,道友便可通过这张收据来证明!” 此刻张铭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不见,接过那老掌柜递过来的收据,笑呵呵地接了下来。 “那道友再次稍等,老朽去去就来!” 张铭目送着那老掌柜向外面走去,走到一旁喝起来拿店铺专门来接待外人所用的灵茶。 不过对于张铭来说,不管喝多少灵茶,都会被自己身体里面的窍穴所排斥出去,对自己显然没什么用处而已。 不过那金丝小松鼠似乎确实很喜欢喝这一类带有灵气的东西,于是张铭将那一壶的林茶都倒给了那只金线松鼠。 闲暇无聊的时候, 张铭开始这老修士周围所有的物品。 他发现这百货居虽然周围的法器灵魂满目,但却好像非常单一,并没有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有底蕴深厚的模样。 张铭自嘲了,笑了一下。 感觉自己显然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闲的无聊的张铭继续开始观察这家店。 一件两件三件…… 随着时间逐渐的过去,张铭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他发现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因为那老掌柜,一去竟然就没返回来的迹象。 张铭此时也没有信心再等待了下去,他走出百货居随便叫住了周围的一个摊贩,然后询问那老掌柜离开的方向。 “哦,你是说那个老掌柜啊!我刚刚看他急忙出城去了!” 张铭此刻无比确定了,那老掌柜必将是吞了自己的货物独自逃走了。 张铭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然在一个地方连续栽了两个跟头。 张铭面色有些愤怒,随手又给那个摊贩扔了几颗灵石。 “如果有人在这里违反了规矩那应该怎么办?” 那小摊贩也聪明,知道是那老掌柜拐了这个年轻人什么东西,不过为了灵石他还是直接说道: “你可以去那老掌柜店里,在那柜台旁边应该有一个报警法阵,那报警法阵是直接与这城中的巡逻修士相恋,如果有什么事找他们便可以了。” 张铭谢过眼前这个人,转身便回到了百货居。 他走到了柜台旁边,然后直接按下了柜台上摆放的一个圆形的警报法阵。 那法器亮了一下之后,在张铭的神时所观察中,那法器亮的同时,瞬间是有一道隐密的灵气被激发了出去。 估计这便是那个修士所说的警报法阵了。 过了没多久,一群穿着铠甲踩着飞剑的修士瞬间出现在百货居的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魁梧男子,而他身后跟着同样手持飞剑的几个巡逻卫士走了进来。 “是你按的警报吗?这家店的店主呢?” 张铭双手抱拳,然后解释道: “在下林江河,今日刚刚来到这天灵城,本打算将身上的尸魄的尸毒卖于这家百货居,但是却不曾想这家店的店主贪图在下东西,假借去汇报的名义里带着东西逃走,如今可能已经离开城池了!” 看了一天都空荡荡的屋子,然后又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张铭。那魁梧汉子沉声问道: “是何尸魄尸毒?” “金丹期尸魄之尸毒!” 听到那尸毒竟然是一个金丹期的尸魄所孕育的尸毒,那魁梧汉子的手下一时间竟然是惊呼了起来。 而此时那个魁梧的汉子也是眯起了眼,然后说道:“道友不必惊慌,我们身为天灵城的执法者,必将会为道友找回公道,不过那老修士估计已经逃出城外,恐怕寻找起来有些困难!” 张铭摇了摇头。 “我知晓,还请麻烦诸位了!” 魁梧汉子向张铭拱了拱手,后转身对着手下说道: “发布通缉令,搜捕百货居掌柜!” 周围的卫士各自之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声说道: “是!” 于是那魁武汉子再次向张铭点头示意之后,便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百货居。 下一刻纷纷驾起了飞剑,飞上了天空。 此时张铭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人影,他看着离开的那些卫士,不禁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老头估计要惨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章 被堵 “林道友,实在不好意思,在我们赶去城门口的时候,那老家伙已经离开城门口了,在城外立刻隐匿了身形,让他逃走了。” “不过这也算是我们的失误,为了补偿道友这样我们会想办法将那老家伙的店铺的剩下的租住权利转让给道友,希望道友不要再追究此事!否则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我等也不好做,还请林道友体谅我等,当然了我等也会尽量弥补道友的!” 一个魁梧汉子坐在桌子旁边有些唉声叹气的,甚至脸上还有一些愧疚。 只不过他并没有发现此时的张铭身旁已经多了一个人影。 “他的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儿,并且还是前不久的,而且在他身上我也感受到了之前那一种尸魄身上的尸毒的气息。” 其实林江河说到这张铭已然是明白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要表现这种样子,而且还说要提出把老修士的店铺剩余的租住时间转让给自己来弥补自己。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希望张铭不要追究。 一时间张铭竟然是有些失望。他没想到的是,在这修真界世界中竟然如此的黑暗。 欺骗!杀人!黑吃黑! 这些已经颠覆了张铭之前对于这修真界的美好的希望。 他这一路过来无不是别人对他的算计。 这也让张铭心中产生了疑惑,修行到底是修的什么,这天地大道到底是什么? 林江河在张铭的身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这个一直叫自己前辈的臭小子,实际上在林江河看来张铭虽然极为聪明,可是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而已。 这就如同曾经有个皇帝,他就为了体验民生疾苦,可是打听到自己的子民吃不饱饭的时候,也会说出那句何不食肉糜这种混账话来。 如今这样的状况自然是让其无法接受。 “林道友?” 魁梧汉子的话,让张铭才缓过神来。 “何大人辛苦了,这样的话就按大人所说的办吧,只不过在下并非是天灵城之人,只怕……” 那魁梧汉子见张铭刚刚竟是忧愁这种事,不禁哑然一笑。 “没关系,林兄的身份我会帮忙的。” 张铭此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抱拳说道: “何兄,如今要多多仰仗你了!” 那魁梧汉子也是憨厚的一笑说道: “林兄不怪罪我便好!” 何风走出了百货居,他旁边的手下顿时聚拢了过来,然后问道: “大人,那个叫林江河的家伙很明显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为何不直接将其杀了,反而要留下他这个祸患?” 那何风一巴掌拍在自己手下的脑袋上。 “蠢货!只是一个凡人?你怎么不把你眼睛给挖了!个凡人怎么会手里拿着一件尸毒,那尸毒可是用普通的木盒装的,即便是一个开窍期的修士这近距离接触下也会瞬间突发而亡,更何况他一个凡人!” “下次不要让我再听到这种话,你们这几个也不要去找他的麻烦,否则到时候万一被他弄死了,我也不会给你们讨回公道的,听见了吗?” 其他的甲士,连同那个被打了一下的甲士,都战战兢兢的说道: “是,大人!” …… “小茱萸,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张铭将小茱萸抱起来放在柜台后面,从前面看,小姑娘便如同一个小掌柜一般坐在那里。 小姑娘自从山神庙中离开。随着时间的经过,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衰弱。 最明显的就是小茱萸小小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皱纹,这明显是寿元损伤的标志,此时也只有那天灵派的掌门才能救下红袄小姑娘。 这个林江河也出现在张铭的身边。 “你不怕他们来找你麻烦?” 张铭此时站在小茱萸的旁边淡淡的说道: “他们不会的,那魁梧汉子看起来是天灵城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天灵城。所以即便是为了手中的尸毒,他也不可能找事的!” 林江河:“那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办?” 张铭此刻无声地笑了笑。 “原本我还打算在天灵城开一家酒楼,没想到情况既然如此,酒楼没开成,反而得了一家商铺。” “不过这也算是有个地方可以住下来,来这里的人估计会有天灵派的人,那时候就有机会去接触到那天灵派的人了,如今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铭温和地摸了摸小茱萸的脑袋。 可能在这个修真界之中,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了,呃……一人一魂……或许还可以加一只松鼠。 …… 天灵城的傍晚来临。 周边的那些摊贩小事们都纷纷收拾好东西,然后准备回家。 这些摊贩大多数都是天灵城的一些住户。 虽然住的地方都是天林城最偏僻的地方,但是相对于其他的外人来说,他们也算是天灵城的人了,明显的好处便是他们拥有在这里摆摊的权利。 一个穿着黑袍带着兜帽的年轻修士也收拾着自己的摊子,然后想着远处的居民区走去。 对于这位名叫做祝良的年轻修士来说,今天算是开张了。 仅仅付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玉牌,竟然换到了一块中品灵石,这在平时的时候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甚至可以找个小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 不过祝良对于今天新来的那个年轻人还是有点在意的。 他发现那个年轻人的眼神总是那么淡然。 以往其他人发现自己捡漏的时候,往往都会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 但是他却发现那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竟是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只是在当街买菜一般。 怪哉怪哉! 就在祝良打算穿过一条街巷,返回自己家中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一股气机锁定。 那是一股非常奇特的体验,就如同自己的身体仿佛被针刺过一般。 祝良瞬间向旁边一滚。 此时刚好天空中一张大网,向着他刚刚站的地方直接覆盖了过来。 如果不是祝良及时的躲开,恐怕他早就被人给阴了。 不过即使这样,他依旧是陷入了危险。 此时从巷口和巷尾分别走出来了几个人将他隐隐约约包围住。 祝良眯起眼透过黑色兜帽看到了远处有一个穿着精美法袍的中年修士。 祝良记得那个修士好像是一个宝器阁的老板。 只是自己平日里与他无冤无仇。 即便是作为同行,也不至于这样大摇大摆的来说对自己。 这时候祝良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孔。 “诸位有何指教?” 祝良此时拿出了自己的一件灵器。 那是一件少有的笛子模样的法器。 此时那个宝器阁的老板听到祝良说不认识自己,顿时笑了出来。 “祝老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我就帮祝老弟来想一下吧,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祝老弟突然过来找我,找老哥我借一些灵石!” “中品灵石?”祝良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那掌柜的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眼珠模样的木雕扔在了地上。 祝良一看到那个木雕瞬间便知道了自己被坑了。 “当初祝老弟还说马上来用灵石赎回去,可是我怎么等那么久都没等到祝老弟呢?” 祝良知道自己躲不开了,解释道: “老哥,我忘记了,忘记了!” “不就是一块中品灵石吗?我现在就给你!” 那掌柜的笑眯眯的说道: “祝老弟有说笑了,要不要我帮你想想?” 此时的祝良在心中已经恨不得的骂娘了,那家伙在用一块中品灵石买了点东西之后,竟然又高价卖出去了。 而且还是以自己的名义卖出去,如今又被这个雇主给找来了,祝良此时想死的心都有。 祝良咬了咬牙说道: “三块中品灵石,剩下的钱就当我请诸位喝点茶了!” 那中年掌柜拍了拍手。 “祝老弟敞亮,你们这些没眼色的,还不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 此时的祝良一边笑呵呵的向外掏着灵石,一边心却在滴血。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一章 天盛云(求收藏,推荐票) 天刚蒙蒙亮。 在百货居上面的天空中。突然间出现了一粒细小的裂痕。 那裂痕在仿佛凭空产生,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裂痕越越来越大,无数细小裂纹蔓延如网,那裂痕中心的空间就仿佛多了一面破碎的镜子一般。 逐渐的那天空之上的空间在空中瞬间如镜子一般破裂起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人影瞬间从那黑漆漆的空间裂缝中脱离了出来。 这人影出现的无声无息。完全没有牵动周围的那些天灵城的防御大阵。 那身影仿佛一块落石一般从天空中狠狠地坠下。 不过就在其即将落地之际。 一道清凌色的气息在它周围仿佛形成了一股旋风,将其慢慢地托到了地上。 那清风消失的时候,包裹在那男人身上的衣服悄悄地露出了一个缝隙。在那里面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汉子。 …… “前辈,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了一些什么声音。”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是睡蒙了!” “前辈我敬重你,但是你不要逼我跟你互相伤害” “来,互相伤害就互相伤害嘛,谁怕谁!” 张铭和林江河斗着嘴,一边斗嘴一边打开了百货居的店门。 这可以说是张铭作为百货居现在的主人,第一天开始营业,以前的时候张铭大多数都是看着眼前那些冷冰冰的账本。 如今竟然亲手开启了一家店,让其不禁感觉十分的有趣。 当张铭将门打开的时候,发现外面此时有一个人正躺在自己的门口。 张铭走出门外向着四周张望了一番,发现其他人的店都是紧闭的,而且也没有看到其他奇怪的人或者什么东西。 此刻站在张铭身边的林江河,煞有其事的说: “臭小子我看这家伙应该是碰瓷儿的!” 而张铭看了看眼下那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不好说,我感觉这家伙应该是惹上事了!” 此时的林江河出歪主意说道: “臭小子,要不咱俩把他抬到其他人店门口?让他去祸害其他人去!” 张铭则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这也相当于是第一个客人了!” 最后张铭还是选择将这个突然倒在自己门口的人搬进了百货居的后院,随便找了一间客房就扔了进去。 刚刚的张铭已经透过他的脉搏摸了一下, 那人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并无其他大碍,估计睡个一会儿便可以醒过来了。 此时张铭将那个红袄小姑娘抱了出来。 张铭伤心的发现了红袄小姑娘如今越发的衰败。 而在红袄小姑娘领口的金线松鼠,窸窸窣窣的爬到红袄小姑娘的肩膀上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张铭把小姑娘放在柜台后面,然后叮嘱了一下金丝松鼠,好好看着好小姑娘。实际上,林江河也会待在店里镇守。 不过对于那只好吃懒做的松鼠来说,还是让他做点事情比较好。 张铭再次回到了之前所住的酒楼中,在那里稍稍多点几个招牌菜,清蒸灵兽肉,莲子培元汤,甚至小松鼠的坚果都要了一些。 本来那家酒楼是不准顾客将食物带走的。 不过张铭在表明了自己是百货居的新主人之后,那家店铺掌柜则是大手一挥,又给张铭多带了点东西,算是作为他新邻居的开业礼。 见如此热情,张铭也笑着应了下来。 当张铭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东西,返回到百货居之后,却发现此时的店铺里,竟然迎来了一个客人。 只不过这个客人比较惨,正在可怜兮兮的躲在墙角,而一个缺了一颗牙齿松鼠威风凛凛盯着眼前的客人。 张铭一脚踏入百货居,那松鼠立刻顺着张铭的裤腿爬到张铭的肩膀上,吱吱喳喳的在说着什么,似乎在邀功一般。 张张铭坚持摸了摸松鼠的脑袋,示意它做得好,然后从自己的饭盒中拿出了一碟干果当做奖励。 此时躲在墙角女子见到张铭才松了一口气。 这女子穿着一身浅色长裙,手里挂着一件竹篮,好似是张铭家族中的丫鬟一般。 “不好意思,请问张老在吗?” 此时张铭知道女孩应该说的就是之前这个店铺的主人,那个可怜的被黑吃黑的老掌柜。 “张老已经将这个铺子转让给我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了。” 此时听到张铭的话,让女子顿时有些慌张。 “张老转让给你了啊!怎么会!他昨天还在啊!但是,他明明答应一直要供应我们府上的药材啊,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眼前女子慌张的模样,张铭顿时笑了笑。 “没事的,以前的契约还是做效的!” 此时这个丫鬟看着张铭的脸一时间有些羞涩。 “这是我们之前和张老的契约……” 此时张铭脸上的笑意突然之间凝固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前这个丫鬟所需要灵药究竟是在哪里? 不过也不怪张铭,那丫鬟所需要的药材本就是比较偏门的药材,所以一般来说如果要凑齐那些药材,也只有在这个百货居才比较齐全。 此时张铭想要求助一下站在那丫鬟旁边的林江河,可是林江河双手摇了摇,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张铭一时间一个头比两个大。 要不让这姑娘自己去找,这个主意已出现在张铭的脑海中,他便感觉这是个好主意,正要他们实行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出现到了这房间里面。 “掌柜的,那金沸草应该是在金属性药材的第三行。” 张明走到那药台柜子旁边,看着金属性药材,然后从上往下数,第三行,果然上面写着一个叫做金沸草的字样。 于是张铭从那里面取出来了三颗金沸草。 “火烧木则是那雷属性柜子下面最下面一个……” 此时张铭脑中突然想起了关于火烧木的一种传言,那火烧木又称雷击木,一般是那雷雨天气中才会有。 传说中那雷电击中木头之后,便会在那树木中心熊熊燃烧,几天几夜不熄,最后剩下的便是雷击木了。 张铭喊着那个声音的指示,果然从那雷属性的柜子下面果然发现了一块雷击木,紧接着张铭又取出了几件罕见的药材,将它们一一放在柜子上。 丫鬟轻轻的放在柜台子上将东西都放在自己竹篮中之后,离开前还不忘向张铭深深地鞠了一躬。 “道友,既然你醒了,那在下也就不送了!” 但是那中年汉子却是极为认真的说道: “掌柜的,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 张铭则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举手之劳而已,道友还是迅速离去吧!” 中年汉子面露难色,这时候他突然发现柜台后面有一个红袄小姑娘正呆呆的坐在那里,虽然身形如同孩童,但是其身上皮肤却已然形似老者。 “掌柜的,我可以救那个小姑娘!” 此时张铭转身看向了那个相貌普通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天盛云!”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二章 何风 此时张铭才正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落魄的中年男子。 正如同张铭所说的,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只是随手而已。 所以为了不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张铭也是在那落魄汉子醒过来之后立刻下了逐客令。 即便是那男子表现出了对一些药材的极为熟悉的程度。 又或许此人还有可能会对他的店铺有帮助,张铭也不会因此而将其留下来惹得一些祸患。 最关键的是张铭本就不打算在这里长待。 “这位道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阁下应该是没有修行的凡人吧……” 并非是张铭针对于那个落魄中年男子。 而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凡人和修仙者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比如小姑娘现在是七魂六魄只剩一。 这样棘手的情况,那老道士都说世间难有可以治好红袄小姑娘的手段。如今一个意外收留的落魄中年男子竟敢说自己可以帮助小姑娘的状况。 这等着不让张铭说起疑心。 此时那落魄中年男子也知晓了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大话,便立刻改口说道: “那个掌柜的,眼下这个小姑娘因为魂魄的缘故,身体极速的衰败,甚至撑不过半个月便会因为身体腐朽而直接死去。而我可以炼丹,丹药可以延缓这个小姑娘身体的衰败。” 眼前这个落魄的汉子,极为忐忑的说道。 对于这个汉子来说,他已经没有地方去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自己刚一走出这个百货居,便会直接被人抓回去,到时候恐怕是生不如死! 但是如果张铭不愿收留他的话,他也只能离开了。 “你会卖东西吗?” 落魄中年男子本打算就此离开,但是一听到张铭的话,瞬间又重拾了希望,十分肯定的点头。 “会!” 张铭此刻又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就留下吧!” “谢谢掌柜的!” “如果你炼丹的话,店里的东西随便拿,如果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是,掌柜!” 张铭将百货居交给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落魄男子,自己则是返回了后院。 在张铭回到自己房间中的时候,林江河便从张铭的胸口的竹签跳了出来。 “臭小子,你就这么放心他?要知道来这里你都被骗了几次了!如果在被那个傻大个给骗了,你可就要蠢死了!” 张铭并不在意的说道: “之前我也不想留下他,看他昨日突然出现在店铺前面,并且让他离开的时候拖拖延延的,想必是招惹了什么比较大的麻烦。” “可是他所提出的条件却让我无法反对,前辈你也看到小茱萸,现在情况一天比一天情况差,而我现在却根本没有途径去找到那天灵派。如今也只能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不过再怎么说,也有前辈在,一些小困难前辈随便出出手便可以替他解决了,即便是解决不了,到时候把他交出去也可以。” 此时站在张铭身旁的林江河,听到张铭对自己的夸奖,也不禁眯起了眼。 “臭小子,我越看你越不错,要不你直接当我儿子算了,嗯……干儿子就成!” “……”张铭。 在两人说话之间,张铭便来到了天灵城的守卫府。 多日前和那个巡逻卫士交谈之中,便得知了他在这个守卫府之中,并且那叫做何风的人曾经客套的说过,如果张铭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去找他。 所以张铭便到这边来了。 “站住,凡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张铭。 真是风水轮流转。 张铭意识到自己修行的功法有着隐蔽气息的作用,因为在修真界中别人判断一个人修为的多少,一般是看他身体内的灵压,而张铭身体内并无灵力,所以也就在其他人的眼中,张铭便只是一个没有灵气的凡人而已。 “我找一下守卫府的何风何大人!” 只是守在门口的甲士瞥了一下张铭,似乎并不感觉张铭佛说话为真,不过见这凡人毫无畏惧之心,还是打算去问询一下。 “你在这等着我进去问问,如果要是我发现你骗我的话,你就完了!” 盯了一下张铭,其中一个甲士边走入了门内。 张铭顺着打开的门向里面张望而去,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非常宽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面旗帜。 看上那旗子上的图案张铭猛然之间想起自己的进城的时候,看到城门口上面也有着同样的一个图案,这或许就是天林城的标志。 此时张铭眺望到那个甲士径直的走向了远处的那个旗帜下面一群正在休息的甲士。 而那些甲士对中央的正是昨天张铭所见到的那个叫做何风的巡逻侍卫队长。 此时张铭见到何风在听到那甲士的汇报之后,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张铭,不禁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向其点了点头。 剩下的那一个甲士显然是已经知晓了里面的情况,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热情地将张铭给迎了过去。 “和大人在里面等着你!” 张铭并没有为难那之前的那个甲士,在他看来本来就一个凡人来筑基期的修士就是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于是张铭便对其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辛苦。 然后张铭就向着里面的广场走了过去,一踏入这座侍卫府,猛然之间发现这里的灵气浓度竟然比外面的灵气浓度要高的许多。 显而易见的,张铭自身的窍穴对于这周围的排斥也越多了。 “林兄,我们又见面了!” 魁梧的汉子热情的站起身走到张铭的身旁。 面对热情的何风,张铭同样是面露笑容,双手抱拳道: “在下前来是有些私人事情想要询问何兄!” 听到张铭的话,那魁梧汉子脑中一时间千回百转,他甚至在想眼前的这位林兄是否是登门问罪的。 “原来是这样,那林兄跟我来……” 何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便带着张铭向后面走去,即便是张铭是想要捣乱来的。 在他的地盘,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何风毕竟没有真的将张铭怎么样? 所以只是寻了一处僻静的亭子,和张铭坐了下来。 “不知林兄是因何而来的?是否是昨日之事?” 张铭洒然一笑。 “何兄多虑了,在下只是有事想询问一下何兄,是关于天灵派的……” 此时坐在张铭对面的何风松了一口气。 “原来林兄是对天灵派感兴趣,不过说实话虽然天灵城跟天灵派仅仅一字之差,但是两者关系却并非其他修士以为的那般。” 张铭好奇的问道:“我也曾听别人说过,天灵派的掌门曾经是在这里发迹的,不知可有此事!” 意外的是何风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不过那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但那个时候甚至我还没有来自天灵城任职的,不过林兄你想知道那关于天灵派的什么事情!” 张铭也没有什么顾忌,便将自己与红袄小姑娘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不过有关于吕地龙的事情自然是隐去了。 听完张铭的话,何风敲了敲桌子。 “想要找到天灵派掌门!更何况像他们这样一派之主几乎是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们的,尤其像我们这种小人物更是难上加难!不过……让你进天灵派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三章 交易 “但是我可以让你进那天灵派。” 何风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笑着看着张铭,似乎是在等张铭的回复。 见此,张铭也开始思考着自己身上究竟有哪些可以打动眼前的这个天灵城的守卫队长。 张铭现在的店铺百货居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因为这个店铺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帮自己办理下来的。 而张铭身上除了那个不能让其他人知晓的剧本,还有那一个记载着九宫混元太玄经的道经。 可是后者,并不是张铭敢不敢交出去的事情,而是看眼前的这个家伙敢不敢收的情况。 之前张铭也通过跟一些人交谈,得知了那个中土神州的无量道宫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此时拿出来绝对是害人害己。 所以张铭身上几乎没什么可以打动他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张铭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个魁梧汉子曾经为了尸毒而将那百货居的老掌柜给黑吃黑了。 这一刻张铭心中已然有了办法。 “何兄,我知道一个金丹期的尸魄的下落,不知这个可不可以作为交换?” 何风听到张铭口中说出金丹期尸魄的下落瞬间全身紧绷,他下意识的以为张铭是想要借昨日的事情来要挟自己。 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张铭恐怕早已经知晓了老掌柜的事情,所以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抛出了这样一个筹码来跟自己独处交易。 “林兄,金丹期尸魄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可惜在下仅仅是一个筑基期后期的修士而已,怎么可能去对付一个金丹期的尸魄呢?” 何风嘴上这么说,但是实际上对于何风来说,对付一个金丹期的尸魄并不困难。 可是这件事他却不能让张铭知道,尤其如今更是交易当中讨价还价的阶段。 似乎看出那魁梧汉子心中的弯弯绕绕,张铭笑了笑,再一次的抛出了一个更大的筹码。“如果是一个重伤的金丹期尸魄呢!” 此时原本还淡定地何风瞬间变了神色。 对于他来说,一个金丹期的尸魄确实很容易处理,但是那需要自己纠结一部分的手下,付出一些代价才能拿下。 可是那样的结果虽然可以安全地得到金丹期的尸魄身上的大部分的材料,但是自己也要将其分润出去一大半。 但是一个重伤的尸魄则是另当别论的。 如果张铭所说话为真的话,那么何风将会有机会独自去挑战那一个金丹期的尸魄。 那时候一个人的收获则是远远大于所有人的收获。 甚至一具完整的金丹期尸魄的尸体,可以让这个已经在筑基后期的何风待了十几年更进一步。 一旦突破到了金丹期,他将会把握住这天灵城更大的权力,加上自己在这天灵城这些年来所积攒的底蕴,他甚至可以冲击一下这侍卫府的府主之位。 “林兄弟,你要知道谎言会死人的!” 此时的何风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波动,看着眼前这个身上一点灵气波动都没有的张铭淡淡的说道。 不过此时的张铭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意。 “何兄不必担心!在下句句属实!只是不知道的天灵派事情……?” 此时何风听到张铭问询自己的事情,一时间反应过来,之前他也是关心则乱,如今细细想来张铭也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才提出了这一个筹码。 如果张铭说谎的话,他只是白跑一趟,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损失。 甚至说如果张铭骗他的话,那么在天灵城张铭估计也就混不下去了,即便他是一个隐藏修为的强龙,也难压他这一个天灵城的地头蛇。 想清楚做关键脉络的何风一瞬间热情起来。 他立刻笑呵呵的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坛已经酿了数百年的灵酒。 这可相当于是他压箱底的东西了。 如今何风为了这件事则是毫不犹豫地将其拿了出来,来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林兄,来尝尝我的灵酒!这可是传说中的猴儿酒,用几十种灵药酿制而成的,甚至每一口令就都不亚于一颗筑基丹!” 见到这种情况张铭也笑着眯起了眼。他知道天灵派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 这也意味着他来到侍卫府的第一步已然走对。 酒过三巡, 张铭便细细的为何风讲述起了义庄的事情。 虽然两人都喝了很多酒,但是都明显的没有醉。 何风面色通红,但是却依旧是仔细的听着,张铭诉说着他的义庄之行。 在听到那个叫李崖的公子哥竟然舍身去救张铭的时候,不禁赞叹了一声好胆气! 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并没有这勇气面对一个已然是金丹期的尸魄,更不要说在那尸魄的手下救出张铭来。 在听到尸魄受伤的时候,何风并没有质疑张铭这一个小小的凡人究竟是如何伤害到那金丹期尸魄,反而是 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表示张明的事从此以后便是他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何风没有再提那尸魄的事情,反而是跟张铭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似乎完全不在意张铭话音真假。 而张铭也是笑呵呵的听着,不时的附和一声。 直到一坛灵酒饮罢,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不过当日下午, 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汉子则是悄悄地离开了天灵城。 他临走的时候从侍卫府借了一件灵器,据说那是一件可以压制阴邪之物的光属性的灵器,十分的罕见。 见到何风的表现,一些有心之人原本想跟着何风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何风在立刻天灵城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十日之后一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天灵城! 何风,晋升为金丹期修士! …… “一个断了胳膊的家伙也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如果不是周思师姐心肠好的话,这个废物早就被已经被赶出紫云宗了。” “估计他也在这待不时间长了,现在已经有很多的师兄已经表现出非常厌恶这个家伙了,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喽!” 无数的闲言碎语传入李崖的耳中。 但是李崖却是毫不在乎,在他看来他的师妹没有嫌弃他就好! 当初李崖和周思进入紫云宗的时候,周思的天赋一时间竟然惊动了好多个金丹期的执事们。 他们纷纷想要收周思作为第一个徒弟,甚至还有两个金丹期的修士大打出手,这所有的一切让李崖充满了自豪。 自己的师妹就应该如此。 不过李崖的处境却不太好了。 作为跟周思一起入门的李崖,不仅修炼天赋极差,而且断了一条胳膊,成为了一个废人! 可以说他的修为之路已然断绝。 不过对于李阳来说,能够留在紫云宗之中已经是很好了。 而且一些他父亲在宗中的故人也是在明里或暗里的照顾他,甚至帮他找到了一些可以跟他师妹所接触的杂役生活。 这让李崖十分的感激。 “师妹,师妹!” 在一洞府外,李崖轻声呼唤着师妹。 就在李崖话音刚落,那洞府的门便被打了开来。 一个极漂亮的女子立刻从洞府里跑了出来,开心的抱住了眼前这个少了一只胳膊的男人。 “师兄,你好久没来了!” 李崖嘿嘿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 “师妹你看这个!” 周思看到那个令牌上刻着代表着紫云宗的花纹,立刻惊喜地说道: “师兄,你可以出去了!” 李崖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虽然只是外出采购一些物资,不过也总算是能够出去了,这次出去正好去看看林江河那家伙怎么样了,对了师妹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师兄给你买回来啊!” 听到李崖的话,周思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 “师兄我要吃桂花糕,龙须酥!在这里他们都不让我吃东西,只能吃那些干干巴巴的辟谷丹,难吃死了!” 此时的李崖却是严肃了起来。 “你的师傅都是为了你的好,要好好听你师傅的话!” 周思弱弱的应了一句。 “我知道了,师兄不要生气!” 不过下一刻李崖却是轻轻的点了点周思的额头。 “你呀你,看你这么努力修行的份上,就当做给你的奖励吧!” 周思立刻抱着李崖,亲了一口。 “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四章 碰瓷 “你确定你看到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进来过?” 一个穿着一身黑袍带着兜帽的年轻修士在一家酒楼中追问道。 被问的人则是笑眯眯的摸着手中的下品灵石。 “大人,查人观色是小的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看错呢?那人在几天前确实曾经穿过那一次黑袍返回店里!” 那黑袍少年勉强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那家伙口中的话。 “我告诉你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就死定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那个小厮,黑袍少年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事情变得难办起来了!那个混蛋怎么会跟何风牵扯到一起了?” 少年心里极其的愤怒,可是又畏惧于那何风的地位,少年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他依旧不甘心,还是去了那侍卫府,在他看来,若真何风于那个叫林江河的家伙有着很密切的关系,那么他祝良就忍了。 但是如果让他知道实际上张铭并未和那何风有什么关系。 那自己就让那个家伙知道知道在这天灵城究竟谁才是老大! “你是说何大人啊,何大人他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出去了……” 再次用灵石打通侍卫府甲士的关系,祝良竟是意外得知到了何风离开的消息,此时的祝良心中难免又产生了一些小心思。 那何风在的时候祝良还是要敬他几分的,可是若是那何风离开天灵城之后,那么祝良便有机会做些手脚了。 拿人灵石如害人性命。 这一直是祝良人生的信条,如今张铭竟然挑战了他的极限,那么趁着这个机会,祝良一定要让他吃一下苦头。 林江河不是想要开店吗?他祝良偏偏不让他开成! 于是在某一个日子,一场别开生面的碰瓷开始了。 “大家都来看看呀,他家的东西吃出病来了呀!” 百货居门前,一个枯瘦的中年汉子正躺在地上在那里哭嚎。 百货居门前托他的福,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见到那枯瘦汉子哭的那么伤心,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这个已经换老板的百货居,指指点点起来了。 “以前那老掌柜在这的时候多好啊!我看那几个人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就是,就是!外面的人想发财想疯了吗?竟然在这里卖假东西!” “你们看见了吗?那屋里还多了个小姑娘,但是脸啊跟老太太一样,还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人群中不断有恶毒的话冒了出来。 有的人是在里面浑水摸鱼意图捞的好处,也有的人是看不上这外来的家伙在自己这里开店,于是也同样恶语相向。 这一刻百货居便成了他们攻击的目标! 坐在屋里,在那看着店门的天盛云再也不堪忍受外面那些恶毒的话语。 他也看得出来,在门外躺着的人是故意来着百货居闹事情。 原本不打算理会他们的天盛云,看到情形反而没有消退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瞬间想到了是有人在后面操控一切,而且并不简简单单的是想要赔偿而已。 “你这家伙胡说什么,昨日你来拿药的时候,明明说这个人只是被野兽所伤,拿了点治疗用的药膏!” 此时那个哭诉的汉子已听到天盛云竟然忍不住走了出来,这正好恰合他的心意。 “大家听到了吗?那家伙现在还在推脱自己!” “你们大家伙给评评理,如果我真是被野兽所伤的话,怎么可能伤口到现在用了药都还没好!反而是伤口都腐烂了,明明是他们给的是假药!” 看到苦涩难得的表演人群中的一些同伙瞬间点了点头,随即扇风点火起来了。 “无良奸商,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来这里买东西也是给了我次品。”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也是我之前不舒服的时候来这里拿药,同样是没有治好,后来换了家店才治好的。” “肯定是这家店搞的鬼,我们一直抵制他!” 场面逐渐的失控起来了,而天空中那些巡逻的卫士,则显然是装作看不见,任由他们在下面混乱。 而站在人群外一个穿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兜帽露出一截下巴的年轻修士嘲讽的一笑。 他特意选择了这样一个何风及他的手下都不在的时间来找张铭的麻烦。 如果百货居不出来辩解的话那么还好说。 但是自从那个天盛云一出来,这件事便向着失控的阶段不断的发展下去。 抹黑这不只是祝良的目的! 祝良的目的是想要那个叫做林江河的家伙赔的底儿朝天,从此再也不敢踏进天灵城一步。 眼下,天盛云面对那么多人的声音,曾经的他哪里经得过这种阵仗,一时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这时候突然有个人在暗中递出了一柄小刀,向着那名叫做天盛云的中年汉子捅了过去,显然是想要把事情搞的大一点。 可是就在那个刺客即将碰到天盛云的时候,突然从天盛云身边伸出一个手臂。 “道友,你的刀过界了!”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那个说话之人,便看到穿着一袭白衫的汉子手中正握着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 随着一声骨裂的声音,众人心底一惊。 这个穿着白衫的年轻人手段相当的狠辣,竟然直接就将那人的手骨给捏断。 对于这种玩刀的人,恐怕以后会留下隐疾。 此时张铭松开了手,走到了天盛云的旁边,看着此时的天盛云脸上一片惨白! 不由得感慨像眼前这么傻傻憨憨的中年汉子,竟然活到现在还没死,真是一个奇迹。 不过恐怕那些追他的人也不聪明的样子。 “我来处理吧!” 此时张铭走到那个在地上还在打滚哭诉的汉子的身旁,一脚便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说你是在我们这买到了假东西,收据呢?” 此时那个枯瘦的汉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还是强忍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收据。 “收收收据在这,你们别想抵赖!” 看到那收据上的数目张铭皱了皱眉头。 张铭直接从的储物袋中掏出了四五百块灵石,直接撒向了那汉子的身上,晶莹剔透的灵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些够了吗?” 那枯瘦的中年汉子看出了张铭是在消遣他。 而张铭此刻这一番行为无疑是将周围的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他们此时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情都是什么了。 如今他们只能看到地上那一颗又一颗闪烁着光芒的灵石,在地上胡乱的蹦着。 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黑跑少年捏了捏眉头眉头。 “这家伙有些棘手啊!” 随即那黑袍少年轻轻地捏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传讯符,一道信息直接被传送到了头顶之上。 下一刻,一道流光从天空之上而来。 一个穿着铠甲,手中拿着明显不是制式武器的巡逻卫士,降落在人群的中间。 当他看到张铭一只脚将一个枯瘦的汉子踩在脚下,立刻呵斥: “你在干什么,还不松开!难道你想被抓走吗?” 此时那枯瘦的汉子终于可以喘气,脸色难看的大口大口的吸着周围的空气。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被眼前这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给弄死了。 看到眼前这个巡逻卫士张铭露出了一丝笑容。 “道友,今日怎么不见何风道友巡逻?” 听到张铭提出何风的名字,这个巡逻甲士似乎是并不在乎,又或是有恃无恐。 “我不管你认识谁,在我这都没用!” “只要你犯了错就必须受罚!”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五章 来客 看到巡逻甲士插手这里的事情,聚拢在周围的普通的修行者纷纷的离去, 不过还是有一些在这里的本地修士自持身份继续凑在这里看起了热闹,凭借他们身后的关系,他们并不怕引火烧身。 听到巡逻甲士的话,张铭此刻也是走进了门口。 “你难道就不怕何道友回来怪罪你吗?” 可是那个巡逻卫士却是不在意的说道: “何风就算他在我面前都不敢这么说话,我告诉你乖乖跟我离开,还能让你免除一些皮肉之苦。” 此时站在张铭身后的天盛云想要上前说话,可是却被张铭不着痕迹地拦了下来,虽然那天盛云有几率会解决这一些小事情,但是他的出现无疑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张铭眼眸低垂,现在他并不想要将事情闹大。 “你要想清楚了,这事情闹大了,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缓和余地了。” 那侍卫只是心中也有了一丝动摇,他本是侍卫府主的弟弟,面对自己哥哥的竞争对手,杜宇肯定是不遗余力的打击。 不过,他也不至于动何风重点关注的人。 之前杜宇已经收到了消息,眼前这个人是在昨日的时候突然来到天灵城的外人,只是因为他的东西丢失了和何风牵连上了一点关系,实际上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深。 这也是他过来的底气,因为他知道何风不会因此而跟他翻脸。 即便是闯了什么祸,一个凡人而已,又有什么大事呢? 不过,当他看着眼前那个叫做林江河的凡人的眼睛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心悸。 这让他犹豫起来,这明明只是一个凡人! 杜宇心思烦躁起来,他不再考虑其他的东西,而是想要上前一步伸手制服眼前这个虚张声势的凡人。 反正他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住手!” 一个轻浮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围观的人都回头张望而去,而藏在众人之中的那个叫做祝良的修士则是浑身一颤。 他下意识的要逃走,不过下一刻他听出来了,那个声音并非是和风的声音,于是便制止了自己想要逃走的动作。 这种情况竟然还有人能够来?。 难道这个叫做张铭的真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 一条道路被让了开来,剩下的天灵城的众人纷纷伸出脖子看向那一个喊出住手的家伙。 却见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仅仅有开窍期的修士,而且还是断了一个胳膊,相当于一个废人了。 不过众人一看到他身上的衣服的时候,便是肃然起敬。 因为他身上的服饰代表的是紫云宗! 即便是一条狗身上穿着紫云宗的衣服,他们都不敢站在那条狗的前面!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而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祝良在看到李崖出现的一瞬间,双眼瞬间爆发出仇恨的神色! 是紫云宗的家伙!林江河果然该死! 随着那个独臂汉子渐渐的过来,此时杜宇也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然后质问道:“阁下可是紫云宗之人,不知为何要干扰我天灵城之事!” 而张铭看到那个过来的人脸上则是有了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一旁的杜宇看来则是打心底里有些发颤。 那个凡人怎么可能认识紫云宗的人? 李崖不急不慢地走到张铭身旁,然后用自己的胳膊捶了一下张铭的胸口。 “林江河,开店也不跟我说一声!” 此刻,现场的所有人都一片哗然,眼前的这个家伙果真认识那个紫云宗的人。 现在的情况已然不是杜宇要不要带走张铭了。 而是说张铭会不会将这件事情闹大! 看着李崖那熟悉的动作张铭并没有躲开,反而是装作很痛的样子,笑了笑。 “这不是有些麻烦处理……” 李崖扬起脑袋不屑地看着周围那一群人。 “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一下他们!” 张铭有深意的看了看那个呆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杜宇。 “算了吧,我想这位大人应该知晓该处罚谁了!” 此时的杜宇哪里听不出,这是张铭给自己下的台阶,于是连忙保全说道: “是,林兄,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我这就叫罪魁祸首给他带到地牢!改日的时候在下必定摆上一桌宴席,为林兄赔罪!” 杜宇眼中泛着凶狠之色望向了倒在地上的枯瘦汉子。 那汉子这时候也同样慌了。 “你们听我说,是是有人……” 还未当那枯瘦汉子说出话来,杜宇瞬间一巴掌将他的话给抽了回去,然后歉意地向着张铭拱了拱手,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此时祝良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那个独臂男子。 “紫云宗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正当祝良想要趁着作为后人自己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在他的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松鼠。 在那毛茸茸小松鼠的背上有一条金线,从头顶一直延伸到尾巴。 “灵兽?” 此刻那祝良贪财的性格再一次发作起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就把他打算将那松鼠抓起来的时候,突然之间他感到了两股气机想自己袭来。 等到祝良反应过来的时候,此时他的身边的天灵城的居民,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消失了,而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两个人。 正是张铭以及刚刚来的李崖。 “祝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祝良并没有搭理张铭,而是选择向着那只松鼠方向开始突破,在他看来张铭有些神秘不好逃走,而那独臂男子是紫云宗之人。 而至少那是松鼠那边,还有一次机会。 凭借着自己之前对付妖兽…… 那祝良刚刚想到这里的时候,一道金光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放大,然后一阵猛烈的撞击感,从祝良额头一直蔓延他的身体。 下一刻,祝良轰然倒地! “把他拖到店里!” 张铭看了看那个已经被松鼠所击晕的祝良,冲着始终躲在铺子里的天盛云说道。 可那躲在房子里面的天盛云却是一脸纠结的说道: “掌柜的,我……我不能出去!” “……”张铭。 “……”李崖。 将祝良拖回到百货居。 李崖丝毫不客气的坐在后院的椅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便如同牛饮一般喝了下去。 “林江河,外面那个家伙你是从哪找的?怎么看起来憨憨的,傻傻的?” 听到李崖对于那个男人的形容,张铭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在门口捡的!” 李崖放下茶杯盯着张铭看了几眼,然后发现张铭脸上丝毫没波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一时间不由的笑起来。 “没想到你林江河还是个善人,失敬失敬!” 张铭并没有在意李崖的挖苦,反而是疑惑的问道: “对了,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坐在一旁的李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之前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想要带着那个小姑娘去找天灵派的掌门人吗?我在紫云宗帮你问过了。不过可能让你失望的是,那天灵派对外其实并不招收弟子……” “所以如果你想要去天灵派的话,只能想别的办法了,当然了,我在紫云宗也会尽量帮你找找方法……” 张铭不由得轻轻说了一句。 “谢了!” 李崖则是大方的挥了挥手。 “咱俩谁跟谁呀,对了,刚刚那人你竟然不打算处理,这不符合林江河你的性格啊!” 张铭看着手中的茶杯,意有所指的说道: “没事,会有人去做的!”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六章 契约 在陈家沟的义庄之中。 一个身材魁梧,但是穿着一身普通衣服的男子来到了这义庄的外面。 他抬头看着天空之上那个笼罩整个义庄的巨大白骨手掌皱了皱眉头。 并不是因为他无法打开的结界,而是感觉那结界似乎有些弱,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金丹期尸魄所拥有的实力。 难道那尸魄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何风并没有放松警惕。 他依旧是谨慎的取出这一套已经准备好的破界符,紧紧的将其放在义庄的门上,然后将其引爆开来。 紧接着那门上露出了一个可以进入的小口,何风十分谨慎地走进了那义庄之内。 但是,迎面而来的场景却是令何风震惊当场。 在他的眼前。 一个都有两米多高的尸魄正在虚弱地躺在地上。而在他的胸口之上,有一个散发着莹莹光芒的长剑,穿透他的胸膛,直接钉死在地上。 这跟张铭说的完全一样。 但是却和何风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何风慢慢的走进那个被钉死的尸魄的旁边,此时尸魄那青黑色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 在他的胸口处的血肉早已经消失不见,露出了一个圆盘一般大小的空洞。 按理来说那尸魄有这么大的缺口,早就已经可以将那剑拔出来或者是尸魄自己起身小心一点就可以不触碰剑身的情况下逃走。 可是这一切完全没有,他就这样死死的被钉在下面,一动未动! 仿佛那并不是一把剑,而是一种诅咒一般。 看着这里如此诡异的场景,何风口中不禁喃喃的念道。 “林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 “我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百货楼的掌柜而已。” 此生的祝良的额头隆起了一个大包,刚刚清醒过来的他脑子也就是晕晕的。 不过他还是可以思考清楚事情的原委。 “别跟我扯这么多!林江河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此时的张铭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叫做祝良的家伙。 便不再掩饰自己坑了他的事情。 “祝兄,既然你这么说了,咱就好好说一下。” “大家做生意做各凭本事而已!如今是你技不如人败在了我的手下,可是你却不死心,竟然使出这种肮脏的手段,这可就过分了!” 此时的祝良不屑地说道: “修真世界,弱肉强食而已!” 看着眼前这家伙都已经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竟然还如此的嚣张。 这让一旁的李崖看不下去了。 “林江河,让我打死的这家伙吧!” 而此时那坐在地上的祝良听到张铭身旁那个紫云宗家伙的话,一时间眼中流露出抹不去的怨恨。 此时的张铭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天盛云,进来!” 此时,在院子外面偷听的天盛云颤抖了一下。 显然他偷偷摸摸的动作,已经被自己的掌柜发现了。 见到天盛云磨磨蹭蹭走进了院子,张铭直接扔给了他一把刀,刀身直接没入了地面。 天盛云小心翼翼地将刀抽了出来,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张铭,可是却看到自己的掌柜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眼神。 此时的天盛云立刻懂了自己掌柜的意思。 原来自己的掌柜是想要斩草除根! 于是天盛云拿起了手中的刀,一步一步的向着祝良走过去。 而此刻躺在地上的祝良,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他和张铭的交谈都是本着他们都是聪明人,没有足够的利益,不会做出激进的事情。 可是那个拿着刀,一脸呆滞的汉子。 祝良看不透他! 如果问为什么,因为祝良感觉这个憨憨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看着手持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天盛云,祝良脸色阴沉。 “林江河,你可知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铭却摇了摇头,“祝道友,你还有以后吗?你现在如果被废了修为然后被我扔出去的话,你想想外面到底有多少你的仇家想要杀死你,别的不说咱就说刚刚离去的那个侍卫,你说他会不会第一个找你。” 此时的祝良心里慌张,但是嘴上还强撑着说道: “他找我干嘛?我跟他又没有关系!” 张铭却毫不在意的说道: “当然是拿你的人头来赢取我的谅解,毕竟我旁边这位可是紫云宗的弟子!” 正说话的时候,天盛云可已经拿了那把开过刃的刀,慢慢的向着眼前的祝良走了过去,嘴里还不断念着什么。 当天盛云走进那祝良的时候,双手握住刀柄,高高举起,后背紧绷双臂的肌肉隆起显然是已经卯足了的力气。 这一幕让祝良大脑颤抖! 这哪里是想要废我的修为,只是想直接把我杀死在这里! 此时的祝良全身窍穴灵力瞬间运转,整个人瞬间凭空消失的原地,下一刻出现在了院子里的另一端。 “林江河,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祝良此时的语气有些软化。 而那个天盛云看到自己一击不中,便是站起身来,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刀,将其置于身体的一侧,然后作势便要再一次的向着祝良冲过去。 “停手吧,天盛云!” 张铭制止了那个拿刀就要继续向前冲的憨憨。 张铭站起身,冲着那个警惕不已的祝良说道。 “与我签订一份十年的契约,十年内你必须要为我效力,归我手下,为我驱使,十年后我便会放你自由!” 张铭随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契约卷轴,将其扔在地上。 此时的祝良哪里甘心成为眼前这个家伙的手下! 尤其他身旁还站着的那一个紫云宗的混蛋,这一刻祝良已经不打算跟张铭和解。 在他看来,既然形势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 如今他拼了命都要带一个人走! 祝良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卷轴,但是在祝良弯腰的一瞬间,一个短笛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个短笛是他的本命灵器了。 他之所以一直呆在开窍期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本命灵器吸收了他绝大多数修行的力量。 一旦这灵器晋升为法宝,那么他将会凭借这灵器之内的浩瀚的力量,瞬间跨越筑基的层次到达金丹之境! 不过,现在对于祝良而说都是镜花水月了。 原本还在那里弯腰拾取物品的祝良的身影下一刻便瞬消失在原处,只留下一道残影。 在祝良极速前行的时候,手中短笛与那空气都摩擦产生了刺耳的声音,一瞬间,天盛云和一旁的李崖竟是被那声音所震慑,一时间呆立当场。 而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祝良竟然是已经绕过了张铭,将那短笛指向了李崖的心口之处,下一刻便即将要刺入李崖的心脏。 “混蛋,你打我干嘛?” 李崖完全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张铭距离祝良最近,但是他为什么不去杀张铭而杀自己,这简直没道理啊! 就在李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从祝良的身旁突然伸过了一个手掌,那手掌散发着光芒,好似一个一个小小的星图一般。 李崖知道自己可以活下来了。 那个即将刺进李崖心口的短笛在张铭的手掌之下,一寸又一寸的崩裂。 庞大的灵气瞬间充盈在整个院子当中。 那是祝良无数年积攒下的灵气,在这一刻尽数消失! 不仅如此,张铭的手掌瞬间化为一道虚影。 一巴掌之下便将那个祝良直接扇倒在地上,巨大的力量使那祝良直接倒飞出去,在院子里地面生生地打出了一道沟壑。 张铭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方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后将地上的卷轴,一脚踢到了天盛云的怀里。 “让他签下去!” 天盛云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卷轴,然后下意识的看看那个脸上血肉模糊的祝良,立刻如同小米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 然后…… 拿起卷轴便向着祝良的脸上呼了上去!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七章 广青峰 西林城街上有一家百货居。 而且那百货居之中还多了一个叫做祝良的一个少年伙计。 有些人发现,以前在城门口那个招摇撞骗的修士,早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些人都怀疑那个百货居之中的那个少年恐怕就是那个散修祝良。 可是那些人又有些怀疑,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那个叫做祝良的家伙,可是拒绝了一些大门派的招揽。 如今怎么会就这样去甘愿做一个伙计呢? 不过这都不算一些什么大事,最劲爆的消息是那个作为天灵城的侍卫甲士队长的何风,竟然在外出归来的时候晋升为金丹期。 所有人本以为天灵城将会有一场大换血。 至少也会因为何风的出现会产生一次明争暗夺。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何风竟然安安稳稳地坐上了那侍卫府府主的位置。 不仅如此,他们所想象的一些发生在天灵城的震动,也竟然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这天灵城就如同往日一般正常的运转。 只不过有些细心的人都会发现前任府主的弟弟杜宇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天灵城,已然是再也不会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了! 在百货居中, “何道友,这事多谢您了!” 此时的张铭亲自为这位天灵城的府主倒了一杯百货居里最好的灵茶。 何风倒是也没有嫌弃这灵茶的廉价,反而是一口饮尽,呵呵笑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杜宇本就是我天灵城的一个蛀虫,幸好林兄会将帮我们侍卫府逮住了这个蛀虫,反倒是我们应该感谢你!” “对了林兄,这次不知道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此时的张铭,眼神看了看那个始终坐在柜台后面的红袄小姑娘。 “我打算练制一颗灵丹,来延缓小茱萸身体之上的衰老,不过那只灵药需要一味极为特殊的药草。希望何兄可以帮在下寻找一下!” “不知林兄是需要何种药材?”何风。 “此物名为紫霞草,据说这药材在清晨的时候会在叶片之上笼罩起一团朦胧紫霞,有时可以修复神魂的作用。” 听到这里了,何风点了点头。 “放心吧,林兄,我会留意的!” 此时张铭起身对着何风一拜,说道: “那就多谢何兄了。” 此时的何风也是直接起身,双手连忙扶起张铭。 “无需如此客气,你我一见如故!更何况我如此能够安稳无恙的晋升金丹期,也是多亏了林兄的消息。” 张铭何风对视一笑。 看到这一幕场景,漂浮在一旁的林江河都是打了一个寒战。 送走何风之后, 张铭便独自一人来到了百货居的后院, 此时的后院已经变成了一座空旷的炼丹房,一个巨大的丹炉横架在这后院之中。 青铜的丹炉上刻满着花草鱼虫的花纹,不过这青铜却并非是什么灵气法宝。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丹炉而已。 此时那个天盛云一脸认真的站在那炉子旁边,不时的向着里面里面放着一些药材。 而祝良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在丹炉旁边扇风。 在看到张铭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其实张铭也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很无语,本来,祝良的关系跟百货局的众人已经势如水火,可是到了最后竟然发现是友军。 说起来祝良算是李崖的师兄。 不过这里面事情非常的复杂,涉及到了祝良和李崖父辈时候的事情。 所以在得知真相之后, 张铭反而成了比较尴尬的那一个。 不过事情到了最后也总算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张铭慢慢地走到天盛云的旁边,看着丹炉下面熊熊燃烧的火光。 “紫霞草我已经让人去找了,紫云宗那边我已经让李崖去关注了,我也让天灵城的何风帮忙寻找,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就只能亲自去跑一秘境,看看能不能拿到!” 天盛云挠了挠头然后说道: “掌柜的,不着急,这炉丹药还需要二十多天才会成丹,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看看还能用不用其他的药材代替。” 张铭看着天盛云有些苍白的面孔,心中不免有些歉意。 张铭知晓那个红袄小姑娘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大多数都是靠着靠了眼前天盛云的力量。 其实红袄小姑娘的灵魂之上的那一丝精神碎片,早已消失不见,小姑娘本应该在那金身碎片消失不见的那一刻就会死去。 可是那小姑娘之所以活下来的原因,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天盛云的憨厚男人将自己的鲜血喂给那个红袄小姑娘。 所以红袄小姑娘得以幸存下来。 张铭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跟那天灵派的掌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一刻,张铭已经将天盛云当做了朋友。 紫云宗, 烈日照耀之下,一个断了一个胳膊的男子费力地攀登着高耸的山崖。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不过他却依旧脸上充盈着微笑,因为在他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包裹。 那包裹里面满是糕点,有他师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也有,那香甜糯软的龙须糖。 之前在离开宗门的时候,他师妹便说自己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希望李崖下山的时候可以给他带过来。 于是李崖在去过百货居之后,便在天灵城中四处搜寻这些小吃,可算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这些东西都买了一遍。 不过最后的结果也是口袋里几乎是空空如也。 差一点连采购宗门所需要的物资都没钱了。 不过幸好有些东西可以在张铭的百货居中拿到,于是李崖也毫不客气地搜刮了一大部分东西。 抱着怀里的东西,李崖开心的想着。 见到这些自己的师妹一定会非常的喜欢。 等李崖登上那山崖之上时,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了一大半。 不过李崖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李崖小心翼翼地将那包裹放在一处岩石之上,然后将准备好的衣服换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闻着自己身上有没有其他味道,于是才走到师妹的洞府门口。 可是就在李崖打算传音给自己的师妹的时候。 却看到一个穿着华贵,佩戴着嫡传弟子标志的修士正一脸阴霾的走了出来。 李崖认识那个修士,那修士正是广青峰的大师兄,朱元,同时也是周思师尊的大师兄,在整个广青峰峰主的儿子。 不过此时,朱元显然是心情极度的不好。 朱元看到断了一只胳膊的李崖,指尖一道法诀打了出去。 李崖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击飞了出去,包裹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朱元俯视了一眼李崖,高高在上的说道: “离开她,她不是你这种下人可以接触的!” 说完之后,朱元的脚下瞬间出现了一柄灵剑,那那那朱元竟是看都不看摔倒在地的李崖,一声呼啸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师妹……师妹!” 李崖慌忙的冲进了洞府之中。 他看到自己的周思师妹此刻竟然站在血泊之中,一道细长的血痕出现在李崖师妹的脖颈处,鲜血不断地流下。 以至于,大半个道袍都满了鲜血。 如果不是周思晋升了筑基期,恐怕此刻的她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 不过此时周思的状态也十分的不妙。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着,任由伤口不断的流出鲜血。 仿佛连魂魄也顺着那些血液流走了。 直到看到自己的师兄,周思眼睛才有了色彩。 这一刻周思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情绪。 她扑到李崖的怀里。 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师兄!我想回家!” 李崖手足无措的按着周思脖子上的伤口。 想要止住周思脖子上的伤口。 “不要哭,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八章 救兵 “你以为你们偷偷走没人发现吗?” “因为那是我要放你们逃走的啊!” 在天灵城的城外,一身着橙色道袍的修士踩着飞剑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戏弄着在地上一对男女。 朱元那狂妄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周思,只要你跪下求我,我保证让你旁边那个男的死的,痛苦少一点!” 朱元就仿佛自然界的法则一般, 弱肉强食在他的身上展的的淋漓尽致。 不过此刻,周思和李崖并没有搭理那个戏耍他们的朱元,而是埋着头奋力的向前奔跑着。 在他们双腿上急行符已经发出灼热的火光。 那代表着,原本只是普通的符篆,早已经超过了其的耐力上限,如今即将损坏。 不过幸运的是前面天灵城马上就要到了。 突然之间,李崖腿上的急行符发出一阵火光之后,便直接燃烧殆尽了。 而失去符篆的李崖顿时速度慢了起来了。 周思回头看一下自己的师兄,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满是伤痕,显然依然是毁容了。 当她看到自己师兄的急行符烧毁,马上就要被那朱元追上之际。 周思毫不犹豫的来到李崖的身旁,然后将自己腿上的急行符直接贴在了李崖的身上,而周思则是毅然决然地回过头去为李崖争取逃走的时间。 “师妹,你……” 可是周思的声音传到了李崖的耳边。 “去找前辈,快呀!” 此时的李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鲜血不断地从自己的嘴角流下。 他奋力地向前冲去。 可是下一刻周思的声音突然间中断了! 这一刻李崖的心脏,仿佛被人一瞬间扎紧。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自己只能往前走,一直走到那近在咫尺的天灵城。 …… “警告!警告!有金丹期修士!” 一道警报声在何风的耳边想起,那是天灵城的侍卫甲士传来的警报讯息。 作为天灵城侍卫府主的他第一时间收到这信息。 一瞬间何风如同一道流光瞬间从侍卫府凌空飞出,几个呼吸的时间便直接到达了那天灵城的城墙之上。 “紫云宗的人?” 在何风看清楚来人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他想不清楚为何紫云宗之人会来这个天灵城之中。 城池下面已经乱作一团,李崖趁乱直接冲进了天灵城之中。 而门口的侍卫也不敢阻拦, 毕竟他身上所穿的服饰,乃是那一流宗门紫云宗的弟子的服饰。 天灵城上空,何风见到了那个紫云宗的朱元! “不知朱道友,来我天灵城有何指教!” 朱元脚踩一朵莲花一般模样的灵器。 而在他的脚旁则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子。 此刻那个女子的背上还被刺了一柄长剑,洞穿了那女子的心脏。 “何道友,久仰久仰!” 那个杀了人的朱元见到和风的时候,竟然露出了一副温和而已热切的笑容。 “在下今天来捉拿两个判出宗门的不肖弟子,还望道友可以通融一二。” 何风看到那笑容,不禁感到一股耸然。 “既然是紫云宗的事情,朱元道友自行处置吧!” 说着那和风便绕开了道路,实际上他并不想掺合到紫云宗的家务事中来。 “那我就先谢过道友了!” 看着朱元远处的身影,何风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赶了过去。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侍卫府的府主。 如果那家伙疯了,何风必须得阻止他! …… 疼 李崖此时也不知晓自己究竟是身体上的伤口疼痛,还是自己此时灵魂之上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师妹如今会是什么情况, 他只想要去寻求张铭的帮助,如果是张铭的话,应该会救下自己的师妹吧。 就像当初一样。 可是这个时候,李崖却突然停了下来痴痴的望向天空,他看到了自己的师妹被一柄长剑直直的穿过了心脏。 李崖不敢想象自己的师妹在临死的时候究竟有多痛苦。 这一瞬间,李崖心如死灰,万念俱灭。 而那天空之上的朱元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你们的救兵呢?让他出来!” 李崖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呆呆的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想要触摸自己那个已经变得冰冷的师妹。 朱元看着李崖还在垂死挣扎,不由的脸色冷了下来。 “还不出来,那我就逼你出来!” 朱元脚下的莲叶瞬间飞出,仿佛一柄又一柄的利刃刺穿了李崖的四肢,刺穿了李崖的丹田,胸腹,仿佛是最残忍的刑罚折磨着李崖。 刺骨的疼痛,让李崖痛苦地哀嚎起来。 可是那天空中的朱元却仿佛并不着急让李崖就这样死去。 因为他似乎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有那个胆子敢出来。 敢出来对抗他们整个紫云宗! 此时的李崖忍着剧痛,抬起头来。 “朱元,你就这点能耐吗?这种程度给本大爷挠痒痒都不够!还是说你本身就是个废物!” 听到李崖的话,朱元的脸色更是结霜了一般。 空中的莲叶飞刀再一次的刺穿了李崖的全身! 这一刻的李崖仿佛变成了一个血人,几乎全身都被飞刀穿,仅仅留下了一个头颅,和一个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 “该死的,我要去杀了他!畜生!” 百货居中,祝良双目通红的看着已经被千刀万剐的李崖。 心里愤怒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当初他们的家族便是被紫云宗的那群人给屠灭。 如今在他的眼前,他救命恩人的儿子竟然被他们用同样的方式杀死。 祝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 他要走出去,即便是被那家伙杀死,他也要出去跟朱元拼了! 濒死的李崖似乎看到了那个站在百货居门口的祝良和张铭,嘴角扯了扯,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大声的喊道: “我可是李崖,青云山的少……” 李崖最后的话终究没有说完,便……身死! 而就在一旁的祝良打算冲出去的时候!却被张铭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祝良声嘶力竭的问道: “林江河,你难道不是李崖的朋友吗?” “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崖去死吗?” 张铭没有说话,而是将祝良拉到自己的身后,右手绽放起莹莹的光芒。 瞬间将空中飞来的飞刀抓在手中。 此刻张铭抬头望向空中,那个叫做朱元的家伙。 听着他问自己。 “你就是那下人的救兵吗?”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八十九章 死亡 莲叶飞刀在张铭的手中崩碎,灵气逸散!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朱元意外的看了看这个眼前的年轻人,原本朱元以为张铭只是一个普通凡人而已,没想到的是竟还是一个隐藏了修为的修士! 朱元饶有兴趣地看着神色冷淡的张铭。 “你就是他的靠山吗?” 此时林江河的言语出现的张铭的脑海之中。 “臭小子,要动手吗?瞬息,我必可杀他!” 此时林江河的言语中也是充满了怒气。 可是张铭却知道,自己无不能冲动。 李崖临死之前的话还在张铭的耳边回荡! …… “朱元,你不要欺人太甚!”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 出来阻止这一切的竟然是一旁的何风。 原本何风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过此刻他竟然插手进了紫云宗的事情之中,这就导致原本个人之间的恩怨,直接上升到了紫云宗和天灵城之间的程度。 四周围观的人群很明显的看出那个百货居的掌柜林江河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个紫云宗叛徒背后的靠山,即便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而此时何风的出现,无疑将所有的事情揽了下来。 朱元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的汉子,略微有些犹豫。 李崖和周思他们两个在朱元看来只是一群低级的贱民而已,可眼前的何风则不一样了,天灵城的背后,隐隐约约有着天灵派的影子。 虽说天灵派名义上是紫云宗的下属,可是实际上天灵派却是独立于紫云宗的,甚至天灵派所属的势力连紫云宗也不敢轻易招惹。 想到这里已然权衡利弊的朱元自顾自的伸了一个懒腰。 “算了算了,今天我就给你何道友一个面子!” 那些刺穿在李崖身上的飞刀纷纷的回到了朱元的脚下。 而此时朱元似乎嫌自己脚边的周思有些碍眼。 于是将灵剑拔出来之后,就一脚将其踢到了地上。 “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何大人!” 朱元在最后对着张铭留下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之后,便直接凌空飞起大摇大摆的向着紫云宗返了回去。 他相信张铭不敢出手! “都给我滚回去!”何风一声怒吼,一瞬间周边在那些看热闹的店铺,纷纷将门和窗户关也关闭了起来。 刚刚的那个修士可以无视天灵城的规矩,但是他们这些在天灵城还要生活下去的人,可不敢得罪这一个天明城的大佬。 此时的何风走到张铭的面前。 “对不起林兄我……” 此时的张铭冲着何风摇了摇头。 “何兄,这次不是你的错!” 张铭松开了一旁的祝良,那祝良瞬间冲到了李崖的身旁,跪了下去,痛哭起来。 而张铭也慢慢地走了过去。 当他靠近李崖的时候,才发现李崖的手中竟然握着一个盒子。 张铭将盒子轻轻的从李崖的手中拿了出来。 木质的盒子此时早已经浸满了暗红色的血液。 张铭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株有着氤氲紫雾的绿色灵草。 这一刻,张铭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 眼泪从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砸在李崖的血泊之中。 一旁的祝良看到张铭竟然恬不知耻的走到这里。 通红着双眼,伸出手揪着张铭的衣领朝着他怒吼。 “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他明明为了你连那紫霞草的东西都拿了回来!你就为什么不能出手救下他?” 听着祝良的话,张铭有些沉默。 他想起了他和李崖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在下李崖,青云山山主之子……” “这是我师妹周思,我们路过……” “林兄,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告诉你……” 此时一旁的祝良依旧是不依不饶的吵着张铭怒吼。 “你为什么就不能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去救救他呢?为什么!” 此时的张铭抓住祝良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将他从自己的衣领上拿开。 张铭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祝良,告诉他。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知道李崖他一心求死,你不知道李崖最后的那一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一旦你我出手,最后的结果将会是紫云宗来人,你我还有百货居里的所有人都要死!” 祝良想要将自己的手腕从张铭的手中抽出来,可是张铭的手仿佛钢铁一般,任凭祝良如何都无法撼动。 “你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李崖死了,你们为什么不……” 啪! 张铭松开手给了祝良一巴掌! “你以为你就是对的吗?你以为我不想去救他吗?但是如果我们都死在这,又有谁能够去通知李崖的父亲离开!” “祝良,你太自私了,自私到你只想到了你一个人!” “是啊!周思死了李崖也不想再活下去了,这是他的选择,但是他还有唯一的愿望!就是他希望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可以去救走他的父亲!” 祝良彻底的呆住了。 或者说祝良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到了! 他的一切愤怒,一切抱怨其实都是源于他自己的自私。 我应该怎么做,你应该怎么做! 但是这都不是李崖所想要的,所有的一切最终只感动了他自己! 张铭弯下腰将李崖和周思的尸体抱了起来。 而一旁的林江河则是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魂力托着尸体已经濒临破碎的李崖。 站在张铭的旁边和张铭一起走进百货居。 直到张铭即将走进房子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还有时间自责的话,为什么不想想如何帮李崖报仇?” 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的何风。 深深的看着呆立在原地的何风,转身飞往了天灵城的城主府。 对于他来说,麻烦才刚刚开始。 …… 在皇极国的边境,一群来自中土神洲无量道宫的修士正在一处废墟上,寻找着残余的痕迹。 这里曾经有一个小镇,不过现在看来那小镇已然是被人给抹去了。 “陶兴师兄,我找到道经的气息了!” 此时那个被叫做陶兴的修士立刻出现在自己师弟的旁边。 他们两个看着空中的一道虚影。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凶狠的男人。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章 生死无论 “李崖周思夫妻之墓!” 张铭坐在他们的墓前,一杯一杯喝着酒, 不时的还将酒洒在他们的墓前。 此时一旁的天盛云走了过来。 “掌柜的,最后一株药已经被放入丹炉中了,明日便是开炉之时!” 张铭听到天盛云的话,喃喃的说了一句。 “明天吗?” 而此时外出打探消息的祝良也返了回来,他将一摞厚厚的卷轴竹简放在了张铭的身旁。 “掌柜的,这里是有关广青峰的所有的消息!” 张铭便点了点头。 随手将卷轴拿了起来。 此时的祝良猛地抬起头,然后眼中露出决然之色! “掌柜的,我求你带我一起去!” 听到祝良的话,张铭的声音冷了下去。 “胡闹!你我都走了,谁去通知李崖的父亲离开?” “可是……” “你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就是,在天盛云炼成丹之后,带着他和小茱萸离开这里!去青云山!” “如果我可以回来的话,我自然会有办法去找到你们,可是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你就算你死了,也必须得把他俩给我保护好!” 祝良看到了张铭眼中的决然。 “掌柜的,我发誓!一定不会让他们两个死在我的前面!” 张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需要准备一下!” 看着那祝良离开的身影,在张铭身旁的林江河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臭小子,你真的决定了,这一去有可能就死在那里了!” 张铭看着院子中那两个衣冠冢,想到了当日的站在那道路中被千刀万剐的李崖,不禁闭上了眼睛! “君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待君!” 此时的林江河也沉默了下来。 “臭小子!你真是个蠢的不能再蠢的烂好人!” “算了,我也跟你去一趟吧,免得你头脑发热,做出什么蠢事来!” 原本已经打算将林江河留下的张铭听到林江河的话语,一时间默然无语。 “如今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了,所不定你死之后,我也活不下去了,我在你身边的话,到时候出现万一,我还能帮你扛一下,让你有机会活下来!” 张铭重重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对于他和林江河来说确实用不着! 于是张铭便开始做起了自己的准备。 张铭走到一旁的一个麻袋旁边,解开麻袋,里面滚出了一个穿着紫云宗道袍的修士。 这是刚才祝良回来的时候特意抓的,同时这人也是取代李崖下山采购的弟子。 张铭将一粒乳白色的丹药放进了他的嘴里。 那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就顺着那个弟子的喉咙咽了下去。 下一刻那修士的周身灵气宣泄! 所有窍穴的灵气竟是被通通的清空出去。 这就是张铭的独家丹药,白给丸,当初第一个使用的人还是那个喜欢顶撞张铭的符卫张宇。 张铭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还有机会用这一个丹药。 等到那修士窍穴全部灵气宣泄干净之后,张铭浑身散发出无数的光芒如太阳一般闪耀,不过下一刻所有的光芒收敛进张铭的身体。 张铭的身影逐渐的虚化透明,慢慢地走到修士的身旁一脚踩了下去。 不过张铭碰触到那个修士的一瞬间,却是竟然将自己的脚竟然融入了进去,随着张铭不断的前进,他的整个身体也慢慢的融化,附着在了那个修士的身上。 直到张铭进入那个修士的身体里之后。 那个紫云宗的修士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在他的眼睛深处有一座星图闪烁。 此时他动作缓慢笨拙的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身躯,似乎并不怎么适应现在做个身体。 随着张铭与那个修士身体的不断契合。 张铭已经在渐渐的熟练并且掌控起了修士的身体。 张铭操控这具身体走出了后院。 看见了坐在百货店铺里面正在发愣的祝良和天盛云。 而两人见到这个弟子竟然清醒了并且走出来,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 祝良的手中更是出现了一件短笛法器。 之前的那个笛子灵器被张铭捏爆,祝良如今是又寻了一件普通的短笛。 “是我!” 修士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赫然便是已经附身在修士身上的张铭,此时的张铭已经能够操控修士说话。 随后张铭便看向了一旁的天盛云! “练成丹药之后,你就跟着他们两个离开,如果你想要单独离开的话也可以!如果我能回来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份人情的,但是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这份人情便让祝良还你!” “掌柜的,你不欠我什么!我或许可以……” 张铭摇了摇头,然后说到: “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了!这是我自己的约定!” 紧接着张铭又像交代遗言一样的看向了祝良。 “如果实在有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去找如今天灵城的府主何风,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会帮助你们的!” 此时的祝良默默的点了点头。 交代完一切之后,张铭便走到了那个如同小老太太一样的红袄小姑娘的身边。 此时那金线松鼠也出现在小姑娘的肩膀上,两个漆黑的眼珠正在直直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家伙。 虽然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类是谁,但是这个松鼠却敏锐的从眼前这个人类中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张铭将手轻轻地放在小茱萸的头上揉了揉。 “如果哥哥可以回来的话,哥哥便会让小茱萸摸哥哥的脸,好不好!” 张铭没有意识到的是,小猪有微微的光芒在眼中闪烁,似乎是一个金色的碎片。 “保护好小茱萸!” 张铭将自己口袋里的一个干果交给了小松鼠。 看着小松鼠略带警惕的眼神,张铭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百货居。 从这一刻开始,他便依然不是张铭,而是紫云宗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而已。 远方,或是生也或是死! 不过他的旁边始终有一个人在默默的跟着他。 那那是一个肩膀宽厚,身材高大,仿佛可以顶天立地一般的魁梧男子。 默默陪在张铭身边,跟着他走向了远方。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一章 地狱 紫云宗广青峰是一片连绵的山脉。 山脉分为十二天峰,这十二峰的便是紫云宗的底蕴所在,就连每一个峰主都是地仙境界的强者。 而正是由于这十二位地仙的存在才撑起了紫云宗在封龙洲一流宗门的地位。 只是这些人不知道的事情是。 此刻,一个身穿着紫云宗弟子服饰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即将会走上这座继承千万年的一流宗门。 而他的到来也将会带来一番灾难。 “苏二!我们让你带的东西呢?” 此刻在通往紫云宗的山路上张铭被拦了下来,那些人口中的苏二便是张铭此刻附身之人。 至于他们口中的东西,张铭哪里知道? 他又不认识眼前的家伙,不过张铭自有方法。 “你们疯了吗!” 见到眼前的苏二瞬间变了一张脸色,一时间让这两个看守宗门的修士紧张起来。 “怎么了?出出什么事了?” 此时,张铭露出了一副警惕的神色。 “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宗门里,一些长老正在查一些东西吗,说不定会有那个长老正在我们的身边看着我们,你们竟然这样大摇大摆的跟我要东西,不是找死干吗?” 此时这两个看门的弟子面面相觑。 他们只是让眼前的家伙带几个山下的画本,怎么就有了如此严重的后果?难怪他们根本没听到什么消息,原来是有长老会查宗内的东西! 不过他们还是立刻有些慌了起来。 “苏二,我的东西不会就白白这么搭上吧!” 张铭沉声的说道: “这样吧今天晚上,你们去我那里到时候我把东西给你们,记住了,下次不要在这宗门口这样大呼小叫的!” 听到眼前的苏二竟然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东西交给自己,这一时间让这看门的两个弟子十分的感动。 “你放心我们晚上一定会过去,一定不会牵连到你的!” 张铭也就是那个苏二点了点头。 “记住了,任何人都不要说,晚上悄悄的过去!” 两个人再一次狠狠点了头,然后立刻将宗门的镜子给打了开来,然后将张铭恭敬地迎了进去。 张铭在进入宗门之后,便如往常一般当所有的东西都交接完成,而之所以张铭熟悉这一切的原因便是因为祝良了。 当初的祝良的父辈便是紫云宗的长老,而那个时候李崖的父亲跟祝良的父亲是为好友。 后来因为一次事故, 祝良的父亲意外身死,而祝良父亲所有的东西便都被一个姓朱的修士所贪墨。 甚至那姓朱的修士想要赶紧杀绝,连那祝良也要彻底的杀死,不留后患。 就在那个时候李崖的父亲站了出来。 他选择自己退出离开紫云宗来保留下自己这个朋友最后的一丝血脉。 当初的李崖父亲和祝良的父亲无疑是当时整个广清峰修为最高,天赋最好的存在。 因为这一次的事件,一人身死一人离开。 这一就导致广清峰带这一代近乎断层,实力远远低于其他的山峰宗脉。 再后来便是李崖的父亲远走青云山,而祝良则是幸存下来,隐姓埋命在天灵城之中所生活了下来。 虽然这事情发生在祝良很小的时候。 但是这事情无异于给祝良的留下了很深刻的伤害。 他不断的修炼,不断的战斗,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报仇雪恨,有一件事情他没有跟李崖的父亲说过。 当初他的父亲便正是那个姓朱的修士所害死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李崖竟也是因为此而死,只不过那个凶手的变成了那个修士的儿子。 又或许,李阳的父亲早已知晓真相,但是当时却已然无力揭露这一切。 当张铭想要关于广清风的消息的时候,祝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这么多年来所搜集的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张铭,并想要跟张铭一起去那紫云宗找那姓朱的修士报仇雪恨。 可是张铭却拒绝了祝良的请求,选择一个人独自前去。 而那祝良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修为前往无疑是累赘,他只能尽量的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张铭,希望张铭可以安全的回来。 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的发誓。 他一定会保护百货居的所有人,让红袄小姑娘以及那个叫做天盛云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死在自己的身前。 此刻一个清远的钟声响起, 张铭抬头看了看这云烟缭绕的紫云宗。 将目光看向了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在那山峰之中便是那广青峰一脉所在。 而曾经的时候,这座山峰并不姓祝。 收回目光,张铭低着头慢慢的向自己应该去的杂物处走去。 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张铭需要再做一些准备,比如换几个身份。 夜里那两个守门的弟子果然如约走到了张铭的房间。 在一番话下张铭成功的将一个弟子忽悠走了,然后单独留下了另一个弟子,在将其打晕之后同样给其喂下了那个自己独家的白给丸。 一阵灵气弥漫之中,这个守山弟子全身的灵力便都被那白给丸给消耗的干干净净。 而张铭也将身体附着在那个守门的弟子的身上。 张铭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已经失去意识的苏二。 轻轻地将其放回到了床上,便转身走出房门。 他此刻需要找下一个弟子去附身,此时张铭就宛如一个幽灵一般在整个紫云宗之间回荡。 而那些被张铭附身的人,第二天都会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意外的发现身上的灵力竟然消耗了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失去短时间之内的记忆。 连之前他们曾经干过什么东西,去过哪里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除了灵力消失之外和失去记忆之外,他们的全身上下并没有其他的损伤。 不过即便是这件事情已经显得非常的诡异了。 于是在下等修士的中便流传出了一个能够吸人灵力的妖怪,这妖怪经常晚上潜入弟子的房间,吸人灵气。 甚至他们之中流传了一句话,晚上的时候不要随便出门,否则将会有一个吸能够吸收灵气的魂灵将他们的灵魂都吸走。 一时间整个紫云宗的底层人心惶惶。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次日清晨, 一个端着一盘灵果的一个婀娜的女修士在那山间之中行走。 不时的,她会停下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峰。 在那山峰之半腰便是那广青峰一脉的弟子所居住的洞府。 而在那山峰的顶端则是峰主朱华的洞府。 这名女子是被张铭所附身的紫云宗的弟子之一。 在一整夜的不断的寻找之中,张铭终于找到了一个专门服务于广青峰的一个女弟子。 而这个女弟子平时的任务便是采摘灵果,然后送到山峰之上的每一个洞府的外面。 不过这次他们的灵果将会是张铭亲自送给他们。 按照平日里的规矩张铭控制了这位女弟子,认认真真地将所有的洞府门口都放上了一盘苹果。 每在一处洞府放上灵果,张铭便会回想起这个洞府究竟是属于谁的。 谁是朱华的一脉,而谁又只是朱华的弟子! 谁曾经参与了十几年前的事情,而谁又是与这一切都不相关的外人。 但是让张铭感到可笑的是。 无论十几年前他们是否在广清峰,又或者十几年前他们是不是朱华的弟子? 好像结果也并没有不同! 原来李崖父亲和祝良父亲一脉下的弟子全部被暗中杀死,或者是被赶出了广青峰,几乎是无一幸免。 而张铭运送灵果的时候。 发现原来修士的洞府早已被鸠占鹊巢。 这广青峰几乎每个人的手上都有同门的血债,恍然间张铭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了一个魔窟。 在这里只有血淋淋的利益,修行。 这时林江河出现在了张铭的身边,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只在张铭的耳边环绕。 “全部杀死!”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二章 大师兄 “杀,全部杀死!” 张铭一脚踩出那女子的身体出现在外界, 而那女子也因为张铭的离开瞬间瘫软了下去。 下一刻,张铭身上渐渐地绽放出了一丝的光亮。 那光亮在张铭的身体之上不断的蔓延。 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黄庭。 九大窍穴在此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而其他的一百零八个小窍穴也仿佛重新众星拱月一般,在张铭的身体相继地绽放出光芒。 一瞬间张铭也像是一个火炬。 张铭将自己的手掌的放在眼前的那个阵法之上。 那虚无缥缈的阵法此刻在张铭的手中仿佛化为了实质。 张铭双手猛的发力,那阵法行形成的灵气护罩竟然被张铭给撕裂开了! 印刻在洞府周围的那些符文也纷纷的崩溃,化作点点滴滴的灵光,消失在天地之间。 洞府内此刻有一个穿着轻薄的男子正在打坐修行。突然之间他感知到洞府外面的状况,立刻从口中吐出了一口三尺长短的青风剑。 “竟敢来我广青峰闹事,简直是不想活了!” 作为广青峰的大师兄,周子剑打算出去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这广青峰对他动手。 可是还会等到周子剑到洞府门口。 就看到一个浑身沐浴在耀眼光芒的人影,两只手硬生生地插入了那虚无缥缈的阵法护罩之中。 下一刻那些,虚无的护罩竟然被他深深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那个浑身带着耀眼光芒的人影,竟然从那裂缝中这样一步跨了进来。 “该死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就在他意图发出警报,通知所有广青峰上的同门师兄弟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中年汉子的声音。 “我是你爹!” 那个声音的存在瞬间掐住了周子剑的脖子。 原本体内流转的灵力瞬间被一股魂力打乱,失去平衡的灵力立刻在周子剑的体内乱窜起来,一瞬间这位大师兄便已经走火入魔! 鲜血从周子剑的嘴角不断的流下。 透过那周子剑的眼睛,可以看到此时他的身旁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掐住他的脖子。 而此时那个浑身散发着无比光芒的男子向着他走了过来。 七窍流血的大师兄无力的挣扎着。 此刻他想要平复身体的灵力,或是用自己的神识控住自己手中的清风剑。 那个掐着自己的那个魁梧的汉子手中的力量竟可以禁锢自己的灵力,甚至是神识! “永别了!” 一颗加强版的白给丸瞬间被塞到了这位大师兄的嘴里。 丹药化作了一股灼热的洪流向着周子剑的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绝大多数的药力此刻聚集在其丹田之上。 随着林江河魂力如同利剑一般将那金丹劈开, 下一刻,白给丸的药力瞬间被完美激发出来。 大师兄整个身体就仿佛一个千疮百孔的破烂一般,所有的灵气疯狂地从他的身体之内宣泄出来。 一时间那浩瀚的灵气竟然在这洞府之中凝结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灵雾。 周子剑几百年修为一朝散尽! 而周子剑那已然分化阴阳元神的魂魄也被林江河摄取到了那个神秘的竹签之中。 “大师兄,你出什么事了?” 洞府外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看样子是广青峰的其他的弟子赶了过来。 张铭冲着林江河点了点头。 张铭并没有立刻杀死这个大师兄,对于张铭来说这个已经被废了修为的家伙将会是张铭复仇的关键。 此前张铭和林江河之所以可以这么快解决这位广青风的大师兄,一方面是出其不意。 此前的周子剑只注意到了那个浑身充满着耀眼光芒的张铭,却没有发觉他的身旁早已经有一个林江河隐藏在了他的身边。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江河已经干净利落的将他所有的反抗能力都摧毁了! “你自己小心点儿!” 林江河直接化作一阵烟雾,躲藏在一旁。 张铭则是立刻解除了自己窍穴的所有的光芒,从而转化到了他的另一个状态。 张铭慢慢的踏进了那广青峰大师兄的身体之内 原本已经濒死大师兄,在张铭的缓缓地踏入之后整个人的生命便渐渐的复苏了起来。 不过这一切却又是假象! 此时洞府外的声音越发的急促起来,而且张铭听声音外面不只聚集了一个人。 不过张铭丝毫不慌的熟悉了熟悉这个新的身体,然后便捏了捏自己的声带,确定自己不会发出什么怪异的声音才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门外的修士一看到自己的师兄竟是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不禁慌忙地问寻道: “师兄刚刚听到这里有爆炸声,到底是怎么了?” “师兄,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没事吧?” “师兄,你的洞府的阵法怎么给破了?难道是有人侵入了?” 张铭操纵着这位广青峰大师兄的声带缓缓的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刚刚师兄我真在研究一件新得到的法宝!” 一听到自己师兄竟然得到了一件法宝,周围的修士均是露出了羡慕甚至是妒忌的情绪,不过他们的嘴上还是说道: “看来师兄又有新的机缘了,恭喜师兄!” “如果师兄成功了,可要让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们开开眼!” “师兄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便不打扰了!” 此时这位广青峰的大师兄突然招手说道: “对了,你们稍微先等一下,师兄虽然最近得了一件宝贝,不过这件法宝与师兄并不契合,我想要看看与哪位师兄弟契合,如果有意愿的师弟师妹可以来我洞府试一下。” 听到大师兄的话,聚集在洞府门口的十几个师弟和师妹们心中却是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一些年纪很小的师弟师妹,一听到有法宝,顿时喜色外露,而已经在广青峰修行了很长时间的修士则是对于自己大师兄这种反常情况有些疑惑。 不明白自己大师兄为什么突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提出有什么法宝?而且还会无私的分给大家! 不过看到周围的师兄弟们如此激动,他们纵使心里有疑虑,此时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连山,连海,你们两个,先进来试一下!” 此时空中走出了两个年龄稍小一点修士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脸上瞬间流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是,师兄!” 看到自己的大师兄转头走向了洞府,这两个小师弟也不禁立刻的跟了上去。 其他在外面的修士看着他们两个离开,脸上神色一变再变,有羡慕的,有不屑的,同样也有一些眼中有深深怀疑的。 “师兄啊,到底是什么宝贝?” 此时那两个小师弟有些激动的看着前边的师兄。 不过此时的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旁竟然多了一个人或者是一个魂。 “是一个大宝贝,就在你们旁边的哟!” 两个小师弟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旁边?” 下一刻两只粗糙的手掌突然出现在那两个小师弟的脖子之上。 下一刻,这两个师弟的眼睛暴突起来。 随着手掌中魂力在他们身体里面肆虐,连山和连海发出痛苦的呜呜声音。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遇到了冷血无情的林江河。 不仅如此,在他们临死的时候, 他们惊恐地发现在他们的师兄的身体中竟然走出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三章 疯了 “你不是我们师兄……” 可惜的是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林江河随后将这两个没什么脑子的修士扔到一旁,仿佛扔垃圾一般。 “臭小子,再来?” 张铭点了点头,身体再一次的变得透明起来。 然后随便选了一个修士的身体,再一次的踏了进去。 原本七窍流血的连山在下一刻,突然诈尸一般的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还用自己的手揉了揉眼睛。 为了防止脸上的血迹露馅, 张铭用旁边连海的衣服将脸上的血迹擦去。 做好一切之后,张铭重新捏了捏自己的嗓子,发出了一些声调,让自己模仿的更像一些。 最后这个脱胎换骨的连山脸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此刻在大师兄洞府外面的人都等的十分的纠结。 他们也想尽快进去看看自己到底跟那大师兄所说的法宝契不契合。 可是他们又害怕于大师兄平日里的威严,所以不敢动行动。 而另外一些人则是对于这个行为奇怪的大师兄抱有警惕之心。 就在此时连山走了出来…… “井徽师姐,劳冲师兄,大师兄让你们进去!” 连山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两个师兄和师姐说道。 至于为什么张铭选择这两个人,因为刚刚的时候,两个人眼中疑惑之色最深重的。 张铭已经打算将那些心思重的人先打死,然后再轮到其他的人。 见到连山的出来,所有人都瞬间围了上去,口中纷纷问起了那法宝的事情。 “连山你不是进去弄法宝了?” “怎么样?法宝拿到了吗?” “是什么样的大法宝??” 相对于即将进去的两个师兄和师姐,其他人却反而更关心刚刚进入那洞府的连山起来。 “怎么只有你出来,连海他为什么没有出来?” 劳冲师兄的话,让其他人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连山。 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连山的脸色仿佛更加的惨白了。 “诸位师兄师姐们,刚刚大师兄带我们去看的宝贝,其实是一个类似幻境的法宝。” “因为我平时修行不够,很快便从那幻境之中脱离出来也没有取得什么收获,而连海师弟比较幸运,还在那幻境之中不断的前进,不过是大师兄说他可能拿不到那件法宝了。所以便让我出来找师兄们进去试一下。” 此时被点名的那两个师兄师姐依旧不太相信这连山的说辞。 “既然这样,连山你说说那法宝到底是什么,你师兄和我等会儿进去也好有个准备……” 听到那井徽师姐的话,连山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一些恐惧的神色,似乎在那里面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体验一般。 “回师兄师姐的话,师弟在幻境之中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直入天际的山峰,而在那山峰上是一条蜿蜒盘旋的长长的梯道。” “大师兄曾经说过,只有踩着那阶梯不断的向上爬,爬到山顶的人才能够征服这个法宝,而我仅仅只爬到了第二百一十二层,便败下了阵来。” “那连海师弟的资质比我要好,所以他如今正在四百三十二层,但是据大师兄说,连海师弟恐怕也无法攀到最顶层。要知道最顶层可是有着九百九十九层台阶。” 听到连山的话,所有的师兄弟们一阵哗然。 那连海和连山的资质已经是年轻中比较好的存在了,当然是他们竟然才只能爬到二百多层和四百多层,而可是那台阶整整有九百九十九层,一时间所有人都忐忑起来。 “那……大师兄他爬到了多少层?” 此时的连山脸上露出了一副敬佩的神色。 “大师兄,他到了惊人的八百五十三层,差一点便可以登上那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可惜的话是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听到连山如此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法宝,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了起来,便是哪些眼中满是疑惑的是师兄师弟们也都是疑惑尽去。 是啊,大师兄又怎么会坑他们所有人呢! “好了,连山带我们进去吧!” 此时的井徽和劳冲脸上也浮现出了一股热切的神色。 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机缘啊! “师兄师姐跟我来!” 就在即将进入洞府的时候,连山突然转过头向着外面的使用所有人抱拳说道: “此次乃是广青峰的秘密,希望诸位师兄师姐尽量告知我广青峰其他的师兄师弟们,不过还请大家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毕竟到时候万一其他的山峰的人得到了这件法宝的话,那对于我的广青峰来说可是颜面无存的!” 听到连山的话,其他人都拍着胸膛说道。 “连山师弟,我等知晓,怎可让其他山峰的那些家伙占我广青峰便宜!” “就是,连山兄弟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就去把广青峰的其他的师兄师弟们叫过来!” “对了,朱元师兄也回到了山峰之上,我也去叫下他!” 连山听到朱元的名字,眼中有莫名的情绪不断的闪过,不过他还是抱起双拳。 “多谢诸位师兄了!” “愿诸位师兄和广青峰,仙运昌隆!” 此时其他的师兄弟同样对眼前这个自家的师弟说道。 “祝我广青峰,仙运昌隆!” 连山点了点头,便带着自己身边的师兄和师姐走了进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围在广青峰大师兄洞府外面的人也越聚越多。 不过就如同张铭所说的那样,他们都将做这件事当做了自己广青峰的自家的事情,并未告知其他的门人。 甚至为了防止其他门人来,这些广青峰的家伙甚至开启了广青峰的禁闭大阵,谢绝一切来客的进入。 “刚刚宗帅师兄进去了,他可是咱们这一辈人中修行之至天赋最高的人,甚至峰主都对其抱有厚望,不知道他会不会拿到那个法宝呢?” “在我看来,法宝并不一定是需要修为和天赋,而那丁集师兄他修仙意志坚定,我觉得他一定可以拿到法宝?” “不能这么说,万一我等得到法宝岂不也美哉!” 此时广青峰外面热闹非凡,所有人都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在想到底是哪个师兄,可能会走到最上面。 “王师兄,胡师兄,大师兄让你们两个进去!” 看见连山又一次出来叫人,有些人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连山师弟,现在哪位师兄的排名最靠前?” 此刻的连山嘴角露出微笑,然后笑着说道: “应该是丁集和宗帅师兄,他们都已经到了八百多层了。” 听到连山的话,所有人一阵哗然。 八百多层,这已经快赶上大师兄了。 有些人垂头丧气之际,却又听到张铭说道: “不过诸位兄弟也不用太过气馁,八百多层之后,每上一节都要经历极大的困难,我看到宗帅师兄也有些筋疲力尽的样子,诸位还是有机会的!” “哈哈,那就多谢连山师弟的美言了!” “辛苦了,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聚一聚!” 此刻的张铭向着头顶之上已然是少了一大半的师兄拱了拱手,然后带着剩下的两个师兄走了进去。 就在此时,从天空之上又来了一道剑光。 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来到了这广青峰大师兄的洞府门口。 他看着门外十几个修士不禁皱起眉头。 “诸位师弟,不是说广青峰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为什么现在才这么点人?” 听到自己师兄话,此时有人立刻上前解释道: “朱师兄有所不知,大师兄获得一件法宝,那法宝之中是一个秘境,现在我等师兄弟们都在那秘境之中不断的向上攀登。” “不过那法宝对修士的神识,似乎有些损伤,那些师兄都因为神识损伤过大,所以在里面歇息,更大一部分师兄弟们依旧在秘境里面,所以现在外面只剩下我们这几个!” 听到自己师弟如此解释,那朱元脸上的疑惑也是颇少了许多。 此时却见到连山又走了出来。 众人连忙询问道: “宗帅和丁集师兄现在如何了?他有没有攀登到九百层呢?” “是啊,连山师弟你刚刚不是说他们已经到了八百多层了,现在如何了?” 连山的脸上却露出了一副可惜的神色。 “宗帅师兄已经从秘境中出来了,可惜的是他已经走到了九百多层,可是在剩下的五十多层的时候失败了。” “其他的师兄还在里面秘境里面,向着九百层攀登,丁集师兄现在还在努力,大师兄现在让我过来叫叫一下剩下的师兄们进来一下!” 此时在广青峰外面的修士已经所剩不多了,加上刚刚来的朱元,只剩下了七人,而已经进入洞府的修士,则已经整整有了六十多人了。 而剩下的修士,互相望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既然没有师兄可以拿到,岂不是说他们两个有机会了,于是这两个人顾不得说些什么,立刻变跟在连山的后面走进了洞府。 “孙师弟,一直都是这样两个人进吗?” 此时的朱元望着那自己大师兄的洞府门口,一时间眼前的神色有些恍惚。 他觉得那黑漆漆的洞仿佛是那深渊一般吞噬着这广青峰的所有的弟子们,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一直萦绕在朱元的脑海之中。 听到朱元的疑惑,旁边的弟子反而帮其开脱了起来。 “是啊是呀,都是这样的!” “要进入秘境,大师兄一个人肯定有些麻烦,所以才让我们两个人一组进去。” 此时场下剩下的人也对着朱元恭维的说道。 “朱元师兄是峰主的儿子,而且修为又是仅次于我们大师兄的金丹期的修为。想来朱元师兄肯定会有机会取得那法宝的!”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朱师兄肯定会取得那法宝!” 听到自己师兄弟对自己恭维的话,朱元也是十分的受用,此时他已经将脑中的那些东西也晃了出去,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 “哪里哪里,诸位师弟也是很有可能的!” “法宝都是有缘人才会得到的,诸位师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是谁得到的,都是我广青峰的东西!” 那些弟子也纷纷附和道: “哈哈哈,师兄说的对!” 还没有等那朱元去继续说话,连山再一次的走了出来,说了一下洞府内的情况,然后将剩下的几个师兄弟一块叫了进去。 “朱元师兄,我们先进去了!” 说完话之后,朱元便看到那几个刚刚还在恭维自己的师弟急匆匆仿投胎一般,快速的赶了进去。 而在洞府门口的那个叫做连山的师弟,则是抱着歉意地向着朱元点了点头。 朱元则是表示无关系。 实际上,朱元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家伙。 对朱元来说,这种废物没什么结交的价值。 在连山离开之后, 整个洞府门口外边便只剩下了朱元一个人了。 刚刚的连山意外的将剩下的其他三个弟子都叫了进去,只剩下了朱元一个人在外面。 过了大概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连山再一次的从洞口之中出来。 “不好意思,朱师兄你等久了吧?” 朱元此时的脸上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说实话在他此刻心中对眼前这个家伙十分的不满,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个进入那洞府之中的。 可是那连山竟然直到最后都没有叫自己进去,这哪能不让他心中有些怨念。 可是一想到眼前这个洞府是自己大师兄的,而连山的所有行为都是大师兄示意的,便不由得将自己心里的不满所压制住了。 “朱元师兄你莫急!刚刚大师兄也跟我说了,之所以没让朱元师兄早早的进去,那是因为那法宝之上其实还含有着其他修士的印记。” “而之所以让那么多师兄师弟前来进入了秘境,原因正是想要借他们的力量,将其印记给的消磨干净。” “当初大师兄进入的时候才知道的印记的事情,但是因为那秘境只能进入一次,所以大师兄便失去了那一次宝贵的机会。” 虽然连山嘴上满是恭敬,可是他的双眼却无比的空洞。 张铭控制着连山继续说道: “师兄之所以让朱元师兄这么晚进去,便是想要等到应印记消磨干净的时候,朱元师兄他有机会一起获得那个秘境,但是这件事情却不能对其他人说出来!” 张铭在来自广青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朱元和那个大师兄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怕朱元察觉到什么。 而此时的朱元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连山此刻神色的变化。 “哦,原来如此,那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可连山却是摇了摇头,然后说到。 “原本我和大师兄也是这么以为,可是我们看了秘境还只剩下一丝的印记没有消去,所以大师兄此次让我出来是希望朱师兄可以去再寻一个师兄过来。” “按照大师兄的估计,再来一个金丹期师兄过来的话,那印记就应该可以完全的消弥,那个时候朱师兄也可以顺利的得到那一个秘境法宝了!” 此时在天空上的朱元脑海里早已经充斥满了法宝两个字。 “连山师弟,你做得很好!以后你便跟在我旁边吧!” 连山看着那朱元离开的身影,嘴角不禁微微的向上弯起, 此时连山的身边浮现出一个魁梧男子的身影,正是林江河。 “臭小子,可惜了!” 此时的张铭也跟着说道: “是啊,可惜了。” 此刻从洞府外面有一片树叶飘飘摇摇地从那洞府门口飞进去。 那落叶穿过那黑漆漆的洞口,一直到达了洞府里面,这片幸运的叶子才慢慢地落到了地上。 而在那叶子的不远处, 近七十多具尸体层层叠叠的摞起来,仿佛一座骇人的尸体浮屠堆积在洞府的深处。 所有尸体的脸上都充满了惊恐的生活。 在那尸体的最顶部,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年轻的道士应面对着洞穴的门口。 “连山师弟,我听仆役说所有的内门弟子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是不是大师兄记错了?” 一道流光,从远处急匆匆而来,停在了那洞府的门口。 正是朱元。 可是那朱元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师弟连山。 “师弟师弟!” 朱元的声音在那洞府门口孤零零的回荡…… 没有任何的回应,仿佛这广青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 “连山师弟,我回来了!” 周围依旧是一片死的寂静,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说话。 此时的朱元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慌。 “连山师弟,大师兄,我进去了!” 朱元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的脚步轻轻地迈进那大师兄洞府,慢慢的向里面走去。 黑暗,寂静,诡秘! 祝良一步一步的向着里面走去。 当朱元转过弯走到那洞府深处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瞳孔不自然的放大! 下一刻,朱元感觉自己浑身冰凉, 双腿发抖,宛如掉进冰窖一般! 堆积如山的尸体,惨死的师兄弟,宛如浮屠一般的人塔。 尤其是, 那在塔尖之上被千刀万剐的大师兄。 那个熟悉的面孔此刻却变成了他不久前杀死的那个下人! 那张脸似乎正在对着朱元讥笑。 一股足以冲毁朱元灵魂的恐惧不断的升腾。 下一刻,朱元捂着自己的眼睛, 可是从那指缝之中却有着凄厉的笑声传了出来。 狂笑不止,仿佛要连自己的脏器都要呕出来! 全身灵气暴乱,一颗金丹之上无数的裂隙生出。 朱元……疯了!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四章 大变 张铭并没有杀死朱元。 实际上此刻的朱元可谓是生不如死,恐怕即便是他被救活过来,这件事也会变成他一生之中的梦魇。 不过这并不是张铭,不想杀死朱元的真正原因。 因为,此刻如果他去杀死了朱元, 结果就是那闭关修炼的广青峰的峰主朱华将瞬间出现在张铭的面前,那时候张铭和林江河都要死! “幸好那群长老不在,否则没那么容易……” 此时林江河出现在张铭的身边舔了舔嘴唇。 而张铭这次又换了一个广青峰的普通修士的身体。 听到林江河的话,张铭抬起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广青峰最高的地方的那个洞府。 在那里是这广青峰朱华闭关所在。 “我们还会回来的!” 这个长相普通的修士再一次低下了头,然后急匆匆的向着山下走去。 自此,广青峰一脉七十余人尽死! …… 此时在紫云宗的祖师堂已然是乱做了一团。 属于广青峰一脉的魂灯一盏又接着一盏的熄灭,一开始的时候还无人注意。 但是到了后来那魂灯一片一片的熄灭。 看守的人立刻向上汇报, 可是当他们到了广青峰的时候。 却发现此时的广青峰已然是封山,几乎是任何人都进不去。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得继续向上汇报。 一个与广青峰亲近的地仙老祖从闭关之中走了出来。 这位地仙峰主在听到自己的弟子说那广青峰的本命灯几乎全部熄灭, 立刻到了那广青峰外面,看到广青峰禁闭的山门,一时间大发雷霆! 手中的浮尘瞬间化作擎天巨柱,狠狠的击中了那广青峰的护山大阵,霎那间竟是白日生雷,在那广青峰的天空之上甚至被打出了一个窟窿! 一时间广青峰里面的弟子都惊恐地抬起头。 那笼罩一个山峰的大阵瞬间如同一个碎裂的鸡蛋壳一般,再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之后,便撕裂了开来。 那地仙老者也瞬间降临广青峰之上。 “你们大师兄呢!叫他来见我!” 此时一个外门弟子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 “听说大师兄正在研究法宝……峰主……” 听到这里,地仙峰主眉头紧皱,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的心中瞬间浮现,那老者也顾不得此时在广青峰,神识瞬间覆盖整个广青峰之上。 一道无比浓厚的血腥之气出在他神识所到之处。 那一股血色宛如狼烟一般直冲云霄! 此时那位老者身形微动,下一刻他便瞬间出现在了广青峰那位大师兄的洞府门口。 而那洞府里面的一切都印刻在那老者眼前。 他直接看到了里面那三丈高低的尸体浮屠,以及此时洞窟之内宛如疯子一般的朱元。 广源峰的峰主一时间沉默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做尸体浮屠里面所有的人,几乎都是那广青峰的内门弟子。 这广青峰怕是被人灭门了。 一个之前因为炼丹而迟来的一个内门弟子。 此时同样跟广源峰的峰主一同来了大师兄的洞府门口。 原本他想要按照师兄弟们传音的来这里试一下可不可以拿到那一个秘境的法宝。 可是当他看到广青峰的大阵被人击碎。 而那位与自己师尊素来交好的白须老者,此刻降临在那大师兄的洞府门口。 一股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此时他下意识的转身向着自己师尊闭关的地方飞去,他要将这里的所有事情告诉自己的师尊。 可是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一根细细的浮尘丝线瞬间将它捆住,将其拉回到了白须老者的身边。 “你们师尊此刻是突破地仙的关键时刻,不能现在去告诉他!至少他出关之前不能惊动他!” 没有理会这个已然傻掉的内门弟子,那白须老者顿时飞到那广青峰最高处,一直到达那整个紫云宗山脉的最高之处。 庞大如海水一般的神识从他的身上尽数地蔓延开来。 每一个弟子,每一个长老,每一个修士。 此刻在那白须老祖的神识之下,竟是再无一丝秘密。 广源峰峰主的动作瞬间引起了其他几位峰主的注意。 他们纷纷用神识与那白须老者沟通。 在得知广青峰一脉被人屠戮殆尽的时候,一瞬间在那紫云宗接二连三的出现一道又一道庞大而又威严的神识。 那些神识不断搜寻着这个屹立了千万年的紫云宗大地。 在那神识之下,一切丝毫尽显。 “找到人了!” 那白须老者神识之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时间他立刻将那神识扫向了那声音所指向的地方。 在那在紫云宗外的一处草地之上。 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女弟子,此刻正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全身灵力丝毫不剩。 白须老者的神识立刻笼罩在那女子身上! 下一刻那女弟子全身血肉灵魂崩溃化作一团由血肉组成的镜子。 在那镜子面前是十几道庞大之极的神识。 显然他们并不排斥这种血腥的做法,即便是自己宗门的弟子。 随着那女子灵魂一点一点的被献祭在那个血肉镜子之中,但那镜子里面一股隐隐约约的影子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神情虚幻,身体魁梧的中年汉子。 此刻那个镜中的汉中年汉子竟然竖起了中指,对着镜子外面的所有人狠狠的比了下去。 下一刻那血肉镜子便瞬间炸开! 所有的血肉在还未四溅便如同大日灼烧一般,化作灰灰。 “紫云宗全部弟子听令,所有人去寻找画像之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刻无论是正在闭关还是正在修炼,又或者是做其他事情的弟子,眼前全部出现了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的模样。 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接下来的目标。 此刻所有的弟子皆是冲着那道神识恭敬的一拜。 “是,弟子领命!” 在那皇极国边境之处,来自无量道宫的陶兴和丰舍此刻正带着一群弟子踏进了紫云宗的领地。 一时间,天地变幻,风云骤起!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五章 飞升 张铭控制着那个女子的身体,离开了紫云宗之后,便将那女子随意找个地方放了下来。 在张铭看来,他如今的状态几乎没人可以察觉到。 所以即便是借助那女子的身体离开,也不会有人顺着那女子来找到自己。 可是张铭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确实没有找到他,而是找到了林江河。 不幸的事情不仅仅只是这一件。 此刻那中土神州无量道宫前来的那群修士,也就是陶兴和丰舍此刻已经踏入了紫云宗的疆域,而他们的目标正是那天灵城。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凭借着早已经被剧本所净化的玉石,也不是凭借着张铭所修行的功法来寻找的。 仅仅是因为林江河看过了那九宫混元太玄经。 所以这个直指大道的经文在林江河的身上同样留下了一点点的痕迹。 这一刻两大势力竟是同时向着天灵城而来。 然而此刻的张铭却一无所知。 “你怎么没有走?” 张铭刚一踏入百货居的大门,就发现天盛云竟然没有走,而是站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 显然此刻张铭的前来打断了天盛云的瞌睡。 “哦,掌柜的,回来了!” 张铭摆了摆手,示意天盛云不用去倒茶。 而此时的天盛云则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然后说道: “其实掌柜的,我之前曾经跟你说过我无法离开这百货居……” 天盛云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 “掌柜的,我其实是天灵派的掌门人天灵子!” 此时林江河冒出了身影,漂浮在张铭的身旁。 “哈哈哈,天灵子!天盛云这小子是傻了吗?大白天的就在这坐着做梦!臭小子,你说他是不是把咱俩当做傻子了!” 张铭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想要继续听天盛云的回答,作为一个朋友,张铭愿意去相信他,或者想要听他所想要说的。 “掌柜的,你可知道什么是天灵血脉吗?天灵血脉是这世间最强大的血脉之一,但是不幸的,我得到了这个血脉!” 林江河彻底懵了,他喃喃的说道: “疯了,真的疯了!” 天盛云并没有看到一旁懵逼的林江河。 “虽然我拥有着世界上最强的血脉,可是我的人生却是一直被人禁锢的,当我从天灵城走出去的时候,原本会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最强的修士。” “可是现实却是,我被当做了一只家畜一般被圈养了起来,每当我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他们就会将我身体内的天灵血脉给抽出来,然后将其转接给其他的修士。” “什么天灵派!那只是一个囚禁我的牢笼而已,掌柜的,如果现在我一旦踏出这座百货居,暴露在这天灵城之中。恐怕下一刻便会有那些看守我的家伙过来,将我重新抓回去!” “然后又是一次又一次无休止的修炼晋升,再修炼再晋升,然后被抽取血脉,抽取修为!直到抽取完之后再修炼,然后再抽取灵力。” 天盛云此刻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 而一旁的林江河却沉默了, 他不敢想象,为什么明明有了那么强大的天赋,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如同一个畜牲一样被人饲养,然后宰杀吃肉! “前辈,我相信他!” 看着眼前的天盛云,张铭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那个处于一次又一次挣扎死亡复活的自己,只不过相对于天盛云来说,张铭只要不断地死亡复活,他便会更接近自由。 可是对于天盛云来说,每一次的修炼代表的是每一次的被人窃取修炼的成果,最终获得的并不是自由,而是永无止境的绝望。 “掌柜的,其实之前我需要的那些药材都是为了恢复我的实力,而只有我恢复一部分实力,我才能将自己寻回自己的天灵血脉,才能救活那个小姑娘。” “如今祝良已经带着那个小姑娘远离了这天灵城,去往了青云山,你也赶紧走吧!虽然不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但是恐怕但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次张铭有些沉默。 “你呢,你又将怎么办?难道你还要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被人当做是畜牲一般任人宰割吗?” 天盛云苦笑着说道: “掌柜的,其实我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当初我在天灵城的时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而已,等到我修炼到很高的程度之后,我便不敢死了!” “甚至在被他们抽取修为的时候,纵使每一次都是非常的痛苦,可是我却从未想过去自杀,因为恐惧……” “但是我在掌柜你和你朋友的身上看到了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掌柜的,我会在你离开之后尝试下自杀!来终结这所有的一切!” 此时的张铭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即便是到那时候,你即便是想死也死不掉,甚至有可能会再一次掉入更深的深渊,你准备好了吗?” 天盛云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掌柜的,你不要吓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敢不敢去死,或许到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也说不定,但是此刻的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最后的一刻!” 张铭直视着天盛云的双眼似乎在确认他的决心。 “如果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听到张铭的话,天盛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要!” 此时一直呆在张铭身旁的林江河突然脸色微微一变,转瞬间从百货居飞了出去。 而张铭则是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那一个一直存在的剧本,好像张铭自从自己筑基之后就没在用过这个剧本了。 但是此时的张铭却再一次将这个剧本拿了出来。 “臭小子,不好了!我在天灵城的周围感受到了无数个陌生的气息,他们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 林江河的话并没有避讳天盛云,而天盛云并没有因为林江河的出现露出任何的惊讶,似乎在张铭的身上,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此刻的天盛云反而是劝张铭说道: “掌柜的,你快走吧,我……” 但是张铭却是打断了天盛云的话。 “把你的手放上去!” 听着张铭的话,天盛云咬了咬牙。 然后将手覆盖在那个剧本之上。 下一刻那剧本上绽放出一朵光华。 那道光仿佛是天地初生之时的第一道光,又仿佛是宇宙终结之后的最后的一丝光芒。 那道光芒瞬间刺穿了天盛云的身体。 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天盛云身体内的所有的天灵血脉在这一刻都沸腾了起来。 这几乎是修真界最强的血脉,几乎可以称得上所有血脉的本源在这一刻浮现在这个小小的百货居之中! 不过剧本的威力并不仅仅如此。 在天盛云身体内的血脉显露着天地之间的时候,整整个修真界拥有血脉的修士此刻均是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 无论他们此时在干些什么, 或修炼,或狩猎或战斗,或交谈,或睡眠。 这一刻,那些同样有着血脉人此刻血脉在身体之外都显露出了异象。 世间血脉纷乱纷杂。 强则为王,而弱者为蚁! 但是此刻,这些拥有的血脉之力的修士们的血脉竟然毫无例外的从他们的身体中脱离出来,化作异象。 无论强弱! 他们的血脉如同天盛云一般开始崩解消失。 那些血脉带给他们的力量也一一被收回,仿佛这片天地不再承认这份力量! 所以,他们如今永久的失去了这一份力量! 而作为血脉之力最为强盛的仙人。 此时也是仙基崩塌!仙魂消湮! 这一刻,天上下起了血雨,宛如那上天哭出了血泪。 仙人陨落,天地同悲! 此刻在那皇极国的金銮殿上空,一条九爪金龙在凄厉的吼声中寸寸崩碎。 宛如在那皇极国的领域上燃起了一朵金色的烟火。 皇极国皇帝驾崩! 所有皇室子弟尽数死去! 这一日,一个爱哭的公主,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坐上了那个代表了权利的皇座,成为了皇极国以来的第一位女帝! 百货居中, 天盛云体外的那个天灵血脉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剧本此时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但是,如果细细的看去。 将会发现那剧本,亘古不变的书页此时少了一页。 “掌柜的,我的血脉……血脉没了!” 天盛云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古怪的模样,说不清楚是悲还是喜,到底是失去了血脉的悲伤还是重获自由的喜悦。 见到天盛云的样子,张铭摇了摇头! “天盛云,你的血脉还在,只不过那需要你自己去找回那真正属于你自己的血脉!” 听到张铭的话,天盛云闭上了眼睛 他开始感受自己心脏和自己血脉的律动。 也就这一刻他真正的感受到了那被无数次抽取之后的血脉。 虽然那些血脉曾经被人剥夺, 但是天盛云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从未离开,那血脉一直都在! 下一刻, 天盛云的修为仿佛开了挂一般, 开窍、筑基、金丹、阴阳元神、元婴、地仙、飞升!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六章 无敌 在天灵城的上空,从中土神洲而来的陶兴和丰舍和那广源峰的峰主白须老者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碰面了。 “诸位道友,在下紫云宗广源峰峰主!周源” 手持浮尘的白须老者向着那几位无量道宫的修士做了一个稽。 而此时陶兴和丰舍对此一样客气的说道: “见过道友,我二人乃无量道宫长老陶兴和丰舍!” 听到无量道宫的名号,周源下意识的抚动手中的浮尘。 周源自然知道中土神洲无量道宫的大名,作为顶级道宗的无量道宫可以说是紫云宗仰望的存在。 如今这样的存在竟然出现在这封龙洲,不由得让周源对其产生一丝猜疑。 紫云宗的广青峰灭门是否与他们有关。 而此时在周源对面的陶兴心里也开始嘀咕起来。 他们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与九宫混元太玄经有关的人,但是眼下却遇到了这个紫云宗的峰主周源。 这不由得让陶兴和丰舍多想一些。 不过毕竟是中土神州的顶级宗门走出来的,虽然在别人的地盘上,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太多的畏惧。 陶兴和丰舍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只见陶兴在空中虚化一道光影。 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汉子出现在了空中。 “我等奉宗主之命来此捉拿此人,如果阁下有此人的下落的话,希望阁下可以与我等说一下,我无量道宫必有厚报!” 看到眼前那个汉子的模样,周源心中一惊。 这个汉子赫然就是导致了广清峰七十多名弟子死亡的罪魁祸首。 怎么就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无量道宫想要之人? 不过转念一想, 周源知道眼前这群无量道宫的人没有欺骗他的必要。 恐怕这个叫男人不仅在广清峰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队,而且还在那无量道宫也有一些不能饶恕的罪孽。 此刻周源手中浮尘微动。 在空中瞬间划过了一处景象。 赫然就是那已经堆成人头浮屠的广清峰。 “诸位无量道宫的道友,其实在下也在寻找此人,此人之前将我的云中广清峰上上下下七十内门和嫡系弟子尽数杀死!与我紫云宗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希望诸位可以看待这无数死去的冤魂的份上,将那男子交于给我紫云宗,到时候我紫云宗也可以给令门一个交代!” 听到这位白须老者所说之话, 陶兴和丰舍面露纠结之色。 他们再带一次向着周源拱手说道: “不瞒道友,此人在我无量道宫同样是犯下了大罪,我等现在不远万里而来就是要将其捉拿回去,还请道友体谅……” 这下子,两方都静默不语了。 他们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家伙竟然连续得罪了两个大型的宗门,其中一个中土神洲最顶级的宗门。 而且两个宗门都有着必须要带走他理由。 这让他们一时间不禁犯了难。 此时手持浮尘的老道士心思急转,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道友,依在下来看,道友可以跟我一同回到紫云宗见过宗主之后,两个宗门商议一下,然后再决定那男子的处置。” 此刻陶兴和丰舍对视一眼,事情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如道友所愿,吾等先去将那男子捉拿起来!” 就在这两方人商议的时候,突然在这天地之间响起了一个哀鸣之声。 那声音不是人生,也不是动物之声。 但是所以的生命仿佛都能理解那声音表达的含义。 丰舍和陶兴周源三人对视,脸上皆是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有仙人陨落了! 不仅如此,天空之上下起了血雨! 那鲜红色的血雨不断的从天空之上滴落下来,即使是周源等人,重启了灵气护罩却也无法阻止血雨穿过他们的护罩落在他们的身上。 出大事了! 这是所有人心中第一时间所想到的! 但是异变却不仅仅如此,远处的天空之上居然出现了一条九爪金龙。 金龙在云海之中不断的翻腾,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在天地响起哀鸣的一瞬间。 那条金龙身上的鳞片纷纷的脱落而下,龙血龙肉在同一刻一点一点的崩溃消失。 相对于出自无量道宫的陶兴和丰舍,封龙洲的本土修士周源无疑是知道的更多! 那条金龙所代表的正是皇极国的皇室一族,所有真龙血脉的源头! 那血脉金龙时刻出现在天空崩落的那一刻,代表的是皇室一脉的陨落! 这方天地,竟然出了如此大的事情! 最让他们恐惧的是没有任何人预料到这些事情的发生。 以往修真界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时候。 那些善于占卜的宗门,又或者是皇极国背后的书院总会得到一部分的启示或者是窥探一部分的天命。 尤其是仙人陨落, 这种事情必定会有所预兆!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无疑是打破了所有的规律! 就在上空几个人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而变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此时天灵城的下方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 那无穷无尽的力量宛如一道风暴席卷整个大地。 无数的力量源泉从无尽的虚空之中咆哮穿梭而来,仿佛无穷海浪一般涌入那家叫做百货区的店铺之中。 看到这一幕场景, 无论是来自中土神洲的陶兴和丰舍还是那紫云宗的周源老道这一刻都祭出了自己手中的本命法宝! 因为他们发现林江河的气息就在那家百货居之中! 而如今百货居现在的情形,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未知的存在。 修真界的这一系列异变也让他们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在他们的窥视之下。 在那百货居之中,仿佛有一个无比庞大的存在逐渐复苏起来! 终于那小小的百货居再也承受不了,那来自无尽虚空的血脉力量,砰然间碎成无数的碎片,进而又被碾压成灰尘,消失带天地之间。 这样也将百货居内的情景显露了出来! 在周源和陶兴的视线中,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禁闭双目和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正站在一块。 空气中传来的无数的血脉力量所涌入的人正是那一个面容憨厚的男子。 “天盛云,他怎么会在这?” 看到下面的那个汉子,周源一时间失声说道: 作为紫云宗名义上的附属宗门,周源曾经见到过那个被人传言是最强血脉的掌门天盛云。 关于这个天灵派的掌门的传言,周源也是知晓一些。 按理来说,天盛云此刻应该在天灵派。 但是为何他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那个罪人的气息就在那个白衣少年的身上!” 一旁的陶兴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已经变成一片空地百货居里面的白衣年轻人说道。 “周源道友,你认识那少年旁边的人吗?” 此时这个紫云宗的白须老者当机立断的说道: “此人乃是一个门派的掌门,不过眼下那人却是与那少年站在一起,恐怕会阻碍我们的行动!所以不能留他!” 此时的周源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那虚空中一闪而来的力量,庞大的让他有些心惊,作为紫云宗峰主的他也是拥有移山倒海力量的地仙大能。 可是眼下天盛云所吸纳而来的力量,又何止是地仙境界? 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了! “诸位道友,希望我们一同出手,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你我都无法向宗门交差!” 陶兴和丰舍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身后的弟子立刻祭出法宝,然后摆出了一座阵形。 而陶兴和丰舍则是站在阵法中央。 瞬间从陶兴和丰舍身上飞出了两柄长剑,在身后弟子的加持下,长剑互相缠绕,化作了一条蛟龙。 那条蛟龙出现了一瞬间,便想着那依旧吸纳力量的天盛云咆哮而去! 而一旁的周源也没有闲着。 他手中的浮尘猛的抛向了天空! 无数的细丝从那浮尘之上脱落下来,化作了一柄又一柄利剑向着下面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落下。 无数的剑身上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攻击属性。 几乎在一瞬间,那蛟龙和无数的剑刃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向着那力量中心的天盛云狠狠地攻击而去。 但是还没有等到,那蛟龙和剑刃临身, 天盛云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眼。 飞升! 此时此刻,天盛云已经达到了在这个世界最高的阶段。 飞升之境! 此刻天盛云体外浮现出无数的异象。 那些异象是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仙兽又或是仙人! 而在那些蛟龙和那些剑刃降临的那一刻,漂浮在天盛云周身的异象,立刻向着那无数的剑刃和那庞大如同山脉的蛟龙迎了上去。 只见那些异象或是张开了嘴巴,或是素手轻点,又或是一拳打出,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将那蛟龙和那些剑刃或吞噬或打碎! 周源和陶兴等人看到这一幕,心神大骇! 当下已顾不得自己的本命法宝,立刻将其引爆。 无数的爆炸声在那天灵城的上空炸开。 可是当硝烟散去,那些异象却只是仿佛打了一个嗝,便带无其他的影响。 这一刻天空之上的所有人都心生绝望! 第二卷、崩坏的天道 第九十七章 仙人! 张铭看了天空之上那群人的表情。 顿时感觉到一阵索然无味。 在这个修真者的世界,修为最高的便就是各大顶级宗门的宗主。 而他们的修为也不过仅仅只是飞升之境。 而往下那些长老和护法们更是只有地仙境界。 天盛云因为无数次的修炼,然后无数次将自己所有的修为都转让给其他的人。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虽然每一次都仅仅是金丹期的修为,但是这无数次的修为这一刻全都集中在如今天盛云的身上。 这让天盛云立刻跨越了鸿沟一般的修为境界直接达到了飞升的地步。 恐怕这时候天盛云此刻都有能力直接飞升到仙界。 而天空上那几个人撑死了也不过是地仙之流,如何能够阻挡他们离开? 张铭摇了摇头,转身打算去捡起地下的剧本。 可是当张铭弯下腰看到剧本上的内容的时候,一瞬间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的神情。 对于张铭来说,他极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是那剧本上浮现的东西却让张铭情不自禁的下意识的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之前那天盛云接触的剧本的时候。 无意中激发了剧本探究每一个人未来的力量。 但是那剧本却被天盛云所引发的意象掩盖了起来。 如今当张铭拿起剧本的时候却发现。 那剧本上所绘的赫然是一片炽热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灼热的火焰在这个曾经是天灵城的地方熊熊的燃烧。 不仅仅是天灵城,甚至波及到了天灵城周围几万里的地方。 宛如一场天灾。 可是张铭却没有看到这场天灾的源头是谁。 此刻张铭感觉自己浑身的身体变得刺痛起来,仿佛有大难即将临头。 顾不得其他的东西,张铭立刻冲着天盛云说道。 “天盛云,不要管他们了!立刻离开天灵城!” 可惜的是,张铭的话终究说晚了。 一股浩瀚的威压从天地四周不断地倾泻而下。 那种镇压一切的力量,张铭只有在曾经的一个东西上见过,那就是天道。 这一刻那股力量无异于天道一般。 从那不知道几千万里的高空之上瞬间而下。 一个庞大的仿佛顶天立地的仙人出现在了那天空之上。 仙雾缭绕间,让人看不清面目。 仙人的皮肤就仿佛世上最光滑的丝绸。 在那仙人庞大的手腕上,有三个金色的手环,每一个手环都如同一个盘曲的火龙。 无数金色的火焰在那火龙之上熊熊燃烧。 下一刻那庞大如同天地一般的巨人,将手掌对准了大地之上天灵城。 无数的火光从那火龙手环中爆发开来。 一道宛如那太阳真火一般的火炬从巨人的手腕中向着下边猛地喷出来。 那些火焰脱离巨人的手腕不断的膨胀。 原来仅仅只有巨人手掌大小的火焰不断的变大变大,直到覆盖了天空竟然达到了几万里的距离。 张铭的脑中猛然浮现出了剧本上的场景 这就是张铭和天盛云所遭遇的未来! 那火焰从天空降临而下,最先接触到的火焰的是空中的那无量道宫的陶兴和丰舍以及紫云宗的周源老道! 刚一接触之下,他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便如同烈日下的积雪一般瞬间被蒸发干净。 火焰还在继续向下蔓延,很快到了天灵城。 而此时天盛云身上的异象开始暴躁起来。 竟是如同螳臂当车一般向着头顶上的火焰冲击而去。 一时间竟是抵挡住了那么一两个呼吸。 不过在下一刻所有的异象都瞬间炸开,天盛云的气息也瞬间紊乱了起来。 不过天盛云不会就此认输,他的周身瞬间浮现出一个清灵的巨人。 那是他血脉所化成的天灵神! 那天灵神脚踩着天灵城的大地,双手向着天空撑天而去! 天灵神的双手瞬间没入金色火焰之中, 不过也终究是是顶住了西林城的天空,让那金色流光不再寸进! 可那天灵城之外,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此时的张铭看着身旁的天盛云,体内原本恢复的血脉之力此刻疯狂的向外涌去。 流失的甚至比他之前所吸收的都要快。 这一刻张铭做出了一个决定。 “天盛云,你不要管我!快走!” “不掌柜的!” “天盛云,你这样,不仅仅是我,连你也都走不了了!你听我说你离开之后立刻去往青云山,去跟祝良他们会合!” 此时的天盛云双眼紧闭,无数的血脉本源宣泄而出,化作一股清灵支撑着顶天立地的天灵神。 “可是……掌柜的你会死的!” 张铭此刻笑了笑,然后说到: “天盛云,相信我,我是不会死的,现在!听我的话,立刻离开!” 听着张铭的话,天盛云一咬牙。 将自己体外的血脉之力大部分的留在了张铭的这里。 而他则是用着剩下的血脉之力疯狂的向着外面逃走。 当张铭抬头看向天空,发现那些火焰依旧在向着自己的方向不断的燃烧,并没有在意那已经离开了天盛云。 此时的张铭喃喃地说道: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下一刻那火焰立刻突破了那天灵神支撑,金色的流光宛如一大团的岩浆一般向着整个天灵城倾泻而下。 就在张铭即将死的那一刻, 张铭胸口处的竹签猛然地绽放出一朵耀眼的光华。 那光华瞬间笼罩了张铭的身体。 不过在下一刻,金色流光依旧倾泻在张铭的身上, 隐隐约约之间张铭听到了林江河凄惨的声音,那流光竟是直接灼烧了林江河的魂灵。 张铭感到自己一阵心悸,前辈他…… 接下来张铭的身形也完全被那火焰给烧毁殆尽了。 …… 在一处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一个身形虚幻的白衣的年轻人正躺在黑暗之中沉沉浮浮,此刻他的手边有一个竹签和一个剧本。 从那黑夜的深处一个穿着厚重大衣的年轻人走进了这个这片黑暗,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张铭。 轻轻的拿起了张铭手中的那个剧本。 男人手上剧本上浮现出了一行文字。 是否——召唤主角? 那个男人轻轻地点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的一切再一次归于了黑暗! (第二卷结束了,明日开始第三卷,估计会日更万字吧。)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九十八章 辩论手 浮云的一所大学当中, 一个男生急匆匆地冲到自习室里,焦急的说道: “你们怎么还在这?百校联盟辩论开始了!” 所有的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辩论赛关他们什么事情! 此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皱着眉头抬起头来。 “同学现在是自习时间,请你出去好吗?” 那个男生张起双手在胸前,不自觉地乱挥着再一次激动的说道: “是江弱和李天华的辩论!再不去的话就迟了!” 听到这男生的话之后这些事瞬间咋了?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不过他们口中都是一个名字,江弱。 “江弱学长?我还以为他不会再参加辩论赛呢!” “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去迟了就看不到江弱学长了。” 砰 那个戴黑眼镜的女子突然站了起来。 刚刚进来的那个男生吓了一跳。 “嗯,不好意思同学,我现在就出去!” 可是那当那个女生她一抬头之后男生才发现,此时的女生双脸通红。呼吸急促! “快快带我去!” 这一幕发生的这个学校的每一个地方。 究竟江弱是何等人员呢? 作为浮云大学的校草,江弱可以说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不仅如此,他带领的辩论团队在全国都拿过冠军。 不过自从他拿过冠军之后,则参加的辩论越来越少了,甚至于到了最后几乎听不到他参加什么辩论赛了。 而这次他重新出场无疑是引爆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一方面他们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会让这样一位辩论界孤独求败的人再次出山。 而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他们想再一次感受江弱那无可比拟的辩论才华。 每一次有江弱的比赛,那都将会精彩! 一时间这所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都闻讯而动,向着那会馆走去。 “……赵括是中国成语纸上谈兵的典故的来源,但实际上赵括并不是个没有真本事的人,除了出击秦军这个唯一的错误,其实这也是赵王换将,赵括能当上将军的唯一原因,赵括其实只是赵王错误的战略方针的一个具体执行者而已,此外他还真没任何破绽,秦军围歼这支赵军的艰难困苦和付出的巨大代价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白起指挥的秦军的攻击之下,还没有哪个国家的军队拥有赵军这样坚韧的战斗力,这实际上是战神白起一生中指挥的最艰难和代价最惨重的一次战役,赵军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跟主将赵括的能力有直接的关系………” 百校联盟的辩论场上,两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正在唇枪舌剑的辩论着。 而他们辩论的主体正是那纸上谈兵的赵括。 “我不同意正方的观点,长平之战中,赵括在上来就被人截了粮道,突围不成又困守待援了二十多天,最后才拼死突围,着实不应该。虽然那时候对战役的记录太少,但是兵力1:1的包围圈,赵括为何不持续突围,却要等上二十多天撑不住了再突围!”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学生正反驳着面前那个身形消瘦,面容俊朗的江弱,不过却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听到那学生反驳的话,江弱嘴角微微扬起。 “那是因为赵括在合围的早期,在秦军还来不及构筑野战工事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可以突围出去,问题是就算突围出去了,在退路已经被白起彻底的堵死的情况下,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一旦遭到白起残酷无情的穷追,尤其是还是饿着肚子的赵军,这支部队又能够剩得下几个?实际上白起可能正眼巴巴的指望着,巴不得赵括能突围逃窜,好从背后挥军掩杀,零零碎碎的把一支完整的赵军全部敲光!用最小的代价完歼赵军,而不是和作困兽之斗的赵军进行殊死的搏斗。” “赵括可不是傻瓜!所以固守待援,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战斗力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只有等来了援军,在援军的配合下绝地反击,才可能反败为胜,用围棋的术语就是,赵括在取胜无望的情况下,被迫做了一个巨大的生死“劫”。希望能够完整的保存下赵军来,并且希望能够在援军的配合下,为赵军保留下胜利的希望!” 听到江弱的反驳,男生眉头紧皱,似乎已经想不起其他的话来反驳了,不过站在他旁边一个,娇小的女生此刻站了起来。 这个女生拿过了话筒,然后继续反驳江弱说道: “赵括进攻却是是唯一的选择,因为赵国庙堂已做判断要和秦国决战,赵括是带了援兵过去,基于此赵括是做好了进攻的打算。有了打算,但是,江弱学长,再看看赵括如何进攻?不了解地形,不安排好自身阵地防御,在秦军诈败退却后,一股脑的全军出击,最后自己的阵地反而成为了对手保卫自己的屏障。反观白起,充分利用地形,背后穿插,利用地形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完成了包围,同样是进攻,有脑无脑高下立判!” 看到女生讲话同放下,示意自己已经讲完,江弱便再一次站起来,看了看那个女生,眼中流露出一股赞赏的神色。 不过这并不代表江弱会手下留情。 “我认为赵括所以会指挥赵军倾巢而出,甚至连守老窝的兵力都没有留下,是因为赵括非常清楚,赵军没有秦军多,只有最大限度的执行兵力的最大限度的集中使用,才可能击败秦军。” “在秦军诈败诱敌的时候,也敢于指挥赵军实施追击,因为已经最大限度的集中使用赵军了,赵军本来比秦军就少不了多少,眼前还有规模巨大的秦军在溃败!有这么多溃兵做人质,他根本就不担心再有任何秦军再冒出来!最大限度集中使用的赵军有能力在追击中像海啸一样撕碎任何敢于抵抗的非集中使用的秦军。” “不过赵括只是忽视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他没想到白起早在纵深深处秘密的构筑了壁垒。其实白起也很清楚这点,兵败如山倒,即使是主动诱敌也同样如此。所以才以事先构筑的防线来抵抗乘胜追击的赵军的海啸,而不敢用军队硬抗。即便如此,主动诱敌的代价仍然是巨大的,被斩秦军首级达整整五万余级!赵括只是被白起暗算了。他的指挥并无不当之处!” 加入说完,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而那个身材较小的女生站起来拿起话筒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江弱学长,我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学长,你是喜欢赵括这个历史人物吗?” 听到女生的话,江弱脸上浮现出一股笑容。 “不!相反的,我并不看好他,只不过我的论证就是赵括,不是吗?” 这场辩论在一场欢呼声声中宣布了江弱队伍获胜! ………… 章明的铁杆粉丝群。 回到家里的江弱,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看到有个群公告,就下意识的点了进去。 厨王:“管理,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章鱼那家伙要出新书了,他不是说要退出网文界了吗?” 苦逼学生:“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好像是章鱼他自己发出来的,不过我怎么感觉章鱼已经被盗号了呢!” 江弱:“…………” 苦逼学生:“辩论手来了啊,今天的辩论赛怎么样?” 辩论手是江弱的网名,当初起这个网名的时候,还是江弱刚刚加入辩论社团的时候。 江弱:“还好,赢了。” 厨王:“啧啧啧,不愧是咱们群第一天才,有内味了!” 江弱:“刚刚你们在说章鱼出新书了?” 苦逼学生:“是啊!是啊!刚刚章鱼给我发了一个文件,就不再说话了,然后我怎么联系他,都是显示离线的状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你等着,我这就把文件上传上来!” 江弱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章鱼患癌症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原本以为章鱼不会再写书了没想到…… 苦逼学生:“好了,我已经上传上去了,不过里面有没有病毒我就不知道了。” 江弱:“没事!” 此时江弱打开了群文件,在群里面看到了一个txt的小文件,不大,只有几百kb,这点文字估计连大纲的不够。 更不要说章鱼的新书了。 不过群里那个叫做厨王和苦逼学生的话,江弱还是相信的,当初建立这个群的时候,便是他们几个人第一批进来的。 他们这几个人也是章鱼最初的读者之一。 哦,对了,还有一个神神叨叨的自称是法师的家伙,不过今天没见他怎么露面。 江弱摇了摇头,随手点开了那一个txt文件。 对于他来说,即便这个小文件是个病毒,也不会有太大的杀伤力。 估计随便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毒软件就可以了。 只不过,江弱想要知道的事。 如今的章鱼还会写一些什么东西? 江弱的手指点开了那个文件,突然之间有着无数的文字从那手机中出现,仿佛一个个跳跃的音符。 一瞬间就将江弱包裹了起来。 下一刻江弱消失在房间里面,手机也掉了下去,在那手机屏幕上还有苦逼学生警告的话语。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九十九章 穿越 意识自那浑浑噩噩中逐渐恢复的时候,江弱就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 “公子,您快醒来啊~”床榻之畔,泪眼婆娑的少女晃动着他的身体,算不上绝美,但很清秀,此刻悲伤欲绝的样子,惹人怜爱。 在更远处的一些地方,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人双手紧握着手中的一把匕首,正对着堵在门口的壮汉,眼中闪烁着绝望的目光。 这是他在意识恢复之后,眼睛所看到的画面。 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感觉诧异,古香古色的房屋,样式老旧但雕工却颇为不错的家具,这样的场景,还有这些人的装束……古装剧中,倒是经常看见。 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他感觉有些乱,一些陌生的记忆不断从脑海中涌现。 “就算这个蠢货醒来,又能怎样?”门口,一名五大三粗的魁梧壮汉坦露着胸前的肌肉,推开几名挡在门口的闲汉,堵在门前,他的身体异常高大,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凶狠的戾气。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男子,冷笑一声道: “老东西,是他自己找死,如今他既然已经归西了,那这庄子还有那些地契,按照规矩,就该上缴才行,三爷我脾气不太好,你若真有种,就把你手中那可笑的玩意儿捅过来,来,往这儿扎!”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伸手抓向老者手中的匕首。 “混账!”老者愤怒的胡乱挥舞了几下匕首,戟指壮汉,厉声喝道:“胡老三,你是什么东西,我江家三代忠良,为朝廷御守边疆,这宅子,田地,都是先帝赐给我江家的东西,莫说是你,就算是太守来了,也不得动!” “嘿~你还真是老糊涂了!”胡老三冷笑一声,看着他,低声道:“江家乃名门望族,若没有太守的意思,我们这些人,怕是连江家的大门都进不了。” “什么!?”老者微微一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胡老三,喃喃道:“我家公子……不可能的!” “要怪,就怪他不知死活,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如今江家已经绝后,就算是先帝赐下的东西,既然江家已经没人了,那这些东西,自然就得还给朝廷了。”胡老三看了一眼床榻旁边,泪眼婆娑的少女,哂笑一声。 “朝廷……不该如此苛待忠良之后!怎可如此!?”老者无法相信这一切,失神的站在原地,嘴中喃喃道。 胡老三见老者失神,眼角闪过一抹阴狠的笑容,伸手便要去夺匕首,他之前说这些话,本就是为了让老者分心,毕竟他虽然身强体壮,但毕竟不通武艺,老者胡乱挥砍,也让他不敢上前。 “啪~” 一只苍白的手掌从中年身后窜出,一把扣住胡老三粗糙的手臂,没有多少力气,感觉只要一用力便能挣开,但胡老三只觉得手臂一麻,半条膀子竟然再使不出一丝力气。 “公子!?”中年一脸惊喜的看着出现在他身边的少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良叔,你这一辈子可都没碰过这东西,小心伤了自己。”少年轻松地自中年手中接过匕首,微笑着扭头看向胡老三。 “你叫胡老三?” “不错,看不出来,江公子也有些手段,今天的事……呃……”胡老三说道一半,伸手便想夺过江弱手中的匕首。 突然间,胡老三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一般,直接向着江弱手中的匕首冲去,时机也恰到好处,甚至江弱还没能反应过来。 “杀人啦~杀人啦~江弱杀人啦!”胡老三还没有彻底倒下,但周围一群跟着胡老三的泼皮闲汉却早已吓坏了。 他们平日里欺负欺负老实巴交的老百姓还行,那遇到过这种阵仗,眼看着胡老三脚下的鲜血已经流了一地,一个个尖叫着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哪里还有之前堵门儿的气势在。 江弱死死的盯着那四散的泼皮,可却未见那个暗中出手之人,恐怕早已经趁乱逃走了。 “哗啦啦~” 几乎是同时,一阵阵齐整的脚步声中,一大队身着铠甲的官兵蜂拥而入,将少年所在的房屋团团围住。 “好高的效率!”一把将已经失去生机的胡老三推开,江弱不顾老者的阻拦,大步走出来,看着一杆杆对着自己的长矛,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冷笑道: “怎么刚才这些泼皮欺辱我江家老弱时,不见诸位前来主持公道?” “江公子,你杀人了!”为首一员武将看着地上胡老三的尸体,面色不善的道。 “如果我说杀人者非我,你信吗?”江弱盯着眼前的武将说道。 “对不起,江公子,按照皇极国律法,杀人死罪!”武将沉声道。 “方校尉,此人擅闯……”老者连忙出来,想要为少年辩护,却被少年挥手拦住。 “此人未经许可,擅闯我江家家宅,意图行凶,我乃自卫,方校尉,按照皇极国律法,擅闯民宅,意图行凶,又该当何罪?”少年冷声问道。 “这……”方校尉皱了皱眉:“死罪!” “那我迫于无奈,失手将一个本就该死之人击杀,敢问何罪之有?” “这……”方校尉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若我未记错,你叫方悦,河内驻军校尉,可对?”少年再次问道。 “正是。” “即是驻军,未得朝廷许可,禁止擅自进驻城池,方校尉,敢问你可曾获得朝廷调令,是否可以出示虎符?”少年步步紧逼。 “未得朝廷调令,也无虎符。”方悦叹了口气。 “既无调令,又无虎符,方悦,你擅自领兵入城,莫非是要造反不成?”少年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江公子慎言!”方悦闻言,面色大惊,这可不是小事,一旦这个罪名被落实了,他不但职位难保,甚至会累及家人。 少年面色突然一松,摇头笑道:“放心,我知此事,绝非你所主导,带路,我们去县衙,良叔,去将城中诸位德高望重的长者都请来,我江家虽非名门望族,却也是忠良之后,今日,竟然被几个泼皮欺上门来,这事,没完!” 看着在一众官兵的围拢下,依旧一片云淡风轻走在街道上的少年,方悦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无法善了了,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暗中派人前去通知太守,但今日这位江家少爷的表现与自己往日所知大相径庭,方悦隐隐有种感觉,今天这事情,太守未必能够占到便宜。 城中一众望族他倒是不觉得这些人能拿太守怎样,毕竟田家也是大族,情面自然比江家的大,但江弱的老师,哪怕如今已经被贬为庶人。 但在朝乃至整个天下的影响力,可不低,若江弱真能将他请来,便是身为太守的田岳,今日怕也难以将此事压住。 这一世,自己还叫江弱么?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章 太守 在一群官兵的重重看押下,少年却没有太多的压力,低头看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掌,眉头微微一皱,到现在,他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究竟是否穿越到了章明的世界,又或者是其他毫不相干的世界?不过,江弱情愿是章明的世界,因为那不至于太过无聊。 脑海中出现的一幕幕记忆不断被他梳理起来。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江弱,算是将门之后,祖上三代都为朝廷戍卫边疆,颇得朝廷赏识和重用,江弱父亲官拜护中郎将,也算是一方大员,深得朝廷器重和信任,三代一步步积累下来,让江家从寒门逐渐迈入氏族的行列,在这河内一带,也是颇有名望的家族。 可惜江弱自小不愿意习武,父亲无奈之下,花费了大量的关系,才让他拜入当今大儒门下为徒,而江弱本身也比较喜欢做学问,深得大儒看重。 可惜,江父征战多年,身上落下了病根,在三年前一病不起,最终没能扛过病痛的折磨,撒手而去,江母也因忧郁成疾,在江父归天不久之后,也随之而去。 接连不断的打击,让偌大江家的担子,一下子落在了江弱的头上,也让很少过问家事的江弱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最致命的却是他的老师被贬黜,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受到太守的打压。 当下的河内太守田岳,算起来,田岳与他有着同门之谊,原本算是亲近关系,但不知怎的,这田岳在江弱父亲死后,便一直明里暗里的针对他。 加上父亲一死,如今人丁凋零,更无人在朝中,影响力早已大不如前,以前还是暗中打压,如今几乎可说是明着打压了。 江弱本来就是个书呆子式的人物,认死理,祖上三代积攒下来的家业,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几乎被整的破产,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世态炎凉的他心灰意懒。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是田家做出来的,而自己的老师跟田家结亲,让他以为这件事跟大儒有关,一时间,以为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他选择了……绝食自杀……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不过既然来一趟,怎么能就这么简单的离开呢? 江弱可是从自己的记忆力得知,这可是一个有着仙人的世界! “公子,太守府到了!”之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两名家丁对着江弱躬身道。 “方校尉,劳烦去请太守出来,为我江家主持公道!”江弱收回了思绪,看着眼前颇为气派的府邸,淡然道,既然自己来了,他不允许自己活的如同前任那样儿戏。 方悦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好歹是堂堂校尉,一郡实权人物,如今怎么听着如同江家的小厮一般被人呼喝?看了江弱一眼,方悦最终没有发作,扭头看向身边的一名军侯道:“去通知太守。” 论官爵,他并不比太守低,这次之所以出手,还是受了人情拖累,否则的话,这些世家之间的龌龊,他真没有什么兴趣参与。 “喏!”军侯答应一声,大步往太守府中走去,门口的家丁见是军中之人,也不敢刁难,连忙派人前去通知田岳。 “伯儒今日怎会有兴致来我这里,算起来,伯儒这些年游学天下,河内与河东离得如此之近,伯儒反而没来。”田岳坐在上手,对着坐下一名青年笑道。 “游学是为增长见闻,若来了叔父这里,恐怕侄儿想看的东西却是看不到了吧。”青年看向田岳,意有所指道:“比如江家之事,叔父不该给我解释解释吗?” 田岳面色一僵,看着青年道:“兄长他也知道了?” 青年皱了皱眉道,摇头叹道:“如今我田家已不复昔日光辉,江家虽小,但三代为朝廷戍卫边疆,乃忠义之家,莫要做的太过,若事情闹到了朝廷那里,我田家难免会落个恶名。” 田岳咬牙道:“我虽有错,但那江家小子不知进退,自我上任以来,数次当众批评我执政有误,实乃可恨之及!” 青年看了田岳一眼,摇头道:“是非对错我不想管,不过此番家父让小侄前来,也是为此事而来,希望叔父能够留江家留些香火。” “这……”田岳闻言不禁苦笑道:“恐怕有些……” “难道连家父说话,都不管用?若此时将那江弱逼死,以那位大儒那火一般的性子,到时候,便是家父出面,恐怕也未必能够平息大儒的怒火。” 青年皱眉道,他不在意江弱的下场,但大儒的颜面却必须顾,虽然大儒如今只是被赦免了流放之刑,但这位可是帝师,随时能入宫面圣的主,而且门生故吏遍天下,田家如今已经大不如前,若非必要,田家真不想彻底得罪了这位。 “非我不愿,只是那江弱经不起打击,已经绝食数日,此刻恐怕是……”田岳嘴里有些发苦,他可没想过这么多,原以为只是收拾收拾那书呆子,让他涨点儿记性,别什么话都往外说,谁知道会弄成这样。 青年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一松,若那江弱真的这般不堪,自寻死路,倒是好解决了,到时候赔上些财物,再让田岳负荆请罪,大儒也不会因为一个死人跟田家计较,毕竟双方不但是姻亲,更何况这次大儒能这么快被免刑,田家出力也不少。 “报~”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际,一名太守府护卫匆匆进来,见到青年,不禁微微一怔,有些犹豫的看向田岳。 “究竟何事,但说无妨。”田岳皱眉道。 “诺。”护卫点点头道:“那江家公子此刻与校尉方悦此刻在府外求见。” “怎么,那江弱醒了?”田岳疑惑道,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江弱已经饿昏两天了,眼看着就要归天,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醒了,听说他杀了胡老三……”护卫小心的看向田岳,之前方悦已经差人来报,只是田岳要接见主家来的青年,所以都被挡在了外面。 “啪~”田岳闻言,面色一变,猛地一拍桌案从席上站起来,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那方悦可是将其锁了?” “这倒没有,那江家公子说要让大人为他主持公道。”护卫不敢抬头,低声道。 “公道?杀了人还要公道,来人,给我将那杀人贼子押上堂来,吾要亲自看看,这江家公子究竟有多大威风。”田岳正愁如何摆平此事,如今江弱杀了人,那也不用摆平了,按律办就是,纵使大儒,也挑不出毛病来。 “伯儒,这次可不是叔父不依你,只是闹出了人命,就算大儒在此,怕是也无话可说。”田岳站起身来,兴奋的对着青年道。 青年闻言点点头,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对他田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因此得罪了大儒,只是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没那般简单,不过田岳话已出口,而且此乃公事,他也不好干涉,当下点点头道:“只是小侄是否可以旁观?”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只是哪里不对,偏偏说不上来。 “当然。”田岳点了点头,起身便要往外走去,却见一名文士匆匆走来。 看到两人,中年文士连忙躬身道:“老朽谢嘉见过主公,见过田公子。” “谢先生为何神色如此慌张?”青年皱眉道。 “回公子。”见田岳点头示意后,谢嘉苦笑道:“江家公子不但来了,而且还将城中不少望族请了过来。” “请这些人来干什么?”田岳皱眉道,这个时候,大儒也在城中,不轻大儒,反而将城中一众望族主事人都请来,着他就看不懂了。 “此事蹊跷,我等先去看看!”青年沉声道。 “嗯。”田岳点点头,当下一行三人快步往府衙方向走去。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一章 善辩 等田岳来到大堂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城中豪绅在堂中等候,见到田岳在前,各自见礼,不过韩顺却并未到来。 田岳皱眉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一脸病态的江弱,冷哼一声道:“堂下何人?” “江弱。”也找抬头,直视田岳,朗声道。 “放肆!”田岳目光陡然一厉,厉声呵斥道:“大胆凶犯,见到本官,为何不拜?” “我乃孝廉之身,如今尚未被定罪,再者也无罪,为何要跪?”江弱怎么可能被这点儿官威吓倒,看着田岳,淡然道:“府君尚未问案,便定了我凶犯之身,这又是何道理?” “你当街杀人!”田岳切齿道。 “府君怕是搞错了,在下并未……是逼不得已,自卫杀人,而且杀人之地,是在我江家之中,并非当街行凶。”江弱淡然道。 “杀人便是杀人,什么自卫?况且在你家中杀人与当街杀人又有何区别?来人,先将这凶犯压下去,脊杖二十!”田岳闷哼一声,寒声道。 “怎么,府君想要屈打成招?”江弱抬了抬眼皮,对于两名公差将自己反剪起来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笑道。 “好,今日,本官便叫你心服口服。”田岳看了看周围几名豪绅,面色难看的看着江弱道:“按照我皇极国律法,杀人者,无论身份,上堂后,都要先脊杖二十,以儆效尤!” “府君这断章取义的本事却也不小。”江弱冷笑道。 “放肆,本官何曾断章取义?”田岳怒道,怎感觉今日的江弱比之往日少了几分呆板,若是以前,此刻愤怒的恐怕是这小子吧。 “府君既然拿律法说事,那在下便帮府君回忆一下,按照我皇极国律法,杀人者,当先查证因何而杀人,若是滥杀无辜则杀无赦,若是事出有因,则示情节严重而定罪。” “在此之外,若被杀之人心怀不轨,或公然触犯我皇极国律法,虽死无罪!”江弱不得不庆幸,自己这位前身将汉律背的滚瓜烂熟,而江弱精通辩论更是不惧其他! 看着面色难看的田岳,江弱冷笑道:“府君一上堂,还未询问缘由,便要定我之罪,莫说我还是孝廉,就算是贫民百姓,府君如此做法,也难免有欲盖弥彰之嫌,不知在下究竟何处得罪了府君,竟然这般急着要置我于死地?” “混账……”田岳闻言不禁大怒,想要反驳时,却见堂外一阵脚步声器,一名年过四十的文士在一名下人的搀扶下,缓步进来。 起到此人,之前随田岳一起进来的青年包括田岳都是一起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来人道:“韩翁。” “老师。”江弱见到来人,深吸了一口气,也是做辑一礼,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老师道:“此事,怎的还惊动了老师?” “戴罪之身,怎敢劳诸位行礼,起来吧。”韩顺摆了摆手,目光看向江弱,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之色,扭头看向田岳道:“不过在下也觉得田太守如此断案,未免轻率了一些,何不听听我这劣徒如何说?” 看着一众士绅,韩顺微笑道:“我这徒儿自小乖觉,老夫相信,若非事出有因,绝不会做下无故杀人这等事情。” “既然韩翁开口……”田岳有些不甘,他已经感觉到今日的江弱与往日有所不同,若是往日的江弱,哪来这么多狡辩之词,杀了人,恐怕早已六神无主,这也是他急于定罪的原因。 只是如今韩顺来了,一旁青年此刻显然更倾向于韩顺这边,虽然道理上来讲,自己是这里最大的,但无论是青年还是韩顺,他都没办法忽视,只能黑着脸道:“那江弱,说说你为何杀人。” “敢问府君,可知那胡老三是何人?”江弱笑问道。 田岳自然知道胡老三是何人,但此时怎能说出来,只能装作不识,摇了摇头。 “那在场诸位叔伯,可知这胡老三其人?”江弱看向四周的士绅笑道。 几名士绅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名老者笑道:“这个老夫却是有些耳闻,听闻此人在城里纠集了一批泼皮,整日里无所事事,专门干的就是欺压良善的勾当。” “江弱,胡老三是何人与你杀他有何关系?”田岳感觉有些不妙,连忙喝道。 “关系很大,在下很好奇,在府君的治理下,城里有这等恶人,却一直无人问津,任他鱼肉乡里,甚至看诸位叔伯的样子,连他们都不怎么想招惹此人。” 看着田岳逐渐难看的脸,江弱笑道:“好,就回归正题,敢问府君,我江家三代忠良,但家父死后,胡老三这等泼皮竟然屡次跑来闹事。” “在下也曾差人来官府求助,但官府对此事却是不闻不问,以至那胡老三变本加厉,更是欲直接霸占我江家田产,但官府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何道理?” “这……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他!”田岳沉声道。 “烦请将那胡老三的尸体抬上来。”江弱扭头看向几名公差,见没人动,便看向自己跟来的两名家丁道:“去将尸体抬上来。” “是!”两名家丁连忙跑出去,胡老三的尸体作为钟繇证物,自然已经被人抬到了太守府外,不一会儿,便被人抬上来。 “大家看看,这胡老三孔武有力,而在下却是手无缚鸡之力,若非天佑于我,我如何杀得了他?杀他,原非本意,只是此人欺人太甚!” “竟然闯入我家中逼迫于我,诸位,我江家如今虽然落魄,却也是名门之后,祖上三代为朝廷尽忠职,但家父守孝期刚过,便有这等泼皮上门相迫,而官府却不闻不问,甚至助纣为虐,实在令人寒心呐!” 江弱看向周围一众士绅,沉声道:“易地而处,若诸位叔伯遇到这等事情,又该如何做?” “此人当杀!”一名老者冷冷的看向胡老三的尸体,冷哼一声道。 虽说江家已经大不如前,但说到底,三代积累下来,已经融入了这个圈子,就算落魄,也还是士人一部分,如今却被一个泼皮无赖欺负上门,还要霸占田产,这让他们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谁能说今天的江家不会是明天的张家、李家或是王家,如今与其说是向着江家,倒不如说是维护他们这个阶层的颜面。 田岳面色难看的道:“便是如此,自有朝廷律法,老夫不是派方校尉前去调解吗?纵然你有理,也难逃滥用私刑之罪。” 江弱拍了拍手道:“府君不说,我倒是忘了,那胡老三上我家门百般逼迫,不见官府人影,反倒是那胡老三一死,方校尉便带着人马杀到,二话不说便要将弱缉拿,要说巧合的话,这也未免太巧合了,让小侄不禁想到官匪勾结!” “放肆!公堂之上,你竟敢污蔑本官!?”田岳闻言,面色大变,一拍桌案猛地站起来,厉声喝道。 “在下并未说是府君,田府君又何须如此急着跳出来辩解?”江弱看向田岳,冷笑道:“若非官府里有实权人物暗中相助,要让在下相信这是巧合,怕是就算在下信,也难以说服在场各位叔伯吧。” 一众士绅闻言都把目光看向田岳,让田岳冷汗直冒,莫看田岳是太守,平日里这些士绅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但一旦此事坐实了,就算朝廷不追究,恐怕他也别想再坐稳这河内太守的位子。 更别说,此刻还有韩顺这尊大神坐在这里,他虽然没有官爵,但河内距离洛阳不过百里,一旦韩顺将这话传到朝廷…… 田岳已经不敢想了,有些求助的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青年,毕竟说到底,他也是田家之人。 青年有些恼怒的看了田岳一眼,江弱虽然没有明说,但只看田岳的反应,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江弱所说的,九成是真的,只是此刻,还真不能不保他,当下站起来,对着韩顺一礼道: “韩翁来此地已有数日,说到底,还未曾正式拜会,此事说来,也是误会一场,不如暂且退堂,我想太守定会给修明兄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知韩翁以为如何?” 修明便是江弱的字,是韩顺为他所取。 “也好。”韩顺已经懒得去看田岳了,看向江弱道:“修明,你意下如何?” “听凭老师吩咐。”江弱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要收拾这田岳,只能等日后有机会了,打蛇不死被蛇咬,今日这梁子既然已经结下了,依这田岳的风格,恐怕不会跟他善罢甘休。不过眼下,自己也只能妥协了。 韩顺满意的点了点头,扭头瞟了田岳一眼。 “退堂!”田岳见状如蒙大赦,连忙一挥手,示意退堂,同时亲自下堂,待众人离开之后,对着江弱拱手笑道:“此事,本官却有失察之罪,江贤侄能够不计前嫌,田岳没齿难忘。” “府君言重。”江弱摆了摆手道:“只是我江家遭逢家变,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要希望使君高抬贵手,放我江家一条生路。” 田岳面色一僵,干笑道:“不敢,不敢。” “伯儒兄,对于府君之事,江某问心无愧,今日老师在此,我可既往不咎,但若是田府君再来找我江家麻烦,那今日之事,会被翻出一起算。”江弱看向青年,淡然道。 “自然。”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上次一别,已有月余,不如韩翁和修明兄留下来,也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不了。”韩顺起身,摇了摇头,有些欣慰的看了江弱一眼笑道:“老夫待罪之身,还要尽快赶至洛阳面见陛下,在此已耽搁了数日,当尽快启程了。” “免了,下次去了河东,伯儒兄再尽地主之谊吧。”江弱也摆了摆手,他现在急于回去梳理自己目前的状况,哪有心情在这里跟这些人扯皮,当下起身,跟在韩顺身后一起出门。 “在下送一送韩翁。”田觊连忙走上来,与田岳一起,将两人人送出了太守府后,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田岳才缓缓地松了口气,这一劫,他算是躲过去了,不过对于江弱,是真恨上了。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二章 习武 “修明啊。”走在宽敞的青石街道上,韩顺叹了口气,看着前方道。 “老师有何吩咐?”江弱微微颔首。 “自老夫回来之后,你我这师徒之情,便生分了许多。”韩顺摇头道:“以前你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幸好有这么一出,否则的话,江弱跟韩顺突然变得生分,难免惹人生疑。 “此事怨不得恩师,弟子无能,还错怪恩师。”摇了摇头,江弱顺势换了称呼,别看这一字之差,但亲疏远近可都在这里面:“学生以前年少气盛,不知进退,还劳老师操心。” 韩顺回头,认真的看向江弱,江弱心里有些不安,担心被这老爷子看出什么,良久,韩顺才收回目光,摇头笑道: “修明,你天资聪慧,弱冠之龄便学遍百家,对世事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只是却过于死板。” 江弱点点头,前身的性子,混迹官场,绝对活不过三章。 “不过今日所见,虽然看似莽撞,实则环环相扣,从一开始你步入大堂的那一刻,那田岳便落入你的算计却不自知。” 韩顺似笑非笑的看了江弱一眼:“士绅、老夫包括那田觊,都成了你的帮凶,杀人之罪,罪责可不轻,却被你轻松化解,如此,老夫走的,也能安心一些。” 江弱惊讶的看了韩顺一眼,老爷子不声不响,但这份洞察能力却是惊人呢。 “看来此番挫折,于你而言,也非坏事,老夫也能放心帮你张目,助你登上仕途。” “多谢恩师教诲,弟子铭记。”江弱面色一肃,躬身道。 “如今此事算是暂时了解,不过这河内终究在田家的影响之下,为师也不可能常在你左右,个中利弊,尚需你自己去权衡。” 两人陷入了沉默,一路走到韩顺临时住宿的客栈,韩顺才扭头看向江弱: “明日一早,老夫便要启程前往洛阳了,此番虽会为你谋划仕途,但初入仕途,老夫觉得,不宜过高,修明可有想法?” 江弱闻言皱了皱眉,此刻他刚刚接收记忆不久,对如今的天下局势还没有捋清,要说他有何想法,还真想不出来。 “不忙。”韩顺见状,微笑道:“明日再告诉老夫答案。” “是,弟子告退。”江弱点点头,目送韩顺回了客栈之后,才心事重重的跟管家、侍女还有两个家丁汇合。 皇极国? 揉了揉太阳穴,江弱虽然也读过历史。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原先历史上有哪个国家叫做皇极国,还有他脑海中明明听说过这世界有仙人存在,可是自从他清醒过来的时间,根本没有看出任何的修真元素存在。 一时间江弱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架空! …… 时间回溯到江弱他们离开太守府,田岳看着江弱离开的方向,终于松了口气,朝着田觊一躬身道:“伯儒,此番要多谢伯儒出面了,否则今日之事,怕是……” “叔父,非是小侄说你,我田家乃望族,何必要借那三教九流来成事?”田觊摇头叹道。 虽然是田觊的叔父,但在田觊面前,田岳反而像个晚辈:“伯儒所言甚是,今后我会注意此事。” 田觊点点头,看了一眼江弱等人离开的方向,皱眉道:“不过这江弱,却是不能再留了。” “呃……”田岳有些转不过弯来,诧异的看着田觊:“伯儒,你不是说……” “韩翁在此,官面上,自然不好为难于他,碍于韩翁颜面,没有将事情闹大,但我看此人今日表现,怕是日后仍旧会与你乃至我田家为难。”田觊摇了摇头道。 虽说归根结底,错在田岳身上,不过世家吗,没理由真的帮理不帮亲,但在田家,也是官面儿上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因为江弱占理就把田岳给抛弃。 “那该如何?”田岳皱眉道。 “荐他入仕!”田觊沉声道。 “啊?”田岳跟不上田觊的思维了,一会儿要除,一会儿又要荐他入仕,到底想要怎样? “江家祖上三代为将,如今江弱虽然孱弱,但毕竟是将门之后,荐他去边疆,有时候,杀人……未必需要我等亲自动手,这件事当快,必须赶在韩翁入洛阳之前,将荐书递交到陛下面前。”田觊淡然道。 “高!”田岳闻言目光一亮,就江弱那病恹恹的身体,若到了边疆,别说上阵杀敌,便是那恶劣的气候,怕是江弱也撑不了多久。 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将他田家从这件事上面撇开,不管江弱去了边疆之后会怎样,但至少明面上,他田岳还能得个大度之名。 “那我这就去拟奏书!”田岳笑着答应一声之后,便立刻去了书房,洋洋洒洒写下一片举荐江弱的奏书之后,便命人趁着城门未关,连夜火速送往洛阳。 …… 韩顺次日一早便走了,走的很匆忙。 “公子啊,您刚才跟韩翁谈什么了?” 良叔有些好奇的看着江弱,之前两人屏退左右,足足谈了一刻钟之后才告别。 作为服侍了江家三代的老人,江弱爷爷那辈开始就已经给江家当家丁了,良叔对于江家重新崛起,看的甚至比江弱都重。 “出仕的事情。”江弱摇了摇头,既然是屏退左右说的,自然是不能对旁人说起,哪怕是良叔也不能说。 “公子。”丫鬟馨儿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将一张地契给了江弱。 “这是什么?”江弱疑惑的看向馨儿,不解道。 “是赵家托人送来的地契。”馨儿道:“刚才公子不在家,所以馨儿将地契带过来。” “地契?”江弱打开地契看了看,良叔皱眉道: “这是之前我们抵押给赵家的地契,如今送回来是何意?莫不成他们要赶尽杀绝,收了我们的铺子?” 江弱摇了摇头,将地契收回怀中,想了想道:“稍后将那块来自西域的琉璃送去赵府,听说赵家老爷子对这块琉璃可眼馋得紧呢。” “公子,这……可是老爷生前最喜爱的物什,就这样送人是不是……”良叔皱眉道。 “赵老爷子愿意放我们一马,我们也不能小气了。” 江弱笑道,这是城里这些士绅一个示好的信号。 朝廷的任命是不可能太快下来的,哪怕有韩顺的面子在,江弱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怕是等不来消息。 江弱在第二天,就搬到城外的庄园里,虽然即将上任的地方不确定,但肯定不会是在河内。 不过河内的产业江弱可不打算放弃,这几天除了拜访几家士绅之外,江弱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恢复自己的身体上面。 在江家如今仅存的几个人眼中,江弱自从醒来以后,变得就有些怪异了,不但思维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古板,而且行为也与往日大相径庭。 最主要的是,在以往,江弱可是根本不会去练武的。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三章 任职 所以如果仔细研究这个时代,会发现一些不和谐的事情。 在江弱的印象里,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可是在这个国家中几乎没有人拥有着可以翻山倒海的力量。 而就江弱死去的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将而已,并没有太强大的力量。 又或许江弱并没有看到过,毕竟这个世界江弱从幼年开始便一直沉溺在圣贤书之中,几乎是双耳不闻身外事。 “公子,您要找的人都带来了。”江家城外的庄园里,良叔带着十几名膀阔腰圆的壮汉走上前,对着江弱躬身一礼道。 江家最近在招募护卫,为江弱即将出仕做准备,虽说江家如今没落,但怎么说也是世家,这年月,朝廷赋税日重,江家怎么说也是世家,能跟着混口饭吃的还是大有人在,想要招护卫不难。 “诸位,这位就是我江家公子江弱。”良叔看向身后的十几人,微笑道。 “我等见过江公子。”十几名壮汉齐齐拱手道。 “嗯,不必多礼。”江弱站起身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这些壮汉。 “公子,这些人,都是我河内境内颇有名气的游侠。”良叔跟在江弱身边。 所谓游侠,只是一个统称,在这个称呼下面,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比如之前上门闹事被江弱弄死的胡老三,便是以游侠自称,在这个群体中,泼皮无赖占了多半。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占山为王的山贼草寇,当然,也有一些任性妄为的二代学了一手武艺四处晃荡打抱不平的,不过这种人,一般只是少数。 “既然良叔说你们是我河内出名的游侠,想来会有几分惊人的技艺,可否给江某展示一番?”江弱招了招手,两名家丁抬着一个箱子走上来。 “打开。”在一众壮汉疑惑的目光里,两名护卫将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摆满了五铢钱。 “江家招的是护卫,日后难免会有危险,愿意留下来,而且也有真本事的,这箱钱算是给诸位的安家费,是每人一箱,本公子不会亏待自己人。 当然,若诸位的本事,无法令我心动,那就只能请回了,良叔会给你们每人百钱,算作是辛苦费。”江弱看着众人,淡然道:“现在,谁先来。” “我来!”一名浑身肌肉坟起,虬髯红脸的汉子上来,左右看了看,在江弱意外的目光中,将地上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举起来,高举过顶,来回走了五十多步,才气喘吁吁的将青石放下。 这青石少说也有两百斤,能举起来这般来回走的,显然并非是普通人,可是距离将江弱想象的力能扛鼎则是差远了。 “可会武艺?”江弱 “这……”壮汉挠了挠脸颊道:“回公子,我就一个庄稼人,武艺……不会。” 江弱点点头:“拿钱站在我身后。” “谢公子。”王海闻言大喜,上前几步抱着箱子站在江弱身后,一脸喜滋滋的表情,看的另外十几个同来的一脸眼馋。 朝廷方面,还没有传来讯息,不过韩顺倒是托人捎来过一封信,自己出仕的事情遇到了阻碍,田岳出手了。 当然,田岳并没有阻止江弱出仕,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彻底得罪了韩顺,反而向朝廷举荐江弱,不过在韩顺看来,田岳的举荐,比直接出手阻碍更混账。 按照江弱和韩顺当时的合计,是想让江弱在洛阳一带谋个县令的差事,一来这里离河内不远,二来吗天子脚下,只要能够做好,也容易出政绩。 最重要的是,容易走进皇帝的眼界,而更深一层,则是为即将到来的黄巾之乱做准备,天子脚下,如果江弱立下大功,旁人就算想要抹杀这份功劳,也不容易。 但田岳的举荐跟江弱和韩顺的初衷却是南辕北辙,他举荐江弱前往边地任职,理由也很充分。 江家祖上三代都是良将,为皇极国镇守边疆,而江弱既然有惊人之才,前往边地才能一展所长,更能为国效力。 这个理由,就算是韩顺也无法反驳,而卫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也不弱,而且韩顺能免去流放,卫家也出过不少力,更何况还有姻亲在,如果直接翻脸,对韩顺的名声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韩顺对于名声可是比性命都要看重,所以,韩顺不可能跟卫家直接翻脸,这也是中原世家的常态,姻亲往来,就算有矛盾,但也都留有余地。 而江家虽然是世家,但显然还没有步入这个圈子里面,这也是田岳敢直接对江弱出手的原因。 虽然还没有最后落锤,但基本上,江弱会被派往边地任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韩顺能够做的,也只是为江弱多争取一些好处。 看来,是那卫觊出手了呢! 江弱看过书信之后,便没有过多理会,相比于良叔的愤怒和失落,江弱倒是看的很开。 对于他来说,凭借一个现代人的智慧,何必在意这些,边陲之地,在旁人看来那是不毛之地,兵凶战危,但又何尝不是一处机遇? 天高皇帝远,在那里,条件虽然差了些,但却能放开手脚去做事。 卫家庄园,已经被江弱改建成演武场的一片空地上,一众被选为护卫的家将认真的练习着三式刀法,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笨重的铜甲。 这些铜甲如今算是淘汰品了,防御力不足,分量却是十足,若上战场的话肯定不行,而且造价昂贵,不过如今江弱是拿来做负重训练的。 在巨大的演武场中心,被江弱命人圈了一块地方做了一个铁匠铺,叮叮当当的不断传来声响,江弱这些时日,大部分时间会在那里。 一身翠绿色长裙的馨儿出现在演武场上,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小姑娘今年虽然只有十六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样貌也是极美。 “馨儿姑娘是来找公子?”王海上前对着馨儿问道。 “嗯,朝廷的公文下来了,良叔让奴婢来找公子,烦请丁大哥通传一声。”馨儿脆生生的道。 “哦?”王海等人闻言目光一亮,虽说江弱对他们不错,但谁不想更进一步,江弱如果只是个世家公子,他们这辈子,了不起也就是个看家护院的。 但如果江弱进了仕途,那他们的地位可就水涨船高了,当下王海狠狠地点了点头道:“馨儿姑娘稍待,我这便去禀报公子!”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四章 出发 一刻钟后,江弱带着馨儿和王海回到了城里的祖宅,见到了前来传诏的宦官。 “你便是那江弱?”江家大厅里,前来传诏的宦官上下打量着江弱,一脸的不耐烦。 “正是江弱,敢问阁下是……”江弱看着眼前的太监,这个时代还没有太监这一说,不过那尖细的嗓音,辨识度很高。 “黄门左丰!”宦官傲然道。 “原来是左公!”江弱点了点头,示意家丁上些糕点。 “不必了。”左丰冷哼一声道:“本官此来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传诏的。” 话虽如此,却不见他读诏,良叔见状面色一变,连忙凑到江弱耳边低声道:“少爷,这是……索贿呢,您可千万莫要生气。” 以前的江弱可是地道的书呆子,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事,他生怕江弱性子犯了直接惹怒了这宦官。 “左公旅途劳顿,弱无以为谢,备了一份薄礼,算是一些心意,望左公笑纳,日后说不得,还要仰仗左公。” 江弱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左丰,对着良叔说了几声后,让良叔离开,他则请左丰坐下。 左丰诧异的看向江弱,直到两名家丁吃力的将一个箱子抬进来之后,眼中才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点头道: “坊间传言,江公子看不起我等这些人,如今看来,却不知道是哪些小人在乱嚼舌根。” “左公说笑了,江弱一介白身,左公却已经官拜黄门,有何资格轻视?”江弱摇了摇头,指了指箱子道: “只是江家最近遭逢家变,家产十不存一,只能备下这些许薄礼,望左公莫要见怪。” “不怪,不怪。”左丰摇头笑道:“江公子能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这是陛下的诏书,陛下说了,最多可至一校,兵器铠甲会由校尉给你。” 左丰看了一眼江弱的脸色,笑道:“马城虽是边城,不过某家听说江公子乃文武双全之人,定能做出些政绩来。” “江弱多谢左公,待江某在马城安顿后,再派人前去洛阳,厚谢左公。”江弱点了点头,跟左丰笑道。 “好,那本官便在洛阳静候佳音了。”左丰闻言目光一亮,点头道。 又跟左丰寒暄了一阵之后,才将左丰送走,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江弱眉头微微皱起来。 “公子,这田岳也欺人太甚了!”良叔站在江弱身后,皱眉道:“要不公子就称病不出,那马城地处苦寒之地,公子您自小长在中原,哪受得了那些。” “也是一个机会。”江弱摇了摇头,其实之前那左丰也表达过类似的想法,只要他肯花钱,左丰愿意将他引荐给朝中之人出面,定能将江弱调回中原来。 不过被江弱给拒绝了,他现在真没那么多钱去贿赂;还有他也不敢太过倚重这边,再者说了那里虽然是苦寒之地,却也未必没有机会。 更何况还有三年免税的条件,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兵权!乱世,再多的虚名都无法跟实际掌握在手里的兵权相比。 对于江弱来说,无数的成功模板如今就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地球无数的历史文明足以让江弱在这里游刃有余了。 不过前提这里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公子何意?”良叔不解的看向江弱。 “告诉大家,准备一下,准备启程吧,本官,要去赴任了。”江弱笑道:“将之前招募的那些匠人也聚集起来,这次去马城,说不定要用上他们。” “少爷,我……”良叔看着江弱,不知该说什么好。 “您和馨儿留下来守家便行了,这路途遥远,而且一路上也不太平。”江弱拍了拍良叔的肩膀道。 “馨儿想跟公子一起。”馨儿咬着嘴唇,抬头看向江弱。 “莫要胡闹,边地可不太平,经常打仗的,听我的。”江弱摇了摇头,若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能在洛阳一带上任,他自然不介意带着所有人。 只是现在是去边地,不说气候这边的人不好适应,更重要的是兵凶战危,一个小丫头跟过去,江弱还真不放心。 “喏。”馨儿闻言,委屈的躬身一礼。 江弱让良叔去通知众人收拾行装,自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在书房的一面墙壁上,有一张巨大的羊皮地图,看着上面属于马城的位置,江弱眉头不禁皱起来。 按照管家所说,马城如今几乎就是一座废城,早年曾经是代郡的边防要地,只是后来蛮人内乱,分成了三部之后,边防压力大减。 而马城的战略地位也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距离最近的宁县都有近百里路,而且这些年边地闹得凶,周围的百姓也大都向内迁徙,更让马城这边荒废,虽然名义上是皇极国的城池,但如今那里,已经成了一处胡汉混居的三不管地带。 难怪田岳最近这么规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不过让江弱好奇的是,以田岳这种能跟泼皮混在一起的智商,这样的手段,不像他能够使出来的。 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卫觊一脸儒雅和善的笑容,江弱嗤笑一声,咬人的狗不叫,看来这件事背后,真正掌盘的,是这个卫觊吧,不过就凭这个想杀自己,江弱只能说他想多了。 “昨日,本公子受朝廷敕封,为马城县长兼任骑都尉,诸位都将随我前去上任,从河内到马城,两千里路,快也要两月才能抵达。” 次日一早,江弱看着聚集起来的二十六名护卫,咧嘴笑道:“两个月的时间,用来赶路就太浪费了,本公子今天就设个彩头,马城县治下文吏,我看你们也做不了。” 一众护卫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指望他们这些目不识丁的汉子去管理文书,那还不如杀了他们。 江弱看着众人笑道:“除此之外,本官还兼任骑都尉之职,麾下可立五部,五位军司马,十位军侯,二十名屯将,此外队率什么的就不说了,你们是本官亲手训练出来的人,也算是本官亲信,所以,本官也希望这军司马、县尉、军侯、屯将由你们来出任。” “谢主公赏识!”一众护卫闻言,脸上泛起惊喜的神色,没想到跟着江弱,还有这好处,对于出身于贫民的他们来说,别说军司马、军侯,就算当个屯将,都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别急着谢。”江弱摆了摆手,面色严肃下来:“本官用人,能者上,庸者下,想要官位,可以,拿出本事来,若是自己不争气,没有这份本事,那就给我安安心心的当个护院,别怪本官不栽培你们。” 江弱的话,如同一盆凉水从众人头上浇下,让头脑发热的一群护卫冷静了不少,虽然这三个月来,在江弱的训练下,有了些本事,但毕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实战,对于自己的本事,可没有多少信心。 “所以,这两个多月的路程,本官会给你们进行加强训练,之前的训练,只是基础,今后的训练,你们会怀疑人生。” 江弱的笑容,此刻在一众护卫眼中,如同恶魔,此前三个月的训练,他们可是记忆犹新,如今江弱竟然说那些训练只是基础,虽然还未开始真正的训练,但已经让这些人有种惊悚的感觉了。 “现在,告诉我,你们还想不想当官?”江弱目视众人,突然厉声喝道。 “想!”三个月来的基本训练,已经让众人对于江弱的话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几乎是本能的答应一声。 “我听不见。”江弱怒吼道。 “想!”二十六人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声浪,直冲天际,对于他们来说,再苦又如何,难得有个出头的机会,难不成一辈子去当农民? “好!”江弱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出身于底层的人,最是能够吃苦和忍耐,在经过三个月的简化版的特种兵训练之后,已经从根本上发生了一些蜕变,现在,也是时候该让他们见见血,培养他们的信心了。 “那还等什么?现在,百里跑步行军,今夜,本官要在汲县修整,背上你们的行囊,出发!”江弱冷哼一声,厉声道。 “少爷,汲县距此,可有百里之遥,这没有马匹,护卫们……”良叔闻言有些担忧的看着江弱。 “列队,跑!”不等良叔说完,王海大喝一声,将自己的包袱往胸前一拴,拎着斩刀在良叔惊讶的目光中,带着众人开始奔跑。 江弱哈哈一笑,看向良叔道:“那些匠人们也尽快安排出发,我会在高柳等他们汇合。”说完,转身背起自己的行囊,骑马跟去。 不一会儿,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五章 金手指 “主公,前面就是汲县了。”傍晚,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山区,江弱等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汲县城外,王海气喘的跑到江弱身边。 一天的高强度行军,穿着厚重的铜甲,拎着几十斤的刀,还背着行囊,哪怕他们曾接受过江弱的疯狂训练,也有些吃不消。 手中特制的斩刀已经快要拿不稳了,身上的铜甲再加上背上的行囊此刻也如同一座山一般压在身上,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路百多里急行军,看到王海等人可以坚持下来,江弱也感到有些惊讶,原本路途过程江弱想要让他们休息一阵,可却发现众人皆是只有少许疲惫。 虽江弱未曾见过修仙武者之流,不过眼前这等人也不弱于以往江弱所看中的武林高手了。 “进城,先找一家客栈落脚。”江弱虽然骑马,但是长时间的奔波依旧让其有些吃不消,更不要说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是个文弱青年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江弱回头看去,一群护卫顿时将脖子一缩,没了声音,如今的江弱,可不只是他们的金主,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他们已经从骨子里对江弱产生一股敬畏的本能。 一群人进了汲县,偌大的城池中,却没有多少行人,偶尔有几个在看到众人之后,更是转身就走,仿佛他们是什么恶魔一般。 “主公,有些不对,这么大的城池,怎么连个守城士卒都没有?”王海凑到江弱身边,低声道。 “莫要多事,先找家客栈住下再说。”江弱摇了摇头,汲县怎样,跟他没有关系,反正明天一早就要走,他也不是这里的父母官,不想节外生枝。 只是他不想惹事,不代表事情不会找他,还未等一行人寻找客栈,便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朝这边涌来。 “出城!”江弱眉头一皱,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严重,当下带着众人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未等他们转身,便见后方的城门口已经被一群百姓堵住了去路,街道的深处,一支人马也在一名汉子的带领下朝着这边冲来。 “备战!”王海面色大变,将斩刀往胸前一横,一声厉喝,二十五名护卫迅速三人一组,护在江弱身前。 江弱在人群的保护中,目光看向那别扭的骑着一匹驽马缓缓来到近前的汉子,情况不明,他没有急着曝露身份,而是皱眉道:“不知这位……壮士何故围困我等?” “拿下!”壮汉没有多言,手持着一杆熟铜棍,扫了一眼江弱身前的一群护卫,目光一冷,厉声喝道。 “杀!”周围一群百姓纷纷举起了手中各式兵器,朝着众人扑过来。 “主公,这……”看着眼前想自己冲杀过来的百姓,王海一时间慌了神,他们之前百公里的高强度行军,早已经将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 如今周围即便是一些不懂战斗的百姓,也不是当下他们这个状态可以战胜的,更何况貌似后面还有正规的将士存在,江弱等人无疑是陷入到了绝境当中了。 而周围的护卫更是不堪,两股站站,几欲先走! 见此情况,江弱反而是不慌张了,其实他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按理来说,如果他果真是穿越到了一个历史的之中。 那么很有可能他的金手指便是他那超越时代的智慧,可是事情显然并非如此,这并不是一个历史,而是玄幻! 更何况,江弱非常怀疑这个的作者就是章鱼,如果真如江弱所想的一般,那么他的金手指也应该来了。 果不其然,江弱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电子机械一般的声音。 “军事家系统开启!宿主可以将自己记忆中的兵法化虚为实施加在自己或者旁人身上,具体情况请宿主自行探究。” 莫名其妙的,江弱想起了那个被叫做章鱼的男人,看来江弱真的穿越到了他的作品之中了,此时江弱望着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 “背水一战!” 江弱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在这混乱的城外依旧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那是一种在逆境之中崛起的疯狂! 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按照江弱曾经玩过的游戏来说,此时他周围的护卫以及王海的头上应该显示着体力加百分之百,战斗力加百分之百,士气加百分之百! “杀~”王海脸上的愧色逐渐化作狰狞,咆哮着虎吼一声,手中战刀疯狂的舞动起来,四五名围上来的民兵被王海疯狂击杀。 而其他的侍卫也仿佛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向着周围的那些围攻过来的百姓厮杀过去,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经有数十名涌过来的民兵被斩杀。 江弱看了一眼被他们杀的胆颤心惊的敌人,却没有追击的想法,带着一众人且战且退,朝着来的方向杀过去。 “杀了我的人,还想走!?”马背上,那名头领模样的壮汉见状,脸上闪过一抹狰狞,一催胯下马儿,拎着熟铜棍便朝着杀的最猛的王海飞奔而来。 “死!”熟铜棍在马背上抡圆了,朝着王海劈头就砸。 王海本能的举刀格挡,只听锵的一声闷响声中,王海整个人踉跄的被震退,眼见对方再度将熟铜棍抡圆,双臂却一阵酸麻,竟是无法聚力。 江弱原本还担心背水一战的效果持续时间太短,导致自己等人还没有突围出去,便被眼前的百姓围殴困死。 眼下那个领头模样的壮汉反而是给了江弱机会。 “擒贼先擒王!” 一时间那壮汉立刻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一声闷响声中,王海竟是挡下了壮汉的攻击,长刀在熟铜棍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刻痕,而在江弱第二次命令下达之后。 所有的侍卫舍弃了周围的百姓,纷纷向着那个壮汉围拢过去,而王海更是拼了命地攻击过去,竟是反过来将那壮汉围在了中央! 江弱趁机翻身下马,顺势一带,将壮汉从马上拖下来,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宝剑一横,搁在他脖子上,目光看向四周。 “大人!”周围不少民兵见头领这么轻易被擒下,面色大惊,人群中传来一声声惊呼,有的要上前解救这位大人,有的却是见头领被擒,加上这群人凶狠异常,跟往日所见官兵不同,想要逃跑,一时间,乱成一团。 “大人?”江弱心中一动,扭头看向这名被自己擒下的汉子,沉声道:“你们是蛮人?” “不错!”被江弱扣在手上的壮汉闻言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是我们,还不放了我,跪地投降,看你有几分本事,我可向首领为你求情。” “废话!”一巴掌拍在对方脑门儿上,江弱汇合了王海等人,沉声道:“伤亡如何?” “主公,有三个兄弟受了伤。”王海上前横刀护在江弱身边,脸上还带着一股狰狞的杀机。 “让你的人让开,我们要出城。”江弱冷哼一声,架着这位壮汉,缓缓的朝着城门外退去。 “休想!”壮汉冷哼一声怒道。 “可由不得你!”江弱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在对方的惨叫声中,拖着人便往城外走,周围的那些民兵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通路,又不是正规军,没接受过训练,面对江弱一行人,本就气弱。 若非仗着人多,恐怕连上来的胆量都没有,此刻头领被擒,哪还有心情去再斗,在这位壮汉愤怒的目光中,江弱等人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无数蛮人的包围下出了城。 “那蛮人首领可在这城里?”江弱扭头看向壮汉,厉声问道。 “哼!”对方闷哼一声,却不答话。 “看来是了。”虽然没得到答案,但对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却已经等于告诉了江弱,这些古人还真是淳朴,不过蛮族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么?偌大汲县,竟然都是蛮族信徒。 “蛮人?”江弱看向一脸惊异的壮汉,沉声问道:“可敢通名?” “有何不敢?”对方冷哼一声道:“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蛮族耶律齐!” “为何要攻击我等?”江弱皱了皱眉,看向耶律齐道。 “哼!”耶律齐没有回答,只是把脑袋转过去,不去看江弱。 “看来蛮人首领此番,所谋非小呢!”江弱微微皱起了眉头,蛮族爆发,他不准备掺和,没想到却偏偏被自己撞上。 “贼人,还不放开我家大人!”城门口,一骑快马裂开人群,飞奔而出,追上众人,指着江弱厉声喝道。 “想让我放他?可以,让蛮人首领来河东领人,河东卫氏,岂能任由尔等招惹?”江弱心中一动,冷笑一声道:“走,回河东!尔等擅自占领城池,我当将此事上报朝廷,蛮族?等着被朝廷大军征讨吧。” 说完,便带着人马押着耶律齐,头也不回的离开,那蛮族将领连忙带着人狂追,只是江弱的这些护卫都是久经训练之人,哪怕如今已经筋疲力尽。 但跑起来依旧迅捷,一群难民一般的民兵,如何追的上,再加上天色渐渐暗下来,不一会儿,便没了江弱一行人的踪影,那蛮族将领见状大急,只能无奈赶回汲县,将此事报知蛮人首领。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六章 离间计 “这是到哪儿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看着四周,完全摸不着方向,扭头看向众人道。 王海等人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的看向江弱,他们也不过是农户出身,平日里活动范围不出三十里,汲县都是第一次来,这一路狂奔,哪还知道这是哪里? “地图。”江弱问完之后就反应过来了,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汲县地形,当下道。 “喏。”王海从怀中取出一封羊皮地图,一旁的护卫点燃了一根枯枝,为江弱照明。 “主公,这里到底是哪啊?”王海看着江弱。 “你拿反啦。”江弱无奈的看着王海,看来有时间,要给自己这帮属下上一上文化课了。 “哦。”王海连忙将地图倒过来,江弱看了看,皱眉道:“鹿肠山?” “鹿肠山?”王海疑惑的看向江弱:“主公,这山里面,应该没啥危险吧?” “危险可大了。”江弱没有说话,一旁的耶律齐得意的咧嘴笑起来:“这鹿肠山,乃我蛮族所在之地。” 江弱扫了耶律齐一眼,点点头道:“蛮族野心不小,三山五岳之绿林,应该都有些联系,既然此次蛮族首领会亲临汲县,想必护卫之力,当不止于汲县,要想在不惊动朝廷的情况下,做到如今的局面,是汲县县令已然投诚蛮族亦或是汲县县令已然遇害?” “你不知道?”耶律齐突然看向江弱,厉声道:“你不是田家子弟!” “本不知道,如今却是知道了。”江弱眯起了眼睛,看向耶律齐:“看来田家交友也足够广阔呢,可惜……” 耶律齐看向江弱:“可惜什么?” “可惜他的盟友也不够聪明,我若是你,一开始就应该发现,即便一开始就没有发现,那现在就算发现了,也该装聋作哑,而不是这幅表情。”江弱摇了摇头。 “哼,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耶律齐冷笑道:“你以为你能逃得掉?这鹿肠山上,有我三百教众,只凭你们,只怕今夜此处,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拭目以待了。”江弱笑着摇了摇头,扭头看向众人道:“除去铜甲,就地掩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轻装简行了,今夜,本官准备在这鹿肠山山寨过夜,我的将士,可都是宝贝,不能饿着。” “喏!”王海等人闻言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甲胄除去,几十斤的甲胄落在地上,震得地面直颤。 “快说,山寨在哪?”王海挥了挥手中的战刀,有些兴奋地推了耶律齐一把,虽然跑了一天,筋疲力尽,但此刻除去甲胄。 江弱却惊喜的发现,浑身轻松了不少不说,原本已经疲惫的身体,也仿佛重新有了力量,让其系统越发的满意起来。 看着一个个目露兴奋之色的护卫,江弱眼中闪过一抹满意,黄昏的那一仗虽然来的突围,但对这些侍卫而言,却是一个很重要的蜕变。 没有见过血的人,哪怕体魄再强,技艺再高,也仍旧还是农夫,但经过这场战斗之后,对于鲜血和战斗的恐惧已经被克服,他们已经开始从思想和心里上,从一个农夫,开始向一个真正的铁血战士蜕变。 之前的三月,江弱用大量的训练和食物,让他们的身体获得蜕变。 他们的体能,已经可以媲美任何精锐,接下来,就是不断通过敌人的鲜血来喂养这些人,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剑。 “哼!”耶律齐冷笑一声:“要杀便杀,但要让我出卖兄弟,做梦去吧。” “是条汉子。”江弱阻住王海打向耶律齐的手,摇头笑道:“别打,这张脸稍后还有些用处,至于山寨,却不难找,山里面最安全的地方,就算山寨不在那里,距离怕也不远了,去找找。” “喏!”王海闻言,答应一声,带了两个猎户出身的护卫转身便走。 “你究竟是何人!?”耶律齐有些惊恐的看向江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日后,你自会知晓。”江弱找了块儿青石坐下来,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再看向一众护卫笑道:“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就有饭吃了。” “喏!”一众护卫闻言,齐刷刷的坐下来,江弱这三个多月来的训练,除了体能、刀法之外,训练最多的就是站姿、坐姿和军姿了,对这些人来说,这些姿势已经渐渐融入了他们的骨子里。 有了江弱的指点,王海他们很快找到了鹿肠山山贼的落脚之处,夜半三更十分,江弱在王海的带路下,押着耶律齐到了山寨下面。 看着靠在刁斗之上已经酣然入睡的山贼,山寨之中还有几团快要熄灭的篝火在风中执着的释放着最后的热量,依稀能看到周围隐约的身影。 “看来太安逸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江弱看了一眼被堵上嘴巴的耶律齐,摆摆手道:“去把寨门打开。” “喏!”王海答应一声,带着两名护卫悄悄地摸到寨墙下面,两名负责看守寨门的山贼就这么毫无所觉的在睡梦中,被两名攀爬而上的护卫抹了脖子,寨门在耶律齐惊怒的目光中被缓缓打开,血腥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杀!”王海看了江弱一眼,见江弱点头,拔出战刀,咆哮一声,带着人杀进去。 从睡梦中惊醒的山贼们,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杀的抱头鼠窜,三百人的营寨,甚至来不及集结,便已经溃不成军了。 “给他松绑。”江弱扫了一脸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耶律齐一眼,笑道。 “主公,这……”护卫有些犹豫,耶律齐的本事可不低。 “无妨。”江弱笑道。 “喏!”护卫不再犹豫,帮耶律齐松绑,而被耶律齐寄予厚望的耶律材,在被窝里被王海拎出来,一脸茫然地被拖到江弱面前。 “英雄饶命!”还未看清楚来人身份,耶律材已经跪在地上,朝着众人磕头如捣蒜。 “放肆,这位是我家主公,朝廷任命的骑都尉。”王海狠狠地一脚踹在耶律材的屁股上,将他踹的趴下。 “抬起头来。”江弱蹲下来,和颜悦色的道。 “小的不敢。”耶律材连忙道。 “你不是蛮族吗?怎么能投降呢?”江弱笑问道。 “耶律材,你丢尽了蛮族脸面!”耶律齐看着耶律材这副窝囊样子,被气的面色通红,厉声喝骂道。 耶律材闻言,抬头看向耶律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道:“大哥?” “你这废物”耶律齐怒喝道。 “莫要激动。”江弱摆了摆手,蹲在耶律材面前,笑道:“你叫耶律材?” “正是小人,大人有何吩咐,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耶律材此刻可顾不得什么耶律齐,连忙向江弱道。 “这么说来,你愿降?”江弱笑问道。 “愿降,小人愿降。”耶律材连忙点头道。 “不行呢,似耶律材这般忠义之士,本官福薄,可不敢接受啊,否则,岂非坏了忠义之名?”江弱摇头笑道。 “大人,耶律材虽然为贼,却一直心系皇极国,奈何报国无门,不幸为贼人所利用,无奈落草为寇,久闻大人英名,乃世间少有之明主,欲效忠大人久已,望大人不以小人鄙薄,小人愿为大人牵马执鞭。”耶律材连忙道。 “莫要勉强。”江弱笑道。 “绝不勉强,此乃正义之言。”耶律材肃容道。 “不错,你的无耻,让本官十分欣赏,本官身边,就缺你这样的无耻小人,好,本官允了。”江弱满意的点点头道:“那现在,就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愿意去做?” 说话之间,江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发现自己之前在接连使用了两次系统之后,出现了一个孰能生巧的字样。 不仅如此,系统之上还出现了一个完成度的标识,以及一个身经百战的称呼,只不过这个称号目前还是暗的。 至于完成度则是刚刚江弱所用的背水一战和擒贼先擒王两个战略的完成的程度,背水一战完成度只有百分之十,而擒贼先擒王完成度竟是有百分之七十! 看来这个系统是想将自己真正的培养成一个军事家!不愧是章鱼! 一旁的耶律材还在表忠心! “小人必竭尽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耶律材一脸坚定道。 “你现在立刻赶回汲县,告诉蛮族首领,就说耶律齐叛投了朝廷,率领官兵歼灭了你的营寨,并准备围攻汲县。”江弱笑道。 “呃……小人对大人忠心耿耿,绝不敢背叛大人。”耶律材额头冒出冷汗,连忙摇头道。 一旁的耶律齐想要怒骂,却已经被王海等人重新堵上了嘴巴。 江弱坐到他身边笑道:“这样,我跟你分析分析现在的局势,本官有要务在身,所以本官不可能带你上路。” 此时江弱发动了巧舌如簧和离间计两个计谋。 “这样一来,若你自行离去,蛮族首领那里,就算不罚你,也不会看重你。”江弱谆谆引诱道: “但这山寨被毁,你若没有一个理由,责任难逃,耶律齐是位义士,我不打算杀,不过万一他日后逃回蛮族首领身边,跟蛮族首领将今日你之事抖落出来,你说蛮族首领会如何待你?” “这……大人救命。”在巧舌如簧的作用下,耶律材几乎瞬间想到了自己之后的下场,之前他还真没多想,只想着能保住小命。 如今听江弱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若江弱真的把那耶律齐给放了,回到蛮族首领身边,那真是找死,他很清楚,自己在蛮族中,可远不如耶律齐这般受重视。 “所以啊,只有在蛮族首领面前,定了耶律齐的罪,你才能高枕无忧,只有蛮族首领相信了耶律齐的背叛,你才能脱罪啊。”江弱笑道。 “可……可是,耶律齐乃蛮族首领逆贼之心腹,属下……人微言轻……”耶律材为难道。 “所以,本官准备再送你一份大礼,你将附近一些跟你志同道合,愿意跟你一起告发耶律齐的好汉告诉我,我去帮你说服他们,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说到时候,蛮族首领还会不信?” 在系统的加持下,江弱的话充满了蛊惑。 “呜~”耶律齐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嘴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却被王海等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无法动弹,通红的双目死死瞪着耶律材。 “小……小人知道该如何做。”耶律材闻言,眼中的挣扎之色很快退去,只余一抹疯狂。 “去吧。”在耶律齐绝望的目光中,耶律材将鹿肠山一带几个属于蛮族的山寨具体位置以及人数、布防事无巨细的告诉江弱,江弱在反复询问了几个细节,确定对方没有撒谎之后才缓缓地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 “小人告退。”耶律材此刻对着江弱根本没有丝毫抗拒之心,再度恭拜之后,才一脸恭敬地告退。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七章 失败 七天后,耶律齐无力地坐倒在地上,看着眼前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山寨,他知道,自己完了。 耶律材一口咬定是他背叛了蛮族,就算蛮族首领再怎么信任他,也不可能再用他了,甚至就如江弱说的那样,蛮族首领会直接派人追杀自己。 “主公,这货怎么处置?”王海一脸疲惫的来到江弱身边,双目中布满着血丝,看了一眼趴在江弱身边的耶律齐,哑声道: “山下已经发现大批蛮族徒的人马,属下怕再继续打下去,我等会被彻底包围。” “怕了?”江弱看着王海,笑道。 “不怕!”王海将胸膛一挺,傲然道。 七天连破六寨,二十六人无一阵亡,击溃的山贼加起来都快到两千了,这些人的自信,也一点点被建立起来,同时对于江弱更是生出一股盲目的崇拜,如今哪怕江弱说要攻打汲县,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怕。”江弱看了一眼周围收拾残局的一众护卫,摇头道: “兄弟们已经连续七天没怎么合眼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自己把自己给累死,叫兄弟们收拾一下,准备离开这鹿肠山吧,今夜我们下山,在汲县附近找一处村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走。” “主公,那汲县如今……会不会……”王海闻言惊讶的看向江弱道。 “不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如今蛮族首领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他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大胆的跑到他眼皮子底下去。”江弱摇了摇头笑道。 “喏!”王海答应一声,当即和一众护卫押了耶律齐,跟着江弱一起下山。 山上不时能碰到蛮族的队伍在四周搜寻他们的踪迹,鹿肠山的各处下山的要道也被蛮族首领派人守住,不过这个可难不倒江弱。 换了一身难民装之后,将装备找了一处地方掩埋之后,再来一个暗度陈仓,便大摇大摆的往山下走。 “站住!”在山下的时候,遭到了守在山下的蛮族的阻拦,为首的头领皱眉打量着众人,王海目光一紧,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耙子。 “你们是何人麾下?”蛮族头领皱眉道。 “我等是耶律才麾下,快让开,老子的兄弟受伤了,没看到吗?”江弱一瞪眼,丝毫没有心虚,瞪着眼怒道。 “原来是耶律头领麾下。”对方闻言,面色一变,连忙让开了道路:“兄弟,你们可是遭到那些官匪的袭击,他们现在在哪?” “老子怎么知道,刚上去就被人打了,三百多兄弟一下子就被打乱了。”江弱闷哼一声,他们二十多人,在山里面钻了七天,此刻换上一身难民的衣服。 看上去,除了彪悍一些之外,跟难民也没啥区别,那把守过道的头领见这些人面色不善,哪还敢阻拦,任由一行人大摇大摆的离开。 “主公,这就出来啦?”一直走出了十多里,王海等人还是有些懵,原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追击战,谁能想就这般轻易地在那些蛮族徒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出来,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不然呢?”看了一眼上涨的经验值,江弱道:“附近找个大点儿的村子,兄弟们先休息一晚,这些蛮族徒太猖狂了,得给他们些教训,还有那田岳,不把他拉下马,我走的不放心!” 江弱原本是不准备对付蛮族的,世家有世家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事做绝,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过如今看来,这件事牵扯太大,而自己阴差阳错之下,被卷入了居中,旁的不说,但田岳此人,能力不足,偏偏胆儿特肥。 江弱放心田家,但却不放心田岳,得想办法将这件事捅出去,至少这河内太守的位置,不能让田岳继续做下去。 “可是……”王海犹豫的看向江弱:“主公,我们只有这二十多个兄弟,就算再能打,也杀不了几个?” “杀什么?”江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摇头道:“要做事,不是都得用刀,冀州刺史应该不至于掺和进来,这里离城池不远,只能从那里想办法了。” “属下不懂。”王海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用你懂,先休息,弄点儿吃食,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 江弱笑了笑,带着众人连夜赶路,在汲县附近找了一处村庄修整,连续七天在山里奔波,众人无论精神还是体能都已经到了极限,这一次,足足修整了七天,江弱等人才缓过劲儿来。 “主公,不好了!”第三天一早,便有两名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回来。 “怎么,那些蛮族找回来啦?”江弱冷笑道。 “主公如何得知?”两名护卫愕然道。 自然是刚刚系统显示离间计失败了,不过由此看来,江弱手中的那个系统并非万能的,也会有着失败的可能。 不过想来也对,章鱼那家伙自然是不可能让自己的主角舒舒服服的通关,不过章鱼有个好处就是,结局不会太糟糕。 “连着两天找不到我们的踪迹,自然要找回来,不过那蛮族的效率还真慢?”江弱扭头看向耶律齐:“看来蛮族首领对你还是很重视的。” “哼!”耶律齐闻言,闷哼一声,也不答话。 “主公说的不错,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不少人在周围的村子里拿着他的画像询问,只要抓到,生死不论,主公,这边恐怕也不安全了,我们尽早离开吧。”两名护卫有些焦急的道。 江弱点了点头,看来蛮族之中,也不是都是莽夫,此刻反应过来,显然是察觉到什么,不过现在可不是跟对手交手的时候,必须趁着对方还未完全封锁之前离开。 对方只是派人搜查,却并未派人前来搜索,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对方还不确定他们是否在这边,其二则是蛮族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只手遮天,仍有顾忌,不过就算是这样,以蛮族在民间的声望和威信,这里也已经不安全。 “其他人准备跟我走,王海,你留下来。”江弱站起来,对着众人道。 “我?”王海不解的指了指自己。 “嗯,你去找耶律材,告诉他,官兵不久便至,一来早做准备,二来到时候让他留下线索,我要足够能让田岳下狱的罪证。”江弱点了点头。 “哼!”一旁的耶律齐冷笑道:“你就不怕你的人去了回不来了?那耶律材可是个小人。” “你怕吗?”江弱看向王海,笑问道。 “不怕,王海这条命,就是主公的。”王海朗声道。 “放心,不要你命。”江弱看向耶律齐笑道:“有时候,小人比君子更有用,他是小人,却也是个聪明人,大智慧没有,但怎样让自己更安全,他比你清楚,只要我不出面,他会知道我既然有能力保他,就有能力让他万劫不复。” 耶律齐面色一黑,却无法反驳,这几天江弱能连战连胜,大批蛮族教众出动,却没能摸到他的一根毛,甚至大摇大摆的在蛮族眼皮子底下出来,还修整了两天。 蛮族聚集在此的人数虽然不少,但却像个牵线的木偶一般被这江弱玩弄于股掌之中,到现在,甚至可能成为江弱手中的工具,只是想想,耶律齐都觉得有些心寒,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没事找这些人的麻烦。 “一众护卫之中,阿力你随我最早,也是我最放心的一个,如今能不能将那田岳给扯下来,主要就在你这边。” 江弱郑重的拍着王海的肩膀道,他手下人包括王海在内,都是粗人,选王海也是无奈之举,矮子中间找高个,王海的行动能力还是有一些的,最重要的是,对手不强。 “主公放心,就算是死,属下也绝不让主公失望。”王海胸口一热,一挺身,朗声道。 “不准死,活着,然后给我把事情办好。”江弱沉声道。 “喏!”王海红着眼睛大声道。 “我们走!”江弱没有多说,在确定了由王海留下来之后,便带着其他人押上耶律齐离开。 这一次没有笨重的行军装备,轻装上阵,汲县距离邺城,也不过一百三十余里,当天傍晚时分,江弱便带着人赶到汲县,找到了刺史府,递了拜帖。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八章 证据 “老爷,门外有河内江弱拜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邺城,刺史府中,刺史正在与家人用晚膳,管家来到刺史身边,躬身道。 “江弱?”刺史夫人疑惑的看向刺史,皱眉道:“夫君,这是何人?” “韩翁高徒。”刺史擦了擦嘴,皱眉道:“前些时日韩翁在朝中为其张目,不惜与大将军在殿前对骂,这件事在朝中传的沸沸扬扬。” “韩翁?”刺史夫人闻言惊道。 “夫人也知道?”刺史笑看了夫人一眼,自己这位夫人可是十分崇敬韩顺,摆手笑道:“虽不知是何事,不过天色已晚,让他先去驿馆歇息,明日一早再见他,好生款待,切不可怠慢了。” “喏。”管家躬身一礼,缓缓退去。 不一会儿,管家再度回来。 “那江公子走了?”刺史笑道。 “回老爷,那江弱不肯离去,执意要见老爷。”管家躬身道。 “啪~” 刺史一拍桌案,皱眉道:“这江弱好不知礼!” “夫君。”刺史夫人拉住刺史笑道:“那江弱乃名士高足,既然执意要见夫君,说不得,是有什么要事,见见又有何妨?” “哼!”刺史冷哼一声道:“走,待我去见见这狂徒,本官倒要看看,韩翁高足是何等人物?让他去大厅等着,来人,于我宽衣。” “喏!”管家答应一声,再次离去。 一刻钟后,刺史穿好了衣冠,来到大厅,当看到江弱的时候,纵使心中有怒,此刻也不由的微微一怔。 此刻的江弱,形容十分狼狈,一身锦衣满是灰尘,而且多有破损,脸色也有些憔悴,身后还有两名卫士,也是一身破烂,若非有股文人气质,看起来跟难民也差不多。 “贤侄这是……”刺史也不好再责怪江弱了,皱眉道。 “草民江弱,参见刺史。”江弱深吸了一口气,躬身一礼。 “贤侄不必多礼。”刺史伸手虚扶,皱眉道:“贤侄为何如此狼狈?” “回刺史。”江弱拱手道:“草民受了朝廷诏令,前往马城上任,途经汲县……” 江弱将汲县所见详细的说了一遍,当然,他率二十六人连破五寨之事未说,毕竟这事说了也无关大局,说不定还会惹人嫌,只将问题的严重性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蛮族竟然占领城池?”刺史面色一肃,沉声道。 “未必是占领,在下以为,或许那汲县令与蛮族沆瀣一气也未尝可知,若是占领城池的话,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江弱摇了摇头。 刺史闻言,皱眉来回踱步,皱眉道:“那贤侄此来,是来求兵?”汲县隶属于河内,乃都城管辖之地,他虽然离得近,但若此时派兵去管汲县的事情,一来不合规矩,二来也容易落人口舌。 “不错。”江弱点点头,见刺史皱眉,当下道:“当然,在下知道此事不合规矩,不过刺史只需将兵屯于牧野,自会敲山震虎,令那蛮族不敢轻举妄动,在下以为,此事当速报于朝廷,只是在下人微言轻,何况还未正式上任,是以想请刺史出面,向朝廷陈明此事,那蛮族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一县之地掌控,朝廷却毫无察觉,在下担心,这背后恐怕……” 刺史抬手,摇了摇头,示意江弱莫要再说,闭上眼睛仔细思索其中厉害,蛮族就算信徒再多,也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偌大一座汲县给占据了。 显然背后有朝廷官员为其打掩护,而且你一个宗教没事占据城池算是什么情况,汲县只是被江弱碰巧撞破的一个,蛮族信徒遍及天下。 那背后还有多少城池被占据,冀州境内是否有被蛮族暗中占据的城池,而且蛮族没事暗中占领城池又是为什么? 刺史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了,抬头看向江弱道:“此事关系甚大,便先依贤侄之言,将这汲县蛮族徒吓退,我当亲自上书朝廷,陈明厉害得失,此事若成,贤侄当记首功。” “此功全在叔父,与在下无关,在下不过适逢其会,不敢居功,而且家师当日别离之时也说过为官之道,不可好高骛远,此番朝廷以在下为马城长兼领骑都尉之职,已令很多人不满,此番之所以冒死前来,只是心忧我皇极国社稷,并不想居功,还望刺史成全。”江弱连忙道。 这内里牵扯太大,江弱几乎可以确定,这么大的事情,绝不是区区一个田岳就可以帮忙隐瞒下来的,朝中恐怕还有大人物掺和在其间。 看似一场蛮族入侵,双方对立,但实际上,这其中恐怕也难逃权利的角逐,现在的自己还太弱小,他不想卷进这场政治漩涡当中。 刺史闻言微微一怔,原以为江弱冒死前来,是为了这份功劳,没想到江弱既然直接拒绝,这等于是将功劳拱手送于他啊。 终究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物,念头一转,便大致明白了江弱的心思,扭头看向江弱,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韩先生能有贤侄这等弟子,当真是可喜可贺,贤侄他日必有大作为,好,哈哈,好。” “还需刺史多多提携。”江弱默默地拱手道,这古代人心虽然没有末世那般险恶,但真到了一定高度,其实也差不多,算计之深。 历史上这类人物又何曾少了,明面上是那帝王将相把持朝政,暗地里却是各大家族争权夺利,估计如今这个世界也差不多如此。 虽说有一个皇帝镇压整个王朝,可是明显外忧内患,显然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操控着,甚至在江弱看来,极有可能是一些超脱世俗权利的存在。 “那事不宜迟,在下想这便前往牧野。”江弱躬身道。 “何必如此着急?贤侄这般一路奔波,想来已经疲惫,修整一晚再去也不迟!”刺史皱眉道。 “不瞒刺史,在下还有几个家人留在汲县监察那蛮族动静,心中十分挂念其安危,还望大人成全。”江弱躬身道。 “也好。”刺史想了想道:“你持我令前往军营请安东将军派兵屯驻牧野,一旦有朝廷命令下来,随时出兵汲县。” 皇极国如今军政是分开的,纵使身为一州刺史,要调动兵马,也需要通过将军,如今这东西也只剩下一个形势,就如同田岳能够轻易调动方悦一般,刺史要调动州里的驻军也不是难事。 “喏。” “在下告辞。”江弱见事情已经定下,也不停留,当下便向刺史告辞道。 “贤侄且慢。”刺史叫住江弱。 “不知刺史还有何吩咐?”江弱回头,疑惑的看向刺史。 “此乃本官令符,贤侄带在身上,若真迫不得已,可凭此令,调动牧野一带郡兵,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希望贤侄莫要轻动,否则朝廷那边,不好交代。” 刺史将一枚令符交给江弱,又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来,郑重的交给江弱:“此剑虽非神兵利器,却也是大匠以镔铁锻造而成,或可助贤侄一臂之力。” “这……”江弱没有接剑。 “贤侄赠我如此大的功劳,若本官没有任何表示,岂不耻笑于人,况且此物于我,不过饰品,然贤侄将要去马城戍边,或有用得上的地方,莫要推辞。”刺史笑道。 “多谢大人。”江弱点了点头,伸手将宝剑接过,对着刺史一礼之后,才告辞离去。 “主公,这就完了?”出了刺史府,一名护卫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然呢?”江弱笑道,这就是身为世家的好处,很多事情,寒门、豪门办不到,但他们却可以轻易办到,江弱的家世还是其次,最多算一块儿敲门砖。 三代忠良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莫说三代,在这皇极国朝中,从上古时期一直传下来的家族都不少,只要还在仕途的,称是九代忠良都不为过。 至于三代忠良,更是多如牛毛,但韩顺弟子这个身份可不简单,以韩顺在士林之中的声望,只要不是什么关乎利益的大事,办起来都不难,更何况江弱这次可是摆明了送功勋给刺史。 世家这张大网的能量十分恐怖,若你顺着它来,自然一路畅通,但如果这个时候想要逆这张大网,恐怕最后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那现在你要带我去哪?”耶律齐看向江弱,冷声道。 “回汲县,让你看看你那蛮族如何不堪一击。”江弱笑道。 “哼,竖子安知蛮族强大?”耶律齐面色一黑,闷闷不乐道。 “那可敢与我一赌?”江弱看向耶律齐笑道。 “赌什么?”耶律齐皱眉看向江弱。 “擒杀蛮族首领不容易,但我能让他灰溜溜的离开,甚至连露面都不敢,而且还能借他之手,除掉田岳。”江弱笑道:“若做不到,我放你离开。” “好!”耶律齐想也不想答道。 “我还未说若我做到了如何。”江弱好笑着看向耶律齐。 “嘿,将我绑了这么长时间,既不杀我,也不拿去邀功,若你赢了,耶律齐这条命便是你的。”耶律齐嘿然道。 “跟在本官身边几天,你这榆木脑袋倒是长进了不少。”江弱笑道:“我们走!” …… “主公,这些够吗?”鹿肠山,之前围山的蛮族徒已经撤去,毕竟蛮族并非朝廷,见不得光,而且纪律上也无法跟训练有素的朝廷兵马相比。 在围山三日一无所获之后,蛮族首领便放弃了继续搜寻,不过蛮族内部,已经将耶律齐列入重点追杀目标,此刻原本属于耶律材的山寨里面,耶律材小心翼翼的站在江弱身前。 “足够了。”江弱看着手中这些竹笺,不是什么证词,那东西很容易仿造,根本不可能扳倒田岳。 这些竹笺中记载的是一些田岳跟蛮族一些中高层将领之间的书信往来还有田岳利用职务之便,暗中帮助蛮族筹集资金的记录,有这些东西,一旦送上朝廷,足够将田岳搬下来了。 抬头,看向耶律材道:“做的不错,我对你刮目相看。” “小人!”耶律齐冷冷的瞥了耶律材一眼,目光看向那些竹笺,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江弱没理会这些,抬头看向耶律材道:“那蛮族首领如今可还在城中?” “主公离开的第二天,他便走了。”耶律材摇头道:“如今这汲县城中的蛮族高层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小人被蛮族首领安排重新回到这里建立山寨,方便监察朝廷动静。” 江弱摇头一笑:“也好,本官即日便要启程前往马城赴任,手下缺些人马,你寨中有多少人。” “回主公,属下山寨新立,如今只有一百五十余人,不过却都是青壮,愿意追随主公。”耶律材闻言,心中大喜。 更何况,江弱的手段他也见识过,跟着这样的人,他日未尝不能出人头地,谋个出身,比当蛮族的教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一百五十人?”江弱点点头江弱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王海道:“分出十五个兄弟,每人带十人,这一路,就当训练新兵了,走的慢些不怕,另外派人去催一催,我们在河内招募的那些工匠,让他们尽快跟上来。” “喏!”王海闻言点了点头,出去找人了。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零九章 帮派 “江大人,那这些竹笺……”耶律齐看着桌案之上的竹笺,有些期冀的看向江弱。 “我会派人送到冀州刺史府。”江弱站起身来,扭头看向耶律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蛮族成不了大事,便是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或许能有一时之盛,但用不了多久,便会被扑灭。” “大人怕是不知道蛮族徒有多少吧!”耶律齐闻言,冷哼一声,不服气的道,虽然如今迫不得已跟了江弱,但毕竟是蛮族首领的弟子,自然不愿意蛮族首领被人说的如此不堪。 “不需要知道。”江弱摇了摇头:“我知道蛮族教众极多,但那又如何?有时候,人多未必是好事,尤其是蛮族中,组织松散,信徒虽多,却不能将这些教众的能力发挥出来,蛮族首领没这个本事,就算有,但他一人,如何操控整个皇极国?他麾下又有几人可用,没有可以执掌大局的人物,人再多,也不过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笑话,蛮神麾下有七十二位大将,每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好汉,登高一呼,从者云集……”耶律齐不服气的想要辩解。 “行军要耗粮的,人越多,耗粮越大,粮从何来?”江弱冷笑道:“抢,对吧?但等他们抢完呢?官府的粮抢完了,接下来便是百姓的,等百姓的抢完了又去哪里找粮,就算让他们夺了皇极国江山,百姓民不聊生,中原大地满目疮痍,这便是尔等想要看到的?响当当的好皇极国?那打下郡县之后,又如何治理,你们可知道?” 江弱一连串问题竹筒倒豆子一般问出来,问的耶律齐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了,这些问题就不讨论了,愿赌服输,如今我还未至汲县,蛮族首领便已经遁走,你我赌约,已经无需再继续下去了。” 江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没有意义,蛮族首领充其量也不过是世家手中用来对付皇权的一杆枪而已,会揭开乱世的序幕,但结束乱世,却绝非蛮族首领能够做到的。 耶律齐面色阴晴不定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甘,又有些失落,最终无力地跪倒在江弱面前,狠狠地往地上一拜:“耶律齐,参见主公。” “起来吧。”江弱伸手,将耶律齐拉起来:“此事,不是你该管的,本官治地在马城,边陲之地,短时间内,不必担心我会跟蛮族起冲突。” 摇了摇头,江弱没有说下去,这件事情,内中关系盘根错节,蛮族首领在起事前不会有事,朝中那些跟蛮族有牵连的大员不会坐视蛮族首领被朝廷拿下,不止是利益关系,更关乎到他们的身家性命。 这些人会全力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田岳会成为背锅的那一个,江弱的目的达到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独立触这张关系网,这张网太大,一旦陷进去,于自己而言,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耶律齐没有说话,显然心中依旧不舒服,不过江弱也没心思再管了,当下命人将这些竹笺连同之前刺史交给自己的兵符一并打包送往刺史府,并附上一封书信向刺史道谢之后。 便召集了众人,前往马城上任,至于刺史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那就是他的事了,江弱不想牵扯太深。 来的时候只有二十六人,如今却已经有一百八十多人,与招募的那些匠人汇合之后,江弱这一行便有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一路过了黑山,往马城方向而去。 一边走还要一边训练这些耶律材带来的新兵,还要想办法赚些钱货,也幸好江家跟冀州境内的几个豪商都有些联系,训练消耗的食物倒是不用愁。 反倒是兵器不足,耶律材的寨子里那些破铜烂铁江弱看不上,直接当做铁锭收集起来让匠人们一并带上,等在马城安顿下来之后回炉重造。 “过了这高柳,距离马城,便不足两百里了,不过这一带山路难行,以我们目前的行军速度,怕是要三天才能抵达,若主公还要继续练兵的话,甚至得五天。” 高柳城外,因为人太多,高柳又是郡治,太守不愿让一行人入城,因此江弱只能找了一处庄子落脚,耶律齐和耶律材站在江弱身边,向江弱道。 两人虽然也是目不识丁,不过耶律齐和耶律材的加入,最大的用处就是地图看得不少了,两人不同于王海,绿林好皇极国,四海为家,走过的地方多,就算没去过,也知道该找什么人问路。 “五天?不长。”江弱不着急,想了想道:“你二人走南闯北,这马城可曾来过?” 耶律齐和耶律材闻言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大都在中原活动,边塞之地倒是少来。 耶律齐想了想道:“虽未来过,不过某却听蛮族中的人说过一些,这马城驻军撤走多年,虽然名义上乃皇极国治地,但却处于无人治理。” “哦?”江弱挑了挑眉头,这些事情良叔已经跟他说过,不过缘由良叔也不知道,当下问道:“为何如此?” “马城各族人混居,甚至城中便有不少蛮人在那居住,不好治理,听说死过三任县长,到了后来,被封做马城长之人都不敢前去,朝廷又不愿意再派驻军去,所以如今这马城是三不管之地,不少凶犯都会逃往此处避难。”耶律齐闷声道。 “难怪朝廷愿意许我三年免税,还有军政大权皆交付于我,原来如此。”想到之前拜会之时,那太守竟然只字未提,江弱心中冷笑,看来这位太守是想自己去送死呐。 “主公莫慌,我们如今有一百八十余儿郎,这些时日经过主公训练,皆乃精锐之师,要镇压这帮乱民,有何难处?”耶律材笑道。 这些天他可是亲眼看着自己那帮连队列都站不好的手下如何一步步在江弱的训练下,成为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一个小小的马城,人口不过三千户,根本没什么难办的。 “盲目的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这般贸然前往,若马城真有危机,有人半道设伏,与送死何异?”江弱摇了摇头,况且那太守明知马城危险,却只字不提,岂非可疑? “那……主公,我们该如何做?”王海问道。 江弱摸索着下巴道:“王海,你带着大部队护卫着那些匠人继续一边走一边训练,我会带着耶律齐、耶律材还有十名护卫先一步扮作商贩抵达马城,你们放慢速度,五日后,我会派人前来联络,不过……” 江弱眯起了眼睛,看向耶律材道:“若五日后没人前来联络,那就说明出事了,你绕道走山路,从背后奇袭马城,把马城给我攻下来。” “主公,这样是否太过凶险,不如……”王海闻言大惊,连忙道。 “放心吧,我不出示身份,那马城之中便是有凶险,也不会拒绝过往客商,反倒是这边,若不出所料,怕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们需小心谨慎一些。”江弱沉声道。 “喏!”王海闻言,不再反驳,躬身一礼道。 “我们何时出发?”耶律齐问道。 “今夜。” …… 马城的城门已经被人拆了,城墙也有不少地方出现豁口,并非年久失修,而是被人为的拆了,当江弱一行十一人通过城门的时候,就看到两拨人马在大街上群殴,刀枪棍棒,锄头马鞭打在一起。 人群中有皇极国人,也有蛮人的人掺杂在其中,令人意外的是,并非是蛮人跟皇极国人的争斗,两拨人里面,都有皇极国人,也都有蛮族人,江弱甚至看到两个蛮族人抱在一起,互相往对方身上捅刀子,没有丝毫的手软,转眼间,两人同归于尽。 “很和谐吗!”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良久,江弱才笑着说道。 “……”耶律齐、耶律材无语的看了江弱一眼,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江弱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可能跟他们一样,在旁人眼里,这马城显然混乱不堪,刚刚进城,就见到械斗,而且还没人管,治安之差可见一斑。 不过这座城池,可是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官员上任了,官府名存实亡,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在江弱看来,这种情况并不意外,真正让他高兴的是,或许因为没有官府介入的原因,蛮族皇极国之间的矛盾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 未来或许要在这里待几年,那蛮族皇极国之间的矛盾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至少在这马城里面,蛮族皇极国之间,那种种族之间的区分并不明显。 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人,似乎并不担心被两个团伙之间的械斗波及,不少人还饶有兴致的聚在一起品头论足,这更让江弱生出了几分好奇,貌似自己这座县城很有趣呢。 “耶律材,去问问。”江弱看了看左右,对着耶律材道。 “喏。”耶律材会意,连忙转身离去,找了一个看起来面色和善一些的皇极国人询问着什么? “他去干什么了?”耶律齐茫然的看向江弱。 “打听情报。”江弱笑道,这也是他愿意留下耶律材的原因,这人胆魄不足,若是为将,能力一般,冲锋陷阵不行,运筹帷幄更不行,不过却懂得察言观色,大智慧没有,但小聪明却不断,大事指望不上,但一些琐碎小事做起来,却比那些有着大智慧的人更顺手。 不一会儿,耶律材便回来了,江弱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带着众人一并往城中走去,包下一座小庭院之后,江弱才示意耶律材开口。 “主公,之前在城下械斗的,是这马城之中的两个帮派。”耶律材躬身道。 “帮派?”江弱诧异的挑了挑眉,皇极国朝已经有帮派这种民间组织了吗? “这马城因为长期没有官员、军队镇守,是以马城之中,真正做主的就是这些帮派,过往客商,要在这里做生意,都需要找一家帮派给予一些财货,获得这些帮派的庇佑。”耶律材笑道: “主公大概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实际上蛮族中的财物,一部分是由一些教众供奉,一部分由蛮族暗中掌控的山贼孝敬,还有一部分就是靠这些暗中被蛮族掌控的帮派筹集。” “原来如此。”江弱点点头,这种模式他并不陌生,上辈子历史上就是如此,一群帮派互相争抢,到最后胜者为王。 “这马城帮派众多,不过最大的还数三家帮派,其中一个是由一个蛮族部落所掌控的,麾下有一千二百帮众,十分凶悍,麾下也多以蛮族人为主,听说前几任死在这里的官员,就是那阿古力下的手。” “那另外两个呢?” “另外两个是后来来这里的两个皇极国人拉起来的,其中一人名为孟单,三年前在绿林道上很有名,曾经杀过官,当过山贼,后来被皇极国朝廷击败,逃到这里,另外一人名为董平,是个商贩,两人麾下势力不相伯仲,都有七八百人的势力。” 耶律齐微微皱眉,三个帮派,人手加起来竟然有两千多近三千人,比之前他们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有帮派,而且能养活这么大的三个帮派,就说明这其中有利,这马城利从何来?”江弱皱眉道,不是说马城户不过三千吗?但如今看来,只这三个帮派的帮众加起来,人口就差不多是这个数了。 不过三大帮派蛮族皇极国混杂,若只以皇极国人人数来算,倒也未必够,不过今日城中所见,马城虽然破落,但街道上却人来人往,坊市之中更是如此,这客栈酒楼的生意也不差。 “这……”耶律材苦笑着摇摇头,这么短时间,他哪能打探到这么多。 “主公,现在怎么办?”耶律齐看向江弱,皱眉道。 三大帮派,还有一堆小帮派,以他们手中的力量,硬打的话,对上哪一个都吃亏,更别说同时对付三家了。 江弱摇了摇头道:“敌情不明,耶律材,你继续去打探消息,目前知道的东西太少,尤其是那三个帮主,性情如何,另外,找一个小些的帮派,我们现在这里落脚,派人通知阿力,放慢速度,在马城外三十里下寨,等候进一步消息,无我命令,不得入城。” “喏!”耶律材闻言,连忙躬身点头。 三天后,耶律材已经将消息打听的差不多了,这马城的财路,分为三块儿,一为商贩过往交的孝敬,这一块儿主要是董平掌控,他是商人起家,自然更清楚这商人身上的利润有多么恐怖,听说就连河北一些豪门都跟这董平有密切关系。 就是贩马生意,掌控在蛮族阿古力手中,这贩马可不只是通俗意义上的战马,在这里,人也是马的一种,简单来说,就是奴隶买卖。 至于孟单,则是以劳力为主,这马城之中,各行各业都是他的人在打工,不管是阿古力还是董平,要干活,就得找他的人去。 另外孟单手中还掌握着一条湮石矿脉,而所谓的湮石,就是碳,这个时期煤炭已经开始在北方少数地区使用开来,不过因为运输、开采等原因,数量不多,并未普及,不过销路却是不少。 董平则是走的通吃道路,无论是阿古力的马还是孟单的湮石,都得通过他的路子,这也是一个商贾却能在这群狼环伺的环境里立足坐大的原因,另外两家想要生存,离不开董平,至于其他一些小帮派,都是仰仗这三家鼻息,反倒是这地方种田的人不多。 听着耶律材的叙述,江弱偶尔询问一些问题,一直过了一个时辰,这马城的概况在心中大概有了一些框架。 马城的人口不少,蛮族皇极国人口加起来,三千户绝对够了,甚至可能有五千户之多,生态结构类似于贸易城市,不以务农为主的城池,在这个时代是很罕见的。 另外,三大帮派能够起家坐到如今的地步,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可不少,比如那董平,背后跟不少世家豪族来往密切,虽说被耶律材和大多数人排在三大帮派之末,但在江弱看来,这董平背后的能量,才是三大帮派中最恐怖的。 那阿古力背后自不必说,是蛮族在背后支持,至于孟单,本身身后没什么势力,但在绿林之中颇有声望,耶律材的建议是要顺利掌握马城,当先从董平处下手,毕竟这个董平是看起来最好说话的一个。 想到之前那太守的态度,江弱心中就不禁冷笑,若说对方跟这边的关系,最有可能的就是这董平,而且江弱一旦上任,受到冲击最大的就是他,因为他有的东西,江弱一样不缺,江家同样有自己的关系网络,不愁找不到销路,所以,这三大帮派中,最不希望自己上任的,恐怕就是这个董平了。 至于另外两个,江弱比较看好孟单,没有任何背景,手下也是以底层居多,只要能得此人支持,自己上任后,至少能够保证马城的稳定,不过要如何让此人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效力,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江弱带着耶律齐,先收服了一个只有三十来人的小帮派,别看人多,但实际上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江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掌控,帮派虽然不大,但有了这个小帮派作为落脚点,江弱要接触孟单也就不难了。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章 收服 马城,董府,虽然都是一帮之主,马城三大巨头之一,但风格上却是迥异,阿古力的住所在城外,是一大片草场。 孟单绿林出身,对于吃住也不讲究,唯独董平,对于生活却是颇为讲究的,假山凉亭,还有高高的围墙,院落占地也极大。 “董先生,我答应你此事,但你也莫要戏耍我孟单,你说五日之内,那新上任的县长便会到来,但现在几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 孟单皱眉看着董平道:“我帮可不像董先生这样财大气粗,帮众的兄弟连着十多天没有事儿做,他们可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孟单人如其名,虎背熊腰,浓眉怒目,此刻烦躁起来,整个孟府大堂里面,都充斥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氛。 “孟单,别着急,那县长并非未来,只是屯于城外三十里处,一直不肯入城,我曾派人照着董平的意思,乔装成百姓去邀请那县长进城,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看来那县长已经有了警觉。” 阿古力赤着上半身,有些苦恼的摸了摸一头乱发,烦躁道。 “阿古首领慎言。”董平胖胖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摇头道:“这事与太守无关,是我等漏了行藏。” “说到这个,还不是都怪你。”一说这个,孟单就有些烦躁,怒视董平道:“若非你派人半道伏击,反而被人家给收拾了,那富家子哪会生出警觉。” 董平摇头苦笑道:“在下也没想到,那江家子的护卫会如此厉害,我们派出的,可都是手底下的骁勇之士,竟然被对方轻易击溃,比寻常郡兵都要厉害。” “那现在怎么办?人家既不进城,也不退走,他耗得起,我们却耗不起。” 董平有些烦躁的道:“最近新崛起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帮派,一直在抢我们生意,帮里面不少兄弟都过去了,再这么耗下去,你们两个没事,我的那些兄弟却都要跑别人手底下去了。” 大概就在江弱的人马在城外驻扎起来的五天前吧,城中出现了一个小帮派,四处抢地盘儿,一开始孟单没太在意,毕竟马城三大巨头在这里,怎会在意一个几十人的小帮派。 只是这个小帮派却在这些日子四处招兵买马,不断吞并小帮派,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竟然壮大到两百多人,再这么涨下去,怕是马城将出现第四大帮派了。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路子走的跟孟单一样,也是为底层百姓找活计,而且抽成比孟单少得多,他手下不少帮众都被挖过去了,这让孟单生出一股危机感。 “稍安勿躁。”董平摆了摆手道:“不过一小帮派尔,待此事完结之后,自会帮你料理,合你我两家之力,还怕对付不了一个愣头青?” “这可是你说的。”孟单伸出三根手指头,盯着董平道:“三天,最多老子再等三天,要事三天后还没个结果,那就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对着两人一抱拳,孟单直接带着几个手下回去。 “你们皇极国人的事情,我们不管,但你必须保证我的生意不会受到影响,这可是当初跟太守说好的。”看着孟单离开,阿古力也站起来,看着董平,用蹩脚的皇极国话说道。 “阿古力头领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过希望阿古力头领能够再借一些人给我,这些人不那么简单。”董平淡然道。 “可以,我会借你三百蛮族勇士,不过酬劳得再加一成。”阿古力笑道。 “阿古力首领,你这样做,有些不讲规矩。”董平皱眉道。 “你要清楚,这是你在求我们……”阿古力眼中闪烁这桀骜的神色:“我们蛮族的儿郎,只相信力量。” “希望阿古力头领也别忘了,你那些马是因为在下,他才能值现在这个价钱,而你们需要的盐、铁,也是由在下买来的,如果你想跟我讲力量的话,我可以立刻断绝和你们之间的交易,相信在这大草原上,有的是部落愿意和我合作。”董平冷笑一声道。 “你……”阿古力扭头,怒视董平。 “虽然你非我皇极国人,但我皇极国人的规矩,还是希望阿古力头领懂一些,莫要把自己看的太高,而且太守之名,汝一部落头领,也敢直呼!?” 董平冷冷的盯着他,森然道:“你可知只要太守一声令下,今年的冬天,你的部落会有多少人因为你这一句话而饿死?” 阿古力面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董平,良久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开。 “天黑之前,我希望能够见到那三百勇士,虽然在下并不觉得他们配得上勇士这个称谓。”看着阿古力的背影,董平淡然道。 “你在侮辱我蛮族勇士?”阿古力豁然回头,森然的看向董平。 “是啊。”董平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去岁你们蛮族纠集一万来犯,却被渔阳校尉以两千人杀的溃不成军,这样的部队,在下实在想不出如何配得上勇士这个称谓?” “哼!”阿古力面色紫涨,转身就走,如果有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该死的皇极国人碎尸万段。 “不知所谓。”看着阿古力出门,董平冷笑着甩了甩袍袖,扭头道:“来人,把地面重新擦洗一遍,那阿古力做过的地方,给我扔出去,脏!” “喏。”几名家丁连忙上来,按照董平的吩咐开始清理。 董平在府中等了一会儿之后,一名心腹进来。 “那孟单有何反应?”董平把人招到身边询问道。 “已经回了他的院子,看情况心情不太好,一直在院子里打熬力气。”心腹躬身道。 “无谋匹夫,成不了大事!”董平冷哼一声,起身道:“走,带几个人,随我去客栈。” 马城之中,最大的客栈就是董平的产业,布局相当有格调,可惜要价太高,往来客商显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消费,倒是隔壁的夜莺阁夜夜人满为患。 “董先生?我们帮主已经恭候多时了。”刚进客栈,便见耶律材笑容可掬的迎上来,微笑着看着董平道。 “嗯。”董平淡淡的点了点头,跟着耶律材,带着几名亲信护卫走在对方身后,拉开几步距离,低声道:“今日那赵烨可曾出去?” “不曾,倒是有几个帮众前来跟他说一些帮派的事情,除了一人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客栈的管事躬身道。 “何时的事情?”董平皱了皱眉。 “就在不久前。”掌柜疑惑道:“先生,可是有什么疑问?” “只有一人?”董平道。 “确实只留下一人,加上那赵烨的十来个手下,我们客栈里的人,就足以应付。”掌柜连忙道。 “莫要紧张。”董平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太过谨慎了一些,跟着耶律材上了阁楼时,脸上的凝重表情已经换成了一副憨态可掬的笑容,对着一身干净白袍的江弱拱手道:“赵公子,又见面了。” “董先生今日来见,想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若是为在下与孟帮主之事而来的话,就请回吧,董先生应该清楚,一山不容二虎,这马城不大,这行当就这么大,我们二人很难和解的。”江弱微笑道,赵烨便是他的化名,对于组建帮派这种事,自然难不倒他。 “在下有一事不明。”董平皱眉道。 “请讲。”江弱笑道。 “常山赵氏虽非世家,却也是豪门,何以会对这等偏远之地感兴趣?”董平盯着江弱道。 “是啊,董先生也知道我等只是豪族而非世家,我等也无世家那般视钱财如粪土的气魄,我等都是俗人,俗人就该做俗人该做的事情,所以我们来了。”江弱笑道。 “赵贤弟既然想要取代那孟单也无不可,不过赵贤弟既然想来求财,为何只是看重那孟单的行当,这个行当可没多少水头。” “在下此来,实际上是想某一条财路,不过这马城的财路,九成在董先生手中,所以……希望董先生也能考虑考虑我赵家。”江弱笑道:“至于那孟单,董先生若是不愿意,在下可以放他一条生路。” “不!”董平摆手笑道:“赵贤弟不必顾及在下,此人不过一介莽夫,毫无自知之明,董某最近也在考虑找何人来替代与他,只是一直未有合适之人选,是以……赵贤弟既然有意接手,那便接手,在下会牵制他三日,希望三日之内,赵贤弟能够做完这些,至于那孟单……” 董平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冷笑:“三日之后,赵贤弟若能将他取而代之,孟单的人头,董某自会亲手奉上。” “嘭~” 话音还未落下,房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踹开,董平扭头,当看清来人样貌时,双目不由一睁,一脸震惊的看向江弱:“赵贤弟……这……这是何意!?”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卧房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碎,但见孟单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如同一头暴怒的猛虎一般,凶狠的盯着他,森然道:“姓董的,孟单人头在此,若有本事,你现在便可取来。” “赵贤弟,这是何意!?”董平面色大变,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扭头看向江弱。 却见江弱好似整暇的跪坐在席上,微笑着品了一口茶道:“这茶汤果然不是一般的难喝。” “赵烨,你敢算计于我!?”董平看着江弱,厉声道。 “算计?算是吧。”江弱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客栈!你出不去的!”董平厉声道。 “我知道这是你的客栈,不过就凭你客栈中那些……伙计,我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从何而来?”江弱看着董平,摇头哂笑道。 “来人!”董平面色一变,厉声道。 房间的正门被打开,正看到客栈的掌柜跟着耶律材进来,有些畏惧的看了董平一眼,最终还是朝着江弱一拱手道:“大人,客栈已经被控制住了。” “你好大的狗胆!”董平眼睛有些发红,自己的人被人策反了,自己居然毫无所觉。 “我在这客栈中住了半月之久,你不会以为我只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吧?”江弱站起身来,拍了拍董平的肩膀道:“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手中掌握的那些资源,马城九成的财富啊,被太守吸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人了。” “既然知道我乃太守之人,就该知道,就算你抓了我,那些东西你也拿不走,况且我手下如今还有六百帮众,八百蛮族人,只凭你手中那两百刚刚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恐怕……”董平咬牙道。 “不,我拿的走,至于你手下那些人,董兄觉得,城外三十里外那些人马可精锐否?”江弱笑道:“出其不意的话,你觉得会有多少胜算?” “你……勾结江弱!?”董平震惊的看着江弱说不出话来,仿佛在印证江弱的话,外面已经响起了一阵阵杂乱的厮杀之声。 “放心,我先对付的,还是那些蛮族人,八百蛮族,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些人,当先除去,至于你的那群乌合之众……”江弱扭头看向孟单:“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孟单,参见主公!”孟单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江弱跪地拜道。 “主……主公?”董平皱眉看向江弱。 “我家主公,乃朝廷钦封马城县县长兼任骑都尉,河内江弱便是!”耶律材一把将董平按倒在地上,冷笑道:“你这人可真好笑,我家主公,如何自己勾结自己?” 董平闻言面色不由一怔,看着江弱,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摇头失落道:“我早该想到的,不过江县长不惜深入虎穴,这份胆魄董某佩服。” “太高看自己了,虎穴?”江弱摇了摇头,没再理他,扭头看向孟单道:“带着你的人,配合耶律齐,收服董平手下的势力,派人将城门给堵住,城中混乱平息之前,禁止任何人出入。” “喏!”孟单点了点头,冷冷的瞥了董平一眼,转身便走。 董平无力地坐倒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多年来在这马城之中经营下来的势力,算是彻底完了,有了孟单的帮助,自己的那些部下没有自己坐镇,如何抵挡。 董平甚至毫不怀疑,自己那些手下,绝大多数会毫不犹豫的投降,至于忠诚……董平没想过,那些人不过是因为钱聚集在一起的,只要江弱愿意让他们继续过日子,再多给些甜头,那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背叛自己。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看着江弱,董平此刻能体会到此人的恐怖,竟然在他们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的在这马城之中拉起了这么大的势力,如今孟单投靠,自己手下那些人没了自己,恐怕很快会被收服,至于蛮族人……董平不怎么看得上。 “本官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江弱笑道:“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轻敌了,从太守急不可耐的想要将我赶来马城开始,我便知道这马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进的,而之后在我部下遇袭之后,太守却几次三番催我尽快赴任,就算想要我这条命,也太过急迫了一些。” “原来如此。”董平苦笑一声:“那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处置于我?” “本官现在手下缺些文吏,若你愿意,可以留下。”江弱将腿伸开,跪坐这种方式,真的不怎么舒服。 “大人不怕我背叛与你?”董平抬头,看着江弱。 如今江弱巧舌如簧已然达到了孰能生巧的阶段,他就不相信如今情形之下的董平还能拒绝不成。 相对于那些迷惑人心之术,工于心计才是上册! “县丞之位,好好想想,你这些年积累的那些家资,我不会追究,日后好好替我效力,江某不会亏待自己人,太守给你的,不过些许财富,我能给你的,却是他永远都无法给你的。”江弱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道。 “迟……多谢主公。”董平闻言,苦笑着跪在地上,向江弱叩首道,县丞之位,莫看不高,但董平在手下效力多年,却仍旧是一届商贩。 董平很清楚,这是江弱如今手边无人可用,才会让他担任县丞,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待江弱在这马城彻底立稳脚跟之后,这代郡境内,愿意为江弱所用的寒门子弟可不少。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江弱满意的看向董平,虽然没有忠诚,但在没有足够的利益之前,这种人,是最不可能背叛的。 “不知主公欲如何处置那阿古力?”董平询问道。 “你有何想法?”江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回主公,属下以为,此人不可轻动。”董平躬身道。 江弱点点头,没有说话,董平躬身道:“贩卖战马乃我马城主要利益来援之一,若将此人驱走,短时间内,我们很难找到像阿古力部落这样可以大批贩卖给我们战马的部落。” “属下知道了。” 见江弱没有其他吩咐,董平当下躬身告退。 董平手下的势力也被江弱成功接收,既然自己在这里上任,自然不容许再出现自己掌控之外的力量,董平被江弱封做县丞。 而孟单也被江弱封做仓吏,至于两人麾下的人马,江弱挑选了一些加入军中,其他的,都打发至马城各行各业当中,至于城中其他一些小帮派,也全部被江弱遣散。 “主公,那阿古力带着人在门外求见。”次日,江弱正式搬入县衙,还未等收拾妥当,董平急匆匆的跑进来,对着江弱道。 “哦?”江弱闻言倒没有什么惊讶之色,昨日一天,为了整顿城中势力,没有开城门,阿古力有心救援,但一群蛮族骑兵,纵使马城城郭破烂不堪,也很难攻进来,没想到今天城门刚开,对方就急不可耐的进来。 “带他进来吧,耶律齐,你跟过去,若他的人敢乱来,阿古力不用杀,但他手下的人,谁动,杀谁。”江弱眼中闪过一抹冰冷道。 “喏!”耶律齐答应一声,跟着董平一同离去。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孰能生巧 正坐在书房里面的江弱皱眉抬了抬头,门外响起了激斗的声音,不过这些声音很快就平静下来,不一会儿,耶律齐押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魁硕男子走进来,对着江弱拱手一礼。 “松绑。”江弱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绳索,淡然道。 “主公,此人异常凶狠!”董平闻言不禁大惊,连忙劝道。 江弱闻言,看了一眼耶律齐乌青的眼圈,点头道:“不错,是个勇士,松绑吧,我相信能成为蛮族的统领,应该不会如此笨才对。” “喏!”耶律齐闻言,也不多问,直接给阿古力松绑。 “狗官!”阿古力刚刚得以解开束缚,便咆哮一声,如同出笼猛虎一般,朝着江弱扑过来。 董平面色大惊,耶律齐脸上却没有太多焦急的神色,只是冷眼旁观,眼看着阿古力就要扑到江弱身前。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中,在耶律齐、董平乃至阿古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江弱就如同拍苍蝇一般一巴掌拍在阿古力的脸上,那魁梧的身体直接在原地转了个圈,晃晃悠悠的一头撞在江弱面前的桌案上。 在“身经百战”的加持之下,江弱已然拥有了超越这些人的力量,将阿古力一巴掌拍到在地,在江弱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了。”江弱低头,看着阿古力脸上鲜红的掌印。 “我们蛮族儿郎,为何要守你们皇极国人的规矩!?”阿古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凶气却已经散了不少,只是仍然倔强。 “问得好,我,乃马城之主,朝廷钦封,这马城,也是我皇极国人之地,你蛮族人既然想要在我皇极国家的地方讨生活,那就烦请阁下遵守我皇极国人的规矩,你不懂礼,我不怪你,但你不懂事,我就只能教你如何做事了。”江弱看着阿古力,微笑着说道。 “混账,这马城之中,皆靠我们的马匹生意,才能像今天这样热闹,你们这是……这是忘恩负义!”阿古力怒道。 “哟~还知道忘恩负义,阿古力头领的皇极国语说的不错。”江弱诧异的看了阿古力一眼,点点头道:“不错,这马城有今日之兴盛,的确你出力不小,不过,本官还想提醒头领一句,没有你们,我们可以找其他人做,但没有我们的话,你们部落,恐怕会饿死不少人吧。” “你……”阿古力狠狠地瞪了董平一眼,昨日董平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些皇极国人,当真是一样的讨厌。 “今日我不杀你,乃是礼,你之前不懂规矩,我不怪你,但下次若再犯……”江弱扭头,看向阿古力道:“礼讲完了,我会跟你讲兵,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这人很好说话,只要守我的规矩,大家可以和气生财,但若是越线了,就莫怪本官拿你来开刀了。” 阿古力转身走到门口,突然扭头看向江弱:“狗官,我部落儿郎的血,不会白流。” “拭目以待。”江弱点了点头。 “拿下!”董平却是面色一变,对着门外厉声喝道。 立刻有将士上前,将阿古力团团围住。 “这是干什么?”江弱皱眉道。 “主公,此人不能走!”董平对着江弱一拱手道:“阿古力部落,乃蛮族一族之大部落,这些年依托马城之便,族中有八千人,光是控弦之士,便有三千之众,今日若放他们离开,他日此人必举族携怨而来,对我马城而言,乃是覆灭之危啊!” “我说放,那就得放,君子不可失信于人呐!”江弱闻言,目光亮了亮,他不怕对方强,就怕对方不够强。 “这……”董平闻言,不禁失色。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江弱看着几名将士,皱眉道。 “喏!”众人闻言,立刻散开。 “哼!”阿古力仇恨的看了一眼众人,转身便走。 “主公,危矣!”看着阿古力离开,董平苦涩道。 “不错,是危,不过祸兮福所倚,这危于我而言,未尝不是机遇。”对于江弱来说,只有不断的战斗才可以让自己的系统升级。 如今的江弱已经卡在了初出茅庐和孰能生巧之间,最根本的便是由于战斗过少,导致江弱无法提高熟练度。 想到这里,江弱摆摆手道:“地图!” “喏!”一旁的耶律材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在桌案上铺开。 “董先生,你久在马城,对这一带的地形了若指掌,那阿古力的部落在何处?”江弱对着董平招了招手道。 “蛮族人以游牧为生,大都在蛮族山一带游弋,不过这些年阿古力凭借马城壮大部落,其部落应该已经西迁,只是迁至何处尚未可知。”董平叹了口气,看向江弱道:“我知主公是想凭此战功,获得朝廷重用,只是此法太险,那阿古力这些年为防有变,我马城北部城墙,早已被其破坏的不成样子,根本毫无防御可说。” “我只想知道,那阿古力现在离开,几日可以带兵来犯?”江弱摇了摇头,询问道。 “虽不知在何处,但哪怕最近,也要绕过济水,一来一去,最快也要五日!”董平道。 “很好,就按五日来算,既然济水是他们必经之路,我们便将战场选在此处,王海!” “在。” “去将我们带来的木匠、石匠还有城中的木匠、石匠都带来,跟我去济水看看。”江弱道。 “喏!”王海闻言,转身离去。 “孟单!”江弱又看向孟单。 “在!” “将你昔日那些帮众之中,能打的,挑选出来,编成一队,随时待命。” “喏!” 看着两人离去,董平知道江弱是铁了心想要打这一仗,苦笑道:“没用的,昔日我与孟单虽然号称麾下有上千之众,但若真论及精锐,远不及那蛮族人,主公麾下将士虽然骁勇,但人数却远不及对方,此番那阿古力怕是要倾族来犯,郡府那边恐怕……” “郡守不给我扯后腿我便心满意足了,我可没指望过他能帮我,看着吧,这一次,我要借这阿古力,扬我江家威名!”江弱笑着拍了拍董平的肩膀道:“若此战之后,你真觉得江某不堪辅佐,好高骛远,到时候,去留自便,现在去准备吧,盯紧那些蛮族人,别让他们给我们惹事。” “喏!”话说到这里,而且阿古力已经跑了,董平也无可奈何,只得躬身告辞离去,房间里,只剩下耶律材和耶律齐二人。 “耶律材,你也下去。”江弱挥了挥手道。 “耶律齐,我这一路待你如何?”看着耶律材告辞离开之后,江弱扭头看向耶律齐,莫名问道。 “主公待我不薄。”耶律齐拱手道。 “那可曾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令你这等意识义愤填膺?”江弱又问道。 “不曾。”耶律齐摇了摇头:“主公一路上,于民秋毫无犯,在耶律齐所见过的官之中,主公算得上是一位难得的清廉之官。” “待你不薄,也不算个坏官儿,敢问管兄既然已经奉我为主公,方才那阿古力发难,为何不阻拦?”江弱问道。 “主公何须我助?”耶律齐有些自嘲道,那阿古力一身蛮力不小,就算自己失察之下,也差点被对方给打了,这么一个人,却被江弱拍苍蝇一般一巴掌拍在地上,单论这份手劲儿,耶律齐也是自愧不如。 “我能不能是我的事,但作为属臣,若换做蛮族首领面对那种情况,你是否会如方才一般无动于衷?”江弱扭头道。 耶律齐无奈一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弱十指交叉,将双臂拖于桌案之上,看着耶律齐,摇头道:“算起来,当初逼你叛出蛮族,用的也是鬼蜮伎俩,但此后一路上,你一直兢兢业业,未曾有过不臣之心,如今你突然有此作态,看来是蛮族教众这段时间于你会过面。” 耶律齐将脑袋别到一边,当初江弱只凭他目光、神态,便将事情推敲出大概,那份本事,他至今难忘。 “看来是真的了。”江弱无奈的摇了摇头:“倒是我大意了,耶律材复投于我门下,以蛮族的耳目,应该已经察觉不妥,看来是蛮族首领要让你复归于其麾下,而条件就是我死。” 耶律齐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江弱皱眉道:“只是我很好奇,此前你也多次有过杀我机会,为何迟迟不动手,反倒要用借刀杀人这等手段,在我眼中,你可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好汉呢。” “下不了手。”耶律齐沉默了半天后,才道:“大人这一路上对某百般看重,更有意栽培,某并非不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看来,我做人还不算太失败。”江弱自嘲一笑,挥手道:“既然心不在此,留你已是无用,你走吧。” “大人不杀我?”耶律齐抬头,愕然的看向江弱。 “你降于我,本就是迫不得已,而你之为人,也令江某十分钦佩,既然做不了主臣,也不至于刀剑相向,既然你对我下不了手,那我也放你一回,只是我有一言,奉劝于你,至于听与不听,皆看你自己抉择。” “请大人明示。”耶律齐躬身道。 “蛮族无成事之机,天时、地利、任何皆不在,或有一时之盛,但也只是加速灭亡,你如今虽不愿投我,但我希望,他日蛮族败落之际,想起这番话,若你觉得我这人还算可信,可再来投我。”江弱笑道。 耶律齐默默地朝着江弱一拜,转身向后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再次跪倒。 “这又是何意?”江弱脸上表情不变,淡淡的问道。 “大人可否答应,若耶律齐效忠公子,日后公子若与蛮族为敌,可留我蛮族一线生机!”耶律齐沉声道。 “这是自然。”江弱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耶律齐愿效忠主公,望主公不弃。”耶律齐洪声道。 “下不为例。”江弱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出门时,扭头看向耶律齐道:“还不收拾东西,随我去那济水看看。” “喏!”耶律齐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跟在江弱身后。 ……… 济水地处蛮族皇极国交接之处的一处矮山群之中,这里虽有山地,但山势却并不高,也无雄奇之象,济水便是在这些矮山之间的一条宽敞河流。 往北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往南三十余里便是马城,地势不算险要,沿河而走,地势宽敞,十分适合骑兵驰骋。 “主公,您要在这里狙击阿古力!?”董平看向江弱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大声道:“此地地域开阔,地势平坦,正适合骑兵驰骋,在下虽然不懂兵法,但在此地狙击骑兵,而且还是以少战多,无异于自寻死路!” “别着急,现在是这样,若只是如此的话,我带这么多工匠过来干什么?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是否能够确定那阿古力必然会走这一条路?”江弱摆了摆手,一边带着人勘察地形,一边对董平道。 董平很想问一问一群工匠能干什么?不过眼看着江弱已经开始召集工匠还有孟单招来的一些劳力在江弱的指挥下开始动工,也只能无奈的跟在江弱身边道:“虽然要过济水有很多路,但若是大批骑兵的话,只有此一路。” 地上还有阿古力之前留下来的痕迹,此前他离开马城之后,便立刻将马城附近的蛮族人都带走。 江弱放心的点了点头后,开始着手让匠人们进行准备工作,这一次江弱选择的是张机设阱,“制人于危难,扼人于深绝,诱人于伏内,张机设阱,必度其不可脱而后发。” 系统的力量瞬间覆盖在每一个工匠的身上,工匠按照江弱所选择的,在一处中间宽,两边窄的道路山崖之上设置机关。 这个董平倒是能够看懂,只是对方少不说举族来犯,便是只带来一千多人,凭江弱手中的兵力,也很难困住对方。 然后就看到江弱指挥着一群劳力开始在靠近南面还有靠近山体的地方挖坑。 并不是那种大型陷阱,而是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坑洞,深不过一尺,上面盖了一些枯枝掩饰,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用?只是江弱却让人在这段道路的后半段都挖出了这种小坑,又在接近山体的地方也密密麻麻的挖出了无数坑洞。 除此之外,还召集石匠、木匠在山体两边开始做一些障碍,此处山势并不陡峭,甚至骑兵也能冲上去,做出这些障碍,倒是可以有效的阻止敌人冲上山去,只是人数的差距太大,就算有这些障碍,凭着他们手中这点儿人马,如何拦得住对方?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弱一直在山谷中布置,甚至吃饭睡觉都在这座山谷,这些日子里面,江弱的经验疯狂的上涨,最明显的便是系统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孰能生巧的地步。 评价系统的加持下,眼前的山谷在短短的六日的布置下,渐渐恢复了原样,至少走在这山谷之中,就算是熟悉这里的人,一眼之下,也很难察觉到有埋伏。 第七日,一名被江弱派去的斥候飞奔到江弱身边,躬身道:“大人,来了!” “有多少人马?”江弱问道。 “烟尘弥漫,看不清人数。” “再探!” “喏!” 斥候离开,江弱看向耶律材道:“你带着工匠还有那些苦力立刻回城。” “喏!”耶律材闻言,连忙躬身一礼,开始带着一众苦力还有工匠往回撤。 “孟单。” “在!”孟单踏前一步。 “按照之前说的,让你的人带好盾牌,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格挡对方射来的箭簇,其他的无需你管。” “喏!” “耶律齐!” “在!”耶律齐出列,朝着江弱一抱拳。 “守好隘口,这边战斗一起,立刻断其退路不得有误。” “喏!” “王海、董平,你二人跟在我身边,听后命令!”江弱沉声道。 “喏!” 江弱一挥手,众人各自按照之前的计划,各自归位,借着之前做好的掩体,将自己很好的隐藏在矮山之中。 …… 阿古力疯狂的催动着战马,看向前方的目光里,仿佛充斥着一股火焰,在马城,他受够了鸟气,先是董平,再是江弱。 这些年,他的部落借助着马城提供的资源,不断壮大,如今已是草原上顶尖的部落,身份不同,注定心态也不同,以前只是小部落的时候,还懂得委曲求全。 但如今,他的部落有八千人之多,光是能上马杀敌的,便有三千之众,放在皇极国,那也是堪比一郡的兵力,如何还能受得了这份闲气,这一次,他定要血洗马城,一雪前耻。 眼前的地势陡然开阔,但他胸中的怒火却并未因此而散去片刻,反而随着马城的接近,不断狂燃,只要过了这济水,便是马城。 不过七天的时间,对方根本不可能将城墙修好,这一次,他要用马城那些皇极国人的鲜血,来洗刷这些皇极国人给他带来的屈辱。 坐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杀气,速度更快了几分。 “唏律律~” 几名蛮族骑士的战马毫无征兆的失蹄,发出一连串杂乱的嘶鸣,狠狠地一头从马背上栽下去。 阿古力有些疑惑的看去,不知道这些人的战马怎么会突然失蹄,就在这瞬间,坐下的战马突然一沉,阿古力心中一惊,本能的一按马背,从马上高高跃起。 却见自己的战马狠狠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在惯性的作用下,滑出一丈远的距离,地面上的不少枯枝被抹开,阿古力吃惊的发现,眼前的地面上,多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坑洞。 “首领小心!”就在阿古力茫然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却是一名部下为了避免撞上自己人,凭借精湛的马速让战马直接腾空而起,只是虽然越过了一人,却直直的撞向阿古力。 不需旁人提醒,阿古力连忙往旁边闪去,险险的躲开了撞击,但其他人可没那么幸运,不少人直接被随后冲上来的战马撞飞,有的直接被无数马蹄踩过,被踩成了肉糜。 阿古力这一次终于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了,但见一匹高速奔行的战马前蹄突然踩进了一个坑洞里面,然后整匹马便瞬间失衡,一头栽倒下来。 “卑鄙的皇极国人,快停下来!”阿古力目眦欲裂,用尽全力,一拳将一匹失控的战马给放倒,厉声咆哮道。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二章 威胁消除 矮山之上,董平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骑兵就这么成片的被那拳头大小的小洞给放倒,那此前被他认为多此一举,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威力的小陷阱。 此刻却直接将这些蛮族骑兵最大的优势给废了,扭头看向一脸淡定的江弱,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钦佩。 江弱看着道路上逐渐停下来的蛮族骑兵,扭头看向王海道:“差不多了,放箭!” “喏!”王海答应一声,一挥手,一百八十名将士迅速现出身形,弯弓搭箭,对着乱成一团的蛮族战士开始倾泻箭雨。 虽然没有做过专门的射箭训练,不过此刻这些蛮族战士简直就是活靶子,而且聚成一团,只要能够将箭给射出去,就算是瞎子,也能命中敌人。 只是片刻,道路上便倒下了不少蛮族人的尸体,可惜自己这边人数太少,无法形成密集的箭阵,否则只是这一波箭雨,便能让这些蛮族人遭受重创。 足足等江弱他们射了三轮箭,阿古力才反应过来,连忙指挥蛮族战士用弓箭反击,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不管战斗力如何,一般都会有一手不错的箭术。 此刻反应过来,一个个迅速弯弓搭箭,顷刻间便有无数支利箭汇聚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倾泻下来。 “起盾!”江弱一挥手,身旁的王海厉声嘶吼道。 四百名被临时征兆过来的百姓迅速按照之前孟单的交代,从掩体后钻出来,用盾牌将这些战士跟自己护在盾牌下面。 除了一些被眼前的场面慌了手脚的倒霉蛋之外,密集的箭雨几乎都落在了盾牌和掩体上面,一众将士趁机钻入了掩体,任由对方射击。 阿古力指挥将士们射了半天,除了几个倒霉鬼之外,江弱这边几乎没有损伤,心中更怒,指挥着一群蛮族战士咆哮道:“他们人少,给我杀上去,砍死这些该死的皇极国人。” “杀~” 一群蛮族战士丢掉了弓箭,拔出了马刀,策马朝着矮山发起了冲锋,只是未等他们靠近矮山,之前的一幕再度发生。 山体四周,早已被挖好了无数小洞,成片的战马栽倒,一片人仰马翻之中,不断传来蛮族人的惨叫或是咆哮,还夹杂着一些哀求之声。 “这些人,怎的不长记性。”江弱摇了摇头,一挥手,在王海的带领下,一众将士再度现身,对着这些蛮族人再度放箭。 山下的蛮族人,有的弃马开始朝山上发起了冲锋,有的开始用弓箭反击,但更多的,却是开始调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接二连三的中计受挫,已经让不少蛮族人开始丧胆,江弱看着怒喝连连的阿古力在人群的簇拥下开始往来路撤去,眼角闪过一抹笑意。 远处的隘口,耶律齐已经开始命人将落石、巨木推下,将隘口堵死,也堵死了这些蛮族人的退路,这一仗从一开始,他们便输了。 主公,现在杀下去,正是时候!”王海一脸兴奋的从掩体后面站起来,看着狼狈奔逃的蛮族人,狠狠地挥了挥手中的战刀。 “不着急。”江弱摇了摇头:“我的兵,可都是宝贝,别说三千蛮族,三万蛮族换我一个,我都觉得亏,继续放箭!另外,找个懂蛮族话的过来,一会儿我要喊话。” 山崖下的蛮兵在江弱的压制下,藏在矮山上面并未杀下来,而是继续沿着矮山往隘口的方向一边跑,一边放箭。 蛮族人虽然胆气已失,但哪怕是接连受挫,如今人数也数倍乃至十数倍于江弱,此刻杀进去,不智。 隘口一侧的山崖之上,耶律齐已经命人用落石、檑木将隘口堵住,眼见蛮族人派人过来清理,一声令下,无数乱石砸下来,将想要清理隘口的蛮族战士砸的血肉横飞。 江弱带着人马向隘口靠近,箭簇一直没有停过,不过双方人数差距太大,以至于即便接连受挫,士气低靡,但在人数上,蛮族人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过士气已失,这个优势或许会变成劣势也说不定。 “停。”江弱一挥手,一众将士迅速停止放箭,混乱中的蛮族人或许没有察觉,但江弱却已经发现,战士们射出的箭簇,力度已经开始下降,射程、频率也在不断降低,战士们的体力已经开始出现损耗,再射下去,对手没有死绝,他的这些人会先被活生生的累死。 “去!”江弱扭头,看着那名精通蛮族话的百姓,沉声道:“莫要丢了我皇极国家的威严,此战过后,本官有重赏。” “喏!” 答应一声后,飞快的从山上下来,对着一群蛮族人用蛮族语扯开嗓子吼道:“诸位蛮族勇士,我家主公有话要说。” 看着一群渐渐静下来的蛮族人,那汉子朗声道:“原本,我家主公是要将尔等一网打尽,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是以准备网开一面,只诛首恶,并且,我家主公有言,斩阿古力首级者,将继续受到我马城荫蔽,不但可以继续在我马城进行贸易,更可尚粮百石。” 不少蛮族人闻言,看向阿古力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那汉子继续道:“午时之前,若尔等还不能交出阿古力的首级,那我家主公将不再留情,何去何从,望诸位勇士深思。” 说完,也不理会那些蛮族人的反应,直接调头,返回矮山,江弱也让众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若这些蛮族人不受挑拨的话,恐怕还要再打一场。 不过,江弱显然高估了阿古力部落的凝聚力,毕竟阿古力的部落,是在最近几年才崛起的,部落中不少人都是从其他部落抢来的,之前迫于阿古力的威慑,不敢造次,但此刻身陷绝境之下,再被江弱这么一挑拨,不少人看向阿古力的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阿古力看着这些人的目光,心中大惊,连忙后退几步,身边的亲信连忙护在阿古力四周,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势弱的表现,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定的蛮族人气势随着阿古力这一退,顿时涨起来。 “杀了他!”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暴喝,一枚利箭将阿古力的一名亲信射杀,也拉开了内讧的序幕。 “杀!” 矮山上,看着不久前还是袍泽的蛮族战士,如今却如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厮杀在一起,董平眼中闪过一抹惊叹,扭头向着江弱深深一礼道:“主公神机妙算,属下拜服。” “是此人不知进退尔。”江弱找了块儿青石坐下,看着下面的好戏,摇头道:“人数虽重,但人心不一,顺势能齐心杀敌,但一遇挫折,便会成为一盘散沙,此人不败,天理何在?” 要对付阿古力,可不是临时起意,早在之前蛰伏于马城之时,江弱便已经研究过阿古力的势力,对于阿古力势力的缺点自然了如指掌,否则就算再自信,也不可能拿几百号人跟人家的三千骑兵来抗衡,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反杀,风险太大。 “主公真要跟阿古力部落合作?”董平小心的看向江弱:“属下担心,会重蹈覆辙。” “用还是要用的,经此一战,阿古力部落元气大伤,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就算没有他们,这战马买卖我们还是要做,与其再养一只狼,不如继续用这头病狼。” “主公高瞻远瞩。”董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若真是如此,这马城不但不是险地,反而是一个聚宝盆呐! “莫说这些虚的,一会儿派人把那些战马清点一下,能用的留下来,不能用的做成肉糜,此战过后,马城需要增加一些兵力。”江弱笑道。 他有一校编制,如今才只是不到两百人,能做的事情不多,待此战过后,他要陆续将这一校编制补齐,有军队在手,才能更好的威慑这些蛮人。 “喏!” 随着两人的交谈,下方的战事也变得越加激烈起来,阿古力身上已经插了好几支箭簇,他到现在也想不通,原本是过来找江弱晦气的,怎么到最后却跟自己人莫名其妙的打起来了? “你们疯啦!”阿古力一刀将一名之前的心腹勇士斩杀,看着周围一群红着眼睛扑上来的蛮族勇士,此刻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奋战的人越来越少,心中腾起一股无尽的憋屈之情,对着周围的人咆哮道。 “咻~” 一枚箭簇洞穿了阿古力的咽喉,阿古力双眼一瞪,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双手扣着脖子,眼中带着浓烈的不甘。 “噗噗噗噗~” 只是这一瞬间,便有好几把刀刃刺进了他的身体,那魁梧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矮山之上,一名精悍的蛮族勇士来到他身边,周围的蛮族人自主的退去,便见这名蛮族勇士闷哼一声,手起刀落,将阿古力的人头斩下。 四周阿古力的亲信眼见阿古力战死,也渐渐停止了反抗,那名蛮族勇士从地上捡起人头,大步从人群中走出去,一深一浅的踩着地上的陷马坑来到矮山脚下,将阿古力的人头往地上一扔,单膝跪地,右手握拳于胸前。 江弱从青石上站起来,带着众人走出掩体来到山下,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蛮族汉子,江弱伸手将他扶起来,微笑道:“箭术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在下掘秃,愿意向大人效忠。”掘秃用生涩的皇极国语说道。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并且可以继续此前的贸易,只是本官希望,阿古力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江弱看着眼前的蛮族勇士,满意的点点头道。 “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掘秃愿带部落归化。”掘秃沉声道。 “有这份心就好,不过想要归化,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你需要先证明你的价值。”对于掘秃的态度,江弱很满意,不过归化,他却不可能答应。 一来就算经历此败,掘秃的部落依旧有六千多人口,若一下子编入马城,对行政压力必然大增,而且如今马城的守备力量薄弱,一旦进城之后发难,就算是江弱,也没办法短时间内镇压下来。 “请大人明示!”掘秃躬身道。 “马城需要人口,很多的人口,听说草原上有不少皇极国人奴隶,我马城愿意用盐、铁来交换,除此之外,女人、孩童也可以拿来叫唤,另外战马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不过以后交易,我们可以用兵器、粮食来交换,待马城人口过万户之日,届时我不但允许你们部落归化,甚至可以为你封官,让你做将军。”江弱微笑着说道。 “谢大人!”掘秃朝着江弱躬身道。 “带着你的人回去吧。”江弱看了一眼远处还存活着的蛮族人,微笑道:“小心被人偷袭。” “是,掘秃告退。”掘秃再次向江弱行了个草原礼节,才指挥着人开始清理隘口。 耶律齐得了江弱的命令,已经从隘口上下来,江弱让孟单指挥着跟过来的百姓开始清理战场,掩埋陷马坑,将没死的战马收集起来,又从城里调来了木车,开始搬运战马尸体,至于蛮族人的尸体,为了避免瘟疫,江弱让人就地掩埋。 一直到傍晚,掘秃才带着人重新疏通了隘口,与江弱告辞之后,方才离去,江弱直到蛮族人彻底离开,才让王海、耶律齐带着一直隐于山上的将士下山,帮助清理现场。 “主公,此番大胜,我马城方面战死十七人,伤者三十八人,按照主公的吩咐,死者家属给予抚须,伤者也送往医馆,不过此番对战蛮族人,我马城出动人马加起来不过六百人,却以微弱损伤,击溃三千蛮族骑士,最终活着回去的,不过五百之众,堪称大胜!” 次日一早,当伤亡情况统计上来的时候,董平还是有些不相信,说是出动六百人,但实际上真正杀敌的,只有江弱带来的那一百八十多名亲信,剩下的四百人,就是举盾挡箭的,而伤亡的也几乎都是这些人,江弱麾下的那些人除了手臂因为持续拉弓脱力之外,毫发无损。 “说说收获吧。”江弱摆了摆手,伤亡昨日王海已经给自己报上来了,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昨日一战的收获。 “是。”董平此刻面对江弱,可不敢有半点小心思,连忙道:“完好的战马有三百余匹,其他的不是被蛮族人带走,就是被射死或是折了马蹄,按照主公的吩咐,昨夜召集不少屠户连夜赶制,共得肉糜一万两千余斤。” “没啦?”瞪了半晌,见董平没说话,江弱扭头看向他。 “呃……没啦。”董平不解的看向江弱,仔细思索着还有什么错漏。 “那些蛮族人的兵器呢?马革呢?”江弱看向董平。 “马革应该还在屠当那边,至于兵器……”董平犹豫的看向江弱:“蛮族人兵器粗糙,远不及我皇极国装备精良,要来何用?” “何用?”江弱有些心疼的看着董平:“也就是说,你没拿回来?” “没有。”董平被江弱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只能硬着头皮道:“主公,那些东西何用之有?” “回炉重造,当做铁锭都比你直接扔了好,何况这些装备,我们不用,但这草原上不知有多少部落愿意要,囤积起来找到卖家,少说也能给我换来几头牛羊,你说有何用?”江弱揉着太阳穴: “我们得过日子,城中这么多百姓要养活,还要招募将士,都似邱兄这般慷慨豪爽,怕是我这个马城之主用不了多久都得饿死,话说你此前为郭太守张罗马城生意,究竟是怎样做到不亏损的?” “主公恕罪,属下这便命人去找。”董平连忙道。 此番江弱以六百人大破三千蛮族来犯之兵,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不说震动朝野,但也可以为江弱扬名,至少可以让不少怀疑江弱能力的人闭上嘴巴,日后要晋升自然也就有话可说了,而江弱若能再进一步,自己也可以正式步入仕途了。 董平在这边奋笔疾书,江弱此刻却是带着耶律齐、王海、孟单、耶律材四人在城里面溜达,昨日一场大胜,迅速的将江弱在这马城的地位稳固起来,街市上重新变得繁华热闹起来,这里是蛮皇极国之间的枢纽城市之一,往来的商贩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过来打声招呼,混个脸熟。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就是这马城的主宰,这种感觉,江弱不陌生,不过对于王海四人来说,还是头一遭,一个个将腰杆子挺得笔直,配合上那雄壮的身躯,看起来颇为威武。 “这城墙得修一修了。”一行五人一路走到城墙边上,看着那缺了一个大豁口的城墙,江弱摇了摇头,昨日之胜,那是阿古力轻敌冒进,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江弱眼中,而对于江弱,他却一无所知。 所以被江弱半道伏击,损兵折将不说,连自己的小命都没了,但江弱可不认为整个草原上的势力都是这种头大无脑之辈。 事实上,草原之上,从古至今都不缺战斗型人才,事实上,若阿古力不是那么明目张胆的将仇恨写在脸上,昨天那三千蛮族铁骑是突然袭击的话,江弱根本挡不住。 这也是江弱决意要收拾阿古力的原因,毕竟卧榻之侧,睡着一头随时可以给自己带来重创的凶兽,是谁都不会好受,倒不如提前激他来攻,暗算一把。 如今威胁暂时去除了,就该考虑马城的政体布防了,他不可能每次斗将希望放在对手的无能之上,自己手中必须掌握足够的威慑力。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建设 “主公,这城墙虽然不高,但要将它修好可不容易。”孟单在马城待得时间最久,对于许多东西都不陌生,闻言担忧道。 “哦?如何不易?”江弱扭头看向孟单,疑惑道。 “这建城墙若只是用夯土的话,倒是不难,但这马城一带的土壤本就松软,不适合夯实,就算勉强建成,也很容易坍塌,但若是要用砖石的话,不但要烧制砖石,耕种要的还要泥瓦匠调制泥浆,哪怕这马城城郭不大,怕是今年都无法完工,而且造价不斐。” 孟单苦笑道,当初阿古力要拆这城墙的时候,他是不愿意的,只可惜当时阿古力势大,加上董平对此也不过问,他一个人也难以扭转局势,只能妥协。 “再难也得建,这里是蛮人南下的关卡,至于其他的,先开始做,然后再想办法,你去招募一些劳力,我带来了不少泥瓦匠,先将建城所需的砖石烧制出来,至于其他的,再想办法。” 江弱摇了摇头,除了兵力之外,一座雄关也是必不可少的威慑条件之一,他带来那么多工匠,就是为了强化防御,如今看来,强化是不用了,得直接重做。 “耶律材。” “属下在。”耶律材连忙上前两步。 “一会儿把我带来的木匠、泥瓦匠还有铁匠都召集过来,做几样东西,或许能够加快建城的效率。”江弱想了想,他倒是有一些想法,可惜现在不同于前世,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人才,不过一些简易的起重机他倒是能够设计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些木匠能不能做出来。 “喏!”耶律材如今,基本上成了江弱身边跑腿的人物,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勇武、带兵比不上耶律齐、王海,甚至不如孟单敢打敢拼,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文案自然也用不到他,留在江弱身边跑跑腿,虽然地位不高,但总归也算个亲信。 “主公,那阿古力刚刚被主公击溃,蛮族部落短时间内怕是不敢有异动,何必如此着急?”一旁的耶律齐不解的道。 “那掘秃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何况这草原上又不止他们一个部落,要在这马城立稳脚跟,我们手里必须有让这些人不敢来犯的力量,否则,今日能胜,明天可不一定能够打得赢,对了,王海。”江弱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王海道。 “是。”王海上前两步,跟在江弱身边。 “此前那四百壮勇上过战场,如今我们缺兵,正好拉来训练,基础训练由你来训练,知道该怎么训吧?”江弱问道。 “知道。”一听到训练,王海脑门儿上就不禁往外渗汗,江弱的训练方式虽然有效,但过程实在不堪回首。 “刚刚弄到的那些马肉,就作为军粮,我会再找一些粮食,训练期间,肉食供应不能停,能吃肉,才能杀人!”江弱笑道。 “喏!”王海狠狠地点了点头,这也是被江弱训练唯一的盼头,每天训练虽然恐怖,但基本上每天都能吃饱,而且有肉,这怕是训练过程中,所有人唯一的盼头。 马城,县衙之中,连续三天,太守府风平浪静,也让江弱微微松了口气。 “这几天可有流民过来?” 他最担心的是是否有流民愿意来这边寨之地,就算是低税,但这里毕竟临近边关,随时可能面临异族的入侵。 不过江弱显然还是小看了如今百姓对低税的渴望,董平躬身道:“回主公,三天内,大约有百余户迁入我马城,按照主公的吩咐,已经组织青壮开始在马城南方开垦田地。” “为何只在城南?城北岂非更好?”江弱奇道。 马城以北有三河汇聚,水土丰茂,正适合开垦良田,这么好的地方不用,反而去城南开垦,让他不解。 “主公,城北已经算是蛮族皇极国交界之处,虽然如今与草原不少部落取得了联系,但这些蛮族人狼性十足,随时可能翻脸杀人,是以还是城南稳妥一些。”董平苦笑道。 “无妨,城北也要开垦,放着大好田地不用是何道理?至于那些蛮族人,莫要理会他们,狼性?就算他们真的是狼,在我马城境内,也得给我把爪牙收起来!”江弱冷哼一声道,对于蛮族人的策略,江弱已经有了一些腹稿,以后不说,这三年之内,他不但要让这马城繁华起来,也要将自己的威名打出去。 “属下知道该如何做了。”董平点了点头道:“属下告退。” “去吧。”江弱点了点头:“去把城里的泥瓦匠和木匠都招来。” “喏!”董平答应一声,躬身告退。 江弱还是低估了低税对百姓的吸引力,哪怕在江弱看来,四成的赋税依旧是重税,但对于普遍六七成乃至八成赋税的皇极国来说,四成赋税,已经是极低的了,短短不到半月,因为郡守没有阻拦的缘故,马城的人口已经拓展了千户之多,只要江弱愿意,如今他完全可以晋级为县令。 不过对江弱来说,眼下只是人口增多,这些人口还未真正完全融入马城,落户可不是住在这里就行了,还得有活下去的营生,而作为这马城一县之主,江弱想要让这些人彻底归属到马城,就要给他们找到营生,让他们有活下去的能力。 垦荒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可以让大量劳力投入进去,不过见效至少得等到今年秋季收获之后,才算真正让这些人安家落户。 江弱站在城墙上,匠人们已经开始指挥工匠整修城墙,整个马城内外,都沉浸在一派热火朝天的忙碌之中。 江弱不喜欢跪坐,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多是坐在一张蛮族床之上,听着董平的汇报,默默地思索着接下来的发展。 原本马城的三大巨头,两个已经归到自己麾下,蛮族人经过济水一战,同样没了脾气,如今他这个县长之位才算刚刚坐稳,但却并不代表他可以安享太平,他要大刀阔斧的整顿马城。 就算按照董平所言,能够招募到两千户人口,马城的人口加起来也不过五千户,两万左右的人口。 江弱发现,想要将马城发展壮大,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容易,这其中,需要投入的钱粮,别说江家,就算是田家,若只是一味支出的话,也能将田家给搬空了。 “所以……”董平小心的看了一眼江弱:“属下建议,停止对外招募流民。” “不行!”几乎是下意识的,江弱摇了摇头,哪有把人口往外推的道理。 “只是以马城如今的现状,怕是供养不了更多的人口。”董平苦笑道,他何尝不希望马城能够更加繁荣,只是五千户,就是马城的极限了。 “主公有所不知。”一旁的孟单躬身道:“这马城周围的土地地薄,几乎都是薄田,每年必须空处一片地来休田,否则的话,每年的收成只会逐年下降,而且不少地方根本不适合耕作,若是人口再多一些……” 看了董平一眼,孟单躬身道:“怕是马城养不起这些人。” 江弱闭上眼睛,薄田亩产大概在一百斤到一百五十多斤左右,遇上旱年的话,亩产甚至不足百斤,哪怕马城税少,一个五口之家要养活自己,甚至多出点余粮来,十五亩是最少的。 江弱要大力发展农业,但想要大刀阔斧的变革眼下的农业制度还不可能,只能在皇极国律的规划之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改变,比如抛去一些不必要的税收来激发农夫的积极性,另外就是放牧。 而且放牧的好处不止是能提供大量的肉食、驯养耕牛,而且畜生的粪便蕴含一定的肥力,可以促进肥力的恢复。 实际上,江弱是想要捯饬出化肥来的,如果化肥能够研究成功的话,那限制这个时代生产力的问题,就能解决了,可以释放出大量的劳动力来从事到其他行业之中。 不过哪怕知道这东西的材料,但想要研究,也不是短时间就能研究出最佳比例的,对作物来说,肥施的过了,那就跟毒药没什么区别了,能将庄家活活烧死,也是因此,江弱不敢太过激进。 董平有些不解,这是要建自己的马场吗? 不过江弱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好再说,只能按照江弱的吩咐,从熟悉的几个部落里面,用盐巴换来一些牛犊、马仔、羊羔让人圈养起来,又命人弄来了一些鸡仔,毕竟鸡的繁殖期和成长期更快一些,先招人将鸡给养起来。 新来的流民很快便被安排起来种地,根据江弱颁发出来的新令,虽然赋税是四成,但为了鼓励农耕,第一年的粮税被减成两成,多余出来的用来让他们安家。 虽然如今住的只是县衙给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棚,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但毕竟有个盼头,接下来的时间里,董平惊讶的发现,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爆发出来的劳动力却是相当的恐怖。 因为按照江弱的规定,地是谁开垦出来的,就归谁所有,古人对于田地的执着让江弱都有些惊讶,只是两个月的时间,马城周围就被开垦出数万亩薄田,四月,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入眼处,除了田间道路之外,尽是一派绿油油的谷物,而马城人口,暴增至六千户之多,比之此前,增加了一倍还多。 不过对于马城来说,六千户,两万七千多人口,基本上已经是极限了,至少眼下,要维持到秋收的粮食,也只能养活起这么多人,最重要的是,江弱这次大肆收拢流民,基本上代郡一带能来的流民基本都被收进来了。 毕竟不是战乱时期,若非迫不得已,没人愿意背井离乡,但即便如此,翻倍增长的人口,只要上报上去,加上之前破蛮族的战功,就足够让江弱正式晋级为秩比八百石的县令了。 看着那些田间劳作的身影,无论江弱还是董平等一干文武,都颇有一种满足感,毕竟这是他们从无到有给拉起来的。 “主公,这些东西真不用清理吗?”马城以北,一处圈养鸡的场子四周,一只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仔在四周的田中晃荡,不时将庄稼里的虫子捉出来吃,既养了鸡,又能帮庄稼除虫,只是看着那些鸡留下来的粪便,耶律齐等人总感觉有些恶心。 “不用,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粪便多的地方,庄稼长势颇好?”江弱摆了摆手,扭头看向身边毕恭毕敬的农夫,笑道。 “大人所言不虚,我等此前也未曾发觉,直到大人提点,让我等仔细注意之后才发现,这鸡儿活动的这片田地,庄稼长得确实比其他地方好一些。”跟在江弱身后的一名老农笑道。 “这种地也是一门学问,得会看天气,晓地气,如今怕是又要多了一项喽。”江弱对于这一点相当满意,这农家家家户户养上一些鸡,不但能改善生活,同时还能除虫,给地里面补些肥料,促进庄稼生长。 “主公,出事了!”就在一行人行走在田间之际,董平带着几名护卫行色匆匆的走过来,面色严肃道。 “什么事?莫要慌张。”江弱挥了挥手,示意农夫们离开后才扭头看向董平。 “掘秃遣人来报,近日蛮族丘力居麾下梵加部落正在向济水一带聚集,疑似图谋我马城。”董平面色严肃道。 “梵加部落?”江弱闻言,皱了皱眉:“听说是蛮族山一带的大部落,怎会跑来此地?” 蛮族都是游牧民族,一般是没有固定疆界的,不过并不是真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一般除非遭遇天灾,否则的话,这些部落之间,还是有一些默认的活动区域的,很少越界。 “恐怕是有人与梵加部落暗通,想要谋夺我马城。”董平想了想道。 “笑话,他们要城池来作甚?”江弱摇了摇头,就算是掘秃或是之前的阿古力,也只是在马城驻扎一些人手来负责交易,都说是游牧民族,自然最主要的还是以游牧为主,占据城池,对他们来说,等于自掘坟墓。 “会不会是掘秃?”耶律齐皱眉道,毕竟有阿古力这个前车之鉴在前,而且江弱也说过,掘秃不是个安分的人,而且掘秃比其他草原上的部落更清楚马城的意义和威力,想要占据马城也并非不可能。 “不管是不是,通知王海,让他将营寨迁至济水主道之上,距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若在此地开战,今年城北的收成就别想要了。”江弱沉声道。 “喏!”董平连忙派人前往王海的军营传令。 “主公,是不是要打仗了!?”耶律齐有些兴奋地道。 “打仗是要死人的,能不打,就不打。”江弱没好气的瞪了耶律齐一眼,不是他怂,而是眼下马城正在发展期,民心也在逐渐聚拢,只待秋收,这马城的生态就彻底形成了,若此时来上一场战争,那此前他的一切经营便要付之流水。 扭头看向董平,江弱想了想道:“让掘秃立刻过来一趟,我要知道这梵加部落这一次聚集到这济水究竟是为什么?” “喏!” …… 掘秃自登上部落首领之后,便将部落迁徙到济水一带,也正是因此,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梵加部落的动向,董平上午派人去通知掘秃,下午的时候,掘秃已经带了两名护卫前来拜见江弱。 “免礼吧。”县衙大堂之上,江弱留下耶律齐、孟单、董平、耶律材,将其他下人尽数屏退后,对着掘秃摆手道。 “是。”董平站起身来。 “你可知道,那梵加部落在济水这一带聚集了多少人马?”江弱看着董平道。 “回主上,那梵加部落这一次足足聚集了两千人马,都是精锐勇士,属下觉得有些不妥,是以派人前来汇报。”掘秃躬身道。 两千? 江弱皱了皱眉,别看上次他以少胜多,败阿古力败的轻松,那是因为他已经将这个人摸透了,而且阿古力部落内部本身就存在着隐患,才被他有机可乘,若真的是两军对垒的话,就算当时再多一倍的兵力在三千铁蹄之下,除非有特别好的地势优势和足够多的精良装备,否则也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现在他对这梵加部落一无所知,要对付这两千来去如风的骑兵可不容易,陷马坑也需要准备时间,而他的新兵训练也还没有完成,这个时候打起来,就算能打赢,对自己也颇为不利。 最重要的是,这次梵加部落并非游牧至此,带来的都是精壮之士,而且距离马城如此之近,江弱可不觉得他们是来旅游的。 “那梵加部落的人,可跟你接触过?”江弱看向掘秃道。 “他们来过几次,说是要在这里迁徙一批牧民过来。”掘秃点点头道。 “董平。”江弱扭头看向董平道。 “在。”董平连忙上前一步。 “跟着掘秃,去拜访一下这位新邻居。”江弱想了想道:“耶律齐随行。” “主公的意思是……”董平抬头,看向江弱。 “看看有没有机会与梵加部落合作,若他们真的是来定居的,自然最好,若不是,尽量稳住他,我会立刻动身前往掘秃的部落,你们直接去那里找我。”江弱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掘秃道:“部落中如今还有多少可战之士?” “回主上。”掘秃苦笑道:“上次一战,部落里的战士折损了大半,如今也只有五百多人可战。” “五百多人……”江弱点点头道:“足够了,通知王海,再率领五百人去掘秃的部落跟我汇合,记住,去了梵加部落,莫要与他们起冲突,若他不愿合作,直接回来便是。” “喏!”董平点点头道。 “必要的时候,可以示弱一些。”江弱想了想道:“莫要跟他们冲突,一切等回来之后再说,耶律齐。” “在。”耶律齐上前一步,躬身道。 “记住,你此行的目的,是保护董平,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不威胁董平安危,就莫要出声。” “喏。”耶律齐点头道。 “去吧。”江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闭上眼睛,默默地思索着这件事情。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时地利 济水以西,这里已经算是蛮族人的腹地,事实上,济水乃蛮族王庭所在,后来王庭西迁,才是济水荒废,如今蛮族人逐渐壮大,从辽东气到这弹汗山,都有蛮族人的足迹。 当掘秃带着董平、耶律齐到了梵加大营的时候,梵加正在宴请一些附近知名的蛮族部落 。 “掘秃?他来这里干什么?”梵加皱眉看着前来汇报的手下,不解道。 “不知,只是他带来了两个皇极国人,说是有好事与头领分享。” “他能有什么好事?”梵加不屑道,无论是前任 阿古力还是如今的掘秃,梵加都不怎么看得上眼,毕竟在和马城达成贸易关系之前,部落人口连千人都不够,如今虽然也是大部落,但就像皇极国人的暴发户一样,在草原上,这种骤然膨胀壮大的部落是不怎么被老牌的大部落看得上的。 “让他进来吧。”想了想,梵加还是点头道,毕竟这里算是掘秃的地盘。 很快,掘秃带着董平和耶律齐进来,看到体态魁梧的梵加如同一头狗熊一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掘秃眼中闪过一抹阴霾,行了一个草原礼节道:“梵加 。” “坐吧。”梵加指了指位于帐中最末的一张蛮族床,冷淡道。 掘秃目光看了看四周,整个帐篷里面,就只有这么一张蛮族床空着,面色不禁一冷,想要说什么,却被董平暗中拉了一把。 “在下马城县丞董平,见过梵加 。”董平上前两步,微微抱拳一礼道。 “皇极国人的官儿可管不到我们。”梵加上下打量了董平一番,冷笑道。 “不敢。”董平摇头笑道:“在下此来,是奉了我家县长之命,前来商谈合作之事。” “合作?”梵加皱眉道:“我们跟你们有什么好合作的?” “草原盛产优良的战马,还有牛羊牲畜,我们可以用粮食、食盐来换取。”董平看了一眼在座的几位蛮族 ,微笑道:“事实上,我马城与在座之中的诸位,都有合作往来,诸位提供一些牲口,而我马城则用粮食、食盐来换取。” 江弱不希望再出现阿古力之事,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董平一直在积极利用自己草原上的人脉建立更多的贸易网络,在场的蛮族 都是在这弹汗山一带活动,或多或少,都会跟马城有些贸易往来,听到董平所说,不少人也是点了点头,马城在这一带还是颇有些声望的,尤其是自上次击溃阿古力的三千勇士,令阿古力部落易主之后。 梵加闻言,皱眉看了看在座的一众蛮族或是蛮族 ,扭头看向董平道:“那我若是不答应,又待如何?” “自由贸易,我家县长也不会强求。”董平笑道:“只是这合则两利,还望 好好考虑一二。” “不必考虑,在我们草原上,想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抢过来,何必这么费事。”梵加冷哼一声,傲然道。 “ 所言,颇有道理,那在下就告辞了!”董平连忙拉住要爆发的耶律齐,沉声道。 “滚吧。”梵加看了一眼董平的样子,冷笑道。 董平带着掘秃和耶律齐离开了大帐,刚刚除了大帐,便听到梵加那肆无忌惮的笑声,耶律齐阴沉着脸捏紧了拳头,却没有做声,咬紧钢牙,跟着董平和掘秃快步离开大营。 “邱先生,这梵加根本没有想要谈的意思。”掘秃皱眉道。 “这是当然,因为他根本不像他所说的那般,想要将部落迁徙到这边。”董平冷着脸冷哼一声道。 “你是说……”耶律齐皱眉看向董平。 “走,随我去部落里见主公,这梵加……来者不善!”董平冷哼一声,带着两人翻身上马,汇合了护卫之后,直接大马扬鞭,朝着掘秃的部落而去。 刚刚离开部落不久,便遇到一名前来传令的士兵,对着三人插手一礼道:“邱先生,管县尉,主公命我在此处等二位。” “哦?”董平看向来人,乃江弱身边一名亲信,当即点头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主公就在附近,二位请随我来。” “带路。”董平面色一变,点点头,带着耶律齐、掘秃以及一干护卫跟着亲信一路前行,不过二十里,便见一座简易的营寨傍山而立,两人在营门口见到了王海。 “王大人还真是兵贵神速,这才不过短短半日,竟然已经赶到此处。”看到王海在此,董平不禁惊讶道。 “我等平日里练得就是这个,莫说区区不到百里的路,马城方圆两百里内,我部人马一天之内,都能抵达。”王海闻言,颇有几分傲气地说道。 自追随江弱以来,王海大多数时候不是赶路,就是操练,加上江弱对他颇为看好,经常指点,如今的王海,已经从昔日那个只有一把子力气的农夫彻底蜕变成为一个将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干练之气。 “主公就在帐内等候,三位且随某来。”寒暄了两句之后,王海便将三人带向大帐的方向。 大帐之中,江弱正在看着一张地图,三人进来行礼过后,江弱才收回目光,看着三人道:“如何?” “主公,那梵加恐怕来者不善,根本没有一丝与我等合作之意。”董平躬身道。 “而且这些人嚣张至极!”耶律齐冷哼一声道。 “人家兵多吗。”江弱不以为意的道,点了点地图上面梵加部落所在的位置,看向董平道:“你觉得此人性情如何?” 董平自然明白江弱的意思,这是准备动手了,随即皱眉道:“虽然看似嚣张,但与阿古力不同,在下也看过一些兵书战策,那梵加部落两千勇士个个精壮,而且所立营地也颇有章程,不似乌合之众,且……” “说。”江弱笑道。 “周围方圆数十里都是一马平川之地,利于骑兵驰骋,若是开战的话,如此大的范围内,主公上次对付阿古力所用计策,怕是不能施展。”董平犹豫了一下,躬身道。 上一次,江弱能那般轻易的以少胜多,将阿古力击败,陷马坑绝对居功至伟,但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地方都适用的,上次伏击的地点绝佳,地势相对狭隘。便于布置陷阱,更有系统的辅助,才可以兵不血刃的打败阿古力。 但这一次,这么大的地方,要布置陷马坑,要多久先不说,那梵加颇通一些军事理论,四周都有斥候哨探,江弱要大规模派人挖掘陷马坑,想不被发觉都难。 “这打仗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我们管不了,这地利要用却不难。”江弱摇头笑道:“不过这次,掘秃,你将梵加的经历详细的跟我说一遍,他以往是如何打仗,还有此人有何好恶,事无巨细,都给我说,越详细越好。” “是!”掘秃躬身一礼,开始详细的将自己所知关羽梵加的一切给江弱讲解起来,江弱不时会问两句,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日头也渐渐到了正午时分。 “就照我刚才说的去做。”江弱看着掘秃,沉声道:“此事成败,就看你的演技如何了。” 虽然不知道演技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江弱的意思,掘秃听明白了,躬身一礼道:“主上放心,我这就去办。” 梵加部落,在打发走董平三人之后,梵加命人杀牛宰羊,款待一众蛮族 ,他这次来除了应邀对付马城之外,也确实有将部落的影响力向这边扩展的意思。 别看如今蛮族跟蛮族经常因为地盘的问题起摩擦,但草原之上,信奉的就是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蛮族人,蛮族人实际上界限并不是那么明显。 只要打破一个部落,那不管是蛮族人还是蛮族人,只要愿意收留,那这个部落以后就是胜利者的战利品了,包括女人、孩子、青壮还有财产。 这次梵加亲自带人来着边,可不只是袭扰马城那么简单,邀请这些蛮族 过来,也是希望能拉拢一些蛮族小部落,若是能够成功将这些小部落收服,那他在蛮族,就有与王庭分庭抗礼的资本。 这一场酒宴倒是宾主尽欢,一直喝道傍晚才结束,梵加作为主家,也喝了不少,有些微醺,正要安排人将这些蛮族 带下去歇息,一名手下勇士突然闯进来,面色难看的道:“ ,我们的一批牛羊被掘秃的人抢了!” “什么!?”梵加瞪起了眼睛,怒道:“掘秃敢抢我的东西?” 来人是梵加麾下大将,闻言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掘秃的意思,是他手底下的人偶然碰上做的,毕竟在这一片,掘秃的部落才是最大的,肆无忌惮惯了,刚刚掘秃已经派人来道歉,并且说明天就会把那些被抢的牛羊送回来。”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梵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目光:“我听说,掘秃部落的前任头领阿古力曾经率领三千骑兵去打马城,却被皇极国人大破,部落折损严重,如今人口虽多,但战士却只有几百人!” “不错, 是想……”部下抬头看向梵加,有些兴奋道。 “原本我们初来乍到,不好跟他发难,如今既然他的人先惹事,那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你去召集人马,准备随我出征,今夜,我要将掘秃的部落荡平!”梵加站起来厉声道。 “会不会太急了一些?而且夜间作战,对我们很不利!”部下迟疑道。 “你都这样想,那掘秃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今天晚上就会动手。”梵加冷笑道,每次打仗,他都喜欢用奇袭的方式获得胜利,也是他的部落能够成为蛮族顶级部落的原因,这一次,他准备用同样的手段来收拾那掘秃。 “是,我这就去准备!”部下点头答应一声。 梵加的部队出发了,并没有掩藏行迹的意思,他要在这弹汗山下立足,就得树立起自己的威名来,刚刚被打残的掘秃部落,就是一个很好的下手点,他要用这个部落来立威,同时也要掘秃部落的人口,来充实自己在弹汗山一带的势力。 两千骑兵,只留下两百人看守营地,梵加带着其余人马气势汹汹的杀向掘秃部落。 双方相距有六十多里的距离,当梵加带着人马杀到掘秃部落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掘秃部落中一簇簇篝火散发着火光,不少掘秃部落的族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抢了我的东西,竟然还如此猖狂!”梵加将马背上的铁蒺藜摘下来,指着掘秃部落的方向,朗声道:“儿郎们,攻破这座营寨,女人、牛羊,都是你们的,给我杀!” “杀~”梵加部落的战士闻言,眼睛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一个个咆哮着疯狂催动着战马,朝着那灯火通明的营寨狂奔而去。 梵加双腿一夹马腹,不急不缓的跟在大队的后方,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掘秃部落在血腥和哀嚎之中,向自己臣服的场景。 不足三里的距离,在疯狂的拉近,部落中的人已经听到了喊杀声,开始慌乱无措的乱跑起来。 “弓兵列阵,盾手在前!”部落的前方,一支人马拨开人群,迅速列成阵势,盾牌的保护下,江弱冷漠的看着呼啸而来的敌人。 “主公,敌军已经进入我军射程。”一名屯将立在江弱身边,眺望着黑暗中那隐隐绰绰的人影,这些屯将都是最早追随江弱的战士,上过战场,见过血腥,此刻哪怕面对四倍于己方的敌人,也面不改色。 “起盾!”江弱缓缓地举起了右手,两百名弓箭手迅速弯弓搭箭,却并未立刻射击,反倒是蛮族人的箭簇已经铺天盖地的射过来,前排的盾手迅速举起大盾,将自己和弓箭手保护住。 箭簇射在木盾之上的声音如同雨点般密集,一枚冰冷的箭簇,从盾牌的缝隙里射进来,贴着江弱的脸颊划过,齐根没入江弱身后的一名弓箭手胸膛,弓箭手发出一声惨叫,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梵加同样发现了这支人马,草原上无论蛮族还是蛮族人,都没有专门的步兵盾阵,盾牌最多也只是绑在手臂上的一面小盾,这支突然出现的步兵,显然是皇极国人的兵马,这让梵加对于掘秃的杀机更盛,这该死的混账,这是彻底投靠了皇极国人!不可饶恕! “给我将这支皇极国人的军队杀光!”梵加眼中闪过一抹狰狞,手中的铁蒺藜向江弱的方向一引,发出如同狮虎般狂暴的吼声。 “放响箭!”估算着对方的距离,江弱沉声道。 “咻~” 早已准备好的一名弓箭手迅速将弓拉满,朝着天空射出一枚特制的响箭,尖锐的哨声哪怕在这吵杂的战场上,依旧十分刺耳。 与此同时,十多匹快马在几名蛮族骑士的鞭策之下,开始向不同的方向飞奔起来,每一匹马的马背上,都拉着一根长长的绳索,此刻在战马的拉动下,顷刻间蹦的笔直。 在蛮族的骑阵中,一根根绊马索交织成网状,无数狂奔中的战马猝不及防之下,被绊马索绊倒,奔雷般的气势此刻却成了一个笑话。 如果是白天的话,这么明显的陷阱不可能看不到,但此刻是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拿着火把仔细在地上搜寻都不一定能找到,更何况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放箭!”看着一片人仰马翻的蛮族人,江弱高高举起的右手狠狠地劈空挥落,两百支早已拉满的箭簇破空而出,无情的朝着乱成一片的梵加部落的战士攒落下来,哀嚎之声响成一片。 几乎是同时,两支人马自掘秃部落两侧杀出,黑暗中,但见人影重重,根本看不清楚有多少人。 “不好!中计了!”梵加见状,惊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心疼损失,调转马头便走。 只是此刻,梵加带来的两千蛮族铁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哪里分的清楚南北,只能被裹挟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另一边,江弱并没有令身旁的将士立刻压上去,而是指挥兵马保持阵型,徐徐推进,不断朝着梵加的人马放箭,遇上地上没死的战士,立刻上去补上一刀。 如果此刻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就会发现江弱的人马逼得并不紧,只是不疾不徐的在四周放箭,梵加部落的战士,反倒是自相践踏而死者众多。 从一开始的突袭战,在经过短暂的遭遇战之后,衍变成彻头彻尾的追歼战,从掘秃部落到梵加部落,短短几十里的距离,梵加生生跑了一夜,甚至一直到天色微微亮起,部落的轮廓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才惊觉不知不觉间,自己被人驱赶回这里了。 游目四顾,梵加悲哀的发现,昨夜气势汹汹的两千部落勇士,到如今,只剩下几十人跟在自己身边。 远处,掘秃、王海各自带着人马游弋在四周,并没有上前进攻,只有当有人没头苍蝇一般想要朝另外的方向突围时,会有人上来放一波箭雨,将他们射杀,那场面,让梵加想起了赶羊。 屈辱! 浓烈的屈辱感让梵加胸中的怒气如同烈火一般蔓延向全身,尤其是他发现对方的人数其实并不多的时候,这股耻辱感更是如同万蚁噬心一般,让他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停!”猛地一勒战马,梵加调转马头,凶狠的目光看向迎面夹击而来的两支人马,将手中的铁蒺藜高高的举起,咆哮道:“儿郎们,我们可以战死,但不能像这样被人如同赶羊一般屈辱的战死,拿起你们的武器,用我们的鲜血,告诉这些皇极国人我们草原男儿的气魄!” “吼~”随着梵加的咆哮,身边原本还疲于奔命的几十名蛮族勇士纷纷调转马头,面相夹击而来的敌人,一个个举起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声疯狂的咆哮。 “随我杀!”梵加这一次冲在了最前方,一马当先的迎向狂奔而来的掘秃部落,手中铁蒺藜翻飞,所过之处,掘秃部落的战士竟无一合之将。 也在这时,江弱带着人马在耶律齐的护卫下,出现在战场的边缘,看着几十人义无反顾的去冲击十倍于己的敌人,哪怕身处敌对,江弱也忍不住赞叹道:“此人倒是有些气魄。” “主公,要帮忙吗?”耶律齐看向江弱。 “不急,传令王海,先去把他的窝给端了!记住,那些蛮族 ,莫要杀了。”江弱摇了摇头道。 “喏!”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奇制胜 梵加大营,十几个蛮族人虽然宿醉未醒,但常年生活在草原上,对于危险有着异常敏锐的只觉,外面的喊杀声,让这些蛮族人迅速清醒过来,只是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王海已经带着人马杀进来。 留守营地的两百名蛮族战士甚至没怎么抵挡,便被王海带着人马杀的溃不成军,十几名蛮族人刚刚钻出了各自的营帐,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皇极国人将士。 一名名蛮族战士的尸体被这些皇极国人将士拖到一处泼了牛油点燃,熊熊火光中,带起的热浪将这些蛮族人的酒意彻底熏醒。 “为什么皇极国人会出现在这里?呃……”一名蛮族人一把拔出腰间的刀,只是还未等他有所作为,一枚破空而至的利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咙,手中的战刀哐啷一声落地,双手扣着脖子,死不瞑目的瞪着前方,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剩余的蛮族人眼看大营已经被皇极国人军队彻底控制,再看同伴的下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是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十几名蛮族人皇极国军将士推搡着聚集到一处往营外走去。 远处,万马奔腾,两股人马交缠在一起,看不真切,不过厮杀声却渐渐弱了下来。 哪怕在梵加的鼓舞下,蛮族战士的士气达到巅峰,但一夜奔波,人数更是远远少于敌人,早已是强弩之末。 梵加不知疲倦的挥动着手中的铁蒺藜,每一次挥动,都有数名敌人落马,虽然不知道那铁蒺藜的份量,但只看那铁蒺藜挥动时带起的风声,便知道这把兵器绝对不轻。 只是纵使梵加如何骁勇,追随在他身边的战士,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次冲锋,身边的最后一名亲信也被人从马上拖下来,顷刻间被疾驰而过的马蹄践踏的面目全非。 梵加剧烈的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已经将自己包围住的敌人,胸膛上倒插着两枚箭簇,身上的皮甲也已经成了碎片,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朝阳之下显得触目惊心。 地面上上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落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无声的诉说着这一场规模并不算大的战斗的惨烈程度。 梵加抬头,看向在耶律齐的护卫下,与王海汇合的江弱,猛地一把将身上残存的皮甲撕下来,缓缓地擦拭着他的铁蒺藜,看向江弱的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野狼,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低啸道:“你们皇极国人,就只会用这种阴谋诡计?” 江弱听得微微一怔,貌似是这位先挑事儿的吧,皱眉道:“虽然不知你我有何仇怨,不过根据江某在草原的细作搜集来的消息,梵加部落此次来此地,恐怕就是为了我马城而来吧。” 梵加沉默的看着江弱,他确实是受人相邀而来,只是行动还没有展开,带来的两千部落儿郎如今却已经一个不剩,想到这里,心中就感觉无比的憋屈。 “要动手的是你,如今技不如人被灭了,却反倒怪我狡诈,江某一直以为,草原上的男儿,都是血性勇士,今日一见,却是让江某大失所望!”江弱冷笑道。 梵加只觉胸口一堵,将手中的铁蒺藜举起来,指向江弱厉声道:“废话少说,皇极国人,可敢与我一战。” 江弱微微皱了皱眉,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斗将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赞成的,看着孤身傲立于旷野之上的梵加,江弱冷哼一声,缓缓地抬起了手臂,身后的弓箭手迅速弯弓搭箭,数百枚箭簇将那梵加锁定。 “怎么?”梵加嘲讽的哈哈大笑:“原来皇极国人,也不过如此,只会用卑鄙的伎俩作战,却没有一个能够跟我们蛮族儿郎正面战斗的勇士?” 话虽如此,梵加心中却忍不住泛起一抹苦涩,实际上,他跟江弱一样,能够群殴,是绝不会单挑的,但如今技不如人,累的部落精锐一战尽丧,如今他孤身一人,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杀一个是一个,只能用这种往日自己绝对不屑用的手段,来挽回一些颜面。 “主公,末将请战!”王海双目中凶光一闪,策马而出,对着江弱一拱手道。 “有把握么?”江弱举起的右臂没有放下,皱眉看向王海道:“此人已然心生死志,怕是会不惜以命换命!” “主公放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帮兔崽子小觑了我们!”王海将胸膛一挺,朗声道。 “好,赢的漂亮点儿。”江弱回头,扫了一眼被王海押解到营外那一群面色如土的蛮族人,冷声道。 “喏!”王海答应一声,拍马舞刀而出,人还未至,手中的战刀已经抡圆了朝着梵加当头劈下。 梵加见状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将江弱给激出来,但能杀对方一员猛将,也算有个垫背的了,咆哮一声,根本不理会王海劈来的战刀,用尽全身力气,将铁蒺藜抡圆了朝着王海砸下。 江弱目光陡然一冷,眼中闪过骇人的杀机,高高举起的右手握成拳状,若王海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江弱绝对会将那梵加碎尸万段。 生死交锋,其实没什么繁琐的变化,沙场之上,讲究的就是一击致命,在一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但见马背上王海往前一矮身,手中的战刀掠过梵加的咽喉,铁蒺藜随即砸过来,生生将王海的刀给砸断,擦着王海背上的战甲划过,狠狠地砸在了战马的臀部。 “唏律律~” 前冲的战马陡然人立而起,两条后退生生这段,前蹄痛苦的扑腾着,梵加的人头伴随着一股血柱冲天而起,王海吐出一口鲜血,趁着战马落地的瞬间。 一个翻滚从马背上滚下来,拄着战刀站起来,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上前将梵加的人头拎起来,转身迎向梵加营寨的方向,高高的将人头举起来,发出一声咆哮。 “吼~”江弱身后,不少将士见状兴奋地挥舞着兵器咆哮起来,反观一众蛮族人,却是个个面色如土,惊惧的看着王海。 江弱目光陡然一亮,此刻的王海身上,多了一股以前所没有的凌厉气势,以前的王海虽然厉害,但也只是些力气大,胆肥,有些手段的普通战将而已。 但此刻,江弱却从王海身上感受到一股压迫感,那是一种属于强者的气息,虽然很弱,但此刻的王海,无论从心里还是实力上,都获得了蜕变。 “好!”江弱忍不住开口赞叹一声,随即扭头看向一众蛮族人,冷笑一声:“不知诸位此番受邀来此,是为何事?” “大人,那梵加要对付您,我们一概不知,这根本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来此,只是与那梵加交易,绝对没有与大人为敌的想法!”一名蛮族人连忙上前道。 他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应和起来,本来这件事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如今却是受了无妄之灾,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些皇极国人太过凶残,杀入大营,问都不问,直接杀人。 除了他们之外,连他们带来的护卫都一并杀了,此刻眼看身为蛮族一族有数的勇士梵加都被人干掉了,他们是真心不想跟江弱起冲突。 “这话……”江弱从马背上跳下来,随口问道:“你们叫我如何相信?” “大人,我们可以向狼神起誓!”一名蛮族人举起手中的狼牙项链肃容道。 蛮族人,是以狼为信仰的,不过不同于其他地方供奉神灵,他们对神灵的态度,是杀!成年的蛮族人只有亲手猎杀一头狼,才能算是真正的勇士,不止是他们,整个草原上,能够佩戴狼牙饰品都是尊贵的象征。 “不用这么郑重,我相信诸位绝无与我为敌的意思。”江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请诸位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与诸位蛮人相商,既然诸位都在这里,那也省了在下去邀请了。” 看着江弱径直进入大帐,一众蛮族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跟进去。 “嗯?”王海见众人迟迟不动,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右手缓缓地握向刀柄。 得,看来想不进去都不行了。 一众蛮族人也只能自认倒霉,乖乖的跟在江弱身后,尽自己最大努力将速度放到最慢朝着原本梵加的帅帐走去。 原本宽敞的帅帐之中,此刻却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一般,江弱大马金刀的坐在原本属于梵加的蛮族床之上,桌上还盛放着没有吃完的酒肉,江弱也不嫌弃,抓起一块烤羊肉,大口的咀嚼起来。 从昨夜到现在,他虽然没有亲自参加战斗,却始终居中指挥,不但一宿未睡,也是滴水未沾,哪怕这些肉食已经冷掉,江弱同样吃的津津有味。 就着一口酒将嘴里的肉咽下去,江弱看着跟进来的耶律齐和王海笑道:“叫将士们分批进食,这梵加部落家底倒是厚实。” 对于那十几名部落首领,江弱也没去看,分别将两根羊腿丢给耶律齐和王海笑道道:“今天干得不错。” “谢主公。”耶律齐和王海接过羊腿,也不矫情,直接大口吃起来。 一众蛮族人噤若寒蝉,阴云一般的气息笼罩在帅帐之中,看着江弱津津有味的持着肉,不少人感觉腹中也有些饿意,只是此刻,却没人敢说话,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江弱三人大快朵颐,不自主的吞着口水。 “主上,尸体已经焚烧完毕,我部落勇士正在追杀梵加部落残众。”足足过了一刻钟之后,掘秃挑帘而入,带着一股子寒气走进来,对着江弱躬身道。 “做的不错,梵加既然死了,他的部落怕是也要散了,这是你们蛮族人内部的事情,该怎么做,自己看着办。”江弱终于吃了个半饱,满足的拍了拍肚子,举起酒碗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 “喏!”掘秃恭敬地对着江弱一礼,眼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喜色,躬身告退。 直到掘秃离开,江弱这才看向一众蛮人道:“诸位,坐吧,我皇极国是礼仪之邦,只要是朋友,我们都会以礼相待。” 不少蛮人虽然恭敬地点头,不过内心却是腹诽不已,让他们看着江弱三人吃了半天,他们却只能干看着,就算是草原上也没这种待客之道,这也叫礼仪之邦? 不过这话,可没人敢说出来,不说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蛮族人的部落,也就是弹汗山一代的零散部落。 见没人接话,江弱也不以为意,慵懒的靠在蛮族床之上,看着众人道:“掘秃的部落,原本属于阿古力,这点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一众蛮族人疑惑的看着江弱,不明白为何突然说这个。 “据我所知,在阿古力时期,他的部落一开始人口不过五百,牛羊也不多,在这弹汗山一带苟延残喘的活着,每到冬天,都会饿死很多牧民和牲口。” 江弱看着一众蛮族人微笑着如同闲聊一般道:“但如今呢?哪怕阿古力心怀不轨被杀,部落精壮死了一大批,掘秃接替阿古力担任蛮人。 他的部落依旧有六千之众,就算那梵加看不起他又如何?论实力,只要再过不久,三年?两年,甚至更短的时间,他的部落在与我马城通商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恢复实力,诸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一众蛮族人疑惑的看着江弱,不明白江弱想说什么,一名中年蛮人犹豫了片刻后躬身道:“是因为掘秃蛮人向大人效忠,有大人的支持……” “错!”江弱摇了摇头:“我从未接受过他的效忠,我做的,只是与掘秃的部落互通有无,用他们的牛羊、战马甚至人口,来换取锦缎、粮食还有盐巴,仅此而已,我并无意插手草原的事情,我乃皇极国官员,不是你们草原的蛮人,没必要插手你们草原内部的纷争。” 一些聪明人,已经隐约知道江弱想做什么了。 “同样的,诸位都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人,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到了冬天,牲口会冻死,你们没有足够过冬的粮食,没有布匹裹身御寒,人也可能会冻死,只要大家愿意与我马城进行贸易,我可以保证,你们的部落以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少。” 江弱笑道:“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草原男儿,多真性情之人,我同样愿意和诸位交朋友,只是不知道诸位是否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一群部落蛮人闻言陷入了沉默,江弱所说的很有诱惑力,无论是之前的阿古力还是如今的掘秃,都是很好的证明,不过他们终究是蛮族人,做生意这种事情,以前可是都没想过的。 看着一众不说话的蛮人,江弱摇头笑道:“当然,交朋友吗,贵在交心,若是不愿,江某不会强求,可以离开。” 一众蛮人闻言,目光一亮,他们这次来,是结交梵加的,如今梵加死了,跟江弱结交,说不准哪天蛮族和皇极国人开战,他们就得先遭殃。 当下,一名年轻的蛮族人当即站起来躬身道:“在下是很愿意和大人交朋友,不过部落中并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所以此事,还需要回部落里跟大家好好商量商量。” 江弱摊了摊手,点头道:“合情合理,阿力,送这位蛮人上路。” “喏!”王海点了点头,大步走到那一脸惊喜的蛮人面前,不等那蛮人说话,面无表情的拔出腰间的战刀,在那蛮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刀将其头颅斩下来。 血腥的气息,在帅帐之中弥漫开来,江弱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水,摇头道:“这个世界,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既然做不成朋友,对于敌人,江某向来不会手软,诸位,想离开的,尽快离开吧。” 一众蛮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那人头此刻脸上还带着一股子惊怒和不甘,此刻,哪还有人敢说走。 最终,仍旧是之前说话的那名中年蛮人朝着江弱一礼,躬身道:“在下愿意与大人交朋友,也愿意和大人互通有无。” 江弱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不错,我们中原有一句古语,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部落,是你的了,这算是本官对朋友的一些资助,万望笑纳。” “谢大人!”中年蛮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喜意,躬身道。 “大人,望大人准许我部落与马城互通有无。”眼见中年蛮人得利,其他人顿时坐不住了,纷纷向江弱请求贸易,或是真的为利益所动,或是想要蒙混过关,反正出了这大营,偌大草原,难不成江弱真敢率兵孤军深入不成? “头疼啊。”江弱揉了揉眉心,伸手虚虚一按,一众蛮人顿时噤声。 “本官的确喜欢交朋友,不过……”江弱看了看众人,笑道:“朋友不在多,而在于诚,本官的诚意诸位已经看到了,但诸位的诚意吗……本官还未曾看到。” “请大人示下。”一众蛮人连忙躬身,态度出奇的一致。 “很好。”江弱点点头道:“我们中原绿林之中,若要入伙,需要投名状。”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国运之战! 江弱不疾不徐的道:“刚才数了数,除了地上躺着的这位还有刚才已经表达出诚意的这一位以外,还有十五名蛮人,有些多了,本官只能准许剩下的人之中,有五人有资格根本官交朋友,至于剩下的十人,其部落会并入这五人的部落之中,不过想来那十人绝不会轻易罢手,与其日后麻烦,倒不如如今将他们的人头拿来,作为诸位成为本官朋友的投名状,其部落则平均分给本官的朋友,诸位以为如何啊?” “欺人太甚!”一名部落蛮人抬起头,凶狠的看向江弱,一把拔出战刀,厉声道:“大家跟他拼了!” “噗~” 几乎是同时,一截刀锋从他胸腔里窜出来,带出一蓬血水,在那蛮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另外两把战刀一刀斩断了他持刀的手臂,另一刀剁掉了他的脑袋。 “吼~” 短暂的宁静过后,偌大的帅帐之中,剩下的十四名蛮族人突然发出一阵呼喊声,杀在了一起,耶律齐和王海连忙拔出武器,护在江弱身前。 十五人的战斗十分短暂,甚至不到盏茶的功夫,帐篷里除了江弱三人以及之前第一个向他投诚的中年蛮人之外,只剩下四人还能站在江弱面前。 “明明说是五个,如今却只剩下四个,可惜啊……”江弱摇了摇头,看向伤痕累累的四人笑道:“恭喜诸位,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现在,诸位可以去接收本官的诚意了,这些人的部落将由你们五人分了,至于如何分……还是那句话,本官不插手草原之事,诸位自己去商议如何来分。” “谢大人!”五名蛮族人面色难看的朝着江弱一拱手,见没人再阻拦之后,纷纷离开,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自己的战马,飞奔向自己的部落。 “主公,为何不将这些人都杀了?”直到一众蛮族人走后,董平才走进来,对着江弱躬身道:“如此一来,草原岂非更乱?” 草原乱,部落之间相互讨伐,马城受到的波及就越小,尤其是这一仗,江弱已经用实力向这些草原部落说明马城不好惹的情况下,很长一段时间内,马城会有一个相当安宁的外部环境。 “乱是好事,不过只是乱还不够,因为他们再乱,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江弱喝了一口酒,摇头笑道:“这贸易还得继续,这些人打生打死,那是草原内部的事情,我们不管,但我们需要他们给我们放牛、养马,这贸易不能停下来,他们相互打,就需要更多的兵器、粮食还有药材,为了部落壮大,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掠夺资源,不止是今日在座的这些部落,会有越来越多的部落被卷进来,用战马、用人口来换足矣让他们生存的资源。” “用他们的血肉,来滋养我马城?”董平目光一亮,他已经领会到江弱的真正意图。 江弱笑了笑,没有回答,站起身来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掘秃吧,这一仗,他的部落损失不小,算是奖励吧。” “喏!” 对于是谁招来了梵加,虽然没问,不过江弱心中有底,整个幽州人虽然不少,但有这个能力和动机的也就那么几个,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眼下,马城外患暂时没有了,是时候大力发展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马城迎来了难得的安宁,江弱按照自己之前定制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开始让马城运转起来,大量的荒地被开垦出来,种上了鼓舞,畜牧业也按照江弱的意思兴盛起来,甚至出现几个小牧场,专门放牧牛羊、战马。 对于和蛮族人定下的交易,其实是没有什么约束力的,不过当初被梵加邀请来的十六名蛮族人,回去却只剩下五人,这五人为了争夺那十一名头人留下的部落和人口、牛羊,逐渐拉开了一场混战,规模从一开始的弹汗山,一直蔓延到阴山以东的地区。 原本按照这些人的想法,是不准备跟江弱贸易的,只是随着混战的不断升级,战略物资在不断缩减,军备、粮食、盐巴,过冬的物资。 往年不打仗的时候还能熬,这个时候却熬不了了,连翻征战,同样荒废了畜牧,食物不够,他们不得不与江弱进行贸易,用战马、牛羊从马城换取必要的物资,甚至为了弥补缺失,开始疯狂的在草原上掳劫人口,女人、孩子还有生活在草原上的皇极国人,只要江弱这边需要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弄过来,送到马城,交还资源。 而江弱也没有为难这些人,只要东西到了,他们所需要的资源,不管是兵器还是粮食以及衣物,江弱都会毫不吝啬的送出去。 同时,江弱将蛮族人送来的战马销往中原,战马在中原可是抢手货物,除此之外,兽皮在北方也同样抢手,尤其是到了冬天,这东西的保暖效果可比普通的布匹还强。 低廉的税赋加上巨大的利润,吸引了大量的商贩往来于马城,也让马城日渐兴盛起来,不过商业上的事情,江弱大都交给董平来做,至于他自己,除了偶尔查看一下账务之外,大多数时间,不是练武,就是书籍,或者和一群工匠聚在一起研究,很多时候一忙就是一整天,日子过得相当充实,而江弱的系统等级也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最顶级登峰造极的地步。 两年的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渡过,皇极国光和六年春,江弱在济水建起了十八座关卡,将从马城到塞外之间的通道尽数隔绝起来,如今马城虽然还是一座边陲小城,但覆盖范围却比之从前扩大了不知多少,马城以北,到弹汗山外,都是马城势力的覆盖范围。 “主公,属下不明白。”策马跟在江弱身边,董平扭头看着身后的雄关,疑惑的看向江弱道:“如今马城在主公的治理下,已然是这边塞之望,上百个部落与我马城都有贸易往来,这塞外蛮族人莫不畏惧我马城威严,何必要耗费如此大的人力和物力,来建造这十八座关卡?” 这两年来,除了扩建马城之外,江弱几乎将大半的经历,都用在修建这十八座关城之上,若非有大量蛮族人奴隶可以用,只凭马城的人口。 哪怕如今马城已经有万户之众,在整个幽州都堪称大城,但要修建这十八座关城,也是力有未逮,单单这两年,累死在这十八座关城之上的蛮族人奴隶便有上千人,更发生过十几次奴隶暴动,都被江弱以铁血手段镇压下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江弱看着眼前的雄关,心中生出一股豪迈之情,扭头看向董平笑道:“今日,有我在这马城,这些蛮族人自然不敢作死,但邱先生不会以为本官会一直待在这边陲之地吧?” 看着恍然大悟的董平,江弱沉声道:“这两年来,虽然从草原上,赚取了大量的利润,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压榨他们的血肉,草原之上,怨气已深,今日本官在此,又有耶律齐、王海、孟单为助,两千精锐震慑敌胆,他们不敢来攻,但若有一日,本官调任,新任马城县令可未必能有本官的本事,到时候,这十八座关城,足以保马城一方百姓!” “主公心系黎民,迟不及也。”董平一脸佩服的道。 “哈哈,少拍马屁。”出了济水,眼前景色顿时开阔起来,江弱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算起来,本官来此地,也快三年了,不知这草原风光,还能看几时?” 董平目光一亮,看向江弱道:“主公,可是有消息了?” 马城虽然在江弱这两年的发展下,成为这边寨第一城,但终究比不得中原繁华,董平既然已经步入仕途,自然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马城,做一个小小的县丞,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命运早已跟江弱联系在一起,江弱兴,则他兴。 江弱点了点头,这两年来,马城的收入可不菲,江弱每月都会暗中派人将不少财物送到洛阳,由良叔暗中送到左丰手上,同时也通过左丰的关系,与那十常侍有了联络,加上他在马城做出来的政绩,将他调往中原是板上钉钉了。 “还是县令,不过这一次,却是在中原。”江弱笑道。 “中原好啊!”董平眼中闪过兴奋地目光,别看马城两年来,将人口发展至万户,算得上是大县了,但这也就是在幽州,在边陲之地,但在中原,万户以上的县城,比比皆是,就算同为县令,但在中原做县令跟在这边陲之地做县令完全是两回事,而且凭江弱如今的政绩,只要不出什么岔子,三五年内,由县令往上挪一挪,甚至直接入朝为官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个屁。”江弱冷笑一声:“若非有人暗中觊觎马城这块儿肥肉,哪有这么快?你可知道,这马城一年的收入,都赶得上整个幽州半年的赋税了。” “主公想留在马城?”董平疑惑的看向江弱。 “当然不留,马城虽好,却绝非久居之地。”江弱摇了摇头,马城发展到如今,已经是极限了,若将来天下大乱,无论马城还是幽州,都绝非根基之地,地薄、人曦,无险可守,哪怕马城发展的再好,也无法扭转这个劣势,先天缺陷太大。 看着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江弱冷笑道:“不过我倒是想看看,后来之人,如何能坐稳这马城之主的位子?” 马城如今确实繁华,也足够兴旺,但那是因为有他江弱在这里威慑,等他离开,新任县令,可未必有这个本事能够强势压服那些蛮族人,让他们乖乖的按照规矩来交易。 更何况,以江弱对那些尸位素餐者德性的了解,上任后恐怕会直接将税收重新立提起来,到时候,恐怕马城如今的繁华,就只能存在于人们的记忆里了。 “今日不用当班吗?”江弱将手中的马鞭递给迎上来的下人,随口揶揄了一句。 “主公,州府里来人了。”孟单凑到江弱身边,躬身道。 “哦?”江弱挑了挑眉。 “走,去见见。”江弱解下佩剑,朝着宴客厅走去。 县衙的客厅外面,四名浑身充斥着一股子彪悍之气的战士立于门外,当江弱带着人来到门外的时候,四人同时扭头看向江弱,一股子煞气压迫过来。 江弱微微皱了皱眉,这四人都是见过血的战士,而且还是那种从尸体中爬出来的,若是一般人,这么一吓,恐怕直接会被这四人的气势给吓滩。 下马威吗? 江弱挑了挑眉,这可是选错对象了,不用江弱表示什么,站在他身后的耶律齐已经察觉到这四人是在挑衅,闷哼一声,踏前一步,护在江弱身前,厉声喝道:“尔等何人?” 说话间,一股凶蛮之气爆开,这两年来,他作为江弱麾下大将,帮助江弱震慑蛮族人,大小血战经历不下百场,那股子沙场之中磨练出来的凶气,狂猛无比。 眼前四人虽然也算百战精英,但在耶律齐面前,显然还差了不少火候,只是一声怒喝,便让这四人面色大变,仿佛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一般,下意识的拔出了手中的兵刃。 “放肆!”江弱身后的四名护卫纷纷拔剑在手,府中的护卫们更是闻声而动,迅速将偌大的宴客厅团团围住。 “不得无礼,退下!”宴客厅里,一名相貌堂堂,身高八尺的男子出来,对着江弱微笑着抱拳一礼道:“江县令莫怪,这些下人就在边疆戍边,不懂规矩,惊扰之处,还望江县令见谅。” 四名手下脸色有些发苦,哪看出对方被惊扰了,反倒是他们有些受了惊吓。 “阁下是?”江弱挥了挥手,周围的护卫尽数退下,耶律齐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退到江弱身后。 “邹靖,见过江县令。”男子抱拳一礼,笑道。 “原来是邹兄。”江弱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邀邹靖一起进入宴客厅中。 “那这位又是何人?”当众人进入宴客厅时,却看到原本属于江弱的主位之上,此刻已经跪坐了一个跟江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挑了挑眉,江弱扭头看向邹靖。 “容在下来介绍。”邹靖连忙上前两步,对着年轻人一拱手道:“公子,这位便是这马城令兼骑都尉江弱,江修明,马城能有如今景象,全赖修明兄一力促成。” “不错。”年轻人笑着站起来点点头道:“吾于洛阳时,也曾听闻这马城乃不毛之地,当初陛下将修明兄派往此处,原以为会无甚作为,谁能想到区区两年时光,如今马城,竟有如此景象,虽比不得中原繁华,但在这幽州之内,已经堪称大县。” “修明兄,此乃皇室门客,文丁!”邹靖对着江弱笑道。 “原来是皇室门下,失礼。”江弱点点头。 “这……”文丁闻言,有些迟疑的看向邹靖。 邹靖连忙拱手道:“却是要恭喜修明兄。” “哦?喜从何来?”江弱诧异的看向邹靖。 “我主一入幽州,便听闻修明兄之能,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不但将马城治理的繁华无比,从户不满三千到如今却却是有万户之众的大县,更令十七个蛮族人部落归化,威震塞外之地,大涨我皇极国家威严,特向朝廷举荐,擢升修明兄为护蛮族校尉,这是公文以及虎符。”邹靖挥了挥手,一名将士捧着一枚虎符还有盔甲来到江弱身边。 江弱却没有接,皱眉看向邹靖道:“那原护蛮族校尉呢?” 护蛮族校尉可是这幽州的实权军职,他这个骑都尉都要受对方节制,麾下有三校人马,整个幽州的军事力量有一半在他手中。 “已被调往并州。”邹靖笑道:“毕竟按照我朝律法,一家官员不可同时兼任一州军政要权。” 郭勋为幽州刺史,理论上来说,他的族人是不可以担任护蛮族校尉这样的幽州重要军职的。 但这也只是理论上说,但实际上,如今皇极国朝律法已经名存实亡,真正遵守的已经没多少了,此前郭家三兄弟分别担任刺史、代郡太守以及护蛮族校尉已经有数载光阴,朝廷也没怎么理会,如今一声令下,就将一个手握一州近半军权的护蛮族校尉给换了,看来朝廷虽然已经日薄西山,但对于整个天下的掌控力还是在的。 “那这马城……”江弱看向刘乔。 邹靖笑道:“我家公子如今已经到了出仕之年龄,是以我主向朝廷举荐,由公子出任马城令。” 江弱点点头,倒也没什么抵触情绪,刘焉这一手虽说拿了他的马城,但却给他争来一个护蛮族校尉,虽然来钱肯定不如马城,但却是一州实权官职。 示意耶律齐接过印信,江弱让耶律材去把自己的官印以及虎符取来,交给文丁,想了想道:“虽然如今这马城已与我无关,不过有一事,江某言之,至于听与不听,全看子盛兄自行……” 此刻,江弱的耳边突然间响起了系统的声音,这也是江弱自从得到系统之后第二次听到系统那机械的声音。 “国运之战!开启!” 下一刻,从外面传来了一阵似兽非兽的声音,紧接着,天空血雨倾盆,天地响彻哀嚎之音,江弱抬头间,看到一条笼罩在整个皇极国天空之上的金龙此刻寸寸崩碎,化作点点金雨坠落在整个皇极国的领域。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程 河内,怀县,江家庄园。 那一日天降血雨之后,江弱内心隐隐有些不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江弱原本的计划,在江弱看来,那笼罩在整个皇极国天空之上的金龙恐怕是皇极国皇室的象征。 如今真龙陨落,那皇极国的所有皇室恐怕也无幸存之理,而当一个国家的决策者一瞬间消失之后,那么这个国家的未来无可避免的将会迎来一场莫大的灾难。 不过还未等江弱有所动作,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传到了马城之中,皇极国国主驾崩了,而登上皇位的竟然是皇帝陛下最小的女儿梦灵公主! 一时间,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就是陷入了一片安宁之中,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而已,在这个国家之下,急湍暗流早已向着这艘名为皇极国的大船袭来。 而江弱也重新踏上了封井的路途,这一次江弱去封井上任,朝廷只给了三个月的期限,所以江弱只能让王海带着人马保护随行匠人直抵封井,耶律齐则带着其他人转道先回怀县。 江家庄园建在城外,这三年来,江弱不断在北地聚拢大量资金,除了日常用度以及用来打点关系的财货之外,大部分家资都秘密派人送到怀县江家,这座原本只是作为江家在怀县城外私产的庄园,如今经过几次扩建之后,比之江弱走前,已经有些大世家的气派,一大早,得到消息的良叔还有馨儿便已经侯在庄园外面。 “公子,您可回来啦。”当江弱带着亲卫抵达江庄时,良叔第一时间上前,帮江弱牵住战马,满是褶子的脸上,泛起了开心的笑容。 “良叔、馨儿,这三年来,苦了你们了。”江弱上前,拥了拥良叔,微笑着看向一旁的馨儿一眼,笑道。 “本分之事,何来苦之一说。”良叔笑道:“而且这三年来,那使君对我江家颇有照顾,我只是负责收收佃租,还有经营一些郡里的产业,要说辛苦,公子这三年来在那苦寒之地,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公子,还有诸位,一路奔波劳累,怕是乏了吧,老奴已经为诸位备下了热水,快去梳洗一番吧。”良叔微笑道。 “嗯,还是良叔知我。”江弱点了点头,一边往庄园里走去,一边对着良叔道:“这次回来,使君那边我得亲自去一趟,听闻使君喜欢字画,我记得家里有老师送我的一份论语注解,将它取来,明日我将亲自前往拜谢。” 韩顺的注解,在这个时代可是千金不换的东西,这个时代,除了那些一朝暴富的暴发户之外,大多数官员都讲究名士风度,若送去什么金银之类的东西,反而会被对方小觑,不管如何,这使君都算是帮过江家,韩顺的注解送去,一来感谢,二来也是结交一番,拓展一番人脉。 “公子放心,稍后便派人前去投递拜帖。”良叔点了点头,这可不是串门儿,使君怎么说也是一郡太守,更多番扶助江家,前去拜会自然要正式一些,该走的礼仪绝不能少。 “那就劳烦良叔了。”带着众人一路进了宅院,江弱扭头看向众人道:“一路奔波,诸位也都辛苦了,这次我等会在怀县逗留数日,诸位且好好放松放松。” “喏!”众人连忙躬身一礼,自有家丁仆役带众人前去休息。 “公子这次回来,只住几日便走?”良叔和馨儿跟在江弱身边,有些失落的看着江弱。 “嗯,此番朝廷命我三月之内赶到封井上任,不好耽搁。”江弱点了点头道,封井远在豫州,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五百里路,就算如现在这般快马加鞭的,也得走上一月,他还准备空出一些时间来了解一下封井的民情。 “这次便叫馨儿跟着公子一起去吧。”良叔慈爱的看了馨儿一眼。 “嗯,此番前去是治理地方,也无战乱,我也准备带你们一起去。”江弱点了点头,良叔和馨儿,算是江家的忠仆了,江弱至今仍记得当初自己初来之时,正是江家风雨飘摇之际,偌大江家,只有这两人愿意守在他身边,已经算是江弱的亲人了。 “老奴就不去了。”良叔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江家如今越来越大,将家财交给其他人,老奴也不放心,就在这里帮公子守着这份家财。” 江弱闻言点了点头,如今江家的家财颇厚,而且其中有不少是见不得光,容易遭人觊觎的,交给其他人,江弱也不放心。 不多久,良叔找到江弱:“公子,给使君的礼物已经备好了,除了韩翁的注解之外,还有些赏玩之物送于使君家眷,并不贵重,但却颇有些意思。” “嗯,让董平和王海随我前去拜见。”江弱点了点头,董平虽然不入士族之列,但见识不低,王海虽然见识不算广,但胜在话少,而且军中磨练三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稳重,这些正式场合,江弱手下也只有这两人合适,剩下的耶律齐太过莽撞,而孟单一身游侠气质,也不适合这些正式场面。 “喏。”良叔点了点头,就要去通知两人。 除了如今的河内太守使君之外,一些河内大户也要拜访一番,比如温县的司马家,其家主司马防官拜京兆尹,司马家的门户可比江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以前江弱未出仕之前,怕是连拜访人家的资格都没有,如今江弱虽不说功成名就,但也算是不辱门风,而且也有官职声望在身,既然回来一趟,这司马家却是必须去拜访一趟。 接下来的几天,江弱几乎都在河内各县奔走,这也是拓展人脉的一个手段,毕竟这个时代,乡土情可是很重要的。 五天后,怀县,驿道之上,江弱一行人马徐徐而进,五天奔波,河内该拜访的人也都拜访过了,江弱准备明日动身,前往封井上任。 “主公,怎么感觉拜访这些人比我们打一仗都累?”王海搓了搓脸,哪怕他很少说话,这些天只是跟着江弱奔走,都感觉有些吃不消,有时候明明江弱官爵比对方高,却还要在一些老家伙面前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就让王海感觉很不舒服。 “多学学董平,以后这种事少不了。”江弱摇了摇头,华夏自古以来便是人情社会,只有能力没人脉是走不远的,尤其是他现在最是需要人脉声望的时候,这种事日后可少不了。 “主公,下次去拜访,可不可以让耶律齐或者孟单陪您去,我想歇一歇。”王海心有余悸的道。 “带他俩去,我可不放心。”江弱摇了摇头,河内还好,怎么也是乡里乡亲的,就算门第高,只要你能进去,很少会给你脸色看,但到了中原之后可就不同了,真带耶律齐和孟单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给自己惹出事来。 “主公快看!”眼看着怀县已经遥遥在望,王海突然指着街边一樵夫惊讶道。 江弱闻言扭头看去,当看清对方样貌时,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愕然:“是你?” “方校尉,你这是……”驿道之上,江弱看着一身樵夫装扮,背着一捆干柴的方悦,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悦见过江公子。”樵夫正是方悦,看到江弱,目光有些复杂。 三年前,江弱差点在自己手中沦为阶下囚,谁能想到三年之后,江弱不说名满天下,却也已经有了几分名声,荣归故里,而他却沦为乡间一樵夫,世事之变幻实在令人唏嘘。 “一别三年,方校尉为何落得如此田地?”江弱跟方悦交集不多,但也知道方悦是个有本事的人,作为河内驻军,方悦治军颇严,江弱这三年来见过太多军中腐败之气,北方尚好,但过了幽州,各地兵士不是成了兵痞就是成了世家的私兵,相比而言,方悦手下的将士,还有些军人的样子。 方悦苦涩的看了江弱一眼,低头道:“悦已然沦落至此,江公子又何必再来折辱在下?” “这话从何说起?”江弱挑了挑眉头,看向方悦道:“江某三年来镇守边塞之地,可从未插手河内之事,此事与我有何干系?” “江公子可曾记得三年前,公子曾在汲县撞破了蛮族之事?”方悦见江弱神色不似作伪,苦涩一笑道。 这事说起来跟江弱还真有些关系。 当初江弱无意间在汲县撞破了蛮族集会,后来让耶律材潜回蛮族,收集足够扳倒田岳的证据,一举成功将田岳从堂堂太守之位给拉下来。 不过此事牵连颇大,田家急于撇清关系,因此作为河内太守府的一众官吏自然就成了替罪羊,至于方悦……不管怎么说此前确实受田岳指使擅自调动兵马,而且为难过江弱。 新任太守使君既然是韩顺的弟子,再加上太守当时也有与江弱亲近之意,方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冠上一个同党的罪名,被削去了官职,若非家中散尽家财疏通关系,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田岳之事,确实是我所为,他有害我之心,此人不除,我心难安。”江弱沉默片刻后,认真看着方悦道:“不过方兄之事,我确不知情,方兄可信?” “是与不是,与悦而言,又有何区别?”方悦苦涩一笑,他算是这场斗争中的牺牲品,若非当年自己当上校尉欠了田家人情,也不会违背法度帮助田岳为难江弱,若无此事,之后在江弱收拾田岳,他也不会被卷进去。 说冤其实也不冤,对于江弱,此前要说心中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沦落到今日这下场,江弱难辞其咎,但此时把话说开了,心中有怨却又怨不起来。 江弱和田岳之间的龌龊,作为当初的参与者,方悦自然是知道的,难道自己要怨江弱报复田岳? “自然有关。”江弱笑道:“方兄若不嫌委屈,可暂入我门下做个门客如何?虽不能教你官复原职,但总好过在此做个樵夫,他日若是有机会,未尝不能重新正名。” “江公子愿意帮我?”方悦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弱,要知道当初他虽无心,但若非江弱突然变得强硬起来,那一次,自己的出现便能叫江弱万劫不复,当时的江弱,无论在田岳眼中还是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翻不起浪的小虾米。 “为何不可。”江弱笑道:“方兄有治军之才,若为一樵夫,不免太过屈才了,至于往日恩怨,首恶田岳既然已经伏诛,方兄也并非有意,否则,当时方兄若是强硬一些,将我当场擒杀,怕是也无今日之江弱了。” “这……”方悦苦笑道:“悦虽被迫为他人爪牙,却仍是皇极国将军,岂能做出此等昧心之事?” “正是如此,所以你我之间,其实本无恩怨,换个人处在方兄的位置上,同样会做出相同的事情,甚至更恶。”江弱笑道:“在下怜方兄之才,不忍方兄如此人才就此埋没,是以诚心相邀,不知方兄是否愿意暂时屈就?” 方悦涩然到:“蒙公子不弃,若公子不弃,悦愿追随主公鞍前马后。”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如今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终日为生计而奔波,江弱愿意不计前嫌收留自己,方悦实在想不出人家有什么好图谋的,反倒是这份心胸令方悦心折,当下躬身便拜。 江弱并没有虚伪的阻止,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方悦一拜,虽然只是个仪式,但却不能废,随着这一拜开始,方悦身上就有了他的烙印,这也算是自己收下的一众将领中,唯一一个受过正规教育和训练的将领。 “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封井上任,留下的时间不多,稍后随我去江庄取些财物带回家中安顿一番,换一身正装,明日一早便要出发。”江弱受过方悦一礼之后,伸手将方悦扶起来,嘱咐道。 “喏!”方悦当即点头答应一声,起身跟着江弱一同返回怀县,因为没有多余的马匹,江弱索性下马步行,这一举动,更让方悦心生感动,本该午时就回到怀县,生生给拖到了傍晚时分才返回。 江弱让良叔给方悦取了一份财物钱粮让人装车送到方悦家中,也算是解了方悦的后顾之忧。 “公子,这方悦……”良叔有些担忧的看着江弱,方悦如今穷季来投,他担心日后方悦会对江弱不利。 “不用担忧,看人这方面,我还是有几分心得的。”江弱摆了摆手道:“良叔,明日便要启程赶往封井,之前所说商队的事情,你加紧办一下,一来便于互通消息,二来也能多攒些家资,我会留下几人训练护卫,这江庄的护卫不可松懈,需常备两百人。” “公子是否太过小心了些?”良叔不解的看向江弱,江家如今在河内也算有些门面了,更与太守使君亲近,谁敢来惹。 “有备无患,这天下,怕是很快会有大事发生,若真有那一日,只需谨守门墙。”江弱没有解释,只是嘱咐道。 “老奴记下了。”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行 次日一早,江弱在馨儿的服侍下穿戴停当之时,亲卫来报:有商富商求见。 “请他进来吧。”江弱听到亲卫汇报后,微笑道。 “公子,婢子先去收拾行装。”馨儿乖巧的道。 “嗯,尽快,这边不会耽搁太久。”江弱点了点头道。 “喏。” 这位富商看起来倒像位饱学之士,面对江弱,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礼:“谢过县令收容。” “不必多礼,出门在外,总会有些困难,举手之劳,无需挂心。”江弱笑道:“阁下此去也是去封井?” “不错。”富商点头道:“离家半载,颇为惦念。” “如此正好,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与我同行?”江弱笑道:“我对这封井民情风俗不甚了解,这一路正好向阁下请教。” “若县令不嫌在下出身鄙薄,愿为县令领路。”富商微笑道。 “如此甚好,至于出身之言便莫言再说,江某出身也未见如何高。”江弱拉着富商的手道:“不知阁下可有表字?这般说话,委实难受的紧。” “李文,字志才。”富商微笑道。 “主公,已经准备好,可以上路了。”耶律齐走进来,对着江弱道。 “走,志才兄与我同行。”江弱拉着富商,向外走去。 原本,江弱只是想询问一些封井的情况,只是两人一路走来,江弱越发觉得这富商不凡。 从一开始的风土人情,到后来两人的谈话已经不再局限于封井,富商无论所学之深还是思维之敏捷都远超同侪,尤其是对很多问题的看法都入木三分,让江弱第一次对这个时代的智者有了一个认识。 而且这富商并未留名于后世,或许是运气的问题,但那些如诸葛亮、周瑜、司马懿等留名于后世的智者又是何等风采? “志才兄。”江弱突然扭头,看向富商道:“兄有无双之才,为何甘当一豪商?” 不是江弱看不起豪商,而是这个时代生产力的局限性限制了商的发展,江弱觉得,这样一个人物,不该只是当一豪商才对,以他的能力,也完全可以在士林之中闯出自己的名堂,就算不是世家,他日未必不能建立世家。 “时也命也。”富商摇头苦笑道。 “是弱孟浪了。”江弱闻言神情一松:“只是觉得志才兄这一身才学却只为一商贾,未免太过屈才。” “江县令觉得这商贾无用?我怎听说江县令在燕地之时,冀北之地商贾云集于县令麾下。”富商笑看向江弱。 “我可未曾说过商贾无用,这物资流转,货物流通可全靠这些商贾,只是百姓产出有限,商贾虽有用,但以如今之国情,却难有大用。”江弱摇头道。 这个时代的商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出现沈万三那种富可敌国的人物,这是时代的局限。 “县令高见。”富商诧异的看向江弱:“不似那些腐儒一般以商为贱业。” “这么说志才兄是将弱当做那腐儒了?”江弱笑道。 “韩顺先生有徒如此,不知是否该高兴。”富商没有回答,只是笑道。 这个时代,士人、豪族的圈子并不大,加上韩顺乃当世大儒,江弱虽然本身名望不高,但在这个圈子里却也不算无名。 “定然是高兴的,家师可没志才兄想的那般迂腐。”江弱笑道,他发现眼前这位富商似乎有些偏激,语气中对韩顺这等大儒并没有如其他江弱所见之人一般恭敬。 “或许吧。”富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谈,双方有了些了解,接下来的谈话避开一些忌讳的东西之后气氛就热络起来了。 富商学识不凡,见解精辟,江弱两世为人,际遇之奇,世所罕见,纯粹探讨一些知识见解,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反倒是富商对江弱所说将工、农、商相互结合促进的想法十分感兴趣,近百里的路程在两人的探讨中,却也不觉得太远,当日落黄昏之时,封井的城廓已经近在眼前。 “志才兄,真不与我同行?”过了城门便要分道,江弱看着富商再次发出邀请。 “修明兄看的太远了,你我皆活在当下,看的太远,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富商飒然一笑,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带着家人与钱财,转身离去。 “主公,他这是什么意思?”耶律齐不解的看向江弱。 “就是这个意思。”江弱看着富商的背影。 …… “这江弱,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相府,周旌书房,一大早见过董平之后,看着江弱送来的书信,摇头哂笑道。 “江公子说了何事?”主簿见周旌心情不错,好奇的询问道。 “自己看。”周旌将手中的竹笺递给主簿:“算他知趣。” “这……”看着江弱书信,主簿茫然的看着周旌,江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但上面都是一些客套话,他怎就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看最后一句。”周旌无奈的道。 “此功绩非弱所能承受,愿献于府君,作为晋身之资,望府君能将其详情上奏朝廷,江弱拜上!”主簿恍然,看向周旌道:“这是在跟府君要好处?分这份功绩?” “蛮族之事,我在上任之前,文祖兄已经与我提过一些,只是未曾想到会如此之大,我相府之中,竟然也有人参与其中。”周旌一拍桌案道:“此事关乎甚大,我当亲自奏疏朝廷,言蛮族之事。” “那主公欲如何安置那江弱?”主簿皱眉道,江弱信中已经言明,这功绩是献给周旌的,既然是献给周旌,功劳簿里自然不会有江弱的名字,但江弱如今已经是封井令,以周旌的职权来说,也不可能再提拔更高的官职。 “我听闻,江弱在幽州时,颇有勇名?”周旌思索片刻之后道。 “不错。”主公说到此处,也不由赞叹道:“此人在北疆时,经营马城,令马城跃至万户大县,后镇守军都山时,蛮族前单于来犯,夺取马城,杀戮百姓,江弱率部出击,更深入草原,重创蛮族” “那便奏请朝廷,请其都尉之职。”周旌笑道。 周旌也是考虑到之后可能要发兵镇压蛮族,所以希望江弱这么一个曾在幽州与蛮族人打过仗的知兵之人辅佐自己。 算起来的话,这个都尉跟江弱一开始的骑都尉差不多,不过所能够统辖的人马多了不少,但是比起江弱在马城打下的天下则逊色了不少。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战斗 在封井就职的江弱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相反的所有的麻烦和来自外界的压力就仿佛是销声匿迹一般,沉寂了下来,似乎在暗中一定孕育着什么。 一天,江弱刚刚换好衣服,正要出门,眉心突然一跳,心中警兆突升,没有丝毫犹豫,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一把推开身旁的董平,江弱就地一滚。 “噗噗噗~” 一连三枚弩箭射在江弱和董平刚刚站立的地方。 “关门!”江弱余光瞥见府门外出现不少人影,眉头一挑,连忙厉声喝道。 两名守门的县卫却已经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动作,便被十几个壮汉扑倒在地上,只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在片刻之后戛然而止,有人上前,想要将府门守住。 “滚!”王海却已经几步抢上,从不离身的一对铁戟如同车轮般抡开,顷刻间便将数名乱民击杀。 江弱趁机抢上,与王海合力将府门关上。 “主公,是大黄弩,这是军中特制的弩箭!”董平此刻面色有些发白,看着斜斜插在地面上的弩箭,面色一变,朝着江弱大声呼道。 江弱点了点头,没有回话,最坏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皇帝驾崩,世家反叛,这些叛军与朝廷高层本就有牵连,手中会有一些朝廷大黄弩江弱再清楚不过,只是他没想到那些竟然如此疯狂,直接在衙门口刺杀自己,若非自己有些本事,恐怕此刻就算不死,被这种弩箭射中也得重伤吧。 “嘭嘭嘭~”府衙的大门不断发出撞击之声,王海用门栓把门给堵上,扭头看向江弱道:“主公,怎么办?” “府中所有男人,不管是仆役还是县卫,都给我拿起武器,准备作战!”江弱沉声道。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人从墙头爬上来,想要翻墙而入,幸好江弱府中,皆是随他而来的家将,不但悍勇无比,而且训练有素,有着极高的军事素养,第一时间将这些冲进府中的叛军斩杀。 “喏!” “主公!”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方悦、耶律材、孟单、也赶到了,看着不断从墙头爬上来的叛军,一个个面色大变。 “莫要多话,你统筹府中县卫、家丁、仆役,府库之中有兵器,让他们拿起兵器作战,耶律材,你负责保护家中女眷,孟单,你想办法混出去,找到王兴、蒋胜二人,让他们集结县卫,向府衙靠拢,耶律齐,持我印信杀出去,去城外校场,将郡兵给我调过来,有不从者,杀之立威!”江弱一把拔出佩剑,挥手两剑将射来的弩箭击落,一边开始对众人调度。 “喏!”众人齐齐躬身应诺,各自离去。 “那主公的安危……”耶律齐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江弱。 “自保之力还是有的。”江弱持剑在手,朗声道:“莫要废话,快去。” “喏!”耶律齐咬了咬牙,接过江弱的印信,直接冲到墙壁边上,正看到两名叛军军翻墙而入,也不多话,大戟一挥,人头落地,一脚踩着二人的尸体,翻墙而出。 正在猛攻的叛军军见状一怔,王海却不含糊,一头冲进人群之中,魁梧的身躯加上爆炸的冲击力,一旦全速奔跑开,丝毫不下于烈马,两名叛军还来不及反应便惨叫着被撞飞除去。 “不想死的,给我滚开!”接连斩杀八人,王海却脸不红,气不喘,张嘴发出一声虎啸般的咆哮声,人却鸡贼的趁着一群叛军愣神之际,往人群里一钻,又是一片鲜血飞溅。 叛军在此之前,都是叛军信徒,多半是农户出身,哪见过这等凶残的场面,一时间,王海四周的叛军纷纷争先恐后的往外挤,王海也不恋战,拔腿就跑。 叛军中间,有十几个膀阔腰圆,浑身透着一股彪悍气息的叛军,这些人显然迥异于寻常叛军,十几人簇拥着一名中年文士,看着王海离开的方向,一名叛军皱眉道:“大人,追不追!” “不必理他,先攻破这县衙,外面自有其他人收拾他!”谢旗冷哼一声道。 “大人,为何不去进攻那相府,反而先攻这县衙?”一名叛军将领皱眉道:“那梁国相总比这区区县令强吧?” “若是其他郡,倒也没错。”谢旗摇了摇头道:“但在这梁国,梁国相还真比不上这个封井令!传我命令,让兄弟们放火,烧开府门,日落之前,定要将这县衙攻破!” “好!”一群叛军将轰然应命,各自指挥着自己的部众开始轮番抬着木梯、木槌对着县衙猛攻,甚至有人直接扛着木槌轰击围墙,欲将这围墙轰塌。 县衙之中,江弱提着宝剑与王海四处巡视,江弱带来的家将自然不必担心,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老兵,悍不畏死,但府中的县卫还有家丁可就没这个心态了,莫说家丁,就算是县卫,平日里也只是负责维护地方治安,上街敲诈一下百姓,捞些油水。 这段时间江弱上任之后,虽然加强了训练,但短时间内,也仅能做到不乱,眼见府外叛军如同蚁潮一般疯狂的发起进攻,不少人心生胆怯,江弱和方悦必须不断帮他们打气,甚至斩杀一些怯战不前的家丁、县卫来威慑众人,一时间,倒也堪堪能将人稳住。 “主公,这般乱贼人数太多了些,府中加起来可战之士也不足百人,就算主公此前设下陷阱和角楼,但人数太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方悦再一次碰上江弱,朝着江弱苦涩道:“而且贼人在府门处开始点火,怕是用不了多久,府门便要被破了。” “不能这么下去,想办法反攻一下,挫一下他们的锐气!”江弱看着一名家将被两名叛军从围墙上踹下来,而后飞扑而下,将之斩杀,面色难看的道。 “反攻?”方悦看向江弱,想了想,点头道:“此法倒是可行,至少不能让他们将府门烧掉,只是此等情况,当以猛将先行,激励士气,末将恐怕……” 方悦武艺不差,但却并非那种猛将类型的将领,阵前斗将尚可,但冲锋陷阵,可不是他能做的来的。 “你继续指挥,我亲自来!”江弱道。 “主公不可!”方悦闻言大惊:“属下尚在,怎可让主公亲自犯险,末将愿代主公杀他一杀!” “你不行!”江弱看了方悦一眼,摇头笑道,方悦武艺虽然足够,但却没有那种能让敌人丧胆的气魄。 “主公,我去吧。”王海从公堂内走出,身上已经披好了甲胄,对着江弱一礼道,此刻王海身上依旧浸满了鲜血。 “救下府门便撤回来,我的兵,可比这帮乱贼金贵!”江弱没再多说什么,狠狠地抱了王海一下道:“活着回来!” “喏!”王海应了一声,厉声道:“儿郎们,给我开门,随我杀出去!” 县衙外,一名叛军将正在指挥叛军往府门处扔火把,燃烧的大门突然洞开,不等周围的叛军反应过来,一队人马已经踩着火焰从大门里杀出来。 为首一员猛将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手持一把九耳八环大刀,一脚便将一名正要扔火把的叛军踹飞,将手中八环刀一横,咆哮道:“王海在此,尔等鼠辈,还不跪地请降!” 周围的叛军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反攻出来,不由微微一怔,那当先的叛军将甚至忘了后退。 也就这愣神的功夫,王海已经暴喝一声,拎着大刀杀到,叛军将终于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举枪便刺。 只是枪刚刚刺出,却见王海手中的大刀已经对着他的脑袋劈下来,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就算他能刺杀王海,照着这架势,王海这一刀也能将自己砍个两半,心中大惊之下,连忙将手中长枪一横,变刺为挡,优势在握,他可没有跟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 “咔~” 大刀狠狠地砍在枪杆之上,坚木所制的枪杆应声而断,叛军将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被王海连人带枪一刀劈成两半。 王海得势不让,带着十几名家将趁着周围叛军被他气势所慑,咆哮一声,挥刀一扫,三名叛军躲避不及,被王海巨力拦腰斩断,身后的家将紧跟着杀上来,人数虽然不多,却让周围的叛军一阵手忙脚乱。 只是未等弩手将王海锁定,却听府中响起一声锣响,正杀的敌人丧胆的王海闻声丝毫不恋战,立刻带着人马退回府中,却是趁着这段时间,江弱已经指挥人将府门的火焰扑灭,更是用水浇灌,再想烧掉这府门可就不容易了。 看着王海带着残存的士兵边战边退,迅速退回府门,谢旗恨得牙痒,却一时间无可奈何。 “主公,不辱使命。”王海血染征袍,带着存活下来的七人来到江弱身边,看了看身后,涩声道:“只是兄弟们折了不少。” 出去时带了十八名家将,如今回来却只剩下七人,而且人人带伤,这些家将,可都是跟随江弱征战边疆的精锐,跟王海那是过命的交情,没有死在叛军手中,却死在一群乱民手中,这让王海心中很不好受。 “打仗,就会死人!”江弱深吸了一口气,带来的三十名家将,到现在已经死了过半,剩下的,也没有一个不带伤的,王海的心情,他自是能够体会,不过此时可不是心疼这些的时候,拍了拍王海的肩膀道:“你是沙场老将,这些事情还看不开吗?” “末将只是为兄弟们不值!”王海眼眶发红道,这些人可是跟着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就是战场,没有值不值。”江弱道:“先修养一番,随时准备突围!” “主公,不等援了吗?”方悦看向江弱。 “不知道。”江弱摇了摇头看着攻势缓和了一些的叛军道:“但愿能等到援军吧。” 现在城中有多少叛军都不知道,如果叛军只是集中全力来攻打县衙还好说,但若是全城开花的话,以眼前这些叛军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算不上精锐,但也不像普通民兵那般不堪一击。 “能撑多久是多久,撑不了,就准备突围吧。”江弱沉声道。 “喏!”方悦和王海憋屈的应了一声,开始配合江弱指挥家丁、县卫抵御叛军的进攻。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章 气势 县衙大门上泼上的水逐渐被烘干,火焰再次开始将府门包裹,门头的牌匾已经被烧焦,不断有火把被隔着墙扔进县衙之中,前院的房屋、树木都已经起火,许多县卫、家丁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却还未死去,依旧在发出呻吟之声,或者死亡,对他们来说更像一种解脱吧。 这样的声音,不断刺激着活着的人,有人脸上流露出麻木,但更多的人,脸上却是泛着绝望的神色。 毕竟生活在太平世界的他们,何曾见过这等人间炼狱。 而更让人绝望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放眼望去,能够看到四面八方都有火光和浓烟,显然并不只是县衙遭遇了这样的待遇,整个封井县,都在燃烧,无数叛军高举着火把,口中喊着“公主弑君,窃权夺位!”的口号走上街头,手持着棍棒铲筢之类简陋的武器在街上耀武扬威。 这其中,不乏平日里在街头无所事事的街头地痞,寻常百姓不是加入他们,就是被他们当做是讨伐的对象,而一座座大户人家的宅院,就成了他们进攻的目标。 这些人并不像围攻县衙的人一般有着基本的纪律,常常都是一窝蜂的往上冲,但寻常人家,哪怕是城中大户人家,虽然豢养了不少门客,但显然无法和江弱手下训练有素的家将以及至少经过一段时间训练的县卫可比,哪怕是面对这样的乌合之众,不少大户也在第一时间被攻破,女子凄厉的哀嚎,男人愤怒不甘的咆哮,绝望的感觉在整座城池蔓延。 县衙外,原本挤满的街道,此刻看起来松散了不少,叛军军的攻势再一次被击退,一名贼将站在谢旗身边,皱眉道:“大人,怎的这区区一个县衙,比城池都难打?到现在已经死了两百多人了,兄弟们的士气也低落下来,这县衙之中,究竟有多少人?” 谢旗也是面色难看,他也没想到江弱会如此难缠,目光阴沉的看着县衙那已经被血水染得变了颜色的围墙,皱眉道:“这江弱可不是普通的县令,听说他在担任封井令之前,曾在边疆当过将军,十分厉害,令叛军人丧胆,这统军的手段,非同一般。” “不过我们昔日安插在县衙中的眼线说过,这府衙之中,能打的人加起来也不过百来人,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我们的兄弟怕是也……”贼将苦笑道。 谢旗回头看去,却见周围一个个叛军贼面露疲色,再度发起进攻,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悍勇,这些叛军贼虽然比一般的叛军贼强,但也强的有限,毕竟在皇极国想要训练私兵可不容易,这些只是经过简单训练的民兵,打顺风仗或许还行,但这种攻坚战可非他们所长,要是换成普通的叛军贼,此刻恐怕更是士气全无。 “其他人那边怎样了?”谢旗皱了皱眉,询问道。 “相府已经攻破,那梁国相周旌见势不妙,在包围之前,已经突围了,陆头领那边的人马没我们这边的精锐,拦不住。”贼将摇头道。 “跑了也好,那周旌不过一介腐儒,跑了就跑了,这江弱可不能将他放跑。”陆梁点点头,也没有在意,他现在算是彻底体会到江弱的厉害了,这等人,若是放出去,绝对是叛军的大敌。 “派人去通知陆梁,让他再派些人过来,告诉兄弟们再撑一段时间,只要攻破了县衙,里面的女人、财物,都是他们的!”谢旗厉声道。 “喏!”贼将闻言一喜,正要下令,却见府门再次洞开,这一次,直接有数十人从府门里面杀出来,为首一人,却不再是耶律齐。 “江弱!?”看到为首之人,谢旗一怔。 却见人群中,江弱身披软甲,江弱身后,耶律齐、方悦紧随其后,护在江弱左右,一个使得九耳八环大砍刀,另一个手提一杆长枪,皆是徒步而行,杀伐悍勇,再往后是数十名县卫、家丁以及家将组成的队伍,将几名女子护在中间,一个个不要命一般跟着江弱往这边冲。 “快,拦住他们!”几名贼将见状,连忙大声呼喝,招呼叛军贼保护谢旗。 谢旗看到人群中,竟然夹杂着女人,却是面色一变,厉声喝道:“小心,他们要突围!” 果然,随着谢旗话音落下,便见江弱突然发出一声呼啸,原本冲向谢旗的人群突然转向,朝着城西冲去。 “追,追上去!”眼见着即将将江弱拿下,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让江弱突围而出,谢旗心中大急,指着江弱的方向大叫起来。 却见马背上,江弱突然回头,看向谢旗的方向,手中多了一把弩机,对着谢旗抬手便是一箭射来。 “大人小心!”谢旗身边,一名力士飞快的扑到谢旗身前,但见血光迸溅,一枚冰冷的箭簇自力士胸膛里窜出来,距离谢旗的鼻尖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 失去生机的尸体,在自己眼前直挺挺的倒地,从未有一刻感觉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一丝冷汗顺着谢旗的额头流下,那一刻,他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等他清醒过来时,江弱却已经带着人马突围而出。 “追!给我追上他!杀江弱者,重赏!”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哪怕是被江弱抓住的时候,谢旗都没有过这种不安的感觉,他现在,只想不惜一切的将这个令自己感到不安和惶恐的男人彻底扼杀。 江弱冲出重围之后,并没有走太远,封井比他想象中的更乱,到处都能看到暴民手持各种兵器挨家挨户的闯门。 江弱没有理会这些,没法管,也管不了,接连击溃三波暴民之后,江弱便放弃了,这些人已经疯了。 “主公,快看,是孟单!”董平指着前方道。 却见孟单狼狈的在人群中奔跑,手中的长剑已经卷刃,然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追杀他的人,并不是叛军贼,而是封井县卫,带头的,正是王兴。 “主公,快跑!王兴反了!”孟单也看到这边的情况,一边跑,一边疾呼道。 江弱见状,闷哼一声,不退反进,策马上前,对着汹涌而来的一群县卫厉声喝道:“尔等欲造反耶!” 江弱这段时间在封井已经有了足够的威名,县卫之中,大多对江弱颇为钦佩,此刻见江弱当面,一时间,开始踌躇起来。 “县尉何在!?”江弱翻身下马,大步前行,四周已经有叛军贼开始往这边涌来。 “主公,县尉已经被王兴这贼子杀了!”孟单狠狠地瞪着王兴,咬牙道。 “怕他做什么?给我上!”王兴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看着江弱,对着身边的一众县县卫厉声喝道。 “谁敢!?”耶律齐怒哼一声,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一般,踏前一步,森然的盯着一众县卫。 莫看耶律齐只是贼曹,王兴官职比他大,但自江弱到了封井之后,王海等人负责训练这些县卫,论威慑力,耶律齐可比王兴都高,眼见耶律齐出现,一群县卫更没了底气,一个个畏缩不前。 “王兴,我以为,你只是无能,不想你还无耻!”江弱将手中长槊一扔,自有一名家将接过,单手按剑,大步走向王兴。 “这怪不得我,整个城里的人都反了,我不想死!”王兴眼见周围县卫不肯上,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一步步后退道:“县尉他不识时务,使君,我们没机会了!不如随我一起降了吧!凭您的本事,何愁他日不能封侯拜相?总好过现在做一个区区县令!” “食君之禄,却不能担君之忧,是为不忠,杀戮袍泽,是为不义,留你何用!”江弱每说一字,便往前走一步,气势也更盛一份,腰间的长剑也会拔出一分,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气势也随之攀至丁奉。 这一刻,江弱无数次战斗所积累的气势在系统的加持之下仿佛化作了一座巍峨山峰,在王兴的感受中,此刻向自己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正在向他缓缓压下。 “锵~” 剑已出鞘,王兴本能的想要举枪格挡,空气中,闪过一道惨白的匹练,犹如撕裂虚空的闪电一般令四周都为之一亮。 寒光一闪而逝,江弱的剑重新归鞘时,王兴的动作如同定格一般。 一丝血痕自王兴眉心处出现,王兴的表情却诡异的保持着,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一股彻底的疯狂。 江弱一剑归鞘,便没有再看王兴,径直越过王兴那僵立在原地的尸体。 直到江弱越过王兴的身体,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王兴眉心处那一缕血痕迅速扩大,伴随着喷溅的血液,整个头颅竟是被江弱一剑劈开,手中的长枪也断做两截,断口处,平整如镜! “噗嗵~” 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在江弱身后颓然倒地,江弱目光却看向身前一群县卫,淡漠道:“自今日起,耶律齐、方悦为封井县卫,尔等归其调遣,不得有误!” 扫了一眼围拢在四周,惊骇莫名不敢上前的叛军贼,江弱沉声道:“耶律齐、方悦,立刻整编部队,杀往粮仓!” “喏!” 一群县卫,竟无一人敢于反驳,在这种四面环敌的情况下,顺利的完成了交接,王兴仿佛已经被众人遗忘。 两班人马合二为一,在江弱的率领下朝着西城杀去,周围一群叛军贼,竟不敢上前阻拦半分,任由他们扬长而去,直到谢旗率领精锐人马赶到时,江弱已经带着人冲出了很远的距离。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振臂一呼 “主公,仓库附近人太多了,怕是过不去。”负责侦测的孟单带着仅存的六名家将赶回江弱等人暂时驻扎的地方,声音凝重的道。 叛军既然已经起事,那粮草兵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封井是梁国乃至整个豫州的粮仓,光是粮食就有三十仓,叛军自然不可能放过。 “有多少人?”江弱询问道。 “天色太暗,看不清楚,少说也有千人之众!”孟单叹了口气,加上从王兴那里收编过来的县卫,如今江弱身边,满打满算,也不过二百五十人左右,就算叛军都是乌合之众,在这遍地叛军的封井城里面,他们这点人马想要攻打仓库这等叛军重兵看守的重地,根本是不可能的。 “仓库必须拿下。”江弱盘腿坐在地上,用树枝在土上简单勾勒出一幅封井地图,因为粮仓乃是整个封井辎重粮草屯放之所,若让叛军的人得了粮仓,至少在封井,叛军就等于有了根基,再加上叛军深厚的民众基础,若今天不能趁叛军立足未稳将粮仓攻破,那他们很可能被困死在这封井县中。 “可是敌众我寡,如何破敌?”孟单苦笑道。 “你也是上过战场之人,莫要说这些天真之言,胜负从来不在多寡。”江弱抬了抬头,看了孟单一眼,用树枝在粮仓附近的位置勾勒了几笔。 “仓库今夜必须拿下。”江弱将树枝在仓库四周圈点道:“仓库有四门,我们这里可战之士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耶律齐、孟单,你两人各率一百人,夜班三更时分,现在四周围放火,乱敌心智,而后再以箭簇射杀外围叛军逆贼,切记,人要散开,最好驱赶一些百姓以壮声势,不能叫他们看出我们人数少,做出重兵来袭的假象。”江弱看耶律齐孟单道:“此战关键,不在杀敌多少,只在诈敌,知道怎么做?” “主公放心,不就是赶羊吗?”孟单咧嘴一笑,这方法,他们在草原上也用过,布下陷马坑,围三阙一,将敌人赶到陷阱之中,在草原上,屡试不爽。 “不一样,这次我们不能有太大伤亡。”江弱沉声道:“所以在敌人自乱阵脚之前,最好不要接近,让他们看出端倪。” “方悦!” “在。” “你带着人,负责暗杀,叛军组织松散,之前看那谢旗攻打县衙,手边人数虽多,但将领却极少,才让我等从容突围,无需暗杀谢旗这等首领,只需将那些小头目逐个暗杀,城中叛军将不战自溃。”江弱看向方悦:“接近对方的将领,能杀多少是多少。” “喏!”方悦点了点头。 “主公……”孟单看着江弱,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这个时候,他不想打击士气 “说!”江弱看向方悦。 “我们带出来的箭簇不多了,若是齐射,怕是只能支撑两轮。”方悦涩声道,江弱为了防止叛军起义,不但在县衙里布置了大量的陷阱,更准备了不少弓弩,只可惜他们人太少,带不出太多来,加上路上用掉的,如今所有人的箭簇加起来也不多。 “第一时间全部放完。”江弱沉声道:“不用想着节省,那帮叛军乱贼不过是乌合之众,人多,反而更容易生乱。” “喏。”孟单点了点头,如果因为箭簇短缺而舍不得放箭的话,一来无法起到威慑作用,二来也没有气势,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来。 “距离三更还有一段时间,大家且歇息一番,养足精神。”江弱靠着墙壁。 夜色更深了几分,闭目养神的江弱却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 “主公,王海到了!”夜半三更时分,一名家将猫着腰翻墙而入,来到江弱身边,将闭目养神的江弱叫醒。 “王海,情况如何?”江弱睁开眼睛,看向王海。 “只有一百来人。”王海朝着江弱躬身道:“我们赶到县衙的时候,县衙已经成了一片灰烬,信号刘兄弟过来报信,说主公已经突围,否则的话,老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百多人吗?可有携带弓弩?”江弱问道。 “弓弩齐备,只是箭簇带不了太多,只有六十囊箭。”王海点头道。 “差不多了,将箭囊都交给耶律齐还有孟单两人,将你带来的郡兵带进来,随我左右。”江弱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扭头看向其他人道:“尔等先行,依计而行。” “喏!”耶律齐和孟单躬身一礼,迅速跟王海带来的郡兵邀来了箭囊之后,分成三队,按照之前江弱布置的方向飞快离去。 江弱缓缓地抽出宝剑,看着进来的郡兵,沉声道:“此时此刻,那些虚情假意的话,便不说了,我辈军人的富贵,从来都是自马上得来,弱在此对天发誓,今日一战,若我等能侥幸得胜,待平定这封井之日,活下来的,赏良田十亩,死去的,只要弱有一口气在,汝等妻子,吾养之!若有子嗣者,弱保其富贵,此誓天地可鉴,若违此誓,鬼神共诛之!” “我等愿追随使君!”一众郡兵齐齐拱手,江弱本就已经是代都尉,有权指挥他们,如今更是拿出重赏来,哪有不愿意的,这个时代,人类敬畏鬼神,对誓言是非常信任的。 安排妥当之后,江弱便带着王海以及一百二十名郡兵,朝着粮仓方向而去。 夜黑风高,叛军起事仓促,至少在封井是这样,已经接近三月,但三更时分,城里的空气依旧冷的令人手脚发麻,负责镇守仓库的,是谢旗好友陆梁,两人是同时拜入叛军首领门下。 谢旗受叛军首领重视,陆梁作为谢旗好友,在这封井叛军中,是地位仅次于谢旗的头领人物,颇得谢旗信任,看守粮仓的重任,被谢旗交给陆梁,不过封井一带的叛军精锐都被谢旗带在身边,满城搜捕江弱。 陆梁这边虽有千人之众,却都是普通叛军教众组成,纪律自然不可能有,一到深夜,都各自找地方避寒,整个粮仓范围内,从外面看去,只有零星的火光下,还有人在守夜。 耶律齐、孟单并非同时动手,而是约定一方火气,另一方再动手,漆黑的夜色下,一簇火光在粮仓北方的方向烧起来,紧跟着便是一阵锣响以及无数喊杀之声,将负责守备粮仓的叛军教众惊醒。 夜色下,也看不清有多少人,从粮仓的角楼看去,但见周围火光冲天,火光之中,不断有人影浮现,一时间,竟看不出有多少敌人。 “敌袭!”凄厉的嘶吼声中,将一名名叛军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惊疑不定的从各个角落跑出来,刚刚聚合完毕,便听见呼啸的破空声带着死亡的啸音自天空落下,十几个没来得及反应的叛军惨叫的倒在血泊中。 有的被破空而来的箭簇直接命中要害,一命呜呼,算是幸运的,更多的却是被射上大腿、胳膊之类并不致命的地方,这些叛军大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组成,哪经历过这等事情,一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和呼喊声响成一片,而破空而来的箭雨接连落下,让本就没什么士气可言的叛军徒瞬间乱了方寸,一时间,有人想要逃跑,有人想要登上围墙御敌,乱成一团。 还没等这边结束,西边也出现火光,紧跟着便是南边儿,一时间,仿佛整个粮仓都被包围了一般,这些本就没什么士气可言的叛军教徒一见自己似乎被包围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命令职责,未等敌人靠近,整个阵型都已经溃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着唯一没有火光亮起的东边儿夺命狂奔。 当陆梁从睡梦中被吵醒之时,溃败之势已成,拼命的大吼着城里不可能有大量官军存在,但已经慌了心神的教徒哪还听得进这些,陆梁接连斩杀了几名叛军教徒之后,便身不由己的被人潮卷着朝东边而去。 “成了!”方悦率领着县卫登上围墙时,入目所见,只有一片狼藉,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对左右道:“快,放响箭,通知主公!”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胜 陆梁狼狈不堪的被人潮卷到仓库东方的城楼时,却见城楼之上,已经被一枚枚火把照的通明,城楼之上但见人影重重,粗粗看去,便有数百名将士,城楼正中央,一名少年单手按剑,立于城楼最上方,俯视着这群惶惶无措的叛军徒,朗声道:“尔等可识得我?” 火光下,江弱年轻冷俊的面颊被火光照耀的十分清晰,不少教徒认出了江弱。 “是江使君!他怎在此?” 按照计划,县衙可是第一时间被进攻的目标,就算江弱侥幸不死,怎会出现在这里? “叛军妖言惑众,贼首谢旗聚众进攻县衙,如今已被击溃,逃出城去,尔等本是良民,何故助纣为虐,乱我封井民生?如今朝廷大军已至,尔等莫非还要顽抗不成?”江弱冷着脸,朗声喝道。 “休要听他叛军言!朝廷兵马,不可能在此!”陆梁厉声道。 这里最近的朝廷大军都有百里之遥,更何况此次起事,可不是封井一地,而是遍布整个皇极国,连洛阳都受到攻击,朝廷兵马此刻哪里有功夫来救封井,陆梁第一时间便感觉有些好笑。 “如此说来,尔等是要顽抗到底了?”江弱冷哼一声,也不理会陆梁,虽说系统无法催眠洗脑,但如此情况下,只要这些乱了阵脚的叛军信他,就足够了。 “江使君,我等也是被迫!”一名叛军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 先是四面突袭,不知有多少官兵来攻,然后江弱亲自率领人马堵在这里,这一切,似乎都在印证江弱所言。 眼见有人下跪,陆梁大怒,他很清楚,江弱所言根本就是叛军说八道,别说这梁国附近根本没有大军驻扎,就算有,哪来这么多年跑来封井平叛,现如今,整个天下都在造反,只是他心里明白,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跟人解释,这些教众,显然已经信了江弱的鬼话。 “尔等公然造反,按照规矩,本该尽数斩首,祸及三族!”江弱没给陆梁解释的机会,看着越来越多跪下来请降的叛军教众,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慨然道:“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为这封井县令,尔等皆是我治下百姓,实不忍对尔等祭起屠刀!” “使君仁德!” “使君仁慈!” 一时间,这些被驱赶至此的百姓心中顿时一松,城楼下,尽是一片感恩戴德的话语,气的陆梁差点昏过去。 “虽然法不责众,然首恶必诛!”江弱将目光落在陆梁身上,沉声道:“献出首恶,本官可做主放尔等一条生路。” 随着江弱话音落下,一瞬间,陆梁便感觉到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面色不禁大变,厉声道:“尔等意欲何为!” 陆梁的亲信也护在陆梁身边。 “都是你这混账东西,害得我等差点成了叛贼!”一名体魄魁梧的壮汉抄起手中的长棍就朝着陆梁身边一名亲信砸过去。 “找死!”陆梁身边的亲信可都是经过训练,甚至有的直接就是山贼出身,手段可不是这帮普通教众可比,一名亲信反手一刀将壮汉砍死,不过很快,就有更多人扑上来。 “杀!杀!”陆梁愤怒的挥舞着宝剑,将不断扑上来的教众斩杀,心中却气的发疯,这些本该是他的手下,叛军助力的人,此刻一旦调转矛头将目标指向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些被人家一吓就丧胆的乌合之众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哪怕他身边都是刀头舔血的悍匪护卫,面对这些前仆后继,疯狂的教众,能够坚守在他身边的亲信也是越来越少。 城楼上,王海看着这么一大群人对付几十个人,竟然久攻不下,有些不耐的朝着江弱抱拳道:“主公,我去收拾他们!” “不必!”江弱摇了摇头,他比陆梁更清楚如今城中的状况,陆梁这些人,必须由这帮百姓击杀,一来不必浪费自己的力气,二来也相当于一个投名状,据他所知,陆梁可是谢旗好友,这些人杀了陆梁,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了,到时候就算发现真相,想再下船也不可能了。 眼见大局已定,江弱看向王海道:“你速带人去接应府中家眷,将他们接到此处!” 至少这府库是拿下了,有府库在手,加上这些人把守,暂时是安全了。 “喏!”王海答应一声,点了一队人马跟着自己离开。 一旁董平见状面色不禁一白,这城楼上看上去有大量人马,只有站在城楼上,才知道这所谓的大量人马真实数量不及看上去的一成,剩下的都是用草人披上衣甲或直接从街头拉来的尸体扮成,只是站在这里,都觉得瘆得慌,如今王海一下子拉走一半活人,他真担心真相被发现后,江弱控制不住场面。 只是他的担心,显然是多虑了,这些叛军中的战斗力低的令人发指,不一会儿,陆梁的人头被人割下送到城楼下,远处,耶律齐和孟单也已经带着人马从两个方向朝这边赶到,至此,府库之战,算是结束了,江弱不但未损一兵一卒拿下了府库,更收编了数百叛军教众,虽然战斗力低,但聊胜于无。 “主公,这些叛军徒人数是我军两倍之多,如今封井局势危急,就算主公仁德,不杀这些人,也该将他们驱逐才是,留在这里,怕是会生祸患。”大局已定,陆梁的人头已经被挂在了府库外的城楼上面,看着在方悦等人的看护下,被收缴了兵器的叛军降众,董平还是有些担心。 “放回去是不可能的。”江弱看了看逐渐光亮起来的天色,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正缺人手,这些人战力虽然不足,但用之守城尚可。” “可他们……”董平苦笑着看向江弱,先不论这些人的战斗力,这些人是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才投降的,但实际上,这封井县中,也只有这里暂时在朝廷的掌控之中,连府衙都烧了,这情况肯定瞒不住,董平很担心这些人会哗变。 “主公,已清点完毕,除去被射杀以及互相践踏而死者,昨夜一战,共得降兵七百六十三人。”方悦走上城墙,对着江弱躬身道。 “如此说来,我们也有千余人了。”江弱点了点头。 “是!”方悦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只是这些人降军战力……” “聊胜于无。”江弱摇了摇头道:“将降军打散,把我们的人混编进去,择其精壮担任伍长、什长以及屯将之职,除了安排守卫之外,其余人尽快训练一下。” “这……”方悦苦笑道:“时间仓促,恐无法训练成军?” “无需训练成军,只需基本队列能够站好,战斗时能够不怯战即可。”江弱笑道:“如今府库在我等手中,叛军众无粮,我们只需谨守这府库不失,不需几日,叛军自乱,我们有时间。” “喏!”方悦拱手一礼,前去传令。 “主公,下一步我等该如何做?”董平叹了口气,知道眼下已经别无选择,江弱练兵以及用兵的本事,董平是相当敬佩的,但在这当下,封井城遍地叛军,那谢旗也不可能给江弱练兵的时间。 “联络城中士绅,活着的,都团结起来,偌大封井,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变成了叛军。”江弱看着城楼外的方向,思索道:“只可惜,如今情报太少,外面局势如何,我等根本无从知晓。” “使君,南边儿来了一群百姓,想要进来。”一名郡兵飞奔而来,到了江弱身边,躬身道。 “百姓?”江弱闻言眉头一沉:“去看看。” 府库南面,围墙之外,只见大批百姓拥堵在外面,神色中带着惶恐之色,不断拍打着府库的大门,哀求之声,啼哭之声响成一片,更远处,只见一支叛军贼盘旋在远处,注视着这边的情况。 “主公,这是叛军叛贼的奸计,他们驱赶百姓来投,一旦我们打开大门,这帮叛贼定会立刻来攻,而且这些百姓之中,定然夹杂着贼人混进来的奸细,一旦开门,后果不堪设想。”董平看着眼前的场面,面色不由大变,对着江弱躬身道。 江弱点点头,这么明显的计策,他岂能看不出来。 “只是……若不放这些百姓进来,令这些百姓惨遭叛军徒屠戮……”一名军侯犹豫的看着江弱。 “从仓库里搬出一些兵器给他们扔下去,如今我们自身难保,一旦我们亡了,这封井就真的成了叛军的天下!”江弱站在城楼上,朗声道:“城下的百姓听着!” 城楼下,一众百姓见到江弱,顿时眼中生出期冀,不但没有停止呼喊,反而声音更大了些。 “闭嘴!”江弱眉头一皱,双目一瞠,厉声喝道。 人群顿时一静。 “非常之时,本官无法给诸位开门!”江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难道使君欲眼看着我等无辜送命?”不少百姓纷纷叫嚷起来。 “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本官可以给尔等武器,用之以防身,若没有食物,本官也可以发放食物于诸位,但这府库,乃封井最后仅存之地,不容有失,看看你们后面,一旦本官开门,那些叛军逆贼,便会立刻冲杀进来。”江弱指了指远处,沉声道:“大门一开,不但救不了尔等,反会让尔等死的更快!” 只是一群百姓,哪里会理会这么多年,现在,他们只知道江弱不让他们进门,顿时鼓噪起来,一个个群情激愤,对着城墙上大骂,甚至有人招来木桩,想要撞门。 “弓箭手准备!”江弱神色一厉,厉声喝道。 “嘎吱~”江弱身后,数十名弓箭手迅速拉满长弓,这府库之中,囤积的可不止是粮草,还有兵器战甲,弓弩也是不缺,江弱的士兵,昨夜早已经被重新武装了一遍。 “我不信,他敢对无辜百姓动手!”人群中,一名中年人愤愤不平的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城楼上掷来。 “大胆!放!”江弱目光一冷,高高举起的手臂猛然挥落。 “咻咻咻~” 数十枚利箭破空而出,朝着人群攒落,激射的血花伴随着惨叫,让人群顿时混乱起来,这些人没想到,江弱会真的下令动手,而且不留丝毫情面,刹那间,刚才的责骂声弱了不少,紧跟着是不少啼哭之声在城楼下响起。 “别放了!”一轮箭簇射完,身后的将士再度捻弓搭箭,江弱挥了挥手,看着城楼下的百姓,朗声道:“愿意留下来的,这里会发放兵器和食物,尔等可以在外围构建一层防御以自保,若觉得本官无情,也大可离开。” 经过之前的威慑,没人再敢说什么,只是等了片刻,却无人愿意离开,毕竟在这里至少还能混口饭吃,而且有江弱这些当官儿的在侧,心里也踏实一些。 “若有人敢怂恿众人攻城,立刻放箭,莫要犹豫!”听着城外不断传来的啼哭之声,江弱心中压抑,对着守备的军侯交代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江弱,当真心狠!”府库外,混在难民之中的细作回来,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谢旗心中不由的有些发沉,显然江弱行事之果决超出了他的意料。 “大人,那江弱不肯上当,那我等又该当如何?”一名叛军贼将担忧的看着谢旗:“若无这些粮食,我等恐无以为继。” 谢旗闻言,神色更见阴郁,狠狠地锤了一拳墙壁,怒骂道:“陆梁坏我大事!” 谁能想到江弱只凭这区区两百来号人,竟然能够攻下带领着上前叛军徒占据的府库,叛军军战力不足,装备不齐的缺点谢旗自然也知道,只是再怎么差,也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便被江弱给以寡敌众给这么轻易就击败,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大人,那狗官兵力少,我等不如强攻如何?”一名叛军贼将建议道,一开始,他就觉得谢旗这种做法有些多余,那江弱手中才有几个人,如果一直奔逃的话,一时半会儿还抓不住,但此时据险而守,无异于自寻死路。 谢旗心中暗叹一声,他何尝不想如此,但如今城中的乱象,实在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之感,到现在,他甚至连自己手下有多少人都弄不明白。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据守 “只能如此了!”谢旗闷闷的点了点头,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江弱那边肯定已经有了准备:“再调拨些人马过来!” “呃,我们这里有七百精锐,还不够吗?”几名叛军贼将疑惑的看向谢旗,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够,照我说的去做。”谢旗摇了摇头。 精锐? 在跟江弱交手之前,他也觉得自己这些从各处山寨带来的悍匪算得上是精锐了,就算比之朝廷兵马也不逊色,否则劫囚的时候,也不可能将押送自己的郡兵打的溃不成军。 只是有时候,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当他率领着这些精锐围攻府衙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所谓的精锐有些名不副实,而且一个好的统帅,对于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影响也颇为关键,而自己这边,似乎拿不出什么能够与江弱比肩的统帅,自己不行,其他人更不行。 哪怕现在他身边有几百人马,是江弱的好几倍,但谢旗还是没有太大信心能够凭着这些人马将江弱给击败。 “喏!”一名叛军贼将虽然不解谢旗为什么这么慎重,但还是学着将官一样唱了个喏之后,派人去召集人手。 很快,陆陆续续的有大批叛军教众涌过来,怕是连谢旗都没想过自己一个命令会召集来这么多人。 放眼看去,仓库周围的空地、街巷之中,都是乌央乌央的人头,好不壮观,原本谢旗只是想招来一两千人,江弱就算再厉害,他也不觉得江弱能够凭手中那点儿兵力以一当十,毕竟这是府库,不是城墙。 但现在,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招来多少人,总之将四面八方填的满满的,看的谢旗直皱眉,怎的一下子招来这么多人? “怎么这么多人?”谢旗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大人,昨夜不断有人刺杀我军将领,很多部众都没了首领,被其他首领聚集到一起。”叛军贼将说道:“不过这么多人,应该足够了吧?” 谢旗点了点头笑道:“无妨,多多益善。” 昔日韩信点兵,不也是多多益善吗?谢旗觉得自己这些年所学,正该派上用场了。 “主公,这得有多少人?”府库的城楼上,看着那乌央乌央的人头,董平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 江弱没理他,仔细的查看着叛军军的阵势,谢旗站在人群中,观察不到,但江弱居高临下,却能看的清楚。 就眼前看到的这些,都有三四千人,而且还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江弱却突然笑了:“此战,无忧矣。” “主公,您……”董平惊愕的看着江弱,很想问一句,主公你是疯了吧。 只是现在,聚集在外面的叛军军都已经不知道是他们的多少倍了,十倍是肯定不止了,这特么是无忧?这乐观究竟从何而来? “方悦!”江弱没理会董平的惊愕,扭头看向方悦道。 “卑职在!”方悦上前一步,躬身道。 “所有人上城,以两到三名郡兵和县卫带七名降军,准备御敌吧。”江弱沉声道。 “喏!”方悦面无表情的答应一声,丝毫没有因为敌众我寡而气馁。 董平还想说什么,但府库之中的人马已经迅速被方悦给调动起来,虽然未经训练,但按照江弱所说,以老兵带新兵,就算做不到训练有素,但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聚集起来,耶律齐、耶律材、孟单带着人开始发放兵器,方悦开始教一些基本的守城之法。 府库之外,谢旗已经开始指挥叛军教徒进攻,但足足一个多时辰,叛军徒都没能开始发起像样的进攻,几次零星的被驱赶过去,还没靠近围墙,便被一通乱箭射回来。 这府库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物资,江弱也不吝啬,包括降军在内都武装到牙齿,一连击退几波叛军徒之后,这帮降兵已经没了之前犹犹豫豫的怯懦之势,至少不会怯战了,加上在老兵的带领下,一个个巡视在城墙上,倒也有了几分气势。 府库之外,谢旗却有种想要骂人的感觉,此刻他更清晰地感受到丢失了府库的重要性,面对江弱的弓箭,他们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拼着人命往上顶,这让本就没什么士气的叛军徒更加士气低落起来。 又耗费了两个时辰,大批的叛军徒才算是整理完毕,谢旗将自己的亲卫队都派出去督战,驱赶着叛军教徒进攻,围墙外的百姓早已一哄而散,觅地躲避,却也没有逃到太远的地方,在附近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观察着战况,看看这些封井最后的官方力量是否能够守住这府库。 “这城中的叛军徒应该有大半在此了,张武!”江弱立在城楼上,看着缓缓逼近的叛军教众,扭头看向张武道。 “在!”张武连忙出来。 “立刻回你家中,让张公联络城中士绅,将各府家丁集结起来,将这帮叛军叛贼逐出城去。”江弱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看向张武道:“记住,莫要与其硬碰,叛军教众虽多,但却统属不明,毫无军纪可言,一旦受挫,定然自乱阵脚,届时只需威吓将他们驱赶到主街,一路摇旗呐喊,这边会吸引他们主力,到时候以响箭为号,这边会出兵反攻,将叛军教众轰出城去,记住,在这几个地方,要多派人马。” 张武仔细看着江弱所指的方位,记在心里,最后点头道:“使君放心,卑职定将此事传达于我父,至于父亲是否同意……” 昨夜日叛军突然发难,张武正在县衙当值,虽然心忧家中境况,却也没办法一个人杀回去,后来还是张家混在叛军中的人群前来报信,跟江弱联络,才算让张武松了口气,不过这内心里,自然还是更想回家,只是情况危急,江弱也不可能只顾他一人感受,是以一直没提。 “你只需将此转告于张公便可,至于是否与我共同退敌,则由张公做主。”江弱将地图交给张武,沉声道。 “卑职告辞,使君保重!”张武朝着江弱一礼。 江弱目光看向城楼下方,叛军贼已经拖拖拉拉的“冲”过来了,一架架梯子搭上墙想要冲上来,虽然说的轻松,但此刻真刀真枪的打起来,江弱也不敢真的过份轻敌。 叛军缺乏弓箭,虽然人多,但在远程上,是被死死地压制,有些血性汉子离得墙近了,会将手中的兵器直接当成标枪一般投掷上来,只是威力就小很多了。 攻城也没有太多的讲究,一拥而上,虽然短时间内会造成一定的压力,但时间一长,一鼓作气的那股子气势卸去之后,人就变得更加散漫。 城墙上的降军在老兵的带领下不断的用长戈将搭在墙上的梯子推倒,没有了远程武器的压制,这些降军在初期的慌乱之后,也逐渐得心应手起来,看着那密密麻麻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冲到城墙边缘,又被不断射杀的叛军教众,江弱突然生出一种前世打打丧尸的感觉。 不断有叛军贼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冲上来,又不断被射杀或是直接被推下去摔死,鲜血染红了墙壁,在地面汇聚成泥水,又迅速干涸。 莫说那些降军,不少县卫、郡兵打着打着就吐了,那扑鼻的血腥气息下,就算是跟随也找在北方南征北战的老兵,都有些受不了。 这些叛军贼在他们所遇到的敌人里面,绝对是最弱乃至最惨的,惨到连这些敌人都有些同情的地步,江弱自然也难免心生怜悯,只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便只能为此负责,这些人可怜,那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他们而受牵连,这乱世之中,谁不可怜? “吐完了吗?”江弱走到几名呕吐不止的将士面前,冷然道。 “使……使君!”几人连忙站直了腰,看向江弱。 “吐完了,就上去,现在你们可怜他们,一会儿若是让他们打进来,可没人可怜尔等。”江弱拔剑,将一名扑上来的叛军贼枭首,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后,朝着另一边走去。 “主公,这些贼子怎的如此孱弱?”董平小跑着跟到江弱身边,他是见识过边疆汉军与叛军人作战的,这样的场面,除了人多势众有些吓人之外,现在一看,果然如江弱所说,都是乌合之众。 “也是一群可怜之人尔!”江弱摇了摇头,这样的进攻,根本不可能攻上来,谢旗这次怕是要输的裤子都没了。 “主公既然怜之,何不设法招降?”董平疑惑的看向江弱,既然能够招降府库那七百余叛军叛贼,应该也能招降这些败军吧。 “有些事,我们不能做。”江弱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退却的叛军军,摇了摇头。 叛军既然爆发,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借此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既然大幕拉开了,江弱需要更多的人注意到自己,他要让那些世家欠下自己人情,既然门第不够,就想办法补够,自己人脉足够的时候,自然也可以消弭不少门第的缺陷。 更何况,叛军不搞事,自己如何有借口出兵斩获军功? 叛军军在攻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开始退却了,并非谢旗要退兵,而是那些叛军军被杀怕了,说到底,都是一群连民兵都算不上的百姓拿起了武器,哪怕在督战队的督促下,依旧没能对守军造成太多伤害。 而且这段时间,死在府库墙下的叛军军,甚至不如谢旗派出来的督战队杀的多,而且两个时辰的进攻,体力也渐渐消耗殆尽,谢旗选择一拥而上本就是一种错误,太多人的体力浪费在无意义的奔跑和推挤之中,最终,致使许多叛军军还没摸到城墙,体力就已经跟不上了。 而有不少人,却是在前排守军的箭雨之下来回冲了好几次,每次想退,却被后边涌上来的同伴给挤回去,无法有效的休息和补充体力,这些人也是最倒霉的,几乎是跟死亡跳舞。 谢旗此刻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江弱的人马突然变多虽然让他意外,却也不在意,最让他难受的是,这么多人攻打一个仓库,最终敌人没死几个,自己这边儿被自己人砍死的却都快堆成山了。 就算缺乏实战经验,谢旗也看出来今天想要攻破府库是不可能的了。 “大人,大事不好!”就在谢旗迟疑着是否暂时休兵,待养足体力之后,再重整旗鼓进攻粮仓的时候,一名贼将跌跌撞撞的从远处冲来,带来一个让谢旗心情更加烦闷的消息,与此同时,一枚响箭,自远处呼啸破空而起,锐利的尖啸之声,带着强烈的穿透力传遍全城。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退敌 “那是什么?”谢旗皱眉看着响箭的方向,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扭头看向来人:“城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些城中富户突然联合起来,打出来了,正在四处驱赶我教教众。”贼将慌急道。 “城中的人呢?”谢旗闻言大惊,连忙问道。 “都……大多都在这里了。”贼将小心的看着谢旗。 都在这儿了?怎么可能? 谢旗怔怔的看着四周,此刻他立在一片空旷的地头,游目四顾,除了尸体,就是一片叛军汇聚成的海洋,一眼看去,望不到边际,他知道封井叛军众很多,但因为起事比较仓促,加上此前他被江弱下狱,除了身边这些精锐之外,谢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人究竟有多少。 “那响箭是怎么回事?”谢旗想起之前的响箭,自己可没有下过任何命令要放响箭。 “属下不知,应该是那些士绅联络的信号吧?”贼将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怕是不止吧! 谢旗突然感觉心中有些发冷,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是先全力攻破这府库,还是先转道先去平定那些作乱的豪族。 不过很快,他便不用想了,只见府库的大门突然洞开,江弱率领着王海、耶律齐、方悦、孟单以及城中几乎所有的军队鱼贯而出,挥舞着兵器杀出来。 “找死!”谢旗见状,不惊反喜,江弱他们躲在府库之中,有高墙壁垒,加上弓箭辅助,他无计可施,如今出城,就算这帮人浑身是铁,他也不认为对方有本事以寡敌众,干的过他们这么多人。 只是谢旗显然忽略了一点,他的这些人,经过大半天的戮战,不但体力消耗殆尽,就连士气也因为连反受挫,同伴不断战死而低落无比,还未等谢旗下令,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便出现了。 只见那无数叛军教众根本不跟江弱的人马接触,几乎见人就跑,江弱所帅人马所过之处,不是掉头就跑便是跪地请降,竟无一人敢于作战。 “快,命令他们围攻江弱,他们人数不多,我等数倍于敌,莫要害怕!”谢旗坐在马背上,焦急的呼喝,指挥着自己身边的亲卫上前,充当督战队。 只是任督战队如何催促,那些早已丧了士气,毫无体力的叛军教众却充耳不闻,甚至有督战队想要故技重施,杀人立威,却被红了眼的教众扑倒在地,顷刻间被湮没在人群之中。 非常荒诞的一幕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叛军教众被数量甚至不足己方五分之一的官兵追着跑,谢旗本想让自己的精锐部队顶上去,挡住敌人的锐气,只是未等督战队冲上去,便被自己的教众给挤了回来,场面十分混乱。 “大人,大势已去,还是先跑吧!”几名叛军贼将簇拥着谢旗,随着人潮向与江弱相反的方向而去。 “追,但莫要逼的他们太紧,赶出城去便可。”江弱看着谢旗等人离去的方向,嘱咐众人道。 方悦等人依令而行,不断在后方鼓噪威吓,却并不真的上前厮杀,旁人看不出什么,谢旗却是察觉到江弱的意思,这是想要将自己等人驱赶出城,不急进便是怕这些人绝望之下反扑。 “他们人数不多,此时更该奋勇杀敌,诸位兄弟,随我杀回去!杀回去!”谢旗撕心裂肺的在人群中嘶吼,只是他的声音,很快被人群混乱的声音湮没。 道路两旁,不时会杀出一群人,也不冲上前来厮杀,只是喊杀威吓,昏暗的光影下,但见人影重重,不知有多少人,若在平日,自可厮杀一番,但此刻这些叛军徒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哪里会去分辨,就这样按照江弱之前规划出来的路线,逐渐朝着东城的方向驱赶过去。 谢旗看破了江弱的意图,却无力阻止,只能被人群裹挟着如同牲口一般被驱赶,第一次,谢旗感觉到叛军与朝廷的差距,这些未经过训练的教众,在很多时候人多反而成了掣肘自身的因素。 在一众士绅的帮助下,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将谢旗以及叛军主力从城中驱赶出去,随着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已经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城外的谢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关闭四门,安排人守城,严防叛军叛贼卷土重来,董平,你去张榜安民。”终于将叛军驱赶出城之后,江弱立刻下令紧闭四门。 “喏!”董平闻言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方悦。”江弱又看向方悦。 “末将在。” “死尸太多,容易引发瘟疫,我们人手不多,将士们也需要轮番休息,你组织百姓将城中尸体聚集起来进行焚烧,此事需要尽快。”江弱沉声道。 古代大的战争之后,通常会伴随着大面积瘟疫所致,有人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实际上却是因为过多尸体聚集引发的,并不是不可以防备。 实际上这个时代也已经出现类似的理论,尸体多的地方,容易发生瘟疫,只是还没有具体的说法,所以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 “喏!”方悦点了点头,一礼后转身离去办事。 “主公,张公带领着城中士绅求见。”耶律材从门外进来,对着江弱拱手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他们,请他们进来吧。”江弱狠狠地按了一下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从前天开始,他已经连续两夜未曾合眼,此前因为叛军环绕,是以精神相对绷的紧,还没什么,如今战事暂时告一段落,精神松懈下来,就感觉一阵阵疲惫之意涌来。 不过眼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也只能强撑着继续保持清醒,也是江弱精神强大,若换做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此刻早已经雷倒了。 很快,张公带着张武以及十几名在封井颇有名望的士绅进来,朝着江弱郑重的拜道:“我等仅代这封井父老感谢使君大恩,若非使君,我等家族皆不复存也。” “张公还有诸位,不必多礼。”江弱目光在众人中扫过,皱眉道:“怎不见沈兄?” 张缑等人眼中闪过一抹遗憾,摇头道:“沈家……被破了!” 没有多言,但江弱却已经知道沈白的下场,这场起义,本就是在世家的压迫下无奈而起,大乱之中,一旦被攻破,下场自然可想而知,从叛军乱起到现在,只封井一城之地,被抹除的家族少说也有十家甚至更多。 “今日能将这叛军逆贼驱逐出城,全赖诸位相助,弱所做不过本分之事,诸位也不必多礼了。”江弱看向众人,微笑道。 “使君于我等有再造之恩,但有吩咐,我等必义不容辞!”张缑点头附和道。 江弱点了点头,没再推辞,看向众人道:“如今大乱,外面的情况本官不知道,但这封井虽然叛军已被驱逐,隐患却仍旧在,本官确实有些事情,想要拜托诸位。” “使君请说。”众人显然没想到江弱还真会提要求,心中不免有些忐忑,案子后悔之前将话说的太满。 “第一,叛军主力虽退,但城中定有不少残留,但官府人手不足,还要守城,无法兼顾城中治安,所以,本官希望诸位能够将府中家丁护院抽调出一些来,协助官府维护地方治安,纠察叛军教众,同时也安抚民心。”江弱看向众人,缓缓道。 “这个自无问题。”张缑等人点头道,封井安,则他们也会安全,江弱这个提议若在平日里,他们恐怕不会答应,但昨天的事情,让他们知道江弱的厉害,有江弱在才能帮他们保护家园。 “另一点。”江弱坐在席上,示意众人坐下,斟酌片刻后道:“此番叛军举事,能有如此大的动静,我想除了叛军善于蛊惑人心之外,也是百姓没了活路,此番有十数户人家因叛军之事家破人亡,虽然可悯,但本官希望,能将他们的田地拿出来,分给这封井百姓更重,以安人心,诸位以为如何?” “这……”张缑等人闻言,眉头一皱,看向江弱道:“使君,会否太多了些?” 封井经过此乱,人口大减,那十几户士绅家里的田可不少,虽说理论上来说,这些人的田地在无人继承之后,应该归朝廷所有才对,但这里是封井,士绅豪族,多有通婚,要找继承人出来接手,太容易了,江弱这么上下嘴唇一碰,就把本该归他们的土地分出去,多少让人心生不快,这可是碰到了他们切身利益的事情。 “此举只为安民,也算是本官暂借,代本官任满离开封井之后,此事自然作废,当然,就算本官很快离任,这些土地,本官希望能让这些百姓享有一年的时间,以免再使人心生变。”江弱笑道,他不可能在封井久留,所以只需要解决眼下问题便可,至于未来,还是让其他人去头疼吧,没必要因此而将这些人都彻底得罪了。 莫看这些人算不上什么世家,但联合起来,却能代表整个封井乃至谢国的士绅,当然,江弱也留了一个后手,若自己日后真的留任或者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根基地盘,那也有说法能将这些土地让他们重新吐出来,那时候,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众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只是暂借的话,还可以接受,当下个个堆起了笑脸,满口应承。 江弱看的只是心中冷笑,却也不点破,继续跟众人虚与委蛇一番之后,才亲自将众人送出了府门。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战前动员 随着封井士绅答应暂时放手土地同时全力协助江弱恢复封井政务,江弱的政令开始得以贯彻起来,江弱一边张榜安民,开仓放粮,一边迅速扩招兵壮,清缴谢国一带叛军乱贼。 “方悦,你先去招募一些壮勇进行训练,暂定一千人,以各庄壮勇之名集结,莫要以朝廷名义,待正式公文下达之后,再打出朝廷的旗号。” “喏!”方悦点了点头,躬身告退。 “主公,这练兵所需粮草……”董平担忧的看向江弱,这些粮食,怕是那些豪门也不会帮忙支付,这些天他也算看出来了,别看那些人对江弱感恩戴德,但要让他们多出些钱粮,这些人就会推三阻四,派些家丁家将跑来帮忙已经是极限了。 “府库有三十仓粮食,开两仓作为军粮,对朝廷上报就说叛军叛贼发难时掠走了五库。”江弱淡然道。 董平心领神会,显然,江弱不准备白做事,除了两仓军粮之外,江弱显然还要往自己腰包里塞三仓,不过董平也算是江家家臣,对此事自然不会反对,江家越强盛,他日后的日子也会相对越好过一些。 “另外从仓库中选取精良战甲、兵器千套,弩具五百、弓三千箭簇两万,趁着叛军乱贼还未完全封死退路,送回河内,良叔知道该怎么做。”江弱笑道。 “喏。”董平会意,答应一声之后,退出江弱书房,他以前也做过这等勾当,在马城之时就做过这些事,怎样运作他比江弱更擅长。 江弱召集了所有的封井豪绅,于他们一一将道理摊开了,言明若事不可为,自己不会死守城池之后,之前还藏着掖着的豪族顿时慌了。 对于这些人,晓之以理不如晓之以利,封井城破,对江弱损失不会太大,但他们的损失却足以让这些豪族伤筋动骨,那么多官儿都跑了,不差江弱一个,最多以后仕途会不顺一些。 粮仓粮食听起来挺多,但要养活这满城军民是不够的,江弱也不能做的太过,这些豪族既然要受自己庇护,自然该出些利益,各府家丁必须接受统一训练,不能再各自为战,同时军需粮草以及救济百姓的粮食,官府出一部分,豪族出一部分,如此一来,可以运转的钱粮会多出不少,也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事关自家身家利益,纵使知道江弱这话里面威吓的成分更多,但这些豪族也真担心将江弱给逼急了撂挑子不干,也只能忍痛割让一些利益出来。 这段时间最忙的,就要数董平了,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奔走于各家之间统计钱粮人力,也在短短半月的时间里,从各家之中,募集到四千左右人马。 “主公!”这日,江弱处理完了一些后勤的事情,正要回去歇息,便见董平急匆匆的跑进来,不由分说,拉着江弱边往外走。 “发生了何事?”江弱皱眉道。 “叛军逆贼围城了。”董平一边走一边道。 “这次动作倒是不慢!”江弱笑了笑,大步往城楼上走去,同时道:“传我命令,各部做好战前准备,随时待命。” 等一行人登上城墙时,方悦已经立在城墙上,做最后的战前鼓舞,只是效果似乎不大。 “主公,这些人,似乎都被吓到了。”刚刚回来的王海此刻顶盔贯甲,已经立在城头,见到江弱过来,上前低声道。 江弱闻言看了看四周,却见一名名守城将士情绪低落,再看向城外时,入眼处,尽是一片片叛军在风中舞动,犹如一片海洋一般。 叛军人多,江弱倒是并不意外,只是眼下这些叛军…… 挑了挑眉,江弱笑道:“不想近月不见,这帮叛军乱贼倒是有了几分模样。” “主公所言不错。”走上来的方悦对着江弱一礼之后,指着城外的叛军军道:“这些叛军贼子虽然依旧军阵杂乱,但至少摆开了阵势,不再是之前一般群涌而上,而且他们劫掠了各县府库,兵器虽然短缺,但却不是毫无反击之力。” “有点儿意思。”江弱点了点头,看向一众守城将士,命人将守城的将士聚集起来,准备做做战前动员,至少不能还没开仗,士气就被叛军贼吓倒。 南门一带的将士尽数被集中起来,上人的目光落在江弱身上,只是这股压迫感,若是寻常人,怕是都承受不住。 江弱自然不是寻常人,站在城楼将台之上,目光渐渐的凌厉起来,两道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掠过众人,所有人在与江弱对视时,都不禁错开了视线。 “将你们的头,给我抬起来!”江弱腰杆如同标枪一般立于人群中,冷眼看着这帮将士,朗声道:“你们中,有人是昔日的叛军,有的是城中富户的家丁护院,也有近日才招入军中的壮勇,但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人,是何身份,现在,你们只有一个称呼,那便是军人!” “这一仗,很难打,城外这些叛军贼,少说也有三五万人,四面包围,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不能退,也无处再退。”江弱看着这些人,嗤笑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我从尔等身上,却感受不到什么勇者之气!” 江弱身边,包括方悦在内的众将听得都直皱眉头,这哪是鼓气,分明是丧气。 江弱却不理会众人,朗声道:“但这一仗,我们却不能输,也许尔等会以为,就算城外的贼子打进来了,杀的也是城中那些富户,与尔等无关,只不过换了一个朝廷而已,还可以继续过太平日子。” 江弱叹道:“想必月前叛军发难之时的景象,诸位应该还没有忘记,大家可以赌一赌,自己还有你们的家人,妻儿是否会在叛军的手中活下去?” “如果赌输了的话……或许诸位会有幸看到自己娇妻被凌辱,爱子被人无情割掉人头,老父老母在哀嚎中死去。” 不少人脑海中似乎出现类似的画面,握着兵器的手,逐渐加大了力气,粗重的呼吸在城楼前弥漫。 江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吐出冷酷的话语:“言尽于此,战或不战,如何去战,皆由尔等自己做主,若想回家,请放下兵器,本官绝不留难。”江弱站起身来,带着众人从城楼上走下来,径直朝着西城城墙而去。 同样的话语,江弱在四面城墙说了一遍之后,便没有再管,整个封井城墙上,都笼罩着一股悲壮之气。 董平在这种气氛中,感觉浑身不舒服。 他不知道江弱为什么会说那些话,明明很不舒服,但效果却异常的强悍,莫说那些将士,就连董平这个文吏,想到江弱之前所描绘的城破之后的景象之后,都有种想要拎刀上阵,捍卫家园的冲动。 “主公,士气起来了!”方悦一脸敬佩的看着江弱,没有以什么大义之名激发,但江弱的方式,显然比那些满嘴口号的大义之言更能打动人心。 “若是这样都起不来,只能说,这封井没救了。”江弱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叛军军终于开始攻城了,虽然有了些军阵的样子,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刚刚拿起兵器没几天的农夫,单是一个命令执行起来,比之训练有素的军队就慢了好几个档次。 只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叛军军持着简陋的武器推着从各县搬运过来的各种攻城武器,缓缓地向城墙逼近,那种黑云压城的感觉,便让不少鼓足了气势的新兵胆怯了几分,不少弓箭手张弓搭箭,却不知该射向何方。 “听我号令,举弓放箭!”江弱站在城头,万千叛军军在他眼中仿如无物一般,看着叛军军步入射程,缓缓地抬起手臂,随着一声令下,高举的手臂猛然挥落。 “咻~” 一蓬箭雨破空而出,紧跟着,在江弱的指挥下,弓箭手迅速弯弓搭箭,再次放箭。 装备简陋的叛军军成片的倒下,本就不算严整的阵型顿时混乱起来,有人开始后退,有人还想要奋勇向前,江弱发现,叛军军之中,多了不少指挥的将领,这些人没有多大本事,但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怕死,顶着简陋的盾牌在人群中来回喝骂抽打,正式因为这些人的存在,才使得叛军军没有被这一连串的箭雨给迫退。 不过有这些已经足够让城上这些大多数都只是初临战阵的菜鸟在心理上迈过那道坎,之后无需江弱下令,各级将官便能有效的指挥将士放箭。 城下,叛军军后方,谢旗在亲卫的护卫下关注着战事的发展,看着城头那些将士有条不紊的展开了反击,谢旗心中就止不住的懊悔,早知如此,当日无论如何,也该不惜代价的将江弱击杀才对,封井城的反击,让见惯了官府望风而逃的叛军军有些措手不及,原本鼎盛的士气也是一跌再跌。 “大人,守城将士士气高涨,反观我军却是士气不断衰落,还未靠近城墙,便被挫动阵型。”一名面色冷肃的叛军将领站在谢旗身边,冷漠的目光看着前方的战事,皱眉道:“这般下去,我军士气会先行崩溃,不如暂且收兵,聚集精锐之士,让大军佯攻,再觅敌破绽,以精锐之士先破其一角,打开局面,才好破城!” “你懂什么?”谢旗不满的瞪了这名叛军将领一眼道:“那江弱狡诈如狐,安知不是诱敌之计?况且我军兵力是封井十倍,岂不闻兵法云,十则攻之!?” “然我军将士无论士气、战力,皆不如守城汉军,数量虽有十倍,然战力却远没有十倍,以末将之见……” “够了!”谢旗面色有些难看的道:“这城中兵马,皆是新招而来,怎会有这般差距,休要动摇我军心。” “然江弱精通兵势!”叛军将领面无表情道。 “你是说,本帅不通军事?”谢旗豁然回头,森然的看向此人道。 “以某观之,大人于用兵一道与那江弱相差甚远,大人又何必……” “闭嘴!”谢旗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此处有本帅足矣,你去蒙县督办粮草,勿使短缺。” “末将领命!”叛军将领依旧面无表情,一拱手,转身便走,临走时,却忍不住看向谢旗再度谏言道:“大人不听良言,此战必败!” “滚!”叛军后阵中,谢旗愤怒的咆哮响彻四野……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典 “杀~” 两边主将虽然反应不一,但战场终究是残酷的,哪怕士气已泄,但叛军军经过这些时日的简单操练,终究是还有一些进步的,不断有攻城梯搭在墙上,这一次为了能够尽快攻破封井,谢旗已经将不少真正的精锐投入战场负责打头。 这些叛军精锐往日里多是悍匪出身,伸手矫健,也足够彪悍,加上配备精良装备,倒是给封井官军造成极大地困扰。 一名叛军军精锐顶着盾牌踏上城墙,手中的盾牌狠狠地将一名官军刺来的长矛隔开,往下一跳,手中的战刀在阳光下,闪过冰冷的寒芒,一名官军直接被他一刀剁下了人头,旁边两名官军连忙举刀前来补救,两把刀同时劈在此人身上,一把砍在肩上,一把却是直接捅穿了肚子。 那叛军军精锐也是悍勇,眼见活不成了,疯狂的将手中的战刀直接掷出,洞穿了迎面官军的胸膛。 虽然战死,但却也撕开一条缺口,至少有三名叛军军紧随其后冲上来,与四周扑过来的官军厮杀在一起,牢牢地将那不大的地方用身体挡住,让身后更多的袍泽冲上来,眼看着这片地域便要失守,却听背后响起一声暴喝:“都给某闪开!” 城墙上,王海铁塔般的身躯如同一架坦克般冲过来,随着他的一声爆吼,周围的官军下意识的让开,不少人只觉眼前黑影闪过,紧跟着便是一股劲风刮过,刮得人脸皮生疼。 “噗噗噗~” “嘭~” 刚刚站稳脚跟的几名叛军军还来不及反应,便发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撞飞出去,却是王海情急之下,直接拎起守城用的礌石直接给扔过来,人头大小的礌石在将三名叛军贼砸飞之后,余势不止,直接砸在城墙跺上,整个城墙都在那瞬间颤了颤。 王海迈步如飞,拎着两把铁戟上前,一名刚冒头的叛军贼被王海一戟将脑壳给劈飞,随即用铁戟将那搭在城墙跺上面的攻城梯给推出去,这才回头看向一众目瞪口呆的将士道:“看什么看!还不给我杀敌,都想死吗!?” 众人哪见过这等凶残之人,生生打了一个激灵之后,却是士气大涨,如此悍勇之士在自己这边,他们又何惧之有,齐齐发出一声吼。 王海自然是不懂士气为何会被自己骂了一声之后,反而大涨了,不过这个时候也没心情理会了,他是得了江弱的命令,游走城墙,一旦发现有敌军强攻上来,便立刻出手救援,至于其他的,他没心思去理会。 此时的江弱却并没有继续留在城墙上观察战事,虽然目前还没有结果,不过他心里已经推导出这场战争大致的走向了,所以他现在需要去布置自己的第二步计划,或许叛军军连城墙都破不了,但凡事未算胜,先算败,有条件的情况下,江弱绝对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后手。 “主公,此时您离开前线,是否会动摇军心?”见四下无人之后,董平才说出自己的担心,毕竟虽然江弱之前也不过是个县令,但如今却是这一城的主心骨,此时江弱离开,是很容易动摇军心的。 “我之前已经说清楚了,这并非为朝廷战,更非为我而战,何去何从,他们自己做主,若是这般容易动摇军心的话,我会考虑突围,毕竟说到底,我也只是封井令。”江弱冷笑道,对于朝廷或者说皇帝的手段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仍旧还是有些不爽。 “那现在我等……” “去准备第二道防线。”江弱淡然道。 “第二道防线?”董平一脸茫然的看向江弱:“主公不是说……” 不是说要突围吗?怎么又有第二道防线?这城墙还没破呢。 “若军心动摇,我自然会突围,不过这第二道防线并非这城墙会破,而是人心。” “人心?”董平更茫然了。 “若你是谢旗,强攻无法破城,该当如何?”江弱看向董平,耐心的解释道。 “退兵或是……”董平说到一半,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若是强攻无法破城,那接下来怕是要施展阴谋诡计了。 总算还没笨到家。 江弱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若是钱蓦的话,恐怕不用自己说,就能明白自己的用意了吧。 叛军军弱那是整体,但谢旗既然要强攻封井,肯定会把手中最好的兵都派上来,抢一线先机,否则的话,谢旗不会有任何胜算,在一开始,江弱就已经站在谢旗的立场上来盘算这场仗该如何打。 所以,江弱一开始便将王海、耶律齐以及身边所有能够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这第一天,定是最艰难的一天,只要这第一天撑下来了,叛军军这一鼓气就没了,大量精锐的损失不但会让谢旗心疼,更会让次日叛军军的攻势大减,然后,谢旗能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从封井内部下手这一点手段了。 很老套,但也是很让人难防的手段。 “主公准备如何做?”董平看着江弱,他也感觉到这件事的棘手。 “乱世,当用重典!派人去给各府主事者送上请帖,今夜相府设宴,恩施过了!”江弱眼中闪过一抹平日里未曾有过的森寒。 “喏!”一股寒气自脊背上涌上来,董平跟了江弱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从这位主公身上感受到这种寒意,生生的打了个激灵之后,连忙拱手答应一声,不敢再多问,匆匆离去。 “攻,进攻,给我攻啊!”日渐偏西,眼看着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但接连进攻了一天的时间,封井城虽然险象频出,却始终未能攻破,反倒是叛军大军随着精锐损失的越来越多,攻势也逐渐弱下来。 十倍兵力,加上这谢国一带所有叛军精锐护教士都给投入进去,却仍旧无力攻破封井的防御,明明好几次都快要破城了,但封井城却仿佛这夕阳下,一位百折不挠的战士一般屹立在那里,一次次眼看着就要被击倒,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毅力让这些守城官军舍生忘死的将强猛的攻势给挡下来,最终功败垂成。 若是一开始就是一面倒的压制,谢旗倒不会如此难受,但偏偏每一次,他都感觉距离城破只有一步之遥,再加把力,封井就能攻破,却偏偏无法攻破,这个结果,让谢旗难以接受。 “渠帅,我们的将士已经撑不住了!”几名叛军将领凑在谢旗身边,苦苦哀求道:“我等已经占据七县,这谢国早晚都是我们的,何苦与那江弱争一时之长短?” 这岂非是说,自己不如那江弱! 谢旗瞪着通红的双眼,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只是因为身世原因,不同于叛军首领坐下那些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弟子,若非家道中落,自己未必不能在朝廷出人头地,他不会比任何人差。 但自从遇到江弱之后,他的一切自信,被江弱打的支离破碎,除了仓促起事让江弱短暂受困之外,他几乎一直被江弱压了一头,这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叛军势如破竹,那些昔日被他看不起的人物一个个建立功勋,只有他,被叛军首领委以重任,在这谢国之地举事,但先是被官府擒拿,脱困后又丢了封井这囤积着大量辎重的要地,让谢旗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如今更是在占据优势兵力的情况下,被江弱据于封井城外不得寸进,这让谢旗心中更不好受,哪怕他此刻已经看出今日想要破城,仍旧固执的不顾众人反对,再度攻城。 戮战一日未曾进食,体力也已经耗尽的叛军军,自然没能达成谢旗的期望,再一次徒劳无功的被官军从城墙上撵下来,甚至比之前溃败的更快,若非守军也已经因为戮战一日,体力消耗甚巨的话,恐怕此刻负责指挥的王海和方悦已经一声令下发兵乘胜追击了。 城头上,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叛军军,无论是守城的将士还是方悦、王海等人,都不由的默默松了口气,叛军军今日的攻势极猛,他们真担心最后会守不住,不过即使如此,想到明天还会遭遇如此猛烈的进攻,所有人心中都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在安好值夜人手之后,几名将领便匆匆赶回县衙向江弱汇报状况。 不过相比于方悦等人的担忧,江弱却是彻底放下心来,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叛军军的特点,说白了,就是一鼓作气,倘若这一鼓作气不能攻破封井,那叛军军后继乏力的缺点便会逐渐显露出来,届时,叛军军的攻势只会一日比一日弱,待叛军军无力再攻封井之时,便是江弱反击之日。 相比之下,江弱更关心的还是人心的防线。 当夜,江弱在相府设宴,以击溃叛军的理由宴请了城中大户,只是江弱所言,却让一众城中大户沉默不语,因为江弱这一次的要求,已经触及到他们的根本了。 “府君,这般做法,与击溃那叛军逆贼有何干系?”沉默而尴尬的气氛中,最终还是张缑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站起身来,向江弱询问道。 江弱要求城中富户拿出家中存粮来接济百姓,其实这在之前,江弱已经提过,大家虽然抵触,但也都照着江弱的意思去做了,至少表面上,各家各户都拿出一些粮食来赈济城中百姓。 只是这一次,江弱有了硬性的要求,要各家拿出至少千石粮食出来,哪怕在场的都是谢国富户,也被江弱这个要求给震到了,这千石可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拿来支援军队,他们可以理解,但现在却拿来赈济百姓,这让他们无法理解和认可。 “很重要。”江弱肃然道:“诸位当知道,当夜叛军突然起事,我等虽然齐心协力,将其主力撵走,但仍旧有不少残余散布在这封井城中,官府虽然张榜缉拿,但却收效甚微。” 江弱看着众人道:“他们藏于民间,多半都是封井人士,查无可查,而如今又逢战乱,不少人一夜破家,这些人整日食不果腹,极易被煽动,如今我等抗拒外敌,已是艰难,根本无力去监管城中治安,一旦这些饿昏了头的人被煽动,很容易闹出事端来,到时候,便是腹背受敌,需知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内部的进攻,所以,本官希望,先将这些人安抚下来。” 看着张缑等人的脸色,江弱笑道:“当然,也不是白拿,人一旦吃饱了没事干,也会惹事,我们不能给他们惹事的机会,弱希望,将这些无家可归之人聚集起来,择其精壮负责巡视街巷,按照汉军军制暂时收编,分设各级临时军职,一来可以加强城中治安,二来必要之时,也可以上城协助作战。” “除此之外,封井自明日起,实行宵禁,夜间禁止任何人出门,但有夜间出行者,若无官府手令,则以乱贼视之,不论身份,立刻羁押,另外还要在各处巷口设立岗哨,封井全城监管,封井百姓五人以上聚集者,视为不轨,立刻羁押,顽抗者立斩!” 江弱面色逐渐肃穆起来,目光从张缑脸上移开,看向众人道:“然要施行,只凭朝廷许下的两仓官粮,根本不足以完成,是以本官才厚颜希望诸位能够出资,共度难关。” 众人闻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郑煜看着江弱涩声道:“府君此法之严苛,恐怕……” 江弱挥手打断道:“乱世当用重典,此乃封井存亡之秋,弱不敢有任何疏忽,况且此法,旨在防人心,也是暂时弹压,只用一时,并非一世,待叛军之威解除之后,自会恢复往日法度,诸位勿虑!” 张缑叹了口气,点头道:“事到如今,便如府君所言,张某愿助府君一臂之力。” “多谢!”江弱点了点头,抱拳一礼,目光看向众人。 张缑都发话了,一众封井士绅虽然心有不愿,却也知道此事之重要,也只能纷纷点头应承下来。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审问 就如江弱所预料的那般,接下来的几日,那谢旗虽然不间断的对封井城发起了猛攻,但锐气已失的叛军军,攻势虽猛,但给守军带来的压力却反而一日不如一日,接连三天,到最后甚至叛军军连城头都很少能够攻上去,更别说攻破城门了。 到了这个时候,谢旗已经明白那日那名叛军将领所言不差,数量的多寡真的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尤其是在守城的将士逐渐没有了最初作战时那种恐慌感之后,攻城的进度更加不堪起来。 夕阳的余晖释放着天地间最后一缕光明,看着那如山岳般始终屹立的城墙,谢旗说不出此刻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只知道,想要攻破这座城池,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奢望,哪怕如今他手中依旧有着绝对优势的兵力,但这种优势,事实已经证实了之前那个叛军将领的话语并非妄言,在最初的挫败感消散之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落寞和迷茫。 封井那残破的城墙在夕阳下透着一股沧桑和雄浑的感觉,更像是压在所有封井城外叛军军心中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大人,我们……”一名叛军将领灰头土脸的来到谢旗面前,看着谢旗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已经尽力了,但封井守军的战力似乎越打越强,而连续三日没能攻破封井,却让封井城外这些叛军将士锐气尽失,本就不是正规军,更何况在作战不利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鼓动士气,就算是这些叛军将领不太懂兵法,也看出来以目前的状态,要强行攻破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强攻无法攻破封井……”谢旗回过神来,整理了心情,看着夕阳下的封井道:“便暂且收兵,将封井围起来,我会另想妙计破城。” 不管如何,自己与江弱之间的这场争斗,要让他就此认输是不可能的,这不关是心中那股气,封井城中存放着朝廷的粮仓,武器、辎重都在这里,对整个叛军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不容有失。 “喏!” 几名叛军将领如释重负,纷纷拱手一礼,准备收兵,虽然无法攻破城墙,但只是围而不攻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相比于谢旗,这几日江弱日子倒是过得不错,随着宵禁等严律颁发,整个封井城陷入一片死寂,每日除了早晚派发粮食之外,整个封井都不得出现百姓聚集的场面,如此一来,这城中的叛军残党想要做什么,自然也只有每日早晚才有机会。 三日来,收获颇丰,被抓到数十名叛军残余,其中还有三条大鱼。 “使君智计过人,在下佩服。”全程目睹了江弱如何一步步将这些叛军残众逼出来的张缑,此时也不得不佩服江弱的能耐。 “小道尔。”江弱微笑着摆手道。 “主公,如今只是抓到几十个,卑职担心,还有更多叛军残党藏于城中,有了这三日的先例,想要再抓恐怕会更难。”董平担忧的看向江弱道。 “有这些,已经足够了。”江弱摇了摇头:“抓太多,官府还得管饭,养这一城百姓已经够难了,还全赖张公等诸位士绅资助,就不必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张缑笑道:“只是几顿饭食,我等还承受的起。” “当真?”江弱目光一亮,看向张缑。 “呃……”张缑语塞,突然想起来江弱这段时间,可是穷疯了,若自己开了这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一时间讪讪不语,不敢再接话。 “张公放心,戏言尔,有这些人,就差不多可以击退这帮叛军贼众了。”江弱笑道。 “属下这便将那帮叛军逆贼尽数让人带来。”董平目光一亮,江弱问案的本事,可不比打仗的本事低,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其余那些不过小喽啰,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倒是那三条大鱼,我准备今夜提审他们,他们可是能够帮我们大忙的。”江弱摆手笑道:“不必急于一时,我等先满饮此杯。” 三名叛军贼首被几名如狼似虎的县卫强行按倒在地上,看着坐在公堂主位之上的江弱,三人疯狂的挣扎起来,一人咆哮道:“狗官,就算是死,也休想某出卖天公。” “好!”江弱抚掌赞道:“本官最欣赏的,就是像你这等气节壮士。” “哼!”那名被点到名的叛军将领脖子一扬,对于江弱的赞美不屑一顾。 “对于义士,本官若以言行逼供,那就是辱没了义士之名。”江弱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拔出了宝剑,自桌案后走下来,在叛军将领愕然的目光中,一点点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江弱的剑并不快,旁人可以看到江弱的宝剑以一种恒定的速度一点点的扎入对方的心窝,江弱脸上却始终带着和煦的微笑从未变过,而且笑的很开心,叛军将领疯狂的摆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嘴中更是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让人甚至有种身临其境的感受。 “我这一剑,并不强,若是遇上剑道好手,怕是走不过几合。”江弱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微笑道:“但本官对于人体却颇有心得,知道何处最痛,不会直接将你杀死,却能叫你生不如死,让你活活痛死!” “你要问什么!?”叛军贼将痛苦的咆哮道。 “本官什么都不想问。”江弱不为所动,继续刺剑。 怒骂声、惨叫声最终变成了哀求声,这一剑,江弱足足刺了一刻钟,才将对方的身体刺穿,血水和汗水流了一地,叛军将领如同将死之鱼一般躺倒在地上,已经脱力的身体在地上无意识的抽搐着,脸上却带着一股解脱的满足感,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这诡异的笑容,却让在场众人看的心底发寒。 江弱招了招手,一名县吏战战兢兢的递上一块手巾。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江弱笑道:“这审问,有时候也是个力气活呐!” 张缑吞了口口水,他有些后悔前来观看了,就连跟随江弱多年的董平也是面色发白,甚至不敢正视江弱的笑脸。 江弱扭头,看向另外两个面色同样惨白的叛军首领笑道:“本官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希望二位莫要让本官失望。” “使君,我等愿意归降,求使君开恩!”之前还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叛军首领,此刻却是面色发白,战战兢兢的主动跪倒在江弱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不住的哀求,同伴的死亡过程他们全程看在眼中,虽然没有感受到那种痛苦,但同伴的煎熬还有死前那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彻底击毁了他们的心防。 究竟怎样的痛苦,才能让人将死亡当成一种解脱?他们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归降就不必了。”江弱失望的摇了摇头,重新坐回桌案之后,看向两人道:“你们如何与城外联络,最近谢旗逆贼可有与尔等有过联系?” “回使君。”一名叛军首领想要抢答,却被江弱伸手阻住。 “一个个来,你先答,把他拉下去,稍后本官会问同样的问题,若你二人所言有差,相信我,我会教你们后悔你们的娘将你们带到这个世上!” 董平会意,连忙指示几名县卫将一人带出公堂,只剩下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堂上。 “说!”江弱重新将宝剑拔出来,用带血的剑尖剔着指甲缝里面的垢污,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在,淡然道。 “这个小人不知,城中负责联络的,一直都是裴大头领。” “这么说,你没用了?”江弱坐起身来,笑看着此人道。 “有……小人知道裴大头领在哪,还知道城中另外一十四名首领在哪,还有如今城中,共有我……叛军众五百七十六人未被抓获。” “那就说出来。”江弱淡然道:“你当知道,若任何一个人名或位置与另一人有出入,你二人便都得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小人所言,绝无虚言。”那头领连忙保证道:“那裴大头领名为裴峰,原是阳谢聚一游侠,颇有勇名……” “等等,你说那人叫裴峰?”江弱突然打断道,裴峰这个名字,它很熟悉。 “不错,正是裴峰。” 接下来,此人将自己所知之事事无巨细的跟江弱说了一遍,他已然算是城中叛军高层,在叛军未起事之前,就是负责联络各方之人,起事之后,也是谢旗身边比较得力之人,除了如何与城外联络不知以外,城中叛军中的事情倒是所知不少。 江弱在详细询问了一些细节之后,让人将此人暂时待下去关押起来,又让人将另一人带来进行询问,得到的情报基本一致后才作罢。 “应该无误!”江弱站起身来道。 “我等盘查如此严密,不想还有如此多的叛军余孽。”张缑也站起身来感叹道:“幸亏使君及时颁布严令,令其没有可乘之机,否则这五百余人一旦突然发难,攻下一座城门,也非难事!” 说到最后,张缑也是一阵后怕。 “主公打算如何做?是否立刻派兵去围剿裴峰等人?”董平看向江弱。 “暂时不动他。”江弱摇了摇头:“让他们自己跳出来帮我们。”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围杀 封井,西城区。 今日的战事似乎十分激烈,相府甚至将城中那些负责管理百姓的临时征兆的军士调走了不少,身在城中,无法与外界取得交流,百姓更不准上城墙,也因此,城中百姓只是感觉今日的战事似乎异常激烈,但究竟激烈到何种程度,却没人能够说的上来。 城中对百姓的监管松懈了许多是个不争的事实。 裴峰躲在距离城墙不远处的一处房屋里,看着城墙上的方向默默想着心事,听说厉害的人物能够通过一些细节察觉到寻常人察觉不到的东西,但他却听不出太多,只能听到城墙上鼓声隆隆,杀声震天,似乎今日的战事格外激烈。 除此之外,他倒听不出太多东西。 跟谢旗这种有理想有抱负的叛军教徒不同,在加入叛军之前,裴峰只是个好勇斗狠的强人,在阳谢聚一带聚集了一帮酒肉兄弟,整日里过着人嫌狗厌却逍遥自在的日子,后来与谷熟的县吏起了争执,跟县卫干了一仗之后,有了名声,然后遇到了谢旗。 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加入叛军的,谢旗对他不错,又是送钱,又帮了他几个大忙,被裴峰引为知己,然后顺理成章的加入了叛军,但直到叛军起事的那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的竟然是这等大事。 心中很惶恐,但他似乎已经跟叛军脱不开干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封井县令是个厉害人物,至少在裴峰知道的人物里面,想不出一个能跟这位县令比的,谢旗也不行,这点看人的眼光,裴峰还是有的。 事实也证明了,哪怕占据巨大优势的情况下,谢旗还是被江弱凭着几百号人硬生生的从城里赶出来。 现在的局面,谢旗之前已经做过准备,联络的方式倒也简单,一旦两人中有一人被赶出城,而另一人还留在城中的话,城外之人在必要时候,会用箭簇将信射入城中,这片区域,就是裴峰如今所在的地方,但城中之人,绝不能给城外之人送信,如此激烈的战斗下,一枚流矢射进来,想必也没什么人会在意。 自从封井被围困之后,裴峰便带着一帮生死兄弟驻扎在这里,只是困于对外界情报收集有限,很难把握到如今战事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否则很容易能看出眼前很可能会是一个陷阱。 “头领,有箭射进来了。”一名汉子匆匆的搂着几枚箭簇跑进来,这流矢射进城里可不是偶然的事情,经常会有类似的情况,所以裴峰每天会派人在四周围将射来的流矢在官军清扫战场之前收集过来。 裴峰随意的扫了几枚流矢一眼,目光突然一凝,他发现一枚羽箭上面绑着一条白巾。 “拿来!”裴峰连忙从对方手中抢来那枚羽箭,将白巾取下,当看到白巾之上一行文字以及只有他与谢旗才知道的秘密记号时,一直悬着的心反而落下来,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不必再如之前那般在焦虑和等待中煎熬了。 “立刻联络城中各处兄弟,今夜三更之前,在此集合!”裴峰一把将白巾丢进一旁的火盆之中,看向众人,沉声道。 “好!终于要动手了么?”一群兄弟显然没有裴峰想得多,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的道:“早就看那帮狗仗人势的东西不顺眼了。” 裴峰没有多说,只是将自己的刀取出来,找了一块布仔细的擦拭起来,内心里,他有些敬佩江弱,自从江弱到了封井之后,的确让封井发生了不少改变,在如今这世道,能有这样一个官,对百姓来说,是好事。 不过敬佩归敬佩,他首先该全的,是他跟谢旗之间的情谊。 而就在裴峰派人暗中联络人之时,距离裴峰居住之地不远处的一座废弃的宅院之中,张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宅院中,对着坐在桌案旁跟董平对弈的江弱躬身道:“主人,那裴峰的人动了。” “都跟上了吗?”江弱随意的问道,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跟上了,是否抓来一个舌头?”张月问道。 “没必要,告诉我们的人,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江弱摇了摇头,将黑子落入棋盘,笑道:“这方法笨是笨了点儿,不过胜在稳妥,能否一举荡平这封井叛军,便在此一举了。” 董平曾经建议江弱诈一诈这裴峰,不过对于谢旗和裴峰之间如何联络根本一无所知,一个不好,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因此江弱只是让张月暗中观察监视,却不动手,静等谢旗自己坐不住联络裴峰,然后再来一个请君入瓮的戏码。 “但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要如何行动?”董平无奈的看着棋盘上被杀的七零八落的白子,苦笑着负子认输,抬头看向江弱道。 “城中叛军已然不多。”江弱将手中的黑子扔进棋盅之中,笑道:“这点儿人手想要做成大事,只能兵行险招,能做的,无非也只是帮助谢旗,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这偷城须得精锐才行,经此一战,我要将这封井叛军贼军之中的精锐先一网打尽,没了这些精锐在手,谢旗就是再人多势众,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稍使些手段,便能叫他灰飞烟灭。” “只是会在哪一门动手?”董平看向江弱道。 “西城!”江弱站起身来,看着城墙的方向:“本官也只给他们留了这一条路!” 深夜,经过一日的厮杀之后,叛军军已然退去,随着夜幕降临,整个封井城重归寂静,街道上,除了偶尔过往巡查的士兵之外,看不到半个人影,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裴峰小心的避开了一队巡逻兵的搜查之后,目光看着西城瓮城的方向挥了挥手,十几名叛军抹额的汉子迅速的自他身后的巷子里冲出,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瓮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封井乃大城,每一座城门背后都设有瓮城,一旦城门被破,守城将士可以退守瓮城继续与敌人纠缠,不过如今城墙还问问被拿在手中,瓮城之上,除了必要的巡逻之外,并未有多少兵马驻守。 几声轻微的闷哼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并没能传出太远,引起守军的注意,不一会儿,城墙上便有人探出头来,挥舞着火把对着下方裴峰等人的方向转了三圈。 裴峰心中松了口气,这瓮城一下,接下来只要打开城门便可以了。 “上!”裴峰从背上摘下一把战刀,厉喝一声,率先朝着打开的瓮城大门扑去。 “杀~”五百名叛军壮勇紧紧地跟在裴峰身后,汹涌而出,一窝蜂涌进了瓮城朝着城墙上的守城将士杀去。 这些守城将士似乎经过一天厮杀,疲惫不堪,直到裴峰带着人马杀上城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慌乱的从睡梦中惊醒却并未上前厮杀,不少人直接掉头就走,也有人从地上捡起兵器想要顽抗,却很快被杀上城头的叛军军湮没。 也未免太过容易了一些吧? 裴峰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若这些官军真的如此不堪一击,谢旗也不至于这么多天都没能攻破城池吧。 远处已经响起了号角声,城中的军营中也出现大量的火把朝着这边赶来,已经没多少时间让裴峰细想了,在初步占据城墙之后,便立刻命人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一切顺利的让裴峰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已至此,眼看着官军援兵要来,裴峰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从城墙上摘下一只火把向左转了三圈,而后又向右转了两圈。 漆黑的城墙外,一枚枚火把被点亮,距离城墙不足三十丈远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的身影喊着叛军的口号快速的朝着西城城门冲过来,纷纷涌进城门。 更远处的地方,叛军的大营也有了动静,远远看去,只见一簇簇火光在营中不断亮起,一条条毫无规则的火把汇聚成一条条火龙,开始向这边蔓延。 结束了! 看着当先的叛军已经毫无阻碍的冲进了西门,裴峰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今夜之后,这封井就是叛军的地盘了。 “呜~” 黑暗中,一阵密集的低鸣声破空而至,死亡的阴影突然笼罩在裴峰的心头,来不及细想这是什么感觉,本能的一个懒驴打滚滚到城楼的墙角里面。 “叮叮叮叮~” “噗嗤~噗嗤~噗嗤~” 就在裴峰倒地一滚的瞬间,耳畔已经传来一阵密集的利器入肉的声音,那一瞬间,不知有多少箭簇射到这片城墙上,成片的叛军贼中箭倒地,哀嚎之声响成一片,还有箭簇射空,落在砖石上面的声音。 怎么回事!? 裴峰拎着刀坐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之前还悍勇无比的同伴,转眼间便倒了一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裴峰连忙抬头看去,夜色下,城墙上一道如同铁塔一般的身影疾步如飞,有叛军军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他挥手一戟拦腰斩成两截。 “大胆逆贼,安敢犯我城池,还不跪地请降!?”就在裴峰惊讶于王海出现之时。 裴峰看了看王海,还有四面八方亮起的无数火把,哪里不知道自己中计了,必须尽快突围,通知谢旗才行。 咬了咬牙,裴峰直接拎刀朝着耶律齐杀去,王海太猛,气势也太彪悍,还未交手,裴峰心中已经怯了几分。 耶律齐正带着人马在叛军贼中扫荡,突然听到一阵厮杀声,便见一名叛军贼首拎刀杀来。 “当~” 夜色下,两柄战刀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之中,耶律齐不及裴峰力大,被刀柄之上反震而来的力道震得差点拿捏不住手中战刀, 裴峰趁此机会从耶律齐身侧冲过去,头也不回的往城墙下走去。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劝降 谢旗在冲进城门后不久,便已经察觉到不对,瓮城的大门紧闭,门前还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体,看装束,分明就是叛军战士。 紧跟着城墙上便响起了厮杀声。 “不好,中计,快退!”谢旗的反应不可谓不快,瓮城大门紧闭,再加上城头传来的厮杀声,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妙,连忙转身,准备带着人冲杀出去,这次为了能够奇袭成功,他可是将叛军中的精锐之士都带来了,这些人一旦没了,就算城外还有数万叛军教众也没有任何用处。 只是最终还是慢了一步,转身时,吊桥已经被人缓缓拉上来,紧跟着,裴峰带着城头的残军冲下城来,远远地看到谢旗竟然亲自入城,不由得面色大变,隔着老远便吼道:“快退,中计矣!” 说话间,方悦已经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城下,要将城门关闭,谢旗见状,也不及问责,将手中剑一指城门道:“儿郎们,给我杀出去!” 杀~ 此刻他们已经别无退路,若让方悦将城门关上,那等待他们的,就剩下死路一条,这些跟随谢旗杀进来的,都是叛军军种的精锐之士,一个个悍勇无比,与寻常叛军迥异,此刻听闻谢旗一声令下,一个个咆哮着挥舞着兵器朝着城门发起了进攻。 “啪啪啪~” 天空中,数十个坛子陡然落下来砸在人群里,一股刺鼻的味道在人群中弥漫开来,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叛军军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一个个红着眼睛朝着已经列开阵势的官军扑去。 方悦身后,一排弓箭手迅速将沾了桐油的箭簇在火把上面点燃,方悦冷漠的看着这些疯狂扑来的叛军军,高高举起的右手猛然挥落。 “咻咻咻~” 一排火箭顷刻间没入人群之中,不少人身上都溅了桐油,此刻遇火顿时呼的一声,一簇簇火苗在人群中窜起并且迅速的向四面八方蔓延。 “啊~” 这些叛军军虽然都堪称精锐,但毕竟是血肉之躯,火焰沾身,灼热的炙烤下,就算是铁人也撑不住,不少人直接倒在地上翻滚起来,想要将身上的火焰扑灭,只是如此一来,便让许多没有被火焰引燃的叛军军也遭了秧,地上流淌的桐油更是很快被点燃,不到盏茶的功夫,城门附近便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甚至连守在城门洞口的方悦等人都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叛军军的阵容更是因此而支离破碎。 “放箭!”方悦冷漠的看着冲破火海朝着这边扑来的叛军军,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射击命令。 两百名列好阵势的弓箭手纷纷松开早已拉满的弓弦,这些侥幸冲破火海阻隔的叛军军顷刻间便被射成了刺猬。 “冲~冲过去!”谢旗面色变得惨白,阵型已经被打乱,经过这些天的作战,对于军队对阵型的依赖他已经很清楚,失去阵型的叛军军就算能够勉强冲上去,也会损失惨重,但此刻,江弱显然没有给他留下重新排兵布阵的机会,哪怕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得跳进去。 那火焰的范围并不大,却彻底将叛军军的阵型给打乱,虽然不断有叛军军冲出来,但如同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叛军军却更像官军的靶子一般,不断被射杀。 瓮城四周,一排排官军高高举起了火把俯视着这些叛军军,一千名已经被江弱安排好的弓箭手有条不紊的走上了瓮城的城墙,就在谢旗准备奋力强攻方悦之际,已然拍好了阵型,只待江弱一声令下,瓮城之中这些叛军便是瓮中之鳖。 安排妥当之后,江弱在耶律齐和王海的护卫下站在了西门城楼之上,一名将士拎起鼓槌,狠狠地敲击在一面铜锣之上,声音竟在一瞬间压住了瓮城之中的厮杀声。 锣响三声之后,江弱才站出来,俯视着瓮城之中的叛军,朗声道:“尔等如今已是瓮中之鳖,还要顽抗到何时?” 江弱样貌清秀,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此时开口,却是气荡三军,借着那三声锣响之威,更是生生将厮杀声彻底压制下去。 “江弱~”谢旗抬头,正对上江弱那胜券在握的笑脸,双目顿时变得通红起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你莫要得意,今日某虽败,他日我叛军必然为我报仇。” “那也是他日之事了。”江弱哂然一笑,低头俯视着谢旗,惊叹道:“看来叛军中,实是无人可用,你身为主帅,本该坐镇军中,这奇袭之事,竟由你这一军主帅亲自带队,这等势力,哪怕人数再多,又有何用,吾视之如草芥尔?” 谢旗心中一苦,叛军中,并非真的没有人才,如那廖淳,如今想来,却有将才,只可惜不能得用,以至于今日之败,此刻被江弱如此挤兑,谢旗有心想要辩解,却又觉得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只能默不作声。 “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虽为叛逆,但终究还是我皇极国子民,有很多更是这谢国百姓,本官实不忍屠之,只要尔等放下兵器,跪地请降,本官以人格担保,只要尔等不再做这等造反作乱之事,本官既往不咎!”江弱低头看着那些叛军军,轻轻一叹,摇头道:“好好想想,尔等也该有家人妻儿吧?就算尔等忠于叛军首领,但尔等这些天来,冲锋陷阵,杀敌立功,已经尽忠,但若尔等战死,家人又该如何?那叛军首领是否还会记得尔等?” 瓮城之中,那些叛军徒闻言面面相觑,他们虽是叛军精锐,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也愿意为叛军冲锋陷阵,但此刻大势已去,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心气自然也就散去,尤其是江弱最后一句,更是瓦解了大多数人的心防。 “乱我军心?”谢旗抬头看向江弱,咬牙切齿道。 “大局已定,你还有何军心可乱?本官只是不希望多造杀戮尔!”江弱摇了摇头,还要再说,目光突然一凝。 江弱身旁,耶律齐、王海同时踏出一步,各自挥动兵器将一枚射来的箭簇斩成了三截。 城楼之上,江弱眉头微皱,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耶律齐和王海,低头看向瓮城之中的人群。 却见人群之中,一员叛军将领昂首挺胸,傲然立于谢旗身侧,手中长弓的弓弦兀自震颤不休,见江弱看来,脸上的傲气渐渐散去,苦笑着将手中的长弓丢掉,对着江弱抱拳道:“裴峰见过使君。”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三十章 国相 “裴峰?”江弱看着裴峰毫无惧色的脸庞,点头道:“箭术不错,我听过你。” “使君临危不乱的气魄更叫人心折。”裴峰飒然笑道:“使君乃是裴某所见官员之中最好的一个,若无叛军,或许裴某会在使君麾下讨个差事。” “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放下手中兵器投降,本官之前所说之言依旧作数。”江弱朗声道。 “可惜,裴某天生是个贱骨头,虽心幕使君久已,然我既然先入叛军,自当尽忠,更何况我与仲宁兄乃是至交,此时若舍他而去,乃不义,这等不忠不义之徒,裴某做不到。”裴峰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怪只怪,裴某没能先认识使君,这朝廷也让裴某看不到希望。” “会死的。”江弱眉头微微一皱,裴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江弱敏锐的发现四周的叛军军原本颓丧的气势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裴某上无老,下无小,这么大年纪,却连个婆娘都没有,心无牵挂,这条烂命,使君想要,尽可拿去,今世既不能向使君这等人物效力,那能与使君一战,也算幸事。”裴峰爽朗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周围的叛军军的气势逐渐凌厉起来。 功亏一篑! 江弱叹了口气,缓缓地举起了手臂,点头笑道:“那便如你所愿,放箭!” 话音落下,高高举起的手臂也狠狠挥落,一千名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冷酷的张弓搭箭然后松手,一千枚羽箭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只能看到偶尔闪过的寒芒,然后便是锐利的尖啸声中,如同那无尽的雨点般铺天盖地的攒落下来。 “杀~”裴峰拎起了战刀,一刀将射向自己还有谢旗的几枚箭簇拨开,咆哮一声,顶着箭雨,对着守在城门下的方悦所部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惨叫声不断在身后响起,城头的弓箭没有一刻停止,跟在身边的叛军军也越来越少,裴峰却恍如不知,只是疯狂的挥舞着战刀,朝着方悦所在的方向冲锋、冲锋、再冲锋,直到身体被箭簇扎满,血水流干,距离方悦所在的位置,却还有十步远的距离,只是裴峰却已经再没有一丝力气能支撑他再前一步。 呵呵~ 看着近在咫尺却终究无法碰触的汉军军阵,裴峰嘴中发出一声嘶哑的笑声,像是在嘲笑又像在自嘲这无谓的冲锋,艰难的扭头看去,却见谢旗早已身中数箭,倒在一堆尸体之中。 “真……壮士也!”江弱看着裴峰的表现,饶是以他的心境,也忍不住产生一丝波澜。 城下,看着满身箭簇,却依旧挺立的裴峰,方悦神色肃然,在确定没有叛军军继续前冲之后,默默地将手中长枪举起,对着裴峰的尸体行了一个军礼之后,大步踏出,来到城楼下对着江弱躬身道:“主公,叛军残部已尽数歼灭。” “清理战场,将贼首谢旗枭首,裴峰……”江弱在城楼上看着裴峰的尸体,吐了一口气道:“将之尸身收敛,这等义士,虽是敌人,却也可敬,万不可辱没。” “喏!”方悦肃然一礼,命人将裴峰的尸体抬下去,再排查地上的尸体,若有没有断气的,直接补上一刀。 城楼上,看着这些叛军军精锐全军覆没,董平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随即却是兴奋地看向江弱:“主公大破叛军,经此一战,封井叛军群龙无首,旦夕可破也,主公立此大功,耶律材指日可待!” “也许吧。”江弱默默地看着瓮城之中被堆积起来的尸体。 谢旗的人头在次日一早被挂在了封井城的西城城楼最醒目的位置,城外的叛军军顿时乱了,昨日一战,为能一举建功,谢旗将麾下精锐尽数调走,使得如今城外叛军军虽然还有将领,本是准备昨夜破城之后率领大军一拥而入,结果谢旗中计,城外的叛军军还没冲到城墙便被守城的将士以箭矢射退,此刻虽然人数众多,却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进攻,更遑论夺城了。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有数千叛军军逃走,数十里的叛军军联营,一片愁云惨淡。 将近正午时分,一直紧闭城门的封井城突然四门洞开,王海、耶律齐、方悦、董平各领五百兵马自四门而出,来到黄金阵前挑衅。 “王海在此,哪个不怕死的快快上来一战!”王海立在两军阵前,一对铁戟往地上一插,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眼前的叛军军,虽然只有五百人,却一个个气势森然,竟然隐隐将眼前数千叛军军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东门外,方悦并没有废话,而是指挥着五百将士结成阵势,以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朝着数倍于己的叛军军,森严的阵势下,已经失去了锐气的叛军军,竟被兵力远远少于己方的官军逼得不断后退,任由那些叛军将领如何喝骂,却没人敢上前一步。 北门、南门也是类似的场面,城外这数倍于官军的叛军军,竟然被人数甚至不及己方十分之一的官军吓得开始溃散。 城楼上,看着阵型逐渐开始混乱,不断出现逃兵的叛军军大军,江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扭头看向身旁的张武、耶律材等人道:“传我军令,三军出城,此番,要一战收复我皇极国疆域。” “喏!”张武等人连忙领命,各自前去传令。 此战之后,恐怕没他什么事了,新任的封井相应该很快就会前来接替他,至于朝廷会如何安排自己,江弱估计最多将自己目前的官位给稳固了,那个代字去掉,跑去某处当个太守。 “主公快看,叛军军溃败了!”正在江弱为下一步思虑之际,一旁的董平突然一脸惊喜的指着城外叫道。 江弱回过神来,看向城外,正看到叛军军在王海连斩三将之后,终于彻底溃乱,随着王海发起冲锋,成片的叛军军争先恐后的脱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便从先前的对峙衍变成溃败之局,意外之余,江弱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追!”江弱看了看叛军军的溃军阵型,果断的下达了追击命令。 此刻叛军军已经完全溃败,就算有伏兵都能被这些溃军给冲散了,已然无须顾忌。 “命张武领一千将士守城,其余全部将士尽数出城追击,记住,降者不杀!”江弱自亲卫手中接过头盔带上,一边往城下走一边嘱咐道。 “卑职遵命!”董平拱手道。 城中兵马早已整装待发,片刻之后,江弱下城时,城中军队已经列队等候,随着江弱一声令下,除了留守城池的军队之外,城中的老兵加上之后招募的治安军,攻四千人在江弱的带领下尽数出城。 之前江弱已经跟众将有过约定,封井八县,除了封井之外,尽数沦陷,此番一旦叛军军大败,便立刻反攻,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回其余七县,此地距离封井不远,除了收取谷熟之外,也有支援方悦、王海,守护封井之意。 封井官军全军出击反攻,叛军军溃不成军,只是一日,江弱便汇合了王海、耶律齐,轻易拿下了谷熟。 谷熟本是距离谢旗最近的城池,第一时间得知谢旗败亡,大军溃败的消息,守备谷熟的叛军将领甚至没有抵抗,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带领亲信逃脱,致使谷熟被江弱轻易拿下。 不止是谷熟,根据随后几日传回来的战报,其他各县就算偶有抵抗,也并未能够激起太大的浪花,方悦乃知兵之人,王海也是沙场老将,加上叛军军锐气已失,官军所过之处,几乎尽是望风而降,只是数日之间,宁陵等地便尽数收复,封井境内,捷报连连。 江弱在确定周围再无危险之后,便先行率领主力退回了封井,开始主持恢复民生之事,安排各县县吏将官府运转起来,命百姓恢复耕作,趁着春耕之际,先将粮食种下来,就如江弱所说,大战之后,反而会更加忙碌。 如此过了三日,封井境内战乱逐渐平息,这日江弱正在相府与一众商户商议恢复商业之事,却见董平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被江弱招来的封井大小商户,脸上闪过一抹焦急之色。 “今日之事,便先至此,各位且先回去吧。”江弱微笑着看向一众商户道:“若有变更,本官会派人通知诸位,这封井商事,还要诸位多多费心。” “不敢,我等先行告退。”一群商户连忙起身,知趣的告辞离去。 “怎么了?”直到众人告退之后,江弱才看向董平。 “主公,圣旨到了。”董平肃容道。 几日前,皇极国都城,皇帝行宫之内。 “臣韩顺参见陛下。”韩顺快步走进来,对着曾经的梦灵公主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躬身参拜。 “韩公此次前来,可是有事?”梦灵伸手虚扶,这位面孔有些婴儿肥的女帝陛下此刻俨然已经有了几分一国之主的气势。 “臣听闻陛下向民间选取善战之士?”韩顺抬头,看向女帝梦灵道。 “不错,本公主……朕确有此意!” “陛下,臣举荐一人!”韩顺肃容道:“此人乃臣之弟子江弱,臣断不敢因私而废公,只是如今那叛军之众兵临城下,朝中大将皆战死城外,现今也唯有臣之弟子,可担此重任!” 只见站于女帝梦灵身边的俊朗男子站出一步,躬身道:“陛下,江弱此人于幽州入仕之时,便能数度击溃叛军骑,保我皇极国疆土,令叛军人不敢南下,之后更是将封井数万叛军教众驱逐出城,保得封井不失,保住了大半粮仓,如今我皇极国形势危急,或可如韩公所言。”此时站在女帝另一侧的女子也点了点头。 见此,女帝梦灵也已经有了决定,于是朗言道:“江弱既然有能,便让他暂代国相,平定叛乱!宣朕旨意,命江弱即刻进京!” “臣领旨!”韩顺躬身领旨。 第三卷 辩论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纸上谈兵 皇极国大殿,江弱身着战袍,明亮的铠甲折射初日的光芒,让江弱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光芒之下,宛若天神,巍峨的皇极国大殿之中,所有的官员虽是看向那坐在龙椅之上的女帝,但是余光却撇向了这个被陛下寄予厚望的年轻人。 “江爱卿保我皇极国疆土,令叛军人不敢南下,而后将封井数万叛军教众驱逐出城,保得封井不失,保住了大半粮仓,功勋卓著,本应嘉赏,然如今乃国家存亡之际,朕特封江卿国相之职,以护国祚!” 此刻文武百官皆是默然不语,显然知晓如今陛下之决定。“陛下,微臣有一个请求!”江弱抬头望向龙椅之上的女帝梦灵,若这真是一个斩杀巨龙拯救公主的游戏,那么…… “朕允了!”女帝梦灵直接挥手应允道。 但是那大殿之下的江弱却依旧,在一身明亮铠甲的衬托下更是显得英武不凡,“陛下还未问微臣是何请求!” “大胆江弱,陛下乃九五至尊,还满足不了你个小小的都尉!”此刻站于两旁的官员立刻呵斥江弱这目无皇室的行为。 女帝挥手阻止那大臣,示意江弱说下去。 “微臣想要的便是整个皇极国!”此话一出,全场惊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小小的都尉竟敢想要当今陛下,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原本只是站在一旁的宰相立刻站出来指着眼前这个乱臣贼子勃然大怒。“放肆!朝堂之上,尊卑有序,你一小小都尉,竟敢目无礼法,无理取闹,觍颜在此如那恶犬一般犬吠,来人,给我拖下去!” 四周立刻涌出了无数身披铠甲的卫士,他们将江弱团团围住,锋利的枪刃直指站在大殿之中的江弱,仿佛下一刻便会血溅大殿。 “退下!”女帝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不过此刻这位曾经的公主望向江弱的眼神却是发生了一丝变化。“若江卿能保我皇极,便是朕将这天下交于你江弱又如何?”女帝梦灵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朕允诺,江卿归朝之日,便是皇极国易主之时!” …… 次日,清晨,高达三丈的烽火台上,江弱凭栏远眺,对岸的叛军大营尽在眼底,江弱并未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在烽火台上仔细观察叛军的布置格局。 对面也是江弱的老对手田家田觊,如今看来,还真是位大将之才,单是这营盘的布置,虽然硬件跟不上,但布局错落有致,军队也不是如之前所见叛军一般歪七扭八,见微知著。不过这并不是江弱最担心的…… “江卿”江弱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秀有金色长龙的大红斗篷的女帝走上了烽火台,只不过那斗篷之上的长龙已无灵性,而女帝的身后跟着江弱未曾见过的一对容貌出众的男女。 “陛下”江弱躬身一拜“不知陛下为何而来!” 女帝将自己手中的盒子随意的放在城墙之上,江弱此刻并不知道那盒子之内的东西是那镇压一国之运的玉玺,见女帝并不言语,江弱也只好陪着这位女帝一同眺望远处那如山海一般的叛军。 “呜呜呜~呜呜~” 激昂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叛军发动进攻的讯号,江弱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帝,见其转过身当其离开,却不想是同那对男女一般言语。 “周龙,清水,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此时站于女帝一旁的周龙和李清水正是当初的梦灵公主从西林城所带走的周家大少爷和李家大小姐,如今他们早已变成女帝陛下的亲卫。 “臣遵旨!我夫妇二人必将保护好江大人!” “呜呜呜~呜呜~” 激昂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江弱只得带着周龙和李清水走下烽火台,不过江弱立刻之前依旧看着那位女帝正站在城墙上伫立不语。 城门之外,江弱看着来势汹汹的叛军,大手一挥,五千多人,结成五排,前排手持刀盾,排成盾阵,之后便是一根根长矛架起,一根根冰冷的长矛在朝阳的印衬下,折射着冰冷的锋芒,再往后,则是两排弓箭手弯弓而立。 田觊的主力大军一阵风一般蜂拥而至,还未站稳脚跟,江弱高举的右臂猛然挥下,一排箭簇迎着来敌射去,只听悲鸣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还未站稳脚跟的叛军将士猝不及防之下,不少人直接中箭倒地。 弓箭却并没有停,第一排弓箭手射罢迅速蹲下来摘箭,第二排弓箭手上前一步,利箭已出,两排弓箭手依次交替射击,虽然无法形成箭阵,但进退之间井然有度,一时间,乱哄哄冲上来的叛军虽多,竟不能再向前推进一步,被江弱指挥弓箭手射住阵脚,转瞬之间,两排弓箭手已经轮番射了三轮,军阵前方,已经尸横遍野。 田觊指挥将士退出一箭之地,重新稳住阵脚,片刻之后,一排手持刀盾的叛军贼出阵,顶在前方,其余人持刀抡枪,或手挽弓箭快步相随,皇极国军弓箭手再度射击,但造成的伤害却已经无法造成太大的伤亡。 再射两轮,弓箭手体力已经耗了不少,眼见无法再建功,江弱只能挥手示意停止射击,一名名弓箭手迅速收起弓箭,拔出腰间短剑。 看着黑压压逼迫过来的叛军,江弱叹了口气,或许是受前世的影响,他带兵一向都是避免近身肉搏的,原本大胜的一仗,到如今却真打成了硬仗,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事到如今,除了硬杠,也别无选择,现在到了最后当真只是比拼气势和人数了。 叛军已经杀到近前,江弱深吸了一口气,丢掉手中的令旗,拔出腰间长剑,厉声长啸道:“进!” “杀~” 王海,耶律齐各自举起兵器,护在江弱左右,整个军阵开始前进,前排的盾兵已经撞击在一起,一杆杆长矛顺着盾牌的缝隙扎进去,鲜血顺着矛杆溜下来,迅速将地面然后。 “稳住!”江弱居于阵中,鹰隼一般的眸子在人群中寻找着敌军主将的位置,眼前的叛军不同于以往,兵力悬殊的情况下,若能斩杀敌军主将,或可扭转战局。 只是对方主将立于后阵,此刻四面重围之下,根本难以靠近。 “杀~”江弱拔剑,带着王海和耶律齐杀到人群前,手中宝剑劈出道道弧光,将靠近的叛军杀倒一片,王海双手抡起铁戟,如同坦克一般往人群中撞,所过之处,几无活人,耶律齐长刀一扫,残肢断臂满天飞撒。 主将勇猛也带动着皇极国军的士气不断攀升,硬生生的在叛军贼的围攻下,稳住了阵脚。 两军交战之处,耶律齐一个不慎,被一枚暗间射中了肩膀,痛呼一声,拎刀的手不觉一松,手中大刀拿捏不住落在地上,身旁两名叛军贼见状大吼一声,齐齐举枪来刺。 江弱见状闷哼一声,剑光一闪,两杆长枪齐齐断开,转身剑光再闪,两名叛军贼齐齐毙命,然而更多的叛军贼冲上来,江弱挥剑猛劈,一把长剑犹如游龙,在人群中来回一荡,七八名叛军贼倒了一地,不能再战,江弱趁机让人将耶律齐拖入后阵休息。 江弱回头看了看左右,他的阵型已经缩小了将近一半,两边将士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冲在最前边的人一脚踩下去,尽是尸体,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江弱狠狠地唾了口带血的唾沫,看着田觊帅旗的方向,嘶声道:“既然守不住,那便杀!变阵锋矢之阵,就搏这一线生机!王海,开路!” “喏!” “喏!” “呜~呜呜~呜呜~” 随着江弱一声令下,号兵开始吹响变阵的号角。 王海、方悦列阵左右,皇极国军的阵型在叛军的压力下逐渐发生了变化,形成一个锥形,江弱带着王海冲在最前方,耶律齐换了左手持刀,再度杀上前线,随着江弱一声厉喝,王海与江弱同时发力,生生在重围之中,撕开一道口子,王海再前,江弱紧随在后,大戟与长剑翻飞,形成一个箭头,带着身后的将士开始发起了冲锋。 “杀~” 随着王海的发威,皇极国军将士生生在叛军中撕开一道裂口,在江弱的带领下,咆哮着朝着叛军帅旗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快,拦住他们!”帅旗下,田觊也发现了皇极国军的变化,急忙指挥大军向中央聚拢。 “噗~” 一名正在冲锋的皇极国军双腿被齐根斩断,血水横流,惨叫着倒地,顷刻间便被周围涌上来的叛军湮没,另一名胸腹被两杆长枪刺穿的皇极国军却是虎吼着发出绝望的咆哮,挥刀将一名叛军的脑袋削掉,已经被长枪洞穿的身体生生跨出数步之后,才不甘的耷拉下脑袋,已是气绝身亡。 一名叛军头目仗着刀法娴熟,一头从侧面撞进皇极国军阵中,刀光闪烁间,一名冲上来的皇极国人便被对方刀锋开膛破肚,眼见是活不成了,那叛军头目正要击杀其他皇极国军扩大战果,却见那被开膛破肚的皇极国军眼见活不成了,扭曲着脸庞一把从肚子里将肠子给逃出来,套在那叛军头目的脖子上,在叛军头目惊怒的咆哮声中,生生将他拖出五步,拖入了皇极国军阵中。 周围皇极国军人见状丝毫不客气,乱刀齐下,那武艺尚算不错的叛军头目哼都没哼,便被剁成了肉糜。 惨烈的场面在不断上演,无论越骑营还是郡兵,都是跟随江弱多时的兵马,平日里虽然跟着江弱打惯了顺风仗,但却并不代表他们打不了硬仗,只是江弱一直以来,虽然勤练兵马,但却从不希望战场上多些无畏的牺牲,是以少有如此苦战,此刻被逼入绝境,这些已经习惯了江弱战无不胜的将士,哪怕在这等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也坚信江弱可以带他们走向胜利。 人一旦有了信仰,就会变得很可怕,而这支部队的信仰便是江弱,只要江弱还在他们视线可及的地方,他们就相信自己战无不胜! 江弱与王海徒步跟进,身后的将士在方悦以及耶律齐的带领下,气势如虹的杀向田觊。 千军万马,竟然有些遮拦不住,江弱率领的皇极国军队,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向田觊大军最脆弱的地方。 田觊终究不是意志坚定之辈,眼见敌军气势如虹,越逼越近,面色变得有些发白起来,握着缰绳的手也有些发白。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皇极国军的人数在不断减少,然而无论士气还是脚步,都从未有一刻停止。 六十步! 这已经是一个危险的距离,周围蜂拥而至的叛军贼如何冲杀,却难以阻拦对方的步伐,尤其是一马当先的关羽,更是勇不可当,距离自己最近,已经不足五十步。 “王海!”江弱一把从一名弓箭手背上摘下强弓,顺手抽出一枚羽箭,双腿借着冲势一踏,身体腾空而起,竟生生跃起六尺多高。 王海闻言回头一看,看到江弱腾空,顿时心领神会,右手铁戟往地上一插,猛地拖住江弱的右脚,用力往上一拖。 江弱本已力尽,王海这一拖,江弱右腿发力,借着王海的怪力,生生再拔高数尺,人在空中,已经完成了弯弓搭箭的动作,看着田觊的方向,也不细看,一箭射出。 “咻~” 可是下一刻的情况,却是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目瞪口呆。那势若流星一般的飞箭在下一刻竟是被那田觊抓在手中。 此刻围绕在田觊旁边的亲卫皆是抬头望向天空之上的江弱,此刻他们的周身皆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所有人手中的利刃向着从空中逐渐落下的江弱射去,就在江弱全身即将被贯穿之时。 两个自从战争开始就不见踪影的周龙和李清水现身出来,他们竟是浮在空中,将所有瞄向江弱的利刃排斥在周身三尺之外。 “周龙,李清水,看在你们两个父辈的情面上,我等不想于你等为难,皇极国真龙血脉尽失,已然没有资格承载国运,按照规定,我宗将会将气运取回!”田觊眼中灵光闪烁不定。 此时的田觊已然不是那个反叛夺权的田家之子,其身躯在田觊兵临城下之时便已然换了一个人了,或是说个觊觎皇极国气运的山上神仙。 周龙和李清水并未理会眼前这男子,如今的情形已经到了视同水火的地步,一旦皇极国的气运消失,那么所有皇极国以及在皇极国疆域之内的所有人将会慢慢的失去一切,而陷入无际沉沦。 “江大人!”周龙偏头看向了江弱。 此时的江弱知道事情再无回转之力,如今这些可以修炼的人,在踏进皇极国的这一刻便已经决定了结果,如果一旦田觊攻破皇极国都城,那么就相当于皇极国一切都拱手送人,化作他人屠宰场。所有在这一刻,江弱毫不犹豫地开启了自己的系统。 而远处站在烽火台上的女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将其狠狠的劈在了眼前的盒子之上,下一刻木屑乱飞,一枚盘龙玉玺出现在烽火台上,不过下一刻女帝再一次的劈在玉玺之上,那玉玺寸寸崩裂,无数的光华宛如七彩锦缎从中涌出。 这是皇极国无数年以来所凝聚的国运,这庞大无比的国运瞬间划过天空,带着皇极国千千万万的人的力量灌注进江弱的身体之内。 “纸上谈兵!” 一张横跨不知几万里的巨大的白纸,瞬间出现在这皇极国的天空之上,那庞大的白纸之上,无数的文字有如一个个本源法则,瞬间将战场上所有存在吞噬而入,下一刻所有的一切气运都从这个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数的皇极国的子民一瞬间感觉自己永远的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却不知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 在一处黑暗无边无际的地方,一个男子沉沦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身旁一个散发荧光的书籍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的消失了几页纸,不过那书籍之上的文字却是更加耀眼了……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厨子 “我这是在哪?”屈平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不过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自己的身体竟是被厚厚的冰给套在了里面!这也就是说这水桶不再是热水,而是一桶大大的冰块,把他给冻在了里面,露出来的只有胸膛以上的部分而已。 除了这水桶已经结冰外,连房间都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要不是他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被抬到了冰天雪地里。 下一刻伴随着大量的信息涌入屈平的脑中,他就像是在这信息的海洋中游泳,不断的吸收着这信息。完全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把这信息给完全吸收。 屈平是个厨师。准确来说是个厨艺爱好者,当然了他这个爱好者也是个没有执照的厨师,不过基本上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都能够大体的做出来,虽然比不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但是开个小餐馆也绰绰有余了。 他记得自己刚刚的时候还在跟一群书友聊天,当时听说自己喜欢的那个作者章明再一次的开始写了,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个仅仅只有几十kb的文件夹,但是待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就到了这个地方,脑袋中还冒出一堆奇特的记忆。 他现在在的地方叫做风晨国,当然了现在的这个风晨国好像需要打一个问号,在自己穿越的这个人也就是这个同样叫做屈平的家伙的记忆中,貌似在封龙洲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所有的帝国存在都被修行者给替代了。 而他所附身的这个同样叫屈平的家伙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修行者,只不过貌似这个修行者把自己给玩完了。 啪咔! 他用力从水桶中站了起来,厚厚的冰块被他轻松的挣开,从里头出来时,看到水桶里果然全部结冰。这个叫做屈平的家伙原本只是屈家长老收养回来的孩子,经脉天生堵塞,不能修行。 只不过他比张铭好的地方是,他虽然经脉阻塞,但是毕竟还是有经脉的存在,只要将经脉打通完毕,那么自然可以继续修炼,不过根据屈平的记忆来看,原本这个身体的主人,太过于焦急,反而把自己给玩死了。 虽然打通了经脉,但是被逆流而上的灵气所冰结,导致最后魂飞魄散。 “冰!” 屈平突然大喝一声,挥拳过去,一股冰灵力喷发而出,阵阵寒气从拳头中散发出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寒气就仿佛,冬天在外面呵了一口气一般,样子倒是挺唬人,但是实际没什么用处,这让屈平一阵无语。 他还指望自己瞬间能够有翻云覆雨的能力,结果毫无疑问的失望了,不过对屈平来讲,能够修炼也是挺好的,至少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了,以往看那么羡慕穿越者,这次也终于轮到他了! …… 清晨,屈平一大早就前往了灵药阁。根据前主记忆顺着路往灵药阁走去,来到灵药阁时,气派的灵药阁让他稍微震惊了一把。 在屈家,只要有一定修为,每月都能够从灵药阁取相应层次修为的丹药,要是做出较大的贡献一样会赏赐的丹药,或者找到什么珍贵的灵药,同样能够贡献上去,以换取贡献值。 屈家已经规划好相应的体系,一句话,想要更好的,就要有相应的贡献!或者表现出来的修为令人震惊,就能获取更多!要是谁扮猪吃老虎,故意隐瞒实力,那简直就是个傻子,摆明了不想要更好东西。 不少弟子看到屈平来这灵药阁,都感到有些惊讶,一个不能练武的后勤弟子竟然来灵药阁!大多数都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没有故意去为难他。 当他准备走进灵药阁时,一个壮硕的身影站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道:“你来灵药阁做什么?我记得你好像是那个叫屈平的小子吧!” 屈平抬头看到一个年纪大概在三十来岁的壮汉拦在面前,没有记错的话这壮汉的名字叫屈子新,修为并不高,才开窍期五层,但也混了个灵药阁看门的职业。经常不给其他人好脸色,尤其是那些修为低的,根本就看不起。 经常是仗着自己身份去辱骂修为低的,高修为的又是低头哈腰的。他能当上这个看门的工作,还是因为一次出去历练,遇到了一些妖兽,为了掩护一些弟子离开,被那些妖兽给伤了筋骨。 屈子新修养好后,还是留下了病根,导致修为停滞不前。众位长老念他保护有功,就给了他这个工作,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管。这也导致了屈子新气焰强,经常不给人好脸色。 记忆中还被过屈子新辱骂过,从此屈平再也没有靠近过这灵药阁了。 屈平直接就说明了来意,不淡不咸的道:“哦,我是按照规矩,取每月相应修为的丹药。” “领每月相应修为的丹药?就以你这不能修炼的废柴?”屈子新毫不避违的说道。 “如果是已经能够修炼,达到开窍期一层呢?”屈平问道。 “开窍期一层?”屈子新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张嘴就大笑了起来,“取了两颗锻体丹回去,一个晚上就能修炼了?你在骗谁呢?” 屈平似乎没有听到屈子新的话,丝毫不惧的看着屈子新说道:“我现在开辟第一个大窍穴到了开窍期一层,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次的灵药阁我是进定了!” “哟,一段时间不见,胆子还肥起来了!”屈子新见屈平如此坚定,但嘴上还硬着道:“那行,不过你想进灵药阁,先把旁边的最小的那块石头提起来,我就放你进去,可不能坏了规矩!” 在灵药阁旁边还有着一排大小不一的石头,最小那颗目测都有个两百来斤,最大的那块已经超过上万斤!这专门用来测试开窍期修为的,只要抬得动第一块石头的,就代表达到了开窍期一层! 之所以称为开窍期,就是这个阶段是锻炼身体的,打好身子的基础,达到开窍期巅峰,才能跨入筑基期,完全才是质的飞跃。那时候就不是用这些石头来测量了,而是用专门测试灵力的工具了。 可是以屈平这身子骨,别说连第一块了,小半块他都提不动啊!屈子新见屈平没有回话,倒是冷笑道:“举不起来吧!以你这身子怎么可能举得起来呢?照我说来,屈家根本就是在浪费粮食,你什么都不能做,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而且还不是屈家的人!” 屈平也不跟他辩解,直接来到旁边测试的石台边上,回头对屈子新说道:“抬起这块石头,就代表自己是开窍期一层了吧?” 屈子新鄙夷的说道:“你能抬得动?要是抬得动,我就放你进去!”他根本就不信屈平能抬得动,对他来讲,一个废物说突破就能突破?这是开玩笑呢! 屈平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低下头观察这块约莫两三百斤重的玩意,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重量级石头,足足有一个几岁小孩站起来般高。 换做没有能修炼之前的他,根本是不可能抬得动这东西。能够修炼后,运用灵力,可以超常发挥出自身的力量。 虽然他的灵力有些寒碜,但是如今的屈平毕竟是开窍期的修者,即便是粗略的灵力使用方法搬起这块石头也绰绰有余。 他弯下腰来,伸手抓住这块大石头,体内的灵力流转在身,伸手猛地一提,在屈子新目瞪口呆下,把这块巨石给抬了起来,高高举向头顶! 屈平感觉到身体略沉,但并非不能支撑,还是挺轻松的。他高举着巨石,还转过身来轻松写意的说道:“不知这样子算是通过没有?” 屈子新这次回过神来,声音颇为惊愕的说道:“你,你怎么能修炼了!”他惊讶的并非屈平的修为,开窍期一层满大街都是,主要是被断定为不能打通,不能修炼的屈平能修炼,这才是让他感到震惊的原因。 屈平把巨石往旁边一丢,咚的一声,地面都给震动了,他拍了拍手,直接往灵药阁走去。可才刚想准备往里头走时,屈子新再次拦住了他。 屈平抬眼看着他,淡漠道:“怎么,你想违规?我这已经原原本本按照规矩,证明了自己是开窍期一层,难道还不能进去?或者说你想让长老来测试?” 屈子新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屈平说的都是事实。能够轻松举起这块巨石,就代表了他已经达标了,让长老来测试都是一样,他想拦都不能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屈平往灵药阁里走去,片刻后,屈子新忽然想起了什么,讥讽道:“就算能够修炼,也就才刚刚开窍期一层,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能够有什么进步?废物就是废物!能修炼还是废物!”他一点口德都没有,张嘴就骂,好像屈家就是他的地盘似的。 屈平停下了脚步,回头悲哀的看着他说道:“就算我年纪不小,起码好过你,这辈子都不能进步了。”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屈子新一怔,这话立即说到了他的痛处,旋即怒骂道:“你,你这混蛋!” 屈平年纪再大,一样可以修炼。屈子新由于留下了病根,难以进步,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他脾气这般暴躁,欺负低修为的,基本都是这个问题导致的。 屈平没有理会外面的那个跳梁小丑,大摇大摆的走进灵药阁,感觉神清气爽,似乎也是里头的药香味十分浓郁,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灵草,吃了能成仙的东西。 他来到前面的柜台边,看到一个在假寐的老者靠在椅子上,屈平没靠近,就已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宛如实质般透入他的体内。 高手! 屈平暗道这老头绝对是高手,当然要不是高手,怎可能坐镇在这里看护这灵药阁呢? “给牌子输入灵力。” 老者直接甩出一张特殊材质的牌子,屈平接过后,直接就输入灵力,一阵淡淡的蓝光从牌子上显示出来。 “冰灵力?”老者目光微微露出惊愕的目光,旋即很快就平稳下来,波澜不惊。 “名字。” “屈平。” “好了,这族牌是你的了,开窍期一层,一月内能在灵药阁一层取任意一种丹药,如果只是取药材的话,可以取两份。取好了,自行来这里登记。” 屈平取过牌子就往里头走去了,根本不敢多跟老者对视,总感觉这老头有些邪门。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料理 灵药阁内古色古香,还飘来一股药香味。放眼望去,这一层楼相当宽阔,数十个架子都整齐的排在里头,每个架子上都有着不少盒子,在上头都贴有标签,上面写着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丹药。 此时灵药阁里还有不少屈家弟子在挑选着药,屈家的弟子可根据修为的不同,领取不同珍贵程度的丹药。灵药阁一共有四层,越往上的丹药就越好,每月都能够在这灵药阁里领取三份丹药。 要是修为高的,自然能够领三份珍贵的丹药了。当然,要是身为炼丹师,就可以领取还没有炼制的灵药,数量上更多。到时候炼化出来丹药就是个人所得了,要是失败了,只能老老实实等下个月吧。 成为炼丹师条件是苛刻,但并不代表什么层次的炼丹师都是珍贵的,要是一直都是一品炼丹师,能够炼制的都是普通的丹药,谁还会理会你!只有达到高水准,并且展现出不错的天赋,才能获得更高的地位。 屈平来到锻体丹的位置,旋即他倒了一颗锻体丹出来,放到手心时,昨日的时候屈平便是依靠这种丹药强行突破的,只不过下场不太好。 屈平的手表面泛起了以肉眼基本看不见淡淡的白光,看起来只是认为是手比较白。下一刻,一道信息瞬间传递如脑袋中: 一品灵丹锻体丹,拥有提升体质的效果,主要成分有银花草、诀心子和落花根,均为一品药材。 屈平表面表情依旧,可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没想到穿越者标配的系统自己都有了,屈平看了看自己脑海中那个系统,只见其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字。 厨王系统,识别天地灵草,制作同等修为天地宝材料理。 屈平乐了,这不就是他的老本行吗?用灵草等制作菜肴,虽然不知道其中搭配的药方,但是要是他熟悉很多灵草的药性,或许连丹方都不用,就能够自己制作出一道完美的灵草料理来。更何况现在拥有了这种分析丹药的能力,何愁不知道搭配方法? “嗯,一品丹药灵气丹,迅速恢复三层灵力,成分为菁花苔,青银草……” 屈平一路看了过去,不同架子上摆着的有药材,也有成品的丹药,都是一品丹药,基本上一个个都看了过去,迅速补充着这方面的知识。更多的还是分析这丹药的配方,基本上都被他所分析出来。 当他走到比较后排的架子上时,一个盒子的标签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二品丹药晋体丹。这个真实屈平此次的目标,屈平直接从里头取出了晋体丹,这次刚入手,并没有信息传递如脑袋中。 屈平转念一想就知道了原因所在,他右手泛出淡淡的光芒来,开始分析这颗丹药的成分。不一会,立即分析出这颗丹药的成分来:落叶黄、魔心粉、天星根…… 这次分析毫无阻碍,直接分析出这颗丹药。同时他也能够感受得到体内的灵力,在分析这颗丹药的时候,流失了不少,但也能完全承受,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这些丹药根本不用分析,晋体丹完全有丹方,这并不是什么重要丹药,看似二品,其实也就是勉强二品丹药。就算是二品丹药,甚至三品,都是完全开放的丹方。这并不是什么重大丹方,加上又是族人,都是开放的。 屈平只是想测试下这种能力,果真是畅通无阻,只有真正修炼了,才能够打开这扇大门。否则空有宝山而不能用。 “看来没有一定的修为,是不能分析更高品质的丹药……”屈平收回了注意力,把丹药放了回去。 视线转移到旁边的木箱中,里头就是炼制晋体丹的各种灵草。先前那位老者都说过,想要丹药就只能得一颗,要是拿炼制丹药的材料,就能够得到双份! 灵药阁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想让弟子们更好的熟练去炼制丹药,而且也会失败,为此给以两份。要是炼制成功了,就能够得到两颗,失败一次成功一次,就能得一颗,全部失败只能等下一个月了。 不过屈平自然是不会担心,做菜嘛,他擅长! 晋体丹一颗只能提升开窍期一层修为,要是选择成品的,只能提升一层,并且要下个月,才能够领取下一颗。一个月时间并不长,但他并不想等下去,想迅速提升修为。 为此选择制作料理,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即选择了两份药材,直接去登记了。当他把晋体丹的药材成分摆在桌子上时,老者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旋即继续点算这药材。 “落叶黄两份,魔心粉两份……”老者记录完之后,便重新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屈平拿起药材就往外面走去,在离开时,老者还抬眼多看了他一眼。身为冰灵体的屈平,是不可能炼制丹药的,这些药材摆过来时,倒是让他心里诧异了下。不过老者没有多问,灵药阁也没有规定,拿出去的药材一定自己炼制,让别人帮炼制同样可以。 反正都是屈家的人,自己人越来越强是好事,而且能找到人帮忙炼制,也是自己的本事。 从灵药阁出来,屈子新又开始嚷嚷大叫,屈平当作没听见,直接就返回了房间。直接开始打坐运功修炼起来,体内的特有的冰灵力开始运转,寒气不由自主的从身体散发出去,极为诡异。 他并没有急着去制作晋体丹料理,现在时间还早,来往的人群不少,而且厨房又有人。要是又被屈伯他们看到自己拿药材去做料理,肯定都会认为他疯了。现在他又不能把这能力展现出去,最好就是偷偷来制作。 为此他想等晚上再去制作,现在还是修炼为主。反正现在他已经不用去厨房了,当前为主的就是修炼。 转眼间,时间就到了深夜。他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屈平从里头走了出来,直直往厨房走去。一路上人都没有个,在屈家的后勤处,根本就没人来,能修炼的屈家弟子,更是想都不想进来。 来到厨房后,他迅速弄起了火,把领取来的药材都放到一边全部打开。看着三份药材,他摸着下巴思索道:“落叶黄、魔心粉和天星根……” 片刻后,他分别拿起三样药材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眉头微皱道:“落叶黄味道略苦,苦后带甘,像是莲子一样;魔心粉却是微甜;天星根吃起来却是有辛辣味,像是吃辣菜。三种不同味道,混成丹药来吃都不知是什么味道,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谁想吃药……” 屈平取过一份制作晋体丹的药材,他想先尝试一次,看看效果究竟是怎么样的。要是失败了,好歹也有份保险。 当即他拿起天星根,直接丢入煮好水的锅中,充分搅拌后,加入盐和油等调料。简单的制作后,就盖上锅盖。 经过他迅速制作,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把料理给制作好了,快而好,是他的基本准则了。 面条刚好,他揭起锅盖,一阵香辣的气息扑鼻而来。这让他感到颇为惊讶,他没想到天星根的辣味如此之重,在热水滚煮之后,把其中的味道都给煮了出来,摆在眼前的就是一锅调制好的辣汤! 屈平大笑一声,把落叶黄给丢了进去,才刚刚丢入滚烫的辣汤中,立即把这落叶黄给焖出一阵清香,与这辛辣的味道混合起来,形成了一股奇特的味道。辣中带甘香,令人食欲大增。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经书阁 屈平的设想就是把天星根的辣味和落叶黄的甘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特的汤汁。魔心粉味道犹如小麦香。 锅中熬制的汤汁,剩下的就只是那些药材渣子了,他已经完全把其中的味道都给熬制出来,精华都已经流出来,没必要去吃这些东西。 无论做的多么精美,多么美味,要是没有效果,一切都是扯谈和浪费而已。 屈平端起了小碗,轻轻闻了一口,他还是很满意的。分量刚好足够,还能填饱肚子。制作完毕之后,跟他料想的一样,体内的灵力被抽干了不少,制作这东西实在是够费灵力的。 “让我来尝试下效果。” 屈平拿碗喝了下去,入口顺滑,加上辣而甘香的汤汁,让他连连满意的点头。这些材料他还是第一次用,跟他所想的一样。 这个世界的材料让他感到十分惊叹,像是浓缩了几倍的材料。好比这么一点天星根,就能够熬制出这么浓郁的辣汤,换做以前没有浓郁的辣椒油,是不可能弄出这么一锅汤头出来的。 最主要还是味道天然,再配以那一点落叶黄,数量同样少,却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一碗晋体汤很快就被他喝入肚子中,他咂了咂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片刻后,疑惑道:“咦,怎么没效果,难道制作失败了?” 话声刚落,他脸色一变,迅速盘腿打坐。此时他感觉到一股惊人的能量从腹中涌来,那是极为纯粹的灵力,他根本就不用猜,就清楚这是先前那汤产生效果了。 这惊人的灵力立即流转在他身体里,惊人的程度堪比一条小河在屈平的身体内翻滚,灵力在屈平体内不断的肆虐,仿佛要从屈平身体内涌出一般。 在这灵力的冲击下,他的经脉一点点在扩张,就连他表面的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亮光,变得结实起来。跟着变化的,还有那奇特的冰灵力在他身边散发出来,地面都被冻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火苗也在这寒冷中摇摆不定,随时要熄灭掉。 深夜,众人早已进入梦乡,没人会想到屈平会在厨房中打坐。 “哼!” 伴随着一道喝声,屈平睁开了眼睛,一股极强的气势从身体喷卷而出,仿佛往旁边刮起一阵寒风,宣告着夏天进入了冬天。 此时他有神的眼中,夹带着是惊喜和震惊! 惊喜的是突破了!没错,在喝下这碗晋体汤时,让他突破了,完全有效果;震惊的是效果恐怖!他现在的修为不是开窍期一层,而是开窍期三层! 一次性跨越两个层次,不仅让他灵力大增,还有体内的经脉和身体都结实了不少。这点换做其他人都不敢想象的,一份晋体丹的药材,竟然能够让屈平突破到开窍期三层,这效果堪比服用两颗晋体丹! 哪怕是让最顶尖的炼丹师来炼制晋体丹,品质虽然好,但是不可能连续让人提升两次修为。否则晋体丹早就标明了。 最主要的是屈平一个不会炼丹,只会做菜的厨师,给做出这道晋体丹料理,效果超群,这才是真正的奇葩。 初入炼丹的炼丹师炼制晋体丹会失败,他第一次制作别说失败了,效果还大大的提升,让他感到惊喜不已。 “没想到直接突破到开窍期三层,这效果也太好了点……不如再吃一份!”屈平把目光转向了摆在灶台上的另外一份药材,目光连连闪烁。 开窍期三层可不能满足他的心,开窍期三层依旧是满大街都是,一个十岁的少年都能够达到,而他都已经快成年了! 这并非打击人,没有突破到筑基期,在屈家只能算是普通的弟子,在外头的玄龙城,乃至风晨帝国里的人比,完全就是扔在那里都没人捡! 屈平再次拿起这份药材,再做了同样的一份料理,热情高涨的他制作的效果更好了。一碗热腾腾的晋体汤就做好了,他端起再次吃了起来,完全下肚后,便开始打坐。 果然,那惊人灵力再次汹涌进体内,只是片刻之后,就开始缓和。这次他并没有突破,而是稍微提升了一点,达到了开窍期三层巅峰的状态。 他睁开眼睛之后,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目光。思索了片刻后,才站了起来。 这晋体汤的确是好东西,但终究是属于晋体丹一类,都已经说明了只能让开窍期三层内提升,这并不是乱说的。看来身体想要往上突破,不光是要更好的丹药,还需要自己修炼才行。 了解这情况之后,他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惊喜不已。现在能够达到开窍期三层巅峰,已经很不错了,只要继续修炼一下,就能够突破到开窍期四层。这等进步效果,绝对令人膛目结舌了。 看似屈平简单,换做其他弟子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炼制丹药不说,要是光要丹药,也要两个月时间,才能够突破到开窍期三层。 屈平昨天才刚突破,今天直接就开窍期三层,这突破绝对是够快的。 “必须争取突破到开窍期四层!” 开窍期四层在屈家是一个阶段,这个阶段就是能够踏入经书阁,能够各种书籍,还有学到更好的武技和心法。化体诀虽然能练,但毕竟太基础了,进步太慢了。 对他来讲,不去尝遍这个世界的顶尖药材料理,实在是太遗憾了。经过这一次的料理制作,他发现了更多新的东西,也更期待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整理完厨房后,屈平静悄悄的回到了房间,没人会知道这个厨房,会有这么一道料理的出现。 转眼间就过去了几天时间,在房间里修炼的屈平睁开了眼睛,舒了口气道:“终于突破到开窍期四层了……” 前几天吃了晋体汤达到开窍期三层巅峰时,他就开始不断的在修炼突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的突破到了四层。这个速度同样是相当不错的,他对此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这几天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很是安心。如果是普通的修炼弟子,是不会在这里住的,屈伯还说让他住外面,外头修炼环境好,没有这里那么简陋。 这点都是只要能够修炼的弟子,都享有的待遇。要是不能修炼的,只能住这个简陋的地方。 屈平表示无所谓,这里不光比较安静,最主要是靠近厨房!这才是真正的重点,随时能够用到厨房,这个时代又不能在房间里做菜,难道要扛锅和柴火进来,到时候油烟满天飞,那样还不被认为起火了。 他能够修炼这件事,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纵然他能够修炼,也是刚刚起步,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本来不能修炼的,突然间就能修炼。这种事情并非没有过,而且他的实力太低了,长老们知道后,只是示意的了解,没有过多的深究。 “今天该去经书阁了。” 屈平动身前往了屈家的经书阁,经书阁顾名思义,就是有各种书籍的阁楼,武技和心法等,都有在那。只要达到相应的层次,就能够去学习相应的武技和心法。 对于这一块,他记忆中还是极为模糊的。只是清楚一般的规矩,武技方面更是十分模糊,唯一知道的心法就只有那化体诀了。对于一个不能修炼的人来讲,了解更多的武技和心法有什么用? 凭借着记忆来到了经书阁,样子的差距跟灵药阁差不多,看起来古色古香门口也有两位大叔看守着。 这两个大叔他清楚,一个叫屈昂,一个叫屈夏。两人都是经书阁的看守者,修为极强,似乎已经达到了金丹期巅峰的水准,即为开窍期、筑基期、金丹期。在筑基期之上的金丹期巅峰,实力相当的可怕。 当然要是不强大,怎么可能会看守经书阁呢?这可是屈家的重地,没有了心法和武技,根本就培养不出好的弟子。少了灵药阁也是一样,没有丹药,同样是上不去。这两大都是基本,少了哪个都不行。 “嗯,你是第一次来的?”屈昂严肃的打量着屈平,在他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屈平。 屈平取出身份牌子,递过去说道:“是的,弟子屈平,是第一次来的,修为已经突破到开窍期四层了,可以进入经书阁了。” 屈昂取过身份令牌,手轻轻一动,一道蓝光就从里头闪现出来,让屈昂和屈夏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冰灵体?”这少有的体质让他们两位都惊讶了下,尤其是屈家竟然会有冰灵体,更是让他们感到诧异。 不过这族牌是真的,并不是假冒的。从族牌可以了解很多信息,比如人的体质信息,还有人的信息,相当于记录一个人的身份。只要通过这个,就能够了解到弟子的信息,很是方便。 “咦,还是最近才登记的,也就是最近你才刚刚开始修炼的?才几天就开窍期四层了?”屈昂又是惊讶了一次,根据上头的信息,才不过几天时间,就突破到开窍期四层!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听过啊! 屈平故作羞涩的笑了下,道:“是的,弟子就是几天前刚刚修炼的,吃了点晋体丹,就到开窍期四层了,估计是弟子一直不能修炼,突然能修炼给爆发冲上去的。” 面对两位堪比长老级的人物,他自然是把大部分事情都给说出来,反正迟早都要被知道,隐藏实力也对自己没好处,适当的说出自己修为速度,也能收到奇效。只要那点秘密不传出去就行了。 屈平的话,屈昂他们没有怎么怀疑,一来记录在这,二来屈平的确就是屈家的人,三来就是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就是有些少。 “嗯,那么进去吧。你刚刚到达标准,只能在一层选择武技和心法,也只能各自选一种,选好了在里头登记就行了。”屈昂把族牌给回了屈平。 屈平收好后,道谢就往里头走去了。 屈夏这时候忽然说道:“冰灵体,好像长老说过,屈家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小子,只可惜不能修炼,经脉被冰灵力锁住了。现在忽然间就能修炼了,速度还那么惊人,这是怪事啊!” 屈昂认真的点了下头,这等奇特的现象是有些令人惊讶,但也是能接受范围,毕竟才开窍期四层,说不定今后在四层,或者五层止步都说不准。 “的确令人惊讶,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现在能够修炼,也太迟了点。体质是够特殊,只是才刚刚能修炼,今后的前途估计没多大成就……” “嗯,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要是能够早十年,成就不知会达到什么地步,这体质,啧啧,实在是有些特殊……” 他们俩,准确来说是大多数武者,都会判定屈平并不会有太多的成就。年龄就是一道阻碍,年纪大才修炼的,骨骼和能力都基本成型,想有所大进展很难。最后能够达到开窍期八九层,就算是谢天谢地了吧。 屈平的出现,只是掀起一点点波澜,又逐渐沉落下去。这依旧是太微不足道了,只是一谈而过,不会多做留意。 屈平就算知道他们的看法,也不以为意,他来经书阁只是寻找武技和心法的,又不是来炫耀自己的修为的。他深知这点修为根本不够看,没有个开窍期八九层,别想引起那些大佬一点兴趣。 步入经书阁,记录之后,他在一层中开始挑选符合自己的武技和心法,由于只能两本,他就应该好好的挑一挑才行了。 根据他的特殊体质问题,这经书阁还真的没有多少本符合他的,只有一些全体质通用的,才能够修炼。可这些由于太全面化,代表了中庸,没有针对性的,只能说是太普通了。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整个屈家都是火属性和金属性的,唯独只有他是水属性的,还是水属性的变异体冰属性! 想找到一本符合自己体质的武技和心法,实在是痴人说梦话,起码在这里没有,不到外头拍卖行购买,或者去其他宗门或家族找的话,根本没有这一类的武技和心法。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武技 为此原本充满激动的心情,瞬间就冷却下来。本来想好好的挑选一番,现在反倒是根本没得挑,也就那几本,好在有更高级的心法——锻体决,属于中品层次的心法,大多数低于筑基期的武者,都会选择这本来修炼。 当然,要是有专门针对体质的心法,那就进步的更快了。很可惜屈家并没有,有也是火属性和金属性的,根本轮不到他。 不过有了这本锻体决,起码好过化体诀,一个下品心法,一个是中品心法,就清楚哪个优,哪个劣了。 挑选好心法后,他还挑了本武技,名叫落叶掌,算是不错的武技。当然也是通用型武技,属性型武技就没有他的份了。 由于符合的太少,只是在一层中待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就从里头出来了。直接就回到了住房中,开始进行修炼。 抛掉化体诀,改为锻体决。果真修炼速度快了不少,这点还是挺喜人的,但对他来讲,始终还是太慢了。 …… 屈平一点头,眼睛亮出一道利芒,对准前面一根木桩重重一掌拍了下去。 “落叶掌!” 沉闷的响声在手掌拍中这根一手环抱粗的木桩传开,整根木桩在他这一掌之下颤动了下。 屈平收回掌势,缓缓的呼出了口气,眼前整个木桩只是在表面留下了一道掌印,就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了。 “配以心法锻体决,威力上更大!虽然两本都是中乘之流,但对于我这个初学者来讲,都是相当合适的。” 屈平却是皱着眉头,这都已经是修炼了心法和武技的第三天了。心法修炼的还行,武技方面就进展的更慢了,根本就是不温不火,进步困难,至今为止才发挥不到三层的威力。 自从那天得到武技和心法时,他就开始疯狂学习起来,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武技和心法都给学透彻。 只可惜并不能如他所愿,能够学习透彻来。不过才学习三天,想要多强都是扯谈,只是他感觉自己跟那武技的切合度不够,就像是他想提升,却被拦住一样。 屈平获益更多的还是身体变得更好了,再也没有原来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了。 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会,便摇了摇头,感到有些不解。可想问,又不知去找谁来询问。 很快,一个月之后, 屈平盘坐在房间里面,目光闪烁着,心中叹道:“终于开窍期五层了么……也终于可以去灵药阁二层了。” 开窍期五层是个分水岭,只有达到开窍期五层,才能够取灵药阁二层去领取相应的丹药。他早早就过了一个月时间,已经可以去领取丹药了,但他并没有急着去领取。而是选择突破到开窍期五层,才打算去领取丹药。 这样就可以去领取更好的丹药,能够提升修为的,同样是不少。不管怎么个差劲法,比起灵药阁一层的,要好上不少。 隔天,屈平就前往了灵药阁。刚到灵药阁门口,就看到了屈子新那副嘴脸,一个月不见,还是这幅模样,看到他来时仍然是咬牙切齿的。 “哟,又来领取丹药了么?上次那丹药给你提升多少修为了,是不是还在开窍期一层修为徘徊啊!”屈子新又来冷嘲热讽了。 屈平没有理会他,直接往里头走去,只要他去搬动能够代表突破开窍期五层修为的巨石,就能够震慑下屈子新。他没有这么做,爱怎么说去就怎么说去,跟其浪费口水,还不如省点力气,去找点丹药好点。 没走几步,屈子新直接就跨步挡在了他的面前。屈平完全无视他,直接就走了过去,两人的肩膀重重的对撞了一下,嘭的一声,被弹开的不再是屈平,而是屈子新!被屈平这重重的一撞,竟给撞的坐倒在地! 屈平淡淡的看着他说道:“抱歉,不好意思了。”他头也不回,快步走进了灵药阁。 屈子新眼中充满了震惊,震惊的不是自己摔跤,而是在自己被撞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屈平的力量!隐约中,他感觉到屈平不再是开窍期一层,而是开窍期四五层之间!这才是让他感到震惊的。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能够突破到四五层,这并非没有。可是对屈平来讲,实在是太快了点,让屈子新被撞跌倒了,都没有站起来继续讽刺屈平。 步入灵药阁,屈平直接取过族牌递了过去,输入自身的灵力,淡淡的灵光从族牌上显示出来。 登记的老者微微睁开来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屈平,说道:“开窍期五层,可以上灵药阁二层,选择丹药得一份,选择药材得两份。” 规矩跟一层的一样,同样是丹药只能选一样,药材的话能够选择两份。毫无疑问,屈平肯定是选择后者,这可是得两份! 取回族牌,屈平直接走上了二楼。二楼跟一楼差不多,一样许多架子,上都摆满的都是丹药和药材,想要就自己去挑。相对一层,二层的药材的丹药比较多,基本都是属于二品的丹药,少有三品的丹药。 屈平眼睛一亮,经过一个架子时,看到上头标签注明着:二品灵液,强身壮骨露! 他在这里走了一轮,没有找到像晋体丹类似一口气提升修为的丹药,倒是只能找到这强身壮骨露。它的效果很简单,基本相当于锻体丹的强化版。不同的是这强身壮骨露是液体,而不是丹药,并且是服用的,而不是泡澡的。 只要持续服用,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好,效果就算达到开窍期八九层,同样是有效果。开窍期就是要不断强化身体,只要强化身体,就能够突破! 每次修炼,都是通过运功来淬炼身体,还有在外头修炼武技,这就能够突破。现在有了这丹药,就能够帮助他更迅速的突破。 “可惜没有三品丹药,但能够找到这等灵液,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屈平毫不犹豫的取了两份药材,制作的就是这种灵液! 屈平挑选好药材之后,还在灵药阁二楼闲逛了下,在二楼也有不少其他人弟子在挑选着丹药。 不知不觉中,他随意往外头看去,发现天已经微微昏暗,屈平拿起药材往楼下走去,当他准备向那位老者登记时,抬眼望去时,发现门外有些吵吵闹闹。 屈平发现除了屈子新外,门外又多了两人,是屈家的屈凉和屈显,都是跟屈子新为狐朋狗友,修为都基本为开窍期五六层左右,实在是处在普通的修为水准。在屈家虽然不是废物,但跟蛀米虫差不多,修为上不去,修炼不刻苦。 屈子新倒是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显然是先前屈平给他带来的震撼,让他心有不甘!一个月前还是废物的屈平,转眼间就变成接近自己修为的武者!让他心有疑惑的同时,更多的还是不甘。 这件事还是比较少人知道,起码屈凉和屈显就不清楚,还一直以为屈平还是那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这次他们两个过来就是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屈凉作势要打的手臂竟被狠狠的弯下了背部,周围的人还能听到其中清脆关节错位的声音! 冰冷冷的声音从屈凉背后传来,众人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屈平那冰冷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冰冷冷的杀意!看得众人都是心底一寒。 “滚!” 屈平伸脚狠狠的一踹屈凉,同时脱手,屈凉就被这一脚重重地给踹的滚地几圈,满身狼狈。 当然,他们并不算武者,只是个蛀米虫罢了。 “混蛋!”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屈凉,这等奇耻大辱让他何等愤怒,才刚站起来,开窍期五层修为的力量全部释放而出,挥掌就拍了过来,凌厉的掌风顺拍下来。 “金石掌!” 充满金属性灵力的掌势狠狠的拍了下来,这武技是金属性武技,威力极强,已经是堪比中品的武技,比起屈平所选择的落叶掌,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这完全是发挥出自身属性的武技,力量自然是成倍的提升。 屈平目光盯着这攻击,冰灵力同样是充斥着手掌,迎头而上。 “嘭!” 双掌对在一起,两人被震退了几步,屈平反而是多退了几步。谁优谁劣,一眼判明。 可是光是这一对,已经让对方三人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来。屈平不光能够修炼了,修为还不低,已经堪比屈凉,也就是达到了开窍期五层左右! 他们震惊,屈平更是感到震惊,震惊的不是自己能够抵挡对方的攻击,也不是对方的修为。而是在接触对方的攻击的刹那,一道信息通过手掌涌入了自己的脑海中: 金石掌,中品金属性武技,招式凌厉,充分发挥金属性威力! 不光识别出来这武技的名字,最主要的是一幕幕画面印在了脑海中,仿佛在他脑袋中有个人演练了数十遍一样,让他记住了这武技的每一招,每一式。 屈凉看到屈平有些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还以为是被自己个打傻了,愤怒之下也不给他机会,伸手继续挥掌过去,把手中的金石掌发挥到目前的极致。 屈平猛然抬头,一道白光在眼睛表面闪出,挥掌同样以这架势给拍了过去。 “金石掌!” 屈子新和屈显看得眼睛都瞪出来了,这分明就是金石掌,熟练的程度竟比屈凉所施展的还要纯熟得多! 看起来是金石掌,可跟金石掌又有一些不同。不管屈平是如何可是一个冰灵体,施展出金属性的攻击,这不是傻子的行为么? 屈凉心中惊讶过后,脸上摆满了讥讽,跟自己比金石掌,简直就是傻子! 突然间不同的变化出现了,屈平挥出来的掌中夹带着寒气,与屈凉的手掌对在一起。 嘭的一声。 屈凉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对掌的手上竟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渣,手臂不断颤抖着,看似已经战斗不能了。 这变化,让所有人都给震惊住了。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代价 收回掌,屈平诧异的看着倒地的屈凉。屈凉除了不断的抽搐和瞪着自己外,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屈平先前只是根据脑袋中的记忆,来挥出掌法。没想到真的给挥出来了,威力非但没弱,反而是更强,并且还完全把体内的冰灵力给发挥出来! 屈平挥出这一掌,已经不再是金石掌,而是冰石掌了,完全把属性给替代了。 “莫非这是系统隐藏的能力?” 屈平心中惊讶不已,这绝对是变态的能力啊,先前对这金石掌一无所知,在他接触之后,竟然能够把这武技给了记在心,并且能够施展出宛如练习了无数遍的武技! 回想起先前不断修炼的落叶掌,还不如这瞬间吸收他人的武技来的快。一条走捷径之路,立即在他脑中形成。更多的还是感叹这能力原来是这般,真心的是吸收武技。 本来同为开窍期修为五层的,按道理是没有那么快打到对手,却在这电光石火般击败了屈凉。不光是他所施展出来的冰石掌威力更强,更多的还是屈凉的轻敌之心,以为是同样的武技。 很可惜对方想错了,导致了现在躺下的结局是屈凉,而不是屈平。 “屈凉!” 屈子新和屈显来到屈凉面前,伸手去探查屈凉的情况,却发现此时的屈凉已经晕了过去,体内更是混乱一片。手上的那层冰霜跟着逐渐散去,证明着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一直被他们称为废物的屈平打败了屈凉,要是屈平是废物,被打败的屈凉是什么? 屈子新眼中闪过凶戾,看向屈平时,反而是不怒反笑道:“好啊,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已经突破到开窍期五层,实在是让我们小看你了!看来我不会一会你,都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以为自己突破了点修为,就认为自己很厉害了……” 屈子新拳头打着手掌,发出响声来,眼中充满愤怒的目光。内心充满的是嫉妒了,由不甘到嫉妒,他由于病根的问题,导致现在一直停留在开窍期五层。屈平现在已经开窍期五层,还能够继续修炼上去,可是他不能继续修炼了。 意味着再过一段时间,屈平就会超过他,到时候见到屈平,恐怕是抬不起头来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现在毁掉屈平! 屈平丝毫没有畏惧,他从来都没有怕过谁!有了系统的他如果连这些家伙都怕,那还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屈平看着屈子新,心中没有畏惧,更多的还是期待!如果是修为极高的,他可以撒腿就跑,但修为同等的,就不必担心什么。现在修为同等,等会还要继续尝试这吸收武技的能力,看看这极限是什么。 “我并没有认为自己很厉害,只是有人执意来找自己麻烦罢了!”屈平挥了挥手掌,目光闪烁着,往前跨了几步。 从头到尾,都是屈子新来找自己麻烦,自己根本从未想过去找屈子新的麻烦。一句话,屈子新对他不满,这已经成为找麻烦的理由了。 “哼!” 屈子新冷哼一声,一股强烈杀气喷涌而出,不愧是当初历练过的弟子,只有真正见过血的,才能够释放出这等杀气。 烈火狂暴拳! 眨眼间,屈子新就冲了过来,拳头上夹带着狂暴的火属性灵力,周围的空气在他这拳头下,变得灼热起来。 此乃屈子新的得意武技,烈火狂暴拳,此武技是上品武技,当初他在屈家也是实力很不错,靠的还是这成名技烈火狂暴拳! 武技下、中、上三品,这是开窍期以内的最强武技了。更高修为的,自然就是用更强的武技。目前为止,开窍期能够施展出来的,就只有上品武技最强,比起那金石掌,足足强了几倍不止! 屈平这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施展出目前最强的武技冰石掌,也就是刚刚学到的。 嘭嘭嘭! 屈子新就像是狂暴的猴子,疯狂的攻击往屈平攻击而去,屈平眼睛一瞪,挥掌去阻挡这恐怖的攻击。密集的拳头才空气中摩擦着,周围变得越来越热,开窍期五层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超过自身修为了! 抵达的屈平也以自身变异的冰灵力来抵抗,两者果然水火不容,互相激烈碰撞着。 可屈平的嘴角处却是越来越弯,脸上充满的是兴奋和自信。 烈火狂暴拳,上品武技! 收下了,这武技! 突然间,屈平往后一跳,挥拳就攻了过去,夹带着冰冷气息的拳头反攻了过去——冰焰狂暴拳! 嘭! 不同属性的对撞,屈子新被屈平更恐怖的拳头给弹开,连续跌倒了几步后,双手都已经微微发麻。 “怎么可能!” 屈子新和旁观的屈显都有些傻眼了,这攻击很明显就是烈火狂暴拳啊!怎么显示出来的竟然是冰属性的武技! 之所以叫烈火狂暴拳,就是只能用火属性来施展,而不是换个人来使用,属性就变了。这武技完全就是根据火属性来领悟的,并非通用型。 可如今屈平施展出来了,而且还是比之屈子新的,要强上很多!要是说先前的金石掌被学会,这还好说。 可是这上品武技烈火狂暴拳,不光改变了属性,还施展得比屈子新还要完美! 屈子新都已经傻了,都不知要做什么了。自己最得意的武技都败给了屈平,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更是败给了一个,一个月前不能修炼的废物,重重的失落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烈火狂暴拳!” 屈子新像是疯狂了一样,向屈平狂吼着,上品武技可不是屈平能够接触到的。起码都要开窍期七层以上,才能够接触到上品武技。当年屈子新能够接触到,自然就是达到开窍期七层了,由于病根的问题,修为一直下降,好在保持在开窍期五层就不下降了。 否则屈子新会感到更加痛苦,对于一个武者,没了修为,比杀了自己还要痛苦。 屈平没有承认,而是冷笑道:“你还认为这是你自己的烈火狂暴拳?” 屈子新被问得语塞,招式看起来是一样,但属性完全不一样。随便拉个长老来,都不可能改变武技施展出来的属性。 “不可能,不可能!” 屈子新像是发疯了的狮子,脚板猛踏地面,再度施展烈火狂暴拳,威力凶猛无比。可是面对更加威猛的冰焰狂暴拳,威力差了一截,毫无半点悬念,屈子新再次被重重打飞,狠狠的砸在地上。 “呃……” 屈子新脸部一涨,丝丝血从嘴角处滑落,刚才想吐血的,却被他硬生生给咽了下去,还是有少许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抬头紧紧盯着屈平,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念。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没有的话,这场战斗就这么了解吧,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找我麻烦!” 屈平没有继续打下去,做事要有个度,要是把屈子新打成重伤的话,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死吧!” 话声刚落,屈子新突然间从地面上弹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打了过来。屈平摇了摇头,看来屈子新还是不死心,无论试多少次,结果都是不会变的,此时映入屈平双眼的是屈子新那狰狞的脸,还有传来耳边的嘶吼声:“给我去死吧!” 嘭! 重重的一声沉闷响起,屈平却是纹丝不动,屈子新狰狞的脸色逐渐变得呆滞,这已经是最强的一击,竟然没有把屈平给打退! “既然你想要我的命,那就看看谁更强了!!” 屈平缓缓的抬起头,嘴角处已经流下一道血,伴随着的还有一双冷到极致的杀意眼眸,瞬间笼罩住屈子新。 屈子新身躯一颤,仿佛像是被一个极强的妖兽盯住一样,这漫天的杀意笼罩着全身,惊恐的情绪由心底涌上全身。被愤怒蒙蔽双眼,被这杀气一激,瞳孔逐渐放大,惊恐的情绪布满瞳孔。 一个大汉就被屈平的一个眼神给看的全身颤抖,毫无先前反抗的情绪。 下一刻,屈平伸手一把捏住屈子新的脖子,把他给硬生生地提了起来,像是抓起一只小鸡。这时候屈子新才反应过来,急忙动手反抗,想打掉屈平捏住自己脖子的手。 “你必须得付出代价!” 屈平就像是变了个人,像是个无情的杀手,双手血染万里,屈子新在他眼里就是个蝼蚁! 屈子新张着嘴巴,挥舞着拳头,想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空出来的左手看似缓慢的伸到了屈子新的背部,就在刚触及屈子新的背部时,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够了!” “啊~~~!” 犹如公鸡被捏着脖子时的尖叫,明明屈子新已经喊不出声,但还是给喊了出来,这痛苦而凄厉的响声听得屈显心底发寒,从屈子新被打败的那一刻,内心就一直发冷。 “嘭!” 屈平把屈子新把旁边一丢,摔在地上,这才甩了甩手,回头对那位老者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他要付出代价!”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六层 冰冷的杀意,让喊屈平住手的老者都为之一震。 这位老者就是在灵药阁里的记录的老者,先前他就一直注意着外面了,刚开始并没有插手,直到屈子新想攻击月馨儿时,想出来插手,只是屈子新突然改变方向,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此时躺在地面上的屈子新已经晕死了过去,全身仍在做无意识的抽搐。仔细看的话,他的背后的骨头竟然凹了下去,简直就像是碎了一样! 作为厨师的屈平,知道该从什么部位下手,什么部位更脆弱,更容易分解。先前他也没做什么,就是把屈子新背后的肩膀骨头给拆分了,想要弄回来也可以,只是屈子新接下来的日子起码有半年时间手臂是不能动弹了。 “年轻人……你下手太重了。” 这老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晕死过去的屈子新,他一眼就看出了屈平做了什么,这手法让他摇头不已,更多的还是屈平那惊人的杀意。这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从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少年身上传出。 屈平转头过来,淡淡的说道:“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弟子的话,或许我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屈平的话,让这老者又是摇头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些什么。 “王,王羽大师!您怎么出来了?”一旁的屈显急忙站了起来,恭敬的拱手说道。 王羽大师?屈平的记忆搜寻了下,貌似有一些印象,属于屈家的外姓长老,也是灵药阁的管事者之一,炼制丹药十分强,好像已经达到了能够炼制五品丹药的程度!也就是属于五品炼丹师。 能够达到五品炼丹师,已经是相当强了。能被称呼一声大师,也是名之所归。 对于这个身份,屈平并没有感到出奇。从看到这王羽大师时,就知道他不简单了,没想到会是外姓长老,还做个登记的老者。 这点也不出奇,前世的少林寺,扫地的比主持还猛,更何况是这登记的王羽大师了。 王羽大师点点头,说道:“去找人把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带去治疗吧!” 待吩咐完,才转过头来,对屈平说道:“这件事错不在你,不过真的是好小子,我记得上次登记时才刚刚开窍期一层修为,现在竟然已经达到五层。而且还把这金石掌和烈火狂暴拳练的如此熟练,主要还是改变了其属性,能够告诉老夫这是怎么回事么?” 屈平这是淡淡地说道:“这是我自己改的,改动一个部分,就能够变成能施展自身属性的武技了。” 此话一出,王羽大师身体一震,这番话在他内心掀起了极大的巨浪,也不管屈平的语气多么的不礼貌,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真的?你能够改变其中的部分,改成其他属性的武技?” 看到王羽大师这般兴奋,暗道不好,旋即改口道:“这个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使用出来就对了……” 这番话他并没有乱吹,实际上印在脑中的武技根本就没有改变过,唯一改变过就是使用时,属性的能力变了而已。 “原来如此……”王羽大师点了点头,没有失望的表情,倒是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有些气焰是好,但你做的太过了点……” “那王羽大师,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晚辈取药后,就先走了。”屈平没有忘记取药,取了药材之后,十分没有礼貌的离开了。 王羽大师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来,转身就往长老堂走去,嘴中还喃喃道:“实在是找到宝了,赶紧跟那些老家伙商量下去!” …… “你是说屈平他能够改动武技的属性,变成自身的属性武技?修为更是在一个月内,突破到了开窍期五层?” 长老堂内,除了一些有要事在身的长老外,其余的长老都坐在里头了。坐在对面的,正是王羽大师,在他说出屈平的情况之后,众多长老都陷入了沉思,二长老也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先前屈平他们都见过,九长老更是直接探查过屈平的身体,决定屈平并不能修炼。眨眼间就过去了一个月,一个月时间并不长,却让屈平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月达到开窍期五层,这并不出奇,可以说是相当简单的。这并不能算是天才,但真正引起长老们关注的,还是屈平能够随意改动武技属性,符合自己施展,这才是最主要的存在! 不光是改变武技属性,还有屈平如何习得这武技的?偷偷进入经书阁,偷学的?这点可以排除,经书阁里头的高手何其之多,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以屈平那丁点修为,别说偷偷进去了,光是上楼都难。 为此,他们判定屈平是偷偷在旁边观察别的屈家弟子偷学的!众所周知,光是看的话,不深处了解去修炼的话,很难学习的完整这武技,他们自问达不到这种能力。 从头到尾都看着的王羽大师,肯定的说屈平施展出来的武技,已经超越了屈子新!屈子新的人品是烂,但不能否认他对烈火狂暴拳的熟练,屈平却比他还要熟练,这点也让他们感到震惊了。 王羽大师抬了抬眼眉,继续抛下一个重磅炸弹:“自从修炼开始,屈平从灵药阁取了两种药材,一种是二品晋体丹药材两份,一种是二品强身壮骨露药材两份,也不知道是不是拿给别人帮忙炼制的。根据信息了解,屈平根本就没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炼丹师朋友……莫非,他能够炼制丹药?” 改变武技属性,轻易偷学他人武技,还能炼制丹药!三个重磅炸弹般的消息,在众人耳朵中回荡。 “开窍期五层就能炼制丹药二品的,这不是开玩笑吧?而且他还是冰灵体,这怎么可能?” 九长老的脸部都有些抽搐起来,前面两点不说,但炼制丹药这玩意他自然了解,跟王羽大师一样,九长老也是炼丹师,堪堪五品炼丹师!冰属性能够炼制丹药,前所未闻!让他想起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屈平把药材做菜吃了! 九长老根本没有往屈平能够制作丹药料理去想,用药材来做菜,这点从来没有人成功过。要他去相信这种事情,简直在跟他说吃晋体丹,能够突破到筑基期那么不可信。 “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比较在意的,这孩子的杀气很重,很重!不知各位是怎么看的?”王羽大师再次问道。 众多长老面面相觑,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对屈平的了解是多么的少,根本就不清楚这哪里来的杀气。 “这个就不清楚了,莫非是多年来受到侮辱,导致出来的?不对,那是怨气……难道是有什么高人,把他收为弟子了?” 此话一出,众多长老再次寂静。由不能修炼到修炼,又有丹药吃,又能学透他人武技,又有这般杀意!只有屈平被高人收为弟子,偷偷带着屈平去修炼,才有可能发生! 屈家并不排斥自己的屈家弟子被高人收为弟子,反而极为乐意!屈家中也有不少加入其他大型宗门的,带来的利益喜人,更是结交了不少高人。 屈家或许是个不错的家族,但比起一些大宗门来,什么都不是!当然并不是说什么弟子都往外送,要是极为有天赋的,自然是留在家族里了,以屈家的财力,还是养得起的。 “要不,我们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情况?” 其中一个长老提议道。众多长老目光交接了下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现在看看情况在定下结论。 夜深,屈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去制作强身壮骨露,虽然今天下午遇到了让他感到心烦的事情,但本来去灵药阁的目的就在于此,当晚自然是要来制作了。 “强身壮骨露,先尝尝看成分……” 屈平把一份份药材都摊开来,主要成分为:幻灵草、暮夹花、赤心果和朱兰花。 分别品尝之后,他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除了暮夹花和幻灵草是略微苦涩外,其余的两种竟然是甜的。 他并不清楚炼制出来的强身壮骨露是什么味道,但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制作了。那就是制作成果汁! 这里没有榨汁机,但却有着磨豆腐的石磨,同样能够取代榨汁机。 他先把所有的药材都泡在水中,让其都被水泡的饱满起来。接着他还取过橙子和葡萄,两种水果都是甜中带酸的。在厨房有不少菜,同样也有水果。资产庞大的屈家,吃食怎么会差,有点水果正常不过了。 经过尝试了那四种药材,其中虽然两种是甜的,但有两种是苦涩的,想要掩盖其中的苦涩,就要加以甜酸,更好的掩盖,并提味成甘甜。 把橙子和葡萄的果肉全部剥离出来,全部加在了药材中,并用东西来捣碎,六样食材全部都被捣碎之后,全部都给加入石磨中。开始研磨着六种成分的碎末,在他的研磨下,逐渐流出不少液体。 屈平加以泉水,略微红中带金色的汁液从石磨中流了出来,大股大股的汁液流入早已准备好的桶中,经过一层层纱布的过滤,最后落入到桶内就是没有太多残渣的混杂型果汁了。 由于屈平是修炼者,研磨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轻松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的药材都给研磨成果汁,得到的就是满满的一桶果汁! 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红色中夹带丝丝金边的宝石,泛出来的光泽是在这黑夜中,看起来是那么绚丽。明明周围没有太多的亮光,这液体根本就是在自体发光! 这么一大桶果汁,准确来说称为强身壮骨露,数量相当多。连屈平都感觉到有些惊讶,这也是正常的,加以那么多泉水,想不得一桶都难!换做炼丹师,两份制作强身壮骨露的药材,能够制作那么多根本是无法想象的,最多只能制作两瓶,这已经是极限。 当然,数量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桶强身壮骨露的效果如何! 毫不犹豫,他直接取过一个勺子,勺起强身壮骨露就喝了下去,丝丝甜滑的果汁顺着喉咙入体内。在体内流转了一下后,一道灼热的能量在体内流转开来,不断的深入周身的肌肉和骨头中,在这股能量的冲刷之下,窍穴一一被打开。 待他从这效果中缓过神来时,轻轻的舒了口气,惊讶的说道:“这效果太美妙了,仅仅是一口,就已经感觉到修为稍微有点提升,身体和骨头的素质更是有所提升!纵然效果没有炼丹师炼制的那么强,这么多数量,还不够自己喝一顿的?” 由于没有对比,他不清楚真正的强身壮骨露效果多么好。可这数量,就算差一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两份药材,最多只能制作两瓶,而他制作一桶,装成瓶子的话,起码能装上四五十瓶的。 不过根据这效果,已经很让他感到满意了。 清理下厨房之后,他就把这桶强身壮骨露带回房间。拿起杯子盛满一杯子,就往嘴里头灌去,一杯下肚,再次传来那种灼热和身体开始变化的情况。他赶紧打坐,迅速吸收着这惊人的能量! 一杯又是一杯下肚子,屈平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感觉身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多,身体的经脉和骨骼越来越结实,充满着惊人的能量! “轰!” 一阵轰鸣在体内想起,屈平只感觉自己像是飞了起来,一股全新的灵力从体内往四周蔓延,待他缓缓睁开眼睛时,露出来的是惊喜的目光。 开窍期六层! 短短的一个晚上,不断的喝这强身壮骨露,吸收完继续喝,就这样轻松至极的突破了!这等速度实在是太惊人了。 屈平低头看去,经过自己的消灭,一桶已经被消灭了小半桶,要是继续喝的话,很快就会喝光的。 屈平皱着眉头,自己才开窍期六层,要是继续这么喝下去,不出个把天就会被喝光。到时候只能老老实实等下个月去领取药材了,这个时间他可不想等下去。 “不如,拿剩下的这些去卖掉,然后购入更好的灵药来制作?” 屈平一拍手,果断认为这个决定可行。炼制成功的东西,远比灵药要贵的多,要是拿这些去卖,绝对能得不少回来,这样就能够持续喝了。 这样才能细水长流,才能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唯一走捷径的,就是修炼加上不断喝这些强身壮骨露了。只要不是豪门少爷,或者家族少爷什么的,哪里喝得起那么多?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屈雨欣 屈平把自己制作的强身壮骨露装满了十几个瓶子,暂时先放到一边,剩下的还有小半桶的强身壮骨露,自然就是留给自己喝了。 屈平把剩下的强身壮骨露都给喝进了体内,这次跟上次一样,刚进入体内就爆发出惊人的灵力,强烈的药效让身体不断的吸收着。 正当他吸收的很爽时,突然间就不吸收了,剩下的大半药效沉淀在体内,再也不能够吸收! 屈平睁大了眼睛,怎么突然间吸收不了?旋即他念头一转,强身壮骨露,莫非就是要不断去磨练自己的身体,才能够继续吸收这灵液? 他站了起来,直接就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平时自己练武的场地。 他来到了一根木桩面前,忽然想起昨天的两场比试,他都获得了胜利。其中还吸收了两种武技,如今都深深的烙在自己的脑海中,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这个世界,谁都没有他了解得那么深。 “只可惜只能吸收武技,而不能吸收心法,这点也不能强求……” 屈平现在用的心法就是比较普通的,哪里像是今天吸收的中品武技和上品武技,都能够大大的提升自身的实力。这点让他很是欣喜,只是心法就跟不上了。 好的心法,能够大大的提升修炼的速度。只可惜屈家没有自己能够使用的心法,连武技都没有。要不是吸收了他人的武技,自己还只会施展落叶掌,还是只能发挥不到五层力量的落叶掌。 “根据这种情况来看,今后不断的去吸收他人武技,自己岂不是能够掌握越来越多的武技了?” 完全不需要半点练习,就能够施展出如此纯熟的武技,又能够窃取他人武技,这不光是作弊,更是大忌! 要是被人清楚自己有这种能力,肯定是都害怕跟他交手,或者直接把他的手给剁下来。这简直比能够制作丹药料理引起的效果,还要大得多! 根据今天的表现,他仍然感觉到自己的实力不足,并不是那一拳命中自己,屈子新那一拳对他来讲只是有一点点影响,只是运功疗伤下,根本就没问题了。主要是警惕心太弱。 “修炼!” 嘭! 屈平不再这方面多想,挥拳就往木桩上打去,不知不觉中,他施展出了冰石掌,还有冰焰狂暴拳,不断的撞击声,在周围传开。 在他一拳又一掌的施展着这两种武技,逐渐的,他感觉自己脑中的两种武技,里头的一招一式被分解了出来,分别显示出两种武技,最精华的一部分似乎逐渐融合起来,! 冰石掌主要是以退为进,冰焰狂暴拳主要是进攻,疯狂的进攻! 在武技疯狂的进攻时,他也惊奇的发现,沉淀在体内的强身壮骨露逐渐开始被吸收了!看来真的是在修炼的时候,效果会更加的明显,也会吸收的更快。 简直就是外头做功,体内吸收。 可就在他感觉这两种武技快要融合在一起时,并且强身壮骨露吸收的越来越快时,啪的一声,整根木桩被狠狠的打断了。顿时让屈平感觉到一愣,这木桩这么脆弱? 实际上并不是木桩太过于脆弱,在他的疯狂攻击下,别说是木桩了,就是一棵大树都不得不倒啊! “看来普通的木桩实在是不适合我练习,莫非要去练习场?” 比起打空气,他感觉对木桩来练习,还比较有感觉点。在练习场的木桩可不是普通的木桩,而是专门挑选极其坚硬的木桩来供给弟子修炼,而且木桩中还蕴含着药物,在攻击的同时,还有丝丝药力渗入拳头内,达到锻体的效果。 真正重点还是在吸收强身壮骨露,比起那木桩里的药效,实在是效果好得多。 再三考虑,屈平还是决定自己前往练习场,现在最主要就是提升实力。刚到练习场,就看到有不少弟子已经开始修炼了,他并不是来得最早的,也不是最勤奋的。 倒是练习场的空位不少,足够他练习了。屈平的出现,纷纷引来众人的侧目,都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这小子好像叫做屈平吧,听说昨天他把屈子新和屈凉都给打败了呢……” “真的假的?好像屈平以前不能修炼,一直都是在厨房做事呢!” “是真的!昨天我在远处还看到了,那屈平很厉害啊,连烈火狂暴拳都能够施展出来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屈子新被打败,这件事情迅速在屈家传开,众多弟子都大致上听到一些,只是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屈平这名字,在众人心中悄悄升起,对他感到十分好奇。 也有不少感到很是解气的,屈子新平时可没少辱骂那些修为低的,如今被打败,自然大为解气。 屈平没有在意他们的视线和谈论,深吸了口气之后,迅速开始修炼起来,继续先前的修炼。 他的举动立即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连续的修炼,众人都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先不管武技如何,光是实力就证明了屈平真的能够修炼了,而且修为还不差。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屈平一直修炼,一直在脑中融合两者武技的精华所在。不知不觉中,转眼间从早上就到了下午时分。 屈平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不断的磨合着武技,体内的强身壮骨露犹如飞一般的,不断的被体内吸收,修为不断的在提升,也在补充着他体内的灵力。 “不会吧,都修炼了一个下午了,也没见他吃什么丹药,也没有休息过……” “真是变态啊!他体力也太强悍了吧?” …… 在众人谈论间,屈平忽然眼睛一亮,对准木桩大喝一声,完全不同于先前的两种招式,而是融合在一起的招式,狠狠的一击下去。 咚的一声,坚硬的木桩发出了沉闷的响声,轻微的摇晃了几下。 屈平顿时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倾泻而去,大于自己数倍的力量被狠狠击出,与此同时,经脉瞬间跟着扩张了几倍!而剩余的窍穴也在嗡嗡作响。 脑袋再次轰鸣一声响,全身的肌肉微微鼓胀了一分,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去感受。 “你,你们看到没,刚才那招很强啊!起码有开窍期八层的威力啊!” “不可能吧,不是说他才开窍期五层么?” “那你能发出刚才那招的威力么?” …… 片刻之后,屈平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嘴角勾出一道弯弯的弧线。 开窍期七层! 突破到开窍期七层之后,屈平体内的强身壮骨露基本吸收完毕。短短的两天时间,竟然连续突破两层,主要是得益于这强身壮骨露,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不愧是连开窍期九层都有效的东西,只要持续喝下去,迟早都会继续突破下去的。当然主要是他的数量够多,换做普通弟子,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强身壮骨露当水喝的? 修为提升是一件喜事,更让他感到惊喜的还是自己真的融合了两者武技,形成了一种新的武技!威力比起冰石掌和冰焰狂暴拳要强上不少,完全就是取其精华部分融合,达到更加精华的部分,威力上的叠加自然恐怖。 吃完饭菜之后,屈平回到房间泡澡,修炼一天,实在是让他感到身心疲惫。不过修为的提升,让他欣喜不已,这累是值得的。 迷迷糊糊中,屈平在这舒服的热水中,逐渐睡了过去。 一夜眨眼而过。 翌日清晨屈平起来后,就用布包把装好的十几瓶强身壮骨露都给装进去。本来他想打算继续喝几瓶的,仔细想想,要是药效跟原版的差很多的话,价值自然就会差很多。 为此就打算多喝了,要是换不来一两份药材,岂不是制作不了强身壮骨露了? 全部包装好这强身壮骨露之后,屈平再往里头塞了一件袍子,想掩盖住自己的身份。一般屈家的弟子,炼制出来的丹药可以卖给灵药阁,可以换取同等价值的药物,或者是换成金钱都是可以的。 毕竟屈家消耗那么大,又不是每种低级的药物,都会有大师专门炼制。为此就有了这等条例,互补互利。 可是他的能力不能见人,要是拿这些强身壮骨露去卖,岂不是会被灵药阁那些人给质问么?到时候自己怎么炼制给他们看?当着他们的面前,自己下厨房? 他不清楚后果是什么,也不想去尝试。 为此,他决定拿这些强身壮骨露去外头卖。玄龙城里有好几家买卖灵药的店铺,其中最为出名的是万药楼! 万药楼并不是真的只有万种药,只是表示灵药很多。万药楼不光是收购灵药,也卖灵草和丹药。这万药楼的名气很大,就连他的记忆中,都有所印象。 虽然不是卖给家族,但仍然需要隐藏下身份,一切都要做的安全点,以免留下马脚。 屈平取了一件袍子出来,等会去万药楼时,都要掩饰下身份才行。 由于屈家的后勤处自备后门,屈平他们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轻松得很。走到街上,屈平都不由感叹了句,来这个世界那么久,还是第一次出来。 “让开,让开,别挡路!” 刺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屈平顺声看去,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往这边驶来,一个青年骑着马往四处大喊,让周围的百姓散开,别挡着马车的路。 屈平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哪个家族那么嚣张。不过他还是让了开来,他可不想惹是生非,只要对方没有惹自己,自己也懒得去碰他。而且他要实力没什么实力,要势力也没势力。 虽然不怕那些强势的家族,但给自己惹来麻烦可不是件好事。 待那辆豪华的马车经过面前时,透过那窗户,看到里头坐着一个绝美的女子,眼中看着周围的人是那么淡漠,挥手间夹带着几分脱俗的气质! 屈平也感觉不到对方的实力,估计已经突破到更强的层次了吧。 “屈家的天才屈雨欣回来了啊!” “是啊,屈家的天才屈雨欣回来,不知回来做什么……” 众人的谈论,让他很快就清楚坐在马车的人究竟是谁了——屈雨欣,屈家的天才! 屈平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号人,年纪不到十三岁突破到筑基期,今年已经足足十七岁,现在已经不知突破到了什么样的层次。依照这突破的速度,实在是一个天才!十三岁就能够达到筑基期,真的是很恐怖了。 这等惊人的修为,立即被一个大的宗门收留,屈平忘记是什么宗门了。更令他感到惊讶的,这等天才还是个妹子! 不过对他来讲,这跟他毫无关系。这是别人天才,又不是自己天才,也不知道屈雨欣回来做什么。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招揽 在一个角落里,屈平穿上衣袍掩盖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是正常的炼丹师,他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掩饰自己身份。 当然,要是这样子的话,也不用出来卖药换取更好的丹药了,而是直接卖到自己家族中的灵药阁中。不光得到收入,还增加点贡献。 全部就绪之后,屈平自己在脸上带上新买来的面具就往万药楼走去。 万药楼分布地区很广泛,这里只是其中一点。抬眼看去,奢华的高楼十分夺目,占的面积更是十分之广阔,显示出万药楼的财大气粗。 周围更是显得清静幽雅,这个地段并不属于繁华的街道,反而显得略微偏僻。作为玄龙城中声望极高的万药楼,出售的丹药品种繁多,各个级别都有。药草同样是多,只要这个世界拥有的药草,这里基本都会有。 当然,那价格就不用多说了,有些价格令人咋舌;有些更是不能用普通金钱来换取,只能用其他药草或者丹药换取;有些还能帮万药楼炼制丹药,或者做任务来换取。 可以说万药楼是一个出售丹药的店铺,也是一个收购丹药和灵草的店铺,也像是一个佣兵任务领取点一样。 毕竟想要得到,就要有付出。想要万药楼真正的是万药楼,光是收购是不行的,还要各种任务去采取,更是自身要培养许多的炼丹师,来炼制各种丹药。否则每天的丹药,都不够大量的修炼者所用。 如此多重宝的万药楼,修为高超的守卫自然不会少。见到穿着奇怪的屈平刚刚出现在万药楼门口,就有不少目光紧盯着他们。 不过都不会立即上来询问盘查,万药楼接待的客人很多,什么穿着都有,掩饰身份都有大把。毕竟有些杀人越货的,取来不少丹药,自然是想抛出去了。想抛出去,又不想露脸,伪装一番是必须的。 万药楼不管对方身份是什么,来者便收。 为此,屈平这般穿扮,根本不算什么。门口的守卫只是扫视一眼,便目光直直望前。 屈平倒是感叹了一番,眼前的守卫修为少说都有筑基期,光是感受那气场,就觉得强悍了。不愧是财大气粗的万药楼,光是守卫都那么强大,不知里头的真正护卫,又达到什么样的层次? 屈平犹豫了一下便直接走了进去,守卫一句话都不盘问。屈平知道,只要自己有什么异动,不到一个呼吸时间,自己就会被制住,甚至直接击毙。 “这位客官,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他们刚进来,柜台前的漂亮女子站了起来,脸上挂起职业性的笑容,不管对方长相如何,穿着如何,都给予礼貌的笑容。 “我们是来卖东西的。”屈平没有怎么掩饰声音,他只需要掩饰自己的脸部就行了。 “那请问是什么东西呢?是丹药,还是药草?”漂亮的女子眼眸一亮,穿着比较奇怪的人,往往卖的东西都是比较好的,毕竟卖的东西不好,为何还伪装自己? 要是收到了好东西,她的提成同样是不少,脸上也越发越甜腻了。 “二品灵液,强身壮骨露。” 屈平直接把把装有强身壮骨露的包裹放到了柜台上,十几瓶的东西在柜台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二品灵液,强身壮骨露!漂亮的女子心里顿时一沉,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旋即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这货实在是有些低级了,才二品灵液,还是强身壮骨露,能炼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话说如此,万药楼还是会收的。强身壮骨露虽然不是很珍贵,但需求量极大,有人卖也会照样收。 漂亮的侍女打开了包裹,把一瓶瓶的强生壮骨露都取了出来,细细数了下,轻声道:“客官,这里一共是十五瓶,现在就来检查下。” 她挑其中一瓶打开,轻轻闻了下,眉头紧皱道:“客官,您卖的是什么……是外头的果露?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收果露,要卖请您去外头卖,谢谢。” 刚打开,漂亮侍女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闻出了有橙子的味道。外头卖果露的也有,果露也就是果汁,把水果制成果露,极为受欢迎。 出于礼貌,漂亮侍女没有骂出声来,这闻起来压根就是果汁,还当成强身壮骨露来卖?一瓶强身壮骨露,都不知顶多少百车的水果了,拿一瓶果汁来代替强身壮骨露,相当于想钱想疯了,来万药楼骗钱! 屈平愣了下,才轻轻咳嗽道:“这是新的药方炼制而成,要是不信的话,请小姐你品尝下,或者请炼丹师来验证下。” 他知道自己这东西实在是够奇特,要是拿晋体面来卖,怕是这侍女早就把自己轰出去了。拿面条来卖,当自己叫了外卖? “新的药方?”漂亮的侍女眼眸微微一亮,站身来说道:“那请您稍等下,我去请炼丹师来……赵小姐,您好。” 这时候一个长相绝美的少女从万药楼里信步走来,身穿一身素白,年纪并不大,估计只有十六岁左右,一脸淡然,好像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一样。 “嗯,怎么了?”这个赵小姐轻轻地回了句。 漂亮的侍女告知道:“赵小姐,这位客官说这是新的强身壮骨露药方,我鉴定不出来,赵小姐能帮忙看下么?” “新的强身壮骨露的药方?”赵小姐柳眉轻轻一翘,把目光转移到了屈平身上,只是看了一眼,就停留在摆在柜台上的强身壮骨露,点点头道:“那我来看看吧。” 漂亮的侍女走了回来,跟屈平他们介绍道:“两位,这位是赵茜小姐是四品炼丹师,客官不知有什么问题么?” 屈平惊讶的看了一眼这赵茜,年纪不大,竟然已经是四品炼丹师!现在的天才都不值钱了? 屈平点头道:“没有问题。” 赵茜拿起这强身壮骨露,轻轻闻了下,跟那侍女一眼,皱着眉头道:“这是混杂的果露?” 屈平脸部一抽,连四品的炼丹师都闻不出来?还是自己制作的效果太差? “这是混杂的果露!”赵茜细细的闻了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漂亮的侍女不会怀疑什么,反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屈平道:“客官,请问这真的是强身壮骨露么?” 屈平打包票的说道:“是的,我敢说这绝对是强身壮骨露!由于是新药方,闻不出来也是正常。要不这样子吧,赵小姐你可以尝试下效果,要是有什么问题,在下就在这里,任由处置!” 屈平不敢打包票比炼丹师炼制的还要好,但绝对敢打包票,绝对没事!要是有事情,自己都喝了大半桶了,早就死翘翘了。 屈平的声音有力坚定,丝毫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赵茜皱了下眉头,张嘴想喝点下去时,旁边的侍女急忙说道:“小姐不可啊!这试药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吧!” 试药这种事情,可以说是比较危险的,要是吃到有毒的,一时间治疗不了,那就是死亡了。 赵茜淡淡地说道:“这新药并没有什么毒,就算有毒,我也能立即解毒,这点你就放心吧。” 说完,她轻轻的喝了一口这强身壮骨露,才刚入口,她的表情就有些异色,美眸中有几分异样的目光在流转。 过了数个呼吸的时间,赵茜轻轻把瓶子给放下,轻轻闭上眸子,似乎在感受其中的效果。那漂亮的侍女更是紧张的看着赵茜,看向屈平时更是瞪着眼睛,似乎对他有极大的敌意。 屈平在面具中露出一阵苦笑,看来今后自己制作的料理,都是需要吃才能鉴别了,否则闻都闻不出来。 片刻之后,赵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美目中流转着淡淡的惊喜,轻张樱唇就说道:“这位客官,不知您的药方可以卖么?请出个价,我万药楼绝对出得起!” 此话一出,旁边的侍女立即震惊了,屈平也震了下,没想到刚出来就说收购自己丹方!可丹方就是原来的丹方,只是自己加了点水果而已……当然,没有自己这双手,是不可能制作得出来的,这才是最主要的。 “小,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侍女惊愕不已,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很少见到赵茜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新的药方,让强身壮骨露的效果提升了数倍,就算是六七品的炼丹师,都不可能炼制得出来。归根是这丹方的出色,否则再好的炼丹师,都不能提升其品质。还有口感上……也远远不是原来的强身壮骨露能比拟的。” 赵茜回答了这新药的效果,不光是让侍女震惊了,屈平这次真正的震惊了。比起普通的强身壮骨露效果提升数倍,一直以来自己以为会差上不少,毕竟数量那么多。 谁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妄自菲薄了,这药效强悍到爆! 屈平咳了下,拒绝道:“这丹方不能出售,抱歉了。”他不是不想出售,而是这个世界唯独自己能做。 赵茜美眸中露出一丝失望,旋即很快就恢复,继续问道:“请问客官,这新的强身壮骨露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也是你自己炼制的么?” 这丫头还摸自己底啊!屈平想了会,才说道:“这个无可奉告。”想了下,他还是选择保密吧。 赵茜眼中的失望更大了,叹道:“如果这些都是你炼制的话,我们万药楼可以聘请客官为客卿炼丹师,并给予大量丹药和各种灵草的支援,想必客官听过我们万药楼的名声吧,只要加入,没有你得不到的……” 赵茜再次抛下重磅炸弹,都快把屈平给炸得掀起来了。这绝对是致命诱惑啊!才展示出这一种,就聘请自己为客卿炼丹师,这也太给力吧? 不过他很快就在内心否决了这好处,一来自己修为太低,二来这能力不能外露。 想必赵茜招揽自己,估计就是看中自己的炼丹方面的能力。可是自己哪里有这么强悍的能力,最多现在就只能制作个二品丹料理,给再多的天地宝材,都制作不出来啊! 屈平拒绝道:“谢谢赵小姐的好意了,在下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屈平的拒绝,似乎没有出乎赵茜的意料,只是说道:“既然客官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劝说些什么,要是客官要是有这方面的想法,我们万药楼一直为你开放!” 赵茜没有拖泥带水,也没有强行挽留,直接说道:“这十五瓶强身壮骨露,平时的价格是在一万金币一瓶,由于是新药方,效果不一样。价格就定位在两万金币一瓶,不知这个价格满意么?” “两万金币一瓶!” 屈平倒抽了口凉气,原以为值个几百都不错了,自己还是太妄自菲薄了。一株寒龙草就要三千金币,自己这个兑水的东西,就值个两万金币!这么说来,十五瓶,岂不是三十万金币了! 这钱实在是太好赚了,让他都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嗯,嗯……满意。不过能帮我买十份强身壮骨露的药材么。” “没问题,请您稍等。” 侍女小姐自然不敢怠慢,迅速帮忙喊人弄了十份药材来,价格才区区两万金币,这就是十份的药材,才刚刚够自己一瓶的价格!要是拿来赚钱,真的是太容易赚了。 东西是拿来了,可是十份药材也太多了点,让屈平有些苦恼。钱也不知该怎么收,去掉消耗的钱,也有二十八万金币啊! 侍女似乎见多了这种事情,笑着问道:“不知客官是不是要办金玟卡?可以把所有钱都存到卡里头,还有万药楼也出售储物袋,您可以把药材都装进去。” “金玟卡,储物袋?”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屈平连忙点头道:“办,当然办。那储物袋也给我来一个……” “那储物袋为五万金币一个……” 侍女取了张卡出来,在一个凹槽上刷了下,金色的纹路在上头显示,连金钱的多少,都显示在上面。屈平感叹,这货不就是相当于前世的信用卡么……不过那个需要密码,这个金玟卡谁捡了,就是谁的…… 储物袋同样神奇,里头能够储存十几立方的东西,这点药材自然不在话下。五万金币果然花的值啊! “对了,能给我来一瓶强身壮骨露么?”屈平临走前,突然间提出了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来。 赵茜都跟着愣了下,放着好端端的强效的强身壮骨露不喝,去要普通的强身壮骨露?这要求也太奇怪了吧。 虽然觉得奇怪,客人的要求自然得满足。立即就拿了一瓶给屈平。 全部弄好之后,屈平拿好金玟卡和储物袋,在赵茜的目光下迅速离去了。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章 三品丹药 屈平他们刚刚离去之后,旁边的侍女就问道:“小姐,虽然强身壮骨露的效果很好,但也没必要邀请来万药楼吧?” 从先前她就很是疑惑了,强身壮骨露药效是不错,可始终都是低品灵药。 赵茜目光闪烁着道:“我看中的并不是强身壮骨露的效果,而是看中此人能够修改强身壮骨露的药方,而且还如此完美。强身壮骨露传下来很久了,基本都已经定型完美了,可此人就能修改,并且效果那么好。要是给他研究更好的丹方,并且研究出更好的效果,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炼丹师万药楼并不是很缺,一些高级的除外。但能够修改丹方的炼丹师,就是少的可怜了,尤其是修改后,效果成倍提升的,那简直就是恐怖的存在。这种人不招揽,简直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可,可是说不定是碰巧呢?” 赵茜难得白了侍女一眼,没理好气道:“那你碰巧给我看看?” 漂亮的侍女顿时语塞。 丹方好几种,想修改的话,就要加其他的药草。不断的去试验什么的,可这个过程并不好试验,也难以有成效。毕竟流传很多年的丹方,都是很完美的,可以说是缺一药材不可,乱添加也不成,除非找到很完美的添加药材,否则迎来的就是失败。 要是随意就可以的话,万药楼就会更闻名了。正是由于失败多次,才会如此渴求这种人才,也才会见第一面,就要求屈平成为万药楼的客卿炼丹师了。 “此人虽是男人的声音,但我看他的双手,像是女人的手。声音掩饰的不错,我猜她是个女人!年纪应该不大,就算此丹方和丹药都不是她炼制,也有可能是她师傅炼制的。” 赵茜分析的头头是道,要是屈平听到赵茜的话,真的想把储物袋套在她头上,大喊老子是爷们!看双手就知道自己时女人,要是有些女孩子腿毛稍微多点,岂不是被喊做男人了? 侍女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我们派人去跟踪……” “千万不要这么做,要是这么做了,被对方发现,引起对方的不满,恐怕今后都没机会来我们万药楼了,要是去了千层楼那里,对我们是极大的不利!” 赵茜美眸中闪过一丝狠色,低哼一声后,转身离去了。 …… “这个就是炼丹师炼制的强身壮骨露么?” 屈平回家之后,时间都已经到了下午。把东西都放到一边,屈平自己摆弄着买来的强身壮骨露。 打开瓶盖,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药味,根本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光是从口感上,这已经是差一大截自己制作的了。 屈平把整瓶强身壮骨露都喝了下去,才刚下肚,就有灵力涌现出来,涌向四肢。只是片刻之后,效果消失殆尽,完全没有他自己制作的那般源源不断。 片刻之后,屈平才缓缓睁开眼睛,难怪那赵茜会收自己丹方。这个差距真的是好几倍,口感又比较好。虽然修炼者口欲方面不大,但有好口感的丹药选择,自然就是选好口感了,难道还要虐待自己不成? 屈平把目光放到了自己买来的储物袋上,十份制作强身壮骨露的药材,足够自己一直喝到开窍期巅峰了!到时候,就不是依靠这些玩意来突破,而是依靠自己的领悟了,或者依靠更强力的丹药来突破了。 临近深夜,屈平再次去厨房制作了一桶强身壮骨露,当晚就给自己猛灌,一下子修为提升不少,同时体内也沉积了强身壮骨露的药效。又有必要去一趟练习场,去修炼才能够把这些药给完全吸收了。 翌日清晨,屈平感觉身体舒爽。用过早饭之后,便往练习场跑去。 到那里人数还是那么多,只是他的到来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眼球。看来自己先前修炼的举动,已经让不少人记住自己了。 这样也不错,他希望传入长老们的耳朵中,吸引他们的注意,这样就能够多多关照自己了。 没等他安静的修炼时,耳边又传来了其他弟子的吵杂声。 “看看,屈子新来了,你看他的手臂,包得像是个粽子似的……屈平下手真狠啊!” “嗯,屈子新旁边的那个人是谁了?” “这你都不知道?那是屈子新的堂哥屈迁啊,修为似乎已经达到了开窍期八层了啊!看样子来势汹汹的,八成是想找屈平寻仇来了,这次可好看了!” “……” 屈平停下了修炼,转头看去,映入眼中的就是那被自己打伤的屈子新,手臂上被用木板固定着,并包起一圈圈的纱布,看起来就像是个木乃伊似的。屈子新看向屈平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似的。 跟在旁边的还有一个跟屈子新有几分相似的壮汉,皮肤黝黑,估计这就是众人所说的屈迁吧。除了这两人外,还有屈凉和屈显,明显都是狐朋狗友一群。 “来者不善了……” 屈平见到屈子新带人来,就清楚这件事情没完了。上次的教训非但没有让屈子新反省,反而是怨恨越来越深。 这也难怪,就算是吃丹药治疗,骨骼的受伤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治好的,起码也要个把月不能动手了。这意味这上厕所,都要别人帮忙了。这等耻辱,屈子新不恨屈平才是怪事! “你打伤我堂弟的屈平么?”屈迁轻蔑地看着屈平讥讽道:“听说上个月你才能够修炼,转眼间就修炼到开窍期五层了,这修炼速度很惊人啊!打伤我堂弟这件事情,最近我手有些痒痒了,不知能不能切磋一番呢?切磋后,我就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哗然、一个开窍期八层的跟一个开窍期五层的比试,实在是表明了想虐待屈平啊!表面上说是不追究,实际上切磋的时候,早就追究不已了,不死都身残啊! 屈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回绝道:“不了,没兴趣。” “嗯,什么!”见到屈平拒绝了自己,屈迁立即就来火了,“我看得起你,才跟你切磋一下,你竟然不答应!那你说打伤我堂弟,这件事情怎么算!” 这人颠倒黑白倒是有几分能力,屈平笑着道:“这是你堂弟咎由自取!你自己问问看,你堂弟做了些什么丢人的事情!” 屈平和屈子新比试,这件事情的来由,大多数人都是不清楚的。身为堂哥的屈迁,自然是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屈迁铁青着脸道:“反正这件事情就是你的不对,要么你跪下来道歉,要么就跟我切磋!”跟屈子新一样不讲理的话冒了出来,完全就是把事情忽略过去。 完全是摆明了,就是想打屈平一顿,不管谁对谁错。 屈平眼中倒是半点担忧都没有,别人或许怕屈迁,但自己并不怕。首先他现在就已经是开窍期七层了,只是相差一层而已,差距并不大。而且他还学会了新的武技,越级比试,也不是不能赢。 反而是内心一片火热,感觉来的正好,他还挺想跟更强修为的人交手。看看自己能够吸收武技到什么地步,并且还能提升修为,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表面并没有表露出来,仍是淡淡的说道:“道歉我是不可能了,毕竟都不是我的错。倒是跟你切磋有什么好处呢?” “哦,意思是说没有好处你不肯跟我切磋了?”屈迁眼睛一亮,眼中蕴含杀机,说道:“想要好处也行,只要你赢了我,我就给你一颗三品丹药,破灵丹如何!” 三品丹药破灵丹! 屈迁的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破灵丹为三品,却是对于开窍期的修炼者来说,属于顶级丹药了。因为只要达到开窍期巅峰,就需要参悟,还有各种修炼,才能够突破到筑基期。毕竟两者是不同的层次,一个质的变化,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层次。 只要服用这颗三品丹药破灵丹,直接就能够从开窍期巅峰突破到筑基期!当然,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要是失败了,修为反倒是会降一层。这就是代价了。 想要得到,自然需要付出了。可就算是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已经足够让不少人疯狂去尝试了。在这练习场修炼的,全部都是开窍期的,听了这番话,自然全部都疯狂起来了。 可是一想到跟开窍期八层修为的屈迁切磋,立即就有些泄气了。而且又不是找他们切磋,就算比屈迁高修为,都是没用的。 “哦,三品丹药破灵丹!”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灵丹 屈平眼睛一亮,他只是随意说出口要报酬而已,没想到会给那么好的报酬来。如果不答应切磋的话,永远都会缠自己,既然必有一战,多加一个报酬,何乐而不为呢? 破灵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就算灵药阁,都不能随便给弟子用的。毕竟这种丹药并不好制作,失败率很高!看似三品,却是三品中极为难炼制的丹药,没有个五六品炼丹师来炼制,根本就炼制不成功。 不光是失败率高,所需要的灵草更是十分珍贵,这种能够突破限制的,怎么......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破灵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赏识 盖回瓶盖,脑中新吸收的武技似乎跟自己新的武技融合了一点,体内的强身壮骨露更是吸收了不少。看来对战一番,不光吸收了新的武技,还促进了强身壮骨露的吸收! “要是不断地融合其他武技,这武技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屈平想起来就觉得兴奋,一个念头瞬间在脑中产生。旋即转身对众人笑道:“大家都看到我手中的破灵丹了,不知大家想要么?” “这不是在说废话么?谁不想要这破灵丹?” “切,说想要,你会送给......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赏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幻灵森林 “相信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吧?”二长老又冒出一句话来。 众位长老郑重的点了点头,其中六长老说道:“没有意见,如此天才,只要经过这次历练,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尤其是这等武学天才,现在培养还来得及!” 虽然得知屈平背后没有师傅,但是表现出来的这些能力,足以让他们震惊了,并且是武学天才!没有师傅,屈家一样有名师,也有不错的条件,留在家族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等名头实在是够响亮的,让坐在边上......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幻灵森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起 三天时间转眼而过,三天时间里,如同他所想,就算有强身壮骨露的刺激,都只能在开窍期八层止步,想要继续突破,没有持续的修炼,是难以突破的。 清晨,屈平根据长老所指定的地点,前往了屈家的大前门。幻灵森林是第四天才开,由于路程比较远,是要提前前往。 来到屈家大门,外头的屈家弟子人头颤动,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可以说屈家的弟子,全部都聚集在这里,最精英的那一批,就在前头跟长老说着话,满脸兴奋。能够取......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入 赵茜他们的到来,众位长老笑着迎了上去,对那中年人拱手道:“赵会长今年你也来了,是带令千金来历练的?” 屈平眉毛一翘,这赵会长不就是万药楼的会长么,原名叫赵天龙。这么说来,赵茜岂不就是万药楼会长的千金! 屈平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赵茜能够独自决定屈平做不做客卿炼丹师,原来是个万药楼会长的千金!看样子同样是来修炼的,修为还相当不低。这也是肯定的,身为万药楼的千金,平时吃的丹药会差么?本身她就是一个......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进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暴乱 如此强大的修炼者,被黄沙派派下来调查这幻灵森林的情况。幻灵森林情况太特殊了,如果没有什么奇特的宝物,是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的。 为此今年就派下强者来调查幻灵森林,可是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找到奇特的东西。让沉灭感到很是苦恼,要是这个月找不到什么,回去肯定会被责怪的。 “沉供奉,前面找到有个湖泊,感觉有些怪异!”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前来报告。 沉灭眼中闪出一抹喜色,点头道:“去看看!” 沉灭率领......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暴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灵果 “这,这是你割出来的?”屈雨欣颤抖着身子,看着那不能动弹的熊虎脸色发白,这等血腥的场面她似乎并不多见。 屈平随意的把手上破损的刀往旁边一丢,上面却是不带一滴血迹,揉了揉手掌,才说道:“是的,我在它肚子上割了十字两刀,还有脖子上也割了一刀。” “一共割了三刀??”屈雨欣惊愕的看看熊虎,再看看屈平,眼中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惊骇,“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根本看不见,比那熊虎的速度要快很多啊!” 赵......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灵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才 “吼!” 牛精咆哮一声,一把撞开沉灭,包围的妖兽全部扑了上去,开始进行全部灭杀!很明显,这些妖兽就是想把他们全部灭杀,而不是赶他们出去。 沉灭吐了口血之后,往后向赵天龙他们吼道:“不管这件事情谁对谁错,这个是它们的首领,只要一起杀掉它,我们就能够逃出去!否则全部都得死在这里!” 在场的老大都看得出这头牛精是首领,光是那强悍的修为,就足以让众人颤抖了。可以说除了沉灭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份实力......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命力 “这牛精怎么回事?突然间就不动了?” 沉灭忽然发现这头牛精不动弹了,目光却是看向那个湖泊。其他人都发现了这牛精不动弹了,不管如何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件好事! 集体人纷纷施展出绝学,疯狂的攻击着牛精。 突然间,牛精昂头大吼一声,又像是疯了一样,转身抛下众人,迅速飞奔向冰湖,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纵身跳入冰湖中。除了这让人莫名其妙的牛精之外,还有其他妖兽也纷纷的跳进了冰湖中,根本不再理会他们了。 ......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 生命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章 吸收 屈平把所有东西都从储物袋中倒了出来,除了一些药材之外,竟然还有一套厨具!他感觉储物袋中比较空,就把这些厨具全部都放进去了,作为一个厨师,怎么可能没有厨具? 只是现在没火,想煮东西都不可能。不过他现在可没打算煮一锅药汤,这样就太过于混杂了。 “你拿这些东西出来做什么?”火灵昕看到屈平把东西都倒出来,感到有些疑惑,说好的要炼制丹药,现在连鼎炉都没拿出来,怎么炼丹? “当然是制作东西了。” ......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章 吸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开 屈平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身子十分暖和,再也没有原来那冰冷的感觉。一个念头瞬间出现在自己脑海中,莫非自己再次附身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 “赶紧运行下体内的火灵之心,看看跟你的契合程度如何!” “火灵之心?” 屈平感受下体内的情况,发现真的有颗红色的玉珠在里头,稍微运行了下之后,发现这玉珠真的受到自己的控制,卷出丝丝火焰来,迅速充斥着身体,而且还对自己身体没有半点伤害! 要知道自己的身体乃是......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离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加入 回到屈家时,整个屈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这次众人在幻灵森林的事情,全部屈家人都知道了。 确切来说,是整个玄龙城的都清楚了。这件事极大,可谓波及到所有家族和宗门,死的全部都是精英,这么凄惨的程度不下于被灭门啊! 好在屈家的伤害也不算大,只是有几个弟子受了比较重的伤,并没有死。不少没得去幻灵森林的弟子,都暗自庆幸自己修为够低,要是去了说不定就是缺胳膊少腿回来了。 可是当看到屈平半点事情都没......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加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锅 三人一起前往大长老所在的房屋,由于屈平回来的比较晚的缘故,长老们早就散伙了,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幻灵森林这件事情闹的很大,还有大把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的。 “爷爷,我已经把屈平带来了。”屈雨欣轻轻敲了敲门道。 “进来吧。”充满威严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屈雨欣轻轻推开门之后,示意屈平进去,这次是跟他谈论,自然只是他进去而已了。 屈平走了进去,便看到一位老者在慢慢的品尝着茶水,年纪看起来......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三章 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筑基 赵茜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来到他面前,说道:“屈公子,你不会没带那么多钱来吧?” 屈平点了点头,如实回答道:“这个手头的确是有些紧,没有那么多钱。”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东西都送给屈公子吧。”赵茜极为大方,屈平听后还没感谢,就继续说道:“不过呢,不能免费给屈公子。相信这次是想制作破灵丹吧,不如这样子吧,要是那炼丹师能帮我们炼制一颗破灵丹,这费用我们就不收了,如何?” 屈平就知道天上不会......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筑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震惊 翌日清晨,屈平把两颗红玉五彩丸装入瓶子中,带着前往了万药楼。这次不光是要给丹药给赵茜,还有他是该换一部心法了,现在这部心法实在是太差劲了,只能说屈家根本没有什么好心法。 屈平可以吸收他人的武技,但是心法却是吸收不得。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现在已经突破到筑基期,这心法已经跟不上吸收的速度了,实在是太慢了。 要是这样下去,就算再强的天赋,修炼速度都是太慢了。 他来到万药楼时,询问前台侍女赵茜......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震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破 屈平拒绝赵天龙之后,赵天龙也深感遗憾,但也没有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不知屈小友,能帮忙让丹王炼制八品的丹药么?不,不,七品的也行!条件任开!” 这要求吓得屈平一跳,这丫的还绕上来了。要是自己能够炼制七品的丹药,甚至八品的丹药,还会站在这里? 别说制作了,连分析都不可以。真的把药材给他,说不定刚刚下锅他就晕死过去了,直接透支干枯了。 屈平连忙摆摆手说道:“这个不行,其实我说出来,就已经算......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参加 “月光之花,这次的炼丹大赛的奖品?”屈平惊讶的问道。 “是的,‘月光之花’就是炼丹大赛的奖品,规定为冠军的奖品之一。一般这‘月光之花’及其稀有,我万药楼也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连万药楼都没有月光之花,足以见得这东西的稀有程度。可是对于屈平来说,必须得通过炼丹大赛才能够获取,这个实在是有些麻烦。更主要还是要冠军,黄沙派人才何其之多,并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只是这方面的事情他接触的太少。 ......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参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两个丹王 看到那两位脸色大变的客卿,屈平露出一丝笑容,这就是他所需要的结果。抛出丹王二字,比自己说烂嘴巴都要有效得多! 加以赵茜他们都见过那破灵丹,想不奏效都难!要是这两位还是走了的话,屈平也无所谓。正如先前所说,他们走了,他可以直接去找赵天龙来鉴定,相信赵天龙的威信比起他们这两个炼丹师客卿要重多了。 屈平掏出鼎炉,两位客卿脸色才好看些。虽说有丹王师傅,但不代表徒弟会很强,加上这等稀奇古怪的方法,让......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两个丹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始 翌日清晨,玄龙城已经开始发出吵杂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吵杂声越来越大,到太阳高高挂起时,整个玄龙城仿佛变成了一锅沸水,开始翻腾起来,几乎把整个玄龙城都给掀了起来。 玄龙城内,大街小巷都布满了来自修真界各地的修炼者。 来自各地的修炼者,全部都开始涌向了玄龙城的中部地带——玄龙广场! 这个玄龙广场是专门为举办一些节日建造的,足以容纳整个玄龙城的人在里头游玩。由于炼丹大赛,早在很久前开始动......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章 识药 虽说只有五个药箱,但是这些药箱都十分巨大,周围都布满了口子,只要伸进去就能够取到,不用怎么等待。并且大多数炼丹师都是一样样尝试,而不是全部尝试完味道,才开始写。 没人会认为这药箱装的药材都是普通的药材,要是太普通还考核什么?肯定都是他们没有尝试过的,或者是比较偏的药材,一下子都尝遍了,怕是都区分不出来了。只能一样样慢慢品尝,时间虽不多,但也足够。 不到一会,所有的选手都拿到了一样药材,开始......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章 识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完美 比赛开始之后,炼丹师迅速开始控制火焰来炼丹了,屈平也紧跟着开始冒出火焰,跟着炼丹了,时间可是判定着分数的多少。 或许失败了一次,第二颗丹药会成功,但是时间花的太多,让分数也就减少了一些。 三百七十道火焰全部冒出,颜色有部分更是不同。尤其是柳云龙和陆子云两人的火焰,一个偏紫色,一个偏青色! 众位裁判见了之后,脸色都是微变。这两种火焰是变异之火!变异之火不光是温度上有优势,也大大的增加了成功......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完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比试 裁判定下的比试一次比一次刁钻,也就只有刁钻才能够突显炼丹师自身的能力,要是一直炼制晋体丹什么的,干脆别比试了,直接发奖励就得了。 这一关真正的考验炼丹水平,通常是很少合丹的,更多的还是直接炼制出来就行了。毕竟需要的水平太高,容易失败。成功了固然能够提升药效,但是失败的话就毁了,一般合丹就是让炼丹师提升炼丹水平所做的一项练习。 留下的两百来人,都是炼丹师中的翘楚了。可是遇到这关时,也不由眉头......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比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超过 第四关的内容着实变态了点,掀起众人的哗然。观众倒是一脸兴奋,越是变态,越是困难越好,他们想看的就是这些参赛者如何解决。 反倒是那一百多名的炼丹师,满脸苦涩,他们参加炼丹大赛就是想单纯的炼个丹而已…… 不过这几关都是很正常的,都是考验这炼丹师的能力,要是通不过也就无缘于奖励,也代表着实力只能算是普通。一些大的世家,或者是宗门,招收炼丹师是要看炼丹水平,但总体素质更是要看。 这炼丹大赛看似交......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超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化露丹 玄龙广场刹那间都安静了下来,压抑了整整数秒钟之后,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来! 没有分数限制,只要炼制得多就有高分数!前提也是在五个沙漏时间内,炼制的数量越多,品质越高,就会获得越高的分数! 要是炼丹水准够高,速度够快,真的能够翻盘了。 可是新的一轮问题又来了,那就是两个人合作。两人一起炼制丹药,这种并非没有,有时候火力不足够,加多一个人来配合也是可以的。前提自然就是配合的很好,否则一边的......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化露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获胜 “八,八十颗化露丹!!” 赵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是八十颗化露丹!她只看到屈平不断往丹炉里丢,也没有数到多少颗,现在屈平一提,达到了八十颗化露丹! 这个数量何其之惊人,原来十份应该能够炼制三十颗左右,这还是比较极限的。现在五份能够炼制出八十颗来!八十颗什么概念,每颗都以四分计算,就有三百二十分! 原来屈平打算制作三份,按照这个比例来看,也就是一份药材能够制作十六颗,三份就是......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获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丹 “没想到你真的能赢了,还有了丹王做师傅……”屈雨欣嘟起了嘴巴,觉得有些不满,一直认为屈平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谁知真的能够代表万药楼,炼丹水平还极高。 “这只是运气而已,运气而已。”屈平‘谦虚’的笑了下,真的来丹王也教不了他什么,他可是厨王! “多亏了屈公子,我才能够获得第二名,要是在之前根本就不敢想呢!”赵茜笑着走了过来,奖励已经颁发给她。 这些奖励对她来讲,根本不算是什么,主要是磨炼自己......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半年与遗迹 万药楼,高层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了,屈平还没有半点消息?你们究竟是怎么查的!” 赵天龙来回走动着,心情极为焦急,距离时间越来越近,他难免有些着急了。谁知道屈平现在的情况如何,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屈平不光是赵天龙看重,就连万药楼的副楼主梁叶都看重,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赵天龙叹了口气之后,挥袖道:“你们全部都下去吧,继续给我去查!” “父亲,消消气。......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半年与遗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宗门 “三大超级宗门,千层楼、万药楼和黄沙派加起来,仅仅能比得上其中一个?” 这点他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如今听到了,除了震撼之外,他还能有什么想法?比起大型宗门,又是哪个比较强? 这千层楼、万药楼和黄沙派,真的就有这么不堪么?还是超级宗门太强?比起黄沙派还要恐怖,这岂不是让黄沙派脸上无光了? “不错,或者只能顶一个多吧。这超级宗门,都是超然的存在,都是在这修真界存在了很多年,实力上极为强大。不过......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宗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造 屈平清楚,如果不是那遗迹限制修为和人数,估计也轮不到自己出场了。自己制作的丹药是有些特殊,但终究还是低品级的丹药,这点他早已明白了。要是不限制修为,只限制人数,那么就是那些强大的炼丹师去参赛了。 可没办法,偏偏就是限制人数和修为了,这点对他来讲也是件好事。回想起那副楼主梁叶对自己的照顾,想必是跟这夺取名单赛有关了。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们都会去博!要是屈平真的进入遗迹中,并且捞取了大把东西......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章 风晨 看着眼前的变化,两人都是愣了下,先前明明是没有什么变化的菜肴,仅仅是转眼间,就有了极大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自动完成的。 对这道菜,屈平感到很是满意。绝对是极为完美的,有了两把厨具之后,制作得更加简单,配以其夹带有的寒冷性质,把厨艺提升了一个档次。 大致上是先把这灵草汁液全部都极速冷冻,完全锁住其中的味道和汁液。迅速丢入那烧沸的开水中,把这三样东西都给焯一下,便迅速取了起来。 那时上面......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章 风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巧遇 屈平恍然,原来这里还有第二层。在赵茜的带领下,果然来到了一个通道前,只是有守卫拦在面前。 看到这两个守卫,屈平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光是守卫都是阴神期的,本质的力量,也不清楚有多强了。 “两位想下去的话,请出示证明。”守卫冷漠地说道。 此时赵茜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金卡,只是稍微一晃,两个守卫就立即让开,表情变得恭敬道:“欢迎二位,请。” 屈平没有看清楚赵茜晃的是什么,不过相信肯定是属于贵宾卡......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巧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缘由 三人一起回到了万药楼的总部,不愧是在帝都的万药楼,规模远远超过了在玄龙城的万药楼,不光是面积占得够大,装饰也极为奢华。 守卫的比重也占了不少,来往的人流也挺多,生意极为红火。 在他们进去时,几个守卫看到冰雨昔时,都十分恭敬。由此可见这冰雨昔的威望极高,在这万药楼的地位十分之高。 虽说修为只有金丹期,但修为并不是绝对的实力。估计让人尊敬她的,就是她的炼丹水平极高了。要是炼丹水平不高,也不会......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二章 缘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用 “冰嫡传你能够帮我激活体质?”屈平心中一突,他还以为一定要回到冰灵派才能够激活体质,现在听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冰雨昔说道:“不错,这也是我喊你来的其中之一的原因。没有激活体质,生命也就一直有危险,要是爆发出来,那可就是难以救治了。你能够坚持那么久,还能够把修为提升的那么快,已经是极大的奇迹了,至今为止我都没见过体质未觉醒的冰灵派弟子,能够坚持那么久,修为还能够这般提升的。” “体质未......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开启 屈平对于冰雨昔这个请求,并不觉得很意外,甚至已经料想到会有什么事情对自己说了。说了那么多,并且是那么详细,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对自己说的。 看来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中,这次秘密喊他来,竟是说出了那么多秘密来。让他实在是了解了不少事情。 如果不是缺损了灵魂,冰雨昔也不会在金丹期停滞不前。当然,如果不是金丹期,也不能参加这次的夺名次比赛了,只能在外面光看了。 “这个当然。”屈平没有拒绝,也不...... 《召唤主角》第四卷 厨子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开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