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生八零奶萌包》 第1章 重生 顾绵绵觉得很难受，无法呼吸，仿佛有什么在挤压自己，她好像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她很纳闷，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感觉？ 挤压感越来越重，顾绵绵无法思考太多，只好用力往前爬，然而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她根本无法爬行，靠着蠕动才出了那密闭的空间。 刚一出来，就听到一阵惊喜的声音。 “孩子出来了！” 过于震惊，小护士的声音震天响，顾绵绵被吓得浑身一抖。 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双脚就被人提了起来，倒立的姿势。 谁敢这么提着她？真是太过份了。 顾绵绵正想发怒，屁股传来一阵疼意。 不但倒提着她，居然还打她屁股！ 顾绵绵生气了了，张嘴想指责打她的人。 结果一张口，婴儿奶糯的哭腔立刻从嗓子眼儿里蹦跶出来，吓得顾绵绵赶紧捂住嘴。 小婴儿的哭声绝对不陌生，然而顾绵绵却惊呆了，因为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 她诧异的睁开双眼，这是她的声音？ 入眼所见是一系列陌生且模糊的场景，她还看到了自己小小的身体。 ！！！ 顾绵绵惊得眼珠子凸起来，她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小娃娃！ 是重生了吗？ 与此同时，产房外围了一群人，一家人焦急的等待着，听到孩子的哭声，终于松了口气。 “恭喜你，生了个女儿。”护士抱着顾绵绵来到产妇面前，虽然说着恭喜的话，却没多少诚意。 毕竟谁都想生个儿子，生了个女儿，谁能高兴得起来。 然而听到这话，累到快要晕过去的刘玉却瞬间睁大了双眸，回光返照般立刻坐直了身体，朝自家孩子看去。 “女，女儿……？”刘玉颤抖着声音，之前生孩子的时候那么疼都没哭，听到生了个女儿，却激动地哭了。 护士见刘玉落泪，还以为她不喜欢女儿，无奈的安慰她一句：“男孩女孩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你就别……” 护士话没说完，就听刘玉面色涨红的来了一句：“老顾家祖上终于开光了……” 说完这句话，刘玉没给护士反应的机会，爽快的晕了过去。 护士：“……” - 顾绵绵被护士抱着出去。 刚出产房，护士还没来得及跟孩子的家人道喜，就见一身材高壮的男人扑向产妇，大声哀嚎，还好医生及时告诉他产妇只是太累晕了过去。 护士再次扬起笑脸，抱着孩子走向最年迈的老妇人，想着这应该是孩子的奶奶：“您是孩子的奶奶吧，恭喜您，得了个……”孙女！ 话没说完，就被老妇人挤开了，老人肥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显得异常敏捷，两步就窜到了儿媳妇身边，去心疼已经昏迷的儿媳妇，完全忽略了孩子。 老太太一动，在场六七个人全都跟着围到产妇身边，集体忽略了护士怀里的孩子。 护士眨了眨眼，看着怀里的小女娃娃，这家人已经知道是女儿了吗？ 她下意识掀开裹住孩子的布看了一眼。 以为这家人又是重男轻女的家庭，护士没再说什么。 刘玉和顾绵绵一起被送到普通病房，奶娃娃顾绵绵被放在母亲刘玉身边。 第2章 丑团子 十几分钟的时间，足够顾绵绵摸清了她的现状。 她是真的重生了，而且还重生成了一个小婴儿。 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顾绵绵有些迷糊，看见眼前有个胖胖的身形，这人是谁？ 杜明兰见小娃娃刚生下来就睁大眼睛到处看，无奈的说道：“得，咱家又来一个捣蛋鬼，瞅这眉眼，跟他爸一样，丑得慌。” 顾绵绵：“……” 她很丑吗？不，不会吧？ 爱美到极致的顾绵绵吓到了，满面愁苦，皱起一张包子脸。 顾小明正想看看自家小儿子，听老太太这么一说，顿时不乐意了。 “妈，瞧您这话说的，这是您孙子，我是您儿子，要说我们丑，那也是随着您跟我爸长出来的，根儿都是歪脖子树，你还指望咱长成窜天杨呢？” “臭小子，又想找打呢？”杜明兰又给气出心脏病了，反手就是一铁砂掌拍在顾小明背上。 这巴掌拍得结实，顾小明被拍得胸口都震了几下。 顾小明的大哥和二哥赶紧上去拦住杜明兰，两位嫂子也跟着劝说。 “阿玉还在睡觉呢，你少跟他计较。”大家长顾博生发话了，杜明兰脾气再暴躁，也不会反驳自家老头子说的话。 闹剧终于平息，一群人终于想起那被议论的丑东西。 顾家也不知道是哪辈子的祖先做了什么天大的缺德事，导致顾家往上数十几代，代代都只生男不生女。 顾小明大嫂二嫂生的都是男孩，刘玉第一胎也是男孩，所以导致没人怀疑这新生儿的性别。 一群人看着躺在刘玉身边红彤彤的小娃娃，想着家里又添个臭小子，齐刷刷的道：“这娃丑死了。” 顾绵绵被如此可怕的言语惊呆了，乌溜溜的双眼睁得溜圆，不可置信的望着这群人。 她真的已经丑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了吗？软包子绵绵受不了这种打击，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出来，毫无征兆。 作为奶娃娃的父亲，顾小明第一个看见自家娃娃流泪。 因为过于激动，本就通红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小脸也皱巴巴的，显得更难看了。 顾小明为难的把孩子抱起来，孩子丑成这样，他都没法反驳家人说的话。 真是太丑了，都说刚出生的孩子不会太好看，但这也太丑得过份了。 抹掉奶娃娃脸上的泪水，顾小明无奈道：“儿砸，长那么丑不是爸的错，爸也是没法选择爹妈的苦命人，要怪就怪你爷奶也就那样。” “你个混小子。”顾博生严肃的呵斥了儿子一句：“怎么说话呢？” 顾小明撇嘴：“说实话咋地了？” 刘玉是被一家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弄醒的，刚一醒来就听见自家男人和公公顶嘴。 看见顾小明抱着孩子，想起昏迷前护士说的话，刘玉深怕自己在做梦，急忙喊了一声：“小明……” “玉，在，在呢，我在这儿呢。” 听见媳妇的声音，正和爹妈拌嘴的顾小明立马回身握住刘玉的手。 孩子已经被杜明兰抱了过去。 刚生完孩子，刘玉疼得连说话都没多大力气，看见一家人都围在她身边，心里感动万分。 她何其有幸，成为了顾家的媳妇。 第3章 真的是女娃娃 “玉，辛苦你了。”杜明兰见儿媳妇醒来，抱着孩子到她跟前。 “孩，孩子……”刘玉朝婆婆伸出手，因为刚醒，声音有些沙哑。 杜明兰赶紧把孩子递给她：“孩子在呢，你看。” 刘玉接过孩子，亲热的在孩子脸颊上亲了一口，顾绵绵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已经在本能的趋势下睡着了。 刘玉刚嫁给顾小明的前几年，一直没有怀孕的迹象，村里好些人都在背地里说闲话，刘玉是知道的。 还有好些人劝顾小明离了她，重新再找一个。 可是顾小明没有那样做，还好生劝她安慰她，说孩子总会有。 就连旁人说最难相处的婆婆，也待她很好，从来不在她跟前提孩子的事。 也是嫁到顾家，刘玉才知道顾家压根不稀罕男孩，一心就盼着生女孩，可惜大嫂二嫂生的都是男孩。 每次看见公公婆婆羡慕人家生女孩的表情，刘玉都想为顾家尽一份力，然而到了她这里，头一胎也是男孩。 于是丈夫跟她说了顾家世世代代都只生男孩的事，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刘玉也基本放弃了，没想到第二胎居然会是个女孩，她这算是圆老顾家的梦了，刘玉能不高兴吗？ “臭小子还睡着了。” 杜明兰见媳妇儿对着丑巴巴的孙子亲了好几口，颇有些嫌弃，这小东西丑得她一个糟老太婆都下不了口。 “臭小子？”刘玉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向婆婆。 护士不是说是女儿吗？ 难道她真的是做梦？ 刘玉吓得赶紧把包住女儿的布揭开。 她动作太快，其他人都有些懵，好好的揭孩子包被干嘛？ 正熟睡的顾绵绵感觉屁股一阵凉风，迷糊的睁开眼睛。 女孩子独有的特征，闪瞎了顾家一众老小，个个目瞪口呆，齐刷刷的盯着小娃娃的屁屁看。 “是女孩子，真的是女孩子。”确定了孩子的性别，刘玉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做梦。 “玉、玉……”杜明兰肥胖的身子抖了抖。 刘玉“啊？”了一声，一抬头看见全家人齐刷刷的盯着宝宝屁股看，一副被惊呆的表情。 回想之前婆婆对宝宝用“臭小子”这个称呼，刘玉心里疑惑：“你们不会不知道宝宝是个女孩吧？” 一石惊起千层浪，刘玉的话，再次在顾家人心里掀起极大的海浪。 “真的是女娃娃！” 顾博生不可置信的望着奶娃娃，颤抖着手要过去抱孩子，刘玉赶紧把孩子递给公公，见公公手抖，还用手护了一下，怕抱不稳，让孩子摔到。 顾绵绵记得这个老头，刚刚说她真丑的那群人其中之一。 软包子绵绵十分生气，哼唧一声，扭了扭小脖子，臭老头。 她以为自己嫌弃的眼神，在顾博生看来可爱极了。 “这是我孙女儿……”顾博生激动得老泪纵横，回头冲老伴说道：“兰啊，咱有孙女儿了。” 杜明兰已经激动地抹了好几把眼泪了，频频冲他点头：“顾家祖坟冒青烟了。” 得知老婆生了个宝贝闺女，顾小明已经乐坏了，恨不得立刻把孩子抱怀里狠狠咬两口，奈何爹妈护得太紧，他完全没有机会抱。 顾小明的大哥二哥也高兴的围在老两口旁边。 顾博生看着孙女小小的包子脸，笑出了满脸褶皱：“我孙女刚生下来就白白胖胖的，以后一定有出息。” 完全无视了她全身通红的颜色。 杜明兰同样笑得满脸褶皱：“可不是吗？哎哟，你看这小嘴，长得多俏，比她爹好看多了。” 顾小明哥嫂也对着奶娃娃顾绵绵一通好夸。 自家娃被一通夸，顾小明身板都挺直了几分，一本正经的拍了拍胸口：“我闺女随我，能不好看吗？” 顾绵绵：“……？？？” 眨了眨眼睛，她费力的捣腾出小手，在眼睛上揉了揉，这还是之前那群人吗？ 这口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说好的丑姑娘呢？ 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顾绵绵又困了，抵不住那股困意，迷糊的又睡着了。 “乖宝睡着了，老头子，快放她睡床上舒坦些。”杜明兰见孙女睡着了，心疼的说道。 听了这话，顾博生深怕孙女睡得不舒服，赶紧把顾绵绵放床上。 看见小娃娃呼呼大睡，一家人露出了欣慰且满足的笑容。 此时此刻，全身通红、皱皱巴巴的顾绵绵在顾家众人心里的形象是这样的——可爱、乖巧、好看。 第4章 按着他的喜好成长 “听说老顾家终于生了个闺女，你知道不？”田地里一个胖大婶语调阴阳怪气的跟自家男人说。 “你说老顾家也是怪了，咋就那么好命，尽生儿子，还说嫌弃儿子，指不定心里怎么乐呵呢？总念叨着生女儿，我倒是要看看，这闺女出生了，以后他们偏心谁。” 胖大婶碎碎念，男人却没理会她，她不耐烦的推了推自家男人：“跟你说话呢，咋不知道理人？” 男人翻了个白眼：“有闲心关心别人偏不偏心，不如多干活儿。” 胖大婶还是很怕自家男人的，见他生气，撇撇嘴不再说话。 * 顾家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叫大山村，之所以到县城里生孩子，是担心找村里的接生婆容易出事。 在医院待了三天，一家老小就带着娃娃回来了。 顾家每一代都在期待女孩，终于来了个女孩，对于顾家人来说，就跟天赐福宝似的，全家人都激动坏了，刚到村里就大肆炫耀，见人就说自家有闺女了，因此村里的人才会都知道。 顾绵绵睁大双眼，苦巴巴的望着屋顶，她这是重生到了什么地方？怎么看起来这么……拮据。 屋顶是发黄的木板，周围也都是木板，很老旧，像以前电视里放过的那些偏远山区人家的房屋。 顾绵绵感觉这房子仿佛稍微推一下就会倒。 她大部份时间都在睡觉，对时间几乎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这里是她的家吗？ 晃动了一下小脑袋，有些困难，顾绵绵微微仰着脸看身边的妇人。 这个是她现在的妈妈。 妈妈……这个词语对顾绵绵来说十分陌生。 因为从记事开始，她就没有妈妈，她是被白术养大的。 白术大她十五岁，那时他已经双腿瘫痪，坐在轮椅上了。 虽然将她养大，他却从不准她把他当做亲人，但是他待她十分好。 她几乎是被他宠着长大的，一生无忧，却也孤独，因为他不准她结交任何朋友。 更不准她谈恋爱交男朋友，当然，她也没有喜欢的对象，也就从来没有反驳过他。 白术对她控制欲很强，让顾绵绵总是感觉到他很阴暗，也很可怕，从来不敢忤逆他。 因为他说过，要是敢不听他的话，跟别的男人亲近，他就掐死她。 在白术的控制下，她几乎按着他的喜好成长，长成了他喜欢的模样。 可尽管怕他，顾绵绵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 因为没有他，她可能在婴儿时期就已经死在雪地里了。 他有钱有势，唯一的不足便是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这唯一的不足，却摧毁了他生而为人的善良。 他残忍，冷酷，甚至阴暗卑鄙，只要能达成目的，绝对会不择手段，跟他作对的人，最后下场都很惨。 唯有面对她时，他会稍微收敛一些。 她一直不明白，既然白术从来不把她当做亲人，为什么又对她那么好，直到二十岁生日那天，她不小心闯进了他房间里的暗格。 暗格里全都是她的照片，从出生到二十岁，各式各样的照片都有，有她看书的照片，有她吃饭的照片，也有她玩耍的照片。 第5章 白术的爱 因为好奇，她拿起一张照片，看到照片背后的字。 每一张照片上都有。 那是一封封情书，白术没有恋童的怪癖，在她16岁之前的照片上，都只是简简单单的话语，16岁之后才是情书。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白术喜欢她，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爱，已经扭曲的爱，想将她永远囚禁在他世界里的爱。 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顾绵绵是震惊的，她以为白术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有感情。 没想到事实却与她想象的相反，情书里一字一句，都能感受到他刻骨的爱。 只是顾绵绵不明白，他那么强势独断，既然爱她，为什么没有强迫她跟他结婚？ 那时她一直想报答白术，她想，她没有喜欢的对象，既然白术喜欢她，那不如嫁给他好了。 她去找白术告白，然而得到的却是白术的拒绝。 她告白无数次，白术就拒绝了无数次。 被拒绝到她已经开始怀疑白术是不是真的爱她。 直到那天，她被他的仇家绑架了，白术为了救她，从轮椅上跪倒在他厌恶的人面前。 他被仇家打到口吐鲜血，依旧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鲜血都落到了她脸上也不肯挪开半寸，那一刻顾绵绵才明白，白术是真的爱她。 她问他，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肯娶她。 白术颤抖着手抚摸她，说了一句刺入她心脏的话。 他说：“我怎么忍心将你染黑，你看到了，我连站起来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配得上你？” 说这话时，他已经快要撑不住，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眼里深深的自卑。 强大如他，已经在商界掀起巨浪，有什么值得自卑……她想，大概只有那双永远站不起来的双腿了。 白术被打死了，她知道，白术一死，等待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人看她时令人作呕的眼神。 她咬舌自尽了。 临死之际，唯一的愿望就是白术下辈子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站起来，因为那是他的愿望。 就算他强势偏执，也改变不了她一生都受他庇护的事实。 “呀，这傻闺女还流口水了。” 温柔的声音唤醒了顾绵绵的思绪，她呆呆的仰头望着刘玉。 她正温柔的给她擦拭口水。 顾绵绵心中有些哀伤，她重生了，那白术呢？他还在这个世上吗？ 看见自己胖嘟嘟的小手，顾绵绵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白术还在，她这小小的身体，也没办法去找他。 豆丁大点小娃娃突然叹了一口气，把刘玉给乐坏了。 “哎哟，我们乖宝还叹气了，是不是饿了？”刘玉点了点闺女的小鼻子，然后才把她抱起来，吓得顾绵绵赶紧把小手抬起来挡在刘玉身前。 小娃娃总是喜欢双手乱动，刘玉也不觉得奇怪。 自家娃刚生下来就非常乖巧，只有肚子饿和拉粑粑的时候才会哼两声，都不见哭，她一用小拳头挡住她，就是不想吃。 平时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乖巧的不得了。 顾绵绵刚生下来那会儿，全身皮都皱巴巴的，皮肤也通红。 这才三天时间就不皱了，皮肤也没那么红了。 刘玉身为母亲，看自家娃越来越好看，喜欢的不得了。 她抱着顾绵绵又亲又哄，外面传来杜明兰的声音：“玉，吃饭了。” 刘玉“诶”了一声：“妈，你进来吧。” 第6章 全家的小乖宝 杜明兰端着一碗糖水鸡蛋走进来。 “玉，快，赶紧补补身子。” 刘玉看见碗里的两个鸡蛋，有些难受：“妈，鸡蛋不是要留着换钱吗？我随便吃点就好。” “咋说话呢。”杜明兰笑了笑：“这女人坐月子，就要好生养着，不然以后老了身子不好。” 鸡蛋都已经做好了，刘玉也知道婆婆做事从来说一不二，只好听话。 “哎哟，奶奶的小乖乖，快来奶奶抱抱。”杜明兰把糖水鸡蛋放柜子上，赶紧过去抱顾绵绵。 顾绵绵眨巴了一下眼睛，乌溜溜的双眼又大又圆，可爱极了。 因为白术性情不定，待在他身边，顾绵绵对人的情绪揣摩得比较敏感。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胖胖的老妇人对她的喜爱。 不过从她们的对话中，顾绵绵确实感觉到了这个家庭很穷。 因为她妈妈连两个鸡蛋都舍不得吃。 顾绵绵被老太太抱在怀里，小手不安的动了一下，胖乎乎的小肉手不小心打在了杜明兰脸上。 顾绵绵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咿呀。” 出口就是这种咿呀声，脱口而出的瞬间，顾绵绵先是以为自己会说出对不起，怕被当成怪人，吓得双目圆瞪，乌溜溜的双眼亮晶晶的，听到“咿呀”一声之后，又疑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那生动的表情，把杜明兰给逗乐了，心里美得不行：“我孙女儿真好看。” 然后轻轻的亲了顾绵绵的小脸蛋一口，顾绵绵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亲呢。 老太太的嘴唇有些干燥，亲上去有些戳脸，但那种奇特的感觉却让顾绵绵觉得很温暖。 胖乎乎的小手下意识摸到了老太太亲过的位置。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她好像……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顾绵绵咧开嘴笑了起来，两个甜甜的小酒窝深陷下去。 杜明兰看见，激动地抱顾绵绵给刘玉看：“玉，你看，咱孙女冲我笑了。” 顾绵绵现在比刚生下来那会儿白多了，看起来虽然很小，却胖嘟嘟的，小脸像个小包子，这么一笑，溜圆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 刘玉在吃东西，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被自家闺女那可爱样给稀罕到了，笑着说：“妈，孩子现在还小，哪儿会笑呀，就是一个普通的表情，没啥情绪的。” 杜明兰才不管，她觉得孙女就是冲她笑：“啥普通表情，我孙女就是喜欢她奶奶，是不是啊，乖宝。” 刘玉无奈的笑了笑，转移话题：“妈，孩子还没取名儿呢，我跟小明商量了一下，这是咱们顾家第一个女孩，取名的事，就交给您和我爸了，您看会不会麻烦？” 杜明兰正想这事儿呢，老头子这两天睡觉都在想孩子的名字，却不好直接说，只能一直绷着脸等儿子儿媳主动提起。 刘玉这么一说，正好中了下怀，杜明兰笑得肥肉抖动：“那感情好，我这就抱孩子去找你爸。”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抱着顾绵绵往外走。 刘玉突然想起丈夫三兄弟的名字，为难的提醒道：“妈，这是女孩，取名可不能太随便了，不然以后上学同学该笑话她了，女孩子脸皮薄。” “嗨，这我哪儿能不知道。”杜明兰笑眯了眼：“这是咱全家的小乖宝，可不能随便咯。” 第7章 白术的家乡 不怪刘玉担心，她公公婆婆取名实在太随便了。 顾家三兄弟，老大顾大明，老二顾二明，老三顾小明。 听自家男人说，顾小明还是因为老太太不打算继续生了才有这么个名字，不然公公是打算给他取叫顾三明的。 这也太随便过头了。 * 顾家三兄弟还没分家，家里就这么个木板房，统共只有四个房间，三兄弟和两个老人一家一个房间，中间是堂屋。 顾小明和刘玉在堂屋左面的小房间，两个老人家住左面的大房间，说大，其实也就比刘玉和顾小明的房间大两平米的位置。 顾绵绵被老太太抱到房间里，小手不安的抓住老太太的衣袖，深怕被老太太摔下去，因为她跑得太快了。 老太太要给她取名，顾绵绵有些愁，她喜欢顾绵绵这个名字，并不想换，因为是白术给她取的，而且这个名字她已经习惯了，突然换个名字，感觉怪怪的。 不过她也知道，她现在是没有人权的，毕竟还是个小豆包。 “老头子，快，快起来，你看我把谁抱来了。”杜明兰一进屋就忍不住报喜。 顾绵绵正好打哈欠，发出奶糯的“嗷呜”一声，圆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线，浓密的睫毛扑闪着。 家里就只有一个奶娃娃，顾博生一听，立刻知道是自家宝贝孙女，激动地从床上翻起来。 看到小娃娃那软萌样，心都化了：“哎哟，爷爷的宝贝孙女，快来爷爷抱抱。” 顾博生在外面还会装一下大家长样子，在自个儿房间里，完全放开了自我，那热乎劲儿，就跟家里小孩子一样。 从医院回到家里，奶娃娃顾绵绵就被放在刘玉两口子房间里，儿媳妇坐月子，顾博生可不好进儿子房间。 盼孙女盼得眼睛发慌。 杜明兰见老头子这么高兴，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老头子，你猜儿媳妇刚刚跟我说啥了。” “说啥了？”顾博生忙着逗孙女，心不在焉的问道。 “阿玉说，这是咱老顾家第一个女娃娃，让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顾博生一听，激动坏了。 当即就把自己想了三天的名字说出来。 “绵绵，咱孙女就叫顾绵绵，你看咱孙女那么乖巧，叫绵绵多合适。” 顾绵绵一听，乌溜溜的双眼“蹭”的一下睁大了，亮晶晶的，老两口一直关注着小娃娃，看到她这眼神，笑得嘴都合不拢。 “老头子，你看，咱孙女喜欢这名儿。” 顾博生直乐呵：“那是，爷爷取的名儿，咱家乖宝肯定喜欢。” 于是顾绵绵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身为一个小婴儿，顾绵绵的行动很受限制，只能乖乖的待在屋里。 在老两口的房间里，顾绵绵看见了一样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日历。 日历就挂在老两口的床杆上。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1980年2月1号。 八零年！ 顾绵绵惊呆了，怎么会，她怎么会重生到了八零年？ 她以为她只是重生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而已，没想到居然重生到了34年前。 还未震惊于这件事，就听见老太太说：“得亏大山村的菩萨保佑，咱顾家才能生出个闺女，回头上庙里还愿去。” 顾博生也不反对：“是该去一次。” 一波又一波的消息冲击到了顾绵绵，顾绵绵震惊地睁大双目。 大山村……八零年…… 白术说过，他是在大山村长大的。 这是白术的家乡！ 也就是说，白术在这里，而且按照年份，他已经1岁了。 第8章 奇怪的地方 得知可能到了白术曾经生活的地方，顾绵绵激动万分。 太好了，白术在这里，她能见到白术。 因为这个原因，顾绵绵脸上的笑窝就没消失过。 正好顾博生在逗她，见自家乖宝笑了，顾博生满心欢喜：“老伴儿，你快来看，咱乖孙冲我笑了。” 杜明兰已经看见了，频频点头发笑：“看见了看见了，我刚刚就跟阿玉说乖宝冲我笑了，她还不信，非说小娃娃没有情绪，我才不信呢，哼，我看呐，我们乖孙就是喜欢爷奶，只冲爷奶笑。” 顾绵绵这才回过神来，见两个老人家这么高兴，也跟着咧开嘴笑了。 胖嘟嘟的小娃娃一笑起来，脸上的小酒窝又明显了几分，还露出了粉嫩嫩的牙床。 “噗噜……” 因为高兴，顾绵绵下意识就想说话，结果嘴巴一张，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还吐出了口水泡。 见自己不小心吐出口水泡，顾绵绵想用手擦，胖嘟嘟的小手费力举起来，嘴还没擦到，就看见戴在手腕上的玉珠。 诶？ 顾绵绵眨了眨眼，这颗玉珠怎么会在她手上。 她不是已经重生了吗？ 玉珠怎么会跟着过来了。 这是以前白术送给她的玉珠，在一个拍卖场上拍到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玉珠，杜明兰以为她要吸手指，给她把手拿开了。 顾绵绵清楚地看见杜明兰的手指从玉珠里穿过去，就好像玉珠不存在一样。 顾绵绵震惊不已。 * 晚上，顾绵绵躺在床上，听着刘玉和顾小明说情话，哥哥顾盼盼被爷爷奶奶带到他们房间去睡觉了，说怕床不够睡。 顾绵绵很困，却睡不着，因为她有太多疑问。 为什么她会重生，为什么她的玉珠会跟着她来，为什么明明戴在手上的玉珠，这里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看不见。 他们甚至碰不到这颗玉珠。 顾绵绵想了一天，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只好闭上眼睛睡觉。 刚闭上双眼，顾绵绵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做梦，小手掐了自己一把。 会痛，不是做梦。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爸妈的房间里吗？ 刚想到房间，顾绵绵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小床上，她下意识看了旁边一眼，刘玉和顾小明已经睡着了。 顾绵绵被这一系列的变化弄得迷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茫然的睁着双眼滴溜溜的盯着屋顶看，看着看着，顾绵绵又困了，眼皮忍不住往下塌。 然而刚闭上双眼，又看见了之前看到的场景。 同样的场景出现两次，顾绵绵产生了怀疑，这绝对不是梦。 重生对她来说，本就是一件奇妙的事，看见这样的场景，顾绵绵惊讶了一次之后，已经淡定了。 回想之前怎么回到房间，顾绵绵在脑海里想了一次房间里的景象，心里想着要回去，慢慢睁开眼，果然…… 再次看见熟悉的深棕色木板屋顶，顾绵绵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她闭上双眼，又回到了白茫茫的地方。 这一次，顾绵绵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事儿是真的诡异，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空间？ 可是别人的空间不都是有水有田地的吗？ 怎么唯独她的没有？ 这时，一道更加软萌的声音出现了：“别胡思乱想了，这不是空间，是我的虚拟世界。” 第9章 未来的系统 “你是谁？” 突然听见声音，顾绵绵诧异万分，转身到处看，却没看到任何人。 “我在你脚下呢。”软嘟嘟的声音再次传来，顾绵绵低下头。 只见脚边蹲着一个胖乎乎的小仓鼠。 顾绵绵：“……”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小东西：“不会是你在跟我说话吧？” 对方说在她脚边，她脚边就这么个玩意儿。 胖胖的小仓鼠背着手，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就是我在跟你说话。” 虽然心中有猜测，但和亲眼看见一个仓鼠说人话的震撼是不一样的。 顾绵绵差点惊掉下巴：“你你你、你真的会说话？” 仓鼠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要是不会说话，现在是鬼在跟你说话呢。” 顾绵绵被唬到了，仓鼠居然也知道鬼。 仓鼠能感觉到顾绵绵的想法，声音虽然软萌，说话却很拽。 “我才不是你们地球上这种低级的生物，我是来自未来600年后的001号系统。” 系统…… 比起仓鼠说人话，一个来自六百年后的系统已经不足以震惊顾绵绵了，她一秒钟之内就消化了这个消息。 想到那颗奇特的玉珠，顾绵绵咬了咬唇，问：“你是在玉珠里面的吗？” “玉珠？”小仓鼠皱了下眉头，嘴边的胡子动了几下，最后终于想起顾绵绵说的是什么，恍然大悟：“你说的玉珠是我的主体。” 接下来，小仓鼠系统给顾绵绵普及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据它所说，它来自未来六百年后，是人类创造出的最成功的系统，为了打造最完美的人类而产生，以满足未来世界豪门望族的愿望。 但它有一个极为强烈的副作用，目前尚未检测出来，只探测到这个副作用会对人类造成很大的威胁，所以将它研发出来的科学家决定把它丢弃。 一不小心，它就被时空隧道送到了这里，然后意外绑定了她。 听完所有过程，顾绵绵忍不住提出疑问：“所以你其实是失败品。” 问完这话，顾绵绵看到眼前的小仓鼠好像闪了腰。 “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呢，我是最成功的系统，哼。”小仓鼠凶巴巴的吼了顾绵绵一句。 顾绵绵“哦”了一声：“那现在你绑定了我，有什么用吗？” 小仓鼠明显被她这平淡的模样给气到了。 “我作用可大了，我说了，我是为了打造最完美人类而被创作出来的，一旦绑定，就必须完成任务，将你打造成最完美人类，所以，你有机会免费体验成为最完美的人类，这不是作用是什么？” 最完美人类，顾绵绵只听到了一个“美”字，她向来爱美，而且爱到了极致，之前被顾家一家老小说丑得没眼睛看，她差点心死如灰。 她激动的把小仓鼠捉起来：“你能让我变美？” 小仓鼠嗤笑一声，听到变美就兴奋成这样，果然女人都是一个样，无论六百年前还是六百年后。 “最完美，当然是包括外貌了。”它拽拽的说。 “真的！”顾绵绵高兴坏了，不过她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需要付出什么吗？” “当然。”仓鼠系统拽拽的表情软化了，这女人也不是那么蠢嘛。 “研究出我的科学家为了防止人类因为有了系统就坐享其成，所以在设置我的程序时，添加了一个设定，就是你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在某个特定领域里，拿到出色的成绩，我才能将你打造成最完美的人类，你要是达到的成绩一般，我也只能把你打造成一般人类。” 第10章 绵绵六岁了 听起来倒是不复杂，简单的说，他只负责外貌，不负责能力。 这正是顾绵绵想要的，不过要在特定的领域拿到出色的成绩，这好难呀。 前世她从来没有上过学，所接受的教育都是私人教育，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优秀还是垃圾那一类。 哎…… 顾绵绵怂哒哒的揪着头发，叹了口气。 小仓鼠看她沮丧，拽兮兮的语气没了，用软软的语调问对她说：“其实也不是特别难，我还是会帮助你的。” “嗯？”圆溜溜的大眼睛唰的一下变得蹭亮，她眼巴巴的望着小仓鼠：“你真的能帮助我？” “嗯啊。”小仓鼠点了点头。 “你能怎么帮我？”顾绵绵问。 小仓鼠并不想现在就告诉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 突然，顾绵绵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白术的腿，白术现在才一岁，她不知道白术是在哪一年双腿才出事的。 不过她一定不会再让白术坐一辈子轮椅，她会努力阻止白术发生意外，可如果她没办法改变白术双腿残废的事实，那么，她必须做好第二手准备。 她要有能治好白术的能力。 特殊领域拿到出色的成绩，顾绵绵想到了医术，忙问小仓鼠：“在医术上获得出色成绩算不算。” “当然算了。”小仓鼠见她总算不再那么丧气，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袋点地上去：“不仅算，我还能帮助你一起学习。” “真的！”闻言，顾绵绵高兴坏了，这是重生以来，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谢谢你，小仓鼠。” 小仓鼠…… 系统“哇”的一声哭出来：“别叫我小仓鼠，我有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顾绵绵认真的询问。 “小九，我叫小九。” “小九……嗯，真好听。”顾绵绵笑嘻嘻的捧着它亲了一口。 小九的仓鼠脸顿时涨红一片，只因为有白色绒毛遮住看不见。 * 终于，顾绵绵六岁了。 这六年，顾绵绵切身感受到了顾家所有人的宠爱，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大家庭。 她有五个哥哥，还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全家人都在宠她。 顾绵绵刚学会下地走路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妈妈的梳妆镜前面，慢吞吞的爬上去，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每天坚持不断的照镜子，镜子里是一张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脸，胖乎乎肉嘟嘟的，看起来很可爱，乌溜溜的双眼又大又圆。 小九说，科学家给它设置过，必须在宿主六岁以后才能开启程序，给她学习资料，根据她学习的程度改造她。 现在，她已经六岁了。 让顾绵绵最高兴的一件事，是她爷爷爸爸和大伯二伯都是中医大夫，这让她从小就学习医术有了更好的借口。 不过她还没有开始学。 顾家在大山村是最有钱的人家，因为全村都太穷了，所以衬得顾家有钱，其实全村都是穷人。 在她三岁的时候，爸爸跟大伯二伯他们终于分家了，各自在老家前后左右搭了两座木板房，不大，但是勉强够住，他爸爸依旧跟着爷爷奶奶住。 不是分配偏心，说老屋没大伯二伯的份，而是顾家所有积蓄凑在一起，才够建两座木板房，所以就只能这样分配了。 建房的钱顾小明夫妻也把家当都拿出来了，不存在不公平。 第11章 外村来的人 这六年来，顾绵绵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村里的小孩玩闹长大。 她以为白术在这里，能自己跑出去玩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白术。 因为她有五个哥哥，村里的小孩都不敢欺负她，相反，因为她总有小零食分给大家吃，所以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 从很多比她大的小朋友口中得知，村里并没有一个叫白术的小孩。 这也是为什么这六年来，顾绵绵本来有机会跟着爷爷学学一些简单医理，却没有跟着学的原因，因为她没了动力。 白术明明说过他在青城的大山村长大，这里就是青城大山村，可是却没有白术。 顾绵绵怀疑她和小时候的白术不在同一个时空里。 顾博生刚回到家，就看见自家宝贝乖孙女坐在门槛边唉声叹气，胖乎乎的小肉手托着脸蛋，脑袋往下点，顾博生当即乐坏了，笑着过去把顾绵绵抱起来。 “哎哟，爷爷的乖孙女儿，这是咋了，咋不开心了？” “爷爷。”顾绵绵最喜欢自家爷爷了，抱住顾博生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诶，爷爷的宝贝真乖。” 完全被忽略的顾小明冷笑一声：“爸，那是我闺女儿，您不觉得您总是这样霸占我闺女很过份吗？” 顾博生扭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顾小明：“我是你爸，我说啥就是啥，你有意见就憋着去。” “爸爸……”顾绵绵见自家老爸黑着脸，笑嘻嘻的喊了他一声，做到不厚此薄彼。 “诶，我闺女真乖。”顾小明立刻笑逐颜开，凑过去狠狠的在顾绵绵脸上亲了一口，脸都亲红了。 顾绵绵苦巴巴的用小胖手扒拉着脸，每次她老爸亲她都恨不得咬一口似的，疼死她了：“爸爸，疼……” 音调委屈极了。 白嫩的小脸浮现红印，配上她湿漉漉的双眼，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你个瘪犊子，叫你不准亲那么用力，你要死了你，看把我乖孙脸都亲红了。” 顾博生看见孙女小脸发红，反手就是一巴掌拍过去，顾小明麻溜的跳开：“爸，下次不会了。” 听见闺女委屈的声音，顾小明也后悔，可他就是忍不住，好不容易来这么个宝贝疙瘩，又乖巧又可爱，圆嘟嘟的小脸像个胖包子，他看见就忍不住想咬几口掐几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绵绵正吭哧吭哧的往嘴里刨饭，听到刘玉和杜明兰说话。 “妈，咱村是不是搬来一户人家？”刘玉一边把闺女洒在桌上的饭粒捡到她碗里，一边询问杜明兰。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咱家前面那个破屋跟前围了好多人。” 听她提起这个，杜明兰笑眯了眼：“正要跟你们说这事儿呢，你张婶儿回来了，带着她外孙一起回来。” “咱们这儿姓张的人多了去了，您说哪个张婶儿？” 刘玉还没接话，顾小明就插嘴问道。 “哪个张婶儿，不就是你张兰婶儿。”杜明兰没好气的觑了顾小明一眼。 刘玉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顾小明和顾博生却认识，只是顾博生向来不喜欢聊这些，所以只顾着给自家孙女夹菜。 倒是顾小明一副八卦兮兮的表情：“哟，原来是我张兰婶儿回来了，诶，她不是跟着远嫁的闺女去大城市享福去了吗？咋还回到咱们这穷旮旯地儿来了。” 第12章 白术来了 顾小明贱贱的说话语气，迎来了杜明兰犀利的一个大白眼。 “就你八卦，一个大男人，成天比女人还啰嗦。” 顾小明正好吃完饭，把碗放下，被老太太骂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 “妈你别忙着骂我，倒是快说说，张兰婶儿咋带着外孙回来了？大城市多好呀。” 顾绵绵抬起小小的包子脸，看见自家老爸八卦的嘴脸，无语的摇了摇头，她爸真是个奇葩，啰嗦又八卦，关键还厚脸皮，不过……她好喜欢爸爸。 杜明兰想到传遍全村的消息，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你张兰婶儿也是个可怜人。” 顾绵绵好奇的看了杜明兰一眼，她奶奶很少会关心别人家的事情，这会儿怎么还替别人担心上了。 “嘿，那么有钱还可怜呢？我也想这么可怜。”顾小明和顾博生才从村尾的医馆回来，压根没听到那个传遍全村的消息，还以为只是回来看看老家。 那没心没肺的模样，让杜明兰给气坏了，抄起手中的筷子直接打顾小明手背上：“你说的啥混账话，小时候你张兰婶儿对你那么好，人现在落难了，你倒是幸灾乐祸起来了。” 顾小明挨打挨习惯了，全家人完全没感觉到任何不适与尴尬，甚至还有些淡定。 “绵绵，吃鸡蛋。”顾博生把最后的鸡蛋块夹到顾绵绵碗里，顾绵绵笑嘻嘻的又夹给了顾博生，奶声奶气的道：“爷爷吃。” 奶糯的嗓音又萌又乖巧，孙女知道心疼自己，顾博生高兴得嘴角上扬，接受了孙女的好意。 “我孙女儿真乖。”顾博生乐呵呵的摸了摸顾绵绵的小脑袋。 好一副爷慈孙女孝的场面，完全忽视了挨打的顾小明，倒是刘玉捂着嘴直笑。 一边笑一边拉着杜明兰：“妈，小明不是会幸灾乐祸的人，到底怎么回事呀？” 顾小明猥琐的躲在了刘玉身后，畏畏缩缩的冒出脑袋：“就是呀妈，我哪里幸灾乐祸了，咱家这么穷，哪里还能对人家有钱人幸灾乐祸。” 杜明兰也知道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就是想到昔日里的好姐妹遇到这样的事心里难受。 顾博生看她真的难过，猜到这次张兰回来可能不是回乡探亲那么简单，可能还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顾博生问：“小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杜明兰重重的叹了口气：“张兰她闺女和女婿没了，唯一一个外孙也废了，我今儿过去看的时候，看见那孩子坐在轮椅上，张兰说那孩子可能以后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多好的孩子呀，才那么小，就比我们乖宝大一岁。” 正在乖巧吃饭的顾绵绵突然抬起头，错愕的望着杜明兰。 坐轮椅上，站不起来，比她大一岁，青城大山村。 种种巧合叠在一起…… 是白术！ 一定是白术。 很快，顾绵绵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杜明兰气愤的拍了桌面一巴掌：“那白家也真是该死，儿子儿媳一死，居然把张兰和那孩子撵了出来，你说赶走张兰也就算了，毕竟张兰不是他白家人，可他们怎么狠得下心连自个儿亲孙子都不管。” 第13章 重燃斗志 白家人…… 姓白，真的是白术。 得到确定的答案，顾绵绵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跑去确认。 听了张兰家遭遇的事，一桌人唏嘘不已，就连顾小明都收起了嬉笑的嘴脸。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刘玉心地善良，听了这样的事情很不赞同：“这家人也太心狠了，怎么能把自己的亲孙子都撵出来不管不顾。” “可不是吗？”杜明兰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有钱人家干的缺德事儿，好面子，觉得那孩子残废了，担心给他们面上抹黑呢。” 一家人絮叨半天，杜明兰回头看见孙女闷着包子脸不说话，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以为自己刚刚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孙女，心疼的把她抱腿上。 “以后我们乖宝啊，绝对不能嫁给那等有钱人家去。”自家孙女那么乖巧，这些有钱人眼界高得很，以后肯定容易受人欺负。 被老太太抱在怀里，顾绵绵回过神，捧着老太太的脸奶声奶气的说道：“绵绵以后赚好多钱，给奶奶用。” “诶，我孙女真乖。”老太太忍不住抱着顾绵绵亲了一口。 晚上，顾绵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睡不着。 自打大伯二伯搬出去之后，家里房间多了，顾绵绵现在自己一个房间。 白天杜明兰说的那番话，让顾绵绵恨不得立刻冲到白术家去。 刚重生那会儿，她以为她会遇见白术，所以满怀希望，到了一岁之后，自己能跑出去，才知道白术不在这里。 她以为自己不是重生在白术在的那个大山村，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白术居然又来了。 而且刚一来，就是双腿残废的状态。 得知白术回来，顾绵绵心中又一次充满了希望，她终于有机会报答白术了，只是想到他的双腿还是残废了，顾绵绵心中闷的慌。 “小九，小九，你快出来。” “在这儿呢。”仓鼠小九跳到顾绵绵手背上，鼓起胖胖的小肚子：“你是不是终于想要被我打造成最完美人类了？” 小九一直觉得，只要它成功打造出最完美人类，六百年后的科学家一定会把它接回去，因此它在这件事情上十分执着。 顾绵绵现在关注的不是完美人类这件事，她最关心的是她能不能治好白术。 “你以前说过，只要我接受任务，你就能辅助我在特定领域里做到出色，是不是？” 小九跟着顾绵绵已经六年了，很少见她这么激动。 难得见她这么感兴趣，小九傲娇的点了点胖乎乎的仓鼠头：“没错，我可以辅助你，不过只是辅助哦，能不能在特定领域里拿到出色的成绩，得看你能不能坚持和有没有那样的能力。” “能，我一定能坚持。”顾绵绵点头如捣蒜，将小九捧起来，双眼晶亮：“小九，你是六百年后科学家的发明对不对？” 这件事小九已经跟顾绵绵说过几次了，只是当时顾绵绵找不到白术，还以为她和幼时的白术不在一个时空，很消极，所以不管小九怎么说，她都只是听听，没有太当一回事。 第14章 一定要治好他 现在白术来了，她必须要把白术治好。 小九却气得跳脚：“都已经跟你说过几百次了，你还问我。” 小九暴躁的态度让顾绵绵高兴极了，这么说，她没记错，小九真的来自六百年后，小九说过，可以辅助她在特定领域里学习。 六百年后的医学，肯定比现在乃至她没重生之前的世界医学发展得更好。 她紧紧的握住小九，激动得脸色发红：“如果我想学习医术，那你是不是可以教我六百年后的医术，或者给我六百年后的医学资料让我学习？” 只要能治好白术，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却不料得到了小九的拒绝。 “不可以。” “为什么？”过于激动，顾绵绵声音拔尖。 小九认识顾绵绵到现在，她每次说话都是软绵绵的，而且温吞懒散，很难有情绪波动，突然拔高声音，倒是吓了小九一跳，仓鼠毛都吓得立了起来，傻乎乎的抱住自己两只小耳朵。 顾绵绵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放缓了语气：“小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别激动。”小九并没有生气，它只是太意外了，软包子居然也有情绪激动的一天。 它无奈的从顾绵绵的掌心跳到她脑袋上坐着，双手抱臂，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 “你这也太急了，我说不可以，不是不想帮你，而是因为六百年后的医学太过先进，治疗基本靠仪器完成，那些先进的仪器是人类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研究出来的，而且制造相当复杂，就算我能给你制作那些仪器的资料，你也未必能学会，就算能学会，需要的很多材料这个时代也没有。” 听到这里，顾绵绵已经开始沮丧了，为了治好白术，她可以付出一辈子的努力，可是人的一生这么短，她不敢保证自己什么时候能靠自己的能力治好白术。 况且前世白术那么有钱，给他治病的人都是世界各个国家的权威专家，那些人都没办法让他站起来，她又怎么敢盲目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比那些人厉害呢。 不过沮丧也就一会儿，既然决定要治好白术，怎么可以一开始就打退堂鼓。 顾绵绵立刻重燃斗志。 小九和顾绵绵绑定，是契约关系，它能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 见她重燃斗志，小九开心的笑了起来，太好了，它的宿主不是一个只想要依赖外力的人。 科学家发明它时，担心人类过于依赖它，所以才会给它设定检测程序。 现在，它的宿主通过考验了。 白色小爪子按在她头上，揪起她一缕长发，小九慢吞吞的顺着爬下来，又一次蹦跶到她手掌心。 “虽然六百年后的医学技术你可能没办法做到，但是一百年后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一百年后的医学还不是只靠器材，你不就是想要治好白术的双腿吗？一百年后的医学就能做到治好他的双腿。” 顾绵绵还是婴儿时，就在小九的虚拟世界里跟它说过她最想做的事，所以小九清楚她学医是为了谁。 顾绵绵的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一会儿失落一会儿高兴。 确定能有方法医好白术的双腿，顾绵绵高兴的抱起小九亲了几口：“太好了，小九，谢谢你。” 小九嫌弃的推开她的包子脸：“你别高兴太早，我说过，在能力方面，我只能辅助你，给你学习资料可以，但是能吸收多少全靠你个人的努力。” 第15章 打造最完美 “我的目的是将你打造成最完美的人类，你接受了我的帮助，就得付出努力，不然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此刻顾绵绵根本没有心情去管受不受惩罚的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医好白术。 因此十分爽快就答应了。 别说只是付出努力，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会含糊。 因为她的命是白术给的，没有他，哪里来的顾绵绵。 小九看她根本没心思听，贼兮兮的捂着嘴偷笑，这宿主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傻fufu的。 * 第二天，顾绵绵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去找白术，鞋子都忘了穿，光着胖嘟嘟的小脚丫就下地了，结果刚出房间门就被杜明兰逮到了。 看见乖孙女没穿鞋，杜明兰给心疼坏了，三两下跑过去把她抱起，顾绵绵小小的身子就这么被提了起来。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干啥呀，咋不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偷跑被抓包，顾绵绵害羞的吐了吐舌头，习惯性的冲老太太撒娇。 “奶奶，绵绵想出去玩儿。” 奶糯的声音又软又萌，杜明兰心都被她甜化了，慈爱的揉着孙女圆溜溜的脑袋瓜。 好脾气的说道：“想出去玩儿也得把鞋子穿上，不然冻坏了奶奶心疼，你爷爷出去医馆了，不然看到又该心疼我们家宝了。” 顾绵绵怂哒哒的笑着，感到不好意思，她这不是忘记了吗？ 因为心虚，小胖手抓着脑袋上的小短毛打圈圈。 老太太抱着顾绵绵回去把衣服穿好，红色的小棉袄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还显得有些臃肿，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瓜。 小娃娃皮肤好，唇红齿白，随便打扮打扮就很可爱。 杜明兰觉得自家孙女全世界最好看。 “走，奶奶带你去张兰奶奶家玩儿，好不好啊？” 换好衣服之后，顾绵绵原本打算找个借口偷溜出去找白术，没想到瞌睡来了送枕头，老太太居然主动提起来。 顾绵绵高兴地狠狠点了点头。 杜明兰牵着顾绵绵的手，一路往外走，来到距离她们家不远的一座烂房子，正好见到有人从院子里出来。 那人揣着衣袖，骂骂咧咧的，嘴里说着什么该死的老东西。 见到顾绵绵祖孙俩，立刻摆出灿烂的笑容：“哎哟，大婶子，你过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兰的侄女张桂芳，以前张兰的女儿嫁了有钱人，没少照顾娘家亲戚，张桂芳就是得好处最多的那个。 人走茶凉，得知张兰的女儿女婿都死了，还被白家那等大户人家赶出来，张桂芳怕张兰婆孙二人赖她们家吃喝，昨儿个张兰才带着外孙回来，就在这里哭穷。 张兰的女儿女婿没了的消息，也是被张桂芳传播出去的。 因此杜明兰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不咸不淡的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拉着顾绵绵朝屋里走去。 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房屋，顾绵绵感到十分意外，小手不可置信的捂着嘴。 天哪，这里不会就是白术小时候住的地方吧。 这房子破破烂烂，好些木板都是坏的，屋顶都会漏雨。 村子里的虎蛋他们总喜欢到这里来捉迷藏。 第16章 白术受伤 白术在顾绵绵的心里，是高不可攀，危险与优雅并存的男人。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样的他，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人还没到屋里，杜明兰就已经张嘴开始喊了。 “张兰，在屋里吗？” 话音落下，屋里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妇人，老人面容憔悴，老年斑布满整张脸。 见到杜明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来了，快进屋。” 顾绵绵好奇的打量着这位老奶奶，这就是白术的外婆吗？ 这破烂屋子，以前是小孩们捉迷藏的宝地，顾绵绵被虎蛋拉着来过几次，因此她并不陌生。 屋子很小，就一个长长的通间，中间被一块蓝色的布隔开，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快坐。”张兰抬了两个黑黢黢的四角凳子过来。 顾绵绵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双眼却到处看，白术呢？ 杜明兰清楚张兰现在的境况，忙着安慰她。 半天没看见白术，顾绵绵有些心急，担心又是一场空，怕这不是白术。 恰好这时，蓝色布帘隔开的里屋传来“噗通”一声，正在和杜明兰聊天的张兰惊慌的朝里屋跑去：“术儿。” 杜明兰也跟着跑进去，顾绵绵听到那一声术儿，想到白术无法行走的双腿，怕他出什么事，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进去。 刚冲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顾绵绵惊恐地停下了脚步。 地上趴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白色棉袄，木质的轮椅倒在一边，他掌心下是几块破碗碎片，猩红的血液流在土培地面上，颜色变得暗红。 张奶奶已经把他抱了起来，心疼得眼泪直掉，嘴里嚷嚷着“术儿”这个称呼。 小男孩却闷不吭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垂着头。 他发色浓墨，看起来却很蓬软，头发已经长到遮住眼睛了。 他手上的血还在流，明明只是个七岁的小孩，伤成这样，却能闷不吭声，甚至眼泪都没掉。 顾绵绵看见他掌心处还有一块扎得很深的碎片，直接将他手掌扎了个对穿。 这场景和她临死之前的景象莫名重叠了。 当初护着她时，那些人无论怎么打他，打到头破血流，他都不曾放开她的手，也是一样闷不吭声，就像不会痛一样，死死的抿着嘴唇。 顾绵绵对白术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不用去看他的面容，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倔强的男孩是将她养大的白术。 成年时面对伤痛能一声不吭，是因为懂得忍耐，可是现在，白术才七岁呀。 一个七岁的孩子，面对这样的伤能够做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绝对不是因为勇敢。 顾绵绵心疼坏了，双手捂着嘴，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好想抱抱他。 白术被张兰抱到床上坐着，看到他手掌心的碎碗片，着急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崩溃的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她泪眼婆娑：“术儿别怕，外婆带你上医院。” 大山村不仅偏僻，还穷，根本不可能有医院，就连镇上都只有小诊所，更何况这里离镇里还那么远，等去到镇里，估计血已经流干了。 村里就只有一个医馆，顾绵绵家开的，不过是中医，只是医术有限，只能治一些小问题。 第17章 温暖的光 顾绵绵现在顾不了害怕和担心，赶紧拉着杜明兰的手晃了晃：“奶奶，咱们带哥哥去咱家医馆吧。” 杜明兰这才想起自家男人和儿子都是大夫，忙拉着张兰：“去啥医院，等你去到那里，孩子不得疼死，走走走，带你去我家那边，让我家老头子给看看。” 张兰这是心急上头，忘了顾家一家老小都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听杜明兰这么一说，连身应好。 张兰背着白术，杜明兰抱着顾绵绵，两个老人快步往医馆跑去。 顾绵绵在杜明兰怀里，一直往后看，趴在张兰背上的白术抬起头来，望向顾绵绵，浅灰的瞳眸如后世那般，盛满了灰暗的色彩。 那样无欲无求，空洞冷淡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 顾绵绵心中刺痛，得是怎样残忍可怖的遭遇，才会让一个七岁的孩子露出这样的眼神。 白术只看了顾绵绵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几人很快就到了医馆，还没进去，杜明兰就急急忙忙的大声喊：“老头子，快出来。” 听见杜明兰慌忙的声音，顾博生父子几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起跑了出来。 见她抱着顾绵绵，顾博生还以为是孙女出了事，着急的跑过去拉着顾绵绵的小手查看：“我乖孙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后边的顾小明兄弟三人也一副担心的表情。 跑了这么一会儿，杜明兰忙着喘气，说不上话，顾绵绵撇开顾博生的手，焦急的指向身后：“爷爷，不是我，是这个哥哥，哥哥受伤了，你快给他看看。” 顾博生这才发现后面还有人。 “老顾，快，快给我家术儿看看。”张兰说话已经带上了哭腔，一边哭一边把白术放下来。 顾博生赶紧将人招呼进医馆里，顾绵绵脚步颠颠的跟上去，被顾小明一把抱起来，她还想挣扎，见是自家老爸，便停了挣扎。 白术手上的伤口很深，把手掌都扎穿了。 顾博生给他止了血，消炎又缝了针，期间顾绵绵一直在旁边看着，顾博生让白术疼就咬着布包。 但是白术没有咬，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坐在小凳子上，低垂着头，消瘦的小手掐在大腿上，用力到骨节泛白。 哪怕知道他腿部已经没了知觉，顾绵绵还是受不了这种画面，下意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帮你呼呼就不疼了。”她其实只是想白术疼的时候，有个发泄的地方，而不是只能死死的掐自己。 虽然白术现在还是个孩子，但他在顾绵绵心中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叫他一声哥哥丝毫不会感觉到违和。 胖乎乎的小手窜入了白术的手掌心，小手柔软又暖和，仿佛瞬间就驱散了指尖的寒冷。 隔着过长的额发，白术看见眼前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心疼的看着他。 唇红齿白的小姑娘拥有小鹿斑比一样透亮澄澈的双眸，亮晶晶的，仿佛里面有光，那束光让年幼的白术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我已经给他处理好伤口了，回去注意别让伤口碰到水。” 顾博生手法熟练的给白术处理好伤口，吩咐顾小明去开了几服药。 第18章 厄运 从头到尾，顾绵绵都没听见白术哼一声，那张小脸却因为疼痛泛了白。 顾小明抓好几幅草药，拿给张兰。 张兰这才想起身上没钱，她和外孙被赶出白家，身无分文，就连从京都到这里的车费，都是她卖了首饰换回来的。 她两手不安的搓着大腿，脸上笑容尴尬：“我，我身上没带钱，可不可以缓几天再把药钱给你们。” 杜明兰知道她的窘境，“嗨”了一声，从顾小明手里把药拿过来塞到张兰手上：“拿什么钱，这药都是小明他们上山去采来的，要不了几个钱，你拿着。” 自打被白家赶出来之后，张兰也尝到了这人世间的冷暖，原先她跟着女儿女婿住的房子不是白家的，是女儿女婿自己的，却还是被赶了出来。 张兰泪眼模糊，哽咽了几次，才颤抖着手把药接过去：“你们放心，回头有钱了，我一定会给你们。” 杜明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快带小术回去。” 又有人来看病，顾博生带着三个儿子到前厅去。 顾绵绵小小的一只，来到白术跟前，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他：“哥哥，你疼不疼？” 眼前的女孩白白胖胖，眼睛里似有光，亮得让人发慌，白术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拿了药之后，白术就被张兰带回去了，顾绵绵心思沉重。 白术受到的伤害，比她想象的还要让人难受。 除了双腿瘫痪，他居然还受到了被家人赶出来的苦。 这个时候的他，最该受到的是家人的关爱，而不是伤害。 怪不得前世他会那么残忍无情。 家人的抛弃，让他如何还能爱这个世界？ 然而白术的苦难还没有结束，第二天，顾绵绵刚打算去找白术，就听见堂屋里奶奶难受的哭声。 “造孽呀，你说阿兰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呀，那孩子还这么小，没了可咋办呀。” 顾绵绵瞬间扎根在原地，什么，张奶奶没了？ 怎么会，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那白术怎么办？ 一个七岁还瘫痪的孩子，一夕之前，连最后的亲人都失去了，他要怎么活下去。 刘玉还在那里安慰杜明兰，杜明兰泣不成声，她重感情，张兰和她关系好，现在突然就这么没了，怎么可能不难过。 刘玉回头，看见女儿傻呆呆的站在房间门口，怕孩子吓到，赶紧过去将她抱起来：“绵绵，今天怎么起那么早呀？” 顾绵绵才六岁，很多事情不好问出口，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还不懂死了是什么意思，就算知道，恐怕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她尽量平复心中的难受，用一个孩子该有的语气问刘玉：“妈妈，奶奶怎么哭了？” 刘玉摸了摸宝贝女儿后脑勺：“绵绵乖，奶奶没事。” 杜明兰也怕吓到孙女，赶紧抹了几把眼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绵绵乖，奶奶没事。” 收起心中的难受，顾绵绵扯出笑容：“奶奶，我想去找术哥哥玩。” 闻言，杜明兰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好，奶奶带你去找术哥哥玩。” “妈……”刘玉想要阻止，现在那屋里乱糟糟的，乡亲们正商量把张兰下葬了，她不想女儿去看那种场面。 杜明兰知道刘玉想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孩子看着可怜，让绵绵先过去陪着他吧，小孩子在一起，总比大人陪着好。” 第19章 扫把星 无奈，刘玉也只好同意，她看着那孩子也确实可怜。 顾绵绵被杜明兰带到白术家，还没走近，就看见白术家院子里围满了人，都是村里的人，闹哄哄的。 人群中央的地上躺了个人，还有一滩血迹。 杜明兰怕顾绵绵看到害怕，压着她的脑袋靠在怀里。 但顾绵绵还是从余光里看见了，昨天还好好的张奶奶脑袋磕在院子里的尖石块上，流了一地的血。 不过血已经干了，显然她这样已经很久了，至少两个小时以上，她左手拿着一包药，右手拿着一个瓦罐。 人群闹哄哄的，顾绵绵听见了张桂芳骂骂咧咧的声音。 “诶，大伙儿都看见了，这孩子不是扫把星是什么，刚克死了爹妈，现在又把外婆都给克死了，怪不得孩子爷爷奶奶都不要，换我，我也不敢要。” 然后接着假仁假义的哭道：“我可怜的姑妈哟，咋就遇上了这么个倒霉的扫把星呐。” 顾绵绵只是一个旁人，听到那些话都觉得难受，白术听了，得多难过呀？ 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对上这些大人，什么都不能做。 还是杜明兰听不下去，大声冲张桂芳嚷了一句：“你急着给孩子戴什么歪帽子，不就是怕大伙儿逼你把孩子带回家吗，小术爸妈还在世的时候，大伙儿都知道给了你不少好东西，这人走还没过头七呢，你就急着撇开关系了，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大山村虽然穷，但好歹也是个村，不是零散人家户，顾博生就是大山村的村长，杜明兰也是出了名的硬茬子，张桂芳自然不敢惹。 要是换了别人，早被她骂死了。 她带着哭腔：“婶儿呀，你咋这样说我呢，我这是替我姑难过呀，这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你也看见了，我姑手里还拿着药罐呢，要不是为了给那孩子熬药，又怎么会出事？我可怜的姑妈呀……” 接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杜明兰气狠了，抱着顾绵绵扭头就进了里屋，不想当着孙女的面好她继续掰扯。 屋里，白术茫然的坐在轮椅上，顾绵绵看见他满眼通红，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白部分布满红血丝。 顾绵绵看到这样的白术，心里难受极了，嚷嚷着要下去，杜明兰把她放地上，又出去外面了。 她小心翼翼的来到白术面前：“白术哥哥……” 白术没有理会她，眼神茫然，小小的身子发出轻微的颤抖，慢慢的，抖得越来越狠。 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小小的手死死掐住大腿。 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 他没有想要克死外婆，没有想要克死爸爸妈妈。 白术想到了疼爱他的爷爷奶奶说的那些话，扫把星，倒霉鬼。 顾绵绵心疼极了，看他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小小的身子扑过去抱紧他：“白术哥哥，你别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只能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外面的张桂芳还在哭骂。 “让我出力埋我姑妈可以，但这孩子，我是说啥也不会养着，谁命硬谁去养，反正我不会管。” 顾绵绵感觉到白术身子明显僵硬了，心疼得像被人用锥子扎到心脏，她想起临死前白术护着她时说的话。 说他那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第20章 拒不还钱 如果不是从小就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被人称为商界枭雄的白术，又怎么会自卑到连说爱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白术这样，顾绵绵更加坚定了要治好他的决心。 张桂芳还在外面大声嚷嚷，一直围绕着骂白术扫把星克亲人这些话，说他是天煞孤星，注定孤身一辈子，谁沾上谁倒霉。 顾绵绵恨不得上去把她那张嘴堵住。 杜明兰气得和她吵了几句，但这到底是人家的事，张桂芳死活不愿意养白术，杜明兰再强硬也拿她没辙。 张桂芳脸皮厚，也不怕被别人背后说闲话。 要是平时，村里人可能还会跟着帮忙劝一劝张桂芳，但听张桂芳说白术把爸妈给克死了，接着又克死外婆，就没人劝说了。 这时候的人们还比较迷信，觉得白术确实不详，拖累了家人。 心里想着要是换成他们，也不愿意养这么个天煞孤星。 因此非但没人说张桂芳，还反过来还劝说杜明兰。 “婶儿啊，我看这孩子确实命硬克人，要不你就别为难桂芳了。” 说这话的人是白术的堂舅。 杜明兰当即给气到了：“张老三，亏你们还是一支头的，看见没有，阿兰尸体还没僵呢，你们就想撇开她外孙不管，当初阿兰闺女贴补你们那些好处全都喂狗了，才养出你们这群白眼儿狼来。” 杜明兰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嘴利，谁都不怕，说话也直白。 张老三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尴尬，讪讪的笑了笑，没再接话。 反正得好处最多的是张桂芳，张桂芳家里的瓦房还是白术妈妈给的钱，又不是他。 张桂芳脸皮厚，被杜明兰这样说也不介意。 “婶儿呀，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当初我们是得了些好处，但那又不是我们主动要的，你说人自己送上门来借我们，我们总不能不要吧。” “再说了，这也怪不得我，您也看到了，这孩子命硬得很，我听我姑妈说，出事的时候，阿敏两口子就是为了救这小崽子才会没命的，现在你看看，我姑妈也没了，还是为了给他熬药。” “熬个药都能弄死人，我要是真养着他，有几条命够他祸害呀，我这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折腾不起。” 村里人明显被张桂芳说动了，全都帮张桂芳说话，觉得她说的在理。 “是呀是呀，桂芳说的有道理，这样的娃，换我我也不养，小明他妈，你就别为难别人了。” “就是就是，这孩子还是残废的，大家都忙着干活，谁有工夫伺候他。” 杜明兰显然被这些人的无耻给气到了，说话这些人，全都是张家这一小家的人。 “行，你们怕被孩子克，那你们倒是把当初阿敏两口子借你们的钱还回来给孩子。” 要张桂芳拿钱，那比要她命还困难。 她一边虚情假意的抹眼泪，一边装可怜：“婶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也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呀，再说了，当初阿敏借给我们的钱，我们昨儿个都还给我姑妈了。” 第21章 白术的去留 听到要给钱，张家的几人都开始附和，说都还了。 她们主意打得很好，反正张兰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杜明兰气笑了：“你们说还了就还了，还不是觉得阿兰死了，死无对证吗？要是真还了，昨儿阿兰会连给孩子开药的钱都没有吗？” “那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了，反正钱我们都还给我姑妈了，至于放哪里，那是我姑妈的事。” “你们……” 杜明兰气得手抖，知道她们在瞎扯，准确的说，全村人都知道张桂芳在瞎扯，但那又如何。 现在张兰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张桂芳见杜明兰那么激动，哭道：“婶儿，我姑妈在世的时候，跟您关系最好了，我们不收养孩子，那是因为胆小怕事，您既然不怕，要不就行行好，把孩子带回去养着呗。” 张桂芳在假哭，杜明兰甚至从她眼里看到了讥笑。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往屋里去。 房子破破烂烂，中间只有一层布帘隔着，外面的吵闹声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张桂芳每说一句，白术身体都会抖上一抖。 杜明兰进来，看见顾绵绵抱着白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给心疼坏了。 “你这孩子，让你来陪着哥哥，你咋还跟哥哥一起哭了。”杜明兰心疼地揉了揉顾绵绵的脑袋。 顾绵绵也听见了外面张桂芳的话，知道他们不可能会收养白术。 而且以张桂芳那种性格，就算肯养白术，她也担心白术会不会被虐待。 她望向杜明兰，白嫩的包子脸鼓鼓的，欲言又止，眼泪落在脸庞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想像个天真的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跟奶奶提出收养白术的要求。 可她到底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孩，没办法那么任性。 家里什么情况她很清楚，虽然在大山村算最有钱的人家，但实际上家里很穷，只是因为村里家家户户都穷，才显得她家最有钱。 要多养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双腿无法行走的白术，实在强人所难。 可她又没办法放任白术不管，一时之间，顾绵绵不知道该怎么办，恨自己太小，什么都做不了。 孙女打小就乖巧懂事，杜明兰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但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做主就行。 仅仅是给孩子吃穿，顾家倒也还养得起。 但问题是这孩子的腿……还有以后上学的事，既然要养，就不能只是给他吃喝，别的不说，总要上学。 她们家绵绵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绵绵的几个哥哥也都在上学，家里哪里承受得住。 “奶奶……” 顾绵绵瘪着嘴，软糯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看到了奶奶眼里的无奈和烦恼。 杜明兰摸了摸孙女肉嘟嘟的小脸，心里疼惜：“绵绵乖，奶奶先带你跟术哥哥回家。” 不管能不能养，杜明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任白术在这里听张桂芳那些糟心的辱骂声，得先把张兰的后事解决了再说。 闻言，顾绵绵双眼亮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了黯淡，奶奶还没打算收养白术。 她知道家里的难处，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22章 白术自杀 杜明兰抱起白术，顾绵绵乖巧地推着他的小轮椅，三人一起回了顾家。 轮椅是木制的，不像后世的轮椅，没有那么灵活，顾绵绵稳不住，总是推得歪歪斜斜。 张桂芳等人看见杜明兰带着白术回去，心里松了口气。 白术被杜明兰抱在怀里，从家里离开时，小人儿抬起头，望着已经去世的张兰，外婆睁大眼珠望着他，额头满是鲜血。 豆大的泪珠再次滚滚而下，白术颤抖着小手抱住杜明兰的脖子。 视线定格在张兰手里拿的药罐和药包上，身子狠狠的哆嗦了几下，小脸吓得发白。 白术被带回了顾绵绵家，杜明兰则去商议张兰的后事。 顾博生等人从医馆回来听说这事之后，也跟着去了。 因为全村出力，张兰很快就下葬了，也就短短三天的时间。 张桂芳那边打定主意，死活都不肯收养白术，更不肯拿出钱来。 张兰死了，她们一口咬定钱还了，杜明兰就算想为白术主持公道也没办法。 这三天白术都是待在顾绵绵家里，晚上睡在顾绵绵亲哥顾盼盼房间。 她哥已经上高中了，学校在县城里，所以是住校，一个星期或者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这三天顾绵绵一直陪着白术，从那天哭过一次之后，白术就再也没掉过眼泪了。 三天里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顾绵绵想方设法的逗他开心，他也跟没看见似的，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发呆。 终于处理完了张兰的后事，该来处理白术的归宿了。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之后，杜明兰让顾绵绵推着白术去院子里玩。 杜明兰从来不会让顾绵绵在晚上出去玩，就算是院子里也不会。 她这么一说，顾绵绵知道她是想要支开白术，商量他的去留。 顾绵绵很担心，却只能推着白术往外面走。 月光洒落下来，给白术苍白的脸渡上一层光晕，无端透着股冷意，显得有些凄凉。 他垂着头，蓬软的头发有些过长，已经遮住眼睛了。 五官和后世成年的模样几乎没太大变化，只不过缩小了而已，面部线条也还没有那么冷硬，带着小孩子独属的婴儿肥。 那张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浅灰色的眼眸木然空洞。 这双浅灰色眼眸的主人曾经是让人胆寒惧怕的存在，现如今却毫无生机。 “白术哥哥……”顾绵绵凑近他，想要和他说说话。 就在顾绵绵以为他不会回应她的时候，他望向她：“能给我倒杯水吗？” 几天都没有开口说话，稚嫩的嗓音显得沙哑。 这是顾绵绵重生以来，白术第一次跟她说话，顾绵绵很高兴，激动地朝他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嗯，好的，白术哥哥，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迈着颠颠的步伐，顾绵绵一蹦一跳的往家里跑。 她不知道，她前脚刚进屋，白术就转动着轮椅朝院子角落而去。 院子的角落是一口水井，来到井口，小小的人儿表情木然。 他双手撑着水井，费力的撑起身子，慢慢的朝井口爬去。 第23章 白术哥哥，你不要害怕 白术知道，只要他从这里跳下去，就会死掉。 以前爸爸妈妈总是不让他靠近河边，怕他不听话，就吓他，说要是不小心掉进水里就会死掉，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现在爸爸妈妈已经死掉了，外婆也死了，他见不到他们了。 只要从这里跳下去，他就能跟爸爸妈妈团聚。 他想回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因为力气太小，他双手撑得颤抖起来，浅灰色的眼眸落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不是有意害死他们的…… “白术哥哥！” 顾绵绵一声尖叫，吓得魂都没了，小短腿飞快的朝白术跑去。 怕白术等急了不开心，她急急忙忙倒完水就出来了，哪知道会看见这样一幕。 她尖锐的叫声吓到了正费力离开轮椅的白术，手一抖，力道不平衡，轮椅在反向力道的作用下，咕噜咕噜往后滑，白术摔倒在地上。 地上一片碎石子，正好搁到掌心的伤口，鲜血一下流淌出来。 顾绵绵跑到白术身边，惊恐的拉着他：“白术哥哥，你在做什么？” 白术冷冷的望着她，挥开她的手，脸上泪痕明显：“你不要碰我。” 顾绵绵的叫声惊动了顾家所有人，全都跑了出来，看到白术趴在地上，孙女在费力抱他起来，一家人连忙跑过去。 顾绵绵知道白术是故意的，他刚刚想跳进井水里自杀。 哪怕知道白术会活到成年，顾绵绵还是被吓到了。 他已经在她面前死过一次了，她再也不想看到他出事，眼泪落在脸上，她捂着脸泣不成声，重生以来，顾绵绵第一次对家里人任性。 她哭着拉住顾博生的手：“爷爷，你们不要送走白术哥哥好不好，让他留在家里，绵绵可以出去赚钱养他。” 冲动之下的话语总是会忘记思考，这么小的她，又哪里来的能力出去赚钱呢？ 因为落泪，原本软糯的声音被鼻音覆盖，听起来让人心疼。 第一次见她哭得那么伤心，顾博生和杜明兰心疼坏了，顾小明和刘玉也是一副揪心的表情。 杜明兰已经将白术抱到了轮椅上，顾博生心疼的把顾绵绵抱到怀里，给她抹干净眼泪。 “宝贝儿乖，不哭不哭，爷爷不把哥哥送走。” 顾小明很少见自家宝贝闺女掉眼泪，这头一次哭，居然是为了别的小男孩，突然有种老父亲的心酸感。 摸了摸她圆圆的后脑勺，顾小明叹气：“小淘气，就你还赚钱呢。” 白术的举动让顾绵绵心疼到窒息，她没想到曾经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居然想过自杀，还是在那么小的时候。 上一世他不仅将她养活，还为了她而死，她怎么能忍心对他不管不顾。 因为哭得太狠，嫩白的小脸变得通红，圆圆的双眼也像个小兔子似的，泛着盈盈水光，看起来好不可怜。 坐在轮椅上的白术抬头望向顾绵绵，见她哭得直抽泣，浅灰色的眼眸终于有了茫然空洞之外的情绪。 他是扫把星，是不吉利的，会克死人，爷爷奶奶说，他是个祸害，害死了爸爸妈妈，现在他又害死了外婆。 想到刚死去的外婆，白术嘴唇死死地抿着，他不想做扫把星害死人了。 见他眼神悲恸，顾绵绵挣扎着下来，跑过去扑进白术怀里，将他牢牢的抱着，奶糯的音调又软又娇：“白术哥哥，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第24章 迫不及待想学习 白术想要自杀的事情顾绵绵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她只说是自己推他过去玩，他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顾绵绵从来不撒谎，因此没有人怀疑她。 只有顾绵绵知道，白术当时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他自杀的事情，着实把顾绵绵给吓到了，害她晚上睡觉都不安稳，总是做噩梦，梦到前世他临死时的场景。 翻来覆去睡不着，顾绵绵一跟头爬起来，坐在床上呼唤系统小九：“小九小九，你快出来。” 听到顾绵绵呼唤，仓鼠九立刻从柜子里爬出来，乐颠颠跑出来，一路爬到她脑袋上，小爪子按着她脑瓜，龇牙贼笑：“你是不是终于准备学习了？” 之前没找到白术，顾绵绵没有动力，后面白术来了，她有了动力，没想到才来几天就接着发生这么多事，顾绵绵忙着照顾白术，都差点把小九忘了。 系统小九从和顾绵绵契约那天开始，就从玉珠脱离出来，化成了真实的仓鼠形态，外人可以看见。 它天天催促顾绵绵，顾绵绵都以先等几天为借口推迟了，害它忧伤了好久，以为它的宿主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 现在顾绵绵主动召唤它，它能不激动吗？ 见小九这么激动，顾绵绵感到不好意思，肉肉的小手挠着脑袋瓜：“对不起啊，小九，让你等这么久。” 小九是个假傲娇，顾绵绵一软下来，它立刻就不好意思生气了，爪子摸着仓鼠胡子捋了捋，萌哒哒的说道：“那个，也不是太久，反正程序也是设定要你满六岁之后才能启动，你刚满六岁没几天呢。” “那我从现在开始学习可以吗？”顾绵绵扬起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努力向上翻，想看见头顶上的小九。 她想从简单的开始学起，万幸她有前世的记忆，理解力比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还要好一些，不用从认识字开始。 谁知道小九却摇了摇头，操着奶萌的声音跟顾绵绵说：“现在不可以哦。” “为什么不可以？” 顾绵绵很意外，小九之前不是一直希望她赶紧开始学习吗？ 因为只有她快一点在选定的领域里拿到出色的成绩，它才能将她打造成最完美人类，然后完成任务，有机会回到它的时代。 是不是最完美人类，顾绵绵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了，她最在意的是能不能医治好白术的腿。 听到小九说不可以，她有些着急：“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急别急。”小九知道，一旦涉及到白术，向来软绵绵的小丫头就会特别激动，忙安慰她：“我的系统设定没出什么问题，放心吧，你还是可以学好医术帮助白术。” “没出问题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学习？”顾绵绵不明白了，她急迫的想要学好医术给白术医治。 虽然知道医术不是一天就能学好，但人就是这样，在情绪很激动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小九叹气：“你看看外面，天都已经黑了，这么晚，你得好好休息，睡眠充足大脑才能好好发育，我说过，学习这件事，我只能辅助你，你要是太笨学不会，我也没办法帮你呀。” 第25章 打造完美人类的要求 小九清楚顾绵绵想的是什么：“在这之前，我有件事要提醒你哦。” “什么事？”顾绵绵问。 小九觉得她脑袋瓜不够圆，让坐坐不稳，这件事必须很慎重的跟她说，抓着她的头发又滑了下去，坐在她腿上，面对着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你还记得我说过要把你打造成最完美人类这件事吧？” 顾绵绵当然记得，点了点头：“记得，可是你不是说过，要等我在指定领域拿到优秀成绩，才可以被打造成最完美人类吗？我现在还没拿到出色的成就呢，现在还早，不急。” 准确的说，她才刚开始。 而且她现在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一心只想学好医术给白术治腿。 小九能感应到她的想法，仓鼠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它慢吞吞的爬起来，爪子背在身后。 “不是哦，你理解的错了，打造最完美人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需要日积月累的训练和学习才能做到，从你开始在指定领域里学习那天开始，就会慢慢培养你，能不能将你打造成最完美人类，要看你最终是否能够在指定领域里做到出色。” 顾绵绵有些不明白了，白嫩的小脸一片茫然，扒拉着柔软的头发，觉得自己太笨理解不了，羞得小脸发红，软声道：“听不懂。” 既然从一开始就要培养，为什么又要规定在指定成绩里拿到优秀成绩才能才能将她打造成最完美人类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要是她没拿到，不是白培养白训练了。 小九成功的闪了一下腰，嘴角抽搐的望着她，对上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小九感觉自己好像找了个傻瓜宿主。 emmm…… 突然感觉任重而道远。 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九道：“简单来说，就是我培养训练你的程度，取决于你成绩的递进，任务一旦开始，你就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规定做到系统发布的任务。” 顾绵绵更懵了，含着手指萌哒哒的问：“这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知道了呀。” 小九：“……” 显然她还没明白重点。 他是一个为了打造完美人类而产生的系统，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只要她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扭头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小九无奈的用爪子捂脸，这颗脑瓜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算了，自己挑的宿主，含着泪也要扶持。 “不解释了，你先好好睡觉吧，乖，大脑发育很重要，别耽搁了。” 小九不给她学习资料，顾绵绵只好乖乖睡觉。 躺在床上好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把在柜子里睡觉的小九揪出来：“小九，我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小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绿豆小眼从茫然到震惊，最后是无语，它一下子炸毛：“你把我从梦中抓起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小九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顾绵绵抿唇：“你不是科学家发明的系统吗？” 言外之意，你还会睡觉做梦？ 小九顿时气结：“我是拟生物状态的系统，才不是那种硬邦邦只有数据的低端系统。” 意识到自己打扰了小九睡觉，顾绵绵软软的亲了亲小九的脑袋：“对不起嘛。” 于是小九瞬间没脾气了，嘟囔着道：“下次不准这样了。” 然后自己跳回了柜子里继续睡觉。 等它关上柜子之后，顾绵绵捂着嘴偷笑，小九果然吃这招。 第26章 挨千刀的顾小明 第二天早上，顾绵绵起床就跑到白术房间里，小九在后面追：“你忘记你说要学习的话了？” 小九说的话只有顾绵绵能听懂，在其他人听来，就是小老鼠的唧唧声。 它刚追出去，就被从外面回来的顾小明踩到尾巴，当即发出惨烈的“唧”声，震破喉咙。 就连顾小明都被吓到了，顾绵绵也被吓得赶紧往回跑。 顾小明见自己踩到一只白色小仓鼠，蹲下去提溜起来。 “哪来的小耗子？” 被提着尾巴的小九扭着身子唧唧唧的叫，翻译过来，绵绵快救我。 “爸爸。”顾绵绵已经接收到了小九的求助，抱住顾小明的大腿，仰着脑袋可怜巴巴的说：“那是我的好朋友，你快放了它。” 小孩子总会把小动物当成自己的朋友，所以顾绵绵才会这样说。 顾小明被自家闺女逗乐了：“还朋友呢，老鼠会咬人的，绵绵可不能跟老鼠做朋友，不然它会咬你。” 顾小明天生脑子清奇，为了让闺女离老鼠远一些，提着小九的尾巴，把小九吊到顾绵绵脸上，距离不过一厘米。 “你看看，它有牙齿，会咬你，‘啊’的一口把你吃掉。” 顾绵绵：“……” 被倒提着，小九可怜的“唧”了一声，绿豆眼泪眼汪汪，小爪子扑过去抱住顾绵绵的脸：“绵绵，救我。” 在顾绵绵眼里，小九压根不是老鼠，所以就算被它扒着脸也不害怕，包子脸还仰高方便小九爬着。 刚在院子里洗完脸回来的杜明兰和顾博生好巧不巧的看见这样一幕，吓得心脏骤停。 “夭寿哦，你个挨千刀的在做什么？” 杜明兰和顾博生赶紧跑过来拉开顾绵绵，顾小明被吓了一跳，松开了小九，顾绵绵乘机把小九抓起来塞到衣服兜里。 顾小明被杜明兰追着打，她一边打一边骂：“让你做事不知道风分寸，让你吓我乖孙，你个杀千刀的，老娘最近没打你皮痒痒了。” 顾小明抱头鼠窜：“妈妈妈，别打，别打，我痛，哎哟……” “痛死你活该。”杜明兰咧咧道。 顾博生把顾绵绵抱了起来，站在一边看戏。 还摸着顾绵绵的脑袋说：“绵绵乖，不怕，以后你爸要是再欺负你，过来找爷爷，爷爷叫奶奶帮你打死他。” 顾绵绵觉得她爸很可怜，但是看着她爸被打得龇牙咧嘴，却笑得比谁都开心，捂着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趴在顾博生肩膀上，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重重的点头：“嗯，知道了，爷爷。” 孙女奶糯的声音软乎乎的，听得顾博生心都化了，捧着孙女胖胖的包子脸啄了一口：“绵绵真乖。” 堂屋这里热热闹闹，一旁的的房间门被拉开，木质轮椅在土培地面上发出“咕噜”声，年幼的白术坐在轮椅上，从门的缝隙里看着外面其乐融融的场面，浅灰的眼眸变得黯淡。 握在轮椅上的小手下意识扣紧扶手，他望向门外，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扑在老人怀里，黑白分明的眼眸盛满了笑意。 有了对比，孤身一人的白术薄唇抿紧，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正在顾博生怀里的顾绵绵仿佛有预感似的，突然抬起头来，看见对面半开的房门，惊喜的叫了一声：“白术哥哥。” 第27章 要上学了 顾绵绵哧溜的从顾博生怀里滑下去，跑到白术面前，笑眯眯的拉着他的手：“白术哥哥，你起床了呀。” 这是一句明显废话的问候，但国人好像都习惯这种问候。 自打白术被带进顾家，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吃饭都是顾绵绵送到房间里，而且吃得很少，就几口。 这才没几天时间，他就像瘦了好几斤一样，下巴变得尖俏。 今天难得休息一天，医馆里有顾绵绵的大伯二伯看着，顾小明和顾博生在家里休息。 顾博生笑着过去把白术从房间里推出来，摸了摸白术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小术，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了，有什么需要记得叫家里人，不用客气。” 白术抿着唇“嗯”了一声，音调闷闷的：“谢谢。” 顾家世世代代都是中医大夫，但世世代代都是水平地平线游走的赤脚大夫，一点简单的小感冒或者发烧还能治疗，其他的大病基本上就束手无策了。 但是他们依旧执着的爱着这一行，农忙的时候干活，留一个人看着医馆，闲时基本都在医馆。 村里就那么一点人，而且顾博生心善，给人看病收费低，保本上游走，只赚一点点利益。 这也是为什么顾家一家子医生，却过得十分拮据的原因。 医馆里赚来的钱三兄弟平分，顾博生不要。 但是每个月三兄弟都要给一点钱给两个老人。 因此多养一个孩子对顾家来说，增加了极大的压力。 刘玉在隔壁村小学当老师，正值开学季，晚上吃完饭，刘玉宣布了一个消息。 她先是跟杜明兰和顾博生说：“爸，妈，绵绵已经六岁了，也到了能上学的年纪，我打算让她明儿就去报名，你们看怎么样？” 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是该去念书。 不过这个年代，尤其是农村里，很少有孩子上学那么早，好些孩子八九岁十多岁了，才去上小学，读到三四年级又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辍学。 而且女孩子很少有人家会送去念书，所以刘玉才会郑重的跟公公婆婆商量。 不过刘玉清楚，以她们家宝贝在家里的地位，没人会反对她念书。 果然，她刚说完，就听杜明兰笑呵呵的道：“哟，上学是好事呀，咱家宝贝那么聪明，一定给爷爷奶奶拿个第一回来。” 顾小明更高兴：“那可不，我闺女随我一样聪明，指定拿第一。” 刘玉见大家都没意见，眼里染上了笑意，杜明兰忍不住反驳自家儿子：“我乖孙聪明是聪明，但不是随你，随你还得了，又丑又笨。” 顾小明一点也不介意，乐呵呵的扒口饭，腆着脸凑近杜明兰，一脸贱笑：“妈，我再丑那还不是你生的，您都这样了，还指望我多好看？” 他看了一眼正乖巧吃饭的顾绵绵，摸了摸她的脑袋瓜，继续道：“你看我就不一样了，就算生得丑，也有本事把闺女生好看，是不是啊，宝贝。” 顾绵绵被她老爸这番话逗乐了，直觉她爸要挨打。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下，杜明兰一巴掌就拍他脊背上了，一口饭顿时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第28章 其乐融融的一家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唯有一人闷不吭声。 坐在顾绵绵身边的白术。 顾绵绵乐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想起还有白术，他比她还要大一岁，更该上学，可是妈妈好像没有提起他。 白嫩的小脸突然染上了忧愁，看了看低垂着头的白术，又看了一眼爸爸妈妈，顾绵绵难受地咬住下唇，包子脸鼓得更圆。 求爸爸妈妈收养白术就已经任性一回了，家里这种条件，她根本不敢再求第二次。 她想对白术好，但是也爱自己的家人。 明白家里的难处是缺钱。 正当顾绵绵难受时，杜明兰笑着说道：“小术比绵绵还大一岁，也到该上学的年纪了，我看两个孩子一起也有个伴儿，不如就一起去报名吧，玉，你明儿带两个孩子一起去报名。” “这……” 刘玉为难了，她也可怜孩子，但是学费的问题是件麻烦事，老大已经上高中了，缩衣节食才挤出女儿的学费。 再加一个白术，实在承受不住。 正在刘玉犹豫的时候，一直闷不吭声的白术终于抬起了头，小小少年已经初见轮廓，精致得像古代贵族家庭出来的小少爷，粉雕玉啄。 “不用，我不上学。” 白术紧绷着脸，认真的对大家说，说话语气平稳到没有一丝情绪。 怎么可以不上学呢，顾绵绵心急的拉着他的手：“哥哥……” 她想劝他，对上他灰色眼眸流露出的黯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没办法那么自私，不顾及家里的情况。 顾绵绵突然生出一种沉重的无力感，懊恼自己还太小，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顾绵绵心急时，杜明兰笑呵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急切。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这么小的年纪，不上学干嘛去，奶奶跟你说，上学才是好孩子，可不能不听话。” 伸手揉了揉白术的脑袋，杜明兰笑容温和慈祥，一点都没有对外人的狠劲泼辣。 顾博生也赞同的点头：“小术是该去上学了。” 刘玉还要说什么，被顾小明拉了一下，无奈只好闭嘴。 “我说了不去上学。” 白术放下碗筷，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推着轮椅往房间去。 “小术……” 杜明兰和刘玉齐齐叫了一声，白术没有理会。 顾绵绵想要跟上去，门“砰”的一声甩在她跟前。 “白术哥哥，你开开门。”担心他难过，顾绵绵想进去安慰他。 杜明兰阻止了顾绵绵，让她不要闹。 望着紧闭的房门，顾绵绵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人儿老气横秋的叹气声让一家人感到好笑，之前因为白术而沉闷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我家宝贝疙瘩还会叹气了。” 顾小明笑着过来把顾绵绵抱起，狠狠的在她脸上又啄了一口，肉嘟嘟的小脸立刻起了红印。 立马被杜明兰骂了几句。 顾小明讪讪的笑着，杜明兰冲刘玉喊了一声：“阿玉，跟我来一下。” 顾绵绵想跟上去，奈何自家老爸抱得太紧。 刘玉知道杜明兰要跟她说什么，既然老太太都已经决定了，她也只好咬着牙撑了，能怎么办，那孩子也确实可怜。 第29章 学费的问题 到了房间，杜明兰将门关上。 “玉啊，刚刚没经过你的同意，妈就直接说让小术跟着去上学，你一定觉得妈不考虑你们的情况吧？” “妈，我没那么想。” 刘玉赶紧摆手：“小术确实可怜，爸妈没了，外婆也没了，爷爷奶奶还不管他，要是咱家有钱，我肯定不会介意小术一起去上学的，只是……” 说到这里，刘玉闭了嘴，不自在的站在边上，感觉自己越解释越像婆婆说的那个意思。 最后没办法，才憋出一句生硬却执着的解释：“反正我没有怪您的意思。” “哎……” 杜明兰叹气：“妈当然知道你没怪我的意思，妈叫你过来，只是想告诉你，小术那孩子是我和你爸做主收养的，学费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和你爸会给。” 刚开始刘玉只是觉得尴尬，后面听着杜明兰说这些，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担心婆婆误会自己，有些着急。 “妈，我真没那个意思，小术那孩子我看着也可怜，不就是上学吗？怎么能让您出学费呢，您和我爸上了年纪，挣点钱也不容易，我和小明再挤挤这钱就有了。” “啧，你急什么？妈又不是讽刺你，是真没怪你。” 杜明兰看儿媳妇急得脸色都变了，好笑的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妈是认真的，知道你们还要供盼盼和绵绵的学费生活费，手头也不宽裕，我和你爸没多大本事，存不了多少钱，但孩子的学费还是能拿得出来。” “妈虽然心疼小术那孩子，但那总归是别人家的孩子，哪儿能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跟自家人怄气，况且妈也舍不得委屈了我乖孙女，你有多余的钱，好生存着给我乖孙女买好吃的好穿的。” 杜明兰很少和刘玉说这些贴心话，一时间，刘玉心里像哽住了什么东西一样：“妈……” 见她眼眶有些红，杜明兰好笑。 “妈叫你过来，又不是给你背后穿小鞋的，哭啥哭，只是为了让你安心，也顺便把小术的学费给你拿去。” 一边说着，杜明兰一边转身去枕头底下掏钱。 深蓝色粗布包裹成四方形，杜明兰一层一层的揭开，取出里面的钱。 零零碎碎的散钱，都是一毛一毛的，还有一分币值的。 数了一下，统共十三块钱，现在小学生一个学期的学费才三四块钱，足够白术的学费了。 “给，这钱你拿去，我知道你和小明手头也紧，绵绵的学费也一块儿拿去。” 杜明兰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玉哪里还能收这个钱。 忙推辞：“妈，您的心意我收到了，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和小明手里的钱还够绵绵和小术的学费，这钱您放着，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再拿来贴补家用，您看成不？” 现在家家户户已经分了田地，倒还不至于会揭不开锅，只是收成不好，没多余的钱添置东西。 杜明兰是个爽利人，也不在这件事情上推来推去。 听儿媳这么说，倒也爽快：“成，那钱就放我这儿，回头有需要，你也甭跟妈客气。” “诶，好。” 第30章 寻找安全的边界 刘玉和杜明兰回屋说话的档口，独自回屋的男孩趴在床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用力在眼睛上揉了几下，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来。 顾绵绵等家里人都去做其他事之后，悄悄的推开哥哥的房间门。 白炽灯的灯光过于昏黄，她轻轻的走过去，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顾绵绵一惊，不可置信的望向床边，男孩趴在床上，肩膀轻微耸动着，他在哭。 前世顾绵绵一直跟在白术身边，自懂事开始，就知道白术是个喜欢把情绪藏在心里的人，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面上永远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漠表情。 唯有面对他脚下的敌人时，才会露出残忍阴暗的笑容。 她知道，白术是因为妈妈不愿意让他上学才会伤心难过，可能他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顾绵绵心疼了。 “白术哥哥。”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伸出手想要拉他。 听到她的声音，床上的白术像是受了惊，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打开了她伸出去的手。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他慌乱的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想要掩饰自己刚刚哭过的事实。 然而通红的双眼却骗不了人，小脸倔强的绷着，死死的盯着顾绵绵，不发一言。 顾绵绵没想到白术会动手打她，一时间有些发懵，因为上一世白术宠她入骨，从来不曾动过她一根汗毛。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过于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顾绵绵才从愣神中醒来。 她没有生气，反而感到高兴，他会哭，还会不高心。 这让她看到了他身上的一丝生机，不再像之前一样死气沉沉。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盈盈水眸弯成月牙状，似漆黑夜空中狡黠的上弦月，明亮动人，颊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露出来，可爱极了。 她微微歪着脑袋，再次朝白术伸出小手，用最温和的语气跟他说话：“白术哥哥，奶奶刚刚说了，让你跟我一起去上学，我们一起好不好？” 白术死死的望着她，女孩眼里澄澈的亮光温暖又柔和，让他不禁动容，生出一丝期盼。 他像个刚出生的小兽，在自己设定的安全范围内，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寻找适合自己生存的安全边界。 顾绵绵知道前世的白术有心理病，她不知道是什么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只知道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也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所以对他，顾绵绵有十足的耐心，伸出的去的手一直没有挪开，对他绽开最纯粹的笑容，眉眼弯弯的等着他。 等了将近五六分钟，他缓慢又迟疑的朝她伸出了手。 两双小小的手一胖一瘦，白术瘦得只剩下骨头，她的小手却胖得手背起窝。 就在两人指尖要触碰到的时候，一股浓郁的尿骚味溢出来。 顾绵绵微微皱眉，正疑惑哪里来的尿骚味，白术突然激动地再一次打开她的手，费力朝床后面爬过去。 “走开，走开，你走开……” 他慌乱的吼着，小脸涨得通红，浅灰色的眼眸被不安和惶恐占据，顾绵绵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有尿骚味了。 第31章 白菜要挪窝 他双腿不便，年纪又还小，必须大人抱到厕所去，这几天都是顾博生带他去。 每天晚上吃过饭以后，顾博生都会先带他去上厕所。 但是今天因为刘玉在饭桌上提到了上学的事情，他独自回到了房间，估计顾博生都给忘了。 而他又倔强，很少主动开口要求别人，这一憋，不就容易尿裤子吗？ 顾绵绵思考的时间有些久，视线一直落在白术身上。 纵然是七岁的孩童，也会有自尊心，没出事之前，他还是四九城里人人口中称赞的白家小少爷，自幼聪明伶俐，被人捧在手掌心里。 发生了这么多事，男孩不至于那么快成熟，却已经有了羞耻之心。 从他会说话开始，就再也没有尿过裤子。 这是他第一次尿裤子，还是以那么狼狈的场面出现在她面前，见她还盯着他裤子看，男孩涨红着脸嘶吼：“你走开。” 在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目注视下，年幼的白术觉得自己不堪极了，心态接近崩溃。 顾绵绵终于回过神来，看见白术难堪自卑的眼神，心疼极了，她和白术相处了二十多年，知道白术自尊心有多强。 这个时候可不是表现自己友好的最佳时机，她赶紧背过身去道歉：“对不起，白术哥哥，我马上去叫爷爷。” 没给白术回答的机会，顾绵绵飞快的跑出房间，把顾博生叫来。 她体贴的没有再进去。 顾博生很快就帮白术换好了，裤子是白术自己的。 白术是名门家里出来的少爷，被白家赶出来的时候，张兰给他收拾了不少好衣服裤子带回来。 顾博生给白术换了衣服裤子后，连床单也给换了，还顺便给白术洗了个澡。 顾绵绵不敢进去，就一直等在门外。 好不容易顾博生出来了，顾绵绵赶紧迎上去：“爷爷，哥哥怎么样了？” 顾博生还从来没见自家乖孙女那么着急过，小丫头仰着脑袋，白嫩的小脸露出焦急之色。 顾博生感到意外，他家丫头从小就是个绵软的性子，又生得娇气，平时说话总是慢吞吞软绵绵的。 上一次着急，是因为白术手受伤了，这一次居然还是为了这个小子，顾博生突然有种自家的白菜要挪窝的感觉。 那诡异的想法也就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顾博生暗自好笑，自家孙女才六岁，能懂什么，估摸小丫头终于有了玩伴，所以才会那么在意。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和小孩子扎堆在一起。 他笑着将孙女抱起来：“哥哥已经睡觉了，绵绵乖，赶紧回屋睡觉去。” 顾绵绵还想问白术有没有哭，想想又闭了嘴。 ＊ 顾小明在床上睡觉，刘玉从外面进来，看见他又把脚露在外面，赶紧给他盖上被子。 没想到顾小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把将她抱住。 刘玉惊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你干嘛？” 顾小明拥着媳妇，一脸贱笑：“啧，能干嘛，没看见我抱媳妇儿吗？” 刘玉脸皮薄，听不得顾小明那些花花肠子：“就你能说。” “我妈跟你说啥了？”顾小明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认真的问她。 第32章 报名去 刘玉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打听这个干嘛？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总是关心女人的事？” “我怎么就不能关心了，这可是我生命里第二重要的两个女人的谈话。” 第二？ 刘玉语调都变了，挑眉问：“第一是谁？” 看刘玉连语气明显变了，顾小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哟，这是吃味儿了？哈哈哈……你可真能，老夫老妻还吃醋。” “别贫，赶紧给我老实交代，第一是谁？” “噗！”顾小明哈哈大笑：“除了你闺女还有谁？咱家宝贝疙瘩呀。” “你……” 刘玉险些被他气到，没好气的锤了他一拳：“我闺女可不是女人，还是个小丫头呢？你个当爹的没正经。” 见她快要生气，顾小明握住她砸过来的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行行行，我正经一点，你和妈在屋里到底说了什么？” 想起她老娘彪悍的性格，顾小明问：“妈没为难你吧？” 刘玉明白了，感情这死人是担心自己和婆婆闹矛盾，没忍住笑出声：“要你瞎操心，我和妈关系好着呢。” 见她笑着说，顾小明已经拿到了答案，得，这婆媳心里没疙瘩。 亏他还担心因为俩人小术的事情闹矛盾呢。 他妈那人重感情，跟张兰婶儿以前就是好姐妹，现在张兰婶儿没了，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老妈不会对小术置之不理。 “那小术上学的事情怎么说？” 提起白术，刘玉叹气：“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爷爷奶奶，连自个儿亲孙子都不管。” 顾小明觉得自家媳妇儿答非所问：“问你孩子上学的事儿，你咋还感慨人情冷暖了？” “能怎么办？一起上学呗，咱妈话都说到那份上了，我还能拒绝咋滴？就当给绵绵找个伴儿，咱们省着点，也能再供一个。” “哟，没看出来呀，我媳妇儿心地还挺善良。” 知道媳妇儿和他妈没闹矛盾，顾小明也就放心了。 刘玉好笑：“你没看出来的事儿多了，明儿跟我一起带孩子报名去，到学校我还要给班上同学报名呢，给小术和绵绵报完名，你先带她俩回来。” 顾小明已经躺回床上了，什么温香软玉，都不如被窝里的温度来得暖和：“行，就这么说定了。” 没一会儿顾小明就睡着了，刘玉见他睡得那么快，翻了个白眼，死相。 第二天一早，顾绵绵就被自家老爸揪起床了。 顾绵绵有起床气，还爱睡懒觉。 平常都要睡到十点过左右，七点钟就被挖起来，懒洋洋的不想睁开眼。 歪着脖子往枕头上坠，顾小明也舍不得闺女那么早起床，奈何媳妇发话了，必须让闺女习惯早起，不然以后上学困难。 “闺女乖，快起床，再不起床妈妈要来打你了。” 被他拉着双手，顾绵绵没法倒回床上，哼唧了一声，像个蚕宝宝一样，一脑袋扎进顾小明怀里，用脑袋拱进他敞开的衣服里，小手死死地抱着顾小明的脖子。 小奶音又软又萌：“爸爸，我不想起，再让我睡会儿嘛。” 第33章 你在等我吗？ 顾小明猛地捂住心脏，哎哟，他心都要化了。 要不是媳妇儿下了死命令，他非把闺女塞被子里睡一年不可，让她睡个够，啥时候想起床再起。 可惜他不敢这样做，否则回头要挨骂，无奈只好狠下心肠：“爸爸的小猪，乖，快起床了，小术哥哥已经在等你了。” 嗯？ 还想赖床的顾绵绵突然睁开双眼，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白术哥哥？” “对呀，白术哥哥比你乖多了，人家已经起床好久了。” 顾小明摸了摸闺女的脑袋，还想继续哄她起床，就见闺女突然挣开他，外套也不穿，光着脚跳下床，哒哒哒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奶声奶气的喊：“白术哥哥……” 顾小明：“……？？？” “回来。”反应过来的顾小明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跑到门边的小丫头提溜起来。 顾绵绵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顾小明：“爸爸？” “小淘气。”顾小明没好气的拍了拍闺女的小屁股，还将她本就蓬乱的头发揉得乱糟糟。 “爸爸叫你起床你不肯起，一说白术哥哥等你，你就等不及要跑出去。” 搞半天说的是这个，顾绵绵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嘿嘿傻笑。 顾小明能怎么办，谁让这是自家宝贝闺女呢。 今天要去报名，为了给老师留下好印象，顾小明特意给自家闺女穿上去年过年买的新衣服。 秋天有些凉意，穿上袄子刚好。 白术就等在堂屋里，杜明兰今早去他屋里，温和的跟他说明必须要去上学的事情。 没上过学的小孩子，对于大哥哥大姐姐们口中的学校，总是向往的。 以前白术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上学的事，那时他向往期待过无数次。 昨天会拒绝，不过是感觉到了刘玉的迟疑。 年幼的他清楚的捕捉到了对方的不愿。 因此杜明兰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之后，他理所当然的心动了。 终于穿好衣服，顾绵绵乐颠颠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白术哥哥。” 低垂着头的男孩听见熟悉的小奶音，想起昨晚不堪的事，头垂得更低了，小手不安的抓着裤子，用力到指尖泛白。 “白术哥哥，你在等我吗？” 顾绵绵终于跑到他面前，仰着脖子几乎凑到他脸上，逼得白术不得不抬起头来。 她凑得太近，他只能拼命把脑袋往后仰。 他坐在轮椅上，小姑娘比他矮一个头，胖乎乎的小姑娘穿上了一套红色袄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圆球。 奶白色的小脸圆圆的，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黑白分明的双眼闪烁着晶亮的光。 “我们以后要一起去上学了，白术哥哥开心吗？”她又问。 她热情又主动，白术紧抿着唇，想从她眼里看到一丝嫌弃。 毕竟他昨晚在她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但是没有，她眼里除了晶亮的光，没有一丝嫌弃或是讨厌。 白术没有回答她，揪着大腿的双手突然握在一起，不安的搅着。 杜明兰知道孙女今天要去报名，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忙活，把家里剩下的两个鸡蛋煮了，准备给两个孩子当早餐。 捂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杜明兰从厨房出来，看见孙女朝天竖起来的头发，差点把鸡蛋摔了：“哎哟，我的小祖宗，谁给你弄的头发？” 第34章 栽赃嫁祸 顾绵绵扭头看向身后的顾小明，朝天立起的头发仿佛在控诉罪魁祸首。 顾小明在听到老太太的问话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正犹豫要不要把脚缩回去，悄咪咪回房。 就听见闺女软糯的小奶音：“爸爸弄的。” 顾小明瞬间嘴角抽搐，望着自家闺女，小丫头歪着脑袋，一脸娇憨的看着他。 说是迟那是快，顾小明拿出毕生的力气，立刻拔腿撒丫子狂奔，奈何终究抵不过对手。 “好啊你个杀千刀的，叫你给绵绵穿衣服，你看看你把她弄成啥样了？” 杜明兰握着两个鸡蛋追上去，在顾小明冲出门外之前，一把住他衣服后领。 命运的后颈就这么被揪住了，顾小明被拽了回去，苦哈哈的看着自家老娘：“妈，那是绵绵不肯起床。” “奶奶，我没有哦。”顾绵绵捧着小手，奶声奶气的说，表情乖巧又懂事。 顾小明双目瞬间圆瞪，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闺女。 小丫头穿着红色袄子，衬得皮肤越发雪白，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歪着脑袋冲他吐舌头，还做鬼脸。 被诬陷，顾小明非但没有责怪闺女的意思，反而还觉得闺女机灵可爱。 顾小明觉得自己中毒了，他好笑的瞪眼：“臭丫头，你再说一次。” 觉得闺女可爱也就那么一瞬间，下一秒，顾小明感觉到了魔鬼的注视，当然不是他可爱的闺女，而是身后老太太的死亡凝视。 他僵硬的扭过脖子，对上黑如泥炭的老脸。 “好啊你，顾小明，胆儿肥了，还敢威胁我孙女，再说一次你想怎么着？啊？” 自家乖孙女被威胁，杜明兰揪住顾小明的耳朵，顿时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力旋转。 “哎呀，我的妈！”顾小明疼到眼泪飚出来：“疼疼疼，妈，你松手。” 看见顾小明挨揍，顾绵绵捂着嘴偷乐，她最喜欢看爸爸被奶奶揍了。 可爱的胖姑娘笑弯了腰，白术坐在轮椅上，看着欢乐的三人，神色黯淡，他也想爸爸妈妈和外婆了。 顾绵绵偷笑够了，才迈着颠颠的步伐跑过去抱住杜明兰：“奶奶，绵绵想吃鸡蛋。” 还在教训人的杜明兰立刻笑得像朵菊花：“哎哟，奶奶的乖孙女。” 然后牵着顾绵绵的小手往桌边走。 耳朵终于得救，顾小明捂着耳朵直翻白眼，闺女圆圆的后脑勺扭了一下，再次回头冲他吐舌头。 顾小明：“……” 这一定是个黑心小棉袄。 杜明兰也不厚此薄彼，顾绵绵和白术，一人一个鸡蛋，她亲自给剥开。 顾绵绵坐在凳子上，因为腿短够不到地上，在那里来回晃悠。 她从来就不成熟，因为前世白术几乎将她和世界隔绝了，顾绵绵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幼稚，做事都是随心而动，直白简单。 杜明兰不仅给剥，还喂到嘴里，奶包子绵绵张着嘴“嗷呜”一口，咬了一半含在嘴里，把腮帮子顶得鼓起来。 反观白术，自己乖巧的拿着鸡蛋，小口小口的吃着，斯文又乖巧。 吃完了早餐，顾小明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去学校报名。 路上，顾小明抱起自家闺女，故意绷起脸装凶：“刚刚为什么诬陷爸爸，害爸爸被打？” 第35章 异样的眼光 顾小明总是嬉皮笑脸，偶尔严肃，顾绵绵也不怕他，乖巧的捧住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一口，奶声奶气的说：“绵绵最喜欢爸爸了。” 直接避开问题的答案。 顾小明被闺女又亲又夸，一瞬间心花怒放，刚绷起来的严肃立刻没了，笑得像个大傻子：“哎哟，我闺女真乖。” 完全忘了追究闺女陷害他的事。 刘玉简直没眼睛看，这男人智商算是没救了。 闺女随便忽悠几句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 一路上只能听见顾绵绵的花式彩虹屁和顾小明的哈哈大笑。 白术乖巧又谨慎的坐在轮椅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是寄人篱下的孩子才会有的小心翼翼。 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因为刘玉就是学校里的老师，省了很多麻烦，直接带顾绵绵和白术去找一年级新生报名处的老师。 这所小学距离大山村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在距离镇上比较近的红河村。 周围的学生都来这里上学，开学季，随处可见家长带着孩子来报名。 顾绵绵被顾小明牵着手，好奇的歪着脑袋到处打量。 这就是所谓的学校吗？ 要是刚重生那会儿，顾绵绵肯定会觉得这学校破旧。 但已经重生了六年，见惯了家里的木板房，再来看这青砖红瓦的学校，顾绵绵觉得学校看起来好有钱呀。 前世她所接受的教育都是私人教育，所以她对学校十分向往。 想到马上就能跟好多人一起读书写字，顾绵绵觉得自己好幸福。 刘玉跟报名的老师交代了一下白术的特殊情况，让他以后多照顾一下，都是同事，那老师欣然同意。 顾绵绵忙着观察学校，没有注意到白术自从进了学校之后，脑袋就一直低垂着。 因为周围无论大人小孩，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盯着他的腿看。 白术死死的咬住下嘴唇，小手紧张的抓住轮椅扶手，那些异样的眼神，像扎在他身上的刺，让他坐立不安。 “来，小术，过来给老师看看。” 刘玉招呼着白术，报名是在学校操场里，地面虽然粗糙，却也是水泥地，比较平滑，白术可以自己推动轮椅。 但白术却像没听到一样，仍旧低垂着头，甚至还下意识转动轮椅往后退了一些。 忙着观赏学校的顾绵绵终于回过神来，发现了白术不对劲。 赶紧拉住他的手：“白术哥哥，你怎么了？” 白术仍旧往后退着，直到被顾小明从后面抵住轮椅，他动不了。 顾小明也发现了白术的不对劲，皱了皱眉：“小术，老师叫你过去。” “不要，不要……” 白术像魔怔了一样，恐慌的摇头，浅灰色眼眸里流露出抗拒的神色。 顾小明觉得这孩子不听话，正要说几句，就被自家闺女的行为打断了。 他看见闺女捧着白术的小脸，笑容无比乖巧。 “白术哥哥，不要怕，我陪你一起过去，好不好？” 奶糯的嗓音又软又甜，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颊边的小酒窝深陷下去。 在她软软的声线中，白术感觉落在身上的异样眼神突然不见了一样，他迟疑又缓慢的抬起头来。 第36章 温暖的光 一颗脑袋突然凑上前，小姑娘笑嘻嘻的看着他，干净的眼眸仿佛为他剔除了所有的不安，她笑容温暖阳光。 小姑娘一点都不介意他的异常行为，执着的捧着他的脸重复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白术哥哥，不要怕，我陪你一起。”然后歪着脑袋，笑容明媚，奶声奶气的问：“好不好呀？” 软绵的声音带着让人想要靠近的温暖，白术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声：“好。” 等他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跑到他身后了，笑意盈盈的跟他说：“白术哥哥，我推你。” 然后发出了“嘿”的一声，吃力的推着他往前走。 白术慌忙说：“我自己可以。” 他赶紧自己用手去转动轮椅，那一瞬间，小小的白术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感觉心里饱饱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再朝他伸出手。 因为白术自己动，顾绵绵倒是省了力气，却依然在他身后吭哧吭哧的推着。 他偶一回头，能看见她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在耸动。 顾小明叉腰站在两个小娃娃身后，朝自己的大脑门吹了口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一年级有两个班，刘玉找的老师是一年级（1）班的赵老师。 四十多岁的男老师，性情温和，做事比较有耐心。 考虑到白术的特殊情况，刘玉才找到赵老师。 顾小明以前经常接送刘玉，赵老师对他也熟悉，跟他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顾小明也乐呵呵的朝赵老师点了个头。 两个小人儿来到赵老师跟前，刘玉笑道：“快叫赵老师，以后这就是你们班主任了。” “赵老师好。”顾绵绵乖巧的喊道。 赵老师摸了摸顾绵绵的脑袋：“顾同学好。” 随后笑着问刘玉：“这就是你经常提口中的闺女吧，真乖。” 被人夸奖，顾绵绵甜甜的笑了起来：“谢谢赵老师。” 顾小明身为父亲，闺女被夸，高兴得嘴角都翘了起来。 刘玉也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唯有坐在轮椅上的白术紧绷着小脸，浅灰色眼眸望向赵老师落在顾绵绵脑袋上的手，突然生出一股戾气。 这细微的变化没人能看出来，因为白术平时话少，他没有跟顾绵绵一样对老师问好，顾绵绵一家人都习惯了。 刘玉提前跟赵老师说过白术的情况，赵老师也没觉得白术不问好有哪里不对。 报名手续很快就弄好了，刘玉还要忙着过去给自己带的班级学生报名，没多闲聊，交代了顾小明几句就匆匆忙忙走了。 顾小明推着白术的轮椅，顾绵绵一个人哒哒哒的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扭头和白术说话，小嘴叭叭不停。 “白术哥哥，以后我们每天都要一起上学了。” “白术哥哥，学校好漂亮呀。” “白术哥哥，明天我跟赵老师说，我们同桌好不好呀？” 她问了三句，白术才回答了一个字：“嗯。” 小小少年紧绷着脸，看着前面笑靥如花的小姑娘，耳根子微微泛红。 小孩子的害羞，不同于成人在某方面的害羞，只是对于那么热情态度，有些招架不住而已。 第37章 贪小便宜 更何况，自从出事以后，他受到的都是别人异样的眼神与嘲笑的话语，很少有人这么亲近于他。 她和顾家其他人不一样。 顾家的人虽然没有嘲笑过他，但他们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悯。 那怜悯的眼神，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遭遇了什么。 一行三人要离开学校的时候，在学校门口遇到了熟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桂芳，白术名义上的表姨。 张桂芳的儿子叫张涛，和顾绵绵同岁，那可是张桂芳的宝贝儿子，张桂芳一共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对张涛宠爱的不得了。 以前张涛总爱缠着顾绵绵，他觉得村里就顾绵绵最好看，但是顾绵绵不喜欢跟他玩，因为张涛特别霸道，还自私。 而且那个时候她一心只想找到白术，对小孩子的娱乐游戏压根不敢兴趣，只是偶尔被其他小朋友邀请，推脱不开的时候才会跟他们一起玩。 看见顾绵绵父女，张桂芳脸上笑开了花。 “哟，小明呐，你带绵绵来报名呢？” 同是村里的人，顾小明虽然也不喜欢张桂芳这人，但面上却是一副熟悉的姿态，也跟着笑。 “是啊，今儿不是开学吗？我们家绵绵到了上学的年纪，小术也该上学了，我妈让我带孩子过来报名，你们家涛子也来报名呀？” 张桂芳正等着顾小明主动提这件事呢，她故意忽略不提白术的事，笑容热切。 “可不是吗？你看我们涛子和绵绵都一个村里出来的，要不小明你帮我跟阿玉说说，麻烦她带涛子去找个好老师呗。” 其实哪里是偶遇，顾小明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出来时，正好被张桂芳看见了。 刘玉在红河小学当老师的事，村里谁不知道？ 张桂芳就想贪点小便宜，以为刘玉是里面的老师，学费的事情可以免了。 因此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家涛子往学校赶来了。 在学校旁边的路口等了好半天，看见顾小明带着顾绵绵和白术出来，才故意从那儿走过来，假装碰巧遇上。 张桂芳在村里，出了名的爱贪小便宜，顾小明哪里能不知道。 他笑了笑：“嗨，瞧你说的，这哪儿是麻烦呢，不就是找个好老师吗？” 张桂芳一听，觉得有戏，找个好老师是其次，她主要是想打着刘玉亲戚的面子让老师少收点学费。 还没来得及高兴，顾小明下一句话直接堵死她。 “一年级就两个班级两个班主任，我都认识，赵老师和蔡老师，这俩都是好老师，你呀，随便带着涛子去找谁报名都成。” “这……”张桂芳脸上的假笑有些快要维持不下去，讪讪的道：“你说我这也是头一次上学校来，都不知道赵老师和蔡老师是谁呢？要不你还是让阿玉带我去找……” “哎呀，不好。”顾小明猛地打断她，做出懊恼的表情：“我妈让我上镇里给她买匹布回去，我咋给忘了。” “小明，那个，你听我说……” 顾小明再次打断她：“桂芳啊，对不住了，我怕去晚了镇里店铺关门了，得赶紧过去，不然回头我妈又得揍我，我妈那脾气你也知道，虎得很。” 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抱起顾绵绵，用一只手推着白术的轮椅往前跑，像身后有鬼在追他一样。 张桂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第38章 做男人的准则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跑老远之后，顾小明才把顾绵绵放地上，叉着腰喘气。 顾绵绵和白术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两个小娃娃童真的眼神，让顾小明表情僵硬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瞬间收起怂包的表情，一本正经的挺直身板。 “呵……没有吓死，只是好男不跟恶女斗。” 他故意摆出帅气的姿势，想学人家用手去撩刘海，结果忘了自己脑门儿大，还是板寸头，伸手摸到的只有大脑门儿。 顾绵绵露出嘲笑的小眼神。 顾小明冷不丁就看见了，尴尬了一秒钟，顺势抓了抓自己的脑门：“咳嗯，真痒，那个……爸爸是好男人，所以呢，不跟恶女纠缠。” 张桂芳是白术的表姨，白术心思敏感，顾小明怕白术不开心，也为了给自己解释，摸着白术的脑袋，认真教导他。 “小术，叔叔教你一个做男人的道理，有了妻室之后，一定要远离别的女人，有多远离多远。” 言外之意，他刚刚才会跑得那么快就是为了远离其他女人。 “叔叔刚刚的表现，就是你的榜样，看见别的女人，跑就对了。” 白术没说话，却依言看向他，倒是顾绵绵又一次捧着小嘴露出了嘲笑的眼神。 她爸爸要笑死人了，为了强行解释自己不怕张桂芳，居然跟一个只有7岁的小孩说这种鬼话。 顾小明一瞬间就炸了，揪着顾绵绵的后领子，把人提溜过来，动作看起来粗鲁无比，实际上却很轻柔。 他故意装出凶巴巴的表情：“爸爸在跟你白术哥哥说做男人的准则，你笑什么？” 顾绵绵一点也不怕他，在她家，最纸老虎的人就是爸爸。 小眼睛带着光，她两只小胖手捂着嘴，贼兮兮的问：“爸爸，你就是怕涛涛的妈妈，对不对？” 顾小明一下子闪到了腰。 没错，他就是怕，怎么滴了？ 怕被占便宜不行吗？ 顾小明觉得被闺女看穿，是一件相当丢脸的事情，可是他又舍不得打闺女，对着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顾小明真是疼到心坎坎上了。 “就你聪明。” 轻轻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儿，顾小明暗道，下次一定要在女儿面前耍一把威风，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另外一边，被顾小明甩下后，张桂芳不屑的撇了撇嘴：“切，不就是有个媳妇儿当老师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打发吗？ 刘玉这不是还在学校吗？ 她就不信了，刘玉好意思拒绝她，都是村里邻居，怎么着也得帮衬一下吧，不然回村里看她怎么做人。 打着这个主意，张桂芳拉着儿子立刻去找刘玉。 为了方便家长们排队，学校把报名处安排在操场上。 老师们抬了一张桌子在操场中央放着，家长们带着孩子在桌前排队等着报名。 因此张桂芳一走进校园就看见了刘玉。 她立刻笑眯眯的走过去：“哟，阿玉，真巧啊，居然在这儿遇上你了。” 刘玉正在给学生报名，张桂芳亲热的跟她说话，引来了刘玉班上那些学生家长的注意。 这个年代，人们对老师都很尊敬，人民教师在大家眼里，那是顶好的工作，也是了不起和不能得罪的人物。 尤其在农村越发明显，看张桂芳牵着孩子，大家立刻知道她是带孩子来报名的，不由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有个亲戚是老师，能在学校里关照着孩子，到时候孩子成绩铁定不会差。 第39章 不要脸的张桂芳 就算撇开成绩问题不说，娃不会受欺负是肯定的事。 对于这些羡慕的眼神，张桂芳受用极了。 挺了挺胸膛，故意拿着腔调，跟刘玉说话的语气亲热的不得了，就像跟刘玉关系多好似的。 “阿玉，我带涛子来报名了，你等会儿帮我们涛子安排一下，挑好一点的老师，报完名咱们一起回家，上我家吃饭去。” 刘玉正在登记学生的信息，一直埋着头，张桂芳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假装没听见了。 没想到她居然又接着说，还是说这么不要脸的话，还挑好一点的老师，她当自己是谁呢？ 老师是她想挑就能随便挑的吗？ 别说刘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老师，就算她是校长，也跟她张桂芳没半毛钱关系。 她以前就看不惯张桂芳，每次去家里医馆看病，总是找借口讨要点什么补药。 就知道贪图便宜。 刘玉这人是典型的外柔内刚，说话虽然礼貌得体，却从来不会在意所谓的村里邻居不好说太难听话这种事，该说的话，她一点都不会客气。 给学生做完登记后，刘玉抬起头，态度疏离的说道：“这里是二年级学生报名登记处，你家涛子得去一年级老师那儿报名，你找错地方了，至于上你家吃饭就更不必了，我家不缺那口饭。” 对比起张桂芳之前的热情，刘玉如此疏离的态度，让之前还羡慕张桂芳的家长们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原来是攀近乎的。 旁人一副知晓了什么的表情，让张桂芳脸上有些挂不住，觉得刘玉是在故意打她的脸。 她笑容牵强：“嗨，我这不是第一次到学校来吗？哪儿认识谁是一年级的老师，咱邻里邻居的，要不你带我去找找呗？” “我还要给学生报名，就不带你去了，一年级的蔡老师和赵老师在那儿，你自己过去。” 刘玉伸手指着相隔五米的两张桌子，面色冷淡，之后不再跟她说话，直接冲后面的队伍喊道：“下一个。” 张桂芳脸色更难看了，笑容险些挂不住，牵住儿子的手下意识用了狠劲儿，一不下心捏痛了张涛。 张涛咋呼的“啊”了一声，不耐烦的吼道：“你弄疼我了。” 张桂芳宝贝儿子，听儿子这么说，心疼坏了，抱着他一阵哄。 刘玉抬头扫了一眼，无语的摇头。 被刘玉拒绝，张桂芳却不死心，把儿子哄乖之后，牵着儿子往一年级老师那儿走去，再次拾起笑脸。 见两个老师前面都有长长的队伍，张桂芳嫌麻烦，懒得排队，牵着自家儿子挤到最前面去。 她明知故问：“请问您是一年级报名处的老师吗？” 她突然挤到前面，引起了其他家长的不满。 赵老师也有意见，不过看她不是挤过来报名，只是问问题，倒没有将不满表现出来。 “是的，这里是一年级的新生报名处，我姓赵，您要是带孩子来报名，请到后面去排……” “哟，原来是赵老师呀。”不等赵老师说完，张桂芳已经麻利的打断了他的话：“刚刚就听阿玉说了，她让我过来找您报名呢。” 第40章 直接打脸 她一把拉过张涛，笑眯眯的推到前面：“赵老师，您看，这是我儿子，叫张涛，我带他过来报名。” 张涛翻了个白眼：“妈，我想去玩。” “玩什么玩，你这孩子，先报了名再说。” 她一把将户口本拍到桌上，理所当然的道：“赵老师，麻烦您了。” 她的行为引来了赵老师的不满，只是教书人大概都有个特色，不大会骂人，更何况还是赵老师这种好脾气的老师。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重复跟张桂芳说：“报名可以，你先带你家孩子到后面去排队。” 张桂芳当即不乐意了：“赵老师，就不能通融通融，给我家孩子先报吗？” 她悄悄凑近赵老师，却又故意说得有些大声，让身后的学生家长都能听得见。 “是二年级的刘玉老师让我来找您报名的。” 其他家长原本对于张桂芳插队很不满意，听她说是二年级老师让过来的，而且听她那语气，二年级那位老师和她关系应该还不错，于是歇了不满的心思。 她们家孩子以后还要上二年级呢，还是别得罪老师的亲戚了。 “刘玉让你来的？”赵老师很诧异，他和刘玉是同事，觉得刘玉不是那种会给亲戚开后门的人。 她带自己闺女来报名都是在还没有其他学生来他这儿报名的情况。 张桂芳连连点头：“是啊，刘玉是我大妹子，赵老师，你就先给我家儿子报名呗，另外那个学费的事儿，您看能不能适当免一些。” 说是免一些，张桂芳恨不得别人直接不收。 怕赵老师不同意，她补充道：“到时候我让我家大妹子请您到家里来吃饭。” “赵老师，您不用管她。”刘玉清冷的声音自张桂芳头顶传开。 张桂芳之前趴在报名的桌上，听到声音，“嚯”的一下直起身子。 刘玉冷冷的看着她，丝毫不给她面子。 “我说让你来找赵老师报名，可没让你不排队，既然要报名，就按照规矩办事，麻烦你到后面去排队，不要耽搁其他学生报名，我也不是你的什么大妹子，不幸同村而已。” 她之前对张桂芳说了那番话之后，以为以张桂芳的性格，肯定会在那里大吵大闹，没想到她会那么爽快就离开了。 刘玉想想觉得不对劲，悄悄的跟着她过来，藏在周边家长的后面。 没想到会听到张桂芳这么不要脸的言辞，不肯排队就算了，还想减免学费，关键是还打着她的名义。 这种事刘玉怎么可能会忍着，因此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张桂芳。 刘玉这番话说的完全没给张桂芳面子，不仅没给她面子，还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张桂芳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垮下脸：“刘玉，你这么说就过份了，好歹咱们也是同村的，做事不用那么绝吧。” 周围人纷纷看热闹，觉得可能会吵起来。 “麻烦让开，还有学生要报名。”刘玉不接她的茬。 张桂芳冷笑，她还从来没有在谁那儿吃过亏呢，就算是刘玉的婆婆杜明兰，村里出了名的泼厉嘴，她张桂芳都没在她面前吃过这种亏。 第41章 变故发生 没想到今天居然载到了刘玉身上。 “行啊你，刘玉，倒是没看出来你做事这么绝。”她大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下：“我今儿要是不让开，你想怎么着呀？” 赵老师看情况不对，怕俩人打起来，斯斯文文的刘玉不是对手，忙劝道：“刘老师，要不还是先给她报名算了。” “赵老师，你不用担心。”刘玉十分平静的看向张桂芳：“我不想怎么着，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在这里闹事……” 说到这里，刘玉故意停顿，她看向张桂芳的儿子张涛：“我可以保证，你儿子绝对没办法在红河小学上学。” 刘玉很会打七寸，事关张涛，张桂芳嚣张的气焰果然弱了下去，却还是梗着脖子和刘玉呛声。 “吓唬谁呢，你不就一个小老师吗？我就不信你还有权利确定我儿子能不能在这儿上学。” “我是没那个权利。”刘玉平静的说。 听言，张桂芳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是还没等她笑出声，刘玉很快接话：“但是校长有，学校不需要一个刚开学就在学校闹事的家长的孩子。” 她靠近张桂芳，脸上带笑：“需要我现在就过去把校长叫过来听听你的想法吗？” 三言两语的功夫，刘玉就轻松击溃了张桂芳心底的防线，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可不敢拿儿子的前途开玩笑。 张桂芳就算不满意，也不敢在这里再和刘玉呛声了，只能灰溜溜的拉着儿子跑到队伍后面去排队。 不过死要面子的张桂芳可不会这样狼狈地跑完就算，跑过去之前，不忘记对刘玉放句狠话：“咱们走着瞧。” 回答她的，是刘玉不屑的背影。 她一偃旗息鼓，刘玉跟赵老师说了声抱歉，转身就走了。 张桂芳气得牙痒痒。 刘玉回到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在饭桌上讲了。 杜明兰当即大骂：“呸，臭不要脸。” 顾绵绵的小眼神立马“咻”的一下瞄顾小明身上去，笑嘻嘻地捂着嘴，凑到白术耳边，小声跟他说： “白术哥哥，你看，我妈妈是不是厉害多了，爸爸早上跑那么快，才不是好男不跟恶女斗，他就是吵不赢又怕跌份儿。” 小姑娘虚着声音说，像从肺部里发出来的气音，说话的同时，软香的热气喷洒在白术耳边，声音又软又奶。 年幼的白术感到很不自在，微微挪开身子，小脸绷得死紧，看着小姑娘明亮的双眸，下意识顺着她的意思点了头。 白术还是很不爱说话，家里人跟他说话，很少能得到他的回应。 顾绵绵跟他说的时候，只是想把自己的乐趣分享给他，让他多多感受这个世界的快乐。 没想到会得到他的回应，那一瞬间，顾绵绵心里像有烟花炸开，她笑得眉眼弯弯。 “白术哥哥，你回答我了。”她高兴得像个小傻子，捧着脸露出娇憨的笑容。 她的笑容似乎能感染人，白术无意识的跟着扯出一丝笑，眼前的小姑娘圆脸圆脑瓜，看起来可爱极了。 而且她是唯一一个让他想要靠近的人。 她坐在高凳上，和顾小明一条板凳，因为凑过来和他说话，顾小明起身添饭的时候，凳子一下翻起来，顾绵绵“呀”的一声，往地上摔去。 白术第一反应就是去抱住她，却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健康正常的小孩。 上半身探出去的时候，因为稳不住身体，不但没有抱住她，还跟着扑到地上去，不小心跪在她手上。 顾绵绵立刻疼得发出一声凄惨的痛呼。 第42章 人的本能 她叫声又软又委屈，全家人都吓坏了，第一时间跑过去围在她身边关心。 刘玉跑得最快，看见闺女被白术压到手指，连忙把白术抱开扔在一边，把闺女抱起来，心疼得不行。 “快给妈妈看看。”她焦急的握着顾绵绵的小手仔细查看，其他人也都盯着她，生怕她有什么好歹。 完全没有人想起那个被推开的小男孩。 被甩开那一瞬间，白术因为无法控制身体，手杵到地上扭到了。 钻心的疼痛感袭来，白术刹那间白了脸，他没去想自己的手，第一时间扭头去看顾绵绵。 小姑娘哭红了脸，被一家人围在中间，他想过去看她伤得严不严重，却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白术低头望向毫无知觉的双腿，用力掐了一下，手都掐红了，大腿依旧没有知觉。 而小姑娘已经被刘玉抱在怀里哄了，所有人都关心着小姑娘，没看见他跌在地上，还被轮椅压到了小腿。 白术眼里划过一丝黯然，见小姑娘一直都没过来找他，失落的垂下了头，内心自责，他没想伤害她的。 果然，他就像爷爷奶奶说的那样，是个扫把星，谁挨着他都会出事。 “不哭了不哭了，宝贝乖啊。”看顾绵绵一直在掉眼泪，刘玉又心疼又着急：“爸，你快给绵绵摸一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顾绵绵除了刚开始被白术压到的时候叫了一声，其余时间都没有哭出声，只是身理反应让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而已。 其实根本不用人哄，奈何全家人看到自家宝贝疙瘩掉眼泪，就忍不住想哄她。 小手瞬间就肿了，顾博生仔细捏着顾绵绵的小手，过了一会儿，明显松了口气：“没伤到骨头。” 听顾博生说没伤到骨头，全家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顾绵绵等那股疼劲儿过去之后，想起跟着她一起摔下来的白术，费力从刘玉怀里挣扎探出头：“哥哥呢？” 当顾绵绵看到白术坐在地上，小腿还被椅子压住的时候，心脏狠狠的揪了一下。 “妈妈，哥哥摔倒了。”她着急下去，奈何刘玉一直抱着她，她没能挣脱出去。 杜明兰赶紧过去把白术抱起来，顺便把轮椅扶正，一边低声咒骂：“这都什么事儿哟，小术，快让奶奶看看伤到没。” 杜明兰要伸手去拉白术的裤腿，却被白术按住了手。 小手又瘦又白，按在杜明兰的手背上，分外鲜明。 他抿着唇，一句话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他不让杜明兰碰。 杜明兰知晓白术心思敏感，被他阻止，便没有再继续掀他裤腿，只是将他抱回轮椅上。 见闺女没什么大事，抱着顾绵绵的刘玉才终于想起来，刚刚情急之下，她对白术做了什么。 忙把顾绵绵放下：“小术，让阿姨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白术望着她，浅灰色眼眸没有一丝情绪，小脸紧绷着。 他空洞的眼神像在看她，又像没有焦点，接触时间不长，但刘玉知道白术比任何人都敏感。 她不禁感到自责，人的本能，驱使她在看到闺女受伤的时候，本能反应眼里只有女儿，其他人怎么样，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关注。 等冷静下来后，刘玉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伤人。 偏偏对象还是受过那么多人情冷暖的七岁孩童。 第43章 想要打破它的冰冷 男孩眼神空洞，像个机械体，周身的感觉变了，变得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一下子把自己的存在感消灭了。 他将自己的内心牢牢的包裹起来，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触碰。 顾绵绵太了解白术，哪怕是年幼的他，依旧存在着曾经的影子，她能轻易捕捉到他情绪的微弱变化。 她有种深深的预感，此时此刻，如果她不做些什么来打破他周身的冰冷，会再也没法走进他的世界。 几乎是脑子刚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顾绵绵就动了。 她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了白术怀里。 白术感觉胸腔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愣愣地看向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估计没意料到自己会撞那么狠，抬起头来，小鼻子都红了，眼里含着一泡泪花。 可她没有哭，只是着急的仰着脑袋问他：“白术哥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之前受伤的手到现在都还没好全呢。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两只小胖手对着他到处乱摸，卷翘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也许是刚刚泪腺分泌了泪水，导致鼻子通了，小姑娘埋头在他身上乱摸一通之后，再次抬起头来，鼻孔里吹出一个鼻涕泡。 她或许没想到自己会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紧接着，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不期然落下，砸到了他手背上。 正好是他扭到的手，泪水好像温度很高，顺着他的手背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急速涌向心间，让他胸口产生了饱饱涨涨的感觉。 不小心吹出了鼻涕泡之后，顾绵绵觉得自己丢人死了，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脸跑掉，小短腿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最后又想起什么，羞红了脸跑回来。 拉着顾博生：“爷爷，你快看看白术哥哥伤到哪儿了。” 顾博生正要给白术检查呢，这一检查下来，发现白术右手手腕脱臼了。 得知白术的手脱臼了，刘玉更自责，顾博生让白术忍着，他给他接上。 只听“咔嚓”一声，白术嘴角溢出闷哼。 他小脸煞白，看起来苍白吓人。 顾绵绵一直待在白术旁边，听到他哼，又着急又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当他缓解疼痛，只能学前世她生病难受时白术哄他的话。 “术哥哥，绵绵给你呼呼。” 她噘着嘴凑过去，想要给他吹手背，结果脑袋埋得太快，“啾”的一下，亲到了他手背。 顾绵绵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白术也愣住了。 这小小的意外，除了两个当事人，谁都没发现。 顾绵绵默默直起身子，小脸通红，因为害羞，小手指习惯性的在白术手背上打圈圈。 顾博生让顾小明去拿药酒给白术揉手，刘玉因为愧疚，也跟着过去，杜明兰则等在旁边。 白术忍了许久，最后终于没忍住手背上传来的痒意，哑着嗓音说了一句：“把你的手拿开。” 疼痛加上心中升起的羞燥，让白术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友好，甚至有点凶。 顾绵绵被他吼懵了，前世白术宠她疼她，她从来没见过白术对她高声说话，更别说凶她了。 一时间心里委屈的不行，嘟起小嘴，睁大眼睛，为了忍着泪水，拼命把头仰高，最后实在没忍住，掉起了金豆豆。 第44章 杞人忧天 小姑娘掉金豆豆的模样委屈极了，白术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最后绷着脸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你，你别哭。” 生硬又别扭的安慰。 顾小明拿了药酒过来，顾博生正给白术揉手，一抬头瞥见对面孙女在掉金豆豆，再一看白术着急又别扭的安慰，还用手笨拙的去给她擦眼泪。 然后孙女瞬间就不哭了，因为白术一句话，孙女立刻破涕为笑，红红的兔子眼弯成了月牙状。 再接下来，顾博生看见孙女抱住白术的脖子，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了一句白术哥哥真好，然后屁颠屁颠的跑了。 顾绵绵是惊喜之下的举动，因为她感觉到白术的心底防线好像没那么密不透风了，却不知道她这行为让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顾博生张了张唇，仰头看向身后的老伴儿，发现老伴儿比他受到的刺激还大，眼珠子都快凸出去了。 而顾小明和刘玉就更夸张了，两人捂着心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死翘翘。 唯有白术一脸呆滞，茫然的用手摸着脸颊处被亲的位置，然后小脸涨得通红，紧抿着唇不肯说话。 晚上，各自回屋后，四个家长彻夜难眠了。 杜明兰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最后实在忍不住，扭头问顾博生。 “老头子，你说绵绵就这么跟小术住一个屋檐下，以后一起长大，会不会……” 剩下的话杜明兰没有明说，用叹气来代替。 刚刚孙女的举动，在杜明兰心中掀起了巨浪，让她想到一件比较不好的事。 孩子还小，她们倒是不至于觉得两个小娃娃现在能懂什么情爱，但她今天的行为，提醒了几个大人某种后患。 看白术那小模样，以后定是个俊俏男孩，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产生感情的几率实在太大了。 要是她家宝贝孙女跟白术瞧对眼，那可咋办？ 她可怜白术，也心疼他，但是不代表她愿意让自家乖巧健康的宝贝疙瘩以后嫁给他。 不是杜明兰瞧不起白术，而是不想让孙女遭那个罪，嫁给一个双腿残废的男人，以后生活的重担都会压在她肩上。 杜明兰越想越觉得恐慌：“要不咱们还是把小术送出去给别人养吧？钱我们出就行。” 杜明兰能想到的事情，顾博生自然也想到了。 他和杜明兰的想法一样，心存担忧。 但他不赞同把白术送出去。 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相处这么些天，你也看出来了，小术那孩子心思敏感，咱们再把他送出去，恐怕这孩子就毁了。” 杜明兰也是因为担心，才会随口那么一说，真让她把白术送出去，她也不忍心。 顾博生觉得这事还早，不必过早杞人忧天，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叹道：“睡吧，别想那么多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杜明兰向来听顾博生的话，但这一次却颇有微词：“等有一撇的时候就晚了。” “那行，你明儿就把白术送回去。” 顾博生闭眼睛就要睡觉，杜明兰叹气：“那不行，小术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既然咱们收养他，就要对他负责，你说是不是？” 顾博生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杜明兰：“……” 第45章 干儿子 另外一边房间里，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刘玉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忍不住爬起来坐着，问顾小明：“小明，你说咱们把小术留在家里真的好吗？” 顾小明是个脑补帝，自打亲眼看见闺女亲了白术一口之后，就一直在幻想。 从闺女长大，跟白术地下恋情，再到被发现，和他顶嘴，然后不听话死活要跟白术在一起，最后嫁给白术，一个人苦巴巴的在街上要饭贴补家用。 刘玉问他的时候，他已经脑补到顾绵绵在下雪天拿着一个小碗蹲街边要饭的场景了。 闺女冻得双眼通红，逢人就问“行行好给我口饭吃吧。” 顾小明这个当爹的怎么受得了那种画面，已经心疼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死死的咬住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咬着被子，露出湿漉漉的一张脸，冲刘玉说道：“我坚决不同意。” 刘玉：“……？” 她虽然担心，但也不至于跟他一样，哭成这副鬼样。 “你在想什么呢？” 顾小明咬住被子，狠狠地磨着牙齿：“我不会让闺女去要饭的，打死也不会。” “……” 刘玉无奈扶额，算了，她就不该跟他商量正事的。 干脆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不到五分钟，刘玉又起来了，她实在受不了旁边呜呜大哭的男人。 一把掀起被子：“闭嘴，要哭出去哭，我明天还要去学校上班呢。” 被媳妇凶，顾小明可怜巴巴的起了床，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委屈得像个傻逼。 他穿上衣服出了房间，刘玉没想到他会真出去，却没管他，闭上眼睛就睡觉。 已经走出去的顾小明来到顾绵绵的房间，悄悄的推开门，做贼一样走进去。 闺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被掀到一边。 那可爱的模样，把顾小明这个老父亲的心都萌化了，这么可爱的娃，怎么能去要饭呢？ 他就这么坐在顾绵绵床边，睁大眼睛盯着闺女的睡颜，一盯就是一个通宵。 顾绵绵起床时，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双目充血、眼袋发青的顾小明猛地凑近她，发出近乎凄惨的呼唤：“爸的心肝儿，你总算醒了。” 顾绵绵被吓了一跳，以为撞到鬼了，吓出一身冷汗，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鬼，是顾小明。 “爸爸……”顾绵绵心有余悸：“你干什么呢？” 小奶音软绵绵地，因为刚醒来，脑袋上的头发乱蓬蓬的，小揪揪也歪了，看起来更萌。 顾小明一把将闺女捞到怀里：“宝贝，你可不准去要饭呐！” 顾绵绵：“……” 萌萌的包子脸皱在一起，顾绵绵嫌弃地推开顾小明：“爸爸，你乱说什么呢？” 她怎么会去要饭，有白术在，才舍不得她去要饭。 顾绵绵没发现，即便重来一世，她还是习惯依赖于白术。 被闺女嫌弃，顾小明身心都受到了伤害，于是抓着闺女的脑袋又是一阵揉搓。 ＊ 早饭时，杜明兰宣布了一个消息。 她放下碗，十分严肃的说：“我今天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她看向刘玉和顾小明：“这是我和你爸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你们可以提反对意见，但是我们不会听。” 顾小明＆刘玉：“……” “妈，您说……”刘玉咳了一声，好奇婆婆要说什么。 顾绵绵也好奇的看向杜明兰。 “小术既然跟我们一起生活，就是我们的家人，我和你爸决定，收小术为干儿子。” 第46章 改称呼 干儿子！ 顾小明正往嘴里刨饭，听了这话，“噗”的一声，将嘴里的玉米饭悉数喷到了对面杜明兰的脸上。 还有颗菠菜叶挂发丝那儿。 糟糕，顾小明暗道一声不好，放下碗筷，飞快狂奔，杜明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鞋脱下来砸到他后脑勺上。 “哎哟。” 劲儿太狠，顾小明被砸得一个趋咧，差点摔倒。 “给我把鞋捡回来，你个杀千刀的。”杜明兰没好气的把脸上的东西抹干净。 已经挨了打，顾小明也没了再逃跑的必要，给老太太把鞋子捡起来，嬉皮笑脸的坐回位置，把鞋还给杜明兰。 顾绵绵坐在板凳上，小脚丫晃来晃去，看顾小明挨打，她笑眯眯地歪着脑袋问顾小明：“爸爸，绵绵给你呼呼好不好？” 顾小明前一秒苦大仇深，下一秒立刻笑开花，一把将顾绵绵捞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还是我闺女知道心疼我。” 杜明兰没好气，要不是忙着说正事，今儿这顿打肯定少不了。 真是的，好好的严肃气氛都被这杀千刀破坏了。 她咳了咳，重复说道：“我和你爸决定，把小术收为干儿子。” “你要收就收呗，跟我们说干啥，你得问人小术愿不愿意。”顾小明这个马大哈完全没有明白杜明兰的用意。 被刘玉狠狠给了一拐子才闭上嘴巴。 刘玉估计婆婆是跟自己一样，担忧以后的事。 只是刘玉还是有点不明白：“妈，小术的年纪跟绵绵差不多，要不还是让小术做我和小明的干儿子吧。” “不行，小术是我和你爸收养的，只能认我们当爸妈！”杜明兰一口拒绝，朝刘玉挤了挤眼睛。 刘玉虽然不懂，却乖巧的闭了嘴。 杜明兰一改之前的严肃，笑容温和的问一旁安静吃东西的白术：“小术，你有没有意见呀？” 全家人齐刷刷地看向白术，包括顾绵绵。 小男孩默默地放下碗筷，抬起头来，乖巧的摇了摇头。 年幼的白术知道，他靠这个家才能生存下去，就算有意见，他也没资格提。 他望了一眼被顾小明抱在怀里的小姑娘，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似乎也很期待他的回答。 他……不想离开。 如果拒绝了，她们可能会像爷爷奶奶一样把他赶走。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叫两个跟自己爷爷奶奶同龄的人爸爸妈妈。 见白术没意见，杜明兰和顾博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笑意。 “诶，乖儿子。” 白术绷着小脸，努力张了几次嘴，始终没有喊出爸爸妈妈这个称呼。 杜明兰也没为难白术，认他做干儿子，是因为私心，没想强求孩子要怎么称呼她们。 但是有个人的称呼却得强行改过来。 “绵绵丫头，来奶奶这儿。” 顾绵绵一直看热闹，只知道白术以后都会待在这个家里，她高兴地从顾小明腿上跳下来，哒哒哒的跑到杜明兰身边。 “哎哟，奶奶的乖孙女儿，你慢点儿跑。”她抱起顾绵绵亲了一口。 第47章 小叔叔 她煞有其事的跟顾绵棉说：“乖宝，以后白术哥哥就是奶奶的干儿子了，你可不能再叫白术哥哥了。” 诶？ 顾绵绵眨了眨眼睛，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天呐！ 她要叫白术叔叔！ 想到前世白术对她的爱，顾绵绵表情有瞬间的扭曲。 她颤巍巍的看向白术，表情要哭不哭：“小叔叔？” “诶，对了，以后就叫小叔叔。” 杜明兰见孙女上道，高兴地又亲了她几口。 白术对这个称呼没有太大反应，绷着脸点了一下头。 还是小孩子的白术并不知道，这个称呼在他脑袋上是什么样的枷锁。 刘玉在听到那声小叔叔之后，终于明白了杜明兰的用意，怪不得要认干儿子不是干孙子。 差了一辈儿，以后闺女思想认知里面就觉得白术是叔叔，都成叔叔了，刘玉哪还有什么担心的，瞬间就放心了。 惊讶过后，顾绵绵也淡定了。 这样也好，小叔叔就小叔叔吧，重生一次，她只想医好白术的腿，让他不再忍受别人异样的眼神，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下地走路。 前世，他对她的爱已经到了扭曲变态的地步，但她却没有爱上他，只是想要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与救命之恩。 上一世她是白术养大的，叫一声小叔叔，应该也不为过。 明天就要去学校，晚上顾绵绵激动得睡不着。 仓鼠九睡在她枕头上，顾绵绵伸手戳了戳它圆滚滚的肚皮，问它：“小九小九，明天就要上学了，你开心不开心？” 小九晚上跑出去偷吃，现在撑坏了，被顾绵绵戳到肚子，“噗”的一声就吐了。 顾绵绵：“……” 完蛋。 在小九发飙之前，顾绵绵猛地扯被子盖住脑袋。 小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用小爪子去拉她被子：“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绵绵不肯松手，小九干脆钻进被子，爬到她脸上，龇起仓鼠牙：“嘿嘿，抓到你了。” 脸上顶着一只胖仓鼠，顾绵绵无奈地坐起来，因为怕冷，特意把被子拿起来裹住脖子。 以为小九要追究她把它戳吐的事情，顾绵绵无比乖巧的道：“我错了。” 小九：“？” 它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认错干什么？ 仰着头跟她说话太费力，小九习惯性的顺着她的手臂爬到她脑瓜上。 小屁股在顾绵绵脑门哪儿扭来扭去，用爪子按了按，似乎为了找个柔软一点的地方，最后一屁股坐上去。 “咳咳，你明天就要开学了是不是？” “嗯嗯。”顾绵绵重重的点头，提起开学，她一下子兴奋起来，水汪汪的大眼亮晶晶的。 “哟，这么高兴？”小九看她那么开心，也跟着乐了。 “既然你已经要开始上学了，那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你已经拖了很久了，再拖下去，我就不把一百年后的医学资料给你了哦。” 怕顾绵绵又找理由拖延，它故意弯着腰费力爬到她脸上，用力戳了戳她的脸。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胖，一点也不漂亮，你还想不想变成最完美人类了？还想不想变漂亮了？” 第48章 为了白术，拼了 “唔……想。”顾绵绵老实巴交地点头，捧着自己的小脸，天真的问小九：“你要给我整容吗？” “吧唧。”小九一个没抓稳，从她脸上滑下去，撞到床头柜上，脑袋先着地。 颤巍巍地爬起来时，小九发现眼前有两个顾绵绵的胖脑瓜。 它惊得眼珠子差点凸出来，晃悠悠地指着顾绵绵：“六百年前的地球，已经有分头术了吗？” “啊？什么分头术？” 顾绵绵咬着手指，表情萌萌哒，突然，她想起小九说要把她打造成最完美人类得事情，吓得赶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小九，你不会要给我换脑袋吧？” “换脑袋？原来你换新脑袋了。”指着它眼睛里看到的顾绵绵的虚影，小九问：“那旧的那颗还要不要？不要就扔了吧，两个脑袋看着怪吓系统的。” 一人一鼠鸡同鸭讲的同时，互相吓着对方，把对方吓得瑟瑟发抖。 好在最后解释清楚了。 知道不是要给她换脑袋，顾绵绵嘘出一口气。 小九晕过了那一阵儿，清醒之后看清顾绵绵只有一个脑袋，也跟着嘘了一口气。 一人一鼠叉开腿坐在床上，垂着脑袋步调一致的叹出这口气。 然后对视一眼，笑开了花。 经过这个变故，顾绵绵终于答应进入小九的虚拟空间学习医术，趁现在还早，没到影响大脑发育的睡眠时间。 再次进入小九的虚拟空间，顾绵绵意外的张大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记得之前她第一次到小九的虚拟空间时，里面还什么都没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类似白色实验室的地方，有桌子还有无数书柜。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无数本书。 顾绵绵惊讶地“哇”了一声，捧着嘴巴呢喃：“小九，你好厉害。” 小九骄傲的挺起圆滚滚的小肚子：“嗯呐。” 它一本正经的介绍：“一百年后所有的医学资料都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学习了，这是我的虚拟学习空间，不管你想要理论知识还是实际操作，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唔……”顾绵绵再次咬住手指，表情萌萌的，仰头望着比自己要高好多好多的书柜，扭头问小九：“这么多，都要看完吗？” “对，毕竟一百年后的医学和现在的医学有太大的鸿沟，要想学习一百年后的医术，必须先把这一百年里的基础学会。” “！！！” 那就是说，她要学习的不仅仅一百年后的医学知识，是一百年的医学知识加上一百年后的医学知识。 顾绵绵差点原地死亡。 狠狠地吸了口气，奶包子绵绵苦巴巴地望着小九，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小九，我学不完的。” 这么多书，她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呀？ 小九费力爬到书桌上，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为了打造最完美人类，科学家把这个虚拟空间的时间流速降低的非常慢，这里待一天，相当于外面一个小时，只要你肯努力，吃得了苦，没有学不好的事情。” 第49章 那是你男人的名字 那就好那就好，顾绵绵松了口气，然而再次扭头看着排成排的书架时，还是忍不住泪奔了。 就算时间充足，要看到这么多书，她也还是好想哭呀。 想到白术的腿，奶包子叹了口气，一下子又充满了干劲，握紧小拳头为自己打气，为了白术，她拼了。 小九趴在桌上，两只前爪托着下巴，后面两只爪子翘在空中来回晃悠。 看到顾绵绵悲壮的表情，小九偷笑，要是奶包子知道以后的任务，不知道会不会哭死。 顾绵绵说干就干，为了白术，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当即就让小九找出要学习的书本。 小九是智能化的拟生物系统，是六百年后的最新发明。 顾绵绵选定主学习领域为医术之后，它就会根据系统的指定，筛选出最适合宿主的学习计划。 小九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最适合顾绵绵的学习计划。 它兴匆匆的读取，读取完之后，小九突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顾绵绵。 天呐，系统对她智商的评判，居然是负数。 她有那么笨吗？ 平时看她挺机灵呀，还知道坑人，怎么会笨得那么彻底，居然拿到了负数。 小九疯狂摇着脑袋，一定是它坏掉了。 顾绵绵一直在等着小九，见它疯狂摇脑袋，含着手指不明所以：“小九？” 小九惊醒，看了看顾绵绵，又仰头看了看头顶。 最后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它的宿主那么笨，它要多久才能把她打造成最完美人类？ 它要多久才能回家？ “嘤……”小九哭唧唧，最后含着一把血泪抽出了第一本书。 本草纲目？ 顾绵绵看向小九：“这不是中医吗？” 小九麻木的点头，经历了顾绵绵智商是负数这个打击，觉得她能知道这是中医的书籍，真是棒呆了呢。 顾绵绵想问小九为什么学的是中医不是西医，但是看小九一副灵魂被抽空的表情，咬了咬唇，决定还是先不打扰它。 然后专心致志地看起来。 厚厚的一本书，最开始教的是认草药，上面还有图解。 顾绵绵先看目录，有个名字瞬间吸引了她。 白术，是白术的名字。 顾绵绵高兴坏了，指着上面的彩图呼唤小九：“小九小九，你快过来，这里有白术。” 乍一听到白术这个名字，小九还以为白术跑进来了，吓它一跳，以为系统设定出错，导致宿主以外的人能够进来。 等它火急火燎的爬起来之后，才发现完全没有白术的影子。 它黑着脸走到顾绵绵桌上：“白术在哪儿呢？” 还以为顾绵绵骗它，结果她小手一伸，指着书本上的目录，兴高采烈地说道：“这儿呢，你看。” 顺着小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九瞬间：“……” 突然脑壳有点疼是怎么回事？ 果然，评判她智商为负是正确的。 奈何这是自己选的宿主，就是跪着它也得把她好好打造出来。 小九耐着心思一本正经的教她。 “跟着我念，白术（zhu第二声）。” “嗯？”顾绵绵纳闷的抠着脑门儿：“这不是白术（shu）吗？” “白术是你男人的名字，这里是中药名，在这里要读白（zhu）。” “哦……” 好吧，亏她还高兴大半天，以为自己发现一件巧合的事情，没想到是她文化低了。 她完全没听到小九说白术是他男人这句话。 第50章 数据提升 认错字的事情，让顾绵绵感觉自己文化水平特别低。 不过她发现小九的虚拟系统特别神奇。 她在学习医书里的草药时，小九会自动帮她把彩图上的植物幻化出真实形态，让她能真正意义上的认识这些草药，而不是存粹理论知识。 第一步要先认识草药的名字与功效，并且要能完整记下。 顾绵绵第一次接触医学方面的知识，学得很吃力，她连什么是解表都不知道，不停的问小九。 好在小九对她很有耐心，每次都很认真的跟她解释，大概是对她期待不高的原因。 当她终于磕磕绊绊的背出白术这一味草药的主治功效和用法用量时，虚拟空间里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统共连200字不到的内容，她居然花了三个小时。 而且背得还不是特别通顺，磕磕绊绊到才背出来，中途还需要小九提醒。 最让小九无奈的是她总把白zhu读成她男人的名字。 经过这一茬，小九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系统为什么判定她的智商为负数了。 这脑瓜除了坑她爹的时候，也太不灵活了。 然而顾绵绵却很兴奋，沉浸在学习中不能自拔，原来白术还有那么多功能。 不知不觉，顾绵绵在虚拟空间已经待了九个小时了，成功背出了三味草药的功效与主要主治病症。 见她那么肯吃苦，小九总算找到了一丝安慰，笨是笨了点，好在肯吃苦也肯坚持。 虚拟空间虽然时间流速和外面差距很大，但在里面的时间却是真实的。 也就是她实打实的在里面学习了九个小时，学习那么久，肯定会疲累，但她却没有喊过一声累。 顾绵绵还想继续学习，小九担心她身体扛不住，最后催着她出去休息，她才念念不舍的出了空间。 里面的九个小时，外面连半个小时都不到。 顾绵绵休息后，小九耳朵动了一下，发现系统对宿主的改造数据增加了一点。 它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为了打造最完美人类，系统会对她进行综合评价。 最完美人类，必须从每个细节开始计算。 根据她的学习进度提升分数，改造身体构造。 最原始的基数是这样的。 [声音魅力值：11分] [眼神魅力值：19分] [五官比例：30分] [身材比例：8分] [智商：负100] 满分均为一百，连及格都不到，当然，那是因为系统对外貌的要求，已经严苛到了六百年后的标准。 六百年后，人们越来越追求完美，在怀孕之前，会通过各种医学技术改良孩子的基因。 经过她的学习进度，系统对她的构造分数有所提高。 除了智商增加5分，变成负95，其余各项数据都只增加了1分。 然而苍蝇再小也是一块肉不是，有总比没有好，虽然没人吃就是了。 现在她的基础分数变成了这样…… [声音魅力值：12分] [眼神魅力值：20分] [五官比例：31分] [身材比例：9分] [智商：负95] 第51章 讨人厌的张涛 小九差点激动地把顾绵绵晃起来分享这个喜悦。 然而它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系统评分增加，它要对她的身体进行相应改造，达到评分数据的对应。 因为要上学，奶包子绵绵难得没有赖床，一大早就起床了。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奔出去找白术。 以为白术还在睡觉，谁知道白术早已经穿戴整齐了。 “白术哥哥……” 她欢喜的跑到他跟前，他今天穿的仍旧是自己的衣服。 白家很有钱，白术的衣服裤子看起来比村里的孩子们穿的还要高档。 男孩穿着白色的确良小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顶上，脚上也踩着小白鞋。 配上他精致的小脸，干净又清冷。 顾绵绵以前就觉得白术那张脸独得上帝宠爱，没想到小时候的他也这么好看。 好看到她忍不住想要过去咬一口他奶白色的脸蛋。 那声白术哥哥触动了一旁的杜明兰，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道：“要叫小叔叔。” “哦。”顾绵绵一点都不在乎称呼是什么，只是习惯了叫白术哥哥而已，她乖巧地改口：“小叔叔。” 因为她奶糯的声音，小叔叔从她口中出来，旁人听了，像叫小术术。 白术绷着脸“嗯”了一声，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更可爱了一些，声音也软得不像话。 吃过早饭，顾小明和刘玉两口子带着白术和顾绵绵去学校报道。 送到学校门口，顾小明就回去了，刘玉把两人领到一年级一班，让两个孩子坐到第一排，等着赵老师过来。 还没到上课时间，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小朋友。 红河小学在村子里，这里的学生大部份都是农村孩子。 农村孩子大多喜欢跟着家长到田地里去玩，一个个被晒得黑黢黢的，顾绵绵和白术一进去，就像掉在煤炭堆里的雪球，格外惹眼。 好多小朋友都好奇地朝两人看来。 白术紧绷着脸，奶包子绵绵却笑得像个小傻子，奶声奶气的和其他小朋友打招呼。 “你们好啊。” 没人回答她，个个害羞的把脸别开，或者假装没听见。 顾绵绵也不介意，因为大家都不熟，肯定会害羞。 86年还是有很多农村孩子上学晚，好些孩子都已经八九岁甚至十岁以上了。 坐在教室里，顾绵绵兴奋地左看右看。 前世她太想上学了，可惜白术对她控制欲太强，完全不准她接触外面的世界。 她就像困在纯金打造鸟笼里的金丝雀，享受富裕生活，却没了自由。 最开始的时候，她怨过白术，直到有一次听见他和心理医生的对话，她才知道他精神上和心理上都有一些问题。 顾绵绵走神时，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家长把小朋友送过来，不一会儿，原本空缺的座位就坐满了。 其中还有一个熟人，张涛，张桂芳的儿子。 他一进来就干了一件讨厌的事，扑过来拉住顾绵绵往外扯，语气嚣张至极：“绵绵，我要你和我同桌。” 第52章 绵绵发威 “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顾绵绵推他，奈何张涛力气太大，她挣脱不了。 张涛固执地仰着脖子：“不放，我就要你和我坐一块儿。” 顾绵绵就是不喜欢张涛这股霸道劲儿，讨厌死了。 “放开她。” 一直没说话的白术终于开口了，他看向张涛，浅灰色的眼眸阴鸷冰冷，有股戾气在眼底萦绕。 突然对上这样的眼神，张涛被唬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破残废呛声，不高兴地推了白术一把：“关你什么事呀，没腿的破残废。”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其他小朋友的注意，听见张涛说白术没腿，都好奇地朝白术双腿看去。 之前还冷着脸的男孩瞬间白了脸，浅灰色眼眸里的阴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与自卑。 他条件反射般拿书包遮住自己的腿，头埋得很低，恨不得埋进胸口里一样。 顾绵绵看白术白了脸，气得想挠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用脑袋狠狠的撞到张涛肚子上，把张涛撞到地上，差点翻个跟头。 张涛被撞蒙了，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绵绵。 顾绵绵叉着腰，奶凶奶凶的吼张涛：“你才是破残废，你全家都是破残废，你妈是老不要脸，你是小不要脸，我说要跟你坐一块儿了吗？哼，蛮不讲理。” 骂完人，顾绵绵这股气才顺了一些，重重地哼了一声，全班的小同学都被顾绵绵突然凶巴巴的语气给惊到了。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小妹妹，居然那么凶。 还能把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给撞倒在地。 而白术自打张涛当着众人的面叫他破残废之后，似乎屏蔽了自己和周围的世界，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只是一个人龟缩在自己的壳里。 直到耳边传来热热的气息，独属于小姑娘熟悉的娇软声音传到他耳里。 “小叔叔，你看，我帮你打他了，不要害怕。” 那声音太过娇软，温和的让白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想要去捕捉这份温暖。 他下意识扭过头去，闪烁着晶亮光芒的双眸闯入他视线里，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娇憨的表情。 她主动拉起他的手，奶声奶气的跟他说：“小叔叔最好看了，比所有人都好看，而且小叔叔有腿，不是破残废。” 她笑着凑近他，双手按在他腿上，水汪汪的杏眼亮晶晶的，红润的小嘴唇一张一合。 她说：“绵绵以后一定会把小叔叔治好的，小叔叔不要怕。” 她说的话像一股暖流直击白术心间，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渐渐回温。 自他坐上轮椅，再也没办法下地之后，她是第一个跟他说他一定会好的人。 年幼的男孩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包子脸，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亲近的想法。 “谢谢。”他绷着脸说了一句。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之前羞辱他的张涛还坐在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小姑娘，偏生小姑娘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赵老师很快就来了。 看见张涛坐在地上，温和的把他叫起来。 第53章 她想呵护的人 张涛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新学期开始，又都是小孩子，赵老师没有说太多要注意的事情，直接就开始排座位。 整个班上，刚好六岁的小朋友不多，很多年纪比较大，个儿也高。 赵老师打算把白术和顾绵绵安排到第一排，毕竟两人都不高。 谁知道班上却有人不同意。 不同意的人就是之前捣蛋的张涛，听到要让白术和顾绵绵坐一起，他当即就不乐意了。 赵老师脾气很好，但是也不喜欢不听话的学生，他仍旧笑着问张涛：“这位小同学，能说说你不同意的理由吗？” 张涛当然不会说他想跟顾绵绵坐一起，看到白术坐轮椅，他大声嚷嚷：“他坐的椅子太占位置，坐前面不行。” 的确，白术的轮椅比较占位置，他坐在前面的话，和他同桌的顾绵绵还得把长条凳往外挪。 而且轮椅前后的宽度比较占位，几乎占据两排位置的空间才够。 赵老师也意识到了这点，白术紧紧的抠着轮椅，第一次主动发声，但声线却很颤抖，男孩侧脸紧绷得厉害：“我坐到后排去。”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白术才从嗓子眼里把这句话挤出来，他低垂着头，完全不敢看周围人的眼神。 他怕看见和爷爷奶奶一样厌恶和嫌弃的眼神。 “这……” 赵老师有些为难，他答应了刘玉要照顾这个孩子，但是他坐前面，确实比较影响坐他后排的同学，他这个当老师的也不能厚此薄彼。 顾绵绵简直讨厌死张涛这个混小子了，伤害她想要呵护的人。 她气冲冲的站起来：“报告老师，我和白术一起坐到后排去。” 奶糯的声音完全没有气势，又软又娇。 小姑娘喊完之后，不等赵老师同意，费力的扛着长凳子吭哧吭哧的往最后一排去，正好最后一排是空位，没人坐。 然后又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跑过来，想要推白术过去。 紧绷着脸的男孩终于回神，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小包子。 她比他还矮，就扛着凳子跑了一小短路，圆圆的包子脸上立马冒出细密的汗珠。 白术那颗心像被什么扎到了一样，嘴唇动了几次，稚嫩却沙哑的声音从嘴角溢出：“我来。” 胖丫头听到这话，圆圆的小脸立刻绽放出一抹干净简单的笑容。 她笑着说：“好啊。” 白术自己推动轮椅往后面去，赵老师终于从惊讶中回过神。 赶紧过去帮忙白术，把他推到最后面。 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娇俏地蹦跶在身边，赵老师几度扭头，小姑娘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也跟着一上一下。 他不禁纳闷儿，刘玉不是说她闺女力娇气吗？ 他怎么看着还挺虎？ 顾绵绵就挨着白术坐最后一排，背靠着教室后面的墙壁。 赵老师上课，她就从书包里把本子和笔拿出来，顺便帮白术也摆好，明明白术已经摆好了，她非要给他摆得跟她一样规矩。 白术扭头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微微抿唇，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第54章 睡觉被逮 第一天上课，大朋友们听得专心致志，年纪比较小一些，像顾绵绵一样大的，都喜欢东看西看。 赵老师教数学，从最简单的认数字开始。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顾绵绵自然不可能不会，从最开始的兴致冲冲，到最后的昏昏欲睡，圆乎乎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在那儿跟着点。 赵老师早就发现了顾绵绵在打盹儿，知晓第一天，小朋友们总是容易分散注意力。 他倒也没生气，笑着把顾绵绵叫起来。 赵老师喊了几声，顾绵绵都没反应，最后是白术戳了戳她的小脸，才把她给戳醒。 被戳醒的小姑娘还在状况之外，歪着脑袋不解的看向白术，声音又软又奶：“小叔叔？” 白术抿了抿唇，正欲提醒她，赵老师已经笑着再次叫她的名字了。 “顾绵绵同学，看哪儿呢，老师叫你。” “啊？” 顾绵绵懵懵懂懂的站起来，小手不安的搅着，这种被老师单独叫起来的感觉太可怕了。 小姑娘脸蛋圆圆，包子小脸紧绷着，一副严谨以待的表情。 赵老师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 “不要害怕，老师就是叫你起来回答一个问题。” 其实主要是让她不要睡觉，就算回答错误，赵老师也不会怪她。 顾绵绵看向赵老师，水汪汪的杏眼充满求知欲，只差在眼里写“你快说”三个字了。 赵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五个数字。 “老师刚刚教大家认识了五个数字，现在老师指一个数字，顾同学能不能说出这个数字怎么念呀？” 顾绵绵看向黑板，上面写着“12345”五个数字，全班同学好奇地朝顾绵绵看来。 赵老师用小木条指着3，顾绵绵羞耻地捂着脸。 这问题太简单了，简单到她都不好意思回答。 她突然捂住脸的行为，让坐在身边的白术以为她不会，小声在旁边提醒她。 “3。” 男孩清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浅灰色眼眸却紧张地盯着她，怕她回答不出来被老师惩罚。 “怎么了？顾绵绵同学不认识吗？” 她半天不回答，台上的赵老师笑着安慰她：“不会也没关系，以后上课要认真听老师讲，不能做别的事情哦。” 顾绵绵终于羞红了脸，奶声奶气的从嘴里挤出一个数字：“3~” 小奶音颤颤巍巍，细若蚊蝇，读完之后顾绵绵脸色红得滴血，原来赵老师是逮到她在睡觉了。 她害羞的把脸扭向座位里侧，正好对上白术浅色的眼眸。 看出到他在担心她，奶包子绵绵害羞的恨不得把脑袋埋到桌子底下去藏着。 见她回答出来，赵老师满意的笑了几声，他可以确定小丫头刚刚完全没听课。 既然能认出，应该是在家里被刘玉教过。 为了提起大家同学对学习的积极性，赵老师没有放过顾绵绵，又颠倒顺序把五个数字都挑出来问顾绵绵。 顾绵绵一一回答了，在同学们一脸“哇，你真厉害”的表情中，脸色红到滴血，这种感觉太羞耻了。 第55章 不跟我玩我就哭 然后赵老师还不放过她，表情隐隐激动，等她回答完之后，大肆夸奖她。 “看到没有，顾绵绵同学全都答对了。” 赵老师也是个会激励同学的老师，看顾绵绵全都回答对了，立刻开始洗脑式教学。 “老师就教了一遍，顾绵绵同学能全都记住，这说明什么？说明顾同学上课认真听讲，跟着老师的节奏走，大家一定要向顾同学多多学习，才能跟顾同学一样厉害。” 顾绵绵：“……” 白术一直关注着小姑娘，赵老师夸奖后，小姑娘一双杏眼微微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与震惊。 好似不敢相信老师居然能够这样睁着眼说瞎话。 而且小脸越来越红。 顾绵绵坐下之后，把滚烫的小脸贴在桌面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片雾气，羞的。 白术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小姑娘好像可爱得过份了，每一个表情都生动得让他想捏一把。 下课后，一堆年龄不大的小朋友挤到顾绵绵身边。 “顾绵绵，你真厉害，太聪明了。”一个虎头虎脑的胖男孩爽快的夸奖顾绵绵。 还有一些羞涩的小女生跑过来找顾绵绵一起玩。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被老师夸奖的学生都是学习成绩好的，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大家都喜欢。 顾绵绵小脸都笑僵了，被一堆比她年龄大的小女生捏脸。 女生之间的友谊，从一起上厕所开始。 打赵老师离开后，已经有很多女生邀请顾绵绵一起去上厕所了。 所有人都围着顾绵绵，男孩女孩都有。 坐在里侧的白术望着小姑娘，见她对谁都笑意盈盈，眼眸里的戾气渐渐凝聚。 男孩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裤腿，在拼命压制即将喷涌而出的狂躁。 张涛最想跟顾绵绵一起玩儿了，他觉得顾绵绵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之前她为了白术把自己撞倒在地上，张涛可委屈了。 一下课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找顾绵绵道歉。 “绵绵，你跟我玩好不好，我跟你道歉。” 顾绵绵不喜欢张涛，更何况他还欺负了白术，哼哼着扭过包子脸：“我不想和你玩。” 张涛觉得自己可委屈了，耍赖式的跺脚：“我不，我就要跟你玩，要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顾绵绵：“！！！” 张涛这番话，让奶包子绵绵第一次意识到，她是真的在和小朋友交流。 虽然张涛挺讨厌，但始终是个小孩子，顾绵绵觉得，既然他肯道歉，那她就原谅他吧。 包子脸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奶声奶气的冲张涛说道：“要我跟你玩也可以，你先给白术道歉。” 张涛不满极了，凭什么要他跟这个扫把星道歉，他妈说了，白术是个倒霉鬼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但是不道歉绵绵又不跟他玩，为了哄顾绵绵跟他玩，张涛决定先骗顾绵绵，假装给白术道歉。 “好吧，我跟他道歉。”他表情有些不耐烦，冲白术“喂”了一声。 顾绵绵看到他脸上的不耐烦，绷着脸不说话。 第56章 他是不一样的 白术一直关注着小姑娘，因此小姑娘和张涛的对话他全听进了耳里。 听到顾绵绵说要原谅张涛，白术眼底的戾气越发浓烈起来，小手扣着轮椅，一下一下，紧绷着脸不说话。 “喂，我叫你呢，没听见吗？”见白术没理他，张涛不耐烦地吼了白术一句。 顾绵绵努力扬起笑脸，她先憋着。 白术扭头看张涛，张涛语气嚣张：“我跟你道歉，听到没有？对不起。” 虽然说着对不起，却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 白术连一个字都没有施舍给他，只是侧眸看向小姑娘，等着她回答。 她会原谅张涛吗？ 张涛道完歉之后，赶紧跟顾绵绵邀功：“绵绵绵绵，我跟他道歉了，你现在能跟我玩了吧？” 白术紧张地看着小姑娘。 奶包子绵绵冲张涛露出甜甜的笑容，白术心脏蓦的一下揪紧了，眼神变得黯淡……她会对别的小朋友跟对他一样吗？ 然而即便失落，他还是紧紧地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红唇一张一合，奶糯的声音从她嘴里溢出。 白术下意识扭开头，有一瞬间不敢去看她和张涛成为好朋友的画面。 就连张涛也紧张地望着顾绵绵。 “不要。”奶包子的声音干脆又果断，还又重复一遍：“我不要跟你玩。” 白术“唰”的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奶包子。 张涛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 只见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晃悠着脑袋：“道歉是你该做的事，但是不想跟你玩是我的事。” “啊？为什么？”张涛大受打击：“绵绵，你骗我！” “嗯啊。”顾绵绵笑得眉眼弯弯：“谁让你欺负我的小叔叔。” 张涛知道白术的名字，又因为顾绵绵说话的声音过于奶糯，以为她说的是“我的小术术”，一下子更伤心了。 她从来没说过他是她的小涛涛呢，“哇”的一声就哭了。 不一会儿老师就来了，张涛特别怕老师，因为他妈每次吓唬他都说以后上学要被老师打死。 看到老师过来，吓得赶紧跑回位置。 张涛跑了，白术才忐忑的看向小姑娘，小姑娘似乎心情很好，哼着他没听过的歌。 他不得不提醒她：“老师在上课。” 她“啊？”了一声，眨了眨眼，可爱的杏眼又亮又圆，然后贼兮兮的凑到他耳边，轻声对他说：“我才不要跟张涛玩呢，哼，谁让他说你坏话。” 小姑娘还冲他吐舌头。 白术耳根热热的，扭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黑板，心脏快速跳动。 原来，她不是想和张涛玩，只是想骗他跟他道歉。 对她来说，他是不一样的吗？ 年幼的男孩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开心的抿着唇，浅灰色眼眸终于出现一丝淡淡的亮光。 一年级只有数学课和语文课，教数学的是一班班主任赵老师，语文是隔壁二班的班主任蔡老师在教。 比起温和的赵老师，大家都比较怕凶巴巴的蔡老师。 上午的时间在老师的教学与学生的回答中度过，到了中午，刘玉过来接顾绵绵和白术。 第57章 眼中的泪意 刘玉在学校有分配的寝室，因为红河小学的另外两个女老师都和学校里的男老师结婚了，因此学校重新分配了宿舍。 现在刘玉一个人一间寝室。 把两个孩子带到宿舍，刘玉才把早上带来的饭菜拿出去热。 吃饭时，刘玉问起顾绵绵上课的情况，问老师都教了什么。 顾绵绵乖巧地把两个老师教的内容说给刘玉听。 刘玉见闺女全部都记住了，高兴万分，抱着顾绵绵亲了一口：“呀，我们家宝贝太棒了。” 顾绵绵大口大口地刨饭，吃得脸上都是饭粒，刘玉爱怜的给她把饭粒捡下来，又关心地问一旁的白术。 “小术呢，能不能记住老师教的内容？要是记不住的话，嫂子教你。” 自打认亲一事之后，现在顾小明和刘玉在白术跟前都自称哥嫂。 白术斯文地吃着饭，听了刘玉的话，下意识抱紧碗筷。 对眼前人的印象，停留在她将他扔出去时的不管不顾。 年幼的他默默低下头，紧绷着小脸，不想回答。 没得到回答，刘玉不免感到尴尬。 顾绵绵知道白术的性格，也大概知道他前世的心理病。 他不愿意跟人说话也不愿意看别人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那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甚至不屑。 另外一种，那人曾经做过伤害他的事，他出于本能产生抗拒。 顾绵绵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刘玉因为担心她，把白术扔到了一边，还因此把手都弄脱臼了。 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她前世今生都想好好呵护的人，顾绵绵一时间有些犯难，小小的包子脸露出愁绪。 她好难呀。 “妈妈，我要吃鸡蛋。”她只能通过转移话题的方式来化解刘玉的尴尬。 刘玉去热饭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鸡蛋给两个孩子。 听闺女说想吃鸡蛋，刘玉也顾不上尴尬，赶紧把鸡蛋壳剥了，把鸡蛋分成两半，一半给白术，一边给顾绵绵。 给白术的时候，顾绵绵看见白术下意识要把碗移开。 她赶紧拉住他胳膊，笑眯眯的说道：“小叔叔，我要吃你的鸡蛋，你给我好不好？”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印在脸颊上。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贪心，你都吃了，小叔叔吃什么？！” 刘玉温柔地点了点顾绵绵的小鼻子：“一人一半，不能抢小叔叔的。” 看见白术终于没把碗移开，顾绵绵暗自松了口气，乖巧地冲刘玉“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吃饭。 下一秒，碗里突然多了一半鸡蛋。 顾绵绵并不是真的想和白术抢鸡蛋吃，她只是想阻止白术推开刘玉。 上次是刘玉不对，没有照顾到他，但是她已经很自责了。 顾绵绵不想刘玉难堪，也不想白术一直抗拒别人的好意。 “小叔叔，你……”吃！ 她话没说完，白术已经打断了她，男孩认真地给她把鸡蛋掰成小块小块的：“给你。”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顾绵绵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白术。 眼眶突然有些热热的，怕被他和刘玉看见，她赶紧低下头刨饭，以此来掩饰眼中的泪意。 第58章 没安全感的人是谁 寝室里只有一张床，刘玉还要备课，让顾绵绵和白术上床午休。 她先把白术抱上床，然后吩咐顾绵绵自己爬上床睡觉，自己则开始备课。 顾绵绵站在床边，有些懵逼，睁着眼睛滴溜溜地朝白术看。 内个……妈妈是让她和白术睡一张床吗？ 软包子绵绵突然就害羞了，白嫩的小脸浮现通红之色，胖胖的两根食指互相戳着，她悄咪咪地看一眼白术，又悄咪咪地看一眼刘玉。 好像妈妈就是这个意思。 已经躺在床上的白术同样脸红红。 这是他第一次和小姑娘睡一张床。 见她半天不动，以为她不想和他睡一张床，白术抿了抿唇，一脸期待的问她：“你上来吗？” 白术话很少，也很少主动，奶包子绵绵前一秒好在纠结要不要上去，听到他的邀请，下一秒已经心花怒放的扑上去了，她重重点头：“要。” 两个小家伙穿着衣服窝在被子里，互相看着对方。 顾绵绵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好像是第一次和白术躺在同一张床上。 以前白术虽然喜欢她，却从不对她做越矩的事，而且她前世有点害怕白术。 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是缩小版的白术。 他做事还不像前世一样那么残忍冷酷。 曾经她不明白为什么白术无论做事还是对人都那么狠。 直到重生以后，亲眼看见他所遭遇的事情，她才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去残忍，而是命运已经将他养成了暴戾残忍的性格。 不经他人伤，不劝人善良。 重来一世，她只想让白术变得快乐，能让他变得善良更好，那说明他热爱这个世界。 顾绵绵没发现，她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渐渐离白术越来越近，白术已经被她逼得后背贴到墙上去了。 偏偏她的小脑袋还在拼命往前拱，圆圆的包子脸都快贴到他脸上了。 距离太近，白术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细软的绒毛。 小姑娘杏眼儿又大又水润，就这么滴溜溜地盯着他看，男孩不禁红了脸。 终于，白术受不了了，伸手抵在她身前，侧着脸别扭地说道：“你不要再过来了。” 说完后，像是害怕小姑娘生气，紧张地补充道：“睡、睡觉吧，下午还要上课。” 顾绵绵回过神，看到近在咫尺的浅灰色眼眸，好奇地“诶？”了一声，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白术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 单纯的奶包子不喜欢思考太多，既然白术让她睡觉，那她就乖乖睡觉好了。 只要能让他开心，他想靠多近就靠多近，只有没安全感的人睡觉才会想要贴着别人。 她想，可能他没安全感吧。 这样一想，顾绵绵觉得她有必要让白术不再害怕。 于是她伸出小手，把已经快要贴到墙上的白术捞回来，脑袋靠在他怀里，奶声奶气地跟他说：“小叔叔，我们一起睡觉觉吧。” 奶包子绵绵觉得她在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完全没想到是她自己主动靠到白术身边去的，而不是白术没有安全感想贴着她。 白术身子僵硬了，双手无措，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还好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59章 护在他身前 小姑娘睡觉一点都不安分，跟她软萌的外表相反，一睡着就喜欢乱动。 白胖的小手已经打在他脸上好几次了。 他刚给她把手拿开，她立刻又把脚伸过来搭在他腰上。 努力几次没效果之后，白术放弃了挣扎，任凭她糟蹋。 最后的结果就是顾绵绵睡了一个饱饱的午觉，而白术一直睁着眼睛等到刘玉开始叫他们起床。 奶包子醒来后，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缺德事，还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他：“小叔叔，你怎么不睡觉？” 白术只能告诉她：“我不困。”实际上眼皮已经快撑不住了。 下午的课跟早上的课没什么区别，还是赵老师跟蔡老师轮流上课。 这次顾绵绵倒是精气神十足，反而是白术有些撑不住。 顾绵绵看他实在太困了，忍不住凑过去劝他：“小叔叔，要不你还是睡一会儿吧，你放心，我给你看着，老师要是往这边看我就跟你说。” 然而白术却只是摇了摇头，一直认真听老师讲课，直到下课后才撑不住，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 顾绵绵看他的眼神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吧，这就是中午不好好睡觉的下场，还说自己不困。 没想到白术小时候这么不听话。 因为是下课时间，很多小朋友在教室里玩闹，声音很大。 顾绵绵担心他们吵醒白术，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的盖在白术脑袋上。 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够隔音，伸出胖胖的小手，努力戳了戳自己的小棉袄，把边角全部都塞在白术的脑袋下面，将他脑袋裹得严严实实。 趴在桌上准备入睡的白术抿紧薄唇，她是想把他闷死吗？ 他慢慢直起身体，把她的衣服拿下来还给她：“我不睡了。” 奶包子乖乖的“哦”了一声。 接下来上的课，白术都硬撑着，一直撑到了下午放学。 顾绵绵和白术乖乖地坐在教室里面，等着刘玉过来接。 但是有一个人非要凑上来找不痛快，张涛见顾绵绵没走，跑到她旁边来。 “绵绵，放学了，跟我一起回家吧，去我们家吃好吃的，我妈昨天买了好多糕点，可好吃了。” “不去。” 顾绵绵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她才不要去张桂芳家呢。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就是张桂芳这个女人一直说白术是扫把星。 被拒绝，张涛也不想走，死皮赖脸非要在那里等着。 教室不是顾绵绵的家，她就算不想跟张涛一起回去，也不能撵张涛走。 但是她也没跟张涛说话，顾绵绵在跟张涛说话的时候，白术目光阴郁地盯着张涛。 张涛一回头就对上他那样的眼神，吓了一跳，被顾绵绵拒绝，张涛已经很不开心了，恶声恶气地吼白术：“看什么看，小废物。” 白术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但这次却没有自卑的低下头，反而目光阴冷地继续盯着张涛。 像一条蛰伏的毒蛇，正在慢慢积蓄毒液。 顾绵绵快被张涛气疯了，这个破小孩真是太讨厌了，每次都说这种难听的话。 她气愤地推了他一把，表情奶凶：“你再骂我的小叔叔，我就打你信不信？” 第60章 分数变化 “哼！”张涛伤心的跑出了教室。 过了一会儿，刘玉就过来接顾绵绵和白术了。 今天第一天上学，老师没有留作业。 白术下午好像精神不济的样子，顾绵绵担心他没记住老师教的内容，一回家就抱着小本子跑到他房间去，打算给他复习一下。 没想到白术什么都知道，老师教的所有内容他都记住了，一点都不像初学的小朋友。 虽然老师教的内容很简单，但对于初学的小朋友来说还是很难记住，因为小朋友大多都比较贪玩。 就算只是几个简单的数字，他们都要学好几次才能记住，而且很多都是当时记住了，隔不到几个小时又会忘记。 顾绵绵瞬间觉得白术棒呆了，一脸羡慕的表情，哇，他好聪明哦。 怪不得前世能成为商界枭雄，真是记忆力好又聪明。 白术不明白为什么小姑娘问了他几个问题之后，就一脸羡慕的望着他。 清澈的瞳眸散发着晶亮的光，白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晚上，顾绵绵吃完饭又赶紧跑到房间里，开始进入小九的虚拟空间学习医术。 这一次，她差不多在虚拟空间里面呆了12个小时。 因为智商被小九提高了五分，这次顾绵绵认草药比上次要顺畅许多。 上一次她花了9个小时才背下来三味药草的功效，平均下来3个小时背出一味药草。 这一次她12个小时一共背了6味药草，也就是两个小时就背出了一味药草。 顾绵绵不知道她智商被小九增加了，还为此兴奋好久。 每一次的学习都是一次分数的叠加，也是她改造身体的标尺。 这一次过后，顾绵绵的分数又增加了。 智商再次增加5分，其余各项再增加1分。 [声音魅力值：13分] [眼神魅力值：21分] [五官比例：32分] [身材比例：10分] [智商：负90] 小九看着分数的变化，突然明白了科学家的用意。 外在分数增加不大，可能是担心变化太大被人发现吧。 毕竟打造最完美人类是一件需要长久坚持的事情，只有每天都产生细微性的变化，循序渐进，这样周围的人才不会产生太大的怀疑。 要是一下子改变太多，别人肯定会怀疑。 它是科学家为了600年后的豪门望族发明出来的产品。 那些豪门望族都爱脸面，就算用了其他方法改良自己的基因，让自己外貌变得完美，也希望别人夸她们一句天生丽质。 已经学习了12个小时的顾绵绵早就累晕了，此刻正呼呼大睡呢。 小九又一次根据系统提高的分数对顾绵绵的身体进行改造。 夜晚时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包子脸正悄悄的发生变化，极其细微。 接下来几天，顾绵绵和白术每天白天一起去上学，顾小明和刘玉早上送他们去学校，下午回来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写作业。 每次白术都比顾绵绵写得快，写完之后他就默默地坐在旁边等着顾绵绵写完。 看她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就打算教她，因为她白天总是喜欢趴在课桌上打瞌睡，都没怎么听老师讲课。 第61章 突然下发的任务 可惜小姑娘好像没什么地方需要他教，平时看起来迷迷糊糊，却很聪明。 老师教的内容她全部都会，这让白术心里产生一丝紧迫感。 小姑娘不听课都比他厉害，要是认真听课那岂不是更加厉害？ 小男孩见她这么聪明，在心中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因为他不想离她太远，老师说以后要按成绩排座位。 要是顾绵绵知道在白术的心里，她居然这么厉害，一定高兴地在原地转圈圈。 数学老师每天就教一些简单的10以内加减法，语文老师也是教一些简单的汉字。 虽然以前白术说过她有点笨，但怎么说也是受过私人教育的人，她怎么可能连那么简单的基础都不会。 于是顾绵绵就有些飘了，晚上努力学习医术，白天趁机补觉。 两个老师都喜欢点她的名字，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因为她每次都答对，所以两个老师都很喜欢她。 同学们也渐渐发现她成绩很好的事，都喜欢找她玩儿，有不会做的作业也都是找她帮忙解答。 但是顾绵绵不喜欢跟其他人玩，就喜欢挨着白术，这让担心她被其他小朋友抢走注意力的白术渐渐心安。 只是他发现小姑娘最近变得越来越可爱了，皮肤雪白，唇色红润，说话的声音也越发软糯动人。 她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亮了，万千星辰不及她双眸璀璨动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终于到了期中考试。 因为要期中考试，顾家全家人都为她操心。 还没开始考试，就担心小姑娘会因为考试成绩不好而失落，前一天不停的给她打气加油，还宽慰她，说就算考得不好也没关系。 至于白术，他们倒是不担心，因为短短半个学期，家里人就已经看出了白术很聪明的事。 因为每次两个孩子一起做作业，白术总是比顾绵绵要快很多，而且正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对于这种程度的考试，顾绵绵原本完全不担心，然而前一天晚上，小九告诉了顾绵绵一个可怕的消息。 “什么？你让我两科都必须要考到100分，为什么？” 顾绵绵惊呆了，虽然只是小学一年级的考试，但她也没办法保证完完全全一分不被扣掉呀。 要是老师随便找个理由说她写字不好看呢。 小九就坐在她的床头柜上，晃悠着两只小脚爪。 慢悠悠的说道：“你忘记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 顾绵绵鼓着脸，她还真不记得了，它说过的话那么多，哪里知道问的是哪句。 小九已经习惯了她的粗神经：“因为你绑定了打造最完美人类的系统，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事，都必须做到最好。” “！！！” 顾绵绵震惊：“不是说只要在选定的领域里面拿到最优秀的成绩就可以了吗？我选的领域是医术呀！” 软包子绵绵不知道自己被坑了，还以为是小九记忆不清，提着小九的脖子晃来晃去：“小九，你清醒一点，我选的特定领域只是医术。” 小九差点没被她晃晕。 “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特定领域的学习进度，只是我将你改造成最完美人类的标尺，改造的只是你的外形和身体塑性，你学多少我就改造多少，但是要求你做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最好，是你想要拥有最完美人类外形要完成的任务。” 小九一口气说完，在心里默默跟软包子说了声对不起，这就是绑定系统的副作用之一。 第62章 期中考试 小九说的话，在顾绵绵心中掀起了极大的波澜。 也就是说，这是个坑。 然而为了学到100年后的医术，将白术的腿治好，她必须奔着这个坑去。 无论这个坑里面装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顾绵绵想原地去世。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颤巍巍地看向小九：“那……如果不达到要求的话会怎么办？” 心里面默默祈祷不要有惩罚。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她还在心里面祈祷不会有惩罚，下一秒，小九无情的声音就如晴天霹雳一般直接从她头顶炸开。 “既然是任务，怎么可能会没有惩罚？” 小九其实也挺同情顾绵绵，但是没办法，这是科学家发明它的时候就设定的规矩，它也没办法更改。 顾绵绵哭丧着脸，湿漉漉的杏眼染上雾气，出口声音软糯又委屈：“那你能跟我说一下惩罚是什么吗？” 小姑娘眼眶红红，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小九不忍心看，赶紧用爪子捂住眼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就算看着我，我也不能给你减轻惩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惩罚是什么。” 顾绵绵被小九的反应弄懵了，她只是问它惩罚是什么，没有求它减轻惩罚呀。 怎么小九看起来好像傻fufu的样子？ 顾绵绵发现了，小九可能真的是个失败品，因为它很多事情都不能决定。 唉……怪不得会被科学家丢掉。 顾绵绵还在等着小九的回答呢，没想到小九捂着眼睛憋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她想了想，觉得小九挺可怜，主动走过去摸了摸它圆乎乎的脑袋，奶声奶气的安慰它。 “小九，没关系的，你要是想不起来就不说了，我不问了。” 小九放开爪子，睁着绿豆小眼看向顾绵绵，它觉得奶包子好像把它当成弱智了。 无奈只好跟她说道：“惩罚就是如果你没达到要求，性格会突然变成你平时的反方向，并且维持两个小时。” 顾绵绵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惩罚呢，听小九说完之后立刻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性格改变两个小时那么简单呀。 小手指不经意含在嘴边，顾绵绵仰头思考自己的性格是什么，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样的性格。 可能只有旁边人知道吧。 奶包子不喜欢思考，想不通的事就干脆不想，反正只是改变两个小时而已，应该没太大影响。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绵绵安心的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就背上书包就跟白术一起去上学。 已经开学半个学期了，现在顾小明和刘玉已经不再特意接送她们了。 除非正好刘玉有第一节课，才会跟她们一起去学校。 只是期中考试，老师监督得比较宽松，也没有换座位考试，同学们还是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赵老师就坐在讲台上，时不时抬头瞅一眼，试卷发下来后，顾绵绵从头到尾认真地将考试题目看了一遍。 虽然只是一年级的期中考试，但因为有小九说的那个惩罚，顾绵绵不得不认真对待。 她这边还在审阅题目，另外一边的白术已经开始写答案了。 第63章 被咬了。 她悄悄瞅了一眼，白术已经写到第四题了。 顾绵绵有些惊讶，好快呀。 怪不得小九要她两科都考满分。 小九说只要她参与的事就要做到最好，意思就是只要比其他人都好就行了。 让她考双百可能是因为猜测到有人会超过她的分数吧，所以让她考双百分稳定一点。 这个可能会超过她的人会是白术吗？ 顾绵绵思考的同时，呆呆地盯着白术看。 正在专心写作业的白术感觉到旁边灼热的视线，扭头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睁着明亮的双眸盯着他看，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铅笔屁股被她咬在嘴角边上。 以为她是不会做，白术了想，默默地将试卷移到中间，然后才埋下头继续写。 顾绵绵愣了一下，他把试卷放在中间干嘛？要给她抄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绵绵突然觉得好开心，悄悄地把他的试卷移过去，小声跟他说：“小叔叔，谢谢你，我自己会做的。” 因为在课堂上，白术没有回答她，面无表情地继续自己的事情，嘴角却悄悄地扬了起来。 前面两节课考数学，后面两节课考语文，考完后下午放半天假。 想着又可以回家，顾绵绵开心地在试卷上填写答案。 这些基础问题在顾绵绵眼里非常简单，数学只花了半节课就写完了，语文也是只用了20分钟左右。 老师不允许提前交卷，顾绵绵写完之后就侧着脑袋看白术。 他早已经写完了，只是他没有像她一样无所事事，正在认真地检查试卷上的答案。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顾绵绵觉得特别像前世他在处理工作时的模样。 她发现好像不管做什么事，白术都会非常认真。 这或许是前世他为什么能那么成功的原因吧。 看着看着，顾绵绵眼皮有些撑不住，慢慢睡着了。 白术检查完作业，侧头看见小姑娘在睡觉。 她胖胖的小脸因为压在手上，把嘴巴挤得噘了起来，像个小鸭子嘴。 年幼的男孩轻轻用手戳了戳她可爱的小脸，触手一片嫩滑，像块白豆腐。 异样的触感让白术惊了一下，赶紧把手缩回去，小脸紧张地绷着。 小姑娘的皮肤好像非常嫩，他甚至怀疑自己轻轻一戳就会把她的脸戳破。 扭头看了一眼，果然，小姑娘刚刚被他戳到的地方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印。 白术抿着唇，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有这么娇弱的小姑娘？ 内心忍不住好奇，他又看了一眼，这一次，他看见了从小姑娘嘴巴里流出的口水。 口水越流越长，已经快流在试卷上了。 白术沉默了一秒，在犹豫要不要把她叫醒，小姑娘睡得好乖巧，让他不忍心叫醒她。 可要是不把她叫醒，等会儿就要被老师骂了。 经过一阵天人交战之后，白术最终还是决定把小姑娘叫醒。 他轻轻地戳了戳小姑娘的包子脸，想提醒她，没想到她非但没睁开眼睛，还“嗷呜”的一声，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尖锐的牙齿立刻咬伤他的手指，白术痛得皱了一下眉头，却没有用力甩开，只是轻声唤她：“绵绵，快放开，手脏。” 第64章 这样好一些吗？ 顾绵绵是被一阵血腥味弄醒的，咂巴了一下嘴巴，秀气的小眉毛微微皱起。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铁锈味呀？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顾绵绵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苍白小脸，那是白术的脸，他正皱着眉头看她。 刚醒过来，顾绵绵还在状况之外，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茫然。 揉了揉眼睛，她不明所以的问白术：“小叔叔，你怎么了？” 刚一张嘴，她就发现自己说话怪怪的，好像含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视线慢慢往下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顾绵绵赶紧往后退，她她她，什么时候咬住白术的手指了？ 男孩纤瘦的手指上露出一圈深深的牙印，有血迹从里面争相涌出。 顾绵绵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又担心又害怕：“小叔叔，你怎么……” 她着急得说话都有些不清楚，小脸紧紧地皱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被我咬……不是，我什么时候咬到你的，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她就只是做梦梦到叉烧包而已，没想到叉烧包没有，咬到的是他的手指。 白术看小姑娘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默默地安抚她：“我不痛。” 顾绵绵哪里看不出来白术只不过是在宽慰她，都咬到冒血了，怎么可能会不痛。 她牙齿从小就尖利，有次不小心咬到顾小明，那么大一个成年人还鬼哭狼嚎呢。 她又心疼又着急，也顾不得其他，赶紧用袖子去给他把手指上的血擦干净，紧紧压住他的伤口。 处理的过程中，担心他会痛，顾绵绵小心翼翼地在他手指边沿吹气，一边吹一边问他：“小叔叔，这样会好一点吗？” 小姑娘语气娇软，为了给他吹气，腮帮鼓鼓地，像个土拨鼠，可爱又淘气。 温热的气息轻拂在手指边沿，刚刚还有些刺痛的手指突然就没那么疼了。 白术轻抿着唇，浅灰色眼眸划过一丝淡淡的暖意，比起她的关心，他甚至觉得这点伤不算什么。 两个人在下面埋着脑袋说话，没引起老师的注意，却引来了张涛的视线。 他气愤地看着顾绵绵和白术，恶狠狠地瞪了白术一眼，讨厌鬼，每次都占着他的绵绵不放。 顾绵绵虽然已经学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医术，却只是在认识草药这一阶段。 对于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完全没有经验，只是凭着本能想要帮白术止血。 找不到绷带，她只好用刘玉拿给她用来擦鼻涕的手绢给他系上，还好今天早上她没流鼻涕。 纤瘦的手指裹上厚厚一层手绢，上面还打了个蝴蝶结。 白术盯着蝴蝶结看了许久，这好像女孩子才喜欢的花样。 “好了，这样血就不会流出来了。”顾绵绵开心的说。 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放学了，顾绵绵赶紧把白术和她的试卷一起交上去给赵老师。 写完试卷后，她之所以没有检查答案，是因为考试之前先看了一遍题目，觉得题目特别简单，根本不用她动脑子。 她觉得这一次应该能躲过惩罚。 而且那惩罚太简单了，就算躲不过也没什么，顾绵绵开心的想。 第65章 羞耻心爆棚 期中考试的试卷第二天就发下来了。 赵老师点名夸奖了顾绵绵和白术，说两个人分别拿了班上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而且两人超出第3名将近20分，顺便让第3名好好努力，超过两人。 听赵老师这么说，顾绵绵极有自信，觉得自己一定是第一名。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歹是一个成年人的思想，怎么可能会考不过只有7岁的白术呢。 白术平时那么认真学习，一定很在意成绩。 顾绵绵担心他会失落，绞尽心思去安慰他：“小叔叔，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能考第二名已经非常厉害了。” 白术望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眸，感觉小姑娘似乎心情很好。 小姑娘开心，他心情也跟着变好。 年幼的男孩腼腆地露出一丝笑：“我没有失落。” 下一秒，赵老师温和的声音，如清风一般落入两人耳中。 “白术第一名，数学100分，语文100分，总分200。顾绵绵同学第二名，数学100分，语文99，总分199。” “！！！” “？？？” 因为这一番话，顾绵绵下巴差点惊得掉到桌子上去。 天哪！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是第二名？ 不，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刚刚都跟白术说了什么？ 她居然以为自己是第一名，还安慰白术，让他不要失落……天呐，顾绵绵羞耻地捂住脸，她到底在干什么？ 奶包子羞红了脸，默默地从指缝中偷看白术，正好对上男孩轻柔的笑容。 那一瞬间，顾绵绵觉得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磨磨蹭蹭地跑上去拿两人的试卷。 赵老师见小姑娘羞红了脸，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大手在她脑瓜上轻轻拍了几下，顾绵绵的小脖子也跟着缩了几下，让人感觉她在脖子上装了弹簧。 “顾绵绵同学这次做的很不错，希望以后继续保持，不要骄傲。” 赵老师夸奖的话说完了，顾绵绵像火烧屁股似的，拿着试卷就往座位撒丫子狂奔。 小脚发出哒哒哒的高频率声音。 “啪”的一声，顾绵绵把试卷拍在桌上，把脸埋在上面，反正她是没脸见白术了。 男孩不明白平时话多的小姑娘为什么突然不跟他说话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整节课下来，男孩都没心思听老师讲课，稚嫩的小脸紧绷着，时不时看身侧的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依旧把脸埋在桌面上。 白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小姑娘是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乐意跟他说话的。 是赵老师宣布了成绩之后。 白术恍然大悟，她不开心的原因是这个吗？ 因为他超过了她。 男孩纤瘦的手指抓紧试卷，内心不安极了。 对男孩来说，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光源只有她了。 要是连她也不肯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绵绵……” 他沙哑着声音叫她，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手慌乱地将自己的试卷往她面前推。 “给你，都给你……” 由于过度用力，试卷“唰”的一下从顾绵绵的脸颊滑过，娇嫩的小姑娘差点疼哭了，脑袋歪过来，泪眼蒙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小叔叔，怎么了？”边掉金豆豆边问他。 第66章 你别哭了 “你别哭。”看见顾绵绵在掉眼泪，白术一下子慌了，费力地挪过身子去给她擦眼泪。 顾绵绵并不想哭，会掉眼泪是因为生理反应。 见他眼神慌乱，顾绵绵两下就把自己的眼泪抹干净了：“小叔叔，我没事。” 就是刚刚被试卷刷到的那一下，脸有些疼而已。 “你、你真的没事吗？” 白术并不相信顾绵绵说没事的话，小脸紧紧地绷着，他依然怀疑她是因为考试得了第二名才会伤心难过。 年幼的男孩不会安慰人，心里想什么都只会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出来。 白术的想法很简单，倘若她想要第一名，那他给她就是了。 小手再次把试卷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地拿到她面前：“给你……” 因为过于忐忑，小手不安地抖动着，连带着试卷也跟着抖起来。 顾绵绵眨了眨眼，眼神怪异地看向白术，给她试卷干嘛？他不会以为她是因为考了第二名才伤心到哭的吧？ 联系起他的表现，顾绵绵觉得他肯定这样想，这下不仅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脸皮都已经没了。 她哭笑不得的解释：“小叔叔，我没有因为考到第二名难过啦，是因为你刚刚不小心用试卷刷到我的脸了，我才会哭到。” 闻言，男孩看见她的小脸果然有一道红痕，瞬间更愧疚了，小声给顾绵绵道歉：“对不起。” “没事的没事的，我已经不痛了。”顾绵绵十分大方地说。 其实很想告诉他，他永远不用跟她说对不起，不管他做了什么。 为了让白术相信她真的不是因为考到第二名才难过，顾绵绵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摆在桌上撑开给他看。 “你看，小叔叔，我只比你少一分，可高兴了，怎么会难过呢，我下次一定要努力超过你。” “你真的不难过吗？”男孩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顾绵绵重重地点了点头，脑袋上两个的小揪揪也跟着晃悠，看起来乖巧极了。 知道小姑娘不是因为考第二名才难过，白术开心地笑了。 重生后，顾绵绵还没看到白术笑过呢。 年幼的男孩抿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腼腆的笑容，浅灰色眼眸仿佛也染上了点点星光。 顾绵绵痴痴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 被小姑娘摸了脸，男孩意外地抬眸，浅灰色眼眸带着疑惑。 顾绵绵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顺着心中的想法走了，赶紧把手缩回去，害羞地戳着小手指：“嗯，那个……我看看你的脸脏不脏。” 白术不知道这是小姑娘的借口，怕被她嫌弃，赶紧解释：“我早上洗了脸。” 顾绵绵：“……” 她当然知道他早上有洗脸，他这一解释，突然有种小心思被揭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红着脸辩解：“我知道你洗了脸，可是刚刚你脸上就是有脏东西嘛。” “哦。” 见小姑娘脸色红得滴血，白术不明乖巧地没有继续追问，拿着她的试卷检查起来。 第67章 分数扣错 想看看到底是哪里被扣分了，打算给她讲解一下。 数学是满分，不用看，语文被扣了一分，结果整篇试卷看下来，白术没找到一个错题。 每道题上面的打分也都是满分，只有在加总分的时候少加了一分。 小姑娘刚刚因为考了第二名还伤心难过呢，白术迫不及待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 “绵绵，你考了满分，没有做错题目。” “嗯？”正趴在桌上把玩手指的顾绵绵动了动耳朵。 分析完白术这句话的意思，立刻直起身体，一把抢过试卷：“真的吗？真的吗？我看看……” 白术高兴地点头：“嗯，是老师算错了，你每道题都答对了。” 顾绵绵高兴地拿着试卷检查起来，果然，每一道题的分数上面老师都给了满分，唯有在总分上面少加了一分。 得知自己还是第一名，顾绵绵高兴坏了，欢欢喜喜的拿着卷子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跟白术说：“小叔叔，我去一下就回来。” 白术只能看到她脑袋上的两个小啾啾越来越远。 顾绵绵兴高采烈地拿着试卷跑到语文老师的办公室。 正好刘玉也教语文，跟蔡老师在同一个办公室。 进去之前，顾绵绵先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赵老师的准许，才迈着小短腿颠颠的跑过去。 “哟，是顾绵绵同学呀，怎么啦？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蔡老师正在批改作业，看见可爱的小姑娘，笑着跟刘玉说道：“你闺女找你来了。” 刘玉笑着打趣：“蔡老师，人可是连我这个当妈的都没看一眼，直接就奔你办公桌前面去了，你好意思说是找我吗？” 蔡老师也只是对学生严厉，跟同事之间相处还挺融洽，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同学也比较温和。 顾绵绵小手捧着试卷，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蔡老师看。 等蔡老师和刘玉谈完话之后，激动地把试卷举到蔡老师的办公桌上。 因为办公桌已经快要高到她脖子了，举着有些费力。 蔡老师看到她把试卷拿过来，立刻就明白了她找他什么事。 他也不主动提，笑盈盈的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歪着脑袋，小手在那里搅来搅去，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的沉默，才一咬牙兴冲冲地跟他说道：“蔡老师，我觉得你好像给我把分数打错了。” “哪里打错了？”蔡老师明知故问。 故绵绵伸出小手在试卷上点了几下，奶声奶气的说：“蔡老师，你看我每一道题都是做对的，你给我打在题目上打的分数也都是满分，但是你给我加总分的时候加错了，不是99是100。” 一口气说完，顾绵绵乖巧的在那里等着。 村里的小学没有所谓的月考，一个学期就只有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 所以刘玉虽然经常听两个老师夸自家孩子怎么聪明，也只是笑笑不接茬。 她以为两个老师是给她面子才会这样夸奖她闺女。 现在听闺女说考了100分，再也没办法维持表面的淡定了，赶紧跑到蔡老师这边来，一把拿过试卷：“我看看。” 第68章 怕你骄傲 看到试卷上果然写着红艳艳的99分，在联系刚刚闺女和蔡老师说的话，刘玉瞬间就明白了。 闺女能考满分，刘玉这个当妈的自然高兴，但是又不能在蔡老师面前跌份，语气十分淡定地夸了两句：“嗯，还不错，继续保持。” 实际上恨不得赶紧抱闺女亲几口。 正好刘玉班上的学生过来找她，刘玉放下试卷过去跟学生说话。 顾绵绵仰着小脸，还在等蔡老师回答呢。 “想知道为什么你全部做对了，老师却只给你打99分吗？”蔡老师笑着说，一副虎姑婆的样子。 顾绵绵抓着头发打圈圈，赵老师这语气不对劲哦，她突然觉得蔡老师不是算错了分数。 尽管这样想，她还是小声地问蔡老师：“不是蔡老师算错了吗？” 蔡老师笑着摇了摇头：“不是。” 笑得更像哄骗孩子的虎姑婆了。 顾绵绵：“……” 看着蔡老师这样的笑容，顾绵绵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已经不打算问蔡老师为什么会少一分啦，抓起试卷就想跑。 结果蔡老师大手按在试卷上，让她没办法拿走试卷。 蔡老师语气幽幽：“先不急，听听老师为什么只给你打99分再走吧。” 顾绵绵鼓着小脸，她不想听。 可惜蔡老师根本不会问她的意见，已经自顾自的开始说了。 “你呀，坐在最后一排别以为老师看不到，上课总喜欢打瞌睡，老师会给你扣这一分，就是怕你骄傲。” “！！！” “？？？” 还有这种说法？顾绵绵惊呆了。 “那为什么你给白术打了满分，你不怕他骄傲吗？” 蔡老师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不怕，白术上课可没打瞌睡，他比你认真多了，你要是以后上课还继续睡觉，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真的被白术同学超过去了。” 顾绵绵：“嘤。” 她完全不想听蔡老师说教。 怕她骄傲就给她扣分，真是太过分了，知不知道她没拿第一名，要被系统惩罚的。 蔡老师教书那么多年，见过的学生多了。 像她这种聪明，但是不肯努力的学生也见过不少，往往这些学生都是因为贪玩导致学习成绩下降。 “回去吧，记住以后上课不准再打瞌睡了。” 顾绵绵被蔡老师说得小脸通红，原来她每次上课打瞌睡，蔡老师都看到了。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再也没脸在这里继续待下去，顾绵绵拿着试卷就开始撒丫子狂奔。 回到教室，白术看顾绵绵小脸通红，疑惑地问她：“蔡老师给你把分数改过来了吗？” 顾绵绵绷着脸摇头：“没。” 蔡老师给的理由，实在是让她太难以接受了。 接下来的两节课，老师们都在讲试卷上的题目。 顾绵绵就一个劲儿的盯着试卷上的分数发呆。 她在想要怎么说服小九开个后门，这次不是她的错，她没有丢掉分数，是蔡老师非要给她扣什么怕她骄傲分。 小九那么通情达理，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为难她吧？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第69章 性格调换 “什么！惩罚系统已经要开启了？” 已经回到家的顾绵绵目瞪口呆地看着床头柜上的小九。 “对呀，这次你只考了199分，第一名被白术夺走了，最完美人类是不可能考第二名的。” 小九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道：“所以你必须要接受惩罚。” 顾绵绵差点给弄崩溃了，抓着头发急躁半天，她刚刚回来要跟小九说什么？ 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她要说的事。 “小九小九，这次不一样，我没有考199分，是200分，我没有出错，是蔡老师故意给我扣了一分，他说是骄傲分。” 骄傲分？ 小九疑惑，同样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 顾绵绵不得不将她在办公室里跟蔡老师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小九。 听完后，小九沉默地抱着两只爪子思考了许久，最后抬起头来。 顾绵绵欣喜地望着小九：“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取消这次惩罚了？” “当然不能。” 小九知道顾绵绵可怜，可是没办法，这又不是它能够决定的事。 科学家早在发明它的时候，就已经所有程序都设置好了。 “系统只认你到底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扣的分数。” 小九看顾绵绵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同情地跳到她脑袋上去，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乖，记住这次教训，以后不要掉以轻心，而且最完美人类是不能在上课时候打瞌睡的，你以后小心一些。” 顾绵绵捂着脸哭兮兮，这么变态的吗？ 正打算继续安慰她的小九突然感应到什么，一下子蹦到床头柜上，紧张兮兮的盯着顾绵绵，吞咽了几下口水：“完蛋，惩罚生效了。” 系统的惩罚是让她在两个小时内变成跟原先相反的性格。 奶包子那么软，相反的性格不就是很刚？ 小九的想法刚落下，就见奶包子绵绵突然勾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将它迅速拍飞。 顾绵绵眼睁睁地看着小九被拍飞，欢快地吹了声口哨，并附赠两个字：“垃圾。” 哼，什么破系统，什么破仓鼠？想支配她，真是太可笑了！ 当什么第一名，第一名怎么配得上她的身份，她要当女皇。 打量着破破烂烂的房间，A到爆炸的顾绵绵发出一声嗤笑，这都是些什么垃圾，也配得上高贵无比的她？ 顾博生正在堂屋里把采来的药草分类，突然听见哒哒哒的声音。 抬头一看，嚯，好家伙，她乖巧无比的孙女不知道上哪儿偷了个草帽戴在脑袋上，正斜斜的倚靠在门边。 见他看过去，冲他吹了个流氓口哨，一副拽上天的表情：“小老弟，去，给我倒杯水来。” “哈？”顾博生扭头左看右看，这里还有其他小老弟吗？ 堂屋里除了他，就没有能被称为小老弟的男性了。 顾博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声小老弟可能是在叫他。 一个胖乎乎圆溜溜的小丫头，居然叫他这个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小老弟？ 而且这人不是别人，还是他亲孙女。 顾博生整个人魔怔了，不确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乖宝，你在叫爷爷吗” 第70章 宝贝疙瘩受刺激了 “哼，不是叫你是叫谁呀？”傲娇绵拽兮兮地走到顾博生跟前，扫了一眼他跟前的药草，“蹭”的一下跳上去坐着，翘起个二郎腿。 顾博生：“……” 造孽哟，他家乖宝这是受啥刺激了？ 顾博生赶紧伸手去**娃娃的脑门：“这也没发烧呀，咋就不正常了呢？” 顾绵绵一把挥开他的手，鼻孔朝天：“干啥玩意儿呢，叫你去倒水，听到没，我渴了。” 顾博生觉得自家孙女肯定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爱孙女如命的他非但没有觉得孙女欠揍，甚至奴性大发，飞快地跑去给她倒水。 “烫了。”顾绵绵推开顾博生的手，顾博生去接了冷水。 “太凉了。” 顾博生：“……” 他确定了，孙女百分百受到了什么严重的刺激。 门外，顾小明骂骂咧咧走进来：“爸，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居然先溜。” 一进门，顾小明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宝贝疙瘩坐在药材上面。 “天哪。”他赶紧跑过去把顾绵绵抱起来：“我的闺女哟，你咋还坐在药材上了。” “小明，来，坐……”看见顾小明，顾绵绵一改之前拽兮兮的表情，眼神温和，轻拍着顾小明的肩膀。 “哈？” 顾小明举着闺女在空中瞅了几眼，不确定地问：“闺女，你……在叫我？” “嗯。”她用感动人的腔调回答。 顾博生见儿子一副傻逼样，赶紧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配合一下，乖宝好像受到刺激了。” 哈？ 顾小明满脑子问号，这么个小豆丁，能受啥刺激。 接下来，顾小明深刻意识到了父亲的话有多对。 他闺女是真的受到刺激了。 他瞅了一次闺女，又再瞅了一次闺女，最后实在忍不住，向顾博生控诉：“爸，你看你孙女看我那眼神。” 顾博生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看到了。 只见胖胖的小丫头坐在桌面上，正一脸慈祥的望着她老爹，眼神甚至隐隐透着关爱与宠溺。 简直见了鬼。 顾小明觉得自己经历了人生一大奇事，没想到他顾小明这辈子没被老娘用关爱的眼神看待过，倒是被闺女用这样的眼神洗礼了一遍。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不行不行，好好的小娃娃，怎么突然就受到刺激了呢？ 顾小明觉得一定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毕竟在家里面也没人敢让这宝贝疙瘩受刺激。 “爸，刘玉呢？” “你媳妇儿你问我，我咋知道？” 这回答让顾小明嘴角抽搐：“不知道您就说不知道呗，还扯这些有的没的，说的好像你知道你媳妇儿在哪儿一样？” 顾博生嘴硬：“那是你妈，你连你妈在哪儿都不知道，把你生下来有什么用。” 顾小明：“……得，我懒得跟您说，我先去找刘玉问问，看咱乖宝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提到孙女，顾博生也不敢大意，跟着往外跑，就那么把已经变得不正常的顾绵绵扔在了家里。 顾小明跑出去后，还能听见顾绵绵撕心裂肺的一声“小明”，脚一崴，他立刻闪了腰，一边揉着老腰，一边骂骂咧咧的跑去找刘玉。 第71章 祸害人去了 小九被拍飞出去之后，又爬到了堂屋里，亲眼见证了顾绵绵怎么对待顾博生和顾小明。 它不禁纳闷的抠了抠小耳朵，难道不仅是性格变了，连对待人的方式也变了？ 这丫头以前最喜欢坑顾小明，现在怎么还关爱上了。 这个问题小仓鼠来不及去思考。 因为顾绵绵已经迈着她的小短腿哒哒哒的冲进了白术的房间。 白术正在房间里认真写作业，听见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绵绵。”他高兴地叫了一声。 顾绵绵蹬蹬蹬的几步跑到他跟前，单手撑在桌面上。 白术皱眉，小姑娘眼神有些不对劲，平日里灵动乖巧的眼神，此刻变得有些犀利。 “白术。”她叫他。 顾绵绵只是性格变了，不是丢掉记忆，她记得眼前这个小东西。 她这么直白的称呼名字，倒是让白术有些意外。 因为小姑娘从最开始叫他的时候就是叫白术哥哥，后面才改成了小叔叔。 直接叫他白术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他问。 “怎么了？哼。”顾绵绵双手环胸，傲娇地看着他：“我今儿有句话跟你说，你给我听着。” 白术：“？” 她一只小胖手撑在他的轮椅扶手上，微微俯身凑近他。 “老子喜欢你。” “！！！” “？？？” “而且喜欢好多好多年了，怎么着，你今儿给个准话呗，到底要不要从了我。” 白术迟疑了几分钟，才确定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奶娃娃。 年幼的男孩不是很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好多年。 男孩抿了抿唇，提醒她：“我们只认识三个月。” “嗨，这不重要。”顾绵绵挥了挥手：“找老公要趁早，现在定下来，免得这辈子又嫁不出去。” 这下白术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前妈妈也叫爸爸老公。 他还听到刘玉偶尔这样叫顾小明。 男孩心情雀跃，涨红了脸：“是……是要一起永远不分开的意思吗？” 说完这句话，白术看见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涌上星光，然后她的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最后…… “mua。” 脸颊被重重地啄了一下。 “mua。”又一下。 “mua。”再一下。 “muamuamua。”接连好几下。 白术小脸都被她啄红了。 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男孩推搡着她，憋红了脸：“绵绵，别这样……” “不，我就要。”顾绵绵拼命往前凑。 白术从来没见过这么热情的顾绵绵，一颗心砰砰乱跳，既害羞又感到不安。 “要的要的，你要的。”顾绵绵突然像个流氓一样：“我都看见你脸红了，来，再给我亲一个。” 就算白术是个男孩子，也因为坐在轮椅上导致行动不便，根本不是顾绵绵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她摁住了双手。 终于逮到白术，顾绵绵高兴坏了，噘着嘴巴就要去白术脸上嚯嚯。 下一秒，电光火石之间，白术的房间门被推开了，系统惩罚时间结束，顾绵绵的性格也变了回来。 门外站着一家人，个个目瞪口呆。 第72章 集体惊呆 顾小明：“我觉得脑袋有点晕。” 其他人：“我们也是……” 门外四个家长接近崩溃边缘，屋内顾绵绵强压在白术身上。 记忆一秒钟回笼，顾绵绵脸上的嚣张神色不见，白嫩的小脸从脖子根处迅速慢慢变红，眨眼的功夫就红到了脑门儿上。 想起她刚刚对白术做过的事，顾绵绵羞得头顶冒烟，撑在轮椅上的两只小手微微颤抖，想要解释。 然而张了几次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感觉这个时候她再去解释，有种耍玩流氓不认账的感觉。 被旁人看见，白术心中生出一丝尴尬，小心翼翼地看向身前的小姑娘。 她红润的小嘴粉粉嫩嫩，微微张开，黑白分明的双眸染上雾气，湿漉漉地盯着他看。 那眼神委屈又羞涩，好像她才是被欺负那个，一点都没有之前的粗鲁蛮横。 “你……还亲吗？”他忐忑地问她，担心他刚刚的抗拒让她不开心了。 你还亲吗……还亲吗……亲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轰”的一声，将顾绵绵的羞耻心炸得粉碎，然后铺天盖地的从她头顶上撒下来。 让她想用遮羞布遮住都不行。 “嘤……”顾绵绵委屈到想哭，六百年后的科学家太讨厌了，为什么要发明这么变态的惩罚制度。 这下她可怎么收场。 然而很快顾绵绵就没了这个担忧。 顾小明颤巍巍地跑过来，一把将她抱起：“闺女啊……” 一家人亲眼见证了顾绵绵亲白术的画面，之前那颗担忧的心又再次活泛起来。 顾绵绵知道这个时候她越解释只会越危险，干脆装出一副懵懂天真的小孩子样。 “爸爸，怎么了？”眼神无辜且单纯。 顾小明顿时捂住心脏，还问他怎么了，小宝贝都快要自己爬到猪窝里去了。 他哭笑不得：“绵绵哪……” 他话没说完，就被杜明兰重重地咳嗽声打断了：“咳嗯咳嗯……” 然后狠狠的瞪了顾小明一眼，示意他闭嘴。 小孩子能懂什么？ 过了那个劲儿之后，杜明兰也算想通了。 估摸着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意思，就是闹着玩呢。 顾绵绵歪着脑袋：“奶奶，你感冒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奶奶才没感冒呢。” 她笑着从顾小明手里把孙女抱过来：“奶奶呀，就是听说我们家小宝贝今天考了第二名呢。” 之前她和刘玉在地里面摘菜，老伴和儿子匆匆忙忙跑过去找她们。 说她们家的宝贝疙瘩受到刺激了，变得有些不正常。 问刘玉是不是在学校里面受了欺负，刘玉当时纳闷的说：“受啥欺负，今天还在学校里面拿了期中考试第二名呢，老师还夸奖她。” 不过见家里两个男人说得煞有其事，刘玉和杜明兰不得不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赶紧跑来家里看看。 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白术看见顾家所有人都围到顾绵绵身边，紧张地揪着衣服，眼神十分不安。 他们看到了，会不高兴吗？ 最后还是刘玉想起老公说闺女受刺激的事，她这个当妈不太清楚，干脆问平时跟闺女最亲近的白术。 “小术，绵绵今天在学校有被谁欺负吗？” 第73章 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刘玉问起这个问题，顾博生等人一起看向白术。 没人发现，趴在杜明兰怀里的小丫头听到这话，“唰”的一下抬起头来，双眼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耶，她终于找到借口怎么解释今天的反常了。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白术打小就聪明，听了刘玉这话，再一联想小丫头反常的举动，心里突然有了答案。 可是知道小姑娘反常是有原因之后，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他望了小姑娘一眼，抿着唇把小姑娘期中考试考了满分，但是却被老师故意扣掉一分的事告诉了顾家人。 顾绵绵想到她性格调换的时候，竟然胆敢叫爷爷小老弟，心虚得很。 知道家里人的弱点，她赶紧顺杆往上爬，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抱着杜明兰的脖子哭唧唧。 “嘤，蔡老师太过分了，竟然……竟然故意给我扣分，害我只得了第二名，我太伤心了，嘤……” 她故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被蔡老师深深伤害的表情，小脸通红。 家里人都以为她是哭红的，其实顾绵绵是羞红的。 真是太羞耻了，蔡老师，对不起了。 知道了她为什么反常，顾博生和顾小明给心疼坏了。 这天杀的蔡老师，人都考满分了还故意扣一分，真是太欺负同学了。 两个大男人忙着心疼奶包子，刘玉和杜明兰也是一样。 经过她这一哭，全家人瞬间就把开门时看到的可怕画面给忘掉了。 终于把家里人忽悠过去，奶包子绵绵慢腾腾地抬起小脑袋，看了白术一眼。 男孩低垂着头，小脸紧绷着，双唇也死死地抿在一起。 不过现在顾绵绵可不敢跟白术说话，不然就露馅儿了，她还得继续假装伤心呢。 直到吃过晚饭，全家人都睡觉之后，顾绵绵才有机会悄咪咪地跑到白术房间。 白术并没有睡着，听到门被推开发出的轻微声音，讶异地问：“是绵绵吗？” 毕竟这个时候，没有谁会悄咪咪地跑进他房间，而且走路发出的声音是他最习惯的步调。 屋里的灯已经关了，借着窗外的月光，才能依稀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影子。 奶包子迈着短腿哒哒哒的冲到他床前，两只手搭在床边上：“小叔叔，是我。” 黑暗中，男孩轻轻地“嗯”了一声，温声问她：“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小姑娘大半夜来找他，男孩心里有些激动。 “嗯……”顾绵绵抿着唇犹豫了许久，小手指不停地抓着脑袋，最后才跟他说：“小叔叔，今天的事，对不起啊。” “今天什么事？”男孩的心在这一刻下意识颤抖，她后悔自己说的话了吗？ “哎呀……就是……”顾绵绵有些难以启齿：“就是……就是我故意亲你的事。” 一整句话说完，顾绵绵又羞又燥，本能的跺了跺脚，像在撒娇。 但小男孩这一刻却没办法感应到。 他只知道小姑娘后悔了。 忍着颤抖的心迫不及待追问：“那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浅灰色眼眸专注而认真的注视着她，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 “啊？” 顾绵绵已经忘了她说过的话了，听他问起，仰头努力思考：“哪句话呀？” 第74章 陷入深渊 她果真忘记了。 白术默默地垂下头，眼神变得黯淡，手指不经意抠在轮椅上，用了些力气，骨节泛着淡淡的白。 他想，就这样算了吧，小姑娘本来就是一时兴起。 他不应该将这些话当真的，可是心底仍旧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顾绵绵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说过什么话，干脆直接问白术。 “小叔叔，我记不得了，你能跟我说一下是哪句话吗？” 白术脸色更白了，她居然真的这么快就忘记了。 心底那不切实际的希望就像一个轻薄易碎的气泡，轻轻一碰就破碎。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还是跟往常一样，脑袋上扎着两个小啾啾，清澈的瞳眸干净明亮，正歪着脑袋努力思考，脑袋上的小揪揪都快要被她扯下来了。 白术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干瘪的话：“没什么。” “哦……” 听他说没什么，顾绵绵抱着小手，十分乖巧地说道：“小叔叔，那我不打扰你了睡觉了，拜拜。” 她甜甜的笑着，跟白术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迈着小短腿跑了。 来时小心翼翼，回去的时候却一蹦一跳，显然心情不错。 白术默默看着她的背影，黑夜里，浅灰色眼眸里的亮光越来越暗。 男孩失落地垂下头，看着他无法行走的双腿，露出一个不符合他年龄的惨淡笑容，配合着他渐渐苍白的脸色，凄凉极了。 终究什么都不会属于他是吗？ 已经蹦达到门口的顾绵绵突然停下脚步，像被雷劈中一般挺直身体，天哪，她终于想起来了。 她她她…… 不可置信地捂住小嘴，顾绵绵再次觉得系统的惩罚制度太可恶了。 性格对调之后，她不仅抓着白术猛亲，好像还跟他表白了，说什么喜欢他，还要找他当老公。 白术还问她是不是一辈子不分开。 她怎么回答的？ 对了，她没有回答，但是她用行动来表示了她的答案。 就是白术问完这句话之后，她不要脸的亲了他的脸。 顾绵绵哭唧唧，完蛋了，这下她要怎么收场…… 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得出口嘛。 而且如果说是开玩笑的，那不就显得她之前的行为像个不负责任的渣女吗？ 而且他现在名义上是她的干叔叔。 要不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等以后长大了，随着时间过去他应该就记不得这句话了吧。 可是白术的记性好像很好。 顾绵绵哭丧着脸，这些办法都不太行得通，因为刚刚白术已经问她了，她必须给个答案。 她悄咪咪地回头看了白术一眼。 借着月光的照射，她看见轮椅上的男孩低垂着头，黑色头发看上去蓬松柔软。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那一刻，顾绵绵深切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气息。 就好像他一个人在深渊底下，所有人都在深渊上面看着他。 他拼命想要爬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去拉他一把。 而他也渐渐没了想要爬出深渊的想法，慢慢将自己沉寂，与深渊融为一体。 第75章 那是他的光 看见这样的白术，顾绵绵心口狠狠地揪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拽着她的心脏，捏得她几乎窒息。 她甚至忘了思考，凭着本能朝他冲过去。 “小叔叔。” 奶糯的声音又软又甜，对白术来说，像无尽黑暗里突然照射进来的一束光，瞬间驱散了他周围的黑暗。 男孩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诧异地抬起头，眼底的失落还未消失殆尽，小姑娘就已经像颗炮弹一样冲进了他怀里。 轮椅甚至都被她的冲击力推得往后移了一段距离。 小姑娘又胖又可爱，脑袋砸到他胸口上，像一块重重的石头。 胸口有些痛，却意外有了温度。 “你……你怎么回来了？”他颤抖着将小姑娘扶正。 顾绵绵冲过来不过是凭着本能。 或许是因为前世一直被他宠爱着，觉得他很厉害，又或许是前世他一直高高在上的原因，让她见不得他失落的模样。 多看一眼心都会揪疼。 “小叔叔。”她甜甜的笑着，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奶声奶气的跟他说：“我想起来之前说过的话了。” “什么……你……想起来了？”男孩望着她灿烂的笑脸，灰色眼眸里的黯淡一点一点被驱散，有光洒进他的眼里，让他双眸渐渐发亮。 顾绵绵一直望着他，能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光亮。 她突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重生一次，不就是希望他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吗？ 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给。 既然他想一辈子不分开，那就一辈子不分开吧。 四目相对间，小姑娘露出甜甜的笑容，对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嗯，我想起来了。” 她笑起来，眉眼都弯成了小月牙，奶糯的声音又软又娇，却一点一点，无比有力的敲进他的心扉。 她说：“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一辈子不分开…… 白术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眸，仿佛要将她刻进心里一辈子。 年幼的他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但是他知道，他想要一辈子都和小姑娘生活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因为那是他的光呀。 那是他生活在黑暗里，唯一的光啊…… 他忘不了至亲之人的离开，忘不了爷爷奶奶的驱赶与恶毒语言，可是他更忘不了的，是小姑娘给他的温暖。 他想要抓住这丝温暖，直到永远。 激动的心情久久平复不了，白术这次没有推开小姑娘，小手慢慢地拥到小姑娘后背，一点一点收紧。 因为过于激动，他双手直到现在还依然颤抖着。 将头埋在小姑娘的肩上，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甚至隐隐带着哭腔。 “绵绵……” “嗯？”她乖巧地任他抱着，甚至还用脑袋拱了拱他，那动作亲昵极了。 “永远，永远，不要和我分开……” “嗯。”她重重点头，在他耳边低语，却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只要是你要的，我全都给。” 两个小朋友就这样单纯的拥在一起，直到最后顾绵绵手麻了，白术才将她松开。 也是拉开距离之后，顾绵绵才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第76章 小九心疼了 那一晚发生的事，两人都记在了心中。 顾绵绵更加坚定了学习医术的心，因为只有赶紧学好医术，才能让白术快点站起来。 现在他年纪还小，尚且如此敏感，等以后长大了，他只会更加清楚双腿无法行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因此顾绵绵更加认真了，白天在学校里认真上课，利用课余时间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 晚上吃过晚饭差不多七点钟后，就以睡觉为理由回到房间里，然后进入小九的空间学习医术。 外面世界1个小时，是空间里的24个小时。 但在空间里的时间却是真实存在的，比如她在空间里面学习三个小时和在外面学习三个小时所耗费的精力是一样的。 人总有精力不足的时候。 顾绵绵知道自己记忆力不好，脑子也有些笨笨的，总是转不过弯，所以只能更加勤奋的去学习。 她干脆直接在空间里面呆上24个小时，每学习三个小时，就在空间里睡一个小时，然后又接着学习三个小时，周而复始。 或许是因为她脑子比较笨，需要发育，别人肯定不会那么快睡着，但她就是有本事一闭上眼睛立刻睡着，因此睡眠很充足。 就连小九都被她的执着与勤奋打动了。 看她学得那么辛苦，小九心软又心疼，每天都在她耳边哭唧唧的说：“绵绵，你要不少学一点吧，这样会累坏的。” 每当这个时候，顾绵绵都会坚定的跟它说：“不行，我一定要快点治好白术。” 因为她的努力，得到系统的评价分数越来越高，小九也每天都在改造她的身体构造。 也就短短两年时间，小姑娘八岁了，出落得越发精致清丽，明眸皓齿，娇俏秀美。 胖乎乎的小脸已经渐渐变成了鹅蛋脸，因为还有小小的婴儿肥。 小小年纪便已窥探出日后的绝丽。 大家都说，这姑娘长大之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大家还说，这是大山村里面最标志的小姑娘。 还有人说，小姑娘不是顾小明和刘玉的亲生女儿，定是从哪个有钱人家接来的宝贝千金，不然怎么可能长得那么漂亮。 毕竟刘玉长相平凡，顾小明更是黑到发亮，小姑娘白得跟个雪团子一样。 粗俗一点说，就是觉得刘玉和顾小明没那基因。 当然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村里那些比较喜欢嚼舌根的人。 诸如张桂芳那一类的。 不过这些人也只敢在背后嚼舌根，压根不敢得罪顾家人。 因为顾家两个女人都是不好欺负的主，杜明兰能泼死人，刘玉能夹枪带棒，不带一个脏字把人气死。 顾绵绵和白术已经升到三年级了，三年来，顾绵绵和白术一直保持着同桌关系。 两个人每次考试都考满分，学校里的老师都喜欢她们。 小学生的世界是最简单的，喜欢的都是成绩好的学生。 比如小女生们就以能跟顾绵绵成为好朋友为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顾绵绵每天都推着白术上下学，而且为了以后有一个正式通晓医术的理由，她每天放学回去就缠着顾博生教她医术。 第77章 噩耗传来 孙女喜欢医术，顾博生高兴坏了，每天早早地从医馆回来，就是为了教顾绵绵认识草药和简单医理。 为了以后完美解释自己的医术，顾绵绵每天都要装作不懂的样子，跟着顾博生学那些最基础的草药功效。 日子井然有序的过着，顾绵绵的哥哥顾盼盼进入了高三生活，基本上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每次回来都会给顾绵绵和白术带好吃的，但是白术每次都不吃，留给顾绵绵一个人吃。 家里供三个孩子上学，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却也幸福快乐，白术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然而事情的变故就在这一天发生了。 刘玉出事了。 去学校上课，为了赶时间走了小路，被山上的大石头滚下来砸伤了。 双腿和三根手指都骨折了，头部也受到撞击，出现了短暂性失明，要全部治好，至少得半年以上时间。 刘玉虽然在红河小学当老师，但她是没有编制的老师，一直是以代课老师的名义在学校里教书。 所以受伤后，在家休养的半年时间里根本不可能有工资。 刘玉的工资占家里一半以上的收入，少了这笔收入，不仅要支付刘玉的医药费，还要供三个孩子上学，让本就拮据的家庭一下子受到了重创。 顾小明的大哥二哥有心帮忙，奈何也是没钱的主，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的重创让顾家包括白术在内，都变得沮丧起来。 刘玉受伤那天，顾绵绵还伤心地哭了好久。 平时嘻嘻哈哈的顾小明也忍不住落泪。 杜明兰和顾博生每天都唉声叹气，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倒是刘玉这个受伤的人，每天都要忙着安慰全家人，照顾他们脆弱的心灵。 这个时候最现实的问题来了，家里的情况，除开刘玉的医药费之后，根本不可能再供应三个孩子上学。 顾盼盼已经上到了高三，是最关键的时期，这个时候让他下来，无疑是毁了他的前程。 可无论是顾绵绵还是白术，两个孩子的成绩都那么拔尖，让他们辍学又实在不忍心。 最后顾盼盼主动提出来要退学，顾绵绵和白术也说要退学。 别说顾小明和杜明兰夫妇，刘玉第一个就不同意。 她是教书人，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说要是让孩子不上学，她宁愿自己不治病，就这么死了算了。 这事情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顾绵绵觉得这事绕来绕去，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钱。 只要把钱的问题解决了，一切都好说。 万幸她的妈妈还能医治，不像白术一样，现在的医生都说治不好了。 顾绵绵第一次觉得，享受了家人的宠爱，不能再继续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管了。 她现在已经8岁了，说的话大人们已经会认真听了。 “爸爸，不如我们去做生意吧？” 在全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顾绵绵提出了这个建议。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仿佛突然之间长大的小姑娘。 “绵绵，你说什么？”顾小明不确定地问。 “爸爸，我说我们去做生意。” 现在才88年，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段。 前世在白术的控制下，她虽然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但总是能透过电视剧了解一些社会情况。 第78章 争论 前世顾绵绵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因此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看电视剧。 她在电视里看到过学校门口有好些小摊子摆卖东西。 卖东西就是做生意，应该是能赚钱的吧，因为前世白术就是做生意的呀，他好有钱。 四舍五入的话，应该做生意都好有钱吧…… 顾绵绵不是很确定，但有个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而且她们红河小学的学校门口都没卖东西的小摊贩，没竞争对手，赚起钱来应该更容易才是。 而且关于做零嘴这方面，顾绵绵有些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她觉得自己能行。 因为前世自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在家里又实在无聊，看电视剧看累了，她偶尔会想着要做一些其他事情来打发时间。 看到电视剧里面那些美食，她就忍不住想动手试一试。 第一次做出来给白术尝了一下，那时候白术跟她说好吃，而且他还笑了。 自打那次之后，她就下了狠功夫，因为她很少见到他脸上的笑容。 白术见她喜欢做美食，还专门找了世界级大厨来教她呢，后来她每次做的糕点白术都全部吃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绵绵坚定的跟顾晓明说：“爸爸，我们可以先去学校门口卖一些小吃，看看能不能赚到钱。” 顾小明还没从闺女说要去做生意这件事中缓过神来呢。 听她说要去学校门口卖小吃，一口就否决了。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去学校门口卖这些小吃，不会有人买的。” “而且你妈妈是学校里面的老师，老师们都认识咱们爷俩，要是去学校门口卖这些小玩意儿，到时候被其他老师看见了多跌份，让你妈妈以后在学校里面还怎么面对其他老师，别人会说你妈妈闲话的。” 顾小明觉得不行，是因为旧时代的思想在作祟，觉得做生意就是投机倒把，不是什么正当事儿。 可现在都已经八八年了，国家鼓励个体户经营，早就有许多人出去做生意了。 小镇上和县城里大街小巷不都是卖东西的小贩吗？ “我看行。” 一直没发话的杜明兰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做生意有什么丢人的，咱不偷不抢的，就算被其他老师看见了又怎么样？” 见杜明兰发话了，顾小明有些无奈：“妈，绵绵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绵绵胡闹啊。” 顾小明虽然宠爱女儿，却不会什么事都听女儿的。 毕竟做生意需要本钱，要是垫出去了，到时候一分钱不剩，日子会过得更紧巴。 “什么瞎胡闹，我孙女是会瞎胡闹的人吗？” 顾博生听见顾小明说自家的宝贝疙瘩瞎胡闹，顿时不乐意了。 “我看绵绵提的主意就不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赚钱养家要紧，提什么脸面不脸面呢，至于赚钱不赚钱的问题，咱们去试一下不就知道能不能行了吗？” “爸，你怎么也……” “闭嘴。”顾博生瞪了顾小明一眼。“我是你爸还是你是我爸？年纪轻轻，比我跟你妈思想还古董，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先干了再说能不能行的话，别什么事都还没做就开始唱衰。” 第79章 最终妥协 “爸，我知道您说的都对，这要是换作平时，小打小闹也就试一试就算了，但咱们家现在这情况你也知道，一分钱都得分成两分来花，可不能随意糟蹋了” 话是这么个道理，顾博生和杜明兰也都清楚家里的情况。 “那你怎么想。”这次杜明兰倒是没有跟着骂。 自打刘玉出事之后，顾小明连胡子都没剃，整天邋里邋遢，看起来像个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乞丐。 谁都能看出来他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妈，我是这么想的，阿玉和孩子们就先交给你们照看着，我打算出去打工赚点钱，到时候把钱寄回来，你们拿着钱带阿玉去看病，我听说去海市那边打工能赚不少钱。” “这怎么行。”杜明兰一口就否决了。 “怎么不行了？”顾小明倒是没想到杜明兰反应会那么大。 杜明兰看儿子一副傻呆呆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阿玉现在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身为她男人，不在她身边好好照顾着他，还跑海市那么远的地方去，你让阿玉心里怎么想？” “能怎么想，阿玉会理解我的。” 要是可以不离开，顾小明又怎么会想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他没什么远大志向，上进心也没多强，喜欢安于现状的生活。 可是现在家里已经没钱到会影响日常生活了。 他身为家里的顶梁柱，怎么可以让妻儿父母跟着他一起受苦。 “我不同意。”杜明兰坚决摇头。 “这事情还没到你必须要跑那么远去赚钱的地步，咱们可以按照绵绵说的，先做些小生意试试看，要是能赚钱咱就不用跑那么远。” “你这要是走了，到时候阿玉有个好歹，看你不后悔去。” 杜明兰是女人，哪里会不明白这个时候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儿媳会理解是一回事，可到底心里还是会失落难过呀，都伤成这样了，谁不想自家男人贴身照顾着。 她这个婆婆就算照顾得再好，也比不上丈夫在身边陪着。 “妈……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顾小明还能再说些什么，而且他也确实舍不得离开妻女。 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先试试吧。” 顾小明和杜明兰夫妇俩争论的时候，提完意见的顾绵绵乖巧地坐在一边，正在努力玩白术好看的手指。 最后她的提议被一致通过，一家人又开始愁了，到底要卖什么好？ 卖什么能赚钱？ 在红河小学上学的学生都是农村里的孩子，谁会有闲钱给孩子？价钱方面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想着想着，三个大人突然又觉得好像这事行不通了。 孩子们都没钱，卖给鬼去？ 就连一开始支持的杜明兰和顾博生也不禁犹豫了。 三个大人在讨论的时候，也没避着顾绵绵跟白术。 顾绵绵在学校每天都很认真的学习，下课还要忙着写老师布置的作业，留着时间回来好学习医术，因此这些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第80章 尴尬的奶奶 听大人们提起，顾绵绵也懵了，黑白分明的眼里一片茫然，下意识看向白术。 其他人也跟着顾绵绵一样朝白术看去。 被所有人看着，白术也不慌张，抿了抿唇，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大家。 他话少，尽量言简意赅：“很多学生放学后会到镇上去买东西。” 因为红河小学离镇上比较近。 白术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从一年级到三年级每个不同的班级里面，总有学生会在下课期间跟其他人讨论在镇上买到的东西。 有些甚至会带到学校里面来，有的学生会买零嘴，有些会买崭新的铅笔文具。 还有一些小女生甚至会买漂亮的发卡。 他不喜欢关注这些事，奈何只要去小镇上买过东西的学生，第二天来教室上课后，都会很大声的炫耀。 他想听不见都困难，也只有小姑娘沉浸在学习里面，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白术的话虽然过于简单，但是杜明兰等人都听出了这其中的重要信息。 也就是这些小学生们不是谁都没有零花钱，只是学校门口没东西卖而已。 “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杜明兰一口定音：“我先去想想先做些什么去学校里卖。” 她急匆匆地就要往厨房走。 顾绵绵见此，赶紧放开白术的手，哒哒哒的跑去追杜明兰，一边跑一边说：“奶奶，松糕，咱们做松糕。” 顾绵绵以前跟杜明兰一起去过镇上，杜明兰买了两次松糕给她吃，因此她说出做松糕，家里人一点都没感到奇怪。 倒是给杜明兰提了个醒。 “呀，咋就把这好东西给忘记了，对，咱们就做松糕，那玩意儿可香了。” 杜明兰吃过几次松糕，还记得那甜蜜蜜的香味儿，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嘴里差点馋出口水。 越想越觉得做这个能成。 “哎哟，真是我的宝贝大孙女儿。”杜明兰忍不住亲了顾绵绵一口。 小姑娘越长大皮肤越嫩，杜明兰都不敢太用力。 心说这大孙女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越长越水灵，顾家上上下下还没出过这么水灵的娃呢。 杜明兰瞬间就给骄傲上了。 厨房里的事，顾博生和顾小明都是弱鸡，只有干瞪眼的份，也不去里面招嫌，干脆出去干活去了。 就白术一个人还坐在堂屋里。 望了一眼厨房门口，小姑娘还是喜欢扎着两个小啾啾，在那里晃来晃去。 男孩抿唇，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转动着轮椅回了房间。 厨房里…… 杜明兰热火朝天的把锅碗瓢盆全部刷干净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了。 完了，刚刚就忙着高兴，忘了最重要的问题，松糕到底该怎么做呀？ 谁来教教她？ 见杜明兰半天不动，顾绵绵疑惑的仰头：“奶奶，怎么了？” 小姑娘语气天真，完全没怀疑杜明兰不会做这个，让杜明兰瞬间感觉脸上有点燥热。 她要是说不会？宝贝疙瘩会不会觉得她没用？ 顾绵绵多了解她的家人呀，全家最喜欢胡思乱想的，除了她爸就是奶奶了。 看她表情迟疑，顾绵绵猜测：“奶奶，你是不是不会做松糕呀？” 第81章 不小心撞上了 嚯，小姑娘这话一问出来，杜明兰那张老脸瞬间就臊红了。 “嘿嘿……乖宝……”她干笑：“要不奶奶带你上镇上去问问卖松糕的婆娘？” “不用问啦。”顾绵绵奶声奶气地说：“我会做。” “啊？你会做？”杜明兰还以为孙女在跟她开玩笑呢。 顾绵绵在提出要做糕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原本以为杜明兰会做，她还省了麻烦，没想到她兴高采烈跑进来，居然是个不会做的主，不愧是爸爸的妈妈。 “对呀，我会做。”她一本正经的拍着小胸脯。 “上次奶奶不是让我跟卖松糕的大娘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吗，我问了那个大娘，她告诉过我做松糕的方法。” 顾绵绵现在已经8岁了，说话虽然还是带着一股奶音，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大人一样可信。 因为她表情太过认真。 为了让杜明兰更加相信她，顾绵绵甚至把自己的成绩给搬出来说事。 “那大娘以为我记不住，故意说得很快，想要考考我，哼，她没想到吧，绵绵可是全班第一名呢，记性可好了，全都记住了哟。” 把这事儿提出来一忽悠，杜明兰瞬间就上当，觉得孙女真棒。 担心以后杜明兰会跑去问卖松糕的大娘，顾绵绵故意贼兮兮的说。 “奶奶，你千万不要去问那个大娘松糕怎么做哦，这是抢生意的事，他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说不定还会骂咱们。” 杜明兰现在的状态就是孙女说什么都是对的，她负责点头说好就行了。 于是祖孙两人就这么暗搓搓的做好了约定。 做松糕需要粘米粉和糯米粉，家里没有这两样，还得去现买。 于是杜明兰带着顾绵绵去街上买了这两样东西。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赚钱，杜明兰没敢买太多。 糯米粉4毛钱一斤，粘米粉3毛钱一斤。 家里现在就只剩十二三块的存款。 虽然不敢买太多，但也不能买得太少了，杜明兰咬了咬牙，一样买了两斤。 算起来也没太多钱，但对于家里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儿来花的情况，花了一块多钱，杜明兰肉都快要疼死了。 最后又买了一些白砂糖，然后祖孙俩才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厨房开始准备，顾绵绵记得后院里有一棵桂花树。 做成桂花松糕正好。 于是乐颠颠的跑到后院去摘了好些桂花下来。 重生以后，这还是顾绵绵第一次找到借口跟大人一起做食物呢，高兴坏了。 捧着桂花冲进屋里的时候，完全没看路，还跑得特别快。 因此没看见推动着着轮椅打算出门找她的白术，就这么迎面撞了上去。 这两年来，顾绵绵长高了不少，站着终于不比坐在轮椅上的白术矮了。 横冲直撞地撞上去后，手里捧着桂花全撒在了白术的头上。 而她不小心啄到了白术的嘴巴，准确的说，应该是啃。 把她牙都给磕疼了。 白术却愣住了。 四目相对之间，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双眸泛着雾气。 仅一秒的时间，顾绵绵就飞快地推开了他，拼命往后退去。 第82章 到底什么不一样 顾绵绵就没想到过她会撞到白术，更没想到撞到的位置会那么尴尬。 呆呆地捂住嘴巴，因为磕疼了牙，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了湿漉漉的雾气，看上去又可怜又娇气。 而白术则是渐渐红了脸，木讷的仰着小脸。 已经9岁的男孩，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什么事都不懂。 每次分班，老师都会把男同学和女同学分开，不让同桌。 白术渐渐明白了男女有别。 要不是因为他的腿不方便，刘玉跟老师们打了招呼，说让他跟小姑娘坐在同一桌，好让小姑娘方便照顾他，老师们也不会安排他和她同桌。 可是刚刚小姑娘亲到了他。 虽然只是一场意外不小心撞到。 他看小姑娘一副受了惊的表情，眼眶里还湿漉漉的，突然就心疼了，紧张地叫她：“过来，我看看。” 白术是货真价实的少年，对这种事还处于模糊的状态，但顾绵绵可不是啊。 重生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是成年人了。 虽然前世被白术养得娇了一些，可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亲亲这件事，她就从电视里学到过，只有相爱的恋人才会这样做。 更何况她还明白了前世白术对她的感情。 又怎么会不知道嘴碰嘴意味着什么呢？ 以往白术叫她，顾绵绵都兴高采烈地扑到他身边去，像个欢乐的小麻雀。 但是今天没有，白术喊了两声，她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莫名地让白术感到了一丝不安。 “绵绵……”他小声唤她，内心忐忑极了。 顾绵绵终于回过神来，对上男孩那双浅灰色眼眸，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因为每天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根本没仔细去看他的变化。 直到现在才发现，已经9岁的男孩无论神态和语气，都已经渐渐在和前世她熟悉的那个男人趋近了。 语气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宠溺，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消失过一样。 可是顾绵绵清楚，她不过是有幸重生到了白术小时候生存的地方而已。 他已经消失过一次了，并且还是为了她。 死在了她怀里。 浓烈的情感一瞬间侵袭了顾绵绵的心脏，让她来不及在这个时候去捕捉白术的情绪，慌乱地从他身边跑开了，直奔自己的房间。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地砸上了，顾绵绵靠在门板上，眼里的泪水早已决堤。 她从来没有那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那么想念那个男人。 那个尽管执拗，变态般控制着她，却让她完全生不出一丝厌恶的男人。 那个将她宠到骨子里，却从不对她说爱的男人。 前世的她从未接触过年幼的白术，在她懂事的时候，白术就已经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睿智枭雄了。 因此从生到白术小时候，尽管外貌和某些特性跟他熟知的那个男人相似，却总觉得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 直到发生了今天的事，她才突然明白那丝不一样是什么。 哭着哭着，顾绵绵突然就笑了，水润明眸在这一刻变得越发明亮。 第83章 慌乱的心 以前的白术，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去对待她。 现在的白术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不懂什么是情爱，而她来本就对感情的事情反应迟钝。 所以一直不明白那微妙的不同是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费力去思考，所以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 顾绵绵甜甜的笑着，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其实，前世临死之前，她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对白术的感情不再是所谓的报恩那么简单了。 只是那时她一心求死，没有去深思。 重生后遇到的白术又还是一个小孩，就把这件事彻底抛在一边了。 现在才明白，原来她是喜欢白术的，好喜欢好喜欢。 已经喜欢到成为一种习惯了，所以面对这种习惯，情绪不再能够掀起波澜。 直到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才将那一直包裹着她朦胧心态的玻璃外壳戳碎，露出她最真实的情感，哪怕这个进展只是一场意外。 小姑娘在这边激动不已，被她抛下的白术却已经面色苍白到像个重病的垂危之人。 男孩双手死死地抠着轮椅，浑身都在颤抖。 浅灰色的眼眸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机一般，茫然空洞，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不变。 绵绵不要他了…… 她讨厌他了。 意识到这件事，白术呼吸在这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心脏像被人用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疼到他五脏六腑的跟着痉挛。 脑海里不停重复着小姑娘推开他之后匆忙跑开的画面。 渐渐的，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抠在轮椅上的双手因为用了死力，指节泛着异样的白。 可尽管这样，男孩还是拼命压住了疯狂颤抖的身体，费力推动着轮椅来到顾绵绵的房间门口。 鼓起勇气唤她名字：“绵绵……” 嗓子硬到发疼，让他嗓音像生锈的铁锯锯在腐烂木块上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 而且因为嗓子太疼，发出来的声音小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可这个时候的白术根本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是顾绵绵不想理他。 “绵绵，求求你，开门……”音色已经染上了哭腔。 他着急地用手去拍门，却在碰到门板的那一瞬间停下了。 白术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她已经不想理他了，他还去烦她，她会不会更讨厌他了？ 意识到这点，白术眼里的受伤终于转变成了黯然，他默默垂下头，放开了手。 绵绵不想要他了，他还是离她远一些吧，这样说不定绵绵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了。 男孩自我说服着，望了一眼大门外的世界，慢慢驱动着轮椅。 转身之前，说了一声“对不起”。 而后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往大门的方向过去。 顾绵绵激动够了，终于想起被她晾在门外的白术。 想到白术极度敏感的性格，突然一拍脑袋，糟了。 已经行至门外的白术不舍地回头，眼神留恋地望了一眼小姑娘紧闭的房门。 再见了，绵绵。 却不料这时门开了。 小姑娘拉开门跑出来。 那一瞬间白术慌乱地想要跑开，他不想让小姑娘更加讨厌他。 奈何行动不受他的限制，痴痴地望着小姑娘奔来的身影，直到她已行至身前。 第84章 你去哪里 “你去哪里？” 虽然距离很短，但因为她跑得太快，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白术依然痴痴地望着她，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绵绵……” 饱含着浓烈情感的一声轻唤从嗓子眼里溢出。 顾绵绵突然不想知道这个答案了，迫不及待过去拥住了他。 突然而至的拥抱，让白术愣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扑进他怀里的小姑娘，眼神微微激动：“绵绵，你……” “嘘，别说话。”顾绵绵享受地靠在他肩上，脸颊上甜甜的酒窝就没有消失过。 白术依言沉默。 双手却不受控制地慢慢回抱着她，浅灰的眼眸里不再是一片荒芜，渐渐有了星光。 “术术……”她用甜甜的声音唤他，腔调又软又嗲。 白术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了一下，因为激动到无法安置的情绪。 “你叫我什么？” 这时，一直等不到孙女的杜明兰终于从厨房里走出来，打算看看孙女又跑哪里去了。 听到脚步声，顾绵绵吓得赶紧撒开手，“蹭”的一下直起身体，不自在地将洒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一脸娇羞的道：“小术术……” 然后欢快地跑到他轮椅后面，将他推往屋里走，杜明兰一出来就看见两人。 “这孩子，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去摘桂花吗？咋大半天才回来？” 说着说着，杜明兰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因为她看见了堆在白术脑袋上的一片桂花。 以为是顾绵绵又淘气逗白术玩，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给白术把头上的桂花拍掉。 “怎么能把桂花都堆在小叔叔头上呢？你这孩子真是太顽皮了。” 一声小叔叔，打破了白术的幻想。 他还沉浸在小姑娘叫他术术的喜悦里呢。 听了杜明兰的话，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男孩不禁红了脸，小姑娘说话本就软乎，在学校里，除了他知道她每天叫的是小叔叔，其他人不也以为她在叫他小术术吗？ 顾绵绵调皮的冲杜明兰吐了吐舌，软声软气的撒娇：“人家不是故意的嘛。” 怕杜明兰继续追问，顾绵绵赶紧说道：“奶奶，你把小叔叔推到房间里去，我先去摘桂花。” 小姑娘一撒娇，家里就没人能受得住。 杜明兰没好气地戳了戳小丫头的脑袋：“你呀，鬼主意多得很，摘什么桂花，奶奶去摘吧，快把你小叔叔推回房间去。” “好哒。”顾绵绵开心地催促杜明兰奶奶：“那奶奶你快去吧。” “哟，合着还开始赶奶奶了。”杜明兰好笑：“行了，奶奶这就去，待会儿做松糕给我们小宝贝儿吃。” 然后才一摇一摆地出了房门。 等她离开，顾绵绵赶紧把白术推回房间，还做贼似的把门栓扣上。 “绵绵？”白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扣上门栓。 顾绵绵回头，望着他浅色的眼眸，红着脸说：“你在里面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做好吃的松糕给你，不准再跑出去哦。” 小姑娘生得娇俏明丽，冲他撒娇的时候，白术一颗心都化了。 第85章 破碎的心 将白术安抚好之后，顾绵绵转身就要出去，不料却被白术拉住了手，顾绵绵疑惑地回头 “绵绵。” 白术沙哑着声音叫了她一声，顾绵绵认真地回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然而等了半天，白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那双浅灰色眼眸痴痴地望着她。 见他不说话，顾绵绵干脆主动问起：“怎么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还歪着脑袋凑近他。 浓密的眼睫像两把漂亮的小刷子，她的距离已经近到了睫毛的尾部几乎要碰到他的鼻梁，白术呼吸都停了一下。 他没忘记之前不小心发生的意外。 虽然小姑娘现在看起来好像不生气了，可是白术不敢赌那丝万一。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望着她靓丽的小脸，轻声询问：“绵绵，你讨厌我吗？” 问完这话之后，白术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小姑娘意外地“啊？”了一声，仿佛不相信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白术紧张得屏住呼吸，生怕漏听了她的回答。 顾绵绵是真的没想到白术会以为她讨厌他。 怎么可能会讨厌他呢，喜欢都还来不及。 可白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以为她讨厌他。 就因为刚刚把他推开吗？ 没让白术等待太久，顾绵绵以行动向他证明，她对他从来都不是讨厌。 轻柔的吻如羽毛般轻轻落在白术额头上，让白术彻底怔住。 这一次不是意外，也不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 是在她正常的情况下主动靠近他。 女孩浅浅的呼吸就在他耳畔，她软声低语：“绵绵永远都不会讨厌白术。” 说完这话，顾绵绵没给白术太长的反应时间，便直起身，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白术望着她，女孩巧笑嫣然，双手奔背在身后，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奶奶等会儿就要来了，我先出去了。” 小姑娘离开后，白术一直坐在原位没有离开。 空气中大约安静了十几秒，突然，一道浅浅的笑声从男孩嘴角溢出，纤瘦的手指轻抚额头，那个被她亲过的地方。 指尖缓慢地划过，白术脑海里回放的是小姑娘巧笑嫣然的模样。 ＊ 厨房里…… 顾绵绵将制作松桂花松糕的方法按照步骤讲给杜明兰听，打算让她先做。 为了不引起杜明兰的怀疑，她没有急着展现自己的身手，以一个小孩的身份乖巧地给奶奶打下手。 按着顾绵绵说的方法，一个小时后，热腾腾的桂花松糕出锅了。 模样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杜明兰还是头一次做这种精贵玩意儿呢。 她甚至信心膨胀，觉得自己做的比外面做的还好吃，高兴地用筷子夹了一块喂到孙女嘴边。 “来，我们绵绵尝一尝，看奶奶做的味道怎么样？” 顾绵绵乖巧地张开嘴，咬了一口。 糕体过软，糯米粉放的比例多了一些，有点粘牙，糖也放多了，甜到想吐。 心里刚评价完奶奶做的松糕，顾绵绵的身体立刻很诚实地做出了反应：“呕。” 听到这声干呕，杜明兰眼珠子凸了出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之前膨胀的心瞬间破碎。 ……看来味道好像不怎么样。 第86章 做桂花糕 虽然自信心被打击到了，但是杜明兰最关心的还是孙女的身体，赶紧拍了拍她的背。 “乖宝，快吐出来。” 杜明兰都自责死了，都怪她做的太难吃了，要不然孙女也不会吃到吐。 顾绵绵原本只是发出一声干呕，老太太这么一拍，没两下就把她给拍到真吐了。 除了刚吃下去的松糕，还有今天吃的早饭。 一阵呕吐之后，顾绵绵抬起头来，双眸染上了雾气，变得湿漉漉的。 可把杜明兰给心疼坏了，赶紧去倒水来给她漱口。 等把厨房里打扫干净，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漱了水嘴里才好受一些，顾绵绵又喝了一杯水，才把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杜明兰就在旁边一直看着她。 见她喝了满满一杯水下去之后，关心地问道：“乖宝，好点了没有？” 老太太关心的眼神，让顾绵绵觉得羞耻又愧疚，湿漉漉的眼眶看起来雾气更浓了。 “奶奶，对不起。”顾绵绵语气软软的道歉。 她真是羞愧极了，不就是甜过头了一点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居然当着奶奶的面吐出来，这得多打击奶奶的自信心呀。 顾绵绵最心软了，对别人都那样，更何况面对疼爱自己的奶奶，一时间愧疚得无地自容 小姑娘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让杜明兰又心疼又觉得窝心。 看，这就是她们家的宝贝疙瘩，多贴心呀，都知道心疼奶奶了。 她可舍不得让自家宝贝疙瘩伤心难过。 “哟哟哟，我们乖宝都要哭了。”杜明兰故意逗她，脸上挂满了笑意：“放心吧，奶奶这么大年纪了，难不成还因为一点桂花糕难过吗？” 难过肯定是不难过的，主要就是有点扎心。 但这话杜明兰也没敢说。 不过现在看来做这些小玩意儿去卖是不行了。 做得那么难吃，连自家亲孙女都吃不下去，外人就更不可能捧场了。 想到家里的境况，杜明兰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顾绵绵当然知道杜明兰在因为什么事叹气。 老太太脸上的愁容绝对不是因为她做的桂花松糕不好吃被打击了。 估计是想到了家里的境况。 想了想，顾绵绵鼓起勇气，用试探性的语气问杜明兰：“奶奶，要不让我试一试吧。” 杜明兰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看见小姑娘心疼的眼神后，瞬间就明白了。 小丫头哪里是开玩笑呀，她们家宝贝分明是在担心家里的情况，杜明兰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绵绵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爷爷奶奶会帮忙解决的，你呀，就好好的读书就行了，知不知道？” 一听这话，顾绵绵就知道杜明兰不相信她能做好。 她也没敢直白的拍胸脯保证，毕竟从她出生到现在为止，她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要是突然信誓旦旦保证，反而不太好，容易引起怀疑。 她故意撒娇：“奶奶，你就让我试一次吧，那个大娘跟我说的时候，我觉得还挺简单的，我试试看能不能做得更好吃。” 第87章 金光普照 这次杜明兰是真的打心眼儿里高兴，因为她没猜错，她们家宝贝疙瘩就是在担心家里的情况。 还想帮家里分担一些呢。 这让杜明兰怎么能够不开心？ 可孩子这么小，她哪里舍得让她来做这些。 再说了，能记住步骤不代表就能做得好吃，这小丫头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碰过这些活儿呢。 “绵绵的心意奶奶知道了，可是连奶奶都做得不好吃，绵绵还从来没下过厨房呢，咱不做这些玩意儿了，听奶奶的，啊，知道了吗？回头奶奶上菜园子里多种些菜拿出去卖，那样咱们家里又有好多好多钱了。” 顾绵绵哪里不知道老太太说这话是为了忽悠她，可她非但没法生气，听了这些话反而感到一阵心酸。 她不想要大富大贵，但是希望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以前日子过得虽然穷一些，但还不会影响基本的日常生活，可现在妈妈受伤了要治病。 家里还有日常生活开销，加上哥哥已经在上高三了，她和白术也要上学。 每一笔花销都是这个家庭上的重担，被全家人呵护着爱护着，顾绵绵又怎么能够不出一份力呢？ 不过她知道她现在只是一个8岁的小孩，要想说服奶奶让他动手只能先让她服气。 揉掉眼眶里的雾气，顾绵绵努力扬起笑脸：“奶奶，你就让我试一次吧，好不好？我刚刚试吃了你做的桂花糕，分析了一下存在的问题，改良一下应该就不难吃了。” 见小姑娘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她说，杜明兰这次倒是没急着拒绝她。 “哟，咱们乖宝还能分析问题了，来，说给奶奶听听看？” “嗯，好的。”顾绵绵乖巧地应了一声：“刚刚奶奶做的桂花糕甜过头了，那就是糖放多了，这次咱们少放一点糖就可以了。” “至于黏牙的问题，那就是糯米粉放多了，咱们这次就少放一点糯米粉，多放一些粘米粉，这样就不粘牙了。” “糕体还有些过软，应该是蒸的时间过长，这次我们把时间减少，看看能不能做的更好吃，奶奶，你觉得怎么样？” 杜明兰早已经没办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了，从一开始的好奇，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惊讶。 她只是抱着逗孙女乐一乐的想法，才会听她说这些，没想到居然真说出了个一二三来。 她一直知道自家宝贝孙女聪明，不然学习成绩能那么好吗？次次考年级第一。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分析出来，杜明兰简直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生得标致又漂亮，还那么聪明。 杜明兰再次深深地怀疑，这还是他们老顾家的种吗？杜明兰真是稀罕死这宝贝疙瘩了。 看来老顾家世世代代不开光，就是为了积攒功德来一次金光普照。 杜明兰高兴地抱着孙女亲了好几口：“真是奶奶的宝贝孙女，行行行，奶奶今儿放话了，这桂花糕就给你做，一次不成咱们再来几次。” 第88章 人呢，哪去了？ 有了杜明兰的松口，顾绵绵高兴地赶紧开始准备。 做松糕其实很简单。 先把桂花放入锅中，加入水煮开，然后把桂花过滤掉，留下桂花水放在一边备用。 将粘米粉、糯米粉、白糖放在一起混合揉匀。 然后慢慢多次地加入桂花水加以搅拌，搅拌的时候要注意，不能让面团变成大团，要做到用手握成团，但是一松手又能散开的状态。 之后用筛子将粉过滤一遍，将洗干净的桂花放一点进去。 最后把处理好的粉倒进小碗中，因为家里没有模具，之后放到炉火上，准备蒸半个小时。 松糕的做法极其简单。 但是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更像一个八岁生手，在处理的过程中，顾绵绵假装一边做一边问杜明兰的意见，比如放这么多够了吗？ 搅拌的时候也故意撒出一些粉到旁边。 这可把杜明兰给心疼坏了，但孙女第一次做，她又不能太过打击她的积极性。 只能一边肉疼一边笑着鼓励：“宝贝做得真棒。” 顾绵绵对于家人的彩虹屁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她故意弄得到处都是粉末，奶奶居然还能这样睁着眼说瞎话。 松糕需要蒸30分钟，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顾绵绵赶紧跑到外面去打一些水，把小脸和手都洗干净。 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跑回厨房里继续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绵绵几乎望眼欲穿，恨不得把蒸笼都给看出一个洞来。 杜明兰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可是孙女第一次下厨呢，想想就激动。 终于，30分钟过去了，顾绵绵赶紧催促杜明兰：“奶奶，应该可以了，咱们端下来吧。” 杜明兰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二话不说就把锅给端了下来。 这次蒸的时间比之前要少很多，担心松糕没蒸熟，杜明兰打算先尝一块试试。 刚一揭开锅盖，那股清淡的桂花香立刻扑面而来，杜明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嗯，好香的味道。” 不过她有一丝疑惑：“为啥刚刚我做的就没有这种香味？” 难道连桂花都嫌弃她吗？ 顾绵绵也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听了杜明兰这话，忍不住笑着给她解释：“因为刚刚奶奶蒸的时间太长了，桂花的香味已经蒸没了。” 杜明兰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尝尝桂花松糕的味道。 吃之前，杜明兰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不好吃，她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蒸锅里一共放了七个小碗，也就是七碗桂花糕。 杜明兰先吃了一口。 仅一口，她的表情就变了。 松糕吃起来特别粉糯香软，一口咬下去，淡淡的桂花清香立刻萦绕在口齿之间，挥散不去，甜度适中，而且还不黏牙。 这比镇上那婆娘卖的可好吃多了。 大体上其实味道相差不大，但就是吃起来的那种口感不一样，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这可是孙女第一次做松糕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吃。 想到自己做的那糟心玩意儿，杜明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羞愧了。 忍不住回头道：“乖宝，你做的也太好吃了。” 话说完，杜明兰的表情就愣住了，诶？人呢？哪儿去了？ 怎么松糕也少了一碗？ 第89章 暖他心房 顾绵绵手里捧着一碗桂花松糕，高高兴兴地来到白术的房间门口。 因为两只手捧着小碗，顾绵绵发现已经没手去推门了。 本想叫他过来开门，又觉得不太想麻烦他，干脆自己用脑袋把门顶开。 白术早已经听到了小姑娘的脚步声，正推动轮椅过来开门。 谁知道他还没凑近，门就自己开了，紧接着，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从外面拱进来。 小姑娘看见他，笑弯了双眸，哒哒哒的跑到他跟前，把手里的东西捧到他面前：“术术，给你吃。” 圆圆的小碗里面装着白色的一层糕，上面还有几粒桂花。 他以为是杜明兰做的，但因为小姑娘亲自送过来，白术看着眼前的米糕都觉得可爱了几分。 “谢谢。”他温和的笑着接过。 刚一摸到碗边沿，白术就感觉到了碗底的温度有多烫，他瞬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见他伸手过去，还特意提醒他：“小心烫哦。” 白术不禁皱了眉头，赶紧把碗拿过来，这才发现小姑娘双手已经变得红彤彤的了。 然而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到底疼不疼，还紧张地提醒他：“唉呀，你慢一点，很烫啦。” 白术当然知道很烫，正是因为知道很烫，他才会难受。 那么烫的碗，她就这么赤手捧着过来，白术心疼坏了，把碗放到一边，赶紧把小姑娘拉到身前。 “怎么了？” 顾绵绵不解的问他，白术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又娇又嫩，还特别小，掌心已经一片通红了。 十个指尖最为明显，圆润的指尖就像被热水烫过一样。 轻轻抚摸着她的手，白术心疼地问她：“知道烫为什么不用布包着？” 顾绵绵当然不是受虐狂，这不是因为着急忘了吗？ 见他一脸严肃，奶包子绵绵使出了惯用的技巧，撒娇地冲他吐了吐舌：“哎呀，我忘记了嘛。” 因为迫不及待想拿过来给他尝尝，前世他最喜欢吃她做的糕点了。 她不说，白术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却明白小姑娘为什么会忘记。 白术沉默了良久，心尖热热的，暖暖的。 小姑娘对他这么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了。 望着她澄澈干净的双眸，白术久久无言。 “哎呀，你先别管这个问题了，快尝尝我做的桂花糕。” 顾绵绵再次把桂花糕拿起来，这次，她没连碗一起端，而是用手指抠了一小坨。 抠出来的桂花糕里面散发的热气更烫了，烫得顾绵绵两只手不停地换来换去，还在那里拼命跺脚。 然而那么烫，她都没把桂花糕丢掉，一边跳一边叫：“哎呀，烫死了烫死了。” 小姑娘又蹦又跳，白术心疼又无奈，赶紧从她手里接过来：“我拿着。” 可惜顾绵绵没给他碰到，捏着那一小坨桂花糕，直接往他嘴边塞过来：“啊，张嘴，快。” 不忍心她继续被烫，白术只好无奈地张开嘴。 两根手指跟着桂花糕一起戳进了他嘴里，尽管她很快就抽了回去，白术还是红了脸。 第90章 胡思乱想 顾绵绵完全没有发现这一丝细微的尴尬，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好不好吃？” 软糯的声音拉回了白术飘散的思绪，望着小姑娘若无其事的表情，白术脸色更红了。 她只是不经意的举动，他却总是能胡思乱想。 “好不好吃？” 半天听不到回答，顾绵绵还以为自己做失败了。 白术见不得小姑娘失望，赶紧说道：“好吃。” 实际上他都没尝到味道，光顾着想别的事情去了。 “真的吗？”顾绵绵开心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笑容干净明媚，黑亮的双眸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能照亮他的整个世界。 见小姑娘笑得那么开心，白术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嗯，喜欢。” 少年唇角微勾，浅色眼眸融进了笑意，温和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笑了笑了，他又笑了。 还是那种特别宠溺的笑容，就像前世一样，一点都没变。 顾绵绵这次高兴得双眼弯成了两个小月牙，都看不到眼珠了。 “我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 被白术夸奖，顾绵绵已经高兴地快要找不到北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保持着傻傻的笑容，连白术已经靠近她了都没发现。 “绵绵……” 少年轻声唤她，清冽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像扑面而来的春风，温柔细腻。 “嗯？” 顾绵绵终于回过神，看到放大的俊脸，心脏突然控制不住狂跳。 他他他……他要做什么？ 顾绵绵又紧张又害怕，却像扎根了一样，无法往后移动半寸。 脑海里已经开始天人交战了。 他……他好像要亲她了。 怎么办？她是要拒绝还是要接受？ 拒绝的话……好舍不得呀。 可是接受，她们也未免太小了吧。 这跟她主动亲他可不一样，除了早上发生的意外，她每次都是亲他的脸颊和额头。 她好纯洁的。 顾绵绵到紧张到小手抱在一起，不安的搅动着手指。 他好像要亲的是她的嘴。 嘤……白术还这么小，她不想这么小就把他的思想带坏了。 努力给自己做了几次心理建设，顾绵绵才鼓起勇气打算拒绝他。 在她脑海里天人交战胡思乱想的时候，白术已经离她非常近了，等她回过神来，感觉要拒绝已经来不及了。 顾绵绵惊呆了，第一反应是……要不就接受吧？ 她发誓，就这一次，以后坚决不妥协。 于是她爽快地闭了眼睛。 结果等了半天，意料之中的触感没有，倒是脸颊好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碰了一下。 顾绵绵疑惑地睁开眼，悄咪咪地瞅了白术一眼。 白术温柔的把小姑娘脸上沾到的白色粉末擦干净，根本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见她闭上眼睛，还觉得她乖巧懂事呢。 “把自己弄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诶？” 顾绵绵眨了眨眼，怎么不是亲亲？ 她错愕的望着白术。 注意到她的视线，白术温柔地问她：“怎么了？” 顾绵绵咽了咽口水，意识到全是自己在胡思乱想，瞬间脸色爆红。 “没没没，没怎么了。”说话像个小结巴。 第91章 命都给你 试吃成功之后，接下来，顾绵绵按照正确的比例，带着杜明兰一起接着做了几笼松糕。 把买来的米粉全都用完了，总共做了20多碗松糕。 晚上顾小明和顾博生从外面回来，顾小明把晚饭送到房间里去喂给刘玉吃完之后，让刘玉好生歇着。 他来到堂屋里。 一家人齐齐围在桌子中央。 只见乌漆抹黑的方桌上，摆放着二十几个小碗，每个小碗里面都装满了厚厚的一层米糕。 听杜明兰说这米糕是顾绵绵做的，顾博生和顾小明早已经迫不及待想亲自尝试一下了。 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肯定好吃，而且模样也好看。 顾小明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这是他只有八岁的闺女做出来的。 “妈，这玩意儿真是咱们绵绵做的吗？你不是哄我跟爸高兴吧？” “说什么话呢？你妈闲着没事做，吃饱了撑的，还要拿你爸寻开心，要寻也就拿你寻寻开心，快尝尝看，这可是咱们家乖宝做的，跟你们说，味道好吃极了。” 杜明兰一个劲儿的夸奖自家宝贝孙女，骄傲得不行。 顾小明这个当爹的听了，心里美滋滋，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却还故作谦虚地说道：“妈，你这夸的也太过头了吧。” “还夸过头呢。”杜明兰没好气地说道：“你咋对自个儿闺女那么没信心，我跟你说，咱们家乖宝做的松糕，可比外面街上卖的那些好吃多了。” 杜明兰现在想起来，还流口水呢，要不是因为这些稀罕玩意儿要拿出去卖钱，早就忍不住了。 “明儿啊，咱们就把这些东西拿到红河小学的学校门口去卖，看看能赚几个钱。” 顾小明和顾博生也不废话，赶紧先揪一小块试一下。 “嚯。” 顾小明刚尝到味道，双眼忍不住发亮，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萌哒哒的小闺女。 “妈呀……” 杜明兰一巴掌拍到顾小明后脑勺上：“妈什么妈，这是你闺女。” 顾小明被拍得脑袋往前冲了一下，无奈地揉着后脑勺：“妈，你着急什么呢？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宝贝闺女”四个字就是硬生生被他这巴掌拍没了，活生生变成了只有妈呀两个字。 这不是因为太过震惊，习惯性先喊上一声吗？ 顾小明在和杜明兰斗嘴的档口，顾博生已经把一个小碗里面的松糕吃完了，准备伸手去拿下一碗。 手刚伸出去，黝黑的手背突然被一只白嫩可爱的小手压住。 顾绵绵乖巧地冲顾博生甜笑：“爷爷，不能再吃了哦，这是明天要拿去卖钱的。” 听到不能再吃，顾博生表情瞬间就委屈了。 这可是宝贝孙女亲手做的米糕呢，还那么好吃。 “爷爷就只多吃一小块？”他竖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跟顾绵绵商量。 顾绵绵依旧乖巧地笑着，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爷爷，不行的哦，再吃下去到时候就卖不了多少钱了，咱们赚了钱以后，再买好多好多，然后绵绵做给你吃好不好？” 小姑娘音色又软又嗲，就跟撒娇似的，顾博生哪里还能硬得起心肠。 别说只是一块糕点了，命都能给这宝贝疙瘩，只能无奈的收回手。 第92章 傻瓜二人组 第二天，顾绵绵和白术一起去上学的时候，杜明兰也跟着去了。 昨天做好的松糕被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差不多一厘米厚。 一碗松糕差不多能分八九片。 价格定得比镇上卖的还便宜一些，镇上卖8分钱一个，而且米糕比她们的要小一点。 在白术的建议下，米糕打算卖五分钱一块。 为了做生意，这一次顾绵绵和白术都起得比平时要早很多。 跟着杜明兰一起来到学校门口，杜明兰把背篓放下，在上面放一块板子，把米糕放板子上。 早上8点钟上课，她们到学校的时候才6:30。 因为很多学生家里离学校比较远，会来得早一些。 为了尽量不错过每一个学生或者老师，才会来得那么早。 因此顾绵绵和白术也没有急着去教室，而是待在杜明兰身边，打算看一下情况。 早晨有些凉，杜明兰怕两个孩子冷到，催促她们赶紧去教室。 顾绵绵哪里能同意，她还等着看销售效果呢。 “奶奶，还有好久才上课呢，我跟小叔叔先在这里等着。” 奶包子顾绵绵藏了个小心思，有杜明兰这些大人在的时候，没敢直接叫小术术。 杜明兰压根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倒是白术意外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她今天叫的这声小叔叔跟昨天叫的好像不太一样。 刚好顾绵绵偷偷看向他，于是对上了他打量的视线。 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别过脸去，把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装出一副我很正经，我很单纯的表情。 小姑娘肤色白嫩，脸上还有淡淡的婴儿肥，努力装严肃的模样，就像一个把皮绷紧的肉包子，有些过于可爱。 三人在学校门外等着，没一会儿就看见两个学生结伴而来。 看身高应该像三四年级的学生。 杜明兰和顾绵绵祖孙俩的眼神，“蹭”的一下就放出了光亮，恨不得赶紧把那两个小学生逮过来，按着他们的头吃米糕。 眼里拼命释放信号，快来买，快来买米糕，看到没有，这是我们家的米糕，好吃又便宜的米糕。 可惜那两个学生压根没接收到她们发出去的强烈售卖信号。 就这么从她们前面走过了，完全没分给二人一个眼神。 祖孙俩的表情僵硬了。 眼里的光暗淡了。 紧接着，又来了一个老师。 祖孙俩的眼神再次发亮，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位老师。 终于，老师好像看到了她们。 祖孙俩仿佛受到了鼓舞，眼里的光亮越演越烈。 然而她们又一次失望了，那位老师只是看了她们眼之后，又目不斜视地从她们面前走过去了。 这一下，顾绵绵和杜明兰是真的受到打击了。 两人不可置信地对望了一眼，眼里分明写着几个大字：“怎么会这样？” 白术忍不住看了二人一眼，两人的表情动作都如出一辙。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们不会以为把糕点摆在这里，客人就会直接过来买吧？ 他刚刚一直没出声，是因为惯来话少，以为杜明兰一定会明白怎么卖东西。 第93章 绵绵哭了 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杜明兰根本就没有做生意的经验。 眼见着已经路过了三个人，都没有一个人想要来买她们的米糕，顾绵绵沮丧地垮下小脸，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顾绵绵感觉自己太失败了。 她还以为会有好多人来买呢。 以前看电视剧，里面那些学校门口的小摊贩前都有好多客人。 怎么到了她们这里，就一个客人都没有呢？ 小姑娘皮肤又白又嫩，冷风吹了一会儿，就把小鼻头都吹红了。 湿漉漉的眼里萦绕着雾气，顾绵绵没想到第一次兴冲冲的想来做生意，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亏她还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呢。 哼！ 假的，都是假的。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客人。 奶包子又气又难过，垂下头不说话。 除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没得到认同的失落感，更重要的是想到家里的境况。 她还要赚钱给妈妈治病呢。 要是没有钱怎么办？ 越想下去，顾绵绵心里越难过，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泪水蓄满眼眶，要落不落。 “绵绵……” 轻柔的呼唤在她头顶响起，顾绵绵愣愣地抬起头来。 本来只是有些难受，但是顾绵绵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会想到办法。 然而抬起头看到白术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几乎条件反射般扑进了白术怀里：“术术……” 那声“术术”喊得又娇又软，软糯的嗓音还带着一丝哭腔。 看到小姑娘落泪，白术一下子就心疼了，两只手无措地抱着她：“绵绵，不哭了，乖……” 杜明兰还在眼巴巴的望着路口，打算看有没有学生过来呢，听到孙女的哭腔，才发现她已经扑过去抱住白术了。 自打她们和白术认了干亲之后，杜明兰倒是彻底放心了。 见两个小娃娃抱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更关心的是孙女为什么突然哭了？ “绵绵，怎么了？”杜明兰过去把小姑娘抱起来。 白术一点都不想松手，可现实由不得他不松手，这是绵绵的奶奶。 顾绵绵也就是看到白术的那一瞬间心里特别委屈，现在已经好多了。 怕杜明兰担心，顾绵绵赶紧抹干净眼泪：“奶奶，我没事。” 杜明兰才不相信她没事呢，孙女平时最乖巧了，没什么事怎么可能会突然哭起来。 可现在又没有人欺负她，唯一能让她难过的原因，大概就只剩下一个了。 这个时候的杜明兰温和极了，轻柔地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 “绵绵乖，不用担心，咱们做的米糕那么好吃，一定能卖出去的。” “嗯。”顾绵绵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乖巧的模样，让坐在轮椅上的男孩眼神变得越发温柔。 原来她是担心东西卖不出去才会哭。 “绵绵，你过来，我教你怎么把米糕卖出去。” “嗯？” 正说话的祖孙二人同时扭头朝白术看去，异口同声地说道：“你说什么？” 白术不厌其烦的重复：“过来，我教你怎么把米糕卖出去。” 第94章 吃醋喽 顾绵绵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望向白术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渐渐转变为惊喜。 黑白分明的眼眸越来越亮。 对呀，她怎么把白术给忘记了，前世他可是被称为商界奇才的传奇人物呢。 那么大的商业帝国都他能都能管理，更何况只是这种小生意。 长大的白术做大生意，小时候的白术应该能做小生意。 顾绵绵毫无逻辑的推测着，还觉得自己分析的挺有道理。 “术术……” 小姑娘拉长了声音，因为过于高兴，都忘记杜明兰还在了。 还好她说话的音调总是让人术术叔叔分不清。 杜明兰以为她是叫叔叔呢。 奶包子绵绵蹦哒到白术面前，露出星星眼：“术术，你真的能教我怎么才能把糕点卖出去呀？” “嗯。”白术点头，凑在她耳边低语。 顾绵绵越听眼睛越亮。 杜明兰纳闷地站在一边，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这两个小家伙，居然还当着她的面说悄悄话。 怎么着，她是不是还得离远一点，省得孩子说她偷听？ 白术说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顾绵绵吆喝出来，并且喊便宜卖，镇上八分，这里只要五分。 重点让大家听出价钱的差距，也是为了让人家知道这里是在卖东西。 因为红河小学门口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卖过东西，她们还是第一个把东西拿过来卖的。 过来一句也不吆喝，根本没人知道她们是过来卖糕点还是干什么。 因为没有这个先例，村里学生又都脸皮都薄，就算看到她们把糕点摆出来，也不好意思直接过来问。 得到白术的指导，顾绵绵欢喜地开始吆喝。 “卖糕点咯，卖糕点咯，好吃又便宜的桂花糕，别人家8分钱一块松糕，我们家只要5分，5分钱一块好吃量又足的松糕哦，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 软糯的声音又奶又甜，吆喝起来的模样可爱极了，小脑袋还跟着晃悠。 顾棉棉像模像样的吆喝着。 白术只是随便提点她一下，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适应，他还担心她脸皮薄会不好意思呢。 连杜明兰都惊呆了。 愣愣地望着正在卖力吆喝的孙女，后之后觉地反应过来，呀，她就说怎么之前都没人来问。 感情她还忘了吆喝。 杜明兰怎么能让孙女一个人干这种事情呢？很快就加入了吆喝的行列，声音比顾绵绵的还要大。 大多数人都有凑热闹的心理，就算是小孩子也一样。 祖孙俩就这么热情地吆喝，看起来显得很热闹一样。 没过一会儿，陆陆续续的学生们从各条小路上来到学校，听到吆喝声，纷纷围上来好奇地询问。 看到有人凑上来，顾绵绵特别卖力的开始推销。 “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桂花松糕哦，好吃不粘牙，只要5分钱一块，比镇上的要便宜三分钱，有人要买吗？” “我要……” 听到有人开口说要，顾绵绵一脸欢喜地把桂花糕送到说话那人跟前：“五分钱……张涛？” “绵绵，我想要这个桂花糕，可以卖给我吗？”张涛笑嘻嘻的讨好顾绵绵。 顾绵绵不想理张涛，但这是做生意呢，怎么能拒绝第一笔收入？ 于是她二话不说，就把桂花糕粗鲁地塞到了他手里：“给钱。” 张涛最喜欢跟顾绵绵说话了，觉得像她这样的小仙女，做什么都是对的，赶紧把自己的零花钱给她。 给钱的时候，张涛不小心碰到顾绵绵的手，感觉她的手特别舒服，好奇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还没来得及感受呢，下一秒，手掌突然被人狠狠地打开。 第95章 偏执的思想 “啊，你干什么呀。”张涛手背都被白术打肿了。 看见打他的人是白术，张涛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绵绵在，他真想把这个废物打死算了。 打开张涛的手之后，白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姑娘拉到他身旁。 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一遍一遍的擦着小姑娘的手。 男孩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此刻变得黑气沉沉。 像一眼望不到底的古井深潭，弥漫着看不清的危险。 他擦得有些用力，顾绵绵手心都被他擦红了，她习惯了白术对她的掌控欲，倒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觉得他擦的时间太久了，忍不住出声唤他：“术术？” 一声温软的术术，将陷入某种执拗当中的男孩拉回来，白术蓦地回神。 发现自己把小姑娘的手心都擦红了，条件反射般松开她的手。 “疼不疼？” 白术自责又恐慌。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居然把小姑娘的手弄伤了都不知道。 看到张涛摸她的手，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她手上所有沾染到张涛气息的部分，全部给擦干净。 用力地擦干净。 一直擦着，他都忘记了握在他手心里的不是什么物件，是小姑娘娇嫩的手。 她的手又软又嫩，怎么经得起他这么用力地擦。 白术第一次意识到，他对小姑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他刚刚除了想要把小姑娘的手擦干净，还想把张涛的爪子剁了，扔去喂狗。 他怎么可以有这么残忍的思想？ “术术，我不疼。” 温软的声调打断了白术的思绪，小姑娘奶糯的嗓音透着一丝俏皮，还把小手故意放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看，没事哒，一点都不疼，连皮都没破呢。” 小姑娘笑靥如花，似水明眸染上点点星光，眼里的光芒比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还要来的耀眼。 她真是干净极了。 比盛开的玫瑰娇艳，却比清灵的百合还要纯洁。 她那么善良，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要是知道他的思想有多么残忍恐怖，还会愿意待他那么好吗？ 还会愿意跟他一起不分开吗？ 不用想白术都知道，小姑娘肯定会害怕。 她那么娇气，平时谁和她说话大声一点，都会被吓到，又怎么可能接受他那么残忍的想法？ 张涛气鼓鼓地瞪着白术，这破瘸子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把绵绵的手擦那么干净，嫌他的手脏吗？绵绵都没有嫌弃他呢，他凭什么？ 张涛都气死了，哼，果然跟他妈说的一样，就是一个讨人厌的废物，还是扫把星。 张涛知道顾绵绵有多护着白术，也不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背着书包转身进了学校。 而杜明兰则一直在忙着卖米糕，压根没注意到三个小朋友之间发生的事情。 经过那么一吆喝之后，围上来不少人，后面来的人看到有那么多人围在这边，都好奇地上来围着看。 问了围在前面的人，知道是在卖糕点，想买的人都自觉掏钱，没钱买的学生就自动离开。 都不用顾绵绵继续吆喝了。 第96章 生意经 杜明兰忙着收钱卖糕点，看见有人掏钱买，笑得嘴都合不拢。 第一次有人到红河小学门口来卖东西，学生们看见，都觉得十分新鲜。 因此只要有钱的学生，都纷纷掏出钱来买一份，往常要买这些糕点，必须要到镇上才有得卖。 因为这时候很多商贩们想得比较简单，觉得只有镇上或者市里才有赚钱的机会，都觉得小学生没钱。 当然，城镇里的小学是不一样的，那里依旧有一些卖零嘴的小摊贩。 顾绵绵看见那么多人都过来买糕点，觉得白术真是厉害极了。 他没给她出主意之前，都没人过来买呢。 小姑娘是个真性情的人，觉得白术厉害，就毫不犹豫的夸奖他：“术术，你真棒。” 白术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是绵绵做的好吃。” “嗯嗯……”顾绵绵开心地点头：“我做得好吃，你会卖东西，我们俩真棒。” 小姑娘的逻辑简单明了，白术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不是他会卖东西，是她太笨了，笨得过于可爱，卖东西都不打招牌。 少年笑容温和，如清风般温暖的笑容瞬间就让小姑娘看得愣了神。 顾绵绵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她突然觉得术术好帅呀，等以后长大了，她是不是就可以随便亲了？ 意识到自己在乱想什么，顾绵绵羞耻地捂住脸。 嘤……他还小，不能想。 而且……而且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好纯洁的，不能想那些七七八八，就算以后长大了也不能乱想。 除非他主动。 凑过来买糕点的人实在太多，杜明兰都腾不出手来，赶紧叫顾绵绵过去帮忙收钱。 顾绵绵也顾不得在这里胡思乱想，赶紧飞奔过去帮忙。 总共只做了20多碗松糕，家里人吃了几碗，剩下的松糕全部切成片，一碗切成8片或者9片，算下来差不多180片。 距离上课时间越来越短，陆陆续续来学校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了，好些老师也相继到校。 相比较学生，老师的购买力更大。 平时去镇上都要买，这会儿见学校门口有糕点卖，还比镇上卖得便宜了差不多一半价格。 有些老师一下子就要买了七八片，还有些老师一次买十片。 第一个老师过来买的时候，买了五片，白术看见老师们没有一片一片的买，一次就买了好几片，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法。 他告诉顾绵绵，让顾绵绵跟那些来买糕点的老师说，买九片就多送一片。 杜明兰刚开始觉得这样不划算，有点舍不得，可惜她拗不过孙女。 没想到这办法倒是挺奏效，后面又来了几个老师。 他们本来只打算买个四五片，听说买九片就多送一片，一高兴，立刻买了九片，然后多得一片。 还有个老师更大方，直接一次买18片，让多送两片。 没一会儿，背篓里的松糕就都卖完了。 还没到上课时间，祖孙俩干脆坐在石墩上开始数钱。 基本上都是分分钱，也有1毛1毛的，算了一下，连本带利总共赚了9块8毛钱。 第97章 绵绵不开心 糯米粉和粘米粉，再加上买的糖粉，成本价才1块6。 除去成本，一下子就赚了8块2毛钱。 因为刘玉是代课老师，一个月才18块钱左右。 现在一天就赚了差不多刘玉半个月的工资，祖孙俩都乐坏了。 顾绵绵一边数钱，一边捂着嘴笑，高兴得像个偷腥的小猫，可爱又乖巧。 白术看见小姑娘笑那么开心，唇角也跟着扬起来。 数完钱，顾绵绵不忘记把功劳推给白术。 “奶奶，你说小叔叔是不是特别棒？要不是他给我们出主意，咱们都卖不出去呢，现在好了，不仅卖出去，还一下子全都卖完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赚了那么多钱，杜明兰高兴得嘴都合不拢，现在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边数钱一边笑着回答孙女：“是是是，你小叔叔最棒。” 杜明兰现在是真的高兴坏了，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今天赚的这8块2毛钱对她们家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三个孩子终于不用辍学了，意味着儿媳妇可以安心的养伤，意味着儿子不用出远门去打工。 意味着他们一家人以后不用再过那么拮据的生活，意味着她可以让这些孩子们过得更好，不用每年都穿旧衣服。 想着这些，杜明兰突然觉得眼眶湿润得厉害，怕孙女看见，赶紧用手揉干净。 嗨，她这人真是的，想这些做什么呢？以后日子一定会过得更好。 忍不住亲了一口自家宝贝疙瘩：“真是奶奶的宝贝。” 杜明兰也不冷落白术，笑着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我们小术也很棒，多亏了你，干妈才能赚到那么多钱。” 白术不喜欢旁人碰他的头发，却生生忍了下来。 因为这不是别人。 他腼腆地说道：“都是绵绵的功劳，是她做得好吃。” 杜明兰觉得很奇怪，这俩孩子怎么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别人家两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她们家倒好，关系好得很，一个夸一个。 两个孩子关系好，杜明兰当然开心。 第一桶金成功赚到，而且赚得如此轻松，这让杜明兰信心倍增，决定先不回家。 她打算去镇上多买一些粘米粉和糯米粉，回来继续做糕点。 差不多快上课了，杜明兰赶紧催促两个孩子进学校。 解决了家里最大的困难，顾绵绵高兴得像个小麻雀，一蹦一跳的推着白术往教室里跑。 然而小姑娘高兴的情绪没维持太久，因为老师宣布今天测验。 顾绵绵绝对不算聪明之人，就算是小学的知识，她也不敢随便敷衍。 因为她绑定了小九这个麻烦的系统，但凡遇到考试测验，她都必须要做到第一名。 为了保证不出错，她每天要刷好多题目，老师教过的内容要一遍一遍不停的复习。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不出错误。 所以顾绵绵最讨厌的就是考试或者测验了。 见小姑娘表情那么沮丧，白术关心地问：“怎么了？” 跟她同桌三年，其实白术大概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 第98章 设计 好像她每次考试或者测验都这样，其实他不明白，小姑娘学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会害怕考试呢？ 害怕考试，不应该是学习差的学生们该想的事情吗？ “没什么。”顾绵绵沮丧地摇了摇头，小嘴噘得老高。 她才没有害怕呢，哼，这次她一定会再考满分的。 测验的科目是数学，顾绵绵特别认真地阅读题目，然后下笔，认认真真一笔一画的写字。 因为她怕老师来一句写错字或者写得不好看为理由给她扣分。 自打一年级那会儿被蔡老师以怕她骄傲为理由扣了一分之后，后面上课，顾绵绵每天都非常认真，瞌睡也不敢打。 就是为了杜绝一切各种各样奇葩的扣分理由。 试卷最后一题是应用题。 题目是这样的…… 小明一共有30个桃子，分给小红6个，小兰12个，小强8个，最后小兰又还给小明3个，问小明最后手里有多少个桃子？ 爸爸！ 顾绵绵盯着试卷上的名字看了几秒钟，随后嘴角露出甜甜的笑。 数学老师还是当初教一年级的赵老师。 赵老师认识她爸爸，应该不是随便乱出名字，也许这是一个脑筋急转弯。 以往不是没被奇葩理由扣过分，顾绵绵猜测赵老师肯定是故意这样出题的。 于是小姑娘自信地笑了，信心十足地写下了这一题的正确答案。 以往每次考完试，小姑娘都会陷入一种紧张的情绪当中。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白术已经看见小姑娘笑了不下10次了。 他猜测大概是因为今天的试题比较简单，她有信心考满分，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顾绵绵这次是真的高兴，因为考试结束之后，她问了白术最后一题的答案，果然，白术上当了。 他写了七个。 哈哈哈，真是太老实了。 不过顾绵绵没说，怕打击到白术的自信。 她已经在想要怎么安慰白术了。 顾绵绵跟白术有说有笑，一旁的张涛看见，心里不爽极了。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白术因为身体原因，留在教室里。 张涛撒谎说肚子痛，给体育老师请假，然后蹭蹭蹭的跑回教室。 白术正在写作业，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缓慢抬起头来，张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白术却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他的忽视，让张涛心里更加不爽，在学校里，张涛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同年级的学生基本上不敢惹他。 除了他的小仙女敢漠视他，还真没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呢。 还有今天早上的帐，张涛还没跟他算呢。 “白术，我有话跟你说。” “那是你的事。”少年冷漠地回答他。 张涛气得想掀桌子，但想到这里是教室，要是真那样做，回头肯定会被绵绵发现，而且还会被老师打。 眼珠子一转，张涛立刻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白术，你不就喜欢粘着绵绵吗？我告诉你，绵绵是我的小仙女，只能跟我玩儿。” 白术面无表情。 张涛气极，故意气他：“不过我们俩都没法跟绵绵继续一起玩了，因为绵绵刚刚在体育课上认识了一个四年级的大哥哥，大哥哥说以后每天都带绵绵一起玩儿。” 正在写作业的少年手指僵硬了一瞬，终于抬起头来，浅灰色眼眸一片死寂。 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张涛：“你想说什么？” 没有人不知道，白术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内心到底有多恐慌。 听到小姑娘要跟别的男孩一起玩，男孩着急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面上却没有一丝变化。 张涛见白术还是这么平静，气冲冲地说道：“我告诉你，我也不喜欢那个人，要是你想知道他是谁，回村以后，上土坡沟来找我。” 第99章 突然涌现的狂躁 放学后，顾绵绵高高兴兴地推着白术回家，一路上，嘴角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白术看了小姑娘好几眼，她心情似乎十分愉悦，时不时还哼上几句歌词。 白术突然想起体育课时张涛跟他说过的话。 绵绵认识了一个四年级的男孩，张涛说她以后都要跟那个男孩一起玩儿。 想到这里，白术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他不是傻子，知道张涛对他的敌意。 他说出来的话肯定带有挑拨离间的意图。 可事关小姑娘，哪怕明白事情可能并非张涛说的那样，白术还是控制不住担心了。 除了担心，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 他不想小姑娘跟其他男孩儿在一起，任何人都不可以。 光是想到那种画面，白术就觉得受不了，想要毁掉什么。 小姑娘还在他耳边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声音又娇又软。 想到她可能是因为那个刚认识的男孩才这么高兴，白术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与怒气。 “绵绵……” “嗯？” 正在哼歌的顾绵绵高兴地应了一声，把脑袋凑到白术跟前：“怎么了，术术？” 顾绵绵现在心情可好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逮到白术出错。 今天数学测验的时候，白术居然把最后一个题答错了。 他答的是7个，但正确答案肯定不是7。 以前一直都是白术教育她，现在好了，她终于有机会跟他说教了。 有那么一瞬间，顾绵绵觉得自己膨胀得快飘起来了，脸上的笑意也加深了几分。 白术沉默地望着她，小姑娘笑弯了双眸。 看着她这样干净纯洁的笑容，白术含在嗓子眼里的问话始终无法吐露。 他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因为小姑娘肯定会被吓坏。 可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他嫉妒得发疯。 “绵绵……” 他再次唤她的名字，因为过于压抑，嗓音变得十分沙哑。 顾绵绵纳闷的“啊？”了一声：“术术，你说呀，我听着呢。” 白术努力了好几次，双手死死地抠住轮椅扶手，最后终于在开口之前，把心中那股郁气狠狠地压了下去。 他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用温和的语气跟小姑娘说话。 不想让她害怕，他甚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 只是那样的笑容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带着一丝苦涩。 男孩的声音温柔极了，像一缕清风，细腻轻柔：“没什么，我看你今天那么开心，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轻柔的风吹过两人面庞，轻柔地拂起男孩蓬松的头发。 明明还只是个年幼的男孩，清隽的面容却透着儒雅之气。 清冽的嗓音似春风一般，温柔到了骨子里。 顾绵绵痴痴地望着他，一时间看呆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努力吸吸鼻子，怕有鼻血流出来。 好半晌才回过神，顾绵绵点了点头，乖巧地说道：“嗯啦。” 小脑袋上的啾啾晃悠了一下，她开心地说：“今天发生了两件很高兴的事情。” “两件？” 白术听到自己急速加快的心跳声，以及心间突然涌出的狂躁。 第100章 委屈他了 小姑娘掰着手指数：“对，两件，第一件是秘密，我先不跟你说，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过几天考试成绩出来，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高兴了。 “秘密……” 白术无声呢喃着这两个字，秘密……他的绵绵对他有秘密了。 心口像被人用力砸了一下，白术狠狠地吸了一口气，面部表情几度扭曲。 他想做些什么来发泄那股无处安放的妒火。 小姑娘的声音还在他耳畔萦绕，那声音又娇又软，还带着丝丝笑意。 “对了，术术，我忘记跟你讲了，我今天认识一个大哥哥哦。” 顾绵绵正打算把这件事情跟白术说呢，差点忘记了，还好他主动问起，让她想起还有这么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个大哥哥她是在无意中认识的。 上课体育课的时候，她跟女同学一起去上厕所，结果在路上遇到这位大哥哥。 碰巧听他跟同学谈到瘫痪的事情，说他有一个姐姐，也曾经双腿瘫痪，但是后面治好了。 顾绵绵知道不是所有的瘫痪都能恢复正常，至少白术就是那个以目前的医术无法治疗的不幸者。 可是有这样的事迹总归是好的，至少能让白术多一丝希望不是吗？ 她想把这个小好消息分享给白术，告诉他，他不是不能行走。 因为以后她会学好小九给的医术，然后帮助他治疗，让他能够重新站起来。 这是她重生回来唯一的愿望。 可惜现在她就算对着白术说我能把你治好，白术也不会相信，只会当她是小孩子说的玩笑话。 可是有这样的事迹就不一样了，白术能知道他也有希望。 “术术，这个大哥哥人很好哦，明天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好不好？” “不必了。” 男孩脸色苍白，几乎从牙缝里将这三个字挤出来。 滔天的怒火就要从胸口中喷发而出，说出的话却依然如溪水落在山涧里的叮咚声，清冽温柔。 如果顾绵绵不是站在他身后，而是在他面前的话，一定会看见男孩此刻的表情有多么扭曲。 可惜没有如果，小姑娘为了推他的轮椅，就是走在他身后。 听他拒绝，还在那里开心地说：“要的要的，你放心，这个大哥哥人很好的。” 她以为他是不喜欢陌生人看他的异样眼光才会拒绝。 ＊ 早上卖糕点赚了钱的事，杜明兰一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跟全家人分享了。 她还买回来好多粘米粉和糯米粉，因此小姑娘一回家就被老太太捉到厨房里去了。 杜明兰当然不想孙女那么劳累，所以这一次，她希望孙女能手把手教她做。 等她能做出这么美味的糕点，就不用孙女再动手了。 无奈之下，顾绵绵只好扔下白术，乖乖地跟自家奶奶去厨房了。 临走之前不忘把白术推回房间，笑着跟他说：“术术，今天我多做一些，你可以多吃一点，在这里等着我哦。” 昨天因为要拿去卖，她都没敢给白术吃太多，就只给他吃了一碗。 现在想想，顾绵绵觉得真是委屈他了呢。 第101章 张涛使坏 白术望着小姑娘亮晶晶的双眼，朝她轻柔地笑了笑：“嗯，我在这里等你。” 等小姑娘离开之后，白术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浅灰色眼眸泛着死寂的光，一眼望去，深不见底。 男孩平静地推着轮椅出了顾家，一路来到大山村后面的土坡沟。 这里离顾家不远，要不了5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白术过去的时候，张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见他这么久才过来，张涛气得跺脚：“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害我等那么久。” 白术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他抱怨这些，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张涛：“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可以从小姑娘嘴里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就是莫名不想从小姑娘口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不想听小姑娘用又软又娇的语气念另外一个男孩的名字。 见白术这么在意，张涛倒是笑了，语气欠扁的说道：“哟，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总这么臭着一张脸。” 张涛这人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脸。 要是白术不搭理他，他可能会迫不及待的告诉他，好夸大其词气气他。 可是现在看白术这么着急，他反而不想那么爽快地告诉他了。 然而白术又怎么是那种任他拿捏的人，他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那我回去了。” 说罢，他转动轮椅，欲要转身离开。 张涛一看他要走，顿时急了，伸手去拉他的轮椅：“哎，你别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白术已经转动了轮椅，他这个时候再伸手去抓，非但没有抓稳，还反而把白术往后拉了一下，跟着他一起噌噌噌的往后倒。 白术在这个时候生出一股无力感来，因为他根本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只能随着张涛的力道一起倒下去。 后面就是土坡沟。 土坡沟是大山村比较出名的一个沟，不是因为什么好名声出名，而是臭得出了名。 说白了，这里就是一条臭水沟，里面都是污水。 两个人无一幸免，都栽到了土坡沟里面。 不过张涛比白术好一点，因为他不是残废，是一个正常人，在倒下去的时候挣扎了一下，立刻就翻起来了。 而白术只能整个人跟着轮椅一起摔进水沟里面，还是脑袋先下去。 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费了好大的力，也只是撑起上半身。 周边都是散发着恶臭的污水，白术死死地抓住轮椅扶手，脸上头上全部都被污水弄湿了，头顶还沾着污泥。 而张涛已经爬了起来。 张涛今天之所以会把白术约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教训白术。 谁让他总是跟绵绵粘在一起，而且绵绵还总是喜欢跟他玩。 这让张涛不爽极了。 可是平时在学校里，白术成绩每次都是全班第一名，跟绵绵并列，老师也喜欢他，害他都不敢对他下手。 而且他每次找他麻烦的时候，白术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好像不把他看在眼里似的。 现在看他这么狼狈的跌进臭水沟里，连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张涛顿时得意坏了。 第102章 记忆深处的恐惧。 “白术，你怎么不神气了？你倒是站起来呀。” 张涛站在臭水沟里大声笑着，白术死死地扣紧轮椅，脸上的青筋根根毕露，他愤怒地看向张涛。 浅灰色眼眸泛着死寂一般的冷光，男孩目光死死地盯着张涛，眼神阴郁极了。 冰冷的眼眸里，仿佛有无数乌云密布，黑压压的，阴沉恐怖。 对上那双眼眸，能让人瞬间窒息，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张涛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像有无数危险向他密集而来，将他压迫到一个极小的笼子里，而对方露出恐怖的獠牙，想要将他残忍地撕碎。 张涛被吓得狠狠打了个哆嗦，差点就要哭出来。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白术吓到快哭，张涛生气极了，而且十分羞耻，觉得自己那样特别丢脸。 为了壮胆，他恶狠狠地瞪着白术，想要通过辱骂来让自己恐惧的心恢复平静。 “破瘸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他忍不住再一次伸脚踹向白术，这一脚踹在白术的肩膀上，让白术的上半身又一次跌进臭水沟里。 可是白术看他的眼神依旧那么阴沉，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张涛气极了，对着白术狠狠地踹了几脚，口不择言的骂道：“看什么看，臭瘸子，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怕你，你不过就是个扫把星倒霉鬼而已，神气什么。” “我妈说了，你爸你妈就是被你克死的，还有你外婆，也是被你克死的，克死那么多亲人，连你亲爷爷奶奶都不要你，你还死皮赖脸的待在绵绵家。” “你看看你，才到绵绵家没多久，绵绵的妈妈就被你克成了瞎子，啊？你这个死瘸子，破烂玩意儿，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要连累别人，你以为我怕你吗？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怕你。” “天天黏着绵绵，你都不知道别人在背后怎么说绵绵的坏话，那些小女生都开玩笑，说绵绵以后要嫁给你这个破瘸子，当你这个破瘸子的小媳妇。” “绵绵漂亮又聪明，学习还好，你有什么资格跟绵绵在一起？” 已经三年级的男生了，平时总听大人说话，耳濡目染，知道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张涛越想越生气，他才不要绵绵跟这个破瘸子在一起呢。 克父母，克外婆…… 一字一句，勾起了白术最恐惧的回忆。 他永远忘不了爸妈为什么会去世，更忘不了在那个小院子里，双目圆睁，满脸鲜血躺在地上的外婆。 外婆那双睁着的双目，父亲那双被活生生压断的腿，刺目的猩红入侵了白术的脑海。 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臭水沟里，浑身却在发抖，牙齿死死咬着下唇，咬出血都不知道。 扫把星、倒霉鬼、天煞孤星…… 一句又一句的谩骂，刺耳的尖叫，不堪的辱骂。 那些被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一点一点被回溯。 男孩双目赤红，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恐惧将他笼罩。 他不是…… 他没有…… 他没有想要害死爸爸妈妈…… 没有想要害死外婆…… 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 可是，她们都死了，因他而死…… 那年7岁的他还不是特别清楚死的意义，只知道她们都离开他了。 现在9岁的男孩，已经渐渐明白了死的意义。 正因为明白，男孩所有的自责和恐惧被悉数放大。 第103章 他好贪心 张涛看白术越来越不对劲，突然有些害怕，惶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到臭水沟里，发出“扑通”一声。 正是这一声，惊醒了陷入魔怔中的男孩。 男孩朝张涛看去，浅灰色眼眸里散发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在他眼里，张涛就是一个死人。 张涛被这样阴狠的眼神给吓到了，尖叫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开，你这个破瘸子，不要过来……” 那是张涛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从骨子里发出的恐惧。 那一刻，孩子天生对危险的感知度，让张涛疯了一样跑出臭水沟，疯狂往家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哭喊。 男孩坐在臭水沟里，冷漠的望着已经远去的张涛，污水发出的恶臭萦绕在鼻间，他似乎感觉不到一样，眼神无比空洞。 瘸子……残废…… 白术突然笑了，双手撑在额头上，嗓子硬到发疼，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 他怎么能忘记自己是一个残废，瞧瞧，一个臭水沟都能困住他，他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张涛说的很对，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还是一个扫把星，只要谁靠近他都会倒霉。 白术已经9岁了，加上心智成熟，他早已经明白了很多事，只是下意识忽视而已。 同学看他时异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他清楚极了。 因为他跟她们不同，他没有一双健康的腿，没法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自由自在地奔跑。 他甚至连上厕所都需要老师的帮助，为了减少别人的麻烦，他甚至不敢多喝水。 他一直都知道的呀…… 他知道自己连站起来保护绵绵的能力都没有。 只是因为有他的光在身边，他才一直忽略了这个事实。 想到那个总是对他笑意盈盈的小姑娘，白术心痛到麻木，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就他这样的人，怎么有脸要求小姑娘只在他身边？ 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止小姑娘交朋友？ 白术视线里只有臭水沟污浊的颜色，就像此刻的他，那样的狼狈，那样的不堪。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苦涩极了。 原来爷爷奶奶说的是对的，他就是一个扫把星。 是他害死了爸爸妈妈，害死了外婆，现在连他最在意的绵绵都受到了他的影响。 要不是他，她的妈妈又怎么会受那样的伤？ 爷爷奶奶说的对，他早就该死了。 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最该死的人是他，不是爸爸妈妈。 他的绵绵那么美好，白术怎么忍心继续留在她身边伤害她？ 可只要一想到离开她，白术的心脏就好痛，他好难受。 就好像生命中唯一的光要离他远去了一样。 “绵绵……” 白术痛苦地捂住双唇，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他的绵绵…… 怎么办？他好贪心。 想要永远留在绵绵的身边，哪怕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也好。 可是他不能那样！ 他会伤害绵绵的…… 被张涛推到臭水沟的时候，白术心里没有一丝难受，有的只是对张涛的怨恨与怒气。 第104章 他的绵绵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要离开小姑娘，白术就觉得心脏疼得要窒息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想要以此来压抑心中的伤痛与悲哀。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控制就能够控制的，越想压抑，心里的伤痛越沉重。 他不要，不要…… 不要离开绵绵…… “绵绵……” 他突然慌乱地想要爬起来，他要去找他的小姑娘，却忘记了自己无法站立的事实，“扑通”一声，迎面扑进了臭水沟里。 污浊的臭水溅得他满脸都是，甚至连嘴唇上都被污泥溅到了。 他想起来，想要爬起来，他要去找绵绵…… 可是努力了好多次，都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跌进水沟里，证明着他的无能。 每一次的无助，都让白术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他是一个残废的事实。 他想到小姑娘跟他待在一起，一个亲近的朋友都没有。 原来，那些小女生都在背后说绵绵的坏话是因为他。 终于，年幼的男孩渐渐放弃了挣扎，沉默地趴在臭水沟里。 也许，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会伤害身边每一个亲人。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里滑落，年幼的男孩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哭泣。 他不是故意的，这辈子他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的绵绵。 “术术……” 软软的音调带着一丝急切，白术蓦地抬起头来，惊愕地望向前方。 小姑娘朝他迎面跑来，精致的小脸染上着急，她惊慌失措地喊着他的名字。 这次白术听清了。 她叫的是术术……不是叔叔。 “绵绵……”他错愕的呢喃着。 “术术……” 顾绵绵朝他飞奔而来，完全不管他是不是在臭水沟里，就这么直接跳了下来。 “术术，你怎么样？怎么会摔到臭水沟里？” 顾绵绵赶紧将他扶起来，看见他头上脸上都是污水，着急的用衣袖给他擦干净。 “绵绵……” 白术痴痴地望着她，仿佛想要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幻影，急切地用手去摸她的脸。 柔嫩的触感带着丝丝温度，白术确定了眼前人不是他的幻想。 绵绵来了。 他的绵绵来找他了。 白术突然不争气的红了眼眶，他想要紧紧地抱住小姑娘。 可是他不能这样，他是倒霉鬼，是扫把星，只要沾上他的人都会倒霉，他不想再害人了。 尤其不想害他的绵绵。 “你不要碰我。”他狼狈地挥开小姑娘的手，不敢任性地汲取她的温柔。 而且他那么脏。 顾绵绵性格绵软，可是一遇上白术，就会特别轴。 他不让她碰，她又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呢？ “你不让我碰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她跪着上前一步，再次抱住他。 狠下心挥开她一次，已经用尽了白术毕生的力气，当她再次靠过来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勇气去推开她了。 “绵绵，你不要这样……”男孩声线沙哑：“碰到我你会倒霉的。” 顾绵绵还在纳闷白术为什么会突然推开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脏突然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谁跟你说的？”性格绵软的她第一次生出了说不清的怒气。 第105章 我来保护你 可眼下不是追究谁跟他说这些的问题。 顾绵绵只想好好心疼眼前这个男孩。 这是她的白术呀。 她最想呵护的人啊。 前世一直不懂他的自卑，直到临死前才发现他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累累伤痕。 “术术……” 顾绵绵捧着他的脸，认真地帮他把脸上的污泥擦干净。 声音温柔极了：“你听着，不管谁告诉你那些话，都不要当真，咱们可是说好的，要一辈子不分开呢，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娇，目光却温柔到了骨子里。 “绵绵……”白术红了眼眶：“可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还有外婆……” 说到这里，他几度哽咽：“现在我还害了你妈妈，你再碰我，以后我会连你也一起连累的。” 听他说这些，顾绵绵心痛得快要窒息。 她的男孩，原来一直都背负着这些吗？ 顾绵绵心疼的快要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丝毫不在意他脸上的脏污，亲热地贴近他的额头。 “术术，我不管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到的，现在我要你为了我，通通都忘掉。”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的术术怎么会是倒霉鬼呢？我相信术术的爸爸妈妈和外婆在天上，也一样会跟绵绵一样爱着术术。” 白术受不了她这样的温柔，怕自己会沉浸下去，疯狂地摇头：“绵绵，你不懂，就是因为他们爱我，所以……” “所以什么？”顾绵绵打断他的话，破涕为笑：“术术，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吗？” 她音色温柔极了，耐心十足的开导他。 “你说你是倒霉鬼，那我跟你待在一起三年多了，怎么就没事呢？你看看我哪儿都好好的，我说了，叔叔阿姨和外婆的事情只是一件意外，不关你的事。” “绵绵最喜欢术术了……”她认真地望着白术，眸光似水温柔：“你忍心让绵绵以后都一个人吗？你不心疼绵绵了吗？” “绵绵，我……” 白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小姑娘心中的地位会这么高，可小姑娘对他越好，他就越不敢在她身边。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克到她，他都不敢冒这个险。 因为这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怎么忍心让这抹光受到伤害？ 前世加上今生，跟白术在一起那么多年，顾绵绵多了解他呀。 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揭穿他，只是越发温柔的说道：“绵绵喜欢术术，要是术术以后不陪着绵绵，绵绵会难过的，你要我哭给你看吗？” 许是情到浓处，顾绵绵眼泪真的就这么落了下来。 小姑娘虽然在哭，看他的眼神却充斥着浓浓的爱意。 年幼的白术尚且不知道她眼里的爱意代表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他被小姑娘需要了。 她眼里的光太过温柔，温柔到白术抵挡不住理智的警告，想要就这么跟她永远不分开。 可是…… “绵绵，我是残废呀。” 男孩双目赤红，声音沙哑到极致：“我连站起来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还让你被别人嘲笑。” 眼前的男孩是那么的无助，又那么的痛苦。 顾绵绵一颗心都快碎了，温柔的捧住他的脸：“那我来保护你呀……” 第106章 不只剩下黑暗 我保护你呀…… 多么温柔多么动听的一句话。 父母没过世之前，他也曾是家里最受宠爱的独子，也被爸爸妈妈保护着。 可自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全世界好像都变了，原本疼爱他的爷爷奶奶对他恶言相向，怒目相斥。 他们厌恶他，讨厌他，说他害死了爸爸妈妈，那是他最亲的亲人呀。 那个时候，他以为天已经塌了。 再到外婆为了给他熬药摔死后，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毁了。 是眼前的小姑娘将他一步一步从黑暗中拉出来。 现在她还说，她保护他…… 压抑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溃不成军，白术红着眼眶将小姑娘搂入怀中，死死地抱着：“绵绵……” 白术再也受不了这样温柔的小姑娘了。 她是他的光，给他温暖，还是他的毒药，让他想戒都戒不掉。 顾绵绵见他哭了，以为他还是想要离开，说话的声音染上了哭腔。 “术术，你不要离开绵绵好不好？你怎么舍得离开绵绵？” 为了阻断白术的想法，顾绵绵开始胡乱掰扯。 “你怕你是倒霉鬼连累我，可你要是离开了，绵绵就会不开心，不开心绵绵就会吃不下饭，吃不下饭，绵绵没几天就会死掉了，你要绵绵死掉吗？” 一个“死”字，刺痛了白术的神经。 白术现在最害怕听到的就是这个字，尤其是从小姑娘的口中说出来。 他连那种场面都不敢想，白术控制不住压抑的情感，死死地搂紧她，眼眶一片通红：“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顾绵绵知道她现在说这种话对白术来说太过残忍，可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承受不起白术离开她的风险。 她就是那么自私。 前世他自私了一辈子，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限制她的自由，让她一点一点的依恋他。 现在轮到她了。 她笑着落泪，任由他紧紧地拥抱着：“所以术术一定不能离开绵绵，知道吗？” 白术看着她哭，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浅灰色眼眸里承载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他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想要将她永远刻进心里。 年幼的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一辈子，他都离不开这个小姑娘了。 “不离开……”男孩的声线沙哑极了，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带着浓浓的哭腔。 年幼的男孩拥着他的光，眼底的黑暗没有被驱散，只是渐渐隐藏在了深处。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在男孩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根。 让他知道自己的无能。 他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小姑娘。 听到他承诺不离开，顾绵绵开心地笑了，少女弯弯的眼眸里面甚至还有泪水萦绕，看起来晶莹剔透。 “术术，我们起来吧，这里好臭。” 顾绵绵嫌弃地噘着嘴：“来，我抱你。” 白术知道的，小姑娘很爱干净，平时也讲究，可她冲下来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看小姑娘可爱的噘着嘴，白术温和的笑了，他的世界，好像不止剩下黑暗了。 第107章 我不要爸爸 白术知道小姑娘肯定抱不动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劝她：“绵绵，去叫叔叔过来吧。” 顾绵绵想想也是，到时候别把她的术术摔坏了。 “好，我马上去。” 她起身要出臭水沟，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盯住白术：“我马上就回来，你不准乱跑哦。” 这话刚说完，顾绵绵就后悔了，懊恼地咬住唇。 他要是能乱跑，就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顾绵绵担心自己的话伤到了白术，委屈巴巴的道歉：“术术，我不是故意的。” 白术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道歉，仔细回想她说过的话，瞬间就明白了。 男孩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姑娘，眉宇间尽是轻柔笑意。 “我没生气，你快去吧。” 瞧瞧，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多么在意他的感受啊，不小心的无意之言都能让她这么愧疚。 顾绵绵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反应，她知道白术永远不会跟她生气，哪怕是前世那么暴戾的他，都不曾对她恶言相向过。 他越是这样，顾绵绵就越心疼他：“嗯，我马上回来。” 话落，一道杀猪般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绵绵呐，我的儿啊……” 顾小明鬼哭狼嚎的声音惊醒了臭水沟里默默对视的两人。 顾绵绵条件反射的扭头看去，只见身材高壮的顾小明正努力往这边撒丫子狂奔。 顾绵绵甚至看到阳光下他飞出来的鼻涕水。 她惊呆了。 爸爸！ 天哪，那是她爸爸。 顾绵绵与白术震惊的同时，顾小明已经三两下跑到两人跟前了。 见两人坐在臭水沟里，看起来没什么事的样子，顾小明捏着鼻子嫌弃道：“哎哟喂，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这是咋啦？好好的跑臭水沟里面去玩儿。” 说起来，顾绵绵和顾小明能跑到这里，全是托了张涛的福。 要到土坡沟，必须经过顾绵绵家门前，张涛哭着跑出去的时候，顾绵绵正出来找白术。 见张涛一边哭一边骂白术，赶紧拉住他问白术在哪里？ 得知白术在土坡沟这边，顾绵绵也顾不得跟张涛算账，赶紧跑来找白术。 而顾小明则是在张涛家附近遇到张涛的。 张涛一看见他，就哭着跑来找他，说什么绵绵臭水沟，一边说一边抽泣，话都说不清楚。 顾小明就听到了几个关键词，绵绵、臭水沟，经过他发达的脑补能力，立刻想到他闺女载到臭水沟里去了。 顾绵绵木着脸，见她爸捏着鼻子站在远处，小脸气得鼓了起来：“爸爸，你倒是下来拉我们一把呀。” “那么臭……”顾小明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顾绵绵好嫌弃这个爸爸。 气恼地跺脚：“小叔叔摔臭水沟里来了，我抱不上去，你快来把小叔叔抱上去。” 顾小明这才想起白术双腿残疾的事，也不开玩笑了，赶紧跳下去把白术抱起来。 他先把白术抱上去，才过来牵自家闺女，结果小姑娘还来脾气了，冲他哼了一声：“我不要爸爸。” 然后自己吭哧吭哧的把腿从污泥里拔出来，一步一摔爬上去。 第108章 我没有胡思乱想 顾小明觉得他被闺女嫌弃了，想去把闺女抱起来，伸手后，想到小姑娘脏兮兮的，又默默缩回了手。 反正她已经那么脏了，就不抱了。 顾绵绵爬到岸上，看到顾小明还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气恼地催促：“爸爸，还有小叔叔的轮椅。” “哦哦……”顾小明赶紧去拔轮椅。 三人回到家后，顾绵绵毫不客气地告状了。 杜明兰看到白术和顾绵绵脏成这样，又看到身后的顾小明，大老远就开始骂。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把两个孩子带到哪去了？你看把孩子弄得脏兮兮的，怎么当爹的啊？” 看见杜明兰，黑心包子顾绵绵立刻冲过去抱住杜明兰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我们摔到沟里去了，爸爸都不想过来拉我，他还嫌绵绵脏。” “哈？” 顾小明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闺女，只看到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小姑娘回头冲他甜甜的笑，腔调却委屈极了：“爸爸，你为什么嫌弃绵绵呀？绵绵好难过，嘤……” 杜明兰一听，顿时心疼坏了。 “绵绵不哭，奶奶帮你报仇。” 然后二话不说，扯上藤条就朝顾小明跑去。 顾小明风中凌乱了，看到威风喝喝的老娘，吓得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鬼吼：“妈呀，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顾绵绵开心地捂住嘴蹲在地上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白术看着小姑娘故意坑爸，嘴角露出宠溺的笑。 调皮鬼。 看了一眼还被追着打的顾小明，白术默默收回视线。 温柔地唤小姑娘：“绵绵，该去洗澡了。” 顾绵绵最听白术的话了，乖巧地“哦”了一声。 想到他也还没洗，顾绵绵说道：“你也还没洗，要不我帮你洗吧。” 话落，顾绵绵看见男孩表情怔愣地看着她，浅灰色眸子里，有淡淡的羞涩。 他默默红了耳根。 “绵绵……” 示意她不要胡闹：“男女有别。” 这下换成顾绵绵脸红了，而且一直红到脖子。 呀，她咋就忘记了？ 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呢？顾绵绵又羞又急。 她一着急，眼眶就会变得湿漉漉的，像要哭了似的。 让白术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他以为小姑娘是被他拒绝才会哭。 红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你……你……你……你要是真……真的想，也……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男孩甚至不敢直视小姑娘明亮的双眸，害羞的别过脸去。 顾绵绵知道白术这是误会了，又羞又恼。 哎呀，她这个蠢货，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怕白术以为她从小就不正经，顾绵绵胀红了脸跟他解释，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术术，我没想给你洗澡，啊，不是，我没想看你洗澡，不对不对，我没有想看你的身子……” 顾绵绵发现自己越解释越显得不正经，“嘤”的一声冲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脏脏的衣服上，脸色红得滴血。 “术术，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没有胡思乱想。” 第109章 要怎么帮术术报仇？ “嗯，绵绵最正经。”白术红着小脸应对，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小姑娘在心虚。 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 没一会儿，顾小明就被杜明兰揪着耳朵扯回来了。 “妈妈妈，疼，轻点儿。” 顾小明呲牙咧嘴地说道，一回头看见两个小娃娃还坐在门口看他，顿时挺直了身板，欲盖弥彰地说道：“咳嗯，真是一点儿都不疼。” 顾绵绵觉得她爸真是个大宝贝，一句话就让她和白术之间的尴尬瞬间全无，笑得岔气。 “笑笑笑，笑什么笑？”顾小明梗着脖子冲闺女假意吼了一下。 顾绵绵倒是回答得理所当然，奶糯的声音又软又萌：“笑爸爸呀。” 顾小明：“……” 为了找回自己的尊严，顾小明三两下走到闺女面前，抄手把她抱起来：“走走走，爸爸带你洗澡去，你看你脏死啦。” 仅一瞬间，白术就抓住了小姑娘的手。 还没等他说出拒绝的话，就听小姑娘笑嘻嘻的声音传来：“爸爸，绵绵已经8岁了，不能让你洗澡。” 其实顾小明也就是这么一说，主要是为了捡回他那张丢掉的老脸，才随便扯的一个借口。 自打闺女会说话以后，就不让他给洗澡了。 然而小姑娘的解释就像是催熟剂一样打在白术身上，想起小姑娘跟他说的话，瞬间脸色更红了。 原来她知道男女有别的呀。 所以……他是不一样的吗？ 就在白术胡思乱想的瞬间，顾小明无奈地把顾绵绵放下了。 “行行行，爸爸不给你洗澡，让奶奶给你洗去。” 杜明兰哼了一声：“我孙女当然得让我来洗，不然让你呀，你带小术去洗澡。” 两个脏娃娃就这么被带到了房间，一人一个大水桶。 顾绵绵比白术洗得更快一点。 洗完澡第一件事，就是跑出门去找张涛。 奶包子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往外跑，小脸气鼓鼓的。 村里人看见小姑娘这副模样，都笑着说顾家这闺女真是太可爱了。 顾绵绵是个有礼貌的小朋友，见到村里的大人，都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于是所有人就看见奶包子绵绵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气鼓鼓。 脸色自由切换。 顾绵绵跑到张涛家的时候，张涛正在院子里面吃面条，一边吃一边抹眼泪。 顾绵绵现在看见他就来气，哭哭哭，他还有脸哭呢。 欺负了人，倒是先哭上了。 她的术术上哪儿哭去？ “张涛，你出来一下。”顾绵绵绷着脸。 张涛前一秒还在哭呢，听到顾绵绵的声音，“唰”的一下抬起头来，还挂着眼泪的双眸立刻笑弯了。 “绵绵……” 他迫不及待放下碗，嘴都顾不上擦，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绵绵，你来找我玩了？” 玩玩玩，玩你个大头鬼。 顾绵绵真想朝他喷出这么一句，还想揍他。 可是看见他晶亮的双眸，顾绵绵有些下不了手。 因为她有喜欢的人，明白那种心情。 可让她就这么放了张涛，也是不可能的，顾绵绵不禁陷入了深思，她要怎么帮术术报仇呢？ 第110章 无法抹去的伤害 见她绷着脸不说话，张涛不禁开始忐忑。 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绵绵……你怎么了？” 顾绵绵看着张涛，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有了。 张涛不是一直想跟她做朋友吗？ 嘿嘿…… “咳嗯咳嗯……”润了润嗓子，顾绵绵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假装笑嘻嘻的跟他说：“张涛，你不是想跟我做朋友吗？” “嗯嗯。”张涛猛点头，笑容浮上脸：“绵绵，你终于要和我做朋友了吗？” 当然不是…… “对呀。”奶包子笑容更可爱了，开始诱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哦。” “什么事？你说，我都答应你。”张涛笑得像个傻子。 只要绵绵答应跟他做朋友，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嗯，要不还是两件吧。”见他答应的那么爽快，顾绵绵立刻借着杆子往上爬。 张涛一直不喜欢跟村里面的小女生玩，觉得她们都不好看，就只有绵绵长得最好看。 所以张涛特别喜欢和顾绵绵玩。偏偏她一点都不喜欢跟他玩。 现在她不容易答应跟他做朋友，别说答应他两件事情，一百件都可以。 “好，我答应你。” 顾绵绵要的就是他的爽快。 他要是爽快一点，她只会单纯的为术术报一下仇，出出气。 要是不爽快，她有的是办法教训他。 “第一，我要你以后都不准欺负白术，不管言语上还是行动上，要是看到别人欺负白术，你还要保护他。” “什么，你让我保护那个瘸……” “你再敢说出那两个字，我就再也不跟你玩儿了。”顾绵绵脸上假意的笑容已经沉了下去。 她没听错的话，他要说的是瘸子…… 呵……小小年纪能懂这些，除了从小受到家里人的影响，还能是什么原因？ 顾绵绵一直都讨厌张涛的妈妈。 因为她说过白术的坏话。 白术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欺负过他的人，将来有一天，等她不再是孩子之后，一定会好好跟她张桂芳算账。 对一个已经受到命运不公的孩子，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砸在白术身上，到底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顾绵绵只要一想到在臭水沟里看到的白术，心口就止不住发疼。 重来一次，她发誓过一定要好好保护他的，没想到还是让他受到了伤害。 以顾绵绵现在的角度来看，张涛还只是个孩子，道理上她不应该跟他计较。 可是……她的术术也还只是个孩子呀。 那么小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身体也受到了伤害。 命运待他已经如此不公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能够狠下心来去伤害他，拼命去揭他的伤疤呢？ 或许很多人都会说，张涛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 是，他确实很多东西都不懂。 思想也确实尚未成熟。 可是这些人永远不知道，他们长大之后，对于曾经做过的幼稚事情，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那时候太小不懂事。” 但是被他们伤害过的人，却一辈子都无法抹去那种伤害。 越是年幼时期受到过的伤害，越容易产生阴影，而且极有可能会影响一辈子。 第111章 可爱的小宝宝 顾绵绵不知道前世的白术性格会变得那么暴戾阴郁，是不是也跟他年幼受到的伤害有关。 现在有她保护他，那前世的白术呢？ 他受伤被家人抛弃时，是不是一个人在那里孤独地舔舐着伤口，没有人慰问，更没有人关心。 这让她不禁想到临死前白术说过的那句话。 我怎么忍心将你染黑，你看到了，我连站起来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配得上你？ 她只是他捡来的，他是众人敬仰的商界富豪，是跺一跺脚都会影响金融圈的男人。 那样一个本该高高在上，骄傲自我的男人。 却对一个他捡来的孩子说配不上。 若不是从小就受到所有人的歧视，已经到了他那个位置，就算双腿残废，又何谈“自卑”二字。 又何谈配不上？ 要说配不上，也该是她配不上他呀。 她的术术那么温柔，对待小动物都那么有爱心，却唯独对他的同类残忍至极，不是被伤透了心，又怎么会变成那样？ 又怎么会已经衣食无忧，享受所有的优质生活的情况下，患上心理疾病？ 越想下去，顾绵绵的心就越疼的厉害。 张涛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绵绵……” 顾绵绵下意识甩开他的手。 张涛愣了一下。 而顾绵绵已经连想要装下去的心情都没有了。 除了瘸子，他还对他说了些什么？ 顾绵绵想问他，但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 因为她怯懦了。 她不敢听，怕自己会心疼得死掉。 “绵绵，你还跟我做朋友吗？”张涛小声发问。 顾绵绵努力压下心中的难受，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你答应我说的条件，我就跟你做朋友。” 那笑意未达眼底。 张涛却顾不得多想，只想稳住她。 “好好好，我答应。” 顾绵绵一点都不意外张涛的回答。 “刚刚还有第二个条件没说，第二个条件就是以后我说什么你都必须要听我的。” 这点张涛倒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得到了张涛的回答，顾绵绵再不想看见他，转身就要回家去。 她还要回去照顾术术呢。 张涛想追上去。 顾绵绵背对着他说道：“我现在要回家，你别来烦我。” 拟定了教训张涛的计划之后，顾绵绵心情愉悦了不少。 她没有想用残忍的方法去报复张涛，是因为她不想成为一个心思黑暗的人。 因为变得黑暗，就再也没法保持一颗纯粹的心去面对白术了。 想要将他从黑暗里拉出来，怎么能自己先跳下去呢？ 若她身处黑暗，白术在她身上看到的便只有黑暗。 这一世，她要保护他，驱散他身上的所有黑暗，让他做一个活在阳光下的人。 让他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 然后……跟她生个小宝宝。 生个可爱的小宝宝。 可是小宝宝要怎么生呢？ 首先，要和白术盖被窝。 想到这里，顾绵绵犯难了，仰头45度角望天，可是……她和白术好像都没有经验。 被窝底下要做什么才能生小宝宝呢？ 想着想着，顾绵绵的思想已经歪到哪去都不知道了。 第112章 完蛋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明兰又把白天做生意赚的钱拿到桌子上数了一遍。 头一天就赚那么多钱，这对顾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家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考虑到红河小学也没多少人，这一次，也只是多做了40碗松糕，总共60碗松糕。 因为顾绵绵做得好吃，当天晚上，家里人都不吃饭了，直接吃松糕，一口气吃了8碗。 顾绵绵还偷偷给小九留了一点。 因为小九喜欢吃这些东西。 杜明兰也寻思着留两碗，明儿卖完之后，把这两碗送去给在县城里上高中的孙子。 因为现在是他最重要的时期。 一个即将考大学的高中生。 不然杜明兰哪那么多功夫去照顾一个破小子。 顾绵绵去空间里学习医术的时候，把糕点给了小九。 仅仅三年的时间，小九已经胖得不成鼠样了，像个小肥猪。 仓鼠九趴在松糕上大口吃糕点，没控制住，一下子就吃完了。 等它晃悠着胖胖的仓鼠腿爬起来的时候，一秒钟不到就吐了，脑袋咚的一下砸到地上去。 顾绵绵无奈：“小九，你该减肥了。” 小九也知道自己现在长得不英俊了，哼哼唧唧的在地上蠕动：“不吃饱我哪来的力气减肥呀？” “可是吃饱了你就会越来越肥。” “哼。”仓鼠九歪过脑袋，幼稚兮兮的反驳：“迟早有一天我会瘦下去的。” 顾绵绵：“……这话你已经说了三年了。” 仓鼠九羞耻地把脸埋回桌面上，突然装死。 ＊ 第二天，顾绵绵和白术同样起得很早，跟着杜明兰一起去卖糕点。 因为昨天已经卖过了，今天就不用吆喝了，大家都知道她们是来卖糕点的。 那些喜欢吃糕点的小朋友，一来就直奔目的地。 今天比昨天卖得更快一些。 但因为量多，还是差不多快要上完课才卖完。 顾绵绵都没来得及数一下赚了多少钱，就忙着跟白术一起回教室了。 今天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以赵老师的性格，昨天测验的试卷，今天肯定已经批改完了。 顾绵绵迫不及待的想要教白术做最后一道题了。 白术发现今天小姑娘好像心情非常好。 刚到教室没多久，赵老师就来了，跟顾绵绵猜测的一样，手里拿着一沓试卷。 顾绵绵挺直小身板，想要以最精神的面貌迎接她第一次超过白术的试卷。 赵老师笑着看了顾绵绵一眼，顾绵绵突然激动。 赵老师对她笑了耶，看来她猜的没错，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果然不是7。 毕竟那是最后一道应用题，以往最后一道题总是最难的，如果答案是7的话，也太过于简单了，比前面的还简单。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忍。 当顾绵绵听到赵老师念第一名白术100分，第二名顾绵绵93分的时候，下巴都惊掉了。 9……93分？ 白术最后一道题的答案是几来着？ 7。 答案居然是7！ 顾绵绵脑袋一晕，突然想原地去世。 完蛋了。 第113章 绵绵的答案 领完数学试卷，顾绵绵差点要哭了。 试卷发到她的时候，赵老师还意味深长的跟她说了一句：“顾同学呀，以后考试可不能胡思乱想。” “嘤……” 顾绵绵知道赵老师在说什么，小手下意识去遮住最后一道应用题，脸色涨红，原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往常赵老师讲试卷的时候，都会从第一题讲到最后一题。 今天他偏反其道而行，从最后一道题开始讲。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绵绵总觉得赵老师讲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总是朝她这边看过来。 顾绵绵被他看得脸色像个番茄一样红通透。 最后一道题的题目讲解完之后，赵老师还冲她笑了笑，那笑带着揶揄的味道。 顾绵绵被赵老师看得寒毛倒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觉得不是错觉，赵老师是故意的。 这时，讲台上的赵老师发话了。 “这次数学测验，我们班整体考试都有进步，唯独一个人成绩倒退了。” 说着，他又看了顾绵绵一眼，顾绵绵立刻挺直身板，极力展现出自己乖巧的一面，这种感觉真是太可怕了。 上学时最怕听到的话，就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比如她上次忘记交作业的时候，班长就跟她说：“顾绵绵同学，班上所有人都交作业了，只有你没交。” 那种感觉别提多让人心慌。 这大概是每个学生都有的通病，要是有其他人陪着，还不会那么害怕，只有你一个人了…… 听赵老师特意点明有人成绩退步，班上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极了。 顾绵绵脑袋都差点埋到桌箱里去了，就担心别人知道是她。 然而同学们也就只是刚开始赵老师说的时候疑惑了几秒钟，没多久就想明白是谁了。 因为顾绵绵每次都考满分，这次只考了93分。 不到一秒钟时间，班上所有学生纷纷扭头朝她看来。 那些灼热的视线打在顾绵绵身上，让顾绵绵感觉自己像个猴子，任人观赏。 这时，讲台上的赵老师又说话了。 “老师希望各位同学能明白，老师出题目，针对的是所有人，而且这是正规测验，不是智力游戏。” 赵老师不说还好，他这一说，顾绵绵更加觉得自己蠢得过分。 悄咪咪地把小手挪开，再次看向自己写的答案。 只见试卷上写着她娟秀的字迹。 答：小明一个都没有，小红和小强也都没有，因为有小兰在，小明一个别想把桃子拿给别人，最后小兰把30个桃子都给绵绵了。（注：小兰是小明的妈妈） 以上，便是她当时绞尽脑汁才想到的所谓脑筋急转弯。 还怕赵老师不明白，特意注明小兰是小明的妈妈。 在她写的答案后面，赵老师还给她写了一排红色的批注…… “题目里没有绵绵这个人，小兰也不是小明的妈妈，顾绵绵同学，你想太多了。” 鲜红的字迹就像一个狠狠地巴掌扇在了顾绵绵的小脸上，像是赵老师对她的嘲笑，顾绵绵羞耻地捂住脸，没脸见人了。 小脸一度呈现红白交替状态。 跟顾绵绵同桌的白术早就发现了她的端倪，余光一瞥，正好瞥到小姑娘放开的答案上。 几秒钟的时间，白术将答案和老师的注解都看完了。 看着她红透的小脸，白术终于没有忍住，别过脸笑了起来。 第114章 羡慕张涛 顾绵绵还不知道她在最后一题的答案已经被白术看了去，还小心翼翼地遮掩着。 中途悄咪咪地看了白术好几眼，就怕被他看见。 还好赵老师没有直接点明她最后一道题做错的原因，不然真是丢人死了。 在别人面前丢脸都还行，她可不想在术术面前丢人。 下课后，张涛屁颠颠地跑到顾绵绵前面。 “绵绵，我们一起出去玩弹珠吧。” 他还记得昨天顾绵绵答应跟他做好朋友的事，可高兴了。 白术眯着眼看向张涛，浅灰色眼眸里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得吓人。 小姑娘向来不喜欢跟张涛一起玩，因此白术一点都不担心，他只是不喜欢张涛缠着她。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说：“好啊。” 白术刹那扭头看向小姑娘，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绵绵……” 那一瞬间，白术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妒忌。 在他心中，小姑娘和他是一边的，他不喜欢张涛，以为她跟他是一样的。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珍视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白术突然意乱。 要是张涛不跑上来，顾绵绵还真把教训他的事情给忘了，正好她现在心情不好。 “你没忘记昨天答应过我的事情吧？” “没忘记。”张涛欢喜地点头，他还从来没见绵绵对他说话这么温柔过呢。 顾绵绵甜甜的笑了：“我现在渴了，你去帮我接一杯水。” 张涛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接一杯水而已，他的小仙女想要喝水，他当然要去跑腿。 高兴地伸手去拿她桌上的小杯子。 还没等他碰到，顾绵绵的小杯子已经被人拿了过去。 张涛一看，见是白术，生气地吼道：“白术你干嘛，没听见绵绵想喝水吗？” 白术当然听见了，正因为听见了，心里才会那么难受，小姑娘什么时候跟张涛关系那么近了，他居然不知道。 以往，她不是很讨厌张涛吗？ 那股想要压抑的戾气，又一次疯狂涌了上来。 “你凶什么凶呀，忘记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了？” 顾绵绵最见不得别人欺负白术了，见张涛那么凶的吼白术，顿时不乐意了，立马开始维护。 张涛当然没忘记顾绵绵说过的话，不准欺负白术嘛。 哼！ 舍不得反驳顾绵绵，他小声地说道：“是他先抢杯子的。” 白术执拗地看向小姑娘，希望她能拒绝张涛。 然而让他意外了，小姑娘甜甜的冲他笑了笑，用他最喜欢听的声音，说出了他最不喜欢听的话。 “术术，你把杯子给张涛吧。” 她声音又娇又软，甚至还带着撒娇的意思。 白术可以拒绝任何人，唯独拒绝不了眼前的小姑娘。 可是她居然为了张涛冲他撒娇，这让白术心里难受极了，浅灰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受伤，紧攥着杯子的手却默默地松开了。 张涛见顾绵绵居然帮他说话，开心地抱着杯子朝外面跑出去。 就这样看着张涛离开的背影，白术眼里划过一抹黯然，以及浓浓的羡慕。 要是他也能跑能跳，绵绵应该就不会让别人去给她接水了吧。 第115章 绵绵的心意 等张涛彻底离开教室之后，顾绵绵凑到白术耳边，奶生奶气的跟他说：“术术，你等着，我等会儿给你报仇。” 闻言，男孩眼里的黯然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异常耀眼的亮光。 他诧异地望向小姑娘，不可置信地说道：“绵绵，你……”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她跟张涛做朋友，是为了帮他报仇，不是真的想要跟张涛一起玩儿。 男孩被这个可能性给惊喜到了，双目灼灼地望着她，浅色眼眸里似乎有揉碎的星光洒落进去，格外耀眼。 “嘘。” 怕他会直接说出来，顾绵绵赶紧捂住他的嘴。 白嫩的小脸近在咫尺，白术默默红了脸，小姑娘俏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别说出来，不然被听到就不好了。” 她离得太近，近到白术能感觉她眨眼时睫毛都扫到脸上了。 小姑娘就是白术的克星，一遇上她，白术哪里还能保持平常的冷静，早已经乱了心智。 “绵绵，你不要这样……” 她靠得太近了，让他手足无措。 顾绵绵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望着白术：“不要怎样？” 这时，从外面抱着水杯兴高采烈跑回来的张涛看见了。 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声嚷道：“绵绵，你居然和白术玩亲亲。” 张涛的声音可不小，这大嗓门儿一出来，班上同学全都朝最后一个位置看过来。 顾绵绵这才发现自己和白术已经近到快零距离了。 加上张涛说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好像被谁看透了一样。 悄悄地瞥了一眼白术，男孩清隽的面容浮现淡淡的红晕。 见她看过来，小声问了她一句：“可以不在教室吗？” 他以为张涛说的是真话。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而且说话的对象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男孩，顾绵绵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只觉得脑袋里面有嗡嗡声，恼羞成怒的冲张涛吼道：“你瞎说什么，谁谁谁……亲亲了。” 害羞到了极致，顾绵绵的声音又软又嗲，听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威慑力。 张涛刚刚也没太看清楚，只是突然见她们两贴那么近，还以为她和白术跟大人一样玩亲亲。 听到她的解释，立刻破涕为笑，乐颠颠地捧着杯子跑到顾绵绵面前，用袖子捋了一把鼻涕。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绵绵，给你喝水。” 看见张涛，白术又不开心了。 不过这次他没难过。 顾绵绵可没忘记要教训张涛的事，接过水杯，二话不说就捧到白术面前：“术术，喝水。” 白术意外地望着小姑娘，她冲他笑弯了眼，眼神温柔极了。 白术默默地望了一眼面前的杯子，抿了抿唇，心里闪过一丝窃喜，这是小姑娘的水杯。 他小心翼翼地捧过杯子抿了一口，又把杯子递到她嘴边，温柔地说道：“你也喝。” 顾绵绵没有拒绝，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因为是他喂的，顾绵绵觉得这水甜丝丝的，晶亮的眼眸闪烁着甜甜的笑意。 张涛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僵硬了，委屈巴巴地说道：“绵绵，不是你要喝水吗？” 第116章 性格要变了 顾绵绵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对呀，是我要喝水呀，你没看到术术喂我喝了吗？” 张涛鼓起勇气：“我，我也想要喂你喝。” 顾绵绵直接摇头：“不要你喂。” 张涛突然就觉得心脏拔凉拔凉的。 他退而求其次：“那我也要喝水。” 顾绵绵开心地笑了：“那你去接呀。” 啊？ 张涛看了看水杯里的水，再次鼓起勇气辩驳：“那就是我接的水呀？” 顾绵绵看了一眼，故作天真：“这是给我喝的，你不能喝。” 张涛：“……那你为什么要给白术喝？” “因为他长得好看呀。”顾绵绵由衷地说道。 这句话可不是为了气张涛才说的，而是真心这样觉得。 当然，主要也是为了气张涛。 顾绵绵没发现坐在她身旁的男孩脸色已经快要红到爆炸了，就像充血的红气球。 男孩默默把头扭向墙面，耳朵也跟着发红。 绵绵夸他好看。 摸了摸自己的脸，白术抿着唇温柔地笑了。 他以后一定要长得更好看。 这样绵绵就会更喜欢他了。 张涛听顾绵绵夸白术好看，梗着脖子反驳：“那我也好看呀。” 顾绵绵用鄙视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然后不轻不重的说道：“不呀，我觉得你长得好丑。” 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匹稻草，大概就是这样了，张涛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着跑出去。 一边哭一边说：“绵绵你骗人，我觉得我长得最好看。” 张涛哭得可伤心了。 可是顾绵绵却无动于衷。 没错，她是故意的。 仅仅是说他长得丑，他就已经难过成这样了，那他说白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白术的心情呢？ 人身攻击，谁不会呢？ 鞭子不打在他身上，他永远不知道他伤害别人的时候，别人有多痛。 至少他还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父母。 她说这些话可能只是让他伤心一阵，可是他之前对白术说过的话，有可能彻底将白术毁了。 他还自信自己长得好看不是吗？ 可白术是真的残疾人士呀，他说的那些话，只会像刀子一样扎进白术的心脏。 顾绵绵只要一想到在臭水沟里见到白术时他了无生机的状态，肺片都跟着泛疼。 张涛不是喜欢跟她玩儿吗？ 不是讨厌白术吗？ 她偏要让他看着她怎么对白术好。 顾绵绵承认，这一刻她真的变成了坏小孩，还有些幼稚。 但是她不后悔。 如果张涛以后都不欺负白术，她可以原谅他。 但要成为朋友，除非他能获得白术的原谅。 顾绵绵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白术的心不是钢铁打造的，没那么坚硬。 顾绵绵和张涛说的那些话，白术全都听见了。 他知道小姑娘是在为他出气，一时间，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他喜欢小姑娘为他出气的模样，那说明她在乎他。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小姑娘在乎他让他来得更开心了。 可是…… 他的小姑娘开开心心就好了，不用去想这些。 顾绵绵出完了气，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传来，想起系统的惩罚，顾绵绵二话不说，猛地推着白术的轮椅往外跑。 完蛋了完蛋了，要变性格了。 怎么办怎么办？ 被她突然推着跑出来，白术诧异：“绵绵，你怎么了？” 顾绵绵停下脚步，眼神已经变了，她似笑非笑，冲白术吹了个口哨：“你说呢？” 第117章 小宝宝 白术对顾绵绵多熟悉呀。 小姑娘平时跟他说话又软又乖，现在却连语气都变了，还是他的小姑娘，但眼神好像过于孟浪了。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白术想起三年前小姑娘考了第二名之后的反应。 三年前，绵绵亲了他好多次。 这次难道也…… 白术默默红了脸，有些坐不住：“绵绵，这里是学校，不能乱来……” 而且男女有别。 “我说我要做什么了吗？” 顾绵绵双手抱臂，慢条斯理地绕到白术跟前，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他，眼神十分嚣张。 白术：“……绵绵，你是不是因为考了第二名很难过？” “当然不是……”顾绵绵勾唇浅笑：“我特别想考第二名，你不知道，那是我的梦想。” 白术：“……” “要上课了。” “上什么课呀，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华，不做点什么对得起自己吗？居然还上课，你怎么想的呀？” 白术觉得这一次小姑娘的性格变化得好像更夸张了一些。 难道是受到的刺激更大了吗？ 那种感觉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但又似乎没变。 比如看他的眼神，虽然变得更猛浪了，但那种感觉却十分熟悉，她还是她，不过好像放大了小姑娘心中的某种特性。 以前看他的眼神总是含蓄的，而且容易脸红，似乎想要遮掩住心中的想法。 而现在直接毫不犹豫地表露出来。 白术在沉思的当口，顾绵绵已经推着他吭哧吭哧往学校外面跑了。 等白术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侧眸看了一眼小姑娘。 小姑娘白嫩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地笑容。 白术默默收回了劝阻的话。 只要她开心，逃课就逃课吧。 不到半个小时，顾绵绵就推着白术回到了家里。 顾博生和顾小明上医馆去了，而杜明兰则去地里干农活，只有还在养伤的刘玉待在房间里面休息。 白术的房间在刘玉和顾小明房间的对面。 顾绵绵推着他来到房间，反手就把门拴上。 “绵绵……”白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有不好的预感。 “嘘，别叫。”顾绵绵回头，冲着他小声地嘘了一声，然后笑容十分猥琐的朝他伸出手。 白术愣愣地看着放在眼前的小手，她的小手跟脸蛋一样，又白又嫩。 可是白术不明白她想要什么，眼神疑惑：“绵绵，你要什么？” “嗨，这你都不明白，真是的，枉我那么喜欢你，一点都不心有灵犀，我对你很失望呀。” 白术还来不及消化她这番话的意思，顾绵绵已经猛地把他拉到跟前了。 “来来来，我告诉你我要跟你做什么。” 她二话不说，徒手就把白术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小姑娘突然那么大力，让白术惊了一下，与此同时，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绵绵，你放我下来。” “哦哈哈哈……”顾绵绵笑得像个流氓，大步往床边走：“你叫吧，就算把喉咙叫破，我也不会放你下来的，今天这小宝宝，咱们是生定了。” 小……小宝宝！ 年幼的男孩突然惊慌失措。 第118章 年纪小怎么了？ 生小宝宝是大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且必须是夫妻。 男孩冷白的面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他又羞又喜：“绵绵，咱们还小。” 顾绵绵继续哈哈大笑：“小什么小，不小啦，都八九岁了。” 说话的当口，顾绵绵把白术放在床上，动作看起来相当粗鲁，然而白术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因为她把他放下去的力道很轻柔。 白术下意识往边上挪。 顾绵绵爬上床，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然后就这么盯着白术看，看了10多分钟。 久到白术都以为她快睡着了，然而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依旧睁得老大。 白术更紧张了：“绵绵……我们，要做什么吗？” “生宝宝呀。”顾绵绵捂着嘴笑：“盖着被子睡一觉，咱们就能生宝宝了。” “是，是吗？”男孩脸红红：“要，要闭上眼睛吗？” 顾绵绵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发现这不是她能解答的问题。 想着反正只要盖被窝，应该就能生宝宝了，管他睁眼还是闭眼：“你想睡就睡吧。” 白术今年已经9岁了，很多东西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 知道他和小姑娘男女有别，是不能躺在同一张床上的。 老师都还把男女同学分开安排座位呢。 可是他舍不得拒绝她。 明知道不对，还是想要任由她胡来。 他默默往边上又挪了一些。 为了缓解尴尬，白术干脆闭上眼睛。 顾绵绵一直盯着他瞧，见他闭上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眯着眼凑上去。 好像生宝宝的过程没有那么简单。 她记得电视剧里面那些夫妻睡觉都要亲亲的。 性格改变的顾绵绵完全就不知道害羞二字怎么写，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生怕漏掉某一个环节就生不出小宝宝了。 将思想付诸于行动，她猛地捧住白术的脸，在他脑门上使劲亲，把白术的脑门儿都啄红了。 白术没想到小姑娘胆子会这么大，紧张得浑身僵硬。 “绵，绵绵……” “别说话。”顾绵绵继续用力啄他的脑门。 白术脸色红得滴血，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强行推开了小姑娘，不过动作很温柔。 “绵绵，我们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男孩紧张极了，说话磕磕巴巴。 “哎哟，怎么就不对了？”顾绵绵被推开，表示十分不开心，可她又舍不得冲他的小奶狗发脾气。 白术生怕小姑娘不开心，赶紧解释：“我们，我们还小……” “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规定不能生宝宝了吗？听话。” 顾绵绵直接动手把白术的肩膀按下去，再次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拗不过小姑娘，白术只好尽量把身子往墙边贴，不碰到她，男孩全程红着脸，女孩全程兴致匆匆。 就这样，两人躺在床上将近一个多小时。 顾绵绵摸了摸肚子：“白术，你觉得我有宝宝了吗？” 白术自打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之后，思绪就已经不知道飞散到哪里去了，紧张到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凭着本能回答。 “不，不知道……” 他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将脸遮住。 第119章 爷爷膨胀了 都一个小时了，顾绵绵觉得应该有宝宝了。 正好这时候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顾绵绵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天哪，宝宝在踹我。” 白术：“……” 他记得女人怀宝宝要十个月。 “你是肚子饿了。” “啊？是吗？”顾绵绵讪讪的笑着，好像确实是这样。 无论是性格内向的奶包子，还是行为奔放的凶包子，都有一个特性，爱惜脸面。 白术这么一说，让她觉得十分丢脸，搞得好像她很无知似的。 在心爱的男孩面前丢脸，顾绵绵无奈叹息。 “咳嗯咳嗯……你先睡着，我出去晃悠一趟，等会儿再来跟你继续生宝宝。” 凶包子绵绵赶紧跑出去，拔腿冲向自己房间。 小九正在柜子里偷吃米糕，突然感觉脖子一凉，紧接着，命运的后颈被人提了起来。 它立刻扑腾起来，四只小爪子乱薅。 “小垃圾，你又在偷吃老娘的米糕了。” 小垃圾？ 小九僵硬地扭过脖子，对上顾绵绵戏谑的笑容，知道她的性格又变了，脖子上的毛突然就立了起来，生无可恋地看着她：“这次能不能轻一点？” “Ok，马上满足你。” 凶包子顾绵绵将小九往上一抛，然后飞起一脚，将它踹出窗外。 被踹出去之前，小九可怜兮兮的抱住自己的耳朵：“嘤……” 小九就这么可怜地被踹了出去，孤零零地躺在院子外面，仰头望着天空，发出了来自内心深处的疑问。 将它发明出来的科学家大人设置这个惩罚制度，真的是为了惩罚宿主吗？ 为什么它觉得是惩罚系统的？ 将小九踹出去后，屋内的顾绵绵打量着自己的穿着，觉得十分不符合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她决定换一身打扮。 十分钟后，顾绵绵终于换上了让自己满意的着装。 于是她打算去白术面前显摆一下。 此刻的顾绵绵就像个开屏的花孔雀，急着到心爱人面前展现自己。 花花绿绿的裙子被她套在脖子上，当做时尚衣服，下身一条喇叭裤，前面被她用剪刀剪了几个洞，脑袋上还戴着一个破草帽。 就这样，顾绵绵打开了房门。 堂屋里，顾博生提前回来，手里拎着两只老母鸡。 乍一听见推门的声响，还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两只老母鸡也跟他一样，明显被吓到了，在他手里死命扑腾着。 顺着声响望去，顾博生看到了打扮新潮的孙女。 大概是三年前孙女受刺激后的所作所为给他印象太深，看见那熟悉的破草帽，顾博生立马想到三年前。 他条件反射的松开了两只老母鸡，奴性大发的跑过去问：“乖宝，要爷爷给你去倒杯水吗？” 差点踩到了母鸡。 “哟，小可爱，你今天很上道嘛？”顾绵绵立即给了他一个赏识的眼神。 小，小可爱？ 顾博生摸了摸自己的老脸，有种想飞奔到房间里找镜子照一照的冲动。 他变年轻了吗？ 小孩子都不会骗人，说的肯定是真话。 顾博生突然之间膨胀了，觉得老伴该好好努力，不然都得不到他这样年轻的小伙子了。 第120章 以后跟我混 “还不过去给我倒水，愣着干什么呢？”戳了戳顾博生的手臂，顾绵绵噘嘴道。 怕孙女等得不耐烦，顾博生赶紧跑去接了杯水过来。 就差点头哈腰了。 “乖宝，给。” 顾绵绵再次给了顾博生一个赏识的眼神：“小老弟，很会来事儿嘛？不错不错，有前途，以后跟着我混。” “？？？” 顾博生突然心疼，是哪个天杀的老师又给他孙女乱扣分了，瞧瞧这都受刺激变成什么样了。 顾博生一边叹息，一边眼巴巴的瞅着孙女。 喝完水，顾绵绵就用不上这跑腿的小老弟了。 伸手推了推他：“让开让开。” 顾博生乖乖让开。 只见自家孙女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走到白术房门口，伸出脚猛地一踹。 “白术，来生宝宝玩儿了。” “哈？” 顾博生突然感觉心肌梗塞了，捂住胸口半天喘不过气，他家乖宝在说什么？他没听错吧？是他想的那样吗？ 生……生宝宝？ 别说顾博生被吓到，就连躺在床上的白术都被她这句话给雷到了。 绵绵这么大胆的吗？ 变故发生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猛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系统惩罚时间结束。 顾绵绵还保持着伸出脚踹门的动作，性格恢复正常后，顾绵绵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劈中。 天呐！ 为什么系统一次比一次不靠谱！ 前后两道视线死死的打在她身上。 顾绵绵知道这两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分别来自她亲爱的爷爷，以及她深爱的术术。 “绵绵，你说什么？”顾博生终于找回自己的大脑，颤巍巍地问道。 顾绵绵脸色僵硬，她说什么？ 她说要和白术生宝宝。 天呐。 她要怎么回答？ 这道题好难，嘤……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系统的惩罚那么不靠谱？ 顾绵绵脸色由红到紫，由紫到青，由青到绿，最后又默默地红了。 她掩耳盗铃地收回脚，像个笨鸭子，歪着身子一步一挪，默默移到旁边，蹲下去。 正好旁边有个桶，家里用来装垃圾的。 小手颤巍巍地伸过去，抓住，拉回来……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垃圾桶套在脑袋上，正好垃圾桶里面只有一块臭鞋垫，顾小明的。 然而此刻的顾绵绵已经顾不到这些了。 脸色红到滴血，她疯狂麻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不清楚，这不是她，这一定不是她。 系统的惩罚肯定不是换了性格，是换了灵魂。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那是别人的思想，才不是她的。 她这么正经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想要跟白术生小宝宝呢。 也不对，还是有一点想的啦。 不不不，没有没有，她完全没有。 奶包子绵绵活在自我欺骗当中，默默祈祷屋内屋外两个人能同时把她当空气。 可惜让她失望了。 她将垃圾桶罩在脑袋上的行为，把白术和顾博生都吓到了。 两人想法一致，看来她今天受的刺激不小。 顾博生赶紧跑过去把孙女拉起来，顺便把垃圾桶揭开，而白术因为双腿不便还躺在床上。 垃圾桶一掀开，就看见脸蛋红的像个番茄的小姑娘。 突然重见天日，顾绵绵终于受不了这种羞耻，“哇”的一声哭了。 第121章 干爹 顾绵绵哭得可伤心了，这次她是认真地在哭，都哭到抽泣了。 顾博生心疼坏了，也顾不上她说那些惊掉他下巴的话了，只想赶紧把乖孙哄乖。 “乖乖乖，绵绵不哭了，快来爷爷抱。” 白术听见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哭腔，又急又心疼。 可是他只能看着小姑娘哭，连下地的能力都没有。 好一会儿之后，顾绵绵终于被顾博生哄乖了。 趴在顾博生肩上，觉得刚刚放声大哭的自己更加丢脸。 就在顾绵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想找个理由把这事揭过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张涛的声音。 那一刻，顾绵绵的眼睛亮了。 张涛粗嘎的声音在她耳里宛如天籁。 “爷爷，张涛找我，我要出去……”她喜出望外，小短腿飞快扑腾着下了地，然后使出毕生的速度，撒丫子狂奔。 她过于惊喜的表情让白术皱了眉头，随后想到小姑娘为什么那么激动之后，唇角的笑再也掩饰不住，微微上扬，暖如春风。 他的小姑娘好像越来越可爱了。 孙女异常兴奋的表情，顾博生同样注意到了，然而顾博生的想法跟白术不一样。 他没觉得孙女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面对他们，只觉得孙女好像要被张涛那个小狗崽子抢走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桂芳家这个娃可真不咋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哄别人家姑娘，长大了还得了？ 不行不行，他要去她家说一说。 他拔腿就要追上去，身后传来白术清润的声音：“干爹……” 顾博生停下脚步：“小术，怎么了？” 跟白术相处整整三年，这孩子又乖巧又听话，平时话也不多，在家里也会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养条狗都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三年的时间，他的乖巧懂事让一家人都很喜欢。 因为他双腿不方便，顾博生平常更照顾他一些。 听他叫他，顾博生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想着孙女的事应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白术抿了抿唇，第一次撒谎，明显经验不足：“我想下床……写作业。” 好在顾博生没有感觉出来，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博生怀疑他听错了。 三年前，他和老伴认白术为干儿子，是考虑到以后他跟孙女总是在一起，担心会产生没必要的感情，所以才想认这么一层身份。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逼他改过称呼。 这是认亲以后，白术第一次叫他干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敏感的小男孩终于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了，顾博生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浓浓的喜悦感。 可惜男孩叫了他一声干爹之后，就没再叫第二次了。 只是重复着他的要求：“我想下床写作业。” 顾博生也不好逼他，赶紧过去将他从床上抱下来，让他坐到轮椅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博生没忘记已经跑出去的孙女，然而没等他再次迈开脚步，手就被拉扯住了。 “干爹……能教我做几个题吗？” 第122章 难过到想哭 顾博生一边担心孙女小小年纪就被张涛哄骗，一边又没法拒绝白术。 对上男孩充满期待的眼神，顾博生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去找孙女。 他没法拒绝一个心思过于敏感的孩子，无奈只好停下，开始教他做作业。 他问白术有哪些问题不会做。 白术红着小脸随手指了一个，顾博生一看，哦吼，这个题他刚好会哦。 突然觉得大显神威的机会来了，顾博生干咳了几声，拿着大家长的腔调开始他的教导之路。 另外一边，顾绵绵飞奔出去之后，看到了鼻涕横飞的张涛朝她奔来，差点被吓得往回跑。 赶紧来了个急刹。 “你别过来。” “哦。”张涛委屈巴巴地停在她面前。 面对张涛，顾绵绵羞红的脸立刻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你找我什么事？” “绵绵，我觉得很伤心。”张涛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难过。 “你伤心找我干嘛？又不是我害的。” “就是你害的。”张涛委屈得又要哭了：“在学校的时候，你说我丑，还把我接给你的水给白术喝。” “哦……”这下换顾绵绵尴尬了，反驳得太快，有点打脸。 见张涛哭得小脸通红，顾绵绵有些过意不去，欺负小娃娃什么的，她也是第一次做。 不过顾绵绵并不后悔，张涛就是欠收拾，但他心肠也不坏，就是大人没教好。 “你觉得很难受吗？”想着这也许是个纠正张涛的机会，顾绵绵问他。 张涛理所当然地点头，顺手捋了把鼻涕：“难受。” “觉得被我欺负难受，还是被我说你丑难受？” 张涛歪着脑袋想了想，鼻涕不争气地又掉了出来，他赶紧吸了吸，带着哭腔说：“都有，但是你说我丑更难受，我明明想跟你做朋友。” 说着说着，他又委屈上了。 见他委屈成这样，顾绵绵叹了口气：“我只是说你丑，你就难受成这样，你有想过你说白术是瘸子残废的时候，他有多难过吗？” 张涛很少见顾绵绵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越是这样无知，顾绵绵越是为白术感到心疼。 “我从来不喜欢用别人的短板攻击别人，你要是真长得丑，我绝对不会说你丑，因为真正长得丑的人不用你说什么，一个异样的眼神就能让他们感到难过自卑。” “你有没有想过，白术他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任何亲人，就是你口中实实在在的残废，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会让他痛不欲生，抑郁自卑？” 张涛听到了亮点，又害羞又激动：“绵绵，你是说我不丑吗？” 顾绵绵：“……” 激动的情绪像个饱满的气球，突然之间被他这句话戳了个洞，一下子噗噗噗往外冒。 “你倒是很会抓重点。” “嗯呐。”张涛欢快的点头，绵绵在夸他呢。 看着张涛这样，顾绵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心累又无奈。 “张涛，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被人欺负的感觉好受吗？” 要是别人跟张涛说句话，张涛肯定理都不理，马上回答别人：“关你屁事。” 可问话的人是他的小仙女呢。 小小的男孩不禁陷入了沉思。 被绵绵欺负的时候，他真的是好伤心呢，她还说他丑，他觉得自己长得最好看了，被她说丑，他难过得都想再哭一次了。 第123章 暴打一顿 张涛一边抽泣，一边告诉顾绵绵：“嗯，不好受。” 他想上前去拉顾绵绵的手，吓得顾绵绵赶紧退后一步：“你干什么？” 张涛瘪了瘪嘴：“你不要凶我嘛，绵绵。” 顾绵绵快要被这个破小孩给逼疯了：“说话就说话，站在那儿不要过来，先好好反思反思我问你的问题。” 张涛有好好反思过她说的问题，可是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被人欺负的感觉确实好难受，尤其还是被他的小仙女欺负，还是为了别人欺负他。 可是他觉得自己没有欺负白术呀。 “我妈说白术就是个扫把星，就是个倒霉鬼，还是个破残废呀，说谁沾上他就倒霉，我不想你倒霉嘛，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才没有欺负他呢。” 摔到臭水沟里去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看白术要走，他过去拉，没想到两个都跌下去了。 他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难得看见他出糗的一面，他得意一下怎么了。 顾绵绵简直被他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 怪不得那天她的术术会那么绝望，会想要推开她，原来张涛居然跟他讲了这样的话。 他还只是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啊，身体残疾，父母出事，是他想要的吗？ 发生这些事，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他甚至曾经绝望到想去自杀。 明明是受害者，却背负着所有人的骂名。 爷爷奶奶嫌弃他，将他赶出家门。 张桂芳理论上来说还是白术的表姨，却这样用语言攻击他。 但是这一次顾绵绵没有把怒气撒在张涛头上。 她算是看明白了，张涛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有那样一个妈。 原来张桂芳每天都给张涛灌输这些思想，怪不得张涛能那样理所当然的辱骂白术还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现在也不想跟张涛说话了。 因为她太心疼白术了。 顾绵绵转身就要走，张涛屁颠屁颠的追上去：“绵绵绵绵，你不要走啊。” 顾绵绵头也不回，气鼓鼓地说道：“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张涛“哇”的一声又哭了。 这是在村里呢，顾绵绵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无奈回头吼他：“你闭嘴。” “哦。” 张涛感觉到了顾绵绵的怒气，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看起来还有几分委屈。 知道张涛会说这些都是因为张桂芳给他灌输那些思想，顾绵绵也不好太责怪他。 但这孩子确实得教育。 “张涛，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总之我不想以后听到你再说这些难听的话，你觉得你随便骂人没错，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随便欺负你？反正你难不难过跟我没关系。” “你要是真那么想，也不是不可以。”张涛委屈巴巴地说：“只要你跟我玩儿。” 顾绵绵突然感觉血压飙升。 她算是发现了。 张涛的脑回路跟正常人压根儿就不一样。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顾绵绵突然觉得跟他生气简直是自找罪受。 她干脆换个方法：“行，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敢再对白术说那些话，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讲话。” 张涛突然被吓到了：“可是我又没有欺负白术。” 顾绵绵现在真想暴打他一顿。 第124章 只愿他余生快乐 “你不要再跟我说你没有欺负白说这种话了，你骂他残废骂他倒霉鬼，这就是欺负他，这就是对他的伤害。” “我说了你几句你就这么难过，你有没有想过白术比你还要难过？因为你不是真的丑，我说你丑，你只会难过，不会自我怀疑，可他是真的残废，你说他残废，他不仅会难过，他还会自卑，会绝望。” “你知不知道他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任何亲人，要是你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爷爷奶奶，我说你是倒霉鬼可怜虫克父母你开心吗？” 类似的话，顾绵绵已经跟张涛说过一次了，只是这一次炮火更猛而已。 张涛被顾绵绵劈头盖脸的一番话骂懵了。 没有爸爸妈妈，没有爷爷奶奶，还被别人说是可怜虫倒霉鬼，他会开心吗？ 张涛是家里的小霸王，爸妈宠爱，爷爷奶奶更是恨不得将他供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没有他们，他会怎么样…… 张涛平时最不喜欢他妈骂骂咧咧，但他还是不想没有妈妈。 这么一想，张涛突然觉得白术好惨呐。 想到那天他对白术说的话，年幼的男孩突然产生了自责的心理。 他绷着小脸，第一次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反思。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年幼的男孩低下头，想了想白天在教室的时候，绵绵为了白术欺负他，还说他丑，他难过得都不想上课了。 虽然他平时也不想上课。 他那样说白术的时候，白术也这么难过吗？ 不，白术应该比他更难过吧，因为他被欺负了还可以回家找爸爸妈妈，可是白术没有爸爸妈妈找。 他好可怜哦，没有爸爸妈妈已经很惨了，他居然还说他的爸爸妈妈是被他克死的。 张涛自责到快哭了，鼻涕顺着鼻孔流到上嘴唇。 “绵绵，对不起……”他小声道歉。 顾绵绵以前虽然不喜欢跟张涛玩儿，但是对张涛的脾气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丝了解。 他要是真觉得自己没错，就算道歉，也肯定会用雄赳赳气昂昂的语气说。 这次应该是意识到自己错了。 看他伤心难过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顾绵绵叹了口气：“你要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白术。” 张涛难得没有反驳，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我明天回学校就给白术道歉。” “最好这样。”奶包子绵绵叹气：“行吧，事情说清楚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要回家了。” “绵绵，绵绵，你等等。”见顾绵绵要走，张涛赶紧追上去拉住她手臂。 “你干嘛？”包子姑娘用眼睛斜他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又软又萌，丝毫没有威慑力。 张涛看她那么可爱，觉得自己跟她做朋友是对的。 但绵绵好像不是很想跟他做朋友。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跟白术道歉，你会跟我做朋友吗？” “白术原谅你，我就跟你做朋友，他不原谅你，我就不跟你做朋友。” 顾绵绵简单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上一世白术宠她入骨，还为了她给仇人下跪，甚至丢掉性命。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呵护她爱的这个男孩。 她知道张涛对她好，但她从未接受过，若是白术不肯原谅他，她绝对不会在有意识的情况做出让白术难受的事。 上一世，他限制了她的交友权利，这一世，她甘愿献出自己的交友权利，只愿他余生快乐。 第125章 男孩心中的妒 第二天，张涛一大早就来到学校。 看见顾绵绵和白术在学校门口一起卖糕点，他赶紧跑过去帮忙。 杜明兰虽然不喜欢张桂芳这女人，但是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她也不想对孩子摆脸色。 还是给了他一块糕点。 张涛乐颠颠咬着糕点要帮忙，顾绵绵没让他插手。 白术原谅他之前，她得好好划清立场。 可不想让白术又难过。 张涛也不去烦顾绵绵，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白术看。 白术一回头，他又赶紧扭过脑袋去，一本正经的啃糕点，啃完之后舔手指。 白术微微皱了眉头。 卖了一会儿，快到上课时间，顾绵绵赶紧推着白术回教室。 张涛也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进教室之前，张涛拦住了白术。 “白术，你等等……” 白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侧身对身后的小姑娘说道：“绵绵，我们进教室。” 顾绵绵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张涛，你先让开，要上课了。” 张涛瘪了瘪嘴：“白术，我是来跟你道歉的，绵绵说的对，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你没有爸爸妈妈已经很可怜了，我不应该说你还是残废瘸子……” “张涛，你闭嘴。” 顾绵绵看见白术的脸色瞬间苍白，心疼死了。 她还真没想到张涛居然这么笨。 这哪是道歉呀，这是再揭一次伤疤呀。 可这次张涛是真诚来道歉的，虽然方法不对，但顾绵绵没法凶他。 “术术，我们回教室……” 顾绵绵心疼坏了，紧紧握住他的手。 张涛还追上去，被顾绵绵眼神制止了。 将白术推到座位上，顾绵绵担心地握住他的手：“术术，你别乱想，你……” “是你让他来的？” 男孩轻柔的声音像羽毛落在湖面上，荡起丝丝涟漪。 顾绵绵担心白术生她的气，着急地想要解释。 奈何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确实是她自作主张了，她只是想要他能得到一句道歉，没想到张涛那么呆，道歉都不会。 她都快急哭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脸上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 白术温柔地轻抚小姑娘的脸，轻柔嗓音似三月的春风，温暖拂面：“绵绵，我没生气。”。 “嗯？” 顾绵绵错愕地望着他。 男孩清隽的面庞虽然苍白，眼里却染上了丝丝笑意。 “我没生气。” 他怎么舍得生她的气，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会失态，不过是因为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 听他说没生气，顾绵绵开心地扑过去抱住他脖子：“术术，你真的不生气了？” 她总是喜欢突然对他做一些亲近的动作，白术温柔地笑着：“不生气。” 张涛找他道歉，冷静下来后，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件被遗忘的事。 “绵绵，你认识的大哥哥是谁？” 比起听她口里说出别的男孩的名字，白术突然更不想患得患失，他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年幼的他不清楚为什么对这个答案这么执着，只知道内心迫切想要了解这个被小姑娘热情相待的男孩。 他不说，以顾绵绵鱼的记忆都快忘了。 对呀，她怎么把这个大哥哥给忘了？ 要是白术知道这个大哥哥的姐姐曾经也是瘫痪，现在被治好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她刹那笑语嫣然：“等会儿下课我带你去见他。” 男孩没有忽略小姑娘眼里的亮光，浅色的眼眸里有一道暗光闪过，最后消散于浅淡却深刻的妒忌中。 第126章 齐峰 操场上，顾绵绵把白术推到学校篮球架下面，开心地给两人介绍。 “术术，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大哥哥，他叫齐峰。” “齐峰哥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好朋友，他叫白术。” “你好。” “你好。” 两位年幼的男孩同时礼貌地朝对方打招呼，白术默默打量着眼前的齐峰。 男孩和学校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穿着干净新潮。 上身一件白色卫衣，搭配一条宽松的蓝色牛仔裤，脚底踩着白色布鞋。 他还有着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黑亮清透，笑起来温暖阳光。 白术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很刺眼。 因为他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跟小姑娘相同的属性。 无疑，他和小姑娘是同类人，从上到下都透着阳光青春的气息。 和他不一样。 这样的男孩，大概学校里的小女生们都会喜欢吧。 小姑娘提到他的时候，不也一样笑语嫣然吗？ 不过他从齐峰身上看到了他和小姑娘不一样的地方，他的温暖阳光，只浮于表面。 白术默默收回他跟小姑娘是同一类人的评价。 白术在打量齐峰的同时，齐峰也在打量白术。 虽然他是四年级学生，但是比他低一个年级的两个名人他还是知道的。 白术和顾绵绵，每个学期期末考试都会上台去领奖的第一名。 每次上台去领奖的时候，都是小姑娘一个人去，她连两个人的奖状一起领。 几乎全校都知道白术情况特殊，双腿残疾无法行走。 因此没有人针对这件事提出过任何疑问。 哪怕是低至一年级的学生，都知道三年级有一个没法走路的优秀学生。 同时，也是学校里出了名好看的两个学生。 他远远的看过这两人几次，只是从来没近距离见过。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顾绵绵的时候，齐峰就觉得小姑娘真是上天派下来的小天使。 他从来没看过那么精致的小女孩，笑起来还那么好看，说话又娇又软。 大概全校的男孩都想跟她做朋友吧。 齐峰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因为爸妈工作调令，才会到这个小地方。 他从四九城过来，在四九城里，他上的学校比这里不知道好多少倍，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 来到这里，看见每个学生几乎都穿着补丁衣服，亦或者简单的粗布衣服，总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 并非嫌弃或者瞧看不上，只是单纯没办法融入。 他倒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小地方，能看到这么出色的两个小伙伴。 他在四九城小学里念书的时候，全班掉下80分的同学不会太多。 可是在这个地方，单科能上80分的同学都已经算优秀学生了。 能考双百的学生，除了他，也就只听过比他低一年级的顾绵绵和白术。 这里的老师们总喜欢夸他们两个，所以就算齐峰不认识，他也从学生和老师的口中得知了这两个人。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孩，齐峰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他似乎很不简单。 别看齐峰只上四年级，因为家庭背景以及父母的工作，他从小的一举一动都被严苛的培养着，早就练就了识人的能力。 他觉得，跟眼前的男孩做朋友，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叫白术是吧，你好，我叫齐峰，很高兴认识你。” 虽然顾绵绵已经给他们俩介绍过一次了，但齐峰还是礼貌地做着自我介绍。 第127章 扣动她的心。 “荣幸。”白术和他握了手。 顾绵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好奇怪哦。 为什么她感觉白术和齐峰像个大人一样，搞得那么正式？ 嗯……搞不懂。 齐峰更早认识顾绵绵，跟白术打完招呼之后，见可爱的小姑娘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东看西看，像个又嫩又白的小包子，忍不住伸手想要捏一下小姑娘的脸蛋。 然而手还没伸过去，就被白术握住了，齐峰诧异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觉眼前的男孩莫名其妙。 刚刚不是已经握过手了吗？ 但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把这丝疑问出来，只是笑着同他握了握，随后不经意间把手抽回来。 “我听绵绵说，你小时候受过伤，所以才一直坐在轮椅上是吗？” 他说话的语气平静温和，提及白术坐在轮椅上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探究或是好奇，亦或是鄙夷。 就像在讨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他刚提出来的时候，顾绵绵还担心了一下，怕他说话太直接，会伤到白术的自尊心。 没想到是她想多了，齐峰哥哥比她想的更能照顾别人的心情。 白术一直都很孤单，如果可以，顾绵绵希望他能有一个好朋友。 见齐峰说话的语气那么温和，顾绵绵开心地笑了，小眼弯弯，像两轮明亮的上弦月，皎洁美丽。 白术有注意到小姑娘突然开心的笑脸，握在轮椅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少年浅灰色的眼眸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暗芒，语气却平淡无波：“嗯，受过一点伤，腿瘫痪了。” 齐峰没想到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语气会那么平静。 他姐姐就曾经双腿瘫痪过，不过不是很严重，后面治好了。 但没恢复之前，他姐姐整个人都变了样，从以前的阳光快乐，变到了孤僻自卑。 以前有多自信，后面就有多自卑。 她甚至连出门见人都不敢，更别说去学校里上课。 所以听到顾绵绵说让他帮忙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白术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父亲教过他，与人为善，总比为恶要好。 哪怕他并没有那么善良，也不介意对人施与善意。 父亲说这是做人的基本要求，更是为以后铺路垫下基石。 不要小瞧任何一个目前为止不如你的人。 因为世事无常，你永远想不到，也许有一天，曾经被你踩在脚下，亦或是被你瞧不起的人，将来有一天能将你推入万丈深渊。 与其等这些人成长之后将你推入万丈深渊，不如待他有能力之时，将你拉入高堂宾座。 齐峰一直视父亲为自己的榜样，也愿意随着父亲的教导善待他人。 他没有说过多的客套话，直奔主题：“我姐姐跟你一样，曾经也是瘫痪，但是她治好了，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治好，不要灰心。” 顾绵绵觉得齐峰真是太扣动她的心了，这么好的男孩，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齐峰哥哥居然那么快就开始鼓励她的术术了。 她应该早点带术术来见他的。 顾绵绵西施捧心状，看向齐峰的眼神闪闪发光。 第128章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白术看了小姑娘好几次，她越来越甜美的笑容，让他心里发闷。 “我的瘫痪不一样，治不好。” 要是能治得好，大概爷爷奶奶不会那么早放弃他吧。 他听到医生说，他的双腿以后都治不好了。 齐峰显然没想到白术会这样说，还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完全不抱希望。 因为姐姐瘫痪时，每天都在期待着能恢复正常，听到别人给一点希望，她都能兴奋到睡不着。 而眼前的男孩似乎和姐姐不一样，他淡漠得过分了。 “怎么会治不好呢，术术一定会治好的。” 顾绵绵怕白术不抱希望，着急的说道：“我每天都跟着爷爷学医术，以后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听见齐峰哥哥说的话了吗？他姐姐都能治好，你怎么就治不好呢？” 顾绵绵最怕的就是白术不抱希望。 一个不抱希望的人，就算快乐，恐怕也只是浮于表面，内心深处永远是自卑和自暴自弃的。 他的自卑不是体现在放弃生活，而是体现在放弃求医。 白术不想让小姑娘担心，微微一笑，暖如春风：“嗯，我相信绵绵……” 齐峰诧异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 见面不到几分钟，他以为他看清了眼前的男孩，以为他是一个冷漠孤僻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会笑，而且还笑得那么温柔。 几人说话间，上课铃声响了，顾绵绵赶紧跟齐峰说再见。 “齐峰哥哥再见，今天谢谢你，明天我请你吃松糕哦。” “绵绵再见……”齐峰温柔地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转身的瞬间，齐峰眼底划过深意，这个白术，好像有些眼熟？ 这节课是体育课，白术依旧不用去，但是顾绵绵不得不去。 安静的教室里，少年独自坐在角落，浅灰色眼眸泛着淡淡的冷光。 他稍微一用力，握在手中的笔就断成了两截，而他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 齐峰…… 绵绵好像很喜欢他？ 男孩眼神逐渐变了，浅灰色眼眸里流淌着阴郁的神情。 他的绵绵……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休想抢走。 齐峰似乎很满意自己释出的善意。 可惜掩饰不了眼底深处的冷漠。 四九城的齐家。 要不是他提起家里还有个瘫痪的姐姐，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四九城那个圈子里的人。 放学后，顾绵绵推着白术回家，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具体怎么样她也说不出感觉来。 还是会温柔地冲着她笑，也会温柔地唤她绵绵。 但她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想不通的事情，顾绵绵向来的习惯就是不去想。 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吃过饭后，白术早早的就回了房间，都没跟顾绵绵一起写作业。 顾绵绵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忙着进空间学习医术，倒也没在意这个问题。 ＊ 昏暗的房间里，男孩的表情狰狞阴郁，他用布袋捆住自己的手，把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直到额头有血滑落下来。 来势汹汹的疼痛，让白术脸色苍白得可怕，年幼的男孩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男孩的表情在狰狞与温柔之间来回交换。 白术想控制住内心的狂躁，然而只要一想到小姑娘冲齐峰巧笑嫣然的画面，内心的惶恐与不安瞬间将他侵蚀，变得狂躁易怒。 把脑袋在墙上撞了好几次之后，男孩脸色才终于变得温柔起来。 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色，白术温柔地呢喃：“绵绵，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第129章 你可以走了吗 因为顾绵绵的指导，杜明兰现在做的松糕已经赶得上外面卖的香味了。 现在她每天都会做松糕去学校门口卖，情况好的时候，一天都能赚个20块钱左右，就算再差也能赚个八九块钱。 88年的20块钱已经当得了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这对于经济紧张的顾家来说，简直是一大喜事。 不仅不愁刘玉的医药费了，就连家里的日子也过得宽松了不少。 白术和顾绵绵都还能得到零花钱了。 不过因为学校门口除了她家卖松糕就没别的小摊贩了，两人的钱只能存起来。 第二天一早，顾绵绵看到白术额头上的伤口，吓了一跳，紧张地跑过去拉住他：“术术，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了？” 白术贪婪地看着小姑娘眼里的关心，眼底温柔肆意：“不小心碰到的。” “不小心碰到哪儿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额头上的伤口不浅，顾绵绵看到凝固的伤疤，又心疼又着急：“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绵绵，你在关心我吗？” 白术轻柔地将小姑娘额前的碎发拨开，眼底的温柔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顾绵绵有些无奈：“我不是关心你我关心谁呀？” 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伤口边缘，白术还没反应呢，顾绵绵已经先吸了一口冷气：“嘶，好疼。” 小姑娘表情生动有趣，乌黑透亮的眼眸泛着湿漉漉的雾气。 白术只要看着她，就会觉得心情很好，小姑娘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能让他憋闷的心情瞬间恢复明朗。 绵绵，他的女孩…… ＊ 今天第一节课是班主任赵老师的数学课。 上课之前，张涛厚着脸皮跑到顾绵绵和白术的座位边上，委屈巴巴地跟白术道歉。 为他之前的行为道歉。 顾绵绵觉得张涛现在越看越憨。虎头虎脑，还流鼻涕…… 她双手托腮，饶有兴味地看着张涛的鼻孔，想看一下这次他是两条鼻涕一起出来，还是只出一条。 顾绵绵以为白术不可能那么快原谅张涛。 心想张涛要是诚心道歉的话，可能还得来好几次，也或许他来多少次，白术都不会原谅他。 然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张涛刚一开口，白术就对他说：“我原谅你了。” “真哒！”张涛喜滋滋的趴到白术桌面上：“白术，你真的原谅我了？” 白术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小姑娘还在笑眯眯地盯着张涛看。 他淡漠地开口：“嗯，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吗？” 张涛觉得既然白术原谅了他，那他们就可以成为好朋友。 好朋友说的话，他应该要偶尔听一下。 于是张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的小仙女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以往赵老师会在上课前一两分钟提前到教室。 今天却有些意外，上课时间已经过去10分钟了，赵老师仍然没有来教室。 班上同学不由感到好奇，开始交头接耳讨论为什么赵老师没来。 大家都在想，赵老师可能遇到了什么事，亦或者赵老师忘记了。 然而包括班长在内，没有一个人想跑去赵老师的办公室提醒他。 小学生嘛，都有一个特性，不想上课，老师拖得越晚来越好。 第130章 新同学 就连顾绵绵都兴奋了好一会儿，她小声凑近白术耳边：“术术，赵老师今天没来耶。” 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又娇又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白术耳边，让男孩心情变得异样。 “嗯。”男孩语气温柔：“你要是想睡觉的话，先睡一会儿，等会儿老师来了我叫你。” 顾绵绵等的就是白术这句话，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猫，捂着嘴贼兮兮的说道：“这是你说的哦，那我睡觉啦。” 话落，小姑娘乖巧地趴在桌面上，一秒钟不到，就已经开始打呼了。 白术温柔地注视着小姑娘，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三年的时间，小姑娘蜕变得越来越可爱了，巴掌大的小脸白嫩透亮，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细腻。 白术内心深处突然有种深深的恐惧，有一天，她会不会变得万丈光芒，然后那光芒再也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 就在班上学生议论纷纷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赵老师拿着书本走进来，看到赵老师，班上同学赶紧闭上嘴巴。 赵老师虽然很温和，但是该严厉的地方也很严厉。 然而今天有些意外，除了赵老师，还有一个她们没见过的男同学。 白术在这位男同学踏进教室时，眼里的温柔瞬间消失无踪。 齐峰！ 讲台上的齐峰也看见了白术，冲他礼貌地笑了笑。 白术轻抿薄唇，回了他一个礼貌的点头。 “同学们，很抱歉，今天因为新同学的事情，老师来晚了。” 听到新同学三个字，班上的学生悄悄议论起来，台上那位应该就是新来的同学了吧，哇，他长得好帅呀。 小女生们一脸羞涩。 赵老师抬手压了压：“大家安静一下，听老师说。” 他把齐峰叫到跟前，冲大家说道：“这位同学叫齐峰，原本是四年级的同学，因为一些原因，现在转到我们三年级一班来，大家鼓掌表示对新同学的欢迎。” 班上同学特别给面子的鼓掌，女生鼓得最欢快。 “大家好，我叫齐峰，以后请多多指教。” 齐峰温和地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态度从容大方，不带一丝扭捏。 顾绵绵是被同学们热烈的掌声吵醒的，原本她也睡得不是特别熟。 看见讲台上的齐峰，顾绵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齐峰哥哥？” 因为刚睡醒，嗓音绵软得过分。 这声又娇又软的“齐峰哥哥”落入白术耳中，男孩垂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曲起。 顾绵绵脑袋一歪，直接靠在白术的胳膊上，仰起小脸问白术。 “术术，我还在做梦吗？齐峰哥哥怎么到我们班上来了。” 男孩望着小姑娘迷糊的模样，语气轻柔：“你不是做梦，他转到我们班上来了。” “真的！”顾绵绵激动地一下子坐直身体。 太好了，齐峰哥哥对人那么有耐心，他要是转到班上来，一定能跟白术成为好朋友的。 这样她的术术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男孩将小姑娘兴奋的表情收入眼中，嗓音接近沙哑：“绵绵很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 第131章 秘密 顾绵绵乖巧地用脑袋在白术胳膊上蹭了蹭，软软的声音入了白术心房。 “齐峰哥哥待人那么温柔，要是他来我们班，术术以后就有好朋友了，绵绵当然开心了。” “你说什么？” 白术突然扭头，错愕地望向眼前的女孩。 因为趴在桌上睡觉，小姑娘原本白嫩的脸蛋被压出一个淡淡的红印。 水润明眸乌黑透亮，眼里有着点点星光。 她笑容明媚生辉，娇软的声音一点一点融进他的心里。 白术差点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着声音问她：“所以你喜欢齐峰，是因为他能成为我的好朋友？”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白术的心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小姑娘心中的地位如何，只知道小姑娘温柔善良，对他给予了足够的耐心与温暖。 他知道自己对小姑娘来说是特殊的，但他从来没想到，小姑娘会忧他所忧，乐他所乐。 顾绵绵觉得白术问这个问题很奇怪。 “当然是为了你呀，不然我为什么那么高兴？” 她像个小懒猫一样，继续用脑袋蹭他胳膊。 “但是术术，你要答应我哦，就算以后跟齐峰哥哥成为了好朋友，也要把绵绵放在第一位，知不知道？” 顾绵绵说完后，安静地靠在他胳膊上。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的回答，还以为白术没听见，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术术，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小姑娘明亮的双眸清澈明亮，仿佛这世界上最纯洁最干净的一面镜子。 白术在她带着笑意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狼狈。 “好……”他几乎颤抖着声音：“绵绵永远是第一位。” 此时此刻，白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只知道他的心房快要被暖得发烫了。 他的绵绵…… 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他惊喜？ 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失去小姑娘了，原来，她一直都坚定地站在他身旁。 只是他选择性忽视了而已。 他突然觉得昨晚自残的自己蠢透了。 心房好像突然开了个口，他最爱的小姑娘用温暖的热液一点一点往他心里浇灌，直到那股暖意从心间溢出。 一节课的时间，就这样在白术激动的情绪中度过了。 下课后，齐峰第一时间过来找他们。 “绵绵，白术，以后请多指教。” 有小姑娘在，白术其实不需要任何朋友。 但现在不一样，小姑娘希望他能交朋友。 知道小姑娘喜欢齐峰都是因为他，白术瞬间收起了对齐峰的敌意。 “欢迎。”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顾绵绵和齐峰意外极了。 齐峰不禁摸了摸鼻头，是他感觉错了吗？白术对他的敌意好像没了。 顾绵绵倒是更好奇齐峰为什么突然从四年级降到三年级。 因为她听说过齐峰的成绩很好，压根不需要降级。 顾绵绵是个好奇宝宝，有问题就一定要问：“齐峰哥哥，你怎么突然转到我们班来了呀？” “这个嘛……秘密！”齐峰咧嘴一笑，阳光灿烂。 第132章 小升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杜明兰每天都在红河小学学校门口卖糕点，倒是把家里的日子过得红火起来。 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却没有问题。 刘玉养了一年病之后，又继续回到学校教书。 自打齐峰降级跟顾绵绵和白术同班后，三年一班每次考试都会出现三个第一名。 不，准确的说，是四个第一名。 还有一个倒数第一张涛。 有了齐峰加入，顾绵绵要保住第一的压力更大了。 除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到小九的空间里去不停的刷题，同时还要学习医术。 一天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天来花，有时候就连休息都呆在空间里。 但是小九说过，外面1小时是空间里24个小时，所以系统有规定，正常情况，外面世界的一天只能有一个小时在空间里。 顾绵绵知道自己没有齐峰和白术聪明，所以必须得花比他们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才能保住第一的位置。 三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变化。 齐峰刚开始转到三年级一班的时候，白术和他的关系并没有如顾绵绵想象那般要好。 两个人甚至可以说客气得过分，但齐峰好像不喜欢跟其他同学玩，只会偶尔跟她和白术说一下话。 齐峰和白术关系的转变，是在四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 一个六年级的学生污蔑白术偷了他的钱，白术还没找出证据，齐峰已经把那个人诈出真话了。 至此，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近了许多。 但是顾绵绵总觉得白术好像不喜欢她跟齐峰说太多话。 而张涛则像个厚脸皮一样，每次都缠着白术道歉，早上很自觉的过来抢白术的作业抄。 久而久之，四个人好像成了一个小团体。 顾绵绵跟白术最好，其次是张涛，再然后是齐峰。 而白术跟她关系最好，其次是齐峰，再然后才是张涛。 同学们还笑称三个学霸带一个学渣都带不上去。 张涛还为此委屈了好久。 然而每个人的潜力都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像张涛这种上课从来不听课的人。 你永远不知道他考倒数第一是因为脑子太笨，还是不肯学习。 青石镇上一共有四所初中。 分别是一二三四中。 听老师们说，只有学习成绩好的人才有机会上一中二中。 诸如张涛这类的，就只能上四中了，张涛一听，那还得了，他岂不是要跟他的小仙女分开？ 这么一想，上六年级的时候，张涛开始努力发奋图强。 顾绵绵看他实在可怜，就帮着他整理了一下学习内容。 经过两次期中考试与两次期末考试，张涛的成绩每一次都在明显往上提升。 最后居然考到了全班前六名。 这天，风和日丽，春风拂面，正是小升初考试的时候。 白术和齐峰以及顾绵绵不用说，肯定是去一中参加考试。 张涛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参加一中的考试。 要是实在不会做，到时候眼睛放利索一点，偷瞄一下别人的试卷，说不定还能赶上一中的末尾。 第133章 还想同班 小升初考试只需要一天就可以完成所有的考试，毕竟只有两科。 一个早上就考完了。 白术和齐峰先考完试，在学校门口等着顾绵绵和张涛。 张涛考试的时候眼睛可明亮了，前后左右都瞄到不少答案，因此他做得非常快。 紧跟着白术他们出了教室。 三人在学校门外差不多等了10多分钟。 突然，三人的眼神都亮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碎花裙的小女生蹦蹦跳跳地朝这边奔来。 少女身形纤细，肤白如雪，雪白的肤色让她走在人群中，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惹眼。 少女似乎也看到了等在学校门外的三个男孩，她瞬间笑靥如花，似水明眸弯成了月牙状。 周围好多小男生小女生都在悄悄盯着她看。 她欢快地朝三个男孩跑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奶糯的小奶音变得清脆明亮：“术术……” 阳光下，少女张开双手，宛若一只展翅欲飞的美丽蝴蝶，阳光打在她明媚的笑脸上，美得让人窒息。 她丝毫不顾及周围人的眼神，一下子闯进了男孩的怀里，将男孩的轮椅都往后推了几步的距离。 男孩宠溺地抱着小姑娘，清润的嗓音温柔和煦：“考得怎么样？” “嗯……应该还好吧。”小姑娘甜甜地笑着，把脑袋在他脖子上蹭了蹭：“术术，这次我们还能再分到同一班吗？” 白术看了一眼身旁的齐峰，齐峰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男孩这才抿唇笑了，轻轻地拍着小姑娘的背，温柔地说道：“只要绵绵想，就一定可以。” “是吗？那我好想的。” 少女抬起脑袋，笑得像个小傻子：“那我还想做你同桌怎么办？” 终于有人看不惯他们两个的粘乎劲了。 “绵绵，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为什么就抱白术不抱我？” 能说出这话的除了张涛，大概也没别人了。 顾绵绵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鼻涕太多了，我不想抱你。” 张涛的脸顿时成了猴子屁股：“嗨呀，这都多久的事儿了，你还老是提，怎么当人家小仙女的呀，一点都没有小仙女的自觉，小仙女就应该抱抱你的小可爱，来吧，我已经张开手了。” “才不要呢。”顾绵绵坚决拒绝。 张涛也就说着玩儿，就算顾绵绵同意，他知道白术这个阴东西肯定会想办法阻拦。 不不不，他错了，白术都不用想办法，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小仙女抛弃他。 想到此，张涛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齐峰见周围越来越多人朝这边看过来，重重地咳了一声：“阿术，咱们先去我家吧。” 白术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眼神，他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但他在意他的小姑娘。 “嗯。” 张涛最喜欢去齐峰家了，每次去他家都有好多东西吃。 因此听齐峰这么一说，他乐颠颠的跟上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齐峰无奈抚额：“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去……” 四个青春少年少女走在一起，俨然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除了张涛看起来偏黑，另外三人都拥有得天独厚的精致面容。 第134章 四人团 四人一起到了齐峰家，齐峰家在镇上和县里都有房子。 他父母住在县里，只有齐峰住在镇上，不过家里有佣人照顾他的起居生活。 齐峰家是顾绵绵见过比较有钱的人家，但他从来没说过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顾绵绵她们来过齐峰家好几次，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妈妈。 白术和顾绵绵都不是话多的人，齐峰不主动提起，她们也从来没去过问。 至于张涛，只要有吃的，还管人家父母干什么的，他连齐峰干什么的都不想知道，只想吃。 齐峰家里有个大彩电，这是住在村里的顾绵绵和张涛家没有的稀罕东西。 顾绵绵因为前世见惯了这些，倒不觉得有什么新奇，而白术性格淡然，很少表现出对什么东西有兴趣，能让他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他的小姑娘。 倒是张涛第一次来齐峰家的时候好奇坏了，站在旁边东摸摸西看看。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今天佣人请假一天，不在家里，齐峰只好自己招待他们。 他们四个从三年级开始就扎堆在一起玩儿。 齐峰脾气一直很好，张涛倒是习惯了齐峰的礼貌，还顺嘴催了一句：“不要太烫了。” “齐峰哥哥，我帮你……”顾绵绵热情地说道。 这里有四个人，齐峰一个人要拿两回，张涛肯定是使唤不动的，还不如她自己过去。 齐峰看了白术一眼，对上他微凉的眼神，温柔地笑了笑：“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可惜顾绵绵没领略到齐峰的用意，开心地蹦达到他身后：“要的要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呢。” “绵绵……” 身后的少年唤了一声。 顾绵绵没听见，已经屁颠屁颠的跟着齐峰跑了。 白术无奈地揉着眉心。 等顾绵绵和齐峰端着茶过来的时候，张涛已经躺在沙发上开始大吃二喝了。 这大概就是男孩子粗糙的那一面。 “术术，你喝……”顾绵绵开心地端着茶杯递到白术跟前。 俯身的动作，让她身后的一缕长发散落下来，露出她白皙的脖颈。 雪白的肌肤细腻白嫩，晃了少年的眼，白术默默移开视线，耳根泛着淡淡的红晕。 顾绵绵干脆举着杯子移到他唇边：“啊，张嘴……” 她用哄小孩的语气，白术从里面听出了不为人知的宠溺，无奈地接过茶杯：“我自己来。” “好。”顾绵绵开心地笑了。 顾绵绵现在已经12岁了，她从6岁开始就在小九的虚拟空间里学习医术。 没有老师教导，只靠着医书，因此她摸索得特别慢。 但6年的时间也不是全无进展。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草药她都认识了，功效作用也全都一清二楚。 随着她学习的进度，小九根据评分一点一点的改造她的身体数据，让她外形往完美人类方向趋近。 她现在的数据是这样的…… [声音魅力值：40分。] [眼神魅力值：52分。] [五官比例：65分。] [身材比例：60分。] [智商：10分。] 第135章 标准提得那么高 从小九口中得知她现在的模样只不过是刚及格，顾绵绵不禁吃惊了。 600年后的科学家把标准提得那么高吗？ 倒不是她自夸，平心而论，顾绵绵觉得她这这张脸在这里已经算是非常出色的长相了。 没想到在系统的评判标准里，居然只是刚及格。 现在几乎全村的人都开玩笑说顾绵绵不是顾小明和刘玉生的孩子。 因为长得太过精致了。 还害得顾小明暗自生了好久的闷气，觉得村里人在嫌弃他长得不好看。 不过顾小明从来没觉得闺女不是他亲生的，他打心眼里就很自信，觉得闺女长得那么漂亮，都是随他。 顾绵绵现在不过12岁，就已经长到1米6了。 在同年级的女生当中，算是长得比较高的。 也比很多男生高。 张涛就没有她高。 齐峰和白术比她要高大概两厘米左右，只不过白术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轮椅上。 顾绵绵知道白术比她高，还是因为有次爷爷不在家，白术想上厕所，她不得不扶着白术去。 准确地说，应该是抱着白术，他当时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白术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好在最后，顾博生回来了。 知道顾绵绵要抱白术去上厕所，顾博生差点没心脏病突发。 那个时候的顾绵绵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白术明明双腿瘫痪了，为什么他的腿还能正常发育呢？ 而且他的腿部完全没有萎缩的现象，要不是无法行走，简直跟正常人没有区别。 三人在齐峰家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要回家了。 齐峰要让家里的司机送他们，顾绵绵没让，从这里到她们大山村也就走半个多小时而已，虽然她们和齐峰关系不错，但她觉得没必要麻烦别人。 别看顾绵绵说话总是软绵绵的，一副没有威慑力的模样。 执拗起来，除了白术，谁都没办法改变她的想法。 然而白术对顾绵绵简直宠到了骨子里，基本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白术从来不会反驳或是提任何意见。 齐峰是见识过顾绵绵有时候有多固执的，倒也没有强行要求：“行，我过几天要上县城里去，到时候咱们一中见。” “回见。” ＊ 接下来的十几天，就等着学校放榜了。 别看只是小升初，要求还挺严格。 尤其是上一中。 小升初只需要考两科。 一中是青石镇最好的初中，要想进入一中，必须得总分超过170分。 这对于顾绵绵和白术来说倒是没多大的问题，就是张涛有点悬。 他天天在家里唉声叹气，把张桂芳都吓坏了。 他叹气的时候，不忘记念着白术和顾绵绵的名字，希望这两个学霸能保佑他安全度过最低线。 张桂芳一听，还以为这两人又惹她家乖儿子生气了，开始骂骂咧咧。 “顾家那姑娘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将来长大了也是个给人骑的货，还有那个白术也是，跟个倒霉鬼似的，一天阴着脸，看了就让人来气，涛子啊，你听妈的，别跟他俩一起玩儿，回头染上晦气。” 第136章 独占欲 张涛就念叨几句，没想到他妈会说话那么难听。 怪不得绵绵和白术从来不上他家来玩。 他不耐烦地吼道：“妈，你说够了没有，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呢，绵绵和白术哪儿招你了？你非得这么恶毒地说人家，我还有几个姐姐呢，你这么说人姑娘，有意思吗你？” 被儿子劈头盖脸吼了一通，张桂芳觉得脸上没面儿。 可对象是她最宝贝的儿子，张桂芳也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行行行，妈不说，成了吧，快来吃饭，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你自个儿吃去。”张涛没心情。 平时总在家里听他妈说这谁谁谁的坏话。 要不是从小跟着绵绵她们一起玩儿，被绵绵教育这教育那，懂得了明辨是非，估计现在跟他妈就一个德性。 十几天的时间，转瞬就过去了。 一中终于开始放榜了。 顾绵绵和白术大早上就起床，收拾好打算去一中学校门口看一下。 经过小升初考试，被一中录用的学生名字都会贴在告示栏上，以及分班情况也会一起贴出来。 顾绵绵倒是不担心她和白术考不上一中，是怕没分在一个班。 白术也同样担心这个问题，就算有齐峰的保证，涉及到可能会跟小姑娘要分开的事情，白术还是有些担心。 不亲自去看一眼，根本不可能放心。 顾绵绵和白术没有去张涛家叫张涛一起，因为张涛家有一个她和白术同样讨厌的人在。 不过碍于张涛的面上，顾绵绵从来不提这些。 两人到了村口，果然，张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见她们，远远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挥手：“绵绵，白术，我在这儿。” “能不看见吗？你那么大一坨。”顾绵绵甜笑。 她一笑，张涛就感觉眼前有烟花绽放。 捧着心脏憨憨地笑道：“绵绵，你真好看。” 顾绵绵算是发现了，张涛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颜狗。 长得漂亮的小女生跟他说话，他都是这副色眯眯的眼神。 还好知道他德行，不然顾绵绵肯定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小登徒子。 白术极不喜欢别人这样看他的小姑娘，浅灰色眼眸噙着淡淡的不悦。 “绵绵，走了……” 白术的话对于顾绵绵来说，就跟圣旨没多大区别，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哦，好的。” 今天顾绵绵穿了一条漂亮的束腰红裙，纯正的红色衬得她皮肤越发雪白。 脚上踩着漂亮的小凉鞋，额前留着空气刘海。 小姑娘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精致得让人窒息，从大山村到镇上一中，一路上遇见的人都用惊艳的目光打量着她。 到了一中门口，更是有好多男生盯着她看。 已经上初中的学生，不再像小学那么懵懂无知，小学的时候，也有好多小女生喜欢小男生，不过她们喜欢的对象都是成绩好的，无关乎长相。 那时候的感情谈不上情爱，只能说是对情爱未知路上的好感度。 而上了初中的学生，对于异性绽放的美丽，总是能轻易捕捉到。 白术极不喜欢那些人看她时痴迷惊艳的眼神。 望着身边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白术狠狠地皱了眉：“绵绵，到我身后来……” 顾绵绵乖巧地跑到他身后。 因为顾绵绵的转移，好些人注意到白术。 见他坐在轮椅上，众人好奇的看向他的腿。 有疑惑，有不屑，有鄙夷，也有惊艳。 不屑与鄙夷，大概是因为他坐在轮椅上，没法行走，惊艳是因为他的长相，也有平常心对待的学生。 经过这么多年，白术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周围人好奇的眼神了。 不是不自卑，不是意识不到他和旁人的区别，只是将那些所有的自卑都埋在了内心深处。 第137章 我才没有想 白术知道，自卑只会让瞧不起你的人越发瞧不起你，心疼你的人越发心疼你。 似乎感觉到他的心理感受，小姑娘柔软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歪着脑袋冲他甜甜一笑：“术术，我们去看排名吧。” 白术温柔地笑了：“好。” 她总是能在他无法面对现实的时候，用温暖的目光鼓励着他。 这样美好的小姑娘，叫白术怎么能够不喜欢？ 顾绵绵推着白术挤到人群中，张涛像个土霸王一样，埋着脑袋已经拱到了最前面。 他在前面开辟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朝着身后的顾绵绵和白术叫道：“白术，绵绵，快过来，我给你们占到位置了。” 张涛从小就是个大嗓门儿。 他这么一喊，围在周围的学生纷纷朝顾绵绵和白术看过来，顾绵绵觉得真是丢脸死了。 不过她觉得这样的张涛好可爱，真是太给力了，要是嗓门儿能小一点就更好了。 虽然吧，插队是不好的行为。 但这里也没人排队，全都挤在一窝。 顾绵绵干脆埋着脑袋把白术推到了张涛前面，喜滋滋地享受着挤到前面的欢喜。 公告栏上贴着很多白色表格，上面分别是被录取的学生名字以及分班情况。 顾绵绵仰着脑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她和白术的名字。 “在这里……”她欢喜地推着白术跑过去。 “哪里哪里？” 张涛也屁颠屁颠地跟过去。 公告栏左上角第一张表格第一排就写着白术的名字，后面紧跟着，是顾绵绵和齐峰的名字。 表格上面写着红字班。 这个时代很多地方把尖子班叫做红字班。 也就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都集中在这个班里。 顾绵绵看了一下分数。 她和白术还有齐峰都是双百分，除了她们，后面五个人也都是双百，第九名开始，才出现分数没双百的情况，199分。 顾绵绵看着那些分数，嘴角的笑容渐渐垮了下去。 天哪，有白术和齐峰在，都已经让她压力那么大了，后面居然还有五六个人考双百分。 顾绵绵惊恐地抱住脑袋，完蛋了，感觉以后要被系统奴役了。 她悄悄地看了白术一眼，暗自决定以后再考第二名，就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锁起来。 看到他红润的嘴唇，顾绵绵咽了咽口水，食指突然对戳……嗯，其实一个人躲起来太危险了，有术术在的话比较安全吧。 下……下次要是还被系统惩罚，她谁也不带，就带术术好了…… 又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白术的嘴唇，顾绵绵小脸红透，脑袋都快冒烟儿了。 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顾绵绵开始自我安慰，其实……她没想对术术做什么，都是系统的错，改变了她的性格，她其实很乖的！ 嘤……顾绵绵说服不了自己了，她就是想亲术术……就是年龄不够，也没那个胆儿。 白术见小姑娘捂着脸把脑袋摇来摇去，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绵绵，你怎么了？” 听到白术的声音，顾绵绵做贼心虚，突然挺直身板大声辩驳：“我才没有想亲你。” 第138章 红字班 周围似乎安静了。 顾绵绵后之后觉得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 脸色“砰”的一下更红了，望着白术略带疑惑的眼神，顾绵绵小脸发烫，最后实在受不了，把脑袋埋在白术肩膀上。 小姑娘脑袋刚埋在他肩上，白术眼里的疑惑就变了。 浅灰色眼眸噙着温柔地笑意，他宠溺地摸着小姑娘的脑袋：“绵绵乖，我什么都没听见。” “真哒！”顾绵绵再次抬起头来，双眼发着亮晶晶的光。 白术温柔地点头：“嗯，什么都没听见。” 顾绵绵瞬间笑开了花，美眸弯弯。 “我听见了。”张涛不客气地扯破了顾绵绵的遮羞布：“绵绵，你想亲白术，好过分哦，都不想亲我。” 他指了指着自己的小脸，美滋滋地说：“好朋友要公平对待，我也要。” 顾绵绵：“……” 白术：“……” 当初原谅他，好像是一种错。 “绵绵，我们回去吧。”白术拉住小姑娘的手，将她牵到身旁，自己用手转动轮椅。 顾绵绵现在身子都是僵硬的，像个机械人一样任凭白术随意对待。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白术听见了听见了…… 张涛见两人要走，赶紧叫住他们：“哎，你们别走啊，我还没看到我在哪个班呢。” 顾绵绵恼羞成怒地吼了张涛一句：“一中不要你。” “呀，我看见了跟你们一个班，哦哈哈……” 顾绵绵：“……” 小腿飞快地迈着往前跑，啊，她怎么会跟张涛做朋友。 当初一定是脑子里面进屎了。 得知自己跟顾绵绵她们分在同一个班，张涛高兴坏了，屁颠屁颠地跟上顾绵绵和白术的脚步。 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骑着脚踏车过来的齐峰。 看见三人，齐峰立刻停下，单脚踩在地上撑着：“你们怎么来那么早？” “不早不早，就比你早几分钟而已。” 张涛特别喜欢骑脚踏车，可惜他家穷，没钱买脚踏车，所以只能蹭齐峰的骑着玩儿了：“你快下来，让我骑着溜一圈。” 齐峰无奈地把车让给他，笑着问白术：“还满意分班情况吗？” 白术难得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齐峰笑得满面阳光：“真是难得看到你的称赞呢。” 他意味深长地冲顾绵绵笑了笑：“绵绵，以后继续指教喽。” 顾绵绵正儿八经的捏着两边小裙摆，冲齐峰弯了弯腰，笑容明媚动人：“托齐峰哥哥的福。” 顾绵绵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齐峰对分班一点都不意外，她大概猜到了是齐峰帮忙，才能让大家分在一个班。 因为一中有两个红字班，红一班和红二班，就算她和白术都是双百分，也有可能被分到另外一个班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涛也被分到了红字班。 不是她看不起张涛，而是张涛那成绩明显摆着，就算能上一中，也是擦线过那种，怎么可能还进红字班，应该就是齐峰帮忙无疑了。 听到齐峰提起分班的事，张涛高兴得要下来跟齐峰分享自己进红字班的事。 第139章 搬到齐峰家 “阿峰，我跟你说，我考进红字班了，怎么样？哥们儿厉害不厉害？” 他拍了拍齐峰的肩膀，一脸得意：“我跟你们三个说，我以前就是不肯好好学习，只要我肯好好学习，第一名，哪里有你们的份儿。” 齐峰难得做出不符合他礼貌外表的一面，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希望你能一直自信下去。” 张涛得瑟地笑：“那当然，必须的。” 齐峰转了个话题，问顾绵绵和白术：“怎么样？要不要去我家玩？” “要的要的，上次在你家吃的那个饼干还有吗？”张涛把脑袋凑过来笑嘻嘻的问。 齐峰嫌弃地把手盖在他脸上，将其推开：“买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我骑车，你们走路啊……” 然后他骑上脚踏车，脚一蹬跑好远，扭头冲三人喊道：“你们快一点啊。” 余下三人风中凌乱了。 齐峰无奈地笑了笑：“你们说涛子那么小的年纪，怎么脸那么大？” 顾绵绵知道他在开玩笑，笑嘻嘻地说：“估计脑细胞都长到脸上去了，所以脑子笨脸大。” 齐峰和顾绵绵相视一笑：“有道理。” 白术斜了他一眼。 齐峰嘴角的笑更灿烂，冲他呲牙：“阿术，你们那边离一中比较远，有没有想过要住校呀？” 提起住校这个问题，顾绵绵犯难了。 虽然说这里距离红河小学比较近，但是离大山村还有好些距离。 而且初中还有晚自习，有时候老师会占用晚自习的时间给同学讲题。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肯定是要住校的。 但是现在还有白术，让他住校的话会很不方便。 而且顾绵绵不想让白术被寝室里的同学欺负。 “嗯，到时候看看吧……可能在镇上租个房子。” 顾绵绵家现在条件还不错，在镇上租个房子也要不了多少钱。 就怕爸爸妈妈怕不安全不同意。 齐峰似乎看出了顾绵绵的考虑：“要不你们搬到我家来吧，我爸妈从来不回镇上这边的家，我一个人住在里面也无聊，要不你们进来陪我？” 没等白术说什么，顾绵绵已经一口拒绝了：“那怎么行，就算咱们是好朋友也不能那样占你便宜呀。” 齐峰不由笑了，一语双关：“我倒是很想被你占便宜，可是有些人会不开心呢，一不开心可能又要想法子阴我了。” 白术眯了眼，齐峰笑开怀：“我开玩笑，不过邀请你们住到我家来陪我是认真的，要是真觉得占我便宜，你们给点房租就行了。” 顾绵绵觉得这个主意好，给房租的话也不算占便宜了。 不过她还得回去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 爸爸那里倒是简单，随便忽悠两句就过去了，可是妈妈很精明，不会一味的宠着她。 “那等我们回去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顾绵绵笑道。 齐峰比了个OK的手势。 这边几人在这里磨磨蹭蹭，骑到齐峰家的张涛等了半天等不来人，又刷刷刷的骑着回来。 看到三人慢悠悠地在那里边走边聊天，气恼地说道：“你们三骑乌龟呢？” 第140章 坚决反对 “就你事儿最多……”齐峰无奈扶额：“你要是不骑脚踏车，下来走走，看你能有多快。” “嘿嘿……那可不行。”张涛骑着自行车在三人旁边绕了一圈，笑眯眯地说道：“好不容易蹭到脚踏车骑，我才没那么傻呢。” 没一会儿，几人就到了齐峰家。 这次齐峰家的保姆在家，因为三人经常到齐峰家来，保姆对他们都很熟悉了。 一来就赶紧把瓜果糕点这些端到桌上来。 张涛不客气地拿着开始吃。 今天公布分班情况，再过一个星期就开学了。 齐峰再次把之前的问题抛出来。 “涛子，开学后，阿术和绵绵可能会搬到我这里来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过来。” 张涛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含糊不清地说道：“绵绵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顾绵绵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我才不要跟你这个鼻涕虫在一块呢。” “哎哟喂，小仙女儿摸我的脸了……”他眯着眼一脸贱笑，把另外一边脸凑到顾绵绵跟前：“来来来，再摸一下这边。” “啪。”一块香蕉皮扔到了他脸上，白术慢条斯理的把剥开的香蕉肉放到小姑娘唇边：“绵绵，吃……” 顾绵绵乖巧的张嘴咬了一口，把嘴塞得鼓鼓的，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张涛：“你活该。” 张涛一脸无语，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面：“白术，你也太过分了。” “嗯？”顾绵绵睨了他一眼，漂亮的杏眼儿又大又明亮：“你说谁过分来着？” 张涛打小就知道顾绵绵喜欢护着白术，无奈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我过分我过分，行了吧？” 齐峰见顾绵绵和张涛又要开始拌嘴，无奈地提醒俩人。 “以后咱们会继续待在同一个班，你俩有的是机会吵，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到底要住校还是住我这儿的问题。” 顾绵绵就着白术的手又咬了一口香蕉：“不是说了吗？要回去问一下我爸爸妈妈，我们又不能做决定。” 顾绵绵的意见就代表着白术的意见，齐峰也不继续问他。 “行，涛子，那你呢，能搞定你父母吗？” 张涛得意地挑眉：“在我家，我说了算。” 张涛说的是实话，家里姐姐太多，就只有他一个男孩，全家人都宠着他，惯着他。 做什么决定，基本上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齐峰也知道张涛在家里是个土霸王，耸了耸肩：“那行吧，既然这样，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们的答案。” 顾绵绵好笑：“齐峰哥哥，叫我们来你家玩是你说的，现在要撵我们走也是你说的，你这样做人可不行呀。” 齐峰不客气地赶人：“以后随你们来玩儿。” 无奈，三人只好打道回府。 回到家，顾绵绵当天晚上就把这件事情跟家里人说了。 顾小明和顾盼盼第一个反对。 “不行，绵绵你还那么小，怎么能住到男孩子家去？这不方便。”顾盼盼坚决反对。 第141章 反对无效 他妹妹长得那么可爱漂亮，才不要让她跟那些男孩子窝在一堆呢。 顾小明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你哥说的对，况且你们几个小孩子住在一起也不安全。” 顾博生更加反对了：“女孩子家要有规矩，随随便便上人家去住，人家家长怎么想，人穷志不穷，咱们顾家人要有骨气，不能随便占别人便宜，住校那点钱咱家还是给得起。” 顾绵绵嘴巴一瘪，眼眶一湿：“嘤……” 那模样委屈巴巴。 顾盼盼：“……绵绵你别哭，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小明：“……就是就是，咱得先看看人家住哪儿是吧？” 顾博生：“……问问你那同学，在他家住一个月给多少房租合适？” 顾绵绵甜甜一笑：“谢谢爷爷，谢谢爸爸，谢谢哥哥……”眼里哪里有什么泪水。 顾小明＆顾博生＆顾盼盼：“……” 这件事白术没有发言的余地，只是看着小姑娘表演。 见她又用撒娇模式，轻抿的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杜明兰见孙女这么快就把家里三个男人说服了，和儿媳妇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知道他们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杜明兰决定亲自上阵。 “乖宝啊，不是奶奶不同意你搬到同学家去住，咱家也不是出不起住校费，你总得跟奶奶说个理由吧，咱们家绵绵呢，是女孩子，跟男孩子是不同的，要保持距离，知道不知道？住在一起会很不方便的。” 顾绵绵“哦”了一声：“奶奶，你说的问题我知道呀，可是齐峰哥哥家里有好多房间，我们可以住在不同的房间，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心，齐峰哥哥家有司机和保姆呢。” “而且……” 顾绵绵看了白术一眼，实在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白术双腿瘫痪，不方便住校的问题，她怕伤着白术的自尊心。 哪怕全家都知道白术的身体情况，她也不想一次又一次的提起。 只是白术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这个问题呢？ “绵绵是为我考虑，我的腿住校可能不太方便，很抱歉对你们造成了困扰。” 男孩用最正常的语气说出最卑微的话。 一瞬间，原本还持反对意见的刘玉和杜明兰都不说话了。 这些年，她们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白术的情绪，孩子乖巧懂事，从来没在她们面前主动提过什么要求。 而且这次他说的也是事实，之前是她们没考虑到他的情况。 上初中要住校的话，确实会有很多问题。 在寝室里面，不可能总让同学帮助他。 偶尔帮帮还行，长期以往，谁能受得了。 要是跟绵绵一起住在外面的话，还有绵绵帮衬着他。 这么些年，顾家人早把白术当成一家人了，都不忍心看到他被别人欺负。 最终，刘玉和杜明兰还是同意了。 “行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住到同学家去吧，不过有一点，你们确定人家家长知道这件事吗？” 刘玉怕的是几个孩子闹着玩儿，人家家长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搬过去就尴尬了。 第142章 这是我男朋友 见刘玉松口，顾绵绵开心地点头：“确定确定，齐峰哥哥的爸爸妈妈基本上不会到镇上的房子里面来，我们跟齐峰哥哥关系很好，他不会骗我们的。” 小姑娘那开心劲儿把一家人都逗笑了，刘玉没好气地戳了戳小姑娘的脑袋：“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件事就这么拍板定案了。 第二天一早，杜明兰和刘玉很早就起床了，为了给顾绵绵和白术收拾行李。 距离开学虽然还有一个星期，但因为是搬到同学家，顾绵绵和白术都想早点过去熟悉一下环境。 因为张桂芳的关系，顾绵绵和白术没有约张涛一起，免得到时候他妈又有多事儿，反正张涛知道自己过去就行了。 这次说好由刘玉跟顾盼盼送两个孩子过去。 要出门的时候，顾小明死死地抱住自家闺女。 想到接下来闺女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家一次，顾小明眼里含了一泡泪。 而且闺女还是搬到男同学家去住，虽然说都是一群小孩子，但他这个老父亲还是不放心呀。 不过还好张涛和白术在，一个是孩子的小叔叔，从小一起长大，他比较放心。 另外一个就是他闺女的小跟屁虫，闺女指哪儿打哪儿，这个也不担心。 要不是有他两在，顾小明打死都不会同意。 可要是万一呢？ 他闺女随他，又漂亮又聪明又可爱……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小女生最容易早恋了。 万一他家绵绵刚搬过去没多久，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个叫齐峰的小子跟他闺女暗戳戳的好上了怎么办？ 他突然想到年幼的闺女拉着那个叫齐峰的小流氓来到他跟前，鼻孔朝天地跟他说：“爸，这是我对象……” 天哪，顾小明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受不了这个刺激。 他苦口婆心：“绵绵呐……” “停停停。”顾绵绵捏住他的嘴：“爸爸，停止你的幻想。” 顾小明：“……” 闺女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不成，怎么他想什么都知道？ 既然闺女都知道，他就不多说了。 听儿子说，上初中比上小学辛苦多了，而且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顾小明舍不得闺女受苦，一本正经地教导顾绵绵。 “绵绵呐，以后在学校要好好听老师的话知不知道？不过咱也要懂得变通，上晚自习的时候，要是太累了，就悄悄地用书挡在前面睡一觉，不要太努力学习了。” 顾绵绵突然觉得他爸真是个天才。 “有你这么教闺女的吗？” 刘玉在一旁听着，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就想着偷懒，咱家绵绵可乖了，学习努力，上课认真，年年考第一，才不会想这些偷懒的事儿。” “绵绵，别听你爸瞎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有能力过上好生活，现在不吃小苦，以后长大了就得吃大苦。” 顾绵绵知道刘玉说的是真理，甜甜地笑着：“妈妈，我知道了。” 顾小明最不喜欢他媳妇儿说这一套长篇理论了，拍了拍胸脯说道：“阿玉，话可不能这样说，咱家绵绵还有我跟盼盼呢，一辈子都不可能吃苦。” 第143章 干弟 刘玉斜了他一眼：“哟，你现在倒是说这话了，当初教训盼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盼盼看见老爸老妈似乎要杠上了，在一边笑着狂点头：“就是就是，爸你当初还说我要是不努力考上大学，就不准我回家呢。” 顾小明嫌弃地看了一眼顾盼盼：“那能一样吗？你个带把儿的吃点苦怎么了，还想跟妹妹比，你要脸不要脸，爸这么跟你说直了，在咱老顾家儿子不值钱，你可以有意见，但是你爸我肯定不会听，觉得爸爸说的不对，你去找你爷爷理论，你爸就是这么过来的。” 臭小子，别以为他没看见他在幸幸灾乐祸，想看他跟媳妇儿干起来，没门儿。 不知道他还可以转移火力吗？ 顾盼盼被他说得臊红了脸：“什么带把不带把儿，爸你说话也不注意着点，妹妹还在呢。” 顾绵绵捂着耳朵：“妹妹什么都听不见。” 顾盼盼：“……” 顾小明一脸得意。 刘玉看她们父子三人斗嘴斗得乐不可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父子三人一个比一个还会拆台。 白术把小姑娘拉到身旁，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又淘气。” 顾绵绵乖巧地笑了笑：“谁让爸爸和哥哥太好玩了。” 顾小明和顾盼盼又斗争了一会儿，顾盼盼才和刘玉一起送白术和顾绵绵去齐峰家。 到齐峰的家门口，看见齐峰家那么大一栋院子，刘玉惊讶地张了张嘴：“绵绵，你确定是这儿吗？” 别说刘玉震惊，顾盼盼也是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嚯，看来绵绵这同学还是个小富豪呀。 顾盼盼又开始担忧了，听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容易仗势欺人。 回头他家绵绵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他弯腰凑到白术耳边：“白术，到时候你可要好好看着绵绵，要是这个叫齐峰的臭小子敢欺负咱们家绵绵，你一定要回来告诉家里人，放心吧，就算有他家有钱有势，咱家也不怕，拼了老命也要保护好咱家宝贝疙瘩。” 顾盼盼因为比白术要大9岁，虽然白术认他爷爷奶奶为干爹干妈，但称呼上还是习惯直呼其名。 不然让他叫一个比自己小9岁的孩子小叔叔多别扭呀。 白术侧眸，默默抿了唇，他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顾家父子俩都喜欢胡思乱想。 有他在，怎么可能让小姑娘受到伤害，拼了命他也会保护好她。 更何况他能放心跟着小姑娘一起搬到齐峰家，就说明齐峰连那一丝危险都没有。 几人站在院子门口没多久，齐峰就跑出来开门了，他在二楼已经看见顾绵绵和白术了。 “绵绵，白术，你们来了……” 齐峰知道顾绵绵还有个哥哥，看见刘玉和顾盼盼，从年龄上猜测到两人的身份。 “阿姨，哥哥，快进来坐……” 刘玉和顾盼盼对视一眼，见齐峰这小孩子长得干净又好看，说话还斯文礼貌，那颗心突然就放进肚子里了。 这才提着行李跟着齐峰一起到家里面去，齐峰让佣人给她们倒了茶水。 刘玉毕竟是个家长，虽然齐峰父母没在，但该交代的话她还是要交代一下。 “你就是我们绵绵说的齐峰同学吧？” 齐峰微笑点头：“是的，阿姨，我叫齐峰，跟绵绵和白术是同学。” 刘玉看他说话这么礼貌，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女儿说，是你邀请她和我干弟到你们家来一起住的，我想问一下，这件事情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抱歉，您干弟？”齐峰诧异地看向白术，怀疑自己听错了，亦或者以为是刘玉说错了。 第144章 小叔叔还是小舅舅？ “是呀，我干弟……” 刘玉知道自己和白术的年龄看起来差距很大，笑着拍了拍白术的肩膀。 对齐峰说：“我听绵绵说，你跟小术和绵绵是好朋友，阿姨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有一点阿姨也要问清楚，你让小术和绵绵搬到你家来住的事情，你父母知道吗？他们同不同意？” 齐峰还处于震惊当中，不确定地看向白术，接收到他淡漠的眼神，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答刘玉。 “阿姨，这点您不用担心，我父母基本上不到这边来，他们住在县里，而且这件事我已经跟他们商量过了，他们没有意见。” 别看齐峰现在又恢复了礼貌冷静的模样，实际内心已经快要被这个消息炸懵了。 白术居然是绵绵妈妈的干弟弟。 这都什么事儿？ 小叔叔还是小舅舅？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术居然和绵绵的父母是一辈的。 齐峰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奈何现在还有旁人在场，他不好直接问白术。 听齐峰说他父母都知道这件事，刘玉也放心了，接下来就该谈房租的事情了。 托女儿和婆婆的福，她们家现在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小有存款。 给点房租还是不在话下。 “小峰是吧，绵绵和小术搬到这里来的事情，我们一家人都商量过了，同意她们搬到你这里来。” 齐峰看到顾绵绵和白术带着家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成功了，而且她们都还提着行李过来呢，所以一点都不意外。 他笑容得体，也不插话，知道刘玉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下一秒。 刘玉微笑着拿出钱包：“虽然你们都是同学，但是阿姨也不能白占你家这个便宜，既然绵绵和小术搬到这里，该给的房租，阿姨一定不会少，你要不要跟你父母商量一下，看看该收多少房租合适？” 虽然对方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刘玉还是拿出最大的诚意来，毕竟以后自家孩子要住在人家。 齐峰比较懂得跟人相处的方式，知道像顾绵绵这样的家庭，以及她父母这样的为人，他不收钱的话，反而会让她们感觉不自在。 他笑了笑，说出一个合适的价格：“阿姨，这房子就我和王妈王叔住，还有几个空闲房间，放着也是放着，绵绵和白术过来住，刚好跟我作伴儿，我跟我爸妈商量过了，您一个月给15块的房租就行了。” 王妈和王叔分别是齐峰家里的司机和佣人，这点刘玉也是知道的，来的路上，闺女已经跟她说过了。 90年代初和90年代末收入情况差距比较大。 现在这时期，普通工人一个月差不多100多块的工资，工作稍微好一些的200到300，400块钱算高薪。 齐峰了解过顾绵绵的家庭情况，也知道顾绵绵的奶奶每天在红河小学卖松糕，能赚不少钱。 这年头房租普遍不是很高，齐峰说的价格属于偏高一些。 会定这个价格，也是经过他仔细思考才做的决定。 第145章 处事的道理。 因为他家的房子在小镇上属于比较繁华的地段，加上空间又大，要是收的过于少，以绵绵和白术的性格，肯定会觉得占了他便宜。 他定这个价格，既让顾家能承受得起，又让绵绵和白术不会有心理负担。 刘玉听他说的价格正好在自己猜测的范围内，心知对方没有多让，她这才安心了。 她最怕占人家便宜，尤其是闺女和白术以后都要住在这里。 不占便宜的情况下，以后孩子要是被欺负了，她们家才能理直气壮地讨说法。 占了别人家的便宜，就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说话都不硬气。 齐峰和刘玉说话的时候，顾绵绵乖巧地坐在白术身边，也不说话。 白术也同样没插嘴。 倒是顾盼盼，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那眼神唰唰唰的上下打量齐峰，一副恨不得把人家扒开来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个乖小孩的表情。 刘玉一次性给了三个月的房租，齐峰礼貌地收下了。 该走的程序走了，刘玉想帮闺女和白术把房床铺一下。 没想到齐峰早已经让用人准备好了，顾绵绵的床铺，齐峰选了整体粉色的布置，旁边还有一张崭新的小书桌。 白术的房间就在顾绵绵房间的隔壁。 也不知道是齐峰眼光太差，还是故意为之，被子床单整体都是嫩粉色，比顾绵绵的房间看起来还像小女生的房间。 白术斜睨了齐峰一眼，齐峰冲他呲牙灿笑。 顾绵绵一进去就喜欢上了，嚷着要跟白术换，白术当然同意了。 只要小姑娘喜欢的，他都愿意给。 刘玉看齐峰居然让人把两个孩子的床铺被子都买好了，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感觉自己还是占了便宜。 “小峰，你这也太客气了，这些东西阿姨会准备，怎么能让你家花这个冤枉钱呢？你跟阿姨说说，两套床铺被子花了多少钱？阿姨给你。” 齐峰礼貌地笑了笑：“阿姨，这个您就不要再给钱了，您都说了，我跟绵绵和白术是好朋友，这不过是我为两个好朋友准备的搬迁礼物而已，您难道要剥夺我们小孩子之间互送礼物的乐趣吗？”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玉知道这钱是送不出去了。 “那阿姨就替绵绵和小术谢谢你了。” 刘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会说话的孩子呢，心里啧啧称奇，这孩子以后长大了不得了哟。 这次来，刘玉除了看看孩子以后要住的地方，主要也是想带自家孩子出去买几套好看的新衣服。 毕竟要开学了，当父母的总是希望给孩子最好的东西，不希望孩子落于人后。 要是经济困难那没有办法，现在家里也宽裕了，刘玉对这方面倒是比较大方。 说要带着白术和顾绵绵出去买新衣服，既然齐峰给家里俩孩子准备了床铺被褥，刘玉打算帮齐峰也买两套新衣服作为回礼。 齐峰见刘玉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就跟着去了。 于是一行人又往镇上卖衣服的地方去了。 刘玉牵着顾绵绵走在前头，齐峰作为礼貌，也在一边陪着刘玉说话。 第146章 第一次正式身份 白术倒是想跟顾绵绵一块，但是被顾盼盼强行拉住了轮椅。 顾盼盼等前面三人走了一段距离，才推着白术慢悠悠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吹着口哨。 白术知道他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口哨没吹两声，他就贼兮兮的把脑袋凑到他耳边。 “白术，我问你，那小子是不是很喜欢跟咱家绵绵一起玩儿？” 白术抿了抿唇，齐峰和他关系比较好，他又总跟绵绵在一起，所以理论上来说，顾盼盼这句话倒也问对了。 他“嗯”了一声。 白术是个话不多的性格，顾盼盼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没有多加解释。 然而就因为他没有多加解释，让顾盼盼又开始脑补了。 他越看齐峰的背影越觉得难看，这小崽子肯定惦记他家宝贝妹妹。 嚯，别以为他不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说什么小不小，越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越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 像他这种年纪大的，反而不知道好感是什么东西了，找对象都在往合适方面考虑。 这种年纪小的孩子们所谓的喜欢，一旦遇上了，总是特别执拗，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要是别家孩子，揍一顿也就算了，可这是他宝贝妹妹呢，跟他一样长得那么可爱，他舍得揍吗。 答案很明显，他下不了手。 顾盼盼越想越不放心。 “白术，我跟你讲，以后你千万要盯着绵绵，一定不能让绵绵跟这个叫齐峰的臭小子单独相处。” “嗯，一定不会。”这一次白术倒是回答得异常爽快。 听到白术的保证，顾盼盼稍微放心了一些。 “成吧，有你在，我放心，我跟你讲，要是这臭小子敢欺负绵绵，必要时候，你要学聪明一点，动动脑子帮绵绵报仇，实在不行，你来喊我，老顾家最聪明的天才绝对有办法收拾这种小人。” 白术：“……我不会让绵绵受到欺负。” “不愧是我小叔叔，霸气。”顾盼盼给白术比了个大拇指。 他这声小叔叔，让白术想到了之前刘玉说的干弟。 白术目光微微一闪，眼底有异样的光划过，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个身份。 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小姑娘，白术薄唇抿得更紧了。 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到了卖衣服的小店，刘玉给顾绵绵选了三条小裙子，给白术买了三套衣服。 然后给齐峰买了两套，最后又给自己和婆婆选了一件花衬衫。 顾盼盼见刘玉连杜明兰的份都买了，以为自己也有份，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妈，我喜欢这件白衬衫，你给我买呗。” 刘玉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还没赚钱就想着花钱了，家里没钱，省着点，你衣服还多，就不买了。” 顾盼盼：“……？？？” “妈，你这样不公平，好歹我也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厚此薄彼呢？你给绵绵买了那么……” “多”字还没说完，远处的小姑娘提着一条黄色的连衣裙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说道：“哥哥，我喜欢这个，你给我买。” 第147章 哪方面的喜欢？ 妹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大有一副“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哭给你看”的势头。 看着妹妹可爱乖巧的脸蛋，顾盼盼拒绝的话在口中绕了几次，最终无奈地把零花钱从兜里掏出来。 “行行行，给你买成了吧，一天就知道撒娇。” 这可是他存了好久的零花钱呢。 顾绵绵拿着他给的6块钱，一蹦一跳的跑到老板娘跟前。 把黄色的小裙子还给老板，在自己的小兜兜里扒拉出存了好几年的零用钱，取出10块钱添着递给老板娘：“阿姨，我要那件白色衬衫。” 刘玉正在给白术和齐峰选鞋子，顾盼盼全程跟着自家宝贝妹妹，就怕妹妹走丢了被人拐跑。 因此顾绵绵干的事，顾盼盼全看到了。 见小姑娘挑了他刚刚看中的衣服，顾盼盼睁大双眼。 没一会儿，他看见老板娘把衣服给她，小姑娘迈着欢快的脚步跑到他跟前，娇娇软软的说：“哥哥，给你。” 那一瞬间，顾盼盼觉得这妹妹真是没白疼。 害他一个大男人感动得都快哭了。 “呜……”这么好的妹妹，上哪儿找去？ 他二话不说，把小姑娘拉过来，狠狠地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你可真是让哥给稀罕死了。” “刺啦……” 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出现。 白术不小心将手里的衣服撕破了。 老板娘看见，怕刘玉退货，赶紧说道：“这可是你家孩子撕破的，怪不得我家衣服质量不好。” 刘玉正想说这衣服质量会不会太差，怎么一撕就破。 没想到老板娘倒是先把她的话给堵了。 顾盼盼买了新衣服，高兴得像个花孔雀，喜滋滋地牵着妹妹来到这边，得意的冲刘玉炫耀：“妈，你看，绵绵给我买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刘玉白了顾盼盼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呢，不给妹妹买新衣服就算了，还让妹妹给你买，跟你爸一样不要脸。” 顾盼盼一点都不在乎被刘玉骂，反正已经习惯了。 他笑嘻嘻地反驳：“你说我爸不要脸就得了，可别拉上我，咱爸那厚脸皮，我哪儿比得上呀。” 正在医馆给病人扎针的顾小明突然打了个喷嚏，一针扎在自己大腿上，瞬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妈呀！” 白术看了一眼顾盼盼拿在手中的白色衬衫，眼神略带幽怨。 顾绵绵没看见，欢喜地跑到他身边。 买完衣服，刘玉和顾盼盼把三个小朋友送回家，这才打道回府。 终于摆脱家长，齐峰二话不说，推着白术就往他房间去，随后反手将门关上，把顾绵绵一个人扔在客厅里。 “绵绵，你先去洗个澡，我和阿术有话要说。” 齐峰向来比较稳重，很少见他这么急躁的一面。 顾绵绵无奈地耸了耸肩，真是不知道他们男孩子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白术，怎么回事？你跟绵绵的关系……” 齐峰实在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此刻的震惊。 他一直以为白术喜欢绵绵…… 白术被他推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要问的是这方面的问题了。 可是白术习惯了跟顾绵绵在一起，他知道自己喜欢小姑娘，但是从来没想过是哪方面的喜欢。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小姑娘总在他身边，白术并不觉得自己和小姑娘的身份有什么问题。 对于现在这个年龄的他来说，考虑的事情很少，只知道遵从本心的选择。 他喜欢和小姑娘待在一起，就这么简单而已。 可今天齐峰夸张的反应，让他终于重视了这个问题。 然而也只是开始重视，还未想通其中的关键。 遂问齐峰：“不可以吗？” 第148章 少年不懂爱 “我的天呐！”齐峰抱住脑袋，不可置信地问：“白术，你确定你脑子是清醒的吗？” 白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齐峰一看他这眼神，突然之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阿术，你不会跟我说你对绵绵不是我想的那种喜欢吧？” 白术当然喜欢小姑娘。 他喜欢跟她待在一起，也只想跟她待在一起。 年幼的男孩并不知道，小叔叔这个身份对他未来的爱情路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枷锁。 准确的说，他现在并不知道他对小姑娘的感情属于爱情。 对这个年纪的他来说，爱情于他而言是一个虚无缥缈又十分遥远的词。 他觉得齐峰的想法过于奇怪。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喜欢还分哪几种？” 齐峰一直觉得白术非常聪明，虽然他和绵绵以及白术三人总是并列第一，但齐峰能感觉得到，白术的思维比他和绵绵更加敏捷。 绵绵就不说了，他都不知道这小姑娘是怎么考到第一的，平时总是稀里糊涂的。 但是今天，就在刚刚，就在前一秒的瞬间，白术居然问他，喜欢还分哪种？ 哈？ 齐峰突然抱住脑袋，是他思想太过早熟吗？ 望着白术清冷的眼神，齐峰觉得好像真是自己想多了。 难不成白术对绵绵的喜欢，一直都是因为他是绵绵的小叔叔或者小舅舅，所以比较关照绵绵？ 白术平静地望着齐峰在那里发癫，他一会儿抱住脑袋，一会儿疯狂摇头，一会儿咬住手指。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了。” “等等等等……”齐峰拉住白术，表情实在纠结：“你就没有想过跟绵绵以后会成为……唉，算了。” 齐峰放弃了。 他想，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可能白术对绵绵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喜欢。 想到这里，齐峰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是他思想太龌龊了吗？ 人家叔侄两个关系好，想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阿术对绵绵真的是男女方面的感情，现在才多大呀，说不定都没以后呢。 要是真有以后，估计这身份对他们来说影响也不大，毕竟白术只是绵绵妈妈的干弟弟。 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法律规定上的亲属关系。 只不过家长那一关可能就难过喽。 ＊ 刘玉和顾盼盼往村里赶的时候，正好在路口遇到张涛和张桂芳。 张涛背着一个行李包，张桂芳在后面追。 看见刘玉和顾盼盼，张涛停了一下，笑着打了声招呼：“婶儿，盼盼哥，你们上哪儿去了？” 刘玉虽然不喜欢张桂芳，但对张涛这孩子也没有多大的意见。 况且听闺女说张涛跟她们关系还不错呢，她笑了笑：“我跟你盼盼哥刚送绵绵和白术到他同学家去，听说你也要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是不是？” “嗯。”张涛重重地点了点头，咧着嘴直乐呵：“我们四个关系最好了，还分在同一个班呢，在红一班。” 第149章 绿得发慌 后面的张桂芳终于追了上来。 看见刘玉，张桂芳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哟，这不是刘大妹子吗？这是上哪儿去了呀？” 张桂芳这人有个特性，就是脸皮极其厚。 她跟刘玉婆媳俩都吵过架，然而再见面时，她愣是能笑着跟刘玉和杜明兰拉家常。 刘玉虽然不喜欢她，但人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没必要拉着个脸，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反正也不跟她交心。 “我送绵绵和白术去同学家。”说完，刘玉就想拉着顾盼盼回家，不想跟张桂芳多聊。 谁知道张桂芳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拉住她胳膊。 “诶，刘大妹子，我都听我家涛子说了，他和绵绵都是搬到一个同学家去住，怎么样，那同学家里有钱没钱？” “妈，你问什么呢？我同学家有钱没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涛最受不了他妈这德性，在哪儿都想占人家便宜。 刚刚在家里就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他受不了才自己跑出来。 “嗨，你这孩子，妈问问怎么了？” 张桂芳笑着拍了张涛一巴掌，又继续腆着脸问刘玉。 “刘大妹子，你别管我家涛子，你快好好跟我说说，那同学家庭怎么样？家里房间多不多？” 刘玉很不喜欢张桂芳这种总是想要贪人小便宜的行为，忍着不悦回答她。 “桂芳，涛子搬过去跟同学住，图的是有个伴儿，你问人家家庭条件干什么？” “就是啊妈，我搬过去本来就是为了跟绵绵她们有个伴儿，你老问人家家庭干嘛，这样多没礼貌。” 张涛已经想走人了。 刘玉听到张涛说这些话，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孩子倒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先是被儿子责怪，接着又被刘玉说教，张桂芳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成，我不问这个问题。” 刘玉以为她可以脱身了，没想到张桂芳还有后话。 她又一次拉住刘玉的胳膊：“大妹子，你们家绵绵和那个小瘸子搬过去，应该没给房租这些吧，大家都是同学，收什么房租啊，要收那个房租，我还不如让我家涛子去住校呢，你说是不是？” 刘玉被张桂芳那句小瘸子给气得脸都绿了，也不管张涛在不在场，直接开怼！。 “张桂芳，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小瘸子不小瘸子，我家白术哪里得罪你了？都几十岁的人了，说话非得夹枪带棒才舒服是吧？” “你不是想问房租吗，成啊，那我告诉你，我们顾家没你那么不要脸，没想过占别人便宜，该给的房租一分钱都没少，两个孩子咱家一个月给了15块钱，盼盼，咱们走。” 说完，刘玉不客气地甩开了张桂芳的手，拉着顾盼盼大步离去。 被刘玉劈头盖脸这么一通骂，张桂芳恨不得上去抓花她的脸。 等刘玉走远了，张桂芳才碎碎念：“切，神气什么呀？不就是有点儿小钱吗？以为谁家没钱似的，还一口一个我家白术，那小瘸子是你们顾家的种吗？非得往家里揽，怕是养来当小男人的吧，顾小明真是绿得发慌咯……” 第150章 有心事 张桂芳说完，一脸得意洋洋，丝毫没发现一旁的儿子脸色黑沉得可怕。 “涛子，走，咱们上你同学家去。” “我不要你去。”张涛气愤地甩开张桂芳的手。 儿子脾气不怎么好，张桂芳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见儿子这么黑着脸跟她大声说话呢。 “呀，儿子，你这是咋了？”张桂芳一脸关心。 “你说我咋了？” 张涛气得不行：“都跟你说好多次了，让你注意你那张嘴，别总是有事没事就编排别人，白术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得跟人家过不去，说话还那么难听。” 张涛虽然年纪小，但不是一无所知。 张桂芳说的那些话，他全听懂了，什么养小男人，不就是暗地里讽刺白术和绵绵的妈妈不检点吗。 张涛都不知道他妈那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龌龊想法都在她脑子里安放着。 可这是他妈，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他也只能说几句而已。 张桂芳看张涛好像生气了，无奈地撇了撇嘴。 “行行行，妈不说了，走走走，咱赶紧你同学家去，不过涛子，妈跟你说直了，妈就没听说住同学家还要给房租费的道理，等会儿去你同学家，你同学要是管你要房租，咱就不住了啊。” “我不要你去。”张涛气得深呼吸好几次才压住那股怒气，不然非得跟她吵起来不可。 “房租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那不成，妈得过去看看才放心。” 为了阻止张桂芳过去，张涛只好撒谎忽悠她。 “不用，我同学看见有家长跟着去，不给房租才不好意思，你还是别去了，我就说我大人没在家，房租先欠着成了吧？” 张桂芳一想，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虽然她脸皮厚，但是也不想跟儿子同学的家长吵起来。 有儿子这么一说，她就放心了，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点零碎钱给张涛：“给，这是生活费。” 解决了事情，张桂芳这才扭着腰一步一晃地回去了。 见她走远了，张涛无奈地叹了口气。 ＊ 顾绵绵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做好饭菜了。 张涛也已经到了。 她欢喜地跑过去，坐到白术身边，看到丰盛的晚餐，忍不住闭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嗯，好香。” 齐峰笑了笑：“就等你了，小馋猫。” “嘻嘻，那我不客气喽。” 饭菜是齐峰家佣人做的，味道还不错，顾绵绵吃了两碗饭，白术坐在她旁边，不停的给她夹菜。 顾绵绵吃完之后，才发现张涛碗里的饭几乎没动过。 “咦，鼻涕虫，你今天中邪了？” 张涛笑容勉强：“我不太饿，你们先吃吧。” 齐峰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发生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就是不太饿而已。”张涛看了白术一眼，眼神里有着说不清的愧疚。 白术平静地对他说：“你肚子在叫。” “噗。”顾绵绵正在喝汤，听了这话，直接喷了张涛一脸，正好一片西红柿挂在张涛脑门儿上。 “……” 第151章 绵绵，你出去 齐峰憋不住笑，肩膀不停耸动，努力捂着嘴角：“绵绵，就算张涛肚子再饿，你也不用喂得这么急吧？” 顾绵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赶紧拿了纸巾跑过去给张涛擦。 纸巾还没碰到张涛脸上呢，身后的衣领就被人扯住了。 回头看了一眼，拉住她的人是白术。 “术术？” 白术语气平淡：“让他自己擦。” “哦，好吧。”顾绵绵乖巧地应了一声，把纸张递给张涛。 张涛接过，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被她这么一折腾，心里那点烦闷突然就消失了。 端着碗开始狠狠地刨了两口，张涛突然把碗放下，对着白术鞠了个躬。 “白术，对不起。” 齐峰觉得莫名其妙：“你脑子抽了，好好的跟阿术道什么歉？” 顾绵绵咬着筷子，也是一副好奇的表情：“对啊，好好的，你跟术术道什么歉？” 张涛摇了摇头，却只是对齐峰说：“你不懂。” 齐峰：“……” 他刚刚是被智障鄙视了吗？ 而且重点是绵绵也说了这话，为什么偏偏看着他说？ 单纯只想鄙视他吗？ 然而出乎齐峰和顾绵绵的意料，白术并没有跟他们一样疑惑，只是平静地跟张涛说了一声：“别人说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张涛知道，以白术的聪明，定是猜到了什么？ 想起他妈说的那些难听话，张涛心里难受极了，哽咽着说道：“总之对不起。” 这下顾绵绵和齐峰是真的看不懂了。 两人脑袋十分整齐的扭动，先看看白术，又看看张涛，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语。 给白术道完歉，张涛直接起身，拽着齐峰的胳膊往房间里走：“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进了房间，张涛把门反锁上，气鼓鼓地盯着齐峰。 齐峰突然觉得张涛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笑，忍俊不禁地说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跟你是不是哥们儿？”他问。 齐峰点了点头，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虽然你脑子有点笨，不是我选择朋友的标准，但看在阿术和绵绵的面上，勉强算是吧。” 张涛：“……” 好气哦，豪言壮语因为他这句话突然就消失殆尽了，他现在只想揍他一顿。 张涛真的就上去揪着齐峰打算开揍，结果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齐峰。 不到两秒的功夫，齐峰一个擒拿手，就将他脑袋压在了门板上。 “到底说还是不说？不说我走了。” 张涛被压着，顿时丧气：“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住在你家一个月房租多少，但是我现在没钱，等以后长大赚钱了，我10倍还给你，你能不能接受，要是不能接受，我就去住校？” 要是以前的张涛，肯定不会想这种问题。 但自从顾绵绵跟他说过“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任何人的好”而不付出之后，凡是得了别人的好处，张涛都会想办法还回去。 但是他现在没钱，给不了齐峰。 齐峰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顿时松了手。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我收棉棉和白术的房租，是因为绵绵和白术自尊心比较强，我要是不收，他们反而会没法安心待在这里，至于你……” 齐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安心当个厚脸皮吧，想那么多干嘛？我缺你那两块钱的房租吗？” 张涛：“……” 突然好气哦。 不过张涛已经在心里暗自记下了，以后他赚钱了，一定会还给齐峰。 就这样，四人小团伙玩了差不多一周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中的开学期。 顾绵绵一大早就起床了，然后鞋子也不穿，光着脚丫冲进了隔壁白术的房间：“术术，起床……” 白术慌乱地将被子拉上，耳根红透：“绵绵，你先出去。” 第152章 她不是故意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又仿佛飞快流逝。 顾绵绵惊讶地张大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湿漉漉的雾气。 白嫩的小脸由白到粉，由粉到红，不过几秒时间就红得滴血，连脖子都红了。 顾绵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她她，她不是故意的。 她发誓，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已经害羞到说不出话了，然而坐在床上的少年又好到哪里去了？ 少年两手抓住被角，轻轻往上拉了一些，耳根透着淡淡的粉。 他甚至不敢直面小姑娘的眼神，侧着脸低语：“绵绵，你先出去。” 这话白术已经说过一次了。 可惜震惊当中的顾绵绵压根儿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她看见白术连耳根都红了。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推进门时看到的画面。 顾绵绵清楚自己对白术的喜欢是男女之情，但单纯的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突然看见白术不穿衣服裤子的画面。 并且清清楚楚，什么都看到了。 顾绵绵感觉脑袋有些晕乎。 他为什么要脱光……为什么不反锁门……为什么不…… 在她脑子里疯狂想追问为什么的时候，顾绵绵感觉到鼻子有些热热的，低头一看，哦，看不到…… 她用手摸了摸，刺眼的红色让顾绵绵羞耻心爆棚。 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她她她……她居然对着白术流鼻血了。 啊，不要！ 顾绵绵突然蹲到地上去，双手抱住脑袋，胡乱把鼻子放在腿上擦了擦，结果发现越擦越多。 顾绵绵脑袋嗡嗡嗡的响。 她看光了白术的身子。 羞耻心已经快要到达最顶峰了，感觉再往上升一点，她可以马上原地去世。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并且安静得过分，正因为这过分的安静，让里面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被无限放大了。 白术听见小姑娘拼命吸气的声音。 顾绵绵听见白术拉动被子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尴尬，两人都没想到。 白术捏住被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低垂着头，细碎的额发打在眼前，却遮不了他的视线。 余光里，他看见小姑娘并没有离开，而是蹲到地上去了。 鼓起勇气说了两次让她先出去，已经尽了白术最大的努力。 现在他已经没法再说出第三次了。 他悄悄看了小姑娘一眼，仅一眼就飞快地别过了头，因为小姑娘蹲在他床前，她穿着裙子，这个姿势让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地方。 白术脸蛋红扑扑的。 蹲在地上的顾绵绵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瞅了白术一眼，见他没往这边看，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企图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挪出去。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本领，视线都在白术的身上，蹲着挪动脚步对她来说太过困难。 一不小心，她就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整个人往前扑倒，后面的裙子往前倒翻过来盖在她脑袋上。 白术听到“吧唧”一声，下意识抬起头来。 他看见小姑娘整个人趴在地上，后面的裙子盖到了头上，露出小姑娘穿在里面的短裤。 第153章 不要裸睡 白术怕她摔疼了，可他不仅下不了地，还掀不了被子。 至于顾绵绵，整个人已经摔懵了。 当视线被自己的小裙子挡住的时候，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屁股还凉凉的。 这下不仅仅尴尬了…… 顾绵绵两眼一闭，想要就这么死掉。 可惜老天爷现在还不想收她这条命。 这样的僵局大概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顾绵绵再也顾不得害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把裙子扯下去遮好。 “阿术，等会儿我们……” 齐峰停在门口，看见顾绵绵也在，顿时止了话头：“绵绵，你怎么在阿术的房间？” “我……我……我……我……我……” 顾绵绵努力垂着脑袋，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里，磕磕巴巴半天，愣是只说出了一个字。 齐峰“哈？”了一声：“什么时候结巴的？” 齐峰不说还好，她一说，顾绵绵觉得他在调侃她，更是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好白术及时打破了这阵尴尬。 “绵绵，你先出去。” 这句话对此刻的顾绵绵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好…好…好…好的。” 然后飞快地奔了出去。 “哎，你别跑那么快呀，你鼻子怎么了……” 顾绵绵已经跑得没影了。 齐峰无奈地摇了摇头。 “找我什么事？” 白术的表情已经恢复自然了，只是耳根还有些稍红，不注意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可齐峰是谁，观察人最为细腻，刚刚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已经让他注意到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见白术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脖子，只露出一颗脑袋，耳根还有些微红，齐峰联想到刚刚顾绵绵发红的小脸以及流血的鼻子。 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齐峰笑得意味深长，慢条斯理地来到白术旁边，伸手欲要掀他被子。 “你是不是没穿衣服？” 白术：“……” “出去。” “ok，收到。” 齐峰莞尔一笑，收回不规矩的手，转身出了房门。 还特别体贴的给他把门给关上了，却不忘笑着调侃一句：“为了绵绵，你以后还是不要裸睡了。” “砰。”白术随手扔了一卷纸丢过去，齐峰及时将门锁上。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白术这才松了口气，脸色跟着悄悄变红。 他不是裸睡，只是正好换衣服而已。 经过多年的练习，白术已经能够给自己穿裤子了。 只是腿部没有知觉，但他的手和腰以及臀部都能使力。 ＊ 待白术收拾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小姑娘的身影了，张涛也不在。 他疑惑地看向齐峰：“绵绵呢？” 齐峰笑着指了指门外：“跟张涛在门外等着呢。” 今天第一天开学，爱美的小姑娘把自己收拾打扮得美美的。 穿的是昨天刘玉给她新买的小裙子，雪白色短袖连衣裙上，点缀着嫩绿色的柳叶图案，看起来清新雅致。 裙子长度刚好到脚踝，正好配上她的绿色绑带小凉鞋。 第154章 成为焦点 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她扎在脑袋上，卷成一个小小的丸子头，略微蓬松，额前梳着几缕空气刘海。 小姑娘白的发光，五官精致迷人，若不是脸上还带着小女生独有的稚气，走在街上能迷倒一片男人。 不过男人迷不倒，小男生倒是能被她过分出色的容颜吸引得眼睛发直。 比如张涛，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 张涛从小就跟顾绵绵一起长大，比白术认识她的时间还要早几年。 他从小就觉得顾绵绵长得最好看了，只是没想到打扮起来会漂亮得这么过分。 哪怕已经见习惯了她这张脸，张涛还是会控制不住眼睛发直。 无关乎情爱，单纯的被这张精致迷人的脸庞所惊艳。 “绵绵，你怎么越长越好看了？”张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被人夸奖，臭美的小姑娘开心地捏着裙摆对张涛弯了下腰，娇声娇气的说道：“鼻涕虫，你今天很会说话嘛，谢谢啦。” 小姑娘弯唇一笑，迷煞旁人。 张涛控制不住地捂住心脏：“绵绵，你不要再对我笑了，再这样下去，我以后都谈不了对象了，要求会变高的。” “你才多大呢？就想着谈对象了。”顾绵绵捂着嘴直乐呵。 她笑得眉眼弯弯，星眸璀璨，正是这一转身的瞬间，齐峰推着白术从屋内走出来。 屋内的两个少年同时被这张芳华尽显的迷人笑脸给惊艳了。 齐峰呢喃：“要不是知道绵绵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恐怕都要动心了。” 可惜他这句话白术根本听不见，他眼里只有小姑娘迷人的笑脸。 白术感觉心跳仿佛在这一瞬间紊乱了。 那样的笑容直接撞击到他心里，就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起风，荡起一片涟漪。 可惜顾绵绵的想法跟他们两个完全相反，看到白术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突然不会说话一样，机械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该，该去学校了。”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推白术，而是走到了张涛旁边，脑袋拼命往上扬，努力不和白术视线相撞。 白术知晓她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尴尬。 原本他也不是很自在，但看着小姑娘努力装出没看到他的模样，白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弧。 如清风般和煦的笑容浮于脸上，少年微微侧眸，一阵暖风迎面而来，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少年浅灰色的眼眸。 正推着他的齐峰亲眼目睹了他这温柔到腻死人的笑容。 他啧啧两声，无奈摇头。 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没错，白术对绵绵的喜欢，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男女之慕。 准确的说，已经是了。 不过他们好像还有一层身份隔着，而且白术的腿…… 齐峰思考的档口，几人终于来到了一中学校门口。 他们来的不算太早，此时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跟他们差不多同龄的学生。 新学期开始，从学生眼里的情绪就能看出哪些是初一新生，哪些是初二或者初三的同学。 第155章 骄傲的小女生 因为只有初一的新生才会在面对新学校的时候眼里有着新奇的光。 那是对新学校的好奇以及向往。 青石镇是个小地方，就算是这里最好的初中，来这里上学的同学也大多数都是农村孩子，每个人的穿着都很朴素。 因此穿着新衣服来上学的顾绵绵等人，一进学校，瞬间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再加上齐峰和白术出色的外表，以及顾绵绵惊为天人的长相，想要不吸引人都困难。 就连跟他们在一起的张涛，在同龄人中也算小帅。 白术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小姑娘看，可惜小姑娘现在不在他旁边，跑到张涛那边去了。 不然他一定将小姑娘拉到他身后。 红一班的位置，齐峰早就已经摸清楚了，因此轻车熟路地带着三人一起往红一班教室走去。 一路上，男生们都惊艳地盯着顾绵绵看，也有小女生不时朝齐峰和白术投来羞涩的眼神。 不过同样有很多人好奇地盯着白术的腿看。 因为整个学校就只有白术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其他人都是走着过来的。 察觉到那些异样的眼神，白术握在轮椅上的手紧了一下。 顾绵绵正好看见。 原本因为害羞不敢挨近白术的小姑娘一下跑到他身边来，娇娇软软地说：“术术，我们还做同桌好不好？” 小姑娘干净的笑容像初开的花朵，清灵动人，能瞬间洗净人的心灵。 看着小姑娘灵动的笑容，白术抿唇浅浅一笑：“嗯，都听绵绵的。” 顾绵绵开心地笑了，为了转移白术的注意力，豁出老脸，悄悄凑到他耳边说：“术术，我早上什么都没看见。” 果然，她这句话落下后，少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秒的时间，他耳根立刻浮上淡淡的红晕。 他慌乱地别过头：“嗯。” 见他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到周围异样的眼神中，顾绵绵开心地笑了，仰头冲那些好奇的同学们露齿一笑。 小姑娘清丽绝艳的笑容，无论对男生女生，都有极大的冲击力。 不是只有男生才喜欢女生的美，女生看到非常漂亮的女生，一样会被吸引。 这下不仅男孩们红了脸，就连女生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匆匆转移视线。 顾绵绵知道这些同学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大多数人都有好奇心理，看到异于常人的人出现，大多都会好奇地看上几眼。 只是她们不知道，对于身有残疾的人来说，别人异样的眼神，是对他们的凌迟。 很快就到了红一班，班上已经来了许多同学，零零散散的坐在各个角落的位置。 顾绵绵和白术坐在靠门口第一组的最后一排。 齐峰和张涛坐在两人前面。 没一会儿，班主任就来了。 跟在班主任身后，还有一个穿着小洋裙的女生，女生长得白白净净，清秀乖巧，头发被烫卷扎在脑后，华丽得像个小公主。 眼底有些许骄傲之色。 她一来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就连顾绵绵也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许是对自己能吸引来自大家好奇的目光而感到骄傲，小女生微微仰了一下头，脖子抬高。 视线一转，小女生正好看到坐在最后一排的顾绵绵。 顾绵绵冲她露出友好的笑容。 看到顾绵绵过分漂亮的小脸，小女生眼里的骄傲没了，瞪了顾绵绵一眼，气冲冲地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去。 突然被别人瞪，顾绵绵感觉莫名其妙，然后回了她一个鬼脸：“略略略。” 可惜对方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压根没看见。 白术看见小姑娘稚气的举动，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淘气。” 顾绵绵立刻乖巧地用脑袋在胳膊上蹭来蹭去：“是她先瞪我的嘛。” 第156章 死亡凝视 这时，讲台上的老师发话了。 “同学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一中红一班，我是红一班的班主任杜鹃花，大家可以叫我杜老师。” 杜鹃花是一个40岁的女人，性格比较强势，做事也很好强。 在她手中教出来的学生，基本上成绩都会有很大的提高。 最开始，她根本没有资格教红一班，因为还有比她资历更高的老师。 但有一年，她将一个普通班级的学生平均成绩，拔高到跟红字班差不多。 让学校看到了她的教育能力，从此以后，她带的班级必是全年级成绩最好的一个班。 望着台下众多学生，杜鹃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新的学期，老师希望能跟大家友好相处，不过有一点要说明，老师知道大家正是青春时期，对感情处于启蒙状态，难免对异性产生好奇。” “不过你们最好赶紧把这种好奇给我掐掉，因为我带的班级，不允许出现早恋现象，一经发现，立刻通知家长。” 短短一番话，让大家同学对这位杜鹃花老师有了新的认知。 哇，这是一个好严厉的老师啊。 顾绵绵小心翼翼地瞄了白术一眼，托着腮帮，一脸不开心。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术倒是表现得十分淡定，他没发现，坐在他前面的齐峰看见台上的杜鹃花，已经诧异地揉了好几次眼睛。 齐峰暗暗着急，完蛋了，他记错老师了。 那天看了教师表，他以为教红字班的是那位叫张勇的男老师。 所以让父亲打电话，是打给那位叫张勇的老师。 这下惨了。 安排座位的事估计要黄了。 没等齐峰纠结太久，因为杜鹃花已经发话让大家排好队，准备安排座位了。 杜鹃花有注意到白术坐的是轮椅，还没见到班上的学生，她就对排名前几考双百分的几位同学做过了调查。 她知道班上有一个学生是残疾人。 杜鹃花虽然严厉，但她很有师德，不会歧视任何一位学生。 因此安排座位的时候，刻意走到后排，让白术不用动，坐在那里就好。 杜鹃花既然想要阻止学生早恋的行为，安排座位的时候就不会让男女同桌。 她让女生们排成两排，男生排成两排。 女生跟女生坐一桌，男生跟男生坐一桌。 顾绵绵因为身高比班上大多数女生都高，排在很后面。 看见老师没安排女生跟男生同桌，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白术一眼。 座位安排到后面的时候，杜鹃花看了看手中的表格，抬头问了一句：“齐峰是谁？” 齐峰赶紧举手。 杜鹃花看了看齐峰：“你跟白术是同一个小学上来的？” 齐峰礼貌地回答：“是的，老师，我们以前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 杜鹃花点了点头：“那你跟白术坐到最后一桌去。” 闻言，齐峰无奈，知道不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反驳老师的话，因为那是对一名教师的不尊重。 他只好乖乖地坐到白术旁边去，承受着白术的死亡凝视。 第157章 绵绵不开心 顾绵绵看见白术旁边的位置被齐峰占据，立即松了口气。 看杜老师安排座位的情况，她就知道自己跟白术分在同一桌的几率不会太高，好在是齐峰跟白术同桌，不然她还真的不放心。 她怕别人给白术气受，更怕别人瞧不起白术。 齐峰跟白术关系好，他跟白术同桌顾绵绵也放心，因此对这位看起来很严厉的杜鹃花老师在顾绵绵心里，多了一分好印象。 结果安排到顾绵绵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女生了。 刚好是单数，男生和女生各单出一个来，被单出来的学生一个是顾绵绵，另一个是张涛。 无奈，杜鹃花只好安排张涛和顾绵绵同桌，正好坐在齐峰和白术前面。 张涛很开心能和小仙女同桌，然而刚坐下去，他发现后背有些发凉，好像被某种阴冷的东西盯视着。 阴冷东西白术默默抿唇。 安排好座位之后，杜鹃花开始选班干。 初中生和小学生都比较喜欢争着当班干部，觉得那是一种荣耀，因此积极举手的学生特别多。 杜鹃花看了看手中的成绩排名表，直接将排名前几的学生选为班干部。 齐峰被选为班长，刘晓丽被选为副班长。 刘晓丽就是那个穿着小洋裙的骄傲女生。 顾绵绵是语文科代表，另一个叫赵刚的男生是数学科代表。 这些都是考双百分的学生。 当班干部总是少不了要跑腿，杜鹃花考虑到白术的情况，并没有选他做任何班干部。 一节课的时间，就这样在安排座位和选班干部中结束了。 下课后，顾绵绵扭头趴在白术的桌子上，不开心地说道：“术术，我们没办法做同桌了。” 白术一改之前的阴冷，温柔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没关系，我们离得很近。” 可不近吗？就是前后桌而已。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人能懂白术心中的失落。 只是他不开心就算了，不想小姑娘也跟着他一起不开心。 因为刘晓丽是副班长，杜鹃花为了让她和齐峰能够多交流，好一起管理班级，所以把她的位置安排在第2组最后一排。 跟齐峰他们那桌的位置只隔一个走道。 然而坐在里面的是齐峰，白术坐在外面。 刘晓丽从小到大都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刚到红一班，看见顾绵绵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眼前这个小女生漂亮了。 这个小女生的漂亮，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比不上的级别。 因此她正气鼓鼓地盯着顾绵绵的后脑勺看，恨不得把她后脑勺戳个洞，结果因为太靠前，不小心把桌上的笔推到了地上。 她正要去捡，发现一双好看的手比她先一步。 男孩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手指修长白皙。 顺着这双手的主人，刘晓丽愣愣地抬起头来，看见了少年清冷的容颜。 少年将笔放在她桌上，没跟她多说一句话，便移开了视线。 看着少年出色的容颜，刘晓丽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呆呆的看着对方，最后才发现他居然坐在轮椅上。 有那么一瞬间，刘晓丽心里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顾绵绵一直趴在白术的桌上，看见刘晓丽花痴地盯着她家术术看，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我的。” 被不喜欢的女生瞪，刘晓丽立即回瞪一眼。 第158章 他不开心 两个小女生眼里闪过噼里啪啦的火光，双双怒视对方。 最终是刘晓丽先败下阵来，扭过头去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因为眼睛太酸了。 见刘晓丽先示弱，顾绵绵得意地扬起下巴，哼，白术是她的。 正得意时分，小脸突然被人捏了一下，顾绵绵诧异地扭头，正好对上白术温柔的笑脸。 顾绵绵想起就是因为他给别人捡了一支笔，才引来人家花痴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突然搭错筋了，顾绵绵向来对白术最温柔了，突然忍不住，就着他的手嗷呜一口咬下去。 “嘶……” 顾绵绵牙口比较尖，稍一用力就刺破了白术的皮肤，男孩疼得倒吸口冷气。 回过神来的顾绵绵吓得赶紧松开嘴，看见白术手臂上深深的牙印，又懊恼又自责：“术术，对不起。” 少年轻轻地揉了揉她软蓬蓬的头发，眼神温柔，不见一丝生气：“绵绵怎么不开心了？” 提起这事，顾绵绵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不就是捡一只笔嘛，她吃的哪门子鬼醋啊。 可是这个叫刘晓丽的女生好像很漂亮唉。 小嘴轻轻抿着，纠结要不要问他，最后实在熬不过内心的酸意，语气酸酸地问他：“你是不是看她漂亮才给她捡笔的？” 男孩明显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诧异地挑了下眉，随后，浅灰色眼眸里仿佛有揉碎的星光洒落进去。 “笔正好掉到我旁边……”他目光温柔：“捡笔的时候，我还没看清她的长相。”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就更别提看对方长得漂亮才给她捡笔这回事了。 因为他给别人捡一支笔，小姑娘就生气。 意识到这一点，白术眼眸里的星光越发温柔，甚至隐隐有些激动。 他不是一个人。 不是只有他会在意小姑娘对别人好，原来小姑娘也会在意他对别人好。 顾绵绵被白术过分温柔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小脸一片通红。 她莫名其妙咬他一口，他不生气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温柔的看着她，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吗？ 还是觉得她在无理取闹，嘤…… 顾绵绵暗戳戳地扭过头去。 第一天开学，基本上每个老师都不会上新课，会跟同学交流一下感情，或者说让同学们上台去做自我介绍。 一天下来，基本上大家同学对班上几个比较出色的同学都有了比较深的印象。 尤其对白术的印象最深，毕竟他是全班唯一一个坐着轮椅的同学。 每一个老师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白术都要被大家的眼神洗礼一遍。 顾绵绵心疼极了。 特别想告诉老师白术的身体情况，让他不用上台去。 可是这样做的话，就更加把他分为异类对待了。 只能一次一次的看着齐峰把他推到台上去。 然后看着老师们知道他是残废时，露出的诧异惊讶怜悯的眼神。 少年已不再像当初她第一次见时那么惶恐不安了，他冷静自若，仿佛看不见全班同学包括老师好奇的眼神。 只有顾绵绵知道，她的男孩并不是全无感觉，他是会受伤的。 因为一整天下来，她就再也没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过了。 第159章 对手 杜鹃花毕竟是班主任，今天一天有她三节课。 最后一节班会课就是她的。 上班会课时，杜鹃花带来了全班小升初考试的成绩表，随后贴在黑板旁边的白墙上。 “这是咱们班全班同学小升初考试的成绩表，班上一共八位同学考了双百分。” “至于是哪几位同学，大家同学下课之后可以过来看看，以后学习中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多向这几位同学学习。” “另外，我也想告诉这几位考双百分的同学，小学成绩好，不代表以后成绩会一样好，咱们红字班的学生，我相信以前都是在小学中各个班级比较拔尖的学生，大家难免会有些骄傲。” “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对待学习，不要过份骄傲自负，咱们一中虽然是整个镇上最好的初中，但也仅仅是跟镇上的其他中学相比，除了这个镇，还有其他镇上的学生，还有市里的学生，以后你们要面对的对手很多，不要掉以轻心。” “我们红一班跟其他班级不一样，一个学期不只是有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每个月还会安排月考，平时老师也会安排随堂测验，希望大家同学好好努力，不要输给红二班，好了，老师的话说完了，今天的班会就到这里，大家放学吧。” 一听放学，大家同学一窝蜂往外面涌去。 顾绵绵推着白术出去的时候，看见刘晓丽站在排名表下面。 正打算忽略她直接往外走去，就听见刘晓丽问她：“诶，你叫顾绵绵是吧？” 顾绵绵纳闷地看向她，最后点了点头。 刘晓丽撇了撇嘴：“我看见你考双百分了，不过你不要得意，之所以你能跟我有一样的分数，是因为试卷太简单了，没办法拉开分数。” 她扭头冲顾绵绵露出自信的笑容：“你等着，以后的每一次月考，我都会超过你。” 顾绵绵最怕的就是考试，听见有人要跟她比成绩，还是考双百分的同学，顿时气急。 “你有毛病啊，干嘛非要跟我比，班上考双百分的同学那么多。” 顾绵绵气鼓鼓，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提醒她接下来要有好多次考试？ “你怕了是不是？”刘晓丽见顾绵绵漏怂，笑的更得意了，把手背在身后，像个骄傲的小孔雀：“下次考试的第一我拿定了。” 顾绵绵都不知道她在得意个什么劲儿，那么喜欢考试吗？考试有什么好的？ 第一名很爽吗？ 她现在已经有点想考第二名了，为了某种不能言说的想法。 “我才不要跟你比……”顾绵绵气鼓鼓地推着白术往前走。 想了想，又觉得这自己这样显得太怂了，这不是别人唉，这是刚刚在盯着白术花痴的女生。 于是扭头回了她一句：“比就比，谁怕你。” 闻言，刘晓丽笑得更开心了，比成绩，她还真不怕谁。 比她优秀的人还没出生呢，哼。 围观了全程的齐峰和张涛无奈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想法，女生真麻烦。 第160章 过去的悲伤。 放学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一条断了腿的小狗，小狗用三只脚跳着走，口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顾绵绵第一反应就是蒙住白术的眼睛，却不知白术早已经看到，他瞬间白了脸。 回去后，白术将自己关进房间里。 顾绵绵看他情绪不太好，想要跟进去，却被男孩阻止了。 他沙哑着声音说：“绵绵，我想休息了。” 顾绵绵以为他只是因为第一天开学被所有人当成异类，心里才会不开心。 体贴的没有继续纠缠他，只是乖巧地笑着：“那等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哦。” 白术点了下头，轻轻将门关上，随后反锁。 他推动着轮椅来到衣柜前，想要换件衣服，衣柜前面有一张全身镜，白术在镜子里面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他。 除了他，仿佛还有无数双怜悯疑惑的眼神。 白术死死地抠着轮椅的扶手，指甲嵌进去都没发现。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残疾人，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可还是没办法做到平静地面对每一个新环境，以及无数人好奇地打量眼神。 若不是小姑娘在下面鼓励地看着他，恐怕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慢慢地伸出手，朝镜子前伸去，想要把那些打量的眼神挥散。 冷白的指尖在镜面上划过。 突然，白术在镜子里看到了在街上遇到的小狗。 转瞬间，小狗消失了，镜子里变成父亲血肉模糊的画面，那双被活生生压断的腿，以及父亲痛苦到狰狞的表情。 白术受了惊，猛地推开镜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爸爸……” 白术突然痛苦地抱住脑袋，脑海里不断出现过去发生的事。 父亲血肉模糊的双腿，母亲被压碎的脑浆，爷爷奶奶无尽的谩骂。 “丧门星，天煞孤星，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你还我儿的命来……” 不……不是的…… 他不是的…… 白术恐慌地摇头。 绵绵说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克到谁。 爸爸妈妈不是他害的。 一转眼，镜子里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了曾经儿时玩伴憎恶的面孔，他们用小石子砸在他脑袋上。 “白术，听说你变成残废了，说你的腿都没感觉，让我试试你是不是真的没感觉……” 说话的男孩用尖锐的刀扎在他大腿上，在他腿上狠狠地剜着。 那时，他看着腿上疯狂涌出的鲜血陷入了迷茫，他流血了，好多血，可是为什么不会痛呢？ 爷爷奶奶看到他受伤了，非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关心他，反而戳着他的脑门骂他是丧门星，问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是外婆将他带离了那个他曾经的家。 白术还记得离开时奶奶刻薄的对外婆说：“带走吧，带走吧，赶紧带走这个丧门星，回去把你克死算了。” 后来，外婆真的死了，还是为了给他熬药而死。 画面一转，镜子里又变成了今天上学时见过的新同学，大家看他的眼神，总是跟看正常人不一样的。 “啊……都死了。” 第161章 伤到哪里？ 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了。 这世上在乎他的人，只有他的绵绵了，只有绵绵从来不拿他当残废。 白术慢慢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镜面时，苍白的脸挂上阴挚的笑容。 这时，窗外突然飞进一只小鸟，扑腾着落到他腿上。 小鸟冲他唧唧唧的叫，清灵的声音充满了生机。 男孩缓缓伸出手。 小鸟像不怕他一样，好奇地歪了一下脑袋，然后扑腾着翅膀飞到他掌心，用尖锐的喙在他手上轻啄。 男孩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在小鸟充满好奇的眼神中，突然握紧双手。 小鸟瞬间发出痛苦的叫声。 可是男孩听着它那样的叫声，居然生出一种变态的痛快感觉。 “术术，开一下门。” 就在小鸟快要窒息之时，男孩听见外面传来小姑娘娇软的声音。 那一瞬间，男孩像是突然受了惊，猛地甩开小鸟。 由于用力过猛，小鸟被他直接摔到了墙面上，然后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洁白的墙面留下一个鲜红的血印。 “绵绵……” 看到死在地上的小鸟，白术突然惊慌失措。 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仿佛还有小鸟的温度。 他魔怔了一般，双手不停地抖动着，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 不，不是他…… 不是他做的。 绵绵最喜欢小鸟了，他怎么会舍得把小鸟弄死呢？ 他扭头看向房门，不安极了。 要是绵绵知道他这么残忍的一面，还会继续喜欢他吗？ 白术已经被深深的恐惧淹没，完全听不见外面顾绵绵敲门的声音。 不行，他必须要把小鸟藏起来。 白术想要过去把小鸟捡了丢出窗外，过于着急，他一下从轮椅上扑倒在地上。 小鸟离他不过两米的距离，白术费力地用双手扒在地上，慢慢的挪动身体，一点一点慢慢地爬向小鸟。 就在他快要摸到小鸟时，外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顾绵绵想着不对劲，担心他出事，想过来看看，谁知道他居然把门反锁了。 敲了好几次都没有回应，顾绵绵吓坏了，叫来齐峰，齐峰拿了家里的备用钥匙才把门打开。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白术摔倒在地上。 门开的瞬间，白术惊恐地将小鸟藏到衣服底下。 “白术！” “术术……” 齐峰和顾绵绵同时惊叫出声，快速朝白术跑过来。 “阿术，你怎么会摔到地上？” 男孩趴在地上，没有回答齐峰，他微仰着头，浅灰色眼眸死死地凝望着焦急的小姑娘，藏在衣服底下的手紧了又紧。 那里还有一只刚被他残害的小生命。 绵绵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他残忍恶心吧？ 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他了？ 浅灰色眼眸里被不安和惶恐占据。 齐峰一个人抱不动白术，顾绵绵也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力气，双手穿过白术的胳膊下，将他抱了起来。 这个时候，齐峰顾不得惊讶，赶紧帮忙托着白术的后背，两人一起协力把白术重新抱回轮椅上。 “术术，你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 第162章 我要你开心啊 顾绵绵蹲在白术身前，打算拉开他的裤腿看看腿上有没有受伤，却被男孩按住了手。 顾绵绵见他不愿意，没有执意掀开他的裤腿，还好地上没有什么尖锐的玻璃。 自打白术被顾绵绵和齐峰抱到轮椅上之后，就一直抱着双手不说话。 顾绵绵看他情绪不太对劲，不想其他人看见他不好的一面，乖巧地对齐峰说：“齐峰哥哥，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顾绵绵都能看出白术不对劲，齐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向来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性格，轻轻拍了拍白术的肩膀：“阿术，我先出去，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白术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一样。 齐峰出去后，顾绵绵怕家里那个冒失鬼张涛闯进来，赶紧过去把门反锁。 白术看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拉她，却突然看见手上的鲜血。 他知道那是小鸟流出的血迹，吓得赶紧缩回来藏在衣服里。 顾绵绵将门反锁之后才回到白术身边。 她乖巧地蹲在白术前面，仰着脑袋看他，因为不想让白术坐在轮椅上仰视她。 “术术，你是不是不开心了？”她温柔地覆上他的手背。 以往不管有事没事，白术都会温柔地冲她笑着摇头。 可是今天，他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她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狠狠的甩开了。 手掌拍打在她手背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顾绵绵愣住了，错愕的望着眼前的男孩：“术术……” 声音又娇又软，甚至带着一丝委屈。 白术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对小姑娘做了什么，望着她被雾气萦绕的双眸，又心疼又自责。 “绵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他想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捏捏小姑娘的脸，告诉她他没事。 可是他手上有小鸟的鲜血，不敢把手伸出去，只能死死地捂在衣服底下。 白术突然很害怕，害怕小姑娘生气就不要他了。 顾绵绵当然能感受到他的惶恐不安。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白术突然又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在学校里被大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吗？ 可是以往不也出现过这样的现象吗？每次他都会难过，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急躁不安。 回忆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顾绵绵突然想到放学回来的路上，在街上遇到的小狗，那条断了腿的小狗。 “术术，我没生气。” 她轻轻地把脸贴在他腿上：“可是看到你难过我会不开心的……” “对，对不起……” 男孩怕她发现手里那只死掉的小鸟，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顾绵绵抬头仰望着他，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语气温和极了：“术术，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开心啊。” 小姑娘眼底温柔的光将他笼罩，白术几乎就要沉浸在这样温暖的目光当中。 可惜他知道，这一切都得建立在绵绵不知道他另外一面的情况下。 第163章 我给你换 她喜欢的是温柔的他，不是残忍阴暗的他。 要是小姑娘知道他的另一面，恐怕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绵绵……” “嗯？”小姑娘乖巧地冲他微微一笑，笑容又暖又甜。 白术被这样的笑容暖了心肺。 想到他残忍阴暗的另一面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在她面前，想到小姑娘会离开他，白术内心的痛苦一阵一阵涌来。 “你会永远都待在我身边吗？”他颤抖着声线问。 “当然会。”小姑娘坚定不移地冲他点头：“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白术听了这话，眼底浮现出惨淡的笑容。 他的绵绵，一定以为他说的是他双腿残废的事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术突然意识到他除了双腿残废之外，性格非常阴晴不定。 心情愉快的时候，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一颗善良的心。 不开心的时候，他阴暗得想毁灭所有，想要将小姑娘永远囚禁，囚禁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 白术知道他这样是不对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地对待小姑娘。 小姑娘美好的笑脸镌刻在他眼里，白术缓慢张开手，将她一点一点纳入怀里。 在他手掌心里，还捂着一只刚死掉的小鸟。 新鲜的，热乎的。 从生机勃勃……到奄奄一息，拜他所赐。 男孩眷恋地拥着小姑娘，轻嗅她发间的清香。 绵绵，他的女孩。 为了她，他一定会努力压制那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不知不觉，白术渐渐用力。 顾绵绵被他勒到快要喘不过气来，却舍不得这个时候在他怀里挣扎。 只是乖巧地唤着他的名字：“术术……” 一遍又一遍，温柔缠绵。 白术似乎终于清醒，缓缓松了力道，左手轻轻的扯动右手衣袖，把衣袖扯下来，遮住右手。 他慢慢放开小姑娘，温柔地冲她浅笑：“绵绵，你先出去，我要换一下衣服。” 顾绵绵有些不太放心。 “术术，要不要我让齐峰哥哥帮你？” “不用，我没事了。”白术温柔的注视着她。 顾绵绵还是不太放心，男孩无奈的对她保证：“给我三分钟，可以吗？” 看见他温柔的笑容，顾绵绵心里的不安稍微放下一些，乖乖地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的冲他说道：“就只有三分钟哦。” 男孩笑如春风：“嗯，我保证。” 顾绵绵这才飞快地跑了出去，她打定主意，三分钟后他还不出来的话，她也不管会不会看到什么不纯洁的画面了，直接推门闯进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是揣怀不安等待的时候，会显得更加漫长。 不过短短三分钟，在顾绵绵眼里就跟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待她出去之后，白术才将藏在手心的小鸟拿出来。 看见小鸟一动不动，白术心里十分难受，自责到说不出话。 他不是故意的……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等他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它已经被他摔死了。 找来黑色的塑料袋，白术小心翼翼地将小鸟放进去，然后从窗口慢慢放下去。 他想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出去把小鸟埋起来。 三分钟一到，顾绵绵准时推开门进来。 见他坐在窗边，还没有换衣服，生气地说道：“你骗我，你没有换衣服。” 白术以为小姑娘看见他把小鸟扔下去的过程了，眼神慌乱无比。 “绵绵……” 顾绵绵气匆匆地走过来，推着他的轮椅往床边走，一边走一边气鼓鼓地说：“你自己不换，那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找来他的另外一件外衣，顾绵绵二话不说就伸手去解白术的扣子。 白术终于意识到小姑娘想对他做什么，赶紧握住她的手：“绵绵……” 第164章 才没想看你 “你叫绵绵也没用，是你不听话的。” 顾绵绵打定主意，也不给白术拒绝的机会，打算直接把他的衣服领子扯开。 “唰”的一声，她生猛地把他身上的衣服扒开，纽扣蹦了一地，衬衫敞开。 “绵绵……” 白术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没想到她会真的这么做，有风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刚刚还威风喝喝的顾绵绵一下子就呆住了。 术术的皮肤好白…… 她不是故意的，没有特别想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近距离观察下，顾绵绵发现白术的身材没有前世好。 前世他虽然一样坐在轮椅上，但他有做腰腹训练，该有的肌肉一点不少，比现在有看头多了。 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些软……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触感软软的……不过能感觉到非常细腻。 唉……真是有点可惜呢。 冰凉的小手在白术腹部摸来摸去，白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仿佛在观赏什么稀世珍宝。 如此突兀的举动，让白术早已经将之前患得患失的情绪抛出脑外。 小姑娘似乎还没看够，小手在他肚皮上戳来戳去。 少年默默红了耳根：“绵绵，你……摸够了没？” “没摸够……”顾绵绵还在惋惜白术现在的身材不如前世，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术术，你现在都没腹肌呢……” 白术惊讶地望着小姑娘，意外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你……喜欢腹肌？” “吃饭了吃饭了，你俩在里面躲着干嘛呢。”张涛在门外使劲儿拍门，一边拍一边说：“赶紧的，不然回头被吃完了。” 顾绵绵被张涛的大嗓门儿惊得回过神：“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出来了。” 看见白术敞开的衬衫，顾绵绵想起她刚刚对白术做了什么，差点没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天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急了。 难道是系统又出来搞怪了？ 一定是的！ 顾绵绵坚决不承认刚刚那个强悍到想要给白术换衣服的人是她，条件反射地把白术的衣服拢起。 白术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掀起波涛巨浪。 “看完了吗？” “啊？”顾绵绵表情茫然，对上白术无辜且羞涩的眼神，“轰”的一声，顾绵绵脸色变得巨红：“谁谁谁，谁看你了，我是……我是想要给你换衣服而已。” 仿佛终于找到了好借口，顾绵绵开始理直气壮，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换衣服，我是为了给你换衣服，才没有想要看你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她又一次剥开白术的衣服。 白术侧着脸任她胡来，耳垂已经从粉红变成了暗红。 看见白术一副任她欺负的模样，顾绵绵也终于有了羞耻心，然而依旧得红着脸继续给他换衣服，只是手指稍微有些哆嗦。 第165章 好了吗 磨磨蹭蹭三四分钟，顾绵绵终于给白术把衣服换好了。 那一瞬间，顾绵绵仿佛得救一般，狠狠地松了口气：“术术，衣服换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男孩默默点头。 … 今晚有些热，吃过晚饭后，齐峰和张涛同时说要去洗澡。 齐峰刚进浴室，张涛就厚着脸皮挤了进去：“一起呀，等等我。” 齐峰嘴角抽动，迅速将门抵上：“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再来吗？” “这不是热得慌吗？你看我吃完饭全身都是汗。”张涛被抵在门外，不满地撇了撇嘴：“就你穷讲究，都是男孩子，一起洗个澡怎么了？” 齐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门拉开：“你先洗。” 张涛一下挤进去，嬉皮笑脸地勾住齐峰脖子：“我就知道你最好说话了。” 张涛还没顾绵绵高呢，齐峰被他勒得差点翻白眼：“松手。” 张涛忙着洗澡呢，放开齐峰后，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齐峰刚拉开门打算出去，头顶突然被重物盖住。 视线慢慢往上移，看见眼熟的裤衩。 向来最爱干净的齐峰终于受不了了，额头青筋狠狠跳动，一把将头上的裤衩扯下来，回头扔到张涛脸上：“臭毛病。” 扔完裤衩，齐峰气呼呼地走出浴室。 张涛在里面洗澡洗得欢快，还吹口哨呢，被齐峰扔裤衩也不觉得有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东西，才不嫌弃呢。 齐峰家浴室的门上有个小窗口，上面是带着花色的玻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能隐约看到影子。 张涛从浴室里看到齐峰还站在门外，乐呵呵地冲他发出邀请：“呀，你咋出去了，一起来洗呀。” “鬼才要跟你一起洗。”齐峰嘴角抽了又抽，多年养成的涵养差点在今天宣布崩盘。 顾绵绵今天吃饭吃得比较慢，现在还在慢悠悠的品尝呢，白术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她。 看见齐峰气呼呼地走出来，顾绵绵问了一句：“齐峰哥哥，你怎么了？” 随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齐峰一屁股坐在顾绵绵旁边，无奈摇头：“还不是张涛那个黑货……非要抢着洗澡。” “噗。” 顾绵绵被那句黑货给逗笑了，刚到嘴里的水立刻喷出来，只可惜这次没有张涛挡着，迎面冲着白术喷去。 白术第一时间闭上双眼。 吓得顾绵绵赶紧拿上纸巾跑过去给白术擦干净。 “术术，对不起。”她一边擦一边给白术道歉。 白术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责怪她，语气温柔地说道：“没事……” 顾绵绵捧着白术的脸，给他擦干净之后，近距离观看他这张清隽俊逸的脸，顾绵绵色心涌动。 视线移到他轻抿的薄唇上，顾绵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突然好想咬一口。 可惜顾绵绵注定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只敢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碰一下。 唔……凉凉的……软软的…… 好摸。 小姑娘的举动，让少年眼帘轻轻颤了一下：“绵绵……好了吗？” 第166章 想拉屎的冲动 “啊！”顾绵绵回过神，欲盖弥彰地用纸巾往他嘴上重重擦了一下：“还没有，嘴上有好多水。” 嘴上有没有水，白术能感觉不到吗？ 小姑娘分明在撒谎。 白术却没有拆穿她：“嗯，擦仔细一点。” 齐峰围观了整个过程，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两人。 还真是一个敢骗一个敢圆。 顾绵绵因为要帮白术擦脸，整个人站到白术身前，上半身几乎贴到白术身上去了。 齐峰表情一言难尽，他确定了一件事。 这两人绝对不单纯。 顾绵绵因为心虚，在白术嘴上擦了一遍又一遍，就好像他嘴上真的有很多水似的。 一直到张涛出来才打破了僵局。 浴室门正对着白术，所以从张涛这个距离看来，就像顾绵绵背对着他抱着白术亲嘴儿。 “啪”的一声，张涛手里的毛巾掉地上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绵绵，你又亲白术。” “……” 顾绵绵和白术同时僵硬了。 齐峰嘴角抽搐，无语地看了张涛一眼，见他一脸憨批相，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见齐峰，张涛就更惊讶了：“绵绵，你居然当着齐峰的面亲白术！” “……” 顾绵绵终于受不了了，羞恼地回头吼了张涛一句：“你闭嘴。” “哦。” 被小仙女吼了，张涛委屈巴巴，磨蹭着来到顾绵绵这边。 而白术早已红透了脸。 顾绵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似水明眸因为过于羞恼染上了雾气。 齐峰赶紧往浴室跑：“我先洗澡，你们聊。” 顾绵绵现在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端着碗往厨房走：“我收拾碗筷。” 小腿倒腾的老快了，小碎步蹭蹭蹭的，别提多麻利。 见小姑娘一副害羞的表情，白术眼神凉凉的扫了张涛一眼。 张涛突然菊…花一紧，有想拉屎的冲动。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白术没回答他。 想起刚刚小姑娘对他做的事情，对感情处于懵懂期的少年产生了一丝淡淡的疑惑。 指腹轻抚嘴唇，上面仿佛还有小姑娘手指的温度。 绵绵对他……是他想的那样吗？ 少年心里产生了异样的情绪，很快，小姑娘就回来了。 收拾完餐桌，本该回屋学习的顾绵绵难得打开了齐峰家的电视，眼观鼻鼻观心，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她怕跑回房间会显得自己好像很尴尬一样。 虽然她确实很尴尬，但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很尴尬。 除了私人时间，基本上顾绵绵在哪儿，白术就会陪在哪儿。 张涛就更不用说了，有电视看还写什么作业呀？ 真以为他以前的倒数第一是白得的吗？都是靠他对学习的那份不热心。 于是三人就这么默契地坐在客厅看电视，直到齐峰洗完澡出来。 男孩打赤膊很正常，齐峰洗完澡之后，才发现自己为了赶紧逃离那尴尬的境地，忘了拿衣服进去。 只好用浴巾围在腰上。 听到开门的声响，三人第一时间扭头看过来。 第167章 对比产生伤害 看见齐峰上半身没穿衣服，白术第一时间用手去捂顾绵绵的双眼。 可惜顾绵绵什么都看见了。 男生打赤膊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顾绵绵也不是没见过其他人打赤膊，除了看见白术会害羞之外，对其他人丝毫没有这种情绪。 她倒是没想到齐峰看着瘦瘦弱弱的，身材居然那么好，这才多大呀，都有腹肌了。 视线被遮住，她下意识拨开对方的手，还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没想到齐峰哥哥身材这么好，还有腹肌耶。” 在她身旁的男孩终于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捂住了她的双眼，并且冷冷地瞪了齐峰一眼，出言提醒：“衣服。” 齐峰跟白术关系最好，能不知道这厮的占有欲有多强吗？ 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跑进房间。 顾绵绵是听到白术提醒齐峰，才知道捂住她眼睛的人是谁。 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她缓慢扭头。 对上少年清冷的眼眸，顾绵绵咬了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唤他：“术术……” 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明显讨好。 小手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白术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小姑娘身上，因此她做什么，他时刻都关注着。 心中涌出的怒火，因为这一声软软的“术术”，瞬间消失于无形。 轻轻握住小姑娘的手，白术语气温柔：“怎么了？” “我不是故意的……”顾绵绵小声嘟囔：“我没想多看。” 嘟囔完之后，顾绵绵觉得她这句话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刚刚还恨不得赶紧把遮到眼前的手拨开呢，现在居然有脸说她没想看。 解释不通的情况下，顾绵绵最擅长用的一招就是撒娇。 她一脑袋砸在白术胸口上，小手死死地抱住他脖子，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人家只想看术术的……” 娇软的声音悦耳动听，白术愣了一下。 她想看他的？ 突然，白术想起在房间时，小姑娘对他说的话。 说他没有腹肌。 而就在刚刚，小姑娘看到齐峰打赤膊，夸齐峰身材好有腹肌。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小姑娘的脑袋。 因为从没运动过，腰腹瘦弱，白术虽没有肥肉，却也没有所谓的腹肌。 而小姑娘喜欢腹肌。 少年默默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小姑娘还依偎在他怀里，白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言不发。 倒是张涛被他俩这黏糊劲给腻歪到了。 “哎呀，绵绵，你怎么动不动就给白术抱呀，你倒是来抱抱我呀。” 他张开手就要冲顾绵绵扑过去。 人还没扑上去呢，后领就被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齐峰拉住了。 “嘛呢？” 这屋里就这么几个人，张涛不用回头都知道拉住他衣领的人是谁。 齐峰将他往后一拉，迫使他倒在沙发上，在他脸上拍了一下：“蠢东西。” 张涛不服气：“你说谁蠢东西呢，我告诉你，我可聪明了，没看见我这次靠着自己的本事考进了红字班吗？” 齐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张涛总有破坏气氛的本事。 这下顾绵绵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抱着白术不放了。 “我……我写作业去了。” 丢下这么一句，顾绵绵立刻开溜了。 第168章 学无止境 跑回房间，顾绵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预习初一上学期的内容。 只有陷入学习的海洋，才能让她暂时忘记腹肌不腹肌的问题。 顾绵绵对自己的智商没信心，但是小九有句话说得对，勤能补拙。 她二话不说就进入了小九的虚拟空间，此时此刻，小九正在它的虚拟空间里呼呼大睡。 对于睡和吃，小九从来不会含糊，因此现在的小九已经胖得跟个小猫崽一样了。 感觉到顾绵绵进入它的虚拟空间，小九懒洋洋地抬着它圆溜溜的仓鼠脑袋。 然后又慢悠悠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顾绵绵见它胖得像个球一样，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九，你再这么睡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胖死的。” 小九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胖死：“放心吧，我迟早有一天会瘦下去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很有信心。” 说完这话，小九慢腾腾地爬起来，在桌边掏了掏，掏出一块之前藏着的小蛋糕，双爪抱着大口大口咬。 “倒是你，都已经学习医术六年多了，怎么进度还是那么慢？” 顾绵绵倒是想进度快，可她脑容量不够啊。 更何况又没有老师教她，医学方面的问题涉及太深奥。 她只能靠着书面的知识和自己理解去学习，进度当然慢了。 更何况她除了学习医术，它还要让她保持学习成绩第一。 没时间和小九废话，顾绵绵二话不说就把今天刚发下来的新书拿出来。 初中要学习的科目比小学要多。 初一的话，主科变成了三科，语文、数学、英语，其他都是副科。 然而系统这个变态居然要求她副科都要拿到第一，顾绵绵想想就觉得悲催。 可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再难熬，她也得坚持下去。 先拿出语文书，翻开第一单元，从第一篇课文开始预习。 运气不好，第一篇课文就要求背诵。 因为系统的改造，顾绵绵的记忆已经比以前要好很多。 第一篇课文差不多有600字，顾绵绵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背诵完了。 课文里出现的成语以及生僻字，她都认真地抄写下来，并且翻译了一遍，直到把意思记牢。 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顾绵绵才终于将语文的前三篇课文预习完。 所幸第二篇课文没有要求背诵，只有第三篇课文要求背诵一个自然段。 学完了语文，顾绵绵又开始拿出数学来预习。 数学第一单元一共有五个内容。 顾绵绵比较喜欢数学，因为数学只要结果和步骤正确，就能拿满分。 语文就没那么好拿满分了，毕竟还有作文这一块不确定因素存在。 看着看着，顾绵绵不禁看入迷了，花了两个小时，简单了解了一下第一单元主要学习的内容，然后又把书上的题目写完。 做完这些，顾绵绵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就学了5个小时。 英语还没预习，顾绵绵又挤出一个小时来预习英语。 第169章 我想把你治好 顾绵绵前世接触过英语，可重生到现在差不多12年的时间，她完全没有碰过这一块，不免感到陌生。 好在始终是学过的东西，就算陌生，再次捡起来也比第一次学习要更容易入门。 她先将第一单元的单词全部都背诵默写出来。 语法这些顾绵绵倒是不用记，因为初一英语的语法十分简单。 学习了六个小时，顾绵绵觉得脑袋有些胀，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会。 差不多休息了十分钟，又继续拿出医书来学习。 她现在主要学习的是中医，现在已经在学习针灸术了。 要学针灸，必须先认学穴位。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体穴位图，顾绵绵狠狠地叹了口气。 为了白术，她必须要好好学习，没功夫在这儿唉声叹气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顾绵绵发现白术变得越来越像前世的他。 最近她总是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很有可能白术的心理病并没有解决。 前世白术那样偏执强势，顾绵绵虽然喜欢他，却不想他再变成那样。 因为她知道那样的白术是不开心的。 她希望他能永远保持健康快乐。 … 等所有人都睡着之后，白术才推动轮椅来到院子里，把之前扔掉的小鸟捡起来，悄悄埋到了土里。 漆黑的夜空下，少年默默地望着埋葬小鸟的地方，微微垂头鞠了一躬，然后才回到房间里。 路过小姑娘房间的时候，白术侧眸看了一眼，有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她还没睡吗？ 轻轻敲了敲房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小姑娘娇软的声音。 “谁呀？” 顾绵绵跑过来开门，见是白术，开心地扑过去抱住他：“术术，你来找我呀……”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看她眉宇间都是疲态。 顾绵绵摇了摇头，奶声奶气地说道：“我还在看医书呢，等会儿才睡。” 白术不舍得小姑娘那么辛苦，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绵绵乖，困了就去睡觉吧，明天再学习也一样。” “不一样的。”顾绵绵沮丧：“每天都要学习课本上的内容，医书上的知识也规定好每天要学多少，今天不学完，堆到明天的话会更多。” 白术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那么辛苦，只能柔声劝慰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绵绵已经很棒了，乖，早点睡，医书明天再看。” “不行。” 顾绵绵是真的很困了，可是她想早一点学好医术把他的腿治好。 她怕还没来得及把他双腿治好，他又变成了前世那样。 很多时候，心理病是比生理病更难医治。 她想早点治好他，让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走能跳。 不用出现在哪里都承受大家异样的眼神。 顾绵绵是真的很担心白术。 她已经尽可能去照顾他的情绪了，可她终究不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捕捉到他不安的情绪。 最近这段时间，她就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好像更大了。 “为什么不行？” 白术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突然那么执拗，因为大多数时候，他说的话她都不会反驳。 “因为我想快点学好医术把术术治好呀……” 第170章 摊在明面上的问题 “你说什么？”白术突然拉开小姑娘，震惊地望着她。 顾绵绵有些困，眼皮快撑不住了，再次揉了揉疲倦的双眼，不明白白术为什么那么惊讶，嘟囔道：“因为我想早点学好医术把你的腿治好呀。” 想起他今天摔倒在地上时的无助，顾绵绵心疼极了，再次抱住男孩的脖子。 “绵绵不想看到术术难过，不想看到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术术，想要术术跟齐峰哥哥一样，能跑能跳，还能打篮球。” 小姑娘眼里有着美好的向往。 每次看到班上同学在球场上挥洒汗水，顾绵绵就会想起连体育课都没办法来上，只能待在教室里的白术。 白术被顾绵绵这番话震惊到久久无言，心中又暖又烫，却又像突然被人一记闷锤砸在心上。 让他又闷又痛。 原来她那么努力学习医术，都是为了他。 他不禁想起年幼时小姑娘说过的话，她说她会学好医术将他治好。 那时他并没有将这句话当真，以为不过是小姑娘安慰他的话。 更把这句话当成一句天真的善言。 虽然她从小都在看医书，但他以为不过是顾家的传统，亦或者是她喜欢这一行。 没想到小姑娘学习医术竟然是为了他。 他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小姑娘这么真心对待他。 白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冰冷的心像是突然被注入温暖的热液，让他全身上下都有了温度。 他的绵绵为了他，居然努力至今。 而他一直都不知情。 “绵绵……”白术哽咽到嗓音暗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狠狠地抱紧小姑娘。 她这么美好，叫他怎么舍得放开手。 他的小姑娘啊，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 可惜她不知道，他的双腿已经没办法医治了。 他忘不了醒来时医生对爷爷奶奶说的话。 更忘不了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的事实。 因此他从来不抱希望。 外婆去世后，唯有小姑娘走进了他的心。 小姑娘是他陷入黑暗时的一束光，也是他想要牢牢抓住的光。 他甚至想要将她永远锁在他身边，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只有这样，小姑娘全部的注意力才会在他身上。 他从来没有正视那个被他埋在内心深处的问题。 现在，小姑娘将这个问题活生生地摊在了他面前。 他已经这样了，注定是一辈子的废人。 而他的小姑娘善良美好，他真的要那么自私吗？ 这一刻，白术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他对小姑娘的感情。 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永永远远…… 可是，他配吗？ 他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没有，拿什么来对她好？ 难道要她跟他一起承受别人的嘲笑与怜悯吗？ 当这个问题终于摆到明面上的时候，白术终于意识到他不配拥有她的事实。 他慢慢松开小姑娘。 因为太困，顾绵绵趴在白术身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望着小姑娘安静的睡颜，白术不忍心吵醒她。 可是他这样的废人，连抱她上床睡觉的能力都没有。 第171章 齐峰误会了 夜晚的空气仿佛带着些微凉意，白术怕小姑娘冷到，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环着她，另外一只手把衣服脱掉，轻轻将她裹住。 顾绵绵这一觉睡得很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七八个小时了。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顾绵绵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咦……怎么感觉怪怪的，这里好像不是她的床。 入眼所见是少年清冷的面庞，白术微仰着头靠在轮椅上，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颚线。 顾绵绵眨了眨眼，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周围，这才发现她居然坐在白术的腿上睡着了。 她居然睡着了！ 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顾绵绵惊讶地睁大双眸。 外面微亮的天色让她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将她抱紧的少年，少年眼眸轻闭，眼底有淡淡的青色，眉宇间都是疲态。 他……抱了她一整夜。 顾绵绵懊恼，她应该是昨晚冲他撒娇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毕竟那会儿她已经很困了。 看到他眼底的疲倦，顾绵绵心情复杂极了。 他居然就这么抱了她一夜，为了不吵醒她，他都没回房睡觉，明明可以把她叫醒的。 是舍不得吵醒她吗？ 身上盖着他的外套，顾绵绵这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虽然是夏季，但夜晚总是偏凉。 轻轻碰了一下他手臂，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他的手臂有多冰凉。 顾绵绵又心疼又感动。 真是个傻瓜。 她感动的热泪盈眶，水润明眸迅速染上雾气，眼泪挂在眼睫上，悬然欲滴。 白术被小姑娘的动静弄醒了，慢慢睁开眼。 “绵绵，你醒了……” 刚醒来，少年的声音沙哑低迷，浅灰色眼眸缱绻着柔情。 “嗯，刚醒。”忍住泪意，顾绵绵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轻轻攀上他双肩：“术术，你昨晚怎么没叫醒我呀？” 少年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温柔肆意，却没多做解释。 对上他那样温柔的眼神，顾绵绵一颗心都快软化了。 “快天亮了，你先回去睡一会儿吧，等会儿我叫你，咱们一起去上学。” “嗯。”白术没有拒绝，顾绵绵赶紧从他身上跳下去。 白术的双腿没有知觉，但手臂和胸口都有，被她靠着睡了一整夜，之前没有感觉，她刚一离开，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麻意，仿佛针扎似的，疼得白术脸色都变了。 顾绵绵见他皱着眉头，关心的问了一句：“术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没事。”白术温柔地冲小姑娘笑了，转动轮椅就要离开：“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见此，顾绵绵不好再拦着他。 “我送你。”她积极地跑过去给他推轮椅，白术倒也没有拒绝，正好他双手都没办法发力。 两人刚从房间里出来，就遇上早起准备锻炼的齐峰。 齐峰停下了脚步，眼神错愕。 他视线来来回回在顾绵绵和白术身上扫荡，表情在惊讶中渐渐失去控制。 “阿术，绵绵，你们……” “嗯？”顾绵绵没听懂他的暗示。 第172章 白术发烧 齐峰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发现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合适。 于是顾绵绵和白术就看见齐峰那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仿佛在吃空气。 那模样有些傻，顾绵绵觉得他这样子太像张涛了，突然变得憨憨的。 “齐峰哥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齐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对上顾绵绵单纯的眼神，以及白术平静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思想太龌龊。 “没什么，你们晚上睡得好吗？” 顾绵绵：“……” 突然明白了齐峰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纠结，顾绵绵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知道齐峰误会了。 “齐峰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术术没一起睡，我们只是……” 说到这里，顾绵绵突然卡壳了，她们只是什么？好像还真的一起睡了耶。 而且术术还抱着她。 齐峰还等着顾绵绵解释呢，他想证明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见顾绵绵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而且还红着脸，一副羞答答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有事儿。 “绵绵……你不用解释了。” 齐峰自以为善解人意地阻止了顾绵绵：“我什么都没看见。” 然后大步流星往外面走：“我先出去跑步，你们随意。” 他这么善解人意的解释，瞬间坐实了顾绵绵和白术不纯洁的关系。 “诶，齐峰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顾绵绵着急地想要解释，可惜齐峰已经跑没影了。 最后顾绵绵红着脸把白术推回了房间。 因为要上课，白术只能睡一个小时左右。 吃早餐的时候，顾绵绵总觉得齐峰在偷看她，可她每次看过去，齐峰都在认真吃早餐。 桌上四个人，有三人心思不在早餐上。 唯有张涛吃得最欢乐，见齐峰吃那么慢，悄悄伸手去他盘子里偷了一个包子。 …… 今天第一节课是班主任杜鹃花的，她手里抱着一沓试卷。 大家看到试卷都有些慌，这才第二天上课呢，难不成就要测验了。 很快，杜鹃花就给了他们肯定的答案。 “距离小升初考试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我想看看我们班上的学生暑假有没有好好复习，今天测验，放心，这都是小学的知识。” 说完，杜鹃花也不管同学们的反应，把试卷分为四份，每个组自动往下传。 顾绵绵往后传试卷的时候，对面的刘晓丽给了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眼神，用口型说道：“第一我拿定了。” 顾绵绵直接忽略她，把试卷拿给白术和齐峰：“术术，给你……” 给白术试卷时，顾绵绵认真地给他铺好，给齐峰的时候，直接甩过去。 齐峰嘴角抽了抽，他确定顾绵绵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没看到他，眼里只有白术而已。 啧啧…… 想起今早看见的光景，齐峰双手托腮，悠悠地叹了口气，他要不要告诉阿术，有些事情是这个年龄不允许做的呢？ 唉……算了吧，阿术应该有分寸吧。 “术术，你怎么了？”顾绵绵看白术脸色有些红，伸手就去摸他额头。 触手一片烫意…… “呀，你发烧了。” 第173章 被老师怀疑 白术发烧了，这让顾绵绵突然六神无主，着急地喊道：“杜鹃花老师，白术发烧了。” 因为过于着急，顾绵绵这声杜鹃花老师喊得比较大声，站在讲台上的杜鹃花突然崴了一下脚，差点从讲台上直接摔下来。 班上同学都好奇地朝她看过去，那眼神仿佛在期待什么，杜鹃花无奈地瞪了大家一眼。 “赶紧给我写试卷，这次考试谁要是低于80分，叫谁好看。” 同学们大多都怕班主任，杜鹃花犀利的眼神瞪过去，吓得下面的同学赶紧低头写作业。 就算不会写的同学，也赶紧埋下头，假装很认真的样子。 杜鹃花来到后排，问顾绵绵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被那声杜鹃花老师给雷到了，害她没听清楚后面讲了什么。 顾绵绵拉着白术，着急地说：“老师，白术他发烧了。” 白术烧到迷糊不清，浑浑噩噩地趴在桌上，感觉脑袋很晕，只能听见小姑娘的声音。 怕小姑娘担心，白术费力睁开双眼，温声安抚她：“我没事，乖，别怕……” 顾绵绵生气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自己没事。 怕杜鹃花不相信，顾绵绵赶紧解释：“老师，你摸他的额头，他真的发烧了。” 齐峰和张涛在一旁也跟着担心。 杜鹃花听到白术跟顾绵绵说话的语气，眼神怪异地看了一眼她的两个优秀学生。 不过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杜鹃花赶紧探了探白术的额头。 对于陌生人的触碰，白术第一反应是偏开头，顾绵绵及时捧住了他的脸，白术这才没办法避开。 杜鹃花又诧异地看了顾绵绵一眼，心想这两个同学会不会太过亲近了？ 不过白术的额头确实很烫，小孩子发烧最容易出事了，杜鹃花怕出什么事，赶紧说道：“我带他去医院，齐峰，你是班长，看着班上的同学，不准任何人乱跑。” 齐峰点头：“好的，老师，你快带白术去医院吧。” 杜鹃花推着白术的轮椅就要走，顾绵绵赶紧跟上去：“老师，我也要去。” 杜鹃花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顾绵绵已经跟上来了，主动推着白术的轮椅，比她跑得还快。 倒是把杜鹃花丢在了身后。 杜鹃花也顾不得说什么，赶紧跟上去。 发誓这一次一定要把顾绵绵压下去的刘晓丽瞬间瞠目结舌，啊，好讨厌，居然在考试的时候跑了，不要脸。 一中有校医室，杜鹃花带路，两人一起把白术送到了校医室里。 白术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一到校医室，校医看情况不对，让杜鹃花赶紧把白术抱到病床上。 顾绵绵现在眼里只有白术一个人，老师什么的早都已经被她抛到爪哇国去了。 听校医说要把白术抱到床上去，她二话不说，温柔地把白术从轮椅上抱到病床。 动作看起来虎虎生风，力道倒是温柔得很。 杜鹃花突然感觉她这个老师好像没有一丝作用，除了带路。 校医给白术量了体温，高烧39.8度，赶紧给他做退烧处理。 顾绵绵就坐在白术床边，紧紧地握着白术的手，一脸焦急之色。 第174章 被老师质问关系 杜鹃花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灵气逼人，又漂亮成绩又好。 少年容颜清隽，虽是残疾，但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外貌着实帅气。 杜鹃花教了这么多年的书，哪里不清楚孩子们在想什么。 别看这些孩子一个个不大点儿，正处于青春期，对感情这事儿最是向往的年纪。 这样出色的两个少年少女待在一起，关系还这么亲密，可不就是早恋的倾向吗？ 顾绵绵还握着白术的手。 杜鹃花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她重重地咳了一声，想让顾绵绵注意到她，然后打算给她一个犀利的眼神，让她知道班主任的威严。 可惜顾绵绵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她身上。 杜鹃花咳了好几声，感觉自己都快咳成肺痨了，小姑娘依旧只给她一个后脑勺。 终于，杜鹃花受不了了。 “顾绵绵同学，你跟我出来一下。” 正好校医给白术扎针，迷糊中的白术皱了下眉头，顾绵绵心疼坏了，软声软气地请求校医：“叔叔，你轻一点，他疼。” 校医是个30多岁的青年男人，见小姑娘长得又水灵又漂亮，说话都不由温和了几分。 “叔叔已经很轻了。” 一旁的杜鹃花就这么被忽视了。 她忍了又忍，等校医给白术挂上吊针，忍无可忍地拍了拍顾绵绵的肩膀。 “顾绵绵，你跟我出来一下。” 顾绵绵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她歪头看了一眼杜鹃花，表情又乖又萌，水汪汪的大眼闪烁着无辜且单纯的光芒。 杜鹃花刚因为自己对这么乖巧的孩子说话那么生硬产生愧疚，下一秒，小姑娘软软的声音说出的话语差点把她气得白眼倒翻。 “老师，我想守着白术，可以不去吗？” “顾绵绵同学，老师不是在和你商量。” 杜鹃花努力压下怒气，告诉自己，这是班上的几个满分宝贝之一，不能太凶。 看杜鹃花表情似乎有些狰狞，顾绵绵乖巧地“哦”了一声，这才跟着杜鹃花来到校医室外。 短短几步的路程，杜鹃花已经酝酿好了要质问的情绪。 结果刚到门外，她还没质问呢，小姑娘居然开始反问她。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杜鹃花：“……” 突然有种心肌梗塞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准备好的第一句质问，就是问顾绵绵“你知道老师叫你出来是为什么吗？” 结果小姑娘来这么一句，把她的节奏都打乱了。 杜鹃花深吸好几口气，想要以此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顾绵绵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杜鹃花，杜老师好像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走几步路而已，居然喘成这样。 杜鹃花被小姑娘略带关怀的眼神给看懵了，怎么回事，这一届的学生都不怕老师的吗？ “顾绵绵同学，老师有话问你。”杜鹃花厉声质问，感觉终于找回了老师的尊严。 顾绵绵一脸乖巧：“哦，你问呀。” “……” 杜鹃花突然不想弯弯绕绕了。 “你跟白术是什么关系？男女同学之间要保持距离，这件事老师在昨天就已经提醒过了，我记得你跟白术是同一个小学升上来的是吧？” 第175章 为了白术好 顾绵绵点头，补充道：“还是同一个班，而且同桌哦。” 那坦荡的眼神让杜鹃花差点以为自己想多了。 “很多事情老师不明说，是希望你们能够自己掌握分寸，你们现在还小，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准多想。” “哦，好的。”顾绵绵再次乖巧点头：“老师，我可以进去了吗？” 杜鹃花差点被气得原地去世，合着她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人压根就没听懂她想表达什么呢。 “顾绵绵同学，既然你听不懂，老师就直接说了，我知道你和白术关系不一般，但无论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从现在开始，都必须给我掐断，听到没有。” 都当着她的面拉小手了，她就不相信顾绵绵还能狡辩。 顾绵绵终于明白过来杜鹃花到底想表达什么了。 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想起昨天杜鹃花说过不准早恋的话题。 杜老师不会以为她和术术早恋了吧？ 虽然她很想，但现在她还不能教坏白术啦。 怎么办？杜老师已经开始怀疑她对术术动机不纯了。 杜老师对早恋打击得这么严格，顾绵绵不想以后跟白术相处都要随时小心。 为了让杜老师放心，黑心馅儿包子绵绵乖巧地问道：“老师，你想让我和白术断绝亲戚关系吗？” 眼神努力做到无辜单纯，表情又乖又萌，仿佛天底下最纯洁的孩子。 “亲戚关系？”杜鹃花果然愣住了：“你跟白术是亲戚关系？” “对呀，白术是我小叔叔。”顾绵绵笑得又乖又甜，虽然是干的。 “小，小叔叔？” 单纯的杜鹃花觉得自己真是太龌龊了，人家两个孩子是单纯的亲情关系，居然被她想成那种关系。 杜鹃花顿时臊得脸发红，还好她没直接说她和白术早恋，不然丢脸丢大了。 为了找回面子，杜鹃花干咳几声，双手前后甩荡，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 “哈……老师当然知道你们是亲戚关系，哈哈哈……老师跟你开个玩笑，那个……你家小叔叔现在发烧了，这样吧，你先照看着他，老师先去教室里看着同学们，等会儿老师再过来接你们。” 然后不等顾绵绵有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走，脚步显得十分匆忙。 等杜鹃花走了，顾绵绵才捂着嘴偷笑，耶，忽悠成功。 兜里的小九爬出来：“哦吼，你们老师被你忽悠了，小骗子，学习的时候脑袋不灵光，骗人的时候倒是聪明得很。” 顾绵绵假正经的绷起小脸，手指用力戳在小九脑袋上，把它强行戳回兜里：“谁，谁忽悠了……我说的是实话嘛。” 校医室分前后两间，校医在前面，后面被帘子隔开，白术就躺在后面隔间里的病床上。 顾绵绵赶紧跑进去。 因为发烧，白术整张脸变成了淡粉色。 顾绵绵坐在床边守着他，见他嘴唇有些干，想倒杯水给他润润唇。 还好校医室有棉签。 顾绵绵打算用棉签沾一点水给他润润嘴唇。 少年发烧的模样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诱人，顾绵绵手里还拿着棉签，脑袋已经不受控制低了下去。 心脏怦怦跳，其实，润唇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用棉签，她都是为了白术好。 第176章 做贼心虚 小姑娘抱着想要给白术润润唇的想法，脑袋越埋越低。 距离越近，少年清隽的面容在她眼里越清晰，她甚至能看见他脸上细腻的绒毛。 白术的嘴唇虽然有些干，但是却不冷白，颜色樱粉。 顾绵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她试过一次，术术的嘴唇好软。 顾绵绵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她赶紧用手捂住心脏，对自己加油打气。 顾绵绵，你要胆大一点，你没有想对白术做什么，只是想帮他润润唇而已。 你看他嘴唇那么干，再不喝点水的话，会很难受的。 他现在昏迷了，喝不了水，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 对对对，她不能见死不救。 终于，她勇敢地噘起了嘴，打算用力啄一口。 这时，外面传来校医粗狂的声音。 “里面那个小同学，等会儿药水没了记得叫我哦。” 顾绵绵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起身子，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白术，磕磕巴巴地回答校医：“哦……哦，知……知道了。” 做贼的心虚感，让顾绵绵羞红了脸。 外面的校医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居然是个小结巴。 世道太过残忍。 顾绵绵等呀等，等了差不多10多分钟，悄咪咪扭头看了一眼，白术还在睡觉。 视线移到他嘴唇上，眼神逐渐猥琐……术术还没醒诶。 术术对她那么好，现在他生病了，连水都喝不了，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干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呢？是吧。 再一次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顾绵绵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麻利地给他润润唇。 说时迟那时快，顾绵绵拿出毕生最快的速度，转头，俯身，亲下去。 “叮……” 白术醒了！ 在顾绵绵距离他只剩下一厘米不到距离的时候，他睁开了双眼，浅灰色眼眸带着迷茫。 看到小姑娘放大的脸蛋，白术不明所以：“绵绵？” 顾绵绵还保持着撅嘴的动作。 白术突然睁开眼，吓得她赶紧咽了下口水，噘出去的嘴以乌龟速度慢慢往回缩，最后缩进去，紧紧地抿着，直到连唇瓣都看不见。 她含糊不清地说：“你，你醒了……” “嗯。” 白术觉得头还是有点晕，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趁他注意力还不是很集中，顾绵绵赶紧直起身子，把一旁的水杯端过来，笑眯眯地问：“术术，你是不是想喝水呀？” 虽然笑着，但顾绵绵眼里的心虚却出卖了她。 白术多了解小姑娘呀。 看她一脸心虚，白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却温柔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嗯，有点渴。” 听他这么说，顾绵绵瞬间找回了自信。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术术一定很口渴。 她一边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稍微抬起头，一边端着水杯喂到他嘴边：“我刚刚看你嘴唇很干的样子，觉得你可能想喝水，所以凑过来看看，你别多想哦。” “……嗯！” 白术低头喝了一口，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小姑娘肩上。 第177章 再次怀疑 “我昏迷了多久？” “嗯……差不多半个小时吧。”顾绵绵把水杯放到一边，抱着他往上拖，让他更好地靠在她身上。 白术现在没有力气，基本上任由顾绵绵支配。 靠在小姑娘肩上，他能清晰地闻见小姑娘身上淡淡的清香。 白术脸色微红，也怕被其他人看见：“绵绵，我可以自己睡。” 顾绵绵双手从后面搂紧他，还在享受呢，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 白术说了一次，见她没反应，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他向来拿小姑娘没办法。 想到他发高烧的原因，顾绵绵有些自责，手指把玩着他的纽扣：“术术，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发烧。” 白术又怎么会责怪她呢？更何况他心甘情愿。 他缓慢摇头：“没事……” “小姑娘，药水完了没呀？”大半天等不到叫唤的校医从外面走了进来，担心顾绵绵忘记叫他。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吓得顾绵绵赶紧把白术扔到床上，条件反射地跳到地上，抬头挺胸深呼吸，随后一脸严肃，大声报告：“药水还有。” 语气严肃得像杜鹃花教训同学们不准早恋时一样。 白术被重重扔回床上，眼底一片茫然。 走进来的校医被顾绵绵这一大嗓门儿吓得停住脚步。 看小姑娘严肃的表情，校医纳闷地抓了抓头发：“额……我知道了。” 然后一脸纠结的出去了。 校医离开后，顾绵绵狠狠地松了口气。 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 白术轻唤一声：“绵绵……” 顾绵绵目瞪口呆，呀，她怎么把白术给忘了，刚刚她做了什么来着？ 好像把她的术术给重重扔床上了，顾绵绵又心疼又心虚，怕白术追问她为什么那么紧张，“嘤”的一声扑过去，趴在他身上：“术术，我困了。” 脑袋拼命在他肩窝上拱来拱去。 小姑娘冲他撒娇，白术哪里受得住，就是心中有疑问，也只得咽下。 “嗯，你睡吧。” 顾绵绵虚假的吹起呼噜：“呼……” 白术：“……” ＊ 监考完学生之后，杜鹃花越想越不对劲。 不对呀。 顾绵绵和白术又不同姓，怎么会是她小叔叔呢？ 这种小叔叔不会是村里面八竿子打不着，只是辈分上的那种称呼吧？ 要真是那样，这两人那么亲密也不安全呀。 杜鹃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吩咐齐峰收试卷，她急匆匆地跑回校医室。 冲进校医室的时候，校医正在给白术换药水，顾绵绵乖巧地站在一边，距离老远。 杜鹃花赶紧理了理衣领，语气生硬：“顾绵绵，你跟我出来一下。” 顾绵绵“啊？”了一声，望着突然出现的杜鹃花，表情纠结，又出去呀。 不过谁让对方是班主任呢，顾绵绵就算不乐意，也只好任命地跟着杜鹃花来到校医室外。 这一次杜鹃花学聪明了，没有直接说顾绵绵欺骗她，毕竟她也没有证据，而且她也不太确定。 “顾绵绵同学，白术既然是你小叔叔，现在他生病了，这段时间你要多多照顾他哦。” 顾绵绵不明白杜鹃花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老师，我会的。” “嗯，那就好……”杜鹃花笑眯眯地：“对了，老师还没问白术是你什么小叔叔呢？是不是他们家跟你家在一个村子里面，按着辈分叫的叔叔呀？” 第178章 忽悠班主任 嚯！ 顾绵绵猛地抬起头来。 看见杜鹃花大尾巴狼诱哄小红帽的表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糟糕，杜鹃花老师好像怀疑了，不然她不会问这种话。 顾绵绵不太发达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思考要怎么忽悠过去。 一般要忽悠人的时候，顾绵绵觉得自己特别聪明。 一秒钟后，顾绵绵眼前突然一亮，有了，她想到一个完美的答案了。 杜鹃花怀疑白术和她并不是有亲缘关系的叔侄。 虽然她确实不是白术的亲侄女……但是白术管爷爷奶奶叫爸妈呀。 “顾绵绵同学？” 等了半天没等到顾绵绵的回答，杜鹃花开始怀疑自己猜测正确了。 正打算严厉逼问，突然，小姑娘冲她弯眸一笑，灿若星辰的双眸闪烁出晶亮的光。 “老师，我爷爷奶奶是白术的爸妈哦。”虽然是干的！ 说这话时，顾绵绵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在心里想着，反正她没撒谎，只是省略了某个部分而已，因此顾绵绵的眼神十分坦荡。 “爸……爸妈？” 杜鹃花嘴角抽搐，好家伙，这次是真的尴尬了，原来真的是亲叔叔呀。 还好她给自己留了后路，没把话说的太死。 正满意自己的英明，杜鹃花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诶，不对，等等。 “你姓顾，白术姓白，他怎么会是你小叔叔？他跟谁姓？” 顾绵绵秀气的眉毛挑了一下，哟，她们老师很聪明嘛。 “老师，我奶奶不姓顾哦。” 她没正面回答杜鹃花的问题，而是故意诱导杜鹃花，让她想到另一层面去。 果然，杜鹃花成功被她诱导了。 奶奶不姓顾，合着搞半天，这是跟奶奶姓呢。 正常人的思维都会往这方面想，毕竟她问的是白术跟谁姓，压根没想到小姑娘会巧妙地避开，似是而非的回答她。 杜鹃花有些小尴尬：“呀，原来是跟着奶奶姓呀。” 顾绵绵弯起嘴角，冲杜鹃花露出甜甜的笑容，不肯定也不否定。 然而她这样的笑容，在杜鹃花眼里被默认为肯定回答了。 杜鹃花觉得再也没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嗯……好好照顾你小叔叔，老师走了。” 又一次飞快转身，杜鹃花拔腿就跑，丝毫不给顾绵绵反应的机会。 正庆幸自己跑得快，后面马上传来小姑娘清脆的说话声：“老师，等会儿你还会回来吗？” 杜鹃花脚一崴，差点把鞋跟崴断。 头也不敢回，她讪讪地回道：“老师等会儿就不过来了，白术身体不舒服，等会儿输完液你带他先回家，老师批你们一天假。” 嘻嘻…… 没被怀疑，还得了一天假，顾绵绵开心地笑了。 却不知她和杜鹃花的对话全都落入了白术耳里。 输完液，顾绵绵和白术回了齐峰家。 给白术盖好被子，顾绵绵拿出数学书开始看：“术术，你先睡觉，我在旁边守着，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白术看了一眼顾绵绵，小姑娘乖巧地坐在床边。 她微垂着头，从他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到小姑娘白嫩的脸蛋，她脸上还有淡淡的婴儿肥。 第179章 恋爱兴奋剂 想起小姑娘和班主任的对话，白术目光变得黯淡。 身份的问题一次一次被提起，白术就算再迟钝，也终于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绵绵，我是你小叔叔，对吗？” “对呀。” 顾绵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术术，你是听到我跟班主任说的话了吗？” “嗯……” 清秀少年默默抿唇，从小姑娘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心中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原来，小姑娘一直都把他当成小叔叔而已。 也对…… 他本来就是她的小叔叔，是他想要的太多，渴望的太多。 “绵绵……”少年声音变得沙哑。 “嗯？” 顾绵绵放下书，凑到他跟前，还以为他不舒服，伸手摸了摸他额头。 “唔……现在已经不烫了，术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哦。” 望着小姑娘关切的眼神，白术眼神复杂。 真的是他渴望的太多吗？ 明明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对他跟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就算对她的亲哥哥，小姑娘都没有那么贴心。 “术术，你怎么不说话？” 半天没听到白术回答，顾绵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白术突然握住她的手，顾绵绵愣了一下，歪着脑袋唤他：“术术，怎么了？” 小姑娘的眼神太过单纯，对上这样一双清澈干净的双眸，白术突然觉得自己思想太过肮脏。 “没事。” 他慢慢松开了小姑娘的手。 “你撒谎。” 顾绵绵捧住他的脸，迫使他和她对视：“你分明有事。” 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可爱极了。 白术恍然，手背搭在额头上，露出自嘲的笑。 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能陪在小姑娘身边，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至于身份是什么，还重要吗？ 他一个残废，哪里来的那么多奢求？ 少年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小姑娘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见不得光。 既然见不得光，那就将它永久埋葬吧。 他只要她快乐就好。 顾绵绵看他情绪不太好，以为是生病的原因，毕竟生病身体不舒服，确实做什么都没兴致。 她想逗他开心。 既然他不肯说心里有什么事，那她就逗他笑好了。 “术术，我想跟你睡一个被窝里。” “嗯？” 前一秒还在暗自神伤的白术，下一秒突然被小姑娘这句话惊呆了。 “你说什么？” 见他终于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顾绵绵开心地笑了，也不征求他的同意，掀开被子就钻到他被窝里。 “术术，我给你讲个笑话。” “绵绵，你……” 白术涨红了脸，小姑娘离他太近，还躺在一个被窝里，让他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青春期的少年早已不像当初年幼时那么懵懂无知，对异性的认知早已有了明确的界定。 不仅有明确的界定，还有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作祟。 见到有好感的对象，会促使大脑分泌多巴胺，这是一种奇妙的神经递质，被称为恋爱兴奋剂，会让人产生脸红心跳加快的反应，还能使人快乐。 第180章 别说了 与此同时，也会带着相应的情绪，比如紧张。 小姑娘的过份亲近，会让白术变得快乐，同时因为年少的单纯，显得局促不安。 白术知道，小姑娘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从小学开始，老师耳提面命的话题，就是让男女同学不要过分接触。 因为他（她）们都还年少。 可他却没办法将她推开。 顾绵绵钻进被窝后，舒舒服服的呼出口气，这才想起她要给白术讲笑话。 “术术，你知道白术（竹）吗？” 少年紧张的情绪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问话突然终止。 “白术（竹）？这是什么？” 他果然不知道。 顾绵绵凑到他耳边，软声低语。 “白术（竹）是一味中药，你知道吗，白术（竹）的术（竹），跟你的术是同一个字哦，只是读音不一样。” 小姑娘声音又娇又软，凑到他耳边说话，让白术耳根泛红：“嗯……” “最开始我不知道这个字读音是什么，还念成你的名字呢，你要听一下白术的功效吗？” 顾绵绵这次故意读成白术的音。 白术有种预感，小姑娘肯定要使坏。 可他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问了：“是什么？” 顾绵绵还没开始说呢，就已经捂着嘴偷笑了。 笑了好一会儿，才又凑到白术耳边，开始娓娓道来。 “白术的主治功效有补气健脾，燥湿利水，固表止汗，安胎……还有利尿。”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顾绵绵全都没读正确的音，而是用白术的名字直接说出来。 然后神秘兮兮地跟他说：“术术，你能安胎和利尿哦……” “……” 白术脸色蓦然一红，偏生小姑娘还不知节制，继续在他耳边说胡话。 “术术，以后我要是小便不利，就吃你好不好？” “轰。” 白术的脸色终于从粉红变成了血红色。 男孩之间的话题总是要比女孩们的话题来得不纯粹。 白术从来不说这些，但是其他男生们会说。 他们不是多流氓，而是年少时为了炫耀自己知道的比较多，喜欢说一些大人们才会说的话题，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独特。 好几次都听见班上那些混混男生说这样的话。 因此白术也多少明白小姑娘这句话有多么容易让人误会。 他知道小姑娘思想单纯，肯定只是为了逗一下他，没别的意思，她可能甚至不知道这个字的另外一层含义。 可小姑娘就这么凑在他耳边，用她软软的音调说这样的话，白术想要不想歪的困难。 而小姑娘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还在耳边继续刺激他的神经。 “这味药草，你猜从哪里开始吃效果会更好一些呢？煎服还是直接吃生的？” “绵绵！” 白术终于受不了，强行打断了小姑娘的话，不忘记捂住她的嘴：“够了。” 顾绵绵假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漂亮的杏眼眨了又眨。 纤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轻轻一动，就把白术那颗紧张跳动的心脏给扫到了她身上。 “什么够了？”她开始装糊涂。 白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底有些许狼狈：“别说了。” 第181章 会不会有了 “为什么不说，我在给你普及中医知识呢。” 顾绵绵开始不依不饶：“术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不想听我讲话？”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白术声音越渐沙哑，情绪即将崩溃。 “那你为什么不想听我讲话呀？”顾绵绵双眼弯弯，澄澈的眸子给人一种单纯无辜的感觉。 对上这样的双眸，白术觉得自己有那些不干净的想法真是龌龊极了。 “没有……” 少年紧抿着唇，对上小姑娘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终于败下阵来。 “你说……” 他不听就是了。 于是白术平躺着，双眸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早已惊涛骇浪，懊恼自己的无耻。 顾绵绵看他这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清脆的笑声银铃般悦耳：“术术，你真可爱。” 顾绵绵很开心，因为他终于没有时间低沉了。 白术被小姑娘的笑声弄得心绪不宁。 清隽的脸庞又一次染上绯色。 他这副任她欺凌的表情，让顾绵绵大有成就感。 觉得自己干成了一件大事。 调戏未来老公…… 脑海里跳出“老公”这个词，顾绵绵赶紧摇头，不不不，她还小，乱想什么呢，她都不懂老公是什么意思。 单纯无辜干净绵再次上线。 顾绵绵跑过来哄人，把白术逗得心绪不宁之后，她一分钟内陷入了沉睡，并且开始打呼。 小姑娘并不是总打呼，只有偶尔会发出这种细微的声音，像吹哨子一样，小声且绵长。 白术躁动不安的心，因为小姑娘绵长的呼渐渐恢复了平静。 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 白术动作轻柔地拉起被子，将她牢牢地裹住，为了裹住小姑娘，他甚至有半边身子露出来。 可他完全没发现。 就算发现了，也是无动于衷。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睡颜，少年缓缓勾唇，露出温柔和煦的笑容。 渐渐的，白术也睡着了。 张涛和齐峰刚一到家，就到处找白术和顾绵绵。 张涛在顾绵绵的房间没找到她。以为她只是在白术的房间写作业而已。 急匆匆地跑过去推开门：“绵……” 后面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看到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人，张涛惊呆了。 嘴巴张得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齐峰在他后面，同样看到了这一幕，眼神微微一变。 在张涛的惊叫声就要破口而出之前，齐峰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悄无声息地将他拽出去。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表情统一步调。 “齐峰，你为什么把我拉出来……” “你说呢？”齐峰无奈，眼底的震惊还没消去。 太快了。 他没想到绵绵和白术发展得这么快。 居然都睡一张床了…… 齐峰开始担心，绵绵会不会怀孕？ 听那些小女生说，女孩子坐一下男生的板凳都会怀孕……这都躺一张床上了，几率岂不是更大？ 张涛倒是没有齐峰想得那么多，他惊讶的是顾绵绵居然不顾男女之防，跟白术躺一张床上。 他都快后悔死了。 早知道他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三个人一起躺呢，绵绵居然背着他跟白术拉近关系。 张涛表示很气愤，甚至还有点委屈。 第182章 做错事的孩子 顾绵绵比白术早一点醒来。 见屋内一片黑暗，顾绵绵揉了揉眼睛，诶，她怎么睡着了？ 她不是给术术讲笑话来着吗？ 摸索着把开关打开，刺眼的灯光立刻袭来。 顾绵绵第一反应是赶紧遮住白术的眼睛，免得灯光刺到他眼睛。 白术果然没有醒。 顾绵绵悬空在他正上方，少年双眸紧闭，如鸦羽般的睫毛浓密黑长，在眼底投下浅淡的阴影。 鼻梁挺立，肤色冷白，浓密的眉毛跟其他男生不一样，微微弯起，给人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眉宇之间尽显温柔。 顾绵绵就这么悬在他上方，花痴地盯着他看。 她一直都知道白术拥有一张十分出色的脸，要不然她也不会总是看他看到走神。 望着他红润的双唇，顾绵绵眼睫微颤，术术好帅呀。 她不想自己那么花痴，正打算从他身上爬过去，抬头时，一滴口水悄然落下，因为她俯身的时间太长，还一直张着嘴的原因。 望着那滴口水，顾绵绵目瞪口呆，也羞红了脸，她居然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吓得连滚带爬跳下床跑了出去。 她动静太大，白术已然被她弄醒，睁开眼第一时间，看见的就是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 白术疑惑地揉了揉眉心，她怎么了？ 顾绵绵从白术房间里跑出来时，衣服凌乱，头发蓬松。 一直等在客厅里的齐峰和张涛听到动静，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两人的眼神太过一言难尽，顾绵绵被吓得停下脚步。 额……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你们怎么……” “绵绵……” 张涛出声打断了顾绵绵的问话，只见他一脸气愤地朝顾绵绵走来，二话不说拽着她的胳膊，就将她拉到沙发上。 顾绵绵全程懵逼：“张涛，你发什么神经呀？” 她打算起来，张涛双手按在她肩上，再次强行将她摁到沙发。 顾绵绵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齐峰：“齐峰哥哥，张涛怎么了？” 以往这个时候，齐峰肯定会站在顾绵绵这边。 然而这一次，顾绵绵发现她问完这话之后，齐峰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有点像奶奶看爸爸的眼神。 只不过齐峰的眼神比较温和，奶奶的眼神比较凶恶。 “绵绵，我有话跟你说。”张涛表情严肃，齐峰也来到顾绵绵身前：“绵绵，这次我站涛子这边，你和阿术的做法确实不行。” 顾绵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能不能先说。” 张涛和齐峰对视一眼，遇上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刚刚还很凶恶的张涛瞬间就怂了：“要不你跟绵绵说？” 别看齐峰平时能说会道，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得太直白。 要是跟白术说还行，跟绵绵这么个小姑娘，他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把张涛推上前：“你脸皮厚，你说。” “哈？” 张涛无语，怎么感觉这句话不像夸他。 怂恿他先说，不是应该说几句好听的话吗？ 第183章 误会产生 顾绵绵就跟看戏似的，看着张涛和齐峰在那里互相推来推去。 终于，他俩推出结果了，最后还是齐峰跟顾绵绵说。 “绵绵，我们几个是好朋友吧？” “当然是好朋友呀。” 顾绵绵不明白齐峰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感觉他和张涛今天怪怪的。 “既然是好朋友，那好朋友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吧？等一下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生气或者不满，但是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绵绵表情萌萌地看着齐峰：“……齐峰哥哥，你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 他俩已经绕了快半个小时了。 终于，齐峰鼓起了勇气。 他双手按在顾绵绵肩上，表情认真：“你是不是怀孕了？” “哈？”顾绵绵一脸错愕，这下是彻底炸了。 “齐峰哥哥，你说的什么话呢，我怎么会怀孕……我才12岁呀。” 顾绵绵又羞又燥，她和白术什么都还没做呢。 她一急，眼眶就染上雾气，双眼变得湿漉漉的，像被人欺负过一样。 四人团关系一直不错，顾绵绵因为是唯一的女生，所以另外三位男生都比较宠她。 见她一副快哭的表情，齐峰和张涛顿时慌了。 张涛最见不得顾绵绵哭了，这可是他的小仙女呢。 “绵绵，你别急，别哭呀，我们就是问问而已，要是真怀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几个一起养嘛。” 顾绵绵简直快要被他们两个说得无地自容了。 她做什么了？怎么就就让他们俩产生了这种误会。 “你们瞎说什么呢，谁怀孕了，没怀。” “没怀？”齐峰不太相信，一把将顾绵绵拉起来：“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你和阿术都睡一张床上了，检查一下，以防万一嘛。” 张涛赶紧附和：“就是就是，咱们去检查一下嘛。” “检查你的大头鬼。” 顾绵绵真是要被他们两个给气死了：“我跟术术又没做什么，怎么可能会怀孕嘛，你们也不想想我才多大，你们有见过12岁就生宝宝的吗？” 这问题倒是把张涛和齐峰问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些大肚子孕妇，都是大人们。 张涛还没想通这其中的缘由，齐峰倒是明白了一些。 他表情讪讪地抓了抓头发：“绵绵，你跟阿术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当然啦。” 顾绵绵气急，她倒是想做什么，可年龄不允许呀。 况且术术还很小，她才不要把术术带坏。 嘤……又想歪了。 顾绵绵羞愤地捂着脸跑回房间。 齐峰和张涛自知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齐峰和张涛决定找白术好好聊聊。 两人推开白术的房门，张涛张口就喊：“白术，我有话跟你说。” 白术的外套兜头就朝张涛扔来，少年语气不满：“出去。” 张涛：“……好的。”他转身就要走，被齐峰拉住。 “……阿术，我和涛子是为了你们好，你和绵绵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年龄……” 少年白眸看了他们一眼：“我是绵绵的小叔叔，你们想太多了。” 齐峰＆张涛：“……” 第184章 嫉妒之心 接下来的三天课程中，老师们都喜欢提问那几个考满分的学生。 顾绵绵就被抽到过好多次。 虽然她每次都回答正确了，但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内心还是慌得一批。 害她每节课都必须认认真真，一字不落的听老师讲，都不敢开小差。 因为她有提前预习，所以每次老师问的问题她不仅回答正确，还延展了后面的知识点。 老师们都喜欢主动预习的学生，更何况成绩还那么好，因此表扬少不了。 顾绵绵每节课都要被老师表扬一番，让班上其他学生都羡慕不已。 就连齐峰都微笑着摇了摇头，冲一旁的白术说：“也不知道绵绵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平时那么迷糊，一到学习上的问题，总是让人眼前一亮。” 自家小姑娘被别人夸，白术由衷感到高兴，可一想到那么多男生都关注他的小姑娘，白术心情就闷闷的。 顾绵绵每次分析问题都很认真，基本上每个步骤都不会落下。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为了不被奇葩理由扣分，她连标点符号都不敢出错。 班上50多人，大部分是住校生，短短三天的时间，已经有好些同学们互相形成了小团伙。 才刚开学三天而已，基本上整个初中都知道了初一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女生。 班上好些男生都不好意思跟顾绵绵说话。 才几天时间，顾绵绵这个班花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刘晓丽得知班花被顾绵绵占了，气得不行，每天都咬着笔杆儿撒气，咬得嘎吱响。 以至于她同桌以为刘晓丽对笔杆有什么特殊爱好。 刘晓丽因为穿着比较华丽，班上好些人都知道她家庭条件不错。 加上她出手大方，班上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女生倒是有几个。 张巧云就是跟刘晓丽关系不错的其中之一。 下课过来找刘晓丽玩，看见刘晓丽表情臭臭的，关心地问道：“晓丽，你怎么了？” 另一位跟刘晓丽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回道：“能怎么了？还不是被人给气的呗。”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顾绵绵所在的方向：“真是没见过这么爱出风头的女生。” 张巧云顿时明白了，却不赞同这位女生说的话：“人家也没爱出风头呀，老师喜欢提问她而已。” “切……”女生不屑的笑了笑。 “确实是老师提问的，但老师提问那么多人，都是考双百分的学霸呢，你看谁跟她一样刻意卖弄学问了，不都是规规矩矩的回答完就坐下了，就她一个人要扯出后面的知识点，这不是显摆是什么？” 张巧云抿了抿唇，不太赞同杜若说的话，却也没有反驳，毕竟她们跟刘晓丽关系更好。 “晓丽，你别担心，我跟你说，小学成绩好，不代表初中成绩也能那么好，晓丽你那么聪明，到时候肯定比她强，看她还怎么嚣张。” 刘晓丽还在咬笔杆儿，只听到了杜若最后这段话，前面她和陈张巧云说的话，她一个字没听到。 “你在说什么呢？” 第185章 逃命ing 刘晓丽十分无语：“我肯定比她强，但这只是我以为，谁知道能不能真的超过她。” “晓丽，你这担心就有些多余了，你怎么会没没法超过她呢？”杜若一脸笑意。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要你的成绩没她的好，后来居上才叫超过，你原本就跟她是一样的，都是考双百分的学霸，说不定是她想着超过你呢。” 刘晓丽向来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听了杜若的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是她想要超过我。” 她自信心爆棚：“下一次考试我一定会让她做第二名。” “对对对，晓丽最厉害了。”杜若跟张巧云同时夸奖。 刘晓丽得意地露齿一笑。 这一转头，正好对上白术的双眸，看着少年清卷帅气的容颜，刘晓丽难得红了脸，对他甜甜地笑了。 然而少年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回给她同样温和的笑容，浅灰色眼眸里流转的神情凉薄至极。 刘晓丽顿时不开心地扭过头去。 正好这时上课了，杜若和张巧云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节课是班主任杜鹃花的，走进教室时，杜鹃花一脸笑意，手里抱着一沓试卷。 这是前几天测试的试卷。 成绩好的学生考完试之后，总是期待老师赶紧发试卷。 红一班全都是学习好的学生，看到老师抱着试卷过来，自然很高兴。 就连张涛都有些兴奋。 他悄悄问顾绵绵：“绵绵，你说这次我能不能考一百分？” 顾绵绵：“……你猜猜看。” 张涛笑着挠了挠头发：“我猜是能的。”毕竟他那么聪明。 很快，张涛就被现实打脸了。 杜鹃花把试卷发下来，张涛看见数学试卷上红红的70分，差点没吐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试卷上那红灿灿的分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天哪，他居然只考了70分。 不会又是倒数第一吧？毕竟这是一中的红一班呀。 这次顾绵绵和白术没参加测验，考满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齐峰，一个是刘晓丽。 小升初考试的时候考双百分的学生可是有八个呢，就算除了白术和顾绵绵也有六个呀。 由此可见，其他人这是懈怠了。 刘晓丽和齐峰理所当然被杜鹃花点名表扬了。 考试那天，白术连名字都没写，所以试卷没被收上去。 倒是顾绵绵比较惨，发试卷的时候，她先填了名字，张涛这个憨憨给她把试卷交上去了。 看着试卷上刺目的零分，顾绵绵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顾绵绵在脑海里悄声问小九：“小九，这次考试我没参加，应该不计入惩罚吧？” 然而系统设定是无情的，小九贱嗖嗖的语气更加无情。 “你参加了评分哦，而且还是最后一名，最后一名的成绩，已经严重违反了最完美人类系统的底线，所以……” “所以？”顾绵绵欲哭无泪。 “所以恭喜你，惩罚加倍，时间提前，友情提醒，一个小时后，你要变了哟……” 小九幸灾乐祸的同时，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靠，它笑个鬼哦，哪次她被惩罚受伤最重的不是它？ 趁没人看见，小九二话不说，麻利地从顾绵绵兜里跑出来，吭哧吭哧地开始逃命。 第186章 粗暴绵上线 下课后，顾绵绵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跑到女生厕所去躲起来。 杜鹃花两节课连上，距离她发试卷后，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顾绵绵不敢大意，惩罚翻倍，鬼知道会翻成什么样。 正好杜若约刘晓丽一起去上厕所，刘晓丽觉得自己反正没什么事，就跟杜若一起去了。 顾绵绵在最后一格厕所里躲着。 因为刚下课，厕所里的学生并不多。 这次刘晓丽和齐峰并列第一，杜若一路上都在夸奖刘晓丽，就连进了厕所都不忘记说好话。 “晓丽，你这次真是太棒了，居然又考第一名，咱们班同学小升初考试，可是有八个人考双百分呢，现在就你跟齐峰维持满分，看来你说的对，之前是试卷太简单了，没办法让你跟其他人拉开距离，这下好了，大家现在应该知道你才是咱们班名副其实的女学霸了吧。” 刘晓丽哼了一声：“我当然是女学霸，怎么着，以前还有人觉得我不是吗？” 杜若讨好地笑了笑：“反正我一直觉得你是我们班最厉害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以后知道不就行了。”刘晓丽得意地抬起下巴。 “那不一样，咱班班花不是特别爱出风头嘛，班上好多男生都觉得她才是最厉害的，不过这次顾绵绵考了零分哦，虽然是缺考的原因，但这也太丢人了吧，还是晓丽你比较厉害。” “班花”两个字，杜若刻意咬重音调。 同在一个班级，难免会产生嫉妒心。 顾绵绵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性格又好，才刚开学三天，就有好多男生主动找她搭话。 就连班上最帅的三个男生都跟顾绵绵关系最好。 杜若比较喜欢齐峰那一款的男生，见齐峰只跟顾绵绵一个女生说话，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你提她做什么？”刘晓丽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都说她缺考了，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正大光明地超越她，根本就没可比性，不过下次我一定会超过她的。” 话落，二人耳边传来一道嗜血的声音。 “哟，没想到上个厕所还能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呢？” 顾绵绵从暗格里走出来，眼神戏谑地看向刘晓丽和杜若。 背后说人坏话被正主逮到，杜若脸色有些难堪。 刘晓丽却正常多了：“谁说你坏话了？” 顾绵绵懒得理刘晓丽，看了杜若一眼：“哈巴狗，背后说老子坏话是不是很爽？” “你，你骂谁呢？”杜若憋红了脸：“你才是哈巴……” “砰。” 杜若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顾绵绵旋身一个飞踢，一脚踢在杜若身后的墙上，正好擦着杜若的肩过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杜若给吓到了。 “你，你想干什么？” 杜若没想到外表看起来乖巧淑女的顾绵绵私底下会这么粗鲁。 人都是欺软怕弱的主，看见顾绵绵那么凶，杜若吓得说话都带忍不住颤抖。 “呵……对你做什么？”顾绵绵凑近，拍了拍杜若的脸：“老子还不屑对你做什么，就是警告你，少他妈对老子幸灾乐祸，考零分也是老子的事，关你屁事，有本事背后嚼人舌根，不如多花点时间充实一下你这颗进了屎的脑袋。” 第187章 凄厉悲惨的叫声 背后说人坏话被逮到，加上顾绵绵此刻表现得那么强势，杜若都快被骂哭了。 倒是一旁的刘晓丽看不下去了，毕竟杜若是跟她一起来的。 “喂，顾绵绵，你干什么，少欺负人。” “欺负人？” 顾绵绵慢条斯理地收回腿，扭头冲刘晓丽莞尔一笑：“花孔雀，你眼睛瞎了，你看老子哪里欺负她了？老子明明只是警告她少在背后说人坏话而已。” 顾绵绵一口一个老子，刘晓丽突然有点恶心，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平时在教室里装得又温柔又亲切，没想到私底下那么粗鲁，而且一点都不饶人。 刘晓丽最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了。 “反正你不能欺负同学。” “切，老子才不屑欺负你们这些小豆芽，你不是想考第一吗？我跟你讲，我不在意，不过你眼睛以后给我放规矩点，少看我男人，明白吗？” 说完，顾绵绵迈着她的王八步伐，像个黑社会老大一样，拽兮兮地出了厕所。 之前小九担心顾绵绵性格改变会它会遭殃，所以跑到厕所里来避难，它在第一格躲着，顾绵绵在最后一格。 听到顾绵绵嚣张的说话语气，小九才发现自己躲到狼窝了。 趁顾绵绵教训杜若，小九猫着身子哧溜一下跑出去，很不巧，被浑身泛着王八之气的顾绵绵追上了。 “哟，胖东西，在这儿呢？” 小九打算忽视她继续往前跑，谁料顾绵绵不满被它忽视，飞起一脚就将它踹飞。 小九苦逼地抱住耳朵，坠地之前希望这次不要脸着地。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它不仅脸着地，还摔到了屎堆里，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野猫拉的野屎。 艳阳下，有只形似猫崽的仓鼠发出了凄厉而悲惨的叫声：“唧……” 将小九踹飞之后，顾绵绵第一件事就是去办公室找杜鹃花。 她还很有礼貌地敲了下门。 里面传来杜鹃花的声音：“进来。” 杜鹃花拥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因为她是红一班的班主任，这是一中对优秀教师的奖励。 看见顾绵绵，杜鹃花纳闷：“顾绵绵同学，找老师什么事呀？” “哼。” 顾绵绵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到杜鹃花前面的凳子上，翘起个二郎腿。 手指在杜鹃花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动着：“我来找你有件很重要的事。” 杜鹃花觉得小姑娘说话语气好像有些狂，但字眼上没挑出什么毛病，杜鹃花只当自己想多了。 “你说说，找老师到底什么事？” 只见眼前小姑娘一脸无奈地表情，她双手撑在她办公桌上，两手交叠：“我想来找你探讨一下教书的方式。” “教书的方式？” 杜鹃花还以为顾绵绵是有什么地方听不懂，想要给她提意见，在这件事情上，杜鹃花比较用心。 “你说，老师教书的方式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需要改进的地方多了。”顾绵绵指着杜鹃花的脸：“首先，你的表情太严肃了。” “哈？”杜鹃花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严肃？” “对，你看看你这张脸，像别人借你100万，还你一块臭抹布一样，这么凶巴巴的，你说上课时班上同学都怕看见你的脸，还怎么集中注意力？” 第188章 教训老师 “臭，臭抹布？”杜鹃花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像臭抹布？” 顾绵绵挥了挥手：“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怎么调节自己的面部表情，明白吗？” “你要知道，身为一名教师，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同学集中注意力，然后听你讲课，你要是这么凶巴巴的，你说大家都怕你，还怎么爱上你的课？” 杜鹃花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在教训她：“你……” “别打岔。” 顾绵绵瞪了杜鹃花一眼：“听我继续说，对了，捐花还是捐钱老师，你说教书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 杜鹃花：“……” “顾同学，你是不是……” “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多说。”顾绵绵挥手打断她，双目圆睁，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 杜鹃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 她呐呐道：“老师教书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将知识传授给同学们。” “很好。”顾绵绵拍手，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来你也还没笨到极致，没错，教书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知识传授给同学，好，重点来了，同学们要是接受不了你传授的知识，你是不是等于白教？” 杜鹃花一脸茫然，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哦，要是同学们听不进去，她不就是等于白教吗。 “你说的对，继续说。” 顾绵绵摇了摇头：“先倒杯水给我喝，我口渴了。” 杜鹃花：“……？？？” 这学生是不是太嚣张了？ 可是看着挺乖巧的呀，这几天上课下来，发现小姑娘又乖巧又认真，杜鹃花还挺喜欢她。 难道是她多想了，小姑娘不是嚣张，只是对待这件事情比较认真？ 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杜鹃花乖乖给顾绵绵倒了杯水：“给，现在可以继续说了吗？” “不急……” 顾绵绵端起水杯，眯着眼喝了一小口，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 “对于学生来说，兴趣是最大的学习动力，你看你上课总是板着一张脸，讲课的时候也比较枯燥，不懂得调节课堂气氛，你说这种情况下，同学们还怎么对你的课堂产生兴趣，学习又怎么能够提升？” 杜鹃花突然有种被教导主任训的歧视感。 不过她觉得小姑娘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诶。 “你说的有道理，学习最重要的是兴趣，老师会好好调整一下。” 杜鹃花由衷感谢：“顾绵绵同学，非常感谢你能鼓起勇气给老师提出这样的意见，老师感到很欣慰。” “嗯。”见杜鹃花居然那么上道，顾绵绵老神在在地点头：“你能听进去，我也很欣慰。” 她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杜鹃花的肩膀：“捐钱老师，我就不多留了，出去还有事儿，你呢，就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 杜鹃花：“……顾同学，你可以直接叫我杜老师，还有，我不叫捐钱。” “哦，捐花老师……不跟你多聊了，拜拜。” “……” 一出办公室，顾绵绵就火急火燎地往教室跑，哎哟，小帅哥，她来了。 第189章 情书 因为是下课时间，教室里闹哄哄的。 顾绵绵跑进教室时，杜若和刘晓丽已经回到座位上了。 路过杜若桌旁的时候，杜若吓得赶紧往里缩了一下。 等顾绵绵走过去后，又不屑地瞪她背影一眼：“切，神气什么。” “绵绵，你上哪儿去了？” 齐峰一抬头正好看见顾绵绵，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正在写作业的白术抬起头来，看见小姑娘朝他走来，眼里染上温柔的笑。 然而这次小姑娘却没看向他，她一眼就看到了齐峰，笑得又甜又乖，声音又嗲又娇：“峰哥哥，我来了。” “？？？” 齐峰第一时间扭头看向白术，果然看见白术黑掉的脸。 以往顾绵绵虽然叫他齐峰哥哥，但是语气要多正常有多正常，今天这叫声简直酥得齐峰浑身都不对劲了。 “绵绵，你怎么……” “别说话。” 顾绵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扭过头来趴在齐峰和白术的桌面上，亮晶晶的双眼盯着齐峰猛瞧。 啧啧，这么个小帅哥，她怎么今天才发现呢？ 齐峰被顾绵绵这样的眼神看得脊背直发凉，尤其是他左边，感觉整条手臂都快凉透心了。 他扭头讪讪地看了一眼白术，少年侧脸紧绷，双手搭在书面上，右手拿着一只写字笔。 齐峰眼尖，发现那支笔已经快要戳进书里去了。 他突然有种白术把那本书当成他在戳的感觉。 “绵，绵绵……你，你今天怎么了？阿术还在呢……” 不说这话还好，突然这么一说，齐峰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好像他跟顾绵绵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怕被白术发现一样。 果然，白术的脸已经黑沉如墨了。 “绵绵……”少年终于抬起头，声线沙哑极了。 小姑娘望了他一眼，灿笑如花：“我现在有事，等会儿再跟你聊。” 然后顾绵绵扭过头，拿出笔开始刷刷刷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分钟不到，顾绵绵就把作业本拍在齐峰桌上。 “这是什么？”齐峰语气略带僵硬。 说来夸张，顾绵绵居然因为齐峰这句话红了脸，娇羞地捧着脸嘤嘤嘤：“哎呀，你看了就知道了。” 看到顾绵绵这样的表情，齐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作业本一旦打开，他可能会倒霉。 “我，我回去再看……” “打开。” 齐峰正打算把作业本藏到书桌里，身侧传来白术冰凉的声音。 齐峰跟白术关系比较好，别看表面上是他照顾白术，其实以前小学的时候，白术帮过他几次，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意义深重。 因此白术都这样说了，齐峰哪里还会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翻开顾绵绵的作业本。 顾绵绵捧着脸凑近齐峰这边，眼巴巴地盯着齐峰。 刚翻开作业本，就看见上面两个明晃晃的大字。 “情书” 卧槽，齐峰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用手捂住。 即便齐峰第一时间捂住上面的字，一直关注着的白术还是看见了。 少年浅灰色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笔尖应声而断。 他错愕地看向小姑娘，声线不自觉颤抖：“绵绵……” 第190章 做他女朋友 顾绵绵见齐峰居然用手捂住，顿时不乐意了：“啧，你捂着干什么呢？快看呀。” 说着说着，她又浪了，羞耻地用双手比出一个桃心放在胸口边，然后慢慢推到齐峰面前，偏着头做了个亲亲的动作：“mua~” “轰！” 这一声mua，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齐峰脑袋上。 齐峰惊恐地咽了咽口水：“我，我尿急。” 他二话不说就要跑出去，却被身侧的少年按住了肩膀，慢慢将他往下按，迫使他跌回凳子上。 “看完……” 少年侧眸看向他，浅灰色眼眸平静无波，宛如一滩死水，然而齐峰却从那里面感觉到了波涛汹涌的暗潮。 “阿术……这可能是个误会。” 白术看向他的眼神平静极了，一字一句重复：“看完。” 顾绵绵仿佛受到了鼓舞，欢天喜地说：“对呀对呀，赶紧看完，这可是我用心给你写的情书呢，你不看完怎么可以。” 白术猛地侧眸看向顾绵绵，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颊边甚至有少女害羞时独有的粉红色彩。 少年的眼眶突然一下就红了，他死死咬住双唇。 齐峰感觉此时此刻的气氛过度紧张了，吓得他接连咽了好几次口水。 正好张涛从外面进来，齐峰顿时松了口气：“涛子，过来……” 张涛一点都没发现三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大喇喇地来了一句：“不要，我要跟赵刚玩弹珠。” 齐峰：“……” 教室里学生们各玩各的，没有谁会特意关注角落这边发生了什么。 顾绵绵看齐峰推脱，傲娇地哼了一声，把情书扯过来：“你不看，我就念给你听。” “诶，绵绵，别……”齐峰要伸手去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用只有角落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念道：“峰哥哥，我好喜欢你呀，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被你迷住了呢，这样吧，我觉得你很适合做我男朋友，要不我们谈恋爱呗？” 惊天巨雷急转而下，齐刷刷地霹在齐峰脑袋上。 他条件反射地看向白术。 少年清隽的面容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苍白，他死死咬住双唇，齐峰看见他几乎把嘴唇咬破。 完蛋。 齐峰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他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猛地从位置上跳出来，直奔外面：“我真的尿急，憋不住了。” 往日堆积起来的绅士暖男形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因为系统惩罚加重而改变喜好的顾绵绵又怎么会这样放他离开呢。 几乎是他前脚刚走，顾绵绵后脚就追了上去。 “诶，峰哥哥，你等等呀，别走……” 张涛正蹲在走道中间跟赵刚玩弹珠，齐峰先跑过去，鉴于他屁股翘得太高，有点挡路，为了逃命，齐峰不客气地踹了一脚，将其踹开。 “卧槽，哪个傻逼踹我屁股？” 张涛被齐峰踹得跌坐在地上，这话刚骂完，一道飓风迎面袭来，紧接着，肩上又挨了结实的一脚：“闪开。” 张涛这次直接被踹得平躺在走道上。 他两眼茫然地望着教室天花板，卧槽，什么情况？ “齐峰，你给我站住……” 被系统改造过的顾绵绵岂止凶猛，不到一分钟就将齐峰抵到了墙面上。 齐峰打死也没想到顾绵绵会跑得那么快，而且力气还那么大。 他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一定是做梦，他一定是在做梦。 对对对，肯定是在做梦，不然绵绵怎么可能会给他写情书，还说喜欢他呢？ 这根本不可能嘛，绵绵眼里压根就只有白术一个人。 齐峰越想越觉得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想到这里，齐峰又纳闷了，他为什么做梦会梦到绵绵跟他表白呢？ 难不成他喜欢绵绵？ 卧槽，想到这个可能，齐峰眼睛睁大，他骨子里这么下流的吗？好朋友喜欢的女生都惦记。 不行，他要赶紧醒来，一定不能任由他龌龊的思想再继续把这种梦做下去，不然他也太对不起白术了。 于是他狠狠地掐了一把顾绵绵的脸，然后闭上眼睛，希望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他家里的天花板。 顾绵绵被他掐蒙了，错愕地捂着被掐红的脸蛋，双眼迅速染上雾气。 不是她想哭，是内线太过发达。 反应过来后，傲娇绵爆了粗口：“齐峰，你要死了，我跟你表白，你居然还掐我，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你。” 齐峰被她粗鲁的骂声吓得睁开眼睛，一看地点还没变，齐峰惊恐地摇头，怎么还不醒。 顾绵绵一把揪住齐峰的衣领：“现在，马上，立刻回答我，说，要不要做我男朋友，我跟你讲，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要么被我打死。” 她已经举起拳头对准了齐峰的右脸。 齐峰错愕地张了张嘴。 他突然确定他是在做梦。 因为绵绵平时那么乖巧，怎么会变得凶巴巴的呢，果然是做梦。 想到这不过是一场奇怪的梦，齐峰顿时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 还好这是梦，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阿术交代了。 顾绵绵皱眉看着齐峰，拍了拍他的脸：“你憨笑什么呢？快点回答我，不然我真的揍你了。” 既然是梦，齐峰就不怕了。 他突然笑得一脸痞气，捏住顾绵绵的脸拉长：“小绵绵，你不乖哦。” 顾绵绵哼唧一声，打开他的手：“快回答我，别转移话题，到底做不做我男朋友？” “好好好，做做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齐峰无奈，反正只是个梦而已。 说话的瞬间，齐峰眼角余光撇到一道白色身影。 少年坐在轮椅上，脸色跟他的衣服一样苍白。 即便是做梦，答应做顾绵绵男朋友这种话被白术听见，齐峰还是胆战心惊。 正当他盯着白术看的时候，顾绵绵笑嘻嘻地就要过来亲他：“那就这么说定了。” 眼看顾绵绵就要亲到齐峰，电光火石之间，顾绵绵停住了，黑亮的双眸里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惩罚时间宣布结束。 一秒钟时间内，顾绵绵想起她自己干了什么。 天哪，她惊恐地捧住脸。 “阿术……” 齐峰喃喃，听到这声阿术，顾绵绵惊恐地顺着他视线看过去。 少年同样望着她，浅灰色眼眸一片赤红。 第191章 这不是梦 少年在她看过来时，黯然别过头，转动着轮椅就要回教室。 “术术……” 顾绵绵再也顾不得跟齐峰解释，赶紧追了上去。 两个人都走了，齐峰想着梦应该要醒了。 恰巧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距离太近，齐峰被这铃声刺激得脑袋一片茫然。 这么吵的声音应该能把他叫醒吧，齐峰这么想着，然而下一秒，齐峰立刻瞪大双眼，这不是梦。 这么大的声音，都刺激到他脑仁发疼了，要真是做梦，他早就醒了，齐峰自认自己的睡眠还比较浅。 不是梦！ 脑海里划过这三个字，齐峰吓得赶紧跑回教室。 顾绵绵好不容易追到白术，结果居然上课了。 “术术，我等会儿再跟你解释。” 少年抿着唇，眼底黯然越加深邃，却努力扯出温柔的笑容：“不用解释，绵绵做什么，我都支持……” 包括她想要做齐峰的女朋友。 说出这句话时，少年深吸了好几口气，中途断句两次。 顾绵绵看到，顿时给心疼坏了，也顾不上是不是上课时间了，趁老师还没来，她一把抓住白术的手。 “术术，你刚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望着小姑娘急切的眼神，白术默默抿唇，脸上的苍白之色并没有消失。 没一会儿，齐峰和老师前后脚进教室。 顾绵绵现在看见齐峰就觉得尴尬。 这系统也太坑了，不是只改变性格吗？为什么这次连喜好都改变了。 前两次被惩罚都只是改变性格而已，她喜欢白术，被惩罚之后仍然喜欢白术，只是变得更大胆了。 恢复后除了害羞，再没有别的情绪，毕竟对象是白术，是她喜欢的男孩。 天知道为什么这次会把对象换成齐峰。 顾绵绵一想到刚刚她差一点点就要亲到齐峰，整个人都快崩溃掉了，而且还被白术看见了。 不知道等会儿要怎么跟白术解释她这荒唐的行为。 术术会不会觉得她是渣女？ 一直想着这件事，以至于上课顾绵绵都走神了好几次。 这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是一位年龄较老的男老师，快要面临退休那种。 平时最见不得学生上课走神。 顾绵绵现在满心满眼都在想要怎么跟白术解释的事，压根就没心思听课。 历史老师都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发现。 这节课上走神比较严重的人，除了顾绵绵，还有一个齐峰。 至于白术，表面上还是一副认真听讲的表情，至于他在想什么，没人能看得透。 齐峰现在已经无比确定这不是做梦了。 就在刚刚，前几分钟，他以为是做梦，所以答应顾绵绵的追求，做她男朋友。 齐峰现在都不敢找白术搭话。 顾绵绵和齐峰走神走得太过明显，被历史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两个人支支吾吾，别说知道答案了，连老师的问题都没听清楚是什么。 历史老师看两个学生模样生得那么俏，又是前后桌关系，不免想得有些多。 他语重心长地提醒两人：“坐下吧，以后上课好好听讲，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这似是而非的话在旁人耳里听来不觉得有什么，只以为老师在教训开小差的同学而已。 然而落在白术耳中，却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因为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他的小姑娘追求齐峰的过程。 她甚至亲了齐峰。 一想到这里，白术就觉得心尖发痛，胸口闷得发慌。 少年就连指尖都泛白了。 历史课是最后一节课，上完这节课就放学了。 终于熬到放学，顾绵绵还没跟白术解释呢，齐峰就跟她说道：“绵绵，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正在收拾文具的白术停了一秒，很快又平静地继续收拾文具，就好像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般。 顾绵绵知道他要说什么事。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跟白术解释清楚。 “那个，齐峰哥哥，咱们的事儿晚上回去再说，我先……”她着急地看了白术一眼，少年低垂着头。 齐峰瞬间明白过来。 “行，晚上我到你房间……” “叮。” 金属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东西正落在齐峰脚边，齐峰下意识低头。 入眼所见的东西，是熟悉的拉链头，那是白术的。 齐峰默默扭头，果然看见白术书包上的拉链头不见了。 “阿术……” “回家吧。”白术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平静，就像刚刚发生的尴尬事情不存在一样。 顾绵绵也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拉链头。 齐峰都能认出来是白术的，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完蛋了…… 顾绵绵感觉好像不太好解释了…… 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术术生气了。 有些话在教室里也不方便说，无奈，顾绵绵只好咽下解释，积极地跑到白术身后：“我推你……” 白术看了她一眼，浅灰色眼眸里的光变得黯淡。 “嗯……” 他并没有拒绝。 这一路上，两人都十分沉默。 齐峰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好不要出现，于是勾着张涛飞快地走在前面：“走走走，我们跑步比赛，看谁最先到家。” 张涛拒绝：“不要，明显是输局。” 可惜齐峰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勒着他的脖子死命往前走。 到了家里，顾绵绵推着白术去到他的房间，然后反手将门锁上。 外面传来张涛夸张的叫声：“绵绵，等等我，你是不是又要和白术躺被窝了。” “闭嘴吧你。” 齐峰没想到他上个厕所，张涛就能出来坏事，赶紧把他拉到厕所里关起来。 白术的房间透着少女粉，这是齐峰当时的恶趣味，为了看白术变脸故意弄的。 顾绵绵站在门边，狠狠地吐出一口气，现在只有她和白术，按理说是最好解释的机会。 可偏偏话到口中，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白术相信她。 白术将小姑娘的为难收进眼底，他以为小姑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突然喜欢上齐峰的事。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白术轻抿薄唇：“绵绵想要说什么？” 他笑容温和地望着她，好像她跟齐峰发生的事在他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一样。 顾绵绵却从他温柔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苦涩。 她一下就慌了，蹲在他面前焦急地解释：“术术，今天发生的事是个意外，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要做齐峰哥哥的女朋友，也没有喜欢他，这一切都是因为……” 顾绵绵想说是因为系统的惩罚让她变成那样，可是系统的事情，她又不能跟其他人讲。 顾绵绵苦恼得要命。 “你说什么？”少年语气微颤。 她的解释让轮椅上的白术升起一丝希望，她有没有解释清楚原因，对白术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他在意的只有一句话。 她不喜欢齐峰。 第192章 你相信我吗？ “术术，你相信我吗？”顾绵绵仰头望着他，认真地握起他的手。 小姑娘眼神无比真诚，双眸又黑又亮，她就那么静静地蹲在他面前。 白术是残疾人，以前还小的时候，因为轮椅比较高，同龄人就算站着也跟他坐着差不多一样高。 随着年龄增长，很多同龄人站着都要比他高，很多时候他需要仰视别人。 唯有他的小姑娘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会蹲在他面前或是弯着身子。 白术微微抿唇，轻轻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无论绵绵说什么，我都相信。” 他肯相信她，这让顾绵绵欣喜若狂。 她紧紧地握住白术的手，眼眸带着璀璨耀眼的星光：“术术，那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对你来说匪夷所思，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水润的眸子又黑又亮，脸颊边会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白术不由被她的喜悦感染。 “你说……” 顾绵绵深吸一口气，而后才缓到来：“术术，今天发生的事绝对不是我心中的想法，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只要考不到第一，我就会变得很奇怪，有时候会做出我平时不会做的事，也有可能会突然喜欢上我原本不喜欢的人，但这些都是暂时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意外，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没办法把系统的事情告诉白术，顾绵绵只好撒了一个小谎。 对白术撒谎，让顾绵绵有些不自在。 她一点都不想骗他。 可是没有办法，如果系统的事情被第三个人知道，小九就会自曝而亡。 她是因为小九才得到的重生机会，小九没了，她怕重生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她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爷爷奶奶，舍不得哥哥们，更加舍不得他。 白术看出小姑娘对他有所隐瞒。 不过小姑娘的解释倒是让他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 在他的记忆中，小姑娘一共考过两次第二名。 每一次都会性格大变，对他猛浪极了。 不过以前是对他，白术除了紧张与害羞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他甚至偶尔会有些期待。 没想到这次会换了对象。 白术一想到小姑娘亲了齐峰，心中就涩涩发疼。 少年冷白的指尖轻轻地抚摸上顾绵绵的唇，温柔的给她擦拭着。 他动作很轻，因为怕弄疼了他的小姑娘。 可只要想到她亲过齐峰，白术就嫉妒到发狂。 顾绵绵纳闷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在她唇上搓来搓去，是很脏吗？ 她下意识呢喃出心中的疑问，少年的动作突然停顿。 “不脏……绵绵最干净了。” “哦……” 顾绵绵乖巧地靠在他腿上，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郁闷至极。 没想到这次系统惩罚会变成这样。 她居然在无意中伤害了术术。 她不知道这一世的白术对她到底爱了多深，有没有前世白术对她的占有欲那么强。 可是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改变太大的，她能感觉到现在的白术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 看见她突然对齐峰表白，不知道当时她的术术究竟有多伤心多难过。 若是前世的他，恐怕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 这一世，她的术术没有像前世那么霸道偏执，顾绵绵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将所有苦果都自己吞下了，留给她的只有最温柔的那一面。 她多么希望他能够大声质问她，哪怕用强硬的手段将她锁起来，禁止她跟别人相处也好。 她不是受虐狂，只是如果两个人一定要有一个受到伤害，她宁愿那个人是她。 上一世，在她面前，他爱得太过卑微。 顾绵绵不希望他这么卑微地爱着她。 爱是平等的呀。 她的术术那么好。 她突然想到前世临死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那个为了她跪倒在仇人面前，狼狈趴在地上死死抱住仇人的脚，乞求仇人放过她时的白术。 落到仇家的手里，那人又怎么会好心放过白术，最极致的侮辱都落在了他身上。 白术和那人誓死不休，那人却拿她要挟白术，不仅让白术跪倒在他面前，还让白术舔他的鞋子。 为了她，白术连这些污辱都吞下了。 她死死哀求白术不要管她时，白术只对她温柔的说了两个字：“别看。” 想着想着，顾绵绵不禁泪湿了眼眶，泪水落在白术的裤子上，渐渐将他的裤子润湿。 白术虽然感觉不到，但是他有眼睛，能看见。 见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白术一下就慌了，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她不开心了。 “绵绵，你怎么哭了？”他着急地想把小姑娘抱起来。 顾绵绵被他着急的声音拉回思绪。 赶紧抹干净眼泪：“术术，我没事。” 白术却不那么想，他以为小姑娘看透了他的想法，知道他刚刚那么用力擦她嘴的原因。 他无措地道歉：“对不起，绵绵，我没有，我没有嫉妒你亲过齐峰，我……” “啊，你说什么？” 顾绵绵打断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白术之前为什么突然猛擦她的嘴。 “我没有亲齐峰哥哥呀。” 顾绵绵眼里的笑意渐渐堆积，怪不得他一直盯着她的嘴看。 原来他以为她亲了齐峰。 有误会就必须当场解开，因为误会最伤人，顾绵绵再次解释：“术术，我真的没有亲到齐峰哥哥，我发誓，不信你问齐峰哥哥，快要亲到他的时候，我停下来了。” “你说真的？” 少年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喜悦与期待的光芒，他双目灼灼地望着她：“你真的没有亲到齐峰？” 顾绵绵对他重重点头：“真的没有。” 她话未说完，就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少年轻轻地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眼里汇聚着点点星光。 “那……你和齐峰的关系……”少年还惦记着齐峰答应做她男朋友的事。 顾绵绵莞尔一笑：“等会儿我会跟齐峰哥哥解释清楚的，再说了，齐峰哥哥也不喜欢我，你没看见他在教室里都被我吓成什么样了吗？” 第193章 挑衅 当时看到小姑娘给齐峰写情书的时候，白术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又哪里有心思去关注齐峰有没有被吓到。 那时的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望着小姑娘精致的面容，白术浅浅的笑了，只是这笑意未达眼底。 齐峰的事或许只是一个误会，但是以后呢？ 他的小姑娘会长大，她那么优秀，会有很多人喜欢上她。 到那时，她也会有喜欢的人。 她会嫁给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渐渐跟他疏离…… 而他只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因为他是一个没有能力给她幸福的人。 他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何谈给她幸福。 轻轻地拥着小姑娘，白术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就让他再自私的享受一下属于她的美好吧…… 因为以后就不再属于他了。 想到这些，白术突然有些抗拒长大。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止就好了。 … 跟白术解释清楚之后，顾绵绵紧接着跑到齐峰的房间，想要跟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 齐峰看见顾绵绵跑到他房间里，还有些后遗症，让顾绵绵不要靠近他。 顾绵绵知道齐峰是被白天的她吓到了，赶紧跟他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顺便收回她说过的话。 齐峰求之不得，听到顾绵绵解释，狠狠地松了口气，额头还冒着虚汗。 ＊ 杜鹃花自从被顾绵绵教训了一番之后，上课时努力扬起笑容。 顾绵绵看到杜鹃花笑得那么僵硬，想起她性格改变时对杜鹃花说的话，因此上数学课时，恨不得把脑袋都埋到桌箱里去。 完了下课之后，杜鹃花还单独叫她去办公室里说话。 开口就问：“怎么样？老师表现得今天够不够和蔼可亲？” 顾绵绵心虚，只好一个劲儿的说好听话：“老师今天不仅和蔼可亲，还很漂亮哦，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呢。” 无论哪个时代的女人都爱美，也喜欢听别人说好听的话。 杜鹃花被顾绵绵哄得心花怒放，捂着嘴直乐呵。 杜鹃花现在最器重的就是顾绵绵，很多事情都直接吩咐顾绵绵去做。 倒是把班长和副班长都忘了。 而顾绵绵一有时间就赶紧写作业刷题，其认真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早上一到教室就开始背书，就算没有老师的吩咐，也十分自觉。 学习全靠积累，顾绵绵知道自己不算特别聪明，只有花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确保第一。 她跟白术保证过，以后再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以前受到惩罚时，因为只改变了她的性格，没有改变喜好，她该喜欢白术还是喜欢白术。 就算有些粗鲁的举动，也只是对白术做，因此那会儿顾绵绵虽然害羞，但也不是特别抗拒。 可是发生了齐峰这件事之后，顾绵绵变得更加重视学习了，她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 但她要在能力范围内力求做到最好，从根本上杜绝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她每天早上背20个英语单词，为了理解性学习，她没有一次性背太多。 就连副科也没有放弃。 班上好多人都觉得顾绵绵太拼了，就连张涛都受到了顾绵绵的影响，变得紧张起来，每天早上跟着顾绵绵一起背英语单词，背语文古诗词。 不过男孩子总是比女孩子要贪玩一些，张涛基本上是边学边玩。 白术和齐峰倒是没有顾绵绵那么拼命。 齐峰不明白顾绵绵明明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还那么拼命？ “阿术，你说绵绵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最近一有空就刷题，那么拼命，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以前顾绵绵也很认真，但是没有现在那么拼命。 齐峰不免感到奇怪。 白术望了一眼前桌正埋着头奋笔疾书的小姑娘，眼里有柔光划过：“绵绵一直都很认真……” 齐峰：“……” 他当然知道绵绵很认真，他问的是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拼命了，认真和拼命可是两码事。 不过他已经放弃跟白术争辩了。 红一班的学生每天都能看见顾绵绵拿着书本在走廊上背单词，或是背古诗词。 再不然就是刷题。 顾绵绵原本只是班花，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学校里好多人见过她之后，都觉得她比校花还要漂亮。 无论初中还是高中，总有蠢蠢欲动的学生。 精致漂亮学习又好的小姑娘每天在走廊上背书，已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其他班的男生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跑到走廊上来，假装路过，然后偷偷看一眼顾绵绵。 因此顾绵绵在走廊上背书的时候，白术总在身边陪着。 顾绵绵不仅学习好长得漂亮，跟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开学不到一个月，就受到了老师和大多数同学的喜欢。 跟她一样出名的，还有白术和齐峰。 两人出色的外貌同样引起了学校大部分女生的关注。 不过齐峰的拥护者显然更多一些，毕竟齐峰除了长得帅，还会打篮球，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一双健全的双腿。 对于顾绵绵的认真与拼命，有人佩服她的毅力，自然也有人看不上她，觉得她死读书，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而已。 这些人中就有杜若…… “哎……晓丽呀，我看顾绵绵肯定是被你吓到了，你看见没？她每天几乎都在学习，就跟个书呆子似的，没见过那么笨的人，学习都不懂的方法，我看呐，这次月考她肯定比不上你。” 刘晓丽也觉得顾绵绵有些死读书。 无奈摇头：“她的学习方法确实好笨，不过努力总比不努力要好一点，不然她拿什么来跟我比？” 刘晓丽可没有忘记顾绵绵跟她的赌约。 “嗯，你说的有道理，要是不努力，她更没办法超过你了。” 杜若捂着嘴呵呵呵地笑：“我说错了，就算努力，她也肯定没办法超过你，再过两天就月考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这么努力能到什么水平，估计连我都不如呢。” 这话刘晓丽喜欢听，在学习上，她有绝对的自信。 不过她觉得顾绵绵就算再差，也不至于考不赢杜若，不然她为什么要和她比？ 两人这话是在厕所里说的，顾绵绵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运气，怎么每次她俩背着说她坏话，都能被她听见？ “你们下次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要不还是找个私密一点的地方？” 她慢悠悠地提起裤子，从最后一格走出来。 有了上次的经历，杜若第一反应就是躲到刘晓丽身后。 刘晓丽没想背后说顾绵绵的不好，这不是杜若提起话题了吗。 两次议论她，都正好被她听见，刘晓丽还挺不自在。 但是向来被捧着长大的刘晓丽可不习惯道歉，她傲娇地抬起下巴。 “我们说的是实话，你学习方法确实挺笨的，要劳逸结合才行，这样吧，你要是认输的话，以后我可以教你更简便的学习方法。” 第194章 关于幸福的答案 “谢谢，不用了。”顾绵绵礼貌拒绝：“我不觉得自己比你差到哪里，也不需要你的学习方法。” 她就算笨又怎么了？不是还有术术和齐峰哥哥那？ 她为什么要找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人学习？ 这次顾绵绵说话又恢复了正常时候的软腔调，又娇又软，没有一点威慑力，但胜在不卑不亢。 杜若见她没有上次那么凶恶，立马开始蹬鼻子上脸。 “哎，你别不识好歹呀，晓丽可是帮你呢，我们也没故意编排你，说的是实话，你学习方法本来就笨嘛。” 顾绵绵性格偏软，但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主，用齐峰的话来说，顾绵绵就是内里藏针的棉团。 别看表面温温柔柔的，实际上肚子里包着一肚子坏水儿。 “我有求她帮我吗？” 她目光冷冷地看向杜若：“你接二连三在背后说我坏话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请你也别跑到我面前来对我指手画脚，我要做什么事，不需要向你报备，我学习方法笨怎么了？碍着你了吗？就算方法笨，我还是比你成绩好，你要想鄙视我，请你先考赢我再说，如果做不到，就请你先闭嘴。” “你……”杜若没想到不发火的顾绵绵说话也这么呛人。 红字班的学生，几乎每一个都是各地小学里面拔尖的那批学生，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点属于自己的骄傲。 就算是杜若也不例外，她虽然捧着刘晓丽，却并不觉得自己比她差多少。 就更别说是她瞧不起的顾绵绵了。 只要她肯努力，就不信比不过只知道死读书的顾绵绵。 “好啊，反正只有两天就要月考了，到时候咱们比比，我还真不信赢不了你。” 杜若简直气极了。 顾绵绵却平静地看着她，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自以为是不是错，至少还掀不起顾绵绵的厌恶感，但自以为是的同时还要贬低别人，顾绵绵就极其讨厌了。 而且被贬低的人还是她。 “随时恭候。” 刘晓丽在一旁懵逼地看着已经杠上的两人。 “顾绵绵，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要跟你打赌的人是我，你怎么找上杜若了。” “跟你们两个一起比，无论你们两个谁赢了我，都算我输，我答应你们两人一人一个条件。” 听言，一旁的杜若喜上眉梢：“说话算话，可不许耍赖，我们两个只要有一个赢了你，就算我们赢。” 刘晓丽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会输：“随便你。” … 这两天，顾绵绵基本上一有空闲时间就赶紧刷题，遇上不会做的问题，就直接问白术。 白术每次都会很认真的跟她讲解，甚至细心的把步骤全写下来，在一旁给她参照。 温柔的风吹在两人身上，男俊女女美，画面美好极了。 茶几对面的齐峰和张涛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画面。 齐峰看见的是暧昧的酸臭味。 张涛看见的是即将月考的紧迫感。 在张涛眼里，顾绵绵学习最好了，连她都那么认真，害他好一阵紧张。 “齐峰，你说我这次会不会考全班倒数第一？”他咬着笔杆儿愁眉苦脸。 齐峰看了一眼他才写到第三题的试卷，嘴角抽了抽。 这些试卷是他托四九城那边的亲戚买过来的，为的就是巩固知识，拓展知识面。 因为这边能买到的学习资料有限，而且题目也不是特别好。 他买了四份全科试卷，他们四人团每人都有一份。 顾绵绵和白术都给了钱，只有张涛继续打欠条。 这都不是事儿。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四个人同时开始写，大家都做到后面的题目了，只有他还在正数第三题纠结。 “不用纠结了，我很肯定你一定是倒数第一。” 张涛：“……哇，你怎么嘴巴那么毒，看着人模人样，说点好听的会死呀，你就说有可能我是倒数第二也行呀，上次测验我不就考了倒数第二，绵绵倒数第一呢，说不定这次又有哪个傻蛋考倒数第一给我垫底。” 张涛美滋滋，想到会有傻蛋给他垫底，心里美的冒泡。 齐峰都没眼睛看他。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终于，红一班迎来了他们入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 因为是月考，所以只考三科主科目。 月考不算特别正式的考试，整个一中也就只有红一班和红二班进行了月考，所以根本不会岔开座位。 杜鹃花一向好强。 还没开考之前，就给全班同学打了预防针，说要是红一班的平均成绩输给红二班的平均成绩，惩罚他们去扫厕所一个星期。 打扫厕所卫生这种事，无论是哪个年纪的学生都不乐意。 大家同学顿时感觉到了杜鹃花深深的恶意。 早上考语文数学，下午考英语。 考完之后就放学，今天正好周五。 然后下周一出成绩。 先考语文，语文比较注重细节上的问题，比如写错字一定会扣分，因此顾绵绵做的时候比较认真。 遇到填写古诗词下一句，亦或是要求背诵的课文里的重要语句，顾绵绵想都不用想就把答案写上了。 开学一个月，她每天都很认真地背诵课文，然后默写，修改，一直默写到不出错为止。 她下笔如有神，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基础题与阅读理解这些都写完了，只剩下作文。 作文题目是“幸福。” 顾绵绵看着这个词语沉默了一会儿。 对她来说，什么是幸福呢？ 杜若写到阅读理解，觉得这篇文章有些偏难，但她刚好能够理解。 想起跟顾绵绵的赌约，杜若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正好看见正在发呆的顾绵绵。 杜若估摸着时间，觉得她这个时候应该跟她一样做到阅读理解，见她在发呆，以为这道题难住了她，立即捂着嘴偷笑。 切，之前她还紧张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高看她了，稍微增加一点难度，她就苦思半天。 顾绵绵想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才开始下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关于幸福的答案。 写作文的时候，顾绵绵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小姑娘长得干净漂亮，班上好些男生偶然一扭头，看到她这样甜美的笑容，被迷得神魂颠倒，差点忘了还在考场上。 第195章 全场围观恩爱现场 考完语文，接着又考数学。 对顾绵绵来说，数学比语文简单多了。 不过最后一道题目明显超纲了。 涉及到的知识点，要在下一个单元的第二小节才会讲到，她们才学完第一单元。 还好顾绵绵有提前预习的习惯，而且类似这样的题型，她昨天才问过白术。 因此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问题，刷刷刷几下就写完了。 不过吸取了教训，她再也不会提前交卷了，每次写完试卷都认真地一遍又一遍检查，看有没有哪里出错。 最后确定无误之后，等着老师来收试卷。 而白术在写到数学最后一题的时候停下了笔。 抬头看向坐在前面的小姑娘，白术唇角抿着淡淡的笑容，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收起来。 考完了数学，中午放学，下午再接着考英语。 交完试卷后，班上学生一片怨声载道。 “天哪，最后一道题好难呀，有没有谁做完了呀……” “别说了，我也只写了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根本就没办法做出来，涉及到了我们没学过的知识点，怎么写呀？” “就是，出题目的老师太变态了，你说不会是咱们班老杜出的题目吧？最后一道题可是有15分呢，完了完了，这次咱们可能扫厕所扫定了。” 杜若也有些担心：“晓丽，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问你写了没有？完了，我一个字都没写，压根儿不会做。” 刘晓丽沉着脸：“我也没写。” “那怎么办？咱们可是跟顾绵绵打了赌，最后一道题可是高分题，丢了那么多分，我们肯定考不赢顾绵绵了。” 刘晓丽倒是不怕：“慌什么，咱们写不出来，她未必能做出来，这都涉及到我们没学过的知识点了，做不出来不算我们的错，要怪也只能怪出题老师搞不清状况，连我们学到哪里都不知道，就瞎出题。” “也是哦。”杜若一拍脑袋，笑嘻嘻地挽着刘晓丽的胳膊：“咱们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我们写不来，她肯定也写不来呀，毕竟没学过。” 以往中午四人团都会回到齐峰家吃午饭，但因为今天下午要考试，所以几人决定去学校食堂吃。 这还是顾绵绵第一次到学校的食堂吃饭呢，不免感到好奇。 一到食堂里就开始东张西望。 学校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顾绵绵，尤其是其他年级的住校生。 突然出现这么个小美女，好些男生都看呆了。 “我操，极品啊……”有男生夸张的说道。 齐峰和白术也是第一次在学校食堂部露脸，因此好些小女生也控制不住朝他们看来。 顾绵绵要去打饭，被齐峰拦下了：“你跟阿术去占位置，我和涛子去打饭。” 白术的腿肯定是不方便去排队打饭的，顾绵绵想了想，便没有强求：“好的，谢谢齐峰哥哥。” 一旁的张涛不乐意了：“绵绵，你怎么这么偏心呀，说好我跟齐峰一起去打饭，你怎么就谢他不谢我，怎么滴，我这劳动力不值得你感谢呀。” “就你事儿多。”齐峰一巴掌拍他脑瓜上，拍得张涛嗷嗷叫。 顾绵绵无奈地冲白术笑了笑：“术术，你说张涛是不是越来越欠扁了？” “嗯……”少年温柔地揉了揉她脑袋：“我们过去占位，等会儿就没位置了。” “OK，遵命。”顾绵绵甜甜的笑着给白术敬礼。 因为来得早，食堂里还有好些空位，顾绵绵刻意找了最角落的位置。 这是六人座的位置。 因为桌子前后有长条椅子固定在两边，白术不方便做，顾绵绵把他推到靠墙里边，左右两边是没有凳子的，正好方便白术。 没一会儿，齐峰和张涛就端着饭菜过来了。 钱是齐峰给的，顾绵绵先把她和白术的早餐钱给齐峰。 齐峰倒是没有拒绝，他知道这是与人的相处之道，毕竟他们以后还要一起读书那么多年。 一直不收的话，以白术和顾绵绵的性格，肯定会越发不好意思。 白术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与黑色长裤，少年身子单薄，气质清冷，却遮掩不了他出色的外貌。 顾绵绵扎着一个丸子头，今天天气不错，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用张涛的话来说，漂亮得像个小仙女。 齐峰也是旗鼓相当，就连张涛也比大部分男生帅气养眼。 这样一桌俊男美女的组合，很快便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以往食堂角落的位置人都比较少，今天却显得格外拥挤。 白术能感觉到周围的男生看像小姑娘的眼神越来越直白。 他不悦的皱起眉毛，心中有怒火顿起，冷漠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然后将小姑娘最爱吃的排骨夹到她碗里。 一块，两块…… 第三块的时候，小姑娘嗷呜一口，张嘴包住了他的筷子。 白术明显愣了一下。 同桌的齐峰和张涛也明显呆住了。 顾绵绵嘴里含着排骨，脸颊鼓鼓的，像个小包子脸。 她笑得眉眼弯弯，俏皮地冲白术眨了眨眼，含糊不清的说：“术术的排骨真好吃。” 小姑娘双目亮晶晶的，耀眼极了。 初中生的圈子里，已经有了间接接吻这个说法。 白术没有与世隔绝，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知晓的。 大庭广众之下，小姑娘就这样含了他吃饭的筷子，少年默默低下头吃自己的饭，耳根已经红了一片，烫乎乎的，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齐峰正打算让顾绵绵收敛一点，张涛突然贼兮兮地凑到他耳边：“你说绵绵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讲卫生了，居然还吃白术的口水，咦……脏死了。” 齐峰无语睨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吃饭时间，刘晓丽和杜若自然也要来食堂，张巧云也在，三人结伴而来。 因为她们从南侧门过来，顾绵绵等人的位置正好在南侧角落。 因此她们一进来就看见了顾绵绵等人。 只不过杜若第一眼看见的是帅气阳光的齐峰，而刘晓丽看见的是左侧那个清冷俊逸的少年。 “晓丽，他们那桌还有空位唉，要不我们去那里吃吧，我去占位……” 说着，杜若没给刘晓丽和张巧云反映的机会，已经冲兴冲冲地朝齐峰跑了过去。 第196章 术术维护绵绵 “齐峰同学，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杜若一来就站在齐峰身旁，笑容腼腆，明显一副少女怀春的表情。 旁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桌上几人都朝她看过去。 见是杜若，顾绵绵嘴角扯了扯，咦，怎么是这个讨厌鬼。 齐峰明显不认识杜若，虽然已经同班一个月了，但是齐峰很少跟班上女生说话。 人家都喊出他的名字来了，齐峰想着应该是同班同学。 这位置不是他家的，他没有处置的权利，人家都这样问了，齐峰肯定不会拒绝。 “那个，你……”随意两字还没说完，就被顾绵绵抢白了。 “这里有人了，不好意思啊。” 齐峰略微挑眉，看了顾绵绵一眼，顾绵绵冲他眨了眨眼睛，齐峰立刻领会，闭嘴不说话了。 之前杜若眼里只有齐峰，一直没看见顾绵绵，听到她的声音才知道她也在。 好事被破坏，杜若特别烦顾绵绵，气冲冲地说道：“这哪有人了，明明就是空位，这是学校食堂，又不是你家，凭什么你说有人就有人了，你就是不想让我坐。” 没错，顾绵绵就是不想让她坐，可杜若有句话说得对，这里确实不是她家，但她有的是办法阻止她。 正好旁边有两个男生路过，顾绵绵笑眯眯地冲两人招了招手：“呀，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都等你们好久了，快过来坐。” 两个男生一脸懵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班花在叫我们吗？ “愣着干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顾绵绵再次笑嘻嘻地提醒他们。 两个男生这下终于确定了班花就是在跟他们讲话，顿时受宠若惊，屁颠屁颠地端着饭盒跑过去，一屁股坐在空位上。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好是红一班的两个男生。 胖的叫赵刚，比较瘦的男生叫李东。 杜若见空位被人占了，气不打一处来。 “顾绵绵，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赵刚和李东是被她临时叫过来的。 “什么叫自私？” 少年清润的嗓音落入众人耳中，如空谷中悠扬的笛声，空灵悦耳，带着一丝淡淡的磁性。 白术看了杜若一眼，浅灰色眼眸挟裹着凉薄之意。 “这位置既不是我们的，也不是你的，你觉得不需要问我们的意见，那你就直接坐下，既然你多此一举地问了，就别怪别人拒绝，你不坐，有其他人来坐了，谈何自私？” 少年说话慢条斯理，从容不迫，没有疾言厉色，更没有恶语相向。 但偏偏他这样的态度说起这种话来，更加叫人无法反驳。 齐峰和张涛暗地里冲白术比了个大拇指。 白术向来很少说话，更别提跟其他女生说话了。 这还是杜若第一次听见他说那么多话。 看着少年俊逸绝美的容貌，杜若的心脏突然扑通跳了一下。 随即意识到他是在帮顾绵绵说话，一时间难堪不已。 “你们……你们欺负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男孩子教训，杜若觉得特别丢脸。 至于顾绵绵，从白术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花痴地捧着脸蛋盯着他看。 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杜若铁定没脸，正要跑开，听到身后传来刘晓丽的声音。 “若若……” 杜若双眼一亮，下一秒，泪花已经掉了出来。 她立刻扑过去抱住刘晓丽：“晓丽，我们走吧。” 刘晓丽看见杜若哭了，下意识以为是顾绵绵这个表里不一的白莲花欺负她。 拉开杜若就过去质问顾绵绵。 “喂，顾绵绵，你什么意思？杜若怎么惹你了？你干嘛把杜若弄哭了。” 顾绵绵正在认真地欣赏她家术术的绝世美颜，听见刘晓丽的声音，顿时有些不耐烦。 怎么这些人这么讨厌，每次都要来打扰她。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你们看见了吗？”顾绵绵最后一句是问齐峰等人。 齐峰和张涛自然是站在顾绵绵这边的，只是女生之间的争斗他们不便插手太多。 两人同时摇头，配合地说道：“没看见。” 就连赵刚和李东都赶紧点了点头：“对啊，我们都没看见。” “你们……” 刘晓丽见那么多人都帮顾绵绵说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懊恼这些男生都是傻逼，看脸做事。 不就是看顾绵绵长得漂亮才帮她说话吗？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男生都在想什么。 “顾绵绵，咱们等着瞧。”她气得丢下一句话，拉着杜若就走了。 顾绵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被破坏了。 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这两人了，怎么总是跟她杠。 不过今天术术帮她说话的样子真的好帅呢。 如果能多看术术帮她说话的样子，顾绵绵觉得自己能勉强忍受这两个烦人精。 “哎，绵绵你怎么惹到她们了，我看她们似乎很针对你？” 两人刚走，张涛立马好奇地问道，顺便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咬得嘎吱响。 “这你都看不出来呀？” 一旁的胖子赵刚无语说道：“不就是女生之间那点嫉妒心呗，咱班就班花和刘晓丽长得漂亮，刘晓丽家里有钱，一看就是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的，肯定嫉妒咱们班花喽。” 至于杜若，班上谁不知道她跟张巧云是刘晓丽的小跟班。 “哇，原来其中还有这些道道。”张涛惊叹不已：“那我是不是要嫉妒齐峰和白术，不然都显得我好像跟不上队伍。” 众人：“……” 吃完饭，下午又继续考英语。 考完了英语，立刻放假。 刘晓丽和杜若中午都被顾绵绵气到了。 “气死我了，这次考试，我一定要把顾绵绵压在底下。”刘晓丽义愤填膺：“居然敢欺负我朋友，我一定让她好看。” 杜若认同地点点头：“对，这次我们一定要把她压在底下，好好削一削她嚣张的气焰，就没见过像她这么自私的女生，大家都是一个班级的，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而且我是问齐峰，又不是问她，谁让她插话了，自作多情。” 第197章 怼人的绵绵 这倒是提醒了刘晓丽：“对了，若若，她怎么欺负你的呀？” 杜若不开心的低下头：“算了，我不想说。” 张巧云却皱了皱眉头：“若若，顾绵绵她到底怎么欺负你了呀？有什么不想说的，我们是你朋友，难道连我们都不能说吗？” 其实张巧云有些怀疑杜若是不是在撒谎，因为她觉得顾绵绵看起来不像是会欺负人的那种女生。 “哎呀，好巧云，你能不能别问了，我心里不舒服嘛，不想说不行呀。” 张巧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杜若怕她们继续问下去，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晓丽，英语你考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超过顾绵绵。” 提起成绩的问题，刘晓丽开心地笑了。 “放心，放心，这次她一定考不过我，除了数学有个超纲的题目没做，其他的我能保证几乎全对。” 杜若一听，高兴坏了。 “这么说晓丽你有可能又一次拿全班第一喽，真替你高兴，希望我也能超过顾绵绵。” 想到顾绵绵马上就要吃鳖，杜若由衷感到高兴。 刘晓丽说话不太懂得弯弯绕绕，直白地回道：“若若，你就别想了，顾绵绵应该还不至于输给你。” 她丝毫没觉得伤到了杜若，还安慰她一番。 “不过你放心，顾绵绵不是说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人赢了她就算赢吗？只要我赢她就可以了呀。” 杜若讪讪地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 另外一边，顾绵绵和白术一起回家了。 原本打算一个星期回家一次，结果都一个月了才回家。 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有没有很想她。 因为跟张涛是一个村子的，她们三人一起回去。 正好在村口遇见张桂芳。 张桂芳一看见自家宝贝儿子，放下锄头，欢天喜地的冲过去：“哎哟，我儿子终于舍得回家了。” 好久没回家，张涛也怪想念自己妈妈的。 “妈，咱回家吧。” “诶，好，回家劝妈给你煮个鸡蛋。” 顾绵绵一点都不想跟张桂芳讲话。 跟张涛使了个眼神儿，推着白术就要回家。 张涛也知道顾绵绵和白术不喜欢他妈，倒也没多想，谁让他妈那张嘴总是得罪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谁知道张桂芳还是想刷存在感，见顾绵绵都不叫她，酸溜溜地说道：“哟，绵绵，看见婶儿怎么还不打招呼呀？别是故意装看不见婶儿吧。” 她直接忽略了白术。 现在顾家有钱多了，张桂芳就希望自家儿子跟顾绵绵这死丫头打好关系。 最好以后把她娶进家门儿，好从老顾家手里头掏点钱来用用。 她如意算盘打得响，顾绵绵却一点都不想给她面子。 “张婶说笑了，这不是没看见嘛，怎么会是故意的呢，您侄子就在我前面，您不也没看见吗？所以我看不见您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呀，您说是不是？我和白术还忙着回家，就不跟您多聊了。” 要不是顾及张涛，顾绵绵说话才不会那么客气。 白术压根不在意张桂芳这个人，又怎么会在意她的态度呢？ 不过小姑娘的维护却让白术心里温暖。 顾绵绵没给张桂芳说话的机会，说完就推着白术走了。 张桂芳还想说什么，被张涛死死地拉住手拽回来。 “妈，你有完没完呀？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你非得闹得大家都不开心才高兴是不是？” “嘿，妈哪里闹了，这不是还好好跟她们说话吗？那小丫头片子没礼貌，你还怪上妈了。” 张涛无语得要死，气得扭头就走：“懒得理你，您自个儿就不能好好反思别人为什么对你没礼貌吗？” “好好好，妈回去就反思。”张桂芳怕儿子生气，赶紧拽着他往家里跑。 张涛拿她没办法，可谁让这是他妈呢。 … 摇摇晃晃一路，顾绵绵和白术终于到家了。 顾小明正站在院子里抽旱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顾绵绵欢喜地叫了一声：“爸爸，我回来了。” 听见闺女的声音，顾小明耳朵动了一下，心说难不成自个儿想闺女想得太入魔了，居然出现了幻听。 于是他绷着脸没动。 顾绵绵疑惑地歪了下脑袋，爸爸是突然聋了吗？ 于是她推着白术又往走了几步，绕到他跟前。 怕他的烟味儿呛到白术，顾绵绵还体贴地用小手捂住白术的嘴巴和鼻子。 然后又歪着脑袋喊了顾小明一声。 “爸爸，我回来了。” 顾小明已经看见了。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最后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自家宝贝疙瘩。 他想抱住闺女咬一口，死丫头，害他想入魔了。 不过顾小明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跌份儿。 于是他绷着脸重重地咳了一声，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回来了……” 他在努力压制激动，不然他一个当爹的多没面子。 由于他表现得太过平淡，顾绵绵决定忽略他，正好顾博生从屋内走出来。 她立刻欢喜地扑过去：“爷爷，绵绵回来了。” 顾博生一看见孙女，高兴得老脸都笑成了菊花，亲热地过去抱住自家宝贝孙女：“哎哟，这不是我家宝贝疙瘩嘛。” 顾绵绵乖巧地在顾博生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是的是的，这就是你家宝贝疙瘩。” “嗯……来爷爷亲一口，mua……”顾博生温柔地在孙女白嫩的脸蛋上啄了一下。 顾小明手里的烟杆掉了，错愕地看着那对爷孙，他老爸的大家长脸面不要了？ 顾小明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绷面子了。 白术见小姑娘回家那么开心，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正好顾小明看见白术在笑，低下头就要亲白术一口来显示自己的不孤单。 白术眼疾手快地用手挡住了他的脸：“叔叔，不要……” 顾小明乐了：“出去一趟回来就傻了，叫什么叔叔，我是你哥呀。” 白术抿了抿唇，没说话。 顾绵绵和白术回家，让一家老小都高兴坏了。 杜明兰和刘玉一起，做了满满一大桌好吃的。 基本上都是顾绵绵喜欢吃的，因为白术不挑食，她们根本不知道白术喜欢吃什么。 在家里待了两天，顾绵绵感觉自己一下子胖了好多。 转眼又到了周一，今天老师们会发月考的试卷。 顾绵绵是又期待又害怕。 努力久了，她自然希望自己能考出一个好成绩，可是她害怕努力了，最终还是做得不到位。 上了初中要考满分没小学那么容易，她不求自己能够全科满分，但希望自己能保住第一的位置。 更何况她还有个赌注呢。 说到那个赌注，顾绵绵和白术一进教室就遇见了杜若和刘晓丽。 刘晓丽先是看了白术一眼，接着傲娇地对顾绵绵哼了一声。 杜若就更夸张了，直接瞪了顾绵绵一眼：“今天发试卷，等着认输吧你。” “输不输都肯定比你成绩好。” 顾绵绵还真没见过这么让人无语的两个人。 一个极度不要脸，一个极度自信。 顾绵绵觉得自己成绩算很好，但是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一份担心，也怕自己考不赢她们俩。 没想到她们会这么瞧不起她，不怼一句，她都觉得杜若要飘上天了。 第198章 现实打脸 没一会儿，语文老师就抱着试卷来上课了。 总成绩还没统计出来，但是各科老师已经把试卷批改完了。 语文老师姓张，叫张勇，恰好是隔壁红二班的班主任。 第一次月考，大家同学都很在意成绩，毕竟都是学习比拔尖儿的学生。 一个个激动地在那里等着。 好在张老师做事比较麻利。 也不多说废话，一来就开始发试卷。 都是成绩拔尖的学生，张勇也不怕念出分数来会打击到谁。 班上一共五十二个学生。 有四十多人已经领到了试卷，100分满分，基本上都考了80分以上。 念到张涛名字的时候，张涛紧张死了，就担心自己连80分都没有。 很快，张勇老师就给了他准确的答案，他确实连80分都没有，不多不少，刚好79分。 听到这样的分数，张涛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就好死不死的卡在80分这个门槛底下？ 张勇老师发试卷给他的时候，还笑着调侃了一句：“别哭丧着脸，看在你跟老师同一个姓的份上，老师先不教训你，下次给我认真听课，别再开小差了。” 张涛害怕的就是被老师惩罚，现在听他这么说，立刻心花怒放，拿着试卷欢快地跑回座位。 试卷一张一张的往下发。 一共发了48张，也就是有48位同学领到了试卷。 其中80分以上90分以下的有32个同学。 16个同学在90分以上95分以下，杜若已经领到了试卷，才81分。 看到自己的试卷上只有81分，杜若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领完试卷一回到座位上就赶紧检查，担心老师给她加错分。 杜若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才考这么点分数。 小学的时候，每年她都是95分以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考低于90分以下呢。 而且以前在小学，每次她都是第一名。 杜若骨子里是傲气的，哪怕知道到了一中红字班会有很多同样优秀的同学，也不认为自己会是尖子班里面的中下游。 她认为就算在优秀班拿不了第一名，怎么说也应该名列前茅。 可刚刚老师发的那么多试卷中，几乎都是考80分以上的同学，和她们相比，她没有任何优势。 杜若死死地抓紧试卷。 最后还有六张试卷没发。 张勇老师没有立刻接着往下发，他无奈地笑了笑：“很惭愧，我是红二班的班主任，但是我们班的语文平均成绩却比不上你们班。” 身为老师，肯定喜欢比较班上学生的成绩，一中历来都喜欢拿红一班和红二班作为比较。 不过张勇倒也没有感到不甘心。 “你们班的学生很厉害，这次月考的难度比你们平时练习的那些试卷还要高，而且作文题目出得比较抽象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拿到满分，我为你们骄傲。” 听张勇老师说居然有同学考到满分，那些已经领到试卷的同学们都震惊了，纷纷猜测到底是谁拿了满分。 其实很多学生都跟杜若有同样的心理。 毕竟是各地小学上来的佼佼者，大家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傲气，这次的试卷他们知道有多难。 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考到满分。 很明显，考满分的人肯定在后面没发的试卷里。 还有六个人没领到试卷，这六人分别是刘晓丽、顾绵绵、齐峰、白术、张巧云、赵刚。 因此还没领到试卷的六人，除了齐峰和白术，都有些激动。 刘晓丽得意地抬起下巴，挑衅地冲顾绵绵哼了一声，第一名她拿定了。 可惜了，顾绵绵坐在倒数第二排，她坐在倒数第一排，虽然不在同一组，但顾绵绵照样看不到她，刘晓丽能瞪的只有顾绵绵的后脑勺。 “好了，老师也不跟你们说废话……” 张勇老师又继续念分数。 张巧云拿了99分，赵刚拿了99分，轮到刘晓丽的时候，刘晓丽骄傲得下巴都要扬上天了。 然而…… “99分。”张勇老师终于念出了刘晓丽的成绩。 “什么？”刘晓丽一把抢过试卷，不可置信地盯着试卷上的分数。 她居然只考了99分？那100分是谁？顾绵绵吗？还是齐峰或者白术？ 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没领到试卷了，那么满分肯定在他们三人当中其中一个，亦或者三人都是满分。 刘晓丽还没下去，就开始抱着试卷检查，发现所有的题目都拿到了满分，唯有作文被扣掉一分。 语文因为作文原因，被扣掉分数属于正常范畴…… 要是没人考满分，刘晓丽肯定不会太过吃惊。 可现在老师明显告诉大家，说有人考了满分，而这个人不是她。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居然有人成绩比她好。 刘晓丽突然有些受不了这个打击，当场就问张勇：“张老师，你能告诉我一下作文没给我满分的原因吗？” 听到她质问老师，班上同学都嘘了一声，佩服她的勇气。 没给满分就没给满分，作文要给满分才会有原因吧。 张勇倒是没有生气，还笑着安抚刘晓丽：“作文没给满分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别难过，你已经很优秀了，争取下次拿满分。” 不痛不痒的说辞，让刘晓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她也明白作文不给满分其实很正常。 她心情复杂地拿着试卷往回走，猜测到底是谁考了满分。 很快，张勇老师就给她揭晓答案了，白术和齐峰的名字被念到了。 他们两个跟她一样，考了99分，同样是作文被扣掉一分。 那么考满分的同学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顾绵绵…… 刘晓丽死死咬住下唇，表情一言难尽，居然真的是她。 顾绵绵听到白术和齐峰只考了99分，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怎么会？ 她居然超过了白术跟齐峰哥哥。 顾绵绵是很努力没错，但她很努力只是想要不被他们甩下去。 从没想过自己能超过他们，因为在她看来，齐峰和白术都是极其聪明的天才。 而她只能像刘晓丽她们说的一样，用最笨的题海战术积累经验与知识。 付出比别人更多更多的精力。 比顾绵绵还震惊的是刘晓丽和杜若。 第199章 你的天空是谁 虽然说剩下三个人，肯定其中有一个是满分。 但她们两个更倾向于是白术和齐峰拿了满分。 这样她俩才能好受一些。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居然真的让顾绵绵拿了满分。 杜若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狠狠地瞪了顾绵绵一眼，真不知道她走了什么狗屎运，满分居然让她拿到了。 顾绵绵还在震惊中呢，忘记上去拿试卷，直到张涛推了她一下：“快去拿试卷呀。” 小仙女考了满分，张涛比自己考了满分还高兴。 那表情要多骄傲有多骄傲，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就连张勇老师都笑着调侃顾绵绵：“顾满分同学，是不是不好意思上来领试卷了？” 顾绵绵又高兴又激动，也不顾张勇的调侃，一蹦一跳地跑上去拿试卷，笑容阳光明媚，黑亮的双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班上男生又一次陷入在了这盛世美颜的暴击中。 李东捂住心脏，夸张地跟赵刚说：“输给她真是不冤枉。” 赵刚同样花痴脸，肥肥的脸上堆满笑意：“谁说不是呢。” 如果说谁拿了满分，班上同学最的话，大概就是顾绵绵了。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基本上就没看见她玩。 发完试卷，张勇老师又开始讲题。 他讲题的速度很快，没有把每个题都挨着讲完，遇上有同学出错的题目才会讲。 因此一节课的时间还没结束，他就已经把试卷讲完了。 提到作文，张勇没有给大家解析这个题目。 “幸福这道题目，我相信大家都有不同的理解，当然，我们班基本上很多人都写得不错，不过只有一个同学作文拿到了满分，大家都知道她是谁，老师就不多说了，等会儿我把顾绵绵同学的作文念给你们听，你们仔细听听，好好分析一下，为什么顾绵绵同学能够在作文这一块拿到满分，而你们没有。” 他笑着问顾绵绵：“顾绵绵同学，能把你的试卷给老师一下吗？” 顾绵绵不好意思地抓着试卷，他都跟全班同学宣布要念一下她的作文了，她还能拒绝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因此顾绵绵也认命了，赶紧把试卷拿上去交给张勇。 交完试卷回来，路过杜若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杜若的脚突然伸到走道上。 顾绵绵眼尖，也不管杜若是有意还是无意，欢快地踩到她脚背上，用力跺了一下，然后假装没发现，欢快地跑回了座位上。 奶包子一直都是黑心馅儿的。 想要欺负她的人，她绝对不会软绵绵地任由别人欺负。 杜若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气得她狠狠地瞪了顾绵绵一眼。 这个小插曲，除了杜若本人和顾绵绵，以及一直关注着顾绵绵的白术知道，没其他人发现。 张勇拿到顾绵绵的试卷，已经开始有感情地朗读顾绵绵的作文了。 “题目……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什么？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不同的理解，我相信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个题目曾经是我思考过的问题，以前我一直以为自由是最幸福的体现，那是我所向往的天空。” “非常巧合，这个问题我问过我的家人，我问爷爷幸福是什么，爷爷说，幸福是每天吃你奶奶做的烂酸菜，还得夸她做得好吃，提起那件事的时候，爷爷笑得脸上起了皱褶……” “那时我不明白，幸福为什么会是吃烂酸菜呢？烂酸菜明明不好吃，我想，爷爷可能是个受虐狂……” “后来，我又问了奶奶，奶奶说，幸福是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听你爷爷的呼噜声……”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奶奶怎么也是受虐狂？再后来，我问了不同的人，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 “妈妈说，幸福是有爸爸，有哥哥，有我。爸爸说，幸福是你妈每天想打我却打不着。哥哥说，幸福是他终于考上了大学，还有个宝贝妹妹。” “最后，我问了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问他幸福是什么，他只是看着我笑了，再没有言语……” “最初我不懂为什么大家对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更不明白我的家人对幸福的定义为什么总是那么奇奇怪怪。”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这世界上每一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但是却有一个同样的理由，就是无论什么样的幸福，最终给他们带来的，都是快乐。” “每个人生来都不是完美的，总会得到一些什么，又失去一些什么，可是很多人往往看到的是自己失去的那些，而忽略了已经属于自己的美好。” “我永远忘不了问我家人这些问题时，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圣洁，又是多么的满足。” “我想，幸福最大的动力，应该就是懂得满足，阻力大概是不懂得满足和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当我转身的时候，有个人总是陪伴在我身边，后来我明白了，原来自由的天空一直在我身边，幸福也一直在我身边，触手可及。” 张勇老师朗读的时候，深情并茂，几乎把顾绵绵想要表达的情绪都体现出来了。 顾绵绵写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听张勇老师这么念，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怪肉麻的。 班上好多学生听到这样的作文，再看看自己写的作文，顿时明白了自己和顾绵绵的差距。 他们写的作文基本上就是围绕着自己的幸福在讲，发生了什么幸福的事，然后再写一些感慨。 没有谁像顾绵绵一样，把问题看得这么深邃，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言，写出最触动人心的故事。 几乎是张勇老师刚念完，班上立刻响起了一片鼓掌声。 倒是张勇老师笑着拍了拍试卷：“顾绵绵同学，你的天空是谁呀？” “轰……” 顾绵绵脸红得滴血，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完蛋了，写作文的时候突然忘了，这是老师要批改的，更没想到他会拿出来念给全班听。 第200章 绵绵生气 白术在张勇念到后半段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小姑娘说的那个最重要的人是谁。 一时间脸颊变得微热起来。 好在最后张勇没有继续追问顾绵绵。 他看小姑娘已经害羞得快把脸埋到桌箱里去了，善意地放了她一马。 发完了语文试卷，杜若和刘晓丽都没来找顾绵绵。 两人正暗自较劲儿，等着发后面两科的试卷呢。 顾绵绵也乐得清闲，没去找她们。 接下来是英语课。 青石镇是个小地方，大多数学生小学没接触过英语，上初中才开始接触英语这门科目。 因此很多学生英语成绩都不太理想。 不及格的人都有十几个，70分已经算高分了。 不过仍然有人考了满分。 英语考满分的人比语文要多，一共5个同学，分别是刘晓丽、张巧云、顾绵绵、齐峰和白术。 杜若只考了65分，堪堪及格，气得她直接把试卷撕成两半。 数学课在最后一节课，这一次，顾绵绵又意外了。 她居然又是唯一一个拿了满分的同学。 最后那道超纲题只有她一个人做对了，很多同学甚至写都没写。 其他人会不会做她不了解，她比较了解的齐峰没做那道题目她也能猜到，因为齐峰是那种天才型的学生，他从来不预习。 学习的时间也比她要少很多，还没学的知识，他不会做很正常，毕竟天才也不可能会做自己没学过的知识点。 但是白术不一样。 以前他也从来不预习，可自从知道她有预习的习惯之后，也开始跟她一样会提前预习课文了。 甚至预习的内容比她多，而且最后一道大题她很确定白术会做。 要不是正好提前问过他这种类型的题目，她估计也不会做。 最后一道大题15分，第一小问没有超纲，有5分，第2问就是超纲的问题，这道题10分。 白术刚好90分，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道题被扣分了，前面那些题目对白术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顾绵绵又考了满分，被杜鹃花当众表扬。 而且她是唯一一个全科满分的学生，也是全年级第一名。 还说什么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最后一道题虽然超纲了，却能做出来，说明她比班上每个人都要认真努力云云…… 还发出了一句灵魂拷问：“比你们成绩好的同学都在认真学习，你们其他人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其他人怎么想的顾绵绵不知道，她就听到张涛小声哔哔了一句：“比我们学习好的人都在努力，我们努力了有个屁用。” 顾绵绵当即：“……” 一下课，顾绵绵就迫不及待过去拿白术的试卷，看到他果然是最后一道大题没有写，顾绵绵茫然了。 “术术，你怎么没做最后一道大题呀？” 男孩望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不会做……” “瞎说，你怎么可能不会做。” 她把试卷挪到白术面前，手指着最后一题：“你看看，这明明是你昨天教我做过的题目，你分明就会写，为什么不写？” 顾绵绵越想越不明白，肯定不可能是时间不够的问题。 因为他每次答题都很快，而且准确率几乎高达百分百。 她有时候都觉得跟他一比，自己太笨了。 小姑娘气势汹汹地盯着他看，漂亮的杏眼儿睁得又大又圆，乌溜溜的，可爱极了。 她还鼓着脸，一副纠结的表情。 白术微微抿唇，眼里含着浅浅笑意：“忘了……” “诶？”刚刚还气鼓鼓的顾绵绵诧异地眨了眨眼：“忘了，你居然忘了？是忘记公式了吗？” 白术顺着她的想法点了点头：“嗯……” 听言，顾绵绵遗憾地叹了口气：“啊，好可惜呀，你明明会做的，居然把公式给忘了……” 白术温柔地看着小姑娘，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脸，顾绵绵干脆把脸贴在他手上蹭了蹭。 两个人之间仿佛容不下第三人。 但偏偏有人不识趣。 “顾绵绵，你出来一下。”刘晓丽语气不太好，有点不耐烦。 顾绵绵考了全科满分，这是刘晓丽不曾想到的，让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但是愿赌服输。 尽管她不乐意，还是决定主动来找顾绵绵。 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掉，顾绵绵不开心地皱起眉头。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非要出去？”她知道刘晓丽肯定要说打赌的事。 刘晓丽爱面子，当着白术的面，肯定不愿意说：“让你出来你就出来，怎么事儿那么多？” “你这人有毛病吧，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以为自己是谁呢？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软包子绵绵不客气地喷她一脸话，表情看起来奶凶奶凶的。 刘晓丽顿时感到难堪极了。 一旁的杜若赶紧上来帮腔：“顾绵绵，你没病吧，就让你出来一下而已，又不是让你做什么大事，这么说晓丽干嘛。” 顾绵绵都被气笑了，白术则是目光冷冷地看着两人，就连齐峰和张涛都看不下去了。 “滚……”张涛这个土匪直接拍桌子：“给脸不要脸，我们绵绵答应要跟你们出去了吗？” 原本只是小吵小闹，张涛这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瞬间全班同学都注意到了这边在闹矛盾。 刘晓丽更是直接红了眼眶，但骄傲不允许她落泪。 “行，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咱们俩的赌注你赢了，你现在一定很得意是吧，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会超过你，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既然输了，该做的事我一定做到，你要提什么条件尽管提。” 顾绵绵喜欢笑，基本上对谁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听了刘晓丽的话，眼底一片冷霜。 “第一，是你嚷嚷着要跟我比，第二，是你先瞧不起我，觉得我脑子笨死读书，还说我是书呆子，我都还没哭呢，你凭什么哭？” “第三，赢了你我确实很得意，因为没有谁会愿意输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你瞧不起我，凭什么觉得我该高看你？凭什么你叫我出去我就得出去？我跟你说，我就是瞧不起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第201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杜若看不下去了：“顾绵绵，你够了，不就是考了一次第一名吗？得意什么？你……” “你闭嘴。” 顾绵绵打断杜若：“我跟你说话了吗？瞎凑什么热闹？能不能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你是想在我面前秀一下你81分的语文，还是秀一下你82分的数学，或者65分的英语？” “还是说你觉得你考不赢我，是因为没我努力，要是你肯努力，你一定比我厉害，是不是？” 顾绵绵冷笑：“你这种人我不是第一次见，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但是请你记住，要瞧不起我之前，先考赢了我再说。”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我学习方法是笨，但是怎么了，不也照样考得比你好？要瞧不起也该是我瞧不起你，呵……你那样的分数，我还真是看不出来你哪里聪明了。” 顾绵绵平时说话又娇又软，难得冷下脸来，还一口气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串，中间都不带停歇喘气。 那些原本想要来劝顾绵绵的同学都惊讶了，纷纷震惊地看向顾绵绵。 赵刚一脸佩服：“我一直以为咱们班班花是个淑女又温柔的女神，没想到也有这么厉害的一面，绝了，说的真好。” 李东点头：“可不是嘛……” 他笑了笑，凑在赵刚耳边小声说道：“不过咱们班班花生气的样子也好漂亮哦。” 别说其他人震惊，就连跟顾绵绵关系不错的白术三人都诧异了。 以往小姑娘说话软绵，而且还娇气，他们三个还担心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会不会被其他女生欺负呢。 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刚的一面。 杜若被顾绵绵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班上居然没人帮她说话，她又委屈又生气。 刘晓丽看见杜若帮她说话，还被顾绵绵骂，自然要袒护自己的好朋友。 “顾绵绵，你够了，没必要这么欺负人吧，就算你考了第一，也不是你能欺负人的理由，我们只是来认输，不是来让你侮辱……” “侮辱？” 顾绵绵突然笑了，水灵灵的双眸闪烁着明媚的笑意，她无奈地张开手。 “刘晓丽，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什么叫侮辱？什么叫欺负你们？背着我说我坏话，说我死读书，说我是书呆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是欺负我，我反击还成了欺负人，有这个道理吗？” “我坐在这里好好的，是你们主动过来找我，你们说我的坏话被我听到，还要让我对你们保持笑脸相迎吗？我就不能讨厌你们，恶心你们吗？” 一字一句，每句都扎人心肺。 别看顾绵绵说话不带脏字，却也着实往人心眼里扎。 偏偏还叫人无话反驳。 继杜若之后，刘晓丽再一次被顾绵绵说得哑口无言。 刘晓丽很生气，没想到顾绵绵这么能说会道，她还真是小瞧她了。 平时不是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吗？怎么今天装不下去了？ 刘晓丽不甘心，但她不想成为别人看戏的猴子，气哼哼地拉着杜若走了。 张巧云看了看杜若和刘晓丽，又看了看顾绵绵，最终还是选择替刘晓丽和杜若跟顾绵绵道歉。 “顾绵绵，我替晓丽和杜若跟你道歉，对不起，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她们说话是有些直，但是没什么恶意的。” 顾绵绵知道张巧云跟她们关系好，但她没从张巧云口中听到过对自己不好的话。 因此面对她，顾绵绵没有板着脸，还温柔地笑了笑。 “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再说我也不是要找她们的麻烦，只要她们不来烦我，我不会去跟她们计较……” 顾绵绵话还没说完呢，门口传来杜若的吼声：“巧云，走了，你跟她说话干嘛，还嫌我跟晓丽不够丢脸是吧？” 顾绵绵：“……” 什么叫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就是，她真替张巧云感到悲哀。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遇上这样的朋友了？ 这场闹剧没有持续太久，刘晓丽和杜若离开后就没有下文了。 晚上，顾绵绵照旧先看完医书，然后才开始做习题。 折腾到晚上十点钟，她才疲倦地爬上床睡觉。 熟读医书多了，顾绵绵感觉她现在学习医术越来越容易，比以前更轻松。 正当顾绵绵熟睡之时，小九慢悠悠地从枕头底下爬出来，两只小爪子按在她脑袋上开始改造。 这一次，顾绵绵考了第一，而且分数超过了所有人，没有跟她并列的学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名。 小九意外地发现这次数据提升空间很大。 声音魅力值提了10分，眼神魅力值提了10分，五官比例提了10分，身材比例提了10分，智商提高了20分。 总和数据。 [声音魅力值：50分。] [眼神魅力值：62分。] [五官比例：75分。] [身材比例：70分。] [智商：30分。] 把她的身体构造改好，小九满头虚汗，却很开心。 只要她全部到达满分，就完成了系统的任务，变成最完美人类。 这样就说明它是个成功的系统，科学家检测到，然后就会把它带回600年后。 第二天醒来，顾绵绵发现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 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身前长了两个小小的小鼓包。 她吓得赶紧用手捂住。 水汪汪的眼眸微颤，顾绵绵大惊失色，天呐，睡一觉她就发育了。 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顾绵绵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小九。 因为小九会根据她完成任务的程度对她进行改造。 顾绵绵是个爱美的小姑娘，不过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够漂亮了，非常满意。 好久没有感觉到身体有变化，她都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小九，快出来，你在哪……” 话未说完，顾绵绵惊恐地捂住嘴，天哪，这是她的声音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音色跟她以前的声音相比变化不大，还是能听出是她的声音，只有一些细微的改变，不仔细听的话听不出来。 但是音调不同了，她以前说话调子偏软，现在说话的声音给人感觉又娇又媚，让顾绵绵感觉无比羞耻。 声音变了，其他方面肯定也有改变，顾绵绵赶紧跑到镜子前。 这一看不得了，顾绵绵完全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人居然是她。 镜子里少女身形纤细，肤色白皙，双腿更是笔直修长，顾绵绵觉得她之前的腿型就挺好看，没想到还能更加好看。 完美的比例简直让人惊叹，她对着镜子眨了眨眼，镜子里的小姑娘也对她眨眼。 水灵灵的杏眼清澈明亮，眼尾略微上挑，挑出一抹妩媚的神态。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她浅浅一笑，霎时间流露出无限风情。 第202章 将她藏起来 女生哪有不爱美的，看见自己变得那么漂亮，顾绵绵当然很开心了，可是开心过后，更多的是担心。 虽然大体上看来，她脸部的特征变化并不明显，但是那种感觉变了。 “小九小九，你快出来……” 顾绵绵有些着急。 小九终于被她吵醒，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两只小爪子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我还在睡觉呢？” 顾绵绵赶紧跑过去把小九捧起来，漂亮的大眼睛差点贴到小九脸上去。 “小九，怎么办？你看看我，现在变化那么大，到时候别人会不会怀疑我是妖怪？” 毕竟正常人哪里会一天就变成这样。 小九前一秒还在迷糊着，听到她这句话，笑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顾绵绵，你怎么那么可爱呀。” 小九笑出了眼泪花：“你好好看看镜子，看一下你的五官有变化吗？” 五官？ 顾绵绵有注意到五官确实没太大变化，赶紧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小九摸了摸肚子：“你可别忘了，我是600年后最伟大的科学家发明出来的最完美人类改造系统，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呢。” “脸部是别人第一眼看到的地方，我怎么会让别人那么容易看出来，每次改造都是从很细微的方面进行调节，你呀，就别担心了，咱们经得起考验。” 顾绵绵看小九那么自信，无奈地扶住额头：“五官虽然没太大变化，但是整体的感觉变了呀，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你觉得其他人会看不出来吗？” 小九想了想，觉得好像挺有道理。 它为难地摸着下巴：“是哦，这个问题我怎么忘记了。” 日常不靠谱的小九陷入了沉思。 等了好一会儿，突然，小九双眼一亮，绿豆小眼泛着亮晶晶的光：“哎呀，咱们怎么那么笨。” “什么？”顾绵绵茫然的眨了眨眼。 小九狠拍大腿：“你打扮打扮不就好了，你们女人化妆和不化妆不是差别很大吗？” 小九记得600年后那些女人化妆和卸妆，简直就是神仙与乞丐的区别。 “你打扮一下，别人肯定就会觉得你之所以变得更漂亮，是因为你有好好打扮自己，不会多想的，毕竟你的五官没有变化，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是不是，等过一段时间，别人看惯了你这张脸，你再恢复正常不就好了？” “打，打扮……” 顾绵绵突然有些羞耻，小脚在地上画圈圈：“打扮给术术看吗？他会不会觉得我不乖？” 小九：“……” “喂，姑娘，醒醒，不是只打扮给他一个人看，是给所有认识你的人看，你乖不乖都得好好打扮，不然别人看出来就麻烦了。” “……” 于是顾绵绵开始了她的打扮之路。 化妆肯定不行，毕竟她还是学生，但可以在衣服和发型上做一些调整。 在柜子里翻了翻，翻出之前买的裙子，这是一条纯白色的长袖连衣裙。 刚好能遮住手脚。 纯粹白色裙子非常挑人，很少有人能驾驭得住。 平时顾绵绵都是扎个丸子头，为了掩盖自己的变化，今天特意把头发松下来，在侧边夹上一个发卡。 发卡上面有个向日葵的图案，戴上去为她增色不少。 脚上再配一双浅绿色的系带凉鞋。 整体的感觉瞬间就变了，这是她以前从来不会有的打扮。 以往顾绵绵起床起得挺早，今天却是最晚的一个。 等她收拾好走出房门的时候，白术三人已经在客厅里等了10多分钟了。 听到开门声，三人同时扭头看去。 空气在一秒钟内安静下来，紧接着，三道整齐的吸气声划破安静的氛围。 看着迎面走来的少女，三个少年同时露出怔愣的表情。 女孩穿着一身洁白长裙，轻纱在她脚边绽放出漂亮的花朵，黑亮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腰间。 裙子的上部分是圆领荷叶边设计，露出她漂亮的锁骨，颀长的天鹅颈白皙美好。 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弯弯的柳叶眉点缀在明亮的双眸之上，长睫微微一颤，妩媚灵动。 她像山巅的百合，干净纯洁，美好灵动，一眨眼，有无限风情流露出来，又娇又媚，突然又像落入凡尘的妖精，集妩媚与清纯于一身。 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清，不多不少，恰好将这种矛盾的美感交织出来，让人找不出一丝违和感，只能被迷得神魂颠倒。 墨发之上，一枚颜色鲜艳的发卡落于其中，为小姑娘增加一抹娇艳之色。 人都是视觉动物。 齐峰和张涛在一开始其实就明白顾绵绵喜欢的是白术。 当一个人开始封锁内心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之路时，就知道自己和她并不可能。 因为他们在最开始就切断了可能会对她产生的任何念想，因为知道不可能。 可即便是这样，二人还是被眼前的少女惊艳了。 那种直击人心灵的美，狠狠地撞击了他们的眼球。 而轮椅上的少年在看到少女第一眼时，便已失神…… 她美好得叫他想要将她藏起来，只有他一人能看见，任何人都不得窥探。 顾绵绵知道她现在肯定跟平时差距很大，别说是他们，她自己看到镜子里那张脸时都被惊艳到说不出话。 被他们三个这样盯着，顾绵绵羞得恨不得找个东西盖住，同时心里又有些小窃喜。 毕竟谁不喜欢变漂亮呢。 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这一笑，刹那间芳华尽显，媚色迷人…… 白术听到耳边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瞬间脸黑如炭。 “绵绵……过来。”他语气闷闷地叫着小姑娘。 “哦。”顾不上害羞，顾绵绵提着裙摆乖巧地跑到白术跟前。 “怎么了，术术？” 齐峰和张涛终于回过神，张涛还想说什么，齐峰二话不说，揪着他的衣领转身就往外走：“咱们先走。” 张涛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奋力挣扎：“哎，你干嘛拉我呀？我还想跟我的小仙女说几句话呢？我的天，绵绵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第203章 挑战书 白术望着眼前出落得精致迷人的少女，脸越绷越紧，薄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 “绵绵，换身衣服好不好？” 小姑娘美丽动人，白术担心这样的她会引来更多异性。 “术术不喜欢吗？” 顾绵绵疑惑地问，水润明眸染上丝丝疑惑。 白术抿了抿唇，望着小姑娘，无辜的眼神，最终摇了摇头：“不是……” 喜欢，他喜欢极了。 这样的小姑娘简直美好到犯规。 世间仿佛不该存在这样的美好。 可是这样的美好，他不想被其他人看见，更不想被其他人觊觎。 顾绵绵从他浅色的眼眸里看到了一种熟悉的眼神。 占有欲。 逐渐萌芽的占有欲。 前世他看她的眼神便是这样，只不过那时他眼里的占有欲来得更为强烈，更为明显。 顾绵绵知道她现在这模样有多招人，可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突然变化的原因。 她是爱美没错，但也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看。 她想要吸引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可是顾绵绵不想拒绝白术的要求。 “……术术，你觉得我漂亮吗？” 她动作轻柔地蹲在他面前，洁白的裙摆铺散在他脚边，明亮的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无疑，她美得令人窒息。 “漂亮。”少年眼神深邃，垂放在腿上的手下意识覆在小姑娘手上。 触手一片光滑。 小姑娘的手又软又嫩。 顾绵绵开心地笑了：“你觉得漂亮，那以后我每天都这样打扮给你看好不好？” 白术明显愣住了：“给我看？” “对呀，给你看。” 白术微微凝神，心里似乎朵烟花绽开，眼前的小姑娘美丽灵动，他控制不住被她吸引。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欢喜，让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没法控制内心的恶魔了。 与此同时，看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白术产生了一种浓重的危机感。 这丝危机感不是怕她被人抢走，是怕有人会伤害她。 少年终于意识到他不能一直这样得过且过。 他要变得强大，要足够保护他的小姑娘，不被别人欺负。 她较弱得像花骨朵，白术不敢想象她被人欺负，他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光是想到那种场景，白术心里便徒生一股戾气，暴戾分子在血液里疯狂流窜，仿佛想要毁掉什么。 —— 顾绵绵这副打扮去学校上课，意料之中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 学校里无论男生女生，眼睛几乎都看直了。 少女身形纤细高挑，纤腰细得仿佛两只手都能掐完。 初中生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以往的顾绵绵就已经够漂亮了，今天更是显得格外迷人。 顾绵绵推着白术进学校时，路过几个男生旁边，男生们手里原本拿着的东西啪啪掉在地上。 之前没见过顾绵绵的学生惊讶了，诧异了，痴迷了。 走进教室时，班上那些同学更是像第一次见到顾绵绵一样。 “卧槽，这是咱班班花？” 有人在吞咽口水，眼底一片惊艳之色。 “天哪，一直知道咱班班花很漂亮，没想到稍微打扮一下，会美成这个鬼样，我宣布，我喜欢上她了，单方面的……” “废话，难不成你还想双方面呢，想都别想，人家可是有三个帅哥护着呢。” 那些声音并不小，顾绵绵听得都不好意思了，埋着头快速推白术回到座位上。 小脸泛着粉色的红晕。 刘晓丽和杜若一起来到班上，正诧异怎么今天教室那么安静，一转眼看见角落上美得像个精灵的顾绵绵。 少女干净灵动，漂亮得让人生不出嫉妒之心。 饶是跟她不对付的刘晓丽和杜若也不得不承认，顾绵绵真的很漂亮。 那么一瞬间，刘晓丽觉得之前嫉妒她美貌的行为简直太过愚蠢。 这根本没法比。 惊艳与羡慕过后，杜若嫉妒地在刘晓丽耳边说了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舞厅呢，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干嘛？” 刘晓丽也终于回过神来，懊恼自己竟然被顾绵绵吸引。 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里不一的人她最讨厌了。 在男生面前装得跟朵小白花一样，一没人就粗鲁不堪。 更何况昨天还被她羞辱了，刘晓丽哼了一声：“管她打扮不打扮，跟我们没关系。” 因为系统改造的原因，也因为顾绵绵今天打扮得确实比往常还要好，双重效果之下，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顾绵绵就收到了无数封情书。 关键她还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别人都不当着她的面给她，等她去上厕所，才偷偷塞到她桌箱里。 看着桌箱里塞满的信封，顾绵绵无奈抚额，这样的桃花运，她一点都不想要。 她想要的只有那一枝寒梅，可是那枝寒梅好像无动于衷。 顾绵绵悄悄瞄了白术一眼，发现他神色如常。 表情平静得过分，甚至还有心思写作业呢。 顾绵绵突然就不开心了，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两只小手互相搅动着。 术术是不知道别人给她的是情书吗？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吃醋？ 不仅不吃醋，还没有反应。 顾绵绵苦恼万分，秀气的眉毛耷拉着，一副焉巴巴的表情。 她甚至开始怀疑白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她能感觉到白术对她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可是…… 顾绵绵纠结了，他对她的喜欢，会不会只是因为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产生了亲情这种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个可能，顾绵绵突然不淡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要不要主动出击？ 要是白术真的对她产生了亲情这种玩意儿，以后就没办法扭转过来了。 可是主动出击的话，会不会太小了？ 毕竟他还没成年呢。 顾绵绵没纠结太久，因为一封挑战书，让她决定主动出击。 这封挑战书是刘晓丽给顾绵绵的。 虽然成绩上输给顾绵绵一次，但刘晓丽并不认输，她看出顾绵绵最在意的是白术。 下个月是每年一中都会举行的迎新晚会，一中比较奇葩，不会在开学之初举办迎新会。 因为老师担心学生们一进校就把心思给玩花了。 所以才会把迎新晚会安排得那么晚，也正好是期中考试后的放松。 刘晓丽对白术有好感，这点毋庸置疑。 她下的战书，就是比期中考试的成绩，以及迎新晚会上谁能得到表演一等奖。 要是顾绵绵输给她，刘晓丽就给白术表白，而且还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如果顾绵绵赢了，她就不跟白术表白。 刘晓丽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第一，她确实对白术有好感，但如果输给顾绵绵，她没脸跟白术表白。 第二，她输给顾绵绵一次，因为过于自傲，这一次她会全力以赴，也希望顾绵绵能拼尽全力。 怕顾绵绵不答应，她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逼她。 第204章 表白 挑战书都下到家门口了，顾绵绵怎么可能会拒绝。 而且刘晓丽也不是拿白术当赌注，只是用白术来逼她答应。 顾绵绵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她很怕刘晓丽？ 好吧，顾绵绵承认，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原因，重要的原因是刘晓丽居然真的觊觎白术。 她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 哼，她不仅要阻止刘晓丽跟白术表白，她还要自己亲自上。 表白。 没错，她要表白。 在刘晓丽之前表白。 不过表白要选个好气氛，毕竟是第一次。 要不就等迎新晚会表演结束后，拿着第一名的奖杯来给他表白吧。 谈不谈恋爱都无所谓。 重点是要让白术知道她对他的喜欢是男女之情，要让白术正视她对他的感情。 顾绵绵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同时，表情也跟着变换。 想到刘晓丽要跟她争白术，气得鼓起脸颊，想到自己要跟白术表白，又一脸羞涩，想到白术可能也喜欢她，甚至可能会接受她的表白，做些少儿不宜的事，又一脸色眯眯。 于是一旁的张涛就看见顾绵绵一会儿气鼓鼓，一会儿笑嘻嘻，一会儿羞答答，一会儿色眯眯。 表情自由切换，无缝连接。 张涛看得嘴角抽搐，完了，他的小仙女可能疯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让他的小仙女变成小傻子，他一把抓住顾绵绵的肩膀：“绵绵，你要振作呀，别收到几封情书就找不到北了，这样显得你很没出息……” 顾绵绵：“……啊？你在说什么？” 张涛见顾绵绵恢复正常，顿时松了口气：“哎呀，吓死我了，以为你疯了呢？” “你才疯了。”顾绵绵气得捶了他一拳。 却不知坐在她身后的白术在听见“情书”二字时，眼底一片阴郁之色。 放学回家，顾绵绵把情书装在书包里带回去，白术看见了，却没说什么。 顾绵绵一直在观察他，见他表现得那么平静，突然开始担心了。 上次她跟齐峰表白的时候，他明明表现得非常在意呀。 怎么这次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她想多了，术术对她真的只有亲情？ 她原本打算把那些情书都背回来扔进垃圾桶的，毕竟在学校里丢也太伤那些人的心了。 可现在看白术一点反应都没有，顾绵绵真的有些慌了，术术不会真的只把她当做亲人吧？ 晚上吃完饭，顾绵绵拿着书暗搓搓地溜进白术房间。 彼时白术正在换衣服。 听到莽撞的推门声，白术迅速将衣服套上。 顾绵绵眼尖瞄到了他肚子，不太确定地眨了眨眼睛，是她看错了吗？ 好像看到上面有汗。 有汗耶！ 顾绵绵一脸惊喜，为什么会有汗？ 她进来之前，术术在干什么？ 白术当然只是在做卷腹运动，自从上次她盯着齐峰的腹肌发呆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卷腹运动。 腿没有知觉，让他做卷腹运动的时候显得格外吃力。 但想到小姑娘会喜欢，再困难白术也能坚持下去。 只是没想到还没练出腹肌，就被小姑娘看到了。 他现在还没腹肌呢，只是腹部比以前坚硬一些了。 “绵绵……” 刚做完运动，白术脸颊泛着正常的红晕，饱满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分泌出来，看起来异常迷人。 顾绵绵露出了花痴的眼神，天哪，术术好帅呀。 突然口干舌燥。 不知不觉，她已经爬到了白术床边，眼看手就要伸过去掀开白术的衣服，却被白术一把抓住了小手。 少年生了一双弹钢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纤瘦，凝白如脂。 顾绵绵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表情无辜：“术术，怎么了呀？” 那单纯的眼神，仿佛前一秒打算耍流氓的人不是她。 刚做完运动，白术气息还有些不稳，微喘着气：“绵绵要做什么？” 咦…… 她当然是想要看看他的肚子了，但这话顾绵绵不好意思说。 毕竟她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我……” 刚说出一个字，顾绵绵吓得赶紧捂住嘴巴，白术也第一时间看向她，眼神明显愣了一下。 小姑娘捂着嘴，湿漉漉的双眸满是惊吓，傻呆呆地看着他。 那娇媚的眼神，勾得白术心间发颤。 顾绵绵是真的被吓到了，小九改造了她的基本数据，音色变得很是妩媚娇软。 顾绵绵怕别人听到会误会，因此一直压着声音说话，这才勉强没让别人发现。 可她刚刚一激动，居然忘记压着声音说。 低哑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魅惑，妖娆勾人，只发出了一个音，就叫人灵魂忍不住发颤。 因为那声音媚到了骨子里。 白术只听到一个音，瞬间就羞得耳根发红。 被白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顾绵绵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个虎扑，猛地将他扑倒。 扑上去后，顾绵绵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白术，好像白术才是那个扑倒她的人。 “绵绵……” 少年语气已经有了变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顾绵绵怕他提声音变化的事情，赶紧转移话题：“呀，术术，我今天收到好多情书呀。” 一句话，瞬间破坏了之前的气氛。 白术眼底的羞涩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邃。 他“嗯”了一声，手掌在小姑娘背上轻轻拍着：“绵绵都有看吗？” 顾绵绵不答反问：“那你希望我看吗？” 望着少年清冷的俊颜，她突然有种冲动，一种想要带坏白术的冲动。 少年凝望着小姑娘，答案就要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却绕了个弯儿：“绵绵喜欢就看，不喜欢就不看。” 她做的所有决定他都支持，就算他不喜欢，也不能让小姑娘不开心。 绕来绕去，皮球又踢到了顾绵绵身上，顾绵绵突然感觉到有些挫败。 她急得语气都变了调：“你就不觉得不开心吗？或者说讨厌？” 少年侧着脸，语气浅淡：“没有。” 细碎的黑发遮住少年浅色的眼眸，白术薄唇轻抿，怎么可能没有，他嫉妒得都快疯了。 只是逐渐年长的少年已经学会了隐藏心事，单纯的顾绵绵已经快要没办法接收到他最准确的情绪了。 看他云淡风轻的表情，顾绵绵又气又急又担心，担心白术可能不喜欢她，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顾绵绵对着他突然狠狠地低下头去，打算强行占便宜。 第205章 被拒绝了 可惜便宜没占到，因为白术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触感不对，顾绵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紧闭的双眸颤巍巍地睁开，望着白术清冷的面容，湿漉漉的大眼睛染上了雾气。 把色心上升为色胆，是顾绵绵清醒时做过最大胆的事。 没想到结果不尽如人意。 他居然拒绝了。 顾绵绵有些恍然……之前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吗？ 看到小姑娘眼里的泪花，白术心都快疼碎了。 他知道小姑娘想做什么。 只是…… 浅灰色眼眸划过一丝暗淡，白术轻启薄唇：“绵绵，你出去一下……” 顾绵绵失魂落魄地从他床上爬下去，空气中变得十分安静。 之前所有的悸动与不安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顾绵绵背对着他，眼里的泪花就要落下。 白术看着少女倔强单薄的背影，心脏疼得紧缩在一起。 到了此时此刻，如果白术还不明白小姑娘对他是出于哪种感情的话，就真的是傻子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放纵自己对小姑娘的喜欢以及亲近。 对她的亲近更是从不拒绝。 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好，却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残废……他拿什么来肖想他的小姑娘？ 细碎的额发遮挡在少年眼前，将那双浅灰色眼眸遮住，也遮住了少年眼底的黯然与自卑。 小姑娘一动不动。 “绵绵，你出去一下……” 少年沙哑着声音再次提醒，不忍看见小姑娘单薄的背影，微微侧过头，闭上了双眸。 这话刺激到了顾绵绵。 她再次转身，清亮的双眸闪烁着泪花，她不相信白术对她没感觉，要是真的没感觉，上次她跟齐峰表白的时候，他不会那么难受。 那么他推开她的原因，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跟上一世一样，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想通这些，顾绵绵终于不难受了。 是她低估了白术。 这个傻子，无论哪一世，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优点，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她说会把他治好，他肯定也没有相信过。 看来，无论刘晓丽跟不跟她打赌，她都得跟他告白了。 他现在能将她推开，就说明她现在告白也没用。 得需要些什么东西刺激他一下。 以前是她太害羞了，加上年纪还小，比较收敛。 没想到她的收敛居然让他一步一步往后退。 既然这样，从今往后，她不会再收敛了。 “术术……” 顾绵绵刻意装出委屈的样子，娇娇软软地唤他，泪花挂在眼睫上，悬然欲滴。 白术最受不了的便是小姑娘染上哭腔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小姑娘。 顾绵绵在他看过来时，眼帘轻轻一颤，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终于落下。 泪水滑落在白嫩的脸庞上，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美得惊心，也更让人心疼。 “绵绵……”少年心疼了。 他一开口，顾绵绵立刻扑过去抱住他，趁他没反应过来，印上了他的唇。 四目相对，顾绵绵看见了白术眼里的惊颤，而白术望见了小姑娘眼里的窃喜。 色胆包天的顾绵绵亲了一下就立即跑开，完全不给白术拒绝的机会，把他房间门砸得哐当响。 少年望着紧闭的房门，修长的手指抚上被她吻过的地方。 眼里有悸动，更多的却是彷徨。 白术痛苦地捂住脸。 他的绵绵，值得更好的…… 偷亲得逞的顾绵绵跑到房间后，脸颊变得红扑扑，眼里尽是笑意。 她走出第一步了。 她一定会给白术一个最惊喜最完美的告白。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术术不拒绝她呢？ 顾绵绵陷入了茫然。 好在她还有个盟友，赶紧把小九从兜里揪出来。 把白术的情况，以及打算跟他告白的事情告诉了小九，让小九帮她出出主意。 “你要追白术？”小九一脸纳闷：“你俩不是一直早恋来着吗？” “谁早恋了……”顾绵绵无语，她倒是想早恋来着，可是条件不允许呀。 就现在白术还拒绝她呢。 其实现在白术的年龄还小，谈不谈恋爱都是小事。 主要是顾绵绵想让白术知道她喜欢他，男女之间的喜欢。 她要让白术习惯她的喜欢，这样他还一直僵持着，自卑着，那她就加一把火，刺激他一下。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拒绝？ 必要时候，不得不使出非常手段。 作为一个伟大的系统，小九觉得这件事它有必要参与一下，不然被宿主瞧不起就丢人了。 “追人这件事，我有经验。”它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真有经验？”顾绵绵一脸惊喜，高兴地捧着小九转了个圈。 小九被她晃得眼晕：“哎呀呀，别着急呀，瞧你，多没出息，不就是追个男人吗？多大的事儿。” “你别忘了，你是被600年后最伟大的科学家发明出来的最伟大的系统选中的宿主，你是即将要成为最完美人类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跌份呢？” 只要能打开白术的心结，让顾绵绵做什么都可以。 听小九说得头头是道，顾绵绵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它，小九一边说，她就一边疯狂点头，像一个忠实的小迷妹。 小九被顾绵绵这样的眼神捧得有些飘飘然。 假意咳了几声。 “咳嗯咳嗯……” 然后凑到顾绵绵耳边，给她传授追夫之道。 顾绵绵越听眼睛越亮。 觉得小九说的十分有道理。 第二天，顾绵绵打扮得更漂亮了，还是昨天那条白色裙子，不过发型变了。 额前的头发拨出几缕细碎的空气刘海，鬓边留出两缕长发，被顾绵绵用笔卷着裹了一晚上，把笔松开，立刻变成微卷发。 余下的头发别在耳后披散开，多了一丝妩媚，不失粉黛的绝美脸庞将这丝妩媚衬得干净灵动，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眼帘轻轻一颤，我见由怜，能勾走无数男人的心。 顾绵绵看着镜子里过分精致的容颜，有些忐忑：“小九，我们真的要那样做吗？你确定可以？” 小九坐在她脑袋上，望着镜子里漂亮的宿主，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心，就按我说的做，我跟你讲，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得不到的才越珍贵，你只需要尽情绽放你的美丽，让他看见你是多么的完美，然后……” “术术跟其他男人才不一样……”顾绵绵小声反驳。 第206章 给你一个机会 “好好好，你家男人是不一样的行了吧。”小九无奈地说道。 顾绵绵这才开心地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家术术就是不一样的。” 以往小九这么说的话，顾绵绵肯定会害羞，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跟它点头，小九顿时笑了。 “哟，现在不害羞了。” 顾绵绵甜甜地笑了：“小九，你确定这样术术真的会主动追我吗？” “当然……” 小九自信地露齿一笑，咧出两瓣门牙：“你只需要尽情地撩…拨他，勾…引他就可以了……但是记住，时机不到，千万不能表白，一定要等他有非常非常深的危机感的时候，你再主动出击。” “这样啊？” 顾绵绵突然觉得小九好像有点不靠谱，仰头望着屋顶，她开始思考，这么小的年纪，确定要干这种事儿吗？ “别怂。” 小九以为顾绵绵还没开始就胆怯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别忘了你是即将要成为最完美人类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自信呢？你要拿出自信来，说不定不用你主动出击，白术就受不了诱…惑，主动扑倒你。” 顾绵绵：“……”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扑倒什么的太羞耻了，她只是想要让白术知道她对他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绝对不是儿戏而已。 顾绵绵害羞地用小脚在地上画圈圈，小脸红透，扑倒什么的，还是等长大以后再说吧。 小九看到顾绵绵垂着脑袋，以为她又没自信，大声呵斥道：“抬头，挺胸……” 顾绵绵被它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抬头挺胸。 小九一脚踩在顾绵绵脑袋上，爪子握拳，表情要多壮烈有多壮烈：“跟着我大声喊，扑倒白术。” 看小九那么激动，顾绵绵不免受到影响，也跟着激动地喊了一声：“扑倒白术……” “好，非常好，拿出气势来，跟着我继续喊，勾…引他，撩…拨他，干他……” 这些话让顾绵绵觉得过于羞耻，但顾绵绵觉得，既然要按照小九说的方法去撩拨白术，首先就不能在乎脸面问题。 于是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勾…引他，撩…拨他，干他！” “非常棒。” 小九欢快地给顾绵绵鼓掌，顾绵绵被夸得小脸嫣红，眨巴着湿漉漉的双眼小声问道：“真的很棒吗？” “真的很棒。” 于是顾绵绵拾起信心，走出房间。 刚鼓起的勇气在看见门外三人的时候，顾绵绵表情僵住了，乌溜溜的双眼越睁越大。 小九现在是个小仓鼠，它说的话只有顾绵绵能听懂，在外人听来不过是细得不能再细微的仓鼠叫声。 因此小九说了什么，外面三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只听到顾绵绵说了什么。 由于顾绵绵吼得太过大声，屋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包括保姆王妈。 齐峰当时正在刷牙，听见这句话，顿时一口泡沫喷出来，还呛到了喉咙，硬生生把刷牙的泡沫给咽了下去。 张涛也在刷牙，不过跟齐峰相反，他不是被呛到，而是用力过猛，一下子把牙刷捅到口腔肉上，戳得他龇牙咧嘴。 至于顾绵绵扬言要勾引的对象白术，当时正在套衣服，听了那话，衣服差点被撕裂。 三人皆好奇地来到客厅。 于是顾绵绵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三人齐刷刷盯着她看的场景。 顾绵绵急得满头大汗，想到她刚刚在房间里面吼的那些话，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是一回事，但被人听到又是一回事，而且还被白术听见了。 往日维护的形象突然一瞬间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顾绵绵白嫩的小脸由白转绿，由绿转青，由青转黑，最后变成了红红的猴屁股，仿佛脑袋要冒烟儿了。 “……嗨，绵绵。”齐峰干巴巴的跟顾绵绵打了声招呼，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张涛也干巴巴地来了一句：“我什么都没听见……” 顾绵绵脖子僵硬地扭过去，俏脸一片绯红，她迟疑地望向轮椅上的少年。 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身子单薄，面容清冷，在顾绵绵望向他时，少年跟她一样，从脸红到脖根。 顾绵绵终于白眼一翻，怀抱着羞耻之心晕了过去。 脑海里回荡的是她最后吼的那两个字。 “干他……” 顾绵绵是真晕，绝对不掺半点水分，华丽丽的晕了。 “绵绵……” 距离她最远的少年飞快转动轮椅，在她落地之前，稳稳地将她纳入怀中。 顾绵绵这一晕倒，着实把白术给吓到了，就连齐峰和张涛也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吓得赶紧叫医生。 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 顾绵绵再次醒来时，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床边坐着三个少年，一个比一个着急。 看见顾绵绵醒来，白术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声音还在颤抖：“绵绵，你终于醒了？” “我……” 顾绵绵眨了眨眼，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第一时间拉住白术的衣领跟他赶紧解释。 “术术，我没想干你，你要相信我，那不是我说的。” 白术明显没想到她会继续接上昏迷前的话题，清冷的面庞浮上淡淡的红晕：“嗯……” “噗……” 齐峰和张涛终于忍不住了，放肆地笑出声来。 顾绵绵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准确的说，还有第四个。 见齐峰和张涛笑得直不起腰，顾绵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又说了什么欲盖弥彰的话。 白术的衣领还被她抓在手里，因此两个人贴得特别近。 再一联想昨晚发生的事，少年浅色的眼眸变得深邃异常。 他静静地凝望着小姑娘，眼底有些许疯狂肆意。 这就是她今天打扮的那么漂亮的原因吗？ 顾绵绵已经快被羞耻的情绪淹没了，最后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倒不如坦率一些。 反正她本来就是要追白术的。 大不了明目张胆一些。 于是顾绵绵睁开了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脑海里疯狂涌出小九教她的撩男大法，紧张又忐忑地开始了她的撩拨之路。 她舔了舔唇瓣，颤抖着手松开白术的衣领，僵硬地撩了下头发，磕磕巴巴地说道：“你……想亲我吗？给……给你个机会哦……” 第207章 被小九吐槽 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松开白术的衣领，僵硬地撩了下头发，磕磕巴巴地说道：“你……想亲我吗？给……给你个机会哦……” “嘤……” 房间里，顾绵绵一个人捂着脸独自哭泣。 小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床上抽抽搭搭，却没一滴眼泪的小姑娘。 “你说你怎么就能这么笨呢，让你无形地撩他，让他看到你的美，看到你美丽的一面，让他有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冲动。” “无形，你知道什么是无形吗？就是让你不经意地展现出你自己的美，不是让你像个木偶人一样，随便撩个头发，然后问他想亲你吗？你还给个机会哦……哦你个大头鬼噢，你这哪是撩人，分明是吓人，得亏你长得好看，不然肯定被打死……” 顾绵绵红着脸，水润双眸泛着湿漉漉的雾气。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像个呆头鹅一样撩拨白术时那尴尬的场面…… 她居然忘记了齐峰和张涛在场。 当时白术是怎么回答她的？ 哦，白术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张涛杀猪般的狂笑声。 神呐，赶紧派个人来拯救拯救她吧。 “都是怪你……” 顾绵绵恼羞成怒，把小九揪过来，掐着它肥肥的肚子，往中间扭了一圈，小九瞬间被扭成一个蝴蝶结，差点白眼一翻也跟着去了。 “撒手……” “嘤……”顾绵绵越想越羞耻，抱着小九在脸上拼命揉。 一直待在房间也不是办法，最终顾绵绵还是像蜗牛一样挪了出去。 开门之前，悄咪咪地把脑袋探出去，发现客厅里没人，顾绵绵嗖的一下窜出去老远。 这是顾绵绵头一次放假没有学习，而是跑出来玩。 游着游着，顾绵绵看见一家店正在卖衣服，里面的衣服款式很新颖。 想起小九说的话，顾绵绵慢腾腾的挪到店里去，生怕被别人看到。 小九虽然不靠谱，但有句话说对了…… 只有让白术产生无限危机感，意识到她有可能会被别人追走的时候，他才能正视自己的感情。 把那该死的自卑摒弃掉。 那么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自己每天打扮的美美的，越漂亮越好。 看见一条水蓝色束腰长裙，顾绵绵欢喜地跑过去，正打算问老板多少钱，衣服就被人拿走了。 “老板，这条裙子多少钱……” 冤家路窄，拿了裙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晓丽，跟她一起来的，还有杜若和张巧云。 刘晓丽也看到了顾绵绵。 “是你呀。” “是我，怎么了？” 碰上刘晓丽，顾绵绵那点羞涩瞬间藏起来，绷起小脸。 刘晓丽不喜欢顾绵绵，顾绵绵又何尝喜欢她。 “你是来挑表演服的吗？”刘晓丽把裙子递给老板，让老板帮她包起来。 “与你无关。” 顾绵绵冷声道，既然她们在这里，顾绵绵也没了选衣服的心情，转身就要出店。 刘晓丽在她身后悠悠地说道：“顾绵绵，我是认真的，这次期中考试，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上次是我低估你了，这次我一定会加倍努力，迎新晚会上的表演，我也一定会拿到第一，到时候我会跟白术表白，你如果不希望看到我跟白术表白，那就拿出全力来跟我比赛。” 顾绵绵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转过身，虽然知道刘晓丽这是激将法，但她确实成功被激到了。 只因为事关白术。 “白术是人，不是什么物件，喜欢他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连表白都要建立在和我的赌约上，那我觉得你没有资格喜欢他，更没有资格跟他表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的。” 刘晓丽这人向来自傲，什么时候听过这等话。 “你也说了喜欢他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资格？要说没有资格也是你吧？” 刘晓丽冷笑：“若若都跟我说了，你上次在走廊上和齐峰暧昧不清，都跟他接吻了，就这样你还有脸说我没资格，我看最没资格的是你，我会用实力让你知道，谁才是最有资格跟白术在一起的人，也会让白术看到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 顾绵绵挑了下眉，扫了杜若一眼，原来那天被她看到了，杜若气势汹汹地回瞪了顾绵绵一眼。 顾绵绵没打算跟这些人解释，因为没有必要。 不相信你的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更何况刘晓丽本来就讨厌她。 “适不适合不是你说了算，白术说适合，那才是真的适合。” 她从容地走回店里，素白的手伸向衣架，从里面拿出跟刘晓丽同款的那条水蓝色长裙。 拿着裙子慢悠悠地走到刘晓丽跟前：“既然是比赛，那就比得让你无话可说吧，你那天要表演的节目是什么？舞蹈还是唱歌？” “你什么意思？” 刘晓丽警惕地盯着她手里的水蓝色长裙：“这条裙子我已经买了，打算用来做表演那天的服装，你重新买另外一条……” “凭什么？” 顾绵绵浅笑嫣然，绝美的笑脸晃了刘晓丽三人的眼。 “只不过是跟你的裙子同款而已，又不是抢你的裙子，我凭什么要另外选一条？你不是很自信吗？既然那么自信，那我们就比相同条件下的能力吧……”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表演，你要是唱歌，我就唱歌，你要是跳舞，我就跳舞……” 她慢慢靠近刘晓丽，唇角勾起妖娆妩媚的笑：“你敢不敢？” 刘晓丽当然敢，她向来自信，上一次成绩输给她，她确实无话可说，输了就是输了，她不会找任何理由。 但舞蹈是她从小就学习的技能，刘晓丽不相信她会输给一个乡下妞。 “好，既然你那么急着找死，那我就告诉你，我要表演的节目是舞蹈……” “成交……” 顾绵绵一口答应，转身在店里挑选跳舞时要用的鞋子。 杜若一个劲儿的给刘晓丽使眼色，刘晓丽视若不见，张巧云却对着杜若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芥蒂。 顾绵绵选了一双白色的小白鞋，杜若见刘晓丽和张巧云都无动于衷，又气又急，觉得她们两人没出息，都被人挑衅到脸上了，还什么都不做。 她干脆自己动手，在顾绵绵的手刚碰到那双小白鞋时，突然跑过去，一把抢过顾绵绵手里的鞋子。 “老板，这双鞋我要了，不对，跟这双鞋同款的所有鞋子我都要……” 第208章 教训杜若 抢了东西，杜若还一脸得意地冲着顾绵绵笑：“不好意思啊，这鞋子我看上了。” 顾绵绵不气反笑，双手环胸，一副悠哉的表情：“你看上了，那你就买呀，店里所有的同款鞋子都给你留着呢，老板会很高兴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杜若就是故意跟她抢。 从杜若的穿着上大概可以看出杜若家庭条件并不怎么样。 这里同款的小白鞋可是有20多双呢，她就不相信杜若能真的全都买下来。 杜若当然不会把所有的鞋子买下来，不过是看不惯顾绵绵而已。 打算把顾绵绵气走之后，再跟老板说不要。 见顾绵绵不肯走，杜若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还待在这儿？” “哦……”顾绵绵勾唇浅笑：“这里是你家吗？” 这里当然不是杜若家，要是她家，杜若才不会让顾绵绵有踏进来的机会：“你别管这里是不是我家，你现在又不买东西，还赖在这儿干嘛呢？” 顾绵绵真是被杜若给气笑了，她笑得越开心，眼神就越冷：“既然不是你家，你哪来的权利赶我走？什么叫赖在这儿，你不也赖在这儿吗？” 杜若知道顾绵绵这张嘴能说得很：“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老板的大客户，这里的所有小白鞋我都要买走。” “哦……你倒是买呀，我等着看呢。”顾绵绵笑意盈盈地靠在衣架边。 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显得气急败坏的杜若像个跳梁小丑，杜若也意识到了顾绵绵在看她好戏，一时间难堪不已。 她就是为了跟顾绵绵抢，才故意说出那种话，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帮刘晓丽出气。 杜若可不会让顾绵绵看自己笑话，求助地看向刘晓丽：“晓丽，你先借我点钱儿，我来的时候忘记带钱了，回去马上就还你。” 老板已经把所有的小白鞋都给杜若打包好了，笑眯眯地抱过来堆在杜若跟前。 “来，小姑娘，你要的鞋子，都给你包好了，一共200块。” 小白鞋差不多10块钱一双，杜若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才4块钱，别说200块了，10块钱她都拿不出来。 因此只能向刘晓丽求助。 谁知刘晓丽也没带那么多钱，把身上的钱掏出来也只有50块：“若若，我钱不够了。” 顾绵绵饶有兴味地看着杜若：“怎么，没钱了？” 她笑了笑：“没钱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嘛，毕竟咱们是学生，没那么多钱很正常，我就是不太明白，明明没那么多钱，你为什么还要买那么多双鞋子？” “谁说我没钱了，我只是没带来而已……” 杜若被顾绵绵说得面色尴尬，着急地看向张巧云：“巧云，你先把你的钱借给我，我回宿舍马上给你。” 怕顾绵绵看笑话，杜若刻意拔高声音：“你放心，我宿舍里放了好几百块钱呢，一回去马上就还给你。” 张巧云哪里看不出来杜若就是为了跟顾绵绵置气，其实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杜若会那么针对顾绵绵。 明明人家都没搭理她，她非要过去找不痛快。 晓丽跟顾绵绵不对盘的话，她还稍微能理解一些，毕竟晓丽心高气傲，遇上比自己优秀的人，肯定会产生排斥心理。 “我身上也只有10块钱，若若，你买那么多鞋子干嘛呢，买回去也穿不了，多浪费呀，不然买一双就行了。” 这个时候，杜若正需要一个台阶下，听了张巧云的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真要借钱把这些鞋子都买走，她不仅穿不了那么多，还还不起钱。 正打算顺着张巧云给的台阶往下走，耳边传来顾绵绵悠悠声音。 “才20多双鞋子，怎么会穿不了呢？一天换一双，一个月不到就能都穿完了。” 顾绵绵笑意盈盈：“张巧云同学，你这就不理解杜若了，人家杜若是有钱人，哪里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穿不了，大不了扔着玩喽，是不是啊？杜若同学。” 杜若想说的话都被顾绵绵堵在嗓子眼里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这么干瞪着眼。 小店老板听到几个小女生在这里说来说去，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合着没钱呢，原本还笑嘻嘻的老板立刻垮下脸来。 脸上肥肉抖了抖，老板凶巴巴地吼道：“买不起就赶紧给老子滚蛋，忽悠老子玩儿呢，叫老子给你全都包起来，居然没钱买。” 老板着实给气到了，本来以为是单大生意，可以早点关门回家去休息，没想到居然被忽悠了。 “没钱还装有钱，你这样的小姑娘，可真不讨人喜欢。” 杜若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老板一通吼，吓得小脸都白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刘晓丽气得想要跟老板理论，杜若已经羞红了脸跑出去，无奈她只好跟追出去。 张巧云跟顾绵绵点了点头，也跟着追出去了。 顾绵绵一点都不同情杜若，她凶巴巴地跑过来抢她东西的时候，可没想过她会不会难堪。 准确地说，杜若当时就是想要让她难堪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顾绵绵从来不主动欺负别人，但如果别人想欺负她，她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老板以为顾绵绵跟杜若是一伙的，但人嘛，都是视觉性动物。 老板一大把年纪，倒不至于被一个小嫩娃吸引，但看着小姑娘白白净净，又乖巧又漂亮，说话下意识温和了几分。 “小姑娘，没钱就赶紧回家吧，别在这耽搁我做生意了。” 顾绵绵和杜若在这里闹了一通，确实影响老板家里的生意，感到不好意思。 从地上抱起一双老板打包好的小白鞋，笑眯眯地跟老板说道：“这双鞋子和刚刚那条蓝色的裙子我要了。” 怕老板以为她没钱，顾绵绵赶紧从兜里掏出钱递给老板。 能赚到钱，老板立刻改成笑脸，热情地给顾绵绵把东西全部都打包好。 提着刚买的衣服鞋子，顾绵绵心情愉悦，笑容阳光明媚。 欢快地拎着裙子往前蹦哒，以至于没看前面的路，拐角处突然有个少年闯进来，和顾绵绵迎面撞上。 第209章 男人的外衣。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身高一米六的顾绵绵和差不多一米八的少年迎面撞上。 顾绵绵没摔倒，一米八的少年被她撞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把人撞倒，顾绵绵还怪不好意思的，赶紧过去拉他：“那个，你没事吧？” 少年没想到拐角处会突然跑出个人来，疼得他呲牙咧嘴，还以为撞到的是个大汉，听到女生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来。 白皙精致的面容就这么闯入了少年的眼中，傅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不由失了神。 少女身形纤细，一头墨发披散在腰间，肤色凝白如脂，湿漉漉的杏眼干净明亮。 傅云见过不少漂亮女生，却从来没见过美成这样的。 那是一种能够惊艳时光的美。 她正着急地看着他，却不知他已经被她一颦一蹙迷得失了神。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漂亮的女生？ 随着她的靠近，傅云感觉心脏失了秩序一般疯狂跳动。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顾绵绵看他那么高，下意识把他当成了大人，见他傻呆呆地坐在地上，还以为把他撞伤了，秀眉因为担心紧蹙在一起。 傅云终于回过神来，磕磕巴巴地说道：“没，没，我没事。” 他赶紧站起来，过于急切，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又一次往地上跌去。 顾绵绵眼急手快地抓住他胳膊：“唉，小心呀。” 可惜她这小身板到底拽不过傅云，非但没把傅云拉起来，还被他拽着往下倒去。 眼看就要趴到他身上，顾绵绵突然伸出脚，一脚踩到他胸口上，阻止了跌到他身上去的可能性。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傅云没想到，顾绵绵也没想到。 尘埃落定之时，傅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踩着他胸口的少女。 顾绵绵尴尬极了，赶紧收回脚，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傅云捂着胸口，小姑娘着急地跟他道歉，白嫩的脸蛋浮现一丝淡淡的红晕，皓齿明眸，粉面桃腮。 弯下身来跟他道歉时，那一截白皙颀长的天鹅颈就这么落入了傅云的视线里。 他还看见了她漂亮的锁骨。 傅云又一次陷入了痴迷状态，喉结上下滚动，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胸口被她踩得发痛，傅云似笑非笑地捂着胸口跟她说道：“摔倒的时候没事，现在倒是被你踩出事了。” 他还故意咳了几声。 “啊？”顾绵绵一脸自责：“我扶你去医院吧？” 傅云自己可以站起来，但他却笑着说道：“好啊，你过来扶我。” 不仅把人撞倒，还踩到人家胸口上去，顾绵绵还怪内疚的。 赶紧过去扶着傅云…… 看着身旁小姑娘扶他的动作，傅云嘴角抽了抽，他是垃圾吗？怎么这么嫌弃他？ 只见小姑娘白嫩的两根手指捉在他衣服上，表情认真地说道：“你快起来呀。” 傅云：“……你就是这么扶我的？” 瞥见他眼里的无奈，顾绵绵顺着他的视线瞅到了自己的小手，顿时有些尴尬。 好吧，这是本能反应，就像要摔到他身上去时，本能反应伸出脚来踩他身上一样。 除了白术和关系比较好的齐峰张涛，她不习惯跟别的异性靠太近。 见她一脸尴尬，傅云忍不住笑出声：“小姑娘，你是不是有洁癖呀？” 顾绵绵当然没有洁癖，要是有洁癖，她以前还能跑臭水沟里去吗？ 不过现在这情况，顾绵绵觉得让他以为她有洁癖会比较好，不然就太尴尬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 傅云也不为难她，最后还是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 胸口有点痛，脚也有点痛，屁股更痛……但傅云却满脸笑意。 最后是顾绵绵陪着傅云一起去的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屁股没事，脚也没事，但是肋骨居然有轻微骨折。 傅云之前只是觉得胸口下面很疼，没想到居然骨折了。 他诧异地看了顾绵绵一眼，小姑娘站在边上等他，看起来又文静又乖巧。 傅云咂咂嘴，心想，这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还那么瘦，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居然一脚就给他踩骨折了，这得多虎呀？ 得知自己居然把人给踩骨折了，顾绵绵惊讶地睁大眼睛。 她力气这么大吗？ 有些怀疑地瞄了傅云一眼，心想这人看起来干干净净，不会是碰瓷的吧？ 那怀疑的眼神不加收敛。 傅云嘴角抽搐，把单子给她：“自己看看……” 他看起来像是骗子吗？ 心思被人看透，顾绵绵特别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把单子接过来瞄了一眼。 ……真骨折了。 顾绵绵顿时不好意思，赶紧把单子还给傅云，强行解释道：“我没怀疑你想要骗我钱，只是看看你伤得严重不严重。” 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顾绵绵拼命睁大眼睛盯着傅云看。 傅云憋笑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肩膀不停耸动。 “嗯，我相信你……” 顾绵绵身上的钱也不多，但人是她踩的，总不能这样不管。 “那个……我身上没带多少钱，这样吧，你跟我回去，我把钱拿给你。” 傅云下意识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儿：“好啊……” 刚答应，兜里传来滴滴两声。 那是他的传呼机。 傅云看了一眼，烦躁地皱起眉头：“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要先回去了，你住在哪里？或者说你在哪里上学，回头我找你拿钱。” 她这年纪，傅云猜她应该在上高中。 顾绵绵住在齐峰家，于是把学校的地址报给他。 “你上初中？”傅云一脸见鬼的表情：“应该是初三吧，别告诉我你才刚上初一。” “诶？”顾绵绵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看起来很显老了吗：“我是才刚上初一呀？怎么了？” 傅云嘴角抽了抽，靠，居然这么小。 他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有把辛酸泪：“没事……回头我去找你。” 还没萌芽的恋爱，就这么被掐在了摇篮里。 两人在医院分开，傅云检查胸口的时候把外套脱了，顾绵绵给他抱着，完全忘记了要还他，傅云也忘了要。 顾绵绵回到齐峰家，齐峰三人正在客厅里写作业。 顾绵绵现在还不好意思面对他们三个，悄咪咪地想要从他们身后挪过去。 白术正好抬起头来，一眼看见小姑娘手里抱着的外衣。 黑色皮夹克，那是男生的外衣…… 少年浅灰色眼眸变得深邃异常：“……绵绵。” 清冷的声音落入顾绵绵耳中，顾绵绵不禁想起说要干他的话，尴尬地转过身，心虚的不得了：“怎么了？” 第210章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小姑娘眼睛眨啊眨，眨得太过频繁，明显心虚的样子。 白术看着小姑娘抱在手里的皮夹克，觉得碍眼极了。 “去哪儿了？” “嗯……出去买了条裙子。”顾绵绵赶紧把裙子拿给白术看。 但白术的眼神却扎根在那件黑皮夹克上。 “诶，绵绵，这是谁的衣服呀？” 张涛问出了白术的心声，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小姑娘，希望听到她的解释。 “衣服？” 顾绵绵这才看见手里的皮夹克，叫了一声：“呀，忘记把衣服还给傅云了。” 顾绵绵在检验单上看到了傅云的名字，被他踩伤的男人叫傅云。 她一脸着急：“糟了，怎么办？” 傅云和她在医院分开，现在就算回去找他也来不及了，她又不知道傅云家住在哪里。 傅云倒是问了她在哪所学校，顾绵绵想着他应该会来给她要医药费。 没办法，只能等傅云来找她的时候，再把衣服还给他了。 “傅云？” 齐峰摸着下巴，深思了一会儿：“绵绵，你说的傅云，是不是眼角有颗泪痣，长得非常高？” 顾绵绵记得傅云确实很高，但是他眼角绝对没有泪痣。 “没有，傅云确实很高，但是眼角没有泪痣哦，我看得很清楚。” 顾绵绵疑惑：“齐峰哥哥，你认识傅云吗？” 齐峰无奈地摇头：“可能只是同名，应该不是我表哥。” “表哥？他是你表哥。” 顾绵绵都没听清齐峰的话，就高兴地把皮夹克扔给齐峰。 “太好了，齐峰哥哥，这下我不愁找不到他了，你帮我把这件衣服还给他，另外，你稍等一下……” 匆匆跑回房间去把零花钱拿出来递给齐峰：“齐峰哥哥，这是医药费，回头你帮我把这个钱给你表哥，我不小心把他撞伤了……” 齐峰没有接过钱，无奈地笑了笑。 “我确实有个表哥叫傅云，但你说他眼角没有泪痣的话，不是我表哥，而且我表哥在京都那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只是同名。” 倒是一旁的张涛抓住了重点：“绵绵，你一个小女生，怎么就把人家一个大男人给撞伤了？” 齐峰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件事说来话长，顾绵绵不太好意思，尤其是当着白术的面。 她一个小姑娘把人家一米八的大男人给撞倒在地上，还把人家肋骨踩骨折了，要是被他们知道，岂不是觉得她很粗鲁？ 不行不行，顾绵绵要保持好自己在白术心中树立的淑女形象。 既然齐峰不认识被她撞倒的那个傅云，那她就只能等着傅云来找自己了。 白术默默地望着小姑娘，见她谈起那个男人时一脸羞涩，胸口闷得难受。 晚上吃过饭，齐峰和张涛在客厅里看电视，顾绵绵正要回房休息，被白术拉住了衣袖。 顾绵绵现在一看见白术，脑海里就会浮现那句生动的吼声……干他。 “术术，怎么了？”她害羞地垂着脑袋，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傅云……” 少年只说出一个名字，顾绵绵一听，立马开心地把脸凑到他跟前：术术，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表现得太过兴奋，晶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白术明显愣了一下，微微把头往后仰。 “不是……” 两人离得很近，少年侧开脸的动作禁欲得不行，侧脸轮廓分明，尤其是他这副小书生遇见老妖怪的警惕表情。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顾绵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控制不住歪过脑袋，企图啄一下少年的嘴唇。 白术见小姑娘越靠越近，无奈地捂住她的嘴。 音色清冷撩人：“绵绵，你还小……” 还不懂他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 她可以对他好，也可以依赖他，唯独不能跟他在一起。 他已经明白了小姑娘的心意，知晓她也喜欢他时，他激动得整晚睡不着觉，可是激动又怎么样？ 小姑娘年少不懂事，以为情爱就是一切。 他没办法跟小姑娘一样放纵。 因为他给不了她未来。 没亲到人，顾绵绵表示很不开心，哼唧着扭过头…… “你提傅云做什么？” 她一边用脚在地上画圈圈，一边一边期待白术把她拉过去亲一口。 以前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他为什么不说她这个小妖精，然后狠狠地亲她。 哼，电视里面果然是骗人的。 “没事了。”白术放开她的手，转动轮椅就要离开。 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顾绵绵赶紧转身，一把从后面抱住他脖子，动作太快，把白术勒了一下，白术疼得皱了下眉头。 “术术……” 顾绵绵委屈巴巴，用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你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小姑娘娇软的声音，让白术一颗心都快化了，扣在轮椅上的双手颤了一下。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她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地害了她。 “绵绵，乖，放手……” 顾绵绵看不见少年说这话时，嘴角的笑容有多苦涩。 他声音都沙哑了。 “不乖不乖，绵绵一点都不乖。”顾绵绵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坚定了一定要跟他告白的想法。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 “绵绵……” 少年突然出声打断她，他知道小姑娘要说什么，可白术不敢听，他怕听了之后，就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他不想对小姑娘那么自私，她现在还小，根本不明白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我要回房了……” 说完这话，少年狼狈地逃离了…… 顾绵绵愣愣的看着他离开，明亮的双眸染上雾气，她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是因为被他拒绝，而是因为心疼。 就跟前世一样，明明那么爱她，却总是强迫自己拒绝她。 晚上，顾绵绵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不停回放着白术拒绝她时仓皇离开的背影。 不由感到一丝无力。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放下心结？ 跟她一样失眠的，还有隔壁房间的少年。 少年彻夜未眠，在痛苦中挣扎。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放纵内心的感情了，更加不能放任小姑娘和他这么亲近下去。 然而只要一想到小姑娘难过的样子，白术就心痛得快要窒息。 第211章 白术的疏离 这一夜过后，第二天，顾绵绵明显感觉到白术对她的疏离。 顾绵绵就跟没感觉到一样，该怎么对他还是怎么对他，该怎么亲近还是亲近。 在学校里，一下课她就转身趴在他桌上写作业，遇到不会做的问题就问他。 有时候实在找不到自己不会做的问题，顾绵绵就随便挑一个去问他，白术帮她解答问题时，她就悄咪咪地用小手指去勾他手心。 刚开始几次，白术都制止了她的行为，可是顾绵绵会撒娇呀。 非但没有松开，还反握住他的手，用娇娇软软的声音唤他：“术术……” 然后刻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湿漉漉地大眼睛就这么盯着白术看，眼帘一颤，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落下来。 白术狠不下心，每次都被她逼得节节败退，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放纵她。 “这道题听明白了吗？” 顾绵绵把玩着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觉得他手指真好看，一下子捏捏，一下子挠挠。 少年呼吸一顿，握住她捣乱的小手：“这道题听明白了吗？” 顾绵绵俏皮地眨了眨眼：“没听见诶，你再说一次呗？” 白术所有的耐心都给了眼前的小姑娘，望着她无辜的双眸，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我再说一遍，你好好听着……”少年音色清冷，没人知道他平静的双眸之下，有多少暗潮涌动。 “哦……”顾绵绵眨了眨眼，继续玩着他的手指：“你说呗，我听着呢。” 他想疏离她，她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就缠着他，缠着他，缠死他。 白术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只能认命地给她再说一次。 然而再说一次，小姑娘还是没有心思听…… 望着她赖皮的样子，白术眼神复杂。 随着小姑娘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基本上每天都有人给她送情书。 白术矛盾极了，既希望有人能转移小姑娘的注意力，然而当有人能转移小姑娘注意力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秒，他都嫉妒得发狂。 这样的小姑娘太过耀眼，白术既想疏离她，又害怕远离她之后会有人欺负她。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东西。 因为这个想法，白术意识到自己有多无能，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他甚至连生活费都靠顾家给予。 这样的他，能拿什么来对小姑娘好？ 这世上最靠谱的东西，莫过于钱财。 白术想要赚钱，想要赚很多很多钱，给不了小姑娘要的东西，只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近段时间，每天放学回家，趁其他人都在房间里写作业，白术就一个人出去。 想要赚钱，就得先有第一桶金，白术每天都去市场里面观察。 观察了十多天，他终于找到赚钱的方法，第一种是做小吃卖，第二种是卖服装，第三种是卖这个城市比较少的新奇玩意…… 做小吃不适合他，他没有时间做，卖服装的话，需要很大的场地，而且他拿不了。 最终，少年找到了最适合他的赚钱方法，倒卖电子手表。 九零初，人们的生活过得比以前富足，至少大部分人吃喝不愁，电子手表价格不贵，很多人都能承担得起。 另外，电子手表是从海市那边传过来的，这个年代的人们对海市那个城市总是有一种奇妙的想法，觉得那个地方传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很多孩子常常以佩戴一块海市那边的电子手表为傲，以此来彰显家里有钱。 少年从中嗅到了商机。 电子手表市场价两块钱一块表，很多人都要倒几手，如果直接从海市那边拿到货，价格会便宜非常多。 这个时代，做生意的人们没有统一规划，价格高低不一，不存在恶意降价扰乱市场的行为。 准确的说，根本没有明确的市场，因为倒卖电子手表的人并不多。 白术没有海市那边的关系，但是齐峰有。 他直接找到齐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齐峰听，并承诺到时候所赚的利益和齐峰五五分成。 齐峰家有亲戚在海市，而且还比较有能力，这点事对于齐峰来说不过是件小事。 知道白术想赚钱，作为他的好朋友，齐峰自然要鼎力相助。 不过他没把这点分成看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生意而已。 年少的齐峰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次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以后的半个商业帝国。 白术所有的钱都是顾家给的，顾家对他出手大方，他也很少有花钱的地方，基本上都存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倒也存了百来块。 齐峰托关系找到那边的一手电子手表厂，因为是一手电子厂，价格比较便宜。 才六毛钱就能拿到一块电子手表，因为他拿货不多，可以直接邮寄。 加上邮费，算下来成本价才7毛钱一块电子表。 白术有150块钱，拿了200块电子手表，留着10块钱。 电子手表半个月就到白术手里了。 齐峰看白术挺在意这件事，怕他一个人不方便，也跟着帮忙。 白术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盲目摆摊，他带着手表来到镇上还不错的小区门口。 住在这片小区里的人不是厂里员工，就是教职员工，再不然也是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家。 两人来到汇丰小区，白术在面前摊开一张白色纸巾，只放了六块电子表在上面。 齐峰见他就放了六块电子表，好奇地问道：“阿术，你怎么不把其他表一起放上来？” 白术淡定地摇了摇头：“不必……” 齐峰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那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白术看了他一眼，点头：“有……” “……” 齐峰嘴角抽了抽，感觉白术就在等他这句话。 “什么忙？” “你过来……” 齐峰弯下腰，白术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听完白术的主意，齐峰双眸微微一亮，打趣道：“不错呀，阿术，看你整天闷着不吭声，没想到主意这么多，成，这个忙我帮定了。” 第212章 忽悠人的白术 齐峰选了一块颜色比较鲜艳的蓝色电子手表戴在手上，刻意把衣袖晚高，插着兜，一摇一晃地往小区里走去。 小区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篮球场，正好有一些年龄和他相当的学生在那里玩。 男生们在打篮球，小女生则围在旁边看。 最小的一个小朋友才六岁。 按照白术说的方法，齐峰晃悠着走到旁边，正在看男生们打篮球的几个小女生看见他过来，不由羞红了脸。 赶紧往旁边挪开，给齐峰留出位置，齐峰立刻露出标准的绅士笑，扬起手来，捋了下头发。 阳光下，少年温润如玉，手腕上的电子表折射出耀眼光芒。 齐峰长得帅气，加上戴着这么个新奇玩意儿，小女生们都好奇地朝他看过来。 有个大胆的女生更是主动找他搭讪：“诶，你叫什么名字？这表挺好看的，在哪里买的？” 小女生主要是为了跟齐峰说说话，但找不到理由，只好拿他手上的表当话题。 正好她也对这手表感兴趣。 得到满意的效果，齐峰露齿一笑，再次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电子表。 “你说这个呀……”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接着往下说，想等小女生继续问。 小女生见他半天不说，赶紧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在哪里买的呀？” 其他女生看见小女生已经成功跟齐峰搭上话，也跟着围过来，眼巴巴的看着齐峰。 齐峰见关子卖得差不多了，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呀，就是在你们小区门口买的。” “小区门口？”之前第一个跟齐峰搭讪的小女生诧异地问道：“我们小区门口什么时候有卖电子手表的摊贩了？” 齐峰假装不明白：“啊？之前没有卖吗？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舅舅家住在这里，刚进来就在门口看见有人卖电子手表，一个长得非常帅气的男生在那儿卖，我看他价格卖得比百货大楼里面还便宜，就顺手买了一块喽。” “比百货大楼还便宜？” 另外一个女生惊喜地拉住齐峰的胳膊：“真的比百货大楼便宜吗？百货大楼里面要2块5呢，你这块表多少钱买的呀？” 齐峰见已经有人上钩，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说道：“一块五。” “什么，才一块五？” 有女生惊讶地说道：“怎么便宜这么多，差不多少一半价格呢，你不会被骗了吧？” 女生一脸狐疑，见齐峰长得帅气，说话又温和有礼，担心他上当受骗，还好心提醒他。 “你摘下来给我看看，我上次在百货大楼里面看过，应该知道质量……” 听女生这么说，齐峰知道机会来了，赶紧把手表摘下来给女生看。 女生拿在手里，左摸摸右瞧瞧，其他女生完全不懂，跟在这女生旁边，好奇地盯着她看。 过了好一会儿，女生才把手表还给齐峰。 齐峰笑了笑，问道：“怎么样？跟百货大楼里面的一样吗？” 女生点了点头：“嗯，一样的，感觉比那个质量还要好一点，你过来的时候，那个卖手表的人还在吗？” 质量比百货大楼里卖的还要好，价钱却便宜差不多一半，女生不禁有些眼热。 现在班上偶尔会有几个同学手上戴着这种好看的电子手表，无论哪个年代，总有爱攀比的那一部分学生存在。 以往觉得花两块五去买电子手表，爸爸妈妈都不同意，觉得不划算。 现在便宜一半多价钱呢，好些人都心动了。 齐峰就这么一来二去绕了几句，小女生们已经带头往小区门口跑去了。 此时白术正面无表情地等在小区门口。 那群小女生一窝蜂跑到小区门口，刚一跑过来就看见门口摆摊的白术。 听见声音，白术朝她们看了一眼。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女生们却被少年俊逸出尘的长相给惊艳了…… 之前齐峰说在门口卖手表的是个帅气男生时，女生们并没有多在意。 当时她们心里想的是，再帅哪里会有他帅？ 没想到居然还真有。 刚刚还急躁的女生们突然变得羞涩起来，你推我，我推你，一个都不肯直接过来。 最后是那个比较外向的女生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你……你卖手表吗？” 女生问了一句，就羞答答的等着白术回答。 白术“嗯”了一声：“一块五。” “啊？” 女生明显愣了一下，白术面无表情地重复：“手表一块五。” 颜值即是正义，这句话无论在哪个年代都适用。 摆摊子的人要是个肥头大耳的老大叔，女生们肯定觉得他说话太死板了，一点都不会做生意。 然而换成美少年，效果就不一样了。 跟他搭话的女生突然一下羞红了脸，内心开始花痴，啊，他说话的样子好帅呀。 “我要一块表……” 女生麻利地从兜里掏出一块五，递给白术，白术接过钱，让女生自己在地上挑一块喜欢的表。 女生挑了一块粉红色的女士电子手表。 有了第一个女生打头阵，其余的七八个女生立刻蜂拥而上。 可是地上一共只有五块手表了。 还有两三个没抢到。 抢到手表的那几个赶紧把钱付了，生怕以后就没有这么便宜的手表卖了。 都是平时在一起玩的朋友，大家都有，就她们没有，没抢到的两个女生有些不甘心，忙问白术：“你还有多余的手表吗？” 白术摇了摇头：“没了。” 女生又着急地问：“那你明天还会来卖吗？” 白术微微抿唇，已经开始收拾地上的白纸：“便宜质量好的货不好拿，拿到货才知道能不能过来卖……” 女生们一听，买到手表那几个顿时无比庆幸自己抢到了，而没抢到的两个女生则懊恼死了，早知道她们就不慢吞吞的了。 现在好了，大家都有，就她们没有。 无奈之下，两个女生只好放弃，盼着白术能再来卖一次。 与此同时，齐峰带着打篮球的那帮男生也往这边跑了过来，男生们蜂拥而上。 第213章 无法抗拒的温柔。 “手表还有吗？”几个男生抢着问。 白术摇了摇头，还没解释，买不到手表的两个女生就赶紧跟那些男生解释原因。 打篮球的那帮男生听见没了，顿时有些不爽…… 无论哪个年代，大家都想要既便宜又质量好的东西。 这电子手表比百货大楼里面整整要便宜差不多一半的价格，傻子才不买呢。 更何况这个年纪最是喜欢炫耀的年纪，要是班上谁在手上戴一块电子手表，面子上都要亮堂几分。 于是大家都问白术哪天能来卖，白术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不确定。 跟着那帮男生一起过来的齐峰满脸诧异，心中无比疑惑，这么多表就都卖完了？ 出了小区，齐峰终于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阿术，那么多表，你一下子卖完了吗？” 白术摇了摇头：“只卖了六块。” “什么？只卖了六块！” 齐峰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术：“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两百块表，你只卖了六块，然后就跟别人说没了，你确定你是想做生意赚钱吗？” 齐峰突然觉得白术在跟他开玩笑。 白术自然没跟齐峰开玩笑，他心中自有打算。 一次性卖的话，好些人会不以为然，甚至有可能想着过段时间再来买，然后一拖再拖。 只要一拖，有可能就没有然后了。 他这样一来，那些想买表的人只会觉得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有了。 等他下次来的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想要买的人都不会等以后，只会想尽办法赶紧下手。 这样，那些原本只是意动，却并不是非要立刻买的人，都会选择赶紧买了，免得以后就没有这个价格。 这次做生意，全靠有齐峰帮忙，白术不介意把想法跟他分享。 原本齐峰还觉得白术不会做生意，听完他的解释之后，立刻啧啧称奇。 “没想到啊没想到，阿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也有这么奸诈的一面？” 白术回答他的只有四个字：“无奸不商。” 两人配合之下，跑了好几个小区，都用了同一招。 不过因为青石镇比较小，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区。 跑了两个小时左右，白术就只卖出去二十块电子手表，一块手表赚8毛钱，二十块手表才赚了16块钱。 九零初，大部份人的工资在两百块钱左右，三四百块钱算高薪。 白术一天赚16块钱，已经非常不错了，但白术要的绝不仅仅于此。 当然，这是因为白术想要吊着那些人的胃口，没有一次性拿出来卖，好些人都追问他要多久才有得卖。 当天，买到表的那些小朋友都带着自己漂亮的手表到处去炫耀。 然后那些没买到表的孩子就找自家家长哭闹。 家长们原本不愿意买，一听说比在百货大楼要便宜一块多钱，立刻就同意了。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白术都没有去，直到第四天才不慌不忙地拿着手表过去卖。 这一次，剩下的一百八十块手表全部售空。 加上几天前卖的手表，白术一共赚了160块钱，加上本金，他现在手里有310块钱。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他就将手里的钱翻了差不多两倍，令齐峰对他佩服不已。 这些天，白术和齐峰一放学就不见踪影。 顾绵绵为了迎新会上的表演，放学后把该学的知识学完，又学习了医术，剩下的时间就在练习舞蹈。 前世白术虽然将她当作金丝雀，但为了不让顾绵绵感到无聊，会找人教她一些消遣方式。 顾绵绵当初找的消遣方式就是跳舞。 发展到现在，顾绵绵已经不单只是想要跟刘晓丽比赛那么简单了。 她能感觉到白术现在对她越来越疏离，顾绵绵等不了了，想早点跟他表白…… 她想要让白术看见她的决心，这支舞蹈，为他而跳。 因此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的顾绵绵都没发现白术和齐峰一放学就不见踪影。 倒是张涛无聊坏了，找谁都找不到，只好苦逼地拿出课本开始学习，一不小心，还学出感觉来了。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十天时间，这期间，刘晓丽和杜若都没有来烦顾绵绵。 两个人在拼命学习，想要在这次期中考试的时候把顾绵绵压下去，再脱颖而出。 学习的同时，刘晓丽也不忘记练习舞蹈。 终于，杜鹃花宣布了期中考试后的迎新晚会，时间和刘晓丽猜的一样，和往年定的日期一模一样，完全没变。 既然是迎新会，自然要有人表演才艺。 迎新迎新，迎的就是初一的新生，按道理来说，表演节目轮不到初一的学生。 但因为进入初三的学生都要忙着准备中考，哪怕是上半学期，也是以学习为第一目的，根本就没有人报名表演节目，老师也不允许。 于是学校要求，初一初二每个班级都要准备一到两个节目进行筛选。 这个年代，有才艺的学生不像后世那么多，红一班就只有顾绵绵和刘晓丽主动报名。 杜鹃花看没有其他人报名，就把刘晓丽和顾绵绵的才艺报上去了。 这一世，绵绵没有学过跳舞，为了让认识她的人不怀疑，报名过后的几天，顾绵绵就在齐峰家客厅里看电视学习，学习的舞蹈视频是她买来的碟片。 刚开始几天，她还当着白术齐峰等人的面，装作不太懂的样子，跳得无比僵硬，然后慢慢一点一点进步给他们看。 白术忙着赚钱，却没有忽略顾绵绵，哪怕明面上想要跟她疏离，背地里却依然默默地关注着她。 他能感觉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隐隐猜测到她要做什么，导致白术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 情感上，他渴望小姑娘的靠近，理智上，为了她好，他不得不远离她。 可是小姑娘对他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懂得他的弱点是什么，每次都将他掐得死死的。 为了不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这些，白术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疯狂赚钱，以此来麻痹自己。 终于，距离期中考试只剩两天时间。 这天晚上，顾绵绵敲开了白术的房门，小姑娘如梦似幻的美丽容颜就这么闯入了白术的视线。 第214章 因为你值得 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漂亮得像个误入凡尘的妖精。 “术术，我有话跟你说。” 望着小姑娘清丽的容颜，猜到她要说什么，白术心脏砰砰跳动，浅灰色眼眸变得深邃无比。 少年努力了好几次，才终于将那股激动的心情压下去，硬下心肠拒绝她：“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顾绵绵现在已经习惯了白术的拒绝，压根就不当一回事，他说他的，她做她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提着裙摆就朝他扑了过来，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绝美惊艳。 她直接扑进他怀里，音调软软：“术术，不要拒绝我好不好，迎新会那天，你一定要好好看着我……” 她要用那支舞蹈向白术表明她的爱意。 白术低下头，小姑娘正乖巧地看着他，明媚的笑容像初开的花朵，干净灵动，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和不容抗拒的执着。 白术呼吸都停滞了几分，好半响才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小姑娘灿笑如花，声音又软又娇，手指轻轻地在他脸上划过。 顾绵绵温柔地说道：“术术，是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忘了小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要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 她亲热地捧着白术的脸颊，明亮的双眸里写满了认真：“术术，你明白永远的意思是什么吗？” 她缓缓的拉住他的手，慢慢与他十指相扣：“如果你不明白，我会让你明白的，只希望你不要拒绝。” 想了想，顾绵绵突然笑了，笑容清丽绝美：“嗯……我收回刚刚的话，不是希望你不要拒绝，而是你拒不拒绝……都…没…有…用。” 她会一直缠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小姑娘这番话，让少年尘封的心灵被狠狠触动，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对上她天真无比的眼神，白术眸子狠狠地颤了一下，他慢慢松开小姑娘的手，声音沙哑无比：“我是你小叔叔……” “干的！”顾绵绵浅笑：“没有法律效应，也没有血缘关系……” “绵绵……” 终于，白术用力将顾绵绵推开了。 顾绵绵被他推倒在地上，白术已经闭上了双眸，眼帘轻颤。 讨厌他吧，白术在心里默默地想。 只有这样，小姑娘才能忘记对他这份不切实际的感情。 顾家对他如同再造之恩，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杜明兰和顾博生会认他当干儿子，时至今日，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 他们不过是为了阻止小姑娘和他产生亲情之外的感情罢了。 他懂顾家人的心情和顾虑，他是一个残废，又有谁会愿意把自己把疼爱的孙女嫁给一个残废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白术对小姑娘产生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占有欲。 他想将她锁起来，不让她跟任何人接触，让小姑娘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白术知道，这样的他是病态的，跟他在一起，小姑娘只会越来越痛苦。 他现在尚且还能控制自己内心的恶魔，以后呢？他能保证吗？ 就算能保证不伤害小姑娘，那又如何？ 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是全家宠爱的宝贝，她生来就活在阳光底下，而他从天堂跌入地狱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一辈子只能待在深渊。 白术从来没有对小姑娘这么粗鲁过，想到她那么娇气，被他推倒在地上，肯定会很疼。 白术心间就跟被针刺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心口传到四肢百骸。 想到小姑娘可能会因此讨厌他，白术更是疼得胸口发闷。 “术术……” 正当白术陷入痛苦时，顾绵绵从身后拥住了他，她早已从地上爬起。 顾绵绵看到白术那么痛苦，心疼极了。 这一世，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白术对她的心意，能及时关怀他。 那么前世呢，他是怎么过的？ 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痛苦中徘徊，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否定，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悲伤的情绪中？ 而她当时无忧无虑，像个傻子一样，甚至还厌恶他的禁锢。 感受着身后温暖的怀抱，白术瞳孔猛地一缩，扭头怔愣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都已经这样对她了，她还是不讨厌他吗？ 白术只看见小姑娘心疼的眼神。 为什么？ 白术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他的小姑娘能一次一次的包容他。 “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顾绵绵却懂他要问的是什么，白嫩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顾绵绵亲昵地靠在他肩上：“因为你值得。” ＊ 齐峰跟白术一起来卖电子手表，见白术神情恍然，一直在走神，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术回过神来，看了齐峰一眼，齐峰挑眉，问道：“你跟绵绵最近怎么回事？” 白术没有想要将他和小姑娘的事分享出去的兴趣，遂摇了摇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没事。” 见他不肯说，齐峰无奈叹息：“得了吧，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你们有事没事我会看不出来吗？你之前明明那么在乎绵绵，守着她就跟个守财奴守着金元宝一样，这两天怎么老是躲着绵绵？你别说你没有，张涛那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觉得我是眼瞎吗？” 齐峰一边说，一边观察白术的表情，见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不免为顾绵绵感到不值。 “绵绵对你那么好，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明明喜欢她，为什么偏偏不说出来？不说出来也就算了，你还开始疏离她。” 白术沉默了许久。 就在齐峰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 “就是因为她太好，所以我才不能拖累她……” 齐峰从他清冷的声线里听到了一丝苦涩，他看了白术一眼，白术眼里的痛苦终于暴露出来。 齐峰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白术会有这样的想法。 视线下意识移到他腿上：“是因为你的腿吗？” 白术缓缓将手放在双腿上，轻轻的在上面敲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对齐峰说：“你看，没感觉？” 随后苦涩地笑了笑：“齐峰，你没发现我每次跟你说话，都需要抬起头来仰视你们吗？” 第215章 不懂他的伤。 齐峰愣了一下，一时间哑口无言。 风吹过少年额前黑色的碎发，齐峰看见轮椅上的少年露出浅浅的笑，那笑透着无力与苍凉。 “你以为我我想拒绝她吗？” 她是他的命，为了她，他可以去死，却唯独不能拖累她。 他不希望他的小姑娘跟他一样，永远需要仰视别人。 要是小姑娘跟他在一起，以后别人会怎么说她？ 嫁给一个残废，她注定矮人一等。 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掐断小姑娘的对他的这层念想。 在这一刻，齐峰突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年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冷静自持。 他也有弱点，也有想不通的时候，更有自卑的时候。 齐峰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了。 没经历过他的遭遇，没有他的身体缺陷，齐峰根本不懂他有多在意自己没办法站起来的事情。 他或许可以安慰式的说一句没关系，绵绵不会在意，可那又如何，白术在意呀。 白术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投入赚钱当中。 卖了两批电子手表，白术一共赚了600块钱，拿着这600块钱，白术又找齐峰的亲戚，从那里定了850多块手表。 这一次他没有自己去卖，而是找那些固定的小摊贩成批售给他们。 现在流行卖电子手表，小摊贩们找不到一手渠道，要倒好几手才能拿到货。 到他们手里，价格都一块八毛钱了，所以他们卖出去只能卖两块五。 电子手表比较好卖，虽然没有白术之前卖的那么快，但每天也能赚到不少钱。 白术找到他们，以一块五的价格成批售给他们，但是规定他们只能卖两块钱，摊贩们刚开始还不同意，白术就直接说要是发现有谁卖超过两块钱，以后就不供货。 摊贩们这才答应了。 转手卖给摊贩，白术连本带利，手里一共1280块钱。 他并不打算长久卖电子手表，这只是他赚取第一桶金的手段。 白术忙着赚钱，顾绵绵却忙着练习舞蹈…… 终于，迎来了期中考试。 期中考试整个学校都会进行，考场被岔开，座位是打乱的。 初一年级跟初二年级一起考。 刘晓丽跟顾绵绵在初二红一班。 顾绵绵和刘晓丽互看不爽，进门时都瞪了对方一眼。 跟顾绵绵同桌的是个男生，从顾绵绵进教室开始，初二年级，无论男生女生，都下意识盯着她看。 一直知道学校里有个传闻比校花还漂亮的初一新生，之前没见到，以为是夸大其词，今天亲眼看到，众人纷纷惊艳了。 监考老师是初二年级的班主任，看见班上学生这么不矜持，见到个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个跟乡巴佬一样，顿时无奈地拍了拍桌子。 “不准东张西望，检查自己手里的试卷，先写上名字，再让我发现谁敢东张西望，立刻给我滚出去……” 于是同学们都不敢再盯着顾绵绵看了。 倒是顾绵绵旁边的男生一下又悄咪咪地看她一眼，一下又悄咪咪地挨过去。 直到老师终于看不下去，点名教训他，男生才收敛了。 刘晓丽就坐在顾绵绵身后，见那么多男生都想贴着顾绵绵，完全看不见她，不由轻嗤一声，哼，就知道沾花惹草。 上次是跟齐峰，这次又是跟其他男生，还打扮得这么漂亮，一点都没有学生的样子。 高傲的刘晓丽受不了身边有人比她优秀，而顾绵绵外貌上何止是比她出色，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其他男生都看不见她。 以往只要她出现，男生们谁不是巴着贴着。 现在倒好，只要有顾绵绵在的地方，她就跟个透明人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刘晓丽受不了顾绵绵的原因。 一山不容二虎，刘晓丽发誓，她一定要让其他人看见她比顾绵绵优秀的地方，拿回班花宝座。 这一个月以来，刘晓丽非常努力，简直跟顾绵绵的努力程度不相上下。 她有把握这次绝对不会输给顾绵绵。 之前是她太小看顾绵绵，因此学习的时候仗着自己聪明，没有特别努力。 刘晓丽在想什么，顾绵绵并不知情，她也不想关心。 因为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把白术追到手，就算不追到手，也要把他的心结打开。 期中考试，早上考语文数学，下午考英语。 考完试，第二天就是迎新会。 一周以前，她们就已经彩排过了，不过因为彩排室里其他人员不得进入，所以刘晓丽和顾绵绵都不知道对方准备的节目是什么样的。 刘晓丽有绝对的信心会在舞蹈上超过顾绵绵，而顾绵绵脑子里却没有比赛的事情。 要不是刘晓丽时不时冲她挑衅地哼哼几句，她都快忘了和她的比赛了。 考完试，白术和齐峰先行离开了，顾绵绵和张涛在一个考场，走得比较晚。 两人走在学校的小道上，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男生穿着一件浅灰色夹克，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吉他。 “是你！” 顾绵绵一眼认出来这是傅云，傅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顾绵绵，他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朋友。 看见顾绵绵，才想起来她之前说过她在一中读书。 傅云刚开始被小姑娘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后面知道小姑娘才刚上初一，立马就歇了那层心思，毕竟太小了，他下不了手。 所以后面压根没来找顾绵绵，没想到兜兜转转一个月之后，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傅云顿时感到无奈，心里暗挫挫的想，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天定缘分，就连老天爷也想让他老牛吃嫩草？ “真巧。” 想通这些，傅云从容地跟顾绵绵打了声招呼，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顾绵绵还没把外套还给他呢，而且医药费也还没给他。 “那个……你的衣服我放在教室里了，之前你说要来学校找我，所以我就把衣服放在里面，想着你哪天过来还给你，没想到你这么久才来，你等会儿，我去把衣服给你，还有医药费，你等一下。” 张涛纳闷地看着眼前高大的男生：“绵绵，你跟他认识呀？” 第216章 你的男朋友。 傅云也看了张涛一眼，见张涛跟顾绵绵年龄相仿，长得也还有些看头，不由笑着打趣顾绵绵：“你的小男朋友？” 名为打趣，实为打探。 “才不是呢，你别乱说。”顾绵绵不开心地说道：“这是我朋友。”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玩笑。 “鼻涕虫，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教室里拿衣服来，还给这个哥哥。” 张涛还赶着回去玩弹珠呢，忙问顾绵绵：“你跟他认识吗？” 顾绵绵不想解释那么多，她和傅云不过是萍水相逢，只是因为一次意外弄伤了他，想着把衣服还给他，以后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就跟张涛说道：“嗯，认识，一个大哥哥。” 张涛玩心大，知道顾绵绵跟他认识后，立马放心了，立马撒丫子狂奔：“那我不等你了，先回去喽。” 张涛干别的事没出息，跑步倒是挺快，刚说完话，就跑没影了。 顾绵绵想叫他已经来不及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一旁的傅云说道：“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教室把衣服拿过来。” 傅云又怎么会错过这个跟小美女独处的机会，赶紧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顾绵绵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那你跟我来。” 两人顺着小路一直往教室里走，顾绵绵走在前面，傅云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欣赏性的看着顾绵绵高挑纤细的背影。 心里美滋滋地想，缘分来了，他挡也挡不住。 之前已经刻意避开了，既然再次遇到，小就小吧，等她长大总可以了吧。 两人到了红一班的教室，傅云见教室门口写着红一班三个字，戏谑地挑了下眉，没想到还是个小学霸呢。 难得呀，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般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没想她居然成绩那么好，果然，他看上的人就是不一样。 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顾绵绵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衣服拿出来，傅云则站在讲台前面。 黑板旁边贴着上次月考的总成绩表，傅云第一眼就看见了顾绵绵的名字。 上次小姑娘想把医药费还给他，担心他找不到，不仅把学校的地址报给他，还把名字也说给他听了。 “顾绵绵……”轻笑着呢喃这个名字，傅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第一名？” 顾绵绵看了一眼，见他盯着成绩表看，“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钱递给他：“给，这是上次的医药费，那天不小心把你踩伤了，很抱歉。” 傅云没有立刻接过钱，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的手又白又嫩，手指修长纤细，漂亮极了。 傅云越看越满意，感觉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是哪儿哪儿都长到他心坎上了。 慢条斯理地接过顾绵绵的钱，傅云笑着说道：“你踩伤了我，不请我吃顿饭补偿一下吗？给医药费就完事儿了？” “吃饭？” 顾绵绵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想，又从兜里翻出20块钱递给傅云：“喏，这是饭钱，你也看到了，我是学生呢，没钱请你吃大餐，但是小吃一顿还是可以的。” 傅云嘴角抽搐地看着小姑娘，还真是请他吃饭呢，果然太小了，都不懂他的潜台词是什么。 向来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傅云得碰了壁。 不过她越是单纯，傅云对她的兴趣就越浓。 “你没懂我的意思吗？” “嗯？”顾绵绵皱眉看着他，半晌才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我只有这点钱了，再多的话就没了。” 傅云：“……” 他失笑：“算了。”然后把手里的钱还给顾绵绵：“不差你这点钱。” 顾绵绵：“……” 她觉得傅云有病。 一下嫌弃钱不够，一下不要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拿不到第一，老子连倒数第一都不当吗？ 没给他预期的钱，所以他连这20块都不要了。 顾绵绵默默地把钱收回兜里，算了，他不要就不要吧，她这钱也不是闲得慌。 “那，我走喽，拜拜。” “诶，等一下……”傅云伸手要拉她，顾绵绵敏捷地跳开，还瞪了他一眼：“你要干嘛？” 她警惕的眼神让傅云忍不住发笑，赶紧把双手举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那你要说什么？” 傅云看她似乎没什么耐心应付他，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他也有被嫌弃的时候。 晃了晃手里的吉他，傅云笑道：“我写了一首新歌，不介意的话，唱给你听听，过段时间我要参加一个唱歌比赛，劳烦你帮我做第一个听众怎么样？” “我还要赶着回家写作业呢，就不听了，你在学校里随便找个同学听一下嘛，应该有很多人愿意的。” 顾绵绵倒不是难说话，主要是她真的忙回家去练习。 傅云把这个理解为对他的拒绝，接二连三碰壁，饶是他一颗浪子心，也被伤到了。 “成吧，既然这样，那就下次见喽……” 回答他的，是顾绵绵欢快的背影，傅云嘴角抽了抽，赶紧追上去：“唉，你等一下，顾绵绵停下脚步，疑惑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 富云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他还真没什么事，但就这么放她离开，心里面又有些不得劲儿。 傅云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上次你把我胸口踩骨折了，到现在都还没好呢，现在好差不多了，有些痒，但是绷带被系在后面呢，要不你帮我解一下？” “哈？”顾绵绵抗拒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家里没人吗？” “我一个人来这边，家里人都在其他城市。” 顾绵绵感到很为难：“那你可以去找医生帮你解呀，我一个女生不太方便吧。” 傅云早就感觉出了顾绵绵这个女生不太好接近，正好他这人喜欢迎难而上。 “喂，你不会吧，就是叫你帮我解个绷带而已，又不是让你干什么，你可别忘了我这伤是谁造成的。” 他故意可怜兮兮地说：“真的，特别痒，你就帮我解开，让我自己挠一下就行了。” 第217章 你居然打我。 他一提到伤，顾绵绵就没办法了，谁让她不小心把别人踩到骨折呢。 在这里不方便，顾绵绵干脆说道：“那你跟我去小湖边，我在那里帮你解。” 学校最南边有个小池塘，学生们喜欢叫小湖边，那里比较偏僻，正好位于教学楼后面。 傅云一听小湖边，顿时觉得有戏，立马点头答应了。 两人一起往学校小湖边走去，顾绵绵怕别人看见，还走得特别靠前，假装跟傅云不是一路人。 “哎，那不是顾绵绵吗？” 杜若陪刘晓丽一起练习舞蹈，两人很晚才从学校彩排室出来，看见顾绵绵，杜若好奇地说道：“她怎么那么晚还不回家？” 刘晓丽看了一眼，见的确是顾绵绵，烦躁地挥了挥手：“管她多晚回家呢，跟我们又没关系，走，咱们去食堂吃饭去。” “哎，别呀，晓丽。” 杜若一把拉住正要走的刘晓丽，指了指跟在顾绵绵身后的傅云：“你看那个男生，是不是在跟着顾绵绵？” 刘晓丽看了一眼，见男生确实一直跟着顾绵绵走的方向走，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在跟着她。” 杜若一脸兴奋：“走，咱们跟去看看，我看那男生肯定是跟着顾绵绵，他俩一定有什么奸情。” 刘晓丽有些受不杜若这样的想法：“若若，咱们是女孩子，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什么奸情不奸情的，可能就只是认识吧。” 刘晓丽确实挺讨厌顾绵绵，应该说那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但也不想把一个女生想得那么不堪，都才多大呢，说这些也太恶心了。 杜若撇了撇嘴：“晓丽呀，你就是太单纯了，好好好，我不用这个词形容她，但你别忘了，她上次还想亲齐峰呢，一边喜欢白术，又一边跟齐峰暧昧不清，这样的女生，你说会是什么好东西？” 刘晓丽皱了皱眉头，没有打断她。 杜若继续说道：“我看她跟这个男生，肯定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不咱们去看看，如果她跟这个男生真的不干不净，咱们就去学校举报。” “这样不好吧？” 刘晓丽见杜若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开始怀疑顾绵绵是不是真的喜欢私底下乱来。 “有什么不好的。” 杜若知道刘晓丽对白术有好感，给她出了个主意。 “实在不行，咱们就把这件事告诉白术，这样白术就会知道顾绵绵的真面目了，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女生。” 杜若还记得上次在店里顾绵绵对她的羞辱呢，恨不得把所有肮脏的词汇都怼在顾绵绵身上。 “顾绵绵一天装得跟个白莲花一样，没想到私底下这么不干净。” 刘晓丽被她说动了心，悄悄地跟在顾绵绵和傅云后面：“那咱们去看看。” 这边，顾绵绵和傅云终于来到小池塘边上，顾绵绵离他一米远。 “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解开。” 傅云笑着背过身去，把衣服撩高。 刚跟过来的顾绵绵和杜若看见这一幕，瞬间惊讶地睁大双眼，两人对视一眼，刘晓丽眼里满是震惊，而杜若眼里则满是兴奋。 “看吧，我说的怎么样，他们两个果然有奸情，在学校里就干这档子事儿，呸，真恶心。” 刘晓丽确实被震惊到了，呐呐地说道：“他们应该是要做别的事吧，要不我们再看看。” “还看什么呀。” 杜若推了刘晓丽一把：“衣服都脱了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做那档子见不得人的事儿呗，晓丽，你真是太傻了，你不是喜欢白术吗？这个时候你不为白术出气，谁为白术出气？” “相信我，只要你把顾绵绵的真面目告诉白术，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是……” 刘晓丽还在犹豫，正好顾绵绵过去给傅云解绷带，杜若在旁边一脸惊讶：“天哪，顾绵绵居然亲那个男生的背，也太恶心了吧。” 刘晓丽没看见，听到杜若这样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亏白术还这么护着她。 她气冲冲地冲上去。 “好了吗？” 傅云笑着问了一句，顾绵绵给他解绷带的时候，生怕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手指撅得老高：“快了……” 话刚落下，绷带就被解开了，顾绵绵往后退了一步：“好了。” 傅云正好侧身让开，刘晓丽迎面冲过来：“顾绵绵，你不要脸，居然背着白术做这样的事情。” 她扬起手就要打顾绵绵，傅云眼急手快地拉住刘晓丽的另外一只手，顾绵绵也及时侧身让开。 这一让，确实成功避开了刘晓丽的巴掌，但顾绵绵却不小心跌进了池塘里。 池塘水深，顾绵绵不会游泳，刚一跌下去，口鼻就都被水淹到了，呛得她难受。 不会游泳的人落入水中，就像置身于茫茫大海中一样，找不到着力点，顾绵绵又着急又难受，双手拼命拍打，想要抓住些什么。 刘晓丽被吓到了，错愕地望着在水里挣扎的顾绵绵，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教训一下顾绵绵，没想把她推进水里，怎么办？她不会游泳。 刘晓丽发呆的时候，傅云已经跳进了池塘里。 很快就把顾绵绵救了上来。 因为傅云及时把她捞上来，顾绵绵倒是没晕过去，但是被吓得小脸煞白。 “绵绵，你怎么样？”傅云担心的问道。 顾绵绵全身发抖，不是冷的，是被吓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劲。 刘晓丽呆呆地站在她面前。 顾绵绵多惜命呀，她还没把白术的腿治好呢，刚刚差一点就要死掉了。 那种可怕的溺水感，顾绵绵今生都不想再经历了。 “我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顾绵绵才哆嗦着回答傅云，她缓慢地站起来，朝刘晓丽走去。 刘晓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顾绵绵抬起手，重重地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刘晓丽被打得头都偏到了另外一边。 她错愕地捂着脸：“你居然打我。” 刘晓丽家庭富裕，从小可谓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还从来没被人打过呢。 就连一旁的傅云都被顾绵绵惊到了，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打起人来居然这么狠。 第218章 打你怎么了？ “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 顾绵绵是真的被刘晓丽气到了，平时刘晓丽娇纵也就算了，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没想到她今天居然这么蛮不讲理，冲上来就要打她耳光，顾绵绵都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杜若看见刘晓丽被打，从一旁冲上来，作势挡在刘晓丽前面：“喂，顾绵绵，你凭什么打晓丽。” “我凭什么打她？”顾绵绵气笑了：“她差点把我推进水里溺死，我还不能打她了怎么着？我今天不仅打她，还要打你。” 相处没多久，顾绵绵却能看出来刘晓丽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脑娇纵，会这么突然跑上来打她，肯定是杜若在一旁戳窜的。 “你敢。” 杜若还真不相信顾绵绵敢在学校里打她。 “你看我敢不敢。” 顾绵绵这次是真的被惹火了，以往她们跟她作对，她都没放在眼里。 没想到今天居然胆子大到要打她耳光，要不是为了避开刘晓丽的耳光，她也不会掉进湖里。 顾绵绵平时性格确实软，但那都建立在别人没伤害她的前提下。 她话刚说完，抬手就要打杜若，杜若眼疾手快地抓住顾绵绵的左手。 顾绵绵冷笑一声，右手反手一耳光扇在杜若脸上。 “你以为你抓住我这只手，我就没办法打你了吗？杜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们两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对，是不是我看起来太好欺负了，才会让你们这样肆无忌惮？” 差点丢掉性命，想到那种可怕的窒息感，顾绵绵现在还心有余悸，要不是有傅云在，她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顾绵绵早就发现自己力气大了，单凭杜若和刘晓丽，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杜若被顾绵绵打了一耳光，气得冲上来就要跟顾绵绵厮打，顾绵绵抬起脚狠狠地踹在她肚子上，把杜若踹出去两米远。 刘晓丽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扶着杜若。 而一旁的傅云早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眼神来回地在顾绵绵身上扫荡。 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现在小女生们打架都那么强悍的吗？ “顾绵绵，你够了没有？”刘晓丽把杜若浮起来，气得对顾绵绵破口大骂。 “害你掉进湖里是我的错，你打我一耳光也就算了，杜若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这么打杜若？” “我凭什么？” 顾绵绵气得浑身发抖：“我差点被你们两个害得丢掉性命，还不能打你们了，刘晓丽，双标也要有个限度，你敢说你上来打我没有杜若的拾窜吗？” 刘晓丽正要反驳，突然想起她要打顾绵绵之前，杜若跟她说了什么，原本她是没打算管这件事的。 杜若被顾绵绵一脚踹得脸色发白，听了顾绵绵的话，见刘晓丽一直不开腔，慌忙地拉住刘晓丽的手，冲顾绵绵说道： “顾绵绵，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叫我拾窜晓丽，你自己做事不要脸，还怕我们说吗？”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傅云，继续说道：“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居然跟男人在学校里面卿卿我我，还脱衣服，呸，晓丽就是看不惯你人前一面，人后又是另外一面，你敢说你跟他没有什么奸情吗？这么做，你对得起白吗？晓丽不过是帮白术讨回公道而已。” 刘晓丽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现在的情况却由不得她静下来思考，只能跟杜若站在一边。 “若若说的没错，她没有拾窜我，倒是你，还是交代清楚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吧，你不是喜欢白术吗？为什么会跟这个男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被点名的傅云一脸状况之外，错愕地看着正在争吵的三个女生，他什么时候跟顾绵绵卿卿我我了？ 就算他有那个心思，也不是禽兽好吧，她现在这么小，他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顾绵绵突然觉得刘晓丽就是个猪脑子。 “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跟傅云卿卿我我了，我不过是给他解个绷带。” 傅云下意识把衣服撩起来，让刘晓丽和杜若看见他身上的绷带，顾绵绵没想到他居然这么配合。 刘晓丽和杜若果然愣了一下。 随即杜若就狡辩道：“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亲他了。” 顾绵绵也懒得解释：“就算我亲他了，关你们屁事啊，要你们在这儿来伸张正义，真是好大的脸，还替白术讨回公道，白术要求你们给他讨回公道了吗？” 顾绵绵当真觉得这两人无比奇葩。 杜若打不赢顾绵绵，就只会在那里张着嘴叫嚣。 小湖里的水流动性不大，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臭味，顾绵绵忍无法忍受身上这种味道，懒得跟她们继续扯，转身就要离开。 杜若见她要离开，气冲冲地吼了一句：“顾绵绵，你等着，我会告诉班主任的。” 顾绵绵连头都没回：“随便你。” 傅云不便插手女生之间的事情，赶紧追上顾绵绵。 “喂，你没事吧。”他伸手要去拉顾绵绵，顾绵绵侧开身子避开了：“我没事……” 看着落空的手，傅云哑然失笑，也不显得尴尬，动作自然的把手收回来，插进兜里：“我有骑脚踏车过来，你家住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顾绵绵语气淡淡的拒绝：“刚刚谢谢你救我一命。” “谢什么，我相信任何人在那里看见都会出手相助的，不过你跟那两个女生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呀，她们好像很针对你？” 顾绵绵看了他一眼，眼里仿佛写着“你怎么这么八卦。” 傅云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随口问问的，你可以不答。” “嗯……” 顾绵绵加快步伐往前走，感觉傅云要跟上来，态度疏离地说道：“傅先生，我要回家了，请你不要跟着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绵绵心情很不好，而且真要严格说起来，这件事傅云还是导火索。 他是没有错，但顾绵绵现在没心思应傅他，只想赶紧回去找白术。 受了委屈，顾绵绵心里难受。 就算刘晓丽和杜若是她讨厌的人，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顾绵绵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看她心情很不好，傅云最终没有跟上去。 “那……再见。” 顾绵绵回到家时，白术和齐峰也刚回来。 看见她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外，原本柔顺的长发也染上了脏污的泥，白术双眸蓦地一下变了。 “绵绵……”他推动轮椅来到她面前，顾绵绵突然抱住他。 齐峰原本想问顾绵绵怎么了，但看现在这情况，他觉得自己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第219章 爱在心口常开。 白术轻轻的抱着小姑娘，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污泥，就像曾经她不在乎被推倒在臭水沟里的他一样。 “术术，我是不是很讨厌呀？” 顾绵绵靠在他肩上用力蹭了蹭，感受着少年清冷的怀抱，舒服地眯着眼。 果然还是术术的怀里最舒服。 白术一听她这话，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谁欺负你了？” “你很生气吗？”顾绵绵仰着头，双眸闪烁着晶亮的光。 “嗯……” 这一次，白术没有否认，他动作轻柔地把小姑娘头上的污泥弄开，深邃的眼眸越发黑暗。 “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顾绵绵用力抱紧他：“没关系，我已经欺负回来了。” 她不想告诉白术，她差一点在生死中走了一遭。 要是傅云不会游泳，她就真的要永远跟他天人永隔了。 顾绵绵不怕死，但是她怕她死了之后，白术会活不下去，家人会难过。 她最放不下心的人是他呀。 能够再次见到他，顾绵绵这才感觉到了真的劫后余生。 “术术，我想亲你……” “……胡闹。”少年红了脸，认真地教训她：“女孩子不能总是说这些话。” “哦……”顾绵绵继续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出一句让白术差点失控的话：“那你亲亲我呗。” “绵绵……”少年无奈地唤她。 小姑娘娇娇软软，还总是对他撒娇，白术真是拿她没办法。 “术术，明天迎新会，你要仔细看哦，我跳舞给你看，表演结束后你要等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顾绵绵说完这话，感觉到抱着她的少年，突然加重了力气。 “不了……我明天还有事。”少年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话，却只能狠下心肠拒绝她。 顾绵绵笑得眉眼弯弯，丝毫不在意他的拒绝：“明天有事，那就后天呀，后天要是还有事，那就大后天，不对不对……” 她突然摇了摇头：“你就算有事，也总不至于一天24个小时都忙吧。” 缓慢突然抬起头来，顾绵绵明亮的双眸紧锁着他：“晚上总有时间吧，你要是腾不开时间，那我就趁你睡着的时候跑来跟你睡。” “不行……”白术拉开小姑娘前，双眸冷冷的望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有人知道，白术在拉开她时，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压下心中强烈的不舍。 “我知道呀。”顾绵绵弯唇浅笑，清亮的眼眸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她热情又大胆：“我只说跑来跟你睡，又没说要做什么，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我们小时候不也经常睡一张床上吗？怎么没见你那么生气。” “那是小时候。”白树狼狈地别开头，几乎不敢直视小姑娘热情的视线。 “绵绵，咱们现在长大了，有些事你该明白……” “我明白呀。”顾绵绵一本正经的点头：“我明白我们长大了，很多事情也可以提前进行了，比如……” 话未说完，她突然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意盈盈地接着说道：“比如这样……” 白术狠狠地颤了一下，浅灰色眼眸里尽是狼狈。 “术术，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顾绵绵语气温柔地说道，经历了今天的事，她突然觉得，再没有什么事比两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更重要了。 不管白术拒绝她多少次，她都会无赖地赖在他身上。 “如果你还不明白，那明天就好好看我跳舞，节目表演完之后等着我，一定不许提前走，你要是敢走，我就随便找个男生当男朋友，跟他玩亲亲。” “你……” 面对这么热情与执着的小姑娘，白术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了。 然而小姑娘确实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他能鼓起勇气拒绝她，却没办法做到任由她跟其他男生在一起而毫无波澜。 她聪明地抓住了他的命脉。 “去洗澡……” 白术劝不了她，只能转移话题。 顾绵绵却还想调戏他：“要不你给我洗呗。” 她想通了，面对比她还执拗的白术，矜持什么的根本不管用，所以她只能抛掉羞涩，当一个小色女了。 能感应到她内心想法的小九在空间里默默吐槽：“什么只能抛掉羞涩，当一个小色女，本来就是个小色女。” 可惜这话顾绵绵听不见，不然肯定又把它扭成蝴蝶结。 倒是白术受不了这么猛浪的小姑娘，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不准胡闹，我是你小叔叔。” 说出这个身份，白术仿佛找到了护身符一般，顾绵绵却完全不当回事：“都说了是干的，哼……” 她凑上去用力咬了一口白术的脸。 白术来不及推开她。 正从房间里出来的齐峰一脸尴尬，默默退了回去。 心里默念，什么都没看见。 调戏完白术，顾绵绵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跑到浴室里去洗澡。 “洗刷刷洗刷刷……呜呜……” 侧脸被她咬出一个牙印，白术用手轻轻抚摸，眼底有疯狂的情绪在肆意。 少年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了。 他想要就这么放纵自己，放纵她，自私的将她纳为己有。 ＊ 众人期待的迎新会终于来临，顾绵绵的节目排在中间。 迎新会的表演场地就在操场上，只不过在升旗台前搭了个临时舞台，学校所有师生都坐在操场上。 表演者正在红色的幕布后，现在台上表演的是初一（10）班的两个男生，两人在模仿春晚表演小品。 顾绵绵还在化妆室。 化妆室用的就是初一红一班的教室，也就是顾绵绵她们的教室，现在被征用当化妆室。 表演的男生女生都在这里化妆，由那些女老师分别给大家上妆。 这个年代，老师们给学生化妆，总是喜欢在脸蛋两边画两坨圆圆的高原红。 顾绵绵看到好几个女生原本长得还挺漂亮，被老师一画，瞬间变得十分滑稽，吓得她赶紧给杜鹃花申请自己化妆。 杜鹃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会画吗？” 她以为顾绵绵在逞强呢。 为了不被涂上高原红，顾绵绵赶紧点头：“会的会的，我化妆技术很好，以前我妈妈教过我。” 第220章 惊为天人。 会化妆的女老师就那么几个，现在好多学生都排着队等着化妆呢，杜鹃花听她自己会化妆，乐得自在。 “成，那你自己画吧。” 这年代化妆的东西，无非就是那几样，顾绵绵其实不太会化妆，好在她底子好，皮肤又白又嫩，浓眉大眼，根本不需要加工太多。 简单用胭脂粉在眼睛上涂抹了一下当做眼影，然后又用口红涂了一下嘴唇，抹得比较淡，只上了一点润色。 靠着系统的改造，顾绵绵变变得又美又娇。 不打扮都那么漂亮，随意打扮一下，更是美得惊人。 顾绵绵要跳的舞是孔雀舞，孔雀舞讲究自身的灵气，那天为了刺激刘晓丽，顾绵绵选了一条水蓝色长裙。 过后想了想，为了气刘晓丽，而毁了自己的舞蹈，又觉得实在不值得。 更何况这支舞她是要跳给白树看的，也是想借这支舞蹈表达对白术的心意。 所以后面顾绵绵又重新去买了一条白色的裙子。 找不到孔雀尾样式的点缀，顾绵绵最后是找做衣服的裁缝给她缝制出来的尾羽。 顾绵绵没怎么化妆，主要在发型上下功夫，她用绿色的丝带把头发一缕一缕的绑起来，然后就这么披散在腰间。 “老师，我弄好了。” 终于把头发弄好，顾绵绵过来给杜鹃花打声招呼。 杜鹃花正忙着给学生化妆，听到顾绵绵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故杜鹃花不小心把口红戳在正被她化妆的女生鼻子上。 女生不满地扭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顾绵绵，也正是这一眼，女生露出了和杜鹃花一样惊艳的表情。 只见眼前的少女一身洁白长裙摇曳坠地，裙摆在脚边铺散开来，洁白的纱裙上点缀着翠绿色的孔雀尾羽。 灯光打在翠绿色的尾羽上，折射出明亮的光泽，衬托着纯白的裙底，交织出清灵的色彩。 少女的皮肤白如凝脂，穿着洁白的连衣裙，裙子的颜色就像跟她皮肤的颜色融为一体。 然而不一样的是，她的皮肤比洁白连衣裙来得更有光泽，更为细腻。 束腰的设计，将她不堪一握的盈盈纤腰勾勒出来。 如墨青丝披散在腰间，翠绿的彩带点缀其上，让本就绝美的少女增添了一丝灵气，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她用绿色的笔在眉心处画了一片小小的孔雀尾羽样式。 杜鹃花和那位女生都被惊艳到了，与此同时，教室里其他人也朝她看过来。 一时之间，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在教室里接连响起。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正在教室里给学生化妆的语文老师们，脑海里不由闪过这首赞颂美人的诗歌。 真正的达到了芙蓉不及美人妆的绝美姿态。 教室里还有其他女生在化妆，看到美成这样的顾绵绵，心中连嫉妒都生不出，因为这样的容貌离自己太遥远了，就是拍马骑驴都赶不上。 “老师？” 小姑娘脆生生地叫了杜鹃花一声，杜鹃花这才回过神来。 看到出落得这么漂亮的学生，杜鹃花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这把年纪的老女人看到都不由失神，更别说班上那些毛头小子了。 她打眼一看，果然，教室里无论男生女生都痴迷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看， 而小姑娘还不知自己的容貌美得有多惊人，还在那儿不停地散发魅力，清澈的眼眸水润明亮，正乖巧地望着她。 那无辜单纯的眼神简直叫人犯罪。 “怎么了？”杜鹃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顾绵绵甜甜地笑了笑：“老师，我弄好了，可以先出去吗？” 杜鹃花咂咂嘴，心想小姑娘就这么出去，那些人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节目呀。 “要不你再等等，反正你的节目还没到。” 顾绵绵“哦”了一声，可是她好想出去看一下其他人的节目呀。 还想看看白术有没有中途偷溜走。 可是没办法，杜鹃花都发话了，顾绵绵可不敢反驳她。 于是坐在教室里乖乖地等着，等啊等，进来化妆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每个人进来，都着迷地盯着顾绵绵看，不仅男生喜欢看漂亮女生，很多女生也喜欢看漂亮女生。 于是杜鹃花发现，有顾绵绵在教室里，好些人都没办法专心。 刘晓丽是后面才进来的，看见顾绵绵，感到十分不自在，她没有跟顾绵绵说话，直接掠过了她。 刘晓丽的脸还有些微肿。 那是昨天被顾绵绵打的。 回去之后，刘晓丽有仔细想过顾绵绵说的话，不至于那么快想通，却也隐隐发现了杜若的不对劲。 杜若没有她想象中对她那么好，很多事情仔细一回想，很多细节都经不起推敲。 顾绵绵的节目和杜若的节目时间是错开的，中间隔了好些表演者。 有唱歌的，有说相声的，自然也有跳舞的。 马上就要到顾绵绵表演节目的时间了，杜鹃花赶紧带着她来到操场，两人一路快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幕后。 顾绵绵不明白为什么杜鹃花要让她跑这么快，明明还有一些时间的节目。 把她拉到幕后，杜鹃花这才认真地跟顾绵绵说：“你以后在学校不准化妆，听到没有。” 顾绵绵纳闷地眨了眨眼睛：“平常我从来不化妆呀。”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今天是老师你让我画的，而且我只涂了一个眼影，还有口红。” 眼影和口红还抹得特别淡。 杜鹃花仔细一看，嚯，可不是嘛，小姑娘连粉底都没打，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素面朝天，粉黛未施了。 没怎么化妆都漂亮成这样，杜鹃花不得不服输。 啧，小丫头片子，还这么小就美成这样，以后长开了还得了哟。 杜鹃花已经开始担心班上男生早恋的问题了。 虽然杜鹃花拉着顾绵绵跑得很快，中途还是有好些人看见了。 惊鸿一瞥，不知道醉了多少人的心，迷了多少人的眼。 “有请初一红一班顾绵绵同学，上台表演，雀之爱……” 第221章 我的心意你看到了吗？ 上台之前，顾绵绵特意把脚上的鞋子脱了，在脚腕处戴上两条铃铛链子。 杜鹃花当即就给愣住了，嚯，小姑娘还留这一手呢。 这是想把学校那些男生迷成什么样。 可惜顾绵绵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随着主持人的报幕，绝美的少女，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舞台。 顾绵绵先对着大家鞠了个躬，视线在众人身上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她所期待的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小姑娘眉眼弯弯，笑容甜美。 台下的男女生本就已经被这绝美的容颜暴击倒无法回神，她这一笑，众人的心都酥了。 众人的视线不受控制集中在她身上，优美的音乐起。 台上的少女突然动了。 伴随着优雅的音乐，小姑娘双臂慢慢展开，从左手指尖开始轻颤，一直传递至手腕，又从手腕传递到小臂，慢慢往上。 柔软的双臂荡出漂亮的波纹，让人根本感觉不到她那双手里有骨头在支撑。 少女清颜白衫，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纤腰微步，辗转腾挪。 每一个动作都自然灵动，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婀娜多姿，纤腰扭转。 双臂柔弱无骨，舞姿轻灵。 舞蹈除了要表演出最佳姿态，还要舞出灵魂，所谓灵魂，不过是将舞蹈人的心情传递到舞蹈上。 少女眉眼含笑，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指若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魂。 从神态到舞蹈，无一不透露着她对少年满满的爱意，以及坚定不移的执着。 她爱他，只要他。 台下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交织在她身上，一秒钟都舍不得移开。 随着一段急转而上的音乐声，微伏于地的少女扭动纤腰，快速而优雅地从地上旋转起来，右手提着裙摆，伴随着快节奏的鼓点，足尖飞快地在舞台上轻点。 少女灵动的身姿在舞台上飞快旋转着，她时而笑靥如花，时而低眉婉转，时而娇羞妩媚，时而大胆热情。 将一个怀春少女爱向往爱情之路上的过程体现的淋漓尽致。 伴随着她绝妙的舞姿，墨发随风飞扬，青丝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翠绿的发带随着发丝舞动，交织出美丽的色彩。 她不知疲倦地在舞台上旋转着，脚下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与音乐融为一体。 见她在舞台上快速旋转着，台底下的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一份美丽的景色。 音乐越来越快，她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却不失优雅与灵动，她执着的跟随音乐旋转，就像在与音乐较劲一样。 顾绵绵享受的在舞台上转动着身体，全身心放松，不为表演而舞蹈，只为他而舞蹈。 术术，你看见了吗？这是我为你跳的舞。 你感觉到我对你的爱了吗？ 今生今世，无论你怎么拒绝我，我都不会轻易放手。 音乐声渐渐停息，少女也终于慢慢停下了旋转的舞步，优雅而自然的摆出一个孔雀造型。 她侧身面对着观众，下巴微扬，露出纤细白皙天鹅颈，舞台下的观众早已被她这支绝美的舞蹈迷得失了神。 直到音乐停息，还久久回不过神，不知道是谁开始鼓掌，紧接着，震天的掌声接连响起。 直到台上的少女已经退出舞台，众人还意犹未尽。 台下已有人因为她这支舞而乱了心绪。 少年坐在轮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握住轮椅扶手，细碎的额发遮住眼眸。 小姑娘在跳舞时，眼神总是往他这边看来。 她将自己的决心表现在舞蹈上，白术又何尝看不出来。 少年一直压抑的情绪接近崩溃。 他低声呢喃着小姑娘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齐峰就坐在白术旁边，感觉到白术的异常，轻轻在他肩上拍了拍。 “阿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低估绵绵这个丫头了……她对你的心意绝对不比你对她的心意少到哪里……” 顾绵绵一下台，就急着跑到自己班级所在的方队，班上学生一看见她，立刻开始花式吹捧。 这么漂亮的女生，脾气还那么好，谁不喜欢捧着呀。 经过这一舞，顾绵绵在学校算是彻彻底底出名了。 之前听人说初一来了个小姑娘漂亮的跟个小仙女似的，那些没见过她的人都嗤之以鼻，觉得夸大其词。 见了之后，那些人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早知道这么漂亮，就算制造偶遇，也得找个机会见一见呀。 顾绵绵却只看得见角落处的少年。 顺着声源，白术终于抬起头看向小姑娘，也正是这一眼，小姑娘对他灿笑如花。 顾绵绵很高兴，因为白术没有找理由溜走，他在这里等着她。 对上少女由心而发的笑容，白术双眸狠狠颤了一下。 齐峰识趣地朝顾绵绵招了招手：“绵绵，过来，这儿给你留了空位。” 顾绵绵开心地提着裙摆跑过去，正要坐到齐峰旁边，齐峰笑着起身，让出自己的位置：“你坐这儿，我到涛子旁边。” 张涛正在嗑瓜子，听了齐峰的话，赶紧把瓜子藏起来：“我操，你是不是想吃我瓜子？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齐峰给了他一巴掌，伸手就把他的瓜子抢到怀里抱着：“吃死你算了。” “嘿，那可吃不死，吃死了以后谁还你房租呀，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债主。” 齐峰嘴角抽了抽，把瓜子还给他：“我是你债主。” 得到瓜子，张涛哈哈哈的笑，继续往嘴里塞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都一样，反正一个意思。” 齐峰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意思差别可大了。 班上学生都看着呢，顾绵绵就算坐在白术旁边，也只能压抑激动的心情，乖乖地看舞台上的表演。 现在表演的是初二年级的两个男生，也是说相声。 刚看完顾绵绵让人惊艳的舞蹈，台底下的观众都有些兴致缺缺。 台上两个男生也不尴尬，乐颠颠自己说自己的，倒是顾绵绵被逗得娇笑连连。 第222章 我们不合适。 耳旁是小姑娘清脆的笑声，白术默默扭头，看向身旁的小姑娘，她似有所感，回头冲他娇柔一笑。 白术仓皇别过头去，双目直视舞台，顾绵绵将他的反应收在眼底，笑意盈盈地凑在他耳边低语：“术术，你躲不掉了。” 小姑娘吐气如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年耳畔，少年没出息的红了耳根。 同时又被无奈的情绪束缚着。 顾绵绵也不急着逼他，反正等会儿回家有的是时间。 舞台上表演了一个又一个节目，终于到了刘晓丽的舞蹈。 杜鹃花见刘晓丽上场，主动带头鼓掌，班上学生非常给面子，整齐划一的冲刘晓丽鼓掌。 听到突兀的掌声，刘晓丽往这边看来。 她看不到别人，只看见了笑意盈盈的顾绵绵。 刘晓丽难堪的闭上双眼。 之前顾绵绵表演的时候，她一直在下面看着。 本是带着碾压顾绵绵的心态才来参加的比赛，没想到现实又一次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都是学舞的人，而且还是同一种舞蹈，孰高孰低，刘晓丽自然能看得出来。 顾绵绵光是一个开头，就让刘晓丽知道她的功底比她要扎实的多。 这一刻，刘晓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惨白着脸僵硬地跳完了一段孔雀舞。 顾绵绵看见刘晓丽跳的是孔雀舞，倒是很意外，没想到刘晓丽跳的也是孔雀舞。 其实刘晓丽之前排练的时候跳得很好，这一次因为顾绵绵的打击，才会跳得这么僵硬，台下观众见她跳得像个木偶人一样，连掌声都少了许多。 直到最后她退出舞台，才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刘晓丽刚一下台，杜若就迎上去，给了刘晓丽一个大大的拥抱：“晓丽，你跳得真棒，比顾绵绵跳得好看多了。” 刘晓丽现在依旧脸色惨白，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杜若：“若若，你真的觉得我跳得比顾绵绵好吗？”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好朋友嘛，在我眼里，你跳得最好。” 刘晓丽从杜若眼里没看到多少真诚的夸奖，缓缓拨开了杜若的手：“若若，谢谢你鼓励我。”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一直跟顾绵绵作对。 最开始，她其实也没多讨厌顾绵绵，不过是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容不得比她出色的人。 但她从来都只想光明正大的赢顾绵绵，昨天发生的事，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中。 回去后她想了很多。 好像从一开始，杜若就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针对顾绵绵。 刘晓丽以为杜若跟她是同类人，却不知，杜若比她聪明多了。 至少她懂得怎么利用她的骄傲心，让她越来越讨厌顾绵绵。 直至昨天，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冲出去就要打顾绵绵，还害得顾绵绵差点溺水而亡。 她不知道杜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有一点她算是看明白了，其实杜若从来都不是为她出气，也不是为她打抱不平，而是她自己讨厌顾绵绵。 校长室里，身材高大的男生迎窗而立，手里拿着一副望远镜。 男生穿着浅蓝色的针织毛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身后的人见傅云笑得那么开心，笑着打趣他：“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高兴成这样？” 傅云转身，将手里的望远镜放下，背靠着窗户：“没想到来你们学校一趟，居然会遇见她……” “遇见谁？” 一中校长孙磊立刻警惕：“喂，你不会在打我学生的主意吧？我可告诉你，我这里都是初中生，你花心归花心，别玩到我学生的头上来。” 孙磊今年40岁，跟傅云算是忘年之交。 傅云上一次来一中就是来找孙磊，没想到会再次遇见顾绵绵。 看孙磊这么警惕，傅云无奈地笑了笑：“遇见了我的女神。” “你还真打我学生的主意？” 孙磊一把揪过傅云：“你想让我帮忙瞒着你父母和舅舅，就得乖乖听我的话，不准招惹我的学生，安心参加完你所谓的唱歌比赛，走你的明星路。” 傅云无奈地拍开孙磊的手：“得得得，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坚决不残害你学校的小花朵……” 怎么说也得这花朵成熟才能摘不是吗？ 傅云还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初中生下手。 “知道就好，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傅云朝他摆了摆手：“知道了，我先走了。” “诶……帽子帽子。”孙磊抓起桌上的帽子扔给傅云，傅云随手一抓，就将帽子捞到了手里。 孙磊看他又耍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赶紧把帽子戴上，我告诉你，你表弟可在这学校里，要是让他知道你在这里，回头你舅舅肯定第一个知道，到时候保不了你可别怪我。” 傅云比了个OK的手势，顺势把帽子戴上，这才慢悠悠地走了。 他去找他的小女神去喽。 一开始傅云以为顾绵绵只不过是天生丽质，长得漂亮而已，没想到跳舞居然也这么好。 看见她在舞台上肆意散发魅力，傅云承认，他这颗动荡不安的心又一次骚动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能动多久。 等他悠哉悠哉走到学校操场的时候，顾绵绵已经推着白术离开了。 正好迎新会结束。 顾绵绵迫不及待要跟白术表白，当然要赶紧回家。 张涛本来想跟着顾绵绵一起回去，最后被齐峰拉住了衣领。 张涛问齐峰干嘛，齐峰给了他一个白眼，二话不说，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这是在给顾绵绵和白术腾场地呢。 这边，顾绵绵怀着激动的心情，终于跟白术一起回到了齐峰家。 “术术，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绵绵把白术推进他房间，随后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在里面东翻西找，终于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拿上东西，顾绵绵迫不及待跑回白术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白术知道小姑娘想做什么，看着小姑娘嫣红的脸，终究难以说出拒绝的话，他认命般叹息一声，却做着最后的挣扎。 “绵绵，我们不合适。” 第223章 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对，我知道我们不合适……” 顾绵绵顺着他的话说，少年紧闭的双眸颤了一下。 她能想通，他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绵绵，我累了，想休息……” 顾绵绵看他这样，真是又爱又恨，温柔地捧着他的脸，轻声呢喃：“术术，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吗？我说过，你拒绝我也没用。” 白术诧异地睁开双眸。 顾绵绵冲他甜甜地笑了：“你听好了，我，顾绵绵，喜欢白术，这辈子永远不会和白术分开，也更加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我知道你觉得配不上我，没关系，你的想法不重要，我觉得你配得上就够了……” “如果你想拒绝我，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精力了，因为没用，我不会因为你拒绝我就放弃，也不会因为你拒绝我就伤心难过，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觉得是就是……” 少年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告白，也是第一次从小姑娘嘴里听到这么霸道的宣言。 他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记忆中，她还是娇娇软软，又乖巧又听话的跟屁虫，总是容易害羞。 “白术，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你担心自己永远没办法站起来，没办法给我未来……” “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的双腿，让你能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是你得知道，这一定会实现。” “就算没办法实现，你要是觉得因为你的双腿站不起来就配不上我，那我就做你的双腿，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很抱歉，因为身体是父母给的，我没办法任性地说砍掉我的双腿陪你一起这种话，但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着你。” “白术，让我做你女朋友吧，可以结婚的那种……” 少女始终笑容明媚，像初开的花朵，干净却又灵动。 顾绵绵一点都不矜持，刚告白完，就想直接谈结婚的事儿了，虽然现在有点早。 白术紧抿着双唇，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内心被她这番话狠狠地震撼到。 对上她笑意盈盈的双眸，隐藏的所有情绪终于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他一把将小姑娘拉起来，将她紧锁于怀，少年双目早已赤红。 “你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又何苦这样费尽心思。 于他而言，小姑娘不仅是他的光，还是他这一生的救赎。 他不想让小姑娘跟他这样的残废在一起，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他企图疏离她，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他的小姑娘太过耀眼，也太过执着，吸引他的同时，也在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白术努力过了，他真的努力了。 可是办不到，这样的小姑娘太过美好，就让他自私下去吧，他真的放不开手…… 白术在听到小姑娘说砍掉双腿陪她的时候，哪怕她说了没办法这么任性，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心疼了，害怕了…… 小姑娘就像藏在棉花里的针，外表看起来又绵又软，内里却坚韧得过分。 她要是执拗起来，任何人说的话都不管用。 他怕再拒绝她，小姑娘任性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被少年紧紧拥在怀里，顾绵绵终于开心地笑了，太好了，她的术术终于不再想强行推开她了。 顾绵绵喜极而泣，高兴地流出了眼泪，两个人就这么紧紧地拥抱着对方。 少年双目赤红，少女泪雨连连，唯一相同的，大概是两人眼里绽放的星光。 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对方，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顾绵绵才想起她费尽心思找来的东西，赶紧推开白术。 “术术，你看……” 顾绵绵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银白色戒指，也不管白术同不同意，强行把戒指取下来，套在他手指上。 “这是戒指，戴上这个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了。” 看着手指上明显大了不知道几个号的戒指，少年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唇角绽放出温柔的笑。 他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脸蛋：“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了？” 他慢慢把戒指取下来，放进小姑娘手中。 顾绵绵以为他后悔了，着急地说道：“术术，不带这样的，你刚刚都已经是答应我的意思了，可不准反悔。” 看小姑娘这么急切，白术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轻轻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脸：“你还记得自己几岁吗？” 顾绵绵很少看见白术笑得这么轻松，不由呆了一瞬。 迟缓地说道：“12……” “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你后悔当我男朋友了？”顾绵绵不满地嘟囔。 少年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只说了一句：“你还小。” 顾绵绵恨不得当场反驳他一句，说得好像你很大似的。 然而就算说了也没屁用。 顾绵绵算是懂他的意思了。 哼，压根就没答应做她男朋友。 不过顾绵绵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应该不会再把她推开了。 至于男女朋友，不过是时间问题，大不了她长快点嘛。 张涛被齐峰拉着出去遛了一圈，回家时像个哈巴狗一样累得直喘气。 “下次我要是再跟你出去跑步，我就是你孙子。” 齐峰笑着睨了他一眼：“你这么水，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 “找什么女朋友。”张涛喘着气挥了挥手：“以后把你女朋友分我一半不就行了。” “去你的，说什么混话……” 齐峰扬手就将手里的瓶子朝他脸上扔去。 张涛赶紧躲开：“我开玩笑呢，你那么认真干嘛，切，小气鬼。” 回答他的，是齐峰不客气的一巴掌，直接盖在他脑袋上。 “包你吃包你住，还说我是小气鬼，上哪儿找这么大方的小气鬼去。” “又不是不还你。”张涛笑嘻嘻地过去勾住齐峰的脖子：“就咱俩这关系，你觉得我会赖你吗？” “呵呵……”齐峰笑了笑，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别人会不会耍赖我不知道，你张涛嘛……呵……” “诶……你呵什么呀？几个意思啊你？” 齐峰已经回了房间，张涛追上去，齐峰抬手就把门甩上，张涛撞一鼻子灰，气得他在门口骂骂咧咧。 第224章 你想跟我表白吗？ 青城是个奇妙的地方，温度的变化只在一夜之间。 前一天还能穿着短袖上街，第二天就冷得要穿毛衣。 白术为了给小姑娘更好的未来，一有空闲时间就拉着齐峰出去赚钱，倒是把顾绵绵和张涛两个人留在家里。 找不到齐峰和白术，顾绵绵还以为白术又开始躲着她了，气得直跺脚。 “张涛，白术和齐峰哥哥去哪儿了？” 张涛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塞齐峰买来的零食：“不知道，他两人一天跟做贼似的，一放假就不见人影，估计去外面泡妞去了。” “术术和齐峰哥哥才不是那种人呢。” 顾绵绵扔了一张纸在张涛身上：“你赶紧把你自己擦擦吧，脏死了，小时候鼻涕虫，长大了垃圾虫。” 被小仙女嫌弃了，张涛不开心地吃了两块饼干：“你要去哪里呀？” 他看顾绵绵穿着条裙子就要出去，赶紧提醒道：“今天冷啊，你穿件衣服再出去。” 还真是，顾绵绵一打开门，那股冷风吹进来，冷的她直接打了个哆嗦。 “这么冷的天，术术和齐峰哥哥上哪儿去了？” 重新拿了件长外套罩在外面，顾绵绵穿着就跑出去，打算去找一下白术。 要是他真的又开始疏离她，她肯定咬死他。 在外面逛了一圈，没找到白术和齐峰，倒是又看见一个熟人。 傅云看见小姑娘，顿时觉得缘分真是挡都挡不住，简直是天注定的缘分，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遇到她呢？ 此时傅云手里拿着一把吉他，正坐在广场中央唱歌，他还刻意戴了一个比较大的帽子，帽檐几乎将他的脸都遮住，只能看见鼻子以下的部分。 带着略微磁性的声音，伴随着吉他的音乐声，顾绵绵呆愣地看着那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原来傅云是街边卖艺的呀。 看他装吉他的盒子里一分钱都没有，顾绵绵突然觉得他好可怜呀。 好歹傅云救过她，顾绵绵不忍心看他那么可怜，从兜里翻出一块钱走到他面前，假装不认识他，把钱丢在他的吉他盒子里。 这样的话，傅云应该就不会感到不好意思了吧。 傅云前一秒还在高兴心中的女神朝他走来，没想到下一秒，女神就用现实让他嘴角抽搐。 看着飘落在吉他盒里的一块钱，傅云先是嘴角抽了抽，紧接着突然失笑。 男人低沉的笑声透着浓浓的戏谑之意，顾绵绵愣愣地眨了眨眼：“你笑什么？” 傅云把帽子往上抬高，露出他帅气的俊颜：“你还真把我当街边卖艺的了？” 顾绵绵眨了眨眼，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字，你不是吗？ 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傅云无奈：“你等我一下。” “我还有事呢。” 顾绵绵要忙着去找白术，根本没时间跟他在这里闲聊，会过来给他一块钱，主要是看着他太可怜了，一个人在这里唱歌，冷风萧瑟，都没人给他钱。 “就一分钟。” 傅云把吉他收起来，伸手要过来拉顾绵绵，顾绵绵往后退了一步：“你这动不动就想拉人的习惯得改改。” “抱歉，习惯了。” 话刚出口，傅云就懊恼地想一嘴巴抽在自己脸上，当着女神的面，居然说这种话，小姑娘会不会以为他很花心。 顾绵绵没他想的那么多，只是觉得他这人太随便了。 跟着傅云来到广场旁边的小公园，这里人烟稀少，要不是傅云救过她，她还真不敢跟他过来。 “你要说什么？可以说了吗？现在没人了。” “你等等……” 傅云把吉他拿出来，站在顾绵绵正前方：“我唱首歌给你听。” 莫名其妙让她过来，顾绵绵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原来只是想唱首歌给她，顾绵绵顿时感到无语。 “你刚刚在广场里就已经在唱了。” “这首歌不一样……看在我救了你一次的份上，听我唱完这首歌，可以吗？” 傅云能感觉到小姑娘对他明显抗拒，不禁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是越长越丑了吗？怎么魅力都没了，连个小姑娘都吸引不了。 被一个大男人单独拉过来，要求听他唱一首歌，顾绵绵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要跟我表白吧……” 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而且非常认真地跟傅云解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没机会。” 傅云：“……” 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确实对小姑娘感兴趣，可是他还没打算那么快下手呢，没想到还没这个打算，人家就已经先拒绝他了。 傅云多要面子的人呀，人家都已经拒绝了，肯定不会死缠烂打，他想唱这首歌给她听，只是因为这首歌是他写的，想要拿来参加比赛。 唱歌是他的梦想，但是全家人都不支持，觉得他这是不务正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姑娘，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他都已经放弃了，却又接二连三遇见她，结果这缘分还没建立起来，人，小姑娘就跟他说有喜欢的人了。 “……你想多了，这首歌是我要来参加比赛的，不是跟你表白，只是希望有人能帮我听听，提一下意见。” “啊？”顾绵绵都做好准备要走了，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尴尬不已，原来人家不是要表白呀。 天呐，她刚刚都在说什么？这是被表白表习惯了，一有男生跟她示好，她就觉得人家要表白，这种行为真是要不得，太尴尬了。 傅云看见小姑娘白嫩的脸蛋悄悄变红了。 可真是单纯，几句话就能让她脸红。 “那你唱吧。”为了挽回这尴尬的局面，顾绵绵假装若无其事。 傅云笑了笑，开始调音。 这是一首表达梦想的歌，顾绵绵听到歌词就猜到了，于是更加尴尬了，也忘了提要走的事情。 就这么安静的听傅云唱歌。 傅云的歌声很好听，低沉磁性，感情充沛，不得不说，上天赏了他一副好嗓子。 歌词确实是为梦想而写，但是总感觉跟旋律不太搭。 明明很正能量的歌词，却被他唱出了压抑无奈的感觉。 第225章 人家好想你 顾绵绵会写歌词，还会谱曲。 没办法，前世的她被锁在家里，太过无聊，白术不让她出去，但是她想学什么都会找人教她。 不敢说自己有多大的才能，单凭一个听众来说，顾绵绵从这首歌里，听不出任何优势。 唯一出彩的就是他的声音。 “怎么样，好听吗？”一曲结束，傅云激动地问顾绵绵。 顾绵绵叹了口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见他那么高兴，她都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了。 “当然是真话。”傅云对自己写的歌词还挺自信。 “你的声音很美，适合唱歌……但是你作词和谱曲能力真的不怎么样。” 就算顾绵绵没学过这些，也觉得他这首歌违和感太重，有故意炫技的成分在。 他拿这样的歌去参加比赛，完全是毁了他自己的好嗓音。 听了她的话，傅云微微一愣，以往他唱歌给那些小女生听，她们都一副痴迷的表情。 还夸他唱得很好听，说什么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就连好友也在夸他，说他不去当歌星可惜了。 久而久之，傅云都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然后开始自己作词作曲。 这首歌它下了很大的功夫，还觉得很满意呢。 这还是他第1次听到这种不好的评价，几乎可以说是嫌弃了。 傅云骨子里那点好强心态上来了，也忘了这是他心动的小姑娘，该让着。 “我作词作曲能力怎么差了？你给我说说。” 他倒是想听听小姑娘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在傅云眼里，顾绵绵不过是个门外汉。 “你这首歌是表达对梦想的执着跟喜欢吧？” 傅云点了点头：“对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你这首歌的歌词词藻过于华丽了，梦想每个人都有，其实用最平凡的语言就能表达出来，你写得这么浮夸，非但没有把对梦想的那种执着和努力表现出来，反而让人觉得过于矫情。” 顾绵绵先指出他歌词部分的不对，然后又说：“而且你的歌词想要表达的是积极追逐梦想的心态，但是你的曲调太过压抑了，整首歌听下来，除了你的声音好听，我听不到任何优点。” 顾绵绵说的认真，傅云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原本觉得没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写这首歌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家人对他追逐梦想的反对，但是又想表现出追梦的积极心态。 最开始写出来的时候，他还挺满意。 “那有什么地方需要改一下吗？”傅云感觉她好像很懂的样子，立刻开始虚心求教。 望着小姑娘白净的侧脸，傅云心跳加快了许多，喜欢的小姑娘能懂她的音乐，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了。 顾绵绵记得他这首歌是要拿来参加比赛，上次踩伤他，紧接着又被他救了，说起来，顾绵绵其实欠他两个人情。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傅云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正好她可以把这人情给还了。 “你相信我吗？”她问傅云。 “啊？”傅云不解的看向她。 “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你的这首歌的歌词和曲子写下来，我回去帮你修改一下，过两天给你。” 傅云听明白了，小姑娘这是想帮他呢。 “你对我这么好，你说我该拿什么报答你？”他戏谑地笑了笑，有言语上调戏小姑娘的冲动。 顾绵绵却像个木偶人一样，一板一眼地说：“你不用报答我，是我报答你，上次你救了我，算是还你的人情。” 望着小姑娘湿漉漉的大眼睛，傅云不禁感到挫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感情方面居然像个木疙瘩。 不对，傅云突然想起小姑娘刚刚说她有喜欢的人。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他语气有些酸酸的：“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不会是真的吧？” 顾绵绵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人话题跳转怎么那么快？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想起白术，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 小姑娘的如花笑靥让傅云恍了下神，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傅云赶紧从吉他盒里拿出他之前做好的词曲。 “给……这是我做的词曲。” “好的，定个时间吧，后天中午12:00，你到这里来，我把改好的词曲给你。” “好。”能再次和小姑娘见面，傅云笑着点了点头。 顾绵绵拿着词曲就要离开：“那再见喽。” “诶，我送你吧。”傅云提着吉他追上去，顾绵绵摇了摇手：“不用不用，我又不回家，我要去找朋友。” “朋友？”傅云突然想到她说喜欢的人：“是你喜欢的那个小男生吗？” 顾绵绵倒也没有遮掩，欢喜地点了点头：“对呀，就是他。” “那你……”傅云咂咂嘴嘴，突然感觉心尖儿拔凉：“你刚上初中呢，就谈恋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们没谈呀。”顾绵绵笑嘻嘻地摇头：“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嫁给他。” 傅云再次失言，心说现在的小女生也太早熟了，这么小就想着嫁人了，真是要不得。 他还想继续跟着小姑娘走，顾绵绵却回头对他说道：“你别跟着我了，我未来男朋友会吃醋的……” 顾绵绵可不想让白术吃醋。 她家术术现在最容易胡思乱想了。 “biu……” 一句未来男朋友，让傅云感觉被扎心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他快没戏了。 傅云也不做惹人嫌的事，就此和顾绵绵分开了。 顾绵绵迈着欢快地小脚步，在大街小巷游串，最后还真让她找到白术了。 她正要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突然看见白术在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说话。 那女生一脸娇羞的表情，顾绵绵顿时气成河豚，气鼓鼓地迈着王八步伐跑过去，打算宣示自己的地位。 “一共620……” “术术。” 顾绵绵娇声娇气地喊了一声，跑过去一把从后面勒住白术的脖子，白术被她勒得脖子疼。 白术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姑娘就嗲声嗲气地来了一句：“人家好想你呀，你去哪里了。” 相当之故意。 第226章 无限柔情。 白术前面的女生：“……我不买了。” 气哼哼地扭头跑了。 白术回头，无奈地看了小姑娘一眼，顾绵绵不明所以，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术术，她说什么呀？什么不买了，她在跟你买东西吗？” 顾绵绵这才看见白术前面摆了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 顾绵绵看了看那堆东西，又看了白术一眼，仔细回想那女生说的话，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白术：“术术，你不会是在卖化妆品吧？” 望着小姑娘吃惊的眼神，白术缓缓点头，这是托齐峰那边的亲戚拿过来的女士化妆用品。 进价比较便宜，刚刚那个女生正好是话剧表演社的，一次性要买很多，算是这么久以来最大的一单生意。 白术想先试一下市场，如果卖得不错，他再把这些东西低价转手给那些卖东西的摊贩。 确定白术是在卖化妆品，顾绵绵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耽误了他的生意。 小姑娘一副心虚的表情，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没关系……” 白术轻轻握住小姑娘的手，温柔地将她拉到跟前，小姑娘的手一片冰凉，白术顿时心疼了，把小姑娘的手放进兜里给她捂热。 “术术，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少年轻轻摇头：“没有。” 顾绵绵想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跑出来卖这些东西，难道是钱不够用了吗？ “术术，你是不是没钱了？”想来想去，顾绵绵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然而白术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么冷，你怎么跑出来了？” 顾绵绵干脆蹲在白术旁边：“我来找你呀，以为你又躲着我。” 小姑娘蹲在地上，仰头侧看着他，鼻头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配上她湿漉漉的双眼，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回去吧……” “嗯？”顾绵绵疑惑地望着他：“你不卖东西了吗？” 白术可舍不得她在这里陪他吹冷风：“先回家。” “肚子好饿，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顾绵绵早上爬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听她说饿了，白术有些心疼：“怎么不吃了东西再出来。” “都说了忙着出来找你，哪里有时间吃呀，我怕你又躲着我嘛。” 顾绵绵只要一跟白术说话，不知怎么的，立刻变得软腔软调，撒娇意味十足。 白术听得心间一颤，拉着小姑娘来到最近的一家面馆，带她进去吃东西。 进了店，顾绵绵才想起她没带多少钱出来。 还好白术有钱。 顾绵绵就只要了一碗面，白术也没有开口，实际上他早上也没吃东西。 老板把面端上来的时候，顾绵绵用筷子夹了一点，笑眯眯地递到白术嘴边：“啊……” 白术明显愣了一下，眼神疑惑的看向小姑娘，她笑意盈盈：“我问你吃好不好？我们两个吃一碗。” 以往小姑娘总是很羞涩，几天前开始，她变得越来越大胆热情了。 外面那么多人，白术有些吃不消，少年耳根微红：“在外面呢？” “啊，张嘴。”顾绵绵不为所动，执拗地看着他。 白术拿他没办法，只能乖乖地张嘴。 “好吃吗？”顾绵绵一只手托着腮，亮晶晶的双眸不客气地盯着白术那张帅气的脸看。 嘴里含了东西，白术脸颊微鼓，像在里面含了一颗糖，他声音含糊：“好吃。” 她喂的东西，就算是毒药，白术都觉得好吃。 顾绵绵真是稀罕极了他这副小相公式害羞表情，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 少年双眸微睁，不明白小姑娘为何有此举。 顾绵绵冲他甜甜地笑了笑：“我想亲你。” “……” 少年表情微怔，随后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只有那双红红的耳朵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小姑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顾绵绵看白术害羞，开心地大口吃面，之前说好两个人一起吃，她一开心，几口就吃完了。 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等她再想喂白术吃第二口的时候，发现碗里已经没有面条了，顾绵绵不由感到小尴尬。 “那个……术术，咱们再叫一碗吧。” 吃得这么快，顾绵绵怪不好意思的，而且还是当着白术的面，真是的，淑女形象快要维持不下去了。 “你还吃吗？”少年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少吃一些，吃多了不消化。” 顾绵绵觉得白术看她的眼神像看个小猪崽。 “不是我吃，是你吃，你不是还没吃吗？” “我吃过了……你喂的。” “轰。”顾绵绵害羞了。 …… 接下来的几天，白术还是跟往常一样，和齐峰一起出去做生意，靠着齐峰的人脉，白术的经商头脑，没过多久白术就已经赚到五千块钱了。 这年代的5000块钱可是大钱，就连齐峰都不得不佩服白术的赚钱能力，刚开始只打算帮白术一把，后面直接和白术摊牌，说跟他一起干。 齐峰帮了白术很多忙，白术在最开始就跟齐峰说过，收益对半分成。 而顾绵绵则忙着帮傅云修改歌曲。 两天时间，不多不少，顾绵绵正好帮傅云把这首歌修好，歌词部分变动不大，只是把那些浮夸的词藻换成了比较平实的语言。 倒是曲子几乎被顾绵绵完全改了，拿着修改好的歌谱，顾绵绵来到上次和傅云约定的公园。 上次他和傅云约定中午12点在这里见面，傅云提前两个小时就赶到了。 顾绵绵到的时候，傅云正在那里调试吉他。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来。 小姑娘今天穿着粉红色的棉袄，将她皮肤衬得越发雪白，墨发披散在腰间，随着她跑过来的动作迎风飞舞，美得令人心惊。 傅云又一次迷失在小姑娘绝美的容颜中，直到小姑娘冲他挥了挥手。 “发什么呆呢。”她把歌曲递到傅云手中：“喏，已经给你改好了，你看一下，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跟我说说。” 傅云回过神，知道今天的主题是什么，赶紧接过歌谱，再过两天，比赛就要开始了。 第227章 又拿第一。 傅云是懂歌之人，虽然他之前写的歌被顾绵绵不看好，但是识曲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到顾绵绵给他重新做的词曲，傅云越看越心惊，最后激动得双手发抖。 跟她写的歌词一比，他原本的歌词显得华而不实。 歌词上明明她只做了比较简单的调整，却带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他原本想要表达追梦路上的执着与自信。 看完了顾绵绵改过的歌词，却能从中感觉到那种张扬澎湃，青春飞扬的激情。 让听者能感觉到做词人对梦想的坚定，而不仅仅是自信，以及执着不认输的那股劲儿。 歌曲部分几乎完全没用到他以前写的，重新改过的歌曲曲调比较欢快，节奏感很强。 歌词几乎绵密交叠，副歌部分曲调突然拔高，将那种青春的张扬发挥到极致。 还没唱出来，光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傅云都觉得激情澎湃。 傅云越看越激动，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宝贝。 “绵绵，这真的是你写的吗？” “当然是我写的了，难不成我还骗你啊，你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不是傅云不相信她，实在是他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娇弱的小女生，怎么会写出这么荡气回肠，青春飞扬的歌曲。 他试着哼了几句，这首歌无论是歌词还是歌曲，被她改过之后，瞬间让人感觉到那种青春励志的感觉。 不仅展现了年轻人的青春活力，以及对梦想的执着与激情，还将那种不服输不认命的坚定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从这首歌里，傅云读到了属于真正逐梦年轻人该有的心态。 傅云差点忘了，追梦路上除了执着与坚定，还有不服输和不认命。 他写的歌跟顾绵绵写的这首歌，最大的差别大概是心态上的问题。 他只看到了追梦路上所有人的阻拦，没有看到追梦路上最该保持的心态是乐观向上。 他之前写的歌那么压抑，还追什么梦呀，干脆回家啃老算了。 看完了顾绵绵写的歌曲，傅云突然很嫌弃自己写的歌。 他激动地抓住顾绵绵的肩膀：“太好了，绵绵，你真是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傅云承认，之前接触顾绵绵，就是看上了她这张脸，人嘛，对长得漂亮的异性总是有趋近之心，他也不例外。 然而从今天开始，傅云决定，顾绵绵以后就是他的偶像，他太喜欢她了。 她写的歌词，几乎每一句都能引起他灵魂的共鸣。 顾绵绵看他这么高兴，应该是没问题了。 “那这么说，你的恩情我还完咯。” 傅云这才想起来，之前她帮他改歌的时候，说是还他人情，小姑娘分得这么清楚，让傅云有些不开心。 “什么恩情不恩情，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天无论谁在那里，只要会游泳，都不会见死不救的，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欠你人情还差不多呢。” 顾绵绵不喜欢欠来欠去，笑着说道：“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是救命之恩，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首歌，那咱们就两清咯……” 傅云算是看出来了，小姑娘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呢。 他又无奈又心酸：“喂，顾绵绵，咱们好歹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就这么急着跟我两清呀，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对顾绵绵来说，傅云其实跟她不算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但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不然也太伤人了。 “嗯……你说的对。” 闻言，傅云立即笑起来，对顾绵绵伸出手：“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傅云，很高兴认识你。” 顾绵绵礼貌地跟他握了一下：“你好，我叫顾绵绵。” 跟傅云分开后，顾绵绵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也没关注傅云到底参加了什么比赛。 最近这段时间，顾绵绵对医术的理论知识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实际操作练习了。 顾绵绵还怪紧张的。 期中考试过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把试卷发下来了。 这一次，顾绵绵又让众人震惊了。 她再一次拿到了全年级第一，无论主科还是副科，除了语文作文被扣掉一分，其他科目全是满分。 92年这会儿，初中的地理历史政治都属于副科，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不大重视，基本上能及格就行了。 顾绵绵是唯一一个把副科拿到全满分的同学。 不过统计排名表的时候，只会统计主科的分数。 齐峰和白术并列第二，只比顾绵绵低一分，但是副科他们没拿到满分。 看到齐峰和白术成绩那么好，顾绵绵突然感觉人比人气死人。 除了睡觉时间，她每天几乎都跟这两人在一起，所以他们两个学习到底努不努力，顾绵绵全看在眼里。 这两人完全就是典型的天才类型，除了上课时间认真听课，下课把作业写完，一回家马上就跑出去，根本就没有多努力。 全年级第三是刘晓丽，比齐峰和白术低两分。 看到排名的时候，刘晓丽明显受到了打击。 她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就会比顾绵绵好。 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主科方面，副科只是勉强及格，而顾绵绵不仅主科接近满分，就连副科都拿到了满分。 班上同学得知顾绵绵连副科都考了满分，无一不感到惊讶，同时也备受激励。 大家同学心里在想，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人家不仅主科拿满分，副科也拿满分，这是个什么人呢？简直不是人。 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呀。 震惊的同时，班上同学不得不对顾绵绵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老师都对她赞不绝口。 顾绵绵被夸得不好意思，她也是因为有系统，才会有那么多时间学习。 她其实真的很笨。 系统小九得知她的想法，觉得它的宿主确实很笨。 他只是给了她多余的时间，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了。 其他人没有空间，但是也有很多空余时间，别人都会偶玩玩，就她一个人争分夺秒地学习。 小九觉得这些称赞都是她应得的。 第228章 可怕的谣言 因为顾绵绵主科副科都拿了满分，在学校里又一次名声大噪。 之前迎新晚会，她上台跳了一只孔雀舞，让所有人惊艳，大家都认识了初一红一班有个叫顾绵绵的女生，不仅长得漂亮，跳舞还特别厉害。 这一次期中考试，是全年级性的，她拿了年级第一。 于是大家又知道了，这个小姑娘不仅长得又漂亮，跳舞好看，学习成绩更是让人仰望。 其他班的班主任教训自己学生的时候，就拿顾绵绵来当例子。 “你们看看红一班的顾绵绵，人家不仅长得漂亮，学习还那么好，比你们都要努力，再看看你们，都是个什么玩意儿，上课就知道开小差，你们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 这让那些调皮的男生们对顾绵绵是又爱又恨。 爱嘛，自然是因为那么漂亮的女生，谁不喜欢呀。 恨嘛，自然是因为班主任耳提面命时，都会提到她的名字作为榜样。 顾绵绵这一次的考试成绩让大家心服口服，刘晓丽被打击到之后，终于渐渐认识到了自己和顾绵绵的差距。 而且排在她前面的除了顾绵绵，还有齐峰和白术。 心高气傲的她终于明白这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地球不是只围绕她一个人转。 虽然不甘心，但是顾绵绵在把主科学好的同时，连副科都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刘晓丽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她服气了。 真正的心服口服。 系统要求顾绵绵每次都要拿满分，因此看到作文被扣掉一分的时候，顾绵绵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后面小九跟她解释，她才知道系统只是让她拿到第一，考满分是为了确保真正的第一。 既然没有人超过她，就算她没拿到满分，也一样不会被系统惩罚。 刚开始顾绵绵不知道，以为又要被惩罚，想到她都那么努力，已经快到废寝忘食的地步，还是要被惩罚，不免感到委屈和心累。 就这么哭了一节课。 正好是在语文课上哭，张勇老师就问了她原因，得知她是因为语文没考满分而伤心，一边安慰她，一边又把她的事迹说出去给其他老师听。 那些老师纷纷感慨，他们班怎么就没有那么好学的学生。 于是又把这个消息说给大家同学听，让他们多向顾绵绵学习。 “看看人家红一班的顾绵绵，差一分没考满分，人家就伤心难过，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考个及格就沾沾自喜，多学学别人……” 听到这件事的学生们顿时表情茫然，内心疯狂吐槽顾绵绵。 靠，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吗？简直丧心病狂。 某个学生考了80分，原本还骄傲得意，听到顾绵绵差一分没考满分，居然都哭了，再看自己那80分的试卷，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个垃圾。 嗨，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了。 唯有张涛想法奇特，这次语文考了86分，比上次好，正洋洋得意。 张勇看见他美得冒泡的表情，就让他好好向顾绵绵学习，结果张涛怼了张勇一句。 “上次作文题目是幸福，绵绵说只有懂得满足的人才能幸福，我现在就很满足呀，你上次不是说绵绵说的对吗？” 张勇老师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但老师的面子不能丢呀，于是张勇呵斥了张涛一句：“让你懂得满足，不是让你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张涛小声哔哔：“都满足了，还不让人高兴一下，老师都是变态。” 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的太大声，张勇也没听到，不然他又要挨教训了。 这件事在校园里疯狂流传，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诶，听说了吗？红一班的顾绵绵因为作文被扣掉一分，没考满分，居然哭了。” “诶，听说了吗？红一班的顾绵绵因为语文没考满分，居然不想活了。” “诶，听说了吗？红一班的顾绵绵因为语文没考满分，居然自杀了。” “诶，听说了吗？红一班的顾绵绵因为语文没考满分，居然割腕自杀了，流了好多血，被她们班主任逮到了，差点没救回来。” “天哪，不会吧，这也太丧心病狂了，没考满分就自杀，那我考了60分是不是就不该被生下来？” 各种各样的谣言版本都有，还有的说顾绵绵其实不是因为没考满分才哭，她是因为考太好了，喜极而泣。 听到这些谣言，顾绵绵满脑门黑线，没想到男老师也有这么八卦的时候。 打死她都没想到张勇老师会把这些事情说给其他班老师听。 更没想到谣言会传得这么离谱。 其他班的人不了解顾绵绵是个什么性格的人，红一班的学生倒是清楚，顾绵绵性格极好，班上很少有人不喜欢她。 除了杜若和刘晓丽跟顾绵绵不对付，其他人对顾绵绵都没什么意见。 而且班上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大美人，无论男生女生都很喜欢好吗？ 于是听到其他班的学生传那些夸张的谣言，红一班的学生赶紧帮忙辟谣。 课间时，顾绵绵仰头枕在白树的书桌上，把书本盖着脸，在那里哼哼唧唧。 小嘴碎碎念张勇老师传播能力太强了。 白术正在写作业，小姑娘一靠上去，就压住了他的作业本，白术不得不放下笔，揭开她盖在脸上的书，柔声问她：“怎么了？” “还不是张勇老师那个大嘴巴。” 她一边回答白术，一边用手摸索去抽他试卷。 这次白术的作文拿了满分，但是数学被扣掉了两分。 顾绵绵正好拿到的是他的数学试卷。 看了一下，发现白树被扣掉的分是最后一道大题，明明全都做对了，就因为两个步骤都没写单位，被扣掉了两分。 顾绵绵看了，惋惜不已：“术术，你怎么这么不细心呀，明明全都对了，居然没写单位，你要是把单位写上，肯定是第一名了。” 少年音色清冷，语气温柔：“忘了。”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头发，少年眼底尽是温柔。 第229章 一鸣惊人 “所以才说你粗心嘛。” 顾绵绵一本正经地教训他：“下次可不能再忘了，你看看，这简直是送分的嘛，解题思路全都正确了，答案也正确，就因为没写单位被扣掉分，多可惜呀。” “嗯，绵绵说得对……” “嘻嘻……” 顾绵绵笑着扭过头趴在他桌面上，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术术，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说对呀，要是我说错的呢？” 少年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拨开小姑娘额前的刘海：“你说的都是对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旁的齐峰受不了，伸手拉住张涛的衣领，把他往后拽，发泄似的在张涛脑袋上使命揉搓。 张涛被弄得莫名其妙。 “我操，齐峰，你脑子坏掉了？” “你才脑子坏掉了，我看你那么笨，给你加工一下。” 齐峰就是被旁边这对秀恩爱秀到了，别以为他不知道白术是故意的，他自己不想考满分就算了，还要求他也别考满分。 齐峰就知道怎么做对，都不知道要怎么做错，没办法，只好照着他的抄。 考试的时候他和白术刚好在本班，而且还是前后桌。 于是两人出现了同样的错误。 导致班主任还以为他和白术两个人的成绩不真实，几次把他们叫去问话。 张涛顶着鸡窝头气哼哼地看着齐峰：“你才笨，我觉得我最聪明了。” 齐峰：“呵……” 张涛最受不了的就是齐峰的冷笑，他不满地凶了齐峰一句：“有本事你再呵一声。” 齐峰呵了两声。 张涛气鼓鼓地盯着齐峰，盯了半秒钟，就傲娇的顶着鸡窝头走了：“看见你眼睛疼，我撒尿去。” 齐峰被他逗笑了：“眼睛疼你要撒尿，你用眼睛撒尿呀。” 张涛气哼哼地回头抓住他：“我看你就是闲着太无聊了，走走走，跟我上厕所去。” 这边两个人斗气，顾绵绵和白术周围则泛着粉红色泡泡。 好些同学有不会做的问题，想过来问顾绵绵，都不太好意思打扰。 顾绵绵这次连副科都拿了满分，可以算是一鸣惊人了，杜若现在看见顾绵绵，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觉得特别丢脸，尤其顾绵绵还打过她，杜若知道自己打不赢顾绵绵，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原本上次她想到老师那里揭发顾绵绵和其他男生在学校里卿卿我我，结果被刘晓丽阻止了。 刘晓丽想了许久，最终还是主动来找顾绵绵了。 最近她和杜若都没来烦顾绵绵，顾绵绵正乐得清闲，突然看见刘晓丽过来，以为她又要跟以前一样找她麻烦。 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干嘛？” 刘晓丽能感觉到顾绵绵语气的不耐：“我想跟你说点事情。” 因为她语气过于小心翼翼，顾绵绵还有些不太习惯。 以前刘晓丽跟她说话，哪次不是趾高气昂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 别人不招惹她的时候，顾绵绵都挺好说话，见刘晓丽语气平静下来，她倒也没继续给她甩脸色。 跟白术说了一声：“等我一下。”然后才跟刘晓丽出去。 刘晓丽虽然没有顾绵绵长得漂亮，但在班上也算是个小美人，两个美女同时出去，还是平时不太对付的两人，班上学生不由好奇地探出脑袋。 杜若看刘晓丽和顾绵绵单独出去，也想要跟上去，结果还没跟过去，就听刘晓丽说道：“杜若，你别跟过来。” 杜若明显愣了一下，看刘晓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杜若只好乖乖的等在教室里。 顾绵绵和刘晓丽来到走廊尽头。 “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刘晓丽表情复杂地看着顾绵绵：“我来，是跟你道歉的。” “嗯？”她突然这样，顾绵绵感觉还挺不适应。 “你为哪件事道歉？” 刘晓丽无奈地扯了扯唇：“为我之前说你笨道歉，也为那天不小心害你跌到湖里而道歉。” 说完，刘晓丽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对着顾绵绵九十度鞠躬：“顾绵绵，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过狂妄自大，不该那样贬低你。” 三次被顾棉棉用实力碾压，刘晓莉明白了一件事情。 确实，顾绵绵说的对，无论她笨不笨，都跟她没关系。 更可笑的是，她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和顾绵绵一样的努力，就能超过她，那样的她真的太过自以为是。 她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比人家聪明呢？ 最近杜若总是在她旁边说顾绵绵的坏话，刘晓丽突然有些烦躁，回想过往，好像每一次她跟顾绵绵发生争执，都是因为杜若。 渐渐的，她也明白了些什么。 人家都道歉了，顾绵绵也不好死咬着不放。 “那个……既然你都知道错了，也跟我道歉了，那就算了吧……” 闻言，刘晓丽开心地直起身子：“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这件事既然过去了，那就都别计较了。” 顾绵绵性格好，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 只是刘晓丽既然道歉了，她也不想计较太多。 但要说提到原谅，或者成为朋友，那是不太可能的事，她没办法接受一个想要打她耳光，害她跌进湖里的人。 刘晓丽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谢谢。” 就算她不说，刘晓丽也明白，她不可能跟顾绵绵成为朋友，因为她性格太过要强，身边的人太优秀，对她来说不是件好事。 习惯了受人追捧的人，是没办法去追捧别人的。 她只是想为自己做过的不好事情做一个交代。 顾绵绵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说完了吧，那我先回教室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顾绵绵疑惑地问。 “你跟那个男人……” 她指的是傅云，刘晓丽最在意的还是这个问题，对白术，她说不上有多喜欢，只是一种比较强烈的好感。 如果顾绵绵跟那个男生真的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刘晓丽想，她恐怕没办法置之不管。 她不说名字，顾绵绵也知道她指的是傅云，提起那天的事，顾绵绵就想到她差点溺水的事。 不过那天她也打了她一耳光，也算是两清了，顾绵绵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呛刘晓丽：“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 第230章 一炮而红。 期中考试之后，顾绵绵又陷入了学习当中。 而白术和齐峰一放学就会出去捣鼓生意。 这天，顾绵绵拉着张涛陪她去买东西，还有个大哥路过，嘴里哼着一首顾绵绵熟悉的歌。 突然听到这首歌，顾绵绵还愣了一下，觉得怎么那么熟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给傅云写的那首歌。 她下意识拉住旁边唱歌的大哥，那大哥正唱得起劲儿呢，突然被别人拽住，还很不耐烦。 扭头正要骂一句，见对方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差点没流出哈喇子来，瞬间满脸笑容。 “小姑娘，找我什么事儿啊？” “大哥，我想问一下，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呀？” 小姑娘说话又娇又软，那大哥听得浑身舒畅，跟小美女说话，态度比跟别人好多了。 “你也喜欢听这首歌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很好听。” 那是顾绵绵写的歌，别人觉不觉得好听，顾绵绵本人肯定要说好听呀，就像自家娃不管长得再丑，都觉得特别可爱一样。 “好听，非常好听，大哥，这首歌你是在哪里听到的呀？” 她记得傅云说过，他要去参加什么唱歌比赛来着？ 老大哥见顾绵绵夸这首歌好听，下意识理解为是他唱的好听，小姑娘才会喜欢。 有人欣赏他喜欢的歌，大哥觉得十分高兴，热情地跟顾绵绵科普。 “这首歌呀，是一个叫云生的男人唱的，他参加了一个叫歌唱大家的比赛，这首歌就是他唱的，特别好听，我跟你说，所有选手当中，我最喜欢他了，小姑娘，你要是喜欢，可以去听听看，他本人唱得比我好听多了。” “云深？” 顾绵绵先是疑惑这人是谁，后面想了想，这应该是傅云自己取的艺名吧。 92年，电视机在城市里都还没达到全面普及的地步，更别说在乡镇了。 很多人都是听收音机。 这位大哥就是从收音机里面听的节目，才知道傅云唱的这首歌。 “歌唱大家？”呢喃着这节目的名字，顾绵绵想，可能这就是傅云参加的节目吧。 “大哥，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我跟你说，云深唱歌真的好听，小姑娘你一定要去听呀。” 顾绵绵没想到随便一问，就问到了傅云的粉丝，笑着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大哥。” 等那位大哥走了之后，张涛才好奇地问顾绵绵：“绵绵，你很喜欢听这首歌吗？” 他老实巴交地说：“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呀？这大哥唱的那么难听，你居然喜欢……咦。” 顾绵绵嘴角抽了抽：“你唱的好听，你唱一个呀。” 张涛清了清嗓子，“呀哦嘿”就开始吼起来，顾绵绵被他吓了一跳：“你还真唱呀。” 她笑着拍了张涛一巴掌，张涛得意地笑：“怎么着，是不是觉得我唱得比他好听呀？” “是是是，你唱得好听，你唱得最好听了。”顾绵绵不和他争论。 两人去文具店里买文具，一路上，顾绵绵听见有好几个人都在哼这首歌的旋律。 自己写的歌，顾绵绵当然把旋律记得很清楚。 只听见一个人唱的时候，顾绵绵以为是巧合。 听到那么多人都在哼这首歌，顾绵绵不由感到惊讶，这首歌这么火吗？ 傅云参加到底参加了什么节目呀？ 买完东西回去，顾绵绵赶紧打开电视，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歌唱大家”这个节目。 这节目似乎很火，很多频道都在放。 顾绵绵随便挑了个放得比较靠前的频道等着看，倒不是她有多关心傅云。 主要关心的是她写的这首歌。 歌唱大家这个节目里，评委老师是那些老牌歌星，参加节目的选手全都是素人。 节目最开始是海选，参加的人还挺多，评委老师不会给每个人唱完的机会。 顾绵绵看见好些人基本上都是刚唱一两句就被淘汰掉了。 有些唱的还不错的，能唱一分钟左右。 不过也有几个特别出挑的，他们都能唱完整首歌。 顾绵绵看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傅云出场。 顾绵绵等得发困，心想也就这个年代娱乐节目少，这样的节目才有火的机会。 就这种剪辑，放在前世娱乐节目数不胜数的年代，压根不会有人看。 终于，在顾绵绵等不下去的时候，傅云终于上场了。 看到傅云上场的装扮，顾绵绵嘴角抽了抽，他居然在头上戴了个帽子，帽子周围还围着白色布帘。 有个评委老师甚至不客气地说他是在故意玩噱头。 而且他说话的声音跟平时也不太像。 要不是他的号码牌上挂着云深两个字，顾绵绵绝对认不出这是他。 简短的介绍过后，傅云就开始唱了，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波动。 傅云一唱歌，整个人的气质就开始变了，就连之前挑剔他的评委老师眼神都变了。 不得不说，傅云拥有一副唱歌的好嗓子，他一开腔，就能让人沉醉在他的歌声当中。 这首歌的名字就叫做追梦，是傅云取的名字。 他几乎将顾绵绵想要的那种感觉完全演唱出来了，声音忽而高亢，忽而婉转，伴随着强劲的节奏，傅云的演唱也到了巅峰时。 高亢嘹亮的声线，将青春逐梦路上那种激情澎湃的感情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对梦想的执着，逐梦路上的不服输不认命，词曲激荡人心，高音部分时，傅云将这首歌拔高了一个高度，尤其炫技，但也十分恰当。 顾绵绵谱曲谱到这个部分的时候，担心傅云可能唱不上去，特意降了一个调，没想到傅云瞬间就唱上去了，而且显得十分轻松，一点都不吃力。 听了傅云的演唱，顾绵绵突然觉得他真是适合吃这碗饭的人，太有天赋了。 就是词曲作得差了一点。 有很多歌手都不会写歌，这还是挺正常的。 傅云唱完之后，评委老师一致给了最高评分。 一个女评委问道：“这首歌是谁写的，我没听过这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顾绵绵以为傅云会说是他写的，毕竟他当时说了把这首歌送给他，也算是还他的人情。 第231章 写歌的人是谁？ 没想到傅云却摇了摇头，一边喘息一边告诉评委老师：“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是我一个朋友写的。” “哦？”评委老师诧异了：“你的朋友方便透露姓名吗？” “我没问过她这个问题……”傅云笑了笑。 听他这么说，评委老师没在追问这个问题，反而跟他聊起了唱歌方面的技巧问题。 顾绵绵看了一会儿就没看了，听到评委老师夸这首歌写得好，她开心地笑了，自己写的歌被别人肯定他当然开心了。 这事儿过了之后，顾绵绵就没怎么关注了，日子还是照常过着，每天在学习中度过。 她现在反而只有在学校的时候才能看到白术，回家都见不到白术跟齐峰的影子，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整天捣鼓些什么。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顾绵绵突然发现学校里总有人在哼追梦这首歌。 有次上厕所还听到两个女生在讨论傅云。 说喜欢他的歌声。 大多数人都只会关注唱歌的本人，很少有人关注写歌的是谁。 但因为傅云这首歌太过红火，走到大街小巷，都能听到有人在哼这首歌。 去卖碟片的店里还能听见老板在用收音机放傅云唱的这首歌，久而久之，自然也有人关注写这首歌的人是谁。 只不过这部分人占少数。 傅云参加的节目叫歌唱大家，这个节目只播放了一期，因为傅云这首歌，节目和里面许多唱得不错的歌手都火了。 因为第一次有这种类型的比赛节目在电视上播放，很多人都比较感兴趣。 傅云在节目上说过这首歌是他一个朋友写的，有心人开始猜测这个朋友到底是谁，怎么能够写出这么好听的歌曲。 因为傅云没有曝光写这首歌的人，有些小太妹还跟朋友吹嘘说写这首歌的人她认识。 顾绵绵原本都不太关注这些，有天上体育课的时候，听杜若跟班上女生吹嘘，说她有一个朋友认识给傅云写歌的这个人是谁。 顾绵绵一开始没想到杜若是在吹牛，以为傅云跟其他人说了这首歌是她写的。 结果听了半天，杜若居然跟班上女生说，写这首歌的人是一个非常帅的男生，但是因为他做事低调，所以不愿意公布出来。 对于大家同学来说，现在傅云就是大明星，能给傅云写歌的人，就是傅云的朋友，也就是说是明星的朋友。 认识明星的朋友，四舍五入也算是跟明星沾上边了。 因此听杜若说她朋友认识给傅云写歌的这个人，班上好些女生羡慕不已。 还拜托杜若求她朋友去找傅云的那个朋友，然后再让那个朋友找傅云要签名。 杜若很享受大家看她时羡慕的眼神，大手一挥，立马飘飘然的说道：“成，这事交给我了。” 顾绵绵在一旁听着，嘴角抽搐半天，终于明白过来，杜若是在吹牛。 也不知道吹牛的是杜若，还是杜若口中的那个朋友。 杜若最近没到顾绵绵跟前蹦哒，顾绵绵也懒得理她，不过她倒是发现刘晓丽跟杜若关系好像变淡了。 以前杜若和刘晓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刘晓丽基本上一个人走。 倒是张巧云和顾绵绵渐渐关系走近了。 主要原因是有次张巧云有个题目不会做，拿去问老师，刚好老师在忙，就让碰巧去老师办公室的顾绵绵给她解答。 顾绵绵没有敷衍，说得很认真，怕她听不懂，把步骤非常详细地写在草稿本上，好方便她研究。 张巧云顿时对顾绵绵产生不少好感，为了感谢顾绵绵，还给顾绵绵送了家里的特产。 刘晓丽性格骄纵，张巧云又比较软弱，因此两人虽然没什么矛盾，但也渐渐走得没那么近了。 至于杜若，张巧云跟她相处越久，越不喜欢她这种人。 而且张巧云能明显感觉到杜若不太看得起她。 就这么一来二去，张巧云和顾绵绵的关系倒是好了起来。 听到杜若在吹嘘，说认识给云深写歌的朋友，张巧云无奈地跟顾绵绵说道：“得，又开始吹牛了。” 顾绵绵被她逗笑了：“你怎么知道她是在吹牛呀？” 张巧云笑了笑：“你别忘了，我以前跟她也算是好朋友，就她那性格，要是真认识云深的朋友，早就已经带着签名碟片来显摆了。” 顾绵绵不做评价，做完预热，跟着班上学生跑了两圈，体育老师就让解散了。 齐峰带着张涛去打球，班上好些女生都围过去看，张巧云见顾绵绵没打算过去，笑着问了她一声：“你跟齐峰他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不去帮他们加油呀。” 顾绵绵笑了笑：“因为有人在等我呀。” 顾绵绵长得又白又漂亮，张巧云看见她笑，瞬间被美颜暴击了。 “绵绵，你以后能不能别对着我笑了。” “那你要我对着你哭吗？” “那倒不是。”张巧云笑着跟顾绵绵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要去教室找白术，我就不过去打扰你们了。” 说完，张巧云就跑开了，顾绵绵“诶”了一声，问张巧云：“你去哪儿呀？” 张巧云一边跑一边回头跟她说：“我去看齐峰他们打球，班上帅哥打球，难得一见。” 顾绵绵知道张巧云其实不太喜欢去热闹的地方，明显是找借口给她和白术私人空间。 顾绵绵有些好笑，她和白术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怎么办？大家都误会了呢。 她家术术只是不再推开她了，可没有答应现在就跟她早恋。 哼。 顾绵绵傲娇地往教室蹦哒，进教室之前，特意放轻脚步，打算从后门进去，吓白术一跳。 然而推开门后，顾绵绵舍不得了。 少年穿着洁白的上衣，乖巧地趴在桌上睡觉，对面的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吹散了少年柔软的碎发。 顾绵绵看着这样美好的少年，渐渐痴迷了，她悄悄来到他身旁，白术没感觉到她的到来。 渐渐成长的少年已经渐渐和前世那张英俊的容颜重合。 少年轻抿薄唇，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有浅浅的弧度，温柔醉人。 见教室里没人，顾绵绵色胆包天，轻轻地凑上去，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第232章 这首歌是你写的？ 也正是这一下，少年突然醒了。 睁开双眸的瞬间，顾绵绵做贼心虚，接连退后好几步。 四目相对，顾绵绵努力睁大眼睛装无辜：“我什么都没做。” 白术在她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因此小姑娘做了什么，白术完全知道。 看小姑娘努力装无辜，白术也没揭穿她：“过来……” 顾绵绵乖乖地跑到他跟前。 “咳嗯……”感觉白术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唇上，顾绵绵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她这人就是典型的敌强我弱，敌弱我强。 白术害羞的时候，她就像个老变态一样，想要欺负他，想看他脸红的样子。 当白术认真起来，顾绵绵立刻就怂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白术捏了捏小姑娘红透的脸颊，温声提醒她：“这里是教室，以后不可以乱来。” 顾绵绵瞅了他一眼，漂亮的心杏眼眨了眨：“你的意思是，不在教室就可以吗？” 少年指尖微顿，浅灰色眼眸变得深邃无比：“你还小。” 不是在不在教室的问题。 可是小姑娘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一点都不遮掩对他的欲望，叫白术拿她没办法。 “术术……” 顾绵绵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他就是个纸老虎，只要她一撒娇，就什么都依着她了。 白术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问她怎么那么快就回教室了。 顾绵绵笑眯眯地靠在他肩上：“当然是为了来陪你呀。” 白术心中一动，明白小姑娘为他牺牲了很多。 为了他，她几乎没有同性朋友，女生之间的友谊需要用时间去经营，而他的小姑娘每天都陪着他，哪里来的时间跟别人经营感情。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朋友也就只有张涛和齐峰两人。 两人说话间，教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齐峰手里抱着个篮球，因为他坐在最后一排，所以齐峰习惯性从后门进来。 看见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齐峰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顾绵绵还以为是其他同学来了，吓得赶紧推开，齐峰笑嘻嘻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身后的张涛推了他一把：“什么看见不看见，你堵门口干嘛呢？当门神呀。” 跟着齐峰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同学，男生女生都有，不过因为齐峰走在前面挡着，他开门的时候没有把门推得太开，身后的人都没看见。 顾绵绵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齐峰戏谑地拍了拍白术的肩膀，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行啊你，阿术，不声不响的，居然跟绵绵在教室里面腻歪……” 白术不想跟别人谈论他和绵顾绵绵的事，对他来说，那是属于他和小姑娘之间的秘密。 “咱们现在手里一共赚多少钱了？” 齐峰成功被转移话题，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钱不是一直都放在你那里吗？对了，这次咱们要进什么东西来卖？” 话题就这么越扯越远，齐峰都没发现。 “歌唱大家”这个节目随着傅云的一首追梦，掀起了一阵热潮。 由于这首歌歌词积极乐观励志，唱起来也上口，无论年轻人还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被这种极具乐感的歌曲感染。 走在大街小巷，都能听到有人在唱这首歌，学校里更不用说，随时都能听到有人哼唱。 就连红一班这个被全校认定只会读书的班级里，也能听到有人在哼唱。 这时候流行抄歌词，好些女生都用笔记本把歌词抄写下来，一个传一个，好不热闹。 追梦这首歌词胜在词曲写得好，加上傅云歌喉不错，传唱度极其高。 虽然说这首歌是为了还傅云的人情才写的，但看见自己写的歌能被大家肯定，顾绵绵感到非常开心。 “歌唱大家”这个节目火了第一期，期待的第二期的人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原本这个节目只是录播，现场除了评委，根本没有观众。 然而因为第一期火了，有许多人写信到“歌唱大家”这个节目的创办公司，要求售票直播。 倘若只是一个两个，公司肯定不会去管，但随着写信的人越来越多，主办方突然看到了商机，当即决定把录播改为直播。 既然是直播，就不可能跟第一期一样，什么水准的人都能上去。 于是主办方立刻发出通知，称要对节目进行调节，把录播改为直播，地点定在青城市中心体育中心，以此售票圈钱。 这就便宜了清晨的人们，这个时代还不流行网上抢票这一说法，所有的票都是由节目创办中心统一发售。 要想拿到票，必须去指定地点才能买到。 节目的主办方知道这期节目能火起来，全靠傅云这匹黑马。 因为录播改为直播，时间上也有所调整，在第二期节目开始之前，节目主办方的负责人亲自找到傅云。 要求傅云第二期一定要好好表现，为了让傅云更努力。 主办方承诺，只要傅云好好表现，按期给他酬劳，一期节目给五千块钱，并且答应傅云，只要他最后拿到前三名，该娱乐公司一定将他包装成大歌星。 在92年来说，五千块钱已经是一笔相当高的酬劳了，购买力相当于21世纪的10万块。 一周一期节目，一个月下来，能拿到两万块呢。 因为家庭原因，父母不允许傅云走这条路，因此傅云来到这座城市，选择了这条路，基本上没办法靠家里。 这笔酬劳对傅云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不过他更看重的是主办方承诺签约他的事。 因此傅云格外珍惜这次机会，同时也感到担心，唱歌的话，他绝对拿手。 但他很清楚，这次之所以能够把节目都带红的地步，全是靠着顾绵绵给他写的这首歌。 在被顾绵绵打击之后，傅云认识到自己写歌确实一般。 这首歌之所以那么火，原因有很多，他的歌声占其一，顾绵绵写的歌曲占其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这首歌在他演唱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人唱过。 要是他当时唱的是已经有原唱的歌，火爆程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毕竟很多人都比较念旧，就算他唱得可能比原唱好，也有很多人更愿意接受原唱的歌。 怕第二期达不到观众们的预期，想来想去，傅云还是决定再去找顾绵绵一次。 这时候，电视机还不到千家万户都普及的地步，很多人知道傅云，还是从收音机里面听到的呢。 更何况傅云怕家里人找到他，参加节目的时候，都没把脸露出来。 因此这个节目虽然很火，能认出傅云的人却几乎没有。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了一中。 顾绵绵正在上课，突然听见学校广播传来校长的声音。 “请初一红一班的顾绵绵同学，速到校长室报道。” 这是校长的声音。 广播传来的时候，顾绵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班主任提醒她。 顾绵绵不明白校长为什么突然叫她，一脸莫名其妙。 班上同学也好奇地望着顾绵绵。 顾绵绵起身打算出去，突然被白术拉住衣袖。 顾绵绵知道他是担心她，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来到校长办公室，顾绵绵敲了敲门。 “进来。” 伴随着校长的声音，顾绵绵还没伸手推门，就已经有人从里面把门拉开了。 来开门的人正是傅云，顾绵绵看见他在校长办公室，瞬间就明白了，不是校长找她，是傅云找他。 顾绵绵很好奇，傅云到底跟校长什么关系，校长居然这么帮他。 “绵绵，快进来。” 看见小姑娘站在门口发呆，傅云赶紧伸手过去拉她。 “我自己会进来，你别拉我。” 顾绵绵说了一声，侧身走进校长办公室，傅云赶紧过去把门关上。 虽然顾绵绵已经明白了找她的人实际上是傅云，却还是礼貌地来到校长面前：“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迎新会上，小姑娘一支惊艳的孔雀舞让人记忆犹新。 不过当时校长没戴眼镜，没看见小姑娘长什么样。 要不是傅云一直求他帮忙，校长也不会直接用广播把人叫过来。 现在看小姑娘长得标志漂亮，校长突然怀疑傅云的用意，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最好给我说正事儿。 “啊，顾同学，是这样的，市里举办一个英语竞赛，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英语口语不错，校长希望你能报名参加，为我校争光……” 虽然叫她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傅云，但校长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跟顾绵绵说，只好拿英语竞赛的事儿来当理由。 傅云没想到校长还要绕个弯子，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绵绵，是我叫你过来的，叫你过来是关于歌曲的事要跟你商量，你能不能抽个时间跟我聊聊？” 傅云让校长帮他的时候，都没说理由，校长一听是关于歌曲的事，顿时纳闷了：“你唱歌的事找人小姑娘干嘛？” “可不得找她吗，追梦那首歌就是她帮我写的。” “什么？”校长错愕地看着顾绵绵：“顾绵绵同学，这首歌是你写的？” 第233章 不能错过 顾绵绵全程看着校长和傅云在那里说来说去。 听到校长的问话，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是的。” 校长这次是真的感到意外了，因为跟傅云关系不错，校长还真的有去看他的节目。 这首歌被傅云唱出来的时候，校长当时就震惊了，还以为是傅云写的呢。 后来听傅云在节目里说是他一个朋友写的，校长还以为是什么著名的音乐家。 校长虽然不搞音乐，但好歹是个文化人，好坏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更何况这首歌被傅云唱出来后，传唱度这么高，就足以证明写这首歌的人能力不一般。 校长还想再说什么，被傅云打断了：“得得得，你有什么话过后再说，我时间不多，先容我跟绵绵聊会儿。” 无奈，校长只好压下心中的震惊，走出办公室，给两人腾出空间。 校长一走，顾绵绵立马瞪了傅云一眼：“找我就找我，你干嘛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居然还让校长用广播叫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犯了什么事儿呢。 现在顾绵绵不仅是傅云的心动的女生，还是他的偶像，立刻讨好地笑了笑：“绵绵，你先别生气，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他表弟就在这个学校，而且听孙磊说，齐峰跟顾绵绵都在红一班，所以他才不敢过去。 “行了，别解释了，说吧，找我要什么事儿，是我给你写的歌有什么问题吗？” “歌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提到这件事，傅云还有些尴尬。 亏他之前还以为自己写的歌特别优秀呢。 他把“歌唱大家”主办方找他的事跟顾绵绵说了，想让顾绵绵帮他再写几首歌。 要写出一首好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需要耗费很多精力，上次帮他写一首，已经算还他的人情了。 顾绵绵不想继续弄这些，而且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写出来的歌，每首都能像追梦这么火，因此还是拒绝了。 “我没那么多时间……” “好绵绵，你先别忙着拒绝，先听我说说好不好。” 傅云央求她：“这次机会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我不能错过，你就行行好帮我一次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忙活，主办方每期给我五千块钱，我分你一半好不好，实在不行，我拿两千，你拿三千？” 顾绵绵一听有钱拿，立刻动了心思：“你真给我三千？” 看见顾绵绵心动的眼神，正打算继续央求她的傅云嘴角抽了抽。 这么容易就妥协的吗？害他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 早知道可以用钱解决，来的路上，他就不用这样费尽心思想要去想说服她的理由了。 看在钱的份上，顾绵绵答应了傅云，但是有一个条件，傅云不能公布她的身份信息。 她还是学生呢，不想被其他事情打扰。 下来要写的那些歌会不会火顾绵绵不知道，但是追梦这首歌现在是彻底火了。 要是传出去，保不准会有其他人来骚扰她，类似于傅云这类只会唱，不会写，又想当原唱，还不算歌星的人。 只要顾绵绵答应帮他写歌，傅云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非常爽快就答应了。 “不过绵绵，以后我要是火了，出唱片的话，作词作曲总不能填我的名字吧，你要不也跟我一样，取个艺名呗？” 看在钱的份上，顾绵绵也爽快的答应了。 “丝帛。” “丝帛？”傅云嘴角抽了抽：“你咋不叫麻布呢？” “你才叫麻布，你全家都叫麻布。” 傅云：“……” 跟傅云的事情就这么商定了，想到一个星期能拿三千块钱，顾绵绵高兴地笑了起来。 自己能赚钱，这样以后她就不用帮家里要钱了。 回到教室后，班上同学都过来围着顾绵绵，关心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顾绵绵就用校长的理由搪塞大家，说是有英语竞赛。 一听是英语竞赛，班上同学都歇了心思。 红一班的学生最不敢骄傲的就是英语这一科。 顾绵绵刚把这消息说出来，下一节课，杜鹃花就宣布了市里即将举办英语竞赛和数学竞赛，以及作文竞赛的事。 让班上学生踊跃报名。 原本顾绵绵不想参加，但是齐峰和白术报名参加了数学竞赛，想着这一去要分开一个多星期呢，顾绵绵舍不得和白术分开，干脆也报了名。 不过她报的是英语竞赛。 竞赛的时间比较赶，就在下个月初，现在已经月中了，也就是说，只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顾绵绵报名参加，主要是不想跟白术分开，却忘了系统的惩罚制度。 原本打算报个名，到时候去混一混就可以，直到小九对她发出了警告通知。 让她一定要拿到第一名，否则这次的惩罚会更变态。 至于什么样的惩罚，小九也不清楚，得发生了才知道。 也是这一刻开始，小九才突然意识到，它可能真的是一个失败的系统。 被小九警告的时候，顾绵绵差点气得原地去世，捶胸顿足，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就报了名。 第二天赶紧去找杜鹃花，想要取消报名，结果杜鹃花已经把报名表交上去了。 顾绵绵悔不当初，却不得不打起精神，赶紧练习英语。 于是顾绵绵又忙成了一个陀螺，白天要学习每天上课的内容，晚上要学习医术和练习英语，最后还得挤出时间来给傅云写歌。 最近白术倒是不忙了，却没机会跟小姑娘多相处。 考虑到傅云的音色，顾绵绵觉得他更适合唱那种伤感的情歌。 答应的事，顾绵绵就一定会认真做好，哪怕她时间很紧，也绝对不会敷衍。 最后终于在傅云比赛第二期的前三天，把歌曲创作出来了。 傅云等得心焦，拿到歌曲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跟顾绵绵说什么，道了声谢谢，就拿着曲谱回去赶紧练习了。 终于搞定一件事，第二件事接着又要来了，竞赛的日期快到了。 因为是市里举办的比赛，校长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挑选去参加比赛的学生基本上集中在红一班和红二班。 第234章 竞赛 初一年级参加数学竞赛的一共有六人，红一班和红二班各占一半名额。 红一班分别是白术和齐峰以及刘晓丽。 参加作文竞赛的人则有些多，除了红一班和红二班的学生，还有普通班级的同学，就连张涛都能去凑一份热闹，杜若和张巧云也去了。 唯独报名参加英语竞赛的学生最少，而且英语竞赛是不分年级的，初一到初三的学生都是在一起混合比试。 而且英语竞赛会涉及到口语比试，乡镇中学，大部分学生最怕的就是英语口语。 因此一中三个年级就只有两个学生报名参加，一个是顾绵绵，一个是初三的崔丽。 比赛前一天，学校特意包了两辆公交车，把即将要去参加比赛的学生带过去。 事关一中的荣耀，校长很重视这件事，因此派了两个老师一起跟着去，杜鹃花和张勇。 白术因为坐在轮椅上，上车很不方便，他留在最后一个上车，等其他同学先上去。 顾绵绵和齐峰主动等着白术一起，张涛一个人倒是跑得贼快，忙着去占位置呢。 等其他人都上完了，顾绵绵和齐峰一人一边扶着白术上去。 白术的腿根本无法行走，说是扶着，主要力道都在齐峰和顾绵绵身上。 顾绵绵力气大，要不是怕白术不好意思，肯定直接抱着他走了。 即便是这样，车上的学生也还是好奇地盯着白术看。 顾绵绵感觉白术抓在她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了，看了一眼车上同学好奇的眼神，顾绵绵心疼极了。 这是人的本能，她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这样打量的眼神，总是能刺激到白术敏感的心。 正好张涛冲她们叫了一声：“绵绵，到这儿来。” 顾绵绵赶紧加快脚步，和齐峰一起扶着白术坐到张涛旁边。 张涛占的是最后一排的位置，最后一排有五个空位。 两人把白术扶到靠窗边的位置，顾绵绵打算下去帮白术把轮椅拿上来，齐峰拉住她：“我去。” 顾绵绵倒也没有坚持，直接坐到白术旁边。 很快齐峰就拿着轮椅上来了，杜鹃花和张勇负责点名，确定没落下一个学生之后，才让司机发车。 一路上，白术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一句话都没说，每当这个时候，顾明明都知道他肯定心情不好。 原本打算在路上再多背些生僻单词，为了逗白术开心，顾绵绵直接把这件事扔在一边，悄咪咪地抓住白术的手。 少年纤瘦的手指有些发凉，顾绵绵握上去的时候还被冻了一下。 白术终于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赶紧把手抽出来，知道小姑娘被他冰到了，握着她的手揣进兜里。 顾绵绵反手抓住他，强行跟他十指相扣，嘴角挂着甜甜的笑，这种当着班主任的面悄悄握手的感觉真刺激。 虽然班主任坐在最前面。 “你冷。”白术拿小姑娘没办法，他想把手抽出来，奈何小姑娘抓得死紧。 “你帮我捂一会儿就热乎了呀。”她悄悄靠在白术肩上，用头顶蹭他下巴，然后开始撒娇：“好不好嘛。” 要不是怕冻到她，白术又怎么会舍得拒绝他的小姑娘呢？ 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她了。 从镇上到市里，差不多要坐两个小时的车，一路上摇摇晃晃，好些人都在打瞌睡。 顾绵绵也不例外，她拥有闭眼就能入睡的功能。 白术还想跟小姑娘说会儿话，一转眼，小姑娘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熟了。 进入冬天，天气越来越冷，看着小姑娘乖巧的睡颜，白术怕她冷到，动作轻巧地把外套脱了，盖在她身上。 车里并不暖和，顾绵绵睡着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微凉，梦中突然一阵暖意袭来，她立刻把脖子缩进去藏起来。 少年脱掉外衣之后，只剩下一件透风的毛衣，毛衣比较，他却跟感觉不到冷似的，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 而另外一边，张涛已经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了，口水顺着嘴边直流，滴到齐峰肩上。 齐峰嫌弃地推开他好几次，结果不到一秒钟，他又晃悠着倒过来了。 最后齐峰都放弃挣扎了，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齐峰忍着冲动，才没把他丢出车窗外。 晃悠了一路，终于到了市里。 比赛在第二天，今天先去旅店里。 参加比赛不仅为学生自己争光。同时也是为学校争光，因此孙磊校长特别大方，大手一挥，来参赛的所有学生，吃喝他全包了。 还是私人掏腰包，不挪用学校的公费。 到达旅店的时候，顾绵绵才悠悠转醒，见车窗外的景物都没动了，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到了吗？” “嗯，到了……”少年沙哑的嗓音落入顾绵绵耳中。 每当这个时候，白术都很讨厌自己，要是他能走路，就可以不用吵醒小姑娘，直接抱着她下车了。 顾绵绵听着觉得不对劲：“术术，你着凉了？” “没有。”话刚说完，白术控制不住咳了几声。 “还说没有着凉呢，都咳嗽了。” 听见他咳嗽，顾绵绵睡意都少了几分，这才发现白术身上只穿着毛衣。 因为他的毛衣和外套都是纯白色，所以刚醒来那会儿，顾绵绵才会没发现。 “你外套呢？哪去了。” 顾绵绵还以为白术是嫌热给脱了，刚一动，盖在身上的外套就这么滑了下去，她扭头一看，滑到地上的东西不就是白术的外套吗？ 她赶紧捡起来，拿着他的外套，再一看他微红的脸颊，顾绵绵被气坏了，更多的却是心疼。 “你怎么都不顾着你自己的身体，大冬天的，你脱什么外套呀，我又不冷。” 见小姑娘急得都快哭了，白术温柔地安抚她：“绵绵，我没事，咱们下车吧……” “你都感冒了，还说没事。”顾绵绵赶紧把外套给他穿上。 一摸才发现他另外一边肩膀直接冰凉了。 “你……” 顾绵绵咬着唇，气他不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这样的他，顾绵绵更舍不得对他发脾气，说到底，这傻子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自己，永远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动了。 车上已经没多少人了，很多人都已经下去了。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车上。 顾绵绵扭头一看，才发现张涛和齐峰也在睡觉。 张涛靠在齐峰肩上，嘴角还在流哈喇子，顾绵绵嫌弃的“咦”了一声，拍了拍齐峰的手臂。 齐峰睡眠很轻，顾绵绵一拍，立刻就醒来了。 “到了吗？”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窗外一眼。 顾绵绵点头：“嗯，到了，我们赶紧下车吧。” 张涛睡得像个死猪一样，齐峰在他脸上拍了几巴掌才醒。 最后一巴掌把他拍醒来的时候，张涛猛地站起来：“鸡腿呢？鸡腿在哪？” “鸡腿在你脑袋上。”齐峰没好气地说道：“怪不得流我满肩口水，合着做梦梦到鸡腿了。” 张涛这才发现自己在做梦。 这次顾绵绵拿着轮椅，齐峰和张涛一起帮忙扶着白术下车。 杜鹃花正在下面点人数，见他们几个过来，数了一下，正好一个不差。 赶紧带着一群学生走进旅馆，旅馆跟酒店不一样，一个房间能有三四张床位呢。 也有两个床位的房间，杜鹃花和张勇考虑到白术的身体情况，没把他分到四人房，让他跟齐峰单独住一间房间，还叮嘱齐峰多照顾一下他。 听到杜鹃花的安排，顾绵绵顿时觉得她们家娟花老师美得冒泡。 顾绵绵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被分到的是四人房。 正好跟刘晓丽张巧云杜若一个房间。 顾绵绵现在跟张巧云关系还不错，两人一到房间就开始聊天，倒是一旁的杜若和刘晓丽闷不吭声。 没一会儿，其他班的女生跑来找杜若，刚进门就激动地喊：“若若，听说云深参加的节目就在市中心录制，你不是认识云深的朋友吗？你找他托个关系，让我们免费进场好不好？” 第235章 阿术，脸怎么那么红？ 从上次被顾绵绵打了之后，刘晓丽对杜若就爱答不理，张巧云也不怎么跟杜若说话了。 她们不愿意理她，杜若也没多伤心。 不过因为张巧云跟顾绵绵关系拉近，杜若觉得都是顾绵绵在背后拾窜她们，才导致她们不跟她说话的。 所以哪怕现在杜若不敢惹顾绵绵，对她也依旧跟之前一样讨厌。 杜若又结交了不少新朋友。 见有人特意来这里找她，还提起云深的事，杜若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故意说得很大声。 “哎呀，你急什么呀？咱们不是来参加竞赛的吗？看什么节目呀。” 看了顾绵绵三人一眼，见她们都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把声音提得更高了。 “我朋友认识给云深写歌的那位帅哥，而且关系还不一般哟，你放心，过了这次，咱们有的是机会去现场听云深唱歌……” 听她这么说，女生激动地一把挽住杜若的胳膊：“真的呀，那太好了，若若，你真棒……” “嗯……” 对于女生的热情和羡慕，杜若表示很受用。 女生又问：“那若若，咱们参加完竞赛之后，你能让你朋友帮个忙，私底下安排我跟云深见一面吗？我跟你说，我真的超喜欢他，他唱的那首追梦太好听了，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好听的歌声。” 听女生这么说，杜若有些为难，恐怕有些难办。 因为直到目前为，她朋友都没有带她见过作甚，之前她都拜托她好几次了。 可是当着顾绵绵的面，杜若又怎么会说为难的话呢？她笑了笑，答应得十分爽快：“可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耶，若若，你真是太好了。” 直到两人出去，张巧云才说出心中的疑问：“绵绵，你说杜若的朋友真的认识给云深写歌的人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给云深写歌的人不就是她吗？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帅哥了。 顾绵绵笑了笑：“怎么，你也喜欢云深吗？” “当然喜欢了，云深唱歌那么好听，虽然他蒙着脸，但是听声音就知道他一定很帅了……” 张巧云西施捧心的表情。 顾绵绵笑着打趣她：“不一定哦，有些人声音好听，但有可能长得很丑。” 说到一半，顾绵绵不遗余力的黑傅云：“你也说了，云深一直蒙着脸，你说他要是长得帅，怎么可能会蒙着脸，这个云深肯定长得满脸痘痘，坑坑洼洼……” “啊……”张巧云想象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哆嗦：“那我还是不要喜欢他了。” 顾绵绵失笑：“你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刘晓丽没说话，拿出数学试卷就开始刷题，顾绵绵虽然跟刘晓丽关系不好，却也懂得礼貌。 见她开始做题，便没有和张巧云继续说话打扰她。 她还惦记着白术的身体，怕他感冒，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诶，绵绵，你去哪儿？” “我去给白术买药，他好像感冒了。” “你对这里熟不熟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姑姑家住在市里，以前我来过她家住过几次，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药店。” “那感情好。”顾绵绵正打算出去问旅店老板呢。 两人手腕手一起出去，在门口遇见张勇，张勇问她们要去哪，顾绵绵赶紧说要去给白术买药。 张勇听说白术感冒了，倒没有，不让她们去，只是叮嘱她们买完药就赶紧回来，不准乱跑。 好在张巧云记得药店在哪个位置，顾绵绵和她一起去，没一会儿就找到了药店，买完药，两人也没敢在外面多逗留，匆匆回了旅店。 到了旅店，张巧云就自己先回房间了，顾绵绵拿着药上二楼去找白术。 白术和齐峰的房间在二楼，顾绵绵的房间在一楼。 白术和齐峰住的房间，里面还有一个老旧的黑白电视。 齐峰坐在床上看电视，听见敲门声，忘了白术在洗澡，随口应道：“门没锁，推就行了。” 浴室里的白术愣了一下，正要出声提醒外面的人，顾绵绵已经推开门跑进来了。 “术术，我给你拿药来了。” 浴室周围都是贴着窗花的玻璃，旅店开了已经有些年份了，上面的窗花好些都掉了。 顾绵绵冲进来，听到旁边有动静，下意识看过去。 非常不巧，她正对的那片玻璃窗花掉了一大块，跟篮球差不多大小的面积。 白术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拿着喷头，不该穿的都没穿。 顾绵绵先是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扭过头去。 浴室里的白术也顾不上会不会把衣服弄湿，赶紧把外套扯过来盖在腰间。 齐峰这才终于发现不对劲，见顾绵绵背对着浴室，他终于想起白术还在浴室里洗澡。 尴尬地跑过去接过顾绵绵手中的感冒药：“抱歉抱歉，我忘了阿术还在洗澡。” 齐峰不说还好，他一提，顾绵绵就想到自己看到的画面，顿时俏脸一红，磕磕巴巴：“没，没关系……” 话一说完，顾绵绵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没关系是什么鬼，搞得她好像很想看术术不穿衣服的样子一样。 齐峰扭头看了一眼，白术已经把衣服裤子都穿好了。 因为身上有水，白术的衣服都被润湿了，头发上也还滴在水。 怕两人尴尬，齐峰体贴地说道：“绵绵，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顾绵绵一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了，听了齐峰的话，重重地点了下头，保持着背对着浴室的姿势，飞快地挪到门边。 临走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白术，匆匆交代齐峰：“术术好像发烧了，这里有感冒药和退烧药，齐峰哥哥，你等会儿帮我拿给术术吃。” 说完，顾绵绵也没给齐峰回答的机会，“嗖”的一声就窜出去了。 齐峰见她跑得那么快，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对浴室里的白术说道：“阿术，绵绵给你送感冒药了。” 语气中充满调侃意味。 白术拉开浴室门，从里面出来，一张脸红通透，也不知道是感冒发烧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第236章 惦记她的人。 从白术的房间跑出来，顾绵绵满脑子都是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绵绵做了一个梦。 梦里，已经长大成年的白术突然扒了衣服，站在浴室边，一脸深情的问她：“绵绵，想看我洗澡吗？” 梦里的顾绵绵又羞又燥，最后吐出的居然是一个“想”字。 正在给她进行数据改造的小九不小心窥探到了她的梦，顿时嫌弃的“咦”了一生，果然是个色女。 最近小九发现了一个很残酷的问题，它可能真的是一个失败的系统。 因为顾绵绵期中考试结束拿了第一，按理说应该第二天就要给她进行改造，然而它硬是没接到任何程序指示。 还有她在比迎新会上，跳舞拿到了第一名，双重第一的数据，应该会有很大的变化。 然而当天晚上，小九发现程序内部没有任何动静。 因此这几天小九一直很自闭，还以为自己坏掉了，直到今天终于接到程序指定，小九这才满血复活了。 期中考试顾绵绵拿了全面第一。 以前的各项数据都增加了10分。 综合数据。 [声音魅力值：60分。] [眼神魅力值：72分。] [五官比例：85分。] [身材比例：80分。] [智商：40分。] 除此之外，接受程序对宿主进行改造时，小九还发现一个意外的隐藏数值。 待开发数据：[肢体柔软度。] 看着这个肢体柔软度，小九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不知道天哪？ 天哪，小酒用小爪子抱住脑袋，越发肯定自己是个失败系统的事。 它居然不知道自己被创造出来的时候，还给宿主设有隐藏设定。 肢体柔软度是什么？小九托着仓鼠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双眼一亮，难不成是上次绵绵跳舞比赛拿了第一，所以开发了肢体柔软度的数据改造？ 是啦，它是科学家发明出来的打造最完美人类的系统，既然要打造的是最完美人类，怎么可能会只有外貌的数据设定呢。 想了想，小九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些隐藏设定需要宿主自己去触动，才会激发出来。 确定顾绵绵已经有隐藏数据被激发出来，小九直接启动。 [肢体柔软度：60分。] 哇！ 小九惊讶了。 这是它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宿主是个有潜力股，因为以前那些基础数据最开始的评分都太低了。 肢体柔软度居然一开始就是60分，小九激动地掩面而泣，天哪，它的数组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完美人类，它有可能被科学家接回600年后。 头一天晚上睡得早，顾绵绵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天才刚亮呢。 她起床的时候，房间里另外三人还在睡觉，顾绵绵动作轻巧地穿好衣服，来到洗漱间洗漱。 打开卫生间的灯，看到镜子里那张脸时，顾绵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尖叫出声。 还好她及时用手捂住了嘴，避免叫出声来。 镜子里那张美人脸媚眼含春，妖娆绝艳，杏眼儿水润勾人，似乎有泪水含在里面，水光潋滟，波光粼粼。 顾绵绵轻轻一眨眼，里面绝美的人儿也在冲她眨眼，一颦一蹙间，万种风情随之流泻。 灯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似乎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简直白到发光。 可是仔细一看，她的五官还是没多大变化，顾绵绵不尽诧异了。 到底是什么样了不起的发明，居然在五官变化不大的情况下，让整体感觉变化那么大。 上一次变化，顾绵绵就已经感到很惊讶了，没想到这一次变得比上一次更加精致。 已经完美到她在这张脸上挑不出任何一丝毛病了。 别说挑毛病，她就是自己看着这张脸超过一分钟，都能被镜子里面的那张脸吸引。 除了五官变化，顾绵绵发现其他地方也有一些细微的改变，比如身前的小豆包，好像突然又大了一圈。 身高也高了一些，双腿变得越发修长，传说中的低头都是腿。 看着自己完美的腿型，爱美的顾绵绵自然是高兴的，哪个女生不爱美呀，在追求美的道路上，顾绵绵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渴望之心。 她怕的是变化那么大，别人会感觉出来。 因为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就好像突然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全身上下整体的改变引起了质的飞跃。 可以不客气地说，镜子里那张脸，现在绝对是祸水红颜级别的。 变化突然那么大，顾绵绵有些慌。 她赶紧呼叫小九，小九昨天给她改造了一晚上，费了不少精力。 听到顾绵绵呼唤，只能在识海里回答她。 原来，每个数据都有一个跳跃性阶段。 60分是及格，达到60分之后，跟之前哪怕59分，都会产生极大的差别，然后80分又是一个跨度，达到第二个跨度，产生的变化将是质的飞跃。 顾绵绵现在五官比例和身材比例都已经达到了80以上，所以才会有那么大。 顾绵绵担心会被别人看出来，小九赶紧安慰她，说不会有事，跟以前一样在打扮上做些功夫就行。 好在现在是冬天，穿的衣服都比较厚，身材上别人不太能感觉出来。 没办法，顾绵绵只好又换了个发型，因为容貌变得更加妩媚，顾绵绵只好把自己往妩媚的方向打扮，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觉得她的变化是因为她化妆了。 黑如瀑布的长发被她轻轻挽在头上，盘了一个略显成熟，却不失妩媚的发型。 额前的刘海被她弄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两边勾出两缕龙须发。 发型确实显得妩媚，可以诱导别人以为她的变化是因为弄了一个漂亮的发型。 然而因为发型的衬托，镜子里那张脸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了。 现在还早，顾绵绵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就到床上坐着等。 没一会儿，房间里的三人陆陆续续起床了。 先是刘晓丽，紧接着是杜若和张巧云，看见打扮得如此妩媚动人的顾绵绵，三人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 因为之前的矛盾，刘晓丽和顾绵绵不怎么说话，因此也就只是惊艳了了一瞬，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杜若则是更加嫉妒了，同时在心里吐槽顾绵绵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去相亲呢。 不过杜若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她现在算是明白了，顾绵绵就是个彻彻底底表里不一的人。 表面上装得温温柔柔，打起人来可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唯有张巧云跟顾绵绵关系不错，直接把心中的震惊说了出来。 惊艳过后，她错愕地跑到顾绵绵床边，捧着顾绵绵的脸左瞧右瞧。 顾绵绵十分理解张巧云的震惊，因为她自己看到镜子里那张脸时，也是她这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她还得故作不知地问张巧云：“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东西……”张巧云呐呐地开口。 “啊，有什么东西？” 这下倒是轮到顾绵绵惊讶了，赶紧用手摸了摸，还以为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在脸上。 张巧云拉住她的手，煞有其事地说道：“有一个大美人。” 顾绵绵：“……” 顾绵绵脸皮薄，被张巧云这么夸，还怪不好意思的，俏脸立刻红了一片。 少女脂粉未施，脸上浮现淡淡嫣红色彩之时，那股妩媚之色更加明显了。 “天呐，绵绵，你打扮的也太漂亮了吧。” 见张巧云没怀疑她，顾绵绵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小九说话还是靠谱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我换了个发型吧……” “可不是吗，你这个发型简直把你衬得太漂亮了。” 张巧云看着顾绵绵这张美人脸，一分钟都舍不得移开视线，这种越看越漂亮的脸蛋，能让人痴迷。 “一直知道你很漂亮，但是不知道你稍微打扮一下，能美到这个程度。” 张巧云已经快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了：“我的天哪，我一个女生都受不了，绵绵，你已经够漂亮了，还打扮的这么好看，是想让今天参加比赛的那些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然后你直接拿一等奖吗？” 顾绵绵和张巧云说话的档口，在卫生间里洗漱的杜若突然砸了一下盆，发出重重的响声。 顾绵绵和张巧云都没理。 等张巧云也洗漱好，两人这才一起出去。 杜鹃花和张勇正在旅店门前清点人数。 参加竞赛的科目不同，时间也不同。 作文竞赛在下午两点半，英语竞赛和数学竞赛在早上九点开始。 顾绵绵和张巧云一起来到点名地点时，毫无意外，又引来了众人的惊艳，就连身为老师的杜鹃花和张勇都微微愣了一下。 见大多数学生都盯着顾绵绵看，杜鹃花赶紧组织纪律。 “都看哪呢，看我这儿。” 学生们心里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顾绵绵赶紧跑到后面排队站好，她就在白术旁边。 少年从小姑娘出来时就已经看到了，惊鸿一瞥，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看见别人都盯着他的小姑娘看，白术恨不得立刻将她藏起来，只因她太过美好，惦记她的人太多了。 第237章 美颜暴击 因为作文竞赛安排在下午两点半，因此参加作文竞赛的学生被杜鹃花和张勇要求留在旅馆内，不准到处乱跑。 数学竞赛和英语竞赛同时举行，所以杜鹃花和张勇一人带一个队。 说是一个队，整个一中参加英语竞赛的学生就只有顾绵绵和初三的崔丽。 张勇带着数学队，杜鹃花带英语队。 比赛的场地在青城市凤凰初中，这是整个青城市最好的初中。 在凤凰初中上学的无一不是成绩拔尖的学生，而且基本上都是市里人。 这次举行初中联赛，就是凤凰初中向教育局提出的建议。 顾绵绵等人到凤凰初中的时候，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都是各地乡镇初中的学生，因为她们都跟着带队老师走，凤凰初中的学生没有带队老师。 杜鹃花带着顾绵绵直接进入学校的时候，其他学校的男生女生看着跟在身后的顾绵绵，集体失神了。 众人内心os：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可惜顾绵绵没给他们继续看下去的机会，匆匆跟着杜鹃花走了。 杜鹃花就在顾绵绵身旁，能不知道那么多人都在盯着她的学生看吗？ 扭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精致的面容，杜鹃花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么小就漂亮成这样，长大了还得了哦。 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能把她这个精致的小学生娶到手。 女生过于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刚开始喜欢你的脸，过了那股新鲜劲儿，谁知道以后是什么德性。 就小姑娘这张漂亮的脸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把她哄到手。 男人在追女人的时候，什么花言巧语不会说？ 杜鹃花已经在开始担心她这学生以后会不会遇到渣男了。 想了想，杜鹃花还是出声提醒道：“顾绵绵同学，你以后要不还是穿得丑一点吧？” “啊？” 顾绵绵不明白杜鹃花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来，杜鹃花也是刚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她看见小姑娘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红棉袄。 怪只怪长得太漂亮了，套个麻布口袋都能让人眼前一亮。 很快，三人就到了英语竞赛的场地。 顾绵绵和崔丽都是第一次来凤凰初中，一路上，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学校的建筑。 没比较的时候，顾绵绵觉得她们学校已经算不错了，来到凤凰初中，才知道什么叫不错。 凤凰初中无论占地面积，或是建筑的风貌，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城市气息。 学校里的大部分学生穿着打扮都跟镇上学生不一样。 在凤凰初中上学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市里学生。 顾绵绵一路走来，没发现好多人都盯着她发呆。 英语竞赛的场地是在凤凰初中的大礼堂。 此时大礼堂内，几个凤凰初中的学生围坐在最前排。 他们身上穿着标志着凤凰初中的校服。 凤凰初中是整个青城市最好的中学，多少家长挤破脑袋都想把自家孩子送进里面来。 可惜凤凰初中有一个铁的规定，不允许任何裙带关系将学生送进学校。 凡是考进凤凰初中的学生，必须是成绩优秀，达到凤凰初中择生标准的学生。 因此凤凰初中的学生在面对其他学校的学生时，难免有些傲气。 大礼堂最前排，七八个学生围着中间的男生女生。 两人都有着比较出色的外表，男俊女美，而且两人出色的不仅有外表，还有成绩，是凤凰初中二年级常年霸榜第一名的优秀学生。 这次两人选择参加英语竞赛，让其他想要参加数学竞赛和作文竞赛的学生松了口气，觉得少了一个劲敌。 “唉，这次英语竞赛，看到邵阳和千灵你们两个，一等奖我们算是不抱希望了。” 有个女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笑着问被围在人群中的章千灵：“诶，千灵，这次你跟邵阳又碰到一起了，你说这次第一是被你拿，还是被邵阳拿走呀？” 被称作章千灵的少女腼腆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的邵阳：“你们别这么说，第一名又不是我跟邵阳预定的，大家都有机会竞争。” 被唤做邵阳的男生也跟着笑了笑：“就是，你们别老是拿我跟千灵开玩笑，大家都有机会竞争。” “啧啧啧，你俩就别谦虚了，在咱们学校，只要有你们俩在，第一谁能抢走呀。” “就是，你俩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常年霸着第一名的宝座呀，而且还一直都是满分拿到的第一，第二名每次都要被你们两个甩下二三十分，你们说说就这样的情况，我们还敢跟你们比吗？” “可不是嘛，只要有邵阳跟千灵在，这第一呀，我们是别想了，你们两个还是想想要怎么把对方打败算了。” 章千灵表面上被大家说不好意思，眼里却露出些许骄傲之色。 “你们别这么说，参加比赛的又不是只有我们学校的学生，这次竞赛，全市成绩不错的学生都来了呢，哪能是我跟邵阳帮包办呀，说不定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人呢。” 邵阳心里的想法跟章千灵一样，表面上虽然谦虚，内心却觉得第一，非他和章千灵莫属。 “就是，你们别这么说，把我和千灵捧得那么高，回头拿不到第一，那得多丢人。” “你俩别说笑了好吗？虽然全市所有成绩不错的初中生都参加竞赛，但那些人哪能跟你们比呀，别忘了全市最优秀的学生可都在咱们凤凰初中呢，你俩能在咱们学校拿第一，可不就等于全是第一了吗？” “就是就是，而且这次还有口语比赛呢，就那些乡下学生，笔试可能成绩不错，口语嘛……” 说话的人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是不知道，那些乡下来的学生口语有多差，我都替他们脸红，换我口语说成那样，才不好意思来参加竞赛呢。” 这几个凤凰初中的学生在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有回避其他学校的同学。 此时大礼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好些学生就是她们口中乡下来的学生，英语口语差。 听到他们毫不避讳的言论，来自于阶层的压力，那些乡下来的学生羞红了脸。 杜鹃花带着顾绵绵和崔丽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在礼堂的学生们看见迎面走来的顾绵绵，被美颜暴击到说不出话。 “我靠，美女……” 围在邵阳和章千灵旁边的其中一个男生，转眼看见顾绵绵，下意识惊呼出声。 “什么美女呀？你是没见过美女吧？”有学生打趣他。 随着这人话落，周围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被围在人群中的章千灵和邵阳同时扭头看去。 第238章 一眼心动 迎面走来的少女眉目如画，精致得好像画本里才存在的人物。 她穿着大红色棉袄，肤色白如凝脂，一双剪水眸似嗔非嗔，似有无限光华从里面倾泻出来。 一刹那妩媚风情，一刹那干净得好似天边的云朵。 看到她的人，无一不屏住呼吸，生怕吓跑了眼前的幻影。 邵阳看见迎面走来的少女时，心跳扑通扑通跳动，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恋爱了。 杜鹃花带着顾绵绵和崔丽进来，找到放有青石镇一中号牌的座位，安排好两人就出去了。 临走之前，不忘记叮嘱她们：“记住，千万不要紧张，老师在外面等着你们，一定要加油。” 说完，杜鹃花也不管两个学生有没有领略到她的用心，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她还没吃早餐呢，真是饿死了。 凤凰初中的大礼堂很大，里面能容纳三四百人，除了穿着凤凰初中校服的学生，大多数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毕竟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也大多都是陌生人。 崔丽胆子比较小，见到那么多人就开始慌，这个时候，跟她同校的顾绵绵就显得特别亲切了。 “喂，顾绵绵，你紧张吗？”第以次来到这种场合，崔丽已经紧张到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顾绵绵看她真的很紧张，虽然不熟，但好歹是同校，便安慰了她一句：“别怕，没什么好紧张的，咱们自己做自己的就行了，重在参与嘛。” 崔丽深呼吸，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重在参与，毕竟还有凤凰初中的学生参加，咱们要想拿到名次不太容易。” 从顾绵绵进来开始，章千灵发现邵阳就一直盯着她看。 章千灵喜欢邵阳，基本上全校师生都知道，老师们见她和邵阳成绩拔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邵阳盯着其他女生看，章千灵哪里能受得了。 突然酸溜溜的来了一句：“那女生挺漂亮的。” 围在她旁边的男生们不懂少女的心思，还痴迷地附和了一句：“这岂止是漂亮呀……” 倒是有不少女生明白章千灵的心思，跟章千灵玩得比较好的女生不阴不阳地说道：“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这是英语竞赛，得拿成绩说话的。” 另外一个女生也赶紧附和：“就是，真搞不懂你们男生怎么想的，就知道看脸，看见她桌上的标牌没有，青石镇一中的学生，连咱们市里其他初中都不是。” 后面这话就说得明显过酸了，男生们基本上也都听出来了，不过都是同校的女生，还都认识，便没有反驳什么。 倒是邵阳满脸笑意地说了一句：“重在参与，人家就是来参加个竞赛而已，瞧你们给说的，镇上的学生就不能来参加吗？” 章千灵没想到邵阳会帮那女生说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怕邵阳觉得她不够大气，还得憋着气。 “是啊，人家只是来参加比赛而已，你们就别说了，说不定人家还真能拿到第一名呢？” 最后一句，章千灵明显在讽刺，只是用她那柔柔的嗓音说出来，除了有心人，基本上都以为她是真的在为顾绵绵说话，觉得她能拿到第一。 “千灵，你别逗了好吗，就她？小镇上来的学生？”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姐妹无语地摇了摇头：“漂亮是挺漂亮，但是拿奖，还是拿第一，还是算了吧。” 女生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同校的男女生就算有比较正直的，听了这话，也觉得章千灵在开玩笑。 镇里的中学跟市里的中学差距可大了，更何况凤凰初中是全市最好的初中，里面的学生，谁不是天之骄子？ 这些人真当凤凰初中是她们家一样，说话完全不知道收敛，哪怕顾绵绵和崔丽就在她们不远处。 “顾绵绵，她们是在说你吗？” 崔丽小声询问顾绵绵。 她们说话这么大声，顾绵绵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见。 听见她们那么贬低镇上的学生，顾绵绵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怒火，她最讨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什么叫镇里的中学？ 这种明显带歧视语气说出来的称呼，真是让人不爽极了。 镇里中学的教育确实比不上市里，也更比不上凤凰中学，但不代表镇里的学生就一定比不上市里的学生。 就算真的比不上，也不是她们可以瞧不起人的理由。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是第一。 顾绵绵来参加竞赛，主要目的是为了不和白术分开。 报了名才想起系统的惩罚制度，因此这一次，她势必要努力争取第一。 但之前都只是为了不被系统惩罚才想拿第一。 这一次，顾绵绵发自内心想要拿到第一名，好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学生看看，不是只有市里的学生才配拿到第一。 无论哪里的学生，都有好有坏。 不应该用地域来歧视他人。 没一会儿，监考的老师就来了，监考老师是凤凰初中的教导主任和初三年级的英语老师。 英语竞赛分为三轮，第一轮，笔试，第二轮，问题抢答，第三轮，英语演讲。 每一轮都会淘汰学生。 笔试需要第二天才能出成绩，监考老师一来，同学们立刻安静了。 老师也没说多话，把试卷发下来，让学生填好名字和各自的学校，等着时间一到就开始动笔。 拿到试卷，顾绵绵先审了一遍题目。 竞赛的试卷内容，果然比平时考试的内容要难多了，一看程度就不在同一个档次。 还好顾绵绵平时学习走得比较快，每天都要背大量的生僻单词。 初中的语法对她来说也不算难。 到了考试时间，顾绵绵立刻开始动笔，考试时间一共两个半小时。 只用了一个小时，她就把试卷写完了，做完后，反复检查了三遍，最后确定没什么不小心出错的地方，这才把试卷交了。 她是第一个交试卷的学生。 竞赛的试卷难度比较高，因此花的时间也比平时要多。 好些学生现在连试卷的一半都还没做完，见顾绵绵那么早交试卷，加上她长得那么漂亮，以为她是很多都不会做，才匆匆交卷。 第239章 白术吃醋了 大部分人对长得漂亮的女生都有些偏见，觉得这类女生一定不爱学习，或者说学习一定不好，因为心思都花在其他方面了。 就像大家常说的一句话，长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长得不好看的人只有作业一样。 大家的思维模式已经固定了，认为长得漂亮的女生会有很多异性喜欢，会被追求，然后肯定有男朋友，因此而忽略学习。 加上顾绵绵又交卷交得那么早，很多人已经理所当然的以为顾绵绵就是来送人头的，基本上第一轮就要被淘汰的学生。 章千灵见顾绵绵交卷交得那么早，眼底有些许轻蔑。 长得这么漂亮有什么用？脑子里面一包糠，别说考上大学当知识女性了，说不定连高中都考不上。 章千灵之前还嫉妒她长得那么漂亮，现在突然就放心了。 邵阳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学习差的女生。 杜鹃花吃完早餐之后就在门外等着，见顾绵绵提前交卷，忙把她拉过去。 “顾绵绵，你怎么交卷交的那么早？是不是试卷太难了，很多都不会做？” 杜鹃花这心给揪得慌，这可是她们学校最有希望拿到名次的学生了，要是她都不会做，今年拿奖的希望又要破灭了。 其实杜鹃花也不清楚顾绵绵的水平能不能拿到名次，只是因为她每次都拿到满分，因此对她格外看重。 “老师，你放心，我都已经写完了。” “什么，写完了？”杜鹃花有些诧异，你不会是乱写的吧？” 顾绵绵摇了摇头：“没有，我认真地写完了。” 因为杜鹃花对白术格外照顾，加上她对学生也很有责任心，顾绵绵对她们班主任印象挺好。 她问一句，她就乖乖的回答一句，一点都没觉得不耐烦。 “那你觉得试卷简单吗？有没有机会上80分？” 竞赛的试卷跟平时考试的试卷不在一个难度，虽然顾绵绵每次考试都拿满分，但杜鹃花也不确定她的水平到哪里。 80分已经是她的最高期望了。 要知道，每年竞赛的试卷难度都很高，就连凤凰初中的学生都很少有能拿到满分的。 只要考到80分，基本上就能拿到三等奖。 顾绵绵想了想，一五一十的回答杜鹃花：“应该能到95分以上。” 95分还是她的保守估计，这次竞赛的题目虽然比较难，但顾绵绵都会做。 不过得排除意外情况，万一她思考错误了呢，所以顾绵绵不敢口出妄言，说自己能拿满分。 “95分？”杜鹃花嘴角抽了抽，看着她学生自信满满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杜鹃花还要等着崔丽，顾绵绵就先回旅馆了。 刘晓丽参加数学竞赛还没有回来，寝室里只有张巧云和杜若。 张巧云和杜若参加的是作文竞赛，要等到下午两点半才开始。 看见顾绵绵回来，杜若假装没看见，张巧云赶紧把她拉到跟前，迫不及待地追问：“怎么样，绵绵？竞赛的题目难不难，你有没有把握拿奖？” 结果没出来之前，顾绵绵也不敢保证：“不知道能不能拿奖，但是题目确实比平时咱们测验的试卷要拿很多倍。” 一听比平时测验的试卷要拿很多倍，张巧云立刻愁眉苦脸：“啊，英语都这么难，作文竞赛的题目肯定就更变态了……绵绵，你觉得自己能考多少分呀？” “95分左右。”顾绵绵给出的答案跟之前的一样。 “啊？95分？”张巧云的反应跟杜鹃花一样，十分震惊地看着顾绵绵。 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绵绵，我知道你英语成绩很好，但这是市级竞赛，题目一般出得很变态，可能有很多陷阱，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千万别抱太大希望。” 张巧云会这么说，倒不是瞧不起顾绵绵，她是怕顾绵绵期待太高，到时候考不了那么好的成绩会失落。 “放心吧，没事的。”顾绵绵笑着安慰她。 她不是盲目自信，试卷难度确实高，但是还没到难住她的地步。 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可不是白费的，每天废寝忘食的学习，付出比别人要多十倍的努力，要是连市级竞赛的题目都能难住她，她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张巧云见她这么有信心，也不忍心泼她冷水。 杜若从顾绵绵进房间开始，就一直躲在被子里，听到顾绵绵大言不惭的话，忍了好久，最后实在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市级竞赛可不像咱们学校老师出的试卷，某些人以为自己在学校拿满分，来这里也能拿满分，真是太好笑了。” 杜若就是忍不住，觉得顾绵绵狂妄自大，凤凰初中那些天之骄子都不敢保证能拿90分以上呢，她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能考95分。 被顾绵绵打怕了，杜若刚一说完就后悔了，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假装不是在跟顾绵绵说话，急匆匆地往外跑。 “绵绵，你别管她，她这人就是嘴欠。”张巧云怕顾绵绵不舒服，忙安慰了她一句。 “我没事。” 顾绵绵笑了笑，就杜若这种连呛声都都不敢直接面对的人，她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跟她计较。 顾绵绵回来没多久，齐峰和白术紧接着也回来了，两人一回来就直接来找顾绵绵，带她一起出去吃午饭。 张巧云也还没吃午饭呢，顾绵绵问了她的意愿后，也带着她一起去了。 张涛没在一起，顾绵绵问齐峰张涛去哪儿了，齐峰让老板打包一份炒饭，一边回答顾绵绵：“他肚子痛，我给他带份饭回去。” “肚子痛？严不严重啊？他下午还要参加作文竞赛呢。”顾绵绵还挺担心的。 却被身旁的少年捏了捏手指，白术语气悠悠：“他没事，拉肚子而已。” 白术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只是拉肚子的话，顾绵绵就不担心了。 吃完饭，几人一起回去的路上，顾绵绵问白术和齐峰考得怎么样。 齐峰说马马虎虎，应该能拿满分，差点没被口水喷死。 白术则回答的比较官方：“不难。” 他这么说的话，顾绵绵瞬间明白了，拿满分肯定没问题。 因为她了解白术，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但凡有一个题目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完全正确，都会回答得比较保守。 “不难”这个词汇在白术眼里，跟“简单”是一个意思。 …… 这次竞赛，批阅的老师有一半以上是凤凰初中的教师。 批阅英语试卷的老师其中一个就是章千灵和邵阳的班主任。 虽然第二天才公布成绩，但基本上当天下午就能批改完。 章千灵迫不及待地跑到班主任办公室里。 章千灵是老师们眼中的宠儿，看见她过来，说话都温和了几分。 “你是过来问分数的吧？”英语老师笑了笑。 章千灵也不藏着掖着：“老师，这次竞赛我考得怎么样？” “非常不错的成绩。”章千灵的老师笑了笑：“差两分就是满分了，这次邵阳还比你少一分呢，第一名应该就是你了……” 章千灵的老师虽然批改阅试卷，但不是所有试卷都是她批改，只是刚好她批改的试卷里有章千灵和邵阳。 她是她们的老师，两人的字迹又特别出彩，因此即便看不到名字，章千灵的老师也能认出她们二人的试卷。 得到确定的答案，章千灵笑容满满：“谢谢老师，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邵阳了。” “去吧去吧……”章千灵的老师挥了挥手。 第二天会公布每一科竞赛的成绩，因此一大早顾绵绵就起床了。 拉着张巧云，然后在旅店门口等着白术和齐峰以及张涛。 因为大家都已经去过凤凰初中一次了，杜鹃花和张勇也不担心大家会迷路，因此第二天并没有带着学生们一起去。 让学生们自己去看成绩。 来到凤凰初中，成绩公告栏那里已经围了好几圈学生，顾绵绵几人完全被挤在圈外。 说来巧合，章千灵和邵阳也才刚到，虽然章千灵已经知道自己稳拿第一了，却还是想跟邵阳一起来，打算再确定一次。 “是她……”邵阳惊喜出声，快步往顾绵绵身边走去。 顺着他的视线，章千灵看见了等在圈外的顾绵绵。 看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章千灵气得要死，怎么又是她？ 见邵阳的注意力被都在她身上，章千灵赶紧追上去，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顾绵绵，提前那么早交卷，成绩肯定很差，还来看什么分数？ 难不成她还以为自己能拿到名次不成？ “邵阳，你等等我……” 章千灵刚追上去，就听到有人用搞笑的语气说：“我去，第一名居然是个女生，我大男人的颜面何存……” 听言，章千灵立刻挺直身板，邵阳已经跑到顾绵绵身边了，没敢冒然跟她说话，却痴迷地望着她。 章千灵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眼神冷淡地扫了顾绵绵一眼，刻意当着她的面跟邵阳说：“邵阳，这次你输了哟，第一名被我拿走了，你打算请我吃什么东西？” 第240章 谁才是第一名 来的路上，章千灵已经跟邵阳说过这次第一名是她了。 邵阳现在根本没心情关注成绩的事情，他只想知道身旁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听了章千灵的话，敷衍地“嗯”了一声。 章千灵被他这态度给气到了，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的胳膊：“邵阳，你倒是说请我吃什么东西呀。” 以前邵阳觉得章千灵落落大方又温柔，现在看她老盯着这件事儿不放，顿时有些不耐烦：“知道了，回头你想吃什么随便你吃。” 现在别打扰他就行了。 看着看着，邵阳发现让他心动的女生身旁有好几个男生围绕着。 让他想要过去搭讪都没办法。 章千灵被邵阳的态度气得双手发抖，不甘心地瞪了顾绵绵一眼。 正好班上的学习委员过来找邵阳，说是班上两个学生打起来了。 邵阳是班长，班上学生打架，找不到班主任，只能让邵阳去管一下。 邵阳在班上有一定的威信，很多学生都信服他，章千灵一分钟都不想邵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赶紧说道：“邵阳，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不然等会儿事情闹大就不太好了。” 邵阳还没问到心动女生的名字呢，一点都不想离开，只是现在她身边有好多人。 围在她身边的三个男生，一个比一个帅气，出于不想被比下去的心理，邵阳想等那几个男生走了再过去问。 见邵阳犹豫，章千灵赶紧给学习委员使了个眼色。 学习委员立刻领会到章千灵的意思，着急地拉着邵阳：“班长，你快过去看看吧，再耽搁下去，他俩非打个头破血流不可。” 邵阳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顾绵绵所在的方向，无奈地跟着学习委员走了。 章千灵赶紧跟上去，回头望了顾绵绵一眼，不屑地想，看来她别想进第二轮抢答比赛了，试卷交那么早，一看就是个花瓶。 小地方上来的学生而已，只要阻止这次邵阳和她见接触的机会，以后应该就不会有来往了。 章千灵坚信，邵阳只是一时被迷花了眼而已，男生嘛，看见太漂亮的女生，偶尔蠢蠢欲动很正常。 要不了多久，邵阳就会忘了她，一个虚有外表没有脑子的女人，邵阳才不会需要。 堵在前面的人太多，顾绵绵推着白术不好挤进去，没办法，只好站在外圈等着前面的人看完了她们再过去看。 顾绵绵以为要等好久才能知道成绩。 倒是忘了还有张涛这个钻地鼠，没一会儿，张涛就钻进去看完成绩表了。 欢欢喜喜地跑出来，告诉顾绵绵，说她拿到了英语竞赛笔试部份的第一。 “什么？你说我拿到了第一？”顾绵绵惊喜地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一时间美煞旁人。 她只能估计自己大概在95分以上，但没想到会拿到第一，毕竟凤凰初中能人辈出，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学霸。 想拿第一是一回事，真正拿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顾绵绵高兴得合不拢嘴，太好了，她不用接受惩罚了。 “我的小仙女，你可别这么冲着我笑了，受不住。”张涛捂着胸口，做出搞怪的动作。 顾绵绵笑着拍了他一巴掌：“你真没骗我，我真的拿到第一名了？” “你见我对你说过假话吗？而且还是满分拿到第一名的哦。” “术术，我拿到第一了。”顾绵绵开心地跟白术分享这个喜悦。 白术早已经听到了，见小姑娘那么开心，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小姑娘的手又软又嫩。 “恭喜你，绵绵……” 齐峰也笑着跟顾绵绵说恭喜，对了，顾绵绵想起齐峰和白术的成绩还不知道呢，赶紧问张涛。 结果张涛这个傻子只看到了顾绵绵的成绩，就连他自己的成绩都没看，因此又费力挤进去。 好一会儿才来，出来的时候，张涛明显不开心。 他看了成绩，齐峰和白术拿到了数学比赛的满分，成功进入第二轮比赛。 而他的作文居然拿到了最后一名，真是太丢人了。 跟他俩一对比，张涛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低谷。 张巧云倒是进入了作文赛的第二轮比赛。 知道了第一轮笔试的成绩，几人也不在凤凰初中多停留，立马打道回府。 青石镇一中这次来参加竞赛的学生中，数学竞赛只有齐峰和白术进入了第二轮比赛，其余人全部被淘汰。 就连刘晓丽也被淘汰了。 由此可见这次数学竞赛的难度究竟有多大。 作文竞赛倒是有三个同学进入了第二轮比赛，分别是张巧云和杜若，以及红二班的另外一个女生。 英语竞赛则只有顾绵绵一个人进了，崔丽还差一分。 这次竞赛前后差不多要耽搁四五天的时间，现在还是上学期间，因此没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学生全部被送回学校继续上课。 张涛走的时候，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恨不得留下来陪他们几个，被齐峰踹了一脚，才乖乖地跑上车。 早上公布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学生名单，下午就要举行第二轮比赛，时间安排得比较紧。 其他科目的竞赛还好，各个学校都有一两个学生进入第二轮比赛。 而英语竞赛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学生，除了顾绵绵和另外三个男生，剩下的全都是凤凰初中的学生。 英语竞赛进入第而轮比赛的学生一共有二十个，其中十六个是凤凰初中的学生。 看到凤凰初中那么多学生进入第二轮比赛，顾绵绵无奈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凤凰初中的学生个个都那么骄傲，确实也有骄傲的资本，只是不要瞧不起别人就更好了。 邵阳处理完班上的事情，再次来到公告栏前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顾绵绵的身影了。 章千灵一直跟在他身边，见他东张西望，知道他在找那个狐狸精，又委屈又嫉妒。 “邵阳，不是说好请我去吃东西吗？这次我考了第一名，咱们以前说好的，谁考了第一，对方就要请吃东西。” 章千灵哪里是想吃东西，她不过是想转移邵阳的注意力而已。 邵阳见不到要找的人，无奈之下只，只好跟章千灵一起出去吃东西。 路上遇到班上几个女生，章千灵特别大方地叫上了她们。 几个女生问章千灵有什么好事，居然要请她们吃东西。 章千灵笑了笑，跟她们说道：“因为这次英语竞赛我拿了第一名呀，所以邵阳要请我吃东西。” “你们是我的好姐妹，当然要一起了。”怕邵阳有意见，章千灵特意跟邵阳撒娇，语调软软的：“邵阳，你不会介意我多带几个朋友吧。” 这种小事，邵阳才不会跟她计较，一顿饭的事儿。 “大家都是同学，一起来呗，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听言，章千灵笑意盈盈，刻意跟邵阳走得很近：“那我就不客气喽。” 跟章千灵在一起的几个女生听了她的话，顿时有些尴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要不要跟章千灵说，这次的第一名不是她。 想到章千灵爱面子，几个女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当场说出来。 想着还是等回去之后再跟章千灵私底下说，免得让她在邵阳面前丢脸。 结果这一吃饭，几个女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章千灵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是第一名，不过她拿第一拿习惯了，除了喜欢在邵阳面前说，在其他人面前也不会刻意去显摆。 因为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用她刻意说明。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要进入第二轮比赛时，章千灵都还以为自己是第一名。 凤凰初中十六个学生都在大礼堂里面等着，过了一会儿才陆陆续续有其他学校的学生进来。 顾绵绵到大礼堂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来齐了，她是最后一个到的学生。 距离第二轮比赛还有10分钟不到的时间。 每个学生在的位置都是由凤凰初中的老师安排。 第二轮比赛是抢答比赛，为了方便老师看到谁最先举手抢答，因此座位安排得比较近。 顾绵绵的位置刚好挨着章千灵，找到自己的位置，赶紧坐下来等着比赛开始。 章千灵和邵阳看见顾绵绵过来的时候，两人皆诧异地睁大了双眸。 其他人看见顾绵绵，则是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这么个大美女，谁好意思一直盯着看呀。 惊讶过后，邵阳一阵惊喜，太好了，她居然进入了第二轮比赛，这次他终于有机会跟她说话了。 章千灵没想到顾绵绵居然也进了第二轮比赛。 那么快交卷，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绩，她交卷的时候，她都才写到一半呢。 章千灵第一反应就是顾绵绵看错了。 当着邵阳的面，章千灵不会让自己失态，努力扬起笑脸：“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是不是走错场地了？” 顾绵绵记得章千灵，第一轮比赛时，就是这群人看不上她们这些小镇上来的学生。 不过对方假意装出一副友善的表情，顾绵绵也不会跟别人撕破脸皮。 只是脸上也没多少笑意：“没走错场地，这里是我的位置，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第241章 直接打脸 桌上写着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学生的名字，听顾绵绵这么说，章千灵和邵阳下意识朝她桌面看过去。 上面不仅写着顾绵绵的名字，还有她所在的学校。 顾绵绵……邵阳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又看了一眼少女绝美的面容，眼底染上浓浓的笑意。 绵绵……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原来她叫绵绵。 章千灵一看邵阳那眼神就嫉妒得发狂，见顾绵绵打扮得那么妖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过了第一轮的笔试。 一口气在胸口来来回回波动，最后，章千灵还是狠狠地压了下去，进了第一轮比赛又怎么样？她才是第一名。 想要跟她争邵阳，想都别想。 想到这里，章千灵这才渐渐露出笑容，温声问顾绵绵：“你是哪个初中的呀？” 顾绵绵不懂眼前的女生在打什么主意，却能感觉到这女生对她没好意。 因为她眼里的敌意太过明显，哪怕她已经在尽力掩饰，却还是被顾绵绵看出来了。 “桌上不是写着吗？青石镇一中。” 听言，章千灵在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小地方，青石镇是哪里，她都不知道呢。 为了体现自己的大方，章千灵温柔地笑了笑。 “同学，这次竞赛的试卷那么难，你们能考进来真是太厉害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凤凰初中的学生都很友善，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加油哦。” 顾绵绵：“……谢谢，我不紧张。” 章千灵几次刻意跟顾绵绵说话，是因为看见邵阳想跟顾绵绵搭话，才刻意打断他。 邵阳等了半天，终于等顾绵绵和章千灵说完话了，努力扬起自己认为最标准的笑容，打算和顾绵绵说几句话，拉近一下关系。 结果还没开口，又被章千灵打断了。 “对了，顾绵绵同学，第一轮比赛你考了多少分呀。” 章千灵和顾绵绵在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学生全都竖着耳朵听。 因为顾绵绵坐在最边上，只有章千灵挨着她，所以除了邵阳和章千灵，其他人都没看见顾绵绵的名字。 加上章千灵喊她名字的时候，语速太快，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其他人都不知道顾绵绵叫什么。 听章千灵这么问，也好奇顾绵绵究竟考了多少分。 这么漂亮的女生，笔试的时候把试卷交的那么早，大家都以为她肯定不会做，是乱写的。 没想到她居然过了第一轮比赛，也就是说，她试卷交得那么快，不是因为乱写，而是因为人家觉得简单 对于漂亮女生，男生们总是有更多的耐心和更多的好奇心。 听章千灵问她分数，众人不由好奇地看向顾绵绵。 顾绵绵眼神复杂地看了章千灵一眼，她没有看错的话，她问她分数的时候，眼底闪过的是不屑吧？ “100分。” “什么？” 顾绵绵话刚说出来，章千灵就先笑出声了，银铃般的笑声在教室里飘荡。 她一边笑一边说：“顾绵绵同学，你别开玩笑了，这次英语竞赛第一轮笔试，最高分才98分呢，哪里来的100分呀？” 章千灵是真的被顾绵绵逗笑了，她没想到对方那么没脑子，居然说出那么明显的谎言。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自己考了多少分，没关系，我也就只是问问，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的，不用开这种玩笑啦。”章千灵假装善解人意，却又敌意满满地说道。 顾绵绵诧异地看着章千灵，这女生是疯了吗？ 她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而且还是当着一群学霸的面。 看见章千灵虽然在笑，眼底却带着嘲讽的意味，顾绵绵仔细一琢磨她之前说过的话，瞬间就想明白了。 合着这女生还不知道第一名是考了多少分呢？ 还98分……要不是她赶来参加第二轮竞赛之前，又去公告栏确定了一次成绩，还以为张涛那傻子看错了呢。 “我没必要跟你开这种玩笑。”顾绵绵无语地说道：“公告栏上就写着我的名字和分数，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章千灵在和顾绵绵说话的时候，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女生一直在给她使眼色。 只可惜章千灵现在只想羞辱顾绵绵，哪里会看见其他女生在给她使的眼色。 听了顾绵绵的话，章千灵心中的讽刺更甚。 “顾绵绵同学，这种玩笑真的不好笑，要不是我知道第一名是我，还以为你认真的呢。” “呵……”顾绵绵冷笑一声，觉得这人真是病得不轻：“你是没看公告栏吗？” 章千灵正想说顾绵绵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想直接讽刺她几句，旁边跟她关系不错的女生狠狠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章千灵不悦地看了女生一眼：“秋秋，你拉我干嘛呀？” “原来你就是考第一名的那个女生呀。” 旁边有个男生突然惊讶地说道。 这个男生也是从镇上初中来参加比赛的。 之前他有看公告栏上的通知，知道第一名是女生的时候，还笑着跟朋友说他一个大男人的脸面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听顾绵绵说她考了100分，瞬间就对上号了。 章千灵听见男生这么问顾绵绵，刚想告诉这男生考第一名的是她，不是顾绵绵，就听见男生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考100分的才女呀，佩服佩服，长得又漂亮，成绩又好。” 顾绵绵笑着同男生点了点头：“谢谢。” 她看出这男生是在帮她解围，虽然她不需要，自己就能解决，但还是很感谢对方的好意。 章千灵和邵阳则在听了男生的话后，不可置信地看向顾绵绵。 之前邵阳没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每次他要开口，都被章千灵打断。 听其他人说她真的考了100分，邵阳惊喜万分，原来她成绩那么好。 而章千灵则是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厉声反驳帮顾绵绵说话的男生。 “你胡说什么，第一名明明是我。” 男生无语地看了章千灵一眼，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群凤凰初中的学生，也不知道在骄傲什么劲儿。 “请问你是叫顾绵绵还是考了100分？如果你是顾绵绵的话，那第一名确实是你，我没话说。” 章千灵正想反驳，就听顾绵绵冷淡的说道： “我来这里是来参加英语竞赛的，不是来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是不是第一名也不需要跟你交代，事实就摆在这里，你爱信不信，麻烦不要打扰我，你说话的声音很刺耳，我不想听。” “你……”章千灵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女生拉住了。 女生小声凑在她耳边低语：“灵灵，你别跟她争了，她真的是第一名，我们之前在公告栏都看见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闻言，章千灵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跟她说话的女生。 她突然想起老师只说她考了98分，第一名应该就是她，没说一定是她。 她太过自信，以为第一名铁定是她，到最后都没有去公告栏看一眼自己的分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由不得章千灵不相信了…… 想到自己在顾绵绵面前说的那些话，以及跟邵阳说过的话，章千灵脸色变得极其难堪。 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差点委屈到哭。 还好这个时候老师来了，闹剧就这么被打断，章千灵不由感激地看了老师一眼。 虽然闹剧被打断，但章千灵依旧感觉到十分丢人，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信满满的嘲讽第一名。 邵阳现在一定很瞧不起她吧？呵，没想到千算万算，第一名居然被一个乡下野鸡拿走了。 已经丢了一次人，章千灵绝对不会让自己再丢第二次脸。 不过是笔试拿到了第一而已，英语竞赛靠的是三轮分数叠加。 她们乡下来的学生口语那么差。就算第二轮能够拿到不错的分数，第3轮演讲比赛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一想，章千灵心里舒服了不少。 然而很快，章千灵又一次被打脸了。 第二轮比赛是抢答比赛，由老师出题，下面的学生举手抢答，总共100道题目，答对一道题目加一分。 没有谁喜欢被人瞧不起，顾绵绵也一样，被章千灵这样瞧不起，打心眼里想要狠狠地教训她一次。 不过顾绵绵也知道凤凰初中的学生大多都是学霸，章千灵能这么自信骄傲，应该还是里面的佼佼者。 因此顾绵绵格外认真地盯着监考老师。 只要监考老师题目一说完，她立刻就举手，几乎是老师话音刚落，她就把手举起来了。 第一个问题成功被顾绵绵抢到，老师让她起来回答问题，顾绵绵连一秒钟的思考时间都没有，就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标准流利的美式腔调脱口而出，就跟母语一样，说得格外自然。 发音极其正规，简直比监考老师说的还要标流利。 众人惊讶地看着她，就连台上的监考老师都诧异了一瞬，对于众人打量的眼光，顾绵绵恍若未觉。 紧接着，老师说完第二道题，第三道题，第四道题…… 每一道题目都被顾绵绵率先抢到，然后做出标准又正确的回答，几乎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好些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无比纳闷地想，她都不用思考的吗？ 顾绵绵当然需要思考，只不过思考的时间比较短而已。 监考老师甚至怀疑她提前得到了答案，然而也只是想想，因为试卷绝对不可能流传出去。 第二轮比赛总共只有100道题目，顾绵绵每次还没等老师问完，就直接站起来，老师话音一落，她立刻就作答。 在其他人还在思考题目的时候，她的答案已经出来了。 100道题目，顾绵绵抢到了95道，而且每一道都回答正确。 另外5道题目，顾绵绵不是答不出来，而是看到之前帮她说话的男生似乎想到了答案，这才没有抢答。 凤凰初中的学生全程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绵绵抢答。 天哪，这还是个人吗？要不要给他们留条活路呀？ 章千灵看每道题都被顾绵绵抢到，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点都不想让顾绵绵大出风头，然而每次她还没想到答案，顾绵绵就已经回答完毕了，而且还都是正确答案。 第242章 她对别人笑 第二轮笔试结束，顾绵绵一个人拿到了95分，之前帮他的男生抢到了5分。 凤凰初中所谓的学霸们，全程目瞪口呆，连抢答的机会都没有。 章千灵直接气到浑身发抖。 偏偏这个时候，凤凰初中的监考老师还对顾绵绵大肆赞赏，简直赞不绝口。 就连之前那些不太瞧得起顾绵绵的学生都开始在心里膜拜了。 比完赛，顾绵绵笑意盈盈地看着章千灵。 奶包子也有黑心馅儿的时候，跟之前章千灵装出的温柔善良表情如出一辙。 唯一的差别是她一笑，还在教室里面的其他人都看呆了，愣得回不过神。 她笑容温柔，眼神无辜，语调软软：“章千灵同学，这下你觉得我能拿到笔试的第一名了吗？” 说完，还故意俏皮地冲章千灵吐了吐舌头：“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抢答太快了，都没给你留到机会呢，你不会介意吧？” 白莲花式气人，顾绵绵也会，而且装得比她更像。 之前两人发生了矛盾，教室里的人都清楚，现在听顾绵绵这么说，好些人都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意味。 可人家这是反击，谁让章千灵之前那么瞧不起别人呢。 凤凰初中的学生自然要维护章千灵，可对象是这么个大美人，那些男生就算想帮章千灵，也都下意识闭嘴。 章千灵直接被顾绵绵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她哪里有什么不清楚，她就是在故意刺激她。 还装什么白莲花。 倒是和章千灵关系不错的几个女生不乐意了。 “喂，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第一名了不起呀，第一名就可以这样讽刺别人吗？” 说话的女生叫秋秋，跟章千灵关系还不错。 顾绵绵意外地看了女生一眼，剪水眸潋滟着清澈的星光，她莞尔一笑，说话气死人：“第一名当然了不起了，而且我还拿到了95分哦。” 众人看见眼前的少女笑意盈盈，眼帘微微一颤，流露出无限风情，她音调又娇又软。 看了帮章千灵说话的女生一眼，顾绵绵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话难听了？我也没有讽刺章千灵同学呀，大家都是来比赛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章千灵同学，你说是不是呀？” 她故意用章千灵之前说的话来堵她，叫章千灵气得想要打人，却只得忍气吞声。 努力扬起笑脸，章千灵不想让旁人看笑话，拉住了帮她说话的女生，转而对顾绵绵说： “秋秋不懂事，我在这里替她向你道歉，恭喜你拿到了第一名，希望下一轮比赛，我们能继续博弈，再争高下，遇上像你这么厉害的对手，是我的荣幸。” 一瞬间又变得落落大方起来了，仿佛之前对顾绵绵的敌意不存在一般。 要是顾绵绵继续针对她，倒是显得顾绵绵很小气一样。 可惜她想装落落大方，顾绵绵却不想，她向来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 之前被她讽刺，又怎么会不找回来呢？ 顾绵绵脸上笑意不减，继续白莲花式气人：“那真是对不起了，恐怕下一轮，我们两个没办法继续再争高下了，因为……”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秒，笑得眉眼弯弯：“因为这一轮比赛我拿到了95分，下一轮英语演讲总分只有50分，所以……” 第一名是她的了。 就算第三轮演讲比赛她一分不拿，章千灵拿满分，三轮分数叠加起来，也是她最高。 她这番话说完，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是故意气章千灵的。 章千灵果然如愿被顾绵绵气到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伪装不下去，拂袖而去。 凤凰初中那些女生赶紧追上去，男生们则还想再多看美人一会儿，就连邵阳也没有过去安慰章千灵。 看章千灵跑开的时候还哭了，顾绵绵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讽刺嘛，谁不会呀。 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顾绵绵身心都舒畅了不少，收拾东西就要打算离开。 邵阳见她要走，赶紧追上去：“诶，顾绵绵同学，等一下……” 拜章千灵和她的朋友所赐，顾绵绵现在对凤凰初中这些学生没有一丝好感。 态度疏离地问邵阳：“请问找我什么事？” 语气要多冷淡有多冷淡，却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 邵阳被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现在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也没想到章千灵会跟她闹起来，邵阳还挺纳闷的，平时章千灵不是对谁都温温和和的吗？ “那个……”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 “诶，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顾绵绵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你倒是说呀。 少女肤白貌美，货真价实的美人胚子，邵阳跟她对视不超过十秒钟，就害羞到脸发红。 磕磕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最后才憋出一句：“没什么……” “那我走了，再见。” 说完，顾绵绵也没给邵阳机会，转身就走了，邵阳看着少女高挑的背影，露出了痴迷之色。 直到身边的朋友捶了他一拳：“人已经走了，还看呢？” 邵阳无奈地笑了笑：“谁看了。” “看没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好友勾上他的肩膀，笑问：“那灵灵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邵阳不懂他在说什么。 另外一边，顾绵绵出了考点，门口有个男生冲她招了招手，这男生就是之前帮顾绵绵说话的那个人。 面对不同的人，顾绵绵态度截然不同，她笑着走过去：“之前谢谢你帮我说话。” 男生爽朗地笑了笑：“我还要谢谢你让我回答五道题目呢。” 顾绵绵微微一愣，原来他看出来了。 看到她的反应，男生笑得更大声了：“你不会以为我没看出来吧？” 顾绵绵笑了笑：“抱歉……” “道什么歉，都说了我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让我回答了5分题，这下跟我们班主任总算有个交代了，凤凰初中的同学全都0分，就两个人拿到了分数，其中一个人是我，你说我该不该感谢你？”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看，这张脸瞬间大了几寸。” “噗……”顾绵绵被他最后这句话给逗笑了。 阳光下，少女巧笑嫣然，绝美动人，跟她说话的男生微微愣了下神，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由衷称赞：“你真漂亮。” 正在两人说话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落入两人耳畔：“绵绵……” 白术和齐峰一起过来，看见顾绵绵跟一个男生有说有笑，浅色眼眸流露出阴鸷的暗光。 少女徒一转头，看见不远处的少年，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术术……” 她像一只绝美的蝴蝶，欢快地扑向少年。 白术轻轻地抱着小姑娘，眼底的阴鸷渐渐隐去，望了远处的男生一眼，眼神冰冷至极。 听到少年唤顾绵绵的名字时，男生几乎和顾绵绵同时扭头。 看见轮椅上姿容清隽，气质清冷的少年，男生微微一愣。 好出色的少年，让他一个男生看了，都忍不住脸红。 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再一看被他揽在怀中的少女，男生瞬间明白了什么。 心底那点刚被勾起的波澜，立刻平息下去。 不是因为怕他。 是发现自己没有一丝机会。 他甚至没跟顾绵绵打招呼，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 本是萍水相逢，既无机会，又何必纠缠。 等顾绵绵想起他的时候，男生已经不在了。 齐峰同情了男生一秒，提醒白术和顾绵绵该回去了。 第二轮比赛，顾绵绵拿到了95分，白术和齐风则是拿到了满分。 数学竞赛跟英语竞赛不同，三轮比赛都是笔试，只不过难度一次比一次递增而已。 两轮比赛结束之后，杜鹃花拿到了前两轮比赛的试卷。 顾绵绵看了数学试卷的所有题目，第一轮对她来说没问题，要是她参加的话，应该也能拿到满分。 但是第二轮竞赛的题目，其中有两道题目，她都不太能答得出来，基本上只能解决第一小问。 但是白术和齐峰居然拿到了满分，顾绵绵一直知道他们两人比她聪明多了。 她在学校能拿到满分，不过是因为试卷难度就在那里，而且她有小九的虚拟空间，每天可以学习很多时间。 顾绵绵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么难的题目，白术和齐峰都能拿到满分，为什么在学校里，白术在数学这一科总是会少一两分。 想到上次白术因为没写单位被扣分，顾绵绵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家术术果然太粗心了，希望他第3轮比赛的时候能够细心一点。 这一次，进入第三轮比赛的学生，一中就只有顾绵绵白术和齐峰，以及张巧云和杜若。 杜若和张巧云参加的是作文竞赛。 虽然顾绵绵不喜欢杜若，但知道她们学校作文竞赛有两个人进入了第三轮比赛，还是由衷感到高兴。 张巧云拉着顾绵绵兴奋地说：“绵绵，你不知道，我们真的太幸运了，这次第二轮竞赛的作文题目，跟我们第一次月考的题目是一样的，题目是幸福。” 那一次作文，张巧云得到的分数还挺高，所以这次直接写得跟上次差不多一样。 顾绵绵替她高兴：“太好了，恭喜你。” 张巧云笑着跟她拥抱了一下：“我也恭喜你，进入了第三轮比赛，而且还已经预定了一等奖。” 顾绵绵能在章千灵面前炫耀，在同班同学面前却显得不好意思：“你都知道了？” “嗯。” 张巧云高兴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听杜鹃老师说了，第二轮竞赛，你拿到了95分的高分，凤凰初中的那些学霸们一分都没拿到，绵绵，你真是太棒了，真为我们学校争光，看那些凤凰初中的学生还敢瞧不起我们不？” “嗯？”顾绵绵有些意外，听张巧云说话的语气，难道她们也被凤凰初中的人给脸色了？ 还没等她问出口，张巧云就已经开始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原来，作文第一轮竞赛的时候，一中的学生不小心坐错了位置，坐到了凤凰初中一个学生的位置。 被那学生当面嘲讽，说什么麻雀想当凤凰，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准，有资格做凤凰初中的位置吗？ 当时，一中好些学生都跟他们争吵起来。 不过也不是所有凤凰初中的学生都这样，还是有好些人帮一中说话，觉得那位同学说话太过分了。 顾绵绵听说张涛当时还和他们差点打起来，就更加生气了。 “太过分了。”顾绵绵气结：“巧云，这次我们一定要努力，一定不能让别人看低我们，我们要超过凤凰初中。” 听顾绵绵和张巧云说作文的事，杜若一脸心虚。 听她们又提到凤凰初中，还说要超越凤凰初中，杜若就有意见了。 “承认别人优秀有那么难吗？凤凰初中的学生就是比我们厉害，人家就是有资本。” 当初她想要进凤凰初中，家里正好有点关系，认识凤凰初中的老师。 本来都要把她塞进去了，没想到最后被校长查到，不仅没把她塞进去，还害那老师被扣了工资。 因此杜若虽然身在一中，却总是有种对凤凰初中的归属感，觉得自己该是这里的学生。 “……” 顾绵绵和张巧云没想到杜若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无语地对视了一眼。 这样的舔狗，顾绵绵还是第一次见，承认别人优秀不难，但不影响她们想要超越对方的心。 况且对方不只是优秀，而是瞧不起她们学校的人，这种情况下，谁不想为自己的学校争光？ 因为对方瞧不起的是整个一中的学生。 还没等顾绵绵和张巧云跟她理论，杜鹃花就笑容满面的闯进来。 “太好了，杜若，这次你的作文拿到了满分，凤凰初中的老师说，要联系报社，把你的作文刊登在报纸上。” 杜鹃花还有一句没说，凤凰初中想要把杜若揽入她们学校。 得知杜若拿到了作文满分，顾绵绵和张巧云诧异了。 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舒坦，怎么偏偏是这么个舔狗为她们学校争了光。 要是杜若没说刚刚那番对凤凰初中各种褒奖的话，她作文拿了第一，张巧云和顾绵绵肯定会感到高兴，因为这代表学校的荣誉。 然而现在两人只觉得比吞了苍蝇还恶心。 杜若却第一时间拒绝：“老师，可不可以不刊登报纸？” “为什么？” 杜鹃花不解，还以为杜若是不好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刊登报纸是好事，这是市级竞赛，对以后中考有好处。 像杜若这么爱出风头的人，顾绵绵和张巧云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想看登报纸了，两人一脸疑惑。 第243章 拿到第一 “老师，我真的不想刊登报纸。” 杜若一脸着急地拉着杜鹃花的手：“老师，这是我的作文，我不想刊登报纸，请你们不要为难我好吗？” 杜鹃花刚开始还以为杜若是不好意思，现在见她这说得这么认真，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学生的作文能刊登到报纸上，不仅为学校争光，也是为她自己争光，杜鹃花虽然是个尊重学生的老师，见杜若不同意刊登，难免有些失落。 她好心劝慰杜若：“杜若，你想清楚了吗？市级竞赛的作文拿到满分，这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能刊登上报纸，以后对你有很多好处的，你要不再仔细想想？” 杜若当然想刊登，可是那篇作文……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跟张巧云坐在一边的顾绵绵，眼神闪躲。 见她沉默，杜鹃花以为她是在犹豫，觉得还有机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若，老师知道作文可能涉及到你的隐私，但是你要仔细想想，刊登报纸对你的好处有多大，以后中考，这可是一个加分荣誉，拿到了这样的荣誉，市里比较好的几所高中说不定直接给你开路。” “老师，我……” 杜若犹豫了许久，拒绝的话在口中萦绕几次，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因为杜鹃花说的好处让她心动了：“老师，你让我再想想……” 听杜若没有立刻拒绝，杜鹃花松了口气，笑着鼓励她：“没事，没事，你慢慢想，比赛结束之前告诉我答案就可以了。” 杜鹃花离开后，杜若心事重重，时不时心虚地看一眼顾绵绵在做什么。 到了晚上七八点左右，杜若终于坐不住了，穿上衣服裤子就出去了。 张巧云见她走了，小声问顾绵绵：“绵绵，你有没有觉得杜若今天很奇怪？” 顾绵绵点了点头：“是有点奇怪，不管她，跟我们没关系。” 张巧云也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听了顾绵绵的话，笑着点了点头。 “行，我不说，就是觉得她今天特别奇怪，平常那么爱面子，作文考了满分，居然不想刊登到报纸上，这么好的机会她都舍得错过，我觉得有点意外而已，而且我发现她今天一直盯着你看……” 看着张巧云可爱的表情，顾绵绵忍不住笑了：“你确定你这是不说吗？” 都已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了。 被顾绵绵调侃，张巧云还怪不好意思：“好好好，这次是真的封嘴了。” 杜若今天确实很奇怪，顾绵绵自然感觉到了，只不过这件事与她无关，不想费那么多心思去八卦别人的事。 尤其还是一个她不喜欢的对象。 杜若出去了没一个小时又回来了。 第二天进行第三轮比赛，数学跟英语早上9:30开始，作文竞赛则安排在下午。 地点不变，英语竞赛还是在大礼堂。 顾绵绵依旧是最后一个到场的，看见第二轮比赛的人全都在场，顾绵绵微微愣了一下。 第二轮比赛不淘汰人的吗？ 没一会儿，评委老师就来了。 英语演讲一共有三个评委老师，三人一道场，其中一个老师就解释了第三轮演讲比赛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的原因。 原来，第二轮因为顾绵绵抢答太多，其他人都没机会回答问题。 但是因为设立的奖项一等奖有一名，二等奖有两名，三等奖有五名，优秀奖两名，一共十个名额。 因此才会破格让进入第二轮比赛的学生全都晋级。 听了老师的解释，顾绵绵微微点头，没有任何怨言，倒也理解老师为什么这么做。 第三轮英语竞赛为口语演讲，题目自由发挥，也算是即兴演讲。 为了以示公平，所有人上场的顺序抽签决定，抽完签，老师会给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时间一到，立刻开始演讲。 即兴演讲，哪怕是抽签决定，也谈不上绝对公平。 这是即兴演讲，不是写作文，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其实非常短暂，抽到越前面的人越吃亏，越靠后的人就越幸运。 这也是考验学生们的临场应变能力。 要是没点难度，怎么能作为第三轮比赛呢？ 顾绵绵就是那个特别不幸运的人，她居然抽到的是一号。 抽完签，顾绵绵看到自己是一号的时候瞬间呆了。 时间紧迫，顾绵绵也没时间继续发呆下去，赶紧开始准备演讲的内容。 抽完签，好些人发出哀嚎的声音。 “天哪，我居然是5号。” “我的还是2号呢。” 陆续有人在报自己的顺序，好些人都好奇1号是哪个倒霉蛋，倒霉蛋顾绵绵此刻正在努力构思演讲内容。 她们都是学生，既然是演讲，万变不离其宗，就算不以学习为目的，总需要积极向上的内容才有机会拿到高分。 因为第二轮比赛顾绵绵发挥得很好，就算这一轮比赛她拿零分，也不影响她的名次。 一等奖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因此顾绵绵也就最开始惊讶了一下，很快就平复心情了，安心准备演讲内容。 即兴演讲要想拿到高分，必须要脱稿，如果拿着稿子说，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顾绵绵的时间对最短，因此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赶紧拿笔开始写稿子。 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位置上，想着接下来要演讲的主要内容，剩下的真的就只能靠临时发挥了。 时间紧迫，大家都在忙着写稿子，很少有人注意到顾绵绵，只有那几个监考老师看到了。 其中有个老师以为她是在紧张，还过来问了顾绵绵。 “同学，你不写稿子吗？” 思绪被打断，顾绵绵礼貌地跟老师道了声谢：“谢谢老师，我不用写。” 她在脑子里努力构思。 老师正好看到她桌上的签号，诧异了一瞬，原来她是一号。 见她始终不动笔，勿自闭眼冥想，老师瞬间明白了，这学生是打算完完全全的即兴演讲。 十分钟的时间很短暂，没一会儿，老师就开始叫停了。 叫到一号，顾绵绵起身上去，众人这才知道顾绵绵是一号。 见她手中没拿稿子，好些人都意外了。 天呐，她想干什么？没写稿子吗？ 是因为时间太短暂，想不出来还是什么原因？ 好些人还在底下猜测顾绵绵为什么没写稿子，下一秒，少女流利的英语从她口中溢出。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微软中带着一丝柔和。 她演讲的题目是关于成长，大致翻译下来，内容是这样的。 “大家好，评委老师好，我叫顾绵绵，今天演讲的题目是关于成长……” “现在的我们，正处在成长阶段，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在我们的成长道路上，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从牙牙学语的儿童，到风华正茂的学生，到将来成走向社会，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每一个成长的过程都饱含了我们奋斗的汗水。” “成长是一次次蜕皮，蜕皮是痛苦，是流血，有风险，也有失败，成长的意义在于哪怕经历各种风险，也依旧对未来怀抱憧憬和期待……” “而在我们成长道路上，扮演着引导方向的老师和家长们，往往对我们有一个误解。” “他们总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我们，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未来该怎么走才是最好的发展，希望我们能避免走弯路，前途一片光明，但往往处于成长阶段的我们，总是将这些话当作耳旁风……” “而我的想法跟老师和家长们不一样，我认为，成长不是一味的汲取过来人的经验，那样的成长是索然无味的，也不是属于我们的成长。” “那是大人们在我们身上加下的烙印，而我所认为的成长，不是拥有一片光明的前途，是哪怕这条路我走错了，没关系，我认识到了错误，也从中总结到了经验。” “下一次再遇上这样的错误，我一定不会再犯，而这一次错误，将会成为属于我自己的经验，也是我成长道路上最宝贵的东西。” 少女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自信从容，柔和的语调不像在演讲，更像是在跟大家聊天。 然而这样的她却光芒四射，这么短的时间，她居然能准备得这么充分，而且完全脱稿演讲。 而且期间语言流畅，就像早已经准备好，只为等着突击。 然而台下的众人都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即兴演讲。 因为第三轮比赛之前，没有任何学生知道，这一次老师会宣布题目自拟。 以往每一次英语竞赛，都是直接命题演讲，每次都是到场之后，老师再宣布演讲题目。 因此大家都没有提前准备演讲内容。 不仅底下的学生感到惊讶，就连负责这次竞赛的评委老师都震惊了。 十分钟的时间，她不仅把内容准备得这么充分，这么吸引人，发音准确，语调流畅，还完完全全脱稿。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即兴演讲。 “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完毕了。” 说完最后的致辞，顾绵绵礼貌地朝评委老师鞠躬行礼。 少女刚一起身，底下传来一片整齐的掌声。 就连好些凤凰初中的学生，都对她投来佩服的眼神。 凤凰初中大多数学生都带着些许傲气，却并不是都目中无人。 遇到比她们能力更好，表现更优秀的学生，同样会敬佩。 因此顾绵绵下台后，掌声依旧经久不息。 此时此刻，顾绵绵用实力向他们证明了，不是只有凤凰初中的学生，才能拿第一名，才能称得上优秀。 很多学生就是这样，或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瞒你，但当你用实力向他们证明你的能力时，他们只会由衷的佩服。 看到顾绵绵第一个演讲，还是完全脱稿演讲，不仅没有怯场，还说的这么好。 除了章千灵因为私人原因仍旧不喜欢顾绵绵之外，其他人都对顾绵绵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这些人包括凤凰初中大部分学生，就连章千灵的那几个小姐妹都对顾绵绵改观了。 她们因为自身的优秀成绩而骄傲，但是当别人比她们更优秀时，她们也能由衷感到佩服，并且将其作为榜样，想要努力超越她。 “太棒了……”上一次帮顾绵绵说话的男生由衷地称赞顾绵绵：“我决定了，要把你当成我学习的榜样，你真的太厉害了。” 男生和顾绵绵就坐在前后桌，抽完签，听老师说题目自拟之后，男生都没时间关注顾绵绵，埋头就开始写演讲稿。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脱稿演讲就算了，还说得这么精彩，这是不给他们留任何活路呀。 而邵阳的眼神则由始至终都在顾绵绵身上，都忘了马上要到他演讲。 还是老师在上面叫了几次2号，他才回过神来，匆匆走到讲台上去。 比起顾绵绵来，邵阳的准备时间其实并没有多长，因为从他上台开始，就已经没心思再写稿子了。 心动的女生表现得这么精彩，邵阳也不愿意在她面前丢了自己的脸。 准备好的稿子被他悄悄折好放进兜里，闭上眼睛开始冥想自己写稿子时的内容，一分钟后，睁开双眸开始自然演讲。 随着时间过去，一个又一个学生上台演讲。 每一个学生或紧张或自信，每个人演讲的题目不同，五花八门，但是都有各自的精彩之处。 看完所有人的演讲，顾绵绵其实也在内心佩服凤凰初中这些学生在台上的应对能力。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比起乡镇上来的同学，凤凰初中的学生不管准备的内容是不是最精彩，在讲台上表现得更加自信。 这或许跟成长环境有关。 同学演讲完毕之后，三位评委老师都会商量着给这位学生打下适合的分数，但不会立刻公布成绩，怕影响后面学生的情绪。 最后结果出来，第三轮比赛，顾绵绵第一名，拿到了50分的满分，第二名邵阳，拿到46分，第三名章千灵，45分。 拿到第四名的学生是上次帮顾绵绵说话的男生，叫张扬。 第244章 被抄袭 三轮总分加下来，前四名的排名不变。 顾绵绵获得了一等奖，二等奖有两位，分别是邵阳和章千灵，三等奖有六位学生，分别是张扬和其他五位凤凰初中的同学。 到此，英语竞赛宣布结束。 顾绵绵拿到了一等奖，而且还是三轮满分拿到的奖项，此时此刻，她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青石镇一中的学生。 代表着青石镇一中的形象。 她为学校争光了，拿到奖杯的那一瞬间，顾绵绵才发现，原来她这么爱她的学校，这么有集体荣誉感。 就像很多学生平时总是吐槽自己的学校哪里哪里不好，但一有外人来说自己学校哪里不好，就会产生排斥心理一样。 平时顾绵绵没觉得自己有多爱自己的学校。 拿到奖杯的那一刻，听到老师宣布青石镇一中红一班顾绵绵同学，获得市级比赛一等奖的时候，顾绵绵激动得热泪盈眶。 眼泪在眼眶里闪动，却久久没有落下来，因为这一刻，她应该骄傲地迎接属于她的荣耀，属于青石镇一中的荣耀。 这一次，青石镇一中算是彻底在青城是打响了名声，因为这个初中出了几个满分拿奖的学生。 顾绵绵三轮满分，拿到英语竞赛第一名，也就是一等奖。 数学竞赛，白术和齐峰同样三轮满分获得并肩一等奖。 作文竞赛要想满分，比另外两科更加困难。 张巧云拿到了三等奖，而杜若靠着第二轮比赛满分的绝对优势，拿到了二等奖。 按照拿奖的人数来说，凤凰初中的学生比青石镇要多，但是青石镇一次出了四个满分学生。 杜鹃花和张勇把这件事报告给青石镇一中校长孙磊的时候，校长在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拢嘴。 说这次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这四位同学，更要好好犒劳杜鹃花。 因为这次拿到满分的学生全都是杜鹃花班上的学生，为此张勇还笑着酸了杜鹃花几句。 “怎么我就没你这么好的命，遇上这几个学生？” 杜鹃花当即不乐意地挥了挥手：“这都是命，你羡慕不来。” 这一次，红一班大获全胜，张勇无话可说。 不过都是为学校争光，张勇也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还是非常高兴的。 比赛结束，意味着她们即将返程回校，在回校之前，凤凰初中的教导主任找到了顾绵绵，白术，齐峰和杜若等人，分别向四人投了橄榄枝。 顾绵绵三人自然是拒绝了。 杜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被惊喜砸懵了。 反复问了凤凰初中教导主任好几次，确定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将她收入凤凰初中，杜若高兴坏了。 完全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凤凰初中的教导主任。 因为心情好，杜若就连看顾绵绵都觉得顺眼了几分，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有心情哼歌呢。 房间里三人都在收拾行李，杜鹃花又一次找到杜若，问她是否想好要将那篇满分作文刊登到报纸上。 杜若看了顾绵绵一眼，这次她再也没有犹豫，高兴地点了点头。 回去后，她会立刻让父母帮她办理转校手续，过了这周，她将会成为凤凰初中的学生。 到那时候，就算其他人知道她抄袭顾绵绵的作文又怎样？ 她已经是凤凰初中的学生了，才不管一中那些学生怎么想她。 杜鹃花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还笑着鼓励了杜若一番。 回校后，校长为了表示对几个满分学生的欢迎，还特意到校门口来迎接。 不仅如此，还给她们四个人每个人发了两百块的奖金，张巧云则拿到了一百块。 拿到钱，顾绵绵高兴地把白术的奖金占为己有，白术见她拿到钱那么开心，还多给了她两百块。 回校后，顾绵绵又陷入了无尽的学习当中。 杜若回到学校之后，第二天就没来上课了，听杜鹃花遗憾地说，杜若转校到凤凰初中了，以后就不在一中上学了。 杜若的离开对顾绵绵来说没什么影响，真要有什么影响的话，大概就是耳根清净了许多。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两三天，直到一篇被刊登出来的优秀作文曝光于世。 顾绵绵看到这篇作文的时候，杜若已经转校到凤凰初中了。 当时顾绵绵的那篇关于幸福的作文被张勇老师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 因为她这篇作文写得好，因此无论杜若喜不喜欢，对这篇作文都印象深刻。 顾绵绵看完报纸上的作文，气得浑身发抖，这分明是她之前写的那篇作文。 虽然不至于一字一句完全一样，但是整篇文章的大概意思和举出来的例子全都是她写出来的。 那是属于她的故事，是她和家人之间的互动，也是她自己的理解。 杜若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居然盗用她的作文。 她就说之前为什么杜若不愿意把作文刊登出来，原来症结在这里。 顾绵绵气得把报纸揉成了一团。 齐峰等人看见报纸上的作文时，同样为顾绵绵抱不平。 “我操，杜若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不是你写的作文吗？”张涛气得骂骂咧咧。 张巧云也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那天杜若表现得那么奇怪，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脸，这分明是绵绵你写的作文，她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 这件事在班上炸开锅了，红一班所有学生都听过顾绵绵的作文，因此全班都知道杜若抄袭了顾绵绵。 而杜若就是靠着这篇抄袭的作文，拿到了第二轮竞赛的满分。 白术望着生气的小姑娘，眼底寒光乍现。 握住小姑娘的手，少年只有一句平淡无波的话：“你想怎么做？” 只要小姑娘想，白术一定帮她讨回公道。 顾绵绵不想让白术担心，但让她咽下这口气是绝对不可能的，凭什么要让抄袭者拿走属于她的荣誉？ “术术，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能处理……” 顾绵绵拿着报纸直接走出教室，去到杜鹃花的办公室。 齐峰和张涛想要跟上去，却被白术叫住了。 两人不解地看向白术，少年眼光含笑：“绵绵说，她能处理。” 第245章 他会控制不住 来到杜鹃花的办公室，顾绵绵直接把刊登了那篇作文的报纸放在杜鹃花桌上：“老师，我有事情要说。” 杜鹃花被顾绵绵气势汹汹的表情给吓到了：“你怎么了，不会也要跟杜若一样转到凤凰初中吧？” “不是。”顾绵绵打断了杜鹃花的胡思乱想：“杜老师，我来找你，是为了这篇作文的事。” “作文？”杜鹃花看了一眼报纸：“作文怎么了？这不是杜若写的那篇作文吗？” “不是，这是我写的作文，被杜若盗用了。” “什么？”杜鹃花震惊地看着顾绵绵，见她表情严肃，不确定地说道：“顾绵绵同学，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没有开玩笑。” 顾绵绵把报纸展开，递到杜鹃花眼前：“全班同学都知道这是我写的作文，包括张勇老师，这次第二轮作文竞赛的题目，跟我们班第一次月考的作文题目一样。” “我写的作文就是这篇，当时张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的作文念出来了，这篇作文跟我写的作文几乎一样，不信你可以拿去问张勇老师，他可以给我作证。” 顾绵绵说的有理有据，杜鹃花不得不相信。 如果全班同学和张勇都知道，那么肯定是杜若抄袭了顾绵绵的作文。 杜鹃花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偏到了顾绵绵身上，因为顾绵绵不可能说这种明显被拆穿的谎言。 如果真的是杜若抄袭了，身为班主任，她必须为顾绵绵讨回公道。 “我去找赵勇老师问清楚，如果真的是杜若抄袭了你的作文，你放心，老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有了杜鹃花的保证，顾绵绵心中的郁结终于消散了一些：“好，我等着老师。” 张勇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杜鹃花隔壁，他是语文组的老师，杜鹃花是数学组的老师，在不同办公室。 顾绵绵就在杜鹃花的办公室等着，杜鹃花来到张勇的办公室，直接跟张勇说明来意。 张勇之前没看到报纸，听杜鹃花这么说，赶紧拿报纸看了一下，一看作文内容，张勇表情凝重起来。 杜鹃花赶紧问：“怎么样？这篇作文是不是跟当时顾绵绵写的一样？” 张勇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这篇作文大致上跟顾绵绵同学写的作文没有任何区别，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几八十，举的所有例子都完全相同，就连最后的总结都一样。” 杜鹃花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得知杜若居然盗用顾绵绵的作文参加竞赛，还拿到了满分，借着别人的作文成功挤进凤凰初中，顿时气得不行。 因为上次顾绵绵的作文是张勇批改的，他是第一证人，杜鹃花直接带着张勇，然后又在办公室把顾绵绵叫出来。 三人一起来到校长办公室，把这件事情跟校长说了。 孙磊看着报纸上的作文，又看了一眼顾绵绵拿来的语文试卷，重重地叹息一声。 面对气势汹汹地师生三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没想到他所带领的学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孙磊再次叹气：“杜若已经转到凤凰初中了，现在不归我们学校管。” 顾绵绵当然知道杜若现在不归学校管，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为自己讨回公道。 听孙磊这么一说，她立刻上前：“校长，我知道现在杜若不归我们学校管，但这篇作文是我写的，杜若盗用了我的作文，不仅拿去参加竞赛，还因此被刊登在报纸上，我希望校长您能帮忙联系报社，为证明这篇作文是我写的，而不是杜若写的。” 顾绵绵不仅有证据，还有足够多的证人。 其实她可以自己联系报社，但这毕竟跟学校有关，顾绵绵不想直接越过学校就把这件事情处理了了。 所以才会找到杜鹃花，让杜鹃花带她来找校长，就是想看看校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校长能帮她伸张正义更好，如果不能，那她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听了顾绵绵的建议，校长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这件事严格说来，确实是顾绵绵受到了委屈。 但杜若曾经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这次竞赛出了四个满分学生，为他们一中赢得不少荣誉。 报纸上不仅刊登了杜若的作文，还特意为青石镇一中写了一篇赞美文章。 这对青石镇一中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杜若现在虽然已经是凤凰初中的学生了，但是改不了她在参加作文竞赛时，还是青石镇一中学生身份的事实。 一旦将杜若抄袭的事情在报纸上刊登出来，他们学校的荣誉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顾绵绵同学，这件事能不能有商量的余地？” “不能。”顾绵绵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其他事情可以，抄袭的事情她没办法忍受。 杜若拿着她的成果去参加竞赛，还拿了奖，不仅如此，还被刊登在报纸上，顾绵绵绝对无法接受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揭过。 孙磊不是一个武断的校长，不会凭权力压人，看顾绵绵态度强硬，孙磊将心中的顾忌一五一十的说给顾绵绵听。 最后无奈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校长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非要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那……” 说到这里，孙磊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如果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那就公布吧，校长不会帮你联系报社。” 顾绵绵看到杜若盗用自己的作文参加比赛时，整个人已经气炸了。 来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揭穿杜若，她既然想利用她的作文拿的荣誉，就得承受着相应的后果。 在把她的作文刊登到报纸上时，杜若就应该想到事情会有被揭发的一天。 既然想利用别人的成果获得所有人的赞赏，那就得承受事情爆发时所有人对她的唾弃。 顾绵绵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揭发出去，对学校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听了孙磊语重心长的话，顾绵绵陷入了沉思。 是啊，她怎么把学校的荣誉给忘了？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更早之前，顾绵绵绝对毫不犹豫，一定会选择公布出去。 现在这时间点太过尴尬，正好是青石镇刚获得荣耀时。 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杜若抄袭作文的事情刊登到报纸上，杜若代表的将是青石镇一中。 别人不会说杜若抄袭了顾绵绵的作文，只会说青石镇一中参加市级作文竞赛获得二等奖的学生，原来是抄袭的。 一中刚得了荣耀，立刻就爆出这样的丑闻。 不用脑子想，顾绵绵都知道以后其他学校的人会怎么说她们一中。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校长和班主任想以强权压制她，不准她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 那么顾绵绵一定会生出逆骨，势必要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可是没有。 他们没有这样做。 得知确实是故若抄袭了她的作文，班主任立刻带着她过来找校长，想要为她讨回公道。 校长在知道曝光出去之后，对学校的影响有多大，依旧没有用强权压制她。 反而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温和地跟她说：“如果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那就公布吧，校长不会帮你联系报社。” 这样的校长，这样的班主任，顾绵绵又怎么真的忍心完全不顾学校的荣誉。 可是要她就这么放过杜若，顾绵绵真的不甘心呀。 这是她写的作文，凭什么要冠以杜若的名字？ 这篇作文是顾绵绵最喜欢的一篇作文，因为这是她由心散发的最真实想法。 因此这篇作文她一直很宝贝，试卷被她好好地折叠起来，放在书里夹着。 事情不公布出去，以后别人会怎么讲？ 她就连看自己的作文也得小心翼翼，因为生怕别人看到，然后反咬她一口，说她抄袭杜若。 陷入了两难境地，顾绵绵吸了吸鼻子，将心中的不甘压下去。 “校长，这件事情等我好好想想，我现在没办法做决定。” 孙磊知道，这一次，他让他的学生受委屈了。 他更加知道，自己把学校会面临的尴尬境地跟顾绵绵说，本身就是一种企图道德绑架的行为。 可是为了学校，他不得不这样做。 孙磊很自责：“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过你放心，就算这件事情不公布出去，校长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让抄袭你的同学得到她该有的惩罚。” 顾绵绵希望看到的不是对杜若的惩罚。 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想让自己写的作文冠上别人的名字。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偷走了。 然后偷走东西的人还向全世界宣布，说那个东西就是她本人的，让真正的物主，变成了觊觎别人东西的小偷。 校长给顾绵绵三天的思考时间。 其实顾绵绵在告诉校长说要想想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决定。 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不顾学校的荣誉。 因此这两天顾绵绵都闷闷不乐，班上学生问顾绵绵这件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顾绵绵也没法说。 白术看出小姑娘这两天心情不好，作文抄袭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白术立刻明白小姑娘在因为这件事情而心烦。 晚上，顾绵绵正躺在床上纠结，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过了，这个时间点，张涛和齐峰早就睡觉了。 而且他们两人到了晚上，绝对不会来敲她的门，所以门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顾绵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过去给白术开门。 少年穿着单薄的毛衣，面容清隽：“绵绵，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 顾绵绵直接用行动表明她没意见，过去推着他的轮椅来到房间，将房门关上。 见白术穿得那么少，顾绵绵把小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蹲到他面前，语调柔柔的问：“术术，怎么了？这么晚过来找我？” 望着小姑娘带笑的面容，白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小姑娘总是喜欢在他面前粉饰太平，明明很不开心，在他面前却总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作文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天她说自己能处理，所以白术才没插手。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事情非但没解决，他的小姑娘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白术终于等不了了。 顾绵绵一听白术提起作文的事情，顿时就委屈。 不想让他担心，但是听他问起，顾绵绵本能反应就是依赖他。 把脑袋靠在他腿上，顾绵绵嘟囔着：“没事。” 白术捏起小姑娘的下巴，扳正她的脸，微微倾身靠近她，细碎的黑发在她脸颊上扫过。 顾绵绵微微愣神，错愕地望着慢慢靠近她的白术，紧张到忘记呼吸。 她甚至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一种很干净的味道。 他……他要亲她吗？ 顾绵绵咽了咽口水。 “你想瞒着我？”少年清冷的声音，让顾绵绵思绪回笼。 他停留在她正前方，只是额头与她相抵。 刚刚那点旖旎气氛瞬间消散于无形，顾绵绵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想要躲开，他却牢牢的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有机会躲避。 少年指尖冰凉，捏住她下巴的力道虽然不大，却非常稳，顾绵绵有种她就算挣扎也没用的感觉。 见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白术语气轻柔：“不想说？” 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挲着，少年声线低哑：“绵绵，我帮你解决，可以吗？” 白术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小姑娘受委屈，其他人怎么敢让她郁闷难过这么多天。 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戾气，顾绵绵皱了皱眉，一把抱住他：“不要，我自己能解决。” 白术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无法压制内心的狂躁，将小姑娘扣入怀中，双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声线低哑极了：“那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更不准难过。” 否则他会控制不住，想要干预她的决定。 第246章 揭发 连续思考了三四天，顾绵绵最终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 她没办法做到真的对学校的荣誉完全不管不顾。 不过她也绝对不会便宜杜若，最好校长的处理结果让她满意。 “顾绵绵同学，你真的想好了吗？”杜鹃花表情沉重地望着顾绵绵。 顾绵绵点了点头：“嗯，老师我想好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不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可顾绵绵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表情沮丧到快要哭了。 毕竟是自己写的东西，突然就被别人盗用了，别人用着她写的东西，拿到了荣誉，顾绵绵怎么会开心？ 杜鹃花看小姑娘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私心上，她其实也希望顾绵绵不要将这件事情公布出去，因为她和校长都知道这件事一旦公布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整个一中。 一中才刚得了这样的荣誉，要是曝光出去，以后学校的老师和校长出去，面对其他学校的老师都抬不起头来。 人家肯定会说：“听说你们一中出了个抄袭的学生，还拿了奖是不是？” 光是想想，杜鹃花就觉得臊的慌，没想到她手底下居然教出这样的学生来，杜鹃花真是又气又难过。 生气杜若抄袭的行为，不能为自己的学生讨回公道而难过。 杜鹃花再次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轻声安慰她。 “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学生，谢谢你能为学校的荣誉考虑，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就算事情不公开，校长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嗯。” 顾绵绵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杜若做错了事情，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可是她真正想要讨回的公道，却永远没办法做到了。 比起让杜若受到惩罚，她其实更在意的是这篇作文的署名是谁。 这件事顾绵绵既然已经点头了，杜鹃花也不再多说什么，马上带着她来到校长办公室，跟校长说明顾绵绵的决定。 听顾绵绵愿意不把事情公布出去，校长也松了口气，立刻承诺顾绵绵，一定会追究杜若的责任。 当着顾绵绵的面，校长立刻打电话给凤凰初中的校长。 凤凰初中的校长姓赵，跟孙磊也算关系不错，但两人平时很少联系。 突然接到孙磊的电话，赵校长还纳闷了一瞬：“哟，老朋友，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赵校长还以为孙磊这是打算二婚了，毕竟自从十几年前他老婆去世之后，孙磊就再也没续弦了。 赵校长的嗓门儿很大，直接透过话筒传出来，顾绵绵和杜鹃花都听见了。 孙磊顿时不好意思：“瞎说什么呢，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跟你说，不是这件事。” 见孙磊认真起来，赵校长也没开玩笑了，认真地问：“哪方面的事情？你别吞吞吐吐，直接说明白。” 孙雷也不再犹豫，直接将杜若抄袭顾绵绵的作文，拿到市级比赛满分的事情跟赵校长说了。 还说现在那位学生已经转校到他们学校了，希望赵校长能给出一个合适的处理方案。 孙磊知道赵校长为人耿直，最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赶紧给他说明这件事情不能公布出去，只希望他对杜若处理一下就行。 赵校长听杜孙磊这么说的时候，生气得脸都发绿了，赵校长是文人，平时也喜欢写几篇文章偷偷发表一下。 因此这种事情他最受不了了。 “还有这种事？” 他气得直接就对孙磊开骂了：“发生这种事，你不早点给我说，现在居然还跟我说不准公布出去，要私下处理。” 赵校长怕自己被气死过去，赶紧扯了扯领带：“你有想过那位被盗了作文的学生心里面是什么感受吗？她自己的成果被别人抢走了，别人拿着她的成果去获奖，还刊登报纸，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处理都没有还这位学生一个清白来得重要。” 孙磊知道赵校长是文人，也喜欢写文章发表。 发生这种事情，赵校长更能感同身受，因此被他劈头盖脸骂一通，也没生气，缓缓把一中现在面临的处境跟赵校长说明了。 他又何尝不想为学生讨回公道。 可是讨回公道后呢。 以后外人不会记得是杜若抄袭了顾绵绵的作文。 只会记得一中获奖的名单里，其中有一个学生就是抄袭的。 在外人口中，杜若的名字不叫杜若，叫一中的学生。 这样以后他的学生们去参加其他竞赛，其他学校的学生会怎么看他们的学生？ 赵校长虽然是火爆脾气，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听孙磊语重心长的话，也想起他们学校现在正被各大报社刊登赞誉呢。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要素，赵校长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放心，我凤凰初中绝对不会允许这等抄袭者留在学校。” 有了赵校长这句话，孙磊算是明白了杜若面临的惩罚。 凤凰初中不会再要杜若了，而他们一中也不会再收留杜若。 跟赵校长又说了几句，孙磊这才把电话挂断了，跟顾绵绵说明杜若的处理情况。 得知杜若会被凤凰初中开除，一中也不会再收留杜若，顾绵绵感激地对校长道了声谢。 除了校长办公室，顾绵绵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校长能做出对杜若最重的惩罚了。 可是于杜若而言，被凤凰初中和一中开除，她还能去其其他初中继续念书，而她的作文却只能永远顶着杜若的名字。 顾绵绵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矫情吧，明明已经答应了校长，校长也用他的方式惩罚了杜若，但心里却始终闷闷不乐。 或许很多人会说，不就是一篇作文而已，值得这样吗？ 对顾绵绵来说，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是她根本不去考虑“值得”这个问题，就已经为这件事心里难受了。 她承认，她有些小心眼了。 算了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过了，顾绵绵不想让自己再继续去为这件事情难过，努力扬起笑脸，开开心心地蹦哒回去。 赵校长处理事情非常快速，刚跟孙磊挂完电话，立刻就把教导主任叫来询问杜若的班级。 之后又把杜若的班主任叫过来，直接说明要将这个学生开除。 杜若班主任听说了这件事情也很气愤，非常不愿意让这样的学生留在自己的班级。 于是杜若就这么被开除了，得知这件事已经被学校知道的时候，杜若宛如晴天霹雳，着急地想要跟老师解释。 可是没有一个老师相信她说的话。 孙磊打电话跟赵校长说的时候，不是空口说白话，说顾绵绵月考的试卷还留着。 而且红一班所有学生包括老师都能为顾绵绵证明。 赵校长知道孙磊的为人，知晓他断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撒谎，因此都没兴趣看孙磊所谓的证据。 这件事过后，顾绵绵又恢复了脸上的笑容，不想总是把自己的不开心带给周围的人。 然而顾绵绵不去追究杜若，没想到杜若却直接来找她了。 被凤凰初中开除后，杜若不甘心，知道是顾绵绵揭发了她抄袭作文的事情。 原本还很心虚的杜若，突然间对顾绵绵恨得要死。 要是她不揭发，她就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现在不仅凤凰初中不要她，就连一中也不收留她了。 她只能去其他排不上号的初中上学，这样杜若怎么能够甘心？ 反正被开除了，杜若现在也不用上学，她每天就在一中学校门口等着，终于等到了顾绵绵落单的时候。 “顾绵绵，我有话跟你说。” 顾绵绵今天因为打扫卫生，所以才最后一个走，白术和齐峰忙着去做生意，张涛忙着玩儿。 因此最近上学，他们四个只是一起来上学，倒没有一起回去。 看到挡在眼面前的杜若，顾绵绵失笑，没想到她不去找杜若，杜若倒是急着来找她了。 顾绵绵跟着杜若来到学校旁边的小巷子，她也不怕杜若找人打她，顾绵绵早就发现自己力大无穷的事情了。 杜若真要想打她没那么容易。 她还想打杜若呢。 两人来到小巷子，杜若开门见山的就跟顾绵绵说：“顾绵绵，是不是你向凤凰初中的校长举报我抄袭你作文的事？” 那咄咄逼人的质问语气，仿佛顾绵绵才是抄袭的那个人。 她笑了笑：“是啊，就是我，难道你抄袭我的作文，我不该举报你吗？” 果然是她，杜若气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我有多大的损害？凤凰初中已经把我开除了，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进到凤凰初中，现在就连一中也不要我了。” “你就没有良心吗？毁了我的前程，就这么开心是吧，顾绵绵，你到底是不是人？我跟你是有些过节，但你也不用做的那么绝吧。” 呵…… 顾绵绵真是被杜若给气笑了，什么叫做毁三观，这就是典型的毁三观。 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她抄袭了她的作文。 “杜若，说你不要脸，还真是高估你了，是我毁了你的前程吗？” 顾绵绵冷下脸：“你要是不抄袭我的作文，会有这么多事吗？是我让你抄袭我的作文吗？我这个被抄袭者还没委屈，你倒是跑过来叫冤了，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的前程，居然还有脸到我面前来说，是觉得我对你太宽容了是吗？” 杜若现在已经被凤凰初中开，除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听顾绵绵这么说，十分不要脸的说道：“你说我抄袭我就抄袭了，我没抄，你见我考试的时候把你作文带上了吗？还是平时我有看到你的作文试卷？” “揣着明白装糊涂？”顾绵绵真的是快要被杜若的三观折服了。 “张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的作文念出来了，你敢说你没听到，你是聋子吗？你妈生你的时候，把你的耳朵落在肚子里了是吧？” 被心心念念的凤凰初中开除，杜若整个人已经快要炸了，现在就是个没理智的人。 也不管顾绵绵说什么，拉着她的手要求：“我不管，你现在就跟我去凤凰初中，告诉凤凰初中的校长，我没有抄袭你的作文。” “凭什么？”顾绵绵甩开杜若的手。 力气过大，直接将杜若甩到地上去，正好地上有块小石子，杜若一屁股坐上去，疼得脸色都变白了。 顾绵绵对她现在丝毫没有同情心，面色冷冷的望着她。 “我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到底有没有抄袭我的作文你心知肚明。” 杜若疼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见顾绵绵态度强硬，她知道来硬的不行，突然换了个脸色，哭着爬过去抱住顾绵绵的腿。 “顾绵绵，我求你了，是我错了，是，我承认我抄袭你的作文，我知道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在凤凰初中念书。”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祈求顾绵绵：“凤凰初中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行行好，帮我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顾绵绵对杜若这样的人真是没话说了，狠狠地将自己的腿抽开，顺便将杜若甩开。 “我不会帮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你应该庆幸我还顾念一中的荣誉，否则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你现在只是没办法到凤凰初中和一中上学而已，照样可以去其他学校，你要是继续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留情。” 说完，顾绵绵没给杜若任何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出了巷子，顾绵绵看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术和齐峰，两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顾绵绵微微一愣，赶紧跑过去：“术术，齐峰哥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齐峰刚想问顾绵绵为什么受了委屈不跟他们说，却见到白术跟他摇了摇头。 见到小姑娘那一刻，少年眼底的阴郁瞬间消散，笑如春风，温柔和煦。 “正好有事到这边。” “哦……”顾绵绵瞬间展露笑容：“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少年拉住她的手。 三人一起离开，临走时，清逸出尘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深处，眼底的黑暗疯狂肆意。 顾绵绵不想为了杜若这种人心烦，可杜若今天来找她的事情，确实让顾绵绵膈应到了。 本来不把事情公布出去，已经让顾绵绵感到委屈了，现在杜若还来这样说，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顾绵绵又怎么可能不气？ 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跟着她一起不开心，所以顾绵绵整天都笑意盈盈的。 这事就这样过了两三天，突然，张巧云拿着报纸笑嘻嘻的来跟她说：“绵绵，太好了，你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你看……” 她指着报纸：“杜若抄袭你作文的事情被公布出来了，应该是校长他处理了吧，之前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校长想息事宁人呢。” “什么？” 顾绵绵一把抢过报纸。 看到报纸上果然披露了杜若抄袭她作文的事情。 顾绵绵已经跟校长说好了，这件事情不公布出去。 现在怎么突然公布出去了？绝对不是校长做的。 毫无征兆之下被公布出去，顾绵绵震惊了，学校怎么办？ 她赶紧在报纸上找了找，果然在另一个板块上面看到了对一中的批判。 里面一字一句都是对之前赞扬一中的后悔，还说一中的校长包庇学生抄袭事件。 与此同时，杜若刚转到的二中也看到了报纸，立刻就把杜若开除了。 如果只是平时抄袭，可能事情不会那么严重，可杜若是直接在市级竞赛里面抄袭，还登上了报纸。 这样的事情，二中也绝对不会容忍，接二连三被开除，她抄袭的事情还被登上了报纸，杜若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晴天霹雳。 看到报纸上对她的批判，杜若脸色苍白如纸。 提着行李从二中回去，路上经过所有学生，明明很多学生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杜若却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嘲讽与不屑。 “啊……” 杜若终于受不了了，抱着头疯狂地跑出了学校。 校长那么好，顾绵绵一点都不希望校长受到这种委屈，她着急地拿着报纸跑去找找校长。 结果才跑到一半，学校广播就传来校长严肃的声音：“请红一班的顾绵绵同学立刻到校长室报到。” “请红一班的顾绵绵同学立刻到校长室报到。” 同一句话接连说了三次，顾绵绵从广播里都能听到了校长生气的语气。 她赶紧往校长室跑去。 顾绵绵跑得太快，没有留意身后有个少年推着轮椅稳稳跟在她身后。 推开校长室的门，校长和班主任杜鹃花都在里面，顾绵绵看到两人的表情都非常严肃。 “校长，我来了……” 校长把报纸递给顾绵绵，十分生气的看着她：“顾绵绵同学，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第247章 为她出气。 “校长，我没有，你听我解……” “我来跟你解释。” 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顾绵绵接下来的话，随着这道声音，校长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 少年清姿卓绝，转动着轮椅缓缓进入校长办公室。 校长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年：“你是哪位同学？” “术术……” “白术。” 校长刚问出口，顾绵绵和杜鹃花齐声说道。 见杜鹃花和顾绵绵都认识，校长立即看向杜鹃花：“这是你们班上的学生。” 杜鹃花看到白术进来的时候也很意外，这个学生在班上一直很省心，学习成绩优秀，事儿还不多。 “校长，这是我们班上的白术，你忘了，这次数学竞赛拿满分，其中有一个就是他。” 校长当时还到学校门口来迎接呢，怎么这么快就把别人给忘了？杜鹃花在心里吐槽，校长的记性也太差了。 顾绵绵下意识跑到白术身后去。 白术转动着轮椅来到校长办公室面前，慢条斯理地拿过桌上的报纸，非常缓慢的竖起来，放到校长面前。 “我想请问，这封报纸上所说的事有哪一点不真实？” 白术说话的语气很平和，让校长完全没感觉到被质问。 但是偏偏少年冰冷的眼眸，却让校长有一瞬间感到压力。 他下意识回答：“这封报纸上说的是事实。”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立即质问道：“可是顾绵绵同学已经答应我这件事情私下处理了，我也按照她的要求给凤凰初中的校长打电话处置抄袭的同学了，这件事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报纸上……” 校长以为是顾绵绵出尔反尔，因此有些生气，语气不太好：“所以顾绵绵同学，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我……” 顾绵绵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白术按住了手，他看向校长，眼神冰凉，嗓音徐徐：“不是说了我来跟你解释吗？” 为什么还要质问他的小姑娘？ 白术生气了，他越生气，声音就越清冷，语速缓慢，音调平稳。 “先不说这件事是谁捅出去的，我想请问一下校长，既然报纸上说的是事实，顾绵绵同学受到了委屈，她的作文被别人抄袭，还拿到了奖项，作为受害者，她有什么理由不为自己伸张正义，不为自己证明？为自己讨回公道做错了吗？” 少年一字一句，声音徐徐，像初春的和风细雨，缓缓而来，清冷的眼眸却带着冰凉的意味。 两种矛盾的感觉杂揉在一起，让人看不透少年此时此刻的情绪。 校长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却还是觉得生气：“我知道这件事情顾绵绵同学是受害者，但她已经答应我了不公布出去，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校长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况且我已经为她主持公道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公布出去对学校的影响有多大？以后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们一中，怎么说我们一中的学生？我这么做到底都是为了什么？除了一中的名誉，还为我们学校的学生考虑呀！” 说到这里，校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已经被公布出去了，为时已晚。 听校长这么说，白术眼光渐渐冷了下去。 “所谓主持公道，就是让你的学生有冤不能伸？” 白术将小姑娘拉到身前，让小姑娘直面校长，一边冷静地说：“为了所谓学校的名誉，受害者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憋屈着，难受着，而你所谓的惩罚，不过是为了安抚受害者最轻便的息事宁人之法。” “至于校长口中对抄袭者的惩罚，不用校长出手，只要将这件事情公布出去便能够达到，校长，你只不过是省了公布出去这一个步骤而已，您只是省了事，不是劳了心。” 少年字字诛心：“再者，身为受害者，就算出尔反尔又怎样？她出尔反尔不是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公道而已，至于损害学校名誉的行为，我认为，这件事应该是抄袭者的责任，而非受害者要担起的压力。” 校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冷静分析的学生。 就连杜鹃花和顾绵绵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术。 杜鹃花心想，天呐，她这个学生原来话这么多的吗？ 而顾绵绵想的则是，天哪，她家术术好帅呀。 原本她还觉得对不起校长呢，听他这么一说，顾绵绵突然觉得就算自己把这事捅出去了，好像没错诶。 损害学校名誉的是抄袭的杜若，又不是她。 说完，白术依旧没给校长继续反驳的机会，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校长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学校的名誉，还是为了校长你本人的名誉，我不做评论，但是我家孩子受了委屈，身为家长，我却不能不管。” “这件事是我揭发出去的，校长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为难我家孩子。” 校长原本还想反驳什么，少年一句“我家孩子受了委屈，身为家长”让他目瞪口呆。 别说校长被惊到了，就连顾绵绵和杜鹃花也是一副乡巴佬进城的表情，仿佛第一天认识白术似的。 过了好半天，杜鹃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白术是顾绵绵的小叔叔这件事，赶紧凑过去跟校长说了。 “亲叔叔”都上阵了，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份摆在那里，校长立刻不敢把白术当成普通学生对待了。 “这位同……家长，你先冷静一下。” 回答他的，是少年平静的眼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失去理智过，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冷静这一说。 校长原本还想质问顾绵绵，被少年这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番，脸上有些挂不住。 少年没有用咄咄逼人的语气，他就这么一字一句，冷静地将其中的要点指出，校长那股子火气便渐渐消了下去。 他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爱自己的学校，也爱自己的学生。 只是刚看到报纸那会儿，觉得被欺骗了才会那么生气。 现在仔细想想，他好像确实没有质问顾绵绵的资格。 是啊，他的学生受了委屈，为了学校的名誉，连真正的公道都不能讨回来，更何况他确实也有私心。 就算真的是她揭发出去的又怎样呢？更何况还不是她。 校长幽怨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同时也暗暗心惊。 才这么小的年纪，少年便已有如此心魄和智力，还能这么沉着冷静，这样的人，以后必成大事。 杜鹃花和顾绵绵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便又听少年慢条斯理地问道。 “请问校长，我家孩子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吗？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希望校长明确地指出来，身为家长，我一定会严加管教。” 校长：“……没了。” 这么小的少年，一口一句我家孩子，让校长觉得怪异极了。 校长觉得怪异，杜鹃花却想笑，憋笑憋得肩膀都在颤抖，顾绵绵也是一副忍不住笑的表情。 努力了好几次，最后都没绷住，嘴角愉悦地扬了起来。 这件事情都已经曝光了，学校荣誉也确实受到了影响，校长只能无奈地叹气。 事已成定局，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校长不再追究顾绵绵的责任，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 正打算让顾绵绵和白术一起回去，却听少年用清冷冷的嗓音继续说道： “我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将举行全国奥数比赛，校长担心学校的名誉受损，作为学生，理应为校长分担，到时候，我会报名参加全国奥数比赛，努力拿到一个好的名次，到那时，别人应该就不会记住杜若抄袭这件事了。” 因为没有谁会时时刻刻抓住过去的事情不放。 有了更爆炸的新闻，自然能将前面的不好消息掩盖。 更何况，就算杜若抄袭，抄袭的也是本校学生的作文，又何来影响学校名誉这一说。 揭发杜若，只是将本该属于顾绵绵的名誉归还原主，顾绵绵还是一中的学生，一中的名誉就算受到影响，也不会太大。 校长仔细一琢磨，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见少年主动提起全国奥数，校长有些惊讶。 他们学校从来不敢想有人能在全国奥数上拿奖，这次能在市级赛上拿到奖项，他已经很欣慰了。 可是看着少年笃定的眼神，校长突然觉得他或许能在奥数比赛上拿到奖项。 校长心思不由又活泛起来了。 不过一瞬间之后，校长就明白了少年这样做的用，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怕以后他给他们穿小鞋穿吧，所以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不得不说，这学生的处事能力，小小少年已初见雏形。 他现在可以笃定一件事，这少年以后必然不是简单人物。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校长希望能看到你拿到奖状那天。” 顾绵绵和白术离开教室后，校长笑着跟杜鹃花说：“你这个学生，以后不得呀。” 杜鹃花还一脸懵逼，见校长被的学生数落了，还笑得那么开心，内心疯狂吐槽校长，别是被她的学生刺激傻了吧。 罪过罪过。 校长见杜鹃花傻愣愣的看着他，笑着说道：“傻盯着我看什么呢？” 杜鹃花还在心里吐槽校长是不是被刺激傻了。 突然听见校长说到“傻”这个字，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吓得赶紧捂住嘴：“校长，我没有说你傻。” 校长：“……” 看来他不仅被学生瞧不起，还被老师瞧不起了。 他表情仿佛便秘：“你可以回去了。” 杜鹃花点头如捣蒜，飞快地跑了出去，结果跑太快，高跟鞋落在里面了，吓得赶紧跑回来抱着高跟鞋往外跑。 校长都来不及叫她先把鞋子穿上再走。 无语地摇了摇头，他这么可怕吗？想到白术质问他的话语，孙磊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办公椅上，给自己泡了杯茶。 看来他是思想太守旧了，还没一个学生想得通透。 另外一边，顾绵绵和白术一起出来之后，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白术，一边走一边看。 直到少年无奈的出声：“绵绵，看路。” “诶？” 顾绵绵盯着他的嘴巴，还在想他怎么那么会说话，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却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术术，你在跟我说话吗？”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白术的嘴唇看。 顾绵绵只是因为白术在校长办公室里说的太好了，好奇他怎么那么能说，所以才会盯着他的嘴看。 白术却想到了小姑娘偷袭他的几次，默默地伸手捂住了小姑娘的嘴：“没什么……” 他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顾绵绵也不追问，这件事彻底解决了，顾绵绵笑得像个小傻子。 原本心里那点点憋屈瞬间消散于无形，杜若不仅被惩罚了，而且她还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名义。 白术见小姑娘不再闷闷不乐，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望着对方相视一笑，风吹过，拂起少年少女的黑发，画面美好而宁静。 杜鹃花抱着高跟鞋跑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她顿时牙酸的想，这该死的叔侄感情哟，怎么那么好哦。 经过这件事，杜鹃花算是看出来了，别看白术平时话不多，冷冷清清的，关键时刻，没想到还是个护犊子的。 杜鹃花压根没想到一点，她的学生看起来那么赏心悦目，她抱着高跟鞋站在走廊上，却像个偷窥的猥琐大汉。 笑容极度猥琐，让人觉得辣眼睛。 顾绵绵完全没看见身后的杜鹃花，笑着走到白术身后帮他推轮椅。 一边走一边问：“对了，术术，你答应校长参加全国奥数比赛，是担心校长给我们穿小鞋，为难我们吗？” 少年轻笑：“不是……” 校长还不值得他这样做。 “那是为什么？” 顾绵绵诧异了，她还以为白术是担心校长过后为难他们，才这样做的呢？ 少年语气平静：“因为绵绵会不开心。” 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也无论谁对谁错，揭发出来之后，确实对学校会有一定的影响。 以他家小姑娘这么善良的性格，要是因为这件事害学校其他人被瞧不起，肯定会难过。 而白术不想让小姑娘难过。 他只希望她永远像个小太阳一样，开心，快乐。 顾绵绵没想到这是白术的回答，她渐渐停下脚步，愣了许久，心间有暖阳一点一点融入进去。 原来都是为了她。 她没跟他说过自己不揭发出去的原因，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每天都对他笑脸相迎。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她不开心了，也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 望着少年黑色的发顶，顾绵绵突然意识到，她的少年好像已经渐渐长成能依靠的肩膀，开始反过来保护她了。 重生后，顾绵绵希望自己能保护白术，却原来，还是照着上一世的轨迹在行走。 她的少年，现在已经反过来保护她了。 他已不再是那个卑微绝望的少年。 之前看到他在校长室里自信地帮她讨回公道时，顾绵绵虽然有感动，更多的却是佩服，佩服他能这么冷静淡定的跟校长叫板。 现在……她已经感动到鼻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为了自己的淑女形象，顾绵绵赶紧抹了抹鼻子。 还好没有鼻涕。 这件事情过后，顾绵绵听说杜若被二中开除了，又听认识杜若的其他学生说，杜若辗转找了好几所学校都没人收。 最后没办法，转学到了青城最偏远的一个小镇上去念书。 听言，顾绵绵也只是叹了口气，杜若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倘若她能放平心态，以她的学习成绩，要想考上一个好高中也不算难事。 以后还能继续考大学，随着时间过去，别人也会渐渐淡忘这件事。 至于能不能放平心态，那就是杜若自己了。 经过这件事，变化最大的大概是顾绵绵吧。 她变得更加坚强了，也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委屈，做这种委曲求全的事。 因为不止她会伤心，她的少年会更难过。 又过了一个星期，顾绵绵和白术一起回家。 这次回去，白术主要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想拜托顾家。 更准确的说，他想带着顾家一起赚钱。 好久没回家，顾绵绵想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了。 欢欢喜喜地回到家去，结果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没看到人。 “爸爸妈妈哪里去了？”顾绵绵纳闷地东张西望，没看见前面的凳子，差点就要摔上去。 还好白术眼急手快手快，将她赶紧拉回来，顾绵绵就这样跌到了白术身上。 惊险一遭，顾绵绵非但没有慌张，还抱着白术的脖子甜甜地笑了。 “这么不小心？”白术捏了捏小姑娘的脸。 顾绵绵怕白术数落她，撒娇地哼了哼：“这不是有你在吗？”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呢？”小姑娘一撒娇，白术就没辙，笑着询问她。 顾绵绵还以为白术又想跟她分开了，着急地抱着他亲了一口：“我不管我不管，你不准离开我，我以后是要做你新娘子的人。” 话落，只听“啪嗒”一声，顾绵绵和白术同时看去。 刘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的袋子掉在地上，脸色阴沉。 顾绵绵吓得赶紧从白术身上下去，紧张地喊了一声：“妈妈……” 第248章 我不要你走 刘玉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没想到回家一趟，会看见这样的画面。 她亲眼看见自己乖巧的女儿扑在白术身上，亲了白术一口，还说以后要嫁给白术，当白术的新娘子。 很早之前，婆婆就为了预防女儿跟白术日久生情，所以才认白术做干儿子，想以身份作为间隔。 因为这层身份，无论女儿跟白术平日里多么亲密，刘玉都没有多想。 然而这一刻，当她亲眼看见女儿和白术做的事情，刘玉突然觉得头晕，气得头晕。 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居然应验了婆婆当初的担忧。 她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顾绵绵怯怯的看着刘玉，小手不安的搅动着。 如果说这个家里顾绵绵最怕谁的话，应当就是刘玉了，家里谁都惯着她，唯有刘玉不会。 刘玉不想让女儿太过骄纵，所以一直以来虽然宠她，却不会一味的依着她。 该严格的时候也非常严格，这点顾绵绵早就体会到了。 如果说现在她和白术的年龄都成年了，顾绵绵一定不会那么胆怯，可现在于情于理，她都是理亏的那一个。 对方不是阶级敌人，是她的妈妈，她不能用自己坚硬的外壳去伤害她。 被妈妈亲眼看见她亲了白术，还说了那样的话，她就是想狡辩都没办法让妈妈相信。 白术能感觉到小姑娘的紧张，默默转动轮椅，挡在小姑娘身前，隔绝刘玉和她的对视。 清冷少年目光坦诚地和刘玉对视着。 顾绵绵怕刘玉，白术又何尝不怕？ 因为他能对外人用的所有招数，都不能用在顾家人身上，她们不仅是小姑娘的亲人，还是他的恩人。 早在答应不拒绝小姑娘的那一刻起，白术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在他羽翼未锋之时，来得那么突然。 看见白术对女儿的维护，刘玉双手紧紧地握着，深吸几口气，才冷着脸走进屋里。 路过两人身旁时，冷冷地丢下一句：“顾绵绵，你跟我进来，白术留下。” 刘玉疼爱女儿，何曾这样直呼其名过，顾绵绵紧张不安，下意识看了白术一眼。 刘玉就在房间门口等着顾绵绵，见女儿这个时候还不忘记白术，生气地吼了一声：“顾绵绵，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让你进来，你看你小叔叔做什么？” 冷不丁的一声吼，吓到了顾绵绵，顾绵绵小脸都吓白了，因为她从来没看见刘玉这么生气过。 白术顿时心疼了。 然而他最没有办法的就是顾家人。 纵然少年心智成熟，也终究是一个未满18岁的孩子。 更何况少年明白，顾家人最介意的事情，也是他最介意的事。 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阿姨，有什么话，我跟你聊吧。” 刘玉明显被这声阿姨刺激到了：“白术，你放心，我等会儿会跟你谈，现在是我跟我女儿要说话，希望你不要插手，还有，我是你嫂子，不是什么阿姨。” 顾绵绵怕刘玉说话刺激到白术，原本还很胆怯，突然就生出了勇气：“妈妈，我们去房间里说吧。” 说完，顾绵绵迈着腿直接走向刘玉的房间，临走时按了一下白术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 白术只能无力地望着小姑娘离开。 清冷的堂屋里，少年仰头靠在轮椅上，双眸紧闭，两手紧紧地握着轮椅扶手。 因为过于用力，少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毕露。 房间里，刘玉坐在床上，顾绵绵乖巧地站在她面前。 这个时候，顾绵绵不敢惹刘玉生气，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去拉刘玉的手。 刘玉却直接把手拿开了。 望着落空的手，顾绵绵默默地垂下头，心里十分难过。 “什么时候的事？”刘玉问。 顾绵绵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妈妈，我和白术……” “叫叔叔。” 刘玉现在一听到女儿口中喊出白术这个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 厉声问她：“顾绵绵，谁教你的家规，白术是你小叔叔，你奶奶的干儿子，你爸爸的干弟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对象吗？” 刘玉现在明显在气头上，顾绵绵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骂，只能闭着嘴不说话了。 “说话呀，你哑巴了。”刘玉吼了一声。 顾绵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看着刘玉，软声软气地唤她：“妈妈……” “告诉我，你和白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刘玉不吃这套。 “我和白……叔叔什么都没有开始。” 白术只答应不拒绝她了，又没答应跟她谈恋爱，今天能亲到他还是因为偷袭呢。 顾绵绵实话实说，却引来了刘玉的不满。 她以为顾绵绵在欺骗她，因为她都亲眼看见女儿亲白术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什么都还没开始。 她一把将顾绵绵拉到跟前：“你当妈妈是傻子吗？我问你，你跟白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现在才多大，就开始想这些事情，你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学生，最主要的目的是学习吗？” 刘玉越说越生气，气到胸口发疼，其实她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最在意的原因，是白术的双腿。 她也有过年少时，清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对感情朦胧好奇的阶段。 倘若顾绵绵是跟别人，刘玉绝对不会这么生气，她会用理智的方式去解决，告诉女儿，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 至于旁的人，她相信只要阻止两个孩子相处，随着时间的过去，就会忘掉对方，可偏偏对象是白术。 一个跟女儿长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 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外面居住，亦或者是在家里，她们无时无刻不同处一个屋檐下。 这要怎么拉开距离？ 如果只是儿时的玩闹，刘玉不会那么生气。 促使她这么生气的原因，更多的是担心。 担心女儿以后会越陷越深，对白术付出感情收不回来。 这样她的女儿以后要怎么办？嫁给一个双腿无法行走的男人吗？ 刘玉做不到。 作为旁观者，她同情白术的遭遇，也怜悯白术。 人都是自私的，作为跟白术相处那么多年的亲人，刘玉也希望白术日后能找一个照顾他的人。 可那个人绝对不能是自己的女儿。 身为一个母亲，刘玉做不到亲眼看着女儿走向火海深处。 这就是人的本性。 而顾绵绵不敢用力反抗刘玉的原因，正是因为这是她的母亲。 看着刘玉咆哮，顾绵绵拿不出跟别人智斗的勇气，也没办法巧言善辩。 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怒火。 等刘玉发泄完了，顾绵绵才乖巧地说道：“妈妈，我知道我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学习，我会好好学习的，这次参加市级英语竞赛，绵绵拿了第一名呢。” 刘玉现在哪里有心情关心这种事，她真正担心的又不是女儿的学习。 看着女儿小心翼翼地哄她，刘玉又心疼又心软。 轻轻地握住女儿的肩膀，刘玉叹了口气，耐心引导：“绵绵，妈妈现在不追究你跟白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妈妈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从今天开始，跟白术断绝你们此刻的关系，让白术只做你的小叔叔。” 闻言，顾绵绵沉默了。 刘玉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开口答应。 “妈妈，我会好好学习，每学期都给你拿第一名回来，成年之前，也不会再跟白术再做任何越矩的行为，我……” 顾绵绵小心翼翼地说着，看到刘玉的脸色越来越黑沉。 听了女儿的说法，刘玉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的女儿，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小姑娘虽然乖巧懂事，平日里也听话，可一旦执拗起来，任何人都没办法说动她，除非她心甘情愿。 眼下这情况，女儿看来是铁了心。 成年之前不会…… 刘玉最担心的不就是成年之后会吗？ “你出去吧，叫你小叔叔进来。”刘玉不打算从女儿这里下手了。 谁料刚刚还小心翼翼的小姑娘，突然扬起头来，坚定地对她说道：“不要。” 顾绵绵拉着刘玉的手，认真祈求：“妈妈，你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你要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不要伤害白术？” 看女儿这么维护白术，刘玉气得胸口痛。 还这么小就已经护成这样了，以后长大翅膀硬了，她还能怎么阻止女儿跟白术在一起？ 刘玉是个开明的家长，倘若白术不是……那样的情况，她也不会反对成这样。 “出去……”她现在没有耐心跟女儿好好说话了。 顾绵绵倔强地站在刘玉面前，也不出去。 “妈妈……” “你别叫我。”刘玉有些生气，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连妈妈的话都不听，叫什么妈妈？出去，让我休息会儿。” 刘玉头疼。 顾绵绵看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出了房门，期间一步三回头。 白术就在客厅外等着，顾绵绵一出门就走到他跟前，绷着脸把他往房间里推。 家里不隔音，更何况刘玉的声音那么大。 她跟顾绵绵说的话，白术全都听见了。 “绵绵，别怕……我会陪着你。” 倘若这事发生在之前，白术一定会退缩，可是现在，他放不了手了。 刘玉气得在床上躺了一天。 顾绵绵乖巧地跑到厨房里煮饭做菜，白术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顾小明和顾博生一回家就闻到了菜香味。 循着香味来到厨房门口，看见厨房里忙活的两人，顾小明又一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赶紧揉了揉眼睛：“爸，你掐我一下，我是太想咱家乖宝了吗？” 顾博生已经大步走进了厨房：“我家绵绵回来喽，快来爷爷抱抱……” 听见声音，顾绵绵和白术同时扭头看去，顾博生满脸笑意地朝她张开手。 顾绵绵拿着铲子冲他笑了笑：“爷爷，我在做菜呢。” “看见了。”顾博生顺手接过孙女的锅铲，把孙女拉到一边：“来来来，爷爷炒菜给你吃，怎么能让我家乖宝下厨呢？” 顾绵绵开心地笑了笑，顾小明这下确定是自家宝贝回来了。 “绵绵，你没看见爸爸呢？就只看到爷爷了。”他还有些吃醋。 闺女跟老头子更亲，顾小明不开心。 顾绵绵等着顾小明去开导刘玉呢，闻言，小姑娘灿笑如花，欢快地扑过去抱住顾小明的脖子，软声软气地喊了一声爸爸。 顾小明那颗老父亲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抱着闺女使劲揉搓她的头发，一秒钟内把顾绵绵揉成了鸡窝头。 顾绵绵有点嫌弃。 没一会儿，杜明兰也回来了，她现在都还在红河小学门口卖糕点呢。 见孙女回来，也是一副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快要吃晚饭前，杜明兰突然问顾小明：“阿玉呢？” 顾小明揉了揉头发：“这我哪知道？” “嘿，你媳妇儿这么晚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去找找？”杜明兰瞬间又手痒了。 “妈妈在房间里。”顾绵绵尴尬地说道。 为了不刺激到刘玉，她今天都没有跟白术坐在一边呢。 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白术。 一听刘玉在屋里，顾小明立刻哈哈大笑：“憨媳妇儿今天是睡傻了，这么多人在外面说话都没把她吵醒，我去叫她。” 顾小明话音刚落，刘玉拉开房门，从房间里走出来，面色冷冷地说道：“顾小明，你皮痒了。” “哟，媳妇儿，还被你听见了。”顾小明哈哈大笑，赶紧过去把刘玉拉过来：“快快快，吃饭，今天咱家宝贝闺女掌厨呢。” 听言，刘玉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 顾绵绵心虚的低下头。 晚饭吃得不算太愉快，因为顾绵绵每次都试着讨好刘玉，还给她夹菜，结果每次都被她冷冷地拒绝了。 这下就算是顾小明再心大，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就更别说杜明兰和顾博生这么精明。 吃完饭，刘玉把碗筷放下，直言跟白术说：“阿术，嫂子有话跟你说。” “妈妈，不要……”顾绵绵激动地站起来，她怕刘玉会说过分的话。 刘玉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跟你小叔叔说话，你插什么嘴？” 白术也放下碗筷，冲小姑娘摇了摇头，最后才对刘玉说道：“好。” “妈妈……”顾绵绵祈求地望着刘玉，希望她不要对白术说太过分的话。 看见三人这样，顾博生和杜明兰都诧异地望着刘玉，心中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顾小明看闺女都快急哭了，赶紧拉了下刘玉的衣袖：“媳妇儿，你干嘛呢？” “等会儿再跟你说。”刘玉现在没工夫跟顾小明解释。 说完，刘玉也不给顾小明问话的机会，推着白术的轮椅进入房间，留下堂屋里四个人面面相觑。 顾小明有些搞不清状况，他问顾绵绵：“绵绵，你妈妈她怎么了？今天吃枪药了？” 顾绵绵担心地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小明说，就这么一直焦急地等待着。 顾博生和杜明兰对视一眼，两人心里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顾小明看谁都不说话，懵逼地抓了抓头发。 这都什么事儿，怎么全家好像就他一个人状况之外的感觉，他是野的吗？ 或许是知道房间里不隔音，刘玉和白术说话的声音极其细微，外面的人基本听不见。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玉才推着白术从房间里出来。 顾绵绵焦急地跑过去，只见白术脸色发白，薄唇紧抿。 “妈妈，你跟白术说了什么？”顾绵绵担心地问。 刘玉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跟杜明兰和顾博生说道：“爸，妈，关于阿术的事情，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听刘玉这样说，顾绵绵慌了。 要商量什么？ 为什么要商量？ 为什么商量的不是她跟白术的事，而是白术一个人的事？ 突然意识到刘玉想做什么，顾绵绵慌乱地抓住刘玉的手：“妈妈，不要……” “绵绵……”少年拉住顾绵绵的手，在情绪崩溃之前冲小姑娘摇了摇头：“你不用管。” 刘玉看了女儿一眼，见女儿瞬间泪流满面，狠心地别开头，急匆匆地拉着杜明兰往房间走去。 顾博生也赶紧跟上去。 顾绵绵突然扑到白术怀里，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术术，我不要你走……” 少年的牙齿已经将下唇咬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稳住即将崩溃的情绪，声音沙哑极了：“绵绵，乖，听话……”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话，就不要你走。” 顾小明纳闷了半天，总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把将女儿拉过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姑娘：“绵绵，你跟阿术……” 对了，她还有爸爸。 看到顾小明，顾绵绵心中终于升起了一线希望，着急地抱着顾小明祈求：“爸爸，你去跟妈妈说，让妈妈不要送走白术好不好？绵绵求你们了。” 看小姑娘哭成这样，白术心疼极了，顾小明这个当爹的更心疼。 “绵绵乖，告诉爸爸，你跟阿术到底是不是早恋了？” 第249章 最深的无奈 “没有。” 顾绵绵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带着哭腔说道：“爸爸，我跟术术没有早恋。” 女儿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顾小明也心疼坏了，一边安抚闺女，一边温声询问：“没有跟阿术早恋，那妈妈为什么想要送阿术走？” 顾小明清楚自家媳妇是什么性格，绝对不是心狠之人。 要不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绝对不可能提出送白术走。 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们对白术也有感情，虽然不至于当成亲生儿女那样看待，但也绝对不会把白术当成外人。 “绵绵，你老实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顾小明这么问，顾绵绵沉默地垂下了头，两只小手不安的搅动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小明何其了解自家闺女呀，一看她做出这个动作，就知道她心虚了。 闺女不肯说，顾小明也舍不得逼迫她，便问一旁脸色苍白的少年：“阿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嫂子跟你说了些什么？” 白术苍白着脸，望了一眼哭得伤心的小姑娘，将她拉到跟前，动作轻柔地抹掉她脸上的泪水。 小姑娘脸皮肤嫩，轻轻一哭，就把脸哭红了。 “绵绵，不哭了，好吗？” 顾绵绵望着他，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像小兔子眼。 都怪她，要不是她非要抱着他亲一口，也不会被妈妈看见，妈妈也不会想要把他送出去。 看到小姑娘自责的眼神，白术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呢。 少年轻轻一笑，想要对她绽放最温柔的笑容，却不知他嘴角的笑容有多苦涩。 他耐心地安慰小姑娘：“绵绵听话，我以后会来找你的。” 顾绵绵一听妈妈果然是要送他走，顿时哭得更伤心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珍珠。 顾绵绵再也受不了，扑过去抱住白术，发出了呜呜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嚷嚷：“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我不管，总之我不要你走。” 白术这颗心都被她哭疼了，心口像被针扎，一阵一阵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意。 他的小姑娘呀，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就越难受吗？ 白术一颗心疼得都快揪在一起了，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用一记闷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闷得发疼，疼到窒息。 顾小明在一旁看着两个少男少女抱在一起，无视他这个老父亲的存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恐怕没有早恋是真，但他俩的感情也绝对不会是亲人之间的感情。 顾小明一时之间无奈了。 怎么偏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闺女哭得那么伤心，不仅白术难受，顾小明也难受啊。 可是看着两个孩子就这么无视他抱在一起，顾小明那颗老父亲的心瞬间又酸了。 他干巴巴地张了张嘴：“绵绵，爸爸还在这儿呢？” 小姑娘哭得太伤心没听见，白术一心只有小姑娘，也没听见。 于是顾小明就这么华丽丽的再一次被忽视了。 房间内，刘玉听着外面女儿的哭声，心疼得抹了几把眼泪。 看着对面的顾博生和杜明兰，刘玉叹了口气：“妈，这就是我的决定，我打算把阿术送走。” “不过你们放心，我把阿术送走，只是因为不想他跟绵绵再产生其他不该有的感情。” “我知道阿术现在没有亲人，我不会就这样对他不管不问，阿术以后的生活费，学费，我都愿意承受，但是爸妈，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和阿术这样下去。” 她是一个母亲，这个时候，她只能自私。 就算女儿怨她也好，恨她也罢。 她已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杜明兰和顾博生，两个老人重重地叹了好几口气，也是一副不舍的表情。 杜明兰当初就担心孙女和白术年龄相仿，又长期相处在同一屋檐下，担心她俩会产生这种感情，所以才认白术为干儿子。 没想到都已经这样做了，还是没办法阻止两个孩子产生感情。 人心都是偏的，顾博生和杜明兰可以说比刘玉更要心疼白术，但是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始终是孙女。 他们心疼白术，倘若白术有困难，他们倾尽全力也会去帮助他。 可一旦白术的存在可能会伤害到她们的宝贝，就再也没办法平常心对待了。 可就要这么把白术送走，两个老人也十分不舍。 “阿玉，这件事情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杜明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心里难受的紧。 刘玉重重地叹了口气：“妈，要是有别的办法，你觉得我又怎么忍心将阿术送走？” 刘玉知道她这么做很残忍，非常残忍，但是为了闺女，她不得不这样做。 见顾博生似乎有话要说。 知晓公公的性格，刘玉在他开口之前，对他九十度鞠躬：“爸，这件事情我希望您能交给我处理，算是儿媳求您了。” 刘玉都说到这份上了，杜明兰和顾博生又还能再说什么？ 这是儿媳妇第一次求她们，更何况这件事情上，两个老人虽然舍不得白术，却更不想看到日后孙女嫁给一个身有残疾的男人。 顾博生闭了闭双眸：“行吧，这件事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老人家语气有些苍凉：“善待那孩子吧，给他找个好人家，别让他受了委屈。” “谢谢爸妈。” 过了好一会儿，杜明兰和顾博生以及刘玉才从房间里出来。 刚一出门，就看见孙女抱着白术哭得泣不成声。 看见他们出来，少年脸色越发苍白，还在小姑娘腰上的手暗暗用力。 “顾绵绵，你给我过来。”刘玉看到这样的画面有些受不了。 顾小明赶紧过去安抚刘玉：“媳妇儿，别那么火气那么大，有什么事咱坐下来慢慢说。” 顾绵绵哭着跑过去求刘玉，希望她不要送白术走。 刘玉已经下了决心，就不会被顾绵绵所左右。 当天晚上，刘玉就要送白术去她同事家。 正好同事一把年纪还没有孩子，为人也和善，刘玉会给她们一笔生活费，这样既能照顾白术，又不会让白术吃亏。 顾绵绵看到刘玉去给白术收拾行李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 而少年的冷白的面庞已经渐渐没了血色。 顾绵绵拉着刘玉的手，一边哭一边祈求：“妈妈，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把白术送走。” 顾绵绵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坚持。 扑通一声跪倒在刘玉脚边，拉着她的手哭泣：“妈妈，你不要把白术送走，我答应你，以后跟白术再也不会有任何发展，不管成年前，还是成年后，我都答应你，求求你不要把白术送走好不好？” 顾绵绵不忍心让白术受到这样的待遇，离开她，白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少年，她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少年从黑暗的沼泽里拉出来，不想让他又一次陷入无尽的深渊当中。 若是之前顾绵绵就答应刘玉，刘玉可能不会想着送白术走。 可是现在看到女儿为了白术，做到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让两个孩子继续相处。 她越是这样，说明她对白术的感情就越深。 刘玉狠下心来，提着行李走出去，对脸色苍白的少年说道：“阿术，我们走吧。” 杜明兰和顾博生不忍看见这样的离别场面，直接躲进房间里面不敢出来。 而顾小明则愣愣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因为他也不想女儿跟白术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也舍不得就这样送白术离开。 “妈妈，不要……”顾绵绵哭着跑过去抱住白术的脖子：“妈妈，我不要，你送白术走。” 少年疼得指尖都泛白了，颤抖着手轻抚小姑娘的脑袋：“绵绵乖，听话……” 刘玉想将女儿拉过来，顾绵绵却死死地抱住白术不撒手。 她一边哭，一边倔强地吼着：“我不要，我不要乖，我不要听话，我就是不要你离开。” 看她哭成这样，别说白术不忍心了，刘玉和顾小明也是眼角酸涩得厉害。 “顾绵绵，你到底过不过来？”刘玉努力压住心中的难受，对顾绵绵厉声吼道。 顾绵绵哭到快要晕厥过去，倔强地扭头望着刘玉，一字一句地说道：“妈妈，我不要，你要是将白术送走，那也把我送走好了。” 闻言，刘玉被刺激到嘴唇哆嗦：“顾绵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你眼里，妈妈还没有他重要吗？” 刘玉不想对白术说重话，这次是明显被顾绵绵气到了。 “你说呀，在你心里，到底是妈妈重要还是白术重要？” 看刘玉发那么大的火，顾绵绵流着眼泪摇头，她不想做比较。 爱情和亲情，从来不是拿来比较的。 可如果非要做一个对比，于她而言，没有任何人比白术更重要。 因为白术不仅仅是她喜欢的人这么简单。 前世，是白术一手将她养大，论其养育之恩，白术对她不比刘玉少。 而且前世白术为了她，丢掉了一条性命。 她欠白术的太多太多，这一生，她就是来还债还情的呀。 都是对她非常重要的人，她不想伤了刘玉的心，更不想伤害白术的心。 而且妈妈还有爱人亲人，可是她的少年没了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彻彻底底一无所有了。 顾绵绵不想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可是现实逼着她在做选择。 顾绵绵没有回答，刘玉却从女儿倔强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一时间气到说不出话来：“走，都给我走，全都给我滚出去。” “阿玉，别这样……”顾小明忙劝住刘玉。 白术也没想到小姑娘会为了他做到这样的地步，心间疼得发颤：“绵绵，别这样……” 刘玉气得背过身去。 顾绵绵咬住双唇，最后只能无奈地对着刘玉鞠躬：“妈妈，对不起……” 生养之恩，日后她一定会报答。 她已经亏欠了白术一世，不想再因为现实对他弃之不顾了。 说完，顾绵绵推着白术的轮椅，也不顾白术的反对，倔强地走出了家门。 顾小明着急地大喊：“绵绵，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刘玉这才知道，顾绵绵是真的走了，着急地转过身，已经看不见了女儿的背影了。 她没想到女儿对白术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连她这个母亲都不想要，刘玉气得大口喘气：“滚了就别再回来。” 话是这样说，刚吼完，刘玉就拍了顾小明一巴掌：“赶紧追你闺女去，傻站着干嘛？” 顾小明这才跑出去追闺女。 可大晚上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跑得那么快。 才一分钟左右时间，顾小明跑出来，已经看不到闺女的身影了，他急得不可开交。 两个孩子大晚上跑出去，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啊。 顾绵绵推着白术来到村子口的破败小屋里。 正好下雨了，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 顾绵绵跑出来的时候都没穿外套，冷风吹来，冷得她直打哆嗦。 白术赶紧把外套脱了，给小姑娘裹上。 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白术心疼地给小姑娘抹干净：“绵绵，回去吧，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回去。” 看着少年脸色苍白，却还温柔地笑着安抚她，顾绵绵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回去妈妈就要送你离开，我不要你离开。” 白术何德何能，居然让小姑娘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小姑娘，叫白术怎么能够不爱。 他恨不得把命都给她，只要她需要。 可是他不能那么自私，让小姑娘为了他跟家人反目。 白术知道小姑娘倔强的性格，只能徐徐图之，加以诱导：“绵绵，你知道阿姨为什么不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吗？” 顾绵绵当然知道。 因为他的腿，可是顾绵绵不忍说出来这个残忍的原因。 小姑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眼眶微红，白术温柔地笑了笑，这一笑，醉如春风。 少年的嗓音温柔极了：“绵绵不是说过，以后会将我的腿治好吗？” “嗯嗯。”顾绵绵用力点头：“对，我会把你的腿治好，所以术术，你不用担心，也不用自卑，以后你会跟正常人一样能站起来的。” “这就对了。” 少年温柔地拂开小姑娘被雨水沾湿的头发，一字一句温柔到了骨子里。 “阿姨不是坏人，不是想要强行将我们分开，她只是担心你以后会过得太辛苦。” “如果绵绵以后能把我的双腿治好，阿姨就不会再阻止我们了，是不是？” 顾绵绵愣愣地点头，刚哭过的声音奶糯娇软：“是……” 她当然知道妈妈不是坏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真诚的期盼。 期盼她以后不会过苦日子。 白术笑容越发温柔：“那等绵绵能把我的腿治好之后，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顾绵绵听出来了，少年在推开她：“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拒绝我吗？” 听着小姑娘又染上了哭腔的声音，白术心里闷得窒息。 是啊，他已经答应过小姑娘再也不拒绝她了。 可是刘玉说的也是事实。 他抱着一丝希望，想跟刘玉说明自己的决心，想坚决地和小姑娘一起面对时，刘玉对他说： “阿术，不是嫂子想伤害你，嫂子只想问你，你这样的身体，以后能为绵绵做什么？她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连抱起她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什么给她幸福。” “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以后一辈子都这样过，她有更美好的人生，别说照顾绵绵，你自己都还需要别人照顾……” “你说嫂子自私也好，嫂子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能嫁给一个健健康康的男人，而不是一个……” 当时说到这里，刘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白术却懂得了她没说完的话。 他这样一个残疾之人…… 白术陷入沉思，突然被小姑娘咬了一口，这才回过神来，小姑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气鼓鼓地盯着他看：“我不准你离开我。” 白术吃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绵绵，现在的分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处。” 少年昧着良心欺骗小姑娘：“我们现在先分开，等以后绵绵学好医术，能将我的腿治好之后，再来相聚好不好？” 不等顾绵绵拒绝，少年便用手指“嘘”在小姑娘唇边。 “我知道绵绵不想跟我分开，我也不想跟绵绵分开。” 白术轻轻地笑了笑：“我只是暂时不住在顾家而已，咱们还在一个学校呢，又不是彻底分开。” 顾绵绵这才想起她们还是同班学生呢，就算妈妈将他送走，以后上学也能见到。 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可是术术，你不喜欢跟别人相处，要是妈妈送你去的人家对你不好怎么办？” “我住在齐峰家，不去别人家。”白术笑着安慰她。 听言，顾绵绵这才开心地笑了：“那我们也不算分开喽。” 白术温柔的冲小姑娘点了点头，雨停后，顾绵绵主动推着白术回到了顾家。 单纯的顾绵绵并不知道，白术确实没有去那家人家，确实跟齐峰住在了一起，而她却被送走了，这一别，就是三年。 第250章 寻你前世今生 顾绵绵带着白术回到顾家后，第二天白术就跟刘玉说了，他不会去她安排的人家居住，他自己有去处。 刘玉愧对白术，只能在金钱上弥补，却不知这个少年现在所赚的钱，已经足够她们一家生活一辈子了。 这一次他和顾绵绵回来，原本也是打算带顾家一起赚钱。 只是天不遂人愿，所有的想法与计划，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被打断。 自然，顾家也不是贪图金钱之人，就算知道他现在有能力赚钱又怎样？ 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小姑娘的幸福，而他哪怕家财万贯，也改变不了双腿残疾的事实。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钱到那种地步。 顾绵绵想着回学校就可以见到白术，因此送他离开那天，怕他伤心难过，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一直笑着送他离开村口。 白术离开很远之后，回头还能看见远处那小小的身影在冲他招手。 女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只可惜距离太远，白术已经看不见了。 少年再次回眸时，眼底一片通红。 绵绵，再见了。 刘玉想分开他和小姑娘，断然不会让他们再有相处的机会，少年明白，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够再相见了。 亦或许再相见时，小姑娘已经忘了他，有了其他的心爱之人。 少年没让顾家任何人送他，独自坐着轮椅离开大山村。 曾经情绪崩塌之时，终于没忍住辜负小姑娘的情义，现在，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当现实血淋淋的摆在少年面前时，他才明白刘玉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有多么真实。 纵使赚再多的钱，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废物的事实。 刘玉的行动很快，白术离开后，第二天就要开始上课，顾绵绵背着书包打算去上学，却被刘玉阻止了。 她跟顾绵绵说，已经提前一天打电话给她们老师和校长，给她办理了转校手续。 从今天开始，刘玉和顾小明将会带着顾绵绵到另外一个城市去念书。 去到顾盼盼念大学的城市。 顾家这些年赚了些钱，虽不算特别富裕，但想要带着顾绵绵去其他城市暂时定居，也不是不可以。 顾绵绵哭着反抗，最后都被顾小明和刘玉强行拉上车了。 顾绵绵转校后，少年每天望着前面那个空落落的位置，眼底亦如他的眸色，灰暗空洞。 顾绵绵转校转得太过突然，就连张涛和齐峰都不知道。 得到消息时，两人都问白术顾绵绵发生了什么事，而白术从来没有回答过他们。 从那天过后，少年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散尽。 到了全国奥数比赛时，少年如约参加了这场比赛，拿到了全国一等奖。 少年本可以满分拿奖，却在写到最后一题时停下了笔，望着已经写完的步骤，习惯性地没写单位。 交卷时，少年脑海里闪过的是小姑娘娇娇悄悄数落他粗心大意时的模样。 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数落他了，他的小姑娘已经再也不属于他了。 白术开始疯狂地赚钱，圈钱，以此来麻痹自己，雷厉风行的手段，加上他过人的智力，短短三年的时间，就让白术成为青城首屈一指的首富。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首富不过是刚年满15岁的少年。 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有齐峰家里的帮助，让白术更是如鱼得水。 白术曾经答应过齐峰，凡是他赚你的钱，必有齐峰一半利益。 这些年来，齐峰帮助白术也很多，白术履行了当初的诺言。 现在白术名下一共三家娱乐公司，每个公司旗下的艺人，都是演艺圈里叫得上号的大牌明星。 除了是娱乐公司的老板，白术还是房地产大亨。 这时正是房地产兴起之时，白术牢牢地抓住了这个机遇。 只是少年赚的钱越多，就越不开心，脸上早已没有笑容。 除了生意上的必要交谈，闲暇时只有齐峰和张涛还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其他人跟他说话，不仅得不到回答，连眼神都得不到。 甚至他连别人都看不见，仿佛透过别人的身体看向远方，在思念着某一个人。 然而就算齐峰和张涛能跟他说话，也只不过是得到简单的一两句回应。 少年的心事不向任何人敞开。 可是身为他的好友，张涛和齐峰都能明白白术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因为绵绵的离开。 白术从来不说，张涛和齐峰怕引起他的伤心事，也从来不敢问。 看着本就消瘦的少年日渐清瘦，张涛和齐峰都以为是故绵绵抛弃了白术。 加上顾绵绵再也没来找过他们，齐峰和张涛虽然跟顾绵绵关系好，可看着白术每天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责怪顾绵绵。 也因为顾绵绵离开时，从未对他们两个好朋友说过一声，就这样不告而别，对她不由抱了一丝怨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这三年来，不仅人们发生了变化，整座城市也渐渐发展得比以前更好了。 这三年时间，白术旗下最火的一个艺人就是傅云。 自打参加“歌唱大家”这个节目之后，傅云一跃红了起来，后面也渐渐被家人知晓了。 家人不同意，可架不住傅云一直僵持着。 好不容易同意了傅云唱歌，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加入齐峰的公司，这样家里人也才会放心。 白术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有齐峰一半股份。 现在大街小巷里都能听到傅云的歌声。 傅云从一开始参加比赛时的激励歌曲，渐渐每一首歌越来越伤感，全都是令人催泪的伤心情歌。 配合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每一句歌词都唱到了人的心里。 电视机渐渐普及，傅云也渐渐活跃在大屏幕前，每次参加节目，傅云都会提起一个人，丝帛。 所有傅云的粉丝都知道，这是给他写歌的那位朋友。 傅云唱的每一首歌都是她写的，因此不仅傅云火了，这个叫做丝帛的人也非常火爆。 以至于有段时间，还有传言说她是一个男生，被炒得非常热。 最后是傅云出来辟谣，说他的这位叫做丝帛的朋友是一位女生。 凡是她写出来的歌，都能叫音乐圈里震荡。 也因为她从不露面，只有傅云认识，很多歌手想要求她一首歌曲，简直难如登天。 只是很多人不明白，这个叫丝帛的女人，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情伤？为何写出来的歌，每一首都叫人听了泪流满面。 其中最催人泪下的是一首，是《思念》和《前世今生寻你》。 这两首歌就连傅云自己唱的时候都哭了。 顾绵绵离开后，傅云打听了许久，才找到大山村，通过杜明兰和顾博生的关系，联系到了顾绵绵。 因此这些年，傅云和顾绵绵一直有书信往来，只不过每一次书信往来都只是单纯的求歌。 傅云开始火遍大江南北之后，收入疯涨，给顾绵绵的酬劳也十分丰厚。 傅云曾经对顾绵绵有意，不过随着时间变化，他的重心渐渐偏移到工作上。 也从顾绵绵给他写的歌词里感受到了她心里有人，便将那点心思歇下了。 现在对于傅云来说，顾绵绵是他的女神，也是他的偶像，更是他的朋友。 其他多余的感情，他不敢想。 因为那个女孩太过优秀。 思念这首歌，傅云听过顾绵绵唱的版本，凭心而论，她优美的歌喉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当时看到思念这首歌的歌词，傅云就特别期待由顾绵绵本人唱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因此特意写信给顾绵绵，希望她能录一首她自己唱的歌。 顾绵绵把这首思念录在磁带里寄过来给他。 录这首歌时，顾绵绵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忘了收敛系统改造后的声音。 那个时候，顾绵绵声音的魅力值已经达到了90分，嗓音变化极大，傅云完全听不出来是顾绵绵唱的。 只是顾绵绵寄给他的磁带，傅云没来得及保留太久，就被公司二老板收了。 从顾绵绵离开后，白术就患上了失眠症，每日每夜总是睡得不安稳，医生说，可以找一些舒适轻柔的音乐帮助他进入睡眠。 齐峰那天正好来找傅云，听到如此天籁之音，想起白术的失眠症，想着或许能帮白术，二话不说就给傅云抢走了。 傅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差点被气疯。 而这三年来，变化大的不只是白术一人。 顾绵绵被刘玉和顾小明带到顾盼盼上大学的城市之后，办理转学手续在南城上学。 顾小明在当地开了一个小诊所，顾盼盼也开始参加工作。 刘玉为了照顾顾绵绵，从一位教师变成了家庭妇女，每天操持着家务。 这三年来，顾绵绵无数次想要跑回去，可是每每看到刘玉佝偻着腰为她做这做那时，便再也忍不下心。 她知道刘玉最担心的是什么，因此顾绵绵只能麻痹自己，疯狂进入学习状态。 只有学好医术将白术的腿治好，母亲才不会反对她和白术在一起。 短短三年的时间，顾绵绵每天都要进去空间里学习医术，学到空间规定每天只能待的时间极限才会出来。 第251章 表白 就算累到筋疲力竭也绝对不会休息，只要还有时间。 短短三年的时间，顾绵绵变化极大，往日爱笑的小姑娘渐渐没了笑容。 每天都将自己陷入疯狂的学习当中。 顾小明在南城开了一个小诊所，顾绵绵每天都会抽空到诊所里去帮忙看诊。 顾小明原本还不放心，怕她学艺不精，造成医疗事故。 每次看他给病人看诊，顾小明都心惊胆战的盯在旁边。 后来发现他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闺女不仅学习好，就连学医术都特别厉害。 凡是闺女开出来的药方子，病人吃了就没一个不说好。 就连针灸术，顾小明感觉这个自己这个学了三十年的人都比不上。 闺女手法极其精准，很多他拿着没办法的疑难杂症都被闺女治好了。 这原本是他开的诊所，最后很多病人来都问一句：“顾小大夫在吗？” 因为是中医馆，所以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们为大夫。 顾小明骄傲的同时，不免又感到心疼。 闺女为什么这么拼命，他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罢了。 学习成绩每年都是满分拿到第一名，一有时间，不是学习就是看医书，再不然就是给病人看诊。 完完全全不像这个年龄段小孩子该有的状态。 顾小明和刘玉看她这样，担心她会身体会受不住，每次都劝她出去跟同学玩玩。 然而闺女每次都只是摇摇头说不用，然后又陷入了学习当中。 顾小明常常问刘玉，他们做错了吗？ 刘玉也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可是每次只要想到闺女以后会嫁给一个残疾人，两人最终还是狠下了心。 因为白术下身完全瘫痪，瘫痪的男人往往伴随着一个最致命的问题。 无能！ 最根本问题的无能。 这样的情况，刘玉和顾小明又怎么忍心让闺女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呢？ 随着顾绵绵的急速发展，身体构造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小九已经将她的数据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顾绵绵现在的数据是这样的。 [声音魅力值：90分。] [眼神魅力值：90分。] [五官比例：93分。] [身材比例：95分。] [智商：90分。] [肢体柔软度：90分。] [创作能力：90分。] 创作能力是随着顾绵绵开始写歌才被激发的隐藏数据。 随着分数越高，再往上增就越加困难。 少女现在美得令人心惊，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精致得叫人心醉。 今天，是顾绵绵参加中考的时间。 考完试后，顾绵绵独自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少女一袭纯白色露肩长裙，柔顺的墨发披散在腰间，腰细腿长，皓齿明眸。 阳光散落在少女洁白的面庞上，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蕴，她干净得仿佛天边的云朵。 她美得近乎不真实，一双剪水眸似蹙非蹙，清澈干净。 南城一中所有学生都知道，一中最美的校花醉心于学习。 从不问感情之事。 她刚转来学校时，学校无论男生女生，都被她这张惊天美颜给震撼到了。 本以为看久了，长时间肯定会审美疲劳，没想到少女一年比一年蜕变得更加美丽。 美到令人窒息，让学校众多男生觉得喜欢她都是一种对她的玷污，她干净得不食人间烟火仿佛天边的。 白术，你还好吗？ 走到一半，突然有人拦在前面，一群少男少女推着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少年朝她走来。 顾绵绵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男生叫郑嘉，是南城一中的校草。 被众人推着过来，郑嘉脸色发红。 “顾……顾绵绵。”面对这样的美人，哪怕身为校草的郑嘉，也不免感到紧张忐忑。 看着眼前红了脸的少年，顾绵绵思绪翻飞，想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少年，在她面前，他也总是容易脸红。 “有什么事吗？”少女柔柔地问。 第一次听校花说话这么温柔，郑嘉突然有了一丝信心。 “顾绵绵，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郑嘉手里捧着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野花，小心翼翼地举到顾绵绵面前。 抱着忐忑的心情，郑嘉心脏狂跳，然而回答他的，是少女清冷异常的话语。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少女哪怕拒绝人，声音都这么好听，郑嘉愣愣地看着她。 过了好半响，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郑嘉故作大方的说道：“没关系，我会等你，等你喜欢上……” “我有喜欢的人了。”少女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次不仅郑嘉诧异，身后那群推着他来告白的学生们也震惊了。 他们以为像校花这样痴迷于学习的人，就算拒绝郑嘉，理由也肯定是想要好好学习。 没想到居然从校花口中听到她有喜欢的人了。 众人震惊了，连校草都不喜欢，她喜欢的人是谁呀？ “我能知道他是谁吗？”郑嘉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然而顾绵绵却只是冲他缓缓摇头：“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可能没办法接受了。” 说完，顾绵绵没给郑嘉机会，错身从旁边走开了。 一群人愣愣地扭头看着少女纤细高挑的背影。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她的青睐呢。 出了南城一中学校门口，迎面突然一个人朝顾绵绵飞扑过来，顾绵绵正欲躲开，看见来人是谁，终究停下了脚步。 来人一把将她拥入怀。 “绵绵，听说郑嘉跟你告白了，是真的吗？”林君一脸笑意，还带着八卦的眼神。 林君外表是个假小子，行事作风看着也都像男生，唯独长了颗少女心。 顾绵绵转学到南城一中之后，林君是她唯一的女性朋友。 那时候顾绵绵因为跟白术分开，伤心欲绝，每天都只想着用学习来麻痹自己，根本没有心思交其他朋友。 很多人都觉得她高冷不好相处。 有很多人说她坏话，甚至有几个男生想要欺负她，晚自习放学趁她一个人落后时，将她堵在巷子里。 顾绵绵力大无穷，能轻而易举将顾小明这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举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顾小明放心她晚自习一个人回家的原因。 顾绵绵自然是不怕这些人的，只是还没等她出手，就被林君遇上了。 林君虽然是女生，却是学校的校霸。 看到一群男生想欺负顾绵绵一个女生，看不过去就过来帮忙。 那些男生一看见林君，吓得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顾绵绵为了感谢林君，请她吃了一顿饭，林君又是颜控，而且两人聊天，发现林君也是青城人，一来二去之下，两人就成为了好朋友。 见顾绵绵不说话，林君八卦兮兮地拉着她的手：“快说快说，郑嘉是不是真的跟你表白了？你答应没有。” “没有。”顾绵绵嫌弃地推开林君的脸：“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哇，是你经常提起的那个男生吗？白术？” “嗯。” 顾绵绵点头，迈着轻快地脚步往前走，马上她就可以去找她的少年了，小九已经检测过她的医术了，确定可以达到将瘫痪完全治疗的情况。 林君赶紧追了上去：“哇，你这么痴心呀，我以为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惦记着他呢。” 林君觉得很不可思议：“真好奇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让我们顾大美女惦记这么多年。” 提起白术，少女嘴角浮现丝丝笑意，水润明眸跃起点点星光，亮得耀眼：“他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的。 林君还从来没有见顾绵绵笑得这么开心过，乍然一看，被这璀璨明媚的笑靥给闪到了眼睛。 捂着怦怦跳动的心脏，林君没好气地说：“还好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不然真被你给迷得神魂颠倒不可。” 对于林君偶尔抽风，顾绵绵已经习惯了，林君又问她：“那你打算高中转学回青城吗？要是你回青城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做伴儿，我老爸说，再不回老家发展，我奶奶就该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嗯。”顾绵绵点头：“要回去的。” “太好了，你打算到哪个高中念书呀？” 听顾绵绵说要回青城上高中，林君高兴疯了：“咱们拿着南城这边的中考分数，我老爸那边有点关系，去那可以找个好学校哦。” “市一中。”顾绵绵温柔地说道。 曾经她和少年说过的高中，因为市一中里有一个小山坡，上面种满了桃树。 桃花开时，美不胜收。 顾绵绵没去过市一中，当时只是听好友张巧云提起过，所以她顺嘴跟少年说了一句。 她说的话，少年都会用心记起，顾绵绵知道，白术不会忘记她说过的话，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机会。 阳光下，两个少女结伴而行，一个美得令人心惊，一个帅气逼人，恍若男孩。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白术，顾绵绵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路上行人看见这么漂亮的少女，忍不住几次回头。 少女笑容开怀，精致明媚。 第252章 绵绵，矜持点儿。 顾绵绵要回青城这件事，考完试之后才跟顾小明和刘玉商量。 经历了三年，再提起这件事，刘玉的脾气早已没当初那么火爆了。 尤其是看到女儿这三年来变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脸上从未绽放过笑容，刘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没办法再对她厉声相对。 而且经过了三年的时间，刘玉心想，再浓烈的感情，也该渐渐消散了。 “确定要回去了吗？”刘玉问她。 “嗯。”顾绵绵点头，跟刘玉老师交代：“妈妈，这次回去，我想去找白术。” 刘玉和顾小明听到她还要去找白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灵动。 这样的女儿，身为父母的刘玉和顾小明觉得，她值得最好的。 都已经过了三年了，刘玉没想到女儿还是对白术念念不忘。 顾绵绵知道刘玉要说什么，语气轻轻柔柔，却成功阻止了刘玉接下来要说的话。 “妈妈，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也知道您不同意我和白术在一起最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她笑了笑：“我会治好白术的双腿，我答应你，在白术能够站起来之前，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话让顾小明和刘玉更加震惊了，两人对视一眼，顾小明无奈地说道：“绵绵，不是，闺女，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治好阿术的腿？” 虽然这几年的时间，顾绵绵用实力向他证明了她的中医术十分了得，比他这个父亲厉害得多了去。 可是白术那双腿都已经瘫痪那么多年了，还有治愈的希望吗？ 等等…… 看着闺女笃定的眼神，顾小明突然想透了什么，双眸微微凸起，瞳孔越睁越大：“绵绵，你不会是为了阿术，才那么认真学习医术吧？” 顾小明这句话让刘玉也震惊了。 今天一天的时间，女儿让她们震惊太多次了。 “嗯。”顾绵绵不想欺骗顾小明和刘玉，笑着点了点头。 “绵绵你……” 刘玉痛心地望着顾绵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三年来，她亲眼看着闺女从一个爱笑的小女孩，变成了冷漠话少的少女。 她朋友少得可怜。 甚至老师还做过家访，说她的女儿太过孤僻。 女儿从小嘴甜爱笑，什么时候变成孤僻少女了？刘玉也知道为什么女儿会变成这样。 看着女儿每天那么疯狂地学习，不是学习教科书上的内容，就是学习医术，总是把自己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没有时间休息。 那时候，刘玉以为，她是为了不去想白术，才用这些来麻痹自己。 却没想到她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忘记白术，更没有放弃白术。 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向她这个母亲证明，她的坚持有多么执着可怕，又有多么让她心疼。 刘玉承认，在知道闺女学习医术都是为了白术之后，心疼了，也心软了。 最终刘玉还是答应了让顾绵绵回去。 但是顾绵绵必须做到答应她的事情，在治好白术的双腿之前，绝不跟他在一起。 在刘玉看来，白术的双腿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注定无法医治。 因此她同意，也是为了让闺女了结心愿，倘若白术真的被闺女治好，她又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两个孩子在一起呢？ 当初刘玉和顾小明会一起过来南城，也是想陪着闺女。 现在闺女要回老家，他们当然也要跟着回老家。 至于顾盼盼，就让他野蛮生长吧，反正好也好不了，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顾盼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走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抹了把心酸的泪水，来生一定要当女儿，嗷呜，太惨了。 南城距离青城坐火车要十多个小时，自从到南城发展之后，顾小明的医馆靠着顾绵绵挣了不少钱。 两口子一直往家里寄钱，加上杜明兰赚的钱，这个年代城里房价又不贵，于是杜明兰和顾博生一合计，就在青城市里买了一套带院子的大宅院。 把顾大明一家和顾二明一家都接过去了。 买的院子够大，顾博生把村里的医馆开到城里来。 虽然治不了什么疑难杂症和大病，小感冒这些小痛小病倒是能医治，倒也能赚不少钱。 得知顾小明和刘玉要带着顾绵绵回来，顾博生和杜明兰高兴坏了。 顾大明和顾二明这两个伯伯也开心的不得了。 顾大嫂顾二嫂都是心思敞亮之人，兄弟三家关系都处得不错，加上这次能在城里买房子，都是靠顾小明拿的钱，因此顾大嫂顾二嫂对顾小明一家两口子感激得不得了。 这次正好顾大明的儿子顾红墙在家，于是一家老小七个人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顾博生两口子，加上顾大明顾二明两口子，还有顾红墙。 三年没见，顾家的宝贝疙瘩出落的水灵动人，漂亮得她们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顾红墙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女朝他奔来，少女穿着洁白的长裙，朝他奔来时，裙摆向后扬起。 伴随着少女的奔跑，火车站周围的人都惊艳地望着她。 顾红强正在想这人是谁，眼前的少女突然扑过来，从他身旁而过，抱着顾博生，娇娇软软地喊了一声：“爷爷，我好想你。” 顾红强不可置信地望着跟自家爷爷抱在一起的少女，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叔小婶也跟过来了。 这是他们家绵绵？ 顾红强比顾绵绵大20岁，家里唯一的妹妹，几个哥哥都挺宠她。 但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加上工作原因，经常两三年才见一次。 以前就觉得他们家绵绵长得乖巧漂亮，没想到几年不见，出落成了这番光景。 他们老顾家还真是祖上开光了，好不容易生个闺女，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顾博生和杜明兰好久没见到孙女，在火车站里当场就哭了起来。 顾小明觉得太丢人，赶紧拉着两个老人家回到家。 因为这栋宅院大部分钱是顾小明出的，杜明兰和顾博生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把东边最大的三居室留给他们。 回来之前，顾博生和杜明兰就已经把顾绵绵的房间收拾好了。 当天晚上，杜明兰和大儿媳二儿媳三人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终于回家的三人。 吃过晚饭，顾绵绵回到房间里，看着窗外又圆又大的月亮，满足地笑了。 “术术，我回来了，你还在等我吗？” 第二天，顾绵绵一大早起来。 杜明兰在她房间里挂了日历。 看到日历上的日期，顾绵绵微微愣了一下，8月23号。 这是顾绵绵前世的生日，因为前世白术是在这一天在捡到她的。 顾绵绵今年14岁，白术比她大一岁。 所以白术今年15。 今天是白术捡到她的日子。 顾绵绵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穿上衣服朝外面跑去，因为过于急切，差点和顾小明撞上。 “绵绵，你上哪儿去？” 顾小明赶紧追问，可惜顾绵绵已经跑没影儿了。 顾绵绵记得白术捡到她的地方，前世白术和她说过，后来她也去过那个地方几次。 九月里，今年青城的天气比南城还要阴晴不定，天气也比南城还要冷。 才不过9月份，就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明明前一天还艳阳高照。 顾绵绵穿着裙子跑出来，只顺手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她朝着月子岩跑去。 白术在月子岩捡到她，下午三点钟。 重生以后，顾绵绵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重生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那15年后，也就是今天那个被捡到的婴儿是谁，她还会出现吗？ 顾绵绵就这么穿着薄薄的衣服在雪地里奔跑着，跑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月子岩。 此时才早上十点，白术是在下午三点捡到她。 冰天雪地里，顾绵绵冻得小脸通红。 冷风呼呼吹，冻得顾绵绵浑身直打颤，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从早上等到下午。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来白术，更没有看见所谓的婴儿。 顾绵绵茫然地看着已经黑掉的天空。 因为她重生，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吗？ 她没有记错时间，也不会记错地点，所以，历史是真的被改变了。 没有等到那个所谓的婴儿，顾绵绵松了口气。 倘若真的多出来一个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想，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个她出现在这里，想到那个她会获得白术的宠爱，顾绵绵觉得自己会吃醋。 在雪地里呆了一天，顾绵绵感冒了，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直到天气转晴。 这期间，顾绵绵有去齐峰家找过白术。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中考成绩早已经出来了，顾绵绵拿到了南城市中考状元，还是唯一一个满分状元。 林君也拿了很高的分数，来之前顾绵绵就已经把新家的地址告诉了林君。 顾绵绵感冒刚好，林君就找上门来了。 林君身高一米七八，长相中性，帅气，因为她男性化的打扮，来找顾绵绵的时候，顾博生一直在旁边瞅着，还以为林君是男生呢。 防林君跟防贼一样。 青城市一中已经开学一周了，林君家里有关系，加上顾绵绵和她成绩中考成绩斐然，因此两人很容易就被市一中接纳了。 今天正是两人要去市一中报到的日子。 一路上，林君都在好奇地问顾绵绵：“诶，绵绵，你家白术真的在市一中吗？” “在的。”顾绵绵笃定地点头，她了解白术，他会在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的少年也绝对不会放弃。 …… 市一中最好的班级，高一（1)班。 角落处，齐峰把玩着手中的小匕首，笑着问眼前的清冷少年：“喂，阿术，你有没有发现张涛最近挺浪的？” 此时张涛正在跟几个小女生开玩笑，把几个女生逗得咯咯直笑。 白术连视线都没分给张涛一秒。 浅灰色眼眸一片死寂，随着时间的转移，当初的少年出落得异常俊美。 才刚开学一周，就被评为了一中校草。 连齐峰都被他挤下去了。 只是少年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来了市一中，等他的女孩。 可已经开学一周了，他的女孩始终没来。 白术眼底的光渐渐变得暗淡：“你最近很闲吗？” 齐峰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就是看你最近行情不错，有那么多漂亮女生给你表白，你就不琢磨着在这大好的青春年华好好放纵一下？” 齐峰话音刚落，班上有个女生夸张地跑进来：“我刚刚去班主任办公室里交作业，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有人问她：“看到了什么？” 女生捂着嘴发出了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大美女，还有大帅哥，要转到我们班来了，我刚刚去的时候，听见班主任跟他们说话了。” 看到女生夸张的表情，有人笑着打趣她：“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夸张了，你们不知道，那帅哥和那美女有多养眼，不过他们应该是情侣吧，看起来好搭配的样子，啊，我死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呀。” 有人笑她：“你都说是情侣了，还激动什么？看来没咱们的份了。” 女生忍不住反驳：“反正养眼嘛，对了，那个女生好像叫什么绵来着。” “砰！”少年刚拿起的水杯落入地上。 与此同时，上课铃声响起，高一（1）班班主任高红领着顾绵绵和林君从教室外面走来。 少女跟男生从窗外路过时，惊鸿一瞥间，少女墨发飞扬，教室内一众学生惊艳得忘记呼吸。 少年浅灰色眼眸倏然睁大，顾绵绵和林君终于从教室正门进入。 只一眼，顾绵绵眼眶就湿润了，她痴痴地望着角落处的少年。 他在。 他真的在！ 少年的眼眶在一瞬间之内变得赤红，正好班主任高红在跟顾绵绵说话，顾绵绵没听见。 林君早发现顾绵绵在盯着角落处的小帅哥看了，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语：“绵绵，矜持点儿，老师还在呢。” 第253章 思念成疾 讲台上的少女眉目如画，唇红齿白，有着让人惊艳的绝美脸庞。 少女穿着洁白的连衣长裙，外罩一件薄薄的鹅黄色开衫。 清澈的眸底泛着盈盈水光，美得让人心惊，教室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 少女眼中只有角落处那清冷的少年，却不知少年看见台上林君和她亲昵的举动时，浓密的眼睫狠狠颤了一下。 齐峰和张涛接错愕地看着讲台上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绵绵…… 两人第一时间扭头看向白术，只见少年面色平静，眼底却有浓到化不开的情。 齐峰跟白术同桌，他清楚地看见白术垂在双腿上的手正在颤抖。 看到顾绵绵跟台上的少年依偎在一起，齐峰真担心白术会失控。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绵绵回来，没想到却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齐峰突然替白术感到不值得。 讲台上，高红看见班上学生一副惊呆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见两个转校生的面容时，她就知道以后这班上不会太平。 要不是两个学生的成绩太过优秀，高红还真的有些不想收。 林君还好，男孩子打扮，不会影响太多男生，至于女生，知道她是女生之后，再多的想法也得歇回肚子里去。 因此在高红看来，林君还是最省事儿的那个。 至于顾绵绵，高红想想就叹气，把这么个大美人放在她们班上，不是存心叫她们班上的男生不肯好好学习吗？ 希望她以后能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吧，既然能考到南城市的中考状元，想来应该也不是太爱玩乐的学生。 高红拍了拍巴掌，让班上众位学生回神。 “介绍一下，这两位新同学从南城市转学过来，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了。” 说完，高红就让林君和顾绵绵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林君，以后多多指教哦。”说完，林君耍帅地冲底下的女生们挑了下眉。 那帅气的长相，加上中性的嗓音，瞬间让底下的女生们心脏砰砰直跳。 高红看到班上女生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激动吧激动吧，知道是女生你们就激动不起来了。 林君介绍完，到顾绵绵，顾绵绵只做了一句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顾绵绵。” 清冷绝美的少女在做自我介绍时，眼里只有一个人。 底下的学生早就发现顾绵绵一直在盯着角落处看了。 坐在角落的大帅哥就有齐峰和白术，班上女生心想，不会吧，刚来就跟她们抢校草？ 然而即便这样，当女生们看见讲台上那个美得让人望尘莫及的少女时，连那丝嫉妒心都生不起来。 原本的班花看到顾绵绵时，捂着心脏跟同桌说：“完蛋，老娘班花位置不保。” 同桌痴痴地望着舞台上的美人，闻言，鄙视地看了一眼班花：“你哪来的勇气跟她比？” 班花：“……” “好了，等会儿班长带顾绵绵和林君同学到教务处把新书领回来。” 吩咐完班长，高红拍了拍林君的肩膀：“正好最后一排还有两个位置，你们两个坐那里去。” “谢谢老师。” 林君道了声谢，见顾绵绵还在盯着角落处的帅哥看，都没听见班主任说话，无奈地牵着她的手朝最后一排空座位走过去。 顾绵绵被迫地跟林君一起过去，期间视线时不时往角落处的少年看。 少年也回望着她，只是当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时，男孩垂在腿边的手狠狠屈起，骨节一节一节泛白。 高红知道林君是女生，倒没觉得有什么，然而班上的学生看到林君这一举动，瞬间惊呆了。 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移动，最后又看了看态度平静的班主任。 众人心中同一个想法，我操，转学生这么嚣张吗？刚来就敢在班主任面前手牵手。 天呐，他们班主任平时这么严格，现在都不管的吗？还是她选择性眼瞎了？ 众人心里同时想，难不成这两人背景很深，班主任不敢得罪？ 肯定是这样。 这节课是班主任高红的英语课，而且连着两节都是她的。 介绍完新同学，高红让同学们拿出书就开始讲课。 顾绵绵和林君没书，林君笑着向前面的同学借了一本，放在中间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两颗头几乎挨在一起。 班上学生偶尔扭头看见，觉得他俩特别恩爱。 顾绵绵虽然在看书，心思却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连老师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时隔三年，她终于回来了，终于见到他了。 他比以前更瘦了，没有她在的日子，这几年他是怎么过的？ 他有没有吃不好，有没有穿不好，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在疯狂地思念她？ 面对她的离开，顾绵绵想着白术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心里疼得难受，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一滴泪悄然落下，滴在英语书上。 林君正在帮同学记笔记，一滴泪突然落在笔尖处。 诧异地看了顾绵绵一眼，看见她在哭，瞬间手忙脚乱：“绵绵，你怎么哭了？” 认识顾绵绵这么久，这是林君第一次看见顾绵绵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现在还是上课期间。 林君想拿纸巾给顾绵绵擦，却发现自己没带纸巾，手忙脚乱地用衣袖去给她擦眼泪，小声跟她说道：“绵绵乖，你别哭了，现在在上课呢，等会儿老师该发现了，回头以为我欺负你了。” 林君能被称为南城一中的校霸，行事必然有粗鲁的一面，顾绵绵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转瞬破涕为笑。 赶紧抹了抹眼泪，小声说道：“我没事。” 她不过是思念成疾，太想念她的少年了，终于再次遇见，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少年从少女出现的那一刻起，视线就不曾从她身上转移过。 他看见小姑娘哭了。 还看见她身旁的男孩给她擦眼泪。 更看见那男孩小声说了几句，就让他的小姑娘破涕为笑了。 看见两人亲昵的背影，白术心尖疼得发颤。 她回来了。 变得比以前更加美丽，更加动人。 可是她的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一袭白衣的少年就这样注视着恩爱的两人，默默红了眼眶，嘴角的笑苦涩凄凉。 然而即便这一幕刺伤了少年的心，他还是舍不得把视线从小姑娘身上收回来。 三年了，他太想她了。 每日每夜都在想她，伴随着他入睡的，总是记忆深处小姑娘的笑脸。 当她再次出现在眼前时，白术又怎么舍得不去看她，他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看着他的小姑娘。 只是现如今，小姑娘已经不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白术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似有沉重的大山压在心间，压得他喘不过气。 林君一扭头，正好看见白术盯着顾绵绵看，笑着凑近顾绵绵耳旁低语：“我没猜错的话，后面那位一直盯着你看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吧。” 顾绵绵推了她一把：“好好上课。” 林君这才收回视线。 然而她的举动在少年看来，是宣誓主权的占有行为。 少年沉痛地闭上双眸，眼底刚恢复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白术看到的画面，齐峰也看见了。 这下他就更为白术不值得了。 顾绵绵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她几乎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过，期待着赶紧放学，短短两节课的时间，在她看来，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 终于，在她盼得眼珠子都快绿的时候，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顾绵绵几乎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还在讲课的高红被她吓了一跳：“顾绵绵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全班同学看向顾绵绵。 顾绵绵这才发现班主任还没走，一脸尴尬的坐回去：“我想上厕所。” “噗。”旁边的林君差点笑出声，还好及时捂住嘴。 高红理解地笑了笑：“没事，人都有三急，老师理解，你快去吧。” 于是顾绵绵只能闷着头跑出去。 出了教室，顾绵绵没去上厕所。 在走廊上游了几分钟，丝毫没发现其他班的学生纷纷从教室里扭过头来盯着她看。 见时间差不多了，顾绵绵才往班上走。 还好她回去的时候，高红已经没拖堂了。 因为正好放学，班上学生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顾绵绵看见角落处的少年还在。 一时间喜上眉梢，露出明媚的笑容。 她欢喜地朝少年奔去，还没跑到白术跟前，就被齐峰挡住了。 “齐峰哥哥，你让开一下。”她急着跟白术说话，三年没见了，顾绵绵想他想到心间发疼，没时间跟齐峰寒暄。 “我有话跟你说。”齐峰冷着脸。 顾绵绵现在哪有心思跟他说话呀，正要拒绝，却被齐峰用力抓住手腕。 “齐峰，放手……” “喂，你谁呀？干嘛欺负我家绵绵。” 身后的少年和林君同时出声，林君二话不说，跑过来挡在顾绵绵和齐峰之间，抓住齐峰的手臂：“放手。” 身为白术的好朋友，齐峰自然跟白术同仇敌忾。 因此看到林君，齐峰的好修养悉数喂狗，不屑的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我跟绵绵说话。” “哈？”顾绵绵一脸懵逼，齐峰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怎么就不关我事了？”林君一把揽过顾绵绵的肩膀：“你欺负我家绵绵还有理了，你个大男人要不要脸呀，没听到她让你放手吗？” 齐峰看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你说话了吗？舔着脸往上赶。” “嗨呀，我看你是找打。”林君撸起袖子就想揍齐峰，她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这些年来，齐峰看着白术是怎么过来的，因此看见林君和顾绵绵这么亲密，为白术极其不甘。 “打就打，谁怕谁，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厉害？”齐峰松开顾绵绵的手，握拳就要打林君。 他俩语速极快，一人噼里啪啦说一堆，顾绵绵连话都插不上。 见他俩要打架，顾绵绵赶紧拉住林君，因为林君下手总是没个轻重。 结果她把林君拉住了，却没拉到齐峰，齐峰一拳快速往林君脸上砸去，顾绵绵第一反应就是挡在林君面前：“齐峰哥哥，不要……” “齐峰，我让你住手……” 顾绵绵和白术的话同时从口中说出，齐峰的拳头堪堪从顾绵绵耳侧挥过，掠起她的长发。 张涛也赶紧跑过来拉住齐峰：“兄弟，稳住……” 要打也下次背着绵绵的面再打。 齐峰气恼地收回手，对顾绵绵说了一句：“算我看错你了。” 冷不丁被齐峰放这么一句话，顾绵绵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她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当初的不告而别吗？ 说起这个，顾绵绵也无奈，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想离开。 齐峰是收手了，而林君却火大了，顾绵绵抱着她的手，她在那里拼命用脚踢齐峰。 还一边踢一边骂：“垃圾，败类，让你欺负我家绵绵，让你欺负我家绵绵，还想打老子，看你不想活了，绵绵，撒手，让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儿。” 顾绵绵被齐峰和林君弄得头疼。 “君，你不要闹了，我跟他们是朋友。”她指的是张涛跟齐峰。 林君对齐峰完全没好印象，听顾绵绵这么一说，“呸”了一声：“什么垃圾朋友，绵绵，咱们走，别跟他们说话。” 林君拉着顾绵绵就要走，顾绵绵现在可不想：“诶，君，你放手，我还有事儿呢。” 好不容易才见到白术。 她还没好好跟她家术术说一下话呢。 就在林君拉着顾绵绵要从白术身边而过时，白术下意识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绵绵……” 顾绵绵被林君和白术一人拉一边手，无奈地看着林君，眼神祈求她别闹了。 林君算是看出来了，顾绵绵心水的就是白术。 好在白术目前为止还没表现出让她讨厌的地方。 身为顾绵绵的闺蜜，林君觉得自己必须为顾绵绵这个傻丫头好好把关，看她心心念念的这个男生到底是什么货色。 “哼”她瞪了齐峰一眼，有这样的朋友，她真担心这个白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林君瞪，齐峰也不客气地回瞪一眼，身为好友的张涛也努力跟齐峰峰摆出一样的表情，狠狠地瞪着林君。 林君瞬间就火大了，操，一个两个什么玩意儿，对她一个女生这么没有包容心，这种男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坚决不能让顾绵绵跟这些男生单独相处。 而齐峰心里也想着绝对不能让白术跟顾绵绵独处，回头别又被她伤了心。 于是原本想单独跟白术相处的顾绵绵，在林君和齐峰的干扰下，二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五个相貌出色的少男少女坐在食堂里，顾绵绵跟林君一边，对面坐着白术和齐峰三人。 顾绵绵头一次觉得交朋友是件不好的事情。 林君想着要为顾绵绵把关。 齐峰想着不能让顾绵绵和林君再刺激白术。 饭桌上，火光四溅，噼里啪啦。 齐峰跟林君都快把对方盯成斗鸡眼了。 林君不喜欢吃玉米，顾绵绵喜欢吃，她第一反应就是把玉米夹到顾绵绵碗里，顾绵绵也习惯性吃了，还把林君喜欢的排骨给她。 少年望着碗里的玉米，原本想要给小姑娘，却默默放进了嘴里。 一顿饭吃的十分不愉快。 中途就听着齐峰和林君在那里掐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对方。 终于吃完饭，顾绵绵想着总算有机会让她跟白术相处了。 结果齐峰和林君就跟约好似的，刚吃完饭，就同时说道： “绵绵，我们回去……” “阿术，我们走……” “君，你先走，我还有事。”顾绵绵现在特别想把齐峰和林君暴打一顿。 “我不走，你要干嘛？我等着你。”怕顾绵绵受欺负，林君直言说道。 见她坚持，顾绵绵也不强求了，只要她不嚷着走就可以。 “术术，我们能聊一聊吗？”顾绵绵小心翼翼地问白术。 时隔多年不见，仿佛近乡情怯一般的感情，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跟白术说，却变得小心翼翼。 少年眼睑微微一颤：“好……” “阿术，你……” 齐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眼神复杂地看了顾绵绵一眼，只希望她不要伤害白术太深。 学校草坪上，顾绵绵蹲在白术面前，望着这张跟记忆深处重叠的脸，顾绵绵一颗心暖暖胀胀。 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白术手背上，她太想他了。 这三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然而堆积了三年的感情，突然涌在胸口，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轻轻浅浅的话语：“术术，你还好吗？” 不好。 少年望着他的小姑娘，眼里有些许痛苦。 他很不好。 没有她的日子，他能好到哪儿去。 思念成疾，早已痛不欲生。 可是想到等在不远处的林君，她现在喜欢的人，积蓄在胸口的思念最终化为了一句疏离的话语：“我很好，你呢？” 少年紧绷着脸，侧眸望向远处，他怕再多看一眼，会控制不住将她拉入怀里。 为了克制这股欲望，他不敢多看她一眼。 第254章 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不好……”顾绵绵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术术，我很想你。” 少年眼帘微颤，不明白小姑娘为什么还这样说。 她都已经有了别人。 “你没有想我吗？”顾绵绵见白术跟她说话那么疏离，心中特别难受。 他还不看她。 少年深呼吸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我忙着做生意，这三年很忙。” 他努力扬起温柔地笑，视线转移到她脸上，见小姑娘泪雨连连，白术心疼极了。 他的坏姑娘。 明明已经有了别人，却还要来牵动他的心。 轻柔地抹掉小姑娘脸上的泪水，白术声音沙哑极了：“绵绵，好久不见。” 顾绵绵微微一愣，心口窒息：“你没有想我？” “没空想，这三年太忙了。” 林君和齐峰等人就在后面，林君担心白术会伤害到顾绵绵，齐峰担心顾绵绵会伤害到白术。 所以两个人干起了偷听的事儿，结果听到两人的对话，齐峰和林君同时气愤不已。 齐峰：绵绵都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跟阿术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太过份了。 林君：绵绵心心念念想了三年的男人，居然是这么个鬼样？忙着做生意，没想绵绵？什么鬼话。 林君气得大喘气，为顾绵绵不值当。 齐峰看了一眼林君，以为林君这是在吃醋。 两人同一时间走向草坪上的男女。 齐峰推着白术的轮椅，林君拉着顾绵绵，两人同时说道。 “阿术，我们走。” “绵绵，我们走。” “术术……”顾绵绵没想到林君和齐峰会突然出现，一边被林君拉着走，一边回头叫白术的名字。 顾绵绵想问清楚白术，她不相信白术没有想她，凭他出现在市一中，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 然而顾绵绵没等来白术的回答，却听见齐峰对白术说：“阿术，还好这几年有丝丝陪着你，咱们今天去找丝丝吧。” 丝丝？ 齐峰已经推着白术走远了，顾绵绵停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丝丝是谁？ 一个女生的名字。 是她陪着白术。 顾绵绵茫然地站在原地，眼泪“唰”地一下从眼里流出，大颗大颗的滚落在脸颊上。 林君也听到了齐峰说的话。 见顾绵绵伤心成这样，心疼地拥着她：“绵绵乖，不哭了啊，不就是有别人了吗，我看这个叫白术的男生也没什么好的嘛，咱们绵绵这么漂亮，以后找个更帅更好的气死他。” 顾绵绵任由林君抱着她，眼泪却没有停下的趋势。 白术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他说不想她。 最后顾绵绵被林君拉着出了学校。 等两人走了，齐峰才推着白术从转角出来。 少女走后，白术眼里的情绪终于崩溃，双目赤红，死死地咬住下唇。 过了好半响才问齐峰：“为什么那样说？” 少年的声音沙哑极了。 齐峰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阿术，没经过你的同意就说了那样的话，我只是不想你太过难堪而已，现在看到绵绵跟别人在一起，你该死心了吧。” “这三年来，你已经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了，是该放手了。” 少年没有回答他，赤红的双目仍旧望着少女离开的地方，哪怕那里已经没有了少女的身影。 他的绵绵，有别人了。 顾绵绵回到家里，伤心地捂在被子里哭了好久。 三年来，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着和他见面，没想到这三年居然有人陪着他。 大晚上，顾小明夫妇躺在床上，听着闺女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心疼坏了。 “老婆，你说绵绵是不是已经跟阿术见面了？” 刘玉叹了口气：“我哪儿知道啊。” 第二天，顾绵绵起床时，眼睛一片通红。 顾绵绵难得任性了一次，没去上课，让林君帮她请假。 林君帮顾绵绵请假，还又和齐峰打了一架。 白术望着顾绵绵的位置，浅灰色眼眸凝聚着浓浓的思念。 顾绵绵没去上课，在家里想了许久。 她还是不相信白术身边会有别人。 于是顾绵绵下午又去上学了，结果白术居然不在。 顾绵绵去找张涛，问他白术去哪里了，张涛尴尬地冲她笑了笑：“齐峰不让我说。” 听言，顾绵绵皱了皱眉头，三年不见，为什么她感觉齐峰对她的意见好像很大。 “鼻涕虫，我们能聊聊吗？”顾绵绵问他。 张涛望着眼前出落得美丽精致的少女，无奈地叹息一声：“好吧……” 其实不仅齐峰对顾绵绵有意见，就连张涛心里也有些膈应。 当初他们四个人关系那么好。 张涛也一直宠着顾绵绵。 没想到她走的时候都不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现在回来，还跟别的男孩子谈了恋爱。 这样白术怎么受得了？ 两人来到学校天台上，张涛侧眸看向身旁的少女，迎着风，她墨发飞扬，精致的侧脸白皙透亮。 张涛感慨地想，他的小仙女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你要跟我说什么吗？”他主动问起。 顾绵绵两手交织在一起，过了好半响，才鼓起勇气问张涛：“齐峰哥哥说，这三年，有个叫丝丝的女孩儿一直陪着白术，是真的吗？” “丝丝？”张涛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人是谁呀？ 正纳闷齐峰怎么会编出这么个名字来，突然想起白术每天晚上都会听的磁带。 那首歌是齐峰从傅云那里抢来的，磁带录制了一个叫丝帛的女生唱的歌曲。 歌声非常好听，简直天籁之音，叫人听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美好声音。 这几年，白术靠着丝帛的歌声才能入睡，四舍五入，不就是丝帛陪着白术吗？ 这么想，好像也没哪里不对。 于是张涛点了点头：“算是吧……这几年白术睡眠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让白术找一些轻缓舒适的歌曲听一下，丝丝唱歌非常好听，所以这三年，白术都是在丝丝的歌声下才睡着的。” 张涛最不会撒谎，因此他要是说假话，顾绵绵绝对能看出来。 可是张涛没有撒谎。 所以这三年来，白术身边真的有一个叫做丝丝的女生。 不仅陪着他，还陪着他睡觉。 在她的歌声下入睡，不就是连起居生活都在一起吗？ 顾绵绵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恍然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术术怎么会跟其他女生在一起呢？ 她不相信。 张涛看顾绵绵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心里也不舒服，她都已经跟林君那样了，还在乎白术干什么？ 想要脚踏两条船吗？ 顾绵绵在张涛心中一直是不一样的。 对于张涛来说，顾绵绵改变了他很多，但是因为她，他如今才没长成一个只懂得欺负人的坏学生。 是绵绵让他懂得了怎么尊重别人。 因此哪怕觉得顾绵绵有脚踏两条船的嫌疑，张涛也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那个……大家都还是朋友嘛，绵绵你也别太伤心了。” “我不要做朋友，涛子，我先回去了。” 少女转身离开天台之时，张涛看见了她眼角晶莹的泪水。 张涛烦躁地搓了搓头发：“这都什么事儿啊。” ＊ 顾绵绵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小九被她压在屁股下。 她一回来就坐在床上发呆，把小九压到都不知道。 小九已经在那里挣扎了好半天了，嗓子都快喊破了，可惜顾绵绵就是无动于衷，跟聋了一样。 小九最后终于放弃了挣扎，在顾绵绵屁股下安详地睡着了。 丝丝…… 顾绵绵嫉妒疯了，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穿上衣服跑出去。 一直跑到学校门口。 她要在这里等着白术。 她不信。 就算张涛不会撒谎，就算齐峰说的是真的，她也不信，她要白术亲口回答她。 顾绵绵就这样穿着睡裙跑到学校门口蹲着，这一蹲，就到了第二天早上，然后晕倒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是林君把她送过来的。 顾绵绵晕倒在学校门口，好些学生围在那里看，林君路过时多看了一眼，见到是顾绵绵，吓得赶紧抱着她往医院跑。 见她终于醒来，林君恨铁不成钢地抓着顾绵绵的肩膀：“我说绵绵呀，你是不是疯了，穿着那么薄的裙子就跑出来，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精致又美丽的南一中校花吗？” “才刚回到青城，你就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白术？你说你至于吗？人不是都说这几年人家一直有女生陪着吗？” 闺蜜为了一个男生变成这样，林君当然生气了，可更多的是心疼。 顾绵绵看着林君，难受地靠在她肩上：“君君，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么？”林君以为她是接受不了事实。 “我不相信他身边会有别人陪着，君，你不了解他，我认识他已经很多很多很多年了，他不会有别人的。” 从上一世，她就认识白术了。 要是白术身边有其他人，早就有了。 这个人爱她胜过于他自己。 顾绵绵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真的。 “君，我们赶紧去学校吧。”顾绵绵还是想亲自问白术：“我要亲口问他，就算他身边真的有其他人陪着，我也想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林君真的是快要被自己的傻闺蜜给气到了：“值得吗你？” 顾绵绵肯定地回答林君：“值得。” 再没有人比他更值得了。 “他有什么好？”林君就不明白了。 “他很好，非常好，于我而言，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能比得上他，他是最好的。” 想通这些，顾绵绵眼里恢复笑意，双眸晶晶地看着林君。 林君看她那么笃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行行，我陪你去。”林君无奈地说道：“但是你得答应我，要是这个叫白术的男生真的跟其他女生有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什么丝丝也好，条条也好，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能再继续犯傻了。” “他不会。”顾绵绵笑着回答她。 两人来到学校，正好撞到体育课，班上学生都去操场集合了。 顾绵绵让林君先去操场，她自己则跑到了教室里。 一路快跑，匆匆忙忙跑到教室，结果却没看见白术的身影。 “人呢？”顾绵绵疑惑，怎么不在教室里？ 他去哪儿了？ 难道没来上课吗？ 顾绵绵跑出教室外面，在学校里找了许久，最后终于在教学楼后面看到白术。 她正要跑过去，看见白术前面站着一个女生。 白术背对着她，她看不清白术的表情，却能看见站在他前面的女孩笑意盈盈。 她是谁？ 不知为什么，顾绵绵突然胆怯了，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就那么默默地望着白术和那个女生。 望着望着，顾绵绵看见那个女生突然朝白术弯下腰。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顾绵绵突然冲出去，一把从轮椅后抱住白术的脖子，娇娇软软地喊他：“术术，我找了你好久。” 动作亲昵极了，站在白术面前的女生愣了一下，在顾绵绵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瞳孔猛地一缩。 这熟悉的亲昵动作，让少年无比贪念，少年张了几次唇，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在白术前面的女生突然感觉到尴尬无比，看着少女绝美惊艳的脸庞，女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白术：“白术，这是你朋友吗？” “我是他女……” “侄女。”白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顾绵绵愣了一下。 站在白术前面的女生突然笑出声：“原来是你侄女呀。” “我不是……” 顾绵绵皱着眉头反驳：“我才不是他侄女。” 她是要当他新娘子的女人。 顾绵绵气鼓鼓地盯着白术的后脑勺，几年不见，他又缩进乌龟壳里了。 顾绵绵已经气死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顾绵绵从后面抱着白术的脖子，因此看不见白术的表情，但是在白术面前的女生能看得见。 她看见白术的眼眶一瞬间红了，清冷矜贵的少年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情。 女生瞬间明白自己没机会了，尴尬地跟白术说了一声“再见”就跑开了。 女生离开后，顾绵绵一直从后面抱着白术的动作，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变。 顾绵绵没开口说话，白术也没开口。 过了许久，久到白术以为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他听见小姑娘说：“白术，你是不是在生气，气我明明跟你说好要继续在同一个学校念书，最后却不告而别了。” 白术没有。 从分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刘玉不会再让小姑娘轻而易举跟他见面，转校在他意料之中。 来这所学校就是为了等她，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等她，没想到真的让他等到了。 只是等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对小姑娘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那天齐峰要打那个人时，他的小姑娘不顾一切的挡在了对方面前。 顾绵绵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妈妈强行把我带到了南城，术术，我好几次想要回来找你，可是我不想永远都跟爸爸妈妈作对，我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得到的只是父母的反对，我希望他们能祝福我们，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会在南城待了三年。” 听着小姑娘染上哭腔的声音，白术心间疼得厉害，可是最后，因为时间的关系，她还是接受了别人。 这样也好。 他的小姑娘就该跟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在一起。 可是他心好痛。 “我没怪你……”白术缓缓握住小姑娘的手，眼底的痛苦在肆意流动。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顾绵绵突然转到他跟前，抱着他的脖子控诉：“你有，你有怪我，要是没有怪我，你不会跟我说话那么疏离，那么冷漠，更加不会任由齐峰跟我说那种话还不解释。” “你就是有，你气我没有陪着你。” 说着说着，顾绵绵忍不住哭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分别这三年，她想他想到快要发疯，恨不得什么都不管，就那样义无反顾的跑回来找他。 “还说什么丝丝陪着你，你就是在骗我，跟齐峰一样，就是为了让我伤心，让我难过，让我内疚，我讨厌你。” 小姑娘哭成了泪人，白术心疼的同时，内心也难受极了。 他的坏姑娘。 明明已经跟林君在一起了，还跟他说这种话，是诚心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放开她吗？ 白术颤抖着手抹开她脸上的眼泪：“我该拿你怎么办？” 只要她说，白术心都掏给她。 少年声音压抑难捱，双手渐渐搂住小姑娘，眼底一片赤红。 白术再也忍不住，任由自己靠在她肩上，一只手压住小姑娘的脑袋。 “我不要你怎么办，我要你爱我，我要你眼里心里只能有我，我要你跟以前一样宠我。” 听着小姑娘提出的无理要求，白术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内心生出卑鄙的喜悦：“那林君呢？你要我爱你，他怎么办？” “跟林君有什么关系？”顾绵绵不解地问道，突然想起林君平日里的打扮。 初见那天少年疏离的态度突然有了解释。 顾绵绵从他怀里直起身子，错愕地问白术：“你不会以为我跟林君在一起吧？” “以为”一词，揭露了事实的真相，白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内心被狂喜淹没，白术颤抖着声音：“你跟他没在一起？” 第255章 深入骨髓的思念 “以为”一词，揭露了事实的真相。 白术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内心被狂喜淹没，少年颤抖着声音：“你跟他没在一起？” 顾绵绵望着白术，看见他眼底迸射出来的狂喜，一时间哭笑不得。 怪不得对她那么冷漠。 怪不得跟她说话那么疏离。 原来他以为自己跟林君在一起了。 这个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藏在自己的壳里，永远不会主动争取。 大概是因为他这双无法行走的腿，所以哪怕自己伤心难过，哪怕不愿意她跟别人在一起，还是不会主动对她出手。 她的少年呀，有着这世界上最纯洁的内心。 坏姑娘半天不说话，白术慌了，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绵绵……”他沙哑着声音叫她，浅灰色眼眸里凝聚着浓烈的情，浓到化不开，挥不散。 顾绵绵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亲热地用脸颊在他手心里蹭了蹭，似水明眸深情的望着他。 “如果我跟林君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就不会主动争取了？” 白术沉默了。 他紧绷着脸，双唇也抿得紧紧的，就这么深深的望着她，也不言语。 顾绵绵看懂了，如果她真的跟林君在一起了，少年绝对不会跟前世一样将她强行占有。 他变了。 变得没有那么强势偏执了。 可是顾绵绵突然觉得有点不开心呢，因为她允许他对她强势。 “你说呀，如果我跟林君真的在一起了，你会跟他抢我吗？” 小姑娘这么一说，白术突然想起她跟林君之间的亲密举动。 林君牵她的手，还抱她。 少年贴在小姑娘脸上的手微微屈起，发现自己高兴太早了。 小姑娘就算跟林君还没在一起，她们之间应该也是恋人以下，朋友之上了…… 白术突然胸口又闷了，闷到说话都困难，比刚刚还难受，他侧着脸，不肯回答。 在那里自己倔强着。 顾绵绵拿他没有办法，他这副不争不抢，什么难受都憋在心里的样子，真是让她心疼极了。 “你个傻瓜，林君是女生呀，我怎么跟她在一起。” 软软的语调就这么落入少年的耳中。 少年猛然怔愣，瞳孔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女生，林君是女生。 也就是说，他的小姑娘从事头到尾都没有跟别的男生在一起过。 “绵绵，你再说一次。”他快速扭过头望着小姑娘，眼里一阵狂喜。 回应他的，是小姑娘突然逼近的脸。 白术的头靠在轮椅上。 少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盘，大手扣住小姑娘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 这是顾绵绵第一次那么认真地亲白术。 也是白术第一次那么认真地回应。 分别三年的思念之情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迸发出来，白术不再压抑自己。 齐峰和林君被老师指挥过来拿道具，两人一路讽刺对方，突然两个人都停下了，错愕地望着不远处拥在一起的两人。 齐峰错愕地睁大双眼，第一反应就是朝林君看去。 看见林君眼珠子差点凸出来，齐峰突然有些同情他。 虽然他跟白术是好朋友，也支持白术，但是当着他这个现任男朋友的面做这么亲密的事，他突然觉得于心不忍。 他现在看林君整个人都散发着普渡众生的绿光。 刚刚还气势汹汹地跟林君辩驳，现在突然觉得林君好可怜。 “那个……” 齐峰赶紧挡在林君的面前，欲盖弥彰地说道：“前面什么都没有。” 林君一把扯开他：“你当我瞎子吗？” 林君啧啧出声，原来她家绵绵也有这么奔放的一天。 林君欣赏着难分难舍的两人，双眸微微眯起，眼底带着八卦。 齐峰以为林君被气傻了，赶紧抓住她的手：“喂，你还好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绝对不算小，顾绵绵终于听到，吓得赶紧从白术腿上下来。 看见林君和齐峰，顾绵绵瞬间紧张得说不出话。 天呐，她忘了这里是学校。 白术握着小姑娘的手，将她拉到身后，少年激动的心情现在还久久不得平复。 齐峰快步朝两人跑过来：“阿术，你们俩什么情况？” 到底谁主动的？ 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白术明白齐峰在担心什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林君：“林君是女生。” “我知道林君是女生，但是你们也两个也不能这样……你说什么？” 齐峰错愕地望着白术，最后又看了一眼顾绵绵：“林君是女生，他不是你男朋友？” 慢悠悠走过来的林君听见这句话，顿时生气了：“我怎么就不是女生了，你眼瞎呀，长得那么漂亮，你居然说我不是女生？” 林君是喜欢男孩子打扮，但她是货真价实拥有少女心的女生，女生觉得她帅的时候，林君很骄傲。 但是男生觉得她不是女生的时候，她就很生气了。 之前齐峰以为林君是男生，而且还是顾绵绵的新欢，所以才能对她说话那么呛。 现在知道林君不仅不是顾绵绵的新欢，还是一个女生，那从小就被教育的良好涵养突然在这一刻急速迸发出来。 齐峰卡壳了。 “抱，抱歉……”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头：“之前是我失礼了，很抱歉。” 林君被他这反应给弄懵了，这人之前不是跟吃了枪药一样吗？ 现在突然说话这么温柔是怎么回事？ 林君摸着下巴，怀疑的眼神看着齐峰，这小子不会看她是个女生，突然看上她了吧？ 齐峰不仅跟林君道歉，还真诚地跟顾绵绵道歉，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顾绵绵就说怎么三年不见，齐峰变化那么大，原来他以为她跟林君在一起。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事后，齐峰和张涛得知顾绵绵为什么不告而别的原因后，就更加自责对顾绵绵之前疏离的态度了。 顾绵绵才不跟他们计较呢。 而且知道他们是为白术抱不平才会那样对她，她反而很高感到高兴，这说明除了她，还有人在真心实意的为她家术术着想。 知道这事不过是一场乌龙之后，林君也大气，瞬间就不跟齐峰计较了。 而齐峰则更加愧疚了。 当天下午，一班的学生看见她们新来的班花一下课就跑到白术那里，白术要么捏捏新班花的脸，要么轻轻地刮一下班花的鼻子，动作亲昵极了。 更过分的是两人还十指相扣。 一班的学生瞬间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顾绵绵。 天呐，劈腿劈得这么光明正大吗？ 原班花瞬间找到机会，跟同桌吐槽：“新班花一看人品就不怎么样，居然干出劈腿这件事，我认为，身为班花，必须是一个品德兼优的女生，你觉得呢？我觉得班花还是由我来继续当比较好。” 同桌又鄙夷地看了原班花一眼：“班花只看脸，你一秒淘汰。” 原班花猝，好气哦。 高中生的思想比初中生要更为成熟一些，毕竟年龄在增长。 因此大家虽然觉得顾绵绵品德不行，也没人敢直接当着顾绵绵的面说，都只是在背后议论。 然后林君就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的味道，她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她果然太优秀了吗，男女通杀，大家都盯着她一个人看呢。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顾绵绵嚷着要去白术住的地方看一看。 林君忙着回家，没跟顾绵绵一起过去。 等顾绵绵和白术等人一走。 班上的八卦女生开始坐在一起聊八卦了。 同学A：“咱班新班花好像跟校草好上了？” 同学B：“什么叫好像好上了，这明显好上了呀，都手拉手了，哎哟，你们看我们校草什么时候笑得那么开心过了，果然人都是看脸的，新班花长得那么漂亮，唉，要我是男生，我也喜欢啊。” 同学c：“可不是嘛，长得那么漂亮，谁不喜欢呐，就是林君有些可怜，哎哟，那么好的帅哥，看来只有等我去拯救了。” 同学A：“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人家林君不一定看得上你，啊，不，我说错了，是一定不会看上你。” 同学B：“不过说真的，咱班班花的品德也太差了，前两天还跟林君那么恩爱，没两天就跟咱们校草好上了，唉……” 同学C：“是啊，而且她长得那么漂亮，一般长得那么漂亮的女生，学习都不怎么样，毕竟没心思学习嘛，要是我长得那么漂亮，还学习干什么？先谈恋爱啊。” 原班花听见，露出赞同的表情：“我认为，身为咱们一班的班花，首先必须成绩好，我觉得我成绩不错，刚好长相也拿得出手，班花的位置，我觉得还是我比较适合，你们认为呢？” 同学abc一脸嘲笑的表情：“那还是算了吧，顾绵绵就算人品不怎么样，长得还是比你漂亮多了，班花又不是班霸，长得好看就行了，要什么学习成绩呀。” 原班花再次猝。 顾绵绵并不知道此刻在班上学生的眼里，她已经成了花心加学习不好的花瓶。 自从齐峰和白术等生意做大之后，就没有住在以前那个地方了。 上了高中更是直接搬到青城市中心。 张涛也住在里面。 听齐峰说白术现在赚了很多钱，顾绵绵由衷感到骄傲，不愧是她家术术，就是这么厉害。 他们三个住在一栋3层的小洋房里，顾绵绵才发现他们住的地方离她家好远。 几乎是反方向的位置。 齐峰和张涛住在二楼，白术一个人住在一楼，因为他的腿不方便上楼。 顾绵绵开心跑到白术房间去，白术的房间很整洁，被子床单是黑色调。 一进房间，顾绵绵就直接扑在他床上，在被子上蹭了蹭：“好舒服。” 白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顾绵绵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坐在上面，水灵灵的双眼盯着眼前的少年看。 对上少年温柔的眼神，顾绵绵想起在学校里冲动之下对他做的事。 他kiss技术好像很好的样子。 顾绵绵瞅了他一眼，这应该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吧。 感觉他很熟练。 顾绵绵突然不开心了，扑过去抱着他：“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白术搂着小姑娘，就跟搂着全世界最宝贝的东西一样，下巴搁在小姑娘的肩窝处，闻着属于她的熟悉气息，白术满足地叹息一声。 “没有。” 他每天都在等他的坏姑娘，怎么舍得找别人。 分别三年，白术感觉自己丢失的心终于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技术那么好？” “什么？” 白术不知道她的思维会跳跃得这么快，一时间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你还装糊涂？”顾绵绵气恼地捶了他一拳，少年握住她柔软的小手：“说清楚一点，我没听懂。” 顾绵绵现在可不好意思说：“没什么……” 白术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事。 少年清冷的面容上露出浅浅的笑，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只有你一个。” 顾绵绵其实知道她的少年肯定只碰过她一个人，却任性地无理取闹：“我不管你，就是有人了，哼……” 大概是很久没冲他撒娇了吧，顾绵绵好怀念这种感觉，抱在他脖子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白术脖子都被她勒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却温柔地笑着安抚她：“只有你一个。” 听着他清冷中带着磁性的嗓音，顾绵绵喜欢极了，她家少年到了变音期也这么好听呢，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公鸭嗓。 把玩着他的头发，顾绵绵娇声娇气地问：“之前你还说忙着做生意，没空想我，那我现在问你，这三年里，你想我吗？” 望着坏姑娘执着的眼神，白术一颗心彻底软了：“我怎么舍得不想……” 他已经快她想到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她要是再不回来，他大概会疯掉吧。 听他说有在想她，顾绵绵开心的笑了：“我也好想你，每天都在想，刚到南城那几个月，我想你想到吃不下饭，都瘦了好多，可是妈妈不让我回来。”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顾绵绵和白术现在已经重逢，然而再提起时，顾绵绵心里还是有些涩涩的疼，她是真的好想他。 白术早发现小姑娘比以前瘦得多，听她说想他想到吃不下饭，白术心疼坏了。 记忆深处，他们分别时，小姑娘以为第二天还能再见，开心地跑到村口来送他。 他离开好远的距离，小姑娘仍然在村口那里站着冲他招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怕他会伤心。 被父母强行带离青城时，小姑娘一定哭得很伤心吧。 就像那天刘玉要送他离开时，小姑娘跪在地上，抱着刘玉的双腿求她一样，哭得泣不成声。 白术一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一抽一抽的疼，像有人拿着针在他心上乱扎，密密麻麻的疼意遍布全身。 白术深呼吸几次，才勉强开口：“一切都过去了。” 话是这样说，然而白术知道，他和小姑娘最大的坎还没迈过去。 当初顾家人反对，以后也一定会反对。 顾绵绵突然想起她这次能回来的原因，迫不及待地和白术分享。 “对了，术术，这次回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妈妈答应过我，倘若我把你的腿治好，就不会再反对我们。” 听小姑娘提起这件事，白术微微一愣。 小姑娘从小就说要把他的双腿治好，因此特别努力的学习医术。 分开的这三年，白术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他去过许多有名的医院，检查结果很奇特，说检查不出他瘫痪的原因。 瘫痪常见的发病部位有神经和肌肉，白术无论是神经还是肌肉都没有受损。 瘫痪的发病原因有很多，可是医生说的那些原因，白术一件都没有发生过。 找不到病因是最大的问题。 找不到病因，就治不好他的病。 白术对自己能够再站起来，已经不抱希望了。 听到小姑娘再次提起，少年心中酸涩，大手轻抚着小姑娘的背：“如果我以后都好不了了，你还会再跟我在一起吗？” 白术想起一直忽略的问题，他的小姑娘从始至终都笃定他能够再次站起来。 倘若他没办法再站起来呢。 她会离开吗？ 顾绵绵真想一巴掌打死他，可是又舍不得。 从他肩上抬起头，捏住他两边脸，奶凶奶凶地吼道：“我说了能把你治好，就一定能把你治好，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坏姑娘捏着他的脸，还顺便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用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威胁他。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去找一个比你更帅更好的男生，让他抱我，亲我，爱我。” 顾绵绵话音刚落，顿时倒吸口冷气，少年环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勒紧。 她朝少年望去，只见少年浅色的眼眸一片深邃，眼底积蓄者危险的暗芒。 清冷少年眸色深深地凝望着她：“不准说这种话。” 她从少年眼里看到了熟悉的占有欲，顾绵绵瞬间笑靥如花，再一次扑过去抱住他脖子，娇声娇气地撒娇：“你不准别人这么对我，那你来呀……” 第256章 少年对她有秘密了 小姑娘总有本事让他失控，看着她娇俏的笑容，白术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学着她的样子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顾绵绵被惊喜到了，错愕地望着浅笑的少年，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不可自信地捂着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白术：“术术，刚刚是你亲我吗？” 少年被小姑娘可爱的表情给逗笑了，眼底尽显温柔之意：“除了我还有谁？” “术术……”顾绵绵娇羞地捂着脸，内心狂笑不停，悄咪咪地从指缝中偷眼看他。 小姑娘是声音含糊，又娇又软：“那你再亲一次呗？我没感觉到。” 此时此刻，顾绵绵把答应刘玉的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 什么不把白术医好之前绝对不跟他在一起，现在就算没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她俩该亲近的也都亲近了。 少年温柔地轻抚小姑娘额前的碎发，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顾绵绵把脸凑上去：“你要再亲一次吗？” 她把脸怼得太靠前，纤长的睫毛眨动时，从白术脸上扫荡，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着亮光。 她差点歪倒，白术及时揽住她的腰，顾绵绵惊险一次，见白术将她牢牢的抱着，等于双手没空，于是更得意了，肆无忌惮地凑上去，想要欺负她的少年。 白术拿她没办法，却又不敢松开她，因为她一直歪着身子。 “绵绵……” “绵绵，来吃饭了。” 少年的声音跟外面张涛的声音重叠，顾绵绵想干坏事干不成了。 听到张涛的声音，顾绵绵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随口应了张涛一声“马上来”，然后非常严肃地盯着白术，脸颊气鼓鼓的。 “术术，丝丝是谁？”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白术还没反应过来。 见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白术想起齐峰之前为他抱不平，故意说来气小姑娘的话。 顾绵绵故意装出生气的表情，因为知道她的少年肯定不会有别的女人。 只是她很好奇白术会怎么解释，于是顾绵绵继续说道：“鼻涕虫说，你每天晚上都让这个丝丝唱歌给你听，你才能睡着，是这样吗？” 本以为会得到少年肯定的否决声，然而听到她的问话，少年却迟疑了。 他表情微微一愣，眼神稍不自然，少年侧着头，把她的脑袋压在他肩上。 仔细听，能听见少年清冷的声线中夹杂着不安：“绵绵，别生气……” 自从他的坏姑娘离开后，白术每天夜里都会失眠，医生建议他多听一些轻柔的音乐帮助睡眠。 不知道齐峰从哪里找来一盘录音带，里面只录了一首歌，白术甚至记不得唱歌的这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只记得有个“丝”字，张涛说的丝丝大概就是她了。 白术只知道听着她优美温柔的嗓音，原本狂躁不安的心情会平复下来。 在对方饱含思念的温柔歌声中，白术才能渐渐入睡。 白术心里只有他的坏姑娘，因此从未去了解过这个女生。 但是不可否认，这些年来，他确实是在这女生的歌声陪伴中入睡。 被小姑娘这么一问，白术突然产生一种浓浓的自责感，仿佛自己做了极大对不起小姑娘的事。 他担心小姑娘会生气，更怕小姑娘会伤心。 顾绵绵能感觉到白术的不安。 清亮的眼眸微微一愣，顾绵绵心里十分难受，眼眶瞬间就湿了，她呐呐地说道：“还真的有这个人呀。” 她以为这是齐峰和张涛故意串通起来骗她的呢。 哪怕张涛说的那么真实，顾绵绵内心深处都不太相信。 为了想逗他，看一下他的反应，才故意问这件事的。 没想到真的有这个人。 顾绵绵越想越难受。 “绵绵，对不起……” 白术愧疚地将脸埋在小姑娘肩上，不敢抬头看她：“我以后不会再听听她的歌了……” 顾绵绵抿着唇，任由他抱着，张着嘴干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的少年跟她说对不起。 她不要对不起呀。 她要他跟她说没这回事。 想到她离开的这三年里，有个女生每天晚上都唱歌哄她的少年入睡，顾绵绵就嫉妒疯了。 “那你喜欢她吗？”她不开心地问。 这次少年倒是回答得很快：“不喜欢。” 他喜欢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坏姑娘。 坏姑娘离开他三年，这三年里，他的心都快疼死了，哪有什么心情去喜欢别人。 听见他这么肯定的回答，顾绵绵的心情勉强好受了一些，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 想了想还是不开心，没忍住咬了他一口，在他肩上落下深深的牙印。 少年吃疼，却舍不得说她，还十分温柔地轻抚她的脑袋，用沙哑的声音跟她说：“对不起。” 顾绵绵咬住他的肩膀不放，却抬起眼睛看他，她看见少年疼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顾绵绵继续用力，少年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 声音闷闷的，像从胸腔里散发出来。 疼到他脸色都变了，少年依旧没有出声阻止她，只是按在她脑袋上的手稍微用了些力。 顾绵绵舍不得了，慢慢松开牙齿：“你怎么都不推开我呀。” 少年目光温柔地望着她，浅灰色眼眸里仿佛揉碎了星光撒进去，深邃明亮，顾绵绵从他浅色的瞳仁里看到了她的影像。 少年仿佛在告诉她，在他的世界，永远里只有她一个人。 顾绵绵刚刚太吃味儿，没轻没重，现在才发现少年疼到额头都冒冷汗了。 “我……”顾绵绵突然慌了，去扯他的衣领：“我看看……” 之前咬他的时候，少年没阻止，见她要去看他的伤口，少年却及时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没事……” 顾绵绵隔着衣服咬，都不知道把他咬得多重，看他这样，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咬太重了。 他不让她看，她非要看。 “放手。”顾绵绵凶他。 白术没松手，执着的望着她，顾绵绵又自责又心疼，他越是阻止，就说明伤得越深。 她抿了抿唇，没忍住威胁他：“你不给我看，我就不理你了……” 少年瞬间松开手。 顾绵绵赶紧拉开他的衣领，这一看，顾绵绵心疼得直掉眼泪。 只见少年肩上露出两排深深的牙印，把他的肉都咬破了，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把他衣服都打湿了。 人是自己咬的，顾绵绵却心疼坏了，她怎么忘了自己力大无穷的事？ 这次她是真的吃醋，所以才会毫无理智地咬他，还那么用力，就想要冲他撒气，却忘了自己比其他人力气更大的事。 怪不得他疼得都冒冷汗了。 顾绵绵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有颗泪珠直接落在少年伤口上，少年疼得吸了口冷气，却还慌乱无措安慰她。 “别哭了，乖……我不疼。” 顾绵绵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看这个狗男人说睁眼说瞎话，哼，他就是故意惹她心疼，害她没办法继续生气。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疼。 不疼哼什么哼。 顾绵绵也就是嘴硬，实际上自己心疼的不得了。 带着白术出去，让齐峰找了家里的纱布，放了一点止血药，顾绵绵熟练地帮他处理伤口。 顾绵绵刚开始让齐峰找纱布的时候，齐峰还以为白术怎么了。 结果看到白术肩的伤口时，齐峰笑得肩膀都在抖动，张涛更是控制不住笑出声。 顾绵绵被他们两个笑得脸红。 齐峰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建议顾绵绵：“绵绵，以后悠着点儿……” 咬了人的坏姑娘羞得脑袋都抬不起来，白术眼神幽幽地看了一眼齐峰。 顾绵绵家里装了电话，提前给家里人打电话说她会比较晚回去。 在他们住的地方吃了晚饭，顾绵绵才想着要回去。 天已经黑了，顾绵绵倒也不怕，张涛却问：“绵绵，你不住在这儿吗？这房子是阿术买的哟。” 顾绵绵看了白术一眼，白术也望着她，眼神里有期盼。 顾绵绵抿了抿唇，摇头拒绝：“不了，我以后住在家里，你们帮我好好照顾他。” 这三年里，白术一直知道顾家的动静，也知道他们在城里买房子，举家搬到市里来了。 只是他从来不敢去看。 他怕看不到小姑娘，心里会更失落。 顾绵绵没有带她的银针，这次回来最主要的目的也是帮白术治好双腿，她还得回去拿银针。 而且爸爸妈妈绝对不会同意她跟白术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至少白术能够站起来之前，他们是持反对意见的。 但是她可以带白术偶尔回去。 “术术，你要跟我回去吗，爷爷奶奶很想你。” 少年摇了摇头：“以后吧。” 顾绵绵也不强求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肯定不愿意回到顾家去。 白术让司机开车送顾绵绵回去。 知道白术居然还有司机，顾绵绵惊讶了。 下一秒却又想通了，她怎么忘了，她的少年在前世可是商界赫赫有名的经商奇才。 顾绵绵回到家去，把她的银针收好，打算周末带白术先去医院做个具体检查。 然后再开始针对他的具体情况做治疗。 顾绵绵能切脉，但是在白术身上，她还是喜欢双重保险。 第二天去上课，顾绵绵迎面撞上同班同学。 这同学不是别人，正是一班的原班花，看见顾绵绵，原班花林小小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哪怕见过顾绵绵那么多次，林小小还是被眼前的美人惊艳了，想到顾绵绵的行事作风，下一秒，林小小努力绷着脸，硬邦邦地问了顾绵绵一句：“你干嘛撞我？” 林小小的表情从惊艳到花痴，最后才绷着脸，顾绵绵看到她几戏剧化的表情变换，忍不住笑出声。 “抱歉。” 精致明艳的少女嫣然一笑，笑声还这么娇媚好听，林小小这个妥妥的女人看痴了。 “没，没事……” 她赶紧跟小伙伴跑了，一边跑一边跟小伙伴抱怨：“你说那么漂亮的大美女，怎么就水性杨花了……唉，真是想不通。” 小伙伴也跟着吐槽：“就是，这两天咱班班花跟校草走得也太近了，完全没把林君当回事，我真替林君感到不值。” 林小小笑她：“什么值不值啊？我看你就是惦记林君，别说了，再过一周就要月考了，咱班新班花忙着谈恋爱，肯定没什么时间学习，估计也是个花瓶美人，我要趁着这次机会大展风头，然后拿到第一名，重回班花宝座。” 小伙伴听了，哈哈哈的笑：“你怎么还惦记着班花宝座呢，都跟你说班花不靠成绩不靠品德，就靠脸了，你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原班花这名头也不错嘛。” 两人虽然一边走一边聊，但是声音绝对不小，顾绵绵不小心听到了几句。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她看起来这么像水性杨花的人吗？ 都怪林君，顾绵绵决定，这次一定要把林君是女生的事情说出去。 可是大家都没问，她总不能跑到班上去说林君是女生吧。 终于，顾绵绵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约林君上厕所。 于是当天，高一（1）班的学生又看见顾绵绵和林君好上了。 两人手挽着手，亲热得跟什么一样，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白术。 只见少年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正低头写着什么，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众人心中开始胡思乱想，新班花把校草绿了，重回旧爱怀抱。 好几个女生觉得顾绵绵这样实在是太不行了，简直道德败坏，简直作风不良。 以林小小为首，几个女生十分猥琐地跟在顾绵绵和林君身后。 看到顾绵绵和林君有说有笑，还亲热地挽在一起，林小小突然为白术打抱不平：“太气人了，校草需要我爱的关怀，我决定今天就去追校草。” 小伙伴不明白林小小为什么突然抽风，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别了，你觉得咱们校草经历了新班花这样的女朋友，看着你还能吃得下去饭吗？” 原班花林小小同学再次猝：“打扰了打扰了……” 一群人猥琐的跟在顾绵绵和林君身后，顾绵绵和林君又怎么会不知道？ 林君很纳闷：“绵绵，咱班这几个女生是不是脑袋有些问题呀？” 她指了指脑袋的位置：“前几天她们看我的眼神就像老母鸡看鸡崽，特别想关爱我的感觉，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顾绵绵捂着嘴笑：“她们想泡你。” “哈？”林君一脸懵逼，随后反应过来，笑着去挠过绵绵的痒痒：“好呀，你既然敢拿我开玩笑。” 顾绵绵已经跑进了女厕所，林君也追了进去，身后的林小小等人全脸懵逼。 天哪，林君居然追顾绵绵追到女厕所了。 于是一群女生火急火燎的追上去，想要拉住林君。 进了厕所之后…… 看到林君…… 一群人终于发现了林君是个女生的事实。 林君正在上厕所，被一群人围着，突然感觉很不好意思，赶紧提上裤子让位：“你们先……” 林君是女生的爆炸消息瞬间在高一（1）班传开了，众人爆笑不已。 顾绵绵水性杨花的名头也终于给摘下去了。 高一（1）班的学生算是看出来了，顾绵绵真正喜欢的人是白术。 而白术这个往日对其他女生拒之千里之外的高冷校草在面对顾绵绵时，简直温柔得让人羡慕。 傅云现在名声很大，就连丝帛这个名字也被大家知晓，所有傅云的粉丝都知道丝帛是傅云的御用音乐人，负责给傅云写歌。 丝帛这个名声也很响亮。 班上很多女生都是傅云的粉丝。 最近出了一个爆炸消息。 说是傅云的御用写歌人丝帛反转，签约了跟傅云所在的娱乐公司唱对头戏的另外一家公司。 而且还帮另外一位歌手写了一首歌。 这位歌手一直是跟傅云争夺乐坛歌王的地位。 傅云的粉丝听到丝帛居然背叛傅云，给傅云的对手写歌，顿时气愤不已。 班上好些女生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呸，傅云每次上节目还给丝帛说好话，每次都在夸她，没想到丝帛居然这么白眼儿狼，给谁写歌不好，偏偏要给傅云的对手写歌，这不是诚心和傅云对着干吗？亏傅云还拿她当好朋友呢。” 顾绵绵正好听到班上的女生在议论这件事，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 什么时候的事？她什么时候给傅云的对手写歌了？ 傅云的对手又是谁呀？ 顾绵绵纳闷不已，打算回头问问傅云怎么回事。 她就只给傅云一个人写过歌。 什么时候给别人写过歌了？ 还没等顾绵绵去追究这件事，另外一件事又引起了顾绵绵的注意。 这天放学，顾绵绵跟白术一起回去他住的地方。 她习惯性往白术的房间冲。 却见白术转动着轮椅往前，慌乱地奔向床头，从枕头边掏出一个东西藏在身后。 顾绵绵没见白术这么慌张过，诧异地问他：“术术，你藏了什么？” 少年抿着唇望她，眼底有自责：“我马上扔掉。” 那是录有丝帛歌声的磁带，他的小姑娘回来之后，白术以为自己就用不到这东西了。 然而睡觉时，想到小姑娘不在身边，白术的狂躁症突然又犯了。 迫于无奈，白术昨晚又用放了一次磁带里的歌。 今早起床把磁带从收音机里取出来时，本打算把它扔掉，最后终究没扔掉。 那声音能安抚他狂躁的情绪，白术怕有一天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狂躁症，所以才会留着。 小姑娘就这么莽莽撞撞地跑进他房间，白术担心她会生气。 “扔掉什么？”顾绵绵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那一刻，顾绵绵想的是少年对她有秘密了，不开心。 第257章 丝丝是谁？ 白术握紧手中的磁带，望着小姑娘疑惑的眼神，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绵绵要是知道他昨晚还听着其他女生的歌睡觉，肯定会难过。 顾绵绵看出了白术的迟疑，一时间心里有些难受。 术术果然对她有秘密了。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顾绵绵就算不开心，也只能憋着。 她故意转移话题：“我们周末去医院做个具体检查吧。” “好。”白术见小姑娘没继续追问，顿时松了口气，打算过后就把磁带扔掉。 看到白术松口气的样子，顾绵绵更不开心了。 晚上又在齐峰家吃完饭才回去，一路上，顾绵绵都沉默着。 顾绵绵不开心，谁都看出来了，等她离开之后，齐峰才问白术：“阿术，你跟绵绵怎么了？我看她好像不太开心？” “没事。” 白术回到房间，把那盘磁带扔进垃圾桶里。 这样小姑娘就不会难过了吧？ 晚上，顾绵绵失眠了。 她亲眼看见白术从枕头旁边快速拿了一个东西藏在后面，但是她的术术不给她看。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有秘密呢，他藏了什么？ 顾绵绵记得当时他好像很紧张，似乎很怕她看到他藏着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能让她生气的东西，会不会跟丝丝有关？ 顾绵绵突然想起白术还没跟她解释这个人。 那天因为咬了他一口，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当时术术只说不喜欢她，可是这女生确实货真价实的陪了他三年。 还每天晚上唱歌给他听。 顾绵绵知道白术喜欢的人肯定是她，但想到白术对她有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是关于另外一个女生的，就控制不住吃醋了。 她不想做个小心眼的人，可是术术明显不想跟她说。 她要是继续追问，会不会显得她太过小肚鸡肠？ 可是不问，会很难受啊！ “烦死了。”顾绵绵抱着枕头猛锤，这一锤，就锤到了半夜三四点钟，她在拿枕头泄火。 小九直接被她吵醒，无奈地坐在枕头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绵绵，你到底在做什么呀？再不睡觉明天就起不了床了，你忘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吗？” 对了，她还有小九这个恋爱大师呢：“小九，你说一个男人……” 小九打断她：“停，你直接说白术怎么了？” 好吧，这么快就被看穿，顾绵绵干脆坦白，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小九。 小九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你不在的这三年，每天都有一个女生唱歌给白术听，哄白术睡觉？” “嗯嗯。”顾绵绵点头：“而且白天我要到术术房间的时候，他很着急地藏了一个东西，我让他给我看，他迟疑了。” “这你还怀疑什么，你肯定被绿了？”小九信誓旦旦地说道，随后为顾绵绵打抱不平：“太过分了，这三年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居然还找了个人陪。” 顾绵绵倒是不觉得白术会跟那女生有什么暧昧，她就是单纯地吃醋，想知道他和那个女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已经相处多久了？ 可是白术都说只喜欢她一个人了，她要是继续追根究底，会不会不太好？ 看小九也是个不靠谱的，顾绵绵也懒得听它意见了。 她决定找个机会会一会这个叫丝丝的女生。 一晚上没睡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课，林君见了，关心地问她：“你怎么了？” 顾绵绵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点失眠而已。” 晚上没睡好，导致顾绵绵精神不济，脑袋摇摇晃晃，连老师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刚好这个时候老师看见了，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老师叫第一声的时候，顾绵绵没听到，被林君掐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 “顾绵绵同学，能回答一下老师刚刚问的问题吗？”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只问了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他刚刚已经把题目念了一遍，但是顾绵绵没听见。 全班同学都看着顾绵绵，顾绵绵突然感觉头皮发紧，冷汗从脑门顶上冒。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然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磕磕巴巴，支支吾吾，想示意林君提醒她到底什么问题，结果林君硬是接收不到她的求救信号。 顾绵绵挤眉弄眼半天，最终无奈地看着数学老师，委屈巴巴地说道：“老师，对不起，我没听见。” 数学老师脾气还挺好，听她直接说没听见，无奈地挥了挥手，让她坐下，提醒她下次一定要注意听讲。 顾绵绵害羞地低着头：“知道了，老师。” 这道题目那么简单，顾绵绵都没有回答出来，班上学生对顾绵绵的真实成绩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虽然顾绵绵说没听到，但是谁相信呀，一般回答不来问题，大家都会说没听到嘛，这就是个常用的借口。 众人心想，原来新班花的学习成绩那么差，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果然不愧是有背景的转校生。 作为青城市最好的一所高中，一班还是所有高一年级里面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班级。 基本上里面的学生都是学习成绩好的学霸，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骄傲。 因为顾绵绵长得漂亮，男生们对她无限包容，觉得就算顾绵绵学习成绩不好也没什么。 至少在教室里面看着，让他们养眼，女生的话，有些不介意，有些无所谓，有一些心里微微瞧不起。 只是大家都不会明着说出来，毕竟都已经快到懂事的年龄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顾绵绵觉得今天她特别倒霉。 接下来，语文课英语课，顾绵绵前半节课都努力打起精神，不让自己打瞌睡。 然而到后半节课的时候，在老师的催眠曲下终于支撑不住，渐渐犯困，眼皮子耷拉着，好几次差点把脸摔到桌子上。 结果连番被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顾绵绵又没听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接二连三被班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个都没回答来，顾绵绵已经羞愧得没脸见人了。 这一次，班上学生算是彻底看清了顾绵绵的底细。 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花瓶呀。 白术从小姑娘进教室开始就一直观察她，包括她在上课时间打瞌睡，他都看见了。 本想趁着下课过去找她，问问她怎么了。 然而一到下课，她就立刻趴在桌子上睡觉。 白术不忍心打扰她，最终也没去找她，一直等到中午放学。 班上学生一窝蜂呼啦跑出去，白术过来等着顾绵绵。 林君是个识趣的人，见白术过来找顾绵绵，也不当电灯泡，直接跟顾绵绵说了声拜拜就走了。 顾绵绵把东西收拾好，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白术拉住小姑娘的手，柔声问她：“今天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怎么一直打瞌睡。” 顾绵绵差不多早上六点才睡觉，七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上学，只睡了一个小时，能不困吗？ 可她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昨天的事，撒了个谎：“昨晚院子外面的狗叫声太大，吵得我睡不着觉。” 小姑娘在撒谎，白术一眼就看出来了。 因为她只要一撒谎，眼睛就四处乱瞟，明显心虚。 少年抿了抿唇，柔声问：“是因为昨天的事吗？” 顾绵绵愣了一下，垂下头没说。 白术叹息一声，将小姑娘拉到跟前，他的傻姑娘。 “我已经扔了。” 白术想表明自己以后不会再靠其他女生的歌曲帮助入睡。 他不提还好，一提顾绵绵就心痒痒，忍了一晚上，终究还是敌不过心里的醋意，直白地问他：“你扔的东西是丝丝的吗？” 该来的终究要来，少年薄唇轻抿，微微点了下头。 怕小姑娘生气，又强调了一次：“我已经扔了。” 男生和女生的思维在这一刻产生了偏差。 白术强调他扔了，只是想要告诉小姑娘，这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非常重要，只是一个辅助睡眠的工具，只要她不喜欢，他随时可以直接扔掉。 然而顾绵绵想到的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东西居然真的是丝丝的，而且他藏了那么久，还放在枕头边上。 而且顾绵绵只知道丝丝每天晚上唱歌给白术听，压根儿不知道那只是一卷磁带。 因为当时张涛的说法太让人误会了，之后她问白术，白术又没解释清楚。 顾绵绵这次是真的吃醋了，气得脸颊鼓了起来。 她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没什么，这没什么。 他都已经扔了。 然而一转眼，顾绵绵又气成了河豚，她就是吃醋嘛。 她“嗷”地一声扑过去抱住白术，任性地说：“你以后不准跟这个丝丝来往，我不喜欢她。” 白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赶紧为自己解释：“绵绵，我跟丝丝没有来往过。” “没有来往过？”顾绵绵以为白术在骗她呢，生气地捶了他一拳：“你骗我，鼻涕虫都说她每天晚上唱歌给你听了，你怎么会没跟她来往过。” “人家肯定天天晚上到你房间里面来吧，不然你也不会把她的东西放到枕头边上。” 顾绵绵越说越生气，牙根又痒了，想咬他，但想到上次把他咬成那样，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姑娘语速极快，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白术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等她说完，白术却忍不住笑了。 原来她理解的唱歌给他听是这种。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允许其他女生到他房间。 更别说晚上唱歌陪他入睡了。 光是听着磁带里的歌，被小姑娘郑重其事的拿出来问时，白术都感到对不起她，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暧昧之事。 “没有，她从来没有到我房间过。” 白术温柔地跟顾绵绵解释，看她太生气，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也从来没跟丝丝见过面。” 不得已，白术将自己有轻微狂躁症的事情告诉了顾绵绵，把医生的建议说给她听。 还告诉顾绵绵，每天伴随着他入睡的确实是丝丝的歌声，但只是一卷录音带，跟丝丝本人更是从来没有联系过。 听完白术的解释，顾绵绵错愕地张了张嘴，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白术，一时间羞愧不已。 搞了半天，她吃的是一卷录音带的醋。 顾绵绵越想越羞愧，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看到白术嘴角的淡淡笑意，顾绵绵脸红了，强行给自己解释：“我……我又没有吃醋，咱们又不是男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吃醋嘛。” 白术知道小姑娘脸皮薄，配合地说道：“嗯，我知道绵绵没有吃醋。” 确定小姑娘是想歪了才会生气，加上她生气的原因是吃醋，白术心间泛起甜蜜蜜的喜悦。 顾绵绵看他笑那么开心，脸上有些挂不住，推着他轮椅就往外面跑：“我们去食堂吃饭去。” 白术也不戳穿她。 路上，顾绵绵跟白术说，既然只是磁带，而且还能帮助他睡眠，让他不要扔了。 还说想听一下能让他情绪安稳的歌声，结果白术说他已经扔到垃圾桶了，估计早上已经被保姆扔出去了。 听言，顾绵绵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到了食堂，顾绵绵一眼就看到齐峰和张涛，两人打完饭，来到齐峰和张涛的座位旁边。 白术和齐峰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毕竟两人都是满分中考状元，而且还都长得那么帅，学校里谁不知道他们。 至于顾绵绵，好些人只听说一班转来了一个大美人，至于漂亮成什么样，也只是听说，还没有见过。 因此两人一进到食堂，就掀起了一阵热潮，好些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那就是一班的转校生吗？我的天，也太漂亮了吧？” 有人已经在疯狂咽口水了。 “长得漂亮，学习还好，上天太不公平了。” 每个年级的一班集中了整个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因此能到一班念书，其他班的学生都下意识以为是成绩好的学生。 食堂里有一班的学生，听见好友这么说，立刻给好友解释。 “长得漂亮是真的，但是成绩真不怎么样，我跟你们说，今天早上上课，好几个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数学题和英语题目，老师问的是最简单的，她居然都没答出来，你们说这成绩能好到哪里去？” 说话的学生还把老师问的题目说给好友听：“你们听听，这是不是最简单的题目，就是书上的基础题。” 旁人顿时诧异了：“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题目都答不出来，还能到一班念书呀？” “咱们都开学一周了，还能中途转校过来，还一转就转到一班，你觉得没点背景能搞定吗？” 其他学生瞬间顿悟了，原来是靠裙带关系才能进一班的，说不定连进一中都是靠关系才能才进来的呢。 以她的真实成绩，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得上一中的分数线。 顾绵绵在学校公众场合出现的次数多了，一中大部分学生也见到她好几次。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顾绵绵就被评为了一中的最美校花。 然而伴随着最美校花的评价，是成绩差，靠裙带关系才能进的一中。 一班的学生也不是故意到处宣扬顾绵绵成绩不好的事，只是有人问起，就顺嘴说了一句。 马上就要到月考时间，班上学生忙着学习，顾绵绵也不例外。 因为医术进步非常大，所以顾绵绵的智商增长得非常快，现在已经达到90分的标准评分了。 而且还是按照600年后科学家所定的标准。 现在很多知识，她基本上看一遍就能背下来，学习不再像以前那么吃力，休息时间比以前多。 一下课就迫不及待跑到白术那边去，于是班上学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长得漂亮的女生脑子里只有谈恋爱，没有学习。 入学以来第一次月考，一班学生已经认命了，完全不抱希望能和二班比。 估计他们的平均分会被校花拉低。 在众人的无奈中，第一次月考终究还是来临了。 林君问顾绵绵考试紧张不紧张，顾绵绵摇头说不紧张，完全没有感觉，她对考试已经习惯了。 第一次月考，大家都很在乎成绩，坐在顾绵绵和林君前面的同学听到顾绵绵的话，气得捶胸顿足，完了，他们的平均分一定比不上二班了。 还有好些男生跑来跟顾绵绵说加油，顾绵绵一脸莫名其妙，只能尴尬地道谢。 高中要考的科目很多。 第一天早上考语文，下午考生物和化学。 语文试卷顾绵绵40分钟就写完了，生物和化学只用了20分钟。 但是她没有提前交卷，因为月考之前班主任特意警告了班上的学生，任何人不得提前交卷，一定要做到最后一分钟。 顾绵绵做完试卷，检查完毕之后，就坐在座位上玩，在草稿本上画白术的脸。 顾绵绵画画功底还可以，分开的三年里，她总是拿着笔描摹记忆中白术的样子。 跟专业学生比不了，但是那种简笔画还挺像。 跟顾绵绵隔着一个走道的学生就是原班花林小小，做到化学最后一道题目，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答案。 本想扭头瞄一眼旁边的学生，看能不能瞄到答案，结果一扭头就看见顾绵绵在草稿纸上画画。 林小小顿时痛心疾首，她们美女的名声，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林小小只希望顾绵绵不要给她们美女太丢脸，好歹考个及格分，但现在看样子应该很困难。 除了林小小看到顾绵绵在画画，其余好几个同学也看见了。 于是那些对顾绵绵颇有微词的人意见更大了。 第258章 绵绵，别闹 第二天数学考试之前，齐峰被白术单独叫了出去。 齐峰正纳闷儿白术为什么有事不在教室里说，非要跑出来，听了白术的要求后，齐峰嘴角抽搐得厉害。 得，他的第一名又得拱手让人了，没见过这么宠人的，还不能肩并肩了，非要在她之下。 他倚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术：“绵绵知道你这么做吗？” 齐峰有些想笑：“倒不是我多想，你也太看不起绵绵了吧，绵绵成绩那么好，虽然没咱们聪明，但是人家努力呀，就算凭真实能力，也不一定会输给我们，你怎么老喜欢干放水这回事？” 白术抿了抿唇，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一次的万一，他不想再赌了。 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眼神，齐峰突然想起曾经顾绵绵没考第一之后，对他干的事儿。 那个时候顾绵绵给他的解释是因为没考第一，所以不太开心就发疯了。 想到那次顾绵绵对他做的事，齐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来一次，他怕他小命不保。 突然就开始义正言辞了：“没问题，你放心，不就是少考几分吗？我能做到。” 顾绵绵从教室出来，正好听见齐峰最后一句，好奇地问道：“齐峰哥哥，你和术术在说什么呀？要做到什么呀？” “没什么。”清冷俊美的少年，一转眼，唇角含笑，将小姑娘拉到身前：“考得怎么样？” “没问题。”顾绵绵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不出意外的话，除了语文不敢保证，其他科目应该都能拿到满分。” 看着小姑娘自信的笑容，白术的眼神越发柔软。 齐峰受不了他俩一见面就把旁人屏蔽的气氛，悄无声息地回了教室。 顾绵绵跟白术说话说时，正好班上有其他学生路过。 听到她大言不惭的话，班上几个学生顿时无奈地摇头，校花长得漂亮，脾气也还不错，就是成绩不好还瞎自信。 考满分，别闹了，他们都做不到，指望一个连基础问题都回答不来的人考满分？还不如指望天塌下来把学校压没了。 顾绵绵没骄傲，因为考试做的题目她都有把握能拿到满分。 然而在别人听来，她这就是有些过分自负了。 听到顾绵绵说话的正是班上一个比较八卦的男生，一回到教室就忍不住跟同桌说。 然后周围的女生们又听到了。 原本对顾绵绵颇有微词的女生们不太愿意把话说得难听，但此刻听了顾绵绵嚣张的话语，终于忍不住出声讽刺了。 “还考满分，别开玩笑了，那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还想拿满分，真以为满分那么好拿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谁说不是呢，不过人家仗着长得漂亮，自信一点也没什么事。” “长得漂亮自信确实没错，但她不该自信在成绩上吧，长得好看又不代表学习成绩好，你看看她，那么简单的题目都答不出来，而且还不止一科。” “就是，要是只有一科还能说她偏科，你看语文英语数学老师都提问过她，那天她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出来，可不就是妥妥的花瓶吗？” “这还不是重点。”月考正好跟顾绵绵分到一个教室的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昨天考语文生物化学的时候，我跟你们说，咱们大校花可是只写了一会儿，就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估计一大半题目都没写呢，可能不会做吧。” “不会吧，一大半没写，她还敢说自己考满分，肯定是在试卷上乱填了答案，不可能没写的，不然她不会讲不出这种话。” 一群女生讨论完，顿时唏嘘不已。 其实吧，她们觉得校花人还挺和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就是成绩这一块拿不出手。 拿不出手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还大言不惭说自己能考满分，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 “这叫什么？这就叫没有自知之明，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无所不能了。” 说话这女生语气过于针对，正热衷听八卦的林小小忍不住插了一句：“说话别那么呛嘛，大家都是同学，就算人家说大话，也不碍你什么事儿啊。” 林小小说完，也不继续跟她们聊八卦了，跑去找顾绵绵。 那些聊八卦的人看到林小小去找顾绵绵，吓得脸色难看，以为她是跑去找顾绵绵告状。 顾绵绵和林小小没什么交集，林小小突然来找她，顾绵绵还有些意外。 “你找我什么事吗？”少女说话语气温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长的那么漂亮，脾气又好， 林小小觉得她们新班花人也挺不错的嘛。 非常好心地提醒了顾绵绵一句：“那个，你知不知道考试的时候，我就坐在你旁边呀，中间只隔着一个走道。” 顾绵绵不明白林小小为什么提起这件事，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知道。” 她又不是眼瞎，怎么可能连林小小坐在旁边都不知道。 “知道就好，我跟你说，等我写完之后，你往我这里多看几眼，我到时候把试卷往旁边挪开，你要是不会做的，就直接抄。” “啊？” 顾绵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呢，有人想要拿试卷给她抄。 不知道为什么，顾绵绵特别想笑，不是嘲笑林小小不知道她的成绩，而是觉得林小小简直太可爱了。 这么可爱的女生，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考试的时候，大家恨不得把自己的试卷藏得严严实实，以防被别人看到。 林小小居然想给她抄，而且从她眼里，顾绵绵看不到一丝恶意。 少女温柔一笑，清澈明亮的双眸里潋滟着点点星光，明媚生辉。 林小小惊艳地望着眼前的少女，捂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瞬间明白了书里面写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到底冲击力有多大。 她还没回眸呢，就只是一笑，林小小这个同性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些男生了。 林小小花痴得都快流口水了：“顾……顾绵绵同学，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着我笑了，我怕我受不了。” 当有一个同性美得让人生不出嫉妒之心，美得让人惊艳，美得让人羡慕时，就算是同性，也会忍不住受吸引。 林小小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担心自己流鼻血。 顾绵绵声音柔和：“谢谢，我自己会做，不用了。” 林小小瞬间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刚刚太丢脸了，脸色涨红。 “那个，你其实不用勉强的，我知道你很多都不会做，虽然我知道抄试卷不对，但是偶尔一次也没关系嘛，班上有些人在等着看你笑话呢，你这次稍微考好一点吧。” 明白了林小小的用意，顾绵绵突然心头一暖，她跟林小小只能算认识而已，就只说过几句话，没想到林小小会这么为她着想。 “谢谢你，真的不用了，我是真的会做。” 顾绵绵突然笑着过去拥抱了林小小一下：“但是真的很谢谢你。” 林小小目瞪口呆，她她她……她被大美女抱了。 啊，她好香，头发好柔软，林小小努力吸了吸鼻子，活像个猥琐的变态。 林小小就这么保持着猥琐的笑容萌哒哒走进了考场。 开考10分钟，她还在傻笑，直到监考老师看不下去了，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她赶紧写。 林小小这才回过神来，吓得赶紧拿笔做题。 中途做到一半的时候，林小小悄悄扭头看了顾绵绵一眼，见她又在画画，立刻流了一把辛酸泪。 校花果然是太自信了。 她居然相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的会做。 看来校花是面子太薄，不好意思抄，才会说自己都会做，她那么温柔，林小小打定主意，要给顾绵绵抄试卷。 等她终于写完，迫不及待把试卷挪到旁边去，对着顾绵绵发出几声信号。 顾绵绵朝她看过来，林小小怕顾绵绵不好意思，赶紧把脑袋扭到旁边去，假装没看见顾绵绵，但是试卷却顽固地往顾绵绵那边挪。 顾绵绵微微一愣，突然笑了笑，原来她还没放弃呢。 张梓琳坐在顾绵绵后排，看见了林小小和她的互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也没管，反正林小小的总成绩比不上她，顾绵绵就算抄她的试卷，也影响不了她前三名的地位。 考完试就是周末，顾绵绵决定带白术去医院检查。 因为医院离白术家住的地方很近，所以没有坐车去，顾绵绵推着白术过去。 结果去的路上，顾绵绵太开心，跑得有些快，不小心撞到了推泔水倒的人。 泔水撒了顾绵绵和白术一生。 各种剩菜剩饭怼在身上，恶心死了，白术身上最多。 白术就连头上都弄得到处是。 少年下意识闭上眼，黑发垂在额际，还有油往下滴。 顾绵绵心疼坏了，赶紧跑过去给白术擦，可惜她衣服上也都是油的，只能用手抹开他脸上的油。 他脑袋上还挂着菜叶子呢。 干净的少年变成这副模样，顾绵绵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好笑。 “术术，对不起，我跑太快了。” 少年眼帘微微一颤，没睁开双眸，握住小姑娘乱抹的手，提醒她一个事实：“绵绵，你手上有辣椒。” 已经戳到他眼睛里了。 少年被辣得睁不开眼睛。 推泔水的大妈和顾绵绵是从拐角处过来的，都没有看到对方，谁都没错。 但遭罪的是顾绵绵和白术，怎么说受害者也是她们。 然而顾绵绵忙着给白术擦脸，还没跟大妈说什么呢，大妈就先开始骂了。 “两个死崽子，走路不长眼睛呀，把我泔水都撞倒了，快赶紧给我收拾了。” 这条街一直有人管理，大妈把泔水洒在这里，已经有人要过来让大妈处理了。 大妈看见袖子上带红章的男人过来，赶紧撇开责任，把事情推到顾绵绵和白术身上。 拉着袖子上带红章的男人说道：“大哥，你看到了，是这两个小娃儿跑过来撞我，才把我的泔水弄洒的，要收拾也是他们收拾，跟我可没关系。” 顾绵绵正在帮白术擦脸，听到大妈这句话，顿时就生气了，扭头气哼哼地说道： “大娘，这件事怎么就是我们的责任了，你从那边过来，我从这边过去，都没看到对方，撞到一起，两个人都有责任，更何况你还没什么事，我和我朋友全身都被你的泔水弄得脏兮兮的，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把责任都推在我们身上了，就算要收拾，也是两个人收拾吧。” 顾绵绵现在脸上也到处都是油，整张脸脏兮兮的，衣服上下也没一处好地方，还散发着臭味。 就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能看。 大妈平时就是个能泼的人，被这一个小姑娘这么反驳，当即插着腰大骂。 “嘿，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难道不是你们撞倒了我的泔水呀，让你收拾你就收拾，还给我反驳，看我不打死你。” 大妈正要扬手打顾绵绵，闭着双眸的少年倏然睁开双眸，眼底泛着冷彻骨寒意，少年轻轻一拽，就将小姑娘拉到了他身后。 大妈还没打到顾绵绵，就被戴袖章的男人拉住了：“怎么着，还想当着我的面打人呢？” 大妈这才想起还有管理这条街的人在呢。 立即讪讪地笑了笑：“大哥，我就是吓唬吓唬这小姑娘，没真打算打她。” “你倒是敢。”少年冰冷的话语从嘴角溢出，眼底一片冰霜。 现在的白术，早已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少年了，青城市的首富，要想教训一个无知悍妇，不过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 就凭她想动手打他的小姑娘，在白术眼里就已经罪不可赦了，这个理由足以让她后半辈子都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所幸她没真动到他的小姑娘，白术也不想为了这么个无知悍妇，让小姑娘知道他残忍的一面。 大妈看到少年眼底彻骨的寒意，莫名打了个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生死里走了一遭，倘若她真敢动到顾绵绵，少年绝对不会放过她。 最后顾绵绵和白术也没有收拾地上的泔水，花钱请了别人来打扫。 那大妈看两个孩子出手这么阔绰，吓得不敢说话，心里琢磨着这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惹不起。 身上脏兮兮的，也没办法去医院，顾绵绵和白术就近找了一家卖衣服的店。 结果还没进去，就被店里的老板过来轰了。 “出去出去，两个小叫花子，跑这儿来干什么？这不是你们来得起的地方。” 小叫花子？ 顾绵绵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怎么总是遇见这些极品人。 就算她们身上脏，那站在门口把衣服拿过来总行了吧。 还没进去就开始轰人，还叫她们叫花子，也太过分了。 “谁是小叫花子，你才是小叫花子。”顾绵绵气得吼了一句，推着白术往旁边的店走：“术术，我们去旁边买，不在这家。” 那老板听了，顿时笑得脸上肥肉抖动，不屑地说道：“还去旁边买，知道旁边是什么店吗？整个青城市衣服最贵的服装店，两个小叫花子，还大言不惭。” “谁买不起了，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顾绵绵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气哼哼地推着白术进了旁边的店。 小店老板笑着走到门口看热闹：“这年头，两个小叫花子也敢跟老娘叫嚣。” 顾绵绵和白术进了旁边的服装店，这家店名字叫万润之家。 白术抬头看了一眼名字。 齐峰鼓捣出来的服装店…… 白术也有一半股份。 万润之家的服务员看到顾绵绵和白术脏兮兮的进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却没有做出轰人之事，依旧礼貌地询问他们。 “你好，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两套干净的衣服。”怕他的小姑娘再受气，白术直接拿出一叠现金放在柜台上。 服务员立刻笑脸如花：“好的，两位请稍等，我们这边有卫生间，两位需不需要去里面清理一下？” 无论是顾绵绵还是白术，都无法忍受身上的恶臭味，听服务员说有卫生间，顾绵绵赶紧推着白术进去。 问了服务员男士卫生间有没有人，确定里面没人之后，顾绵绵直接推着白术进了男厕所。 白术想阻止都来不及。 顾绵绵把白术推到男士卫生间之后，花钱在店里买了一块昂贵的丝巾，打算用来帮白术清理。 身上都是油，顾绵绵又给了服务员一些钱，让她帮忙去买一块香皂。 白术沉默地望着小姑娘进进出出，浅灰色眼眸浮现淡淡的尴尬，小姑娘不会打算帮他剥了衣服清理吧？ 在白术的疑惑中，服务员把香皂买来了，顾绵绵赶紧把香皂剥出来。 “绵绵，你……” “把衣服脱了。”小姑娘急吼吼地过来扯他衣服。 白术下意识拽住衣领，眼神错愕地望着小姑娘：“我自己可以。” 少年耳根泛红，浅灰色眼眸泛着淡淡的雾气，羞的。 而且小姑娘还伸手去扯他裤子，白术终于控制不住，拽住了小姑娘的手：“绵绵，别闹。” 第259章 冒名顶替 顾绵绵不明白，一边扯白术裤带，一边说：“我怎么就闹了，我这是给你换衣服呢，你看你身上好脏呀。” 说到一半，顾绵绵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看着勾在手里的裤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居然在给白术扒裤子。 吓得赶紧把手撒开，裤带带着弹性，她一撒手，立刻弹到白术的肚子上。 清冷少年侧着脸，黑发细碎地遮在额前，白术抿着唇没说话，一张脸红通透。 顾绵绵红着脸背过身去：“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术术，我真的没有想要扒你裤子，我我我……” 顾绵绵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小脸红扑扑的，仿佛要冒烟儿了，双眸含着雾气，湿漉漉的盯着地板看。 因为她刚刚真真实实的去扒白术裤子了，她只想到赶紧给白术把衣服裤子换了。 他那么爱干净，顾绵绵只是怕他受不了而已，因为他全身上下都是泔水倒下来的脏污渍，她都没分清哪边是裤子，哪边是衣服。 鬼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把裤子扯开了。 顾绵绵就这么背着身子，好幻想听到后面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绵绵，你先出去一下。”少年的声音略带沙哑。 顾绵绵“哦”了一声，突然又想到他不方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个……你自己能换吗？不能换的话，我去找个男服务员过来帮你吧。” 白术早就能自己换了：“不用，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顾绵绵害羞的点点头，低下头赶紧跑出去。 冲到一半之后，顾绵绵突然想起还没把衣服拿进去给他，又拿了衣服匆匆跑回去。 白术上衣脱掉，刚解开腰带，门就被猛然推开了。 少年倏然抬头，对上小姑娘微微睁大的双眸。 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惊讶，拎在手里的衣服“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小姑娘还咽了下口水。 不是第一次被她看光，少年迅速转动轮椅背对着她，无可奈何地说道：“绵绵，你出去。” 少年说着斥责的话，语调却温柔极了，完全没有一丝威力。 顾绵绵反应慢半拍，“啊”的叫了一声，赶紧把门关上跑出去。 服务员看着顾绵绵跑来又跑去，无语地摇了摇头，小小年纪就疯了。 怪不得把自己弄得那么脏。 顾绵绵一直等在外面白术，花了十多分钟，白术才把自己弄干净。 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滴着水，显然已经洗过了。 顾绵绵现在看到他，就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鼻子隐隐有要流鼻血的冲动。 白术望向小姑娘，小姑娘还穿着来之前的衣服，身上布满油渍，一头黑亮的长发现在也染上了很多污渍，除了那双亮晶晶的双眼，看起来像个脏娃娃。 少年推着轮椅朝她过去，店里的几个服务员看见白术出来的时候，瞬间惊艳得睁大双眸。 只见少年身穿白色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两颗纽扣没有扣上，露出他比女人还好看的锁骨。 少年轻面容清隽俊美，清逸出尘，漆黑的碎发被水打湿，遮在额前，浅灰色眼眸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服务员们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之前进去的脏脏的男生。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别说服务员们那么惊讶，就连顾绵绵这个看惯了少年的人，此时也被少年俊美的容颜给惊艳了。 顾绵绵咽了咽口水，她的术术好帅呀。 正发花痴时，少年已经来到她身前，轻柔的嗓音徐徐传到耳边：“绵绵？” “诶？”顾绵绵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白术。 少年眼神清澈：“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这里有两个卫生间，分别是男士卫生间和女士卫生间。 白术以为小姑娘出来后会自己去清理，没想到出来还是看见她脏脏的样子。 顾绵绵奇怪地“诶？”了一声，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身上，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居然忙着害羞，而忘记换衣服了。 怪不得刚刚里面的服务看她的眼神都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我马上去换……” 顾绵绵行动比白术方便，换衣服自然也比他快，匆匆在里面洗了一个头，穿上新买的衣服就跑出来了。 服务员们看着迎面奔来的绝美少女，一瞬间又风中凌乱了天呐。 少女面容精致，巧笑嫣然，清澈明眸带着点点星光，迎面朝少年奔来的时候，宛若展翅欲飞的蝴蝶，精致迷人。 这年头小乞丐们都长得那么好看吗？ 不不不，服务员们心中突然震撼，这应该不是小乞丐们，是哪家千金少爷吧。 少年拉住少女的手，那画面美极了。 把自己收拾好了，两人这才打算从店里出去。 临出门之前，顾绵绵为了气旁边的那位老板，直接大方出手，买了好几套衣服。 都是比较昂贵的，拎着盒子趾高气昂的从店里走出去。 那老板娘还在门口等着看笑话呢，顾绵绵推着白术出去的时候，她都没认出来，还在心里想是哪家少爷小姐。 哪里会想到就是之前她口中的小乞丐。 顾绵绵刻意停在老板娘面前，看了她一眼，把手里的衣服晃了晃，语调悠悠地说道：“谁说我们买不起衣服了。” 老板娘听这声音有些熟悉，看见小姑娘身前坐着轮椅的少年，老板娘突然想到之前被她轰出去的两个小乞丐。 她一脸错愕地看着眼前两个精致的少年少女：“你们，你们是那两个小乞丐？” 顾绵绵见她还用小乞丐形容她们，气得哼了一声：“你才是小乞丐。” 说完就气哼哼地推着白术离开了。 万润之家卖的衣服都是昂贵的精品，老板娘看见顾绵绵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一看就知道买得不少。 想到她居然把这么有钱的顾客给赶走了，顿时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时间倒过来。 走动中，顾绵绵的长发滑到白术肩上，白术仰头望了小姑娘一眼。 见她气哼哼的，柔声询问：“很生气？” 顾绵绵点了点头：“是有点生气，简直狗眼看人低，不就是身上脏一点嘛，去她们店里买衣服，居然把我们赶出来，还说我们是小乞丐。” 顾绵绵想想就觉得生气，她最讨厌这些带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了。 就算是真的乞丐，人家只要有钱买的衣服，那就是顾客呀，非要这么瞧不起人吗？ 听言，白术扭头看了一眼已经渐渐远离的小店，记住了小店的名字。 第二天，小店老板发现隔壁卖粉面的馆子被人租了，正在改成服装店。 旁边有个万润之家做对比，里面的衣服又好看，质量又好，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不愿意来她店里。 到她店里来的客人都是消费能力比较一般的顾客。 然而等旁边的店把衣服摆进去之后，老板娘发现他们家的衣服质量又好，而且还卖得便宜。 价格跟她家的不相上下，老板娘顿时气得半死，这不是明摆着抢生意吗？ 从那之后，老板娘家的生意简直惨淡，当然这只是后话。 顾绵绵带白术去医院检查了，一次性检查的项目太多，要三四天才能把结果全部拿全。 回去的路上，顾绵绵顺手买了份报纸。 她先把白术送回家，然后才回到自己家里。 在家里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全都写完之后，顾绵绵又拿出书来看了好一会儿，学习了差不多五六个小时，顾绵绵才拿出之前的报纸翻看。 本来只打算买来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然而一打开，报纸上娱乐板块最新的一条新闻立刻截住顾绵绵的眼神。 “实力创作丝帛与傅云反木，反投罗生怀抱。” “什么？” 顾绵绵一个跟斗从床上坐起来，错愕的望着报纸上的内容。 她什么时候跟傅云反目了？又什么时候投入罗生的怀抱了，罗生是谁呀？ 顾绵绵翻来覆去的看这篇报道上的内容。 里面讲了丝帛终于放弃跟傅云合作，选择了跟罗生合作，为罗生写歌的事。 而且已经出为罗生写了一首歌，歌名就叫《追忆》，跟之前她写的那首《思念》有异曲同工之妙。 无论是谱曲还是歌词，大致上感觉很相似，但又不能说是抄袭，模仿痕迹很严重。 最关键的是写这首歌的人名字就叫丝帛。 丝帛是顾绵绵给自己取的名字，实际上就是一个绵字分开了，然后把偏旁换成一个丝。 这谁呀？干嘛顶用她的名字？ 顾绵绵这边着急的时候，另外一边，傅云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丝帛跟罗生合作这件事，一个月以前他就知道了。 因为罗生那边一个月前放出了消息，傅云当时不相信，给顾绵绵写了信。 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收到回信，傅云一直不敢站出来反驳的原因，就是他不知道是不是顾绵绵真的跟罗生合作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傅云跟罗生正在争夺歌王的地位。 而且下个月他们会一起参加一档音乐节目，由导师跟学员一起合作，进行PK比赛。 说是导师带学员，实际上圈内人大家都清楚，这是导师之间的竞争，不是学员之间的竞争。 罗生名气很高，丝帛写的这首《追忆》跟上一首《思念》很像，模仿痕迹特别重。 但是这个写歌人特别聪明，做了轻微的调整。 加上罗生实力不俗，这首歌刚一出来，立刻被罗生的粉丝追捧。 加上丝帛背叛傅云的这个噱头在，热度空前绝后，把这首歌捧到了前所未有的红火程度。 现在所有报纸上的娱乐新闻都是在歌颂罗生的。 他这边正着急上火，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傅云赶紧接听，还以为是公司打来的。 “傅云，是我，我是顾绵绵。” “绵绵？” 听到顾绵绵的声音，傅云提起来的那颗心瞬间放下去了，但还是有些着急。 “绵绵，你看报纸了吗？你真的跟罗生合作了吗？” 说实话，就算顾绵绵真的跟罗生合作了，也算不上背叛他，顾绵绵只负责给他写单曲，他又没有签约顾绵绵。 但傅云不相信顾绵绵会是那样的人，他直觉给罗生写歌的那位叫丝帛的人一定不是顾绵绵。 认识那么久，傅云虽然和顾绵绵本质上接触不多，但大概能摸清顾绵绵的脾性。 她要是真的跟罗生合作了，肯定会先通知他一声。 然而思考是一回事，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还好顾绵绵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不是我，我没有给罗生写歌，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突然看见报纸，还不知道有这件事呢。” “怎么回事啊？”顾绵绵问他：“你跟这个叫罗生的有仇吗？” 知道给罗生写歌的人不是顾绵绵之后，傅云松了口气。 “也算不上有仇吧，我跟他是竞争对手，我们俩在圈里出了名的不对付。” 顾绵绵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那这件事怎么办？需要我站出来去澄清吗？” “不用了不用了。” 傅云赶紧说道：“你现在不是还在念书，不想被别人打扰吗？只要确定给罗生写歌的人不是你就好办了，由我这里直接发出澄清就可以了。” 听言，顾绵绵也松了口气，毕竟傅云给她的新酬劳不算少，可以说非常高了。 这件事跟她有直接关系，若是对傅云有影响，顾绵绵就算不想曝光都不行了。 听他说能自己解决，顾绵绵礼貌地说道：“行，你能解决的话，我就不插手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你直接打这个电话，我现在已经回青城市了，这是我家的座机号码。” 顾绵绵家里终于装了电话，这对傅云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以往每次都要靠写信联系，他实在等得太心急了。 傅云还真有事需要顾绵绵帮忙：“绵绵，你最近有时间吗？能不能抽空再帮我写一首歌？” “写歌？”顾绵绵疑惑：“你不是刚出了新专辑吗？这么快就要出新歌了。” 傅云也不瞒着顾绵绵：“下个月我和罗生都会参加一档音乐节目，这个节目关乎着我和罗生到底谁能被评为乐坛歌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想输给罗生。” “到时候节目会安排导师跟学员一起合作，进行PK比赛，以我对罗生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唱以前唱过的歌，他要的是突破观众期待的新歌，你能不能帮我写一首男女合作的歌曲？” 傅云所在的娱乐公司里面也签约了许多音乐创作人，但是傅云最中意的还是顾绵绵给他写的歌。 顾绵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了，老实说，傅云对她绝对不赖，给她的酬劳几乎快要占他收入的一半。 以傅云现在的人气，就算不用她写的歌，照样有很多人买账，所以傅云愿意给她这么多酬劳，顾绵绵真的很感谢他。 顾绵绵肯答应，傅云高兴坏了，当天就联系了经纪人，让经纪人发出通知。 说给罗生写歌的那位丝帛，不是他的合作伙伴丝帛。 这种事情做不了假，傅云想着，罗生那边可能只是假意拿一个跟顾绵绵相同的艺名出来博噱头。 毕竟罗生没有在公开场合直言说过给他写歌的丝帛，就是跟傅云合作的丝帛。 理所当然的想着，只要他的经纪人一发出解释说明，这件事就会落下尘埃。 然而傅云没想到的是，他的经纪人刚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不到一天的时间，罗生那边的“丝帛”直接放话，说了一段让人误会的话语。 原话是这样的。 “已是过去，不想多做解释，哪怕分开，我也祝他日后继续红火，从今天开始，我“丝帛”正式跟罗生合作，以后只为罗生写歌。” 对方这番似是而非的话，完全没提到傅云的名字，但观众们不是傻子，所有人立刻就联想到傅云身上去了。 觉得肯定是傅云跟丝帛闹掰了，所以丝帛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偏偏因为她没有提到傅云的名字，傅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且这个丝帛所有的话都是由罗生转达，至今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相。 傅云看了报纸上的报道，简直气得半死。 正和经纪人思考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该做的解释他们都做了，对方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又不提及他的名字，他就算再跟观众解释，效果也是一样的。 相信他的人会继续相信他，那些怀疑他的人也只会更加怀疑。 罗生代替丝帛说完这番话之后，就不再接受媒体的采访了。 傅云能解释的依然只是那句话。 对方不是跟我合作的丝帛，只是同名而已。 而另外一边，度过周末之后，顾绵绵也开始上课了。 上周月考，今天会公布成绩。 以前在南城念书的时候，顾绵绵没遇到过能超她的人。 现在跟白术齐峰同一班级，顾绵绵时刻担心着自己被白术和齐峰超越。 因为小九说，随着她的身体数据被改造，分数拔得越来越高，惩罚制度也会越来越变态。 第260章 丝帛是谁的女人 顾绵绵可不想再次被变态系统惩罚，鬼知道系统会出什么样的惩罚制度。 周一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高红拿着成绩表进来。 高红是一个行事果断的班主任，做事不会考虑学生的心态问题。 拿到总成绩表，她直接就把排名上每个人的总分报了出来。 在她看来，学生要是连自己考了多少分数都无法面对的话，将来也成不了大事。 所以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个一个的念分数。 她没有从第一名开始，反其道而行，从最后一名开始念起。 最后一名当即就脸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高红却笑着安慰了他：“考最后一名不可怕，没法面对自己的成绩才可怕，一次考试的成绩代表不了什么，这次考最后一名，下次超越上去就可以了。” 那学生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又笑起来了，可见是个心态比较好的学生。 随着名次一下一往上增加，有人叹气，有人高兴。 高红念到第15名的时候，班上学生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好些人纷纷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顾绵绵和林君，心里大惊，怎么还没到她们的名字？ 最后一名居然不是顾绵绵？ 众人纷纷猜测，校花这是抄到谁的试卷了？ 林小小则一脸笑意，她就知道，之前故绵绵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才拒绝她，果然最后还是抄了她的试卷。 这下班上学生应该不会太贬低她的学习了吧？ 林小小一脸喜滋滋的表情。 看见林小小一脸笑意，张梓琳皱了皱眉头，顾绵绵抄了林小小的试卷。 不过张梓琳也懒得管，只要不影响她的名次就行。 然而当念到她第六的时候，张梓琳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高红。 什么？她居然只考了第六名，前五名是谁？ 其他人她没有留意，就只知道顾绵绵的名字还没念到，也就是说顾绵绵的排名在她之上。 张梓琳瞬间生气得不行，可恶，顾绵绵靠着作弊，居然排在了她前面。 张梓琳是以全校第三的高分进校的，排在她前面的学生，第一名是齐峰和白术，满分并列第一。 第二名在二班，因此这次月考，张梓琳觉得自己拿前三是十拿九稳的事。 没想到居然被作弊的人给抢了位置，这叫张梓琳怎么能够不生气？ 高红还在继续，第五名是林小小，第四名是林君，第三名是齐峰，第二名是白术，顾绵绵是第一名。 听到顾绵绵居然是第一名，班上学生全都震惊了。 而且还是全科满分的情况拿到的第一名。 高红还说顾绵绵在作文份上能拿满分，是经过整个高一年级语文组老师的讨论，才最终定下的分数。 因为实在挑不出不足，这篇作文太过优秀。 得了第一名，顾绵绵松了口气，这次终于不用被惩罚了。 班上所有同学已经震惊到眼珠子都快凸出去了。 什么，校花居然是第一名，而且还是全科满分拿到的第一名。 不是说好花瓶的吗？ 不是连最基础的问题都回答不来吗？ 这么牛逼的人，居然被他们瞧不起？ 之前好些对顾绵绵颇有微词的学生们震惊了，尴尬了，脸红了，最后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连林小小也是一副惊呆的表情。 她好几次扭头看顾绵绵，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她不是一直在乱涂乱画吗？ 考试的时候，她好几次看，她都没有在答题。 就这样的情况，还考了个满分？ 也就是说，她做完试卷可能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打扰了，打扰了…… 顾绵绵被大家看得不好意思。 班上同学这次是真的对顾绵绵刮目相看了。 一下课全都跑到顾绵绵这里来。 比较搞怪的男生笑着说道：“校花同学，佩服佩服。” 之前是他们眼拙了，以为要考倒数第一，拖全班后腿的人，没想到居然来了个翻身逆转，满分拿到第一名，把大伙儿的脸打得啪啪响。 还有好些学生好奇顾绵绵到底是怎么考的，居然全科都考了满分。 不过大部份学生都没怀疑顾绵绵成绩的真实性。 毕竟作弊要考全科满分太难了，抄谁的去呀。 更何况作文还拿了满分。 班上学生围着顾绵绵一通夸奖，有人心里却不舒服了。 不舒服的人就是张梓琳，大家都觉得作弊不太可能拿到满分，因此谁都没有怀疑顾绵绵成绩的真实性。 但张梓琳却不那么想。 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她觉得顾绵绵成绩不好。 加上又亲眼看到林小小拿试卷给顾绵绵看，所以就算顾绵绵考了满分，她也会下意识去找理由。 觉得顾绵绵可能不仅抄了林小小的试卷，还看了旁边其他人的试卷。 种种巧合之下，也许正好把正确答案都抄到了，这才拿到了第一名。 听到班上学生都在夸奖顾绵绵，张梓琳不舒服极了。 更何况因为顾绵绵，她连前三都没挤进去。 看见顾绵绵抄林小小的试卷，她下意识觉得林君也跟顾绵绵一样，分数是抄来的。 一下课，张梓琳就跑到高红的办公室。 “老师，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她表情十分严肃。 原本张梓琳是不打算揭发顾绵绵作弊的，可是顾绵绵抄来的成绩影响了她的排名，张梓琳肯定要揭发。 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高红见她这么严肃，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把茶杯放在一旁。 “你说。” 张梓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顾绵绵作弊的事情说出来。 “高老师，我希望你能重新做一次名次排名，这次月考的成绩，有人成绩不真实。” 高红一听，就知道张梓琳想表达什么：“你是说有人作弊？” 高红教学严格，向来最讨厌学生作弊了，听张梓琳这么一说，立刻变得十分严肃。 “告诉我，是谁作弊了。” “顾绵绵。” 高红正要大发雷霆，听见张梓琳说的名字，愣了一下：“你说谁？” 张梓琳还以为高红不相信，她赶紧解释：“是真的，我月考的时候就坐在顾绵绵后面，亲眼看见林小小拿试卷给她抄了。” “而且考试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根本就没有用心答题，怎么可能拿到全科满分？” 高红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你是说顾绵绵，抄袭林小小的试卷？” “是的。”张梓琳肯定的回答。 高红却突然笑了起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张梓琳同学，应该是你看错了，顾绵绵怎么可能抄林小小的试卷，你别忘了，顾绵绵同学全科满分，林小小目前为止没有一科拿到满分。” 见高红果然不相信她的话，张梓琳急了：“老师，我没有撒谎，也没有看错，我确实看见林小小把试卷拿给顾绵绵抄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高红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绵绵考满分是事实，张梓琳，你要知道，靠作弊考到满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有作文这一块确定因素在，你为什么一定认为顾绵绵是抄袭林小小的，说不定当时林小小拿试卷给顾绵绵看，但是顾绵绵没有看。” 张梓琳的表情不像撒谎，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张梓琳从一开始就认定顾绵绵不可能考到满分，所以才会这么执拗地认为顾绵绵作弊。 要不是高红知道顾绵绵是南城市的满分中考状元，见张梓琳这么肯定，可能还会相信她的话。 然而高红的分析，却让张梓琳觉得高红是在维护顾绵绵。 毕竟顾绵绵能够在开学一周的情况下还能转校到全市最好的高中，而且进了最好的班级，肯定跟顾绵绵的背景脱不了关系。 觉得高红是看顾绵绵的背景好，所以才会维护她。 张梓琳特别生气：“高老师，我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我亲眼看到顾绵绵作弊，您却一直在维护她，您不就是看顾绵绵家有背景，不敢得罪她，才会这么维护她的吗？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你在乱说什么呢？” 被学生这样质疑，高红气得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吓了张梓琳一跳。 看见高红表情表情严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激动之下到底对班主任说了什么。 “对不起……” 张梓琳梗着脖子道歉，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用这样的态度跟老师说话，所以才会道歉。 高红教书那么多年，什么学生看不透，看张梓琳不服的表情，立刻明白，她说的话张梓琳完全没当回事。 “你要我还你一个公道，好，我还你一个公道。” 高红直接把之前收着的报纸拿出来，摔在张梓琳面前：“你好好看看，这是南城市的报纸，到底是老师偏袒顾绵绵，还是你对同学偏见太大。” 张梓琳被高红吓了一跳，愣愣地伸手去拿报纸。 报纸上第一篇就有顾绵绵的名字，看到这熟悉的名字，张梓琳诧异了一瞬，顾绵绵怎么上了报纸？ 看完整篇报道的内容，张梓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上面直接说了，顾绵绵是南城市唯一的一个满分中考状元。 南城的试卷难度比青城这边要高出很多，这几乎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顾绵绵能在南城那边拿到中考满分状元，由此可见，顾绵绵的学习成绩绝对在她之上。 所以这次月考能考满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怪不得她刚说出作弊人的名字，高红就纳闷了。 原来顾绵绵真的是靠自己的实力拿到了第一名。 她记得考试的时候，顾绵绵大部分时间都在玩。 就这种情况下还能考到满分，只能说明月考的试卷难度对于顾绵绵来说，只是小问题。 张梓琳会那么气愤不甘，是因为以为顾绵绵作弊拿到的第一名，影响了她的名次，所以才会来举报。 现在知道顾绵绵是靠自己的实力拿到了第一名，顿时羞愧得没脸见人。 “老师，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见她知错，高红也不为难她：“行了，知道错就好，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顾绵绵同学。” 张梓琳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去跟她道歉的。” 知错就改是好事，高红语重心长的教训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怎么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随便诬赖别人作弊呢，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就算你看见林小小拿试卷给顾绵绵抄，但是你看见顾绵绵真的抄了吗？” 答案显然是没有。 高红很好奇为什么张梓琳会以为顾绵绵成绩不好，就问了她原因。 听了张梓琳的回答，高红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以为顾绵绵成绩差，全班学生都觉得顾绵绵和林君是靠关系才能走进一班的。 高红干脆告诉张梓琳，那天叫顾绵绵起来回答问题，是因为看见顾绵绵上课打瞌睡。 也就是说，顾绵绵那天说没听到是真的，不是不会做才随便找的借口。 听了高红的解释，张梓琳更羞愧了，越发觉得自己小肚鸡肠，没脸见人。 高红怕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班会课的时候，直接把这件事情提名出来讲了，不过她没提张梓琳的名字。 “这次月考，有同学向我举报，说顾绵绵同学作弊。” “谁说的。”顾绵绵还没反应呢，林君一下子大吼一声。 高红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在桌子上拍了拍：“我还没讲完呢，你给我坐下。” 林君撇了撇嘴，这才坐下了。 顾绵绵表示很无辜，她怎么就作弊了？ 张涛和齐峰更是一副想笑的表情。 居然有人说他们的小学霸作弊？ 至于白术，在听到有人举报他的小姑娘作弊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唯有林小小一个人猥琐地把脑袋埋进桌箱里。 班上学生听高红提起这件事，一时间面面相觑，谁呀，干这么缺德的事？ 脑子里面装的屎吗？作弊能拿到满分？ 看底下闹哄哄的，一堆人无视她这个班主任的权威，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高红又拍了一下桌子。 “都给我闭嘴，这件事听我说。” 碍于班主任的权威，于是全班学生闭嘴了，乖乖地等着高红解释。 看大家安静了，高红这才继续说道。 “听那位举报的同学说，班上很多学生都以为顾绵绵同学成绩非常差，所以才会以为顾绵绵同学考第一名是作弊的原因。” “这里我要跟大家解释一下，顾绵绵同学和林君同学，作为中途转到一中的学生，她们靠的绝对是自己的真实水平。” 当然还有林君父亲的关系，因为中途转校很麻烦，但这点高红不可能说出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顾绵绵同学转校到之前，曾经是南城市中考满分状元，林君同学也拿到了十分优异的成绩，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端正态度，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要随便诬赖任何同学。” “不仅仅是针对顾绵绵同学，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要随便怀疑别人的考试成绩，除非你有百分百的证据，当然，老师也在这里警告班上的学生，要是谁考试敢作弊，一经查实，后果自负。” “至于这位举报的同学是谁，老师这里就不说了，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非常诚恳地道歉了。” 听到顾绵绵居然是南城市的满分中考状元，班上学生又一次震惊了。 之前那些觉得顾绵绵说考满分是吹牛的学生，一个个脸红得要命。 好吧，原来人家没有吹牛，说的都是真话。 就连林小小也诧异了，亏她之前还想拿试卷给她抄呢。 真是太丢人了，她居然想要给一个中考状元抄卷子。 高红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张梓琳一直低着头。 等到高红离开了，张梓琳才过来找顾绵绵单独谈话。 把顾绵绵约到外面，非常诚恳地给顾绵绵道了歉。 顾绵绵看她态度诚恳，非但没有为难她，还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 张梓琳瞬间感动哭了，觉得顾绵绵脾气特别好，抱着顾绵绵呜呜呜的哭。 顾绵绵瞬间又收获小迷妹一枚。 这事情过后，张梓琳和林小小每天都来找顾绵绵一起玩儿，上厕所都要约上顾绵绵和林君。 不知不觉，又形成了一个小团伙。 齐峰看顾绵绵跟班上女生打得火热，笑着跟白术说道：“阿术，我看你要失宠了。” 白术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没接他这个话茬。 齐峰想起一件事：“对了，阿术，那天我在垃圾桶里看到丝帛的磁带，你怎么把它扔了？不小心的吗？” “不需要了……” “不需要你就扔了。” 齐峰无奈地笑了笑：“不需要你可以还给我呀，这是我表哥的女神亲自录的磁带，要是让他知道被你扔了，非得跟我算账不可。” 白术把“女神”两字听成了“女人”。 最近丝帛倒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白术皱了皱眉头：“让傅云管好他的女人，不要再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了。” 第261章 吃醋的少年 自从顾绵绵是南城市中考满分状元的事情揭露后，班上的学生遇到不会做的问题，都拿来问顾绵绵。 主要是白术不太好接近，而齐峰一下课就喜欢带着张涛出去打篮球。 一班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学习成绩较好的，他们遇到的难题，难度基本上都很高。 然而在他们眼里非常难的题目，拿到顾棉棉手中，不到几分钟就解决了。 学生们目呆目瞪口呆地看着顾绵绵飞快地解题，错愕地睁大眼睛。 刚看完题目就下笔解答，她都不用思考的吗？ 林小小吞咽了一下口水：“天哪，你也太快了吧？” 顾绵绵笑了笑：“习惯了。” 把最后一道步骤写完，然后才递给林小小，非常认真地给林小小解答。 林小小有不懂的就直接问她，顾绵绵讲得非常细心，声音又温柔，一点都不会不耐烦，哪怕她多问两三次。 埋着头给她解答的少女肤色白皙，林小小从这个位置看去，能看见她一截白皙颀长的脖颈。 还有握着笔的手。 林小小看一眼顾绵绵纤细修长又秀气的手，再看看自己黑溜溜的爪子，下意识背到后面去藏着。 同是班花，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好歹顾绵绵来之前，她也是班上一枚小班花，怎么着人比人就那么能气死人呢？ 林小小叹了口气，顾绵绵以为她没听懂，温声问她：“听懂了吗？” 林小小赶紧摇头：“没没没，听懂了。” “嗯？”顾绵绵无奈的笑了笑：“你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呀？” 对上顾绵绵水灵灵的双眸，林小小又花痴了，呐呐地道：“听懂了。” 等林小小走了，林君才跟顾绵绵说道：“绵绵，你不厚道呀，你没发觉你把人家小女生的心都给俘获了，瞧瞧人家看你那眼神。” 顾绵绵笑着勾住她：“怎么办？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呢。” 林君做出一副求饶的表情：“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家白术可不是省油的灯。” 听林君提起白术，顾绵绵侧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少年。 顾绵绵和白术的位置刚好分散在教室两边的墙边。 少年穿着白色衬衫，漆黑的碎发遮挡在额前，清秀俊雅。 袖子挽到手臂上，露出他结实的手臂。 顾绵绵觉得白术哪儿都好看。 她已经在开始幻想，等她把白术的双腿医好后，白术会怎么抱她了？ 最诱人的大概是公主抱了。 到时候她可以把脸贴在上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还可以任性地跳到他背上去。 光是想想，顾绵绵就觉得心里美开花了。 林君看到顾绵绵脸上花痴的笑容，无奈地抚着额头：“绵绵小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好歹你也是校花，能不能稍微有一点校花的自觉，不要露出这种像花痴一样的眼神，你就该高贵冷艳，等着你家白术过来捧着你。” “不一样……”顾绵绵抿着唇甜蜜蜜地笑了，她要把她家术术宠上天。 少年似有所感，侧头往这边看来，隔着细碎额发露出的空隙，少年望见小姑娘冲他笑意盈盈。 拿着笔的手缓缓松开，白术垂眸低笑。 当天下午放学，顾绵绵本来想跟白术一起回他住的地方，结果林小小和张梓琳都非常激动地过来邀请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好地方。 顾绵绵和林君都被邀请了。 看林小小和张梓琳那么激动，顾绵绵忍也不忍心驳了她们的好意，跟白术说了一声，就和林小小她们一起离开了。 林君和顾绵绵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林小小和张梓琳走。 问她们去哪里，她们也不透露，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跟着她们走了一会儿，终于，林小小和张梓琳停下了。 虽然在青城市，但这个地方顾绵绵不太熟悉，很少到这条街来。 见张梓琳和林小小停下，顾绵绵和林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林君问：“你们说的好地方，不会就是这儿吧？” “嗯嗯，就是这儿。”张梓琳和林小小同时激动地点头。 顾绵绵和林君再次疑惑地望了对方一眼，顾绵绵问：“这地方有什么奇特的吗？” 她实在看不出来这地方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条大街吗？ 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风景，或是什么名建筑，就只是很平常的大街呀。 张梓琳和林小小像怀揣着宝藏，神秘兮兮地凑近顾绵绵。 “看到对面那个酒店没有？” “酒店？” 顾绵绵和林君同时朝街对面看了一眼，果然，街对面有一家酒店，应该是整个青城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了。 只不过这酒店有什么特殊的吗？她们又不需要去里面住。 还没等两人把疑惑问出来，林小小和张梓琳就非常激动地小声尖叫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跟她们说道：“傅云，傅云要来这里。” “哈？”林君有些不太确定：“你们说谁要来这里？” 张梓琳道：“我从姐姐那里得到消息，傅云他会住在这个酒店，啊，太激动了，傅云诶。” 张梓琳的姐姐是记者，刚好得到消息，被张梓琳听到了。 林君完全不认识傅云是谁，原谅她，她是个不追星的少女。 顾绵绵看张梓琳和林小小激动得小脸发红，有些无奈，她还以为她们两个迫不及待把她和林君带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搞半天说的是傅云，她对傅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要想见傅云，跟他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跑到这里来等。 张梓琳和林小小说完之后，见顾绵绵和林君一副淡定的表情，眼神甚至隐隐有些无奈。 林小小觉得很意外：“你们不激动吗？大明星诶，我们今天只要在这里好好等着，一定可以看到他本人，傅云超帅的，我超级喜欢他唱的歌……” 巴拉巴拉，林小小开始数起了对傅云的各种喜欢。 她在这边说，张梓琳在旁边配合地点头，疯狂点头。 一副恨不得把脑袋点到胸口里去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追星少女。 顾绵绵和林君想回去，林小小和张梓琳一人拉一个，把她们俩拽住：“哎，你们别走呀。” 正在她们说话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店门口，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再然后，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走出来。 张梓琳和林小小一看见，立刻认出是傅云，两人顿时一声尖叫，也忘了去拉顾绵绵和林君， 顾绵绵和林君被她俩刺耳的尖叫声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捂住耳朵。 刚下车的傅云也被这声尖叫声吓到了，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朝声源看来，而是快步跑进酒店里。 等林小小和张梓琳反应过来追过去的时候，傅云和他的经纪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准确的说已经进了酒店，林小小和张梓琳没法进入酒店。 没见到傅云，林小小和张梓琳打算在酒店门口一直死等着。 好姐妹就该共患难同享福，所以林小小和张梓琳没打算放过顾绵绵和林君，让她俩陪着她们一起在酒店门口蹲着。 拿他们没办法，顾绵绵和林君无奈，也只能陪着蹲在这儿。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涌来好几个记者，其中一个就是张梓琳的姐姐。 好不容易跑到酒店房间，傅云狠狠地松了口气，从窗户看到外面不只有粉丝，还有许多记者。 傅云纳闷，问一旁的经纪人：“刘哥，咱们不是行程保密得很好吗？怎么就被发现了？还来了那么多记者，怎么办呀？” 刘哥也没想到傅云的行程会被透露出去：“别慌，咱们住的酒店保密性很好，那些记者进不来酒店，也找不到咱们。” 现在问题可不是这个，傅云觉得自家经纪人有时候也有脑子不够用的时候。 “他们是进不来，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得出去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记者蹲起人来有多厉害，能蹲他个十天半个月，咱们时间有限。” “你别急，会有办法的，等会儿问问酒店的服务员有没有后门。” 傅云无奈。 这次之所以会回到青城，主要是为了跟顾绵绵见上一面，有件事他想跟顾绵绵商量一下。 而且总公司就在这边，傅云也好久没回公司了，怎么说也得去晃一圈。 而且他行程很满，只能在这边待三天。 来到窗户边，傅云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 许是知道他在酒店的消息被更多人知道了，现在外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大部分都是女生。 傅云头痛地撑着额头，怎么就这个节骨眼被发现了呢？ 正是低头的一瞬间，傅云看见了酒店边上蹲着的几个女生，其中有一个非常眼熟。 从这个位置，傅云只能看到女生的侧脸。 傅云努力眯着眼，怎么感觉好像绵绵？ 傅云到最后也没看清那个女生的面貌，因为女生很快就扭过头去了。 傅云藏在酒店里，那些记者们没办法进去，就开始在酒店门口拍了几张照片。 登上报纸，说傅云入踏该酒店，粉丝们激动地围堵在酒店门口，傅云却迟迟不露面。 拍照的记者刚好把顾绵绵的侧脸拍到了。 第二天早上看到报纸时，白术脸色阴沉，原来小姑娘昨天说有事，是去蹲傅云去了。 哪怕只是粉丝，白术也受不了。 齐峰正好走过来，看白术脸色阴沉，笑着把报纸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不是傅云表哥吗？都登上报纸了。” 上面没有傅云的照片，但是标题上就写着傅云两个大字，齐峰想看不见都困难。 一转眼，齐峰又看见了顾绵绵的侧脸，白术能一眼认出顾绵绵，齐峰自然也可以。 他笑着问了一句：“这不是绵绵吗？她怎么跑到这里去了？” 照片上除了顾绵绵，还有许多拥挤在一起的女生，一看就是粉丝围堵傅云的情况。 齐峰笑了：“看来绵绵还是傅云表哥的小粉丝呢，阿术，要不过几天约绵绵过来，让她跟傅云见一面吧，满足一下她这个当粉丝的心愿。” “不必……”白术冷冷拒绝。 明知道小姑娘喜欢傅云，白术又怎么可能安排傅云跟小姑娘见面呢。 哪怕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 为了避免日后小姑娘求他安排傅云和她见面，白术还对齐峰说：“别告诉绵绵，万盛娱乐是我们的。” 傅云所在的娱乐公司就是万盛娱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都能跑到酒店去堵人，小姑娘要是知道万盛娱乐是他们的，还不得求着他安排傅云和她见面。 白术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就受不了，小姑娘居然喜欢其他人，还这么热爱着，就算是偶像也不行。 齐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白术这是在吃醋，他夸张地笑道：“阿术，你不会吧，这种醋都吃？” 白术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凉，齐峰瞬间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行，我不说。” 看到傅云的消息，齐峰又谈起了上次那件事：“最近罗生跟傅云对台戏唱得还挺多，凡是傅云参加的节目，他都要插一手，还搞出一个丝帛，你说他究竟想做什么？” 傅云是万盛娱乐的台柱子，还是齐峰的表哥，齐峰自然随时关注他的动态。 “这件事让刘强解决，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要他做什么？” 齐峰音调冷了下来：“我就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罗生跟傅云一直都在争夺乐坛歌王的地位，但是以前罗生从来不会明面上跟傅云作对。” 这次还搞出一个丝帛。 “有人在怂恿罗生，背后的人想要跟我们万盛娱乐作对，不是想跟傅云作对。” 白术早就接到罗生跟长鸣娱乐合作的事情了。 罗生不是长鸣娱乐的艺人，但是近来罗生跟长明娱乐的总经理来往密切。 除了针对傅云，公司里其他一人的资源或多或少都被长鸣娱乐的艺人抢了。 齐峰皱眉：“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针对咱们万盛娱乐？” “长鸣娱乐。”白术直接告诉齐峰幕后的主导者是谁，齐峰纳闷儿了：“我们跟长鸣娱乐有过节吗？” 虽然娱乐公司互相都是竞争对手，但是还没有哪个娱乐公司会这么明目张胆，直接让手底下的艺人疯狂抢资源。 现在又联系罗生跟傅云做对，还搞出一个假丝帛，发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这明显是想往傅云脑袋上泼脏水。 那个假丝帛说的那番话，搞得就好像傅云跟她有什么暧昧关系，最后傅云负了她一样，她才不得不跟罗生合作。 在傅云粉丝的眼里，现在是丝帛背叛了傅云。 然而在路人眼里，傅云则是个负心汉，大家都觉得丝帛那么兢兢业业的为傅云写歌，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离开了傅云， 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原因猜来猜去，无非就是傅云跟丝帛产生了感情纠葛，最后傅云做了负心汉，伤了丝帛的心，所以丝帛才会跟傅云的对手合作。 但是罗生出来说这些话，肯定会被傅云的粉丝骂，而且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对罗生来说，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正常情况下罗生没必要这么做。 长鸣娱乐肯定承诺了罗生什么东西，罗生才会这样做，但是这样做，长鸣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唯一的可能，就是长鸣娱乐跟他们有仇，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整垮他们。 白术望着窗外：“现在还不清楚，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动作，我有让人监视着长鸣娱乐的总经理。” 这齐峰倒是不知道：“你速度倒是挺快。” …… 傅云被困在酒店里两天，第三天才被齐峰找人带出来了，把自己伪装成女人，傅云才能出来。 顾绵绵她们要上课，就陪林小小和张梓琳等了一天，第二天都没来了。 傅云到了万盛娱乐，才给顾绵绵打电话。 此时顾绵绵正好在写试卷，接到傅云的电话，顾绵绵还以为他是来要歌的，忙跟他解释：“我还没写，最近这段时间有点忙，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给你。” 傅云找顾绵绵不是为了这件事：“绵绵，你到万盛娱乐来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这件事在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万盛娱乐？” 顾绵绵完全不知道万盛娱乐在什么地方，不过傅云既然这样要求，应该不会在青城以外的地方。 “好的，我马上过去。” 顾绵绵挂完电话，立刻拨通白树家的电话号码，电话是白术接的。 少年清润的嗓音从话筒里传过来：“绵绵……” “术术，你知道万盛娱乐在哪里吗？” 接到小姑娘打来的电话时，少年嘴角擒着笑意，听小姑娘打电话来的目的后，少年嘴角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追星已经要追到娱乐公司去了吗？ “不知道，没听过。” “啊，你也不知道啊，好吧好吧，那我挂喽。” 没等白术说下一句话，顾绵绵就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少年脸色阴沉得可怕，扭头就对齐峰说了一句：“叫傅云滚回京都。” 第262章 公开针对。 白术接电话时，齐峰就在旁边，知道打电话来的是顾绵绵，听白术突然这么说，忍俊不禁地说道：“绵绵不会追星要追到公司去吧？” 白术脸色阴沉沉地看着他，显然他说对了。 齐峰无奈：“放心吧，他明天就得离开，后天在京都那边还有演唱会。” 这次傅云来这边的目的已经提前跟齐峰说过了。 齐峰忘了跟白术说：“对了，傅云表哥说，他这次来是要跟丝帛商量一些事情，也想彻底帮咱们把丝帛签在公司，你要不要过去见一下？” “能把丝帛这样有才能的音乐创作人签约下来，对公司的艺人以后好处绝对不少。” 白术现在对傅云没什么好感。 对傅云的女人更没有什么兴趣。 “不去，不签。” 简短的四个字，道明了白术对傅云现在的态度。 他没兴趣去看傅云的女人是谁，更没有兴趣把傅云的女人签下来。 要不是傅云是齐峰的表哥，他甚至想把傅云也撵出去。 齐峰本来也想过去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音乐才人是谁，现在听白术说连人都不签，他瞬间就没兴趣了。 “行吧，那我跟表哥说一声。” 齐峰打了电话给傅云，告诉傅云公司的决定，听到齐峰的要求，傅云瞬间觉得公司的大老板是个神经病。 放着这样一颗摇钱树，居然不想签下来。 齐峰明白白术为什么这样做，比起这点小损失，能看到白术吃醋失控的样子，齐峰觉得还挺值。 他故意打趣白术：“你确定不去见见丝帛吗？毕竟人家可是陪了你三年呢……” 白术看了齐峰一眼，浅灰色眼眸平静无波：“你很闲？” “刚好还挺忙。”齐峰笑着转身过去揪低头猛吃东西的张涛：“走走走，打篮球去，锻炼锻炼身体，你看看你都长肥肉了。” 张涛被齐峰揪着衣领，一边伸手摸自己的肚子，梗着脖子反驳道：“哪儿胖了啊，分明肌肉横生嘛。” 齐峰被他这句肌肉横生逗笑了。 …… 顾绵绵打电话问白术问不到地址，白术以为她会就此放弃，然而顾绵绵却打电话问了林小小。 林小小一听到万盛娱乐，双眼立刻亮了起来：“万盛娱乐，我知道呀，绵绵，你不会是要去堵傅云吧？我跟你一起去。” 顾绵绵去找傅云，是要商量正事，知道林小小是傅云的粉丝，不想她这个时候过去，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是，我要去那边买个东西，我妈妈说在万盛娱乐旁边，我不知道万盛娱乐在哪里，所以问你一下。” 听顾绵绵说不是去堵傅云，林小小顿时泄了气，想着这个时候傅云也不可能还待在公司。 把万盛娱乐的具体地址告诉了顾绵绵。 问道具体地址，顾绵绵穿上衣服就出门了。 到万盛娱乐时，公司里基本上所有人都下班了，不过大门还敞开着，还有两个保安。 顾绵绵在门口瞅了瞅，没一会儿，大厅里走来一个女人：“你是顾绵绵吗？” “我是，请问您是？” 女人笑了笑：“傅云让我下来接你，跟我来吧。” 有女人带路，保安们也没有拦着顾绵绵，两人一路到达第七层，来到尽头的房间，女人停在房门口：“傅云在里面等你。” “哦……” 顾绵绵推开门进去，这里是傅云的休息室，身为公司的台柱，傅云在公司里有属于自己的休息室。 看见顾绵绵进来，傅云赶紧迎上去：“绵绵，你来了。” 因为是过来找傅云，担心会有什么狗仔偷拍到，所以顾绵绵来之前，特意戴了个大帽子。 听到傅云的声音，才把帽子摘下来。 随着帽子摘下，长发被她波动，轻轻飘散开来，少女清丽绝艳的面容就这样直接闯入了傅云的视线中。 三年不见，少女出落得越发美丽精致，傅云刚一迎上来，就受到了这样的视觉冲击。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女孩身形纤细，肤白貌美，三年不见，变得越发精致迷人。 清澈的双眸比起三年前，多了一丝诱人的妩媚，明媚的杏眼仿佛泛着水光，波光粼粼，眼帘轻轻一颤，能勾走无数人的心魂。 偏偏小姑娘眼底尽是清纯之态。 长了一张诱人的祸国妖姬脸，却有着最干净的眼神。 傅云感觉那颗已经沉寂的心，又一次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绵绵？” 傅云跟顾绵绵也已经三年没见了，记忆中的少女已经美得令人惊艳，没想到三年后，少女褪去稚气，会出落得这么明艳动人。 傅云甚至感觉这不是人类该有的美貌。 娱乐圈里美人最多，然而傅云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女明星，都没有眼前的少女来的让人惊艳，这是一种能惊艳时光的美。 顾绵绵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随后失笑：“我不是绵绵是谁呀？” 傅云隔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快，快坐。” 他拉着顾绵绵坐到休息室里的沙发上，顾绵绵直奔主题：“你找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量吗？” 刘强刚刚出去了一趟，回来直接推开傅云的门，想问丝帛来了没有。 徒一把门推开，看见沙发上的少女，刘强的反应不比傅云好到哪里去。 一个大男人愣愣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眼睛都快变直了。 傅云不悦地斥责了他一声：“你往哪儿看呢？” 刘强这才回过神，他一脸懵逼，他往哪儿看了？就看脸呀，怎么傅云搞得他好像个登徒子一样。 “这，这位是？” “这是丝帛，我跟你说过的，一直给我写歌的朋友。” 刘强当然知道丝帛就是给傅云写歌的朋友。 “这是丝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绵绵，这小姑娘是丝帛？恐怕还没成年吧？ 那些正经乐坛的歌曲都是这个小姑娘写的，刘强有些不太相信。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姑娘长得也太漂亮了吧，这么精致的美人，刘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身为经纪人，他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小姑娘在娱乐圈发展的潜力有多大。 既能写歌，还长得那么漂亮，刘强已经想好要怎么包装她了。 于是十分热情地朝顾绵绵走来：“你好你好，我是刘强，你叫我刘哥就可以，我是傅云的经纪人，对了，傅云有跟你说签约的事吗？” 之前傅云说想把顾绵绵签约在万盛娱乐。 假丝帛这件事给傅云提了个醒，他和顾绵绵完全没有任何条约限制。 这么好的音乐创作人，傅云可不想放过。 只是没想到会被公司大老板拒绝了。 “签约？”顾绵绵疑惑地看向傅云：“你要找我商量的事，就是签约的事吗？” 现在签约的事已经黄了，傅云道：“不是这件事，这件事先不提，我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跟你商量。” 刘强不知道公司大老板的决定，见傅云绕开话题，还想再提一次，傅云给了他个眼神，暗示他先闭嘴。 刘强纵然心中有疑惑，也只得先憋着。 “绵绵，你还记得那个假丝帛的事吗？”傅云问。 顾绵绵当然记得：“你不是说你已经解决了吗，怎么，她又出来闹事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快了。” 傅云得到齐峰的提醒，说假丝帛这件事不会那么快结束。 对方应该还会继续往他身上泼脏水，就算不泼脏水，肯定也有后招，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 他把心中的顾顾及跟顾绵绵说了，最后问顾绵绵：“倘若到时候需要你出面帮我证明，你愿意吗？” 顾绵绵不想平静的生活被太多人打扰，但她既然拿了傅云的钱，傅云遇到的困难又跟她有关，顾绵绵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一把。 “可以。”她爽快地答应了。 顾绵绵刚答应傅云没多久，也就两三天的时间，傅云此时已经去了京都，一篇抹黑傅云的报道铺天盖地的传来。 报道的消息主要有两个内容。 第一个内容，是罗生宣布即将要参加的内那党音乐节目，会携带丝帛一起前去。 丝帛将作为音乐创作人，同时也是罗生携带的学员，跟罗生一起搭档合唱，跟其他导师与学员PK。 第二个内容，是丝帛亲自发言，直接回应傅云上一次发出的解释。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 “感谢大家的期待与厚爱，这一次我会跟罗生合作，大家问我为什么跟傅云闹掰，在这里，我跟大家解释一下，我跟傅云没有什么闹掰不闹掰这一说法，我是自由的音乐创作人，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从今天开始，我将是罗生的专属音乐创作人。” “至于傅云，我跟他以后再不会往来。” 丝帛说这番话是直接站在记者媒体面前说的，而非罗生帮忙转达。 也就是说，丝帛这个神秘的音乐创作人，彻彻底底在公众面前露面了。 而且她这番话说出来，彻底坐实了她是丝帛的身份，而非之前傅云所解释那般，只是同名而已。 看到这篇报道，傅云直接气炸了。 打电话过来给顾绵绵，然而顾绵绵在上学，没有接到。 顾绵绵虽然没有接到电话，但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林小小和张梓琳是傅云的铁杆粉丝，一听到消息，立刻就买了报纸。 看到上面丝帛说的那些话，两人气得破口大骂。 林小小：“我就说吧，这个丝帛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还说的这么好听，现在居然反过来咬傅云一口，你看咱们傅云走到哪儿都夸她，还把她当成好朋友，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张梓琳也不舒服：“就是，跟别人合作也就算了，居然跟罗生合作，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们傅云作对吗？啊啊啊，气死了。” 两个追星少女疯狂吐槽，顾绵绵走过去，直接将两人手中的报纸抽出来：“我看看。” 手中的报纸突然被抽走，林小小正想骂人呢，看见是顾绵绵，这才闭了嘴。 两人来到顾绵绵身后，探着脑袋跟顾绵绵再看一次已经看过的内容。 报纸上除了颠倒黑白的文字，还附上了“丝帛”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身形纤细又娇小的女人，看起来小鸟依人。 只是头上戴了一顶白纱帽。 模糊的面纱遮住了女人的面孔。 顾绵绵生气地把报纸拍在桌面上：“太过分了。” 这次不仅仅是拿她的名字去博同名噱头，而是直接冒名顶替她的身份，顾绵绵怎么可能不生气？ 班上很多女生都是傅云的粉丝，好些人围在顾绵绵身边讨论这件事。 女生们讨论的声音很大，坐在角落处角落处的少年将她们的对话都听进了心里。 突然听到小姑娘生气的话语，少年眼神幽幽，眉心轻皱，明显不悦。 顾绵绵已经决定了要公开，不公开的话，只会让别人一直报名顶替她。 一直等到放学，顾绵绵打算回家去给傅云打电话，还没出教室呢，就被白术拽住了手腕。 “术术，我今天有事，先……” “我们去医院拿结果。”白术语调温柔地打断她，顾绵绵一愣：“结果不是要周末去拿吗？” 今天才周五，而且已经快要到医生们下班的时间了。 白术仍旧笑着，只是那笑突然多了丝明显的凄凉味道，少年垂下头，薄唇轻抿：“我想早一点知道……” 少年原本清冷的声音此刻多了一丝沙哑。 顾绵绵一看白术失落的样子，心疼极了，明白他迫切想要治好双腿的心情，顾绵绵瞬间把假丝帛的事情抛到了一边。 对顾绵绵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白术重要了。 “好，我们今天就去医院拿结果。” “拿什么结果？”齐峰在一旁听着，疑惑地问：“阿术，你生病了吗？” “不是，是做身体检查。”顾绵绵给齐峰解释：“我不是说要给术术治疗双腿吗？去医院检查具体原因我才好治疗，那天已经去检查了，今天去拿结果。” “身体检查？”齐峰不解的看向白术，不是已经检查过很多次了吗？检查结果都在家里放着呀，直接去家里拿多好。 还没等齐峰把疑惑问出来，只见少年突然捂着唇一阵猛咳，把脸色都咳白了。 顾不上齐峰，顾绵绵赶紧拍了拍白术的背：“术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咳起来了，很难受吗？是不是感冒了。” 顾绵绵伸手去摸了摸白术的额头，少年额头温度正常，她又给白术切脉，一切都正常。 顾绵绵着急地给白术检查时，少年眼神悠悠地望了齐峰一眼。 齐峰那颗天才大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前后一联系，瞬间就明白了白术为什么这样。 搞半天是这么回事儿。 他果断把之前的疑惑吞回了肚子里，没问出来。 顾绵绵带着白术一起去医院拿了结果，然后又把白术送回家。 白术躺在床上，顾绵绵正要看他的检查，他便轻哼了一声。 那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顾绵绵立刻把检查结果扔在一边，跑过去关心地问：“术术，你怎么了？” 少年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手被搭在脖子上：“头晕。” “头晕？” “嗯，额头有些烫，你试试。” 顾绵绵要伸手去摸，被少年握住手，清冷少年温柔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痛苦：“用手感觉不到，你用额头试试？” 顾绵绵依言用额头和他相抵，少年顺势按住小姑娘的后脑，吻上了日思夜想的唇。 顾绵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错愕的看着底下的少年。 好半响才将人推开，愣愣地直起身体：“术术，你……” “头晕。”少年仿佛什么事都没做过一般，修长的手指在额头上轻轻摁着，眉宇间皱出一个川字，看起来很痛苦。 见他不舒服，顾绵绵顾不得惊讶，伸手去扶他：“我扶你起来，我帮你按按。” 把白术重新扶到轮椅上，顾绵绵在他身后温柔地给他按摩。 中医博大精深，不仅能治百病，按摩针灸也得精通。 只要找准穴位，合适的手法能很快就疏解人的疲劳与痛苦。 顾绵绵温柔地在他头上的穴位轻轻按摩着，却不知身前的少年面上早已没了痛苦之色，浅灰色眼底噙着淡淡笑意，温柔醉人。 按了好一会儿，顾绵绵才问他：“好一点了吗？” 少年眯着眼，唇角笑意不减，语调温润柔和：“还有些难受。” “哦，那我再帮你按按。” 少年唤她：“绵绵……” “嗯，怎么了？” “今晚不回去，可以吗？” 顾绵绵瞬间想歪了，按在他脑袋上的力气突然加重：“你说什么？” 少年吃疼，无奈地说道：“没什么。” 最后顾绵绵还是回去了，一到家就立刻给傅云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傅云气炸的声音：“太可恶了，绵绵，那个假丝帛居然冒名顶替你，还放话说参加节目的时，要亲自唱那首《思念》和我PK，还说要在比赛现场说一说关于《思念》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去他妈的，不要脸冒名顶替别人的故事吗？” 第263章 藏在心里的病 这还是傅云第一次在顾绵绵面前爆粗口呢，由此可见确实气得不轻。 顾绵绵也很生气，但她都没有傅云表现得那么焦急。 还有心思安慰傅云呢：“你先别急，慢慢说，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怎么从长计议，对方都快骑到我们脑袋上拉屎了，这次看来必须得公开了。” 傅云气哼哼的说着，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他连累了顾绵绵，无奈地叹了口气。 “绵绵，对不起。” 刚刚骂人的时候气焰还挺嚣张，跟顾绵绵道歉时，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大狗狗。 “没事，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找人来冒充我。” 顾绵绵倒是脾气挺好，因为这不是傅云的错，她就算有气也只会撒在那些无耻之人身上。 这件事受到损伤最大的是傅云，其次才是顾绵绵。 但是傅云总觉得受到最直接伤害的是顾绵绵，因为别人是顶替了她的名字，而他身为她的合作伙伴，没有保护好她。 还让在这个时候不得以公开身份。 傅云看顾绵绵脾气那么好，更加愧疚了：“绵绵，那我们选个时间公开吧。” “可以，不用选时间，你想什么时候公开都可以，我随时配合。” 顾绵绵说到这份上，傅云瞬间的感动了，这段时间所有媒体记者把他的电话都快打爆了，还有许多人写信来骂他。 偏偏同样受到损害的顾绵绵却还这么温声细语地安慰他，傅云肚子里那股子火气瞬间消散了，他哽咽着说道：“绵绵，谢谢你。” 顾绵绵失笑：“说什么谢不谢，咱们是合作伙伴，你遇到了困难还是，我出手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少女声音温温柔柔，又细又软，体贴的话暖到了傅云的心。 时至今日，傅云对顾绵绵的心思早就没了，剩下只有仰慕。 他比顾绵绵大太多，而小姑娘对他又那么好。 傅云觉得他如今有这样的地位，有一半的功劳在顾绵绵身上。 要是这个时候他还禽兽不如的藏着那种龌龊心思去惦记小姑娘，那他得多禽兽呀。 “好，我安排一下时间，你等我通知。” 和傅云商量完具体事宜之后，顾绵绵拿出白术在医院的检查结果。 她认真地看着白术的检查报告，越看下去，顾绵绵眉心皱得越严重。 怎么可能会这样？ 顾绵绵翻来覆去把白术的检查结果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也没拿错。 白术的腿居然没事？ 怎么可能？ 瘫痪，临床上分为功能性瘫痪和器质性瘫痪两类。 器质性瘫痪，按照病变的解剖部位，可分为上运动神经元瘫痪或者下运动神经元瘫痪，以及肌肉病瘫痪。 而白术在这些方面都没有问题，唯一的一点点影响就是因为他双腿常年没有走动，血液不流畅，导致肌肉僵硬化，但远远达不到瘫痪的地步。 而且他双腿的肌肉僵硬化，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先后顺序显然反了。 白术明明是先瘫痪才无法走动的，也就是肌肉僵硬化是他无法行走之后才造成的。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检查结果出错了，第二种可能则是白术的双腿从一开始就没有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么白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办法下地走路呢？ 她清楚白术因为双腿无法行走到底有多自卑，所以完全排除白术假装瘫痪这种可能性。 种种原因排除下来，还剩下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白术的瘫痪不属于器质性瘫痪，而是功能性瘫痪。 功能性瘫痪也叫癔症性瘫痪，由心因引起。 “癔症性瘫痪……” 顾绵绵呢喃着，脑海里突然想起前世总是出入白术房间的心理医生。 她之前一直知道白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所以想要用爱去感化他，让他不再那么孤独，不再那么无助。 这些年顾绵绵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至少尽了她的全力。 她一直以为白术的心理病是因为瘫痪之后无法行走自卑而引起的，却从来不曾想过，他的瘫痪是因为心理病导致的。 以为只要只好白术的腿，他的心理病就能渐渐好转，却没想到白术的腿从一开始就没有受到足以瘫痪的损伤 她把前因后果的顺序弄反了。 不是治好他的腿，让他的心理病渐渐好转，而是治好他的心理病，让他的腿渐渐好转。 白术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原因，导致还是幼年的他就产生了这种催眠性的心理暗示，认为自己是一个瘫痪，双腿无法行走？ 顾绵绵记得年幼的时候，杜明兰说过，白术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 而白术也是从那次开始才瘫痪的。 她一直以为白术当时跟他们一起出事，所以父母丧命，白术失去双腿。 因为这涉及到白术心中的伤痛，所以顾绵绵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也从来不敢问。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来了，要想治好白术的腿，必须先治好他的心理病。 也就是说，顾绵绵这么多年努力学到超前医术，只能发挥一点点作用。 作用就是白术的心理病好了之后，帮他慢慢恢复修复因为常年久坐而僵硬化的双腿。 顾绵绵突然觉得老天就像在跟她开玩笑。 重生回来，自从白术回到大山村以后，她每天都在努力，废寝忘食，几乎牺牲了所有玩乐时间去学习。 然而结果告诉她，她努力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事已至此，顾绵绵唯一庆幸的就是因为最开始就知道白术有心理病，心理学方面的东西研究的也不少。 那一瞬间，顾绵绵连爬起来写试卷的动力都没了。 躺在床上，无奈的叹息了几声。 小九明明可以在最开始就检测白术的双腿。 然而因为她自以为是的记忆，认为白术的双腿已经严重到后世各种专家都没办法治好他的情况，迫切的想要学习，更先进的医术。 然而结果呢？ 她其实可以在年幼时就帮白术疏导心理方面的问题，让他可以更早一点站起来。 这样她们也不用分别三年那么久。 三年说起来短，但是顾绵绵这个还有家人陪伴的人尚且那么承受不了她分开的痛苦，当时一无所有的白术，是怎样在无边的孤寂中度过这三年的？ 小九能感应到顾绵绵的心理想法，看到顾绵绵那么丧气，忍不住提醒她一个事实。 “绵绵，你是不是忘记白术已经坐在轮椅上七八年了，他的双腿已经僵硬到所有功能接近退化，你学的医术不是没用，你还可以帮白术修复。” 以现在的医学，已经没办法做到帮白术修复了。 顾绵绵也知道这个事实，只是想着明明可以让白术不用受那么多苦，却因为她思想里的固定认知，而白白遭了那么多罪，心里难受罢了。 要是她早点发现，白术又怎么会因为常年坐在轮椅上而导致肢体僵硬化呢？ 顾绵绵没时间丧气太久，因为她还要给白术治病呢。 正好周末，顾绵绵第二天就来到了白术的家。 齐峰和张涛在附近公园跑步，远远地看见顾绵绵过来，两人这才往回跑。 “绵绵，怎么来这么早啊？”张涛笑着跟顾绵绵打招呼。 齐峰笑了笑，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当然是为了来见阿术，难不成是来见你。” 张涛：“……” 怎么最近这货说话越来越欠扁呢？他的世家公子礼貌呢？ 怎么一对上他就全都没了？ 齐峰和张涛跑了很久，胳膊上和小腿上都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充满活力。 顾绵绵看他们这样，不由想起了白术…… 要是她能早点把术术治好，他是不是也可以跟齐峰他们一样，热情地在跑道上挥洒汗水？ 齐峰见顾绵绵情绪有些低落，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温声问她：“绵绵，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涛也好关心的看着顾绵绵。 顾绵绵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齐峰看见顾绵绵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的是白术的检查报告，因为上面还有拍的片子。 他瞬间明白了顾绵绵为什么情绪低落：“阿术的腿……你离开的这三年，阿术去过很多医院检查，最后结果……” 齐峰没继续往下说，顾绵绵全家有一半是中医，而听白术说，分开的这三年，顾绵绵一直努力精进医术，就是为了治好白术的双腿。 身为医者，看到检查报告之后，她应该比他更了解白术现在的情况。 “术术的腿能治好。” 少女轻柔的声音落入齐峰和张涛耳中，两人错愕地望着她。 震惊过后，两人以为顾绵绵是因为接受不了白术已经无法站起来的事实，才会执着地说这种话。 正想劝她几句，只见眼前少女冲他们露出甜甜的笑，那笑柔和而美好：“齐峰哥哥，你们不用担心，我是真的能治好术术。” 白术这些年看的都是医院里最好的医生，没有一个医生说能治好白术。 因此哪怕顾绵绵这么说，齐峰和张涛也只是以为这是顾绵绵的信念。 三人进了家，齐峰和张涛去洗澡，两人同一时间挤进一楼的浴室，最后结果是张涛被踹出来了。 张涛捂着屁股骂骂咧咧，最后无奈上了二楼。 顾绵绵则悄悄来到白术的房间。 顾绵绵迫不及待想看看白术，所以今天起得特别早，到现在也才六点钟呢。 轻轻推开房门，少年安静的陷在被子里，柔软的被子遮在他身上。 窗外有些光线洒落进来，落在少年冷白的脸庞上，俊美的容颜就这样暴露在柔和的光线中。 他身体平躺着睡，脑袋却微微侧向窗外，乌黑的短发细碎地散落在枕头上，趁得少年安静而美好。 顾绵绵都不忍心打扰他。 她静静地坐在他床边，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忍不住想靠近他。 顾绵绵心尖都疼了。 到底是怎样伤痛的记忆，才会让她的少年因为癔症而导致无法行走。 顾绵绵俯下身，轻柔的吻落在少年眉心处，她双唇微微颤抖。 一直以为她有好好的照顾少年的心情，却没想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她从来没有窥探过。 白术在小姑娘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一直没有醒来，只是想看小姑娘想做什么。 当那轻如羽毛的吻落在眉心处时，白术才掀开眼帘，入眼所见，是小姑娘精致的面容，只是因为距离太近，他有些看不清。 “绵绵……” 刚起床的少年声音透着沙哑，他顺势揽住小姑娘的肩头：“怎么来这么早？” 顾绵绵轻缓一笑，绵软的声音甜入人心：“想你了……” 少年微微一怔，小姑娘很少说这么直白露骨的话。 心中勾起绵绵密密的喜悦，白术依旧沙哑着声音：“我也想你了。” 然而小姑娘下一句话，却将他刚刚升起的喜悦迅速抽离。 “术术，我昨天看了你的检查结果……” 少年搭在小姑娘肩上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力道渐渐松缓。 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里的情绪，他低声问：“怎么样？” 少年已知晓结果。 顾绵绵望着他，看见他情绪低落，轻轻地用手拂开他遮挡在额前的碎发。 “能治。” 少年倏然掀开眼帘，声音颤抖：“能治？” “对，能治……” 顾绵绵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温柔地说道：“术术，你之所以会瘫痪，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心理问题。” 细白的手指在他心脏处轻轻点了一下：“把你交给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克服这里的问题。” 听小姑娘提到心理病时，少年瞳孔突然猛缩，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残忍与黑暗，好像失去了包裹的外衣，暴露在阳光中，无处遁形。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推开顾绵绵，眼里除了狼狈，更多的是惊惧：“你出去……” 过度的恐惧，让少年吼出这句话时，语气残忍狠戾，就好像藏在内心深处的恶魔突然出来了一样。 突然被他推开，顾绵绵后退了几步，亲眼看见原本温润柔和的少年眼底突然闪现一丝阴郁。 吼出这一声，白术才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小姑娘做了什么，看见小姑娘呆呆地望着他，少年无比慌乱：“绵绵……” 他近乎绝望地望着小姑娘，她看见了…… 她是不是看见了…… 那些被他隐藏在内心深处，与温柔外表截然相反的残暴阴鸷。 看到这样的白术，顾绵绵心里更疼，愧疚也更深。 她果然没有改变他，他内心最深的恐惧还在。 这样暴戾的眼神，跟记忆深处的男人重合。 而她的出现，不是治好了少年，是让少年学会了克制与遮掩而已。 顾绵绵难受地捂住嘴，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眼前的人为她几乎付出了一生，重生一世，她信誓旦旦，以为自己已经驱散了他内心的阴暗，却原来是他隐藏得好罢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顾绵绵泣不成声。 少年双腿无法行走，慌乱地朝她爬过来，下一秒就要掉下床。 顾绵绵扑过去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上抽泣。 她一个伤心的眼神，就能让白术乱了心扉，更何况还落了泪。 泪水落在白术肩上，打湿了他的衣服，滚烫了他的心，白术慌乱而恐惧，修长的手按在小姑娘头上，不停的颤抖：“绵绵……别离开我。” “别离开我……” 白术内心恐慌急剧加深，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她看到了…… 浅灰色瞳孔迅速缩小，少年不仅手在颤抖，全身也在颤抖，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抱在怀里的人，是他最疼爱的小姑娘。 双手在用力，仿佛想要碾碎什么，他一只手扣住小姑娘的后脑勺，一只手环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两只手都发狠似的用力。 顾绵绵吃疼，感受到少年全身都在颤抖，一时间慌乱无比，她匆忙抬起头。 然而少年却以为她要离开，只想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她的头刚动了一下，少年立刻用力，将她按在肩上。 顾绵绵吃疼，但更多的是担心白术现在的状态，着急地喊了一声：“术术，是我呀，我是绵绵……” 陷入恐慌中的少年终于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低下头才发现他把小姑娘抱在怀中，而他正用力掐着她的脑袋。 他受惊般又一次推开了顾绵绵，双手撑在后面的枕头上，大口大口喘气。 “绵绵……”少年呼吸一窒，错愕地望着对面的小姑娘，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居然那么粗鲁的对待他的小姑娘…… “绵绵……”少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唤她，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心绪。 此时的白术，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海浪中，被汹涌的暗潮淹没，有人在底下拉着他拼命往下坠，那是无尽的黑暗。 他脑海里只有一件事。 小姑娘发现了他的另外一面…… 她一定会害怕，一定会不要他的。 “术术，术术……” 顾绵绵拉着白术的双肩，唤了他无数声。 然而少年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连她的声音都没听见。 叫了那么多声，少年都没听见，望着他恐惧的眼神，顾绵绵心下一横，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第264章 无尽温柔 轻柔的吻贴在少年唇。 属于她独特的清香气息对着少年扑面而来。 陷入恐慌中的少年蓦然怔住。 顾绵绵就这样捧着他的脸，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变…… 一直到少年的情绪渐渐稳定，顾绵绵才慢慢退开。 “术术……”她温柔的唤他的名字，一遍一遍，直到眼神空洞的少年渐渐回神。 少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小姑娘笑靥如花，清澈的眼底含着细碎的星光，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灼目，更是那么的温暖。 那丝温暖慢慢侵入少年不安惶恐的心，将他丧失的理智一丝一丝，慢慢拉回来。 她看向他的眼神从未变过，没有害怕，没有疏离，没有厌恶，有的只是溢满眼眶的温柔。 白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绵绵……” “我在……” 顾绵绵拉着白术的手，温柔地放在心脏位置上：“术术，我是绵绵，你感觉到了吗？我是你的绵绵。” 顾绵绵眼里含着雾气，她的少年承受了这么多，却一直在她面前粉饰太平。 让她误以为他的心理病已经要被她治好了，原来只不过是加剧了少年的恐惧和担心。 担心他另外一面时刻被她发现。 顾绵绵温柔地拥抱着他，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术术，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无论你究竟什么样。 白术沉默了许久，才平复内心躁动的心情，许久之后，他忐忑又不安的伸出手回抱住小姑娘，一点一点收紧。 “绵绵……” 两人就这么抱着的对方，没有说话，空气变得安静，但是流淌在两人心间的暗流却没有平息。 顾绵绵自责，懊恼她的自以为是，懊恼她没有更细心的发现隐藏在少年心中的秘密。 而白术更加自责，自责自己又一次伤害了他的小姑娘。 除了自责，还有内心深处的不安。 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看见了他的另一面，小姑娘仅仅是知道他心里有病，就让白术惶恐不安。 他又哪里来的勇气去问她。 沉默了许久，顾绵绵才慢慢松开他，她像没事人一样，又娇又软地唤他：“术术，我手麻了。” 甜蜜的声音，透着撒娇的语气。 少年沉默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许久才咧开干燥的唇：“我看看。” 顾绵绵把手伸到他跟前，纤细的手臂修长白皙：“你帮我揉揉。” 白术颤抖着手，轻轻地帮小姑娘按摩着，眼神不安地望着她。 白术怕自己吓到她，然而每每望过去，都能看见小姑娘含笑的眼眸。 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仿佛在她眼里，他是她的全世界。 揉了好一会儿，白术才停下。 顾绵绵没有继续提心理病的问题，手指在他掌心里勾着圈儿。 在少年即将退却时，抓住他的手指尖，慢慢插入他的指缝，与之十指相扣。 她避重就轻：“术术，我能把你的双腿治好，你不高兴吗？” 白术眼神微暗，小姑娘柔软的双手像有极大的力量，不仅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指，还抓住了他的心。 惊恐慌乱退却后，遗落在少年心间的，是抹不去的自责。 “疼吗？”白术轻声问她。 他记得快要失去控制时，狠狠掐了她。 “不疼。”顾绵绵再次靠在他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像个撒娇的小猫。 白术一颗冰冷的心，因为小姑娘渐渐回温。 大手轻轻地落在小姑娘头上，白术温柔地给她揉了几下。 顾绵绵能感觉到白术的沉默与自责，心理病得慢慢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现在最主要的是他的双腿僵硬化的问题。 顾绵绵慢慢松开他：“术术，你的腿因为常年没有行走，血液不流通，肌肉僵硬化，我现在先帮你治疗。” 顾绵绵怕自己不小心说的哪一句话影响到少年的情绪，一直温柔地望着他。 看见这样一心一意为他付出的小姑娘，白术难堪的别开头，喉咙深处发出低哑的声音：“好。” 他没拒绝，顾绵绵开心地笑了，白术正好回眸，看见小姑娘笑靥如花的面容，晶亮的双眸里似有烟花绽开。 她很高兴…… 顾绵绵欢快地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银针：“术术，你把裤子脱一下。” 白术微怔：“……可以不脱吗？” 顾绵绵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想要缓解他的情绪。 见他果然转移了心思，顾绵绵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猫，冲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当然可以，把裤腿卷起来就行了。” 白术瞬间明白自己被小姑娘调戏了。 顾绵绵帮他掀开被子，卷起他的睡裤。 白术望着低头忙活的小姑娘，他的腿部没有感觉，只能看着才知道她正在给他治疗。 银针散发着光亮，小姑娘纤细的手指夹着银针，精准又快速地扎在他的腿上。 她手法十分娴熟，不到一会儿，白术两条腿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针尖还在微颤。 因为没有知觉，所以白术完全感觉不到疼，更感觉不到针尖插入肉里的滋味。 小姑娘垂着头，柔顺的长发顺着肩滑落下来，落在他腿上。 白术目光灼灼地望着那一缕柔顺黑亮的秀发。 扎完针，顾绵绵怕他看着那么多针在腿上会不舒服，忙跟他说道：“术术，你可以不看。” “没事……”少年的心绪还没有彻底平复。 这时门被敲响了，齐峰柔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绵绵，阿术，出来吃饭了。” “好的，马上来……”顾绵绵应了一声，白术现在这情况肯定没办法出去吃饭。 于是顾绵绵跑出去，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一碗饭，里面有白术爱吃的菜。 “术术，我喂你。” 望着兴致勃勃的小姑娘，白术无奈说道：“我还没刷牙洗脸。” 白术是被顾绵绵从梦中吵醒的，她过来的时候，他才刚醒。 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哪里来的时间洗脸刷牙。 顾绵绵瞬间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我去给你弄。” 白术都来不及叫住小姑娘，她就一溜烟跑出去了，不一会儿，顾绵绵又回来了。 手里拿着毛巾，还有一个盆，还有白术刷牙的杯子和牙刷。 白术：“……” “绵绵，我可以等会儿弄完再吃。”他一点都不饿。 准确的说，没有心情吃东西。 顾绵绵才不听他的话呢，把盆和杯子牙刷放在一边，拿着已经润湿的洗脸帕凑过去。 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给他擦脸：“别动哦，等会儿银针移位了。” 无奈，白术只能任由她胡来。 顾绵绵拿着洗脸帕在白术脸上温柔的擦了几下，然后又把牙刷放到他面前，这次白术必须得自己动手了。 白术一只手拿着牙刷，一只手握着杯子，顾绵绵端了一个盆放在他面前。 这一刻，白术才真正的意识到什么才是废人。 白术很快就解决完了，等他清理干净，顾绵绵端着饭又凑到他面前。 筷子里夹了一个小小的鹌鹑蛋，她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啊，张嘴。” 甜甜的声音又娇又软。 白术感觉小姑娘沉浸于服侍他的乐趣中。 白术耳根微微红了，张嘴把小小的鹌鹑蛋吞进去，含在颊边。 顾绵绵伸出小手在他鼓鼓的脸颊上戳了一下：“术术，你是仓鼠吗？” 白术不得已赶紧把鹌鹑蛋嚼了几下咽进去。 被她喂完饭，白术唇边都是油，顾绵绵拿了纸巾，在他唇上温柔地擦干净。 她凑得太近，白术能清晰地看见小姑娘脸颊上细细的绒毛。 小姑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干净清纯。 白术闭上双眸，呼吸急促：“绵绵，可以了。” 顾绵绵这才退开：“好了。” 纸巾被她扔在床边的垃圾桶里，白术看了一眼，一秒内收回视线。 也许是错觉，白术觉得小姑娘是故意的，就想看他失措害羞的样子。 顾绵绵藏起坏心思，吃完饭后才给白术把腿上的银针拔了。 “我回头给你抓几副中药，你记得每天按时喝。” “嗯。”白术点头。 顾绵绵瞬间笑靥如花，细长的小手在白术柔软的头发上摸了几下：“嗯，术术真听话。” 她突然像哄小孩子，还捏了他的耳垂。 白术握住坏姑娘的手，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还闹。” 顾绵绵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单纯又直白地说：“呀，你看出我在闹你了。” 一副做了坏事，还洋洋得意的表情。 白术拿她没办法。 右手被他握住，顾绵绵又把左手伸出去，轻轻地在他耳垂上捏了捏，还警告他：“不准抓住我的手，不然我生气喽。” 白术只能无奈地任由他胡闹。 两人在房间里闹了一通，顾绵绵才出去。 白术把自己收拾好，才从房间出来，小姑娘已经不在客厅里了，他环视了周围一圈，问一旁的齐峰和张涛：“绵绵呢？” 齐峰耸了耸肩：“说是给你抓药去了。” …… 顾绵绵抓完药立刻回来，怕齐峰他们不懂得熬制的方法，顾绵绵亲自在厨房里给白术煎药。 煎药的过程有些复杂，一副药大火烧开小火熬制20分钟，然后再把熬出的药汁倒出来，再加水继续熬制。 同样的方法熬制四次，中途会加几味疏通经络的草药。 熬一次喝两天，一日三次。 白术双腿无法活动已经七八年的时间了，要想完全修复，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至少都得半年以上。 给白术把药熬好，又推着白术出去散散心。 忙活一天，顾绵绵到晚上才回去，小姑娘刚一走，白术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看向齐峰：“帮我打电话给傅云，约丝帛。” 齐峰还没说话，张涛脑子一抽：“……你想挖齐峰他表哥的女朋友？” 齐峰拍了他一巴掌：“会不会说话呢？” 明显不会。 齐峰问白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白术抿唇，没说。 齐峰知道白术心事重，倒也没有追问，直接打电话给傅云，说了白术的要求。 傅云最近正忙得焦头烂额，听了齐峰的话，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不签丝帛吗？怎么现在又要约她见面了。” 傅云说话的声音很大，白术就在旁边，清晰地听到了，他冷冷得补充了一句：“不见面。” 齐峰被白术莫名其妙的要求给弄懵了：“到底见面还是不见面？” 白术看了齐峰一眼，把要求一一说给他听，齐峰只好一一转述给傅云听。 傅云听了，心中直觉大老板就是个变态。 他到现在都没见过公司的大老板，想法这么变态，肯定是个又肥又丑的老男人。 要不是齐峰保证大老板一定不会对丝帛做什么，傅云还真不愿意把顾绵绵牵扯进来。 无奈，傅云只好转述给顾绵绵听，谁让这是老板的命令呢。 在人手底下做事，命苦呀。 顾绵绵接到傅云的电话，傅云把齐峰跟他说的事告诉了顾绵绵。 “你是说你的老板心情很浮躁，想要我唱歌给他听，安抚他的情绪，还周？还要按照他的奇葩要求做？” 傅云也觉得这有点强人所难了：“是吧，我也觉得我老板是个老变态，不过你放心，大老板思想虽然有点变态，但是人品还不错，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只需要唱歌给他听就可以了。” 顾绵绵本想拒绝，然而傅云一句“他会给你很多钱”，立刻让她把拒绝的话吞回了肚子里：“OK，地点必须在他指定的地方吗？” “是。”傅云直接把地址告诉顾绵绵。 晚上，顾绵绵又写了一会儿作业，写完作业就躺在床上。 今天白术的状态让她很担心，不过是提到心理病几个字，就让他这么失控。 要想剖开他的内心，把他的心理病解决，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因为他的抵触情绪太过明显。 心理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治好，得循序渐进，缓慢图之。 “唉……”顾绵绵重重地叹了口气，倒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仍是睡不着，又跑去给白术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张涛接的。 顾绵绵让他拿给白术。 “术术，你有按时喝药吗？” 少年音色温柔：“已经喝过了。” 那温柔的声音就像没有发生过今天的事情一般，顾绵绵感觉他又在她面前粉饰太平了。 只是这个时候说得再多都没用，心理病人之所以称为心理病人，就是因为无法跟正常人一样随意交流。 对于导致他们发病的原因，或是有关的任何事，往往不愿意去触碰或提起。 顾绵绵叮嘱了他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顾绵绵按着傅云给的地址来到约定的地方，这是一座偏古风的庄园，是一家店。 顾绵绵来到指定的包间，果然，中间隔着一道长长的屏风。 顾绵绵也不知道这大老板是什么怪癖要求，居然不准见面。 对方指定只听思念这首歌。 顾绵绵已经好久没唱这首歌了，在屏风背后慢慢的回忆着当时的感情，想先试一下嗓子。 顾绵绵的嗓音魅力已经被提升到了90分，唱歌时，她完全不需要压制，尽情的释放改造后的优美歌喉。 回忆起过往，顾绵绵不知不觉沉浸在了当时痛苦的思念中。 被系统改造后的歌声完全释放出来，比黄莺的歌喉还要优美，似空谷中潺潺流水的声音，清澈干净，仿佛能瞬间洗涤人心。 歌声中的魅力叫人听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配上她充沛浓烈的感情，简直令人陶醉。 如此美妙的歌声，恐怕叫那些被称为天王天后的乐坛巨星们听了，也会感慨自愧不如。 白术来到包厢里，听见的就是如此动听的歌喉，那声音干净的仿佛能洗涤人心，让人浮躁的心情瞬间安静下来。 白术微微垂眸，他猜得果然没错，光是磁带里录的声音，都能安抚他的情绪。 听到本人的歌声，原本萦绕在心间，密密麻麻的烦躁之意瞬间消散了。 顾绵绵并不知道傅云口中的变态大老板已经进来了。 顾绵绵唱完之后，才发现屏风对面有个人影，顿时给吓了一跳。 正要说话，屏风下面一张纸递过来，上面写着几个字，再唱一次。 顾绵绵看对方人在这里却不说话，只用传纸条的方式，再一联想他的要求，顿时觉得这人果然有怪癖。 于是她也不跟他说话，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好。” 然后从屏风下面传给对方，接着又唱了一次。 听着对方美妙的歌声，白术安静地靠在轮椅上，静静聆听。 这声音很好听，是目前为止最能安抚他情绪的声音。 等到心里的燥意完全平息之后，白术从内心深处由衷生出一种浓烈的愧疚感。 对小姑娘的愧疚。 明知道小姑娘不喜欢丝帛，他却为了压制住心中的狂躁，把人都给约了出来。 哪怕没见面，也不跟她说话。 那种愧疚感让白术后悔这次的决定。 他突然睁开双眸，转动轮椅往外跑，不小心撞到茶几前的杯子，茶杯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顾绵绵听见声音，想问对方怎么了，结果刚一动，就踩到屏风下面的横栏，把屏风直接撞倒，人也摔到了屏风上。 第265章 绵绵喝酒了 “噗通”一声，顾绵绵整个人跟着屏风一起摔下去。 已经出门的白术听到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直接离开了。 顾绵绵疼得坐在地上捂着脚，正觉得丢脸呢，突然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顾绵绵微微一愣，诶？人呢？哪去了？ 这大老板是什么怪癖？也太没礼貌了吧，走了居然也不跟她说一声。 顾绵绵离开后，回去给傅云打了个电话。 主要目的是要钱。 “什么，你说大老板没把钱给你就走了？而且还没跟你说一声？” 顾绵绵捂着摔疼的脚：“你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病呀，下次不去了。” 顾绵绵倒不是觉得对方没把钱给她才不想去，主要是觉得这人思想有问题，有点像变态。 傅云也感到很不好意思：“不想去就不去了吧，回头我把钱给你。” “嗯。”顾绵绵想起假丝帛的事：“假丝帛那件事情怎么样了？你想好什么时候公开了吗？” “我还有一场演唱会，这场演唱会结束后立刻就公开。” 傅云最近也被这个假丝帛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现在好多粉丝都写信来骂他，说他是负心汉，是不是对丝帛做了什么肮脏的事，所以丝帛才会反面倒戈。 这些辱骂信也不知道真的是他的粉丝，还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总之傅云最近心情非常不好。 然而对方没有给傅云喘息的机会，第二天，也正是傅云在开演唱会的当天，一条惊天消息又一次被报道出来。 这篇消息的配图照片是那个假丝帛，背景是一家人流医院。 正好拍到假丝帛从里面出来。 假丝帛在媒体面前没有露过真面目，这篇报道上，假丝帛依然戴着一个带面纱的帽子。 画面上，假丝帛被许多记者采访。 据报道上所说，记者提问假丝帛为什么会来到人流医院，跟傅云有什么关系？ 假丝帛当即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话：“不想留着曾经伤害过我的男人的孩子。” 记者又问她，这个所谓伤害她的男人是不是指傅云，针对这个问题，假丝帛给了一个更加让人误会的回答。 她没有否认：“对不起，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了。” 比起上一次假丝帛公开宣布跟罗生合作，这一篇报道来得更为猛烈，伴随着这篇报道，还有铺天盖地斥责傅云的负面消息。 就连学校里都炸开锅了。 “天哪，不会吧……”林小小突然担心：“丝帛不会真的被傅云伤害过，才跟罗生合作的吧？” 这件事越想越有可能，最开始她们还能全力站在傅云这边说话，因为她们是傅云的粉丝。 可现在事情发展得越来越离谱，丝帛居然怀了傅云的孩子，而且还去打胎了？ 要不是伤心到一定程度，又怎么会去打胎呢？ 会不会是傅云担心影响他的前途，所以不愿意公开跟丝帛的恋爱关系，也不愿意娶丝帛。 所以丝帛狠心之下，才决定把这个孩子打了，还公开跟傅云宣战。 林小小已经在脑子里面脑补了一番陈世美的故事了。 “不会吧。”张梓琳语气不太肯定：“傅云不是说跟罗生合作不是他的朋友丝帛吗？也许这个就是假的呢。” 话是这样说，但张梓琳也不太坚定，她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万一她们捧的真的是个渣男怎么办？ 部分傅云的脑残粉和忠实粉坚决相信傅云，但是有很多理智粉丝都已经开始摇摆不定了。 她们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脱粉了。 班上有几个女生也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脱了脱了，这次坚决脱粉，没想到傅云是这样的人。” “事情都还没确定呢，你怎么就知道傅云是这样的人？要万一这个真的是冒充丝帛的人呢？反正我相信傅云。” “你傻呀，怎么可能会有人做出这种一说就被拆穿的谎言？要是对方不是丝帛，为什么真正的丝帛不站出来说明？” “你们发现没有，丝帛从来没在观众面前露过面，就算现在傅云请出一个丝帛，谁知道是不是傅云重新找人伪装的，你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吗？” 林小小听了居然觉得有道理：“我不会真的粉了一个渣男吧，怎么办？突然有点同情丝帛了。” 听着大家讨论，顾绵绵眉头越皱越深，是啊，她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就算这次为了傅云直接公开身份，对方也可以反咬她们一口，说她才是傅云找来的假丝帛。 原来对方的如意算盘打在这里，怪不得对方能那么明目张胆又嚣张的冒名顶替，合着打的是这个主意。 顾绵绵拧着眉，在思索要怎么对付这个假丝帛。 因为是学生，不想被别人打扰，所以才当时才会选择不在观众面前露面。 更何况她只是写歌人，又不是歌星，所以也没必要在大众面前露面。 没想到居然有人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她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被别人这样糟蹋。 一整个上午，顾绵绵都在思索要怎么才能够揭开假丝帛的丑陋面貌，把自己的名声夺回来。 因此有些心不在焉，林君跟她说了几次话都没听见。 “绵绵，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今天老走神？” 林君受不了了，把顾绵绵的肩膀搬过来面对她。 “啊？”顾绵绵眨了眨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且无辜：“你有在叫我吗？” “不然嘞？”林君无奈：“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傅云的事。”顾绵绵脱口而出。 班上的女生每天都在讨论傅云，就算林君不是傅云的粉丝，他的事情也差不多了解清楚了。 听顾绵绵这么说，林君好笑：“你不是吧，开始追星了呀？” 顾绵绵突然想问旁观者的意见：“君君，你觉得傅云这件事情，到底傅云说的是真话，还是丝帛说的是真话？” 顾绵绵她没有一开口就说假丝帛，想知道一个旁观者最直观的想法，才能调整反击手段。 免得到时候没有把对方的伪装面具撕下来，还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林君拖着下巴：“嗯……丝帛说的是真话吧。” “嗯？”顾绵绵有些着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林君摊开手：“你看啊，这个丝帛之前一直给傅云任劳任怨的写歌，一写就是三年，除了给付云写歌，完全没给其他歌手写歌，也不在观众面前露面，说明她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要不是真的被傅云伤害了，也不会直接选择跟傅云的对手罗生合作，这一看就是要报仇呀。” 就连林君也是这种想法，顾绵绵突然觉得傅云好惨。 “你就没想过，也许傅云说的是真话，跟罗生合作的这个丝帛是假丝帛，是冒充的，不是跟他的朋友丝帛。” “不会吧绵绵……”林君好笑：“她要是假丝帛，哪里会敢直接出来说这种话，真的丝帛又不是死了，说这种分分钟要被揭穿的谎言没必要呀。” 顾绵绵抿唇，看来事态果然比她想象的严重。 这个假丝帛就是利用了大家这样的想法。 看来她得跟傅云好好商量商量，现在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帮傅云了，也是帮她自己。 当初因为还是学生，不想被太多社会上的人打扰才隐瞒，她可没打算把自己的付出拱手献给别人。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完完全全把假丝帛的伪装撕下来。 因着这件事，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顾绵绵都还在想。 白术往他碗里夹了几次菜，她都没发现，还在那里吃米粒。 齐峰正好看见，笑着问顾绵绵：“绵绵，想什么呢？” “假丝帛。” 她一口咬定假丝帛，坐在对面的少年微微掀了掀眼帘：“你相信傅云说的话？” “嗯啊。”顾绵绵点头，正要说我就是丝帛，为什么不相信傅云的话？ 少年突然夹了一块排骨戳到她嘴边：“吃菜。” “哦。”顾绵绵张嘴含住他递过来的排骨，排骨汁香味，顾绵绵还挺喜欢，在嘴里嗦了一下。 等她把骨头吐出来，少年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排骨，他面色淡淡：“吃。” 齐峰看着白术吃醋的样子，捂着嘴轻笑一声，在他忙看八卦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张涛一直在偷他盘子里的肉吃。 齐峰瞥了一眼，一筷子敲在张涛手背上：“吃你自己的。” 齐峰没用力，张涛也不疼，他笑嘻嘻地说：“嘿嘿，我的吃完了。” 齐峰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跟他争，把盘子里剩下的肉全夹到了他碗里：“胖死你算了。” 因为假丝帛的事情，顾绵绵心情不太好，看到齐峰和张涛的互动，顾绵绵才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鼻涕虫，你怎么那么爱吃呀？” “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张涛笑嘻嘻的，还想把筷子伸到顾绵绵碗里去，中途被白术打开。 张涛不满的看着白术，少年眸色淡淡，掏出50块钱递给他：“自己去买。” 张涛乐得自在，拿着50块钱乐颠颠地跑到食堂口去，又打了一大碗肉，剩下的钱全进了他兜里。 他在那里大口吃肉，吃得满嘴油腻，齐峰这么爱干净的人完全受不了，从兜里翻出手帕递给他：“擦干净。” 他怕再多看一眼会吐。 张涛接过，随便在嘴上抹了几下，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期中考试后放三天假，班长说要去野营，你们去吗？去的话这周就要报名哦。” 这话班长是跟张涛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说给张涛听的，还没正式在班上宣布，因此齐峰他们并不知情。 齐峰本想拒绝，最近公司有事。 不料向来不参与这种事的白术却突然开了口：“去吧。” “嗯？” 在场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术，少年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正斯文地吃着东西。 “绵绵去吗？” 顾绵绵眨了眨眼睛，她还不知道傅云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呢？要是去野营的话，就接不到傅云的电话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她的术术邀请她诶，而且他是第一次想去参加这种集体活动，顾绵绵怎么能拒绝呢。 于是她开心地笑着说道：“去，当然要去。” 于是白术笑了，少年笑容温润柔和，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浅色眸底也含着笑意：“好，我们一起去。” 齐峰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白术为什么要去，他怎么忘了，下周傅云要回来青城一趟。 他是怕绵绵追星追到傅云跟前去吧。 身为好兄弟，他当然要支持：“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张涛顺嘴：“我也去。” 齐峰看着吃得正欢的张涛，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你不说我们都知道你要去，下次别说这种废话，乖，闭嘴就好。” “……” 他不配说话吗？ 好气哦。 到了晚上，顾绵绵才接到傅云的电话。 此时傅云已经快要气到爆炸了，他现在连门都不敢出，只能整天躲在公寓里。 “绵绵，我决定了，下周就公布，下周我会回青城一趟，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在媒体面前亲口解释。” “恐怕效果不太好。” “为什么？”傅云以为顾绵绵突然又不愿意在公众面前公开了。 顾绵绵把大家的反应告诉了傅云：“就这样直接公开，到时候观众不不一定站在我们这边，甚至有可能说我才是假冒的丝帛，到时候不管我们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大家都会觉得是我们伪造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完全不反击，任由他们朝我们身上泼脏水吧。” 傅云已经快头秃了，头发被他抓得乱糟糟。 顾绵绵的顾忌，其实刘哥已经跟傅云说过了，但是又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解决，只能先站出来公开再说。 顾绵绵也想彻底把这件事情解决，不想以后再有什么细碎的言语出来。 丝帛就是她，她就是丝帛，这个假丝帛顶着她的名声还去打胎，还说了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搞得好像她跟傅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一样。 顾绵绵怎么能受得了。 就算是艺名，她也不愿意跟别的男人扯绯闻。 跟她家术术还差不多。 她记得傅云要跟罗生参加一档音乐节目：“你是不是马上要参加一档音乐节目，导师带学员PK那种。” “嗯，对，因为罗生这次闹出的噱头，节目的关注度非常高，节目组把时间延后了两周，我猜他们大概想调整方案，安排我跟罗生正面pk，让节目的关注度更大，看点更高。” 说起这个傅云就来气：“那个不要脸的假丝帛居然还放话，说要跟我正面PK，你说气人不气人。” “你的学员选定了吗？”顾绵绵问。 “选了，学员是公司的新人，安排我带新人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档节目说是导师带素人学员，其实所有的学员都是内定好的。 “已经选了呀？”顾绵绵有些为难：“能不能把对方的名额取消。” “为什么要……”话说到一半，傅云突然明白了顾绵绵的打算，眼睛瞬间亮起来，激动地说道：“绵绵，你的意思是……你要作为学员跟我参加这个节目吗？” 傅云有点不敢相信。 “对。” 这是顾绵绵思来想去之后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对方不是冒充我吗？我们这个时候站出去公开，大家未必相信我们，能冒充我的名字，实力就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冒充得了，到时候我会竭尽所能，写出我力所能及最好的歌曲。” 傅云越听越觉得有戏。 这么多年，顾绵绵一直在为他写歌，观众眼睛是雪亮的，到时候谁是真正的丝帛，观众心中自有定数。 而且那个假丝帛不是说要在节目上唱思念这首歌吗？ 思念这首歌是顾绵绵自己写的，傅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比顾绵绵更了解这首歌最真正的含义。 也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明白她所表达的意境，而且傅云听过顾绵绵唱这首歌。 傅云在唱歌这一块一直很有自信，但听了顾绵绵唱的歌之后，傅云自愧不如。 最重要的是思念这首歌，傅云觉得自己唱出来的感觉跟顾绵绵想表达的感情差太远了。 要是顾绵绵在台上亲自唱这首歌，到时候谁还敢怀疑顾绵绵不是原创？ “太好了绵绵，就这么定了，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顾绵绵笑着跟他开玩笑。 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傅云也跟着笑：“知道你心里有人，小姑娘早恋可不是好事儿啊。” 想到解决的办法，顾绵绵心里也松了口气，正好口干，打算出去喝杯水。 一出去正好看见客厅的桌上放着一杯满满的水，顾小明在院子外面洗鞋子，顾绵绵问了一声：“爸爸，这杯水是你倒的吗？” 顾小明忙着跟他的脏鞋子奋斗，顺口就答：“是是是，别烦我。” 话说完，顾小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别喝，那是酒。” 顾绵绵已经喝完了，仰头一口灌，味道还有些甜。 那是顾小明自己用特殊方法酿的果酒，喝着没什么酒精味儿，但是酒精度高，而且后劲儿足。 第266章 欺负白术的绵绵 顾小明着急地跑过来，看闺女脸色正常，他赶紧拿杯子看一眼，里面已经空了。 “闺女，你喝酒了？” “啊？”顾绵绵不解地眨了眨眼，声音又软又甜：“这是酒吗？我以为是果汁呢。”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顾小明抓着她的肩膀，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杜明兰的身影，他立刻挺直身板大声说道：“对，这吃果汁。” 杜明兰被他这大嗓门儿给吓到了，没好气的说道：“要死了，你那么大声干嘛，显摆你的破嗓门儿呢？” “嘿嘿嘿……”顾小明心虚地抓了抓头发，推着顾绵绵往房间走：“闺女，快回去睡觉。” “等等……”杜明兰叫住顾小明，顾小明紧张得脑门冒汗：“妈，干啥呢，绵绵要睡觉了。” “转过来，心虚什么？”杜明兰犀利的眼神瞅着顾小明，见顾小明双眼睁得大大的，还以为他干了什么亏心事儿。 顾小明机械地转过身去面对杜明兰，眼观鼻鼻关心，也不敢说话。 顾绵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奶奶，我想睡觉了。” “看到没，绵宝说她想睡觉了。” 杜明兰瞅着孙女，觉得有些奇怪，小姑娘今天比往日更娇更软，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样子，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她看。 但要说哪里不对劲，杜明兰又说不出来。 “绵宝，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 “妈，你这话咋说的，我那么疼我家绵宝，怎么可能欺负她呢？是吧，绵宝？” 小姑娘歪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顾小明，手指戳在下巴处，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迟钝地咧开嘴笑了笑：“爸爸凶我了。” 顾小明：“？？？”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绵绵：“闺女，不带这么坑爹的？” “顾小明。”杜明兰一声厉吼，手里已经拿了鸡毛掸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还敢凶我家乖宝，绵绵，让开，奶奶帮你收拾你爹。” 顾小明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娘诶，能不能讲点道理呀，不能你孙女说啥就是啥呀。” 回应他的，是杜明兰粗暴的一鸡毛掸子：“我孙女就是道理。” “嗷。”吃了一鸡毛掸子，顾小明捂着屁股鬼叫。 顾绵绵乖巧地蹲在客厅里，小脑袋歪着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看着，就开始傻笑：“嘻嘻……” 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往房间里走去，揭开被子，她笑嘻嘻地喊了一声：“术术……” 床上什么都没有，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慢慢地，眼眶里蓄了雾水，术术不见了。 她找不到术术了，小嘴儿立刻瘪了起来。 小姑娘迈着腿儿，委屈巴巴地出了房门。 杜明兰忙着在院子里追顾小明打，也没看见小姑娘悠悠地出了门儿。 …… 看完公司的文件，白术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最近一到晚上，他心情就越来越浮躁。 梦里总是梦见他变得残暴不仁，在欺负他的小姑娘，把她都弄哭了。 然而就算失眠，他也不得不躺下休息。 把文件放好，白术转动轮椅，打算过去把窗帘拉上，一转身，突然看见窗外一张冷白的脸，那张脸的主人在笑。 “嘻嘻……” 要是白术这种不相信鬼神的人都被惊了一瞬，过后才看见把脸贴在他窗子上傻笑的人是谁。 “绵绵？” 白术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却下意识把窗户拉开。 “绵绵，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现在应该晚上十点过了吧。 “你……跟家里人吵架了吗？”除了这个原因，白术想不到小姑娘大半夜跑来找他还有什么理由。 “嘻嘻……”小姑娘捧着脸蛋，以为自己是朵花，傻兮兮地冲白术笑。 水润双眸在夜光下多了一层雾气，湿漉漉水灵灵……还亮晶晶。 白术总算意识到了小姑娘的不对劲：“你……” “嘻嘻……” 白术：“……” 他确定了，小姑娘确实不对劲。 “等我。” 白术打算出去外面接小姑娘，却不料刚一转身，就被小姑娘拽住了衣领。 小姑娘力气极大，拽着他和轮椅一起往后滑。 白术：“……” “术术，你不听话哟。”小姑娘声音又奶又软，把他拉过去后，双手勒住他的脖子，下巴在他头顶上蹭来蹭去。 白术默默抓住小姑娘的手，头微仰。 小姑娘白嫩的脸颊边有两团淡淡的嫣红色彩，眼神迷离。 白术皱眉，他闻到了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白术有些生气：“谁让你喝酒了？” “mua~” 小姑娘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白术所有的问话戛然而止。 少年修长的手指抚上被小姑娘亲过的地方。 她很用力。 用力到他的脸都有些疼。 白术放弃了出去接小姑娘的想法，把轮椅转过来，拉住小姑娘的手：“绵绵，进来。” 小姑娘歪着脑袋看了他几眼，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可行度。 最后似乎思考通了，单手撑在窗台上，纵身一跃就跨站在窗台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白术，笑容又憨又甜：“术术，我来喽。” 白术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预感还没结束，小姑娘已经纵身从上面扑了过来。 几乎预料到结局的白术下意识搂住小姑娘，护住她的脑袋。 “砰。” 顾绵绵把白术砸到地上了，连着轮椅一起。 白术梗到腰，疼得哼了一声，小姑娘被他牢牢的护在怀里。 嫩白的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一副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东西的表情。 “有没有伤着？”白术握住小姑娘乱动的手。 顾绵绵不满手被抓住，懊恼地哼了一声，奶凶奶凶的冲他撅嘴：“放开我。” 声音又娇又软，奶糯得不行，因为酒醉不清醒，说话还含糊。 白术听她的话松开了手。 于是小姑娘高兴了，开开心心的捧着他的脸，从他的额头啄到下巴，两边脸还被她咬了。 白术红着耳根随她闹。 再然后，小姑娘似乎玩累了，两只小手在他头发上扒来扒去。 白术柔声问他的小醉猫：“绵绵在找什么？” “嘻嘻。”小姑娘冲他甜甜一笑：“找虱子。” “……” “阿术，你怎么了？”齐峰推开门，担心的问道。 话落，他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人。 齐峰是听见巨大的响声之后才跑进来的，还以为白术不小心摔倒了。 结果确实是摔倒了，只是他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 “阿术，你跟绵绵……” 同样因为这声巨大的声响随后赶来的张涛看见房间里的一幕：“我操，白术，你做个人吧，放开我家小仙女。” 张涛跑过去拉顾绵绵。 齐峰：“……” 齐峰也跟过去。 张涛把顾绵绵拉起来，齐峰把白术扶起。 “阿术，绵绵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大晚上，不怪齐峰会多想，他眼神狐疑地盯着白术看。 白术揉了揉眉心，正要解释，小姑娇软着声音回答齐峰：“来偷情呀。” 屋内三人：“……”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顾绵绵，小姑娘捧着脸，一副很开心的表情。 张涛还拽着顾绵绵的手臂，顾绵绵反手一巴掌拍在张涛脑瓜上，张涛被打蒙了。 操，小仙女什么时候力气那么大了？ 然后张涛就看见小仙女冲他慢吞吞的说了一句：“你脏。” 张涛：“……” “鼻涕虫。” 张涛：“……” 他不配做个人？ 齐峰轻咳一声，忍着笑：“阿术，绵绵是不是喝醉酒了？” 白术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术术，抱抱。” 小姑娘冲他张开手。 白术将人拉过来，小姑娘立刻抱住他脖子。 “我去帮她煮点醒酒汤。”齐峰体贴地拍了拍白术的肩膀，带着张涛出去了。 顾绵绵在白术怀里蹭来蹭去，觉得不舒服，想去床上睡。 于是她看见了床，下一秒，立刻把白术推开，屁颠屁颠地扑到床上去。 因为要给白术治疗双腿，所以顾绵绵把银针放在了白术的房间里，方便使用。 然后酒醉的小姑娘看见了她日常用的东西。 她扑灵着过去把银针拿起来，闪着银光的针尖在她手指上跳动。 她回头，冲白术笑得像个小天使：“术术，我帮你治腿。” 白术：“……” 少年抿着唇，视线落在小姑娘手中的五根银针上，最后慢慢移到小姑娘憨憨的笑脸。 “术术，好不好嘛？”小姑娘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充满祈求的味道，奶糯的声音又娇又软，她在撒娇。 少年放弃挣扎：“好……” 白术没有拒绝，小姑娘高兴坏了，笑眯眯的跑到他跟前，飞快卷起他的裤腿，不到一分钟，白树双腿就扎满了银针。 这一次，她的速度比白天治疗的时候还快。 白术看了一眼，银针扎进去的位置基本和白天治疗时没有区别。 少年松了一口气，轻咳一声提醒小姑娘：“好了吗？” 谁料小姑娘突然又从布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术术，我给你扎手好不好。” 她听见白术咳嗽了。 白术望着小姑娘，小姑娘也望着他。 就这么对视了十多秒，最终是白术败下阵来，把手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有开心地笑了，看着小姑娘娇憨的笑容，白术轻抿的薄唇微微上扬。 只要她开心就好。 酒醉的顾绵绵还记得咳嗽可以怎么治疗，银针精准地扎在鱼际穴。 酒醉的小姑娘对力道没有把控。 少年瞬间疼得脸色都变了，却一声不不吭。 于是齐峰端着醒酒药进来，看到的就是白术一副被糟蹋过的样子。 他吓得手一抖。 蹲在白术面前的小姑娘扭头看齐峰，眼睛弯弯，带着亮晶晶的笑意。 齐峰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小姑娘用她又娇又软的声音唤他：“齐峰哥哥。” 齐峰狠狠地抖了一下，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转身就要走。 “嘿……”小姑娘扑过来，一把掐住齐峰的脖子，往后一抡。 齐峰就这么被扔到了白术的床上。 扔他之前，小姑娘不忘记把他手里的醒酒汤拿了。 齐峰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绵绵的力气为何如此之大？ 他扭头看向白术，白术眼神幽幽，显然不满顾绵绵的注意力被他抢走了。 顾绵绵拿着针走向齐峰，齐峰嘴角抽搐：“阿术，救我。” 白术选择沉默。 眼见小姑娘就要扑过去，白术长臂伸出，揽住小姑娘的腰，将人拉回到身边。 “术术？”小姑娘迷茫地望着白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困住她。 白术抿着唇，眼神深邃，最后妥协在了小姑娘越来越委屈的眼神中，默默把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也伸出去：“给你扎。” 齐峰赶紧跑人。 白术被小姑娘用针扎了许多地方，最后小姑娘倒在他床上沉沉的睡了。 看了一眼周身密密麻麻的银针，白术叹了口气，自己一根一根拔出来。 把所有的银针都放好，白术才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润湿的毛巾。 白术温柔地给小姑娘擦着脸，小姑娘睡觉还嘟着嘴，好像在梦里都很委屈一样。 明明受折磨的是他。 给她擦完脸白术，白受温柔地在小姑娘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绵绵。” 本该睡着的小姑娘突然睁大眼睛，一下坐直身体，把白术的脑袋撞了：“有没有吓到你？” 小姑娘的力气大到吓人，白术被撞得头发晕，捂着发疼的额头。 白术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让小姑娘再喝酒了。 “开不开心？”小姑娘弯着脑袋凑到白术跟前。 “……绵绵乖，睡觉。”白术有些无奈。 顾绵绵哼唧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白嫩的小手拍拍旁边的位置：“你陪我睡呀。” 还在捂着发疼额头的白术愣住了，他愣愣地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继续对他发出邀请：“你上来呀。” 白术抿唇，眼神幽暗。 十分钟后，白术躺在顾绵绵旁边，房间里的灯已经关掉了，少年睁着眼，觉得今晚的一切不可思议。 旁边的小姑娘并没有睡着，还在胡闹。 一下子躲进被子里，一下子又掀开被子大喘气。 一会儿把被子捂在他脸上，说怕他冷到。 一会儿又把被子掀开，问他热不热。 白术简直百依百顺。 许是不满一个人胡闹，没有人陪她，小姑娘嘟囔着嘴又开始哼唧了。 “术术，你不疼我。” 长夜里，白术又一次叹息，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小姑娘身上，柔声问她：“绵绵又想做什么了？” 听他这么问，小姑娘笑得很开心，也很傻：“嘻嘻……我想咬你。” 白术伸出手递给她，黑暗中，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嗷呜一口咬下去，一口见血。 白术皱着眉心，忍着痛。 坏姑娘还不满意：“你怎么不哭呀。” 喝醉酒的小姑娘极尽可能的欺负她的少年。 少年也任她予取予求。 “嗯……等会儿哭。” 于是小姑娘满足了，把他的手放下，乖乖睡觉。 本以为终于安静。 下一秒，折腾人的小姑娘又把被子掀了。 “我难受。” “怎么了？”少年这次很关心，以为小姑娘酒喝多了不舒服。 “宝宝在踹我。” 黑暗，中少年望见小姑娘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呀转。 小姑娘又说：“宝宝是你的，你要负责。” 少年眼神深邃，音色已经变了。 “再不睡觉打你。” 少年沙哑的声音说着凶狠的话，却没有一丝威慑力。 “呜……”酒醉的小姑娘哭得泣不成声，一秒钟内眼泪哗哗哗流出来。 白术以为自己吓到她了，瞬间心疼的不得了：“乖，不哭，不凶你了。” 柏树的劝慰并没有让小姑娘止住哭声，相反，她越哭越大声。 一边哭一边说：“我可怜的孩子呀，爸爸不喜欢你，妈妈只能带着你去要饭了……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我……” 白术伸手捂住小姑娘的嘴，满眼无奈：“绵绵还想做什么？” 小姑娘破涕为笑：“我想做什么你都陪我吗？” 看着小姑娘贼兮兮的笑，白术突然想歪了，翻身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住小姑娘的脸：“不许胡思乱想。” 小姑娘蹭到他旁边，黑暗中，少年已经脸红通透。 最后，顾绵绵闹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闹了大半夜，白术自然也陪了大半夜。 听到身边传来小姑娘均匀的呼吸声，白术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身边是熟悉的气息，本以为会继续失眠的白术，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可惜他注定没办法好好休息，不到十分钟，小姑娘纤细的胳膊总是砸到他身上。 白术是被疼醒的，握住小姑娘纤细的手臂，白术头疼不已。 这么细的胳膊，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像个小牛。 顾绵绵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那会儿白术才刚刚入睡。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顾绵绵眨了眨眼。 熟悉是因为这地方她来过几次，陌生是因为这不是她的房间。 这是白术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术术的房间？ 手边突然有不一样的触感，顾绵绵扭头看去，看见了少年安静却疲倦的睡颜。 诶？ 诶！ 诶？！ 双眼慢慢睁大，顾绵绵一声尖叫从喉咙窜出。 第267章 酸到冒泡的少年 顾绵绵一声尖叫，把刚入睡的少年给惊醒了，少年迷蒙地睁开眼。 揉着发疼的眉心，彻夜未眠，少年眉心突突的跳动。 看见小姑娘一副惊讶的表情，知晓她酒醒了，少年缓缓将她拉下来，侧躺在她身边。 “让我睡会儿。”少年埋在她胸口，声音含糊不清。 顾绵绵全身僵硬，明亮的杏眼得又大又圆。 她看着白术，湿漉漉的大眼睛布满了羞意。 她她她……她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的？ 为什么术术的反应那么平静？ 她来多久了？ “术术……”顾绵绵颤巍巍的喊他，声音又娇又软。 少年动了动头，柔软的短发在过顾绵绵下巴处扫过，带来一阵痒意。 睡意迷蒙中，少年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味道，他的头已经蹭到了她颈间：“困。” 顾绵绵还是第一次看见白术这样呢，原本藏在心间的惊讶与震惊，统统被他此刻软乎乎的模样给打跑了。 顾绵绵一颗心柔软得不像话，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涨红了脸：“那，那你睡吧。” 少年的双手环在她腰上。 闻言，少年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细微柔弱，沙沙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绵绵激动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少年细微且均匀的呼吸声在她耳畔响起，顾绵绵僵硬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 她是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来的？ 昨晚她明明是在家里来着，对了，昨天她好像出来喝水，不小心把爸爸的果酒给喝了。 顾绵绵当时喝着没有酒精味儿，还以为是果汁呢。 听爸爸解释，才知道那是酒，后来……后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 宿醉过后，顾绵绵脑袋有些发晕，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少年靠在她怀里沉睡，顾绵绵能感觉到他很疲惫。 她昨晚是不是折腾他了？ 想着想着，顾绵绵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了白术的身影，她还是在白术的床上。 他的床单被褥已经从黑色换成了纯白色，就像酒店里的标准配套。 但是被子十分柔软，顾绵绵陷在被窝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这下她是彻底清醒了，昨晚的事情也陆陆续续地闯入脑海里。 想到昨晚对白术做的事，顾绵绵羞愧地捂着脸。 天呐，她是禽兽吗？ 居然那么折腾她的术术，还用针扎他。 他还不说她，就那么任凭她折腾，她记得咬了他一口。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跟白术躺在一个被窝里，一整晚。 而且今天早上，他们几乎抱着睡的。 “嘤……” 顾绵绵越想越羞耻，把被子拉到脸上，躲在被子里嘤嘤嘤…… 而且齐峰他们都知道了。 这下惨了，没脸见人了。 都怪爸爸。 顾绵绵突然想扎小人头，小人头上写着顾小明三个字。 没办法扎小人头，顾绵绵拿出银针就开始扎白术的枕头，把那个当成自家老爸扎。 正在医馆里给病人看病的顾小明又一次打了个喷嚏，一鼻涕泡吹到病人脸上去。 病人麻木着脸：“大夫，你有没有传染病？” 顾小明赶紧拿纸巾给客人擦了：“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最近有点感冒，你放心，我没传染病。” 顾绵绵躲在白术的被窝里扎得欢快，没发现白术已经进房间了。 白术进来，看见被子里拱起一团，被子里的小东西还动来动去。 几乎已经猜到了小姑娘羞涩的心态，白术以手掩唇，遮住唇角的笑弧。 “绵绵，起床了。” 被窝里动来动去的小姑娘突然停下，白术来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揭开被子，小姑娘正趴在床上。 被子掀开，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水汽的双眸清澈明亮，无辜又单纯。 小姑娘望着他，嫩白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嫣红之色，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最后默默地又缩回了被子里。 少年轻笑，让人如沐春风：“起床吃饭了。” “我不吃。”小姑娘声音嗡嗡的，藏在被子里，含糊不清。 顾绵绵现在觉得特别丢脸。 她昨天还要给术术找虱子。 还跟齐峰他们说来偷情。 啊啊啊……顾绵绵捂着耳朵，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坚决不相信这是她能做出的事。 白术伸手去被子里捞她，握住小姑娘的手，带着淡淡磁性的声音温柔醉人：“小醉猫，还舍不得起床吗？不吃也得起床。” 被子里继续传来小姑娘娇软的声音：“我就想再睡会儿嘛，你出去。” 白术垂下眼眸：“确定不吃？” “嗯。”顾绵绵应了一声。 下一秒，盖在身上的被子完全被揭开。 顾绵绵像失去了龟壳的小乌龟，突然无处藏身。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把被子掀开的少年，嘟囔着嘴：“术术……” 少年把她拽到身前：“不听话？” 他这副教训人的语气，让顾绵绵想起昨天晚上的胡闹。 顾绵绵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去，抱住他脖子，下巴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你欺负人。” 明知道她不好意思，还非要把她揪出去。 她的少年什么时候变成黑心肝了，一点都不体贴人。 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在他颈窝处蹭来蹭去，少年侧脸微红，大手在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不吃饭对胃不好，我们出去吃饭。” “嗯。”小姑娘哼唧了一声，却一动不动。 少年微顿：“你要我抱你？” 吓得顾绵绵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就往外跑，少年无奈，又一次将小姑娘拉回来。 顾绵绵羞恼，觉得白术是为了看她害羞的样子，才这样折腾她：“你又做什么。” 语气没有不耐烦，却任性十足。 因为在少年面前，她不用刻意压抑自己。 “鞋子。” 少年提醒她，不待顾绵绵反应，两手掐在她腰上，立刻把她提到床上坐着。 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握着她粉色的小拖鞋，给她慢慢穿上。 认真的眼神仿佛不是给她穿拖鞋，是在给她穿嫁衣。 少年的温柔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前一秒还傲娇羞涩的小姑娘，下一秒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像个小绵羊，乖巧的不得了。 白术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齐峰和张涛已经在吃东西了。 看见顾绵绵，张涛像个没事人一样：“呀，绵绵起床了，快来吃东西，给你留了碗呢。” 顾绵绵小步跑过去，她跟白术坐在一边，张涛和齐峰坐在餐桌对面。 刚吃一口，听到张涛说。 “绵绵，你昨晚怎么跑到白树的房间了？” 顾绵绵差点噎到。 张涛继续补充：“你还说你来跟白术偷情。” 顾绵绵把脸埋埋进了碗里。 张涛喋喋不休：“你还跟他睡了一晚上。” 顾绵绵脑袋又往碗里埋了一分。 张涛还想继续，白术幽幽地睨了他一眼，齐峰下意识伸手捂住张涛的嘴：“吃你的饭。” 小姑娘脸色红扑扑，小口小口往嘴里扒饭，少年把她爱吃的菜都夹到她碗里。 齐峰聪明地转移话题：“考完试后，咱班很多学生都会去野营，我帮我们四个都报了名。” “嗯。”小姑娘轻轻应了一声：“帮，帮林君也报一下。” “没问题。”齐峰一口答应。 吃完饭，顾绵绵又帮白术做了一次针灸。 加上这次，总共做了三次针灸，顾绵绵问白术有没有什么感觉，白术均是摇头。 少年神色黯淡，轻声问她：“是不是治不好了？” “不是。” 顾绵绵摇了摇头，再次提起他的双腿问题，怕他又受刺激，握住了少年的手，强行与他十指相扣，给予他力量。 “上次说过，你的腿最大的问题是心理病。” 顾绵绵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少年的手指颤了一下，顾绵绵不放松，抓紧他的手。 “术术，我知道这件事可能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不然你的腿永远治不好。” 少年沉默了，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 他只是暂时需要点时间。 “术术，你能跟我说一下，当时叔叔阿姨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望着眼前的小姑娘，渐渐陷入了回忆，可是回忆里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亦或者是他下意识埋藏了自己的记忆。 白术努力想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想到，再努力往更深处去想，眉心传来一阵刺痛。 痛得白术脸色巨变，他狠狠地捏住眉心。 “术术，你怎么了？”顾绵绵担心地问，白术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至极：“想不到，什么都想不到。” 明明觉得应该保存的记忆，却发现一片空白。 顾绵绵看他神色痛苦，心疼地抱住他：“好好好，我们不想了。” 顾绵绵紧紧地抱住白术的头，少年埋在她身前，双手死死地环在她的腰上。 他大口大口喘气，脸色早已一片惨白，明明什么都没想起来，就已经痛苦成这样。 顾绵绵看白术这样，心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要想治好他的腿，就必须逼他去面对那些痛苦的经历。 没想到刚一开头，她自己就受不了，她没办法那么残忍。 过了好一会儿，少年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顾绵绵轻轻地在他背上拍着，温柔的声音传到少年耳里。 “术术，过段时间你跟我回家一趟吧，爷爷奶奶很想你。” 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少年感觉到了。 他紧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肢：“嗯……” “绵绵，对不起。”白术将脸埋在小姑娘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到底，是他太没用了。 小姑娘那么用心想要帮助他。 然而他却这么没用。 “傻瓜，对不起什么，咱们慢慢来，我陪你。” 少年仰头望着小姑娘，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温柔且坚定。 她没有因为他的无能就对他失去信心。 另一边，假丝帛和罗生炒得火热之后，大家以为会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傅云，终于又一次站在了媒体面前。 他声称，真正的丝帛将作为他的学员，跟他一起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 更是直接叫板假丝帛：“真的假不了，假的也永远真不了，丝帛给我写歌三年，大家都知道丝帛的水平到底如何，到时候，谁是真正的丝帛，相信大家心中自有定数。” 傅云被假丝帛气狠了，在媒体面前也顾不上什么表面大度的事，直言道：“跟我合作三年的丝帛，直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学生，做不出打胎这种事，更做不出强行向大家说明被男人糟蹋了这种事，干净得很，不像某些冒牌货，里外都脏。” 他这么说有损他的风度，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嚣张，但谁让他火大呢。 之前一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还一直被他们泼脏水，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傅云能不嚣张一把吗？ 没直接说假丝帛是个婊子就不错了。 可不就是婊子吗？他都没碰过她，更不知道她是哪个货，居然被戴歪帽子，还说怀了他的孩子。 傅云本来就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更没有什么一定要包容女人这种说法，他所包容的对象，一定是值得被包容的，不分年龄性别。 对待这种想骑着他脑袋上拉屎，踩着他往上走的女人，傅云觉得自己这么做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顾绵绵看到报道的时候，说句良心话，她笑了，笑得乐不可支。 傅云说话也太直接了。 不过她一点都没觉得傅云说过分了。 假丝帛跟罗生做的这些事，分明就是想毁了傅云。 傅云不过是合理反击罢了。 “绵绵，你就那么开心呀，又不是第一次考第一。” 林君还以为绵绵是因为期中考试又拿了全年级第一，所以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我不是笑这个。”顾绵绵把成绩表放下。 “那你笑什么？难道是因为马上就要去野营了？” “你可以这么想。”顾绵绵捧着脸笑，付云打了一个直白球，现在对方肯定被气死了。 黑心馅儿的奶包子跟傅云想法一样，先撩者贱。 对方先往她们身上泼脏水，怨不得她们反击方式直白又不给面子。 傅云这一番说法，虽然暴露了他不那么男人的一面，但那些原本摇摆不定，或者坚定假丝帛说的是真话的人，又开始往傅云这边偏了。 张梓琳和林小小这两个头号铁粉突然小心肝落回肚子里。 林小小拿着报纸：“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你看傅云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说这种狠话，有可能真的是被对方气到了。” 张梓琳点点头：“我也感觉这次不简单，我支持傅云。” 顾绵绵搭在她们俩的肩上：“我也支持他。” “哇，绵绵你也追星了？”林小小高兴地问道，对于女生之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我喜欢的偶像你也喜欢。 那感觉就像自家的偶像被别人认可，激动又自豪。 顾绵绵歪了歪头，巧笑嫣然：“算是吧。” 傅云这么不顾形象地撕开脸对刚，顾绵绵觉得他还挺有勇气。 身为艺人，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哪怕遇见这种事，也只能好脾气的解释，别人能生气，他不能生气。 老实说，他这么做不算明智之举，至少得委婉一些。 但顾绵绵莫名觉得他突然挺帅。 许是被假丝帛压着打太久了，傅云说这番话，让顾绵绵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但正如顾绵绵所想，傅云说这种话确实有人反感。 “傅云这么没风度吗？说话感觉好恶心呀。” “是啊，还以为他就是个腼腆的大男孩呢。” 林小小当即不乐意了：“被别人踩成这样，反击一下怎么了？” 反感傅云说话方式的正是班上的女生，被林小小这么一说，心里也不舒服。 “反击可以，但是不用说的这么过分吧，人家好歹是个女人，再说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呢，要万一傅云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才故意这样说的呢？” 女生愤愤不平：“反正傅云恶心死了。” “傅云怎么这么恶心了？”一直没参与对方讨论的顾绵绵突然插了进来。 “这件事如果那个丝帛说的是真话，傅云确实恶心，但如果傅云说的才是真话，那恶心的该是那个假丝帛吧。” 女生没想到顾绵绵会反驳她，毕竟顾绵绵脾气一直很好，基本上很少与班上的人产生口角之争。 “那……那也不能这样说一个女人呀。” “女人怎么了，值得尊敬的女人才去尊敬，不值得尊敬的，你管他是男是女，要是她说的是假话，傅云骂她怎么了，平白无故，傅云就被她泼了脏水，还说怀了傅云的孩子，傅云对她始乱终弃，傅云真要背上这口锅，以后不得被骂死，你想过如果对方说的是假话，但是别人都相信了她的话，傅云要背负的是什么吗？” “况且如果她说的是假话，那真正的丝帛名声不就都被她毁了吗，她一次性想毁两个人，还是用这种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骂她几句都算便宜她。” 顾绵绵很少在班上跟别人争论，这么当着大家的面噼里啪啦说一堆，还算是头一次。 不仅跟她争论的女生惊讶了，全班学生都震惊的望着顾绵绵，这还是她们那个温柔善良好说话的校花吗？ 林小小又惊又喜：“绵绵，会说话你就多说点，继续驳呀。” 女生被顾绵绵说得面红耳赤：“你怎么知道人家说的是假话？” “所以我说了如果呀，如果对方说的是假话，她才活该，反之则是傅云恶心喽。” 女生说不过顾绵绵，懒得跟她说。 少年望着小姑娘为傅云斗智斗勇，心里酸得冒泡泡。 偏山齐峰还在他旁边加火：“论追星少女维护偶像的激烈程度，非绵绵莫属。” 第268章 一起去野营 “阿术，你说要是我们把傅云约过来让绵绵见一面，见到偶像，绵绵是不是会很高兴？” 白术看了他一眼：“看来你最近真的很闲。” 齐峰一点都不怕白术：“你就真不想让绵绵高兴呀？” 少年眼神幽暗：“不想。” 他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正因为把吵赢了别人，在那里暗暗高兴呢。 笔尖又一次把试卷戳出个洞，少年决定不让小姑娘追星。 …… 傅云放出的话，把罗生和假丝帛真正地按在了对立面，而且光明正大，不像假丝帛一样说话似是而非。 明摆着告诉对方，老子就是气不过。 你们喜欢说似是而非的话，老子直接给你们定罪名，看你们还横不横。 做完这些，傅云身心都舒畅了，好久没有这么狠狠地出气了，当然，也是因为很久没人给他受这种气了。 “刘哥，你说咱们这次做的爽不爽，这下罗生跟假丝帛估计鼻子都气歪了。” 刘哥无奈摇头：“还爽，你这次说话也太不顾忌了，别忘了你是艺人，总有人在等着逮你的话柄。” 不过这一次公司给力，已经买通了不少媒体。 这次舆论的走向会掌握在他们手中。 “怕什么。”傅云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表情：“别人都骑到咱们脑袋上拉屎了，不狠狠地给对方挖个坑，对得起咱们吗？” 刘哥给自己倒了杯茶，戏谑地笑道：“瞧把你给能的，你不就是看丝帛肯帮你，才敢这么嚣张吗？” “那是。”傅云一点都不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有她在，我害怕那个假丝帛不成。” 刘哥无奈摇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没有谁比对方清楚，她是真丝帛还是假丝帛，她们做出这些事情，不会没考虑到真丝帛会出来帮你这个可能性。” “你什么意思？”傅云品着这话，觉得味儿不对：“难不成假丝帛以为自己的能力能比真丝帛的还好？” 要真有那个能力，也没必要冒充丝帛的名声呀，那不是相当于毁了自己的前程吗？ “不管她有没有那个能力，你最好让丝帛全力应付，别因为自大，到时候反而被别人压下去。” 这话傅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自大呀？丝帛那就是有能力，人家那叫自信，不会说话就闭嘴。” 刘哥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也提醒了傅云，对方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他觉得没必要跟顾绵绵说，他认识这姑娘，就不是那种因为自大而看不起对手的人。 傅云觉得她一定会用心对待。 …… 昏暗的酒吧里，有人聚在一起跳舞，有人聚在一起喝酒，更有人聚在一起调情。 角落处，一身型纤细的女生安静地坐在那里。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优雅男人。 “五哥，咱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对方可是丝帛，音乐创作天才，咱们真的能赢吗？” “嘘……” 男人冲她嘘了一下，眼底闪过嘲讽的笑：“你只需要好好唱就行了，创作方面的问题，咱们有一只团队，别担心，丝帛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那罗生呢？”女人又不安的问了一句。 “他能有什么事，只要让观众相信你才是真的丝帛，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罗生才是好人，救你于水火之中，而傅云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女人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五哥，大家会相信我才是真的丝帛吗？对方可是音乐创作天才，而且还是《思念》这首歌的原创，你觉得我在节目上唱这首歌，真的能比得过丝帛吗？” 听言，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挑起女人的下巴：“你别忘了，你拥有一副得天独厚的好嗓子，论唱歌，没有任何女人能比得过你，至于创作，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有一整个团队在帮你，你只要把的这些都当成是你自己创作出来的就行了。”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丝帛，丝帛就是你，那些所有傅云唱过的歌曲，全都是你写出来的，有才能的人是你，不是别人，你，就是那个音乐创作天才丝帛，更是会唱歌的丝帛，是别人想要盗用你的名义，来跟你挑衅。” “这件事过后，你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跟罗生肩并肩，成为乐坛的神话，五哥也会放你自由，让你跟罗生在一起。” 女人仿佛被男人彻底洗脑，想到即将加注在自己头上的光环，想到即将能和罗生在一起，她激动的脸都红了。 “对，我就是丝帛，丝帛就是我，无论跟傅云要合作的人是谁，她都是冒牌货，永远别想超过我。” “没错，你就该这么自信。”英俊儒雅的男人露出与他气质不符的阴鸷笑容：“毁了傅云。” 女人点了点头，看见男人阴冷的笑容，疑惑地问道：“五哥，你跟傅云有什么仇吗？” “那样的跳梁小丑，还不值得我这么大动干戈。” “那五哥，你想对付的人……” 男人面色不愉的扫了女人一眼：“你的问题太多了。” 女人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 出了酒吧，女人悄悄回到罗生的住处，刚一进门，就被罗生拉到房间里。 “阿生……” “你跟五哥见面了？” “嗯。” 女人点了点头，把五哥告诉他的话全都说了出来，罗生才稍微放心一些。 “你看看这些信……”罗生把抽屉里的信全部拿出来给女人看。 因为傅云的反击，好些人也相信了傅云的话，写信来骂罗生和假丝帛。 许是因为刚被男人洗脑，女人觉得自己就是丝帛。 看到这些辱骂信，气得口不择言：“这些傻逼，是非都不分了。” 大部份人都是自私的，也只能看到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凡是对自己不好的言论，不管对方有理还是无理，都会觉得不舒服。 因此看到大家都在辱骂她和罗生，女人气了个半死。 只是大部分人做了亏心之事之后，多少会有些心虚。 女人显然已经被五哥洗脑了，看到大家一口一个假丝帛，咒她去死，她气得把信摔到地上。 “丝帛，傅云，我让你们两个付出代价。” 女人面部扭曲，罗生也是一副阴暗的表情：“他们不会继续猖狂下去的，有五哥在，咱们不会输。” “丝帛居然妄想跟我比唱歌？”女人想起傅云挑衅的话，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一个只会写歌的人，还妄想跟我比唱歌，真是不自量力？” 罗生对女友的唱功十分有信心：“她和傅云是在自掘坟墓。” …… 顾绵绵收拾好行李，乖乖地等在家门口。 等着白术的司机来接她。 林君也跟她在一块儿。 期中考后，众人期待的野营来了。 这次野营一共去三天。 顾绵绵已经想好该怎么趁机占便宜了。 “绵绵，你在想什么呀？怎么脸那么红？”林君见顾绵绵害羞地咬着贝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你才发烧了。”顾绵绵赶紧拍开林君的手，两人说话间，白术的司机已经过来了。 林君和顾绵绵先后上车，司机带着她们直接来到白术住的地方。 白术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这次野营，大家在小广场集合，坐公交车出发，目的地野岭。 野岭是青城比较有名的旅游风景地，纯天然还不收门票。 是学生们野营的最佳场所。 白术腿不方便，本不应该去。 可偏偏主动提起报名的还是他。 并不是全班都来野营，只有班上爱玩爱闹的学生报名了，一共23个学生。 林小小和张梓琳早已经在公交车上等着了，一看到顾绵绵和林君，立刻兴奋地把她拉过去，想要和她坐在一排。 看到她们热情的笑容，顾绵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跟白叔一起。” “咦……”包括林君在内，三个女生同时对顾绵绵发出了控诉的声音。 齐峰背着白术上车，张涛拿着轮椅。 顾绵绵就和白术坐在一边。 路上，顾绵绵悄悄地把脑袋靠在白术的肩上。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靠近，湿漉漉的大眼睛朝周围看了好几眼，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 那可爱的模样，活像个小仓鼠。 白术握着小姑娘的手，小姑娘突然受惊，赶紧把手抽出去。 白术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正好仰头，用无辜的眼神看他，小声跟他说：“术术，大家都在呢。” 少年挑眉，修长的手挪到肩上，轻轻地推开小姑娘的脑袋，小姑娘愣愣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疑惑。 少年用小姑娘的话堵她：“大家都看着呢。” 顾绵绵瘪嘴，眼睛眨呀眨，她被术术拒绝了。 少年已经偏过了头，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顾绵绵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心中一喜，术术在跟她闹呢。 顾绵绵和白术之间，一直都是顾绵绵主动居多，而少年只是被迫承受着。 就算喜欢她也很少主动，更不会跟她生气，也很少吃醋。 少年跟她开玩笑，让顾绵绵觉得他已经不再是为她而活了。 他有了自己的思想，还会跟她傲娇呢。 这对白术来说，是非常好的现象。 顾绵绵就喜欢他这样。 她开心地一脑袋砸进他怀里，双手死死地箍在他腰上：“你坏。” 少年低沉愉悦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捏着小姑娘的脸：“不担心大家看到了？” 顾绵绵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胸口，用行动回答他，不担心了。 张涛和齐峰就坐在过道对面的两个空位，和白术他们并排，只是中间隔着过道而已。 看见顾绵绵和白术又开始腻歪，张涛发神经似的，一脑袋砸进齐峰怀里，双手抱住齐峰：“峰，我受到了伤害。” “嘶。”齐峰揉着剧痛的胸口，咬牙切齿：“我看你是想受到伤害。” 阳光少年抓住张涛的头发，往外一扯：“给我起开。” 张涛委屈巴巴：“你凶我。” “操，老子不跟你坐。”齐峰连粗口都爆了出来，认识张涛，他所有的家教都喂了狗。 齐峰起身来到后排，坐在林君旁边。 张涛无奈地撇撇嘴，小声嘀咕：“我看你就是想泡妞，切。” 他二话不说，闭上眼就开始打呼噜。 林君正在看窗外的风景，突然感觉身旁有道阴影。 收回视线看向身旁人，见是齐峰，林君摸着下巴痞笑：“想我了？” 因为顾绵绵的关系，林君总是和齐峰他们一起吃中饭。 于是一来二去，大家就熟了。 林君就跟个男孩子一样，还经常跟齐峰他们去打球，说话也无所顾忌，老爱开玩笑。 自从知道林君是女生之后，齐峰礼貌了不少。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肩膀，温声提醒对方：“林君，你是女孩子。” 言外之意，不要总是跟男生没边界。 可惜林君没有get到他的潜台词，傻逼逼的问了一句：“难不成你想看？” 齐峰：“……” 他十分僵硬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女生。 女生下巴尖细，桃花眼，冷白皮，笑容戏谑，配上一头短碎发，十足的美男相。 “呀，别害羞嘛。”林君大手一捞，把齐峰的脑袋按在她身前：“跟你开玩笑，别当真。” 齐峰：“……”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齐峰迅速直起身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他不适合跟这类女孩子交流。 在他的想象中，女孩子就应该像绵绵那样，又娇又软，乖乖巧巧，像个小可爱。 然而身旁的女生，和娇娇软软乖巧都没关系，倒是和硬邦邦关系十分亲密。 除了生理构造，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生这件事。 “我去找涛子。”齐峰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迅速起身回到之前的位置。 林君感到莫名其妙，摸了摸下巴：“他在害羞？” 为什么要害羞？ 张涛正在拼命打呼噜。 听见张涛的呼噜声，齐峰这才松了口气。 见鬼，怎么会有那样的女孩子。 她刚刚把他往哪儿摁呢？ 到了野岭，一行人开开心心地下车，仿佛挣脱了囚笼的小鸟，欢快得不行。 大家兴致很高，这次来野营，齐峰和白术提供了免费帐篷，还有一硬锅具食物。 野岭前面有一个很宽的草坪，草坪前面是一条弯弯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 齐峰和张涛是搭帐篷的好手，两人一下车就把帐篷都搭好了。 帐篷足够多，两个女生睡一个帐篷，男生也是两个一起。 因为有23人，加上白术腿不方便，单出来的那一个帐篷直接留给白术。 一直关在学校里，大家都快憋疯了，在学校里，每天都是上课，写作业，做试卷，考试。 出了学校，大家都很高兴男生们组织去捡柴，女生们则去摘野果。 大家都清楚白术不方便，所以都没让白术做什么，但顾绵绵就免不了。 顾绵绵不想把白术一个人丢在这边，跟大家申请她做饭菜。 能来一起玩儿的人，大家都没什么过节，也不会强求谁去做什么。 既然顾绵绵提出做饭菜，大家也不会为难她，而且谁都知道白术跟顾绵绵的关系，大家都理解。 林小小还猥琐地笑着说：“绵绵，你带白术到处去逛逛啊，不用急着回来。” 顾绵绵失笑：“快去吧你。” 林小小这才跟张梓琳和林君一起跑了。 顾绵绵蹲到白术前面，下巴枕在他膝盖上：“术术，咱们出来玩儿了。” 少年捏着她的脸：“我知道。” 顾绵绵嘿嘿一笑，起身凑到他耳边低语。 白术耳根一红，立刻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你说要对我好的？” “不行就是不行。”少年没跟平时一样纵容小姑娘，已经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处。 “哼，小古板。”顾绵绵哼了一声，决定不理他，迈步朝林小小他们离开的地方跑去：“我跟她们去摘野果。” 少年望着小姑娘慢吞吞挪动的背影，没说话。 没跑出两步，小姑娘在她意料之中又跑回来。 “你怎么都不拉我？” 当然是因为知道她不会就这么离开，但是少年没说真话：“你想去就去。” 他不拦着。 别以为他不知道坏姑娘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威胁他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吗？ “你真不答应我呀？”顾绵绵再次商量。 “不行。”白术没有犹豫就拒绝了。 顾绵绵气得跺脚。 没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为了这次野营，大家伙连早饭都没吃。 于是男生们把柴火捡回来后，就开始倒腾锅具，准备生火做饭了。 顾绵绵刚刚才夸下海口，哪能这么快打脸。 也顾不得跟白术商量刚刚那件事，跑去跟大家一起洗菜切菜了。 望着小姑娘的背影，白术，耳垂还是红的。 齐峰跑得满头大汗，把东西都放在地上之后，来到白术旁边。 见白术耳根发红，了解他的齐峰还以为他们离开的时候，白术跟顾绵绵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齐峰好心凑到白术耳边提醒：“阿术，悠着点儿，今天人多。” 第269章 小心思 顾绵绵已经很久没做菜了，因此有点手生，不是这样放多了一点，就是那样少放了一点。 总之做出来的味道不尽如人意，大家看着顾绵绵一脸期待的表情，男生们艰难地夸奖：“真好吃，不愧是校花做的。” “是吗？我试试。”被大家夸奖，顾绵绵很高兴，欢快地夹了一块土豆。 “呕……”她当场吐了出来，刚好吃到一块巨咸的。 所有人盯着她看，张涛说道：“绵绵，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 顾绵绵：“……” 她瞅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少年白衣白裤，气质清雅，吃东西的动作优雅又斯文，跟这大锅菜有点不太相符。 看他眉头都不皱一下，顾绵绵凑到他跟前，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我尝尝你的。” 少年压住她的筷子：“带了熟食，等会儿去吃那个。” 顾绵绵瞬间明白，肯定他碗里的也不好吃。 也是，都是一锅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她吃到的不好吃，白术碗里的好吃呢。 张涛听了这话，不满地嚷嚷：“白术，你这就过分了，带熟食就给绵绵吃，让我们吃这些难吃的。” 齐峰笑着咳了一声：“有得吃你就闭嘴吧。” 顾绵绵：“……” 原来真的很难吃。 吃完饭，大家约着要去爬山，白术的情况肯定没办法爬山，顾绵绵要陪着他，也不去。 等人都走光了，顾绵绵悄悄地凑到白术耳边，在那里磨蹭撒娇：“术术，好不好嘛，就答应我喽。” 少年没想到她会旧事重提，毛茸茸的头发在他颈间扫荡，听着她又娇又软的声音，白术差点就妥协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呀？”顾绵绵耍无赖，小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又不是没一起过。” 所谓的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远了。 第一次的时候，顾绵绵还害羞。 现在嘛，她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占少年的便宜。 “这里人多。”少年冷着脸，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沙哑。 看白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顾绵绵放弃了：“好吧，既然你忍心看着我一个人，那我也没办法了。” 少年没应声，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托着腮，语气幽幽地说道：“这里会不会有虫子呀，晚上睡觉的时候，虫子会不会爬到帐篷里去呀？” 少年表面无动于衷，握在轮椅上的手却轻轻动了一下。 “要是有虫子跑到帐篷里面去，我一个人会很害怕的？” 小姑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眼里蓄满了雾气，双手抱着手臂，仿佛真的很害怕一般，瘪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好怕呀。” 明知道小姑娘是故意的，少年却还是不忍心：“有林君陪你。” “哼。”顾绵绵这下算是彻底放弃了，她就不该对白术抱有期望。 见小姑娘不继续纠缠，白术松了口气，他真怕小姑娘再撒娇一次，他就心软答应了。 这里不像在家里，班上那么多人过来，真要答应她，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她？ 白术可不想别人议论他的小姑娘。 到了下午，出去爬山的同学们回来了，他们一个个累得脸红气喘，直呼好热。 爬了山，大家都饿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要吃东西，这下大家同学都不愿意再让顾绵绵做菜了。 这次是林小小和张梓琳主厨。 不算特别好吃，但至少比早上顾绵绵做的好吃多了。 到了晚上，大家钻进帐篷里。 顾绵绵和林君一个帐篷，林君和顾绵绵躺在里面就开始聊天。 “绵绵，你打算跟白术在一起吗？”林君看出顾绵绵很喜欢白术，但想到白术的腿，不免有些担心。 她俩以后要真的走到结婚那一步，绵绵可怎么办呀？ “对呀，当然要跟白痴在一起。”对于这件事，顾绵绵没有任何犹豫。 她知道林君想什么，笑着安慰她：“我知道你在担心我，但是你放心啦，我会把白术医好的，你忘了我家是做什么的吗？” 林君看她心意已决，也不在这个时候给她泼冷水：“那你想好要考哪一所大学吗？会不会跟白术在同一所学校？” 以顾绵绵和白术的成绩，只要他们想，要上同一个大学会非常简单。 顾绵绵点头：“当然要上同一所大学，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这个小花痴，一点都不矜持。”林君觉得顾绵绵真是白瞎了她这张美艳夺目的漂亮脸蛋。 多少男生喜欢她呀，每天情书多到桌箱都快塞不下了。 偏偏这小美人一心只扑在白术身上，观察下来，白术人挺不错，就是可惜了那双腿。 高中这个年纪，思考的东西已经比初中更多了。 因此白术虽然是一中的校草，论外貌，他比齐峰更加出色，但是追齐峰的女生却远远多过白术，虽然白术也不需要，但这也侧面说明了大家的顾忌。 林君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顾绵绵对白术那么死心塌地。 “君君，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出去。” “啊？”林君正在思考听，听顾绵绵这么一说，追问道：“你去哪啊？我陪你去，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顾绵绵扭头，笑容腼腆：“我去白术的帐篷里。” “什么！”林君震惊，赶紧拉住顾绵绵：“你去那里干嘛？绵绵，你不是吧！” 林君想到顾绵绵总是跑到白术家去，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绵绵，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白术发展到哪一步了？” 顾绵绵一听就知道林君想歪了，羞恼地捶了林君一圈：“想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没做。” 就算她想，年龄不允许呀。 她可不想去蹲铁栏儿。 说完，顾绵绵没给林君拒绝的机会，一溜烟跑了。 “诶……”林君伸出尔康手，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 男生住的帐篷跟女生住的帐篷隔得不远，但白术的帐篷在最边上。 顾绵绵要过去，必须经过其他帐篷，于是小姑娘像做贼一样悄咪咪地，猫着腰，放轻脚步。 少年正打算休息，看见帐篷外面有道阴影。 想到白天小姑娘说的话，少年心中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秒，小姑娘奶猫似的声音传进来。 “术术……” 她小声在外面呼喊，怕被别人发现，也不敢叫得太大声。 猜到是一回事，答案落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小姑娘胆子那么大。 他无奈地起身，把拉链拉开。 小姑娘一下窜了进来，连带着把他也扑到了地上。 然后跟做贼似的，赶紧跑回去把帐篷的拉链拉上。 黑夜里，借着月光能隐约看见小姑娘黑亮的双眸。 “术术，我来了。”小姑娘大着胆子抱住他脖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说话又娇又软，撒娇意味十足，小手死死地箍住他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间蹭来蹭去。 白术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得软化，更何况他对小姑娘从来谈不上铁石心肠。 少年微微地叹了口气，大手揉着小姑娘的脑袋，无可奈何地说道：“就一次。” “嗯。”得到允许，小姑娘高兴地点点头，乖巧得不得了。 白术拿她没办法，搂着她躺下去。 小小的帐篷里，两人相互依偎着，顾绵绵靠在白术的怀里，能闻到少年身上清冽的香气。 搂着她，少年轻轻地在小姑娘背上拍打，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想要过来跟我睡？” 往日小姑娘不是很害羞吗？ 那天还躲在他被子里不敢出来呢。 顾绵绵悄悄的戳了戳白术的肚子，发现硬邦邦的，她一脸惊喜：“术术，你有腹肌了？” 白术：“……” 黑夜里，再单纯的气氛，也会变得暧昧起来，更何况怀里搂着的是他心爱的小姑娘。 白术深吸一口气，握住小姑娘乱动的手，也不问她为什么非要跟他睡了：“别乱动，乖乖睡觉，不然……” 坏姑娘凑上来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娇俏地问他：“不然你想怎么样？” 漆黑的空间里，少年浅色眼眸变得深邃无比，异常幽暗。 他静静地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小丫头，许久才把心里那股蠢蠢欲动的浊气压下去。 大手压在小姑娘脑袋上，迫使她靠在怀里，少年沙哑着声音：“睡觉。” 他还能拿她怎么办？命都能给她，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凶她不成。 感受到少年的无可奈何，顾绵绵埋在他肩头偷笑，她的术术真是太纯情了。 为什么想来跟他睡？ 大概是不想他一个人吧。 也有可能是贪恋他怀中的美好。 顾绵绵靠在白术怀里，感到无比心安，不知不觉，渐渐睡着了。 少年等她睡着之后，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在她头顶发出一声叹息：“傻丫头。” 轻轻地，少年温柔地在小姑娘额上落下一吻，无比虔诚。 “晚安，绵绵。” 白术庆幸小姑娘只是跑来跟他在一个帐篷里睡觉，而不是打什么歪主意。 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决心能够拒绝。 拒绝她太困难了。 第二天，天刚发出微微亮度，顾绵绵就被少年温柔的声音叫醒了。 “几点了。”顾绵绵揉了揉眼睛，太早起床，眼睛特别困。 “该回你的帐篷去了，趁大家都还没起床。”少年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怕她又闭上眼睛睡觉。 顾绵绵“哦”了一声，磨蹭着坐起来：“那我回去喽。” 临走前，顾绵绵又偷偷占了白术的便宜。 在白术没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回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跑了。 少年微微一愣，待小姑娘跑没影之后，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 顾绵绵半夜跑到白术帐篷里的事，没有任何人发现，除了林君谁都不知道。 因此一早上林君都在偷笑顾绵绵。 吃完早饭，大伙儿嚷着要去小溪里抓鱼。 男生们兴致勃勃，挽上裤脚往河沟里跑去，好些女生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能不能抓到鱼是其次，重点是玩儿。 果然，没一会儿大家就开始互相打起水仗来了。 你往我身上泼水，我往你身上泼水，玩得不亦乐乎。 水花在阳光下发出彩色的光芒，还透着晶莹的亮度，比彩虹更好看。 晶莹透亮的水珠中，映照着一张张欢快的笑脸。 顾绵绵看着大家玩儿，白术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姑娘：“绵绵想过去玩吗？” “我想陪你。”小姑娘冲他仰头微微一笑，双眸弯成月牙状。 看到小姑娘这样，白术突然有些后悔提出来野营。 大家都在开心地玩，小姑娘却因为他只能待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这样的野营，还不如待在家里。 在水里玩了一早上的，结果就是大家的衣服都弄湿了。 男生们还好，直接把衣服脱下来晾在树枝上晒。 女生们就有些惨了。 不过有部分女生带了睡衣来。 于是没一会儿，这片不大的草坪中铺满了衣服。 “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太无聊了。”张涛提议。 大家围坐成一圈，林小小积极参与：“玩什么游戏？” 对啊，玩什么游戏？这是个问题，于是大家又开始思考什么游戏能那么多人一起玩。 班长突然出声：“要不玩转酒瓶吧。” 他把之前装饮料的空瓶拿过来，给大家说了规则。 轮流转酒瓶，瓶子最后停下的时候，瓶口对准谁，转瓶子的人就可以问被选中的人一个问题。 被选中的人必须真实回答，或者指定让被选中的人做一件事。 听完，大家都很兴奋。 男的男生女生几乎对半开，这个年龄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能够让男女生都一起玩的游戏并不多，因此就算比较腼腆的女生也愿意参加这个游戏。 获得大家一致同意，游戏开始了，第一个转酒瓶的人是班长，班长转到张梓琳这边。 班长特别憨，直接问张梓琳：“诶，你喜欢我吗？” 班长这问题一问出来，张梓琳顿时害羞得脸红了，羞恼地瞪了班长一眼。 班长无辜的摸摸脸，他问错了吗？借着这个机会表个白也有错。 大家同学这才明白班长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顿时朝他嘘了一声。 班长也不介意，执着地问张梓琳：“诶，你还没回答我呢？” 顾绵绵笑得花枝乱颤，不敢笑得太放肆，整个人靠在白术的腿上，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她早就发现班长对张梓琳别有所图了。 林小小还在旁边催促张梓琳：“琳子，你倒是回答呀。” 众目睽睽之下，张梓琳也不好意思不回答，毕竟玩这个游戏之前就说好了，不准有人违规。 “我不想早恋，高……高考后可以考虑。” 张梓琳回答完，一屁股坐回草地上，涨红了脸。 大家都听懂了张梓琳这话的意思，唯独班长没听明白，纳闷地挠着头发：“你倒是给个准话呀，这算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呀？” 于是班长成功地被众人嘲笑了，游戏又接着来，这次由张梓琳转酒瓶。 张梓琳力气小，连一个整圈都没转到，直接就落到了顾绵绵这边。 顾绵绵喜欢白术是众所周知的事，因此大家也不问这个问题。 张梓琳不知道该问什么，求助的看向大家。 张涛特别积极：“我来我来。” 于是张梓琳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张涛。 张涛摸着下巴，露出贱贱的笑容。 他笑嘻嘻地看着顾绵绵，顾绵绵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涛一开口，顾绵绵就想一巴掌抡死他。 “绵绵……你跟白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顾绵绵，张涛这么一问，大家还真好奇顾绵绵和白术发展到哪一步了。 一个是校花，一个是校草。 这样的八卦最好吃了。 顾绵绵看见了大家亮晶晶的目光，她羞耻心爆棚的捂着脸。 她和白术睡觉了，这让她怎么说嘛。 白术无奈地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张梓琳正想说可以，张涛立刻拒绝：“不行，就要绵绵来回答。” 齐峰突然替张涛默哀，少年目光幽幽地看了张涛一眼，张涛立即瑟缩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而好奇心让他把这丝不好的预感给压下去了。 “绵绵，你说不说。” 愿赌服输，顾绵绵羞耻地露出脸，仰头看了白术一眼，可怜巴巴地瘪着嘴。 白术轻咳一声，右手托着下巴，尾指有意无意从唇上划过，顾绵绵立刻心领神会。 “亲，亲了。” 大家同学又一次发出哄笑声，顾绵绵害羞的把脸埋在膝盖上。 “亲哪里了？”张涛迫不及待地问，顾绵绵瞪了他一眼：“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张涛无奈，只能放弃追问。 正当大家玩的开心时，远处传来吵闹声，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一群学生骑着脚踏车从小路进来了。 之所以知道都是学生，是因为他们身上穿着校服，而且是标志性的凤凰高中校服。 凤凰高中和一中并列为青城最好的示范性高中。 但两个学校的学生没什么交集，一中更注重学生的成绩。 凤凰高中除了成绩，还培育学生其他方面的特长。 顾绵绵看见为首的男生，觉得有些眼熟。 邵阳看见顾绵绵的第一眼就失了神。 第270章 术式心机 只一眼，邵阳就认出了不远处那纤细美丽的女生是谁。 尽管她变了许多。 多年不见，她变得越发漂亮迷人，比起曾经的青涩，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 只一眼，邵阳的心神就被对方夺走了，毕竟是年少时第一次心动的女生。 “邵阳，你怎么不走了？” 因为邵阳突然停下来，跟在他身后的章千灵差点撞上去。 见邵阳盯着前方看，她好奇地望过去。 除了章千灵之外，其他人也好奇地朝邵阳看的地方望过去。 跟邵阳一样，大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面朝她们坐在草坪上的女生。 女生穿着白色运动套装，墨发扎成麻花辫侧放在身前，巴掌大的小脸白净迷人。 一起来的学生有些并不认识顾绵绵。 突然看见那么漂亮的女生，有几个男生眼神都直了。 有个男生咽了咽口水：“这是哪里来的极品。” 还有个男生茫然地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这次来对了。” 章千灵一眼就认出顾绵绵了，虽然多年不见，但顾绵绵留给章千灵的印象太深，她想忘都忘不了。 就是这个女生，不仅夺走了她头上的光环，还夺走了邵阳的心。 没想到来野营都能遇见她，章千灵顿时气了个半死。 不满邵阳一直盯着她看，章千灵把自行车骑到邵阳旁边和他并肩，用开玩笑地语气说道：“邵阳，咱们继续骑车呀，干嘛停着，看来这里有人了，要不我们去后山吧。” “不用去后山。”邵阳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就在这儿挺好的。” 秋秋和章千灵关系好，看到顾绵绵的第一眼，也认出了她的身份，她自然要站在自己好友这边说话。 “这里哪儿好了，都有人了，我们还是去后山吧。” 章千灵顿时感激的看了秋秋一眼，秋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回头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呀。” 秋秋心里想着，大家都是一起出来玩的，邵阳总不能不顾大家的意见。 谁知道她刚一问，剩下的伙伴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儿挺好的，不用去后山了。” 说话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眼神全在顾绵绵那群人身上。 这次来的人有十五个，一共有十个男生，五个女生。 在场见过顾绵绵的人，就只有章千灵和秋秋，以及邵阳三人。 另外三个女生是高中才认识的，此时三个女生正眼巴巴地盯着对面的帅哥看。 男生们则毫不意外地把眼神留给了顾绵绵。 “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就在这儿。”邵阳率先下了车。 章千灵已经气到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离顾绵绵远点。 她赶紧拉住邵阳：“那我们就在这儿搭帐篷吧。” 她指了指近处的空地。 这里离顾绵绵她们的帐篷还有差不多二十多米远。 邵阳也不急着在这个时候过去，他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动作麻利的下车，准备搭帐篷。 白术早发现对面的男生在盯着他的小姑娘看了。 吃醋的少年把小姑娘拉到身旁，手揽在她肩上，宣誓主权的行迹十分明显。 邵阳一行人的到来，没在大家心里掀起什么水花，张涛又接着嚷嚷：“咱们继续游戏。” 张涛说完这话，莫名其妙得到了白术赞赏的眼神。 上一次被惩罚的是顾绵绵，所以由顾绵绵继续转空瓶。 最后瓶口指向齐峰，顾绵绵特别兴奋，然而张涛比齐峰显得更兴奋，顾绵绵还没发问呢，张涛就兴奋地抢了话头：“绵绵，这个问题就给我问。” 顾绵绵看张涛兴奋得脸都红了，大方地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张涛笑嘻嘻地搓手，齐峰突然有种不好地预感。 难得见张涛这么激动，大家伙儿也好奇他要问齐峰什么问题。 只见张涛红着脸深呼吸，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满脸兴奋地问齐峰：“你擦屁股的时候把手纸捅破过吗？” 齐峰：“……” 众人：“……” 这是什么神仙问题？ 张涛脑子坏掉了吗？ 齐峰黑了脸，班上女生被这个问题恶心到了。 顾绵绵也没想到张涛会问出这么奇葩的问题来，看着齐峰便秘的表情，顾绵绵觉得好笑。 “鼻涕虫，你脑子坏掉了吗？” “你说呀。”张涛还等着齐峰回答呢。 齐峰嘴角抽了抽：“……没有。” 什么破问题。 听了齐峰的回答，张涛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说你也会拉粑粑喽，想到你这么爱干净讲卫生的人，居然也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我瞬间心理平衡了。”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对班上女生说道：“看到没有，你们喜欢的帅哥也会拉屎，干这种俗人干的事儿，想想他也会拉粑粑，你们是不是突然觉得齐峰其实没那么帅了？” 班上女生：“……” 这恐怕是个智障。 齐峰：“……” 这简直是个智障。 顾绵绵已经笑到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少年忍着笑轻拍小姑娘的脑袋，提醒她别摔到地上去。 齐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咬牙切齿地说道：“继续玩儿。” 邵阳有意无意地往这边靠近，少年眼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齐峰正要转动瓶子，少年重重地咳了一声。 齐峰看了他一眼，少年手指在脸颊处轻轻敲了敲，又看了小姑娘一眼，眼神深邃。 齐峰立刻领会到白术的意思，他迅速转动酒瓶，大家眼巴巴的盯着酒瓶看。 最后瓶口指向白术。 白术平时不爱说话，班上大部分学生其实跟白术交情并不深，此刻难得有机会挖校草的八卦，大家兴致都很高。 然而齐峰只问了白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问题：“阿术，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白术的回答更普通：“还不确定。” 于是大家呆若木鸡，就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吗？也太没意思了。 白术接受完惩罚后，由他转瓶子，然后大家就看见瓶子在地上转了几圈之后，稳稳地指向了在他身旁的顾绵绵。 众人：“？？？” 怎么突然感觉像故意的？ 白术问顾绵绵：“你喜欢谁？” 大家觉得白术在放水，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顾绵绵也以为白术在放水，顶着红扑扑的小脸说道：“你……” 大家都觉得受到了伤害。 “没听到。”少年语气幽幽，温柔却充满深意：“大声一点，你喜欢谁？” 顾绵绵轻扯白术的裤脚，示意他别继续问了，怪不好意思的。 谁料少年没发现似的，又说了一句：“绵绵，能大声一些吗？” 少年温柔的注视着小姑娘，白术很少在人前跟她这么秀恩爱，顾绵绵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怀着羞涩与喜悦的心情，大声喊道：“喜欢你，绵绵喜欢白术。” 假装不经意走过来的邵阳：“……” 第271章 人工呼吸 邵阳闷不吭声地坐在草坪上。 章千灵见邵阳没再往顾绵绵那边跑，心情显得非常愉悦。 可惜一起来的其他学生没让她愉悦太久，有个男生提议道：“咱们把帐篷往那边搭一点吧。” 章千灵没听到，还没给意见呢，那几个男生已经起哄着把帐篷往顾绵绵她们旁边挪了。 等章千灵发现的时候，帐篷已经搭好了。 距离顾绵绵等人的帐篷不过五六米远。 两方人互不认识，但不影响大家都想观看美人的心理。 女生们想多看齐峰和白术几眼，男生们则想接近顾绵绵。 一班的同学见凤凰高中的人离那么近，哪里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大家没管他们，又玩了一会儿游戏，直到下午三点左右，几个男生才嚷嚷着要去游泳。 小溪下游水比较深，会游泳的都去了下游，几个男生还特意叮嘱女生们不准跑过去偷看。 林小小没好气地埋汰了一句：“谁稀罕看你们呀。” 白术被齐峰带着往小树林里走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重要事儿，非得避开她们，顾绵绵也没跟上去。 于是草坪上就只剩下了林小小，张梓琳，还有林君和顾绵绵几人。 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话题立刻又移到了傅云身上。 “下周傅云就要带真正的丝帛参加音乐达人这党节目了，好期待丝帛跟傅云的合作。”林小小捧着脸，露出花痴的表情，十足的花痴粉。 “而且这次傅云好刚呀。”她笑了笑：“我相信傅云和丝帛一定会把假丝帛打败的。” 张梓琳和林小小都是傅云的粉丝，听林小小提起傅云这个话头，忍不住参与讨论。 但是她没林小小这么好的心态：“音乐达人最主要的是唱歌比赛，虽然丝帛写歌很厉害，但是唱歌能力应该不算太好，不然她怎么可能写歌给傅云，然而自己不唱。” 被她这么一说，林小小突然有些担心，拍了拍脑袋：“你说的对哦，我都忘了丝帛是音乐创作人，不是歌星来着，怎么办？到时候丝帛和傅云要是输了，岂不是大家都要说假丝帛是真的丝帛了？” 光是想象到那个场景，林小小就觉得心脏受不了：“天哪，我不要傅云被大家骂。” 张梓琳也是一副忧愁的表情。 林君则当全程吃瓜，看着两个追星少女为偶像哭，为偶像笑，为偶像咣咣撞大墙。 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你们两个别担心了。”顾绵绵看她们俩是真的很喜欢傅云，安慰地说道：“既然傅云都能说出那样的话，肯定对丝帛很有信心，说不定丝帛不会让你们失望。” 顾绵绵跟傅云联系过，傅云说，节目开始之前，让她暂时不要把丝帛就是她的风声透露出去。 “啊，绵绵，你说的是真的吗？”林小小和张梓琳脸感动地望着顾绵绵。 两人看起来像个小可怜，顾绵绵轻轻揉了揉她俩的头发。 正要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 “居然有人相信傅云那个渣男说的话，真是太可笑了，有些人追星真是追到脑残的地步，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说话的人正是章千灵。 自从邵阳看见顾绵绵也在这里之后就不怎么搭理她了，章千灵能不气恼吗？ 更何况班上这些原本捧着她的男生，全都把视线转移到了顾绵绵身上，章千灵能好受就怪了。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可不得下狠劲儿讽刺吗？ 顾绵绵看了章千灵一眼，心想这人有病吧，又没跟她说话，插什么嘴？ 林小小和张梓琳也是一副气愤地表情看着章千灵。 正要说什么反驳的话，章千灵旁边的秋秋立刻说道：“就是就是，说脑残还真是脑残，谁是真的丝帛，谁是假的丝帛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在这儿说，千灵，你表姐可真惨。” 顾绵绵三人一脸懵逼，这跟章千灵的表姐有什么关系？ 章千灵很快就给顾绵绵三人解答了，她不屑地看了顾绵绵一眼。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表姐很好呀，离开了渣男傅云，跟罗天王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顾绵绵：“？？？” 林小小和张梓琳也是懵逼脸，唯有林君一副看戏的表情。 秋秋十分配合章千灵，听了章千灵的话，笑着说道： “诶，千灵，真没想到你表姐居然是丝帛，真是太厉害了，我跟你说，她写的歌我一直很喜欢，尤其是那首思念，真的太好听了，就是可惜傅云那个渣男不好好珍惜她，这下好了，丝帛放弃渣男，另择良人，我很期待你表姐跟罗天王的合作哦。” 对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来说，跟明星认识，觉得是一件非常光荣且了不起的事。 更何况还是亲人。 因此听了秋秋配合的话，章千灵十分得意地看了顾绵绵一眼：“我表姐不仅写歌写得好，唱歌也很好听，我表姐还承诺送我那场门票哦，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哇，真的，千灵，我爱死你了。”秋秋激动地抱住章千灵的脖子，这下是真的高兴，不是装出来的。 林小小和张梓琳听章千灵居然认识丝帛，两人都开始动摇了。 她们是挺喜欢傅云的，但是也害怕真的冤枉好人，不小心捧了渣男。 正当两人犹豫时，肩上突然多了丝力道，顾绵绵按住她两的肩。 “相信傅云，他不是说了会带真正的丝帛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吗，到时候，他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卷。” 林小小和张梓琳这才稳住心神，是呀，她们怎么能因为外人说几句就随便相信呢。 傅云不是说了会带真正的丝帛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吗？在事实没得到证实之前，她们相信傅云。 倘若傅云真的是渣男，那她们就当眼瞎了几年。 要是傅云没骗她们，身为粉丝，她们在水落石出之前就先相信了别人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偶像。 “对，我们相信傅云。” 林小小开心地说道：“丝帛虽然从来没露过面，但是她写的歌词大家都懂，我相信真正的丝帛一定不会比假丝帛差，就算唱歌没有假丝帛好，对歌曲的理解一定超过假丝帛。” “嗯，这就对了。”顾绵绵笑着拍了拍她们俩的脑袋。 林君狐疑地说道：“绵绵，你怎么那么相信傅云呀？” “秘密。”顾绵绵冲林君甜甜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同时也也在心里默默跟林君道歉，希望到时候林君能原谅她的隐瞒。 之前没出假丝帛这件事，林君从来没问过顾绵绵这些，顾绵绵自然也不可能张嘴就跟人说她是丝帛。 除了这事之后，傅云又让她先暂时保密，不要走路风声。 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先瞒着她们了。 “切，不自量力。” 章千灵听了顾绵绵的话，冷笑连连，她就是丝帛的亲表妹，还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丝帛吗？真是好笑。 她一直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也没直接跟顾绵绵她们正面对刚，顾绵绵也懒得理她。 几人在这里聊着天，没一会儿白术和齐峰也回来了。 他俩刚回来，紧接着，班长急匆匆的跑过来，他紧张得面色苍白，一来就大喊：“不好了，涛子掉进河里了。” “什么？”齐峰一惊，匆忙往小溪边跑去。 顾绵绵和林君等人也赶紧往那边跑，此时此刻，顾绵绵也不忘记白术，赶紧推着他一起走。 等他们跑到小溪边的时候，齐峰已经跳进河里去了。 小溪这边水比较深，也比较浑浊，有好多水草覆盖，顾绵绵紧张地问班长：“你们怎么会跑到这边来游泳？” “我们没过来游泳，我们在上边面呢，张涛是上岸的时候，跑到这边来晒太阳，不小心踩滑才跌进去的。” 这里那么多水草，顾绵绵心急如焚，只能祈祷张涛和齐峰都不要有事。 白术也担忧地望着河面。 林小小和张梓琳害怕得都快哭了，要是张涛出了什么事，怎么向人家家长交代呀？ 过了好一会儿，齐峰才再次冒出头来，不到一秒钟又立刻钻进水里。 林小小会游泳，就是技术不太好，她颤巍巍地拉着顾绵绵的手：“绵绵，怎么办？他们不会出事吧？要不我下去看看吧。” 顾绵绵紧张得两只手握在一起，不管掉进河里的是谁，她都会担心，更何况是齐峰和张涛这两个好友。 顾绵绵会游泳，前世就会了，而且游泳技术非常好，当时白术请了私人教练教她游泳。 可是重生到现在，她从来没有下过水。 林小小说了什么，她没听见，见齐峰好半天不上来，顾绵绵管不了了，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 她突然跳下去，谁都没意料到，就连白术也是一惊，少年看见的时候，她已经跳往下跳了，那一瞬，少年吓得心脏骤停。 他第一反应是抓住小姑娘，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起了一半，却又狠狠跌坐在轮椅上。 大家都担心地看着河面，没有谁注意到少年的举动，就连少年自己也没发现，他差点就站起来了。 顾绵绵完全是下意识举动，她怕齐峰和张涛出事。 许是因为过于担心，顾绵绵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十多年没游过泳这件事。 一进入水中，就仿佛回到了前世在游泳池里训练的日子。 她灵活的在里面游着，因为有许多串高的水草，被搅动之下，河水变得异常浑浊。 时间很紧迫，由不得顾绵绵思索，张涛已经掉下去很久了，她干脆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的波动。 有处水流波动极大，顾绵绵闭着眼睛朝那个方向游去，在溪水底部。 万幸，顾绵绵睁开眼时，看到了正在挣扎的张涛。 张涛的脚被水草缠住了。 此时挣扎的力度已经在渐渐减弱，顾绵绵不敢犹豫，立刻朝他游去。 等顾绵绵游过去的时候，张涛已经渐渐闭上了双眼。 这个时候，顾绵绵的力气在这里派上了极大的用处，她轻轻一扯，水草就被她拽断了。 顾绵绵不敢犹豫，抱着张涛立刻往上游。 终于破出水面 看见顾绵绵把张涛带上来，岸上的众人松了口气，班长大喊：“绵绵，快，快到这边来。” 边上的少年目光死死地锁住她，冷白的面庞早已不见血色，看见小姑娘上来的那一瞬，少年才觉得终于活过来了。 张涛被顾绵绵送上来，顾绵绵正想上岸，班长说道：“绵绵，齐峰还没上来。” 听言，顾绵绵转身往河中间游去。 岸上的少年张了张嘴，想叫住小姑娘。 他不想让小姑娘冒这种险，这里水草多，有太多不确定。 可是在下面的人是齐峰啊，白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那个口。 河里的水草被人搅动，在湖面荡开一波一波的涟漪，显示着里面的不平静，就像白术此时此刻的内心世界。 少年望着舍身冒险的小姑娘，头一次无比痛恨没办法站起来这件事。 倘若他双腿健全，又怎么会让小姑娘冒这样的险。 顾绵绵是在水底找到齐峰的，齐峰同样被水草缠住了，他比张涛还惨，张涛只被缠住了一只脚，齐峰连手也被缠住了。 顾绵绵赶紧过去帮忙。 然后齐峰就看见自己拼了老命都扯不断的水草，在顾绵绵手中脆弱得像花骨朵，一扯就断。 齐峰憋气憋得脸都快涨红了，顾绵绵迅速帮他把脚上的水草扯断后，又游上来，想要扯掉缠住他手臂的水草。 看顾绵绵迎面朝他游过来，齐峰忘了手臂上的水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电视剧里看到的桥段。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冲顾绵绵疯狂摇头，表示他不需要。 可惜顾绵绵没看见，应该说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齐峰手上的水草，就这么迎面朝他来了。 齐峰惊讶的眼珠子都快凸出去了，下一秒，看到顾绵绵错开他的脸，往他左手方向过去。 齐峰：“……” 这难以言喻的尴尬，齐峰庆幸还好这里是水底。 解开了齐峰手臂上的水草，顾绵绵拽住他的一只手往上游去。 大家看到顾绵绵把齐峰带出水面，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班长的声音又让大家一颗心提了起来：“完了，张涛没呼吸了。” 顾绵绵和齐峰赶紧爬上岸，匆匆朝张涛跑去。 只见张涛平躺在地上，脸色青白，顾绵绵所有的救助手段都是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 她也不管有用没用，扑过去双手按在张涛的胸腔处，就开始给他按压。 “鼻涕虫，你可别有事呀。”顾绵绵担心得哭了起来：“谁来给他人工呼吸。” “我来……”齐峰蹲在张涛旁边，捏住他的嘴，埋下头去。 第272章 真丝帛，假丝帛。 危及当前，齐峰也顾不得别的，只想赶紧让张涛活过来。 他不顾一切地低下头去，眼看就要碰到张涛的唇，突然，张涛一声干呕，嘴里喷出一口水，直接喷了齐峰一脸。 齐峰：“……” 所有动作全然停下，齐峰僵硬着，面无表情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鼻涕虫，你怎么样了？”听到张涛的干呕声，顾绵绵着急地爬过来，齐峰这才回过神。 张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见所有人围着他，这才想起他之前掉进水里，被水草缠住的事。 他记得在水里快要窒息之时，是顾绵绵救了他。 生死一瞬，张涛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没想到居然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张涛瞬间哽咽了，望着他的小仙女，二话不说就要扑过去抱住她，下一秒，领子被人提住了。 张涛愣愣地转过头去，看见白术黑尘的脸。 张涛顿时撇了撇嘴，哼，小气鬼，抱一下都不行。 “鼻涕虫，你难受不难受啊？”顾绵绵轻轻地拍了拍张涛的背。 张涛咳了一声：“现在不难受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张涛脸色很不好。 估计也是被吓的。 张涛出了这样的事，最后虽然得救，但大家也没心思再继续游玩了，因此只能打道回府。 看见顾绵绵她们要走，章千灵顿时心情大好，正要去找邵阳，看见身旁的邵阳已经朝顾绵绵跑去了。 “邵阳。”章千灵气得跺了跺脚。 邵阳追到顾绵绵，顾绵绵皱眉看他：“有什么事吗？” 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邵阳说话磕磕巴巴：“你是不是要走了，我能单独跟你聊一会儿吗？” 不待顾绵绵回答，清冷少年已经把小姑娘拉到了身后，直面看向邵阳，言语间尽显冰冷：“不方便。” 邵阳认得白术，心爱女生喜欢的人。 他面色不愉地看着白术：“我找绵绵，又不是找你。” 啧，绵绵？ 少年挑眉，明显不悦。 这是他叫的吗？ “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没等白术说话，顾绵绵就直接拒绝了邵阳，她明白邵阳是什么心思，一个人的喜好，从眼神就能看出。 不能给对方机会，就最好不要给希望，这是顾绵绵一贯的行事原则。 少年听小姑娘这么说，唇角浮起愉悦的笑，他握住小姑娘的手，没再跟邵阳浪费口舌，直接牵着小姑娘离开了。 邵阳受伤地看着顾绵绵的背影，章千灵追上来，挽住邵阳的胳膊：“人家都说的那么清楚了，邵阳，你该清醒一点了，这样的女生不值得你喜欢。” 邵阳不习惯这么亲密的举动，把手抽出来：“这不关你的事。” “你……” …… 回到家，顾绵绵又接到了傅云的电话。 傅云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通知顾绵绵，下周音乐达人比赛就要开始，让顾绵绵一定要在周末抽出时间来。 节目为了有更大的观看量，所以时间安排在周末，采用直播模式。 “绵绵，你的歌写好了吗？”傅云担心地问：“罗生那边动作很大。” “已经写了一半了。”顾绵绵知晓对方一定会做足准备来对付她和傅云，因此完全不敢大意。 听顾绵绵说只写了一半，傅云不免有些担心，还有一些事他没告诉顾绵绵。 齐峰告诉他，罗生和假丝帛这件事是由长鸣娱乐一手策划的。 而最近他刚接到一个消息，长鸣娱乐签约到了音乐圈著名的创作泰斗！ 这位音乐大咖曾经说过，再也不执笔写歌。 他曾经写的歌，无一不成为那些天王天后的炙热歌曲。 对方都能放出一个假丝帛来，傅云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签约那位音乐泰斗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是曾经的音乐泰斗，如果对方真的放下身段，帮长鸣娱乐干这等龌龊之事，那么他和绵绵的胜算几乎为零。 但是罗生表面上签约的娱乐公司并不是长鸣娱乐，所以观众肯定不会怀疑到这位泰斗身上。 而且傅云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 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听出傅云的担心，顾绵绵问道：“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手段？” 顾绵绵都主动问出来了，傅云也不隐瞒，直接把最近接到的消息告诉了顾绵绵。 顾绵绵非常惊讶：“你是说，她们有可能找来的创作人，是音乐界泰斗石桥先生？” “我只是猜测。” 傅云现在也不确定，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想问顾绵绵愿不愿意接受公司的帮助。 要打赢这一仗，公司为了他也会出力，音乐界的泰斗不止石桥先生一个，也还有跟石桥先生比肩的人。 公司要是出力的话，也不是请不到那些人，只是傅云开不了口。 这等同于跟对方一样弄虚作假。 傅云接受不了，相信以顾绵绵的心性，也接受不了。 知道石桥先生有可能帮助对方顾绵绵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你先别慌，我会竭尽全力的。” 顾绵绵只能这样安慰傅云，其实能不能超过石桥先生，她心里也没底。 自从她医术提升之后，身体各项已开发的数据都被提高到了90分，包括音乐创作能力。 但音乐创作讲究灵感，顾绵绵不可能随心所欲就能做出十分优秀的歌曲，她现在就处于没灵感的状态。 顾绵绵头疼了许久，接连三四天写出来的曲子，都被她扔到了垃圾桶里。 因为对方可能是音乐界的泰斗，顾绵绵感受到了十分大的压力。 在即将前往录制的前两天，顾绵绵仍旧没把歌曲创作出来。 第一首歌曲必须要打响，不能让傅云和她输给罗生与假丝帛。 当天晚上，顾绵绵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九看她情绪不好，好生安慰她：“绵绵，你是不是忘了你创作音乐的初衷了？” “初衷？”顾绵绵疑惑地看着小九：“我创作音乐的初衷，不是为了还傅云的人情吗？” 当初她给傅云写的第一首歌，就是为了还傅云的人情。 小九无奈地叹了口气：“音乐是非常有灵性的东西，你要是忘记了初衷，忘记了自己写歌的目的，写出来的只是迎合大众口味的歌曲，这样的音乐是无法打动人心的。”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被大众遗忘。 顾绵绵沉默了。 为了揭开假丝帛的真面目，她最近想的都是要怎么赢假丝帛和罗生。 而且因为对方请了音乐界的创作泰斗，顾绵绵怕被对方比下去，被大家以为她才是假丝帛，所以非常焦躁。 小九能感受到顾绵绵的内心想法。 它慢吞吞地爬到顾绵绵的脑袋上。 “绵绵，这个世界上，总有比你还要厉害，还要优秀的人，你要向大家证明你才是真正的丝帛，而不是赢对方。” 顾绵绵隐约有些明白了。 小九继续说：“丝帛不是被标在创作上的标杆，有人比丝帛厉害很正常，但是你要让大家知道，你是丝帛，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丝帛，哪怕对方比你优秀，你也要让大家听出来，你是真正的丝帛，不是赢了的人才是丝帛。” 顾绵绵渐渐明白了，是啊，她怎么把最本质的东西给忘了？ 这场由假丝帛拉开的战争，只要让观众们相信她是丝帛，她就赢了，无论比分情况如何。 顾绵绵发现她之前真的是陷入了死胡同里，要不是小九提醒，她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谢谢你，小九。”顾绵绵一把捧过小九，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了一下。 “我突然有灵感了。”顾绵绵开心地放开小九跑到书桌旁。 小九看见顾绵绵双眼恢复了往日的光亮，特别有自豪感，这是它带出来的宿主。 顾绵绵创作灵感最浓郁的时候，大概就是跟白术分开的三年了。 这三年来她写的所有歌，都是对一个人的思念。 现在，她思念的少年回来了。 她就在他的少年身边。 于她来说，这大概是最美好的事了。 …… 另一边，齐峰和白术商量：“傅云这边好像遇到了困难，对方把石桥先生请来了，咱们要不要也……” “不用。”白术一口拒绝：“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要他何用？” 言语里藏了冰渣子，就差直接说傅云可以现在就走了。 齐峰忍俊不禁：“绵绵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她的偶像，会不会收拾你。” 小姑娘怎么可能为了别的男人收拾他？ 白术想否定，突然想起小姑娘为了傅云在教室里跟其他女生争吵起来的事。 少年沉默了。 最后慢悠悠地说道：“不要让她知道。” “噗。”齐峰终于忍不住了，少年目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齐峰立刻举起双手：“Ok，保证做到。” 他换了个话题：“比赛现场在江城，隔这里不远，你去吗？” 少年拒绝了。 “OK，那我带涛子去喽。” 另一边，顾绵绵带着写好的歌曲找到了傅云。 因为时间太赶，两人只能在傅云住的地方练习。 拿到顾绵绵给的歌曲，傅云越看眼睛越亮：“绵绵，这真的是你一个晚上写出来的？” 顾绵绵也很紧张：“怎么样？还可以吗？” “岂止是可以，简直太厉害了。”傅云异常兴奋：“绵绵，你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真的吗？”顾绵绵没想到会得到傅云这么这么高的评价，紧张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傅云已经在开始练习了，唱着唱着，傅云突然停下来，问了顾绵绵一句：“绵绵，你以前写的歌都是那种悲伤的情歌，怎么这次曲调有些不太一样了？” 这首歌曲调温馨而欢快，而且到后面有一段非常绵密的长节奏感情表达。 这次的曲风明显跟之前不一样，傅云有些担心观众们会不会不相信顾绵绵是丝帛。 顾绵绵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有我的解释。” 傅云很相信顾绵绵的能力，既然顾绵绵说不用担心，那他也就不担心了。 于是两个人练习了一整天。 两个人排练时，听着顾绵绵优美的歌喉，傅云时不时扭头看顾绵绵。 之前听磁带是一回事，亲耳听着她唱歌，傅云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是什么逆天的完美歌喉？ 唱到动情处，婉转优美的歌声，简直瞬间能将人的身心俘获，就像一只妖精在远处勾着你的神魂，让你不得不跟着他走。 沉浸在她完美的歌声中，傅云好几次忘了接词。 这是两人合唱的歌曲，傅云停下，顾绵绵也没法接着唱，她诧异地望着傅云：“你怎么不唱了？是不是忘词了？” 小姑娘拥有一张迷人的精致脸庞，歌喉还这么完美，傅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绵绵，你不当歌星真是可惜了。” 时间紧迫，二人不得不抓紧时间练习，只是练习的时间过长，嗓子不免受不了。 傅云接连喝了好几次水，但看顾绵绵连水都不喝，而且音色还是还是那么清亮迷人，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傅云突然嫉妒了。 “绵绵，你不喝水嗓子不难受的吗？” 顾绵绵愣了一下：“你很难受吗？” 她完全没感觉。 系统把她的嗓音魅力值提升到了90分，顾绵绵现在都还只用出了70分的程度。 傅云瞬间更嫉妒了。 但他还是担心练习得太频繁会影响到嗓子，有时候当时没事，第二天就出问题了，他像个老太婆一样叮嘱顾绵绵吃治嗓子的药。 两个人排练了一整天，终于迎来了音乐达人节目的开场秀。 比赛在晚上，顾绵绵和傅云早上就抵达了江城。 傅云和顾绵绵一个化妆间，两人悄悄从后门进，免得粉丝太疯狂。 …… 另一个化妆间里，化妆师正认真给罗生和赵安宁化妆。 章千灵带着秋秋也在里面。 “表姐，你们今晚一定要赢啊，要把那个假丝帛踩到脚底下，让她和傅云知道，谁才是真正厉害的人。” 听到“假丝帛”这个称呼，赵安宁眸色微微一变，看着镜子里妖艳夺目的面容，找回了些许自信。 赵安宁勾了勾唇，妖艳红尘绽放勾人的弧度：“放心，谁也赢不了你表姐。” 章千灵特别自豪：“嗯，表姐，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加油！打倒傅云跟假丝帛。” 她笑着跟秋秋说：“看到没有，这是我表姐，她才是真正的丝帛，也不知道顾绵绵怎么那么大的脸，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居然敢说傅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给什么交代，不就是随便找一个会唱歌的人过来应付一下吗？” 秋秋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星呢。 见到罗生的第一眼，已经快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再说章千灵的表姐，秋秋以为丝帛一直蒙面，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漂亮。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大美人嘛，站在她面前，秋秋感觉自己瞬间矮了许多。 听了章千灵的话，她激动地的跟着点头：“丝帛姐姐写歌那么好，肯定不会被别人比下去的，加油哦，丝帛姐姐。” 赵安宁和罗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均有笑意。 赵安宁笑了笑，美目流转，语调悠然：“谢谢，我一定会把假丝帛压下去的，叫她再也不敢盗用我的名声。” 看着镜子里美艳的脸庞，赵安宁自信满满。 这一次，五哥找来给她写歌的人是音乐界泰斗石桥先生。 丝帛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比得过石桥先生吗？那可是音乐大家。 真正的实力超群的音乐创作人。 就算她是假的丝帛又怎样？照样能把真丝帛压下去，让大家觉得对方才是假的。 听言，章千灵和秋秋瞬间笑了，章千灵还打着主意，下次一定要去一中一趟。 她倒是要看看，到时候顾绵绵还能说些什么。 原本章千灵不讨厌傅云，毕竟傅云是大明星，唱歌好听，长得还帅。 既然他是顾绵绵的偶像，那就只能被她讨厌了。 “表姐，你到时候可不要心慈手软给对方让路呀，一定要把你的实力全部拿出来，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真丝帛的厉害，看他们还不敢找找人冒充你。” 经过五哥的洗脑，赵安宁已经快觉得自己就是真丝帛了。 因此听了章千灵的话，完全没感觉到不舒服。 她笑了笑，笑容温柔美好：“你说的对，是得好好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否则谁都以为了表姐好欺负呢。” “加油，表姐。” “嗯，会的。” 傅云化妆时，顾绵绵憋不住，跑去上了个厕所。 时间还早，顾绵绵没换衣服，也还没化妆，就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装，头发也扎在了脑后。 工作人员看到顾绵绵，还以为是哪个小明星呢。 少女精致的面庞白皙干净，水润双眸乌黑透亮。 看到她正脸的人，无一不屏住了呼吸。 还有人在议论她：“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是哪个公司带的艺人吗？” 齐峰被张涛缠得没办法，只好带他来上厕所。 他跟张涛进男厕时，顾绵绵正好从女厕所里跑出去，少女如墨的长发在空中拉起一道靓丽的弧线。 齐峰余光刚好看到少女的侧脸，他突然停下脚步：“绵绵？” 第273章 海妖般的歌声 等齐峰回过头去时，少女已经跑出了拐角外，齐峰赶紧追上去，没见到顾绵绵，倒是看见里面的工作人员。 “你好，你看到一个很漂亮，穿着白色衣服的女生经过吗？” 工作人员指了指对面的化妆间：“进里面去了。” “谢谢。”齐峰到了声写信，朝化妆间跑去，到门口时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呀。”章千灵出来开门，看到齐峰，不悦地皱起眉头：“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顾绵绵的朋友。 齐峰朝化妆间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也朝他看过来。 环视一圈，齐峰没有发现顾绵绵的踪迹，他这才看见给他开门的女生穿着白色运动套装。 齐峰皱了眉头：“不好意思，找错了。” 章千灵立刻把门关上：“神经。” 齐峰疑惑地往回走，奇怪，是他看错了吗？ 因为是余光瞥见，所以齐峰不太确定他刚刚看见的人是不是顾绵绵。 “诶，齐峰，你跑哪儿去了？”张涛看见齐峰，不满地嚷嚷道：“差点以为你掉屎堆里去了。” “你才掉屎堆里去了，我刚刚看见有个人长得像绵绵，所以过去看了一下。” 自从顾绵绵救了张涛之后，顾绵绵在张涛心中的地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听事关他的小仙女，张涛立刻来了精神：“绵绵？绵绵来这里了吗？走走走，咱们找绵绵去。” 来这里之前，张涛本来打算带顾绵绵一起，结果齐峰不让。 齐峰摇了摇头：“我看错了，不是绵绵。” 齐峰笑了笑，就算绵绵背着白术跑来看偶像的节目，也没办法进入这里，这里是后场工作室。 张涛顿时泄气：“嗨呀，你这人真会吊人胃口，不是绵绵你还说。” “节目快开始了，咱们到前现场去，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张涛立刻跟上。 …… 另一边，顾绵绵化好妆之后，看到节目组给的面具纱罩，疑惑地看向傅云：“这是什么意思？” 傅云无奈地摊了摊手：“节目组为了制造噱头，故意弄的，知道我们跟假丝帛在唱对台戏，节目结束之前，当然不会这么快让观众看到你们的真面目，所以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所有的学员都得戴着面具上场，得到最后一期节目才能揭开。” “才能这么搞？”顾绵绵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傅莹托着下巴，见顾绵绵翻白眼，笑着调侃一句：“翻白眼都那么好看，你还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他挑起顾绵绵的一缕长发，开玩笑说：“突然觉得节目组让你戴上面罩挺好的，不然粉丝都光顾着看你不看我了。” 顾绵绵一把将自己的头发扯回来：“别动手动脚。” 她没在这件事情上计较太久，她在乎的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声，能不能露面不要紧，只要让观众知道谁是真丝帛，谁是假丝帛就行了。 傅云嘿嘿一笑：“头发都不让摸，还不能让我膜拜一下我的女神了。” “不能。”顾绵绵义正言辞地拒绝：“你的女神全身上下都是别人的，没有别人的允许，谁都不能碰。” 说完，顾绵绵冲他露齿一笑：“明白了吗？” “啧。”傅云语气酸溜溜：“绵绵小同学，别人是谁呀。” “反正不是你。” 傅云：“……” 怎么办？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伤害他的人还是他的女神。 他要不要报复回去？ 傅云没机会想太久，因为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工作人员已经进来叫他了。 这档节目是导师带学员一起pk，所有的导师都是圈内比较有名的歌星。 因为节目组的安排，学员全部戴上面罩。 因此最先到场内的是导师，场内会放12道模糊的玻璃门，所有学员站在门后，等着前面的导师将自己的学员一一领出去。 这也是节目组制造的噱头和看点。 主持人已经在台前开始主持节目了。 顾绵绵穿上了傅云给她准备的礼服。 随着导师们走到台前，台下观众发出震天的掌声与尖叫声。 顾绵绵在门后还能听到傅云骚包的声音。 这档音乐节目主要针对的群体都是年轻人，因此邀请的导师也都是圈内比较年轻的歌星。 但是都很有实力，绝对不是花架子。 现在真丝帛和假丝帛的事情吵得如火如荼，节目组很会利用热度，直接把顾绵绵和赵安宁安排到了最后两位才揭晓。 揭晓的方式是由前面的导师随便唱一句歌，然后他的学员跟着唱一句，随后对应学员的门打开，导师亲自把其领出来。 为了增加看点，节目组可谓是煞费苦心。 男导师的学员要求一定要是女性，而女导师的学员要求一定得是男性。 这让大家更期待看见导师和学员之间的互动。 当然，也更加期待真丝帛和假丝帛的碰撞。 一共12位导师，前面的10位导师已经把他们的学员给邀请出去了。 虽然学员只唱一句歌词，可是从一句简单的歌词当中，很多人都能听到该学员的实力究竟如何。 有些学员有炫技的成分，简单一句歌词就故意标高分，其实这也是给对方下马威，免得对方导师看自己好欺负，挑选对手的时候就挑到自己。 终于轮到了赵安宁，主持人介绍的时候，还故意增加了话题性。 “非常好，接下来就到我们第11号学员了，罗天王，您可以把您的学员丝帛一号邀请出来了。” 一句丝帛1号，透露了许多问题，顾绵绵在心里暗笑，这主持人为了把节目炒到炙热高点，真是无所不用极其。 连丝帛1号都用出来了。 不过这也算不上故意挑事，因为赵安宁和罗生在节目之前，就已经公开和顾绵绵争夺谁才是真正的丝帛这个问题了。 节目的热度比之前高涨那么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之前几位学员出场的时候，观众们都只是有掌声。 轮到赵安宁的时候，台下一片尖叫之声。 罗生的粉丝捧，傅云的粉丝嘲。 万众瞩目之下，罗生发出爽朗的笑声：“陈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什么丝帛1号，丝帛就是丝帛，没有1号和2号，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搭档。” 被他叫做陈老师的，就是节目的主持人，听言，陈老师笑了笑：“那可说不准咯。” 于是罗生开始唱了一句他的歌，跟傅云比起来，罗生的歌声偏清亮润朗一些。 他刚一唱完，屏幕后的赵安宁就接着唱出下一句。 女生沙沙的声音，透着一股特有的魅力与韵味，刚好与罗生清亮的歌声叠出不一样的层次感，既好听，又和谐。 不说导师，观众们已经被这简单一句歌给俘获了。 大家都诧异地看向赵安宁所在的玻璃门，原来丝帛的音色这么好听。 有些学员已经开始紧张了。 顾绵绵微微挑眉，没想到这个冒牌货倒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单论歌声，确实称得上优秀，之前出去的10位学员当中，除了第一个男生，其他人的声音都比不上假丝帛。 顾绵绵不明白，既然有那么好的一副歌喉，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她？ 这样的人就算不会写歌，完全可以做一个纯粹的歌手嘛，只要唱得好听，谁又在乎词曲是不是她写的，观众们听的是歌声。 又不是所有歌手都能有好的创作能力。 不仅顾绵绵想不通，听到了赵安宁的歌声之后，傅云也十分疑惑。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一句歌词，但是傅云完全能听得出来，对方的唱功绝不在他和罗生之下。 这样的人，只要公司肯捧，铁定大红大紫呀，何必弄这些。 而台下的观众就更激动了。 齐峰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傅云都能感觉到的事情，他又不是傻子。 看来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呀。 张涛还在旁边傻逼逼地说道：“这女生唱歌可以呀，我决定了，要粉她。” 齐峰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要粉跟公司作对的人？” 张涛：“唱的真难听，一看就是要输的水平，你放心，傅云稳了。” 齐峰：“……” 齐峰和白术赚钱，也没有把张涛丢下，只不过张涛想到自家母亲的性格，所以没参与。 因此张涛知道，傅云是齐峰和白术的公司里发展得最好的艺人。 真丝帛和假丝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涛就算不追星，也差不多从班上女生的口里了解到了。 知道这个丝帛一号就是傅云作对的，因此改口十分之快。 赵安宁简单露了一手，立刻引起了大家的震惊。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 “我的天哪，丝帛1号唱歌好好听。” “是啊，完全没想到一个写歌的人唱功这么厉害，之前还不抱太大希望，这次惊喜到我了。”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偏向丝帛1号了，呜呜呜……感觉自己要对不起傅云了。” “唱得这么好听，这肯定就是真正的丝帛了吧。” 也有人逆向思维：“不一定，你看丝帛之前跟傅云合作，从来都没有唱过歌，由此可见，她应该唱歌不怎么样，我觉得最后一位可能才是真正的丝帛。” “管她真丝帛还是假丝帛，我决定了，要粉这个小姐姐，唱的太好听了，怎么可以有那么酥的声音。” 章千灵和秋秋坐在前排，听着周围人对赵安宁的夸奖，章千灵得意的扬起下巴。 “不愧是我表姐。” 她看了一眼最后一位门牌，知道后面的人就是跟赵安宁做对的假丝帛，不屑地嗤笑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想冒充我表姐，真以为丝帛是谁都能冒充的吗？音乐创作天才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现在班上所有人都知道丝帛是章千灵的表姐，好些女生可羡慕她了，章千灵自然也很自豪。 秋秋配合地点了点头：“没想到丝帛姐姐不仅写歌写得好，唱歌也那么好听，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默默无闻地跟着傅云，帮在他背后劳心劳力，最后还被他反咬一口。” 章千灵点了点头：“可不就是瞎了眼吗？居然喜欢傅云那样的渣男，傅云跟他家的粉丝一个德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云家的粉丝暗指顾绵绵。 章千灵对顾绵绵的厌恶程度，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以至于提起她都觉得恶心，也更加看不上他喜欢的偶像。 章千灵等着自家表姐把傅云拉下神坛，到时候她才好羞辱顾绵绵一番，喜欢的偶像都是些什么东西？ 只会找冒牌货来顶替，哼，以为观众都是瞎子吗？ 赵安宁准确地接收到了台下观众们激烈地反应，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她的歌声，加上石桥老师创作的歌曲，都不用等到后期节目，这一期，她就会让丝帛知道谁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她要让丝帛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罗生很满意观众们的反应，笑着过来把赵安宁牵了出去。 前面的十位学员也都是戴着面罩出去的，因此赵安宁戴着面罩出去时，观众们并没有感到意外。 只是觉得节目组太狗了，居然还要让戴口罩，这不是存心吊他们的胃口吗？ 赵安宁身高1米6，身形纤细，但是曲线玲珑，穿了一条纯白色的蕾丝露肩长裙，脚下踩着漂亮的高跟鞋。 灯光打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白皙。 面罩没有把整张脸都遮住，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能看到下巴和嘴唇。 有些人光看一个部分，就能断定否是美女。 赵安宁身材娇好，皮肤白皙，下巴尖细，嘴巴小巧，加上露出的双眸清纯无辜，台下观众几乎可以断定赵安宁一定是个大美人。 台下的尖叫声更加激烈了，罗生牵着赵安宁礼貌地朝观众们鞠了个躬，这才牵着赵安宁回到座位席上。 台下观众的反应越剧烈，顾绵绵就越紧张。 她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站在舞台上。 之前在学校跳舞，是因为台下的观众都是学生，而且跳舞的时候，她根本不用刻意去看台下的观众。 但是唱歌不一样，几乎是直面整个观众席的。 顾绵绵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 假丝帛表现得越好，顾绵绵知道自己就越不能慌，一旦慌，她就输了。 傅云也挺担心顾绵绵会紧张，眼神紧紧地盯着最后一道门。 最后，终于轮到了顾绵绵。 听到主持人的串台词，傅云吸了口气，故意开玩笑缓和气氛，也是为了让顾绵绵放轻松一点。 “大家都知道我的搭档是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唱歌，难免会有些紧张，要是没唱好，希望大家多多包容。” 傅云知道顾绵绵的实力，只是怕她紧张而已，然而其他人却不那么想。 台下傅云的粉丝一片支持之声，而罗生的粉丝则开始嘲了，发出嘘声。 赵安宁和罗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有笑意。 看来她们猜对了，丝帛只是一个会写歌的音乐创作人，对唱功这一块，肯定是门外汉。 不然傅云不会这么说。 主持人陈老师发出笑声：“傅天王，玩笑可不能随便开，大家都知道丝帛可是著名的音乐创作才人，怎么可能会唱不好呢。” “丝帛”两个字，主持人刻意咬重了音，意在暗示台上有两个丝帛，就是不知道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傅天王，您可以邀请您的学员了。” 傅云笑了笑，没有直接坐在座位席上唱歌，他直接起身拿着话筒朝顾绵绵走去。 一边走一边唱。 唱的是顾绵绵给他写的第一首歌。 傅云还记得，当时他就是靠着这首歌一炮而红。 他非常感谢在那个夏天遇到了他的女神，曾经的心动，转化为了如今的崇拜与仰慕。 傅云对顾绵绵早已心静如水，但是崇拜与仰慕之心，却更加深邃。 他想向他的偶像表达，别怕，有我在，我都是你捧出来的呢，你看我现在多厉害。 怕顾绵绵过于紧张，傅云没敢唱太难的部分，只唱了开场的第一句，顾绵绵接第二句就可以了。 两句歌词都比较平缓，没有太大的起伏，虽然达不到炫技的目的，但是至少可以让他的女神不要紧张。 这首歌是一首青春励志的歌曲。 傅云的音域跨度很大，可以嘹亮，可以磁性，可以宽厚，可以低沉。 当初他唱的这首青春励志歌曲，受到了观众们极大的喜爱。 这首歌是顾绵绵写的，当初傅云唱的歌，达到了她心中要求的百分之九十。 顾绵绵是原创，对歌词与曲调的理解程度当然要比傅云高一些。 她猜到了傅云是怕她紧张。 感受到他的用心，顾绵绵突然失笑，有这么好的伙伴，她不该紧张的。 顾绵绵拿着话筒，唱出了第二句歌词。 嗓音魅力的数值有90分，这一句简单的歌词，顾绵绵照样用了90分。 真正的比赛场上，哪怕只是预场，她也从不轻视敌人。 “轻视”才是最大的敌人。 她习惯全力付出，只有这样，落败的时候，自己才不会留有遗憾。 嗓音魅力提到90分之后，哪怕一句平缓的曲调都被顾绵绵唱出了另外一种风味。 众人只听见话筒里传出一道温柔优美的音符，歌声悠扬婉转，空灵的音色干净美好，仿若阳春白雪，干净到了灵魂里。 这首励志歌曲后面有多激昂，前面就有多温柔美好。 仅仅一句歌词，台下的观众们忍不住浑身颤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样的天籁之音？ 明明一句平缓的歌词，却被她唱出了勾人心扉的韵味。 简直媚到了骨子里，却又不是那种干燥扁平的魅，更不是妖娆夺人的魅。 就好像无边无际的海洋深处，那潜藏在海底的海妖发出的完美吟唱，蒙着神秘的面纱，船上的渔民只听歌声，一步一步走到深海处。 简直深入人心，勾人魂魄。 让人听了，耳朵都会怀孕的完美声音。 赵安宁唱完之后，台下观众一片激烈的掌声。 而顾绵绵唱完之后，台下的观众没了声音，全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轻微的声音，生怕把这美好的声音给吓跑了。 下意识期待她还会不会唱出下一句。 别说观众们被震惊到，就连傅云也被震惊了，怎么会这么好听？ 他记得顾绵绵跟他排练的时候，还没有这么诱人，她当时是隐藏了实力吗？ 第274章 正式PK，谁输谁赢 很显然，顾绵绵跟傅云排练的时候，确实隐藏了声音。 台下观众们在听到顾绵绵的歌声之后，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情。 一个个震撼到无法反应，他们甚至忘了思考她是不是丝帛的这个问题，听着她的声音，众人已经陷入了沉醉的状态。 顾绵绵接完第二句歌词之后，按理说傅云应该过来把她牵出去。 结果她唱了有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反应，台下观众也没有任何反应，顾绵绵愣了一下，小小地紧张了一把，她是不是不小心唱破音了？还是说跑掉了？ 她不安地轻咳了一声。 傅云这才如梦初醒，眼里一阵狂喜，他惊喜地望着玻璃门后面的顾绵绵，笑着过去把她牵出来。 不怪傅云反应迟钝，他实在是太震撼了，没想到绵绵全力发挥的时候，歌声会这么优美，这么优秀。 天籁之音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种声音对傅云的吸引力了，傅云是歌手，歌手对于声音最为敏感。 这样的歌声，简直深入人心，让人听了忍不住跟着颤栗的完美歌喉。 天哪，这才唱了一句，而且还是如此普通的一句，要是等会儿她开始跟他合唱，岂不是让人疯狂？ 舞台下的观众看见傅云把顾绵绵牵出来，也才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少女身形高挑，身材纤细，比起丝帛一号更加高挑，脚上踩着系带高跟鞋。 黑色束腰长裙上点缀着星空一般的亮片，灯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让那黑色的裙子显得更为深邃，更为神秘。 更重要的是，少女的身材比例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长腿纤腰，身段玲珑。 少女身上的裙子设计得十分保守，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两截纤细的胳膊。 漂亮的锁骨，颀长的脖颈，以及那白到发光的肤色，无一不在向观众们宣告着一个事实，台上这个戴着面罩的女人，绝对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此时台下的观众们恨不得把之前说过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丝帛二号哪里丑了？哪里见不得人了？ 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大美人啊。 就算没有看到她的脸，光从气质上就能感觉到，就算对方长得漂亮，也绝对不会太差。 而且她的歌声简直让人沉醉倒无法自拔，好些观众已经激动到面色胀红，双目灼灼。 “之前谁说的丝帛一号赢定了，赶紧出来受死。” “不是你说的吗？” 最开始说话的人沉默了：“好的，我马上去死。” 许多观众在台下议论纷纷。 “完了完了，我觉得丝帛1号完蛋了，这根本没得比，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感觉傅云都被丝帛2号压制了。” “我也有这种预感，这下精彩了。” “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吗？两个丝帛唱歌都那么好听，为什么之前只给傅云写歌，自己却不唱呢？难不成罗天王和傅天王为了打赢这场比赛，都请了民间歌手不成？” 该观众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 “还比什么呀？丝帛2号实力这么超群，稳拿第一呀。” 有人开始反驳：“那可不一定，就只唱了一句能听出什么，只能说丝帛二号的声音确实好听，可万一唱功比不上其他人呢，而且说不定其他人隐藏了实力，没到最后，谁知道结局呀。” “我只知道这期比赛还没结束，现在就已经开始在期待下一期了。” 章千灵听着周围那些人对傅云请来的冒牌货各种夸奖，气愤得想骂人。 就连秋秋也在旁边跟她说：“千灵，怎么办？我觉得丝帛表姐好像遇到麻烦了，这个假丝帛唱歌真的好厉害，光是听一句歌词都让人酥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等会儿她和傅云一起合唱，那还得了呀？” “秋秋，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章千灵不满的纠正秋秋：“就只唱了一句，谁知道好不好，况且我觉得她唱的也没有我表姐唱的好听。” 章千灵特别不满自己的好朋友说对方的好话：“况且就算唱歌再好听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冒牌货，你别忘了，我表姐才是真正的丝帛，这个冒牌货只是傅云请来帮忙的。” 秋秋讪讪地笑了笑：“你说的对，盗用别人的名声确实恶心，就算她唱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她是个冒牌货的事实。” 章千灵的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就是。” 就连齐峰和张涛都诧异地盯着舞台上的丝帛看，齐峰眼神暗了暗，这表哥也太不厚道了。 丝帛唱歌这么好听，他居然没把丝帛拉到公司里来。 齐峰决定了，这次不管白术同不同意，他都要把丝帛签到公司里，这简直就是行走的摇钱树，岂有不抓到手里的道理？ 台下观众情绪异常高涨，舞台上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导师们听见这优美的歌喉时，为自己带的学员狠狠地捏了把汗，同时也为自己捏了把汗。 这档节目后期可是有导师跟学员PK赛制的，到时候他们这些老歌手，说不定还要被学员打脸。 导师们只是捏了把汗，学员们却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在心里默默祈祷PK的时候千万不要遇上她。 这其中要说受到刺激最大的莫过于赵安宁了，其次就是罗生。 两人在听到丝帛歌声时，就已震惊到忘了言语。 赵安宁更是脸色惨白。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被傅云牵着的女生，仿佛想要射穿她的面罩，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赵安宁双手死死地抓住裙摆，眼神十分毒辣。 丝帛…… 她没想到，对方的能力居然如此高超。 罗生的表情也不太好。 傅云牵着顾绵绵走到舞台中央的时候，看见罗生表情难看，傅云不客气地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这是看不见假丝帛的表情，要是看见，傅云一定拍手叫好，叫她敢往他身上泼脏水，真以为丝帛那么好冒充呢？ 主持人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主持人的身份。 节目最大的看点，就是真假丝帛的对弈，导演组交给主持人一个任务，一定要极力挑起真假丝帛的话题。 于是他笑了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看来傅天王的丝帛唱功非常了得呀，无论是丝帛1号还是丝帛2号，都是非常了不得的歌手呢。” 傅云哪里会不知道主持人想做什么？ 无非就是挑起话题，增加节目的热度。 傅云直接用之前罗生说过的话反驳主持人：“陈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什么丝帛一号，丝帛就是丝帛，没有一号和二号，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搭档。” 虽是回答主持人，却是直面跟罗生对博，这话是看着罗生说的。 罗生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勾起假笑：“如此优秀的歌手，之前居然一直被傅天王藏着，我倒是很好奇，丝帛的歌声这么优秀，当初怎么会甘心只给傅天王写歌，而自己却一直隐姓埋名？” 他这句话暗指唱歌的顾绵绵是傅云请来的冒牌货，并不是真正的丝帛，真正的丝帛唱功一定不好。 否则怎么红火的机会让给傅云，自己却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唱过哪怕一首歌。 罗生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十足，不仅傅云听出来了，台下所有观众也听出来了。 她们顿时恍然，是啊，丝帛写歌那么厉害，要是唱功也这么好，为什么不自己写自己唱，自己做大明星呢？ 偏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傅云，就算真的跟傅云有什么暧昧关系，也完全可以一边给傅云写歌，自己也一边写一边唱，完全不影响。 所以种种原因综合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丝帛其实唱功不怎么样。 赵安宁也回过神来，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跟傅云站在一起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真正的丝帛，于是赵安宁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傅云估计是想赢她想疯了，所以才会带了一个冒牌货来。 赵安宁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真是蠢货，要是他把真正的丝帛带来，她还会有危机感。 既然不是真正的丝帛，那么想要找出对方的漏洞，真是太简单了。 她现在不需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师丝帛了，只要证明对方是假丝帛，那么，所有人一定会下意识把她当成真正的丝帛。 到时候就算傅云把真正的丝帛带来，大家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大家都能听出罗生这句话什么意思，傅云却完全不在意，他笑了笑：“照你这么说，你的搭档不是丝帛喽。” 罗生还只是暗里讽刺，傅云却是直接挑明。 台上一共两个丝帛，两人唱功都非常厉害，罗生居然想用这个理由来打击顾绵绵，真是脑子不够用了。 傅云刚一说完，大家立即反应过来，是啊，他们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都怪丝帛2号唱功太厉害，害她们把丝帛一号都给忘了。 罗生脸色发黑，目光冷冷地看着傅云，他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台上的导师学员都能感受到罗生和傅云之间的火花四溅。 两对最有实力的导师与学员针锋相对，对其他导师和学员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们不用跟这两对魔鬼遇上了。 因为真假丝帛的对垒，台下观众热情高涨，比以往还要来得激动。 罗生的粉丝在那里疯狂叫丝帛一号和罗生的名字。 傅云的粉丝则在叫傅云和丝帛一号。 不仅台上的正主在对垒，台下的粉丝也在互相掐架。 尖叫声一波高过一波。 台下的张涛受不了，死死地捂住耳朵：“这些女生太疯狂了。” 战争拉开序幕，真正的PK正式开始。 Pk由12个导师上前抽签，抽到前6号的导师可以选择对手。 节目组暗箱操作，傅云和罗生之间，果然只有一个抽到了数字，而且还是6号。 抽到1到5号的导师，开始选择自己的对手。 大家都非常默契，没有选择没拿到签的罗生组。 傅云拿到6号，理所当然地跟罗生组pk，台下的观众反应更激烈了。 大家都猜到这肯定是节目组的骚操作，但是没办法，她们就是想看这种骚操作。 要是没把他们配对在一起，观众们还不满意呢。 就是想看真假丝帛主组对掐好吗？ 按照顺序，第一组PK的导师学员先上，第二组到后台做准备，其他组在台前特殊席位。 顾绵绵和傅云紧挨着坐，傅云笑着跟顾绵绵说：“罗生急了。” 顾绵绵摇了摇头，她看见假丝帛对她投来了挑衅的眼神：“假丝帛和罗生肯定认为我也不是真正的丝帛，估计现在正想着要怎么拆穿我不是丝帛的事呢。” 这点傅云倒是没想到：“还能这么玩儿，他们自己就是假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想着好好捂住自己的身份，免得被我们拆穿吗？” “台上就只有两个丝帛，他们只要证明我不是真正的丝帛，观众肯定就下意识相信假丝帛才是真正的丝帛了。” 傅云啧啧几声：“真是不要脸。” 两人说话的档口，第一组的PK已经开始了，顾绵绵和傅云这才停止讨论，专心看比赛。 第一场pk的两组导师都是摇滚歌手，学员的实力似乎跟不上。 更准确的说，是不擅长摇滚，两人放得并不是很开。 第1场PK下来，A组赢了。 第2场PK则是B组赢了。 接着一直到第5场pk，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学员脱颖而出，实力把自己的导师都给压了。 毫无意外，第5场PK是穿蓝色衬衫学员这组赢了。 总共就只有12组，一期只淘汰一组，PK下来，输掉的6组，按分数高低排名，倒数最后两组再PK一次，输掉的彻底彻底淘汰。 终于，轮到了顾棉棉这组。 抽到签的一组，有资格要求对方是先唱还是后唱。 选择权在傅云手中，他让罗生和假丝帛先唱。 终于开始正式比赛，假丝帛和罗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有信心。 接下来，她们要唱的这首歌，是音乐界泰斗石桥先生亲笔之作。 选歌很重要，石桥先生这首歌，无疑是能震撼音乐界的巨作。 就算傅云请来的假丝帛音色优秀，也未必能赢他们。 不，更准确的说，是一定赢不了。 那可是音乐界泰斗的作品，就算真丝帛给傅云和他请来的冒牌货写歌，也一定比不上他们。 两人信心满满，坚信今天过后，再也没有两个丝帛的说法。 丝帛只能是她赵安宁。 舞台上灯光突然暗下，随后又突然亮起，灯光再次亮起时，罗生和赵安宁已经出现在了舞台上。 一段绵密的鼓点在整个演播厅里旋绕，密集的鼓点仿佛敲击在人们心中，让人跟着提起心，变得紧张起来。 密集的鼓点过后，只见台上的女人唱出第一句歌词。 沙沙的声音，妩媚撩人，透着说不出的韵味，从女人低迷的歌声中，观众们听到了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悲伤。 紧接着，罗生也跟上了她的步伐，在她第一句歌词刚要唱完时，罗生重复了第一句歌词。 比起赵安宁音色里的悲怆，罗生的歌声里多了一丝凄凉。 男人女人的歌声重叠在一起，却又是不同的曲调，女人的声音柔魅低迷，男人的声音嘹亮高亢。 两人唱到动情处，观众们甚至听到了一丝哭腔。 歌曲延续了丝帛之前的一贯风格，悲伤，追忆。 歌词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在透露着对心中之人的思念与追忆。 高｜潮处，两人的歌声此起彼落，纠缠绵密，是爱而不得，是思而不见，是两个相爱之人彼此思念着对方，却被现实拉开了距离。 更是两个有情人离开对方之后，那孤独与空洞的心灵。 真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四分钟不到的一首歌，却让观众听到忍不住落泪，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由此可见，写歌人的能力，绝对不可小觑。 加上罗生和赵安宁的精彩演绎，观众们的心又一次偏向了罗生这边。 有女生捂着嘴哭泣：“啥也不说了，丝帛一号肯定才是真正的丝帛，也只有丝帛，才能写出这么动人心扉的歌曲，就跟以前给傅云写的歌是一样的。” “丝帛，她是真的丝帛，不会错的，太优秀了，没想到丝帛不仅写歌写得好，唱歌也这么好听，我决定了，一定要粉丝帛。” 一曲结束，罗生和赵安宁互相望着对方，两人微微喘气。 音乐界泰斗不是说着玩的，拿到歌谱的时候，赵安宁和罗生都被震惊了。 他们知道，这首歌唱出来，一定能打败真正的丝帛和傅云。 观众们彻彻底底被震撼了，如此优秀的歌曲，如此优秀的唱功，谁还敢说这不是丝帛。 此时在观众们的眼里，丝帛的身份已经一目了然。 傅云听了之后，表情也不太好看，因为这首歌确实有震撼音乐界的能力。 傅云突然担心他们能不能赢。 而顾绵绵却跟傅云的想法截然不同。 听完了罗生和假丝帛演唱的歌曲，顾绵绵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她猜对了。 为了让大众相信假丝帛是真丝帛，音乐界泰斗石乔先生，居然放下身段，模仿她以前的创作风格。 第275章 你在身边 石桥先生这么厉害的人，顾绵绵真是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让他放下身段做这种事。 一时间，顾绵绵都不知道该骄傲还是该悲哀了。 可惜了，就算是音乐界的泰斗，也替代不了她本人。 她根本不知道她心中的秘密，也不知道她创作的这些歌曲是因为什么。 而假丝帛和罗生选了这首歌曲，还让大家以为这首歌是假丝帛写的，就是最大的漏洞。 谎言终究是谎言，不可能天衣无缝。 “绵绵，你笑什么？”傅云不解地望着顾绵绵，见她嘴角带笑，纳闷地抓了抓头发：“对方唱得这么厉害，你居然还有心思笑？” 顾绵绵莞尔一笑，笑声清脆撩人：“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给你写的歌一点都不悲伤吗？” 傅云摇了摇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思念的那个人，已经在我身边了。” 所以她不用悲伤，更不用追忆，她会治好他的腿，把她的少年从黑暗的深渊里引向光明。 她们以后只会更好，所以不需要悲伤。 傅云听了她的话，却突然结巴：“现在……在……在你身边，什，什么意思？” 傅云心跳有些快，现在在她身边的不就是他吗？ 虽然说他已经放弃了对女神的心思，但是如果女神主动，他，他也不是不可以。 顾绵绵不明白傅云怎么突然就结巴了，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红，瞬间明白过来，她刚刚那句话好像有些歧义。 顾绵绵无奈地笑了笑：“不是你。” 傅云那颗飞上云霄的心瞬间跌到了泥潭里，笑得无比尴尬：“绵绵，这么说就直接了。” 顾绵绵和傅云说话的档口，台下观众已经被假丝帛和罗生感动得稀里哗啦，眼泪横流了。 主持人陈老师还配合地夸奖了好几句，笑着问假丝帛：“丝帛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请问。”赵安宁温柔地说道。 主持人瞬间感觉心脏酥了一下：“这首歌曲，相信大家都很陌生，不知道是不是丝帛小姐的新作。” 赵安宁腼腆的点了点头，还给自己加了戏：“感谢大家的支持，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希望以后能一直写歌，为罗天王，也为我自己。” 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看了罗生一眼，看到罗生眼里的鼓励，才接着说道：“今天这首歌，是我努力了一个月之后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喜欢，也不知道有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 台下观众非常热切的回应赵安宁。 “喜欢，非常喜欢，没有辜负。” 还有人高声大呼：“丝帛，丝帛，丝帛。” 有一个人喊，就有第二个人，有第二个人，就有第三个人。 演播厅里立刻响起观众们整齐划一的声音，全都在喊着丝帛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在观众们心里，现在已经认定了赵安宁就是真正的丝帛。 看到观众们的反应，赵安宁眼里的笑意几乎溢出眼眶。 果然，她做到了。 她就知道，有石桥先生出手，她和罗生一定不会输。 台下最高兴的莫过于章千灵了。 她得意的问身旁的秋秋：“现在你还觉得那个冒牌货比我表姐厉害吗？” 秋秋已经被感动哭了，她忙不迭地摇头：“谁都比不上丝帛姐姐。” 齐峰轻笑：“果然来者不善。” 主持人看着观众们的反应，嘴角抽了抽，他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她写的，结果她回答了这么多，这戏加的…… 主持人表面笑嘻嘻，心里呵呵呵。 然而作为一个资深主持人，陈老师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 “好的，辛苦罗天王和一号丝帛小姐了，相信大家一定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比赛，让我们有请傅天王与丝帛2号小姐，为我们带来精彩表演。” 主持人话音刚落，立刻有观众大声嘶吼：“冒牌货，滚下去，谁要看啊。” 这样的观众，只是少数极端份子，很快就被旁边人不满的声音给压下去了。 极端份子还想再嚷嚷，保安已经冲他走了过去，极端份子立刻闭上嘴巴，气愤地盯着台面。 舞台上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就在大家以为灯光会立刻打开时，安静的演播厅里，突然响起一道女生的吟唱。 空灵的声音，飘渺无云，好似远古传来的呼唤。 没有具体歌词，就只是单纯的发声。 完美的歌喉瞬间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优美的歌声洗涤着众人的心灵，那声音干净，空灵。 然而这干净空灵的歌声里，却满含着极致的压抑。 明明没有具体歌词，却从她婉转悠扬的歌声里感觉到了歌唱者的孤独与寂寞。 像是被困在囚笼里的独兽，发出最后的悲鸣，又像是幽静山谷里传来的空谷之声。 仅仅是开场的吟唱，瞬间就抓住了观众们的心灵，让观众的心跟着揪在一起。 那声音魅到极致，却完全没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相反给人一种干净又倔强，充满韧性的体验。 如此完美的歌喉，仿佛不应该存在人间，让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观众们下意识秉注了呼吸。 这时，突然一束灯光打向舞台，舞台上的少女穿着黑色蕾丝长裙，裙子上的亮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炫目迷人。 她下巴微仰，身着黑色裙装的她，看起来就像黑暗中孤独的坠天使，全身萦绕着孤独的气氛。 她像是一个脱离族群的小兽，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个人独自悲伤。 又仿佛在广袤天空下，只她一人，世界都在离她远去。 她一直在吟唱，没有歌词，只有简单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观众们的心被她的歌声牵动着，被她带到一个属于她的世界，看到了少女的孤独与无助。 观众们已经被这完美的歌喉唱得起了鸡皮疙瘩，浑身颤栗着，怎么会有如此动人心扉的歌声。 这还只是一句简单的吟唱啊。 就在大家以为少女会延续这种风格的时候，悠扬飘渺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少女的吟唱刚结束，一道低沉的男性中低音突然响起。 “你在……哪里……” 这句歌词不是唱出来的，是念出来的。 又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上。 身穿白色西装的傅云站在舞台的最左侧，顾绵绵在最右侧。 两束圆形的灯光，让台下观众们清晰地看见了两人的距离。 听见男人的声音，孤独的少女突然动了动，她戴着面罩，观众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看见大屏幕上她瞬间发亮的双眸。 少女水润的双眸散发着晶亮的光芒，仿佛突然从悲伤中脱离而出，她看到了希望。 紧接着，两束灯光立刻熄灭，下一秒，舞台上所有灯光亮起，照亮了舞台。 本该在左右两侧的男女，突然都到了舞台中央，再然后，画风突然变了。 孤独的少女仿佛褪去了命运的枷锁，她欣喜，快乐。 歌词温暖，曲调欢快。 傅云和她交叠着对唱。 一串串音符，一段段音调，编织出了最美的旋律。 众人仿佛游走在蔚蓝的海面上，上面是蓝蓝的天空，耳边是温柔的海浪声。 歌词虽然欢快，但是却不简单，每一句歌词和下一句的衔接，都无比的扣动人心。 跟着二人的歌声，众人进入了她愉悦快乐的世界里。 从歌声里，众人听到了阳光般的温暖美好。 让人身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她们甜蜜，幸福，曲调跌宕，层层递进，平缓的歌声渐渐往上升。 两人开始疯狂的飙高音。 那是他们激动的心情，亦是他们向世界的呐喊。 全场气氛立刻被带动起来，观众们的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好些观众激动得站了起来，开始大声喊着傅云和丝帛的名字。 气氛一时间嗨到不行。 观众们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这首歌虽然曲调欢快，却难度极高，层层递进的高低音绵密衔接，忽然直上云空，又忽然坠入地面。 破上云空时，带着冲破一切的力量，坚韧，执着。 落入地面时，却像春风拂柳，温柔宁静，仿佛尘埃落定后的美好与安详。 两人把握得非常好，没有让这种衔接显得生硬，反而异常自然。 就好像这种高低音的忽然转换，对她们来说非常轻松。 但是内行的导师们都清楚，要达到这样自然的衔接，非常困难。 且不说她们的高音已经飙到了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那忽然转换时极度自然的衔接，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无疑，两人在唱功方面，绝对是优秀能人。 这首歌的创作，亦是不输于前面罗生和赵安宁唱的那首《追忆相思》。 观众们沉浸在歌声中无法自拔。 尤其是顾绵绵唱到高音处，那完美的歌喉简直叫人颤栗。 就在众人沉浸在歌声中时，设备突然出了问题，所有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顾绵绵和傅云皆是一愣，傅云前一句刚唱完，马上就要到顾绵绵。 观众们同样愣住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音乐突然停了？ 导演暗示主持人赶紧上前维持秩序。 顾绵绵也仅仅是愣了一瞬，没等主持人过来，就接着唱出了下一句。 没了音乐声作伴，少女空灵的声音直穿人心，穿透力十足的歌声曲调高亢。 观众们还担心顾绵绵会不会突然搞砸，结果见到她非但没有停下，居然这样清唱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下一秒，听到她的歌声后，众人又突然觉得没有音乐对她来说，仿佛不是阻碍，是助力。 而观众们也更加清晰的听见了少女最独特的歌声，曲调时而悠扬，时而舒缓，时而充满张力，少女将三种不同风格的曲调娴熟运用。 傅云惊喜地望着顾绵绵，双眸越睁越大，在顾绵绵收尾时，唱出了最后一句合唱。 直到二人停下，观众们还久久回不过神来。 演播厅里除了两人的喘息声，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 “谢谢大家。”二人同时朝观众席鞠躬。 在他们直起身子时，刹那间掌声声雷动，不绝于耳。 顾绵绵和傅云对视一眼，二人接松了一口气，两人再一次感谢观众。 掌声久久不停，观众们激动得大喊丝帛和傅云的名字。 赵安宁早已面色铁青，若不是有面在面罩遮挡住，观众们一定能从大屏幕的侧面清晰地看到她难看的脸色。 该死。 她真是小瞧了丝帛的创作能力。 更小瞧了这个冒牌货的唱功。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厉害。 丝帛创作出来的这首歌曲，完全不输于石桥先生给她们写的《追忆相思》。 甚至还超越了这首《追忆相思》，这一仗，她们输得彻彻底底。 赵安宁不甘心地揪住裙摆，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难道她真的要被大家嘲讽吗？ 从冒名顶替假丝帛这个名声开始，赵安宁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输。 因为观众们能记住声音。 倘若她在这里败了，让大家知道她并不是丝帛，以后她就真的跟这条路无缘了。 罗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黑气沉沉，仿佛下一瞬就能从眼里喷出火来。 两组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主持人邀请罗生和赵安宁来到舞台中央。 让人变脸速度非常之快，一瞬间挂上了假笑。 四人站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站在两队中间。 他先是各自夸了一番两组的歌唱能力，接着又聊到了创作方面的问题。 他假装用试探性的语气说：“丝帛小姐和傅天王唱的这首歌同样没有听过，让大家感到陌生，不知是不是丝帛小姐的新作？” “是的。”顾绵绵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主持人立刻笑了，一点都不在乎，直接提出两方的矛盾。 “之前一直有听说两位丝帛小姐都称对方是假丝帛，自己才是真正的丝帛，大家都知道，丝帛小姐跟傅天王合作了三年，三年里，为傅天王写下了无数优秀歌曲。” 主持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相信观众们跟我一样，非常好奇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丝帛小姐，大家也都听到了，两位所创作出来的歌曲都非常优秀，能不能请两位阐述一下这首歌的创作心情？” 顾绵绵和假丝帛对视了一眼，她笑了笑：“让一号丝帛小姐先说吧。” 观众们立刻看向赵安宁。 赵安宁面色不愉，还好有面罩遮挡住。 今天的表演无疑是顾绵绵和傅云大获全胜。 但是提到真假丝帛的问题时，观众们的心其实更偏向赵安宁。 只因为今天创作的两首新歌虽然都十分优秀，但是傅云和顾绵绵唱的这首歌，却与丝帛之前所创作的歌曲大不相同。 无论是曲风还是想表达的感情，都是赵安宁和罗生唱这一首更加符合原丝帛的曲风。 想到顾绵绵是傅云找来顶替丝帛的人，观众们特别揪心。 赵安宁吸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追忆相思》这首歌是我近一个月写的，大家应该能听出来，这首歌是对一个人的思念与追忆，从我开始写歌，就一直在思念那个人，这首歌是描述我当时的心情，以及对他的爱。” 说完，观众们掌声雷动，越发相信这就是丝帛。 因为三年来傅云唱的每一首歌，都是丝帛所著。 丝帛所有的歌曲都在传递着一个信息，她在思念一个远方的人。 这才是丝帛的风格呀。 “加油。”台下观众们冲赵安宁喊出了加油，章千灵和秋秋喊得最大声。 听完傅云和顾绵绵唱的歌，饶是这么讨厌傅云和冒牌货的章千灵，也不得不承认，在唱歌方面，他们确实很厉害。 但是章千灵哪会表现出来呀，她当然要支持自己的表姐和秋秋，更何况唱得再好听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冒牌货。 观众们的加油声给予了赵安宁勇气。 赵安宁突然笑了：“我说完了，2号丝帛小姐，到你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冒牌货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真正的丝帛肯定不知道主持人会让她们说出创作感想吧，所以她应该没有告诉这个同样的假丝帛。 顾绵绵从赵安宁的眼里看到了讽刺。 顾绵绵笑了笑，温柔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到大家耳里。 “给傅云写歌这三年里，我所创作的歌曲都带着一些悲情，大家能听出那是我在思念一个人。” 听到这里，观众们感觉顾绵绵就像复制赵安宁说的话一样，好些观众已经对她失望了。 “因为父母的阻拦，我跟我爱的人被迫分开了三年，他有病，非常不好的病，这也是父母阻拦我们的原因，分开这三年，我努力学医，就是为了治好他的病，让父母不再阻拦我们。” “分开的三年，我每天都在想他，他除了我，几乎一无所有，我会想，没有我在的日子，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想我。” 说到这里，顾绵绵的声音已经哽咽了，却发出一句笑腔。 “大家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现在的曲风跟之前差距那么大吧？” 观众们确实最好奇这个问题，而且因为曲风差异甚大，观众们的心已经偏向了赵安宁，认为她才是真正的丝帛。 对上观众们期待的眼神，顾绵绵莞尔一笑：“很抱歉，我现在写不出那么悲伤压抑的歌曲了，因为我现在跟他已经重聚了，我会治好他的病，让父母接受他。” “今天唱的这首歌，叫做《你在身边唱》，他现在就在我身边，所以我写不出那么悲伤的歌曲，我现在很快乐，非常快乐。” 想起傅云的误会，顾绵绵笑着解释：“当然，不是傅云啊，你们别乱想，我和傅云从头到尾，都只是朋友关系。” 第276章 撕开真面目 顾绵绵调侃傅云的话，让大家笑了起来。 “这首歌一开始是那种悲伤压抑的风格，描述的是我还没跟那个他重逢之前的心情，也是这三年来我给傅云写的歌为什么那么压抑的原因。” “大家应该能感觉道，随着男声部分的开始，就是我找到了那个他之后……与他的重逢，对我来说，是心灵上的救赎，也是挣脱黑暗的契机。” 顾绵绵想起跟白术再次重逢时的心情，泪花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少女却突然弯唇浅笑，可爱地歪了歪脑袋：“我现在很快乐。” “我不知道其他音乐创作人创作歌曲时的理念，但是我写歌一定都是随着我的心情变化的，只有灵感才能支撑我写出有灵魂的歌曲，谢谢大家。” 台上的少女说话声音很好听，跟她的歌声一样优美，只不过多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光是听她说话就能让人放空心情，仿佛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观众们听了顾绵绵唱的歌之后，早已经被她俘获了。 只不过还有些道德底线在拉扯，想着她可能是假丝帛，所以对她心里有抵触，毕竟曲风变化太大。 然而听了少女的解释，看到她说那些过往的故事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声音已经哽咽，少女却像是想起了现在的美好，不禁露出甜甜的笑容。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大家能感觉得到少女那双晶亮的眼眸里所传达出来的情绪。 即便忆起过去的痛苦回忆，但只要想着现在的美好，就能让少女绽放最温柔的笑容。 这就是顾绵绵在听到石桥先生模仿她过去的创作模式时，会突然自信的原因。 石桥先生纵然能力在她之上，但是始终不是她本人，她的故事，除了他和白术，任何人都没办法窥探。 观众们看着舞台上的少女，下意识跟着她的一言一语想象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原来她一直思念一个人，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导致他们分开了。 现在思念的人已经回到了身边，所以她不再孤独，不再悲伤，眼里会绽放亮晶晶的光芒，她是快乐的。 观众们清晰的感觉到了她所传达出来的快乐。 相比较她生动的故事，赵安宁的解释仿佛变得一下子干瘪起来。 赵安宁的故事，就像大家所猜测到的一样，只是那几句浮在表面的只言片语。 观众们并不知道台上谁才是真正的丝帛，但是心已经偏向了顾绵绵这边。 当初丝帛给傅云写歌的时候，很多人就在猜测，猜丝帛身上一定有故事。 少女没有刻意的渲染故事的氛围，她用最简单的语言，说出了最动人心扉的故事。 这是发生在她身上最美的故事。 所以这时候《你在身边》，讲述的是少女在和男人分开之后，因为寻到了男人，从黑暗中挣脱出来，走向光明。 从一个待救赎的黑暗坠天使，蜕变成了一个快乐的白天使，哪怕他身着黑衣，也掩盖不了她身上圣洁干净的光芒。 “丝帛。”有人开始在台下大声喊：“丝帛，你就是丝帛，我相信你说的故事。” 喊话的人是台下的一个女生，因为顾绵绵经历过的事情，她也同样经历过，因此十分感同身受，明白那种感情。 知道在重逢之后，曾经所有的痛苦悲哀，都无法再去切身体会，因为现在的她是快乐的。 赵安宁看着台下观众们的反应，脸色十分铁青，没想到真正的丝帛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到现在为止，赵安宁还觉得顾绵绵是傅云请来的歌手，而非真正的丝帛。 她缓缓笑了笑。 这一笑，立刻引来观众们和主持人的注意，主持人立刻找到了话题点：“一号丝帛小姐不知道在笑什么，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主持人哪里不知道赵安宁笑的就是顾绵绵呀，这两个丝帛掐得那么明显，他不把这个话题往上赶，都有些对不起导演组的吩咐了。 赵安宁看了顾绵绵一样，慢慢拿起话筒，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丝帛二号小姐说的故事真是太动人了，可惜不是我的故事，故事说得再动听，也终究不是事实。” 说到一半，赵安宁停顿了一秒，浅浅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这或许是丝帛二号小姐心中的故事吧，但绝对不是丝帛的故事。” 她意在提醒观众们，不是谁把故事说的动听，谁就是真实的丝帛，话里话外十分明确自己就是丝帛。 不管旁人说的再动听，都始终不是她。 听了她这话，傅云都快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当着正主的面都敢说这种话，真是不知道谁借她的脸皮，估计把面罩摘下来都看不到五官，因为脸皮太厚了，把五官都给遮没了。 主持人凑热闹不嫌事大：“丝帛一号小姐的意思是，您才是真正的丝帛喽。” 赵安宁抿唇笑了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相信观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谁是真正的丝帛，大家心里应该有数。” “丝帛二号小姐，您怎么看？”主持人问道。 主持人正好扭头，看见顾绵绵水润明亮的双眸里，溢出点点笑意。 这双眼眸太过漂亮，哪怕隔着眼罩，主持人都能感觉到面罩底下的面容究竟有多么倾国倾城。 顾绵绵慢条斯理地把话筒举起来，柔柔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递到观众们的耳里，令人沉醉。 “冒牌丝帛小姐说的很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顾绵绵开口就直接喊赵安宁冒牌丝帛，不仅观众们震惊了，就连赵安宁也愣住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顾绵绵，心说您在节目上撕破脸皮会不会撕得太开了？ “你凭什么说我是冒牌丝帛？”赵安宁气得火冒三丈，都忘了罗生叮嘱她一定要压住脾气的事：“我看你才是假丝帛，贼喊捉贼，当大家都是瞎子呢。” 罗生想拉赵安宁都拉不住。 “别急别急……”顾绵绵慢条斯理的打断她：“我能这么说，当然是笃定你就是假丝帛。” “呵，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呀？” 顾绵绵从容不迫地把话筒递给赵安宁：“那你可以先把你的白话说完，我再接着慢慢说，看看到底谁才是假丝帛。” “你……”赵安宁只开了一个头就接不下去了，她望着对方眼里的笃定，突然有些慌乱。 顾绵绵迅速把话筒收回来：“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来说喽。” 她看向观众席：“大家应该都知道，跟罗天王合作的假丝帛小姐在媒体面前说过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大家当然记得，只是不知道顾绵绵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连傅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绵绵继续说：“从假丝帛小姐话里的意思，大家都能听得出来，假丝帛小姐是说，她跟傅云是恋爱关系，不仅是恋爱关系，还怀了傅云的孩子。” “最后因为傅云背叛了你，所以你伤心之下，另择良人，所以把你的孩子给打掉了，我说的没错，对吗？如果有什么错，还希望假丝帛小姐能指出来，我好改正。” 顾绵绵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不等赵安宁开口，立刻又说道：“所以这三年的时间里，你都跟傅云在一起，不然也没办法怀傅云的孩子，那我想问，你思念的人是谁呢？” 赵安宁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还好有面罩遮住。 她错愕地看着顾绵绵，是啊，她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如果她否认跟傅云在一起，岂不是告诉大家，她之前说怀了傅云孩子的事情是假的？ 要是她说她思念的人不是傅云，是别人，那跟傅云在一起，却想着另外一个人，还说为傅云付出了所有，最后却被伤害，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观众们她绿了傅云吗？ 无论怎么回答，对她来说都不好。 傅云听到顾绵绵接二连三地发出追问时，突然一拍脑袋，是呀，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是最大的漏洞呀。 观众们也渐渐明白过来。 对呀，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呀。 既然在一起，又哪里来的思念？ 你会天天思念一个在你身边的人吗？ 观众们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被人利用了。 明显丝帛一号是假丝帛呀，他们居然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真是太可恶了。 之前那些嚷着要为丝帛一号咣咣撞大墙的粉丝们，恨不得把大墙给推倒。 “冒牌货，说话呀……”有粉丝在下面嚷嚷，声音不大，只有台下的观众们能听到。 台上的众人都听不见，但是能听见下面一片嘈杂之声。 赵安宁慌了，对上顾绵绵藏在温柔底下的锐利眼神，突然六神无主。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丝帛，赵安宁肯定会慌呀。 之前五哥给她洗脑的所有东西，在这一刻突然间派不上用场。 她害怕被观众们撕破脸皮，最后被所有人驱逐，一辈子都没办法再踏入娱乐圈。 人在慌乱时，下意识会寻找让她觉得最有安全感的人，她第一时间看向罗生。 罗生握住她的手，脸色很不好看，却牵出一个虚假的笑：“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 罗生的粉丝还是挺多的，听见罗生发话，粉丝们非常给力，大喊罗生的名字，罗生笑了笑，他看向顾绵绵。 “有些事我本来不想在这里向大家提起，但既然二号丝帛小姐主动挑起话题，那我也只好解释一下了。” 顾绵绵笑看着他，她倒是想知道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温柔的男声让大家觉得如沐春风：“丝帛之前确实跟傅天王确实是恋爱关系，但她们并没有天天在一起，甚至两地分居，怀上傅天王的孩子，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后面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所以丝帛跟傅天王分开了。” “恋爱关系的两人两地分居，难道不该思念对方吗？” 观众们墙头草两边倒。 诶，他们怎么把这也忘了？ 是啊，谈恋爱分开不就是更应该思念对方吗？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有些观众已经开始抓耳挠腮了，烦躁，想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呀？ 听着又都像是真的，又都像是假的。 观众表示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要不是顾绵绵拉着傅云，傅云早已经冲上去揍人了，谁特么跟这假货谈恋爱了，老子处男，原装的，开封的。 赵安宁听了罗生的话，慌乱的心才渐渐恢复平静。 罗生本以为扳回了一局。 却见对面的女人笑意不减，罗生双眸眯起，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只见对面的女人红唇弯起妖娆的弧度。 “那罗天王可真是圣人呀，也就是说，您的现任女友以前一直在思念傅云。” “我刚刚没听错的话，您的女友说你们刚刚演唱的那首《追忆相思》，是一个月以内才写出来的歌曲，您的女友刚刚对这首歌的解读，说是思念一个人而写，所以就算被傅云伤害了，就算跟罗天王在一起了，“丝帛”小姐也依旧挂念着傅天王，是吗？” 随着少女最后一句话落下，罗生只觉得有道雷轰在头顶。 原来她在这里等着他。 之前赵安宁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要跟傅云你死我活，势必要报复这个渣男。 而现在又说，她还在思念傅云，还写成了歌。 观众们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到这其中的矛盾。 “漂亮。”傅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崇拜女神了。 而罗生和赵安宁早已面无血色。 赵安宁慌了，无比慌乱。 站在舞台上，感受到观众们异样的眼神，赵安宁觉得全身血液都停止流动了一般，全身僵硬无比。 “我……我……”她颤抖了一下，想到这件事搞砸后的下场，想到五哥残忍的手段，赵安宁害怕到说话都结巴。 “不是……我，《追忆相思》，思念的人是罗生。”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完后仿佛又找回了一点点自信，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话筒：“对，我思念的是罗生。” 罗生也仿佛终于活过来一般：“没错，我跟丝帛在一起后，也长期分居两地。” “哦……原来罗天王跟二号丝帛小姐，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呀。” 顾绵绵笑意盈盈地看着罗生和假丝帛：“丝帛两个月前，还给傅云写了一首歌，一个月以前，丝帛一号小姐宣称是自己就是丝帛，和傅云一刀两断，选择跟罗天王合作，这么短的时间，丝帛一号小姐就跟罗天王在一起了，并且还产生了思念之情，丝帛一号小姐，您可真是多情呢。” 顾绵绵说话始终慢条斯理，甚至音调微软，听起来给人一种温柔亲近感觉，却一字一句都戳入了罗生和赵安宁的心。 扎得他们鲜血淋漓，还剥开了他们虚伪的外皮。 刚刚因为她接二连三的质问，而且每一句质问都挖到根源处，让他们忽略了这个事实。 她和罗生对外宣称，只说跟罗生合作而已，并没有宣布他们是男女朋友，这些都是大众的猜测。 只有赵安宁和罗生以及身边的亲人知道，她和罗生是真正的男女朋友，然而听到顾绵绵每一句话都在找他们的漏洞时，她们下意识望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给她和罗生下套，也都在逼她们露出原型。 哪怕没有任何证据指明，也让观众明白了她和罗生前后说的话有多矛盾。 倘若她没有说出思念的人是罗生，还可以反咬一口，说就算傅云伤害了她，她也还是忘不了他。 所以才会在跟他分开后，还写这样的歌。 观众们不是傻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不明白？ 赵安宁要是真的那么爱傅云，不会刚一分开就立刻找到下家。 一个在三年里都无穷尽思念另对方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放下这段感情，另投他人怀抱？ 就算傅云是渣男，好歹也得一年半载吧。 而且上一个月思念这个，下一个月思念另外一个，这根本不像三年里傅云唱出的那些深情歌曲里面的浓烈感情呀。 顾绵绵一环套一环，一步一步扰乱了罗生和赵安宁的阵脚。 石桥先生只想着模仿她曾经的创作模式，歌曲里除了悲伤与孤独，还体现了最重要的思念。 而假丝帛只想把她以前唱的那些歌的理念说出来，却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赵安宁在冒充她的名声之前，向媒体们抛出了怎样的话题，那些话题无一不是在抹黑傅云。 既然那么恨，分手后又何必写出这种浓情的歌曲？还思念？ 既然还思念，又为何跟罗生表演郎情妾意，要不是看见假丝帛和罗生的小动作，她也不会猜到罗生跟假丝帛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傅云现在对顾绵绵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就算没有拿出确切的证据，恐怕现在观众们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了。 谁是真正的丝帛，谁又是假丝帛，难道还真的需要把证据拿出来吗？这又不是打官司。 需要的从来不是证据，只是观众们的态度。 第277章 身份暴露 罗生和赵安宁现在已经不仅仅是脸色难看那么简单了。 两个人深深的意识到，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即将是什么？ 观众们的谩骂，粉丝的抵制反踩。 而观众们在听完顾绵绵所有的问话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哪里还不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丝帛呀。 想到假丝帛居然哄了她们这么久，观众们气愤不已。 那些曾经给傅云写过辱骂性的粉丝，也后悔当初自己的行动。 原来她们真的被人利用了。 台下的章千灵一脸错愕的表情。 秋秋在她耳边低语：“千灵，你表姐不会真的是冒充丝帛的吧？” 章千灵看到表姐慌乱的眼神，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猜测。 “不会的。”她倔强地反驳：“我表姐不可能冒充丝帛，她就是真正的丝帛，我跟你讲，她从小到大都会唱歌，而且唱的非常好听，你不要听那个冒牌货乱讲。” 章千灵主要是面子上抹不开，班上同学都知道丝帛是她表姐，要是让人知道她表姐才是冒牌货，岂不是被人唾沫星子给淹死？ 秋秋已经大概猜出来了，知道章千灵爱面子，也没反驳她，但是也没附和她了。 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跟章千灵一起讨好她表姐，还说真正的丝帛是冒牌货，秋秋脸特别疼。 之前她们还跟顾绵绵说跟罗生合作的人才是真正的丝帛，还特别骄傲认识真正的丝帛，现在越想越觉得丢人。 主持人非常会活跃气氛，见该挑起的话题已经挑开了，罗生和假丝帛也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他非常体贴地给了罗生和假丝帛面子，请双方回到座位席上了。 真假丝帛的对弈，已经是这期节目最后一组PK的选手，接下来就是观众们投票。 毫无意外，顾绵绵和傅云这一组以压倒式的比分取得了胜利，当然，还有罗生的粉丝在坚持着。 罗生好歹是当红歌星，跟傅云组的PK虽然输了，但是总分数还是比其他六组的分数高一些。 因此他并没有被淘汰。 拿到分数最少的两组再一次进行PK，最后A组赢了，B组输掉，所以B组被淘汰。 最后剩下11组。 顾绵绵和傅云大获全胜，罗生和赵安宁则面色灰白。 然而当着观众们的面，罗生还得努力扬起笑容。 比赛结束，这一期，节目组获利最高。 因为真假丝帛在舞台上正面撕开脸皮，让节目组的热度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 导演组已经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引导话题，才能让节目的热度持续不断了。 从舞台上退下来，顾绵绵和傅云回到了化妆室。 “绵绵，你今天真是太棒了。” 傅云高兴地过来拥抱顾绵绵，顾绵绵笑着跟他拥抱了一下：“咱们赢了。” 不仅仅比赛赢了，跟假丝帛的这场仗也赢了。 不需要多么直接的证据。 相信现在观众们已经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丝帛。 顾绵绵很开心。 终于不用听着别人说她的不好了，更不用从别人口中听到丝帛怀了傅云孩子这样的字眼了。 虽然是假丝帛惹出来的事情，但别人提讨论的时候，说的总是丝帛这两个字，顾绵绵心里又怎么可能不膈应呢？ 她膈应的不是傅云，是这件事，她跟傅云分明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顾绵绵和傅云倒是高兴了，有人却在大发雷霆。 赵安宁一回到化妆室就开始摔东西，气得她直接把面罩摘下来扔到地上。 里面的化妆师准备给赵安宁卸妆，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化妆品收好。 罗生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化妆师求之不得，拎着自己的化妆品飞快地跑出去，罗生把门关上，一把抱住赵安宁。 “安宁，别这样。” “我怎么样？阿生，你知不知道这场仗输了，我们输掉的是什么？” 赵安宁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还没来得及踏入她的梦想之地，就要因为这件事毁掉前程了。 丝帛，都怪丝帛…… 要不是丝帛，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赵安宁已经想象到明天的报纸会怎么报道她跟罗生了。 赵安宁怎么会甘心？ 看见赵安宁这样，罗生心疼不已：“安宁，别急，我们会有办法的，这件事还没尘埃落定。” 赵安宁一把推开罗生：“这和尘埃落定有什么区别？现在所有观众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丝帛了。” 她戳着自己的胸口：“我是一个冒牌货，你知道吗？我最骄傲的就是我的歌声，这是我自豪的资本，但是现在观众们记住了我的声音。” “她们知道这个声音是属于假丝帛的，只要我还想在这一行发展，即使蒙着面，也会有人知道我是冒牌的丝帛，你觉得这样下去，我还能在这条路往下走吗？” 赵安宁歇斯底里：“阿生，我跟你不一样，你有忠实的粉丝基础，就算发生了这件事情，粉丝们也会帮你洗白，说你完全不知道我是假丝帛，以为我是真正的丝帛，所以才会这么帮我，他们会觉得是我欺骗了你，还欺骗了她们。” 节目才第一期，12组人，一共6期节目。 她还得厚着脸皮参加完后面的五期节目。 赵安宁这么爱面子，这让她怎么能够受得了。 “我们去找五哥。”罗生着急地抓住赵安宁：“五哥会有办法的，他那么聪明，对不对，安宁，你别急。” 听罗生提起五哥，赵安宁下意发抖。 是啊，她怎么把五哥给忘了。 这件事搞砸了，五哥会怎么对她？ 她不能输，会有办法的。 此时此刻，相互拥抱在一起的恋人给人一种感觉，他们才是受害者。 其实不过是虚伪又贪恋的欲望在作祟。 五哥提出让赵安宁顶替丝帛的名声时，赵安宁虽然刚开始不安惶恐，但是内心深处却被这个提议打动了。 创作天才的名声，加上她自己完美的唱功，在乐坛里，一定能获得巅峰的成就。 而罗生呢？ 他已经想打败傅云很久了，他比傅云出道早，却被傅云这个后起之秀追上，甚至隐隐有超越的势头。 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 因此五哥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互相安慰着，终于平复了心情。 章千灵和秋秋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拥抱的画面。 章千灵尴尬地咳了一声：“表姐。” 赵安宁立刻推开罗生，侧过身子把眼泪抹干净。 罗生笑着招呼章千灵和秋秋。 擦干净眼泪，赵安宁这才转过身来，笑着拉住章千灵的手，仿佛今晚被傅云和丝帛打脸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笑意盈盈。 “怎么样？表姐今晚的表现没有让你失望吧？” 章千灵没想到她自然还能笑着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确实，撇开丝帛和傅云不谈，她今晚的表现很优秀，但有了对比，而且还涉及到冒名顶替的事，章千灵就没法理直气壮地夸她了。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还还不错啦。” 赵安宁看见章千灵眼里的勉强，以及她身旁小姑娘看她的怀疑眼神，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了下去。 就连她们俩都这样，那其他跟她没关系的观众们，恐怕对她的态度会更加恶劣。 “表姐，你真的是丝帛吗？”章千灵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一旁的秋秋立刻竖起耳朵听。 赵安宁和罗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皆有冷意，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会问这种话，你还不相信表姐吗？表姐当然是丝帛了。” “可是……” 其实章千灵不太信，但是想着表姐爱面子，她没好直接说出来，最后还是乖乖地闭了嘴。 秋秋已经在心里吐槽了。 都已经被真正的丝帛揭露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丝帛，她要不是章千灵的表姐，秋秋都想扭头就走了。 在这里待着恶心。 …… “齐峰，你上哪儿去呀？” 比赛一结束，齐锋离开观众席就朝后台走来，张涛感到莫名其妙：“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呀。” 齐峰充耳不闻，张涛一把拉住他的手：“兄弟，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呀。” “聒噪。”齐峰被张涛吵得耳朵疼，把人拉过来直接捂住嘴，然后才往前走。 齐峰急着找什么，他当然是在找某个小姑娘。 他也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听着丝帛说出的故事，齐峰立刻和白术绵绵的故事对上了。 这两人不就是分离了三年吗？ 分离的原因不就是父母阻拦吗？ 而且绵绵学了医术，丝帛也说学了医术。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白术是双腿残疾，丝帛说他思念的对象只是生了病。 但也许这是绵绵不方便说出来，所以才会换成这样生病的说法。 可是又有一点不同，丝帛说话的声音和唱歌的声音，跟绵绵差距太大了。 绵绵的声音又软又乖，丝帛的声音怎么说呢，听起来充满了女人的魅力，能魅到人的骨子里去。 是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声音。 就是这一点让齐峰不太确定丝帛是不是顾绵绵。 所以齐峰才会急着跑到后台这里来，想要找出丝帛。 要是绵绵真的是丝帛，那就有的好戏看了。 白术之前说的什么话来着，丝帛是傅云的女人？ 倘若他猜对了，齐峰非常期待白术知道丝帛就是绵绵后的反应。 他的表情一定非常戏剧化，一定非常有看点。 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找到傅云的化妆室。 结果里面已经没人了，看着空荡荡的化妆室，齐峰表情十分纠结。 怎么偏偏就晚了一步？ 不过齐峰也不担心，他可以回头问傅云。 丝帛是不是顾绵绵，问问就知道了。 等等…… 齐峰突然停下脚步。 丝帛……丝帛……丝帛…… 这不就是绵字拆开吗？ “呵呵……”齐峰低笑出声，看来他不用打电话确定了。 加上节目开场之前，他在卫生间里匆忙一撇间看到的人，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结果，丝帛就是顾绵绵，顾绵绵就是丝帛。 “峰子，你突然笑什么呀？怪贱的。”张涛看见齐峰笑成这样，忍不住吐槽。 齐峰慢悠悠地睨了他一眼，想到能看白术的笑话，他心情十分愉快。 因此对张涛也宽容不少。 他笑着敲了一下张涛的额头，音色愉悦：“今晚还没吃东西，想吃什么，走，带你去。” 张涛：“？？？” 他一脸见鬼的表情，抬手去摸齐峰的脑袋：“发烧了，我骂你，你居然还想请我吃东西？” 齐峰眼神凉凉的看着他，张涛莫名一怵：“等等，你不会想下毒吧。” “呵……” 齐峰一巴掌拍开他的脸，径直往前走，懒得管这个傻货。 “诶，你别走呀，还没解释清楚呢？”张涛笑着追上去，从后面箍住齐峰的脖子。 齐峰一只手掐住他的后颈，轻轻松松把人提溜下来，然后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唇角勾起戏谑的笑，拍了拍张涛的脸：“你不怕老子给你下毒了？”。 张涛：“……你在说老子？哇，齐峰，你家教都喂狗了呀？” 齐峰一直保持着翩翩公子，温柔绅士的形象，想到女生们对他的痴迷，害他连个小女生都泡不到，张涛气愤不已：“人面兽心。” “……” 齐峰决定拒绝跟傻货交流，他松开了张涛，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鉴于你的表现，我决定不把刚刚发现的事情告诉你。” “切，我还不稀罕呢。” …… 度过了周末，终于又到了上学的日期。 顾绵绵今天早上迟到了。 还好班主任没怪她，让她回了自己的座位，然后顾绵绵就发现总有一道视线盯着她看。 视线的主人是齐峰。 顾绵绵一扭头，齐峰就对她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顾绵绵觉得很奇怪，齐峰从来不会这样。 想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顾绵绵突然抱住双臂：“齐峰哥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热度非常高，凡是喜欢傅云和罗生的粉丝，都在关注这个节目。 那天的直播大家都看到了。 这下班上傅云的粉丝们终于开始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林小小一脸骄傲：“之前谁说跟傅云合作的是假丝帛来着呀，能不能再说一次，我想听听，哎哟，我这个该死的记性哦。” 节目上真假丝帛的对弈，明显跟傅云合作的丝帛才是真丝帛。 而跟罗生合作的是冒牌货，也就是说，她压根儿不是丝帛，之前传出来她怀了傅云的孩子这件事也不是真的。 傅云也没有做过什么负心汉对不起人的事，从头到尾，都是假丝帛一个人的自导自演。 张梓琳特别配合：“就是就是，之前谁还说罗生赢定了来着，我这耳朵也不太好，有谁能再跟我说一次呀？上次没听清呢。” 两个人非常嚣张，顾绵绵都被她们逗笑了。 那些罗生的粉丝之前还帮假丝帛说话，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她们也看了。 基本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谁是真正的丝帛。 当时舞台上，真正的丝帛给假丝帛和罗生下套时，强势聪明又自信。 而假丝帛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谁是真正的丝帛，基本上一目了然。 之前她们还帮假丝帛说了话，现在想想，罗生的这几个粉丝简直没脸再跟林晓晓和张梓琳争论。 她们居然帮了一个冒牌货说话，而且还帮着冒牌货一起贬低傅云。 林小小和张梓琳看见没人反驳，两人高兴地击了个掌：“不愧是我们喜欢的偶像，耶，傅云最棒，丝帛最棒。” 提起真正的丝帛，就连罗生的粉丝也被惊艳了。 “这次节目最大的惊喜就是丝帛了，没想到丝帛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是啊，完全没想到，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看直播的时候，听到丝帛唱的歌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就是就是，而且她写的这首新歌太好听了，没想到丝帛不仅写伤心情歌好听，就连写欢乐的快歌也这么优秀，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不做罗生的粉丝，我要粉丝帛。” 班上很多学生都在议论丝帛，顾绵绵听到大家提起丝帛，都是一片说好声，再也没有人说丝帛为傅云打胎这种话题。 顾绵绵笑得嘴角合不拢，她就是开心嘛。 非常高兴。 正当顾绵绵笑得嘴都合不拢时，齐峰迎面朝她走来：“方便聊聊吗？” 当然方便。 顾绵绵被齐峰叫到了走廊外面，齐峰之所以会把她叫出来，是想到顾绵绵到现在都没把自己是丝帛的事情公布出去，可能也不想让旁人知道。 白术之前坐在座位上写试卷，齐峰离开时他没注意，也没看到齐峰是去找他的小姑娘。 直到小姑娘路过他身后时，留下一阵熟悉的清香。 白术扭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小姑娘的背影，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复又收回了目光。 顾绵绵跟齐峰来到走廊：“齐峰哥哥，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齐峰戏谑地笑了笑：“丝帛？” 顾绵绵双眼睁大：“你，你知道？” 第278章 腿能动了 顾绵绵的反应证实了齐峰的猜测，虽然心中早已猜测到她就是丝帛，丝帛就是她，但听到确切的答案时，齐峰还是稍微意外了一下。 “你还真是丝帛呀。”齐峰低笑。 “嘘。”顾绵绵白嫩的食指竖在嘴边：“齐峰哥哥，小声一点，不要让别人知道。” 齐峰挑眉：“你不想暴露自己是丝帛的事？” 现在已经不是顾绵绵想不想暴露的事了，她之前确实不想暴露，但是发生了假丝帛这件事后，已经做好了爆出去的准备。 但是节目组要求保密，这是签了合同的。 节目组所有的学员都必须戴着面罩，一定要等到最后一期才能揭晓。 顾绵绵把跟节目签约的事情告诉了齐峰，齐峰点头表示理解：“OK，保证给你保密。” 齐峰顿了一下：“那我可以告诉阿术吗？” “术术呀……”顾绵绵甜甜地笑了笑：“当然可以告诉他了，不过我猜他不太感兴趣。” 每次提到傅云和丝帛的话题，白术都会打断她，顾绵绵猜测白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齐峰勾唇浅笑：“那可未必。” “那你去说吧。”顾绵绵倒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 两人说话间，正好上课铃响了。 顾绵绵和齐峰一前一后地走进教室。 这节课是班主任的。 白术看了齐峰一眼，见齐峰笑如春风，心情很好的样子，白术微微挑眉，发生什么好事了。 下课后，顾绵绵被林君拉着去上厕所，齐峰单手撑在桌上，笑意盈盈地看着白术。 白术奇怪地看了齐峰一眼，过了半响才问道：“你想说什么？” 齐峰唇角的笑越发勾人：“阿术，跟你说件事儿。” 白术当然看出来齐峰有话要对她说了，他面色冷淡：“你说。” 齐峰笑了笑：“还记得丝帛吗？” 白术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他微微皱了眉头：“你提她做什么？” 看到白术一脸不悦，齐峰笑容加深：“丝帛最近跟傅云参加一档节目，叫音乐达人，昨天在电视上播出了，你有没有看呀？” 其实问出这句话，齐峰就知道白术肯定没有看，他要是看了，就不会是现在这副不耐烦的表情，铁定知道丝帛就是绵绵，绵绵就是丝帛。 “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白术冷淡地看了齐峰一眼。 “有，当然有，丝帛不是一直没有露过面吗？你想知道丝帛是谁吗？” “够了。”白术冷冷地打断齐峰：“你如果要说的只是关于丝帛的事，现在可以闭嘴了，我不想听。” 清冷少年浑身泛着低气压，他不明白齐峰为什么总在他面前提起丝帛。 就因为他和绵绵分开的三年，一直听着丝帛的歌曲才能入睡，让齐峰误会了什么吗？ 齐峰跟他的小姑娘也是好朋友，白术不明白齐峰为什么总有隐隐要撮合他跟丝帛的感觉，这让白术很不舒服。 齐峰看出白术不高兴：“得了，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其实丝帛……” “齐峰。”白术再次打断他，这一次说话的语气过于生硬且冷咧。 “我说了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丝帛的任何字眼，她怎么样都跟我无关，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三番两次被白术打断，齐峰给气笑了：“成，这是你说的，以后别后悔。” 白术没理他，用实际行动向他说明他不会后悔。 看着白术这样，齐峰努力忍住笑意，这怪不了他，是他自己不听的。 他等着最后一期节目的时候，把他亲自揪到电视前，让他看看丝帛到底是谁，让他后悔去。 不过齐峰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你最近还失眠吗？” 要是还失眠，齐峰也顾不得看他笑话了。 “没有。” 于是齐峰放心了，安心地等着以后看笑话，看白术怎么后悔。 放学后，顾绵绵又去了白术家，给白术做针灸。 做完针灸，顾绵绵捏了一下白术大腿，对白术说：“术术，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按摩一下。” 白术虽然腿部没有知觉，但是他的眼睛能看得到，见小姑娘毫不顾忌的伸手去捏他的大腿，少年微微一怔：“要……脱裤子？” 顾绵绵一边收拾银针，一边回答白术：“对啊，不脱裤子我怎么给你按摩？” 顾绵绵直起身，看到白术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才想起男女有别这件事。 顾绵绵也不好意思，但是为了白术，她不得不这样做呀，于是她一本正经的绷着脸：“术术，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白术：“……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这都是为了你病不忌医，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病人，我发誓我没多想。” 顾绵绵伸出三根手指头，对着白术发誓。 白术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姑娘，小姑娘水润的双眸闪着亮晶晶的光，很明显，她别有所图。 少年一把揽过小姑娘纤细的腰肢，将脸埋在她胸口：“不准胡闹。” 别以为他不知道，按摩可以穿着裤子。 他拿小姑娘没办法。 顾绵绵心虚地笑了，立刻开始撒娇：“人家才没有胡闹，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得听话。” 听话，所以得任由她胡作非为扰乱他吗？ 纵然白术的双腿没有知觉，也不敢挑战这样的事。 他的绵绵还小。 最后白术还是没有妥协，顾绵绵气馁地帮他按摩，隔着一层裤子。 白术趴在床上，背对着小姑娘。 许是心理作用，双腿分明没有知觉，但只要想着小姑娘正在给他做按摩，白术感觉腿部似乎有了一丝丝痒意。 他不自在地动了一下，埋在枕头上的俊脸已经红得不像话。 正在给他按摩的顾绵绵愣了一下，她错愕地眨了眨眼，是，是她出现了幻觉吗？ 她为什么感觉白术的腿动了一下，很轻微。 “术术……”她激动地喊着白术的名字。 少年红着脸应了一声：“嗯。” “你的腿能动了？” 小姑娘惊喜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又娇又软，还有不可置信的情绪在里面。 白术微微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小姑娘：“你说什么？” “你的腿能动了，我刚刚看到你的腿动了。” 顾绵绵十分高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就仿佛多年来的执念终于实现了一样。 她高兴得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手一下捂着嘴，一下放在大腿上，晶亮的双眸瞬间闪烁出泪花。 顾绵绵又惊又喜，这么多年，她终于看到希望了。 白术愣愣地看着小姑娘欣喜到无措的模样，浅灰色眼眸微微睁大，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绵绵，你再说一遍？我的腿怎么了？”少年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姑娘。 这双腿一直是白术自卑的根源，他渴望拥有一双健全的腿，更渴望能够站起来。 哪怕小姑娘说过无数次能将他的腿治好，白术心里依然不敢期待。 他怕会失望，他怕抱着的期待太高，最后却没有办法改变结局。 因此这么多年，白术一直都隐藏着内心的渴望。 听到小姑娘说的话，白术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像有什么滚烫的岩浆在里面翻涌，灼热了他的心，燃烧了他的灵魂。 心中升起不可抑制的期待。 顾绵绵知道白术比她更激动，她过去握住白术的手：“术术，你的腿能动了，我刚刚看见了。”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下，但是顾绵绵确实看见白术的腿动了。 她不厌其烦地跟白术重复。 感受到少年握着她的手发出细微颤抖。 顾绵绵高兴坏了。 白术也高兴，他将小姑娘拉下来狠狠地抱着，过于激动，少年除了身体在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绵绵就这么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松开他：“术术，你再动一次给我看看？” “动？”白术望着自己的双腿，希望再动一下，可是直到眼睛都盯得酸涩了，他的腿依旧毫无动静。 白术茫然地看着小姑娘，对上她鼓励的眼神，又试着动了一下。 可是双腿完全不受他大脑的控制，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他的腿就是纹丝不动。 白术甚至怀疑小姑娘是不是看错了。 心中止不住失落，少年暗哑着声音：“绵绵，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动不了……” 少年茫然无助的眼神，让顾绵绵十分心疼，她轻柔地握住少年的手：“我没有看错，术术，刚刚你的腿就是动了。” “可是……” “别急。”顾绵绵温柔地说道：“让你别急，却是我太急了。” 她安抚着白术：“现在动不了没关系，只要你的腿动过，就证明你的腿一定能够治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看错。” 顾绵绵陪着白术尝试了很多次，但白术的腿依然没有再动一次，仿佛之前顾绵绵亲眼看到的是幻觉一般。 但是顾绵绵坚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白术的双腿在动的时候，似乎是无意识的。 不是说他的腿想要去动，所以动了一下，就像突然之间发生了一样，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因为顾绵绵十分坚她看到白术的腿动了，白术心中渐渐产生了期待。 当天，两人心情都非常愉悦。 吃晚饭时，白术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 这让张涛和齐峰觉得莫名其妙。 当天晚上，顾绵绵还打了电话回家，说她在同学家住。 白术并不知情。 直到很晚后，白术问小姑娘：“绵绵，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呀。” “明天？”白术心间微微一动：“那你……” “我今晚住在这儿。”小姑娘笑意盈盈地跟他说。 白术想让保姆收拾房间出来，却被顾绵绵打断了：“不用，我跟你一个房间。” 白术看着小姑娘，久久无言，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白术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因为今天情况特殊，他想小姑娘陪在身边，内心本就渴望着，又怎么能够拒绝呢。 齐峰和张涛早就见怪不怪了。 晚上，顾绵绵窝在白术的怀里，白术也揽着小姑娘纤细的腰。 她柔顺的长发散开，丝丝缕缕缠绕在他颈肩，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两人安静地躺了十多分钟。 顾绵绵才轻声问他：“术术，你睡着了吗？” “没有。”少年睁大双眸看着天花板：“绵绵，你说……我真的能够站起来吗？” “当然。”黑暗的空间里，顾绵绵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晶亮的双眸盯着他：“你怎么老是不把我说过的话当一回事，早就跟你说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顾绵绵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都已经跟他说了那么多次了，他居然不相信她，哼。 傲娇的小姑娘突然翻过身背对着他。 下一秒，少年的双手环在她腰间，他从背后贴过来，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发出一声叹息：“我信你……” 可是就算相信，他也不敢抱期待呀。 顾绵绵感受到少年话语中的无奈，一秒钟就气消了，替她的少年难过：“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默默转过身，又一次依偎在他怀里：“我的术术那么好，那么温柔，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虽然白术的腿只是无意识动了一次，却给两人都带来了极大的希望与信心。 第二天早上，顾绵绵又给白术做了一次针灸，还顺带给他做按摩。 但是顾绵绵知道，白术最大的问题是心理病。 昨天能动，也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准备，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正因为无意识，才能忽略心理病。 但是人的双腿想要行走，最主要还是需要主动意识。 于是顾绵绵非常有耐心地引导白术，希望他能记起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白术思考不到一分钟，又开始头疼了，但这一次也不是全然没有进展，他记起了自己的双腿受过什么样的伤。 他模糊的记忆中，说自己的双腿被压断了。 然而现实是白术的双腿虽然瘫痪，但是没有被压断过。 也就是说，他记忆中的画面，有可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 白术隐隐记得，这些事三年前他还有印象，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三年，反而记不清了。 再往更深处去想，白术头疼欲裂，看他痛苦的抱住脑袋，顾绵绵不敢把他逼得太紧。 只好让他先暂时停下。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慢的过着，顾绵绵每天放学回来都耐心的帮白术做针灸，然后按摩。 转眼又要到第二次比赛。 不过这次比赛，顾绵绵没有任何压力，因为观众们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丝帛。 只有少数人还在那里倔强的维护着假丝帛和罗生。 但是这少部分人说的话，基本上没人愿意相信。 章千灵在学校里，总是能听见别人在议论她表姐就是假丝帛的事。 这让章千灵感到十分丢脸，只不过学校里很多人都不知道赵安宁是她表姐，只有班上女生知道跟罗生合作的是她表姐。 这天，她刚回到教室。 听到班上几个女生在议论她说大话，嘲笑她有一个冒牌货表姐，更加嘲笑她前几天的沾沾自喜。 章千灵故意咳了几声，女生们看见她进来，这才闭了嘴。 章千灵进来之前，在门口已经听了好一会儿，心情十分不爽。 说来说去，都怪表姐，要不是她骗她，说她才是丝帛，她也不会跟班上女生们这样说。 现在也不会被大家嘲笑。 章千灵向来习惯了别人的追捧，哪里受得了大家背后议论她。 她特别想找回面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笑着跟她们聊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听见你们在讨论我表姐丝帛是不是？”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说她表姐才是丝帛，班上女生讪讪地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要反驳她吧，大家都是同一个班的学生，没必要为了一些明星就撕破脸皮，再说也没撕破脸皮的必要。 于是有个女生笑了笑，假装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丝帛：“是啊，我们在讨论你表姐跟罗天王这次节目合作的歌曲，唱的太好听了，你表姐真优秀。” “罗天王？” 章千灵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说话的女生，随后突然捂着嘴笑了。 “抱歉，抱歉，我上次跟你们说错了，我只知道我表姐是丝帛，还以为跟罗天王合作的丝帛是我表姐，比赛开场的时候我去节目现场，才知道原来跟罗天王合作的那个人是冒牌货，她冒充我表姐呢，那天让跟傅云合作的才是我表姐。” 说完这番话，章千灵在心里默默跟赵安宁说了一句对不起，抱歉了，表姐，为了不让大家嘲笑她，她只能这样了。 反正大家也不知道她表姐是谁。 班上女生愣住了，随后失笑：“千灵，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居然没早一点告诉我们，害我们还以为你表姐是冒牌货呢。” 得知章千灵的表姐其实是跟傅云合作的真正丝帛，班上女生又恢复了对章千灵的热情。 章千灵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大家的赞赏和讨好。 除了秋秋，谁都没见过她表姐。 到时候就算比赛结束，两个丝帛揭开面罩，也可以说跟傅云合作的那个女生就是她表姐。 这样总不会被拆穿，反正班上也没人认识那些明星。 第279章 爱上了丝帛的声音。 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开赛后第一期后，观众们反应非常剧烈。 现在走在大街小巷，都能听到很多人在哼唱顾绵绵和傅云唱的那首《你在身边》，还能随时听见有人在讨论丝帛和傅云。 因为顾绵绵在节目上说过她和傅云只是朋友关系，因此这次大家都没再把丝帛和傅云往暧昧方面讨论。 至于跟罗生合作的赵安宁则被人骂的狗血淋头，所有人都在说这件事就是她挑起来的，结果居然是一个冒牌货。 然后还贼喊捉贼，让那些支持她，为了她抨击傅云的粉丝们怒不可言！ 只能将所有的恶气发泄在写信上，这些粉丝之前站在女人的角度上为丝帛抱不平，结果没想到被人利用。 粉丝们当然生气了，于是纷纷给赵安宁写了辱骂信。 大部分观众还是比较理智，就当是看戏，没做出什么实质性行动，顶多就是背地里吐槽一下。 当然，也有一部分罗生的粉丝在顽强抵抗。 最后发现实在抵抗不了，只能给罗生洗白，说罗生并不知道假丝帛是冒牌货。 赵安宁庆幸他还没有在观众面前露面，否则连门都不敢出。 “五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赵安宁跪在五哥面前，抱着他的裤腿祈求，她泪雨连连，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搞砸了你还让我帮你？”五哥捏住赵安宁的下巴，面色阴狠：“你知不知道，我布的所有局，只有你这里失败了。” 赵安宁被五哥掐着下巴，被迫扬起头来：“五哥我错了，可是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按照你和石桥先生吩咐说的，这怪不了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和阿生就毁了。” 五哥不耐烦地踢开赵安宁，目光冷冷的看向坐在一旁的石桥先生：“石桥先生，这一次，您要是还拿不出更好的作品，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石桥先生冷哼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用我妻儿逼迫我，行，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但是你也别抱太大期待，我不一定比得过那位小姑娘。” 五哥非常不满石桥先生的回答，不过转瞬却笑了：“只要石桥先生尽力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石桥先生“哼”了一声之后，没再说话。 赵安宁听出了五哥还想帮助她，笑着抹了把眼泪：“谢谢五哥。” “滚吧。”五哥嘲讽地笑了一声。 目的达成，赵安宁开心的离开了。 五哥嗤笑一声：“白术呀白术，没想到你手底下居然能人这么多，叫我这个继子好生惭愧呀。” 骨节分明的冷白玉手慢慢连起一块白色棋子，五哥唇角的笑渐渐荡开，他绝不会让那老头子找到白术。 而他的乐趣，就是毁掉白术建立起来的一切。 第二期开赛之前，顾绵绵接到了傅云的电话。 傅云告诉了顾绵绵一个好消息，原来她在第一期节目写的那首《你在身边》被圈里知名的影视制片人看上了。 这位制片人手里有一部大型连续剧正在拍摄，这部连续剧是由一位畅销书作者写的故事改编的。 不仅制片人非常喜欢她的曲风，就连这位作者也青睐于她，除了她写的歌，更看重她的优美歌声。 那位著名作家在听了顾绵绵的歌声之后，立刻找人联系了傅云的经纪人，希望能跟顾绵绵谈一下合作问题。 顾绵绵还没开始犹豫呢，傅云就报出了价格。 听到那喜人的价格，顾绵绵双眼一亮：“好的，没问题。” 于是就这么商定了。 这位作家决定亲自来青城一趟，见见顾绵绵，顾绵绵没意见。 转眼就到了音乐达人第二期比赛，这一次顾绵绵没有特意写歌，她和傅云打算唱那首思念。 顾绵绵正好在后台遇见了章千灵。 两人在厕所相遇。 这次章千灵没有带着秋秋来，她一个人来的。 两人在厕所拐角撞到。 章千灵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正要骂人，见是顾绵绵，那股火瞬间从脚底冒到头顶：“怎么是你？走路不长眼睛的？” “呵……”顾绵绵有时候真是无法理解章千灵的理直气壮：“你长眼睛了还撞上来？” 分明两个人都有错，这要是遇到讲道理的人，基本上一句道歉就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章千灵倒是好，一开口就指责别人。 顾绵绵果然对她生不起好印象。 瞥见顾绵绵嘴角的嘲讽，章千灵第一时间想到之前去野营的时候，在顾绵绵面前说的大话。 那时候她说跟罗生合作的才是丝帛，还说了那是她表姐。 这段时间，走到哪里都能听别人在讽刺她表姐是个冒牌货，哪怕很多人都不知道赵安宁是她表姐，章千灵依旧感觉面子上过不去。 虽然跟班上女生们说她的表姐其实是跟傅云合作的真正丝帛，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表姐是谁。 她下意识以为顾绵绵是嘲笑她之前说过的话。 “你笑什么笑，很好笑吗？我告诉你，我表姐是丝帛，跟傅云合作的真正丝帛，上次是我记错了而已，你有什么好笑的。” 顾绵绵没想到她会提起这茬，她要是不说，她都快忘记了。 听她一本正经的说她是她的表姐，顾绵绵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这人的虚荣心得到达什么程度，才能一直不听撒谎。 她自认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她。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恨意。 顾绵绵不打算在这里跟她争吵。 转身就离开了，任由章千灵在后面叫嚣也没理她。 章千灵顿时气得跺脚，仿佛自己是个跳梁小丑，对方根本不把她看见眼里。 章千灵被顾绵绵气到了，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赵安宁，章千灵不免对她产生了怨气。 赵安宁看见章千灵回来时拉长了脸，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于是章千灵就把自己遇到顾绵绵的事情说了，还说自己喜欢的男孩喜欢她。 但是章千灵不知道顾绵绵就是丝帛。 赵安宁听了，也只当是小女生之间的嫉妒心在作祟。 “一个人生气有什么用，不如做点什么，让对方也不好过，生气只会气坏了自己，让敌人看笑话。” 章千灵倒是想呀：“我学习成绩比不上她，喜欢的男生也喜欢她，我怎么让她不好过。” 赵安宁觉得章千灵还是太嫩了一些，凑在她耳边低语一番。 章千灵立刻吓得小脸一白：“表姐，你说什么呢？这可是犯法的。” “只要别人不知道就行了，怕什么。” “不行不行。”章千灵疯狂摇头：“我才不做这种事儿，让她吃点儿小亏还行，这种事我做不来。” 章千灵完全没心动。 这种事情离她太遥远了。 看到赵安宁嘴角的冷笑，章千灵突然打了个哆嗦，觉得表姐的世界离她好遥远。 怎么连找街头混混去欺负一个女生的做法都能想出来。 她一直这么对付她的对手吗？ 顾绵绵周末离开青城的事，白术并不知情，小姑娘只跟他说这两天暂时不过去，白术以为是家里有事。 当天晚上，白术又失眠了，梦里总是梦到自己的双腿被活生生压断，他无数次惊醒。 白术挣扎几番，最后在齐峰的书房里找到了他捡起来的那卷磁带。 少年捏着磁带，用力到手指泛白，最终又默默把磁带放回了原处。 少年心底不可否认，他爱上了丝帛的声音，只有丝帛的声音能安抚他的情绪。 这让少年觉得对不起他的小姑娘。 哪怕他喜欢的只是这个声音而非主人，也觉得自己这样是不对的。 小姑娘还喜欢听傅云的歌呢，每次见小姑娘提起傅云，他心里都会不舒服。 他不想让他的小姑娘体验这种不舒服。 而顾绵绵和齐峰并不知道白术的狂躁症又犯了。 少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想要压制住内心的躁动。 只要狂躁症一犯，少年就总想毁掉些什么。 要不是极为强大的克制力，恐怕此刻房间早已一片狼藉。 他不想被内心的魔鬼支配。 …… 顾绵绵和傅云在化妆室化妆，因为要唱《思念》这首歌，顾绵绵穿着非常简单，只是一件白色的立领长裙。 然而越是简单的装扮，就越发衬得她妩媚惑人，然而那一双水灵灵的双眼却总是含着无辜与单纯的色彩。 这时，傅云的助理端了两杯水上来。 傅云抬起来就喝了一口，顾绵绵端起水杯正要喝，闻到一股熟悉的药味，很淡，但是顾绵绵却能敏感地捕捉到。 “别喝。”顾绵绵赶紧提醒傅云，把水杯放在桌面上。 傅云已经咽下去了，见顾绵绵满脸焦急之色，茫然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见顾绵绵，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傅云笑了笑：“难不成里面下毒了。” 顾绵绵面色沉重的点头：“你猜对了。” 傅云看她不像开玩笑，吓得把水杯放回桌上：“绵绵，你，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顾绵绵叹了口气：“死不了。” 但是他今天别想上台唱歌了。 听到死不了，傅云松了口气：“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 “过来。”顾绵绵唤他。 傅云乖乖地过去。 顾绵绵干脆让他趴在化妆室的沙发上。 傅云不解：“绵绵，你干嘛？” “穴灸。” 没带银针来，她只能用按摩的手法给他进行穴灸了。 傅云还没清楚自己到底被下了什么药呢？ 化妆室也被顾绵绵叫出去了。 随着顾绵绵给他做按摩穴灸，傅云突然觉得全身发热，口干舌燥，心里有股不正常的躁动。 “绵绵……” 傅云叫她，开口的声音沙哑极了，听到那声音，傅云给吓了一跳，他嗓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这不会是催……” “嗯。”顾绵绵点了点头：“你别动，我给你用穴灸的方式排汗，将药性排解出来。” 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傅云怒不可遏：“妈的，这些混蛋，绵绵，你快出去。” 傅云此刻脑子里都是那些电视里的陷害桥段，顾绵绵两根手指有力地摁在他背部的穴位上：“出去做什么，放心，这药性没有电视里说的那么神奇。” 只要意志力还不错的人，都能够控制，更何况还有她在。 对方下这味药最大的副作用，是损害嗓子。 就算顾绵绵立刻给他做穴灸排药，他的嗓子估计也要三四天才能恢复。 忙活了一个小时，傅云周身冒出细密的汗水，把衣服都打湿了。 同时声音也更加沙哑，不过内心的躁动已经平息下来了。 只是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到让人无法想象，就像公鸭嗓。 傅云惊得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声音。 慌乱地望着顾绵绵：“绵绵……我，我的嗓子。” “三四天就好了，回去我给你开几副润嗓子的药。”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问题，顾绵绵忙安慰他。 “那今天的比赛……”傅云说话的声音越发沙哑，仿佛再多吐出一个字都艰难。 顾绵绵看他说话实在费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 傅云怎么可能不急，不用想都知道这杯水是谁在里面动了手脚，肯定是罗生和假丝帛那边的人。 大家基本上都已经猜到了真正的丝帛是顾绵绵，她们还想闹什么？ 节目正式开始，观众席座无虚席。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台词，现在场上只剩下11组导师与学员，按照上一期节目得分的排名，分数倒数的先开场，高分助压轴。 罗生和赵安宁在第8组。 主持人依旧管赵安宁叫丝帛二号小姐。 当主持人念到第11组罗生和丝帛的名字时，张安宁眼底的笑十分勾人。 她和罗生对视一眼，两人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其他组都是导师与学员挽着手一起出来。 轮到顾绵绵这组的时候，最开始走出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主持人愣了一下，观众们也愣了一下，顾绵绵双眸含笑，却直直地看向赵安宁和罗生。 主持人正想问傅云去哪里了，下一秒，傅云笑着从后面走出来。 然后顾绵绵就看见罗生和赵安宁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 果然是她们。 顾绵绵冷笑。 主持人调笑傅云：“傅天王，您这就不厚道了，居然没挽着您的学员一起出来？” 傅云只是摇头浅笑，没有搭言。 接下来，比赛正式开场。 第二期比赛方式和第一期不一样，这一次，采用轮番制度。 不再进行两两PK。 每一组唱完之后，由最后得分最高的六组进行轮番临时表演，得分最高的一组获得本期冠军。 从第一组开始，顾绵绵和傅云表面上十分镇定，赵安宁和罗生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扫到她们身上。 顾绵绵和傅云就假装没看见。 轮到赵安宁和罗生上场，观众席一片嘘声。 赵安宁脸色白了一瞬，却很快恢复自然。 随着音乐的节点，两人开始吟唱，整首歌的风格偏灰暗。 歌词更是充满了不甘与悲哀。 她在向世人诉讼着她的不公。 歌词大致的意思是，她被颠倒黑白，因为不会说话，落了别人的话柄，最后被所有人误解，她不甘心。 这首歌极致压抑，仿佛写歌人已经快要坠入深渊。 罗生和赵安宁唱功确实不凡，短短一分钟不到，就将观众们的心给勾了起来。 五哥给赵安宁的建议，就是让她死不承认自己是假丝帛，一定要坚守自己是丝帛。 还要让她表现出各种不甘。 因为真正的丝帛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假的。 就算拿出了证据，他们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是伪造的。 而石桥先生这首歌非常成功。 因为石桥先生融入了自己的感情。 他非常不甘心被别人利用。 但是无可奈何，他的妻儿都落入了别人手中，让他一届大师被迫做这等龌龊之事。 这无异于将他所有的骄傲与自尊放在地上凌迟。 因此石桥先生将这种不甘强烈地散发到了词曲当中。 音乐界泰斗的能力不是说着玩儿的，当他将感情融入进歌曲当中时，足以震惊乐坛，震惊众人。 而赵安宁和罗生又将那种强烈的不甘，被世人误会的那种感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无疑，这一场表演是成功的。 这首歌让观众们忘记了呐喊，忘记了欢呼，忘记了辱骂，忘记了支持，忘记了掌声。 他们只看到了一个被世人误会，怀着极度不甘，却倔强跟命运对抗的女人。 她们从歌声里听到了赵安宁的委屈，从歌词里感受到了她的悲哀，被世人误会的悲哀。 一曲结束后，赵安宁甚至落下了泪水，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没入眼罩之中。 观众们看到，突然有些心疼，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观众们突然不知道该偏向谁了。 两个都仿佛是真正的丝帛。 这首歌给人的震撼力太强大，顾绵绵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好手段。 先是企图毁掉她和傅云的嗓子，又写出这么让人误会的歌词，如此惊世之作，只为了表达内心强烈的不甘。 不得不说，对方这招太高了。 “啪、啪、啪……”顾绵绵由衷替她们鼓掌，为她们的不要脸鼓掌，她们的厚脸皮刷新了她的认知度。 此时音乐已经结束，顾绵绵的话筒就放在腿上，她拍掌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传到整个演播厅。 众人下意识看向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就连傅云也意外地看着顾绵绵，还以为顾绵绵受到刺激疯掉了。 他赶紧拉了一下顾绵绵的衣袖。 主持人这时已经上台了。 他面带笑意，仿佛不知道两个真假丝帛之间的斗争：“哇哦，丝帛二号小姐居然给罗天王和丝帛一号小姐鼓掌呢，丝帛一号小姐，您是不是非常欣赏丝帛二号小姐写的这首歌？” 顾绵绵慢条斯理的拿起话筒，看了假丝帛一眼：“嗯，是挺欣赏的，丝帛一号小姐这首歌写得非常棒，就是不知道丝帛一号小姐在不甘什么？” 不甘心什么？ 赵安宁能把这首歌演绎出了十分的感情，自然也是因为心中不甘。 她不甘心就这么输掉。 不甘心前途毁掉。 不甘心就此结束。 不甘心输给顾绵绵。 所以只要抓住反打一手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第280章 全力绽放 “我在不甘心什么，丝帛二号小姐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赵安宁露出惨淡的笑容：“我没有丝帛二号小姐会说话，不懂得倒打一耙，也不懂得要怎么跟大家解释，我只知道，永远做自己。” 好一个永远做自己，顾绵绵都要被她的白莲花套路给惊呆了。 好一朵盛世白莲花。 顾绵绵突然觉得前世白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让她没有理解到这个社会的黑暗。 原来这世上居然真的还有这种人，不要脸盗窃别人的作品，盗窃别人的名声，却还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跟所有人说，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一句不会说话，说不过她，就仿佛她之前所有的指正都是空穴来风，横加污蔑。 顾绵绵真的被这样厚脸皮的人惊呆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假丝帛小姐，戏过头了，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不会说话就能遮掩的，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你我比谁都还要清楚。” “不是一句你不会说话，就能隐藏你的前后矛盾，我相信观众们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希望大家从现在开始，不要受我跟她左右，自己去分析这件事的真伪吧。” 说完，顾绵绵放下了话筒，不再答言，对于这种冒牌货，她觉得不需要跟她继续虚以委蛇。 顾绵绵说的这番话，正好中了赵安宁的下怀，她双目圆瞪，做出一副愤怒不甘的表情，却最终无奈地隐忍下去。 大屏幕上，众人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看到她不甘愤怒的眼神。 傅云都直接想骂娘了，妈的，白莲花，一招又一招，真的是叫他开眼界了。 他气哼哼地从鼻孔里发出一道哼声。 观众们迟疑了，不再像之前一样观点分明。 现在她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丝帛了。 因为两个人看起来都各有各的理由，而且她们的情绪都不像作假。 赵安宁看到台下的观众没有像第一期时辱骂她，大声嚷着让她滚下去，明白今天这场仗是她赢了。 不需要所有人都相信她，只要大家不再明确界定她是假丝帛就行了。 因此顾绵绵充满怨气的话语在她耳里听来，却是如天籁之音般那么动听。 这说明对方被她碾压了。 说明对方开始急了。 听她一口一个假丝帛，赵安宁心底不屑地嗤笑。 同样都是假的，她又何必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 真以为自己是丝帛呢。 赵安宁打从心眼里认为真正的丝帛是一个不会唱歌的平凡人，台上这位之所以对丝帛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不过是真正的丝帛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 顾绵绵确实动气了，她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人。 傅云在一边示意她冷静。 顾绵绵浅浅地笑了。 对方越是这样，她反而越冷静，生气归生气，她却没有气到失去理智，这番话也不是失去理智之下说出来的。 既然如此，她只好在在实力上全方位碾压了。 碾压到哪怕观众以为她是假丝帛，也甘愿为她沉迷。 顾绵绵本想用真正的实力打败赵安宁，揭露她的真面目即可。 是她自己不要脸凑上来。 顾绵绵数据构造声音魅力值是90分。 但是紧急情况下，可以强制性让小九帮她调到100分。 只是后期会受到惩罚。 小九说过，当声音的魅力值达到100分时，音色接近完美，同时增加魅惑度，能直击人心的魅惑度。 同时也让小九帮她，让她在唱歌时，感情状态强制性回到和白术分开的三年。 顾绵绵在心里呼唤小九。 小九立刻感应到她的真实想法，仓鼠形态只是小九对外的宿体，实际上它的电波是跟顾绵绵连接在一起的。 当过绵绵发出强行调制完美声音时，小九立刻对她的身体进行改造。 短瞬的电击之痛，让顾绵绵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纤长的眼睫颤了颤。 握住话筒的手抖了几下。 落座的赵安宁正好看见这一幕，以为顾绵绵是受到刺激了，抿唇轻笑。 她冲顾绵绵露出挑衅的笑容，借着罗生的遮挡，红唇微微张开，用唇形说了三个字：“你、输、了。” 顾绵绵并未理会。 罗生和赵安宁这首歌，无论是曲子的难度还是歌词的高度，都是顾绵绵这首《思念》无法比肩的。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演唱者不是吗？ 罗生和赵安宁表演结束之后，剩下的几组开始她们自己的演唱。 许是受到了罗生和赵安宁这首歌的震撼，后面的演唱中，导师发挥还不错，但是学员却有些紧张了。 都没有上一期表现的好。 终于，要到顾绵绵和傅云这一组了，主持人请顾绵绵和傅云到后台做准备，但是只有顾绵绵一个人去了。 傅云还是坐在台前，台下的观众们看见傅云一动不动，摸不清傅云和顾绵绵要做什么，一时间猜疑不断。 顾绵绵走到后台，随着主持人的邀请，慢慢从后台走到舞台中间。 也是这一瞬间，顾绵绵让小九帮她强制性进入三年前和白术分开的感情状态。 观众们都好奇，为什么只有顾绵绵一个人上去。 这时一束灯光打在少女的身上，少女穿着洁白的立领长裙，黑亮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腰间。 少女身段玲珑，苗条有致，在白光的映衬下，少女圣洁优雅。 音乐的前奏响起，也就是这一瞬间，少女颤巍巍的睁开双眸。 观众们看见少女仿佛突然进入了一个孤独的氛围中，笼罩在少女身上的，是说不出的悲伤。 顾绵绵已经被小九强制性把感情拉到了分开和白术分开的三年。 当少女发出第一个音时，台下的观众们瞬间沸腾了，开口就让人跪的完美歌喉，比上一次来的更加强烈。 那声音魅惑到让人发颤，少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味道，然而少女周身的气息却孤独而寂寥。 思念这首歌是顾绵绵为了白术而写。 被强制性进入三年前的感情状态后。 顾绵绵想到了和白术分开之时，想到了那个大雨夜，她被迫作出选择，强行带着白术跑出去。 最后又被白术劝回来了。 她以为就像白术说的那样，只是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已，她们还可以一起上学，还可以一起玩耍，还可以每天见面。 她离开时，她笑着将他送到村口，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以为第二天就能再见面。 然而这分别，却隔了三年的时光。 顾绵绵不禁想，她的少年多么聪明，肯定早在被送离顾家之时，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要面临的是什么。 他可能甚至想，她不会回来找他了。 分开的三年，她明确自己一定会去找他都如此痛苦，那她的少年呢？ 她是不是在绝望中等待，每天夜里，他是不是因为在想她，所以才会每夜失眠。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在等的是一个不归人？ 一千多个日夜里，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一分一秒都在数着过。 没她在的日子里，他是不是全然没了希望，是不是又回到了最初遇见之时那么死气沉沉？ 台上的风吹乱了少女的发丝，众人被少女的歌声带入了那极致的悲伤当中。 那是爱别离的痛苦，是所思所念之人不在身边的孤寂，是被迫分开的绝望。 观众们仿佛看见了少女在跟所爱之人分开时所经历的痛苦。 明明傅云唱起这首歌只让人感到了相思之苦。 而顾绵绵唱出来却让人肝肠寸断，潸然泪下。 不仅仅只是思念那么简单。 众人随着她的歌声情绪起伏，仿佛进入了她的世界，见证了少女是如何跟她的爱人分开。 见证了她是如何的努力，见证了她的麻木与空洞。 见证了她对心爱之人的心疼。 高音部分时，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唱得撕心裂肺，所有隐藏在心中的的感情像突然爆发的火山，急需一个突破口，就这样朝着观众们喷涌而出。 让观众们直面她的内心世界。 舞台上的少女悲伤到了极致，仿佛每一寸头发丝都在透露着她对心爱之人的思念。 而且在高音部分时，少女拔高了几个音调，歌词中间穿插的吟唱，像是困兽发出的悲鸣。 她的每一句歌声都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如此完美的歌喉，仿佛不该存在于繁华的世界。 那真真切切的悲伤，仿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直接刺穿人们的心灵。 如果赵安宁和罗生唱的那首歌只是震撼了观众，那么顾绵绵这首歌直接叫人陷入痴迷状态，却血液沸腾。 台下的观众们痴迷地望着舞台上演唱的少女，被她周身笼罩的浓烈悲伤给感染到。 台下许多观众被感动到泣不成声。 直到少女一曲结束，水润的双眸颤巍巍地睁开，这一瞬，小九才解开她的强制感情状态，让顾绵绵回到正常的情绪当中。 回到正常情绪中时，顾绵绵想到的是前一世为她而死的白术。 放大的屏幕里，观众们只看见少女纤长的眼睫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双眸里夹杂的感情，浓烈到让人窒息。 观众们不禁想，究竟是哪个男人，能让少女这么悲伤。 这究竟是多么沉重又热切的爱呀。 观众们久久回不过神，正在掩面低泣。 随着少女落泪，众人也终于慢慢回神。 “我的表演结束了，谢谢大家。”顾绵绵哑声说道，冲大家鞠了一个躬。 再次起身时，唇角挂着浅浅的笑，那笑温柔而美好：“我的少年，丝帛的三年，不允许别人玷污，丝帛从头到尾，都只属于一个人。” 所以，大家明白了吗？ 爱着少年的丝帛，不会怀上傅云的孩子，更不可能跟任何男人有感情纠葛。 她这一辈子，只为这个少年而活。 倘若丝帛思念的人真的是傅云，那么即便傅云伤害了她，她也不会转反过来报复傅云。 这首《思念》，傅云唱出了情，唱出了爱，唱出了思念。 但是顾绵绵却唱出了灵魂。 因为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分开的三年里，她思念的是什么，悲哀的是什么。 悲哀的，是她重生一世，仍旧让她的少年承受了分离的痛苦，仍旧让他度过了绝望的三年。 她的少年值得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温柔，却因为她的无能，又一次受到伤害。 观众们望着台上的少女，看见少女落泪时，那些原本还憋着没哭的观众们，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 就连傅云这个大男人都看到眼角酸涩。 从最开始被她完美歌喉的吸引，再到对她唱功的震惊，最后完全忽略她的唱功与完美歌喉，融入她的感情。 她成功地带动了全场观众的情绪，这大概是一个演唱者最成功的时刻了。 傅云扭头看了一眼观众席里，每个人脸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泪水。 观众们没有给她鼓掌。 不是因为忘了，而是还沉浸在她所创造出来的悲伤情绪中。 傅云突然有些嫉妒被她喜欢着的少年，哪怕他已经对她歇了心思。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这么好的女生爱得那么深切，爱的那么纯粹，爱得那么义无反顾，爱的那么不顾一切？ 他大概是拯救了全世界吧。 如果顾绵绵能够听到傅云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不，他没有拯救全世界，他拯救的，是她的全世界。 没他，就没有她。 “丝帛小姐看来之前还是隐藏了实力。”主持人被导演催促之后，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干什么的，忙走到舞台中央。 他一边走过去，还一边腾出手来擦眼角的泪水。 那浓烈到灵魂深处的思念，那让人悲切的痛苦，在他魅到骨子里的完美歌喉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观众们还泣不成声，少女却嫣然一笑，柔美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递给大家。 “丝帛就是我，我就是丝帛，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用我的名义，跟任何男人有说不清的关系。” “傅云是我的朋友，从最开始就只是我的朋友，如果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可以去看傅云过往的节目中对我的描述是什么。” 听到少女柔柔的声音说出坚定的话语，观众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确实啊，以往傅云参加的每一档节目，都明确表明他和丝帛只是朋友关系。 所以三年来，娱乐报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傅云和丝帛的绯闻。 直到另外一个丝帛的出现，一出现，就是指责傅云的开端。 观众们就算不去听两个丝帛的解释，用自己的思考能力去想。 当初《思念》这首歌出来的时候，火爆程度有多高？ 当时所有失恋的人们都喜欢听这首歌。 就算没有失恋，大家也能从歌词里感受到写歌人那切身的思念与爱意。 倘若跟罗生合作的丝帛是真正的丝帛，倘若如她所说，她跟傅云曾经是恋人关系。 那么爱着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刚分开就转身过来伤害他？ 就算傅云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那么，她的感情呢？ 大家能理解报复，却理解不了她能在一个月之内转身投入罗生的怀抱。 能在一个月之内就把情伤治疗好，又转身投入他人怀抱的人，只能说明，她对前任的爱并没有那么深切。 这样的人，绝对写不出《思念》这样的歌曲，这首歌无论词还是曲，都能让大家感受到写歌人浓烈的感情。 “说的好。”有观众突然鼓掌。 这一道突兀的声音，仿佛拉回了台下所有观众们的思绪。 也就是一秒的时间，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好些观众都把手拍红了。 傅云更是恨不得把手拍烂。 在场最不好受的，大概就是赵安宁和罗生了。 同是歌手。 再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丝帛这首歌的震撼力有多大。 本以为上一期，她已经发挥了全部实力。 原来，她居然还隐藏了实力。 身为歌者，她的声音简直完美到让所有歌手嫉妒，而她今天的演唱，不用评分，已经是无冕之王。 观众们的反应证明了这一切。 赵安宁只感觉手掌发凉，心底也跟着发凉。 甚至四肢百骸都向她传达着一个意思，她输了。 上一期，对方展现出来的实力，只是让她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不甘。 然而这一刻，无论是赵安宁还是罗生，心底里都有一道声音在向她们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们赢不了。 不只是这场输掉了比赛。 而是只要跟她比，就完全赢不了，完完全全，没有赢的可能性。 她第一次后悔跟这样的人做对。 她不仅唱功优秀，还是创作天才。 是的，这首歌让赵安宁和罗生之前的怀疑烟消云散，她们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真正的丝帛。 赵安宁全身都在发抖，然而对方却不放过她，她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看见少女优美的唇形冲她绽放魅惑人心的弧度。 “假丝帛小姐，我认真了，你做好跟我作对的准备了吗？” 第281章 系统惩罚 赵安宁坐在席位上，仰头看着眼前的少女，从她眼里，赵安宁看到了强烈的敌意。 她不安地咽了下口水，却还在倔强地做着最后的挣扎：“谁是假丝帛，你心中应该最清楚，我相信观众们自能判定。” 赵安宁说这番话时，双手不安的握住座椅扶手。 顾绵绵突然对她绽放一抹温柔的笑容，那笑阳光明媚，光彩照人，哪怕只能看得见她面罩以下微微弯起的双唇。 赵安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她笑，总觉得不怀好意。 “你笑什么？”她有些恼怒，觉得是胜利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顾绵绵欣赏着赵安宁的着急，嘴角笑意加深，犀利的眼神仿佛不曾存在过，她眼眸里含着温柔的笑意，声音又软又魅。 “你说的对，观众们自然能判定，你我谁才是真正的丝帛，我们心里都有数。” 说完这番似是而非的话，顾绵绵转身回到舞台中央，傅云还在那里等着她呢，还有接下来的帐没算。 主持人乐得看两个丝帛挑衅，她们争吵的越激烈，节目的看点越大。 不过他没忘记节目的规则。 “一号丝帛小姐，虽然您刚刚唱的这首《思念》非常动人心扉，但是不得不说，您这次违规了，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傅天王这次没有参与表演呢？” “这个我来解释。” 如破旧风箱一般的声音，从傅云的话筒里传递出来。 那声音生涩粗嘎，难听至极。 观众们完全没反应过来是傅云在说话，下意识去寻找声源。 直到傅云下一句话出来，观众们才确定这是从傅云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 观众们震惊了，主持人也震惊了，错愕地看着傅云，怎么回事？ 傅天王的声音…… 傅云的粉丝担心不已，天哪，傅云到底怎么了？嗓子怎么会出问题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是感冒了吗？ 可是感冒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呀，对于一个歌手来说，嗓子就相当于他的命。 要是没了嗓子，就等于毁了他的前途。 傅云的粉丝揪心不已。 感受到观众们的担心与好奇，傅云冲大家笑了笑，用他难听至极的声音说道：“就在上场之前，我不小心喝了一杯别人送来的水，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傅云看向主持人：“我希望节目组能够彻查这件事，给我一个交代。” 傅云每说一个字的困难，却还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来。 听言，观众们震惊了，愤怒了。 居然有人在傅云喝的水里下了药，真是太可恶了。 这是想毁掉了傅云啊。 谁那么恶心？ 主持人笑容有些僵硬，导演组在耳边疯狂暗示他把责任摘出去。 “傅天王，您说笑了吧，节目组怎么可能有人对您……” “陈老师，你听错了。”顾绵绵出生打断主持人：“傅云说话艰难，我来为他代言吧。” “傅云没有说这件事是节目组的人做的，毕竟傅云毁了嗓子，对节目组没有任何好处，只是这件事在节目内发生，我和傅云希望节目组能帮我们查一下真凶，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方能做出这样的事，必然已经想好了退路，让节目组查，不一定能查得出来。 顾绵绵和傅云商量好，故意在舞台上说出来，就是不想让坏人什么惩罚都得不到。 这件事是谁做的，就看得益者是谁就可以了。 顾绵绵一句害傅云毁了嗓子，节目组得不到好处，提醒观众们这件事谁得益最大，基本上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谁也不是任人欺负不懂得反击的人。 顾绵绵目光冷冷地看向赵安宁和罗生，就算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也铁定有份参与。 不然刚出场时，看到她和傅云安然无恙，罗生和赵安宁不会那么震惊诧异。 观众们愤怒过后，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大家看向赵安宁和罗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赵安宁和罗生背对着观众而坐，虽然看不见观众们的眼神，却能感觉到大家异样的目光。 两人顿时如坐针毡。 这件事计划得很好，五哥那边的人早已经安排好了，本以为会让丝帛跟傅云在化妆间里苟且，他们已经找好人，到时候只需要冲进去拍照。 到那时，丝帛百口莫辩，大家就会相信跟傅云合作的丝帛是在撒谎，认为赵安宁才是真正的丝帛。 那个时候绝对的话以前就在她和罗生身上了。 可是千算万算，她没有算到傅云和丝帛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除了傅云嗓子损坏。 而丝帛和傅云现在这样说出来，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观众们都会往她和罗生身上猜测。 赵安宁有些坐不住，拿着话筒就说了一句：“节目组严禁各组导师学员之间互窜，别人想要给傅天王的水里下东西，恐怕不太可能。” 她露出一副凄惨的表情，只可惜观众能看不见，只能听见她惨淡的笑声。 “傅天王，为了陷害我，您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赵安宁这是心虚了，也急了。 她怕观众们会往她和罗生身上猜测，迫不及待出来撇清关系，却不知道她越是这样，观众们越是怀疑她和罗生。 赵安宁想让观众们知道，傅云也有可能是自己故意把嗓子弄成这样，来陷害她和罗生。 然而她却忘了一件事，对歌手来说，嗓子就是命，没有任何人会拿命去陷害别人。 罗生一直在给她使脸色，可惜赵安宁没看见。 顾绵绵笑了：“我和傅云有说是谁在我们水里下了药吗？” 赵安宁面色一凝，还没说话，就见顾绵绵移开视线，面对观众。 “这件事情，我和傅云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彻查到底。” 关于真假丝帛的话题，顾绵绵已经不想再提了。 由于傅云的情况特殊，还涉及到陷害一事，节目组没办法按照规定淘汰傅云和顾绵绵。 最后商议下来，这一期不淘汰人，但是顾绵绵和傅云没办法参加评分。 就这样，罗生和赵安宁拿到了最高分，获得第二期的冠军。 然而罗生和赵安宁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期的冠军，就像打在她们脸上的耳光，又重又响。 因为丝帛和傅云没办法参加评分，他们才能得到冠军。 而且就在主持人宣布冠军得主是哪一组的时候，台下除了罗生的粉丝，没有观众为她们鼓掌。 掌声稀稀落落，还没有今天最后一名的掌声来得热烈。 两人面色沉沉。 傅云公开向大家说明自己的嗓子变成这样，是因为不小心喝到了别人送的水。 已经在观众们心里留下了疑虑，大家都在猜，是她和罗森做的手脚。 节目结束后，顾绵绵和赵安宁在后台碰到了对方。 两人都戴着面罩，擦肩而过的瞬间，顾绵绵轻笑一声：“祝你们好运。” 赵安宁皱眉，正要说什么，对方已经走远了，赵安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人发现，少女从他们身旁路过时，指尖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安宁，你在看什么？”罗生皱眉问道。 赵安宁摇了摇头。 顾绵绵和傅云一起回到化妆室，傅云哑声问她：“你刚刚跟那个冒牌货说什么？” 顾绵绵面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傅云挑眉：“什么意思？” “你猜。”顾绵绵笑而不语，没告诉傅云。 赵安宁和罗生刚卸完妆，突然发现不对劲，浑身发热，越来越热。 “水，给我喝水。”赵安宁突然说道，罗生的助理赶紧给赵安宁倒了一杯水。 赵安宁很快就喝完了，然而喝完水之后，赵安宁还是感觉到热，还是口干舌燥。 没心思多想，她直接吩咐罗生的助理：“再给我倒一杯水。” 罗生立刻感觉到赵安宁的不对劲：“安宁，你怎么了？” 看见安宁脸色发红，罗生还以为她发烧了，伸手去摸她额头。 罗生的手冰冰凉凉，赵安宁立刻蹭上去，拉着罗生就要吻他。 化妆室里还有化妆师和罗生的助理，两人尴尬地撇开脸，罗生马上警觉：“安宁，你是不是……” 剩下的话罗生没有说完，转头对助理和化妆师说道：“你们先出去。” 化妆师和助理飞快跑出去，体贴的把门关上。 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化妆师和助理当时尴尬极了，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啥也不敢看。 罗生和赵安宁在化妆室里上演了荒唐的一幕，事后，赵安宁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一张口就像之前傅云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 赵安宁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嗓子，听到这样的声音，她顿时吓了一跳。 “阿生……” 刚喊出一个名字，喉咙就痛得沙哑难耐。 罗生面色一变：“是她……” 此时此刻，两人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丝帛给赵安宁下了药。 这药和他们给傅云的作用是一样的。 两人顿时愤怒不已。 “丝帛，又是她。”赵安宁气得浑身发抖，尖锐的指甲掐进罗生的肉里，眼神十分恶毒：“我要她死。” …… 此时此刻，顾绵绵心情好极了，她已经在回青城的路上了。 傅云还要赶去另外一个城市，节目第二期结束之后，两人就分开了。 顾绵绵到达青城时，已经夜晚十一点半了。 刚一出火车站，就在车站门口看到了齐峰的身影。 “诶？齐峰哥哥？”顾绵绵好奇地跑过去：“齐峰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呀？等人吗？” 齐峰温柔地笑着揉了揉顾绵绵的头发：“等你呀。” 齐峰知道了顾绵绵是丝帛的身份之后，知道她今天会从江城回来。 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齐峰不放心，所以特意过来接她。 然而顾绵绵却想歪了，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巴巴地盯着齐峰，一本正经的说：“齐峰哥哥，我喜欢的是术术。” 齐峰点头，浑然没察觉顾绵绵的意思，直接帮她拉开车门：“从小就知道了。” 说完，齐峰看见小姑娘半天都不肯上车，琢磨着她这句话的意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姑娘误会了。 “哈哈……”齐峰笑出声：“小丫头片子，你想什么呢，我是怕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他单手撑在车门上：“我就是喜欢张涛，也不可能喜欢你。” 毕竟朋友妻不可欺。 顾绵绵这下知道自己想多了，不过对于齐峰拿张涛打比喻，她觉得很好笑：“你跟鼻涕虫都是男生，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齐峰跟着坐进车里：“所以说喜欢你的可能性为零。” 懂了。 “去你家还是去我们那儿？” 现在已经很晚了，家里人肯定都睡着了，顾绵绵不想去：“去你们那儿吧。” 顾绵绵从小就懂事，所以顾小明和刘玉对她很宽容，加上她从小就力大如牛，基本上没谁能欺负得了她，两口子特别放心。 就算她几天不回家，也只当她是在外面跟同学玩儿。 齐峰接着顾绵绵到住所时，张涛和白术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客厅里留着灯。 到了这里，就跟到了顾绵绵自个儿家似的，齐峰也不招待她：“我先睡觉了。” “诶……”顾绵绵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呢？” 齐峰刚把自己的房间门打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白术的房间一眼：“你随意。” 顾绵绵看见了齐峰眼里的戏谑。 顿时又羞又恼。 顾绵绵怕把白术吵醒，打算去另外一个房间。 刚躺上床，突然全身一阵剧痛，传来小九机软萌的声音：“惩罚时间到。” 这惩罚，是顾绵绵强制性把声音魅力值分数暂时提高到100分所带来的副作用，将会持续一整天。 小九话音结束之后。 床上的顾绵绵智商回到了一岁，行动力也回到了两岁。 小九身为顾绵绵的完美搭档，为了防止顾绵绵被其他人看出不对劲，它噌噌噌地跑到客厅里去，把白术家里的酒全部翻出来，然后不要命地往顾绵绵嘴巴里灌。 终于灌了几瓶酒，小九满意地用小爪子拍了拍顾绵绵滚烫的脸蛋：“绵绵，我尽力了，回头记得买好东西犒赏我。” 小九觉得自己真是机智极了。 正感慨呢，床上的少女突然坐起身，两只小手扯住小九的身子。 “你，你干嘛？”小九莫名惊悚。 只见小姑娘歪着脑袋看它，明亮的双眸睁得又圆又大，透露着憨气。 下一秒，抱着小九就要往嘴里塞，小九顿时惊悚：“啊，你要干嘛……” 在小九的奋力挣扎之下，终于逃脱了顾绵绵的虎口。 小姑娘似乎非常不开心。 一巴掌拍在小九的脑袋上，小九的绿豆小眼差点被一巴掌拍得飞出去。 小姑娘穿着吊带睡裙，笨拙地爬下床，垫着脚尖屁颠屁颠地往外跑，身子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出去。 等小九费力地从被子里把脑袋拔出来时，顾绵绵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九对它的宿主非常放心，一点都不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变成了小弱智，小姑娘身上的力气还在，而且会更加没轻重。 完全心随意动。 比如刚刚，差点一巴掌把它拍成肉酱。 这一晚，白术没有失眠。 好不容易入睡，突然被细微地声音吵醒。 少年睁开双眸，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下一秒，脸颊被重重地亲了一下。 白术顺手将灯打开，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小姑娘。 白术一惊：“绵绵？” “哼。”地上的小姑娘冲他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慢吞吞地爬到他床上，动作笨拙极了，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下的白术赶紧拉住她的手。 然后小姑娘还不耐烦地打开，哼哼唧唧缩到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肯说，却霸占了整张床位。 白术早已经领略过小姑娘喝酒最后的模样，也不闹她，只求小姑娘乖乖睡觉。 没一会儿，小姑娘就开始发出了呼噜声，特别大声。 白术：“……” 他记得小姑娘不打呼。 白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小姑娘好像染上了酒瘾。 本以为小姑娘会这么平静的睡一晚。 然而不到半分钟，白术感觉到被子里的小姑娘动来动去。 他温柔地将小姑娘捞到怀里，轻轻在她背上拍打：“乖乖睡觉。” “嗷呜。”小姑娘突然一口咬住他的下巴，水润双眸在夜里像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晶莹透亮。 白术微微一愣，下一秒，小姑娘突然抱着他的脸啃。 像一个饿极了的小婴儿，一边啃一边咂嘴。 “难受……” 小姑娘不得劲儿，一巴掌拍在白术脸上，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坐在白术的枕头上，双手抱住膝盖。 白术不明白小姑娘怎么了，想要哄她，不待他起身，小姑娘的脚丫一下就踢到了他脸上。 小脚丫踩着他的脸，仿佛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说话磕磕绊绊，还含糊不清。 但是白术听懂了。 她说：“热。” 小姑娘喝酒醉，一次比一次还能折腾人，白术无奈地将小姑娘踩在他脸上的脚挪开，准备叫齐峰过来帮忙。 又一次把灯打开，突然，小姑娘毫无征掀起了裙子。 白术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姑娘已经飞快地把裙子扒了下来。 第282章 终于暴露 “啪。”白术立刻把灯关上。 少年的俊脸已经通透。 小姑娘没穿裙子。 就在他的被子里。 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白术第一次慌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姑娘喝醉了酒。 而且……还…… 就在白术六神无主的时候，感觉到身旁有动静。 小姑娘突然缩进了被子里。 白术感觉被子里的温度仿佛一瞬间升高到一百度。 他慌乱地用被子裹住小姑娘，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在颤抖，想到底下的小姑娘什么都没穿，白术感觉连被子都在烫手。 慌乱地用被子将小姑娘裹紧之后，白术缓慢挪动身体，离开她一米之外。 下一秒，小姑娘又凑了过来。 不仅如此，还钻到了他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 少年条件反射地把手张开，不敢碰到小姑娘。 “绵绵……” 白术已经快崩溃了。 她怎么能…… 智商变回一岁的顾绵绵，根本感觉不到白术的尴尬与艰难。 更何况这个智商变为一岁的小姑娘还被小九灌了几瓶酒。 智商变回一岁小姑娘，只想找到让她最有安全感的人。 她只知道身边的人，让她产生了安全感，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小姑娘想要挨近他，于是双手死死地搂住他。 白术想要推开她，却害怕碰到不该碰的。 两只手无措地张开。 就在少年即将崩溃之时，小姑娘终于发出了满足的呼声。 黑夜里，少年哆嗦着手把被子提起来，先把小姑娘裹住，再慢慢将她移开。 白术把小姑娘移到了最左边。 而他在最右边。 小姑娘是离他很远了，可是白术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小姑娘掀开裙子的那一幕。 白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 小姑娘只是喝醉了酒。 他的思想不能那么龌龊。 白术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少年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梦里，他梦见了小姑娘。 他欺负了小姑娘。 小姑娘哭了。 白术侧眸，正好看见小姑娘纤细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 少年条件反射般迅速回过头，双眼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 “阿术，你脸色不太正常，发烧了吗？” 客厅里，齐峰正在修剪花枝，瞥见白术手里拿着公司的文件，却脸色发红，以为他是发烧了。 闻言，状似认真看文件的少年眼帘微微颤了一下：“没发烧，就是有点着凉。” “昨天晚上不是很热吗，你居然还着凉？”张涛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想到他昨天热得把被子都掀开了。 清冷少年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身体不好。” 这是少年第一次以身体为借口，他怕别人再追问下去。 齐峰看白术眼神闪烁，想到现在还没起床的顾绵绵，刚喝进嘴里的牛奶突然吐了出来。 他震惊地望着白术：“你……你不会……” “哐当。” 白术房间里传出来的剧烈声响打断了齐峰接下来的话，张涛一脸莫名：“白术，你房间里还有人呀？” 白术以为小姑娘摔到了，哪里有空回答张涛，已经急匆匆地往房间去了。 少年刚拉开门缝，突然又迅速将门关上。 张涛和齐峰跟过来。 两人关心的问：“怎么了？” 少年纤长的眼睫不停颤动：“你们先过去。” “为什么……呀。”张涛话没说完，就被齐峰勾着脖子拉走了。 齐峰觉得自己顿悟了什么。 等齐峰和张涛回到房间之后，白术在门口咳了一声：“绵绵，你好了吗？” 小姑娘确实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但是白术不敢进去。 因为她还是跟昨天一样，没穿衣服。 少年猜测，小姑娘可能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 在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都没听到小姑娘的声音。 白术又问了一次：“绵绵，你好了吗？” 这一次，白术终于得到了回复，小姑娘含糊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又娇又软，乖萌可爱。 白术这才推开门。 下一秒，白术全身僵住，小姑娘看见他，迅速朝他跑来。 白术人已经进了房间里，下意识将门反锁上。 小姑娘毫无征兆地扑进了他怀里，用脑袋在他脸上蹭了蹭，乖巧的像个小奶猫。 这要是平时，白术肯定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现在，白术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大脑嗡嗡嗡地响。 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小姑娘身上的酒味很浓。 但是…… 这些都无法让白术分神。 看到小姑娘毫不介意的模样，白术确定了一件事，小姑娘还没有酒醒。 白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哆嗦着给小姑娘把裙子套上去的。 酒醉的小姑娘特别黏人，白术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连饭都不会自己吃，还要白术喂。 白术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小姑娘特别能吃，刚喂完第一口，还没给她夹菜呢，小姑娘已经张大嘴巴在那里等着了，还发出了“啊”的一声。 小脚丫在地上划来划去。 她死活不肯穿鞋，白术只能给她套上袜子。 白术今早是家里最早起床的人，也是因为起床早，才发现家里的酒瓶全都没了。 想到小姑娘满身的酒味，白术头疼不已。 这个小酒鬼。 白术给她喂完饭，小姑娘就吊着他的脖子，一处也不让他走。 十分黏人。 也不怎么说话。 小姑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地看着白术，仿佛柏树敢说一句重话，她就敢哭给他看。 白术哪里舍得对小姑娘说重话，心疼都来不及。 可是现在白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小姑娘没穿裙子的那一幕。 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白术捏了捏眉心。 顾绵绵彻底清醒时，是当天晚上十二点，刚好满二十四个小时。 此时她依旧躺在柏树的床上。 依旧把裙子扔了出去。 惩罚结束，顾绵绵的记忆也终于恢复了。 天哪。 顾绵绵激动地坐起来，双手拉着被子。 完蛋了。 这两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 顾绵绵羞耻心爆棚，呼吸突然不顺畅，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该，该死的系统，这也太坑人了。 怎么可以这样？ 天哪，顾绵绵没脸见人了。 下一秒，胳膊被人拉住往后一拽，顾绵绵立刻扑倒在白术怀里。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想要我的命。” 少年话音落下，顾绵绵感觉脑袋上传来压力，她被裹成了蚕宝宝，然后毫不留情地被推滚到一边。 …… “这个假丝帛也太不要脸了吧，明眼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丝帛了，她居然还不要脸说这种话，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呢。” 林小小生气的话语，惊醒了沉思的顾绵绵。 顾绵绵一整天都是迷糊的。 脑子里不停转悠的，是她被系统惩罚时发生的一切。 那天过后，顾绵绵已经三天没找白术了。 哪怕在同一个班级，都不敢跟白术讲话。 你看见白术，她就会在想……他全都看见了。 “啊。”顾绵绵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班上学生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林君推了她一下：“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迷迷糊糊，不会是傻了吧。” 顾绵绵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顿时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抱歉。” 为了转移注意力，顾绵绵主动问起林小小：“你刚刚说……丝帛怎么了？” 其实顾绵绵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因为她完全没听见林小小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丝帛这两个字。 林小小以为顾绵绵突然尖叫是因为报纸上的事。 “你也觉得这个假丝帛可恶是不是？” 她一把将报纸拍在顾绵绵桌上，气愤地用手指头戳着报纸。 “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大家都怀疑傅云的嗓子出问题，就是她害的，那天她在舞台上不打自招说那些话就是证据。” 林小小气得胸口起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又倒打一耙，告诉记者她的嗓子也出问题了，还暗示是傅云和丝帛害的。” 当然，赵安宁的原话说的是假丝帛。 但是在林小小眼里，跟傅云合作的那个就是丝帛，所以直接把那个“假”字去掉了。 这件事顾绵绵倒是不知情，还真被林小小引走了注意力。 “我看看。” 顾绵绵拿过报纸看了一下，这一看，还真是给笑了。 这次不是气笑的，纯粹的开心。 这个假丝帛没说错，她的嗓子出问题，确实是她动的手脚。 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没想到这个假丝帛居然那么蠢，又在媒体面前说这种话。 她以为在经历了前两期节目，观众们还会相信她的话吗？ 况且大家都有先入为主的心里，傅云第一个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直接在节目里公布了，暗指给他下药的人是罗生和假丝帛。 她倒好。 还没隔多久，立刻就向大家说明她也被下药了，这个时候谁还会信呢？ 观众们肯定觉得她又想办法诬陷她和傅云了。 要是她没有站出来说这番话，或许很多观众还不会把傅云受伤的原因归咎到她身上。 毕竟没有证据。 然而现在…… 顾绵绵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因为假丝帛在自寻死路。 齐峰看顾绵绵拿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想到这两天顾绵绵都没跟白术说话，也没去他们家，以为白术跟顾绵绵吵架了。 “阿术，你跟绵绵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少年目光清冷，仔细看会发现眼底有羞赧之色。 少年握着笔，笔尖在试卷上不小心画了长长的一条。 小姑娘没来找他，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这两天，他很不正常。 每天梦里都梦到小姑娘。 而且都不是好梦。 白术觉得羞愧，他的小姑娘才多大呀，纵然因为喝醉酒干了些傻事，他也不该做那种梦。 “我就问一句，你怎么还脸红了？”齐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你很闲。” 少年睨了他一眼。 两个都抹不开脸面的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地“疏离”了一周。 顾绵绵正好参加第三期音乐达人。 现在观众们基本上只要不是罗生的脑残粉，都已经大概明白了顾绵绵才是真正的丝帛。 因此对赵安宁那边，几乎一片骂声。 就在比赛前夕，顾绵绵和傅云一起去吃东西的时候。 不小心听到了隔壁雅间传来赵安宁和罗生的说话声。 顾绵绵觉得真是巧合极了。 也庆幸听到了。 罗生和赵安宁背后的人，花钱买通了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会在观众投票数上作假。 无论顾绵绵和傅云表现怎么样，最终结果都会显示她们比罗生和赵安宁差一分。 傅云气得当场就想把违约金砸在节目组导演的脸上，直接退出这档节目。 顾绵绵肯定不会让傅云这样做，这样做的话，怀着期待来看傅云比赛的观众们肯定会不满。 于是顾绵绵出了个招。 既然赵安宁和罗生那么想要分数，就送她们分数好了。 当天比赛，赵安宁和罗生果然表现得十分优秀。 就算观众们现在对这两人无感，也不得不凭良心说，她们的唱功确实难得。 顾绵绵和傅云则像是堵了一口气，卖力演唱，今天两人唱的是一首快节奏的摇滚歌曲。 激荡的音乐让全场观众跟着站起来摆动身体。 就像进了舞厅。 自从观众们开始怀疑赵安宁是假丝帛之后，会刻意观察的她的一举一动。 因为心里原因，大家都觉得赵安宁现在每一个神态都做作又虚伪。 然后观众们开始双标了。 赵安宁之前对媒体公布，说她的嗓子也坏了，现在听到她在节目里声音没有一丝改变，观众们心里在想，果然，她又在骗人。 然而到了傅云，观众们将双标发挥得淋漓尽致。 听见傅云在舞台上呐喊。 观众们喜极而泣，太好了，傅云的嗓子没事，没有被奸人所害。 今天这场表演，顾绵绵和傅云这组的表演者，可以说跟罗生与赵安宁不分伯仲。 然而到了观众投票的时候，节目组统计出来的分数，居然是100:3。 罗生和赵安宁得分100，顾绵绵和傅云得3分。 当主持人宣布这组PK胜出的是罗生和赵安宁，却还没公布比分时，赵安宁和罗生露出了笑容。 罗生还好，因为已经出道多年，知道在观众们面前不能暴露太多，脸上只是有笑容。 赵安宁就不一样了，本就是千金大小姐，哪里懂得隐藏情绪，瞬间得意地看了顾绵绵一眼。 这个时候，摄影机正好扫过赵安宁，将她眼里的得意记录下来。 赵安宁和罗生赢了，观众们虽然不满这个结果，却也只是不满，倒也没觉得不公平。 毕竟今天这场比赛，两组人员表现确实不分伯仲，无论是哪一组赢，都只能说是实力与运气并存。 然而下一秒，听到主持人念出比分时，观众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赵安宁和罗生也错愕不已。 100:3。 怎么可能？ 观众们顿时沸腾了。 100:3？ 丝帛跟傅云居然只拿到了3分？这怎么可能？ 观众们不仅震惊，还愤怒。 这不就是黑幕吗？ “黑幕，有黑幕。”底下有个观众大声嚷嚷。 有第一道声音出现，就会有第二道声音。 紧接着，几乎全场人都在大喊黑幕。 就连罗生的好心理智粉都已经动摇了。 这真的黑幕太明显了。 这并不是赵安宁和罗生想看到的场面。 她们只是想要以一分之差赢傅云和丝帛。 她们没想要差距这么大的分数。 赵安宁突然头疼，觉得五哥突然太蠢了，居然弄出了票数悬殊这么大的分数。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有黑幕吗？ 而作为被黑幕的一方。 顾绵绵和傅云表现得非常白莲花。 眼神先是从震惊，再到不可置信，再到愤怒不甘，再到伤心失落。 两个人可以说是十分戏精了。 顾绵绵和傅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观众。 但是罗生和假丝帛将她们逼到了这个地步，她们不得不使些手段。 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没有任何人是泥人捏的，能忍着不吭声。 这和赵安宁跟罗生想象的场面不一样。 台下一声声的黑幕，刺耳极了。 罗生和赵安宁不得立刻逃出现场。 “不是……没有黑幕。”赵安宁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第一时间想要反驳，却因为心虚，说话都不硬气。 观众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每一声都在刺激着赵安宁的神经，仿佛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不如丝帛。 赵安宁下意识看向顾绵绵和傅云。 看到顾绵绵嘴角微微勾起，赵安宁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她，是她做的！ 她就说五哥怎么可能那么蠢？ 接二连三在顾绵绵这里受挫，赵安宁已经失去了理智，冲过去揪住顾绵绵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是你，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顾绵绵无辜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顾绵绵说话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眼里却含着笑意。 但是因为赵安宁挡住了，所有人都没看见，只有赵安宁看见了，赵安宁感觉对方在挑衅她。 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之前，赵安宁自信满满。 然而节目开场不过三期，赵安宁每一期都被顾绵绵碾压。 所有人都在惊呼丝帛的优秀，所有人都只在意到丝帛身上的光环，没有看见她赵安宁同样优秀。 加上近期越来越多人写辱骂信给她和罗生，此时此刻，在看见对方装着无辜却挑衅她，赵安宁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破了。 “听不懂，你怎么可能听不懂？你不就是报复我用你的名义吗？这次比分分明是你动的手脚，你想毁掉我和罗生。” 赵安宁吼出的这番话，透过顾绵绵的话筒，传到了所有观众耳里。 第283章 应有的惩罚 全场寂静。 赵安宁凶恶地对顾绵绵吼完这番话之后，全场观众安静下来了。 罗生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过于生气，过于不甘，让赵安宁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她恶狠狠地盯着顾绵绵。 “你终于承认了。”顾绵绵冲她悠然一笑。 看见她这样的笑容，赵安宁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她意识到好像周围过于安静了，她下意识看向观众席，之前喊着黑幕的那些观众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 赵安宁突然有点慌，下意识去寻找罗生，却看见罗生失望的眼神。 “你又做了什么？”赵安宁以为顾绵绵又使了什么招数。 观众们安静过后，突然大声喊道：“冒牌货，滚下去。” 赵安宁脸色发白。 之前观众们还只是喊有黑幕，现在全都在集体叫她冒牌货，还说她不要脸。 赵安宁终于想起自己情急之下吼出了什么话。 “不，不是的……”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跟大家解释。 可惜观众们完全不听她的解释，下面的叫骂声越来越大。 虽然早就猜到赵安宁是冒牌货，但是真相没浮出水面，之前观众们心里总有一丝隐隐地不确定。 然而现在赵安宁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冒牌货。 想到她之前的种种恶行，想起她给傅云泼的那些脏水，想起她白莲花似的说法，观众们又气又恼。 那些之前还支持赵安宁的少部分粉丝，仿佛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赵安宁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要被台下的叫骂声给淹没。 她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赵安宁不安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罗生终究是不忍心，快步走过去拉着她狼狈退出舞台。 罗生这一举动让他的粉丝非常不满。 同时也猜测罗生是不是早就知情了。 闹到这种局面，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欢喜的人自然是顾绵绵和傅云。 她们终于把假丝帛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了。 虽然经过前两期节目，大部分人已经相信了她就是真正的丝帛，也相信了傅云没有做出把别人肚子搞大又负心的事。 可是总归有少部分人这样认为啊。 不是她们有多在意别人的想法，而是这些本就不该是她们要承受的。 傅云高兴之下，当着所有观众的面拥抱顾绵绵：“娘的，老子终于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闹到这样的场面，主持人赶紧维持现场氛围。 导演组基本上已经快气死了。 他们觉得赵安宁和顾绵绵真假丝帛的身份揭开得太早了，不利于后期节目发展，这还有三期呢。 音乐达人第三期节目结束之后，铺天盖地都是对赵安宁和罗生的辱骂声。 罗生的粉丝也有许多脱粉。 赵安宁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喊打。 甚至有人写信到节目组，威胁节目组，说赵安宁和罗生再继续参加，他们就不看了。 当然，这样的威胁信，节目组根本没当回事。 因为节目组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之前五哥找了节目组的人，砸下巨额资金，要求他们在节目现场作假。 然而节目开场前，他们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也是要求在节目上作假，也是要求帮罗生和赵安宁提高观众投票。 只是最后这通电话没有商量的余地，目的也是为了毁掉赵安宁和罗生。 这通电话是上面儿打来的。 节目组之所以答应五哥作假，是因为五哥的要求不算过分。 也不会让观众们看出节目在作假，毕竟只有一分的悬殊。 然而最后这通电话，可以说毁了赵安宁和罗生的同时，节目组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音乐达人这档节目有黑幕。 那些骂罗生和赵安宁的粉丝，同样在骂这个垃圾节目主。 对此，顾绵绵和罗生一点愧意都没有。 不是喜欢搞黑幕吗？ 那就搞得彻底一点呀，遮遮掩掩算什么本事？ …… “啪……” 赵安宁被五哥一巴掌甩在脸上，五哥可没有什么同情心，赵安宁被打得跌在地上。 “蠢货。”五哥气得扯开领带：“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全都被你毁了。” 这点钱对五哥来说，其实根本不重要。 但五哥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他不喜欢做无用功。 让艺人抢走万盛娱乐旗下艺人的资源，打击傅云，这些都只是对付白术的一个开始。 然而刚开始就失败，这让五哥怎么受得了。 这已经不只是打压傅云的问题了，对五哥来说，这件事失败，意味着他不如白术。 仿佛又一次提醒他。 他始终只是一个继子，比不上白家的正统血脉。 五哥行事残忍至极，赵安宁知晓他的手段。 被他打了一耳光，打到嘴角流血，也不敢多哼一句，只能频频道歉：“对不起，五哥，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废物。”五哥嗤笑一声，要不是赵家对他还有用，这蠢货，他才不会留着。 “滚出去吧。” 赵安宁开车回到罗生的住处，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 罗生看了一阵心疼。 赵安宁一点都不恨五哥，因为对五哥，她只有恐惧。 所有的恨意都加注在了丝帛身上，要不是她，她也不会弄得如今这般田地，被所有人唾骂。 罗生猜出她是被五哥打了：“安宁，我们退出节目吧。” 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了赵安宁，猛地推开罗生：“凭什么我为什么要退出？我要是退出节目，大家会怎么讲？都会说我不如丝帛，像个夹着尾巴逃跑的狗。” “我要参加节目，我要赢她。” 赵安宁面色狰狞：“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丝帛究竟是何面目？” 节目最后一期会公布所有学员的真实面貌，就算赢不了她，赵安宁也要记住那张脸，好为自己报仇。 罗生拗不过她，也有些生气：“要参加你自己参加，我没脸参加了。” “什么叫你没脸参加？” 赵安宁一把揪住罗生的衣领，气得破口大骂：“就连你也觉得我丢脸是吧，啊？你跟那些人一样，都在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丝帛，觉得我就是个冒牌货。” “除了不会写歌，我哪里不如丝帛了？凭什么她们都捧丝帛，却要来辱骂我？” 观众不知道她的真实面貌，赵安宁现在走到大街小巷，都能听见别人在骂她。 赵安宁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恶气？ 罗生看赵安宁狰狞的面目，突然觉得陌生。 “当初会答应五哥假冒丝帛，不是为了要跟我在一起吗？” 赵安宁是货真价实的暴发户家庭，家里十分有钱。 就算是暴发户，不是豪门望族，也一样瞧不起罗生这个在娱乐圈发展的歌手。 赵安宁的父母只想把赵安嫁给四九城里有权势的男人。 五哥就是赵安宁父母巴结的对象。 只要五哥一句话，赵安宁的父母就不会再阻止赵安宁跟罗生在一起。 因此听到五哥的要求时，罗生和赵安宁都心动了。 罗生也一直以为赵安宁的想法跟他一样。 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发现，或许自己不够懂赵安宁。 事情已经到了现如今的局面，再参加这档节目，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五哥也不会在帮他们说话。 反而只会让名声越来越臭。 还不如好好沉寂一段时间，等观众们都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再出来。 赵安宁沉默了，望着罗生失望的眼神，心中不甘极了。 “那你就这么看着我被别人欺负吗？” 罗生一脸挫败：“这件事说起来，我们才是过错方。” 这段时间，罗生不仅被粉丝们辱骂，许多粉丝脱粉，公司也似乎隐隐有要放弃他的打算。 罗生想了很多。 最开始会答应五哥，除了能够跟赵安宁在一起，还因为自己想赢过傅云的私心。 如果他一开始就能放平心态，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赵安宁完全接受不了罗生的说法：“是，我们是过错方，一开始我冒名顶替了丝帛的名声，还不是为了能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们当初对丝帛和傅云尚留一丝余地，你看看他们现在都做了什么，她们在赶尽杀绝？不给我和你留一条活路，你明白吗？” 罗生怔怔地望着赵安宁，不相信这话是从赵安宁嘴里说出来的，过了好半响，才哑声说道：“安宁，我累了。” 罗生对赵安宁失望，赵安宁又何尝对罗生不失望。 两人爆发了交往以来最剧烈的争吵。 最后赵安宁气匆匆地离开了。 赵安宁没想到罗生会做得这么绝，第二天就公开向媒体说明会退出音乐达人这档节目，违约金他会赔给节目。 赵安宁和罗生式搭档组合，罗生宣布退出，她哪里还有资格继续参赛，顿时气得半死。 这还不是赵安宁最生气的地方，她不过是去上个厕所，居然听到厕所里有人在议论她。 “诶，音乐达人第三期你看了吗？” “看了，怎么没看，这期节目真是精彩，终于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冒牌货了。” “可不嘛，之前大家被冒牌货和罗生骗得多惨呀，不过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冒牌货始终是冒牌货，完全比不上正主。” “这叫山鸡就是山鸡，永远变不成凤凰，真正的丝帛，实力可比那个冒牌货强多了，听到她的歌声，耳朵都会发红。” “对对对，我也是，真的太厉害了，你最喜欢她唱哪首？我最喜欢她唱的那首《思念》和《你在身边》，原来丝帛真的有一个很爱的对象，那些歌都是为了那个男人写的，啊，天呐，这是什么爱情，太让人羡慕了。” 聊到新粉的偶像，两个少女话题不断。 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真的觉得假丝帛能力有那么差。 只因为假丝帛是个冒牌货，还白莲花反打正主，所以大家对她没什么好感。 自然也就不愿意夸她了，恨不得把她贬低到泥地里去。 赵安宁气得双手发抖。 丝帛，又是丝帛。 哪里都有她。 “啊！”赵安宁气得把手中的包包扔出去，砸在对面墙上。 …… “绵绵，你去哪儿？”顾小明打算让闺女去医馆里帮帮忙，见闺女要出门儿，忙不迭地叫住她。 顾绵绵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穿了个大裤衩，顶着鸡窝头的顾小明：“爸爸，我同学约我。” “哎呀，同学约呀，去吧去吧。”顾小明无奈，只得放行。 今天林小小的生日，约了张梓琳和林君，还有顾绵绵。 就她们四个人。 晚上林小小要和父母一起过，所以约在白天，就在一个小饭馆。 林小小和张梓琳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顾绵绵和林君后面才到。 不过没有超过约定的时间。 今天有些凉，顾绵绵穿了三件衣服，但因为太瘦，看起来还是苗条纤细。 刚一走进饭店，立刻引来周围人的注视。 少女白净漂亮，光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店里的服务员忙着看她，差点撞到别人身上去。 林小小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见顾绵绵，立刻开心地朝她招手：“绵绵这儿。” 顾绵绵赶紧走过去。 顾绵绵和林君刚到，林小小就开始点菜。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让大家忍不住多看一眼。 少女漂亮得像小仙女，林君被当成了男生，在旁人眼里，是个帅气逼人的少年。 不到一会儿，林小小她们这桌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 林小小顿时无奈的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我不配吗？为什么你没来的时候周围那么空？好歹我也是曾经的班花，大家都眼瞎了吗？” 顾绵绵感到好笑，捏了捏林小小有些婴儿肥的脸：“今天我请客行不行？” “那怎么好意思。”林小小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下一秒立刻说道：“那我不客气了哟。” 把张梓琳和林君都给逗笑了，她们发现，林小小就是个猥琐的女人。 林小小不客气地点了许多她爱吃的东西。 顾绵绵以前的交际圈很小，就只有林君一个好友，现在多了两个朋友，顾绵绵很开心。 林小小菜点多了，四个人吃到撑都没把菜吃完。 偏偏林小小还说不能浪费食物，逼着大家一起吃完。 张梓琳简直恨不得把林小小捶死。 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四人小团体开始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品菜。 吃着吃着，忍不住就聊起了傅云和丝帛的事。 林小小捂着嘴笑：“现在大家都在说那个冒牌丝帛的事儿，苍天有眼呢，她终于曝光了。” 听到关于偶像的事，张梓琳一边喝水一边回答她：“可不吗？简直爽呆了，太解气了，上次我们去野营的时候，凤凰高中那女的不是说跟罗生合作的才是真正的丝帛，还是她表姐吗？要下打脸了不？” 林小小点头：“也就是不认识她，要知道她是谁，铁定跑到她面前去问问谁才是真正的丝帛，看她还耀武扬威不？还敢污蔑我们傅云不？” 林君本来不是丝帛的粉丝，结果每天被林小小和张梓琳在耳边科普真假丝帛的事，就算不看节目，也大概清楚这两人之间的纠纷。 她倒是挺喜欢听八卦：“你们说那女的好像跟绵绵有仇来着。” 顾绵绵知道他们说的是章千灵。 “谈不上有仇，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一边说，顾绵绵一边往嘴里塞了口菜，脸颊鼓鼓的，像个白白嫩嫩的小仓鼠。 在座几位都是颜控。 被顾绵绵可爱的样子萌呆了，三人步调一致地伸出手去捏顾绵绵的脸。 “绵绵，你怎么可以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让我这个班花的面子往哪儿放。” 张梓琳不得不提醒林小小一个事实：“你是前班花。” “打死你。” 林小小闹着要打张梓琳，几个人闹做一团。 说曹操，曹操就在她们身边。 四人完全没发现旁边的座位已经换了人，几个穿着凤凰高中校服的女生刚坐下。 章千灵就在其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听到别人在议论她，章千灵一扭头就看见顾绵绵。 看见对方那张漂亮的脸蛋，又妒又气。 “谁说那个冒牌货是我表姐了。”她气得反驳一声。 正在打闹的四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她，见是章千灵，顾绵绵有些头疼，怎么哪儿都有她，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 林小小十分无语：“哟，原来是你呀，还谁说那个冒牌货是你表姐，不就是你自己说的吗？” 林小小还记得当时章千灵骄傲的神态，因为对方说真正的丝帛是她表姐，林小小差点就怀疑傅云了。 章千灵一哽：“那是我误会了，我表姐就是丝帛，是跟傅云合作的真正丝帛，才不是那个冒牌货，上次是我记错了。” “对呀对呀，千灵的表姐是真正的丝帛，她很早之前就跟我们解释过了。” 跟章千灵一起来的女生立刻帮章千灵说话。 闻言，林小小撇了撇嘴，原来还真是丝帛的表妹呀。 突然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顾绵绵挑眉看了章千灵一眼，还继续撒谎呢？ 不过顾绵绵能感觉到章千灵这女生心思不坏，就是纯粹地不讨人喜欢而已。 顾绵绵没揭穿她，章千灵倒是不舒服了：“你那眼神什么意思？以为我在撒谎吗？” 章千灵气鼓鼓，现在外面对赵安宁一片骂声，她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赵安宁是她表姐。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为了增加自信，章千灵还刻意跟旁边的几个女生说：“你们不是喜欢丝帛吗？回头我让我表姐给你们签名。” “真的！” 一听章千灵说要帮她们给丝帛要签名，几个女生高兴坏了，一直拉着章千灵说好话。 第284章 你会后悔的 就连林小小和张梓琳都羡慕了。 顾绵绵正喝汤呢，差点被呛到。 听到大家吹捧的话，章千灵得意地看了顾绵绵一眼，还故作大方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喜欢丝帛吗？我可以帮你们也要一份签名哦。” 这话是对顾绵绵说的。 顾绵绵之前忍住没喷，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一口汤汁从嘴里喷出来。 赶紧拿纸巾擦干净。 对不起，谢谢，她真的不需要自己的签名。 林小小和张梓琳则有些心动，但看见章千灵眼里的得意，两人才不受那个气呢。 “谢谢，不需要。” 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了。 …… 这事没过多久，顾绵绵又参加了第四期音乐达人比赛。 这次赵安宁和罗生不在，顾绵绵跟傅云都比较放松，神经没绷得那么紧。 然后其他组的导师学员们突然觉得松了口气，至少压力没那么大了。 整体比赛气氛也比较愉快。 大家你来我往。 顾绵绵还没露面呢，已经圈了许多粉丝，原本只喜欢傅云的粉丝们，现在渐渐被顾绵绵吸引。 弄到最后，给丝帛加油的人比给傅云加油的人还要多。 接着参加了两期节目，顾绵绵和傅云唱的都是比较轻柔的歌曲。 没有那么强的胜负欲之后，顾绵绵和傅云渐渐享受到PK的乐趣中。 观众们就喜欢听丝帛那魅到人骨子里去的歌声，因此即便顾绵绵唱轻柔的歌曲，大家也十分喜欢，反而有种宁静的享受感。 于是第四期和第五期，顾绵绵和傅云轻轻松松就拿到了冠军。 因为赵安宁从始至终没有露过面，所以观众们骂着骂着，也渐渐没了兴趣。 没了真假丝帛的话题后，观众们现在开始好奇丝帛究竟长什么样。 众说纷纭。 有的说光看丝帛的身材和肤色，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大美人。 也有人说，丝帛隐藏了那么多年，没在观众面前露面，是因为长得丑。 不过这些人明确表示了，就算丝帛长得丑，他们也喜欢，因为他们喜欢听丝帛的歌。 还放话说，不管丝帛长得丑不丑，都一定要粉她。 也有那些分析流的人对丝帛这个人物展开了分析。 首先，她们觉得丝帛身材好，皮肤白，眼睛迷人，嘴巴长得也好看，很有可能是个大美人，但是……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听说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之所以在前五期要求学员一定要戴面具，就是为了丝帛。 说是怕丝帛的容貌影响了节目的收视率，说丝帛可能之前是个大美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毁容了。 不然怎么解释丝帛唱歌那么好听，写歌还那么好，以前居然一直不愿意站到台前来？ 她肯定是怕被观众们看到她不好的一面。 各种传言的版本都有，唯独这个版本流传得最为广泛。 那些喜欢丝帛的粉丝们开始同情丝帛，同时也做出宣言，不管丝帛长得多丑，他们一定都会支持她。 为了表忠心，顾绵绵在参加第五期音乐达人节目的时候，台下甚至有个男粉丝在那里大喊：“丝帛，我爱你，不管你长成什么样我都爱。” 当时顾绵绵和傅云正好一曲结束，因此还算比较安静，男粉丝这一声吼出来，顾绵绵差点摔倒，傅云更是不客气地笑了。 顾绵绵也没有因为参加音乐达人就忽略了白术。 除去周末，她每天放学，都会去白术住的地方给做他按摩和针灸，以及心理辅导。 但是顾绵绵发现自从给白术进行心理辅导之后，白术反而精神越发恍惚。 他总会一个人陷入沉默。 顾绵绵怕刺激太重，反而会引起白术的抵抗，暂时把心理辅导停下。 然后顾绵绵又看到白术的腿动了一次。 同样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是她差点摔倒在厨房的碎玻璃片上时，少年因为担心她，忙着过来扶她，着急地动了一下腿。 这让顾绵绵高兴不已，搂着白术又亲又笑，还说早知道她就多摔几次。 这番话理所当然引来了少年的不满，轻声斥责她：“不准乱说。” 两次无意识的情况下，腿部有了反应，这让少年心中的期待值变得更高。 同时也越发按耐不住内心的狂躁。 他想要快一点，快一点站起来。 没期待之前，少年不抱希望，没有那么迫切。 有了希望之后，少年每天都在幻想，等他能够站起来，一定要背着他的小姑娘，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他要陪她去爬山，去游泳，去看山顶最美的日出。 他要牵着她的手，并肩行走。 让小姑娘不再每次跟他说话，都刻意蹲在他面前仰视他。 可惜这长达十年都没站起来的双腿并没有那么好拯救。 白术越是期待，就觉得时间越漫长。 加上最近总会梦到一双被压断的腿，白术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内心那股狂躁的脾气也越发压抑不住。 有次张涛就跟他说了一句玩笑话，他居然冲张涛发火了。 这让白术感觉到失控。 他从来没这样过。 长达一周的时间，神经线都紧绷着，白术终于控制不住，拿走了放在齐峰书房的磁带。 听着丝帛柔美的歌声，白术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仿佛离他远去了一般。 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白术又怀着愧疚的心情把磁带还回去。 于是只要谁在他耳边提到丝帛这两个字，白术都会回避。 他接着听了两晚上。 看小姑娘的眼神越来越心虚。 白术觉得，他整个人都该是小姑娘的，怎么可以迷恋上别人的声音。 白术有极强的控制欲，只是一直被他压制着。 所以这种在旁人看来十分正常的事，在他眼里却罪不可赦。 白术能感觉到自己对丝帛这个人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控制不住被对方的歌声吸引。 在这种别扭又矛盾的心态之下，白术开始讨厌丝帛这个人。 有天齐峰和白术正在食堂吃东西，旁边有人在讨论丝帛。 齐峰和张涛听到白术评价：“唱歌难听，还炒绯闻，傅云的女人，也不怎么样。” 齐峰直接喷了张涛一脸的水。 白术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不要做这种事。” 少年放下碗筷，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擦嘴。 齐峰被呛到了，张涛被恶心到了。 因为齐峰喷他一脸水的时候，他正好张开嘴，此刻已经飞奔出去找水漱口了。 齐峰一边咳一边笑：“阿术，我劝你话不要说得太早，丝帛那样的歌声，你居然敢说难听，回头小心后悔。” 少年面色清冷，表示自己不可能会后悔。 看他这副假正经的表情，齐峰特别期待他知道丝帛就是绵绵之后，表情会不会裂开。 “下周音乐达人总决赛，到时候丝帛会摘下面罩，你就不想看看丝帛长什么样吗？人家可是用歌声陪了你三年呢。” 白术还真就不感兴趣。 要不是只有丝帛的歌声能安抚他的情绪，白术连这号人是谁都不会知道。 “要看你自己看。” 齐峰挑眉轻笑：“我打赌，你一定会后悔，我也打赌，你一定会喜欢上丝帛，我更加打赌，你会和丝帛纠缠不清。” “你什么意思？” 白术面色发冷，从内心里对齐峰产生了排斥：“我没记错的话，你跟绵绵也是朋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白术突然心疼他的小姑娘，觉得背着小姑娘听丝帛的歌的自己更加罪不可恕。 齐峰当然明白白术为什么会生气，但是他不介意。 他依旧笑意盈盈：“丝帛可是个大美人，而且我问过傅云，丝帛跟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要是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追丝帛吗？” “那是你的事。”白术冷着脸就要离开。 齐峰憋笑憋得辛苦，在白术转身离开之时说了一句：“以后你就当丝帛是我的女人了，不准跟我抢。” 还是懒得理他。 丝帛是谁的女人与他无关，他也不感兴趣。 白术的反应，让齐峰笑到快要窒息，他决定了，下周一定要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 他非常期待看见白术龟裂的表情，更期待白术后悔的眼神。 …… 顾绵绵在教室里给林小小讲题，白术提着饭盒进来，里面都是小姑娘喜欢吃的菜。 白术一共打了四份。 因为教室里有四个女生，她们都是小姑娘的朋友。 她们占据小姑娘的时间，白术心里不舒服，但是小姑娘拥有自己的朋友，白术又为她感到快乐。 “术术，你终于来了。”顾绵绵激动的跑过去接过白术手里的袋子。 小姑娘白嫩的指尖从少年掌心滑过，少年掌心发痒，下意识握住小姑娘的手。 后面三个女生还看着呢，顾绵绵不好意思地挣脱开来，红着小脸说道：“大家看着呢。” 白术松开了小姑娘的手，后面传来林小小逗逼的声音：“不不不，我们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你们可以继续。” 林君拍了林小小一巴掌：“就你戏多。” 张梓琳则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 顾绵绵把饭盒分给三人，她们没想到白术居然会连她们的份一起打，顿时意外了，还有些惊喜。 “哇塞，白术，你真是个好人。”林小小继续发挥她的逗逼精神：“不愧是我们绵绵的男人。” 一句绵绵的男人，让少年心情愉悦，难得对小姑娘以外的人露出笑容。 少年唇角微勾，微微点头，以示对林小小的感谢。 俊美少年温柔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刹那间，林小小这个颜狗花痴了，为什么她没有这样的男朋友？是她不配拥有爱情吗。 林君才不会跟顾绵绵客气呢，她认为绵绵的男人就是她的兄弟，虽然绵绵她男人一点都不想跟她交朋友。 张梓琳则礼貌地跟白术道了谢。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最近林小小忙着追星，上课也没认真听讲，落下许多课题。 林君和张梓琳则是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难题。 所以顾绵绵才会抽中午的时间给她们补课。 追星少女只要一有空闲时间，还扎堆在一起，不超过三分钟，话题绝对离不开自己的偶像。 于是林小小和张梓琳又开始了一番激烈的讨论，这一次讨论的话题主人公不是傅云，而是丝帛。 顾绵绵吃完饭，坐到齐峰的位置上，打算坐在白术旁边写作业。 听着林小小和张梓琳在激烈的讨论丝帛的长相，顾绵绵觉得愧疚。 要不是节目组要求保密到最后一期，而林小小又是大嘴巴，她一定不会瞒着她们。 不过对于好朋友能喜欢她的的另外一个身份，顾绵绵还是挺开心的。 结果下一秒，顾绵绵突然听到身旁少年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丝帛唱歌很好听吗？” 顾绵绵一听，就知道齐峰还没告诉白术丝帛就是她，正打算跟他说，少年的下一句话让她成功闭了嘴。 “难听至极。” 顾绵绵：“……” 一瞬间受到了打击，顾绵绵眼神委屈。 一瞬间失去了灵魂，顾绵绵眼神空洞。 一瞬间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顾绵绵抱着试卷垂头丧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脑海里回荡的是少年不客气的讽刺。 难听至极…… 顾绵绵弱小又无助地抱着自己的双臂。 啊。 顾绵绵开始产生自我怀疑，她是怎么跟傅云一起得到了那么多期的冠军？ 可能是傅云的人气吧？ 要不就是靠她的身材？ 还是说，观众们看她可怜？ 又或者说，观众们都聋了。 少年并不知道小姑娘的内心世界，回去以后，彻底对丝帛的磁带下了狠手。 少年把那个磁带掰成了几块，扔进垃圾桶里。 …… 《凰与江山》是由著名作家陈凯所写，讲的是一部古代女将军的热血战场戏，同时还夹杂着恩爱情仇。 这本小说十分畅销，受到许多读者的喜爱。 因此被影视圈著名制片人看上，于今年进行拍摄。 时至今日，正好完工一周。 杀青之前，这位著名的制片人看了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看上了丝帛的写歌创作能力，同时也希望丝帛能演唱这部电视的主题曲。 于是制片人跟作者陈凯商量了一下，陈凯也看了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也希望丝帛能为这部电视剧创作主题曲。 之前陈凯就和顾绵绵约定，要到青城一趟，商定具体事宜。 因为一些事情，陈凯耽搁了好些时日，最近终于有了空闲时间。 陈凯立刻来到青城，拨通了顾绵绵家的电话，跟顾绵绵约定了见面的地点与时间。 陈凯算半个公众人物，因此约定的地方比较隐秘。 今天下了雪，顾绵绵穿上了厚厚的棉袄，柔顺的长发披在前面当围脖用，捂着脖子热乎。 来到跟陈凯约定的包间，顾绵绵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请进。” 顾绵绵推门进去。 “你好，请问是《凰与江山》的作者陈凯吗？” 绵软奶糯的声音传到陈凯耳里，像小奶猫在人心间挠了一爪子。 陈凯抬起头来，看见穿着红色棉袄的少女。 少女肤白如雪，精致漂亮，墨发柔顺黑亮，美得近乎不真实。 陈凯惊艳地望着对面的少女，少女明眸皓齿，琼鼻朱唇。 半天没得到陈凯的回答，顾绵绵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想看看门牌号。 陈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相迎：“我是陈凯，请问你是丝帛小姐吗？” 陈凯有些不大确定。 少女虽然拥有让人惊艳的容貌，脸上却还带着青春的稚气，明显还未成年。 “对，我是丝帛。” 得到确定的答案，陈凯有些恍然，原来傅云在节目里说的是真的，丝帛居然真的只是一个学生。 陈凯突然好奇，一个学生怎么能写出那么让人惊艳，让人震惊的歌曲。 顾绵绵一来就直奔主题：“傅云说，你们想让我为《凰与江山》创作一首主题曲，并且演唱是吗？” 少女开口之前，陈凯又一次走神了：“是是是……” 他赶紧拿出合同：“这是我们准备的合同，你看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们再继续商量。” 陈凯不仅是这本书的作者，同时也算半个投资人。 顾绵绵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下，当看到交易金额时，双眼止不住发亮，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散发着熠熠光辉。 陈凯就这样望着她，看到少女明媚娇艳的笑容，一瞬间，他这个快要奔三的老男人，突然感觉心跳加快。 “有，有什么不满意吗？” 顾绵绵回过神，笑着跟陈凯说道：“没有，我很满意，你们给我的自由度很大，我可以自由创作。” 陈凯莫名松了口气：“满意就好，那我们可以把合同签一下了。” “好的。”对方钱给得多，顾绵绵答应得非常爽快，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了未来的工作方向。 工作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梦想吗？不，不是的，是为了赚钱。 顾绵绵感觉她家术术越来越有钱了，为了做一个不输给他的小仙女，顾绵绵决定努力赚钱。 “合同里面写需要我作两首曲子，我下周还要参加音乐达人最后一期节目，时间上可能没那么快，会延迟一点，这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陈凯总觉得小姑娘的笑容特别晃眼：“没问题，时间上你来安排。” 瞬间把底线都交出去了。 陈凯觉得自己特别没原则。 顾绵绵见陈凯那么好说话，对这份工作就更上心了：“行，我回去先买这本书看看，我会仔细研究之后，再针对故事的内容创作。” 小姑娘和他握手时，陈凯感觉自己要飘了，不过他也不敢握太久，轻轻一碰，就迅速抽回了手。 第285章 老男人动心 和陈凯分开之后，顾绵绵先去了书店才回家。 这本小说火遍大江南北，所以基本上所有的书店里都有这本书，顾绵绵毫不费力就找到了。 要想写出最契合这部电视剧的歌曲，首先得了解这部电视剧里面的故事和人物。 顾绵绵拿到书，第一时间回到家就开始看，顾小明叫了几次都没听见。 《凰与两千》这本小说，讲述的是女主人公凤天征战江山的一生。 凤天是一个洒脱不羁的皇女，并非大国的皇女，而是一个富庶小国的皇女。 该地物资丰饶，以至于各大国都想对这个小国伸出狼手。 对上泱泱大国，凤天的小国毫无还击之力，仅一天的时间，凤天就经历了国破家亡的聚变。 而凤天却没有因此变得满腹阴沉，凤天发誓一定会为自己的国家报仇。 她行事照样嚣张，带着仅剩的国人隐藏于江湖，靠着强硬的手段统一江湖。 把居无定所的各个江湖人收归收旗下，建立小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体制下，凤天一次次被打压，却一次比一次更加坚强。 她谋略过人，杀伐果断。 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最终一统江山。 而凤天这动荡不安的一生，除了保家卫国，除了为国复仇，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男主人公。 男主人公是另外一位大国的皇子，这个大国，是当初唯一没有对凤天的国家动手的国家。 因此凤天统一各国之后，唯独没有对男主人公的国家出手。 她对男主人公一见钟情，局势稳定后，凤天一改之前的嚣张凌厉，变着法儿追求男主人公。 故事跌宕起伏，荡气回肠，凤天戎马征战的一生，唯一的柔情给了男主人公。 故事非常精彩。 精彩到顾绵绵舍不得放下，又怕时间不够，跑到小九的虚拟空间里面去看完。 这是顾绵绵第一次看小说，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小说那么好看。 她完全被这本小说吸引了，看完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关于主题曲的灵感。 歌名一瞬间就出来了，第一首叫《江山》，第二首就叫《撩》。 《江山》作为主题曲，而《撩》作为插曲。 顾绵绵把歌曲名定好之后，立刻给陈凯打了电话。 陈凯接到电话，心里莫名激动：“是丝帛吗？” “对，陈先生，我已经想好歌名了，你不是让我把歌名想好之后通知你一声吗？” 听着电话里小姑娘绵软的声音，陈凯握着电话的手颤了一下，紧张的说道：“好，你说。” 于是顾绵绵把两首歌的名字告诉了陈凯，陈凯还沉迷在小姑娘娇软的声音中，想象着漂亮的小姑娘在说这话时，是不是跟之前一样，双眸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陈先生，你觉得可以吗？”没听到回答，顾绵绵礼貌地又问了一次。 陈凯这才回过神来，懊恼自己居然对一个小姑娘动了心思，简直禽兽不如。 猛地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陈凯磕磕巴巴地说道：“嗯，你再说一次，歌名叫什么？” 顾绵绵又说了一次，陈凯终于沉下心进入了工作中：“《江山》这个歌名我能理解，你能说一下第二首为什么叫《撩》吗？” 如果可以，陈凯完全不想对小姑娘挑刺，但是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会给一部征战沙场的为主的电视剧，会写一首叫做《撩》的歌名。 陈凯就算对小姑娘有那么点小心思，也不可能对自己的作品不负责。 顾绵绵尽责地给陈凯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取名：“凤天这一生虽然征战沙场，杀伐果决，但她也有唯一的柔情，她在追求男主人公的时候，极尽所能展现自己柔魅的一面，与其说是展现自己，我觉得用撩更加恰当。” “凤天有刚的一面，更有柔的一面，这部电视剧既然是以凤天为主，我觉得必须把凤天不同的一面展现出来，若只体现凤天戎马一生的经历，其实一首《江山》就够了，不必两首。” 陈凯突然觉得小姑娘说的有道理。 一开始找到丝帛的时候，陈凯就打算让她写出两首展现凤天不同一面的歌曲。 只不过戎马一生的江山他想到了，没有想到柔情这方面，她会用《撩》的方式去续写，从歌名可以听出来，这首歌绝对不仅仅是柔情那么简单。 陈凯暂时保留自己的意见：“好，你先把这两首歌写出来，到时候我看看再做决定。” 见陈凯没有意见，顾绵绵跟他说了一声就要挂电话，陈凯却突然叫道：“唉，等等。” 顾绵绵不解：“还有什么事吗？陈先生。” 陈凯不自在地摸了摸脸，其实也没什么事，纯粹是下意识反应。 就想多听听她说话。 听小姑娘一本正经的问起，陈凯觉得自己更加禽兽了，他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一个小姑娘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跟小姑娘见面之后，陈凯才知道，原来丝帛居然只有16岁。 他一个快奔三的老男人，到底哪来的脸？ 良知在作祟，又怕小姑娘察觉到他的心思，陈凯紧张地说道：“没，没什么。” “哦……”顾绵绵把电话挂断了，感觉这个陈先生真是奇怪，不过对方还算好说话。 顾绵绵把歌名给陈凯说了之后，陈凯速度非常快，第二天就官方宣布了此次《《凰与两千》》的主题曲与插曲，将交由丝帛来创作。 两首歌的歌名也公布出去了。 于是那些《《凰与两千》》的读者们纷纷感到不解。 《《凰与两千》》虽然是以女主人公为主展开的一部小说，但其实男性读者更多。 毕竟这是征战沙场为主的热血小说。 找丝帛来创作，读者们理解，毕竟最丝帛在写歌方面的创作能力无人敢质疑。 《江山》这个歌名他们理解，直接就扣主题呀，问题是这个《撩》是什么鬼？ 许多男性读者都不太理解，纷纷摇头感叹，丝帛到底是小女生，始终不理解《凰与两千》的热血。 外界众说纷纭，许多读者都不太看好丝帛，不是不认可丝帛的实力，而是觉得丝帛没有深切地去理解过这部小说。 而且丝帛的歌声偏柔魅，无论是男性读者还是女性读者，都无法想象丝帛能够唱出与这部小说一般荡气回肠的歌曲。 交由她创作可以，但是要她来唱，很多读者都不太认同。 读者们唯一觉得丝帛能唱出感觉的歌曲，大概就是《撩》这首歌了。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比较柔情的歌曲，适合丝帛的曲风。 但是最主要的问题，《撩》这首歌完全跟《凰与两千》不相符合。 不过观众们看电视，对歌曲的要求度也不大，因此大家只当是饭后闲聊的话题，随便谈谈，倒也没有深究或者反感。 林小小和张梓琳作为丝帛的头号粉丝，自然要挺丝帛。 听见别人说丝帛只懂得写柔情的歌曲，立刻出声反驳，拿傅云第一次参加节目的时候唱的那首励志歌曲做反驳。 那首歌就是丝帛写的。 之前议论丝帛的几个女生顿时尴尬地闭嘴。 然后顾绵绵发现了一个问题，只要班上有人提到丝帛，白术就会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顾绵绵顿时心惊，她家术术不会讨厌丝帛这个身份吧。 吓得顾绵绵赶紧跑去找齐峰，让齐峰先不要告诉白术她就是丝帛的事。 齐峰捂嘴直笑，他当然知道白术为什么不开心，这货现在还不知道丝帛就是她呢。 他讨厌的不是丝帛，讨厌的是自己。 齐峰哪里猜不到白术别扭的是什么原因？ 见小姑娘愁眉苦脸，齐峰心情非常好地安慰她：“没事，我现在不会告诉他。” 现在告诉他，能看到他精彩龟裂的表情吗？ 不等到音乐达人节目最后一期，亲眼让白术看着小姑娘接下面罩，齐峰怎么看得到白术后悔惊讶的表情。 齐峰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等顾绵绵参加最后一期节目那天，把白术拉过来，让他一直盯着电视机。 让他亲眼看着顾绵绵摘下面罩，等他知道丝帛就是顾绵绵，顾绵绵就是丝帛的时候，齐峰一定要问他：“现在还觉得丝帛是傅云的女人吗？” 或者说我能追丝帛吗？ 哈哈哈…… 齐峰想到那个画面，已经在内心疯狂大笑了。 他发现自从跟张涛做了朋友之后，他变得越来越恶趣味了。 从小受到的教养也不知道上哪个旮旯去躲着了。 顾绵绵并不知道齐峰打什么主意，得到他的保证之后，这才放心了。 因为真假丝帛的事，丝帛的名声非常热火，《凰与两千》虽然小说就已经很红火了，但也不至于说红到所有人都知道。 能有机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陈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又打电话跟顾绵绵商量了一下，问她能不能在音乐达人最后一期之前，把那首《撩》写出来，然后在节目上演唱。 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向更多的人宣传《凰与两千》这部电视剧即将上映，第二嘛，则是私心。 这是一个互相宣传的行为，凭着丝帛现在的热度，能为《凰与两千》带来更多的观众。 而《凰与两千》这部电视剧的热度，也能为丝帛带来人气。 陈凯那点小心思虽然长得很好，却总是不知不觉冒出来，想要给小姑娘更好的。 这大概就是老男人春心荡动时，才有的失措举动吧。 明知道对方未成年，还是忍不住动了心。 顾绵绵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立刻答应。 “音乐达人这档节目里参赛的歌曲，都是男女双方合唱，我在上面唱这首歌不合适吧。” 这个陈凯已经考虑进去了，见她没有一口拒绝，陈凯赶紧解释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 陈凯都已经把话说到第这个地步了，顾绵绵再拒绝就不太好了：“那行吧……” 挂断电话，顾绵绵就开始着手创作，节目上如果要唱自己写的歌曲，节目开场之前，就必须先把歌曲提交给节目组。 顾绵绵对《凰与两千》这本小说非常喜欢，而且她很喜欢凤天这个人物。 陈凯的笔力很好，随着他的叙述，顾绵绵就仿佛进入了凤天这个人物的视角，感受着她所发生的一切，就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就在顾绵绵刚沉下心思打算创作歌曲的时候，房间门被人拍响了。 来敲门的人是顾小明，顾绵绵打开门，看着自家不修边幅的老爸，无奈地扶额，她妈妈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爸，你找我什么事？”顾小明仿佛看到了自家闺女嫌弃的眼神。 现在遇到了要紧事，顾小明没工夫在这方面计较，而且就算计较也没用，他闺女嫌弃他，他还能咋地？ “你快跟爸去医馆一趟，一个老太太有非常严重的胃病，人家指明要找你。” “指明找我？”顾绵绵诧异：“是以前在南城遇到的病人吗？” 顾小明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以前你在南城不是医好了一个糟老头的顽疾吗？他带着这个老太太过来了，说你是个小神医，让你赶紧去看一看能不能治好这个老太太的病。” 听那糟老头说，他们找了自家闺女好久，从南城找到这边，还好顾小明家的医馆没有改名，所以才能找到。 听说对方有很严重的胃病，顾绵绵也不敢耽搁，只好放下正写到一半的歌曲，跟着顾小明去了医馆。 …… “老大夫，顾小神医来还有多久才能到呀？” 医馆里，徐管家忧心忡忡地问顾博深。 顾博生正在给其他病人做针灸，听到对方这么称呼自家宝贝孙女，顾博生一脸骄傲。 不愧是他顾家的种。 “你别急，先坐会儿，我孙女马上就来了。” 无奈，徐管家只好乖乖地等着，徐管家就是之前被顾绵绵医好的老人。 坐在医馆的正前方，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老妇人眉宇之间具是疲态，且双目浑浊。 站在老妇人身边，是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 老妇人对穿西装的男人说道：“阿瑞，你让徐管家回来吧，咱们走了，我这病也不抱希望了。” 白瑞温和一笑：“干妈，您说的什么话呢？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就多等一会儿，那位小神医很快就来了。” 老妇人看着养子温柔的面孔，知道他是孝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 也不想治，只不过最后这句话老妇人没说给养子听，怕养子难过。 正当两人说话的档口，门口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爸，人在哪儿呢？” 老妇人和白瑞下意识朝声源望去，只见门口走来一位穿着红色棉袄的少女。 少女肤白貌美，唇红齿白，红色棉袄有些土气，但穿在少女身上却丝毫不显，反而让少女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 白瑞目光微微一跳，这就是徐管家口中的小神医。 望着对方精致漂亮的面容，白瑞眼里闪过惊艳，镜片遮掩下，男人笑得意味不明。 “这位就是顾小神医吧？”白瑞上前。 顾绵绵正跟顾小明说话呢，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 眼前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身材挺拔，面容俊雅，脸上佩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 “你是？”顾绵绵疑惑地问道。 白瑞轻笑一声，笑声润朗：“我……”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老妇人的儿子。” 白瑞才刚开了一个口，就被顾小明打断了，顾小明指着不远处的老妇人对顾绵绵说：“喏，就是那位老妇人，你快去给她看看。” 顾绵绵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这位病人，自然除了病人以外，别的都不感兴趣。 于是顾绵绵的注意力就这样被顾小明引走了，跟着顾小明朝那位老妇人走去，白瑞就这么被忽视了。 徐管家看到顾绵绵，激动地迎上来：“顾小神医，您终于来了。” 顾绵绵点了点头，她记得这位老先生，之前腿部有严重的关节炎和风湿，严重到腿部都无法正常行走了，在顾绵绵那儿治好了。 顾绵绵又跟自家爷爷和两位伯伯打了招呼，然后才跟徐管家说道：“徐爷爷，您把那位老人家先带到我的诊室，我马上过来。” 因为顾绵绵从小学医，加上在南城时，顾绵绵展现出来的医术绝对在顾家所有人的能力之上。 因此顾博生特意在医馆里给宝贝孙女留了一个看诊室，这个诊室是整个医馆里最大，也是环境最好的诊室。 顾绵绵跟徐管家说的时候，特意指他看到自己的诊室，徐管家连连点头：“好好好，麻烦小神医了。” 徐管家这才过去扶着老妇人。 顾绵绵看见之前那位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也在另外一边扶着老妇人，意外地挑了挑眉，原来是一起的。 顾绵绵去换上白大褂，顾小明还在旁边喋喋不休：“闺女，你可不能把自己的招牌砸了，一定要好好给人看病，知道吗？” 顾小明一边说一边抓头发，头皮屑全飞到顾绵绵脸上。 顾绵绵已经走进了自己的看诊室：“爸，我知道了。” 然后顺手把门关上，隔绝了飞向自己的头皮屑。 顾小明吃了一鼻子灰。 第286章 意外来客 “您好，怎么称呼？” 顾绵绵坐下后，礼貌地询问眼前的老妇人。 老妇人还没回答，站在老妇人身后的白瑞已经率先为她解答了。 “赵兰。” 顾绵绵看了白瑞一眼，这才收回视线：“赵女士是吧，您先说一说，您身体具体有哪些不舒服。” 赵兰表情厌厌：“就是有点胃病。” 顾绵绵挑了下眉，对方似乎对自己的病一点都不在乎。 “我来说吧。”白瑞接过话。 顾绵绵倒也不介意是谁来说。 听白瑞说完之后，顾绵绵皱了眉头。 原来这位老妇人的胃病是由心理病引起的。 对方明显有隐私不方便说出来，只说了老妇人有位重要的亲人不在了。 积思成疾，长期没有好好进食，所以才会落得这严重的胃病，现如今这胃病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老妇人的健康。 老妇人身体每况愈下，瘦得皮包骨，面色蜡黄，头发稀疏。 了解完全过程之后，顾绵绵点了点头，让老妇人把手伸出来给她把脉。 值得一提的是，顾绵绵自从强制性把声音魅力值提到满分之后，激发了另外一种潜在能力。 就是她现在给人把脉，可以通过人的脉搏，看到人全身的构造。 这对顾绵绵来说绝对是惊喜，对医学上有很大的帮助。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但在具体病因的检查上，到底不如那些现代仪器。 以前把脉能看到病人很多问题，但是不至于百分百准确。 有了这个能力，顾绵绵就仿佛一个行走的检测仪器。 听完白瑞的叙述，顾绵绵以为这位老妇人只是有严重的胃病。 把完脉之后，顾绵绵面色凝重，这哪里是什么胃病呀，这已经演变成胃癌了。 顾绵绵从来不喜欢隐瞒病人病因，她觉得最有权利知道身体情况的是病人自己。 “顾小神医，我们家夫人怎么样了？”徐管家见顾绵绵表情凝重，担心地问了一句。 顾绵绵笑着说道：“徐老先生，您叫我顾大夫就可以了。” 她看了赵兰一眼：“赵女士，您这不是什么胃病，而是胃癌，这个病非常严重，要想治好，至少得花一年的时间，而且过程极为痛苦，您做好接受治疗的准备了吗？” “胃癌？”一旁默不作声的白瑞诧异地望着对面的少女。 少女面容精致，却带着青春的稚气，还未彻底长开，由此可见，少女的年龄应该不大。 见到徐管家说的小神医是这么个年轻的女孩时，白瑞完全不相信这位小女生的医术有多了得。 以为徐管家的病能被她治好，不过是碰巧罢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是真人不露面。 老太太这个病，目前为止，只有他知道。 而且据他了解到的知识中，中医把脉，应该不能诊断出癌症这个病。 这小姑娘就问了他一些问题，然后顺便把个脉，居然就能知道老太太得的具体是什么病，这也太神奇了。 而且听她这话的意思，她能治好癌症吗？ 如果是真的，白瑞不得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 而徐管家已经震惊了：“什么？居然是癌症？”徐管家吓到了：“顾小神医，您会不会诊断错了？怎么可能是癌症呢？这……” 徐管家忧心忡忡。 癌症这一词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 在场最平静的人，大概就是病人自己了，老妇人神色平淡地望了顾绵绵一眼：“大夫，你就直接说吧，我还有多长可以活？” 她似乎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死。 顾绵绵也没瞒着她：“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您大概可以活半年左右的时间。” 白瑞也回过神来，关心地问道：“顾大夫，您真的能把我母亲的病治好吗？” 顾绵绵早已经看出这位老妇人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问题：“这要看赵女士愿不愿意配合治疗。” “干妈……”白瑞看向赵兰。 赵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叹气：“那就听大夫的安排吧。” 在场三人齐刷刷地看向顾绵绵，顾绵绵叹息一声：“先用药疗，最近几天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从下周二开始，你们带着赵女士过来医馆里找我，每天下午五点钟。” 一听要等几天才能治疗，徐管家有些急了：“顾大夫，您不能先给我们夫人看看病吗？有什么事能比得过人命重要？” 就连白瑞也着急的看向顾绵绵。 唯有赵兰最淡定。 顾绵绵轻笑一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确实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但赵女士的病不是现在不治，就会立刻死亡，这是癌症，不是普通的病，做药疗，我需要提前做准备。” 况且她确实有重要的事要做，接下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考完试之后要去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 她也不可能为了别人，就不管自己的事。 除非这位赵女士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她才可能放下自己的事情全心救治。 “我先开几副缓解疼痛的药给赵女士，你们拿回去给她服用，一天三次。” 听到止痛药，赵兰条件反射地拒绝：“我不要吃止痛药。” 这些年，赵兰的胃病一直反反复复，每次都吃止疼药，都已经快要吃到免疫了。 而且止痛药吃多了，让她总是恶心想吐。 白瑞怕赵兰的态度让顾绵绵不舒服，赶紧给顾绵绵解释了赵兰不想吃止痛药的原因。 听完原因，顾绵绵失笑：“放心，这缓解疼痛的药，跟你们在医院里吃的不一样，是我自己研制的，不带任何副作用。” 赵兰这才同意吃止痛药，不过白瑞心里却产生了怀疑。 这么一家小医馆，这么年轻的医生，居然放话说自己能治好癌症。 要知道，癌症这个病，可是多少大医院的权威医生都不敢说能完全治好的病。 止疼药是顾绵绵在南城的时候自己研制的，很多病人都吃过。 顾绵绵学到了100年后的精湛医术，靠着自己的理解，研究出这个药方。 她研制了很多留在医馆里，这是没有任何副作用和对身体有任何伤害的止疼药。 顾绵绵开了单子，让白瑞拿着去医馆药房里领药。 弄完这些，顾绵绵才回去。 白瑞拿着药单陷入了沉思。 …… 白瑞没有立刻让赵兰服下这些缓解疼痛的药，他拿着从药馆里领到的药，去了青城市最好的医院，找到里面的院长。 这位院长跟白家颇有渊源，也是从四九城里过来的。 听了白瑞的叙述，陆院气愤的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荒唐，哪里来的赤脚大夫，既然敢妄言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白瑞皱眉：“您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陆院长虽然生气，却不会对白家这位唯一的养子说重话。 他之所以生气，是对这位说大话的医生，不是对白瑞：“小瑞，你可别相信那些外面那些赤脚大夫说的话，我从医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中医就能治好癌症，得了这病，就是我们医院也没办法保证能够完全治好。” 说得更难听一些，得了这病，基本上就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白瑞觉得那位小姑娘不像说大话，便把从顾家医馆里拿到的缓解药给了院长。 “这是对方开给我的止痛药，说可以缓解我母亲的疼痛，您能不能帮我检测一下这些药的成分是什么？是否安全？” 白院长一听，顿时冷笑一声：“不过是研究出一个小小的止疼药，居然大言不惭说自己能治好癌症，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陆院长生气归生气，却没有拒绝，接过了白瑞手里的药：“成，你等着我。” 两个小时以后，陆院长回到办公室，白瑞还在那里等着。 陆院长面色复杂：“你拿给我的这味止疼药，确实有止疼的成分存在，但这个药方搭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或许有止痛的效果，但绝对没有对方说的那么神奇，凡是止痛药，都有一定的副作用。” “您是说，这味药也不能保证安全性？” 陆院长无奈：“止疼药就算有副作用，也不会影响太大，你可以放心给老妇人用，但是治癌病这事，你就甭想了，好好安抚安抚老夫人，让她别多想，这段时间带老夫人多出去玩玩，去散散心。” 陆院长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老妇人的癌症基本上已经治不好了，这么大把年纪，陆院长不建议老夫人接受治疗，那样太折腾人了。 而且也不一定能完全治好，就是吊着一口气，拖延时间罢了。 “谢谢陆老的提醒，我回去看看。” 告别了陆院长，白瑞这才拿着药回去。 赵兰的癌症是前段时间白瑞才带她去检查出来的，但是胃病已经很多年了。 这期间，赵兰吃过许多止痛药，因为吃得太多，不仅副作用强，现在再吃止痛药，赵兰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基本上止不了疼。 白瑞回来之前，徐管家已经给赵兰服下了顾绵绵开来的止痛药。 徐管家跟白瑞不同，因为顾绵绵治好了折腾他很多年的老毛病，因此徐管家对顾绵绵的能力非常信任。 白瑞回到临时住所，正打算吩咐徐管家，让他不要把从顾绵绵那里开到的止疼药给赵兰服用。 徐管家看见他，已经高兴地跑了过来：“太好了，少爷，顾大夫果然是神医，她给老夫人开的止痛药非常有用，老夫人现在已经不疼了。” “完全不疼了吗？”白瑞十分诧异。 这两年吃了太多止痛药，赵兰已经对止痛药免疫了，基本上再吃止痛药，只会有一丁点作用，她还是会疼。 白瑞之前都不抱太大希望。 徐管家高兴地说道：“我就说顾大夫是位神医吧，老夫人服下药，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副作用，也没有想吐，吃饭还比之前更香了一些。” “你说干妈能吃饭了？”白瑞更加诧异了。 因为这折腾人的病，赵兰这些年吃的都是流食，而且每次都是被逼着吃才会勉强吃一点。 现在居然能吃饭了，白瑞突然觉得很玄幻。 赵管家点点头：“是啊，老夫人吃完药没多久，就说感觉到饿了，就连老妇人也感觉惊奇，她居然想吃东西。” 听言，白瑞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 另外一边，顾绵绵给赵兰看完病之后，回去立刻接着写《撩》这首歌的歌词，写完作完词，又继续作曲。 因为这首歌的词曲早在心中有了大概轮廓，所以顾绵绵没花太长时间就写好了。 写完的第一时间，顾绵绵交给了傅云，傅云拿去给节目组。 也不知道陈凯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节目组答应，让顾绵绵在比赛完之后，独自演唱这首歌曲。 忙完了歌曲的事，顾绵绵又开始复习。 她现在的记忆力比之前好很多，顾绵绵在复习上也没花太大时间，接下来的两天，顾绵绵全身心投入到期末考试中。 考完试后就放假了。 顾绵绵得提前去节目组那边。 同时，陈凯也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宣布《凰与江山》的插曲《撩》，将会在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的最后一期，由丝帛进行演唱。 如他所料一般，成功吸引了许多观众。 最后一期节目还没开始，许多读者已经在电视机前准备好了。 齐峰也一样早早的守在客厅里。 张涛正在疯狂的吃东西。 白术在房间。 齐峰刻意过去敲门：“阿术，出来吃东西了。” 白术隔了好一会儿才从房间里出来。 路过电视时，看到电视预告，说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将会在十分钟后开始。 托齐峰的福，白术知道音乐达人这档节目是傅云和丝帛参加的比赛。 看见齐峰不怀好意的笑，白术皱眉：“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说罢，白术转动轮椅，就要回房间去，齐峰一把拉住白术的衣领：“诶，别走呀，等会儿还有好戏看呢。” “对呀对呀，等会儿还有好戏看呢。”张涛完全不明白齐峰的意思，却下意识跟着说。 第287章 他的丝帛 白术坚持要回房间，但是齐峰不肯，就一直拽着他，两人僵持中，节目终于拉开序幕。 齐峰干脆破罐子破摔：“阿术，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要是今天回去，你一定会后悔，绝对。” 白术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齐峰，齐峰不像是会信口开河的人，没有把握的话，他一般不会说的这么绝对。 见他如此肯定，白术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识停止了挣扎。 也就在这时，音乐达人节目正式开始，围在电视机前的除了白术等人，还有无数丝帛的粉丝，和《凰与江山》的读者。 就连陈凯也紧张地蹲在电视机面前，他没去现场。 大家都怀着不同的期待等待着。 丝帛的粉丝们对顾绵绵的期待，是因为今晚她会揭下面罩，大家都很好奇这位拥有天籁之音，且创作能力俱佳的少女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不在乎她有多美，只想要看看能写出这么美的歌，唱出这么好听的歌声的原创，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凰与江山》的读者，则是想看看丝帛会不会毁了他们的心中的故事，虽然只是插曲。 同时更加好奇这首《撩》到底想表达什么？怎么跟《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扯上关系的？感觉风格差距太大。 开赛前，章千灵被班上许多女生缠得没办法，只好邀请她们到家里一起看最后一期节目。 章千灵想，反正这个丝帛藏头藏尾，应该很多人都不认识。 就算揭下面罩，班上女生也没谁认识她，这么一想，章千灵觉得能暴露对方不是她表姐的机会不大。 于是就放心了，不仅放心，她还一边跟班上的女生们科普，说丝帛生活中怎么样怎么样。 实际上章千灵完全不知道对方在生活中是什么样，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班上女生也不知道丝帛在生活中是什么样呀。 所以章千灵这番话，全都是自己瞎编的。 来到章千灵家的这些小女生，全都相信了章千灵说的话，大家都很羡慕章千灵有一个这么厉害的表姐。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电视机前时，音乐达人的主持人陈老师终于走到台前。 陈老师知道，今晚最大的看点，就是学员们揭下下面罩这一幕。 不仅仅是丝帛的粉丝好奇丝帛长什么样，其他那些表现不错的学员们拥有的新粉丝，也很期待自己的偶像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看点最高的依然是丝帛，因为丝帛表现得最出色。 而且也是之前话题度最高的人，所以陈老师特意安排傅云和丝帛在最后一位出场，吊足了观众们的胃口。 每一组导师与学员出场时，都相携而出。 今晚是节目最后的总决赛。 过了今晚，节目将落下帷幕，因此今天晚上的表演，所有导师与学员都非常看重，不是想拿冠军与否，而是想要给观众一次完美的收官。 因为结果于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罗生和假丝帛走了，以后谁特么能跟傅云和丝帛争？ 现在节目场上一共剩下七组人员。 傅云和顾绵绵就是第七组。 今天将是大家最放松的一次表演，各组导师与学员，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竭尽所能展现自己，尽情演唱，享受今晚的时光。 绝对放松的情况下，每一组表现都不错，可圈可点。 台下观众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潮高过一潮。 一会儿喊着那位导师的名字，一会儿喊着这位学员的名字。 观众们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期节目，好些观众都生出了不舍的心情。 因为这期节目过后，就再也没办法看见这些人再一次聚在同一个舞台上了。 有些粉丝不仅仅喜欢一个歌手，他们喜欢很多个歌手，并不是唯粉。 傅云和顾绵绵在后台，享受地听着前面的歌声。 “绵绵，今天晚上就要向大家揭开你的真面目了，以后你可能就没办法享受安宁的学生生活了，你不后悔吗？” 傅云知道，顾绵绵之所以才答应参加这档节目，是为了帮他。 顾绵绵笑了笑：“既然已经决定要曝光身份，就不要再想这些了，况且我也不仅仅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傅云无奈浅笑，想到她今晚独特的打扮，不由为观众们捏了把汗，只希望等会儿他们别被惊艳得忘了反应。 还有那首《撩》，之前在化妆室的时候，顾绵绵有些担心，怕自己没办法把《撩》这首歌的精髓演唱出来，就在化妆室里给傅云唱了一遍。 傅云听顾绵绵唱完之后有什么反应？ 傅云想了想，他好像记不得了，因为整个人已经惊呆了。 傅云和顾绵绵就聊了一会儿，感觉时间还没过太久，结果前面六组的导师与学员已经表演完毕了。 主持人陈老师高亢的声音从前台传到后台。 “接下来这一组导师与学员的表演，相信大家期待已久，好的，话不多说，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最后一组导师与学员出场，傅云and丝帛。” 顾绵绵本来不太紧张，听到主持人高亢且激烈的串台词时，心脏突然“砰砰”跳了一下。 而且主持人话刚说完，台下立刻传来一片热烈的掌声，以及粉丝们激动的呐喊声。 所有人都在喊着丝帛，不再像第一次出场那样，大家只喊着傅云的名字。 这一次，叫丝帛名字的人，明显跟叫傅云的声音旗鼓相当。 听到这些激烈的呐喊声，顾绵绵心里由衷产生一丝喜悦，这代表着她被大家认可了。 顾绵绵怎么能不开心呢？ 与傅云对视一眼，傅云看出顾绵绵有些紧张，朝她伸出手，绅士地笑了笑：“丝帛小姐，今天晚上可以给我牵一下吗？” 顾绵绵挽住了他的胳膊，脸上笑意盈盈：“这样更好。” 傅云也不介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前面的六组学员表演完之后，已经接下了面罩。 他们坐在台前欣赏着接下来的表演，看到傅云和顾绵绵走到台前，大家友好地鼓掌，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然后所有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天的丝帛似乎跟往常不一样。 她穿着贴身的精致旗袍，旗袍最是挑人身材，身材不好的人，根本穿不出旗袍独特的韵味。 顾绵绵身上的旗袍是特殊材质定做，做工精细，面料精致。 颜色成跟传统旗袍颜色不一样，这是一件纯黑色的旗袍，只是上面点缀着光亮微弱的星点。 走动间，光线洒落下来，照在旗袍上，像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旗袍从大腿处开叉，走动间，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这是观众们第一次看见丝帛穿露腿的服装。 看不见全貌，但从侧面却可以看见那双腿到底有多么修长笔直。 好些观众眼神都看痴了。 顾绵绵今天还盘了个头发，额前留出两缕微卷的青丝，给人一种性感妩媚的感觉。 其余的头发全部斜斜的盘在脑后，在上面插上一尾白色扇羽。 只是脸上还戴着面罩，遮住了最诱人的一面。 观众们看到那个面罩，心痒得要死，恨不得立刻伸手给她摘下来。 但是观众们也只敢想想，肯定没办法去亲自摘下她的面罩，因此只能在台下大声喊丝帛的名字。 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 好些观众已经被顾绵绵的完美身材给惊艳了，以往只知道少女的身材一定不错，但没想到会好成这样。 简直让女性同胞羡慕嫉妒恨，这是每个女生都想拥有的完美身材呀。 旗袍将顾绵绵身材的所有优点都放肆地展现出来。 男性观众不知道怎么想，但是好些女性观众已经开始花痴了。 女观众们吸了吸鼻子，双目痴呆，丝帛那双腿长得也太好看了吧？身材好就算了，腿长得也这么漂亮，皮肤还白，简直让不让人活了。 观众们隐隐有种预感，丝帛绝对不像她们想的那样，是一个被毁容的女人。 或许，今天她们会被惊艳到头脑发昏。 傅云和丝帛两人合唱的歌曲是顾绵绵的新作，歌词的内容是关于她和傅云的故事，写的不是爱情，是友情。 说起来，之前顾绵绵只把傅云当成是普通朋友，没到交心这种地步。 发生了假丝帛这件事，为了揭穿假丝帛，顾绵绵不得不跟傅云合作。 也是因为合作的次数多了，顾绵绵才越加了解傅云这个人。 顾绵绵认识到了傅云的另外一面，他很努力，为了梦想，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不像娱乐圈其他人那么浮华，那么世故，时至今日，他依然拥有一颗纯粹的心。 其实就是一个为梦想拼搏的大男孩而已。 他是顾绵绵最欣赏的那一类人，同时，他对她也很好。 这首歌的序幕，由顾绵绵的一声美声唱腔拉开。 观众们还痴迷于顾绵绵完美的身材比例时，那犹如海底深处发出的优美吟唱，瞬间侵袭大家的耳膜。 这完美的歌声，听一次，观众们就沸腾一次，魅惑的唱腔简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傅云和顾绵绵唱的这首歌与平时不一样。 为了带给观众们最后一个礼物，给观众们最好的体验，回赠给大家最激烈的热情，可以说，顾绵绵作的这首新歌，除了感情，最燃的部分，其实是炫技部分。 这是一首嗨爆全场的激情歌曲，高音层叠，一声高过一声。 然而他们的高音不仅仅是音高那么简单，还把其中最浓烈的感情淋漓尽致的挥洒出来。 观众们的热情瞬间被带起，全场跟着狂欢。 这首歌燃到让人热血沸腾，燃到让人忘我。 最后歌曲结束时，大家以为就这么平息下去，不料顾绵绵一声让人惊艳的海豚音从话筒里传递出来，带着势如破竹的穿透力，袭向众人的心灵。 那美妙的海豚音，简直音高到让人发颤。 最后这一句海豚唱腔，是顾绵绵临时加上去的，就连傅云也很意外。 他距离顾绵绵最近，听到她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的海豚唱腔时，傅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全场观众更是被震撼得完全忘了反应。 无疑，这是一场让人惊艳的听觉盛宴，顾绵绵用她完美的歌声，带领着全场观众走进了这场听觉盛宴。 等到主持人说话的时候，观众们才反应过来，天了，她们刚刚是经历了什么？ 丝帛的唱功也太恐怖了。 许多观众甚至在想，这么牛逼的唱功，乐坛第一人不为过吧？ 终于一曲结束，顾绵绵喘息着跟傅云一起弯腰朝观众们致谢。 “谢谢大家。” 观众们终于回过神来，激烈地大声喊着丝帛的名字，声音大到仿佛要掀翻整个演播厅的顶棚。 主持人的耳朵都被大家吵得麻木了。 与此同时，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们也已经被丝帛的优美歌声惊呆了。 章千灵的小伙伴们一边疯狂的表白丝帛，一边在说章千灵的好话，就希望章千灵赶紧给她们拿到丝帛的签名。 章千灵见大家都在夸丝帛，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虚荣的自豪感，仿佛丝帛真的是她表姐一样， 看到舞台上发光发热的丝帛，章千灵除了那虚荣的自豪心在作祟，更多的是羡慕，她在想，要是她也能在舞台上这么光芒四射多好。 章千灵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特别想和丝帛沾上关系。 “你们放心吧，签名这么简单的事情，没什么难的，到时候我会让我表姐给你们签，只是最近她有些忙，没办法要到她的签名而已。” 章千灵的小伙伴立刻相信了她说的话，纷纷向她道谢。 大家都羡慕章千灵能有这么厉害的表姐，章千灵十分享受大家羡慕的眼神，略微骄傲地抬起下巴。 电视机前的齐峰同样震惊得瞠目结舌。 张涛也是一脸痴呆的表情盯着电视。 他们全都被顾绵绵这首歌给震撼了，唯有身穿白色卫衣的少年表面无动于衷。 然而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少年那双浅灰色眼眸，流露出异常灼热的视线。 白术从顾绵绵和傅云出场那一瞬间，就紧紧地盯着傅云旁边的少女。 双目甚至没有眨动过。 少年骨节分明的玉手握住轮椅两边，丝帛…… 少年的眼神灼热到几乎能将人烫伤，他目光死死地望着戴着面罩的少女，以及少女挽在傅云胳膊上的手。 好在上台之后少女就松开了。 少女刚一出场，看到那双熟悉的双眸时，少年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猜测。 只是这猜测还没得到证实。 主持人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在舞台上笑着说道：“丝帛的歌声果然不负众望，真是一场让人惊艳的听觉盛宴。” 主持人笑着感慨，说实话，听到丝帛的歌声，他站在舞台旁边，差一点就忘了自己还是主持人这件事。 陈老师主持过各种各样的音乐节目。 丝帛的歌声是他听过最完美最无可挑剔的歌声，不仅歌声犹如天籁，感情也十分饱满浓烈。 被主持人这样夸，顾绵绵腼腆地笑了笑：“陈老师过奖了。” 傅云在旁边也跟着笑，陈老师立刻笑道：“哪里是过奖了，我还嫌夸的不够多呢，大家说是不是呀？” “是。”台下无数观众齐刷刷地冲主持人喊道。 主持人知道大家最期待的是什么，却故意卖个关子。 “大家都知道，这是咱们音乐达人最后一期比赛，丝帛和傅云作为本期节目话题度最高的导师与学员，同时也备受众人关注，这一路走来……” 主持人还想继续逼逼，台下观众吼了一声：“揭面罩。” 随着第一个观众喊出声，下面一群观众全部都在大声吼着让丝帛揭面罩。 主持人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哎呀呀，你们这些人也真是太着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都给我安静。” 台下一片友好的哄笑声。 主持人知道大家心急，也没有故意卖关子卖太久，说了一会儿热场话之后，就笑着说道： “接下来，让我们期待，揭开面罩的丝帛小姐……” 故意一声停顿之后，主持人笑了：“丝帛，小姐请吧。” 顾绵绵没有跟主持人一样故意吊大家胃口，解开面罩之后，“唰”地一下就把面罩移开了。 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她也会跟主持人一样吊大家胃口，慢慢地把面罩拿开。 谁知道她的动作会这么迅速，于是，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突如其来的美貌撞击，让观众们夹在喉咙里的呐喊声卡住了。 一瞬间，现场无比安静。 台上的少女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毁了容的美女，是美到让人窒息的美女。 精致到让人说不出话。 望着那张脸，呆呆的忘了反应。 少女巴掌大的小脸尽显绝色之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娇又媚，偏偏眼神干净到让人心尖发颤。 就像一个初出娘胎的小兽，干净且无辜。 看身材，她是摄人魂魄的绝美女人花，看容貌，她是坠入凡尘的妖精，看眼神，她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灵动干净，无辜纯洁。 现场观众惊艳得忘了反应。 而电视机前，有人终于把轮椅的扶手捏得嘎吱响。 第288章 把她抓回来。 灯光落在少女洁白的脸庞上，舞台上的少女美艳逼人，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不知迷了谁的眼。 当少女的面罩揭下来那一瞬间，所有的观众都卡壳了。 观众席下，出现了无言的安静场面，所有人瞠目结舌地望着舞台上的少女，眼里皆是惊艳与痴迷之色。 观众们有想过丝帛或许是一个大美人，但她们从来没想到会美艳到如此精致的地步。 这还是人类拥有的容貌吗？ 别说观众们陷入痴迷状态，距离她最近的主持人也忘了接下来的串台词，呆呆地望着身旁的少女。 隔得最近，他能最清晰地看见少女的皮肤状态。 好些女明星的美，都只存在妆容遮盖与灯光照射下。 然而眼前的少女，上着最薄的底妆，皮肤细腻白嫩，清晰可见，距离那么近，都看不到一丝毛细孔。 主持人下意识咽了口水。 除了主持人与现场观众，此刻围在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们，也震惊了。 在家里闲着无聊，突然放电视，看到这一幕的顾小明：“这是我闺女！”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电视机前浅笑的少女，这不就是跟他长得最像的那个宝贝闺女吗？ 这不就是他家的宝贝绵绵吗？ 顾小明一声吼，全家人都围到电视机前。 正好顾盼盼回家，顾大明，顾二明两家人也聚到了一起吃晚饭。 顾博生激动地老脸抖动，颤巍巍地指着电视机：“这，这是我宝贝孙女？我家大孙女上电视了？” 顾盼盼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最后怒不可遏地说道：“这死丫头，居然敢瞒着我。” 随后笑得像朵菊花：“我妹妹，亲生的。” 刘玉和杜明兰早已经从先前的震惊回过神来，此刻笑得合不拢嘴。 顾大明和顾二明看见宝贝侄女上了电视，同样非常自豪。 倒是顾大婶和顾二婶心里酸得快冒泡，怎么她们就没生出这么个好闺女来？ 没生出这么优秀的闺女就算了，生的还都是穷带把子。 再说章千灵，顾绵绵摘下面罩之前，她还眼里的骄傲之意还没挥散下去。 当面罩揭下来之后，看到电视机前出现的面孔，章千灵眼里的得意瞬间转变为错愕与震惊。 除了章千灵，跟在身边的几个小姐妹，也十分震惊地望着电视机前的顾绵绵。 这不是那天在饭馆里遇到的那个女生吗？ 之前去野营的时候也遇到了。 当时章千灵怎么说来着？ 跟对方说她表姐是丝帛，而且明显跟对方不对付的样子。 章千灵还在饭馆里面问这个女生要不要丝帛的签名。 然而现在，这个女生居然就是真正的丝帛。 那就是说……章千灵在撒谎咯？ 女生们震惊过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章千灵。 章千灵岂会感觉不到大家异样的眼神，她知道，她这谎话算是彻底被拆穿了。 如此丢脸的事情，让章千灵难堪不已，脸色青白，双手用力地掐着手背，目光也死死地盯着电视机前的顾绵绵。 此时此刻，顾绵绵浅笑的笑容，在章千灵眼里，就像一根刺。 对方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傲慢，嘲笑她的虚伪于得意。 在场所有女生都见过顾绵绵。 有个女生看见章千灵脸色青白，顿时明白过来，章千灵果然在撒谎她们。 被章千灵欺骗，女生们有些不开心。 有个女生直接开口问道：“千灵，这就是你表姐吗？” 章千灵哪里听不出来这女生是在讽刺她，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大小姐脾气在这一刻犯了。 章千灵气得一下站起来，伸手推攘几个女生：“出去，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我家里不欢迎你们。” 她开始撵人，有些女生原本还不打算拆穿她，结果被她这么恶劣的态度对待，女生们全都生气了。 “你得意个什么劲啊，谁稀罕在你家呀，撒谎还有理了，切，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骄傲的，真是笑死人了。” “就是，还说丝帛是你表姐呢，结果人家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人家是谁，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章千灵被女生说得脸色涨红：“出去。” 女生看了她一眼，猛地关上门直接走了。 章千灵气得直接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大骂顾绵绵不要脸。 而另外一边，张涛因为过于震惊，被面条呛到，从鼻孔里流出来，画面相当滑稽。 至于清冷少年，他眼里释放的冷意终于渐渐收敛。 白术目光死死地望着电视机前浅笑嫣然的小姑娘。 丝帛……绵绵！ 原来丝帛就是他的小姑娘。 小姑娘居然瞒了他那么久。 他的小姑娘对他藏了那么久的秘密。 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指，在眉心处轻轻揉了揉，轻声呢喃着小姑娘的名字。 原来，他喜欢的声音一直都是小姑娘的。 那浓浓的愧疚感突然转化为了不知名的喜悦。 少年不知不觉笑出声。 他的小姑娘瞒得他好苦呀。 少年嘴角的笑意还没落下，耳旁传来齐峰幽幽的声音：“阿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丝帛是傅云的女人？” “丝帛唱歌难听至极？” “丝帛从来不露面，长得肯定难看？” “白术对丝帛不感兴趣？” “丝帛的事情跟白术无关？” “以后不能在你面前提起丝帛？” 齐峰每说一句，少年嘴角的笑容就淡一分。 最后齐峰的一句话，让少年眼里的笑意瞬间转化为冷冻的冰霜。 “我可以追丝帛？” 少年目光幽冷地看了齐峰一眼：“你大可以试试。” 齐峰才不怕他呢，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看他还一副假正经的样，齐峰双手环臂，笑盈盈地凑近白术：“阿术，这些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你不会忘了吧？” 少年默默抿唇，想起他当着小姑娘的面，说丝帛唱歌难听的话。 那时候小姑娘是什么表情？ 仿佛很震惊，他以为是因为她喜欢丝帛，被他这样说，所以小姑娘不开心，但是不舍得反驳他。 完全没想到丝帛就是小姑娘，小姑娘就是丝帛。 少年越想越头疼。 想起之前说丝帛的各种不好，不仅头疼，脸也疼。 偏齐峰还不要命地往前凑：“阿术，你说的哦，我可以追丝帛。” 少年终于不耐烦了：“你有完没完？” 白术哪里不知道，齐峰就是为了故意看他笑话。 等等，白术突然想起一件很严肃的问题，他看向齐峰：“你早就知道了绵绵就是丝帛。” 齐峰耸了耸肩：“差不多一个多月以前吧。” 怕白术不够脸疼，齐峰特意说：“我当时就要跟你说丝帛就是绵绵了，是你自己不听的，还说以后不准在你面前提起关于丝帛的事，还记得吗？教室里。” 齐峰一提醒，白术就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看到齐峰眼里的笑意，少年表情仿如便秘。 白术懒得跟齐峰计较，专注地望着电视。 他的小姑娘似乎嫌对他的刺激不够，还在卖力刺激他。 节目现场陷入一段诡异的安静之后，没过多久，突然爆发出异常激烈的掌声。 观众们大声呼喊丝帛的名字，还有个男粉丝异常激动地喊道：“丝帛，你以后就是我老婆。” 只不过被许多掌声淹没了。 掌声不绝于耳，然而，今天的高潮部分还没来。 主持人震惊过后，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不只我一个人被丝帛小姐震惊到，咱们的丝帛小姐，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呢。” 连一起参加比赛的那些导师和学员们都用震惊的眼神望着顾绵绵。 还有个导师跟傅云开玩笑：“傅天王，你这就不厚道了，藏得可真紧，这么个大美人，居然不早点带出来。” 傅云无奈浅笑：“我倒是想早点带出来，可是丝帛不愿意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调侃顾绵绵。 顾绵绵被大家夸得不好意思。 她这也不算纯天然美女吧，毕竟是完美人类系统改造的。 小姑娘莫名有点心虚。 然而大家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还在那里继续彩虹屁吹爆的方式夸奖她。 原本节目到这里，评选完最后的冠军之后就会结束。 但今天不一样。 观众票数投完之后，将由顾绵绵带来一首凰与江山的插曲《撩》。 顾绵绵和傅云毫无悬念地拿到了最后一期的总冠军。 那些因为凰与江山，才特意来看这档节目的读者们，在被顾绵绵的容貌惊艳之后，终于想起了她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灯光暗下后，主持人与傅云下台，舞台上终于只剩下顾绵绵一个人。 此时此刻，她已经摘下了面罩，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大红色的羽毛扇。 一束圆形的灯光打在少女身上，少女穿着贴身的黑色旗袍，旗袍将少女玲珑的身段勾勒出来。 星空图案的设计，让少女看起来多了一丝瑰丽与神秘。 少女侧身，却面朝观众，一把羽扇半遮住面容，上过紫色眼影的双眸尽显妖娆，且风姿绰约。 少女的双眸尽显妖娆之姿，然而眼神却干净无辜，这种矛盾的感觉杂揉在一起，交织出异样诱人的色彩。 还没开始唱呢，台下的观众已经大呼受不了了。 少女这姿态一出来，大家已经想象到《撩》这首歌将会多么让人热血沸腾了。 好多女粉丝们都在大呼受不了，仿佛自己要爱上女人。 观众们感觉心跳在加快。 电视机前，某人眼神在发暗。 慢慢的，一道悠长的二胡声落入众人耳中。 二胡声苍凉哀怨，如漂浮在天空中的白云，看得见，摸不着，飘忽不定。 优美的旋律似一朵悄然绽开的夜昙，美丽却又神秘。 紧接着，一段琵琶声融入进来，琵琶的声音，如玉珠走盘，泉水叮咚，美妙又清脆。 两段音乐扎柔在一起，给人带来神秘悠远，却又诱惑人心的感觉。 也正是这时，少女动了，她婀娜多姿地摇着羽扇子款款而来。 羽扇半掩面，妩媚风情的双眸妖艳迷人。 终于，少女慢慢移开羽扇，娇艳的红唇轻启，唱出第一句歌词。 “撩”这个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字眼，少女将这个字命为歌名。 然后整首歌都在围着这个字旋绕，歌词体现了对爱情的向往与憧憬。 也体现了少女步步为营，一步一步想要将爱人俘获的行为。 此时此刻，少女展现的不是青春的爱情，是年至30的凤天，遇到爱情时的独特表现。 观众们从来没有见听丝帛唱过这种类型的歌曲。 这是在男女情感的挑动下，渴望冲破各种束缚的诠释。 这首歌放肆大胆，看似轻浮到了骨子里，但是却没有一丝放荡的感觉，反而显得风情又妩媚。 随着轻盈流畅的旋律，少女巧笑嫣然，这首歌由她唱出来，单纯中透着妩媚，清丽却不失妖娆。 简直勾人勾到了心尖尖上。 配合着魅惑人心的歌声，少女一颦一笑都在配合“撩”这个字。 今天，少女画了一个成熟妩媚的妆容，深紫色眼影描摹出少女妩媚多姿的一面。 这也是顾绵绵第一次挑战这种类型的歌曲。 从表演到歌声，淋漓尽致的展现了撩这个字的魅力。 台下好多观众已经开始呼吸不畅。 紧接着又加入了一段古筝的声音。 音乐时而温文尔雅，时而热情奔放。 少女歌唱的节奏也在随着音乐变动。 那把羽伞时而遮面，时而移开。 这是一种十分大胆的演唱方式。 至少很少有女生能唱出这种集妩媚与妖娆于一身，却不显得放荡的歌曲。 她成功地撩到了所有的观众与听众，让所有人视线集中在她身上，恨不得挪开一分。 等到一曲结束，观众们还意犹未尽，沉浸在她所带来的魅惑与风情中。 陈凯一直在电视机前看着，看到顾绵绵完美地演绎出唱出这首《撩》的时候，陈凯的心脏一直在砰砰砰跳动。 他不仅被少女勾到了，而且这个画面，让他想象到电视剧里最重要的一个场景。 就是凤天在追求皇子时所用的手段。 凤天在舞楼里为皇子跳舞时，他所描述出来的场景，就是这般的勾人。 只是当时他一直想象不出，怎么才能做到妖娆妩媚，却干净清灵，他觉得那是矛盾的，不能融合在一起的，只有小说里才能体现。 然而现在陈凯觉得他亲眼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亲眼看到了他的凤天从书中走出来。 这是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都没有表现出来的一面。 舞台上的少女唱完之后，见大家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没表现好，歪着脑袋疑惑地眨了眨眼，最后不太自在地抓了下头。 那一瞬间，妖娆妩媚不见，魅惑勾人也消失了，只剩下娇憨可爱的小姑娘。 观众们也终于回过神来。 又一次掌声雷动，观众们恨不得把巴掌拍烂。 此时此刻，他们不知道除了鼓掌，还能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陈凯能想到的场面，凰与江山的读者们同样想到了。 小说里，女主为了诱惑男主，在舞楼里跳的那一支舞也跟现在一样，手里拿着羽扇，欲遮欲掩。 观众们如痴如醉。 有人大声高呼着丝帛的名字。 有人欢呼雀跃，大喊偶像。 更有人不矜持的叫丝帛“老婆”。 这首歌出来后，凰与江山的读者终于不再怀疑丝帛的能力，终于不再怀疑《撩》这首歌到底与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是否契合。 简直契合到了骨子里好吗？ 今天晚上，丝帛让大家享受到了一场听觉上的盛宴。 这场听觉上的盛宴，惊艳了所有人。 一起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的导师们，纷纷在心里感慨，以后乐坛，一定有丝帛的半片江山。 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的导师，大多数都是已经红火的歌手。 在他们眼里，丝帛已经不仅仅是歌手这么简单了，她是一个无比优秀的音乐人。 那些认识顾绵绵的人，在电视机前看到顾绵绵就是丝帛的时候，早已经抓狂了。 林小小和张梓琳在各自的家里暴跳如雷，气愤顾绵绵居然没告诉她们，她就是丝帛的事。 同时又骄傲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这是她们的朋友。 所有人都在震惊于丝帛的能力，唯独有个少年眼珠子都快绿了。 看见少女在舞台上尽情释放自己妩媚动人的一面。 少年憋着气，恨不得立刻把小姑娘抓回来。 …… 节目结束的最后，顾绵绵和傅云一起退出舞台时，台下的观众们在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大家都非常舍不得顾绵绵。 迫切希望节目组再增加几期。 可惜节目已经落下了帷幕。 今晚，将是最美好的收官之夜。 因为这一首《撩》，凰与江山和丝帛互利。 凰与江山的读者粉上了丝帛，丝帛的粉丝开始期待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 因为揭了面罩，现在顾绵绵再不敢一个人独自坐车回去，傅云让刘哥把她送回去的。 中途，刘哥接到了公司大老板的电话，手一抖，刘哥差点撞车。 顾棉棉一上车就开始休息，等刘哥停下车时，顾绵绵以为到了，迷糊地往窗外看去。 这一眼，看到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清冷少年。 第289章 少年的心机 “术术？” 顾绵绵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仔细看了几次，确定在外面等候的人就是她的少年。 而且白术明显看见她了，正透过车窗玻璃，双目灼灼地看着她。 深邃的视线让顾绵绵清楚，白术不是漫无目的望着前方，而是真的看见她了。 顾绵绵激动地打开车门跑出去，也庆幸现在是晚上，路上行人不多。 小姑娘还穿着在舞台上的那身旗袍，只不过在外面罩上了白色的棉袄。 跑动间，那双修长笔直的玉腿若隐若现。 少年望着从远处跑来的小姑娘，紧绷的俊脸在这一瞬间变得柔和。 小姑娘跟往常一样无所顾忌，就这样直直地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柔顺的长发滑到他颈间，带来丝丝凉意。 少年回拥着小姑娘，下巴在小姑娘肩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顾绵绵突然卡壳了。 怎么办？她要怎么说？ 直接说真话吗？可是那样，术术就知道她是丝帛了。 顾绵绵开始纠结了。 “不想说？”白术语气闷闷的，双手环在小姑娘纤细的腰枝上，稍加用力：“你都能让齐峰知道，却不想让我知道。” 仔细听少年说话的语气，还藏着一丝委屈。 顾绵绵微微张唇，直起身来，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少年垂下眼眸，浓密的眼睫投出淡淡的阴影。 似乎很伤心。 “术术……”顾绵绵有些着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好几次我都想跟你说了，是你不想听我解释。” 白术：“……” 果然又是他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齐峰比他更早知道的原因。 “你还说我唱歌难听死了。”说起这个，顾绵绵还有点小委屈：“大家都说我唱歌好听，就你不喜欢。” 白术：“……” 仿佛又一巴掌打在少年的脸上。 白术默默抿唇，轻咳一声：“没有不喜欢，很好听。”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他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姑娘，哪里知道丝帛就是小姑娘。 “真的吗？”顾绵绵看着他：“你不会因为我是丝帛，所以才故意说好话哄我吧？” “不是。”少年继续闷闷地说。 丝帛就是小姑娘，小姑娘就是丝帛，其实这其中有很多关联，只是他一直没有去深思，因为觉得不可能。 现在知道小姑娘就是丝帛之后，白术想起分开的那三年，突然感觉不再那么空洞，那么绝望了。 那三年，小姑娘也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呀，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罢了。 少年还有秘密没跟小姑娘说呢。 “跟我回去。”白术拉着小姑娘的手。 顾绵绵欣然点头：“嗯，好，等会儿，我去跟刘哥说一下。” 顾绵绵一转头，哪里还有刘强的身影，车子也早已经不见了。 刘强跟傅云不一样，他是见过白术的，并且知道白术就是公司的大老板。 看到顾绵绵就这么扑入了大老板的怀中，刘强差点把下巴给惊掉。 仔细回想大老板在电话里说的话，刘强哪里还不明白大老板跟丝帛认识。 接收到大老板的眼神示意，早就麻溜开车走人了。 “诶，人呢？”顾绵绵纳闷。 “走了。”身后少年幽幽地开口，没等小姑娘反应过来，拽着她的手，又一次将小姑娘拉进怀里。 顾绵绵这次是直接跌到他身上去的，双手撑在他双肩，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望着白术：“术术，你干嘛那么用力呀？” “不小心……” “哦……” 最后，顾绵绵还是跟白术一起来到了他家。 齐峰本来还等着看笑话，但是仔细想想，凡事得留一线，他看白术的笑话，今天已经看太多次了，恐怕再看下去，以后自己没好果子吃。 所以顾绵绵和白术到家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少年拉着小姑娘回到房间。 这一次，两人都是清醒状态。 顾绵绵被白术拉到怀里，整个人直接侧坐在他腿上。 他的腿现在还在恢复期呢，可经不起这么折腾，顾绵绵吓了一跳：“术术，你干什么呢，快放我下去。” “别动。”白术紧紧地箍着小姑娘的腰，不准小姑娘乱动。 天知道白术这一天心情起伏有多大。 得知丝帛就是小姑娘，那个陪伴了他三年的声音是她，白术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白术固执起来，顾绵绵有时候也说不动，只好任由他抱着。 她莫名其妙地箍住白术的脖子，见白术只是抱着她，一句话都没说，顾绵绵无聊地把玩起他的头发来。 手指勾起他的一小缕头发，轻轻拔了一下。 “绵绵……” 少年在这时突然出声，顾绵绵吓了一跳，本来只是轻轻拔一下，结果一个用力，把他那小撮头发都扯了下来。 白术吃疼，轻哼了一声。 顾绵绵一愣，错愕地望着手里的头发，又望了一眼少年明显被她扯秃的一小块部分，吓得赶紧把旁边的头发拨过去遮住。 “我，我……会长出来的。” 小姑娘眼神无辜极了，水灵灵的大眼睛拼命睁大，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眼里写满了无辜和不是我干的。 少年无奈地轻叹一声，握住小姑娘的手，本想捏捏小姑娘柔软的手，却捏到了属于他的一小撮头发。 “……” 少年眸色深邃，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小姑娘：“绵绵……” “术术，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已经开始委屈上了。 看她努力装无辜装委屈，白术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的傻姑娘，他怎么舍得怪她。 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白术捧住小姑娘的脸认真说道：“绵绵，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绵绵眨了眨眼，有些心虚，不会是头发的事吧？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顾绵绵继续眨眼，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写着无辜与疑惑。 以前说的话？他以前说了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句？ 白术没有等小姑娘思考太久，就开始陷入了回忆，兀自说道：“这三年来，我们分开之后，每天晚上我都失眠。” 顾绵绵点点头，这个她知道呀，然而接下来白术说的话，让顾绵绵双目越睁越大。 听完了白术的叙述，顾绵绵惊讶极了：“你，你是说，之前你听着入睡的那卷磁带，是我唱的歌？” 顾绵绵疑惑了，她以前哪里弄过什么磁带呀，以前只是给傅云写歌。 诶，不对，她有录过一卷磁带，唯一的一卷。 是那首《思念》，傅云说想听她唱一下这首歌的版本，所以顾绵绵就唱给他听了，给他录了磁带。 她一直以为那卷磁带在傅云手上，而且，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傅云跟白术应该不可能认识。 毕竟不是一个交际圈的，所以白术之前跟她说，这三年来他都听着别人的歌声入睡，虽然也是一卷磁带，但是顾绵绵完全没往她的身上想。 毕竟录磁带的人那么多，又不只是她一个。 望着小姑娘惊讶的表情，白术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刚知道小姑娘就是丝帛的时候，估计也是这种表情。 早知道小姑娘就是丝帛，他哪里还会弄出这些弯弯绕绕。 想到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齐峰比他更早知道，白术顿时不开心了，抱着小姑娘的手又紧了一分。 “你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唱歌给我听。” 不是，这不是重点，顾绵绵望着白术：“所以我之前一直在吃我自己的醋喽？” 听到吃醋一词，少年心情愉悦：“嗯……” 然而下一秒，少年嘴角的笑容又垮下去了。 “这三年，你和傅云一直有联系？” 顾绵绵正欲回答，少年又闷闷地说：“你今晚很漂亮，还和傅云手挽手了。” “……” 顾绵绵听到了重点。 “那是一种礼仪，我跟傅云只是朋友关系，参赛的所有导师和学员都是挽着手臂一起出去的。” 少年幽幽地“哦”了一声，似乎不开心。 顾绵绵有些着急，她知道白术有很强的占有欲：“术术，你听我解……唔。” 少年堵住了她的嘴，透过少年细碎的额发，顾绵绵看见了少年眼底的笑意。 “你……” 少年一只手按在小姑娘的头上，加深了这一吻。 少年动作温柔极了，虔诚的眼神仿佛对待无上珍宝。 分开后，顾绵绵眼眶微红。 好半响才嘟囔出一句：“你，你欺负人。” 水汪汪的大眼睛似含了一泡泪，要落不落，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小姑娘眼里没有一丝委屈，分明是羞恼。 少年亲完人之后，还发出了低沉愉悦的笑声，那笑声像从胸腔里散发出来的，性感磁性。 顾绵绵愣愣的望着白术：“你怎么了。” 少年抿着唇，凑在小姑娘耳边低语一句。 小姑娘立刻红了脸，给了他一巴掌，很轻，拍在肩上。 “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怎么动不动就亲人家……” 顾绵绵说这话，就希望白术来一句现在就可以做男女朋友。 可惜少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道：“等以后。” 等他双腿恢复正常之后。 顾绵绵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但她觉得没必要，她们俩现在的亲密程度，跟男女朋友也没差别了。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仪式感？ 两人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顾绵绵还被白术逼着唱歌给他听。 还点名要唱那首思念。 顾绵绵乐意宠着白术，他说唱什么就唱什么。 在他耳边轻柔地唱着思念这首歌，因为有他在身边，思念这首歌再次唱出来，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悲切感。 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喜悦柔和在其中。 少年听这首歌听了三年，知道小姑娘现在所唱的感情跟以前不同。 这首歌的歌词，白术都能倒背如流，他知道这是小姑娘为他而写，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首歌，是为了我才写的吗？” 顾绵绵轻轻点了点头：“嗯。” 她不愿多说那三年的痛苦与思念。 少年却能轻而易举感受到，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上，白术的声音有些沙哑：“傻姑娘。” 他以为自己对小姑娘的感情，比小姑娘对他的感情要深切得多，却原来，小姑娘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爱他。 白术抱着小姑娘，心中的感情再次翻涌。 他的傻姑娘…… 第二天，齐峰在家里看到顾绵绵，一点都不意外，还笑着跟顾绵绵打了声招呼：“回来了。” 顾绵绵笑着点头：“嗯，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齐峰戏谑地笑了笑，看了白术一眼，心知是白术过去把小姑娘接过来的。 他悠悠地问了一句：“绵绵，你说我追你怎么样？” “噗。”顾绵绵和张涛齐齐地喷了。 齐峰早有准备，适时避开。 看了一眼狼狈的餐桌，笑容温柔：“还好我让刘妈提前准备了另外一份早餐。” 白术眼神凉凉地望了齐峰一眼，握住小姑娘的手，语气温和的说道：“别听他胡说。” 齐峰说突然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顾绵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接过白术拿来的纸巾，顾绵绵擦了擦嘴，幽怨地对齐峰说道：“齐峰哥哥，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齐峰戏谑地再次发出笑声：“怎么能是开玩笑呢？这可是阿术鼓励我的，当时我说要追你，阿术说与他无关呢。” 顾绵绵才不相信这种话呢，也不知道齐峰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估计在故意开她玩笑。 她十分自信的说道：“齐峰哥哥，你这玩笑一点都没用心哦，术术才不可能说这种话，你要开玩笑，也稍微说一点可信度高的，是不是，术术……” 接下来的话，顾绵绵没说完，因为她看到了少年心虚的眼神。 少年一个劲儿地示意齐峰闭嘴，却不敢和她对视。 绵绵心口一跳：“术术，你不会真说过这种话吧。” 顾绵绵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白术不把她当回事。 小姑娘泪眼汪汪，双眸湿漉漉的，好似下一秒就能落出泪水。 少年一瞬间急了：“绵绵，你别听齐峰乱说，我……” “那齐峰哥哥说的是不是真的。”顾绵绵眼里的泪意一瞬间消失不见，双眸亮晶晶地望着，甚至含着期待。 白术立刻意识到小姑娘在配合齐峰逗他。 顾绵绵刚开始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没多久就想通透了。 白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可他心虚了，说明他确实有说过这话。 但绝对不是对她说的，想到刚刚曝光的身份，唯一的可能，就是齐峰说的是丝帛。 所以才配合齐峰一起演戏，就是想看看她的少年着急的一面。 这算小小的报复，报复他之前说丝帛唱歌难听。 看出小姑娘在跟齐峰一起演戏之后，白术无奈地笑了：“淘气。” “咦……”张涛恶心地搓了搓手臂：“你俩能不能不要那么黏糊？” 齐峰大手一伸，把张涛压到自己怀里：“哥带你一起恶心他们。” “你变社会人了，还自称哥呢？”张涛一把推开齐峰：“再说了，我俩一起，那不叫恶心她们，是恶心咱们，两个大男人，埋汰谁呢？” 齐峰乐不可支：“捏着张涛的下巴，在他脸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我都没嫌弃你这个鼻涕虫，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张涛被齐峰捏得嘴巴都变形了，像个鸭子嘴：“放开我，来决斗。” 齐峰笑着勾住张涛的脖子：“跟我决斗，你还嫩了点儿。” 然后张涛就这么被齐峰抡着转了一圈，一脚踹在屁股上，把他踹到了沙发那边。 顾绵绵看张涛和齐峰闹做一团，在旁边捂着嘴“咯咯”直笑。 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直接倒在白术怀中。 等顾绵绵离开后，白术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他跑到了房间里去翻垃圾桶。 结果房间里的垃圾已经倒了，白术又来到了院子门口的大垃圾桶，趁四下无人，少年戴着手套开始翻大垃圾桶。 就算他包裹得再严实，垃圾桶里面的那些脏东西还是不小心飞溅到了他身上。 然而少年丝毫不在意，让他在意的是东西没找到，少年眉头紧蹙，望着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垃圾桶，陷入了沉思。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磁带呀？”身后传来齐峰带笑的声音，白术扭头看去。 阳光下齐峰穿着一身洁白的运动服，像个小白脸一样在冲他呲牙咧嘴。 手里拿的正是前两天被他掰坏的磁带。 “给我。”白术朝齐峰伸出手。 齐峰拿着两卷被掰坏的磁带，幽幽地绕到白术身边：“哟哟哟，这是我们白大老板吗？” 伸出一根手指，嫌弃地戳了戳白术肩上的油渍：“这可一点儿都不像呀，我们白老板可没翻垃圾桶的不良嗜好。” 白术挑眉，确定东西还在，他反倒不急了：“你现在变得跟张涛一样贱了。” 齐峰：“……”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他以前可没那么恶趣味。 齐峰撇了撇嘴，把坏掉的磁带扔给白术，转身就走了：“没意思。” 拿到失而复得的东西，白术终于露出了笑容，心情不错地提醒齐峰一句：“你该多跟女孩子接触了。” 否则……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290章 发了狠的少年 周一，到了去学校领期末成绩表的时间。 林小小和张梓琳摩拳擦掌，正等着顾绵绵自投罗网呢。 两人一大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 看到顾绵绵和白术等人，二话不说，立刻跑过去抓住顾绵绵。 看到两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坦白从宽，顾绵绵决定先自我交代。 “这件事是我错了，我给你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 “好啊，你还说不是故意隐瞒我们。” 林小小双手叉腰，气笑了：“我们一直喜欢的大明星，大音乐创作人丝帛，就是身边的好姐妹，我们居然不知道。” 林小小给张梓琳眼神示意：“梓琳，上，咱们收拾她。” 于是张梓琳二话不说，跑过去抓住顾绵绵，林小小立刻给顾绵绵挠痒痒。 顾绵绵被她挠得直笑：“哎呀，我错了，你们放过我，我一定给你们解释清楚。” 阳光下三个女生笑闹做一团，少女笑容娇媚，引来了不少围观人群。 学校里也有很多学生是丝帛的粉丝。 早在看完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的最后一期，大家就知道了丝帛就是他们学校的校花顾绵绵。 一时间，众人惊讶不已，同时也越发期待赶紧回到学校，好见见自己的偶像。 林小小和张梓琳也终于意识到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赶紧拉着顾绵绵跑。 三人一口气跑到教室。 毫无意外，在教室里又受到了一群人围攻。 班上那些关注丝帛的同学，早已经在教室里科普了顾绵绵的光辉事迹。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顾绵绵上了电视，成了一个大明星。 班上有同学是大明星，大家同学高兴坏了，一直拉着顾绵绵东问西问，还给顾绵绵要签名， 顾绵绵签名签到手都酸了，因为这些同学不仅给自己要一份，还帮自己的亲朋好友也要了。 还是最后林君看不下去了，跟大家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让大家悠着点儿。 同学们这才收了手。 终于得了空闲时间，顾绵绵才有空给林小小和张梓琳，以及林君解释她是丝帛的这件事。 得知刚开始，顾绵绵想要低调生活，不想在上学期间公布自己就是丝帛这件事，所以才会隐瞒大家，林小小和张梓琳瞬间就气顺了。 也是，就绵绵这么低调的性格，还在上学期间，就被大家同学天天围观，确实不会太高兴。 况且那会儿她们也没有问顾绵绵是不是丝帛。 后面等大家开始谈论丝帛的时候，顾绵绵已经答应了傅云要参加这档音乐节目。 而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又要求要对身份保密到最后一期，所以顾绵绵才没告诉她们。 得知所有的原因，林小小和张梓琳这才放过了顾绵绵。 知道好友就是丝帛，两人骄傲坏了。 之前她们还觉得顾绵绵不跟她们说，是没把她们当朋友呢。 听了顾绵绵的解释，两人现在哪有功夫生气呀，忙着炫耀显摆呢。 挨个儿地拉着人聊天，早把顾绵绵这个正主给丢到一边了。 大家在教室里轰闹了一会儿，班主任这才姗姗走来。 看到教室里轰乱的场面，高红愣了一下，拍了拍桌子：“都安静，你们高兴什么呢？先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分，再来给我高兴。” 大家同学这才想起还有期末成绩这个可怕的小妖精在等着他们。 高红发了成绩表。 并且还念了每个人的分数。 这一次，顾绵绵还是第一名。 语文被扣了两分，差两分就是满分。 除了语文，其余所有科目都是满分。 第二名是白术和齐峰。 比顾绵绵少一分。 但是这一次，白术和齐峰的作文拿到了满分。 被扣分的科目恰恰是数学。 第三名则是林君。 林小小和张梓琳忙着追星，成绩倒退了好几名，领到成绩表那一瞬间，两人差点委屈的哭出来。 顾绵绵考了那么高的分数，毫无疑问，又受到了大家同学幽怨的眼神洗礼。 同学们在心里想，这都什么人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一边参加节目，忙着写歌，忙着唱歌，还能一边考那么高的分，拿全年级第一。 摔，简直不让人活了。 班主任当着大家同学的面，又一次表扬了顾绵绵。 有表扬的对象，自然也有批评的对象。 然而，她这次批评的对象让人感到意外。 她没有批评全班倒数第一的张涛，而是批评齐峰和白术。 听到班主任说出齐峰和白术的名字时，班上同学都意外了，还以为高红嘴瓢了，把表扬说成了批评。 正要提醒班主任说错了话，结果听到高红噼里啪啦对白术和齐峰一通数落。 就连顾绵绵也感到意外了，结果听完高红的数落，顾绵绵立刻不意外了。 高红批评两人的理由很简单，就说白术和齐峰简直是她教过的学生当中，最粗心大意的学生。 每一次数学都有意外被扣分的情况，不是忘记写单位，就是忘记做最后一步解答，明明答案都已经全部写正确了。 这不是白白丢分吗？ 齐峰被批评得面红耳赤，怪谁？ 白术则脸不红心不跳。 少年在心里默默地想，下次要换个方式了。 高红批评了一通之后，又开始表扬，让齐峰和白术不要有心理负担。 从学校回去，顾绵绵体验了一把明星的困扰，一路上都有人在追着她要签名。 好在这个年代的追星人民还没前世那么恐怖，就算丝帛现在名声响亮，也还不至于家喻户晓。 好不容易躲过了那群追星的粉丝，顾绵绵躺在白术床上唉声叹气。 果然，她之前的想法是对的，她为什么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傅云参加这等音乐节目呢？ 顾绵绵双手捂脸，猝。 少年移动轮椅到床边，慢条斯理地给小姑娘轻揉额头，顾绵绵握住白术的手，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我还没回家呢，先给你做针灸，今晚不留在这里了。” 听见小姑娘晚上不留在这边，少年少年心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不过失落也只是一瞬，少年明白，小姑娘不能只是他一个人的，她还有家人。 这一刻少年还没明白过来，他跟以前变得不太一样了，他没有像之前那么强的控制欲了。 顾绵绵也没发现。 给白术做完针灸之后，又给他做了按摩，然后通过把脉查探白术的身体状况。 经过这么多次的针灸与按摩，白术的双腿渐渐没有那么僵硬了，比以前恢复了很多。 血液的流通也比之前更加流畅了。 最开始检查白术双腿僵硬化程度的时候，顾绵绵以为至少要花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改善。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按照现在的恢复程度，顾绵绵感觉把整个寒假过完，他双腿僵硬化的问题应该就能彻底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重要的心理辅导过程。 只要让白术迈过了心里的坎儿，他就能立刻站起来。 不过这道心里的坎儿，才是最大的问题。 顾绵绵把这份喜悦告诉了白术。 小姑娘就蹲在白术面前，少年垂眸望着小姑娘愉悦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 “你是说……再有两个月左右，我就能恢复正常了？” 顾绵绵怕白术期待太高，到时候过于失望，笑着安抚他：“两个月左右，是让你的双腿物理功能恢复正常，但是要想主观意识控制你的双腿，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正常，少年内心激动不已：“我会配合你。” “好。” 顾绵绵和白术聊了一会儿，突然又聊到了分数的问题。 “术术，你怎么又粗心大意了，今天都被老师说了，看你下次还粗心大意不？” 少年修长的手指轻抚小姑娘额发，笑而不语。 看到少年温柔的笑容，顾绵绵突然想到什么：“术术，你和齐峰哥哥不会是故意的吧？” 顾绵绵以前就有怀疑过白术是不是故意让她，所以才每次都被扣这些意外分。 但是后面又渐渐把这点猜疑给忘掉了。 现在仔细一想，好像她的术术从来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顾绵绵心脏砰砰跳，瞥见少年眉宇间温柔的笑意，顾绵绵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笑他傻了。 “术术……” 顾绵绵哼唧一声，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会被宠坏的。” 少年轻轻地拍着小姑娘的背：“能宠坏你，我很高兴。” 顾绵绵微微一愣：“你是在说情话吗？” 这种甜言蜜语，能让人瞬间甜进心里。 少年仔细想了一下：“绵绵喜欢听吗？” 顾绵绵当然喜欢了。 可是身为一个正经的小姑娘，她得矜持呀。 于是矜持的小姑娘歪过脑袋，在少年唇角啄了一下，哼唧着口是心非：“也，也不是那么喜欢啦。” 小姑娘偷亲的行为，换来的是少年的强势与主动。 按在小姑娘脑袋上的手发了狠。 顾绵绵最后是红着眼眶离开白术家的。 离开之前一直用手捂着嘴。 …… 回到家，顾小明一眼就看见闺女嘴唇破了，脑子里已经有了一部连续剧。 顾小明立刻惊慌地问：“闺女，你咋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顾绵绵被顾小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当着自家老爸的面，顾绵绵心虚的眼神四处乱瞟：“狗，狗咬的……” 说完，顾绵绵一溜烟跑回了房间里。 顾绵绵成功地被小九吐槽了一晚上。 小九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什么女大不中留。 最后顾绵绵气恼，翻身一拳砸在小九脑袋上，羞红了脸嘟囔：“你能不能不说了。” 小九脑袋都被砸扁了，气若游丝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我要不是个系统，已经到阎王爷那儿报道好几次了。” 顾绵绵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用力过度，小九的脑袋已经被她砸成一片纸了。 她默默地缩回了手。 两只手指在对戳。 怀着动荡不安的心问小九：“小九，你有没有觉得术术今天好大胆？” “岂止大胆……” 小九都不想说了。 顾绵绵还在继续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先用镜子看看你那春心荡漾的表情，再来问我这句话。”小九已经无力吐槽。 “知道你脸上写了什么字吗？” 顾绵绵疑惑：“谁在我脸上写了字？” 小九嗤笑一声：“你的脸上写着再来一次。” “轰。” 顾绵绵闹了个大红脸，明白小九这是在讽刺她呢，羞恼之下，又给了小九一拳。 小酒缸恢复正常的仓鼠脑袋，又一次被顾绵绵锤成了肉饼。 小九顿时气得牙疼，这个大力怪。 …… 今天是周二，顾绵绵还记得上次跟病人约定的时间，一大早收拾好自己就去了医馆。 一到医馆，顾绵绵就被轰炸了，关于她是丝帛的事，全家人现在才逮着机会跟她说。 全家人都不知道丝帛是谁，因为他们从来不关注，但是他们关心自家的宝贝上电视了，他们居然不知道。 顾绵绵被一家大家长念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顾绵绵搬出还要给病人研制药材，这才脱了身。 现在已经放寒假了，顾绵绵时间比较多。 跟赵兰约定的时间是下午，趁着早上的空闲时间，顾绵绵在医馆的研究室里开始制作给赵兰治病的药。 癌症在这个年代来说是非常严重的病。 要不是学到了一百年后的医学，顾绵绵也对这种病束手无策。 顾绵绵打算先用药浴的方式，让药物慢慢进入赵兰的身体，改变已经癌变的细胞，慢慢消除在赵兰胃部形成的肿瘤。 为了减少病人的痛苦，顾绵绵没有把药性弄得太强。 然而即便这样，药性也还是强烈，可是没有办法，要想治好病，就得接受这一过程。 顾绵绵在里面配药，忙活了差不多一早上，才把药材配好。 有几味药是需要做融合处理的。 忙了一早上，顾绵绵刚收工，白瑞就带着赵兰过来了，这一次，徐管家没有跟着过来，已经回了四九城。 看到赵兰和白瑞，顾绵绵感叹一声，还真是来得巧。 温文尔雅的男人朝顾绵绵走来：“顾大夫，我带家母过来治病了。” “先去我的看诊室。”顾绵绵喝了一口水：“等我十分钟。” 她现在还没吃饭呢。 白瑞目光微垂，眼前的少女穿着白大褂，不知忙了什么，白嫩的小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柔顺的长发被她高高的扎在脑后，完全不施粉黛，柔美的小脸哪怕布满汗珠，也依旧白净漂亮。 前几天小五过来找他，在他家里看起了电视，白瑞不经意撇了一眼，正好撇到小姑娘揭下面罩的那一瞬间。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厉害的顾小大夫，还是一位音乐界十分优秀的歌手与音乐创作人。 她唱那首《撩》的时候，白瑞对着电视，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电视里的小姑娘，在撩的对象是他。 顾绵绵喝完水，见对方还是一直盯着她看，疑惑地朝他挥了挥手：“先生？” 白瑞这才回过神，斯文地笑了笑：“抱歉，刚刚没听到，你能再说一次吗？” “哦。”顾绵绵重复一遍：“你带赵兰女士去我的诊所，你们先等一下，我要吃个饭，抱歉。” 白瑞斯文地笑着点头：“好，麻烦顾大夫了。” 白瑞这才带着赵兰去了顾绵绵的诊室，顾绵绵则赶紧跑过去吃饭。 饭菜是杜明兰送来医馆的。 诊室里，赵兰叹了一口气：“阿瑞，那孩子还在吗？” 白瑞摇了摇头：“没找到。” 闻言，赵兰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眼角酸涩得厉害：“当初都怪我，要不是我，那孩子也不会被他外婆连夜带走。” “干妈，您别这样，当时也是怒极攻心，才会……” 顾绵绵从外面推开门进来，白瑞适时地闭了嘴。 顾绵绵隐约听到一句怒极攻心，不过她没探测别人隐私的习惯，理所当然地对白瑞吩咐：“先把你母亲扶到床上，我给她针灸，等会儿再做药浴。” 白瑞扶着赵兰躺到了床上，顾绵绵把银针拿过来，坐到床边。 这才让白瑞回避。 因为要脱衣服。 白瑞只好到门外候着，顾绵绵手法熟练地给赵兰扎完银针。 还给赵兰吃了一味药。 赵兰望着小姑娘熟练的动作，加上小姑娘说话温柔亲和，不免对小姑娘产生了一丝亲近之心。 “小姑娘，你多大了？” 顾绵绵笑了笑，她对病人向来态度温和：“16岁。” “16啊……”赵兰感慨地叹息一声。 “我那孙子要是还在身边，比你还大一岁呢。” “还在身边？”顾绵绵意外的挑了下眉，这个词听着怎么不像好话的感觉，难不成没了？ 正好看见赵兰痛苦的眼神，顾绵绵以为自己猜对了：“节哀。” 想到那不知踪迹的孙子，赵兰心中悲痛，听到小姑娘说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我那孙子还在人世呢，节哀什么。” “啊？”顾绵绵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误会了。” 第291章 变态大老板白术 扎银针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中途还要换针换穴位。 顾绵绵给赵兰扎好银针之后，就在旁边忙着配药，这是拿回去给赵兰内服的药。 赵兰望着侧面的小姑娘，想到了离开多年的孙子，越想，赵兰心中的痛就越深。 想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赵兰慈祥地问顾绵绵：“小姑娘，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医呀，我看你扎银针的手法很熟练？” 赵兰平常也不是话多的人，但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总觉得有一种亲和力，忍不住就想跟她多说说话。 顾绵绵正在配药，听了赵兰的话，笑着说道：“我从小就开始学了，我们全家都是中医。” 赵兰又问：“跟着爷爷学的吗？” 顾绵绵迟疑了一瞬，之后才点了点头：“嗯，算是吧，六岁开始跟爷爷一起认识草药。” 跟爷爷只学了一点皮毛。 赵兰明明是想岔开话题，听小姑娘提到六岁这个年龄，立刻就想到了七岁就离家的孙子，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悲痛绝望之下，她昏了头，把所有的错都推在了孙子身上，现在想想，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那可是白家的嫡血呀。 “六岁就懂得学习药草，跟我孙子一样聪明。” 提到孙子，赵兰越想越难受，却又忍不住陷入回忆当中：“我那孙子打小就聪明伶俐，是整个大院儿里最聪明的小孩，可惜……” 可惜什么，赵兰最后没有说完，顾绵绵听到“大院儿”这一词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 这老太太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京腔，明显是四九城里来的。 大院儿这词，四九城的人很讲究，住在大院里，难不成是？ 顾绵绵没有深想，老太太过于精致的服装，明显不是普通人家。 更何况外面等候的那人，一看就是身份不简单的人。 顾绵绵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笑着安抚老太太一句：“赵女士，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忧思太多，还是想些开心的事吧，心情好了，病才能好得快。” 赵兰重重地叹息一声：“若不是还想着再见那孩子一面，我早去下面寻我江儿去了。” “……” 老太太实在是个悲情的人，顾绵绵跟她待在一起没多久，就感觉到了老太太浓浓的负能量。 这老太太连想活下去的欲望都没多少。 估计不是外面那位先生要求的话，这老太太也不想治病了。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顾绵绵还是忍不住安慰了老太太几句。 “逝者已去，更重要的是身边人，您不能总是想着那些不好的事，却不顾自己的身体，外面那位是您的儿子吧，他很关心您的身体状况。” 老太太看来是丢了孙子，还有位亲人去世了。 把药材配好之后，顾绵绵这才拿出去找白瑞。 白瑞就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等候，顾绵绵刚拉开门，白瑞立刻站起身，关心地问：“我母亲怎么样了？” “现在在做针灸，别着急。”顾绵绵把药递给他：“这是带回去吃的药，煎服，两次水，大火烧开，小火10分钟，一天三次，按时服用，一次都不能少。” 白瑞拿着药，眼前的小姑娘说话一本正经，偏偏音调又娇又软，说话还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落在人耳里，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飘来了轻柔的羽毛，荡起点点涟漪，却又不深入。 简直勾到人心尖上。 白瑞忍不住又想到了小姑娘在舞台上妖娆多姿的演唱那首《撩》时妩媚的姿态。 白瑞向来是个懂得隐藏情绪的人，纵然心里早已泛起涟漪面上，却斯文礼貌，完全没有失态。 “好的，谢谢顾大夫，我母亲这儿，有劳您多担待了。” 顾绵绵觉得眼前的男人说话非常斯文，而且很有礼貌，一字一句都像斟酌着说出来的，声音也特别温和。 浅浅淡淡的嗓音，似清风徐徐吹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是大夫，她是病人，谈不上担待，我会尽力治好她的病。” 看见医馆里那么多病人，其他人都在忙着给病人看病，顾绵绵无奈地说道：“等会儿要给你母亲做药浴，现在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我的荣幸。”白瑞浅笑出声，问顾绵绵需要帮什么忙。 顾绵绵指着放在院子里的大木桶：“你去把那个搬进来一下，我去烧水。” 白瑞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把西装外套解开，递给顾绵绵：“劳烦顾大夫帮我拿一下。” “好。”顾绵绵接过，顺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正捋起衣袖的白瑞：“……” 顾绵绵已经转身去研制药材的房间取药去了。 顾绵绵的大力在家里出了名，那样的桶，自己肯定能搬过来。 但是医馆里这么多病人，她一个小姑娘搬那么大的桶，看着多不好呀，顾绵绵还挺在意自己的形象。 等白瑞把桶搬到医馆里的时候，顾绵绵也把药拿回来了，水也烧得差不多了。 要给老太太做药浴，白瑞肯定不方便进去，顾绵绵只好先进去诊室里，把老太太的银针给拔了，让她穿好衣服，这才让白瑞把桶推进诊室。 药浴的材料对于老太太的病来说，反应会很强烈。 顾绵绵又怕老太太承受不住，先给她吃了一点自己研制的止疼药。 赵兰泡在药桶里，感觉身体有股暖暖的热意融进身体里。 因为顾绵绵给她吃了药，老太太也感觉不到疼。 转化成胃癌之前，老太太已经胃病多年。 这些年来，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里也没什么精气神儿，全身总是觉得软绵绵的。 这些天因为吃了顾绵绵给她开的止疼药，身体才没那么疼了，也终于有了食欲。 不过身体还是觉得乏力。 泡在温热的药浴里，老太太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适。 赵兰顿时感觉到很惊奇：“小姑娘，你这是什么药呀？效果还挺好，泡着舒服。” 顾绵绵伸手在桶里试了一下水温，笑着说道：“您这就知道效果了，这才刚开始呢，效果没那么快。” 赵兰感慨地笑了笑，她所谓的效果，就是感觉身体比以前更舒服了，至于病有没有好转，她可不知道。 “这药浴泡着舒服。” 顾绵绵笑着跟老太太聊了几句，又出门去了。 白瑞还在门口等着，顾绵绵觉得这人真是有耐心，不骄不躁，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口等着。 也不催她，现在很少能遇到这么有耐心的人。 得知这位先生也姓白的时候，顾绵绵诧异了一瞬，脑海里不如散过白术的面孔。 都姓白，还都是四九城的，那位老太太又丢了孙子，还有位亲人去世了。 种种巧合，让顾绵绵想不往白术身上去猜测都困难。 她心中一惊，赵兰不会就是术术的奶奶吧？ 白瑞见小姑娘目光复杂地望着他，疑惑地问了一句：“顾大夫，怎么了吗？” 顾绵绵立刻回过神：“啊，没，没什么。” 此时，顾绵绵心里已经埋下了疑虑。 赵兰这病要想彻底治疗，至少得花一年的时间，顾绵绵也不急着在这一时半会儿确认，以后有的是时间。 赵兰做完药浴，顾绵绵亲自把赵兰和白瑞送出医馆。 “顾大夫，麻烦你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继续过来吗？”白瑞温和地笑着说道。 顾绵绵点了点头：“对，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段过来。” 说完，顾绵绵就回去了。 …… 车上，赵兰跟白瑞谈起了顾绵绵：“这位顾小大夫脾气挺好，医术看起来也不错。” 听老太太主动提起，白瑞温和地笑了：“徐管家那么多年的顽疾都能被她治好，医术肯定不错。” “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番成就，将来定非池中之物。”赵兰看人的眼光极准，一看这小姑娘，就知道本事不浅。 白瑞心里浅笑，可不嘛，人家小小年纪，已经是音乐界著名的创作人了。 “阿术那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那孩子从小就聪明，要是待在我白家，恐怕不比这位小姑娘差到哪儿去。” 赵兰忍不住又想到了自己唯一的亲孙子。 “干妈，咱们会找到阿术的。” 白瑞安抚了老太太几句。 跟老太太一起回到临时住所，这才发现门口有位熟人在那里等着。 这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院长。 陆院长脸色并不是很好，白瑞礼貌地邀请陆院长先进家里去。 一进门，陆院长就不客气地问道：“阿瑞，你带老夫人去哪里了？” 白瑞多么聪明的人，一听陆院长带着质问的语气，就知道陆院长已经知晓他带老夫人去找顾绵绵治病了。 他笑了笑：“小五告诉您的？” 陆院长生气地说道：“要不是小五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做出这等糊涂之事，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样的赤脚大夫不能相信，胃癌……” 刚说出这两个字，陆院长看到赵兰还在，不得不憋下去，笑着说道：“老夫人，您先去房间里歇息。” 陆院长受过赵兰的帮助，因此才会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 所以白五一个电话打过去，陆院长立刻赶过来了。 赵兰看陆院长情绪上头，解释了一句：“老陆，这件事你不用怪在阿瑞身上，是我同意去找这位顾小大夫看病的。” “老夫人，您怎么也能跟着阿瑞胡闹，您身体……” 想到这里，陆院长又叹了口气：“您要是真想治病，到我的医院里来。” 至少他还能保证老夫人不会被瞎折腾，这等江湖郎中，谁知道到底有没有在那里瞎搞。 白瑞知晓陆院长也是关心赵兰的身体，但是不想打扰赵兰休息，让赵兰先去房间里休息。 这才跟陆院长说道：“陆院长，这就是我要跟您说的，这位顾小大夫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位江湖郎中赤脚大夫。” “不是江湖郎中是什么？我都听小五说了，你说的这位顾小大夫，连20岁都没有，这样的小嫩娃娃，别的不会，就会信口胡诌大言不惭，要是小五相信这话胡来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陆院长也是个火爆脾气，没等白瑞把话说完，噼里啪啦就开始怼上来。 白瑞无奈：“陆老，您先别急，这位顾小大夫医术十分了得，上次她给母亲开了一些止疼药，不是给您看过吗？” 说着，白瑞又一次把上次顾绵绵开的止疼药找出来递给陆院长。 “这些止疼要母亲吃了有效，以前母亲胃病那么多年，吃了不少止疼药，母亲对止疼药已经快免疫了，基本上吃很多止疼药都没有用，而且吃了那些止疼药，母亲还会恶心想吐。” 白瑞话还没说完呢，陆院长又抢过了话头：“止疼药有副作用，吃多了自然对身体不好，身体产生免疫也是正常现象，这个你不用管，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带着老妇人去找那些江湖郎中胡来。” “陆院长。”白瑞稍微拔高声音，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当场发怒：“您能不能先等我把话说完。” 陆院长也知道自己的暴脾气，有时候是挺着急：“你说，你说，我不打断你了，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白瑞轻轻扶了下眼镜：“吃了这位顾小大夫开的止疼药之后，不仅止住了疼痛，母亲还有了食欲，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副作用，所以我才会带着母亲去那里看看，而且这位顾小大夫断言说，她能治好母亲的癌症，既然有希望，为什么不试试？” 陆院长刚开始还能压下脾气，越听下去，越觉得白瑞脑子进水了。 “这话你都相信，就没有止疼药是没有副作用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那副作用不是你能看得见的。” 陆院长气得背着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知道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吗？那可是癌症呀，多少大医院的医生都不敢断定说能治好癌症，一个小姑娘就能说治好，这种话也就你这种外行人相信。” 不过陆院长也知道白瑞的脾气。 “你下次去的时候带我一起，我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说这等胡话。” 白瑞倒也没意见，最后答应了。 …… 而另外一边，顾绵绵回到家后，又接到了陈凯的电话。 自从顾绵绵在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上唱完《撩》这首歌之后，许多观众对凰与江山越来越期待了。 有好些粉丝都写信到他那里去，希望凰与江山赶紧上映。 所以这次陈凯打电话来的目的，是希望顾绵绵赶紧去录《撩》和《江山》这两首歌。 要去录歌的话，必然要离开青城，但是现在顾绵绵暂时离不开这边。 赵兰这里还好，她已经研制好了给她药浴的药，针灸的话，她也可以教顾小明。 反正只要记住穴位和掌握力度就可以了，这点对于顾小明和顾博生来说，不算难事。 可是白术那边，顾绵绵放不下，现在白术的腿正在恢复阶段，每天都必须做针灸按摩。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暂时缓缓，事关白术的双腿，顾绵绵不敢大意，唯独这件事不能让步。 但是她又答应了陈凯，而且还签了合同。 顾绵绵小心翼翼地问：“陈先生，我能不能不去你的公司录呀。” 陈凯还以为顾绵绵后悔了，着急地说道：“啊，为什么？是钱的问题吗？如果是资金方面的问题，你不满意可以随时提。” 此时，陈凯已经忘了顾绵绵和他签了合同，要是反悔就是违约，要赔违约金的，只想着先稳住顾绵绵。 “不是的不是的。”顾绵绵赶紧解释：“不是价钱方面的问题，我也没有想要违约。” “那是什么问题？”陈凯听到不是违约，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把领带扯开，让自己好好喘口气。 顾绵绵没说要给白术治腿的事情，只说了她这边有走不开的事情，问陈凯可不可以在青城这边录。 陈凯倒是没意见，只要她答应帮他录歌：“没问题，但是你能自己找到录音棚吗？还有录音师。” “应该没问题，傅云的总公司就在青城这边，我可以找他帮忙。” 听到顾绵绵要找傅云帮忙，陈凯决定回青城一趟：“你什么时候录歌？我过几天到青城，到时候一起看看。” “行，没问题。” 得到了陈凯的允许，顾绵绵转而又给傅云打电话。 “什么，你要去我公司？”傅云在电话里夸张的大叫：“你不会是打算进我们公司，抢我饭碗吧？” 傅云当然只是开玩笑。 顾绵绵也知道他在开玩笑告：“想借你们公司的录音棚用用，你能不能帮我开个后门儿。” “女神的吩咐，那必须遵命呀，不就是走后门吗？一句话的事儿。” 傅云知道她跟陈凯合作的事，猜到她要给陈凯录那两首主题曲，一口就答应了。 “咱们是朋友，你别老是女神女神的叫。”顾绵绵笑了笑：“谢谢你了。” 公司里，傅云有专门的录音室，录音师也是他的专属录音师。 对他来说还真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傅云很快想起他们公司的大老板：“你还记得我们公司那个大变态老板不？” 顾绵绵当然记得，变不变态她不知道，但她感觉就是个怪人。 上次明明是对方约她，让她唱歌给他听，结果对方不仅不跟她见面，还不让她说话。 而且走的时候还不告诉她，自己一个人就走了，还特别没品，她都摔倒了，对方连扶都没有扶，匆匆就离开了。 “记得，你老板怎么了？不会不好说话吧？” 傅云摇了摇头，发现顾绵绵看不见，赶紧说道：“倒不是不好说话，但是你尽量避着他一点儿。” “哦。”顾绵绵也觉得是应该避着这个老变态。 正在吃饭的白术莫名打了个喷嚏。 齐峰笑了笑：“你这是感冒呢？还是有人想你啊。” 话刚说完，家里电话响了，齐峰就坐在旁边，伸手接了电话。 “喂……” 齐峰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脸上挂着戏谑的笑：“阿术，傅云说，他的录音棚要借给别人用一下，我已经同意了，你没意见吧。” “那是他的事。”少年并不想管这种小事，继续吃着东西。 齐峰双手搭在餐桌上，笑得意味深长，幽幽地说道：“你确定是他的事吗？” 白术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齐峰这样说话，准没好事。 白术突然想起傅云跟他的小姑娘是合作伙伴。 “绵绵？” 齐峰浅笑，刻意拉长了声音：“不是绵绵……是……丝帛。” “铛。” 少年手中的勺子突然落在盘中，发出响亮的声音。 他恍若未觉，慢条斯理地拿了纸巾擦嘴，内心的焦急却与表面不同：“她什么时候过去？” 少年有些慌乱，小姑娘还不知道他就是傅云的老板。 上次他约小姑娘见面，还做了那么奇怪的事。 他记得临走时，听到后面传来剧烈的声响，应当是小姑娘摔倒了。 他当时完全不管不顾，就这样离开了。 小姑娘知道是他，会不会生气？ 白术还不知道，在顾绵绵的心中，他已经变成了老变态。 就算慌乱，白术也打算借这个机会，让小姑娘知道他的产业。 既然小姑娘喜欢唱歌，有想要往娱乐圈发展的趋势，白术不可能让小姑娘到别人的公司去。 第292章 医术被质疑 因为陈凯要亲自过来这边看顾绵绵录歌，顾绵绵把时间定在三天后，时间刚好够陈凯从远处过来。 放假时间多，白术和齐峰也要忙着处理公司的大小事，因此顾绵绵白天都在医馆里面帮忙。 病人多的时候，顾绵绵就帮着看诊，那些小痛小病小毛病交给顾家男人们，疑难杂症才会交给她。 顾家几个男人看到自家的小宝贝这么厉害，一个个骄傲的不得了，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然而他们也感到惭愧，晚辈这么厉害，怎么他们就这么平庸？ 顾博生就更纳闷了，孙女这医术也是跟他学的，怎么就比他厉害那么多呢？ 顾博生觉得自己该深思一下，他是哪里不足？ 难不成顾家老祖宗知道家里要有位小天才，所以把祖上的所有医学都传给了他们的小宝贝。 顾博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始终坚定地认为，老祖宗一定是个特别了不起的神医。 其实他不知道，他的老祖宗也是一位赤脚大夫。 永远就只能治一些小病小痛。 于是趁着病人少的时候，几个大家长就跑过去偷着学医。 顾绵绵的诊室里总是挤满了人。 都是至亲的家人，顾绵绵当然不介意被他们学。 空间里的书籍，她没办法拿出来，但是她可以用口述的方式告诉他们，中医讲究的是积累，看得多了，治得多了，自然也就慢慢成了自己的知识。 自从丝帛的身份揭晓之后，顾绵绵走在大街上都不敢把整张脸露出来。 还要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遮住。 唯有医馆里认识她的人比较少，因为来中医馆治病的人，大多数都上了些年纪。 这些人可不会关注哪个明星。 也许是那些年轻人不相信中医能治好病吧。 但凡来找顾绵绵看过病的人，无一不说顾绵绵医术好。 感冒发烧这些小病，基本上只要顾绵绵给他们开一副药，第二天就全好了。 往常感冒发烧这些小病，至少都要拖个三四天才能彻底痊愈。 结果吃了她的药一天就好了，这些病人高兴坏了，纷纷给身旁身边的人推荐顾家医馆。 还特意叮嘱好友，去的时候一定要找年龄最小的那位小姑娘。 于是慕名而来的病人，渐渐变多了。 顾绵绵也不藏私，她把病人的症状以及该给他们吃什么药都记录在自己的小册子上。 然后把册子留在医馆里，给顾博生，顾小明还有两位伯伯学习。 顾绵绵的小册子抢手极了。 顾家几位大家长争抢着要看，最后，顾博生一掌拍案，非常霸气的说道：“我是老子，我先看，你们，都给我往后排。” 顾家三兄弟有口难言，心里憋了一肚子脏话，不敢往外冒。 中午杜明兰过来送饭的时候，听到大家都在夸奖自家宝贝孙女，老脸笑开了花。 还一脸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小丫头就是学着玩玩。” 然后这话又引来了一堆病人的各种花式吹捧，杜明兰听得心里美滋滋。 回去又把这些夸奖告诉给三个媳妇儿听，顾大嫂和顾二嫂又一次在心里冒酸水。 果然，穷带把子都没出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女人，突然开始琢磨生女儿的事。 顾绵绵在医馆里等了好一会儿，白瑞才带着赵兰过来。 这次还有个老头跟在他们身后，顾绵绵也没多想，以为这是赵兰的丈夫。 陆院长一路走进来，看到医馆里病人不少，诧异地挑了下眉。 这么个小医馆，居然也有这么多病人。 不过可能是价格便宜吧，陆院长心里想，因为都是些老年人，这些老年人最是心疼钱，生了病也不上大医院，就找这些小诊所。 趁白瑞带着赵兰进诊所去的时候，陆院长特意拉了个病人往角落去。 那病人被陆院长弄得莫名其妙，陆院长笑着问道：“老先生，你们经常到这儿来看病吗？” 这位老先生已经在这里看病有差不多一周了，最近三四天才由顾绵绵接手。 听了陆院长的问话，立刻笑着说道：“我经常在这儿看病，这不是老寒腿发作了吗？听我一个老伙计说，这里有位顾小大夫特别厉害，我就过来看了看，嘿，还别说，真有效。” 陆院长再次诧异地挑了挑眉：“多有效？” 老先生以为陆院长也是来看病的，在打探情况呢，忙给顾绵绵说好话。 “我这老寒腿都20多年了，每次一发作就又冷又疼，路都走不动，这两天天气转寒，我这腿疼得都快动不了，这位顾小大夫就给我做了三天的针灸，给我开了一些药，这腿就完全不疼了。” “顾小大夫说，我再接着治疗半个月，这老寒腿的毛病就可以彻底痊愈了，你也是别人介绍来这里的，是不是？我跟你说这位小大夫的话，可信。” 这倒是让陆院长意外了，评价这么好，看来不是一点真功夫都没有。 老寒腿是指久治不愈，反复发作的腿部酸麻疼痛，在天气转凉的时候，情况会更严重。 也被称为老年性关节炎。 形成老寒腿基本上有两个原因，一是关节保暖工作不到位，第二是年轻的时候关节受损，步入老年后受伤的细胞组织病变，从而导致关节疼痛。 然而无论是哪种原因，老寒腿都是没办法根治的，特别容易复发。 这小姑娘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让20多年的老寒腿完全不疼了，就算还没根治，也从侧面说明这小姑娘的医术确实不是了得。 陆院长本来是抱着怒气过来的，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赤脚大夫，竟敢口出妄言说那样的大话。 没想到还真是有些小本事。 陆院长虽然是西医，但他从来不敢瞧不起中医，中医博大精深，真正精通中医之术的大夫，能力确实不敢小觑。 但要说中医能治好癌症这种病，陆院长还真不相信，只不过心里对这位顾小大夫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 陆院长进顾绵绵的诊室时，顾绵绵正在给赵兰施针，这一次不用脱衣服，只用露出两条胳膊。 陆院长坐到白瑞身边去，白瑞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了顾绵绵身上。 这也是白瑞第一次看见顾绵绵施针，小姑娘素手翻飞，速度极快。 不到两分钟，所有的银针精准地扎满了赵兰的两条手臂，以及手掌上的落零五和胃肠点两个穴位。 白瑞是行外人，只能感慨小姑娘的速度，而陆院长却不一样。 他十分确定，小姑娘银针所扎的位置，都是精准的穴位上。 这么快的速度，这么熟练的手法，恐怕得几十年的老中医才能做到吧，这小姑娘才多大？ 赵兰不太能承受住疼痛，顾绵绵给她吃了止疼药。 陆院长看见，下意识说道：“止疼药不能吃太多。” 顾绵绵看了他一眼，笑着解释：“这是我自己研制的止疼药，放心吧，没有副作用，对身体也没有害。” 100年后的医学，尽量做到对人类的身体没有伤害。 顾棉棉已经把止疼药里会带的副药性用其他药综合了，所以对身体不会有影响。 陆院长才刚对顾绵绵改观，听了小姑娘的话，立刻又觉得要在说大话，哪有止疼药对身体没影响。 且不说别的，止痛药吃多了，最常见的影响就是血液系统，会导致白细胞以及中性粒细胞比例下降。 病人也会出现免疫低下的情况，而且长期服用止痛药，会有一定的成瘾性，还会抑制肠道的蠕动，吃多了会便秘，本身对胃也不好。 这两天赵兰没再那么疼痛了，食欲也恢复了一些。 因为能吃东西，所以脸色变得比之前好了不少，之前脸色蜡黄，形容憔悴，双目浑浊，现在气色好多了。 最后顾绵绵给赵兰做完药浴之后，三人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陆院长拿出院长的架势，语重心长地跟顾绵绵说：“小姑娘，有点本事是不错，但最好不要狂妄自大，咱们做医生，最主要的不是名声好听，是要对病人负责。” 顾绵绵感到莫名其妙，不过也从周陆院长的话里听出了对方也是医生。 虽然对方没有斥责的意思，但是说话的语气始终不太好。 顾绵绵明白过来了，这老先生跟着白瑞和赵兰过来，是想看看她究竟几斤几两呢。 看来老先生似乎对她很不满意，别人不给自己好脸色，顾绵绵也不会扬着笑脸相迎。 她面色严肃地看着陆院长：“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对我的病人很负责，这点不需要老先生来特意指教，您请……” 绵绵伸出手指向门口，撵人的意味非常明显。 陆院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拂袖离开。 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冥顽不灵。” 顾绵绵：“？？？” 这老先生是来搞笑的吗？她怎么就冥顽不灵了？难道要让她不管病人的死活？ 陆院长出门后，忍不住跟白瑞说道：“下次你别带老夫人过来这里折腾，我看这位小大夫是有些本事，但还不至于能治好癌症的地步，你呀，就别费这个心思了，赶紧带老夫人上我的医院去。” 白瑞还没接言，赵兰就笑着说道：“老陆啊，这小顾大夫没你想象的那么无能，说不定她真能治好我的病呢。” “老夫人，您怎么也跟着胡闹，您得的可是癌症呢，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痛。” 赵兰无奈地叹了口气：“病是在我身上，有没有一点点好转，我自己最清楚不过。” 想起最近吃的止疼药，赵兰说道： “那个止疼药，不是顾大夫研制的吗？你拿去看看，我听这里很多病人都说，她的这位止疼药效果非常好，而且吃了，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有好些病人已经接着吃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出现肠胃不好的情况，我以前止疼药吃多了，还胃胀气呢，现在就没有这个情况了。” “胃部没有一点不适？”这倒是让陆院长诧异了。 他上次有对这个止疼药做过成分分析，确实有止疼的几味药存在，但是那些药同时也会对人的身体有影响呀，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不适呢？ 要是其他人说没有一点副作用，陆院长还觉得是别人吃得少了，没感觉到副作用。 但是赵兰不一样，她可是吃了很久的止疼药了，以前也一直有副作用。 看见陆院长震惊的表情，赵兰笑了笑：“徐管家你还记得吗？他的腿就是这位顾大夫治好的，到现在都没复发，跟个正常人一样，前段时间还能晨跑呢。” 如此一来，陆院长是真的开始动摇了：“我回去再研究一下这个止疼药。” …… 陈凯已经到了青城，顾绵绵把傅云公司的地址发给他，她先提前过去。 因为要录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医馆，顾绵绵把给赵兰做药浴的药材配好，然后跟顾博生说明放多少量，怎么放。 需要针灸的穴位也告诉了顾博生。 顾绵绵祈祷这次去傅云的公司不会遇到那位变态大老板，特地提前三个小时过去。 某位变态大老板此刻正在家里挑选衣服，不知道该穿哪件衣服去公司。 齐峰站在旁边一直笑。 白术一会儿拿西装问问齐峰这件怎么样，然后自己又否定说太成熟了，过一会儿又拿运动服，又说不够庄重。 后面拿了风衣配休闲裤，又觉得不够正装。 “得了，白大老板，您这是去相亲呢？第一次见绵绵呀，昨天不才见过面吗？” 少年默默抿唇，眼帘轻轻一颤：“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穿什么在绵绵眼里都一样帅气逼人。” 最后一句话白术很受用，修长的手指挑起白衬衫与风衣：“你说的对。” …… 丝帛今天要到长盛娱乐公司的事情，长盛娱乐公司的所有旗下的所有艺人都知道了。 这些艺人们都关注了傅云参加的那档音乐节目，毕竟是公司里的一哥。 要想多找话题攀关系，肯定得先了解人家。 所以基本上，公司里的艺人都知道丝帛长什么样。 那样的大美人突然要来公司，而且对方不仅唱歌唱得好听，写歌还那么厉害，一时间，公司里许多艺人都产生了危机感。 包括演员在内，毕竟这样一个大美人，公司也不是没可能把对方包装成演员。 于是今天，公司里所有的女艺人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极尽可能的展现自己最美的那一部分，生怕自己的风采被压下去。 这么冷的天气，女艺人们穿着露肩礼服，十分轻薄。 顾绵绵倒是穿的特别随便，只是录歌，又不是做mv。 穿上了杜明兰给她买的红色棉袄和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小白鞋，脸上粉黛未施，一头柔顺的长发被她扎成丸子头，额前梳着空气刘海，简单又干净。 顾绵绵一进万盛娱乐，感觉一楼大厅里的人仿佛多了起来，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工作人员。 感觉大家都在盯着她看，顾绵绵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小跑进电梯。 进了电梯之后才松了口气，呼，这些人的视线太直白了。 故绵绵刚进电梯，大厅里那些工作人员立刻沸腾了。 “天了，我见到丝帛了，快掐我一下。” “不用掐，我也见到了，真人比电视里还漂亮，你看到没？她都没化妆，皮肤好好哦。” 有个男性工作人员痴迷地说道：“我只注意到了她的腿，又细又长。” 而且特别笔直，不是那种非常没有骨感的细，是纤细却又匀称。 顺着电梯，一路到傅云说的楼层，顾绵绵直接往傅云说的录音棚走去，却在半路不小心撞到一人。 “对不起，你没事吧？”顾绵绵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对方被她撞到地上去了，有时候她对自己的大力很无奈。 李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生，这就是丝帛？ 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对方没有打扮得艳丽无比，反而普通得像个学生。 然而即便这么普通的装扮，少女也依旧美得让人离不开视线，大眼琼鼻，樱桃小嘴，完美到让人挑不思出一丝漏洞的五官，白到发光的皮肤状态。 李佳还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生活中这么精致的美人。 简直美到让人嫉妒。 小脸干干净净，素面朝天，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偏偏那双迷人的双眸却透着说不出的迷人韵味。 这就是丝帛，强行将她挤下去的女人。 顾绵绵看对方一直不说话，只是愣愣的盯着她看，下意识朝她挥了挥手：“漂亮姐姐，你没事吧？” 李佳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挂着笑，却未达眼底：“没事。” 顾绵绵提前三个小时到场，录音师还没来，坐在一旁的休息室等着，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 顾绵绵看见进来的是之前那位被她撞倒的女人，女人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丝帛小姐，您渴了吧，先喝茶。”她一步一挪地走过去，顾绵绵站起来接。 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那杯滚烫的热茶瞬间洒在了顾绵绵身上，从脖子处开始倒进去。 顾绵绵最怕痛了，被烫得叫一声，推开挡在前面的李佳，赶紧往卫生间跑去。 第293章 激动人心 顾绵绵最怕疼了，非常怕。 这一杯滚烫的茶水倒在身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顾绵绵跑到洗水间里，迫不及待用冷水赶紧浇到脖子上，也不管把会不会把衣服弄湿。 茶水太烫，即便顾绵绵及时做了处理，也还是红了一片，也幸好顾绵绵及时用冷水冲了。 不然隔一会儿肯定长水泡。 “丝帛小姐夫你没事吧？”李佳匆匆忙忙跑进来，着急的等在旁边。 顾绵绵把棉衣穿上，看了李佳一眼，见到她眼里着急之色不像作假，顾绵绵沉默了一瞬，说道：“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顾绵绵在想，如果她没有主动站起来接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一场意外的发生了。 这件事好像也有她一点原因。 “你真的没事吗？丝帛小姐，要不要赶紧去医院呀？”李佳继续担心的问道。 “没事。” “那……会不会留疤呀？”李佳又问了一句。 顾绵绵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从脖子处往下，一片深深的红色。 脖子上看起来真严重。 一片火辣辣的疼痛，顾绵绵皱了皱眉，又弄了点冷水在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 刚碰一下，顾绵绵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怕李佳心里有负担，顾绵绵特意解释：“你放心，没事的，不会留疤，今天这事只是一场意外，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了。” 顾绵绵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从镜子里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微垂着头，双手交握，似乎有些紧张。 还以为她是过于担心与愧疚，不过顾绵绵现在疼得要死，能安慰她几句，已经是她最大的耐心了。 又用冷水冰了一会，顾绵绵这才回了休息室，李佳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顾绵绵无奈：“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刻意跟着我了。” 顾绵绵回了休息室，心里想着赶紧录完歌，赶紧回去用药敷一下。 还好没多久录音师就来了。 没隔多久，陈凯也跟着来了，两人到齐，顾绵绵差不多就可以开始录歌了。 《江山》和《撩》这两首歌的背景音乐，顾绵绵很早之前就交给陈凯了，陈凯也早已经让公司的人制作好了。 陈凯看见顾绵绵脖子处红了一片，关心地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不小心烫到了。”顾绵绵有些不太习惯陈凯的突然关心。 他紧张的眼神已经超出了朋友的关心范畴。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烫到。” “那还录什么歌，赶紧先去医院，别回头留疤就不好了，长那么漂亮，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真的没事。”顾绵绵赶紧拒绝：“等会儿把歌录完了，我自己回去可以用药擦，我家所有人都是中医大夫，这点小伤真的没事。” 听顾绵绵这么说，陈凯无奈，只好作罢，感受到了小姑娘说话之间语气的生疏与客气。 陈凯明白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 只有顾绵绵一个人进了录音室，录音师和陈凯都在外面。 第一首要录的是《撩》这首歌。 顾绵绵戴上耳机，听到里面传来一苍凉的二胡声。 陈凯和录音师在外面，两人也戴上了耳机。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陈凯看见小姑娘紧绷的侧脸。 在录音室里录歌，跟在外面唱歌不一样的。 任何一个歌手在录音棚录音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失败的情况。 因为录音棚里录音，会将歌手的音准，节奏，气息，情感变化，不带任何修饰的记录下来。 然而顾绵绵一开腔，就找到了最精准的音色。 随着悠然荡漾的音乐，少女柔魅的嗓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跟电视机前听到的不一样，在录音设备下，小姑娘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出来，没有一丝修饰。 然而越是这样，越能体现小姑娘嗓音里中那独特的魅力。 简直魅到人骨子里去，光是听上一句，陈凯就觉得耳朵发红了。 加上这首歌的歌词偏暧昧，而且小姑娘刻意柔化了这种声音，显得媚而不俗，妖而不荡。 如此天籁之音，让录音师都震惊了，他错愕地看着录音棚里面柔柔浅唱的小姑娘，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顾绵绵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会把感情融入进去，眼神和动作也会有下意识变化，她轻轻地摇摆着身体。 在录歌的过程中，一颦一笑都带着俘获人心的魅力。 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顾绵绵下意识扭头看向录音师。 这一眼，因为还在情绪当中，少女眼波流转，眼底无限风情流露，媚态横生。 顾绵绵的眼神魅力值又提升了一分，明亮的双眸似含了雾气，显得一双眼眸湿漉漉的，娇媚无比，偏偏小姑娘的眼神干净极了。 就是这种矛盾的感觉，才让人控制不住被吸引。 陈凯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小姑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才让自己回过神。 陈凯确实对小姑娘动心了，这大概是每一个男性的本能。 这样优秀的女人，很难有男人能够不动心，不过陈凯完全没敢抱希望。 谁不知道丝帛心里有一个深爱的对象，更何况他都已经老腊肉了，哪里来的脸。 别说陈凯这个才刚到三十的青年男人，就连录音师这个上了四十岁的中年人，在看到小姑娘美得让人心动的一面时，心脏也忍不住加速跳动。 两人惊艳于小姑娘完美的天籁之音，更惊艳于她出众的外貌，不过两人都是工作心比较重的人，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 两人比较震惊的，是她第一次在录音棚里录歌，居然能这么快就适应，而且完全没有出错。 要知道这是多少优秀的歌手都没办法做到的。 少不了都要录个两三次，很少有直接一次就过的歌手。 顾绵绵摘下耳机，看到录音师比那个OK的手势，这才放下耳机跑出去。 “怎么样，还可以吗？”顾绵绵问的是录音师。 录音师笑着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笑着夸奖：“岂止是可以，非常棒，你是我见过在录音棚里录歌最快的歌手。” 录音师甚至觉得都不用给她做修音。 这么完美的歌声，录音师也不知道该怎么修饰了，真怕自己技术不到家，一不小心弄巧成拙，把别人美好的歌声都给修毁了。 这也是录音师第一次对自己的专业产生了自我怀疑。 听到录音师说可以，顾绵绵松了口气，来之前，她还听傅云说，可能不会一次过关。 傅云怕她多录几次就开始产生自我怀疑，还特意安慰她，说他第一次录音的时候，录了十多次才成功。 顾绵绵也已经做好了要多录几次的准备，没想到居然一次就过了，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王老师。” 小姑娘笑起来明艳动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状。 娇美的小姑娘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美颜暴击让在场的两个男人有一瞬间失神。 无关乎情爱方面的问题，是这样的容貌冲击力太大。 “客气。”录音师回过神，看小姑娘说话态度温和，一点都不像其他明星那么傲气，还笑着开了句她的玩笑：“小丝帛，你以后可别对其他男人这么笑了，顶不住。” 陈凯也笑着开了句玩笑：“就是，你还想不想让别人活了，以后别冲着我们笑。” 男人释怀起来，速度也非常快。 陈凯在明白自己没什么机会之后，瞬间就把那点小心思给收起来了。 顾绵绵被两人调侃得不好意思，丢下一句：“我去录第二首歌。”就赶紧跑进了录音棚。 而此时，白术才刚刚进公司，公司里的人得知向来不怎么露面的大老板要来公司，齐刷刷地来到一楼候着。 那些女艺人们更是迫不及待，想要在大老板面前表现一下这些女艺人，很多都是见过白术的。 别的不说，少年那张过分俊美的容貌，是女艺人们趋之若鹜的对象，且大老板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就连李佳也跟着其他人跑到一楼来迎接。 一个个搔首弄姿，就想被大老板多看一眼。 就算大老板不想跟她们发展其他方面的关系，也想让大老板看看自己长得有多漂亮。 这样大老板可能就会想着往她们身上砸资源了，毕竟她们是公司旗下的艺人。 齐峰跟白术一起来的。 两人外貌均是异常惹眼的存在。 不过相比较而言，大家更期待得到白术的看重，毕竟对公司的人来说，说话权力最高的那个人，才是最有诱惑力的人。 至于那些藏了别样心思的女艺人，则更青睐于齐峰，毕竟齐峰有一双健康的双腿。 可惜无论是大老板还是二老板，都没给她们多余的眼神，进入公司，直接就进了电梯，直奔五楼。 有几个大胆的女艺人跟着一起进了电梯，李佳也在其中，她是被推着进去的。 见两个老板都要去五楼，女艺人们心思各异。 丝帛现在就在五楼的录音室，女艺人们特别担心两个老板碰到丝帛。 那样的大美人，她们还真提不起比较心思比较。 谁上去比较都是自找侮辱。 然而很快，她们心中就有了答案。 白术和齐峰去的方向，就是傅云录音室的方向。 女艺人们担心的同时，心中有不好的猜测，好奇他们到底是不是去找丝帛。 几个女艺人见两位老板没让她们止步，大着胆子跟上去凑热闹，李佳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去，录音师和陈凯正好看见他们。 录音师正要站起来跟两位老板打招呼，看见大老板一根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录音师这才又坐下了，其实顾绵绵还没有开始录第二首歌。 只不过正要开始。 音乐已经响了起来。 江山这首歌，跟另外一首《撩》区别非常之大，可以说是反差感最强烈的两首歌曲。 《撩》这首歌主要是柔媚路线，要演唱的女歌手，必须唱出轻柔妩媚的感觉，才能表现出这首歌的精髓。 而江山这首歌不一样，无论是歌词，还是编曲，都跟柔魅没有任何关系。 这首歌光从编曲和歌词来看，就知道必须唱出那种英气勃发的感觉来。 听了顾绵绵唱的《撩》之后，录音师都有些担心顾绵绵能不能驾驭这样声势浩荡的歌曲。 别说顾绵绵，其实陈凯也有一丝担心。 所以当音乐节奏响起来的那一瞬，陈凯和录音师看到那么多人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没有多多留意。 两人的注意力立刻回到了顾绵绵身上。 顾绵绵专注于录歌，根本不知道外面来了那么多人，而且她也听不见外面的脚步声。 江山这首歌是为凰与江山量身打造的，凤天生逢乱世，遭遇国灭家亡，却勇敢前行，一路披荆斩棘，最后重新夺回自己的国家。 面对一次次的战争，凤天毫不退缩，迎难而上，这首歌写的就是凤天的一生。 谈节奏的鼓点，仿佛战争时弥漫的硝烟，急促的号角，听着音乐，让人瞬间产生一种紧张感。 顾绵绵刚一开口，戴着耳机的两人瞬间就惊呆了，陈凯和王师傅耳机差点没戴稳。 之前他们还担心小姑娘能不能驾驭这种声势浩荡的歌曲，然而小姑娘一开口，跟之前唱那首《撩》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声音不再柔美。 女中音从嗓子眼里发出来，透着一股阳刚之气，气势十足。 她的音域很广，这首歌节奏感非常强烈，听到她演唱，战场里杀气腾腾的感觉立刻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听她唱这首歌，心脏紧紧的皱在这一起，那是一种信仰，一种呐喊，对战争抗拒同时，希望打破一切，夺回自由。 高音叠起，层层递进，将那种对战争的呐喊，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首歌节奏感非常强烈，而且每一句歌词之间空隙非常短小，几乎快要没有间隔时间。 那种层层叠叠的高音，让人听了忍不住心潮澎湃。 仿佛此时此刻，他们身处战争当中，为自己的自由呐喊，为自己的自由斗争。 她轻而易举就带起了人们的情绪，但是这样的歌曲难度非常高，忽高忽低的转换，层层递进的高音，绵绵不绝的接洽，这得多大的肺活力才能支撑起来。 绵密不绝的高低音转换，让人紧张感到达一种临界点。 就在快要突破那个临界点的时候，少女声音突然拔高，将那临界点又提高了一层。 戴着耳机的陈凯和录音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录音棚里面的少女，完全被少女惊人的高音给折服了。 这样的高音还不只是一瞬间，少女还在持续往上升。 这已经不仅仅是心潮澎湃了，简直热血沸腾。 加上背景音乐强有力的鼓点节奏，陈凯和录音师仿佛已经看见了凤天与命运斗争，顽强征战沙场的画面。 最后一句震天的高音，带着冲破云霄的力量，打破了一切束缚与命运。 在外面的人听不见顾绵绵唱的歌，但是他们能看见陈凯和录音师的反应。 由他们的反应，可以猜出顾绵绵所唱的歌，又一次震惊了他们。 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敢小瞧丝帛的唱功。 绝对不会去想，是她唱的太难听震惊了陈凯和录音师。 要真是那样，录音师早就叫停了。 高音部分结束之后，少女以一句嚣张的说辞结束了整首歌。 这句嚣张的说辞，是凰与江山里，主人公凤天一统天下之后，登基时说的一句话。 “江山，我的。” 就连这句说辞，少女也演绎出了女主人公当时的豪情与张扬。 一曲结束，陈凯和录音师久久回不过神，震惊得忘了言语。 而少年则痴迷地望着录音棚内的小姑娘。 顾绵绵摘下耳机，习惯性往外面看一眼。 这一看，突然发现外面多了许多人，吓了顾绵绵一跳。 而且其中还有两个熟人，顾绵绵愣了一下，术术？齐峰哥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顾绵绵不明所以，放下耳机赶紧走出去。 “术术，你怎么来了？”顾绵绵跑到白术跟前，说话态度极其自然亲近。 录音师还来不及夸顾绵绵，看见顾绵绵跟大老板说话态度如此熟稔，诧异地挑了下眉。 陈凯则仿佛看透了什么，小姑娘看轮椅上少年的眼光，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明显更亮更明媚，还带着点点笑意。 只是陈凯并不知道白术的身份。 其他艺人不一样，公司里那些女艺人看见丝帛跟大老板说话那么亲近，纷纷在心里猜测丝帛跟大老板是什么关系。 而李佳则瞬间白了脸。 不过有很多人都没有自知之明，自以为长得漂亮，就想来勾搭大老板的女艺人也不是没有。 李佳也瞬间反应过来，觉得顾绵绵在故意攀关系给其他人看，心中冷笑一声。 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谁都会给她面子呢，看来她还是不了解公司大老板的性格。 李佳猜测顾绵绵是因为傅云才跟大老板认识的，心里不由更恨了。 她最见不得这些仗着关系抢夺别人资源的艺人。 第294章 你就是那个变态 然而下一秒，李佳就被打脸了。 她看见公司的大老板动作温柔的拉住顾绵绵的手。 一改在外人面前的冷漠与疏离，温柔地跟顾绵绵说：“我来这里看看你。” 李佳瞬间错愕地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温柔的白术。 这，这还是她们公司的大老板吗？ 李佳接触过公司的大老板没几次，但是少有的几次见面，都可以感觉到老板身上那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她一直以为，大老板是一个冷漠疏离的人。 没想到…… 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态度，李佳脸色又白了。 白术原本是笑着的，看到小姑娘脖子处一片红肿，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一股戾气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怎么弄的？” 少年视线直直地落在小姑娘烫红的脖颈上，顾绵绵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就连齐峰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小丫头，谁欺负你了？” 齐峰一直把顾绵绵当妹妹看，公司里的艺人私底下斗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齐峰第一时间怀疑到公司里的艺人身上。 李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目紧紧地盯着顾绵绵。 顾绵绵瞬间就感觉到了这强烈不安的视线，抬头看了李佳一眼，见她脸色惨白，顾绵绵还挺不忍心。 知道她担心，顾绵绵笑着跟白术和齐峰说道：“没事，不小心弄伤的。” 白术和齐峰又岂会没感觉到顾绵绵的视线，两人同时看了李佳一眼看，看到李佳脸色惨白，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不过听顾绵绵话里的意思，两人没有立刻给李佳定罪。 被大老板和二老板同时看了一眼，李佳感觉如醉冰窖。 尤其是大老板看她的眼神，仿佛冰冷的刀具在皮肤上游走，让人不寒而栗。 李佳吓得赶紧低下头。 顾绵绵很好奇白术和齐峰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现在在场人太多，顾绵绵不想当着那么多人问话。 问了录音师和陈凯，确定她录的两首歌都没有问题，不需要再重新录之后，顾绵绵提出要回去。 白术清除小姑娘的性格，但今天他有重要的事要跟小姑娘说。 便带着小姑娘来到了他的休息室，齐峰自动回避。 顾绵绵被白术带着进了这间偌大的休息室，好奇地眨了眨眼：“术术，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将小姑娘拉进怀里抱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支软膏，这只软膏还是之前齐峰买的。 那次他不小心烫到，齐峰给他买了一只软膏，白术只用了一点，放到抽屉里一直没动过。 顾绵绵之前就在好奇白术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又突然带着她来到别人的休息室。 现在看见他熟稔的动作，心中突然有个不确定的猜测。 只是还没等她问话，脖子上立刻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少年冰凉的手指上，沾着白色软膏，动作十分轻柔地抹在小姑娘被烫伤的地方。 少年心疼极了，都不敢用力。 小姑娘皮肤白嫩，被烫了一下，显得异常严重。 “疼吗？” 顾绵绵微微一愣，摇了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这么严重，他看着都心疼，白术叹息一声，轻柔的给小姑娘吹着风。 轻柔的风落在颈间，带来一丝痒意，顾绵绵不自在地动了一下。 “术术，你在这里打工吗？”看起来好像职位还不低的样子。 “打工？”白术愣了一下，以为凭着小姑娘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他的身份才是。 结果还没等白术回话，小姑娘又说道：“你要是在这里工作的话，一定要小心你们公司的大老板。” “？”白术疑惑地看着顾绵绵，音色轻柔：“为什么？” 顾绵绵不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但她觉得这种事有必要让白术清楚，免得以后不小心惹到公司的大老板。 她煞有其事地说道：“这家公司的大老板，是一个老变态。” 白术：“……？” 小姑娘还在喋喋不休，巴拉巴拉的跟他科普，他到底有多变态。 “你不知道，上一次就是这家公司的大老板让傅云约我，说要让我唱歌给他听，安抚他的情绪。” “结果你知道吗？这个大老板变态死了，不让我跟他见面，还不准我说话，而且自己走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一声，特别没品。” “我摔倒那会儿，他应该刚出门，结果你知道吗？这个人真是没品到家了，不说扶我一下，连头都没回。” 说起这个变态老板，顾绵绵心里面一堆吐槽的话。 她气哼哼地看着白术：“这样的人，心里一定不健康，指不定怎么刁难人了，你在公司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得罪他。” “……” 小姑娘每说一句，白术就张一次嘴，结果每次都没办法解释，就被小姑娘机关枪式的炮语给堵住了。 白术欲言又止的看着小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小姑娘，他就是她口中的老变态。 “术术，你说话呀，听见我说的没有一定要小心，避开你们公司的大老板，这种人一般不好招惹。” 白术扶额，眼底有羞赧之意。 少年垂下头，在思索要怎么跟小姑娘解释，他就是她口中的老变态。 因为他垂下头的动作，细碎的额发遮住了少年深邃的眼眸。 顾绵绵一把捧起白术的脸：“术术，我在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呀？” 被迫抬起头，少年目光复杂地望着小姑娘，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绵绵……” “嗯，我听着呢。” 小姑娘乖乖巧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对象这样一双干净纯洁的双眸，白术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真的是个老变态。 “我……那个……老……” “老什么？老变态吗？”顾绵绵笑嘻嘻地靠在他肩上。 “你真的觉得，那个人是老变态吗？” “对呀，就连傅云都说是个老变态呢。”顾绵绵怕白术不相信，还特意跟他解释。 傅云……少年眸色一暗，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这个人。 “你刚刚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你要说什么呀？” 顾绵绵想起白术带她进来之前说的话。 白术突然不想说了。 但是不可能一辈子都瞒着小姑娘，白术探了探口风：“也许公司的大老板不是什么变态，可能只是有其他的苦衷。” 顾绵绵原本没有那么偏激，但是听了白术的话，总感觉白术在为那个奇葩老板辩解，顿时就不开心了。 “你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我说他是个变态，他就是个变态。”顾绵绵说得气势汹汹。 “术术，要不你还是辞职吧，在这样一个老……唔。” 少年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顾绵绵不明所以地看着白术，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干嘛突然捂我的嘴？” 望着小姑娘清澈无比的双眸，少年侧了侧头移开视线，慢吞吞地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先听我说完。” 顾绵绵乖乖地“哦”了一声，结果等了半天，见白术张嘴好几次，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顾绵绵急了，一把拽开白术的手：“术术，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问完这话，顾绵绵发现少年眼底似乎氤氲着雾气，脸颊两边甚至出现了淡淡的红晕。 顾绵绵微微一怔：“术术……你你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顾绵绵听见少年清冷的声音说道：“我就是万盛娱乐的老板。” “嗯？？？？” 顾绵绵满脑子问号，一时间没把白术跟那个老变态联系到一起。 因为她根深蒂固的思想，以为那个大老板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她以为白术只是另外一个老板，虽然惊讶，但不至于震惊。 下一秒，少年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就是你口中的大变态。” “什么？” 顾绵绵只听到了变态两个字，没有听到前面那句话。 白术红着脸又说了一次。 顾绵绵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双眼瞪得溜圆，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过了好久，顾绵绵才把这个信息给消化了。 拉开少年的脑袋，对着他重复一遍：“你是说，你是这个公司的大老板？” 白术点头，因为不敢跟小姑娘直视，脑袋垂下一分。 顾绵绵又问：“也就是说，那个老……不是那个奇葩的人是你？” 少年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从嗓子眼里哼出一个字：“嗯。” 声音闷闷的。 “你之前还偷偷约丝帛见面了。”在不知道丝帛就是她的情况下，顾绵绵突然有些吃醋。 少年的脑袋已经快垂到脖子里去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感到愧疚。 哪怕小姑娘就是丝帛，但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呀。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约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顾绵绵突然有点生气，但这感觉很别扭，因为丝帛就是她。 白术也怕小姑娘生气，赶紧跟她解释。 听到白术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当时情绪失控，狂躁症发作，想要用丝帛的歌声来安抚情绪，顾绵绵那点别扭瞬间就变成了心疼。 加上当时白术的种种反应，顾绵绵明白过来，为什么他当时会有如此奇葩的表现了。 她觉得这世界太玄幻了，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顾绵绵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还想再问什么，少年突然一下抬起头来，按着她的脑袋，狠狠亲了一口。 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住。 顾绵绵：“……” 顾绵绵眨了眨眼睛，红着脸推开白术：“小变态。” 嘴里骂着小变态，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口是心非的小姑娘觉得难为情，一脑袋砸在白术肩上，撒娇哼唧：“你坏。” 白术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肩上的剧痛提醒他，小姑娘撒娇的方式有多独特。 他怀疑小姑娘的脑袋是铁疙瘩。 白术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小姑娘细胳膊细腿，娇娇软软，却力大无穷。 “术术……” “嗯。”少年应了一声。 小姑娘抬起头来，磨磨蹭蹭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不能这样了，你这是在占我便宜。” 然后又一脑袋砸在白术肩上。 “嘶……” 白术倒吸一口冷气，这次是真的扛不住了，捧起小姑娘的脑袋来，认真地盯着她的脑门看。 小姑娘脑门又白又嫩，完全没有发红的迹象。 “怎么了？”小姑娘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白术欲言又止：“绵绵，脑袋疼吗？” “不疼呀。” 顾绵绵理所当然地点头：“怎么会突然问我脑袋疼不疼？” 少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肩膀处的疼痛，提醒着他小姑娘刚刚到底用力多大。 白术忧伤地想到了以后的生活，在心里暗暗的做了决定，等他双腿恢复正常，一定要强加锻炼身体。 不然以后某方面的生活可能不太和谐。 “术术，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脸那么红？” 少年轻咳一声：“没什么。” 看见小姑娘肩上的伤，白术目光幽暗，直言问道：“别人弄伤的，是不是？” 顾绵绵成功被他转移了话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有一点错吧，她当时给我倒茶，我正好站起来，就不小心撞翻了她手里的茶杯。” 白术这样问，肯定不会放过对方，顾绵绵不想白术冤枉无辜，她现在还不太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顾绵绵的傻白甜只针对亲朋好友，接触的人多了，顾绵绵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怀着善良的心。 但是今天这件事，她确实不太确定。 因为她正好站起来了，倘若她没站起来，对方的茶杯就倒在她身上，顾绵绵绝对会怀疑对方。 但正因为她好巧不巧地站起来，所以才没办法确定是她撞翻了人家的茶杯，还是对方故意倒在她身上。 “她是公司的艺人，不是助理，端茶倒水的事轮不上她。” 白术只说了这样一句。 顾绵绵一愣：“你说她是艺人。” “还没出道。”但即将包装出去。 顾绵绵原本没怎么怀疑，听完白术说的话，瞬间心里就膈应了。 对方如果真的是艺人，端茶倒水确实不是她的工作，为什么会突然给她倒水？ 顾绵绵可没自信到觉得对方是因为喜欢她，想过来见见她。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顾绵绵再次去厕所的时候，听到李佳和另外一个女艺人的说话声。 “李佳，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到底怎么了？” 顾绵绵刚开始不知道李佳是谁，听到李佳开口说话的声音，才明白这位李佳就是之前把茶水倒在她身上的女艺人。 “没什么。”李佳语气淡淡地说道。 之前说话的那位女艺人又开口问道：“唉，你见到丝帛了吗？有没有觉得她真的很漂亮？我来的晚没看见，刚刚听到阿倩她们几个说，丝帛本人特别漂亮。” 女人说话的语气有些兴奋：“好像她跟大老板关系还不错，咱们要不要找个机会接近接近丝帛。” “不用了，你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好好磨练一下自己的演技。”李佳语气不太好。 跟她说话的女艺人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哎呀，你不会还在为之前那件事生气吧？我跟你说呀，这个社会是没有绝对公平的，你都看见了，丝帛跟大老板认识，人家不过是抢你一个名额，很正常的啦，你要放平心态。” 名额？ 在厕所里的顾绵绵纳闷了，她什么时候抢李佳的名额了？她都不认识她好吗？今天才跟她第一次见面，谁要抢她的名额了？ 下一秒，李佳说的话让顾绵绵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名额是什么意思。 李佳完全不赞同女艺人说的话，生气地一巴掌拍在石台上：“我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既然她跟大老板关系好，那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抢占名额，非要等到节目开始了，才取消我的名额，自己顶上去。” 提起这个李佳就生气，言语间甚至十分激进：“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不就是靠着卖肉搏地位吗？为什么要去讨好她？” 女艺人见她情绪那么激动，忙着安抚她：“你小声点，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拿你做文章。” 听到李佳说的名额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顾绵绵懊恼又自责。 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当初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之前，其实定了傅云跟另外一个公司的女艺人。 但是因为出了假丝帛的事，顾绵绵不得不参加这个节目，为了帮傅云澄清，同时也为自己澄清。 当时她就有想着要让傅云帮忙补偿一下这位女艺人，结果当初事情太多，她给忙忘了。 顾绵绵理亏，所以就算对方骂她卖肉这么难听的话，也没太生气。 结果李佳的最后一句话，让顾绵绵立刻炸了。 “没事，我已经报仇了。”李佳有些得意的说道：“知道她脖子上的烫伤是谁弄的吗？我弄的，看她以后还能不能得意起来，留个疤，丑死她算了。” “所以你就故意把滚烫的茶水倒在我身上，是吗？”顾绵绵猛地推开厕所门走出去。 第295章 资本家的力量 突然传来的剧烈声响，李佳和女艺人和被吓了一跳，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看见冷着脸的顾绵绵，两人面色俱是一变，女艺人没想到在厕所里说话，居然也能碰到丝帛。 李佳则面色有些难堪，同时也很心虚，双手死死地握紧，不敢直视顾绵绵。 顾绵绵走向她，身高优势让顾绵绵俯视对方：“你就是之前傅云准备要带上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的学员？” 背后说坏话被正主听见，而且还暴露了她故意烫伤对方的事实，李佳原本十分心虚。 听顾绵绵提起音乐达人这档节目，李佳立刻就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 “对，我就是傅云准备带上去的学员，怎么了？你是来跟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吗？” “耀武扬威？”顾绵绵冷笑：“你觉得我需要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吗？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顾绵绵十分生气，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是故意拿茶水泼到她身上。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恶意的人，伤害了别人，还一副洋洋得意，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佳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既然都被她听到了，李佳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得罪了大老板的情人，能有什么下场，最差不就是被封杀？ 李佳气笑了：“是，你是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资本家的情人，随时可以拿走我们拼命争取到的资源的人。” “你知道我为了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准备了多久吗？” 李佳一改之前的心虚，理直气壮地讨伐顾绵绵：“我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结果你靠着傅云的关系，靠着跟大老板的私情，一脚横插过来，我的资源就这么被抢了，我不应该生气吗？” “你该生气，关于这一点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但当时那样的情况，我迫不得已，假丝帛冒名顶替我的名声，诬赖傅云，更抢占我的成果，我不得不站出来。” “你迫不得已，所以抢走我的资源就理所当然了对吗？你知不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我要等多久才能再重新出道？” 李佳是一个歌手，就这样茫然的出道，不会有任何观众买单，必须有前期的打造。 参加音乐节目是最好的选择，而音乐达人这档节目，因为所有的导师都是已经红火的歌手，所以这档节目的热点，从一开始就注定跟其他音乐节目不一样。 李佳看过音乐达人的比赛，知道论实力，她比不上丝帛，也不会有丝帛这么红火的势头。 但是只要她参加了这档节目，一定会有所收获。 刚得知这个名额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李佳不知道有多高兴，每天训练十五六个小时，做各种各样的训练，运动锻炼肺活量，跳舞训练，唱歌。 不累到筋疲力尽绝对不休息，然而她准备了那么久，却是空欢喜一场，这叫李佳怎么能够不恨。 旁边的女艺人见李佳气势那么凶，怕李佳被顾绵绵报复，轻轻扯了扯李佳的衣袖，希望李佳能够少说一点。 但是李佳不领情，直接挥开手：“你别插嘴，这件事与你无关。” 已经撕破了脸皮，李佳也不在乎得罪谁，恶狠狠地说道：“被烫的滋味怎么样？好受吗？” 顾绵绵失笑，被她的三观震毁了：“所以你报复人的手段，就是将一杯滚烫的茶水浇在我身上，对我进行人身伤害，企图让我毁容？” 顾绵绵生气极了，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犯法的，我完全可以将你送到警察局去，你这叫蓄意伤害。” “你这叫罪有应得。”李佳冷笑。 “罪有应得是吧。”顾绵绵笑了，转身出了厕所。 李佳没想到她会突然离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以为她要去找公司的大老板，在背后冷言冷语地嘲讽。 “怎么，说不过我，就去找大老板给你撑腰呢，我告诉你，我李佳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我不怕，大不了就是被封杀，我有什么好怕的？” 见顾绵绵离开，女艺人赶紧拉住李佳：“你可闭嘴吧，真想被雪藏呢。” 李佳现在正在气头上，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的待遇。 “我没错，凭什么要闭嘴，雪藏就雪藏，谁怕谁呀？” “你放心吧，不会雪藏你。”顾绵绵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杯滚烫的热茶，“唰”地泼在李佳身上。 李佳刚回过头，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李佳穿得单薄，这一杯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李佳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滚烫的开水浇在皮肤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瞬间灼伤皮肤的刺痛感。 李佳尖叫连连，赶紧推开女艺人，不停地用水浇在身上。 那痛意直接钻心，站在李佳身旁的女艺人被这一幕惊呆了，错愕地望着顾绵绵，对上她冷若冰霜的眼神，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佳疯狂地用水浇在身上，浇了好一会儿，那种灼痛感都没有平息下去。 李佳慌张地望着镜子，生怕自己毁容了。 “好受吗，这滋味？”身后传来顾绵绵冰冷的话语声，李佳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李佳不管不顾，冲上去就要打顾绵绵，被顾绵绵反手钳住，将她压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让她直接面对镜子里。 李佳清楚地在镜子里看到狼狈的自己，也看到了光鲜亮丽的顾绵绵。 顾绵绵面色冷冷地望着镜子里的李佳：“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音乐达人这档节目，抢走名额的事情，无论我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与苦衷，都是我对不起你。” “你不会被雪藏，我会补偿你，给你更好的资源，这是我对不起你之后，同等方式的补偿，欠你的，我还给你，你欠我的，也请受着。” 顾绵绵一把提起李佳，让她清晰地看见两人身上同样被弄伤的地方。 “我这人记仇，补偿完你之后，我就不欠你的了，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会针对你，各种方式。” 李佳愣愣地望着顾绵绵，前面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觉得自己有理，而且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封杀，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现在对方居然告诉她，不会封杀她，还要补偿她？ 李佳一时间愣得说不出话。 等她反应过来后，对方已经走了。 “清清，她什么意思？”李佳一时间顾不上胸口的烫伤。 被她称作清清的女艺人有些无奈：“李佳，丝帛好像不像你想的那样仗势欺人。” 反而恩怨分明，分得清是非。 没有一股脑的打压李佳，更没有理直气壮觉得抢走李佳的资源是她自己的能力，反而想着要补偿李佳。 至于烫伤李佳的事，是李佳先动的手。 清清觉得丝帛已经非常客气了。 要是其他人有她这样的能力和关系，李佳这样对她被逮到，不知道要怎么往死里打压呢。 李佳也是想到这些才会哑口无言。 顾绵绵回到白术的办公室，小脸还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白术伸手将小姑娘拉过来，温声询问：“怎么了？谁让惹生气了？” 顾绵绵把李佳的事情说给他听，没说李佳故意的事，只说了当初音乐达人这档节目的学员名额本来定的是李佳，后面被她给抢走了。 她让白术给李佳找一个跟音乐达人差不多档次的音乐节目，让李佳出道。 白术的双眸却突然冷了下来：“她果然是故意的。” 少年语气冰冷至极，眼底寒光乍现，周身萦绕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小姑娘受这样的委屈，其他人怎么敢？ 少年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戾气，毁掉李佳，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敢伤害他的小姑娘，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顾绵绵一瞬间感觉到了白术异样的情绪：“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帮我报仇，我自己已经报过仇了，你按我说的，给她找一个好资源就行了。” “做不到。”少年直视小姑娘温暖的双眸，心疼地轻抚她颈间的烫伤：“她伤害了你，我凭什么还给她资源？”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顾绵绵是非观念很强，怕白术擅自对李佳动手，温柔地劝他：“术术，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嘛。” 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顾绵绵还开始撒娇了，用脑袋在他脖子上拱了几下：“好不好嘛？你答应我。” 小姑娘一撒娇，白术就没辙。 无奈地叹息一声，白术轻抚小姑娘白嫩的脸庞：“你就是太善良了。” “这跟善良无关。”顾绵绵摇了摇头：“我不是善良，是不想用权力去压制任何人，如果对方无故挑衅，那我肯定不会让她好过，但这件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确实是我变相抢走了属于她的资源，她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顾绵绵只是对她的做法不赞同，不过她已经报仇了，泼了她一杯滚烫的热茶。 而且…… 最重要的是…… 顾绵绵握住白术的手，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心里想道……我不想你为了我再度将自己染黑。 李佳烫伤了她，以她对白术的了解，真要出手的话，可能不只是雪藏李佳这么简单。 可能等待李佳的，是无尽的深渊。 顾绵绵不想白术变成那样的人，李佳不配让他染黑。 虽然顾绵绵什么都没说，白术却从她眼中感受到了她的心意。 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他想给小姑娘最好的一切，而小姑娘一心只有他。 …… 顾绵绵还有事情，就先从公司离开了。 顾绵绵离开后，李佳被白术叫到办公室。 李佳进公司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被公司大老板直接传唤到办公室，也是第一次走进大老板的办公室。 李佳并不是完全相信顾绵绵说的话，突然被大老板传唤，心中揣怀不安。 少年穿着风衣，目光冷冽，周身萦绕着冰冷的气息，李佳一进去，就感觉到对方摄人的视线直接打在她身上。 或许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老板，所以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少年，李佳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老板，你找我？” “知道我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 少年语气平淡，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说出来，却无端叫人生出一股寒冷之意。 对方阴冷的视线落在身上，仿佛无数阴冷蛇蝎围在身边，叫李佳动都不敢动一下了，李佳心里生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老，老板，请直说……”李佳硬着头皮说完这一句话，全身冒了冷汗。 她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少年明明没对她做什么，但李佳硬是有一种感觉，对方想要将她撕碎。 仿佛对方想用冰冷的刀片，一片一片的片下她的肉，喝光她的血。 如此巨大的压力，李佳从未感受过，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抬起头来。”少年语气冰冷至极。 几乎是少年一个口令，李佳就一个动作，他话音刚落下，李佳条件反射地扬起头，直愣愣的盯着对方。 李佳紧张得口齿不清，牙齿都得得打颤。 “丝帛身上的伤，你弄的。” 这是一句肯定句。 李佳突然心头一颤，害怕的同时，又对顾绵绵生了怒气，果然，她就不该相信这种无耻小人，当一面背一面。 一边说要补偿她，一边又跑来告黑状，真是朵白莲花。 看到李佳眼里的怨恨，少年双眸瞬间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以为，在你做了那样的事之后，得到的惩罚只是雪藏吗？” 李佳心中一凉，错愕地望着容貌俊美的少年。 少年哪怕坐在轮椅上，气势依旧强得让她不敢直视。 “您，您什么意思？” 少年眼神凉薄至极，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动，发出“扣扣”的声响，一声一声，像凌迟李佳的节奏。 “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公司里规定，不能出现潜规则现象。” 少年目光看向她，幽冷至极：“听说，你最在乎的，是你的清白。” 在把李佳叫进来之前，白术已经从助理口中了解到了李佳这个人，李佳顿时吓得脸色青白。 “你，你想做什么？” 少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但陈老板应该很感兴趣。” 陈老板一直在追求李佳，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煤矿老板，长相粗鄙不堪，而且私生活不检点，不知道多少女艺人被她祸害。 公司规定不搞那些潜规则的事，所以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公司的老板，都没有强行把女艺人送到别人身上过。 当然，女艺人为了资源，自愿献身，那是另外一回事，不归公司管。 可李佳最抗拒的就是这种事，听了白术的话，瞬间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有在顾绵绵面前的嚣张。 “您，您不能这样做，那样做是犯法的，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白术冷笑一声，邪恶至极，将资本家的嘴脸展露无遗：“我会让你没有说话的权利。” 什么是资本家？资本家就是黑心起来，可以让底下的人毫无反抗之力。 白术让李佳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李佳这次是真的慌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惨白着脸过去，想要拉住白术的裤腿，白术嫌恶地避开。 一瞬间后，意识到他好像动了一下腿，白术怔然，这一次，好像不是无意识的举动。 “老板，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请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把我送给陈老板。” 李佳脸色惨白，哭得满脸泪水，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果白术真的将她送给陈老板，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可怕的命运？ 她的一身傲骨在此刻瞬间崩塌，就如白术所说，他是青城市的首富，如果真要对付她，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拿什么来对抗？ 李佳哭哭啼啼的声音让白术心烦，等她哭够了，才悠然说道：“我有说要把你送给陈老板吗？” 李佳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术，少年眼神依旧冰冷。 仔细回想，好像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要把他送给陈老板，只说陈老板会对她感兴趣。 少年嗤笑一声：“你也说了，那是犯法的事，我不做违法犯纪的事。” 李佳更糊涂了。 直到少年说出一句话：“我乐意宠着她，她不愿意我做的事，我绝对不会碰，但倘若有人不识趣，敢找她的麻烦……” 少年上一秒还浅笑的眼眸瞬间变得阴鸷恐怖：“我会让你期待的事情变为现实。” 李佳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她明白了，倘若她敢再继续找丝帛的麻烦，那么老板会把刚刚说的话全都变成现实。 直到这一瞬间，李佳才明白，在这个圈子里，她之前的思想有多么可悲。 大无畏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是因为还不清楚对方能让她破到什么程度。 从白术办公室里出来，李佳仿佛劫后余生，手里握着一本合约。 这是另外一档音乐节目的邀约合同，这是丝帛给她的补偿。 第296章 深藏功与名 李佳回到家里，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合约陷入了沉思。 丝帛没有骗她。 真的给了她补偿，而且是更好的补偿方式，比之前音乐达人那档节目更加优秀的一档音乐节目。 能参加这档节目的人，基本上都是那些大牌老歌手。 多少新面孔挤破了脑袋也挤不进去的节目。 没想到就这样砸在了她身上。 虽然被大老板恐吓一番，但实际上，大老板也没对她做什么。 李佳一时间心事重重。 …… 顾绵绵回到家，才知道今天是刘玉的生日。 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瞧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顾绵绵跑出去买了礼物回来，吃过晚饭，顾绵绵把礼物亲自送给刘玉。 礼物是一条金项链，刘玉很喜欢，但是顾绵绵感觉今晚刘玉兴致好像不太高。 顾绵绵有些疑惑：“妈妈，你怎么了？跟爸爸吵架了吗？” 刘玉望着女儿关心的面孔，轻笑着将女儿拉到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转眼，我们绵绵都长那么大了。” 顾绵绵不明所以，感觉好像记忆中，每次一到刘玉的生日，刘玉就很不开心。 但是刘玉没说什么，顾绵绵也不好再继续深究下去。 等顾绵绵离开了，顾小明才进房间，看刘玉心情不好，顾小明重重地叹了口气：“阿玉，要不我陪你回一趟京都吧？” “回去做什么，那一家子人，没有谁愿意让我回去的。” 她只是有些想自己的母亲了，但当时离开之时，母亲说了那样的话，她又怎么还能够再回去？ 顾小明看她这么难过，自责得要死，要不是为了他，刘玉也不会跟家里人闹成那样。 “绵绵和盼盼都这么大了，要不咱们就带两孩子回京都一趟，去看看她们姥姥吧。” “不去。”刘玉推开顾小明：“去了也是受气，刘家高门大户，瞧不起咱顾家人。” 刘玉惦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母亲一人。 顾小明被刘玉的态度逗笑了：“嘿，媳妇儿，咋说话呢？刘家，那不是你家吗？别说气话，都这么多年了，咱挑个时间回京都一趟，让孩子的姥姥见见两个孩子。” “说了不去，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刘玉没好气地拍了顾小明一巴掌：“刘家人眼界儿高得很，连我都瞧看不上，会瞧得上我的孩子吗？我才不让我家绵绵和盼盼受那个气。” 说着，刘玉把顾绵绵送她的金项链拿出来晃了晃：“看见没？你闺女送我的生日礼物，瞧你个当爸的，都没有闺女做的一半好，就做了一顿晚饭，还把你给骄傲的不得了。” 顾小明看出刘玉想转移话题，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怕子欲养而亲不待，孩子的姥姥年纪大了，你再不去看看，我怕等你想过去的时候，孩子姥姥已经不在了。” 刘玉一怔，手里的项链瞬间落在地上。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还是她离开家时的模样，并未想过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母亲是否已经年迈到满头白发，是否满脸皱纹，亦是否还尚在人间？ 想到有可能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刘玉毫无征兆地落下了泪水，颤抖着手抓住顾小明：“小明，我们，我们过几天就去京都一趟，不，我们明天就去，带着孩子去。” 看刘玉掉眼泪，顾小明一瞬间就慌了，笨拙地给刘玉擦眼泪：“诶，媳妇儿，你别哭呀，我就是想劝一劝你，又不是说咱妈真的就没了，这好好的嘛。” 刘玉还是一直在哭，越想越担心。 第二天，顾绵绵就接到一个消息。 “什么，去京都一趟？”顾绵绵不明所以：“去那儿干嘛？” 刘玉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态度，所以没让顾小明告诉顾绵绵是去找姥姥，只说带顾绵绵去京都玩玩。 听见只是去玩玩，顾绵绵立刻拒绝：“那我暂时去不了，现在正在给术术治疗双腿呢，他的腿现在在恢复期，要不了两个月就可以恢复了，我走不开。” 顾绵绵没说白术的双腿是心理原因，就算治好了双腿僵硬的问题，还有心理障碍需要跨过去。 刘玉和顾小明一听，顿时震惊了：“阿术的腿真能治好？” 顾绵绵点了点头：“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怎么你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 顾绵绵有些纳闷，合着所有人都以为她在说着玩呢。 听到白术的腿能治好，顾小明和刘玉也不敢大意，没强行要求顾绵绵跟她们一起去。 因为当时刘玉离开家的时候，和母亲说了那样的话，刘玉也担心就算过了几十年，现在回去母亲也不会认她。 所以刘玉心里自有打算，决定她和顾小明先去京都一趟，看看母亲那边的态度，再决定带两个孩子回去。 顾小明常年累月都在医馆里忙，因为齐峰的关系，刘玉现在也成了一位正式教师。 她对学生很用心，所以哪怕有休息时间，也在忙着批改学生的作业和给学生纠正错误，基本上都没什么休息时间。 听两人想去游玩，顾绵绵十分支持。 “爸爸，你放心地带着妈妈去玩吧，医馆里，有我跟爷爷他们呢，有你没你都一个样儿。” 顾绵绵的本意，是让顾小明敞开了玩儿，不用担心。 结果她这话说出来，让顾小明瞬间黑了脸：“嘿，你这闺女，咋说话呢，瞧不起你爸是吧？” 顾绵绵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一边笑一边往外跑：“爸爸，我去医馆啦。” 顾小明无奈地笑了笑：“绵绵不去，要不我们先把盼盼带过去吧？” 刘玉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行，我们去南城那边，带盼盼一起过去，等下次再带绵绵。” …… 顾绵绵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把整张脸都遮严了。 小姑娘俏皮地跑在大街上为，路过的行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快乐。 顾绵绵到医馆里，看到了之前那位老头。 陆院长一看见顾绵绵，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顾小大夫，您终于来了。” 顾绵绵停下脚步，看着这位过分热情的老头，她记得上次这老头还疾言厉色的教训她来着。 “您有事吗？”顾绵绵礼貌而疏离地问道。 感觉到小姑娘的疏离，陆院长这张老脸顿时感到不好意思，之前还信誓旦旦，觉得这个小姑娘一定在口出妄言。 没想到这小姑娘本事还真的不小，就她研究的那个止疼药，他拿回去又仔细研究了一下。 结果越研究越心惊。 确实有止疼药的成分，但这些成分所造成的副作用，竟然被另外一种药给吸收融合了，所以才会对病人没有任何副作用。 那味药成分有很多，看来也是小姑娘自己研制出来的，副院长虽然知道那些药的成分，但是制药可不仅仅是知道成分就能研制出来的，还讲究方法呢。 陆院长把那些止疼药用在医院里已经对止疼药免疫的病人身上。 没想到还真的起作用了。 而且不仅如此，她的那味止疼药，居然有调理身体的功效。 这可算是药学上的一大进步呀，要是把这种止痛药批量生产，可是造福人类的一大好事，再投放到他们医院，到时候他们医院的名声还愁不够响亮吗？ 之前觉得顾绵绵一定不能治好赵兰的胃癌，现在陆院长突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期待，觉得小姑娘或许真的能治疗癌症，攻破这个医学上的巨大难题。 要是她真的能攻破这个难题，陆院长打算厚着脸皮，不要脸也要把这个方法学到手。 这能解决了多少困境中人的命呀，陆院长能不激动吗？ 此刻，陆院长看顾绵绵，就像看一个香饽饽，眼神热切得过分。 因为过于激动，还涨红了一张脸，颇像个老变态。 顾绵绵被这样的陆院长给吓到了：“老先生你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顾绵绵怕对方一激动，她忍不住给对方一个过肩摔，或者直接推倒。 就她这脾气，对上这么个老头子，回头别摔出什么事儿来。 “顾小大夫啊……”陆院长一开腔就是这种颤巍巍的声音，他还想来捧住顾绵绵的手，顾绵绵吓得往后推了一步。 “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那边看到动静的顾博生和顾大伯顾二伯三个人过来了，三人齐刷刷恶狠狠地盯着陆院长，把顾绵绵护在身后。 “你想做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陆院长看到三人气势汹汹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过度激动了，没控制住表情。 他立刻斯文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几位别紧张，我没恶意的，就是想跟顾小大夫谈一谈她那个止痛药的事。” 怕顾博生等人不相信，陆院长赶紧做自我介绍，非常谦虚地说道：“我是市医院的院长，姓陆。” 听到是市医院的院长，顾博生等人皱眉，市医院的院长跑来他们这里干嘛？看病吗？还是想要砸招牌？还是瞧不起他们赤脚大夫？ “你找我孙女干嘛？”顾博生不客气地说道。 顾绵绵从后面探出头来，见对方没有恶意，让他先去她的诊室等着，陆院长点头如捣蒜，笑呵呵地进了顾绵绵的诊室。 顾博生一把拉过顾绵绵：“乖宝，这糟老头打什么主意？” 顾家大伯和二伯也紧张地望着顾绵绵：“他不会是来砸咱家招牌的吧？” 顾绵绵笑着安抚他们：“爷爷，大伯，二伯，你们先别担心，我进去看看他要说什么。” 顾绵绵换上白大褂，这才进了诊室，顺手把门关上。 顾博生三人也不给病人看病了，三个人把耳朵竖在门板上贴着。 有个病人喊道：“大夫，针还没扎完呢。” 顾博生三人恍若未闻。 病人可怜巴巴地抱住自己，显得弱小又无助。 …… 顾绵绵给陆院长倒了一杯茶：“您刚刚说是要问我止痛药的事，对吗？” 因为对方的态度不像上次，顾绵绵也没有冷着脸给他脸色。 提起止痛药的事，陆院长一脸激动，又想抓住顾绵绵的手了，顾绵绵被陆院长这习惯给吓怕了，赶紧把手缩回来。 无奈地笑道：“陆院长是吧，您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她知道这老头没什么恶意，可能只是下意识举动，不然顾绵绵也不会这么客气。 陆院长被说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瞧他一大把年纪，激动得像个小伙子一样，真是丢人。 “顾小大夫，您别介意，我就是太激动了。” 顾绵绵点头，表示没有介意。 陆院长搓了搓手，努力扬起温和的笑：“是这样的，你之前研制的止痛药我拿去研究了一下，也给我的病人使用了，发现真的没有任何副作用。” 顾绵绵挑眉看他，之前是谁一直跟她咬着牙较劲的？ 陆院长被顾绵绵看得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老糊涂了，思想顽固，没想通透，顾小大夫小人不计大人过，原谅我这个老头子。” 顾绵绵：“……” 小人不计大人过…… 她是小人…… 原来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句话形容的是年龄吗？ 顾绵绵无奈地笑了，突然觉得这老头也挺可爱的：“您直接说您来这里的目的吧。” 她也不想弯弯绕绕。 陆院长继续猥琐的搓了搓手：“嘿嘿，顾小大夫，我是这么想的，你研制的止痛药效果那么好，不如投放到药厂去，批量生产，到时候造福人民百姓，你说是吧，咱们做医生的，就是图的不就是病人一个健康嘛。” 顾绵绵意外地挑了下眉，倒是没想到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 学医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给病人治病，顾绵绵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只是她最近太忙没有时间，二来，她根本不认识制药厂的人，也怕被那些黑心厂家坑害了，坑钱倒是小事，就怕别人在药上做文章。 “不瞒您说，这个问题我有考虑过，但是我不认识制药的厂家。”顾绵绵有些无奈。 顾绵绵不认识，但是陆院长认识呀，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有戏，立刻笑眯眯的说道：“顾大夫，只要你肯同意，其他的都是小事，这些可以由我来办。” 顾绵绵对这位陆院长并不是很熟悉，也不清楚他的为人。 但迈出这一步总是对的。 “可以，但是制药的过程，我需要随时有监督的权利，而且价格方面，得由我来定。” 这味药成本并不高。 顾绵绵不想自己研发出来的药，最后变成了无良商家暴利的产品。 不说让商家做亏本买卖。 但至少不能昧着良心坑钱。 价格她会定一个合适的范围，能让商家盈利，也让人民百姓能够接受。 这个要求有些苛刻了。 一般来说，价格商家是不会交给别人来定的，但因为这味药实在太特殊，而且是药学上一大进步。 到时候一定会被广泛征用，陆院长来找顾绵绵之前，已经彻彻底底检查过无数次，确定对人无危害，才敢来找她商量。 因此陆院长对这件事情十分上心，但他也不能替商家直接做决定。 “这件事情我回去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来找你。” 陆院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顾绵绵还有话没说呢，人已经跑远了。 陆院长开门的时候，顾博生三人齐齐倒进来，陆院长连看都没看，直接迈过去就跑了。 顾博生被压在最下面，气得大吼：“你两个兔崽子赶紧给老子起来。” 顾大明和顾二明吓得赶紧爬起来，顾绵绵无奈：“爷爷，你们怎么能偷听呀？” 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进来听吗？ 顾博生顿时觉得丢脸，摸了摸脑袋：“那啥，爷爷过来逛逛，没偷听。” 顾大明和顾二明就不一样了，两人非常实诚：“爸，撒谎是不好的事，咱们就是偷听了。” 顾博生：“……” 哪里来的两个傻蛋。 …… 陈凯拿到顾绵绵录的两首歌之后，经过后期的制作与改良。 一系列冗杂的事情过后，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终于定下了上映时间。 顾绵绵给凰与江山写的两首歌中，陈凯最满意的就是《江山》，简直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迫不及待把江山这首歌的词曲公布出来。 外行人看不懂词曲，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有些内行人就开始骚动了。 “开什么玩笑，江山这样的歌曲由丝帛演唱？陈凯是昏了头吧？” “话不多说，丝帛写歌的能力确实让我等望尘莫及，但这首《江山》完全不适合丝帛来演唱，已经想象出丝帛软绵柔美的声音，唱这首《江山》时候的维和感了。” 还有人不屑的发出笑声：“陈凯脑子秀逗了，这样的主题曲交给一个女人来演唱，这明显是男人演唱的歌吧？今儿这句话放在这里了，丝帛要是能唱出这首歌的灵魂，我跟她姓，以后老子叫丝袜。” 就连陈凯的好友都在委婉地劝陈凯：“丝帛的创作能力毋庸置疑，唱功也没得说，但兄弟，这首歌真的不太适合丝帛演唱，你要不还是跟丝帛商量一下，把这首歌交给其他男歌星来唱吧。” 对于外界的声音，陈凯神秘一笑，深藏功与名：“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大家看题外话。 第297章 瞧不起人 顾绵绵安心在医馆里，每天两边跑。 结束医馆的工作，就去白术家里给白术治疗。 随着治疗的时间越来越长，顾绵绵跟赵兰接触也越来越深，最近这段时间，或许她的那位儿子有什么事，没有跟着来，只是赵兰一个人过来治疗。 顾绵绵觉得老太太忧思很重。 她之前就怀疑赵兰是不是白术的奶奶，因为发生在赵兰身上的事情，跟白术的事情太过相似。 加上赵兰的儿子姓白，又都是四九城的人，所以顾绵绵才会怀疑。 相处这段时间，顾绵绵有探过赵兰的口风，但是赵兰每次都是说几句思念孙子的话，其他的就不再多提了。 顾绵绵也不好过多去探测别人的隐私，要不是怀疑对方是白术的奶奶，顾绵绵才懒得去关心别人的私事呢。 顾绵绵探测到赵兰胃里的癌变细胞已经停止扩散了。 但是已经癌变的细胞还没恢复正常，肿瘤也还存在。 但至少目前稳定了一些，赵兰之前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让顾绵绵很欣慰。 赵兰还去医院检查了一次。 就在陆院长的医院，陆院长还在跟制药厂的老板协商价格问题，制药厂的老板到现在都还没有妥协。 听到赵兰过来检查，特意过去陪同，得知赵兰的癌细胞已经停止扩散，陆院长震惊不已，同时也为赵兰感到高兴。 陆院长越发觉得顾绵绵医术了得，一定能够将赵兰的癌症治好。 陆院长高兴坏了，这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可不得高兴吗？ 正好有个交流会。 许多有名望的老医生都会过去参加，陆院长就把这件事跟几位老朋友说了。 那几个老医生听了，还以为陆院长在开玩笑，纷纷说不可能，觉得陆院长在拿他们逗趣。 “老陆，你拿我们开玩笑呢，癌症这病是随便谁都敢保证能治好的吗？且不说癌症这事儿，就你说那个止痛药没有副作用，还能顺便调养身体，怎么可能，你当咱们这么多年的医学都白学？” “就是，老陆，开玩笑也有个度，说那么飘的话，你觉得咱们是傻子吗？连这种话都能相信。” “我看老陆这两年太闲了，拿我们寻开心打发时间呢。” 陆院长顿时就急了：“你们别不信呀，我说的是真话，这止痛药现在我医院里就放着一份，不信你们拿去给你们医院的病人试试。” “就算那些吃止痛药已经吃到免疫的病人，再吃这个止痛药，也一样会有效果。” 陆院长着急地给大伙儿给科普顾绵绵治好的那些病。 什么老寒腿，风湿，关节炎，说这些病人通通都被顾绵绵治好了，而且是彻底根治。 张院长无奈地拍了陆院长一巴掌：“老陆，你还越说越夸张了，老寒腿，风湿，关节炎，这几样病，哪样是能根治的？都是得慢慢调养的病，只能控制，根治不了，以后还会复发。” “就是，那些病是能根治的病吗？估计控制了一下，让病人暂时感觉不到痛，那些病人就以为是根治了，还一个星期就治好了，老陆，你说大话也不怕闪到舌头。” 另外一个医生也笑着说：“老陆，你说一个星期就能让这些病人不疼，我也能做到，但这不是根治。” “可不是嘛，老陆还说那小大夫才十几岁呢，这不是明摆着拿我们寻开心是什么，十几岁的毛娃娃治病，那恐怕得是华佗转世吧？” 一群人哈哈大笑，完全没把陆院长说的话当回事儿。 还有个医生说道：“你说的这小顾大夫要是真能把老寒腿根治，我裸奔一圈给你看。” 一有人开玩笑，立刻有人接上：“对对对，说那个止疼药没有副作用，还能调养身体，真有那样的效果，我一年的工资给老陆。” 还有个医生说得更夸张：“别的不说，就单说这止疼药没副作用，我每天裸着上班。” 陆院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肝疼。 “你们说的话都给我记住了，以后一一给我兑现，一个都饶不了你们。” 众位医生嘘了他一声。 陆院长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人，突然就想到了他之前在白瑞面前说的话，当时他的嘴脸跟这些老顽固一样吗？太他妈可恶了。 陆院长突然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自大又欠扁。 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天吗？ 总有那些医术了得的隐世高人。 见陆院长说得那么认真，其他几位医生不再那么坚定地认为陆院长在开玩笑了。 狐疑地问道：“老陆，你是认真的？” 陆院长重重点头：“这事儿我能开玩笑吗？你们这些老顽固，思想太绝对了，你们要真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见这位顾小大夫。” 开完交流会，大家正好都没事，于是一行人抱着狐疑的态度，跟着陆院长来到了顾家医馆。 正好顾绵绵出来倒垃圾，不过顾绵绵没看到路边这几位老医生，倒完垃圾，转身就进了院子里。 陆院长大老远就指着顾绵绵跟几位医生说道：“看到没，就是那位小姑娘，她就是那位研制出没有副作用止疼药的顾大夫。” “她？”陆院长正要往前走，被张大夫拉住。 一群医生笑得乐不可支：“老陆，就这小姑娘，你跟我说是一位可能治好癌症，还说研究出没副作用止疼药的，医术了得的顾大夫？” 陆院长觉得很奇怪，大家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 “人怎么了？不行吗？不是早就跟你们说人家年纪不大吗？不能因为人家年龄小就瞧不起人家的本事。” 陆院长据理力争。 结果一群人笑得更欢了。 其中有位杜医生还认出了顾绵绵。 “老陆，你说的这位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大夫，就是个唱歌的。” 杜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开玩笑，也找个靠谱的，就这唱歌的，能会看什么病，你就别逗我们笑了” 这下倒是陆院长莫名其妙了：“什么唱歌的？” 杜医生立刻给陆院长科普：“这位小姑娘我认得，就是电视上唱歌唱的好听的那位小姑娘，我孙女天天在家里面嚷着喜欢她。” 知道顾绵绵其实是个唱歌的，跟着来的一群医生顿时笑骂陆院长不是人，开玩笑开得一本正经，害他们都差点相信了。 院长真是百口莫辩，他压根儿不知道顾绵绵歌手的身份，以为她医术这么厉害，肯定一直钻研医术，没心思搞别的呢。 不过这对陆院长来说并不是什么事儿。 不管顾绵绵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人家医术厉害的事实呀。 而且这还侧面说明人家小姑娘确实厉害，不仅能把医术搞好，还能唱歌。 一群医生也没了要进去的心思，无论陆院长怎么给他们科普都不相信。 而且更尴尬的事情来了。 里面居然有个医生认识顾绵绵的爷爷。 直接跟大家说明，这医馆里面的医生就是一位赤脚大夫，只能治跌打损伤，小病小痛，其他的一概治不了。 那医生还说：“老顾虽然是位赤脚大夫，但他从来不说大话，能治得了的病，小病小痛他就治，治不了他也不会欺骗病人，还算有医德，怎么着到孙女这一辈儿，就开始说大话了。” “还治疗癌症？还研制没有副作用的止痛药？这不是闹着玩吗？回头我一定得跟老顾说说，让他好好教训教训这说大话的孙女。”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了，陆院长跟在后面不停解释也没人信，最后陆院长没办法了。 “行，你们一个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都跟我去医院一趟，我把那个止痛药的成分分析报告给你们看，你们也带一点这止痛药，回去给医院的那些病人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一群医生虽然觉得陆院长在开玩笑，但也乐得去瞧瞧这所谓的止痛药到底有多神奇。 而另外一边，陈凯把顾绵绵那首《江山》的词曲放出来之后，随着时间的过去，外界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 好些人都说丝帛没给自己定位准确，平白毁了自己的好名声。 《江山》这首歌无论作词还是作曲，亦或是编曲的风格，无一不是优秀的存在。 可以说是巅峰性的作品。 但许多内行人都认为，这样热血澎湃的歌曲由丝帛一个女生唱出来，肯定会毁了这首歌的高度。 还有人说丝帛仗着自己会写歌，就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什么都想涉猎。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内行人声音最大。 还有幸灾乐祸看戏的，说丝帛要把自己的名声亲手毁掉。 甚至凰与江山那些原著粉也开始有意见了。 说丝帛唱功确实了得，但真的不适合《江山》，还夸了丝帛，说那首《撩》唱得确实不错，但《江山》的演唱，希望她能让出来。 众说纷纭，但是大家的态度都不算特别极端，毕竟《江山》这首歌是丝帛自己写出来的。 大家只是觉得丝帛不适合演唱《江山》而已，并没有否定她的能力。 当然，丝帛的粉丝除外。 丝帛的粉丝一如既往的支持顾绵绵，觉得她什么都能驾驭。 傅云更是直接站出来帮顾绵绵说话：“大家别忘了丝帛在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上演唱过的燃情歌曲。” 这一说，好些人恍然大悟，是呀，丝帛又不是没有唱过燃情的歌曲？怎么就唱不了《江山》了？ 但还是有部分自以为很懂音乐的内行人在那里做挣扎。 “两首歌高度不一样，怎么比较？江山这首歌难度多高？丝帛自己心里没数吗？这样的歌就适合男歌手演唱啊？” 陈凯听到外面这些小道消息，特别期待看到大家被打脸的样子。 当初他也有这种想法，认为能够唱出《撩》那么柔魅歌曲的丝帛，一定唱不出来这种气势磅礴，声势浩荡的歌曲。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狠狠的一巴掌。 丝帛不仅唱出了那种战魂燃烧的感觉，还让人热血沸腾。 关于外界这些声音，每天医馆和白术家里来回跑的顾绵绵压根儿就不知道。 她也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事情。 赵兰的病情得到了控制，白术腿部僵硬化的问题也已经差不多要完全恢复了。 她现在满门心思都挂在白术身上，就希望白术能早点站起来。 这段时间，她晚上偶尔会跑到白术家里去，然后唱歌给白术听，哄他睡觉。 也会在聊天的过程中慢慢引导白术回忆过去发生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有顾绵绵的陪伴，白术夜晚的失眠的情况越来越少，狂躁不安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渴望双腿恢复的激动。 最近白术双腿无意识动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了。 顾绵绵猜测，可能是因为她每天给他灌输他的腿没问题，让他从心里面慢慢接受自己的双腿是正常的。 纵然内心深处最根源的问题还没解决，还是一点一点在顾绵绵潜移默化的解释之下渐渐松动。 有一次，白术腿动的情况甚至是有意识的，那次张涛吃东西不小心，不小心把擦嘴的纸往白术腿上扔。 白术皱眉让开了。 那一次意外，让在场所有人都高兴坏了。 顾绵绵难得夸了张涛一次，齐峰也笑着说张涛做的不错。 张涛莫名其妙做了好事，还在那里傻乐呵。 …… 另外一边，京都刘家大宅门口。 刘玉带着顾小明和顾盼盼站在大门口，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娘家，一时间思绪复杂。 顾盼盼有些意外：“妈，你说的亲戚就是这家呀？他们家房子看起来好气派，咱们要进去吗？人家会不会瞧不起咱们呀？” 顾绵绵写歌唱歌，给家里赚了不少钱，医馆因为有顾绵绵的坐镇，情况也越来越好，顾家现在算得上是小富人家。 但是一看到刘家在京都有这么大宅院，顾盼盼还是有些不自在。 从来没走过的亲戚，突然就跑来找别人，顾盼盼担心别人会觉得他们是穷酸亲戚，来找别人拿好处的。 “闭嘴，就你话多。”顾小明呵斥了顾盼盼一声，顾盼盼无奈地耸耸肩。 “小明，你跟盼盼先在外面等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顾小明心知刘玉怕他们难堪，也没坚持。 两人在宅院旁边等着。 刘玉一个人进去，刚开始院子里的佣人不让进去，问刘玉有没有拜帖。 还说刘家不什么样的人都能进去的。 这么多年过去，家里的佣人早已经换了人。 刘玉看了佣人一眼，直言问自己母亲是否在世？ 那佣人以为刘玉是在诅咒自家老夫人，气得破口大骂，直到刘玉说出自己的名字，说自己是刘家的大小姐。 佣人总在老夫人口中听到阿玉这个称呼，一时间不敢怠慢，匆匆跑去给老夫人禀报。 在家里遇到二小姐，说是二小姐，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也已经嫁了人，不过姑爷是招在刘家的赘婿。 “杜妈，你急匆匆的干嘛呢？”刘娟没好气地问道。 杜妈想着二小姐好歹是大小姐的妹妹，肯定认识，立刻说道：“二小姐，外面来了个人，说是大小姐，叫刘玉，我正要去后院通知老夫人呢。” 刘家宅院极其庞大，就跟古代的官家府邸一样，分前后左右院，加上花园，占地面积上千平方。 后院距离前院还有一些距离。 刘娟一听到刘玉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你说什么？刘玉，我大姐回来了？” 杜妈一听这话，立刻明白外面那女人说的是真话，笑着说道：“太好了，大小姐回来了，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大小姐的名字，估摸着想大小姐想得紧，我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夫人，老夫人知道大小姐回家，肯定高兴坏了，说不定连病都能好起来。” 刘娟一把拉住杜妈：“站住，谁让你去了？” 杜妈不明所以地望着刘娟，刘娟慢条斯理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大红色指甲泛着红艳的光芒。 刘娟笑了笑：“我妈那病就是被我姐给气出来的，你这个时候去跟我妈说，是想让我妈直接气死吗？” “这……”杜妈有些为难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佣人。 她想说老夫人就算有再多的气，这么多年没见，肯定想念自己的女儿。 “去把我大姐带进来，我跟她好好叙叙旧，我妈那儿你不用管，找个机会，我会跟她探探口风，等她不生气了，我再跟她说。” 佣人只好转身去把刘玉请进来。 踏进刘家，刘玉心事重重，近乡情怯，过惯了小日子，再次踏进这样的豪门望族，刘玉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忐忑的情绪。 正在她打量着多久未进的家时，耳边传来一道尖细的说话声：“哟，还真是我大姐回来了，杜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敢相信呢。” 刘玉寻声望去，客厅的沙发里，坐着一个慵懒高贵的女人，女人烫着大波浪，穿着昂贵的旗袍，一张脸保养得年轻貌美。 刘娟跟以前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蛇蝎美人的样。 “我来见见妈。”刘玉面色淡淡，不打算跟刘娟多说什么，过了几十年，那些过往她不想去深究。 刘娟放肆地打量着刘玉，视线从头扫到尾，像打量一件物品。 看到刘玉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面容却没多大变化，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刘娟心里暗恨，这么多年了，还是跟朵小白花一样。 跟着那样的穷酸男人，她还以为再见到刘玉，对方都要老得跟她妈一样了。 “妈在休息，不方便见你，你有什么话，直接传达给我也是一样的，我回头会跟妈说。” “我想见妈。”刘玉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 刘娟顿时冷笑一声：“你想走就走，想见就见，真以为刘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吗？” 刘玉看了她一眼：“阿猫阿狗？” 刘娟嗤笑：“看在你是我大姐的份上，我才特意让允许让你踏进家门，你要是还那么不知分寸，那就怪不得我送客了。” 刘玉生气地望着刘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刘娟，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我家，我是刘家唯一的女儿，只是冠之以刘姓，你就以为你是刘家人了吗？我离家出走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驱逐，这个家里最没有资格赶我走的人是你。” 这么多年过去，刘娟早已经将自己当成刘家人，刘家的地位，还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刘玉一回来就让她心里不舒坦，刘娟顿时气得牙痒痒。 “大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从你离家出走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是刘家人了，你忘了咱妈说过什么话了吗，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再踏入刘家半步吗？怎么，穷怕了，要回家吸血了？” 第298章 出轨 “吸血？”刘玉被这个词逗笑了。 “刘娟，你是不是搞错了，就算我离家出走，这里也是我的家，我20多年都没回家一趟，没拿过家里一分钱，谈到吸血，恐怕还是落在你这个外人的头上吧。” 刘玉本来无意跟刘娟争论，她不想多事，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看母亲一眼，不想让父亲以为她回来是为了拿刘家的钱。 没想到刘娟却出口伤人，刘玉又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她本就不是受气之人。 这么多年，刘娟享受着刘家女儿的风光，被外人捧着，所有人见到她，都巴结着他，谁敢像刘玉一样张口就说她。 那句“外人”刺痛了刘娟，她到刘家这么多年，守着两个老东西也快40年了，结果两个老东西心心念念的还是刘玉。 她面色冷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刘玉，言语之间带着讥诮：“大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离开家多少年了？” 她慢条斯理地端着一杯热茶轻抿：“你以为血缘关系，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告诉你，现在在爸妈眼里，我才是刘家真正的女儿，而你……” 刘娟嘲讽地笑出声：“不过是一个不听父母的话，给刘家丢脸的野丫头而已。” 刘玉冷眼看她：“说完了吗？” 又是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刘娟看了就来气，仿佛在她眼里，她刘娟就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我实话告诉你吧，前几天妈还在跟我谈到你，说要是见到你，一定把你押到祖宗面前谢罪，说你丢了咱祖宗的脸，她没你这个女儿。” 她每说一句，就看刘玉一眼，眼里的讥诮毫不掩饰：“我要是你，肯定没脸再继续回到刘家。” 刘娟说了那么多，始终没办法激起刘玉的一点情绪，她依旧面无表情。 “说那么多，你不就是想阻止我见母亲吗？要真如你口中所说的那样，你恐怕会迫不及待把把我送到妈那儿吧，也好了结了你多年的心结。” “你……”刘娟面色一变，刘玉说的每句话都戳中了她的心窝，顿时气得牙痒。 而刘玉已经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她知道自己母亲的房间在哪儿，母亲念旧，只要这大宅院还在，她就不会搬离原来的房间。 刘娟看出刘玉的意图，慌忙跑过去拦住她：“你去哪里？我允许你去了吗？” “这里是我家，我要你允许吗？你算什么东西？” 刘玉推开她就要继续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阿娟，你跟谁说话呢？这是谁呀？” 刘玉身子狠狠地僵住。 看到老爷子，刘娟顿时慌了，下一秒，她看见刘玉颤抖的手，突然灵光一闪，对呀，她怎么忘了刘玉跟老头子的隔阂。 “爸，你怎么才回来呀，这女儿担心死了，还以为你都把女儿给忘了。” 刘娟亲热地跑过去挽住老爷子的胳膊。 刘玉背对着老爷子，听到老爷子温和地跟刘娟说道：“爸现在就你这么个女儿，怎么可能忘了。” 就你这么个女儿。 刘玉瞬间感觉血液倒流，全身冰冷。 “爸，您刚从外面回来，累了吧？我扶您上楼休息。”刘娟孝顺地说道。 老爷子看到前面的背影，笑着问刘娟：“这是你朋友吗？好好招待别人，爸就不打扰你们了。” 直到老爷子离去后，刘玉惨白的脸色还没恢复正常。 刘娟像个斗胜的孔雀，抬着她高高在上的头颅，慢悠悠地走到刘玉跟前，欣赏着刘玉惨白的面孔。 “大姐，你听到了吗？爸说他现在就我这么个女儿，你还觉得自己是刘家的千金大小姐吗？” 她笑意盈盈地伸出手，在刘玉衣领上捏了一下：“就你现在这样的身份，还真配不上刘家千金大小姐的称呼。” 没等刘娟说完，刘玉猛地打开她的手，转身匆匆跑了出去，在门口撞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刘玲玲。 刘玲玲被撞得莫名其妙，想要追究责任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她揉着肩膀往家里面走，看到刘娟，立刻问道：“妈，那是谁呀？怎么那么没礼貌，撞到人也不知道道歉？” 刘娟心疼女儿，关心地问道：“撞到哪儿了，让妈看看。” “哎呀，我没事，就是问你那个人是谁。” 刘娟挑眉：“一个乡下妇人，说是刘家的远房亲戚。” 刘玲玲听了，顿时不屑：“又是这些八竿子打不着边儿了的穷酸亲戚，我刚刚在咱家门口还看到了两个男人，估计就是一家三口，妈，以后这种人你就别让他们进门了。” 刘玲玲一口一句穷酸亲戚，让刘娟听了很受用。 “你说的对，这样的穷酸亲戚，确实不该让她们进门。” 刘玲玲今天参加了舞蹈比赛，拿了是市里的冠军，迫不及待跟刘娟炫耀。 刘娟看到女儿手里的奖杯，笑容得意又骄傲。 她的女儿，从起跑线就已经比刘玉的孩子要优秀了。 而刘玉现在看起来，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穿着那么普通，估计还在过为一日三餐发愁的日子呢。 刘娟越想越开心，她嫉妒了刘玉一辈子，现在才发现，刘玉根本就不值得她嫉妒。 早在她跟那个穷酸男人离开刘家之后，刘家大小姐就只能是她刘娟一个人。 今后无论是她，还是她们的后辈，都注定是两条遥不可及的平行线。 她在万人羡慕的天堂，而刘玉和她的孩子们还在泥沼里辛苦挣扎，为生计辛苦奋斗。 …… 顾小明和顾盼盼等在外面没一会儿，就看见刘玉气冲冲地跑出来，仔细看，眼眶还红了。 顾小明顿时一愣，跑过去拉住刘玉：“媳妇儿，怎么了？” 顾盼盼也一副担心的表情，刘玉红着眼眶，看了一眼孩子丈夫，心中悲痛传来：“咱们回去，回家。” 她再也不回这个家受气了。 从今天开始，刘远山再也不是她的父亲，董云也再不是她的母亲。 刘玉想想也真是可笑，觉得自己太傻，居然抱着期望回来。 20多年了，父母又不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真要心里想着她这个女儿，早已经派人来寻了。 …… 顾绵绵发现自打父母去京都玩了一趟回来之后，刘玉的心情好像更不好了。 她总是看到刘玉一个人坐在窗子边唉声叹气。 问她他也不说。 刘玉和顾小明一起回来的时候，正好经过南城，顾盼盼在南城下车，继续工作。 顾绵绵也不知道顾盼盼跟着去了，不然他直接就问顾盼盼了。 而顾小明表面上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顾绵绵不禁怀疑，难不成她老爸有外遇了？ 顾绵绵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允许，但她人单力薄，于是顾绵绵拉来了杜明兰这个撑腰的。 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杜明兰，杜明兰一听，那还得了，兔崽子长翅膀了，准备提棍子打人去了。 还好顾绵绵及时拉住，说只是一个猜测。 这天，顾小明刚出门，祖孙俩就悄咪咪地跟在了身后。 一路上，顾小明遇到了许多女人，都是顾家医馆的常客，顾小明笑着和人家打招呼。 顾小明爱开玩笑，有时候患者怕扎针，或者要哄小孩子吃苦药的时候，他都会说笑话给别人听。 因此这些妇女对顾小明态度还挺好，见到顾小明，还亲热地把自己买来的水果地也塞给他，顾小明也笑呵呵地接住。 顾绵绵和杜明兰越跟越心惊，杜明兰小声问顾绵绵：“乖宝，这都第几个了？” 顾绵绵掰着手指数了一下：“记不住了，好多个。” 杜明兰又怒又气，觉得自己养了个败家玩意儿，居然敢在外面找女人。 杜明兰已经想象到刘玉因为这件事，最后要跟儿子离婚，导致妻离子散，她的乖孙女伤心之下也离开了老顾家。 杜明兰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心脏剧痛。 捂着胸口大喘气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提着棍子直接就跑出去了。 顾绵绵还在想，她爸这一路上到底跟几个女人打招呼了，感觉身边一道风，转眼一看，老太太腿脚利索的扛着棍子追顾小明去了。 嘴里嚷嚷着“老娘打不死你个破烂玩意儿。” 而顾小明被打习惯了，条件反射的抱头鼠窜，边跑边认错：“妈诶，我错了，别打，别打，大街上呢，给我留点面子。” 路上的行人都好奇地看向追赶中的两人，顾绵绵赶紧把帽子戴严实，起身追了出去。 顾绵绵跑得快，没一会儿就追上了，此时，顾小明已经被杜明兰堵在了巷子里。 顾小明被贴在巷子墙壁上，双手投投降状贴着墙壁，张着嘴大喘气。 而杜明兰举着棍子大喘气。 看到顾绵绵，顾小明瞬间找到了救星一般：“闺女，快拦住你奶奶，你奶奶要杀人了。” 顾绵绵刚刚听到顾小明认错了。 还以为顾小明真做了对不起刘玉的事，顿时又气又难受。 气鼓鼓地鼓着小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走到杜明兰身边时，泪水已经模糊了脸，张嘴就道：“爸爸，你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对不起妈妈？” 还在大喘气的顾小明突然一脸懵逼：“？？？” “闺女，你说啥玩意儿？”他严重怀疑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等顾绵绵一边哭一边说出他的罪行时，顾小明整个傻掉了。 “开玩笑，你老爸出轨，你爸是那种人吗？” 简直奇耻大辱，他那么稀罕自家媳妇儿，虽然他家刘玉也不是什么西施仙女，配他这个貌比潘安的大帅哥确实有点不搭，但架不住他人好呀。 怎么可能做出出轨这种事？ 顾绵绵和杜明兰眼巴巴地盯着顾小明，就等着他解释呢。 顾小明无奈，江刘玉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原因说了一遍。 杜明兰生气：“呸，这刘家也太不是东西了，当初纵容别人的女儿欺负自家闺女，现在还给我们阿玉气受，简直不配为人父母，呸。” 而顾绵绵震惊的是另外一件事：“我姥姥还活着呢？” 从顾绵绵出生到现在，记忆中就没有姥姥或者外婆这个称呼。 顾绵绵还以为她妈是孤儿。 顾小明没好气地揉了揉过顾绵绵的脑袋，顺便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怎么说话呢。” 经过顾小明这一解释，顾绵绵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一到刘玉的生日她就不开心，原来是想家了。 不过听顾小明话里的意思，顾绵绵也明白了，这所谓的姥姥一家，不待见她妈妈。 于是贴心小棉袄这两天每天都陪着刘玉，变着法儿的哄她开心。 经过了顾绵绵几天的努力，刘玉总算渐渐走出了伤感的情绪中。 这天，顾绵绵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陈凯打来的，说《凰与江山》即将上映，就在今晚。 虽然顾绵绵不是凰与江山的主演，但是她对这部小说很感兴趣，也算是半路来的原著粉，迫不及待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凰与江山开播。 顾家一家老小也全都守在电视机前，就等着听完宝贝疙瘩唱的主题曲之后，好出去炫耀。 各行人关注各行事，凰与江山的粉丝期待剧情，各位主演的粉丝们期待自家偶像的表现。 而那些所谓的音乐圈内人，关注的则是凰与江山的主题曲《江山》这首歌。 傅云还没听顾绵绵唱《江山》这首歌呢，作为好友，他自然要支持。 同时也期待顾绵绵会把《江山》唱出什么样的感觉来，这首歌词曲他都看过，绝对让人热血沸腾。 他跟外界的其他人不一样。 对顾绵绵的能力，他百分百信任，因为顾绵绵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小姑娘就从不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她要是真的唱不好这首歌，绝对不会把这活儿给揽了。 也有很多人在等着丝帛落下神坛。 丝帛的名声横空出世，创作能力出色，唱功也拔尖，自然挡了不少人的路。 好些人已经在等着听完《江山》这首歌之后，撰写稿子斥责丝帛了。 因为自从丝帛这个名字在大众视野中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她失败作品，让那些恨得牙痒痒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黑。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终于开播了。 第299章 吃醋的行为 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承载了众多粉丝的期盼。 由原作者陈凯亲自监督拍出来的电视剧，加上主演都是大牌明星，演技在线，所以粉丝们完全不会怀疑这部电视剧会演砸。 电视一开场，就是女主站在城墙上，手拿利枪的画面。 与之展开的，是强有力的节奏鼓点。 片头曲随之响起。 突然，一道锐利英气的女声响起，那清冷中夹杂着刚硬的声音，一开场便穿透力十足，让围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愣了一下。 “？？？” 这是丝帛的歌声？ 怎么感觉不一样？ 伴随着片花的播放，节奏感越来越强，《江山》这首主题曲，将那种强烈的战场厮杀的感觉显示出来，并且将那种紧张感升华了。 战场上的杀戮，女主的嚣张，生于乱世的动荡，不屈于命运的安排，努力反抗的精神。 听着这样的歌，再配着片花里女主角征战沙场的英勇画面，一瞬间让人感觉如临战场，热血沸腾。 众人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刚一开场，只看了一个片头，还没看到正剧，观众们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接下来的故事了。 可以说，片头的剪辑和片头曲的设定，打响了第一战。 《江山》这首歌跟丝帛之前唱的歌曲风完全不一样，当高音飙到最高部分，且层层叠起的时候，观众们听得头皮发麻。 原来丝帛居然可以把高音标到这种程度？ 而且中间几乎没有间隙，一声高过一声，把那种紧张感拉得异常紧绷。 观众们激动了，沸腾了，诧异了。 顾绵绵又一次刷新了他们对丝帛的认知，原来她不仅可以唱出《撩》那么么妖媚轻骚的歌曲，还可以唱出这种燃烧战魂，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歌。 那些等着丝帛被打脸的圈内人傻眼了。 这特么是唱《撩》的那位丝帛，确定不是同名？ 然而片头曲那里明明确确写着作词作曲编曲都是同一个名字——丝帛，这个名字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那些等着黑丝帛的人突然傻眼了，这特么怎么黑？闭眼黑吗？ 某些人脸疼得要命，摸了摸自己的脸，仰头望天，他真的要改名叫丝袜吗？ 算了算了，又没别人知道，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好了。 丝袜同志决定混进丝帛圈里，高举丝帛大旗，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从来没看不起丝帛过，那不是他，他不承认。 想看他打脸，没门儿，谁能证明他说过那句话？呵…… 那些之前还觉得陈凯昏了头的圈内人，突然觉得是自己昏了头。 怎么搞得跟外界粉丝一样，事情都还没结果呢，就开始下定论了，这么多年白混了。 当初说丝帛一定唱不出《江山》这首歌的曲魂，说这首歌只适合男歌手演唱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圈内人士，同样假装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什么，丝帛是谁？他们不知道呀。 你说啥？问我脸疼不疼不疼？怎么会疼呢？为什么要疼？他们做过什么吗？ 说丝帛唱《江山》这首歌肯定软绵绵，不如男歌手，开玩笑，他们说过这话吗？讲话要有证据，没证据不要乱讲，他们没说过。 这是一场大型的打脸现场。 打那些曾经觉得丝帛在自毁名声的人的脸，没有一个现场观众见证，只有他们自己觉得打脸了。 唯一被赤裸裸打脸的人，大概就是指陈凯的朋友了。 当初委婉劝陈凯换个人演唱，想起陈凯当时的表情，好友突然觉得陈凯这人不地道。 明明知道丝帛已经能够驾驭《江山》这首歌了，却不告诉他，好友决定跟他绝交几天。 好吧，实际上就是脸疼，不好意思面对。 同样关注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的，还有顾绵绵的同学们，以及白术齐峰张涛。 张涛一心只想看电视，甚至完全没听出来，这首片头曲是顾绵绵唱的。 白术和齐峰则不一样。 齐峰双手环胸，笑得意味深长：“阿术，你说咱们要不要把绵绵签到公司呀？都是自家人，不为公司谋点福利？” 少年穿着洁白的衬衫，外面罩着一件米色风衣，给人一种温润儒雅的感觉。 他嘴角含着笑，听了齐峰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温柔得腻死人：“公司一半是她的，不用签。” 言外之意，公司的所有资源都可以公供顾绵绵使用，她赚的钱却可以自己拿走，因为不签合约，可以不用分公司。 齐峰顿时笑了，故意调侃白术：“不带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你得往内拐呀。” 少年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却突然侧眸跟齐峰说了一句：“这就是内拐。” 啧啧啧…… 齐峰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这话没毛病，谁也没有你家绵绵内了。” “你家绵绵”四个字，白术很受用，说话声音轻柔了几分：“你说的对。” 齐峰：“……” 莫名其妙就被秀恩爱了的感觉。 他是不是该找个女生谈谈恋爱？ 不然迟早有一天，得被白术秀恩爱秀死。 扭头看了张涛一眼，张涛在那里津津有味的看电视。 齐峰突然走过去捏住张涛的衣领。 张涛一脸懵逼：“你干嘛？” “带你找女生约会去。” 张涛：“？？？” “你疯了，大晚上的。”他嘿嘿一笑，反手勾住齐峰的脖子：“要去怎么着也得白天吧，容我打扮打扮。” …… 凰与江山开头就打了个热门炮，小说改编电视剧，本就自带热度，当天晚上收视率就破1了。 加上陈凯前期的宣传到位，可以说只要后期不崩，这部电视剧一定能火遍大江南北。 导演和陈凯商量了一下决定办个庆功宴，邀请剧组里面的所有人员。 导演还特意让陈凯邀请丝帛过来，说大家都很期待跟丝帛见一面。 导演这话也不是说假，虽然凰与江山这部电视剧里都是一些大牌明星，但是有几部分也涉猎音乐圈。 他们不缺名气和钱，缺的是好作品，因为他们主攻的是演戏，对于唱歌方面，自然没有那些歌手来得专业。 所以想让丝帛帮他们写一首适合自己的歌曲。 陈凯本来就有意邀请丝帛过来，多认识一些大牌明星，对她有好处。 因此陈凯立刻就同意了导演提的要求，打电话通知顾绵绵。 顾绵绵接到陈凯电话的时候，刚从医馆回来，正打算去帮白术治疗。 “什么？庆功宴？” “对，庆功宴。”陈凯怕顾绵绵立刻拒绝，赶紧说道：“你先别忙着拒绝，你以后不是打算往娱乐圈发展吗？你可以多接触这些大牌明星，对你有好处。” 其实顾绵绵没有多想往娱乐圈发展，只是她也没有多大的梦想，没有特别想做的事。 她唯一特别想做的事，就是治好白术的双腿。 写歌唱歌，算是有能力之后的一点爱好。 以前就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所以才没在大众面前露脸。 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就是丝帛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而且就像陈凯说的，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 顾绵绵问了最关键的问题：“庆功宴在哪里举办？” 如果太远的话，顾绵绵就没办法过去了，必须在能一天之内来回的地方她才会去。 陈凯早就考虑过这点了。 庆功宴就在北城举办，距离青城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 陈凯都已经考虑到这种地步了，顾绵绵再不答应，就显得矫情了，于是顾绵绵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你要去北城？”少年温声询问，小姑娘正在埋头收针，露出一截颀长白皙的脖颈，漂亮的耳垂看起来软乎乎的。 白术手指动了动，心里莫名产生了一股燥意，轻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耳垂。 顾绵绵收好银针，湿漉漉地大眼睛盯着白术看：“术术，你干什么呢？” 干嘛捏她耳垂？ 怪不好意思的。 顾绵绵耳朵敏感。 想起他刚刚的问题，顾绵绵点了点头：“嗯，陈凯说，是凰与江山的庆功宴。” 天气渐渐转热了，小姑娘穿着洁白的露肩长裙，一字开肩，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 一头柔顺的青丝被她扎在脑后，结了个可爱的丸子头，额前留着飘逸的空气刘海，显得小姑娘白净乖巧，温柔美好。 小姑娘只是随意打扮了一下，连妆都没化，却美得这般迷人，白术突然觉得，不知不觉间，小姑娘好像越来越有牵动男人的资本了。 少年突然产生了一种紧迫感。 “你跟陈凯关系很好？” 顾绵绵摇了摇头：“也算不上很好吧，就只是合作关系。” 看见少年眼底隐晦的情绪，顾绵绵突然明白了白术为什么说话语气怪怪。 她笑意盈盈地凑近白术：“吃醋呀，吃醋你就答应做我男朋友，可以结婚那种，一辈子不分开那种。” 小姑娘笑得娇娇俏俏，眉眼弯起，像两个漂亮的小月牙，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也露了出来。 心思被看破，少年稍微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你还小，等以后再说。” “哼。”顾绵绵就知道他肯定是这种回答，不就是怕自己的腿好不了吗？ 少年刻意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过去？” “马上就要过去了呀。” “我让司机送你。” 顾绵绵歪着脑袋看他：“不然呢，你让我坐火车车过去吗？” 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白术唇角弯起：“早点回来。” “好。” 当顾绵绵看到司机开来的车跟平时白术坐的不一样时，诧异地挑了挑眉。 三菱跑车，报价56万。 对于96年来说，三菱跑车价格可不便宜，抵得上前世好几百万了。 而且这辆车最重要的不是车的价格，是车牌号：京A.00000。 这是特权礼宾车的专用车牌，零越多，等级就越高。 顾绵绵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白术的用意，捂着嘴“咯咯咯”的笑。 这感觉就像动物园里，雄孔雀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冲对手展开羽扇的行为。 他这算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吗？ 让别人知道，她是有主的人，而且对方实力还不弱。 陈凯选的地方比较低调。 在北城很偏远的郊区，有一个高雅农庄，这农庄只有私人定制才能进来，保密性很高。 于是当众位明星看见这辆闪瞎人眼球的车牌号时，下意识咽了口水。 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了。 陈凯到门口来接顾绵绵，大家伙儿都好奇丝帛本人到底有没有电视上看起来那么精致漂亮，也跟着陈凯过来了看。 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么一辆牛逼级的车牌。 车不算惊艳，惊艳的是车牌号。 京A.00000！ 娱乐圈里的明星，接触的大人物最多，大家都不是什么小白。 这样的车牌号意味着什么？大家一清二楚。 众人还在心里想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这么凑巧，也来了这个地方，结果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白净漂亮的小姑娘下了车，乖乖巧巧地跟司机说，让司机先回去，等会儿再来接她。 小姑娘这张脸，众人绝对不算陌生。 一群人愣愣地看着小姑娘，阳光洒落下来，仿佛在小姑娘身上镀了一层光，衬得她肤色更加雪白明亮。 传说中白到发光的皮肤。 跟司机打完招呼，顾绵绵这才看到农庄门口等候的一群人。 其他人她不认识，但是她认识陈凯，其中几个男女还挺眼熟，好像是凰与江山这部戏的主角们。 顾绵绵来的时间绝对不算晚，只是没想到大家都已经提前到场了。 让这么多人等着她，顾绵绵感到不好意思，小跑着来到陈凯面前：“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跑过来时，风吹乱了小姑娘额前细碎的刘海，小姑娘伸手拨了一下。 纤纤玉手又白又嫩，看起来就很柔软。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辆车的主人是丝帛！ 一时间，众人心思复杂，再不敢生出得罪之心。 这样的人，就算不巴结，也绝对不能交恶。 陈凯也很意外。 想到那天在盛天娱乐里面看到的情景，陈凯微微挑眉，转瞬间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陈凯不由失笑，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美好的人，自然就更吸引异性了。 小姑娘这么优秀，他动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成年人的动心，绝不会那么不顾一切，更不会那么痴心绝对。 更何况他还没深陷下去，只是简单动了心思而已。 而且那心思早在知道小姑娘有心爱之人时，就已经收得干干净净了。 虽然失落，但不会怅然太久。 “大家也是才刚到。”陈凯笑了笑，带着大家一起转身进了农庄。 进到里面的包间，顾绵绵才看到有个熟人。 这让顾绵绵很意外。 李佳怎么也在这里？ 这不是凰与江山的庆功宴吗？ 李佳看到顾绵绵时愣了一下，随后心虚地低下头去。 在场顾绵绵熟识的就只有是陈凯，跟顾绵绵熟识的，也只有陈凯一个人。 好些人打着心思让顾绵绵给他们写歌呢，有意结识顾绵绵。 所以主动过来跟顾绵绵打招呼，加上看到顾绵绵来时坐的车，就算是大牌明星，也不敢在顾绵绵面前摆脸色。 于是一顿饭吃得极为融洽。 顾绵绵也认识了凰与江山的两位主角。 饰演男主的演员叫许承恩，五官冷硬，男子气概比较足的长相。 娱乐圈的红人，一哥级别的明星。 饰演女主的演员叫艾萌，长相英气，说话也爽利。 顾绵绵对这两人比较有好感。 顾绵绵年纪小，大家都没有劝她喝酒，陈凯有意照顾她，给她喝的是果汁。 聊着聊着，艾萌就跟顾绵绵交换了联系方式。 也有好多人给顾绵绵塞了名片。 至于坐在对面的李佳，顾绵绵也才知道，她跟凰与江山里面的一个男演员凑对了，所以男演员才会把她带过来。 这段时间，李佳参加了那档音乐节目之后，也算小有名气。 顾绵绵看到她脖子上的烫伤痕迹还没消失，李佳虽然心虚，却时不时的看顾绵绵一眼，趁顾绵绵跟别人说话的时候。 看到顾绵绵脖子上的烫伤已经完全不见了，李佳惊讶的同时，也感到高兴，这样至少她的愧疚能少一点。 那件事之后，李佳有仔细回想过，她当时确实太冲动了。 李佳还有一点良知，顾绵绵补偿她之后，她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自责。 可人都是自私的，看见顾绵绵脖子上的烫伤已经完全消失，并且恢复如初了，李佳高兴的同时，想到自己身上的烫伤，隐隐有些心动。 顾绵绵出去上厕所时，李佳赶紧跟了上去。 她小心翼翼，像做贼一般，顾绵绵早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了，进了厕所就刻意在门后。 李佳刚一进来，就被顾绵绵掐着脖子抵在墙上。 看到是李佳，顾绵绵皱眉松开了手：“原来是你，你偷偷摸摸的跟着我做什么？” 顾绵绵还以为是哪个下流胚子故意跟在她身后呢。 看到顾绵绵凉薄的眼神，李佳有些心虚，不自在地拨了下头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第300章 站起来了 “道歉？” 顾绵绵特意的望着李佳，这还是之前那个嚣张地把热水泼到她身上的女人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顾绵绵对李佳实在没什么好印象：“我不需要你道歉，那天我已经报过仇了，就这样挺好的，当做陌生人吧，本来就不相熟。” 李佳没想到顾绵绵会这么不给面子，她都已经放下身段来给她道歉了，但这件事她知道自己错在先。 “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但是道不道歉是我的事，我只是为我自己做过的冲动行为道歉。” 顾绵绵“嗯”了一声，转身进了厕所隔间。 李佳就这样看着顾绵绵进了隔间，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还有重要的事没说，忙跟上去：“诶，你等一下。” 顾绵绵已经“砰”地一声关上了厕所门，李佳吃了一鼻子灰。 顾绵绵没想到她上完厕所出来，李佳居然还在门口等着，这种感觉稍微有点莫名其妙。 “你出来了？”李佳讨好地笑着。 顾绵绵看了她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被顾绵绵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李佳觉得特别不自在，双手不安地在裙摆上捏了几下。 “那个……你的伤怎么样了？” 顾绵绵挑了下眉，她今天穿的是一字露肩装，伤好没好，不是一目了然吗？ 看出李佳的局促，顾绵绵直接问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治好的吗？” 李佳没想到顾绵绵会这么大方，高兴地点点头：“你愿意告诉我吗？” “不愿意。”顾绵绵直白地拒绝。 李佳一愣，显然没想到顾绵绵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过于惊讶。 “你为什么不愿意？” 顾绵绵看了李佳一眼，觉得李佳这话问得很搞笑。 “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吗？欠你的我已经补偿了，所以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你把热水泼到我身上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所以不愿意，就这么简单。” 说完，顾绵绵绕开她就要走，李佳一把拉住顾绵绵的手，过于急切，指甲刮伤了顾绵绵的手臂，她却还全然未觉：“你不是已经报仇了吗？我也被你烫伤了呀。” 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位置：“你看，疤印都还在呢。” 顾绵绵皱了下眉头，不喜欢李佳这种强人所难的行为。 “我是报仇了，所以我们两清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那我的脖子怎么办？”李佳追问道。 “那是你的事。”顾绵绵皱眉拨开李佳的手：“我说过我没那么大度，再见面我不针对你，就请你不要过来招惹我，我脖子上的伤也不是你给我治好的。” 顾绵绵可没忘记当时李佳说过的话，差点给她毁容，当时李佳可是洋洋得意呢。 要不是顾绵绵补偿了她，她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她的思想里，根深蒂固还是觉得倘若她没有补偿她，她做的一切报复手段都是理所当然。 不曾考虑过她的方式有多欠妥。 说白了，这样的人或许没有坏到骨子里，还有一定的良知，你不招惹她，她也不会主动招惹你，但思想特别极端，也特别自私。 只要遇上跟她争夺利益的人，她随时可能反转过来咬你一口，且理所当然。 顾绵绵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 “怎么去那么久？” 顾绵绵回到包厢，陈凯关心地问了一句，看到顾绵绵手臂上深深的指甲印，眉头立刻皱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也好奇的看过来。 顾绵绵皮肤白，所以身上有什么伤痕特别明显，小手臂上被李佳死死地掐了一把，上面留着一排指甲印，且其中一个最深的指甲印还有血。 这一看就是被人欺负了。 顾绵绵不想把这种事情摊开来给大家说：“没事，不小心弄伤的。” 除了陈凯，大家都才是第一次跟顾绵绵见面，因此大家也只是嘴上关心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了。 顾绵绵刚坐下，李佳就从外面推门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的，想到顾绵绵手臂上的指甲印，大家笑意识朝李佳看了一眼。 看到李佳尖锐的指甲盖上，有一点红色的血迹。 圈里的人很懂分寸，虽然看透了什么，却都没有明着说出来。 唯有李佳的男朋友感到不自在。 顾绵绵还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正主都不在意，其他人也不会多嘴，一行人说说笑笑，互相吹捧。 宴席结束时，艾萌亲热地跟顾绵绵拥抱了一下：“亲爱的，再见了。” 顾绵绵临走时，陈凯跟她商量了另外一件事，希望顾绵绵帮他再写两首歌，他有一部青春剧也要开拍了。 陈凯给钱给的大方，顾绵绵爽快地答应了。 出了农庄，司机早已经把车开到门口等着顾绵绵了，众人目送顾绵绵上了那辆车牌闪瞎人眼球的豪车。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李佳说了一句：“那不是我们公司大老板的车吗？”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李佳，李佳是万盛娱乐的艺人。 万盛娱乐的两个老板目前为止都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大家也不知道这两位老板究竟长什么样，但是那么大公司的老板，怎么说，也肯定是个中年男人。 丝帛还是学生，这么坐着大老板的车来，大家仿佛瞬间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虽然说，丝帛已经在节目上公布自己有深爱已久的人，但是谁知道呢？ 娱乐圈里面，真真假假，谁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又是假话。 或许所谓的深情，只是公司包装出来的人设而已。 大家表情不变，但心思各异。 陈凯皱眉，犀利的目光看向李佳：“看来白老板还挺宠丝帛的。” 随后仿佛不经意的笑了笑：“两人郎才女貌，青梅竹马，要是我有这么个女朋友，我也宠。” 众人瞬间意外地看向陈凯，艾萌更是直接问道：“万盛娱乐的大老板，跟丝帛是青梅竹马？” 陈凯笑着点了点头：“丝帛不是在节目上说过吗？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万盛娱乐的大老板，比丝帛大一岁。” 于是众人又惊呆了。 万盛娱乐的大老板，只比丝帛大一岁？ 这都是什么人哪？丝帛那么年轻，就有那么优秀的能力。 喜欢的对象居然更优秀，年纪轻轻就创办了万盛娱乐，而且听说万盛娱乐的老总还是房地产老板。 艾萌算是人精，听了陈凯的话，哪里不知道李佳是故意那样说来让人误会的，她笑了笑：“丝帛那么优秀，确实该找个更优秀的男人。” 众人也恍然明白李佳那么说的用意。 一时间，大家看向李佳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 被大家这样看着，李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又一次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顾绵绵对于李佳做了什么事并不知情，此刻她已经回到了青城。 司机也没问顾绵绵去哪儿，直接理所当然地带着顾绵绵回到白术住的地方。 听到车子发出的声音，少年从书房里出来，房门正好被人从外面推开，小姑娘踩着小白鞋走进家门。 看见白术，立刻笑靥如花：“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了？” 白术浅笑，贪恋地望着小姑娘柔美的笑容：“家里人都没出去。” 顾绵绵点了点头，推着白术一起回房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一句等你，让顾绵绵心间软化。 两人到了房间，顾绵绵开始给白术检查双腿。 向来面无表情的少年紧张地望着小姑娘：“怎么样？” 浅灰色眼眸里盛满光亮，那是期待与希望之光。 顾绵绵笑着收回手：“很棒，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有一两个星期，腿部功能应该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真的？” 等待太久，期待太久，得知再有两个星期左右就能恢复正常，少年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扔下了一片石子，激起点点涟漪。 “真的，我骗你干嘛。” “术术，是不是你的腿好了之后，就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小姑娘双目亮晶晶，一点都没有羞耻之心。 听到小姑娘毫不遮掩的话语，白术笑出声：“这么想当我女朋友？” “也可以不想。”顾绵绵突然有点恶趣味，觉得白术太被动，想刺激他一下：“又不是不可以找别人。” 少年前一秒还带笑的眼眸，下一秒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你想找谁？” “反正不是你。” 顾绵绵傲娇地扭过身，背对着白术，下一秒，整个人被人从后面拉过去，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 少年从后面抱着她，顾绵绵被迫坐在他腿上。 “怎，怎么了？”顾绵绵假装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红着脸问了一句。 “你想找谁？”少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 “咳嗯……”顾绵绵故意傲娇地仰起头，实际上耳朵已经快红得滴血了：“谁让你不想做我男朋友的，人家行情那么好，你都不抓紧一点。” “行情好……”少年一字一句，慢条斯理，乍一听，那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对于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掀不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 仔细听，会发现少年这句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顾绵绵背对着他，听到他毫无波澜的声音，扭头看他一眼：“你不介意吗？” “介意？”少年目光变得深邃无比，漆黑的碎发柔和地搭在额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着小姑娘的耳垂：“都有哪些行情？” “陈凯……还是傅云……还是今天又认识的哪位明星？” 浓浓的醋味扑面而来。 顾绵绵捂着嘴笑，像个偷腥的小猫：“你管我，反正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干嘛要跟你交代，说不定哪天悄悄谈恋爱都不告诉你。” 少年目光一暗，握着她的脖子，低下头去。 下一秒，小姑娘突然从他怀中跑出去，娇娇俏俏地对他笑：“咱们现在可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别动不动就占我便宜。” 少年目光深邃，恨不得眼前的小姑娘拉过来打屁股。 顾绵绵都故意这样刺激他了，少年还是没说出“那我做你男朋友”这种话。 只是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顾绵绵觉得白术真是傲娇极了。 两人玩闹一通，基本上就是顾绵绵在逗白术。 白术乐意宠着她，却被她时不时说出来的话刺激到。 小姑娘是故意的。 偏白术还拿她没办法。 闹了一通，顾绵绵才提出要给白术进行心理辅导的事。 这一次，顾绵绵打算给白术催眠。 意志力比较强的人很难被催眠。 白术就是这类意志力比较强的人，但因为要催眠他的人，是他全身心信任的小姑娘，所以白术没有任何抗拒的心理，立刻就答应了。 催眠之前，顾绵绵先唱了一首曲调温和的歌曲安抚白术的情绪。 白术说过，三年前他还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是现在完全记不得了。 顾绵绵有一种猜测，或许是因为这三年的分别对白术来说太过痛苦，加上过去发生的黑暗历史，让他选择性去遗忘一些让他觉得痛苦的经历，好让自己变得轻松一些。 而他之所以忘掉的是曾经的黑暗，而非她，或许是因为就算再痛苦，他也不愿意忘记她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想到白术是因为心里痛苦的事太多，才会选择性遗忘一些经历，顾绵绵也没了刚刚的好心情，对白术心疼得不行。 跟随着顾绵绵轻柔的声音，白术渐渐陷入沉睡当中，耳边是小姑娘温柔的歌声。 那声音如清风一般徐徐的进入耳畔，是让白术最为舒适的声音。 白术全身心都放松下来。 “术术，你现在，回到了六岁，回到了爸爸妈妈出事那天……” 顾绵绵像在说一个童话故事，语气十分温柔，语气温柔的。 她慢慢地引导白术去记起那天发生的事。 然后慢慢观察白术的反应。 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双手突然握紧，顾绵绵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给予他力量。 白术走在一个苍茫的世界里，周边一片白色，突然场景一变，变成了一个环山山路。 山路上有一辆车，车里坐着一家三口。 小男孩穿着白色西装，精致乖巧。 那是年幼的白术。 在他旁边，是一个十分漂亮的美人，美妇人温柔地揉着小白术的头发：“儿子，爸爸妈妈今天带你去玩，开不开心呀？” 小白术手里捧着一个蛋糕，乖巧又斯文：“开心。” 正在开车的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宝贝今天生日，想要什么，千万不要跟爸爸客气。” 原本乖巧的小男孩突然抬起头来：“想去看日出。” “日出？好啊，爸爸带你去……” 白术仿佛一个世外客，看着车内一家人说说笑笑，听到男人的话，白术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拉住男人：“爸爸，别去……” 然而他却抓了个空，男人开着车渐行渐远，无论白术怎么跑都追不上，却又不会被完全甩开，保持着10米的距离。 白术发了疯一般追上去，跌倒无数次，又爬起来无数次。 就在这时，白术眼睁睁的看着山上滚来无数巨石。 行驶在道路上的车被巨石砸中，推翻到山脚下。 白术追上去，看见男人费力的抱着小白术从车里爬出来，男人满脸鲜血，额头上青筋鼓起。 这时，山上又滚来两块石头，一大一小。 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不要……” 白术疯狂摇头，想要制止男人的行为，那一幕却还是眼睁睁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男人推开了小白术，自己却来不及躲开，最大那块巨石从高处直接落下，砸在男人腿上。 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白术眼睁睁的望着男人的双腿被砸成了肉酱，有一片肉甚至飞到小白术的脸上。 而那块小石头也砸到了树干，树干落下来，砸到了小白术的腿。 “不要……” 白术连滚带爬的爬到男人身边，想要给他把那块巨石推开，可是他就像一个没有身体的灵魂，手一伸过去就直接穿透了巨石手。 男人已经痛得晕死过去。 顾绵绵不知道白术回忆到了什么？ 他躺在床上，手背上青筋暴露出来，全身都在发抖，一张脸变得惨白无比。 他面部扭曲，仿佛正在痛苦的挣扎着。 他在恐惧什么？ “术术，术术……”顾绵绵过于着急，差点忘了唤醒他的方式，只顾着喊他的名字。 而梦里的白术感觉眼前画面一转，底下是万丈深渊，父亲拖着被碾碎的断肢，在深渊底下仰头看着他。 他在说：“阿术，爸爸好痛。” 男人捧着血肉模糊的腿，面色痛苦极了，他一遍一遍的喊着：“阿术，爸爸好痛。” 这时，美妇人也出现在了男人的身边。 两人在深渊底下齐齐的望着白术。 美妇人面色凄惨地说：“儿子，你害得爸爸妈妈好惨，爸爸妈妈好痛。” “不是，不是……”白术疯狂摇头，面色早已惨白：“我不是故意的。” “术术。”顾绵绵终于用之前约定好的方式把白术唤醒来。 少年双目睁开的瞬间，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第301章 醋坛子打翻 “术术……” 顾绵绵惊讶地望着站起来的白术。 少年满头大汗，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浅灰色眼眸被恐惧占满，他甚至没听到顾绵绵在叫他。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捂着嘴，眼泪一颗一颗从眼里落下来，脆弱得叫人心疼。 修长的手指撑在脸上，漆黑的头发被汗水润湿，贴在额头上。 恐惧占满他的内心世界，额头上的血管鼓起来，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白。 “术术，你别吓我。” 顾绵绵被这样的白术吓到了，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也正是这时，顾绵绵才发现少年比她高出许多，她踮起脚尖都才能够得到他的脖子。 熟悉的气息入侵，少年才恍惚回过神来，记忆深处恐惧的事情仿佛又一瞬间从脑海里消失了。 白术茫然地看着顾绵绵，声音沙哑至极：“绵绵……我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顾绵绵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担心地问他：“术术，你想起什么了？” “我……”白术头疼地揉着脑袋，眼底一片茫然：“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刚刚怎么了？” 顾绵绵面色复杂地望着他，果然，太过沉痛的记忆想要唤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术术，你站起来了。” 顾绵绵期待了两世，终于看见白术站起来的模样了，他果然跟她想象中一样高大。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望着白术傻笑，又哭又笑，一边笑一边掉眼泪。 白术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感觉怪怪的了，他居然是站着的？ 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就站在他身前，到他下巴处。 “我……” 惊喜来得太快，少年茫然无措，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秒，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小姑娘身上。 还好顾绵绵力气大，才将他托住了。 顾绵绵扶着他坐回轮椅上。 “绵绵，我能站起来了？” 白术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能站起来的事实，激动地握住小姑娘的手。 “嗯，你站起来了。”顾绵绵也高兴坏了，拉着白术的手又哭又笑。 少年从茫然无措到欣喜若狂，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突然一瞬间迸发出来。 他颤抖着手，重复着问了一次又一次的话。 “绵绵，我站起来了？” 顾绵绵一点都没有不耐烦，他问一次，她就答一次：“对，你站起来了。” 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不停地重复问答。 等两个人意识到自己傻傻的行为时，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情绪稳定之后，顾绵绵担心白术又是下意识举动才能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到：“术术，你能再试一次吗？” “再试一次？” 白术望着自己的腿，重重地点了下头：“好，我试一下。” 顾绵绵赶紧扶着他：“慢慢来，我扶着你。” 白术一只手搭在小姑娘的肩上，借着小姑娘的力道想要站起来。 然而双腿就像没有知觉一样，无论他怎么想，都没办法站起来。 白术盯着自己的双腿看了很久很久，却始终一动不动。 之前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失落。 白术哑然，掩住心中的失落，笑着安慰顾绵绵：“绵绵，好像没办法站起来。” 白术都不敢看小姑娘失望的眼神。 她为他努力了那么久，然而他自己却不争气。 这种无力感，让白术自责愧疚。 少年低垂着头，鸭羽般的眼睫垂下，在眼帘上投出一段阴影，遮住眼底的黯然。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顾绵绵温柔地捧起白术的脸：“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一口吃不成胖子不是吗？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彻底恢复了。” 白术愣愣地望着小姑娘，小姑娘明媚的双眸泛着明晃晃的笑意，她温柔极了。 眼里没有他想象中的失望。 反而喜悦更多一些，白术不明白：“绵绵……” “嗯？”小姑娘娇娇软软地应他。 少年手指动了动，望向小姑娘的眼神复杂极了：“你不失望吗？” “失望？”顾绵绵笑了：“我为什么要失望？” 少年侧过头，眼神灰暗：“我还是没能站起来。” 明明刚刚都可以了，白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不行了，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住扶手边缘。 就在少年自责不安之时，手背上传来温软的触感。 小姑娘蹲在他身前，仰头望着他，眼里的光芒比星辰还要来得璀璨炫目。 “术术，我从没想过一次就成功的，这一次能够站起来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只要我们继续努力，想要恢复正常，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小姑娘说话的语气温柔极了，像呵护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这么长时间我们都熬过来了，还怕再多等几年吗？更何况或许用不了那么久，你就能恢复正常了。” 白术原本自责内疚，见小姑娘这么小心翼翼地安抚他的情绪，突然无奈。 他自责内疚，是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的期待。 然而他的小姑娘满心满眼都是他。 骨节分明的大手捧住小姑娘白嫩的脸，触感一如既往的细腻：“绵绵，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小姑娘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 “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呀？”小姑娘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还撒娇：“毕竟你可是要当我男朋友的人呢。” 白术将她拉起来，将小姑娘圈到怀里：“让我抱会儿。” 顾绵绵乖巧的没有说话，任由白术抱着。 少年将下巴搁在小姑娘的肩窝上，闻着属于小姑娘身上的气息，不停翻涌的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 顾绵绵坐在白术的腿上，过了许久，白术突然感觉到腿部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酸酸麻麻。 白术一愣，声线颤抖：“绵绵，你起来一下。” 顾绵绵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 看见白术盯着他的腿看，顾绵绵瞬间福至心灵：“术术，你是不是有感觉了？” 白术望着小姑娘，眼神激动：“腿麻了。” “腿麻了？”顾绵绵先是不确定，随后眼里的光亮越来越盛：“你是说你的腿麻了，太好了。” 顾明绵突然高兴地跳起来：“那就是有知觉了，你的腿有知觉了。” 能感觉到腿部的存在，这说明离恢复不远了。 顾绵绵高兴地扑进白术怀里：“术术，太好了，太好了……” 白术也很高兴，虽然还是没能站起来，但他感觉已经离双腿恢复不远了。 两人在房间里又笑又跳，把张涛和齐峰都吵醒了。 听到声音是从白术房间传来的，两人瞬间又想歪了，默契地回了房间。 今晚对顾绵绵和白术来说，无疑是特殊的一晚，两个人都有些兴奋，兴奋到无法入睡，躺在床上互相看着对方。 顾绵绵想起赵兰和白瑞。 想起自己的猜测，顾绵绵小心询问：“术术，你还记得你的爷爷奶奶吗？” 白术忘了出事时发生的事，但是爷爷奶奶，白术的记忆很深刻。 听小姑娘突然提到他们，少年脸色不愉：“提他们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顾绵绵特别怕引起白术的反感，因为这些事情涉及到他过去的伤疤。 小姑娘乖巧得像个小兔子，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小心翼翼。 少年叹息一声，将小姑娘拉到怀中，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绵绵，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可是……” “我不想说，只是因为没必要提起她们。” “可是……”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那个……你不想说的话，其实不用说的。”顾绵绵不想为难白术。 “没事……” 少年音色沙哑，三言两语将自己爷爷奶奶的一些信息告诉了顾绵绵。 没有过多的去赘述曾经发生的事，更没有将她们对他做的事情告诉小姑娘。 因为小姑娘会心疼。 听到白术用平静的语气叙述出来，顾绵绵乖乖地点了点头：“那你没有什么叔叔之类的吗？” “没有，我父亲是独子。” 提到父亲这个词，白术突然又头痛了一次。 顾绵绵没发现。 当天晚上，白术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跟之前被顾绵绵催眠时候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等他被吓到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姑娘就在身旁乖巧的睡着。 白术全身都汗湿了。 梦里发生的事，一醒来又全都忘了。 白术有种预感，他的双腿到现在都无法彻底恢复可能跟梦里的事情有关。 …… 第二天，顾绵绵去医馆里面，在路上遇到了白瑞，白瑞手里捧着一束花。 多久未见，顾绵绵有些意外：“白先生，你回来了？” “嗯。” 儒雅斯文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温和的笑着，把手里的花递给顾绵绵。 顾绵绵一愣，下意识拒绝，话没说出口，就听男人温和的嗓音说道：“顾大夫，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进去买个东西。” 他指了指旁边的礼品店。 顾绵绵立刻意识到是自己想太多了，暗自庆幸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紧伸手抱住白瑞递过来的花：“好的，没问题。” 男人看着小姑娘尴尬的眼神，镜片遮掩下，眼底闪过异样的光。 转身时，唇角勾起一抹笑。 顾绵绵从白瑞手中接过那捧玫瑰的时候，非常凑巧地被出门跟别人打篮球的张涛看见了。 张涛错愕地睁大双眸，直到被别人拉走。 白瑞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礼品盒。 他笑着朝顾绵绵伸出手：“麻烦顾大夫了。” “没事，举手之劳。”顾绵绵尴尬地笑着把花还给白瑞。 真的是被人表白次数太多了，产生了妄想症，人家让她帮个忙，她都能以为人家是要给她表白。 顾绵绵往医馆走去，发现白瑞也是去医馆，便问了一句：“你去医馆接赵奶奶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顾绵绵对赵兰的称呼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疏了。 白瑞点了点头，语气轻柔：“嗯，我听母亲说，她最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多亏了顾大夫。” 顾绵绵感觉白瑞这个人无论说话还是行为，都给人一种十分绅士的感觉。 顾绵绵不太习惯跟这样的人相处，总觉得有些拘束，总感觉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唐突。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无话走到了医馆。 …… 吃中饭时，白术发现张涛一直盯着他头顶看。 看了好几次，每次白术一抬起头来，他就赶紧收回视线。 “你怎么了？”白术问了一声。 张涛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白术。 “我今天出去打篮球，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个长得很帅的男人送了绵绵一捧玫瑰花，绵绵没有拒绝，还主动接过了。” “嗯？” 原本漫不经心的少年，突然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浅灰色眼眸泛着深邃的光芒：“跟谁？” 第302章 情敌的心计 “我哪儿知道是谁呀，不过我看绵绵好像对他态度还挺好的。” 张涛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绵绵那么优秀，好女还怕狼缠呢。 更何况对方看起来好像不比白术差，不是都说小女生更喜欢那些比较成熟的男人吗？ 少年听言，浅灰色眼眸闪过异样的光，眼神变得异常深邃：“嗯……” 看白术不咸不淡的态度，张涛急了：“我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我相信绵绵的为人，但要是绵绵真被别人追走了，到时候你后悔去，你俩现在还没名没份儿呢。” 张涛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顾绵绵和白术还不是男女朋友。 合着闹了那么久，两人还在暧昧阶段呢。 这阶段最容易出事了，暧昧着暧昧着就没了。 白术抬头看了张涛一眼，眼神凉薄：“她不会。” 少年自然相信他的小姑娘。 可是…… 张涛的话也让他不舒服极了。 又有人觊觎他的小姑娘了。 少年默默垂眸，眼底晦涩不明。 …… “绵绵，我明天还用过来吗？”赵兰一边穿衣服，一边询问小姑娘。 “现在已经基本上稳住了，只需要后续慢慢调理就行，以后一个星期过来一次，回去记住吃药，一天三次，不能少哦。” 顾绵绵像叮嘱小朋友。 赵兰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你个小丫头，把我当孩子呢？” 相处时间久了，赵兰越发喜欢顾绵绵，觉得小姑娘医术厉害，对患者的态度又好，而且看她心情低落，还总是讲笑话开导她。 久而久之，赵兰对顾绵绵的态度也越发亲和。 现在都不叫小顾大夫了，直接叫小姑娘的名字。 顾绵绵笑了笑：“我听白先生说您总是忘记吃药，可不得提醒您吗？” 自打顾绵绵问过白术，知道白术没有什么叔叔之后，顾绵绵确定了赵兰不是白术的奶奶，心里对赵兰的那一点点芥蒂也没了。 估计就只是巧合而已，顾绵绵觉得有些好笑，四九城里姓白的人又不是只有白术一家。 “瑞儿？”提到自己的养子，赵兰欣慰地笑了笑：“这孩子总是担心我不顾自己的身体，让他操心了，没想到他还跟你说这些。” “嗯，今天在路口遇到了，白先生还在外面等着您呢。” 顾绵绵收拾好东西，过去扶着赵兰走出诊室。 白瑞迎上来扶着赵兰的另外一边胳膊，叫了一声母亲，声音温润柔和，顾绵绵感觉他对谁说话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感觉。 看到白瑞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赵兰意外地问道：“阿瑞，这是……” 她盯着白瑞手里的玫瑰花，看顾绵绵也下意识看过去。 白瑞轻笑一声，没有看向顾绵绵，余光却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修长如玉的手轻扶眼镜，唇角露出斯文内敛的笑：“送人的。” 那表情一看就是送喜欢的人。 “送人？”赵兰也跟顾绵绵想到一块儿去了，立刻笑逐颜开：“瑞儿有喜欢的人了。” “嗯……” “多大呀，哪家姑娘？” “24。”白瑞报了年龄，便笑着跟赵兰说：“母亲，您别问了，等瑞儿知道，再带她过来见您。” 赵兰也就没再追问了，顾绵绵听了一嘴八卦，越发觉得她先前的想法太好笑。 还好她没有急忙忙把拒绝的话说出去，不然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 三人并肩而行，顾绵绵没发现白瑞唇角揶揄的笑意。 三人一路走出顾家医馆，顾绵绵全程没说话，就听着赵兰跟白瑞在那里一言，我一语的闲聊。 有司机过来接白瑞和赵兰，把赵兰送上车之后，顾绵绵本来打算转身回医馆，却被还在车外的白瑞叫住了：“顾大夫，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白瑞浅笑，那笑容似乎有些尴尬和不太自然：“你能跟我回家一趟吗？” 这要求有些突兀，顾绵绵立刻问道：“跟你回家干嘛？” 顾绵绵问完，发现白瑞脸上的笑容更尴尬了，眼神有些闪躲，而且半天没说话。 顾绵绵心想，怎么突然就尴尬上了？ 下一秒，听到男人柔和却小声的话语：“隐疾，劳烦顾大夫帮忙。” 顾绵绵：“……” 顾绵绵突然尴尬的咳了一声，看见白瑞尴尬得脸色发红，眼神都不敢跟他对视，顾绵绵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病不忌医，白先生不用感到不自在。” 顾绵绵知道有些人比较注意隐私，尤其像白瑞这种看起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估计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隐疾了。 于是顾绵绵跟着一起上了车，赵兰没听到顾绵绵和白瑞在外面说了什么，看到顾绵绵也跟着上车，意外地问道：“绵绵，你怎么……” “顾大夫说新药的熬制方法比较复杂，过去教我熬制的方法，母亲您不用担心。” 男人说话依旧斯文有理，哪怕对自己的母亲也一样。 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断别人说话。 既然是隐疾，不想让人知道是非常正常的表现，顾绵绵倒也没有怀疑，还配合白瑞跟赵兰说道：“赵奶奶，您不欢迎我去你家吗？” 那声音又娇又软，还带着撒娇的意味，赵兰开心地笑出声。 “怎么会不欢迎，我还巴不得你去我那儿陪我说说话呢，我一个老人家，身边也没谁陪着，你白瑞叔叔整天忙得很，跟我一个老太婆也没什么说的，我可无聊坏了。” 白瑞叔叔…… 四个字，让身旁的男人表情微僵。 顾绵绵一路上都在跟赵兰闲聊。 没一会儿就到了赵兰和白瑞住的地方。 顾绵绵有听赵兰提过，这只是临时住所。 当看到这临时住所有多大多豪华的时候，顾绵绵心中震惊，她果然猜的没错，果然是豪门世家。 赵兰一到下午就容易犯困，顾绵绵陪她聊了一会儿，她就嚷着困了，顾绵绵让她赶紧回房休息。 赵兰回房休息，顾绵绵就被白瑞邀请到了类似书房的房间。 “顾大夫，就在这儿，没问题吧？” 顾绵绵点了点头：“我没问题。” 顾绵绵倒没有问白瑞是什么问题，直接让他伸出手给她把脉。 过了一会儿，顾绵绵问道：“白先生，您最近是不是腰酸，四肢发冷，畏寒？” 听到腰酸，白瑞下意识解释：“我还没有私生活。” “噗。”顾绵绵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不好意思，白先生。” 白瑞耳朵红了。 “您这是肾虚，肾虚分为肾阳虚和肾阴虚，不一定非得是有私生活才会肾虚，您最近是不是经常熬夜？” 白瑞呼出一口气：“嗯，前段时间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忙，有熬夜。” “熬到几点。”顾绵绵问。 白瑞想了想：“四点。” “凌晨四点吗？这么晚，那您一般睡几个小时？” 顾绵绵感到诧异，她以为白瑞这样的人，应该是生活非常规律，非常自控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熬夜。 白瑞如实回答：“最近一个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熬夜就算了，怎么只睡那么短的时间，睡眠不足对身体健康影响很大的。” 顾绵绵作为一个医生，努力尽到自己的责任：“您这样是不行的，以后必须调整一下，不然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以后不会了。”男人斯文又腼腆的说，镜片遮掩下，眼底的光却与他的斯文截然相反。 那是充满狼性的光芒，仿佛草原上匍匐着等待猎物的野狼。 “顾大夫，我恢复正常作息能把这种情况调转吗？会不会……” 说到一半，他似乎感到难以启齿，最后可能是因为想到了身体原因，还是咬牙跟她说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私生活？” 这基本上是每个男人都会担心的事，顾绵绵绵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接触了很多患者，以一个是医生的身份，对这种事倒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 “放心吧，不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个月就能好了，不过你得注意，不能再熬夜了。” “好。” “我今天没带银针，你过两天跟赵奶奶一起到医馆，我给你做一下针灸。” 男人又道：“好。” 他说隐疾的时候，顾绵绵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病。 比如不行。 没想到只是肾虚。 顾绵绵要回去，白瑞亲自开车送她，那束玫瑰花还放在车里。 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一路无话不免感到尴尬，因此顾绵绵故意挑起话题。 “白先生喜欢的姑娘一定也非常温柔吧。” 毕竟白瑞在顾绵绵眼里就是一个非常绅士又温柔的男人。 白瑞正在开车，闻言，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扶了一下眼镜：“嗯，挺温柔的，不过可爱居多，像个小孩子。” “绵绵觉得我有机会吗？” 之前白瑞一直叫她顾大夫，突然转换成小名，顾绵绵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叫她绵绵的人挺多，顾绵绵没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白先生这么优秀，机会应该挺大，不过得看人家喜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绵绵有喜欢的男孩子吧，能跟白大哥说一下，女孩子喜欢男生时会有什么表现吗？” 顾绵绵倒也没有多想，以为白瑞想知道她喜欢的女孩是不是对他有那个意思。 顾绵绵不是恋爱大师，不过提到喜欢的人，水润的双眸立刻泛起亮光：“大概就是提到对方就会很开心吧。”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跟白瑞说道：“就像我现在。” 白瑞抿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看来绵绵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小男朋友。” 顾绵绵丝帛的身份都已经曝光了，所以白瑞知道的比较多，她也没感觉到奇怪。 “还不是男朋友啦，我在追他，他还没答应我呢。” 提到白术，顾绵绵嘴角的笑意都柔和了几分。 “哦？”温润儒雅的声音不经意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愉悦，白瑞轻笑：“那他还真是没眼光呢，绵绵这么好的女孩，居然都不答应。”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顾家门医馆门口。 车停下来，顾绵绵也就没继续回答了。 车停的那一瞬间，顾绵绵感觉车子打了个急转弯，她整个人往旁边移过去，本来好好放在旁边的玫瑰花，就这样被她压到了两朵，花瓣儿都被她压掉了。 车停稳时，顾绵绵感到不好意思：“白先生，不好意思，我把你的玫瑰花压坏了，这样吧，我重新去买一束给你。” 白瑞露出遗憾的眼神，顾绵绵清晰地捕捉到，更不好意思了：“真的很抱歉。” 男人即便感到遗憾，却还是斯文礼貌地跟她说道：“没关系，只是一束花而已，我重新再去买就是了，这段时间有劳顾小大夫帮忙医治，照顾家母，这点小钱怎么能让顾大夫出。” “要的要的，这毕竟是我弄坏的。” 顾绵绵坚持要买一束玫瑰花陪白瑞。 于是白瑞开着车，带顾绵绵去花店买了一束包装完好的玫瑰花。 顾绵绵把那束包好的玫瑰花给白瑞，白瑞把被她压坏的玫瑰花递给顾绵绵。 顾绵绵一愣。 白瑞说道：“你已经重新买了一束还我，这束就给你吧。” 顾绵绵想拒绝说不用。 白瑞说道：“要用来表白的玫瑰被压坏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可能被拒绝的几率比较高，我不想留着，扔了也怪可惜的，你们女孩子不是挺喜欢花吗？绵绵就当帮白大哥一个忙，收留一下吧。” 顾绵绵没想到白瑞这样看起来高文化的人，居然也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表白用的玫瑰花被压坏就是不好的征兆了。 花是她压坏的，顾绵绵只好收下了：“好吧。” 白瑞临走时，不忘跟顾绵绵讨一句祝福：“绵绵，你能祝白大哥表白成功吗？” “加油。”顾绵绵看白瑞笑得那么开心，心里想着，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女孩吧。 她也有喜欢的人，明白那种感觉。 不过她比白瑞幸运，她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他，不用那么忐忑，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 和白瑞分别之后，顾绵绵捧着那被她压坏的玫瑰花一蹦一跳地往白术家走去。 张涛过来开的门，看到顾绵绵捧着一束玫瑰花，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还把花带来了。” 顾绵绵觉得张涛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怎么了？又不是送你的。” 两人说话间，白术的房门被打开。 “术术。”顾绵绵推开张涛，笑着跑到白术跟前。 以往少年最先看到的肯定是小姑娘娇俏的笑脸。 然而现在，少年眼里是那一束红火的玫瑰。 “谁送的？”他面色不变，眼神却幽暗深邃。 顾绵绵想了想：“我自己买的吧。” 这么说也没毛病，顾绵绵确实感觉这束花是她买的，因为她把别人的花压坏了，买了一束赔给别人，自己拿着这束被压坏的。 少年没有错过小姑娘那一瞬间的犹豫。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向小姑娘手里的玫瑰，折了一朵：“绵绵怎么突然有兴致买花？” “嗯……这事儿说来话长，也不算是我自己买的。” “绵绵可以长话短说。” 少年执着地看向小姑娘。 少年说话依旧温柔，但顾绵绵敏感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她还没解释呢，少年又折了她一朵玫瑰，手法干脆极了。 第303章 想要名份的白术 顾绵绵眼睁睁地看着白术一朵一朵折下她捧在手里的花。 “术术，你干嘛呢？” 顾绵绵把花移开，玫瑰花梗上有刺，等会儿扎到他怎么办？ 白术却误会了顾绵绵的用意。 少年默默收回手，眼底晦涩不明：“心疼了？” “当然。”顾绵绵把花放在桌上：“上面有刺呢。” 显然两人理解的心疼不是一个意思。 只是吃醋中的少年没有听出来。 顾绵绵刚把花放在桌上，手腕就被白术拉住了。 白术望着小姑娘，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说出了一句平平无奇的问话：“今天怎么过来那么晚？” 平常顾绵绵四五点钟就会从医馆过来这边，现在已经快要晚上七点钟了。 “给病人看病，所以来晚了。”顾绵绵一边说，一边挣开白术的手，在前面的置物架上找到一个花瓶。 对她来说，白瑞和赵兰都只是病人而已。 顾绵绵心情好，一边哼着歌，一边把花插在花瓶里，还摆了个好看的造型。 白术看着空落落的手：“绵绵心情很好。” “还不错。” 顾绵绵把插好的玫瑰花端到桌子上，看着红艳艳的玫瑰，突然扭头对白术说道：“术术，你好像还没追过我？” 一直都是她在追他。 想到白瑞对喜欢女孩子的忐忑，顾绵绵有些遗憾，遗憾没有被白术追过。 她真想看看白术追她的样子。 不过她的少年是个缩头乌龟，她那么努力才让他从龟壳里爬出来接受她。 让他追自己，还是别想了。 白术望着小姑娘娇俏的笑容，心里突然发闷，有人追小姑娘了，所以小姑娘开始产生落差感了是吗？ 小姑娘还没跟他说实话。 那花分明不是她买的。 他问她的时候，看见她犹豫了。 少年怀着重重心事，顾绵绵推着他回房间，打算给他继续治疗。 顾绵绵要给白术扎银针的时候，手腕被少年握住了，害顾绵绵差点把银针扎到他手上。 “术术，你干什么呢，这样很危险的，没看到我手里拿着银针吗？” 因为差点把银针扎到白术的手背上，顾绵绵着急的同时，说话声音拔高。 听起来有点像不耐烦的斥责 “绵绵……” 少年错愕地望着小姑娘，随后把头别开，眼底划过一抹黯然，所有的问话在这一瞬间压进了喉咙里。 他脸颊不自觉鼓起。 同时也松开了握住小姑娘的手。 顾绵绵蹲下身给他把裤脚撩开，认真给他扎完银针。 “好了。”顾绵绵拍了拍手，打算跟白术说话，每次他扎银针的过程，她都会陪他聊天。 但今天少年情绪明显不对劲。 他侧着脸没看她。 因为垂着头的原因，细碎的头发落在眼帘处，将他的双眸都遮挡住了。 他鼓着脸，好像在生闷气。 顾绵绵微微一愣：“术术，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少年依旧侧着脸，听到小姑娘的问话，怕又惹她生气，让她不耐烦：“没什么。” 声音闷得发慌。 顾绵绵要真信了他的话，觉得没什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顾绵绵伸手戳了戳他鼓起的脸颊：“你明明在生气。” 少年动了动唇，想说没有，然而话出口，却变成了…… “嗯。” 还真是生气了。 顾绵绵失笑，觉得生气的白术突然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顾绵绵实在想不到她做了什么让少年这么生气。 “那……帅气的白术先生，能告诉你的小绵绵为什么生气吗？” “你的小绵绵……”这几个字少年很受用，憋闷的心情稍微有一点好转。 白术终于扭头看向小姑娘。 “我做你……”男朋友吧！ 白术话没说完，小姑娘已经抢过了话头。 “你不说话，我要回家喽。” 少年隐忍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在小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彻底迸发了。 顾绵绵弯着腰跟他说话的，少年一伸手，就能扣住小姑娘的后脑。 白术那样做了。 狠厉的，带着粗暴的力气，带着积压在胸口的闷气，向小姑娘发泄出来。 顾绵绵差点没站稳，两只手被迫撑在他轮椅两边，承受着少年不同以往的蛮横。 鼻翼间萦绕着少年牙膏的薄荷香味。 顾绵绵意外了，走神了…… 睁开双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他在吻她。 那么的用力。 那么的急切。 顾绵绵“唔”了一声，璀璨的星眸泛起点点光亮，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还没抱住他，下一秒，少年将她推开了。 顾绵绵：“……” 结束太快，她还没准备好，还想再来一次。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白术看。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白术仿佛在他双眸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白术输了，在小姑娘身上输得一塌糊涂。 听张涛说的时候，白术就想问小姑娘，后来问她，她没说实话。 白术生气了，很生气，非常生气。 可是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小姑娘真的被别人追走了。 他不想用暴躁的情绪面对她。 所以一直压抑着，可是小姑娘没给她机会，说的每句话都在刺激他。 少年赤红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顾绵绵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白术到底因为什么情绪失控。 顾绵绵捂着嘴：“术术……” 脚尖忍不住在地上画圈圈。 推开太早了。 她还没感受到呢。 “花。”少年眼眶红着：“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诶？” 顾绵绵前一秒还沉浸在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中，听到这句话，明显状况之外。 下意识问道：“花怎么了？” 白术双目灼灼地望着她，他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还故意装傻吗？ 还是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术就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没什么。” 他别开脸，在心里默默的想，只要小姑娘还没离开，只要她愿意陪在他身边，他能…… 他不能！ 白术吃醋了。 很在意非常在意。 “花是谁送的。”已经别开脸的少年又扭过头来，倔强地望着小姑娘：“为什么骗我。” “花？”顾绵绵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白术一直在生气什么。 她一进门，他就问她花是谁送的，严格意义算起来，这花也不算是白瑞送的。 她给了钱呢。 不想让白术误会，所以就直接说这花是她买的。 也就是说，她说的话他没相信喽。 白术不会无缘无故生她的气，也不会不相信她说的话。 现在能这么笃定，认为她没说实话，说明白术知道这花不是她买的。 所以，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白瑞把花送她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你看见了？”顾绵绵问。 白术胸口一窒，错愕地望着小姑娘，这是他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没有解释，直接承认的答案。 少年的眼眶一瞬间内发红：“绵绵……” 他颤抖着手去拉她，她真的接受了别人的追求吗？ 白术一瞬间无比心慌。 顾绵绵感觉白术情绪波动过大，反手握住他，赶紧解释：“术术，你别误会啊，这花确实不是我亲自去买的，也确实算是别人送给我的，但是我花了钱的。” 白术怔怔地望着她。 顾绵绵把这花怎么来的过程全都告诉了白术。 听完解释，白术把小姑娘拉到身前，双目灼灼：“所以你没有接受他？” “我怎么可能接受他，不是跟你解释了吗？人家喜欢的又不是我，再说了，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呀。” “那你……” 顾绵绵弯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少年突然伸出手，用力搂住小姑娘纤细的腰肢，明显松了口气。 白术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小姑娘一句话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把心脏悬在最高处，一秒钟内又可以让他放心。 白术不喜欢这样。 他要小姑娘。 要她只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这一刻，白术无比期待能快点站起来，只要他的双腿好了，小姑娘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这样他就不会患得患失了。 放下心之后，少年开始算总账了。 “你刚刚心疼花了。” “诶？”顾绵绵懵逼：“我什么时候心疼花了？” 少年双目灼灼的望着她，没说话，也不提醒她，眼底是有幽怨之光。 顾绵绵想起来了：“我哪是心疼花呀，我那是心疼你，我怕你被玫瑰花上面的刺扎到手。” 原来是这样。 少年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满足的抱着小姑娘：“那你刚刚还吼我了。” “我什么时候……” “你给我扎针的时候。”这次白术心情很好地提醒了顾绵绵。 顾绵绵：“……” 她一时间哭笑不得，原来她家术术吃起醋来是这个样子的。 顾绵绵埋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我刚刚手里拿着针呢，你突然就这样抓住我的手，我怕你被扎到，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白术一颗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突然觉得患得患失的自己太傻。 他明明有机会不这样患得患失。 白术原本想等到他能够站起来之后，再主动追求小姑娘，但是现在他似乎等不及了，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名份。 张涛人傻，但是有句话说得对。 再这样下去，他的小姑娘要被别人追走了。 “绵绵……” 少年沙哑的声音唤她。 顾绵绵“嗯”了一声：“我先给你拔针。” 即将脱口而出的告白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白术抿着唇。 最后顾绵绵要回家，白术才拉着她的手问她：“今晚可以留下吗？” 顾绵绵不是第一次在白术家留宿。 但白术很少在挽留她的时候，用这种暧昧不清的眼神看她。 加上今晚这样气氛独特，顾绵绵不禁想歪了。 “术术，我们还是等毕业以后再说吧。” 然后顾绵绵仿佛被烫到一般，挣脱白术的手，急急忙忙穿着鞋跑了出去。 都没让司机送她，跑出好远之后，顾绵绵站在夜空下大口喘气。 摸着滚烫的脸颊，顾绵绵又羞又恼。 天哪，术术变坏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早就想那些不健康的事。 而白术就这样望着小姑娘逃跑了。 “……” 突然后悔没有早点跟小姑娘确定关系。 都怪自己当初想得太多。 才会一直没答应小姑娘。 …… 上一次，陆院长带了一群医生来顾家医馆，结果没一个人相信陆院长说的话。 于是陆院长带着大家回去，把顾绵绵研制的止疼药给了他们，让他们拿去医院里试试。 陆院长怕分量不够，还又特意找赵兰要了几份。 拿到手的止疼药，陆院长大方地分给了几位老友。 主要也不是大方，就是想看看这些人被打肿脸的样子。 他费劲儿说了半天，这些人一句话都不相信。 陆院长能不生气吗？ 这群医生先是看了陆院长的那份止疼药解析报告。 从解析报告上面看，还真看出那么点名堂来。 于是大家抱着狐疑的态度，把那些止疼药给医院里的病人们试用了。 张医生用完之后，询问了病人。 他给的这些病人，都是吃止痛药吃到已经免疫，止痛药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效果的病人。 他去查房的时候，病人笑嘻嘻地跟他说这止疼药吃了有用。 然后张医生问了其他几个医生。 其他几位医生皆是表情怪异。 那位说这止痛药要是没有副作用，就每天裸着上班的医生默默闭了嘴。 另外一位说顾绵绵要是能治好老寒腿，他就裸奔一圈给大家看的医生也默默闭了嘴。 能研制出这等奇药的能人，能根治老寒腿，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脸面问题，是想拿到这份药。 止痛药广泛用于病人。 可以说是对医院来说，属于常用到的药物，但是因为止痛药吃多了对身体有影响。 所以有些疼痛是不能用止痛药去压制的，倘若止痛药没了副作用，而且还能调养身体，那绝对是药学上一大进步。 也能减轻病人的痛苦。 于是这群人不约而同的找到了陆院长。 想让陆院长介绍他们认识这位小顾大夫。 一群人堵在陆院长的办公室里不肯出去。 此时陆院长正在对药厂老板发脾气。 陆院长跟这位药厂老板认识多年。 得知顾明绵的止痛药效果这么神奇之后，立刻就跟这位老朋友说了。 就连成份解析报告也给这位老朋友看了。 刚开始商量得很好，结果听到顾绵绵说价格必须由她来定之后，这位老朋友立刻拒绝合作。 拒绝合作也就算了，陆院长也没怪他，商人重利益，他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他想法一样。 结果没几天，陆院长就听到消息。 说“堂记”药厂正在研究一款新型的止痛药。 打的标语就是无副作用，且调养身体。 陆院长一听，可不就是顾绵绵研制的那款止痛药吗？ 陆院长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打电话找这位老朋友讨个说法。 这才说到一半，张医生，杜医生等人就跑到了他办公室里。 陆院长还想跟堂记的老板说什么，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了。 杜医生等人看见陆院长正在生气，倒也没有不识趣的这个时候跟陆院长谈止痛药的事。 顾家医馆里面装了座机。 陆院长上次已经要到了联系电话。 正好是顾绵绵接到电话。 第304章 不要脸的人 听陆院长说堂记要把她研发的止痛药独自生产，顾绵绵生气极了。 “他们哪里来的药方？” 陆院长顿时感到抱歉，跟顾绵绵解释：“堂记的老板是我多年的好友，怪我太信任他，把止痛药的成分解析报告给他看了。” “陆院长，你一定要阻止他，不能让他这么做。” 陆院长之前听到顾绵绵语气非常生气，以为她生气的原因是自己研制的药被别人盗用了。 赶紧问道：“这个药方你申请专利了吗？” “还没有。”顾绵绵如实回答。 听到顾绵绵还没有申请专利，陆院长越发感到愧疚：“完了，以老李的性格，他敢这么做，肯定已经申请提前申请专利了。” “现在不是专利的问题。” 顾绵绵头疼地揉着眉心：“我这个止疼药是用特殊方法研制出来的，抵制止痛药副作用的药物，是经过另外一种方法先研制出来的综合药，制药的方法很重要，不是光知道成分就够了。” 陆院长听顾绵绵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那就是说，他们没办法抢走你的专利。” “专利问题现在都是小事。” 顾绵绵无奈：“一定不能让堂记把这种止痛药生产出来，他们不知道研制的方法，这些药的所有成分，如果方法不对，很有可能影响病人的神经问题。” 顾绵绵是医生，她不想害人，就算是间接也不行。 如果堂记真的不管不顾把这种药生产出来，倒霉的不仅是堂记，还有那些无辜的病人。 堂记倒不倒霉，顾绵绵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那些无辜的患者。 真要出了什么事，堂记顶多就是赔点钱，但对那些病人来说，有可能影响她们一生的健康。 钱哪里有身体来的重要。 听顾绵绵说研制药的方法不对，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病人的神经问题，陆院长也不敢大意。 “我马上打电话给老李说。” “好，我等你消息。”挂断电话，顾绵绵心急如焚。 只希望堂记不要为了钱丧心病狂。 这件事儿陆院长责任最大，当然也最愧疚，跟顾绵绵打完电话之后，再一次打电话给堂记的老板。 结果这一次，陆院长打电话去，立刻被对方挂断了，陆院长又接着打了无数个，对方还是不肯接。 暴脾气的陆院长顿时气得把电话都砸了。 杜医生，张医生等人就在陆院长办公室。 听陆院长电话里说的内容，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 这群医生都是比较有医德的医生，听陆院长说对方居然企图占用别人的药方，一群人愤愤不平，说要帮顾绵绵讨回公道。 来的这几位医生都是各大医院比较权威的医生，说话也比较有份量。 堂记跟这几个医院都有合作，于是几位医生跟陆院长一起直接去到堂记公司，想要找堂记的老板算账。 结果堂记的老板一直不肯出面。 就这样耗了两三天，顾绵绵也正式开学了，还是没有得到堂记老板那边的回应。 没办法，顾绵绵只好跟陆院长一起前去。 两人来到堂记，堂记老板的秘书一看到陆院长，下意识挡在门口，直接说道：“抱歉，陆院长，我们老板不在。” 顾绵绵看着秘书，直言说道：“告诉你们老板，新型止痛药的研发者在这里等他，新型止痛药制作过程很重要，方法稍有偏差，效果天差地远，不但没办法帮助病人治病，还会对病人的健康造成严重的影响，你们堂记要是还想继续开下去，最好不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顾绵绵戴着大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还戴了一个口罩，秘书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听声音能感觉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知道她是新形止痛药的研发者时，秘书稍微意外了一瞬，听她说得这么严重，秘书也不敢大意。 “您请稍等，我问一下我们老板的意见。” 说完，秘书转身进了后面的办公室，陆院长顿时冷哼一声，气得鼻子都歪了：“不是说不在吗？现在又在了，呵……” 两人等了没多久，秘书就出来了，她恭敬地跟顾绵绵说道：“这位小姐，我们老板请您进去。” 顾绵绵点了点头，直接往李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陆院长想跟进去，却被秘书拦住了，秘书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陆院长，请止步，我们老板只请了这位小姐一个人进去。” 陆院长这下气得肝也疼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好友，为了一点利益，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不，也不算是一点利益，要是真被他们研发成功了，利益还真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顾绵绵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年纪差不多50多岁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大概就是陆院长口中的李老板了，这位李老板跟顾绵绵想象中的形象不一样。 没有肥头大耳，也没有满口黄牙。 相反，李老板相貌冷硬，西装革履，看起来成熟稳重，给人一种非常睿智的感觉。 “这位就是老陆口中的顾大夫了吧，请坐。”他礼貌地冲顾绵绵笑了笑。 顾绵绵依言坐下，把帽子和口罩摘了，没有跟他虚与委蛇，直接道明来意。 “李老板，相信你的秘书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你们药厂要生产的新型止痛药，是我本人亲自研发出来的药方，这一点相信李老板心知肚明，不必说那些虚话，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阻止李老板生产这种危害别人健康的药物。” 顾绵绵摘下口罩和帽子时，李老板看到这样一张精致明艳的美丽脸庞，有一瞬间的失神与惊艳。 他没想到新型止痛药的研发者居然这么年轻貌美。 听完她说的话，李老板这才收回思绪，摆出商人的嘴脸。 “顾大夫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我们药厂即将生产的新型止痛药是我们药厂研发者自己研究出来的药方，已经生产了专利，顾大夫不要诽谤造谣。” 顾绵绵见李老板继续说这些虚假的话，心底冷笑：“李老板不用说这种欺骗自己，也欺骗大家的假话，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顾绵绵拿出谈判的资本：“新型止痛药是我研发出来的，效果如何我比谁都更加清楚，李老板是药厂的老板，应该知道所有的药物不仅是知道成分就行了，制作方法也很重要。” “抵制新型止痛药副作用的融合药物，你们应该只知道成分，不知道制作方法，我把话放在这里，一旦你们不听我的话，擅自把这味药生产出来，对病人的影响会非常大，直接刺激神经，严重的情况，可能会导致精神失常。” “李老板是商人，不求你有医者仁心，咱们谈谈利益方面的事，一旦你将这种失败的药生产出来，大批量售给患者，到时候，后果不是李老板可以承担得起的。” 严重的情况，李老板可能直接被抓进去。 轻则药厂倒闭。 顾绵绵说完，没有立刻逼迫李老板，静静地等着他回答，李老板沉默了大约10多分钟。 就在顾绵绵以为他会想通的时候，只见李老板突然笑了笑：“顾大夫莫不是以为我药厂里面没有优秀的医药研发者？” 顾绵绵所融合的方法，是一百年年后最新型的方法，没有一百年后的医学知识，根本就做不到。 “李老板敢保证你的医药研发者能百分百研究透我的新型止痛药的制作方法吗？”顾绵绵反问。 李老板笑了笑，视线流连在顾绵绵脸上，明明西装革履，打扮得人模人样，打量人的眼神却像个畜生，带着让女人恶心的色彩。 望着顾绵绵放在桌上的手，李老板笑容龌龊，朝顾绵绵伸出手，想要握住顾绵绵的手，嘴里说着让顾绵绵恶心的话。 “顾大夫要是肯牺牲什么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停止生产……啊。” 就在他要摸到顾绵绵手背的时候，顾绵绵条件反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只听“咔”的一声，李老板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外面的秘书和陆院长听到声音，同时朝办公室里冲进来。 陆院长担心顾绵绵出事，一进来就紧张地问道：“小顾大夫，你怎么样了？” 顾绵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李老板的秘书则担心地跑过去扶着他。 李老板痛得面部扭曲，脸色惨白。 顾绵绵猛地站起来：“看来跟李老板没什么可谈的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赵秘书，给我报警。” 李老板一边捂着手惨叫，还不忘记吩咐赵秘书。 赵秘书匆匆跑去报警。 听了李老板的话，顾绵绵也不急着走了，就那么站在这里：“好啊，我倒是看警察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说的话。” “呵……”老板冷笑：“故意殴打，人身伤害。”他举起自己的手：“只要去医院验一验，就知道谁才是受害者。” 顾绵绵脸不红心不跳：“你想强女干我，我还不能正当防卫了？” “我哪里想要强……”老板气急，他就算动了色心，也只是想占点便宜，这事儿讲究你情我愿，他可没想直接在自己的办公室强了人。 “你怎么没想了？摸我的手，还想撕我衣服……” 既然对方不要脸，顾绵绵也不介意多给他加点罪名。 而陆院长则气坏了，他知道李老板这人平时是挺花心，结了婚身边还是有不少情人。 陆院长一直也没管，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而且李老板的情人都是那种主动送上门来的。 没想到他居然敢对一个小女生生出这种龌龊的想法。 李老板被顾绵绵丢了一堆罪名，手又被她掰折了，痛得表情扭曲，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这世道这么公平呢，老子是堂记的老板，我倒是要看看警察信你还是信我。” 话语里面的暗示意味极其强烈。 顾绵绵冷眼看他，还未说话就听一旁暴脾气的陆院长吼道：“当着老子的面你也敢说这种威胁话，你以为就你他妈一个人有关系呢？” 李老板这才想起来陆院长的来历。 陆院长是从四九城那边过来的，认识不少上面的人。 李老板只是有钱，论关系，他还真拼不过陆院长。 赵秘书多懂老板的心思呀，见形式对自家老板不利，怕李老板下不来台面，立刻给老板递了个台阶：“老板，您的手要紧，咱们还是先去医院检看看吧。” 然后匆匆跑过去扶着李老板。 李老板对秘书的懂事很受用，临走时却放话威胁顾绵绵。 顾绵绵才不怕他呢。 拼钱，她有白术，论关系，她还有齐峰哥哥。 李老板离开后，顾绵绵和陆院长一路往回返，陆院长担心顾绵绵受了什么刺激，小心翼翼地问她：“顾小大夫，你没事吧？老李有没有……” “我没事。”顾绵绵笑了笑：“他还没碰到我。” 她怎么可能让这么恶心的人碰到她，当她这一身力气是空气吗？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位李老板执意要把这新型止痛药生产出来。” 李老板不知道新型止痛药的研制方法，胡乱把这味药生产出来，顾绵绵有的是机会扳倒他。 准确的说，他把新型止痛药生产出来，反而更有利于顾绵绵扳倒他。 可顾绵绵的目的不是扳倒他，而是阻止他把那些对人类健康有害的药物生产出来。 否则到时候吃亏的只是病患。 新型止痛药所有的成分都不是有害成分，融合在一起时方法不对，才会对人的神经产生伤害。 所以现在，就算顾绵绵知道他们研制的药会出事，也没办法揭发他们。 顾绵绵和陆院长在这边想对策。 另外一边，医院里，李老板望着站在面前的年轻女人，表情十分严肃：“吴月，你有把握能把新型止痛药的制作方法研究出来吗？” 吴月勾唇浅笑：“老板，这个您请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李老板相信吴月的能力，这才点了点头，冷笑着把顾绵绵告诉他的话说给吴月听。 吴月听言，笑声明朗：“只能说这位顾大夫对自己太自信了，副作用，影响人的身体健康？完全不可能，我已经把所有的成分和方法都分析过了，不可能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影响。” 吴月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不仅不会对人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根据我的改进，还能把新型止痛药的药效提高，到时候老板等着坐收利益就行了。” 听吴月这么说，李老板算是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吴月轻笑：“老板，您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全权交给我就行了，相信这位顾大夫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们需要做好全方面的准备应对。” 提道顾绵绵，李老板就气得牙痒痒：“一个黄毛丫头，胆敢在老子头上撒尿，确保新型止痛药安全生产上市之后，老子再慢慢跟她算账。” 两人相视冷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绵绵从陆院长那里得知李老板制药厂里最厉害的医药研究员身份，通过多方面打探，终于找到了吴月的住所。 特意到吴月家门口来等着她。 第305章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 回家看到家门口的不速之客，吴月勾唇浅笑。 “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我老板口中的顾大夫了，新型止痛药的研发者。” 她一步一步走向顾绵绵。 对方直接猜出她的身份，顾绵绵也不意外：“吴月小姐，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吴月笑着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朝顾绵绵伸出手：“顾大夫，请吧。” 顾绵绵跟着吴月走进她家，顾绵绵还没道明来意，吴月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如果顾大夫来这里是为了劝我停止生产新型止痛药的话，大可不必开这个尊口了，我不是老板，没有决定的权利。” “但你是堂记药厂里的最高医药研究员。” 对方开门见山，顾绵绵也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我打听过，李老板将止痛药的成分配方拿给你，想让你研究出新型止痛药的制作方法。” 吴月浅笑盈盈地望着顾绵绵：“所以，顾大夫想说什么？” 吴月的态度让顾绵绵感觉很不舒服。 “我研究出来的这个新型止痛药不是只有成分就行，没有正确方法，你们研制出来的止痛药有90%的可能会影响患者的身体健康，所以我希望吴月小姐不要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呵……” 吴月笑了：“我们是制药厂，研制出来的药都是救人治病的，怎么会是助纣为虐呢？” “可你们都没有新形止痛药的制作方法不是吗？” 顾绵绵双手撑在桌上：“你是医药研究员，该知道药物的制作方法和成份一样重要，缺一不可，一旦中途出现偏差，不仅没有原来的药性，还会伤害病人的身体健康。” “我已经打听过了，李老板所有的仰仗都是因为吴月小姐，只要吴月小姐不那么肯定，李老板就绝对不敢把新型止痛药生产出来。” 李老板是想要赚钱，他也确实重利益，但他还不至于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 这一切都是吴月给了他信心，认为一定不会出事。 “顾大夫，你说这番话，是对我专业的侮辱。” 吴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看顾大夫还未成年吧，成年人的世界，不像顾大夫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冲顾绵绵吹了一口烟，极度自信地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顾大夫怎么就那么自信，认为除了你自己，别人就研究不出来新型止痛药的正确制作方法呢。” 因为那需要用到一百年后的药学知识。 顾绵绵看出来吴月并不打算听她的劝解。 “吴月小姐，过度自信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绵绵脸色冷了下来：“你说这是对你专业的侮辱，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善用别人的研究成果，对你来说就不是侮辱了吗？” 她们用的可是她研制出来的止痛药。 “呵……我说了，这是我老板给我的药方，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是让我研究出新型止痛药的制作方法，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该管的。” “就算付出代价也是我和老板的事情，跟顾大夫没关系吧？” “没关系？”顾绵绵真是被这样的言论给逗笑了：“你们拿着我的研究成果出来肆意妄为，你觉得跟我没关系？” “吴月小姐，倘若你们真的把新型止痛药生产上市，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你们，而是那些无辜的病人，你们这么做，是让那些无辜的病人替你们承受代价。” “顾大夫口口声声说，我们生产出来的新型止痛药一定会危害病人的身体健康，既然这样……” 吴月又一次勾唇浅笑：“那顾大夫大可以去药监局举报我们呀，相信药监局会给顾大夫一个答案。” 顾绵绵当然想过，可是止痛药的成分没问题，他们制作的新药又还没有上市，她怎么举报去。 让药监局查什么？ “所以吴月小姐不肯答应是吧？” 吴月挑眉：“顾大夫口口声声都在为那些病人考虑，既然这样，何不把新型止痛药的正确制作方法交给我们呢？” “交给你们，然后让你们为了利益恶意抬高价格，压榨人民群众，把你们的利益最大化吗？” 顾绵绵气得大声说道，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哈哈……” 吴月看顾绵绵动怒了，笑得好不开心：“所以顾大夫还是诚实一点吧，说什么为了病人考虑，实际上就是不想把自己的利益交出来而已。” 顾绵绵气急：“你们为了利益，连人命都不顾了吗？” “啧啧啧，顾大夫，你这话就说得严重了，我们是为了利益不错，但是我们可没想要害人呢。” “你们把药生产出来，就是在害人。” 吴月之前还带着笑，听顾绵绵说完这话之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顾大夫是认为你的能力一定在我之上吗？你研究出来的就能治病救人，我研究出来的，就是害人的药物？你哪来的自信。” 既然已经撕破脸，顾绵绵也懒得跟她客气，双手撑在茶几上，逼近吴月。 “我的自信，是因为这是我亲手研制出来的药，我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既然你们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顾绵绵扬长而去，不再跟吴月浪费口舌，吴月态度很明显，跟李老板就是一丘之貉。 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利益。 顾绵绵离开后，吴月对着房门冷笑，给李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站在窗边，吴月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能研制出新型止痛药，吴月确实佩服这位小姑娘。 但论到制药能力，吴月还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她。 不，准确的说，对方太嫩了，还不到让她警惕的地步。 她找人去顾家医馆里面拿到过新型止痛药，彻彻底底研究过新型止痛药的成分及方法 里面抵制止疼药副作用的另外一味药，制作过程极其复杂。 不过已经被她研究出来了。 她已经用实验验证过了药效。 害人，不可能。 她的目的只是赚钱和名誉。 …… 开学一周，顾绵绵心思都没在学习上，好几次走神，还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因为要给白瑞和赵兰治病，白瑞的病又不想让别人知道，顾绵绵特意从医馆来到他们住的地方。 赵兰看见顾绵绵，特别热情地拉着她，还让佣人给顾绵绵做了一份丰盛的早餐。 吃完早餐，顾绵绵照例给赵兰先做完针灸，然后在她们家药桶里面放了药浴的药材。 赵兰做药浴的时间段，顾绵绵来到白瑞的书房。 顾绵绵先给白瑞把脉，发现白瑞的症状并没有好转。 “白先生，你有按时吃药吗？” “有按时吃，绵绵不用那么生疏，叫我白大哥就好。” 顾绵绵皱眉，没在意称呼上的问题，反而关心的是他的身体：“有好好吃药，怎么会没有好转，不应该呀，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顾绵绵问完，看见白瑞眼神不自在，他抱歉地说道：“绵绵，不好意思，最近工作上的事情确实有点多。” 顾绵绵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电视里有些医生态度那么恶劣。 病人不听话的时候，确实想要发脾气。 不过顾绵绵忍住了：“你如果想要治好病的话，必须把这坏习惯改掉，工作再忙也没有身体重要，你再这样继续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给你治好病呀。” “绵绵说的是，下次一定注意。” 白瑞态度很好，基本上顾绵绵说什么他都点头说好。 这让顾绵绵不忍心数落。 “行吧，我先给你做针灸，你把上衣脱了。” 白瑞依言脱了上衣。 顾绵绵低头给他扎针时，男人深邃的视线透过镜片落在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脸庞上。 白瑞无声浅笑，真是单纯到让他想要染黑。 见到她之前，白瑞不相信一见钟情。 见到她之后，白瑞信了。 见她秀气的眉毛一直拧着，而且不时叹气，白瑞察觉到她心情不好。 “绵绵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顾绵绵就当闲着无聊，把堂记药厂的事情告诉了白瑞。 白瑞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你想拿回自己的专利？” “不是。”顾绵绵摇了摇头，拿回专利的话，只要对方把新形止痛药研制上市，她就可以拿回来。 因为只要他们研制的药一上市，顾绵绵就可以去药店购买。 到时候再通知药监局的人，把产品交上去，他们研制的药对人身体有没有伤害，半个月的时间，效果就能出来了。 “那绵绵担心的是什么？”白瑞关心地问道。 “人民群众的健康。” 顾绵绵叹息一声：“只要他们的药一上市，就一定会有人买，而且他们肯定跟其他医院有联系，而堂记研制出来的新型止痛药到底会不会刺激到人的神经，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检测出来，这是一种慢性影响的作用。” 白瑞倒是很意外小姑娘的回答。 担心人民群众的健康，呵……现在还有这么善良的人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小姑娘面上的担忧不像作假，更不像演戏。 因为小姑娘对他无意，根本没必要在他面前演戏装善良。 顾绵绵越想越觉得糟心。 不阻止这件事情，她良心上过意不去。 更何况这件事怎么说，多多少少都跟她有些关系。 她做不到不管不顾。 “绵绵相信白大哥吗？” “什么意思？”顾绵绵不解地看像白瑞，一不留神，手中的银针扎错了地方。 白瑞疼得哼了一声，吓得顾绵绵赶紧把针拔了：“白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给他道歉，乖巧的不得了。 白瑞目光微微一闪：“没关系，不疼。” 两人之后没有再谈起堂记制药厂的事，但过了两天，顾绵绵却收到陆院长的消息，说堂记制药厂被查了。 没查出什么大问题，但是现在一直压着不放，堂记没办法继续生产新型止痛药。 听到堂记没办法继续生产这款新型止痛药，顾绵绵开心地笑起来。 想到白瑞前两天跟她说的话，顾绵绵怀疑是他做了什么，特意打电话过去问他。 接到小姑娘打来的电话，听出她话语里的愉悦，白瑞笑声润朗：“绵绵很高兴？” “嗯，是挺高兴。”顾绵绵直接问道：“白大哥，堂记的事是你帮的忙吗？” “绵绵想要感谢白大哥吗？” “那当然。”别人帮了忙，顾绵绵当然要感谢：“以后给白大哥看病不收钱。” 白瑞嘴角的笑容僵住，觉得小姑娘太过实诚。 谁想要这种感谢？ 他像是缺这两分钱的人吗？ 他想要的感谢，怎么说也是一起吃个饭。 “绵绵，白大哥还不缺钱，你不考虑换个感谢方式吗？” 像白瑞这种斯文绅士的人，很少会主动要求别人。 至少顾绵绵的感觉是这样的。 白瑞这个要求让顾绵绵觉得有些怪异。 孤男寡女，一起吃饭，怎么感觉像约会？ 顾绵绵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却听对面白瑞温柔的声音传来：“我想跟绵绵讨一些经验，绵绵能帮忙吗？” “经验？”顾绵绵不理解：“白大哥想讨什么经验。” “追女孩子。” 顾绵绵：“？？？” 她又没追过女孩子，哪里来的经验？她只追过男孩子。 “绵绵是女生，比白大哥更懂得女人的心理，我想……” 顾绵绵明白了：“白大哥，你不会还没有跟你喜欢的女孩子表白吧？你上次不是都买玫瑰花送她了吗？” 对面传来白瑞清润的浅笑声：“发生了一些意外，没来得及表白。” “哦……” 顾绵绵懂了。 “行，这个忙我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的想法都跟我一样，到时候不管用，那我也没办法了。” 两人就这样约定了下一次的见面。 对顾绵绵来说，这是还人情。 对白瑞来说，这是难得的约会。 他费尽心思才讨到的机会。 …… 解决了堂记的事，顾绵绵心情大好。 给白术做针灸时，还有心情哼歌呢。 小姑娘收完针，白术一把将小姑娘拉到怀里。 “这么开心，发生什么好事了？” “当然是好事了。”顾绵绵把堂记的事情告诉了白术。 白术皱眉：“发生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总不能一遇到事情就来麻烦你呀。” 好吧，其实是没想到。 “这种事你能解决吗？”顾绵绵真心实意地发问。 小姑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少年看，无辜单纯，可偏偏这种无辜单纯，比任何风情都来得吸引人。 白术目光一暗，咬牙在小姑娘耳边低语：“别总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会受不了。 顾绵绵巴拉巴拉跟白术说了一堆。 对于白术，她完全没有秘密。 白术越听下去，眼神越发骇人。 “你要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去吃饭？” “孤男寡女？” “就你们两人？” 少年每说一句话，周身的气压就低一分。 “是孤男寡女，但是你别想歪了，人家有喜欢的人，找我去是想要让我教他怎么追女生，别人帮了我，我也不好拒绝，就一次。” 小姑娘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眼底带着讨好的笑。 白术却皱着眉头，直觉这个白瑞别有用心。 “我跟你一起去。” 顾绵绵有些为难：“不太好吧，你跟他又不认识。” 主要是怕白瑞心里介意。 人家帮了她的忙，就提这么个要求，顾绵绵感觉这样不太好，两个人约定，她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带旁人去，这是对约定对象的不尊重。 “不愿意？”少年语气微冷。 顾绵绵想了想：“我肯定愿意呀，但是我怕白大哥介意。” 毕竟白瑞要向她讨的是追女孩子的方法，也不知道白瑞介不介意让其他人知道。 “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问他一下，白大哥要是没有意见的话，我就带你去。” “白大哥？”少年皱了眉头。 顾绵绵笑着点头：“对呀，跟你一个姓。” 少年眼神变得幽暗：“上次那束玫瑰就是他买的？” “嗯。” 小姑娘单纯，身为同性的少年却隐隐感觉到对方的别有用心。 白术突然想起上次没说完的话，掰过小姑娘的脸，认真地望着她：“我们谈恋爱，我做你男朋友。” 两句话都是肯定句，并非疑问或者询问。 “哈？”顾绵绵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转的这么快？ 看见白术幽暗的眼神，顾绵绵笑着凑到他耳边：“术术，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少年望着她，浅灰色眼眸带了笑：“嗯。” 没有否认。 白术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名份。 顾绵绵一直希望白术主动一点，见他迈出一步，立刻得寸进尺：“你说谈恋爱就谈恋爱，那我多没面子，你都还没追我呢，就想让我做你女朋友。” “嗯？”这是白术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以为小姑娘一定会高兴地跟他说好。 没看出小姑娘的用意，少年生出了危机感。 “你不想做我女朋友？” “咳嗯……”顾绵绵难得娇羞，捂着脸偷笑，假意矜持：“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想谈。” 吻她。 吻她。 吻她。 顾绵绵满脑子黄色废料，期待少年如她所想。 第306章 腿好了 可惜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没有如愿。 白术并没有吻她。 只是一直皱着眉头看她。 少年眉目清秀，这么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怪可爱的，顾绵绵伸出小手指，在他眉心处戳了戳。 少年握住她的手，声音暗哑：“绵绵不想做我女朋友？” 怎么可能不想？ 但是她也要面子，好吧，之前求了那么久，他都一直傲娇着矜持着，现在换她了，哼。 软包子不仅矜持地咬了他一口，在少年的肩上。 顾绵绵不止一次咬白术，咬过很多次了。 不过这一次很轻，顾绵绵没舍得用力。 “你都还没追我呢。”怎么着得有一点表示吧，一句话就想把她据为己有。 她才不干。 小姑娘对谁都好，白术有些吃醋。 “能不能不去？” “啊？”顾绵绵没明白过来，白术又重复一次：“可不可以不去？” 噢，顾绵绵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白瑞的事。 “为什么？”顾绵绵怕白术误会，还特意跟他解释：“就一次，还完他的人情，下次不去了。” “你还想有下次？”少年紧绷着脸，眼神幽暗。 顾绵绵坐在白术腿上，晃悠着自己的脚丫：“你现在是想管着我吗？” 少年不接话，但是眼神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 顾绵绵愉悦地笑了，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术术，你吃醋的样子，我好喜欢。” 娇娇软软的声音落在少年耳畔，小姑娘呼吸都仿佛软软地。 “……” 少年拿她没办法，按着小姑娘的脑袋揉了揉：“等我。” 不就是想让他追她吗？等他腿好了，他一定……让她求饶。 …… 顾绵绵本以为堂记的事情就此画上句点，没想到会又一次看到吴月。 这一次，是吴月主动来找她，顾绵绵在顾家医馆门口看到她。 吴月看见她，就仿佛看见多年的好友，甚至还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哟，顾大夫，好久不见。” 顾绵绵皱眉：“你来干什么？” 吴月抽着烟，从嘴里吐出一圈烟雾：“顾大夫，你这就不对了，之前你去找我的时候，态度可不像现在这么恶劣，怎么，翻个身就不认人了？” “你可以这么想。”顾绵绵不想跟她多说废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吴月既然愿意帮李老板做那样的事，就别指望她对她有好态度。 吴月也不介意顾绵绵的态度，她依旧笑得风情万种：“聊聊？” “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顾绵绵直接拒绝，侧身就想进医馆，却被吴月伸手拦住，吴月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 “顾大夫，你是聪明人，我要是你就不会拒绝我现在的邀请。” 她笑着看了一眼顾家的医馆：“堂记的事情，你以为李老板会这么善罢甘休吗？他可不是会吃亏的人，你动了他的利益，顾大夫要是不在意顾家的医馆，可以继续往前走。” 顾绵绵听出了吴月话里的意思：“你威胁我？” “怎么能是我威胁你呢？”吴月伸出手，想要去撩起顾绵绵的头发。 顾绵绵往后退了一步，吴月也不介意，笑着收回手：“都说小人难缠，我知道顾大夫有关系，但狗急了还跳墙呢。” 顾绵绵跟吴月离开了。 两人来到一条巷子里。 两人左拐右拐，拐到了巷子深处。 走到底时，顾绵绵看见吴月身后站了几个男人。 早在吴月带着她走进巷子时，顾绵绵就知道对方肯定不只是想要跟她谈谈这么简单。 那几个男人手里拿着钢棍与麻布袋，吴月扭头冲她浅笑：“抱歉了，顾大夫，我也是受人之命，不是我的主意。” 话落，吴月对身后几个男人说道：“动手吧。” 几个男人朝顾绵绵走过去。 顾绵绵冷下脸。 “小姑娘，我们也是替人办事，瞧你细皮嫩肉的，咱们也不忍心对你动手，识相的话，就乖乖的跟我们走。” “哦……原来你们是想绑架我。”顾绵绵笑了。 她的反应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见到这种场面，正常女人都会害怕恐惧，怎么她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在跟她闹着玩儿似的。 就连吴月也有些意外：“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李老板叫你们来的？” 顾绵绵笑了，主动把双手送出去：“你们绑吧，正好我有话想跟你老板说。” 还以为她多厉害呢，没想到只是束手就擒。 吴月笑了。 一群大汉迅速上来绑住顾绵绵的手，顾绵绵试了一下绳索的力道，嗯，以她的力气，这绳索应该能坚持一秒。 于是顾绵绵放心了。 放心地跟着她们走。 她表现得太过安静，让吴月心中起疑。 却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淡定，是觉得以她的背景，李老板不敢对她做什么吗？ 这次堂记被搞，听说是上边儿的人直接下的命令。 李老板猜测是陆院长找来的关系，不过也不敢否定会不会跟顾绵绵有关系。 顾绵绵跟着他们上了车，上车之前，背对着众人撒了一把粉末在车轮胎上，一路来到偏远的郊区。 没有人发现，顾绵绵一路都在扔银针。 她这个点来医馆，是跟白瑞和赵兰约好了。 顾绵绵从来没有迟到过。 到时间她没出现，白瑞应该会发现。 顾绵绵倒不怕自己出什么事。 她还有小九呢。 真要有什么意外，直接躲进空间就好了。 顾绵绵听陆院长说过，李老板这人睚眦必报，她不想留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所以才会故意跟着吴月来。 见她那么安静，吴月心中越发不安：“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话不是应该我问吴小姐吗？”顾绵绵笑了：“你们想打什么主意？” 对上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吴月感觉耻辱：“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顾绵绵闭上眼，懒得跟吴月说话，吴月却在旁边自顾自的说道：“实话告诉你，李老板不会放过你，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顾绵绵还是没理她，吴月动了怒：“顾大夫，我们是商人，原本只想赚钱，是你断了我们的路。” “断你们谋财害命的路吗？”顾绵绵闭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 吴月不明白顾绵绵为什么那么执着。 “恕我直言，顾大夫，你太过自信，我们从来没想谋财害命，堂记创立到现在，赚了不少钱，但是所研发出来的药物，都是对大众有用的药，否则堂记也没办法走到今天。” “不是我太自信，是你太自信。”顾绵绵都不想跟吴月争论了。 “不想陷得太深，现在就放了我。” 吴月没理会顾绵绵。 没一会儿，顾绵绵就被带到了仓库里。 李老板就在里面，仓库大门关上时，李老板冲她浅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顾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挺巧的。”顾绵绵还有心情笑着和他打招呼呢。 她的态度让李老板同样感到意外，笑了笑：“顾大夫似乎不怕。” “你们不敢动我。”顾绵绵故意激他，果然，下一秒就看见李老板表情狰狞起来。 “我是不敢动顾大夫，但要是顾大夫有把柄在我手上，那就另说了……” 说完李老板冲她狰狞地笑起来，朝后面的人招了招手。 顾绵绵看见几个男人朝她走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相机。 李老板冲她笑得奸诈：“听说顾大夫还是个名人呢。” 奥，顾绵绵明白了。 想拍那种照片来威胁她，让她就算有背景也不敢找人帮忙，因为怕照片曝光。 顾绵绵尽量拖延时间，故意跟李老板东扯西扯，又说话刺激他。 可惜李老板似乎察觉到了。 “顾大夫，拖延时间没用，都给我动手。” 顾绵绵有些遗憾，本来还想设计李老板，但现在她似乎等不到白瑞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报警，或者说有没有发现。 眼看那群男人就要靠近，顾绵绵轻松一挣，就把捆在她手上粗大的绳索给震断了。 顾绵绵从小就力大无穷。 她试过好几次，举起1米85的老爸，她毫不费力。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力气大到超乎常人。 顾绵绵突然露这么一手，正要走向他的几个大汉愣住了，还以为顾绵绵是什么高手，疑惑地看向李老板。 李老板也被惊呆了：“看我做什么，赶紧动手，抓住她。” 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生，李老板也没花多大功夫，找的人都是人高马大，但是没什么功夫的地痞流氓。 看顾绵绵露这么一手，几个大汉瞬间迟疑了。 就在他们迟疑的瞬间，顾绵绵冲过去，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大汉的肚子上。 毫无章法，但胜在力气惊人。 一脚就将大汉踹出七八米远，大汉直接吐血。 也就三两下，几个大汉都被顾绵绵扔出去了。 李老板和吴月瞠目结舌地望着朝他们走来的顾绵绵。 这是什么怪物？ 怎么力气会那么大？ 李老板和吴月眼睁睁看着顾绵绵一手一个，抓着两个身材高壮的男人扔了出去。 顾绵绵正打算收拾李老板和吴月，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二话不说，撕了一片衣服，露出小蛮腰，火速倒在地上，顺便抓了两把灰抹在脸上。 碰瓷的行为不要太明显。 李老板和吴月被她这行为弄懵了。 下一秒，仓库门被人撞开，外面冲进来一群警察。 白术在其中。 看见顾绵绵躺在地上，少年目光森冷，冷若冰霜的视线射向李老板和吴月，犹如实质。 “你们该死。” 听到白术的声音，躺在地上的顾绵绵愣了一下，诶，怎么声音不对？ 下一秒，顾绵绵落入一个怀抱。 “绵绵……” 少年声音微哑，双手颤抖，看到小姑娘被撕碎的衣角，白术目眦欲裂，浅灰色眼眸翻滚着汹涌的黑暗。 顾绵绵掀开一只眼皮，悄悄瞄一眼，李老板和吴月已经被抓起来了。 白术自责痛苦，以为小姑娘被人欺负了，瞥见小姑娘小心翼翼的举动，白术明显震住：“绵绵？” 顾绵绵赶紧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冲白术嘘了一声。 小姑娘没事，看到她俏皮的一面，白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等等，顾绵绵刚闭上双眼，又突然睁开，她躺在地上，白术怎么抱住她的。 她赶紧扒着他的手臂往他身后看。 这一看，不得了，顾绵绵揉了揉眼睛。 她看见了什么？ 他的轮椅居然在仓库外，仓库距离她这个位置，有三米左右远。 那他是怎么过来的。 “术术，你……”过于激动，顾绵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顺着她的视线，白术也发现了。 看到小姑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术六神无主，早已经慌了神，眼里只有小姑娘，只想赶紧到她身边。 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一回想，他好像是跑过来的。 顾绵绵高兴地抓住白术的手臂：“术术，你可以，你可以走了？” 两人说话间警察过来了。 顾绵绵赶紧把脸埋进白术怀里，假装被欺负狠了，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白术的手臂。 白术沉默了一瞬，到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小姑娘是故意自投罗网的。 想到她惊人的力气，白求猜她应该没受欺负。 他配合地抱紧她，温声安抚：“别怕。” …… 最后顾绵绵是自己站起来走路的，因为白术没办法站起来了，她还把白术抱到了轮椅上。 李老板和吴月涉嫌绑架，意图找人侮辱顾绵绵，罪证确凿。 堂记被查封，李老板和吴月都被抓了，吴月被抓的时候还一身傲骨。 审讯的时候，吴月和李老板一口咬定没打算对顾绵绵做什么。 但是现场的证据骗不了人，他们找来的几个地痞流氓，加上还有人带着相机。 顾绵绵就一个小姑娘，警察冲进去的时候，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一片，还倒在地上。 顾绵绵也承认了自己力气大，那两个受伤的地痞流氓是她慌乱之下把人撞倒的。 小女生遇到这种事害怕很正常，就算她力气大，警察也没怀疑她是故意被绑架的。 顾绵绵最后才知道，她被吴月带上车的时候，被张涛看见了，张涛跟附近几个男同学总是到顾家医馆附近打篮球。 看到顾绵绵被人带走，张涛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些人，聪明地跑回去通知白术和齐峰。 两人立刻报警，跟着警察一路找到这里。 顾绵绵原本以为会是白瑞来救她，因为白瑞发现她不在的几率更高一些。 毕竟她和白瑞赵兰约定了时间就诊。 没想到最后却被白术救了。 英雄救美……对象是顾绵绵心爱的少年，小姑娘又满脑子黄色废料了。 捂着脸嘤嘤嘤的叫。 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刺激，顾绵绵还发现一件让她惊喜的事，白术能站起来了。 而且是有意识的站起来，只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基本上就一分钟左右，而且还迈不开步子走路。 然而这样的进步，无论对白术还是顾绵绵来说，都是巨大的惊喜。 当天晚上，白术激动地试了好几次。 顾绵绵扶着他站起来。 看见白术能借着她的力道主动站起来，顾绵绵高兴坏了。 抱着白术又跳又闹：“太好了，术术，你怎么了。” 第307章 他能走了 白术能够站起来，顾绵绵高兴坏了，突然还感激上了吴月和李老板。 这两人总算还做了一点点好事。 要不是出了这件事，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白术才能打破心理障碍，主动意识地站起来。 顾绵绵现在全身心都放在白术身上，每天都陪着他练习。 得知白术能够站起来，张涛和齐峰也替他感到高兴，最近每天上课，顾绵绵心情都很好，回答问题也特别积极，班主任还夸奖她了。 白术现在只是能站起来，还迈不开步子走路，现在上学也还是坐着轮椅。 因此除了顾绵绵和齐峰张涛，其他人都不知道白术的腿已经能够站起来了。 这几天无论顾绵绵还是白术，心情都非常好，然而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顾绵绵的好心情全部破裂。 高三的一个学姐，突然跑来跟白术告白了。 还是一群人推着过来的，场面一度过于热闹。 女生十分娇羞。 一群人哄笑着把女生推进来，女生站到白术面前，娇羞地递了一封粉色的情书给信封给白术。 林小小和张梓琳立刻八卦的跑到顾绵绵这边。 “绵绵，上，有人抢你家白术，赶紧过去捍卫主权。” “什么我家白术，我们就是普通朋友……”顾绵绵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睛却滴溜溜地盯着白术看。 恨不得把眼睛贴在白术身上去。 给白术表白的女生长得很漂亮，顾绵绵小手绞着裙子。 即便知道白术一定会拒绝，却还是心里不舒服，酸溜溜的，就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一样。 总归是不舒坦的。 不仅跟着女生来的那些人在起哄，班上同学也跟着起哄。 不过他们起哄的对象是白术，谁不知道白术跟顾绵绵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班上女生大多数都站在顾绵绵这边，力挺顾绵绵。 白术望着眼前的粉红色信封，眼神淡漠，并没有伸手接过，女生已经举好半天了。 “白术……” 女生见白术半天没有接过，忐忑地抬眸看了白术一眼，看这一眼，看到少年眼底的淡漠与凉薄。 “谢谢……”少年嗓音淡淡落入女生的耳中，女生瞬间害羞了。 他说谢谢呢，这是不是说明他愿意接受？ 女生有点小窃喜，想想也是，怎么说自己也算是班花一枚，多少男生追着，她都不看一眼，她就不相信白术能拒绝她这样的女生。 更何况少年是残疾呢，虽然长得帅气逼人，但很少有女生能接受。 杜婉儿觉得自己成功的机会很大。 下一秒，少年用更加清冷的声打断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不喜欢你。” 没有任何委婉的修饰。 “嗯？”杜婉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清冷俊逸的少年：“你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 白术的声音依旧清冷淡漠，仿佛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的情绪波动。 围观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也不起哄了。 跟着杜婉儿一起来的男生女生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术，感觉白术像个傻子。 居然拒绝了杜婉儿这样的大美人。 “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杜婉儿下意识问了说了一句：“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喜欢我，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的腿？” 杜婉儿露出自以为善解人意的笑容：“你放心，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是残疾人。” 顾绵绵一直没出声，就是希望白术能自己解决这种事情。 不然以后每个来跟他告白的女生，她都要跑出去说，显得多小家子气似的。 听到杜婉儿说的这句话，顾绵绵立刻走到白术身边：“他不需要你的不嫌弃。” “丝，丝帛？” 跟着来的男生女生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顾绵绵，近距离之下对上这样一张精致美艳的面庞，跟着杜婉儿一起来的男生女生惊艳得忘了反应。 自从丝帛火了之后，几乎全校都知道本校校花就是音乐创作才人丝帛。 但是他们很少有人这么近距离看见过顾绵绵呀。 看顾绵绵维护白术的态度，好些人慢慢明白过来。 杜婉儿更加吃惊地望着顾绵绵，顾绵绵原本对杜婉儿怒气满满，因为她说了白术残疾这句话。 真正的不嫌弃，是不会在对方面前提起这个词的，更不会刻意跟对方说明她不嫌弃他。 因为真正的不嫌弃，不会觉得自己没嫌弃对方，不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嫌弃”这词一出现，说明在对方心中，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是高出于白术的。 顾绵绵正想让杜婉儿出去，就见杜婉儿突然握住她的手，十分激动的叫她：“丝帛，你是丝帛？” 顾绵绵表情怪异。 杜婉儿突然扑过来抱住顾绵绵，高兴地跳脚：“太好了丝帛，我是你的粉丝，我好喜欢你唱的歌，我……” 余下省略无数彩虹屁。 顾绵绵肚子里的气就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噗噗噗的冒了个干净。 她错愕地扭头看了白术，一眼看见白术眼里的不悦，顾绵绵感觉莫名其妙。 说好的情敌呢？怎么突然之间变成粉丝了？ 她还要不要宣示自己的主权？ 顾绵绵纳闷不已，这场告白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杜婉儿知道白术喜欢的对象是顾绵绵后，居然反过来警告白术不准辜负顾绵绵，否则她一定不饶过他。 然后拿着自己的情书，当着白术的面唰唰撕成了碎片。 白术：“……” 男生天天给自家小姑娘塞情书就算了，怎么连女生也需要防？ 晚上，顾绵绵给白术又做了一次针灸和按摩，又给白术进行了一次催眠。 顾绵绵全程一直握着白术的手，这一次，白术还是梦到了之前的场景。 梦到父亲被砸断的腿，但是没了父亲和母亲在深渊底下说他们好痛的画面。 反而是父亲满脸带血，却温和地笑着跟他说：“儿子，别哭，爸爸不痛。” 这一次，白术没有经过顾绵绵的暗示，自己醒来了。 情绪的起伏依旧很大，但是没了上一次的恐惧和不安。 或许是因为一直有双温暖的手握住他，给予他力量，让他正面面对当初发生的事。 “术术，你感觉怎么样了？”顾绵绵看他这次情绪比较稳定，期待他能记住梦里的回忆。 “绵绵……”白术沙哑着声音，扭头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白净的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关心之意。 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轻柔地揉了揉小姑娘软蓬蓬的头发。 “谢谢你。”谢谢你在。 要是没有她，白术恐怕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勇敢地面对当初发生的事，哪怕在梦里。 顾绵绵感受到了白术的脆弱，握住他手的力道重了几分，故意开玩笑说：“咱们之间说谢太见外了，不如以身相许吧。” 白术怅然的情绪因为小姑娘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他笑着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乐意至极。” 呀，又说情话了，顾绵绵害羞地捂住脸。 “你别老是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俩都还不是男女朋友呢。”说着说着，顾绵绵忍不住笑出声，脸都绷不住了，嘴角使劲儿往上歪。 小姑娘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猫，可爱又乖巧，白术捏了捏小姑娘鼓鼓的脸颊：“绵绵，我们试试吧。” 顾绵绵脸上的笑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术，一瞬间就结巴了：“试，试什么试？” 顾绵绵紧张了，不安地抓住裙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白术没看出顾绵绵想歪了，接言道：“试试能不能走路。” 顾绵绵心里那乱七八糟的思想瞬间被一巴掌拍飞了。 鼓着脸瞪了白术一眼：“你怎么老说这些让人家误会的话，下次不许这样了。” 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小姑娘的脸颊鼓成了包子脸。 白术微愣，看见小姑娘红红的包子脸，挑了下眉：“你又想到哪儿去了？” “昂，我没想。”顾绵绵恼羞成怒，一脑袋砸进白术怀里，发出咚的一声，砸得白术猛咳。 顾绵绵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大力了。 赶紧红着脸把白术扶起来。 还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对你胡思乱想。” 白术一边笑着，一边揉胸口：“嗯，绵绵没有乱想，是我乱想了。” 轻柔的话语似春风拂面，和煦温暖，充满了宠溺与包容。 顾绵绵在前面架着他，两只手抱着他的腰，白术两只手撑在小姑娘肩上。 白术成功站到地上。 腿部僵硬的问题已经基本上解决了，只是长期没有行走，还是不太习惯，站起来没多久，脚掌立刻传来细密刺痛，像有针在脚底下扎。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甚至让白术没办法用力，整个身体靠在顾绵绵肩上才没倒下去。 然而这种微妙的痛感对白术来说，是多么激励人心，又是多么让他喜悦。 因为他这双腿没有知觉太多年了，本以为再没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是他的小姑娘给了他美好的未来。 白术靠在小姑娘肩上，小姑娘比他要矮一个头，白术得弓着腰。 等那细细密密的疼意消失后，白术早已满头大汗：“绵绵，你松手，我试着动一下脚。” 顾绵绵不太放心：“我先扶着你试一下。” 白术也没拒绝，心知一口吃不成胖子。 顾绵绵就这样扶着他，白术等脚掌处的疼意彻底消失之后，才鼓起勇气挪动腿。 本以为会跟前几次一样没办法挪动。 白术也已经做好了要多试几次的准备，结果意念刚动，腿就跟着动了。 距离很小，小到可能还没挪出十厘米的距离。 但这已经足够让顾绵绵和白术感到惊喜。 “术术，你动了。”顾绵绵惊喜地望着白术，看见少年眼底狂喜的眼神。 白术颤抖着手，英俊的面庞被笑意布满：“我，我动了？” “嗯。”顾绵绵怕他不相信，重重地点了好几次头：“你真的动了。” “绵绵……”白术高兴地抱住小姑娘，满足地收紧双臂。 太好了，他能走了。 顾绵绵也很高兴。 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激动过后，顾绵绵扶着白术又试了几次，虽然每次都只能挪动一点点距离。 顾绵绵在前面撑着他，作为他的支撑，白术从床边走到了房门口，花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就这么一点点距离，不到三米。 这样的距离对于正常人来说，不过是一秒钟的问题，对白术来说却难如登天。 而且全程都是顾绵绵撑着他才能走动。 可即便如此，顾绵绵和白术还是激动坏了。 腿才刚刚恢复，不宜太过劳累，白术还想再继续多走几圈，顾绵绵没让，强行把他压回轮椅上。 晚饭之前，顾绵绵又扶着白术在客厅里走了一圈。 齐峰和张涛看见白术满头大汗，却咬着牙在坚持，一时间心思复杂。 两人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但是沉浸在喜悦中的白术和顾绵绵却没感觉到劳累，两人孜孜不倦，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一天之内有如此大的进步，顾绵绵怀疑跟梦境有关。 临走之前问了白术。 白术没有告诉她太多，只说没事。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白术想起梦境里的内容，手被搭在额头上，发出一声叹息。 “爸爸……谢谢你，对不起。” 白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当初那双被碾断的腿是父亲的，不是他的。 然而因为过于刺激过于沉痛的画面融入脑海，对白术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打小就把那个画面归在了自己身上。 认为当时他和父亲都发生了同样的事，认为自己已经残废了，无法再走动。 却原来，当时他只是被树枝压到，并没有直接断腿。 其实仔细想来，这件事有许多漏洞，比如他把父亲断腿的画面安在了自己身上。 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腿完好无损，依然健在，怎么也不可能是那双被压断的腿。 或许是不想接受父亲发生那样事，或许是无法面对那样的结局，所以白术一直都忽略了这种满是漏洞的记忆。 给了自己很强烈的心理暗示，认为被砸断腿的是自己，而不是父亲，因为只有这样，他的愧疚感才能减少一些。 …… 第二天，顾绵绵接到了陈凯的电话，陈凯说他到青城了。 上次聚会的时候，顾绵绵答应了陈凯要帮他写两首歌，作为他青春剧的主题曲。 因为陈凯说时间上比较宽裕，白术的双腿又正在恢复，顾绵绵这段时间，一门心思都在白术身上，高兴之下，完全把其他事儿给忘了。 接到陈凯的电话，顾绵绵才想起这件事，顿时感到抱歉，还好跟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些天。 陈凯听到顾绵绵还没开始创作，无奈地笑了笑：“你还没看原著吧？” 顾绵绵不好意思：“确实还没看，我过两天就看，对了，你那部青春剧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凯：“……” 按理说，对方这么不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陈凯应该生气的。 可因为一来，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二来，小姑娘道歉的声音又娇又软，乖巧得不得了，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等着他数落，陈凯哪里还狠得下心去数落她。 撇开曾经那点小心思，对上这么个小姑娘，陈凯也没办法发脾气呀。 无奈之下，陈凯又一次告诉了顾绵绵这部青春剧的原著名。 顾绵绵告诉陈凯，保证两天之内看完。 陈凯正好到青城这边有事，暂时一周之内不会离开，笑着跟顾绵绵说：“你先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直接问我。” 跟陈凯挂完电话之后，顾绵绵马不停蹄跑到图书馆去打算买书。 还没到图书馆呢，路过商场时，顾绵绵见了一个让她感到意外的人。 一个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 吴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跟李老板一起被抓了吗？ 李老板都被判刑了，吴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这种罪是不能保释的。 顾绵绵下意识跟了上去。 看到吴月走进女厕所，顾绵绵直接进去，她就站在门口，等厕所里其他人都出去之后，过绵绵直接把厕所门关上。 等了好半响才等到吴月出来。 吴月看见顾绵绵，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顾大夫好心情，估计等久了吧？” “少啰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顾大夫这说得真是好笑，我可是一等良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一等良民？”顾绵绵失笑：“绑架勒索，意图找人侮辱欺凌女性，这是一等良民？” “那是李老板做的事，可跟我没关系。”吴月笑着拍了拍顾绵绵的肩膀：“顾大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临走前，吴月还说道：“顾大夫真是好双标，居然自己去申请了专利，我们生产的药，你说图财害命，现在轮到你自己了，就是救人治病。” “我自己研制的药方，不能申请专利？” “当然能。”吴月笑得更开心了：“我只是笑顾大夫道貌岸然，表面装出一副为人民百姓考虑的样子，到头来还不是只是为你自己的利益考虑？” “随便你怎么说。” 顾绵绵目光冷冷地看向她：“我不管你跟你老板到底有什么交易，也不管你为什么被放出来，我来的目的，只是警告你，最好别再打新型止痛药的主意，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吴月听到这句话，心底冷笑：“同样治病救人，顾大夫何必高高在上，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救人？” 看吴月执迷不悟，顾绵绵皱眉：“你到现在还觉得你研究出来的制作方法能救人？药监局已经检测过了，你研究出来的新型止痛药只要病人服用一次，半个月时间内，一定会刺激病人的神经。” “呵……是不是真的检测过，那就只有顾大夫知道了，这些罪名不就是顾大夫说上一句就能定下的吗？” 事到如今，吴月依旧坚定地认为她研究出来的药方没问题。 至于药监局检测的结果，她认为是顾绵绵搞的鬼。 吴月何其自信，她研究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害人。 她是堂记最优秀的医药研究员，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却不知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必东风一直都在顾大夫身上，顾大夫，咱们走着瞧。” 第308章 支线任务被触发 跟吴月分开后顾绵绵，顾绵绵忧心忡忡，总觉得吴月这个人肚子里一股坏水。 怀着这种不好的预感，顾绵绵来到了图书馆，陈凯写的书籍很畅销，这部青春剧的名字叫《爱情18岁》。 买完书回去，顾绵绵接到了陆院长的电话，陆院长告诉顾绵绵吴月被放出来的事情。 顾绵绵已经见过了吴月，表示自己已经知情了。 陆院长还说，吴月之所以能放出来，是因为李老板把所有的罪名都扛在了自己身上，一口咬定这件事跟吴月无关。 说吴月是无辜的，说她不知道他打算对顾绵绵做什么，只以为他是请顾绵绵来商量新形止疼药的事。 吴月那边也是一口咬定完全不知道李老板打算绑架顾绵绵。 加上吴月有点儿背景，这么一合计下来，吴月就被放出来了。 叹气归叹气，但是吴月现在什么举动都没有，顾绵绵也拿她没办法，只能自己小心行事。 距离跟陈凯约定的时间没太长时间了，顾绵绵窝在房间里开始补剧。 小九现在已经胖成了一个肉球，看到顾绵绵在看小说，它居然也趴在顾绵绵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在旁边吐槽。 “这女主角太傻了，像个傻屌。” “这男的更蠢，憋什么憋，憋屎呢，直接上，告诉她都是误会。” 顾绵绵：“……” 这部爱情18岁跟凰与江山差距很大，凰与江山基本上是剧情为主，言情路线很少。 但这部爱情18岁基本上围绕的都是青春时期发生的故事，以言情为主。 讲的是一群少男少女大学生涯发生的故事。 总的来说，以顾绵绵这种后世人的眼光来看，颇有点狗血过头。 顾绵绵感觉陈凯想表现的是那种文艺范儿的青春故事，但是看完之后，顾绵绵觉得除了狗血，还是狗血。 分手必下雨，下雨必有打雷，误会必有第三者，第三者必定白莲花，男主明知误会，却迟迟不肯说出来。 白莲花说的话，男主一定相信，女主说的解释，男主一定觉得女主在隐瞒他，欺骗他。 而且还有打胎，车祸…… 不说小九吐槽，看完之后，顾绵绵也忍不住吐槽。 顾绵绵甚至有一种错觉，感觉凰与江山跟爱情18岁不是同一个人执笔写的故事。 但是看写作的习惯和用词，又感觉是同一个人，而且陈凯那样的人，应该不会找枪手。 这种在顾绵绵眼里看起来狗血满满的故事，居然火得一塌糊涂。 估计读者大多数都是女性居多。 看着这样的作品，顾绵绵陷入了沉思。 她要写什么样的歌曲？ 才能对得起这么狗血的故事。 顾绵绵前脚还在吐槽爱情18岁这部小说。 第二天陈凯就打电话过来了，说要约她见一面，谈谈关于爱情18岁这部剧的故事，顾绵绵应下了，陈凯直接过来顾绵绵家。 顾绵绵家院子里晒满了各种中草药，陈凯一走进来，又闻到扑鼻而来的中药味。 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顾绵绵看见他，赶紧迎了出来。 “绵绵，这是你家呀？”顾绵绵点了点头：“当然，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陈凯摇了摇头：“你家有谁是中医大夫吗？” 顾绵绵笑了：“我爷爷，我大伯，二伯，我爸爸，还有我，全都是。” “你也是？” 陈凯意外了：“你才多大呀，能写出这么优秀的作品，已经很厉害了，你居然还是中医大夫？” 他语气里面的惊讶太过明显，顾绵绵谦虚地说道：“略懂皮毛。” 陈凯当真了，想着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会医术应该也就是皮毛。 陈凯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两个人一起进了顾绵绵的房间。 顾绵绵的房间不算太大大，但是有一个单独出来的小客间。 杜明兰在家里面，看见顾绵绵带了个陌生男人进房间，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悄咪咪地走到顾绵绵房间，敲了敲房门，陈凯笑道：“你家里还有人呢？” “估计是我奶奶。”顾绵绵起身过去开门，果然看到杜明兰站在门口。 杜明兰脸上堆满了笑意：“乖宝，有朋友过来呢？” 她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往门里面挤，看到陈凯，杜明兰眯起眼睛打量。 这小伙子看起来还挺精神，人模人样，就是年纪大了点儿。 陈凯尴尬地冲老太太笑了笑：“奶奶好。” “你好你好。”杜明兰表面笑着跟陈凯打招呼，心里一肚子酸话，谁是你奶奶？ 家里穷带把子太多，杜明兰可不缺孙子。 见杜明兰一直盯着陈凯看，陈凯都被她看到不好意思了，顾绵绵无奈地说道：“奶奶，我跟我朋友有要紧事要谈，您先回避一下，好吗？” “朋友啊……”老太太拖长了声音，又往后看了一眼：“不能在外面谈吗？” 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回头别欺负她乖宝。 顾绵绵看出老太太担心什么，又好气又好笑：“奶奶，你想什么呢？勤快出去。” “好好好，不打扰你，不打扰你。” 杜明兰琢磨着孙女力气大，这穷带把子要是敢对她孙女胡来，估计得被一拳捶死。 等杜明兰出去，顾绵绵才坐下跟陈凯详谈。 陈凯不仅想知道顾绵绵的进度如何，还想看看顾绵绵对这部小说的看法。 因为这本书是陈凯唯一不太自信的作品，这是他第一次挑战这种类型的小说，虽然成绩斐然，但陈凯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 作为一个优秀畅销书的作家，陈凯所写的每一个情节，目的都是勾着读着往下看。 因为是第一本言情为主的作品，陈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写出来的书都是按着市场需求走。 结果理所当然，跟他的预期一样，书很畅销。 但是有一点不好，评价基本上是对半的。 不像以前的作品，清一色一片倒的叫好声。 而且这和他最开始想写一本青春故事背道而驰了。 “绵绵，你觉得这本书看下来给你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听到体验，顾绵绵脑海里第一反应想到的词就是狗血。 不过她比较委婉：“我觉得你这本书让我没办法下手。” “什么意思？”陈凯挑眉问道。 “你想要的是有灵魂的创作，我必然要按照你的要求去写契合这个故事的歌曲，但是我看完整部小说，所得的体验就是没有灵魂。” “当然，按照约定，我一定能写得出来适合你这部剧的歌曲，但是写出来的作品，可能就比较……怎么说……” 顾绵绵迟疑了一瞬：“你如果不要求契合度，我可以写出让你满意的歌曲，你如果要求契合度，可能写出来的歌曲就比较俗套。” 因为她在这部小说里面看到的就是俗套。 陈凯还是第一次被人评价故事俗套。 “怎么说？” “你想听真话吗？”顾绵绵眨巴着眼睛看了陈凯一眼，内心的吐槽之意滚滚而来。 “嗯。”陈凯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顾绵绵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开始吐槽。 “我看出来你想要表达的是青春文艺的言情故事，但其实大部分人的青春，是没有那么多打胎车祸的，作为一本小说，它肯定特别吸引人想要往下看下去。” “因为你的误会从头一直铺到结尾，到最后才解开，所以大部分人都会想要看完，我想这是这本书畅销的原因，但如果要拍成电视剧的话，按照这种套路，我觉得可能就不会那么受欢迎了。” “不对，或许还是会受欢迎，但是你想要的一定不只是影视剧大热，你想要拿奖对吧？” 顾绵绵说得越多，陈凯表情就越严肃：“你说的对，我想要拿奖，你觉得这样的题材拿奖很困难吗？” 顾绵绵说那么多，是没忍住内心的吐槽之欲，看陈凯那么认真求解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其实也不太清楚，这只是我自己个人的感受，这是青春文艺故事，我觉得要想获奖的话，至少得让大部分人都产生共鸣吧。” 说到产生共鸣，陈凯顿如醍醐灌顶，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是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不行不行，剧本必须得改改。” 好在电视剧才开拍，来得及修改。 陈凯觉得顾绵绵想法挺独特，眼光也刁钻，想听一下顾绵绵更多的意见。 陈凯态度十分诚恳，顾绵绵也不敢在他这个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就说了自己的一点小意见。 结果她提的这些小意见都让陈凯十分欢喜。 “绵绵，你不写书真是可惜了。” 顾绵绵从来没想过写书。 不提还好，这一提，陈凯突然觉得顾绵绵还真能往这方面发展：“绵绵，要不你跟着我写小说吧，我觉得你能写好。” “啊？”顾绵绵就只是给他提个意见，没想到还能带来这种效果。 “可是我完全不会写小说呀。” 陈凯兴致勃勃：“你可以试着写，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天赋，我有自己的出版社，你要是真写得好，到时候直接给你出版。” “这样不太好吧。” 顾绵绵对小说方面是真的完全没有接触过，第一次看小说，还是看他的那本凰与江山呢。 她能够提出比较好的建议，是因为她经历过后世多姿多彩的影视作品，看法总要超前一点。 顾绵绵正要拒绝，脑海里突然传来小九的声音。 “叮……宿主顾绵绵接触了小说行业，任务：必须拿到优异成绩，否则完美度降级，身体构造分数降低。” “什么鬼？”顾绵绵突然瞪大眼睛。 这句话是对小九说的，陈凯就坐在她前面，还以为顾绵绵是在跟他说话。 以为他的热情遭到了顾绵绵的不满，顿时感到抱歉。 “绵绵，抱歉，我不是想要逼你，只是觉得你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想要引导你试一试，你要是真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拒绝的。” “不是……”顾绵绵回过神来，赶紧低头给陈凯道歉：“陈大哥，抱歉，我不是再说你，我是突然想起一件很紧急的事情。” 听顾绵绵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陈凯也不耽误她的时间：“那我先回去，你忙你的事，我们回头电话联系。” “好。” 送走了陈凯，顾绵绵立刻到空间里把小九揪出来摔在床上，小九被摔成了肉饼。 慢吞吞地爬起来抱住脑袋：“绵绵，你越来越粗鲁了，我不喜欢。” “啊，抱歉，没控制住力道。” 因为她太着急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的意思呀。”小九睁着它的绿豆眼滴溜溜地看着顾绵绵，无辜且单纯。 “你是不是忘了你绑定的是最完美人类系统，医术只是主任务，凡是你想要接触的东西，系统都会自动生成支线任务，你必须达到优秀成绩，才能保持你的身体构造分数不变。” “什么玩意儿？” 顾绵绵差点爆粗口：“可是我没接触小说行业，我只是看了陈凯写的小说而已，上一次就没有触发任务呀。” 小九无奈，老气横秋地说道：“绵绵，做人要诚实一点，系统能检测到你一瞬间的意动，只要你想，就会触动直线任务。” 顾绵绵突然发现这个最完美人类系统就是坑：“可是我不会写小说，要是写不好，不就直接扣掉我的分数，让我变成丑八怪了？” 爱美的小姑娘捧着娇嫩的脸在线嘤嘤哭泣：“我不要，你太过分了。” 小九默默的看着宿主向它撒娇：“我不是你男人，撒娇没用。” 顾绵绵继续嘤嘤嘤，两只手捧着胖嘟嘟的小九，一边哭一边挤压它，小九胖嘟嘟的肚子差点被她挤扁。 最后小九终于受不了：“好了，你别哭了，后续被触动的支线任务，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会给三次失败的机会，三次之后还不成功的话，才会扣你的身体构造分。” 小九本来不想告诉顾绵绵，因为它发现了自家的宿主是一个需要有强压力，才会有无限动力的人。 顾绵绵早已知晓系统的判定标准和正常人想法不一样，没有那么快被忽悠。 “你所谓的失败和成功标准是什么？” “那简单。”小九龇起它的仓鼠嘴：“失败就是没拿到畅销第一，成功就是拿到畅销第一。” fuck! 顾绵绵终于忍不住在内心爆了一句粗口，她就知道系统是个坑货。 可是怎么办？她不想变成丑姑娘。 顾绵绵捂着脸继续嘤嘤嘤，智商提高许多，她终于不用担心学业上的问题，努力了那么久，她容易吗？ 现在居然又丢给她一个支线任务…… 顾绵绵悲伤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变成了核桃眼。 吓到顾家一家老小，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一直拉着她盘问。 顾绵绵没办法，只好撒谎了个小慌，说因为自己期中考试没考好。 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已经结束差不多一个月了，顾绵绵依旧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 听顾绵绵因为期中考试成绩不好才难过，一家老小愁得头发都白了。 可着劲儿的花式夸奖顾绵绵，说她已经很厉害了云云，有她这样的宝贝，是顾家所有人的骄傲。 恨不得拿块金子拍在顾绵绵脑袋上，告诉他她她是个金娃娃，做什么都是对的。 顾小明还煞有其事地安慰她：“闺女，做人不能要求太多，不是所有人都像爸爸那么厉害的，爸爸知道，爸爸的优秀给了你压力，但是你不要难过，总有一天，你会赶上爸爸的。” 顾绵绵：“……” 顾绵绵发现顾小明的自信已经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 比如上一次说刘玉配他勉强这种话。 瞄了一眼他黑黝黝的老脸，顾绵绵沉默了，突然觉得系统其实也没那么坑。 至少没让她遗传她爸的长相与肤色。 支线任务算什么？ 比起像爸爸，支线任务简直是天使。 新型止痛药量产的话，能让所有需要的人减轻痛苦，因为李老板的事，事情搁置了许久。 顾绵绵想起来，又去找了陆院长。 陆院长看到顾绵绵过来，又一次提起新型止痛药量产的事，给惊讶得不行：“顾小大夫，你还愿意相信我呢？” 他办事不力，李老板不仅想要抢夺顾绵绵的专利，而且还想害了顾绵绵。 陆院长已经羞愧得不敢再见顾绵绵了，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上门来。 “我为什么不相信陆院长，这又不算是陆院长的错。” 看出陆院长愧疚自责，顾绵绵还安慰他：“谁能想到认识几十年的好朋友会为了利益背叛自己，错的是李老板，不是陆院长。” 话虽然这么说，但陆院长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 如果他不把止痛药的成分给李老板看，李老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顾绵绵还想跟陆院长继续详谈呢，有个小护士突然冲进来叫陆院长，说发生了医闹，患者家人要求见陆院长。 “顾小大夫，你稍等……” 发生了医闹事件，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了，顾绵绵直接说：“我先回去了，陆院长忙完的话去医馆找我。” 不知道陆院长听没听见，顾绵绵离开医院，顺路去找白术。 她敲了敲门，也不知道这个点儿白术在不在家。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过来开门，顾绵绵以为白术和齐峰都去公司了。 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顾绵绵转身，看到来开门的人，错愕地睁大双眸，圆溜溜的大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少年长身玉立，身着白色家居服，面带笑容站在门口。 “术术……”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