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皇商弃妃》 第一章 大婚当天被休 “呸……”林云染将嘴里的血水吐了出来,她刚刚穿越过来,这会儿接收完记忆,头昏脑涨的。 大婚当天,原主却在刚刚撞头自尽了,至于原因…… 无视众人嘲笑与轻蔑的眼神,林云染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额头生痛,伸手一抹,鲜血混着泥土粘了一手,林云染随意地往身上的嫁衣上一擦,便不再去管,任凭血流满面。 看着脚边镶满珠宝的凤冠,眼中闪过一抹自嘲,拿着手中薄薄的纸,一步一步朝面前的人走去。 “林云染你要做什么?还不快走?凌王府不是你可以进的地方。”凌宵大声呵斥,看着刚刚才上演了一出撞墙大戏,突然就变了个人的林云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林云染冷笑一声:“走,我当然会走,凌王府我林云染不屑进,不过走之前,我是不是要问清,凌王凭什么休我?” 是的,凭什么?原主到死都在问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林小姐你行为不检,不仅女扮男装,还出入青楼酒肆,这样,我家王爷怎能不休你?” 凌宵本就不喜欢林云染,看到林云染如此不知进退,口气更加不善了:“林小姐,我劝你别在这里丢人了,拿了休书就滚,今天可是我们家王爷迎娶侧妃的日子。” 今天凌王爷是要娶亲,但不是娶林云染。 “迎娶侧妃?”林云染脸色一沉。这就是他休妻的原因吗? 凌王,凌天墨,你欺人太甚了,这边休我,那边另娶他人,实在是过分。 你不想娶,当我想嫁吗? 休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人当众抛弃。杀手界威名赫赫的金牌杀手云染,丢不起这个脸。 活在古代的林云染,也丢不起这个脸! “凌将军你再说一遍。”这一遍是说给死去的林云染听的,自己代替了人家的灵魂,当然要成全人家死前的遗愿了。 凌宵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避开了林云染的目光,再次大着嗓门道: “林小姐,你没有听错,今天就是我们王爷娶侧妃的日子,林小姐,拿着休书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语毕,凌宵朝两边的侍卫挥手:“还愣着干吗,请林小姐移步。” “是。”侍卫立马冲上前,没有半分的客气,冷漠的样子和林云染身后大婚的花轿与成排的嫁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耻辱,身为女子和新娘子的双重耻辱。 花轿临门才说不娶,张灯结彩却是另娶他人,面对如此羞辱,一般女子恐怕立马一头撞死算了,原主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才会一时想不开,可是她云染不会。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会好好地珍惜活着的机会,云染紧紧地握拳,压下心中翻滚的怒火,在心中默默的问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 “林云染,这就是你当众自杀的原因吗?你要嫁的这个男人,果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林云染不言不语,就这么看着凌宵。 凌厉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直把凌宵看得一阵心慌,再次朝两边的侍卫命令道:“还愣着干吗,还不快把林小姐赶走,挡在这里,等会儿花轿来了怎么进门!” “是。” 侍卫再次上前,这一次直接动手推人。 “小姐,小姐……”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 呆愣的丫鬟、喜娘、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哭哭啼啼乱成一团,任凌王府的人推来搡去,除了哭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能做什么。 毕竟,谁也没有想到,大婚之日会发生这样的一幕。 这凌王爷还真是嚣张狂妄呀。 不过,作为龙辕王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爷,他有这个本钱。 耳边,哭喊声不断,吵得林云染脑袋直疼,“通通给我住手!” “还有,你们也闭嘴。”素手指向凌王府的侍卫与林府的下人,林云染墨发飞扬,在红衣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妖娆。 众人齐齐停手,几十双眼睛齐唰唰地看着林云染。 林府懦弱无能的大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吓疯了? “林小姐,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带着你林府的人和东西,滚!”凌宵上前,脸色越来越黑。 吉时快到了,言家的花轿就快要到了,他可不能误了王爷的吉时。 言小姐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王爷本就因为不能娶言姑娘为正妃而愧疚,为了补偿,以正妃之礼迎之,中途要是出了差错,王爷估计会军法处治他们了。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林云染冷冷地说着,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休书直接甩到凌宵的脸上。 啪…… 纸痕划过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林云染!”凌宵气得大叫。 他虽是凌王府的护卫,但同时亦是四品大将,凭林云染一个商女,还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叫嚣。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凌将军不用特意提醒我。” 林云染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笑,黑亮的双眼缓缓的扫视着一片狼藉的送嫁队伍,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微扬着头,朝着凌宵一字一字的道: “凌将军,这休书你拿好了,我林云染还未入凌王府的门,他凌天墨还没有资格休我。” 语毕,在众人注视下,一个勾脚,将地上的凤冠朝天空一踢,价值连城的凤冠便朝半空飞去。 “你!”凌宵惊了一跳。 “哼……”林云染冷笑,修长的十指用力一扯,只见哗啦一声,身上的嫁衣直接被扯开。 嗖……的一声,大红的嫁衣在天空飞舞,衬得人群中那白衣女子更加地高贵与脱俗。 这样的一个女子,动,让人移不开眼,静,让人舍不得眨眼。 这真是传闻中那个遇事只会啼哭的林云染吗? 众人皆看得痴了,直到,嫁衣慢慢地落下,直到凤冠落在某个人的手里。 “你,疯了!”凌宵看着站在人群中,傲然不凡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一颤。 这真是那个姿色平平、懦弱无能的林小姐吗? 那优雅高贵的姿态,那凌厉锋芒的双眸,真是一个商女会有的吗? 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王爷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盯着林云染,凌宵发觉自己居然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那咚咚咚的声音,让凌宵慌的六神无主。 他这是怎么了? 第二章 被你们逼疯的 “疯了?也许吧。要疯,也是被凌天墨逼疯的。他难道不知,他今天的举动,足已让我死一百次吗?” 真正的林云染不就在刚刚被这群人逼死了吗? 不能怪原主无能,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承受这样的羞辱。 看着林云染眼中的悲戚,凌宵心一痛,“林云染……” 劝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街尾又出现一个送嫁的队伍,正朝着凌王府走来,几十人的队伍和林云染这十里红妆相比,显得寒酸无比,可偏偏那才是凌王爷心尖上的人儿。 一个在战场上救了凌天墨的医女! 琐呐声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呵呵,凌王府娶侧妃。”林云染看着那同样大红的花轿,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侧妃居然用大红色,这凌天墨还真是痴情好男人。 凌宵一听,吓了一跳:“林小姐,你别乱来,民不与官斗,林家虽是皇商世家,可你现在无依无靠……” 凌宵这话本意是为林云染好,可听在林云染耳朵里却是警告。 是呀,现在的林云染无父无母,原本嫁入凌王府,还有凌天墨可以护她,现在,她只有自己。 林云染的嘴角微微翘起,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在附身到这个身体时,她就接收了林云染的所有记忆,她很清楚没有凌天墨的保护,她的处境会有多么的艰难。 不过,那又如何?她云染在哪里都可以活得很好! 林云染双目澄明的看着凌宵,淡然地朝凌宵道:“凌将军你请放心,我林云染这一生绝不会踏入凌王府。只不过,走之前,提醒一下凌将军,既然我林云染不嫁,麻烦凌王爷将我的嫁妆还我。” 那嫁妆,是凌天墨娶林云染的条件,是林府一半的财力,想拿她林云染的钱,去养小妾,做梦吧! 语毕,林云染大大方方朝凌宵道别。 啪嗒……一滴血珠,落在地上,血糊了一脸,林云染却无视,在凌宵目瞪口呆中,转过身,迈着从容的步子朝着林府走去。 那样子不像是被人遗弃的新娘,而是前来祝贺的尊贵客人,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个身体的主人很爱凌天墨,可凌天墨却是如此回报她,名声扫地,没有家族的庇护,一个弱女子,要在这皇城活下去该有多难,更不用说还要撑起那偌大的林府了。 凌天墨,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我林云染一定会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 远处茶楼,一白衣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俊美无双的脸展露出一抹笑,直接把身边的人给看呆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们家公子虽然出身商贾,但却清高无比,才貌无双,风华无双呀,只一眼便能让人失了心魂。 好半晌,那人才回神,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尴尬,恭敬的道:“公子,对林府生意,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吗?” “林府,倒是有点意思。”黑亮的眸子轻眨,璨若星辰,流转着醉人的光芒。 看着林云染那瘦弱却又坚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那正抬入凌王府的花轿,再次扬起一抹笑,这笑却是如同狐狸一般狡黠。 “林府的事情从现在开始,由我亲自处理。”说完,白衣公子优雅的起身,一瞬间满室风华,让人移不开眼。 待到白衣男子离去时,整个茶楼似乎暗淡了下来。 那男子,竟带走了这一室风华! …… 林云染本以为,凌王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就是今天最大的劫难与耻辱,这种耻辱应该不会再有。 可当她一身是血,赤着双足走到林府时,她才知道真正的劫难在这里。 整个林府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一群人在大门口吵吵骂骂,说林府欠了账,今天他们是来要账的。 皇城谁人不知,今天是林府的大小姐大婚,可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在今天来要账,要说这没有预谋,林云染都不相信。 世间上最悲伤的事情,不是大婚当天被休,而是被休后,还被人逼债。 林云染站在人群外,看着那陌生的林府,想着自己是不是一走了之?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否绝了。 虽说她前世是杀手,可凭着如今这副柔弱的身子骨,在外头怕是连过夜都难。 再说,离了林府,她如何将今天的羞辱奉还给凌天墨。 呵,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林府吗,前世杀手集团那么多的投资,她能处理。她就不信这个古人的商业帝国,她撑不起来。 “凌天墨,林府被人逼账的戏码,我就不信没有你的参与,要不是你开口了,这些商户哪有胆,在林府聚众闹事。” “想用这招逼我离开皇城吗?凌天墨你的算盘落空了。” 污血下,林云染那双眼迷人之中透着一股凌厉,如同捕食的野兽。 不是林云染好战,实在是凌天墨太过分,这一刻凌天墨彻底地激起了林云染体内的好战因子。 迈步朝林府大门口走去,身边的丫鬟反应过来,连忙拉住,瑟瑟发抖地道:“小,小姐,你,你走后门,我,我去和他们说。” “不用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拿块手帕给我。” “小姐……”小丫鬟快要哭出来了。 有谁能想到,昔日风光无限的林府,今日竟落到这个地步。 有谁能想到,昔日堪比郡主、县主林小姐,今日竟是被人欺凌至此。 “没事。”林云染细细地将脸上的血渍擦净,略有几分艳丽的脸庞就露在众人的眼前。 “小姐,你,你好美。”小丫鬟呆了。 服侍小姐十六年,从来不觉得小姐像今日这般美,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气质却跟以往卓然不同。 林云染很美,只是与这年代的人喜欢的清瘦素雅不同。林云染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被世人视为庸俗。 再加上原本的林云染懦弱胆小,更是将全身的气质全毁。 现在的林云染,从容优雅,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赋予了这身体全新的特色,说是艳姿瑰色也毫不夸张。 第三章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是吗?”林云染摸着自己的脸笑了笑,对于长相她并不太在意,不丑便行。 小丫鬟连忙点头,正想多说两句好给自家的主子长长信心,却不想那些上门讨债的人,发现了林云染,围了过来,大声地道:“是林小姐,大家快看呀,林小姐回来了。” “果然是林小姐,我们收到的消息没有错,林府小姐果然被凌王给休了,林府要倒了,我们的钱呀!” “真被休了呀,倒霉了呀。” “丢人呀。” “这下怎么办呀,林家可是皇商呀,我们得罪不起呀。” “管他是不是皇商,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就是皇帝陛下也得替我们主持公道呀,天子脚下怎能容如此无赖商户。” “就是,就是,林家欠我半年的货款未付,说好了月结了,却一拖在拖,我看在皇商的份上才相信的……” …… 一唱一和,明显地就是煽动,很快这群人就将林云染给围了起来,对着林云染大声地嚷着:“林小姐,这笔货款,你们林府都拖了一年了。” “一年算什么,我这还有三年没有还的。” “我也是呀,林小姐,你们林府可不能仗着自己是皇商,便欺负我们这些小商户。” “就是,就是。” “快,快还钱,再不还钱,我们就去林家搬东西了。” “不还钱,我们就去砸林家的铺子,我们就去告状,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天理了。” 好在这些人还有理智,不敢对林云染动手,要知道林云染这个时候身边就只有几个小丫鬟,其他人处理那些嫁妆去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家唯一的女儿出嫁,十里红妆那是一点儿也不夸张的,这些东西抬来抬去,相当的费时。 林云染无视众人的谩骂,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服上的褶子,待到她满意时,才缓缓抬头,扫了众人一眼,用她那优雅的声音有力地道:“你们这是要钱还是要命?林府欠钱便还钱,你们这算什么?还不给我让开!” 明艳高贵,这一呵尽是让众人不敢造次,一个个涨红着一张脸。 “可,可是……” 有人晃了晃手中的账本,想要说什么却被林云染不客气地打断:“可是什么,不就是要钱吗?十天后你们再来林府,欠你们的一分不少,全部会还上。” “还?林小姐说得真轻松,林府拿什么还,据我所知,就是把整个林府卖了,也还不起你们欠的钱。” 一猥琐的汉子冲了出来,一双鼠眼上下打量着林云染,那眼神就像是评估货物。 “闭上你的狗眼,我林府的事情,你还能比我林云染更清楚?我说过十天后结清各位的欠款,就一定能做到。”林云染自信十足,这样子让在场不少人都信了。 林府欠账是事实,但是在林云染大婚这天上门催债,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这里面有大部分商户都是被人挑唆的,听到林云染如是说,有了离开的意向了。 “林小姐,你确定十天后,能结清我们货款?”有一商户谨慎的寻问。 “当然,商人重信,我林府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林府的财力各位又不是不知,怎么会少了各位的钱。这段时间我林府诸事不顺,以至于有些地方给钻了空子,给各位添了麻烦,我林云染在此向各位道歉。” “十天后,林府要是无法结清各位的货款,林府的东西,任你们拿,包括我的嫁妆。”说完,便朝众人恭敬地一拜,诚意十足。 “什么?嫁妆也拿出来?”众人齐齐禁声,不敢相信地看着林云染。 这也太狠了吧,嫁妆属于女子的私有财产,他们就算问林府要债,也不敢打林云染嫁妆的主意。 不过,林云染如此一说,追,债的众人立马淡定了下来。 世人都知林云染的嫁妆相当丰富,就是皇帝嫁女也不过如此,毕竟,林府就只有一个独女,从林云染出生的那一天起,林老爷就开始给这个独女准备嫁妆。 大部分债主脸色一变,立马笑脸迎人:“不敢当,不敢当,林小姐言重了,如此我们等十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商人重利,只要他们的利益不受影响,其他的都好说。 再说,他们会在今天来要债,也是慌了。 一大早就听到消息,说是林府的花嫁到了凌王府门口,却被拒绝了,凌王爷不肯娶林云染。 如此一来,那林府不就是没人了吗?凭无能的林小姐,不出一个月,林府必倒,那他们的欠债怎么办? 在有心人的起哄下,京城大大小小的商户便一同朝林府冲来,毕竟法不责众。 他们不关心林云染与凌王爷的事,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钱能不能收到。 现在看来,这林小姐虽然没用,却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十天,他们等的起。 毕竟,林府是皇商,他们这些人可不敢真带头去林府抢东西。 看着这些人突然变脸,林云染暗骂了一句“无商不奸”,面上却是一脸的感激。 “云染多谢各位的信赖,请诸位放心,林府百年皇商的招牌,绝对不会砸在林云染的手中。” 自信张扬,这是以前的林云染没有的。 现在林云染做出来,众人却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才符合林云染的身份——皇商世家的大小姐。 “相信,相信,我们当然相信了。”众人呵呵一笑,看到一身狼狈的林云染,脸上一阵尴尬。 他们今天却是有点过分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先离去如何?云染今日多有不便,改日定当宴请众位,向众位赔个不是。”林云染不客气地开始赶人。 “嘿嘿,林小姐今天也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一行人这才想起,林云染刚刚在凌王府前受辱,想来自己今天的确是心急,于是众人飞一般地散开。 第四章 一千万两的缺口 人群中还有人在努力地挑拨,却是没用,毕竟这些人来林府要债本就是为钱,现在钱的问题看似解决了,他们没有必要再闹事。 开门做生意的,万事以和为贵。 “众位慢走。”弯腰行礼,等到众人离去,林云染才站了起来,扫向四周看热闹的人,不经意看到一位尊贵无比的男子站在茶楼上,满是怜惜地看着她。 “你是谁?”林云染一脸不解。 她不认识这个人。 那人轻轻摇头,远远送来一个安抚的笑,便转身离去,留下林云染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直到丫鬟提醒才回过神来。 直到再次相见,林云染才知,那人居然是当朝太子。 十天,林云染当街许诺十天内必还清欠债,可当她看到管事送来的账册时,才知道别说十天了,就是一千天,一万天她也还不清。 一千万两。 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花了三天的时间,把林府能用的现银全部调来,也只筹到了一百万两。 那些嫁妆的价值倒是超过一千万两,但是这世间只有趁火打劫的,没有雪中送炭的人。 价值近三千万两的嫁妆,当铺那些人只肯出三四百万,最高一家也只肯说五百万两,再高就没有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林云染算是彻底地感受到了,而这一切都是拜凌天墨所赐。 当年林老爷倾尽林府所有的钱财,为前线的凌天墨送去价值数千万两的粮草,助凌天墨取胜,条件便是凌天墨娶林云染。 而凌天墨呢?他的确娶了林云染,却在林老爷死后才肯娶,而又在花轿临门时丢出休书一份。 不仅没有帮到林府一分,反而落井下石。 既然他没有遵守当年的约定,那当年林老爷送去的钱,她凌天墨也应当如数归还! 现在林云染已经没有力气去恨凌天墨了,她只希望凌天墨看在当年,林老爷雪中送炭的份上,把当年的粮草折成现银给她,好让她渡过这个危机。 只要林府渡过了这个危机,她就不计较凌天墨大婚当天休她另娶的事情,一切都翻篇。 静坐大厅,焦急地等着,等着管家从凌王府回来。 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又放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立马起了水泡,林云染却是一点儿知觉也没有。 “小姐,你的手?”反倒是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小声地提醒着。 “没事。”林云染强压下心中的烦燥与不安。 当年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不仅知情的人少,而且没有一点儿凭据,也不知道凌天墨会不会给。 要是不给,她怎么办呢? 钱钱钱,她以前什么时候为钱发愁过,钱对她来讲只是银行的一个数字,她要是缺钱,随手接张单子就行了。 可现在呢?为了筹那一千万两,她头发都要白了。 “小姐,小姐……”林府的管家姓林,在林府近三十年,此时他一身是汗,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回来了?”林云染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凌天墨答应给了吗?” “没,没。”林管家苦着一张脸,这三天也把这林管家给折腾够了。 “没?是没有钱,还是没有见到人?”林云染心一沉,看样子没戏了。 “小姐,凌王府不让我们进。”说到这里,林管家整个人都好像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不让进?他们欺辱了你?”林云染咬牙。凌王府实在太过份了,欺人太甚。 林管家连忙摇头:“小姐,奴才没有受委屈。”只是小姐你受了委屈,凌王府的人,把话说的太难听了。 什么叫小姐当天不是走的很干脆吗,怎么现在又死赖上凌王府。 难道,他们林府去要回自己的钱还有错吗? “那是什么?” “小姐,凌王府的人说,王爷不在,就算在也不会见我林府的人,至于小姐所说的欠老爷的账,凌王府的人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要凌王府如何还。” “也就是说,凌天墨不承认当年的事?”果然,果然是这样,她担心的事情终于成真了。 “小姐,我们无凭无据,这事又不能闹大。”林管家劝说林云染放弃。 毕竟,当年凌天墨是被人算计,才落得大军粮草全无,林家资助凌王府也是暗中行动的,这事要抖了出来,林府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哼……”林云染冷笑,“凌天墨不就是吃准了,林府不敢将这事大肆宣扬吗。” 林管家忧心忡忡,看着一脸深思的林云染,小声地问道:“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还有七天的时间,我们上哪筹九百万两。”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卖嫁妆吧。”林云染一脸的沮丧。 为什么人家穿越就混得风声水起,她却这么倒霉呢? 先是被休,接着被人逼债,一点好事也没有遇上。 她为何就不能将自己训练有素的身体一起带过来?哪怕只能带几样武器,她也不至于这般任人欺负。 “可是,那些嫁妆全都是老爷和夫人的心血呀,很多东西都是世间仅此一件的珍宝呀。”林管家老泪纵横,心疼地看着林云染。 他家小姐懂事,可太让人心疼了这,这样被逼着成长,九泉之下的老爷和夫人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林云染摇了摇头:“再珍贵也比不上林府的信誉,把嫁妆的清单给我,我去找人谈价。” 管家沉重地点点头,将清单奉上。 “小姐,那些人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就是把小姐的嫁妆全卖了也不够。” “那就把林家的铺子和良田一并卖了,总之十天后一定要凑到一千万两。”林云染直接将了清单往怀中一塞。 “好了,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去,其他的事情你先别担心,我会解决。” 语毕,拿着清单就往外走。 林管家本想说,林家的大小姐出门不能这么简单,可想到现在这个情况却只能叹了口气。 “老爷、夫人,你们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林府能渡过这一关,不然小姐就惨了。” 行商百年,林府或明或暗都有一些敌人,没有林府这棵大树保护,也许明天林云染就会横死街头。 第五章 最后红杏出墙 这些,林云染也想到了,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地平定林府乱子,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第一次出门,却遇到了陪侧妃回门的凌天墨。 侧妃虽然好听,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妾室,而妾室是没有资格让夫君陪着回门的,是以凌天墨一行人便低调行事。 而正因为此,林府的马车才会与凌天墨的马车迎面遇上。 林府的车夫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简单朴素,以为是某个小户人家,便扬声道:“哪户人家的马车挡道,林府的马车在此,还不速速让道。” “哼,林府?好大的口气呀,凌王府的马车在此,还不速速让道!”凌王府的车夫一听林府,不屑地冷嘲着。 主子讨厌的人,当奴才的当然也是讨厌的。 凌王府? “小姐?”林府的车夫不敢擅自决定,转身寻问马车内的林云染。 林云染掀开车帘,看着对面没有任何装饰与标志的马车,直接道:“不让。” 亲王、郡王的马车都是特制的,各家王府的马车同样也是有标志的,面前这马车明显什么都没有,她不让也不算失礼。 “不让,林府好大的胆子!”凌王府的人听,怒火中烧。 “没有阁下的胆子大,大庭广众之下冒充王府马车,有何居心?”林云染隔着车帘道。 “冒充?谁有胆子敢冒充本王。”凌天墨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威严十足,冰寒刺骨,让四周看热闹的人立马后退百步。 好吓人的杀气呀! “原来真是凌王,林云染失礼。”真是冤家路窄呀。 “既知失礼,还不快让开。”凌天墨没有半丝的温情,直接命令道。 林云染原本想要让,可听到这话,再想到这个了渣男吞了林府那么多钱却不认账,怒火蹭的一下就往上蹿。 她林云染为了保住林家,现在要砸锅卖铁卖嫁妆,他凌天墨到是好,拿着她林府的钱渡了难关后,转身翻脸不认人,娶着小老婆,还在她面前耍威风,实在过分! “让,让,让你妹呀!” 林云染在心中大骂,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的理智,她真想要冲出去,不顾一切地问凌天墨要那笔钱。 呼……狠狠地吸了口气,林云染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轻柔道: “让,林府这就让道。就算借云染一万个胆子,云染也不敢挡了王爷和您爱妃的路,只不过,云染一直为凌王您纳侧妃,却没有上门恭贺而深感遗憾,今日遇上凌王与言侧妃,请王爷给云染一个机会,让云染弥补这遗憾。” 说完,也不给凌天墨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云染在此祝凌王与言侧妃百年好合,恩爱白首,再祝凌王将来找到一位出身名门,端正大方的正妃。 她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体贴夫君,爱护小妾,管得了后宅,容得下小妾,能与凌王荣辱与共……” 林云染一番话下来,让众人一头雾水,不过都觉得很是新奇,有些一部分人渐渐浮现出憧憬的目光,另一部分人却是不解。 凌王府的马车内,凌天墨皱着眉,言侧妃却是轻咬着唇。 这林云染到底搞什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但又不得说,这真是祝福。 外面的议论声,林云染尽收于耳,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肃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最后,红、杏、出、墙!” 啊…… 众人惊呆。 林云染却是不管,直接对车夫下令:“调头,回林府。” “是。”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林府的马车已消失在街上,众人只感觉到凌王府的马车的似乎很不对劲。 稍稍靠近一点,就感觉寒气逼人。 不过,众人一想也就明白。 呃……最后红杏出墙。 这林府的小姐果然不是好惹的。 林云染的确不是好惹的,但凌天墨更不是好惹。 被林云染当街摆了一道,依凌天墨对林府的嫌恶,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林云染。 林云染逞了口舌之快,可很快就吃到了苦果。 第二天,她正准备去找买家,商谈嫁妆买卖的问题时,对方就派人上门,说是不买了。 林云染最初以为对方要压价,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你赶着卖,人家不压价,那就不是商人的行为了。 林云染表示,价钱可以再谈,却不想对方依旧摇头,只说不是价格的问题,至于原因却是怎么也不肯说。 林云染一再逼问,又上送上一对玉如意,对方看在东西的份上,才支支吾吾的道,凌王府透露消息。半年后,便是五年一次的皇商选择大会,凌王将参与。 这消息,再加上昨天林云染当街“祝贺”凌王一事结合,摆明了就是凌王在警告众商户。 这样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和林云染做生意呀,那嫁妆就是再便宜,他也不敢买呀,贪了这便宜明摆的就会得罪凌王。 再说了,他也想要竞选皇商。 以前林府一家一独大,霸占皇商之位百年之久,现在也是时候换人了。 这个时候,众商户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哪里会帮林云染。 那买家看到林云染出手的玉如意品质极高的份上,很好心地又提醒了一句: “林姑娘,看在林老爷为人宽厚的份上,我建议你还是收拾一下,带着嫁妆去个小村子过下半辈子算了,你们林府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得罪手握兵权、权势滔天的凌王爷,林府又只余一个小姑娘,这林府已经败了。 十天后,别说一千万两了,就是一百万两,林府也不一定筹的出来。 林云染强压下怒火,朝买家点头致谢:“多谢朱老板的提醒,我林府百年商行,绝对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林府可以倒,林府的信誉不能污,别说一千万两了,就是一万万两,只要是我林府欠的,就一定会还。” “嘿嘿。”被称为朱老板的人憨厚的一笑,一副佩服的样子:“林姑娘果然有乃父之风,如此那些商户倒也是安心了。林姑娘,府上还有事,我就不久留了。” 语毕,起身转身就走,似乎在林府多呆一下,就会染上晦气一般。 第六章 青楼名妓嚣张上门 人走后,林云染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砸。 “啪!” 上好的白瓷顷刻间碎成小片。 “奸商,得了我的好处,还要算计我。” 带着嫁妆去乡下! 今天只要她有一点犹豫,这个消息立马就会传遍整个皇城。 到时候别说这些商家了,就是皇家也不会放过她。 虽说商人地位低下,可她林府总沾了个皇商的边,如此行为不是给皇家抹黑吗。 捧高踩低,林府现在还是皇商,这些人就商量着下一任皇商之事。 “凌天墨,你就那么肯定,我林云染拿不到下一任皇商的资格吗?” “我就不信,我21世纪杀手界的第一人,斗不过你凌天墨!” 林云染大步往外走。 不卖嫁妆,她卖铺子,卖存货,贱价卖行不行。 商人重利,你凌天墨就算手眼通天,我林府又岂是任人欺凌的,只要我保住林府的名声,我就有和你斗的本钱。 死男人,原本只是想为死去林云染出口气就算了,没想到你这么小气。 好,现在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较量。 我云染绝对不会输给你! 林云染满腹心思,走得又急,在回廊拐角处,“嘭”的一下,和急匆匆的林管家迎面撞上。 “嘶!”额头生痛,惯性使然,林云染直接往后倒。 好在,她的身手还算矫健,后退五六步后,就站稳了。 反倒是林管家,被这么一撞,就直直往后倒。 林云染吓了一跳,脚尖一个用力,前世训练时的身法就展现了出来,一个闪身就将林管家拉住了。 “小心。” 可惜,林云染错算了这个身体的韧性。 林管家是没事了,可她却是因为失了重心,直直的摔倒在上。 咚……的一声,以屁骨向后,平沙落燕的姿势的跌倒了。 好在,凭借前世的经验了,双手惯性的抱着头,除了磕着膝盖外,哪里也没有弄伤。 管家惊惶失措,吓得双腿都在打抖,顾不得自己没有站稳,就上前将林云染扶了起来。 “小姐,你伤着哪了?奴才该死,奴才真是该死,害得小姐为救奴才受伤。”林管家泪语连连,一边惶恐的认错,一边又庆幸。 他家小姐真是长大了,他家小姐也会体贴下人了。 “好了,我没事,我又不是玉做的,一摔就会碎。”林云染后退一步,避开林管家的检查。 虽然,她从来不参与杀人的任务,但是杀手的某些怪习惯她还是有的。 比如,她不喜欢被人碰。 林管家却是不听,一脸的心疼与自责:“小姐,奴才去给你请个大夫吧,这万一要是伤着哪里,可不好了。” 林管家是真心的为林云染担心。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算有万贯家产又如何。 而且现在这万贯家产眼看就要不保了。 不过半天的时间,林府的下人便走了五分之四。 老爷心善,买的仆人都是活契,这些人一见林府有难,一个个跑得比什么都快。 “不用了。”林云染连忙拉住林管家,无视身上的灰尘,道:“对了,林管家,你急匆匆的是做什么?” “哦。”林管家一拍脑袋,还没说脸就通红,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林云染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林管家,有事你就直说吧,这几天下来,还有什么坏消息我没听过的。 是又有人上门要债了,还是哪个管事又要请辞,又或者是有要人退货?” 这几天,这样的事情不断地上演。 这一边被人逼债上门,那一边他们去要债,却一分要不到,再加上一些势利的人,看林府这个情况,纷纷走人。 内忧外患,就是此时林府的最佳写照了。 再坏的消息,她都听了,她还怕什么。 林管家连忙摇头,在林云染再三逼问下,索性闭着眼睛道:“小姐,都不是,是艳情阁的人来访。” “艳情阁?”林云染声音不由得拔高。 难不成,这个身体的老爹嫖妓没给钱?又或者林府的面子大了,去青楼还能赊账? 林管家把林云染的惊讶误解为,她不知道艳情阁是什么地方,又一脸通红的解释着:“小姐,艳情阁就是那个,这个……” 他实在不敢在林云染的面前,说出青楼、女妓几个字。 在林云染十岁之前,林老爷一直将林云染做男儿装扮,把她带在身边,教她经商和应酬。 青楼、酒肆这种地方没少去。 十岁之前,林云染是个爽朗阳光的少女,可十岁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懦弱与胆小了。 而其原因就是在青楼受到了惊吓。 再加上,凌王府就是用这个理由拒绝林云染的花轿入府,并当街休妻,老管家不知,林云染听到艳情阁会不会再次变得懦弱与胆小起来。 事实上,林管家完全多想了,别说现在的林云染没有十岁那年在青楼的记忆,就算有她也不会吓傻来。 她又不吓大的,不就是小时候在青楼被人调戏吗,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知道那是青楼,我是问艳情阁的人来林府干吗?”林云染果断的的打断林管家的话。 她的记忆中,林老爷爱妻如命,母亲死后就不曾再续弦,林云染十岁后,林老爷也不再去青楼谈生意。 她家不会欠青楼钱。 “这个奴才也不知,艳情阁的艳情姑娘亲自来,说是要和小姐谈一笔生意,可以替小姐解决眼前的账务,奴才打听过,艳情姑娘却是不肯说,说要和小姐您当面谈。” 林管家不停地擦汗。 如果是以前,像艳情姑娘这种人,连踏入林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呢? 一文钱都憋倒英雄汉,更不用提一千万两了。 “好大的口气,这个艳情姑娘我倒是要见上一见了!”林云染脸色一沉。 这个时候,一个青楼女子上门开如此大的口,背后没人那是骗人的。 她倒要看看,谁派这艳情姑娘来的,又来做什么。 “林管家,叫羽灵来替我更衣,另外好好招待艳情姑娘,告诉她我稍侯就到。” 原地转身,没有一般闺秀的娇弱与秀气,优雅利落,裙摆一转,在空中划起一道完美的弧度,那样子尽是狂傲十足。 “是,小姐。”林管家应得分外大声。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林云染,林管家也没有那么荒了,似乎有林云染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林管家吸了口气,自信十足地朝大厅走去,那沉稳的样子,完全看不见他之前的匆忙与惊惶。 …… 第七章 一袭红衣惊艳全场 林府的屋顶上,在茶楼见过的,那风华无双的白衣男子,此时正闲适的坐在上面,身后站着一黑衣护卫。 睿智的黑眸中闪着一丝迷惑,阳光闪在他的脸上,将原本就完美的脸,衬得更加的柔和。 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飘渺,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就如同沐浴在金光中一般,如果不开口说话,世人还以为这是仙人下凡。 “石头,你说是世人看不清,还是我看不清,这林云染哪里懦弱、哪里无能了,我看她精明的很呀。”男子开口,清清冷冷,就如同夏日的清风,无论说什么都给人一种悦耳的感觉。 可惜,被他称为石头的黑衣男子,却如同木头一般,呆板地道:“公子,你书房的公务已经堆了三天了,老爷让我提醒您,今天务必回去处理。” “真是没趣。”白衣男子一脸不爽的站了起来。 “公子,寒家上下,三万人全靠你吃饭。”石头一板一眼地说着。 原来,这白衣公子,就是天下第一富商——寒家家主寒子澈。 寒家是真正的商业世家,寒家的历史比这大陆上任何一个王朝还要久。 寒家在大陆上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一是因为寒家本身实力不弱,轻易没有人敢惹;二是寒家的生意虽然遍布天下,却从不和皇家做生意。 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寒家人始终以一个普通商人的身份,做着自己的份内事。 不发战乱财,不扰盛世民,从不参与政,治斗争。 这样的一个商人世家,别说平民百姓了,就是皇家也是满意的。 像寒家这样懂事的人不多了,与其灭了一个寒家,让其他有野心的家族成长,不如就此放任,反正寒家够懂事。 掌管着一个这么大的商业帝国,寒家绝对不是没有有主见的人,而作为寒家家主,寒子澈更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人。 无视石头的话,寒子澈指了指林府的大厅:“石头,走,陪公子看戏去。” “是,公子。”石头拉着寒子澈,把林府的屋顶,当成格子房,跳来跳去,而沿途没有惊动一个人。 要是林云染知道了,估计会郁闷死。 身为杀手,她被人盯上了都不知,真正是太丢杀手的脸了,幸亏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原来的身份,不然她会直接找块豆腐撞死。 寒子澈的时间拿捏的很好,当他找到一个能将大厅尽收眼底,又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时,林云染正缓步走来。 寒子澈脸带笑容,抬头看去,下一秒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知道林云染很美,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美不足已形容林云染万分之一。 一身鲜艳华丽的红衣,发髻上只有一只碧绿玉簪,碎发落于后肩,缓步行来,红衣墨发,飘忽摇曳,似惊飞鸿雁。 林云染不似时下女子的娇小瘦弱,她身形修长、丰腴艳美,皮肤白皙,淡淡一笑,酒窝微现,真正是玫瑰之姿,艳丽飘逸。举手投足,顿生百媚,如此女子,真正是举世无双。 这样的林云染是世人所不曾见过的,寒子澈有一种冲动,想要将林云染关在房中,永远不让她出来,不让世人见到她的美。 石头在一边,看到自家公子不对劲,连忙提醒。 他家公子的视线太过炽热了,就是隔得老远,也该让林姑娘起疑了。 公子就没有看到那林姑娘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吗? 石头不得不承认,他家公子说的是对的,这林姑娘的确不一般。 闺阁中的弱女子,居然如此的敏锐。 他家公子不就是眼神炽热了一点、盯得久了一点吗,这也能发现。 不错,不错,这林姑娘虽然名声差一点,但只要他们公子喜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他们寒府也不是那种在乎名声的迂腐之地。 心思被人戳破的寒子澈,没有半分的尴尬之色,万分自然的收回视线,扬起一抹雍容而闲适的笑。 那样子,就好像,他不曾失神过一般。 石头无言的看着天。 装吧,公子你再装也没用,我看到你用眼角的余光看林姑娘了。 我回去后,就要告诉老爷,你动了凡心,寒府可以准备公子的大婚了。 …… 林云染站在原地,秀眉微蹙,是她太多心了吗? 再次扫视四周,那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消失了。 “小姐?”身后的丫鬟小声地提醒。 “走吧。”林云染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朝大厅走去,丝毫不知自己自无心之中的动作,寒大公子却为之颠倒。 事实上,林云染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只是换一件适合自己的衣服罢了。 外人不知她的美,是因为以前的林云染,永远都是畏畏缩缩的、低着头的。 再有,大婚那天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林云染,一脸是血狼狈不堪。 那样的情况下,她就是绝色倾城,世人也看不出来。 再说了,她林云染又不是靠外表吃饭的女人,特意换上能将自己的优点展现出来的衣服,不过是因为和她谈生意的是艳情姑娘。 艳情姑娘是青楼名妓,据说她高贵优雅,天姿国色,裙下之臣无数。 这样的女人想必心气极高,绝对不会将她一个快落魄的商家小姐放在眼中。 和这样的女人谈生意,就必须在各方面压制住她。 外表、修养、气势,都要狠狠地压制住对方,这样才能让那艳情姑娘傲不起来。 一个青楼女子,也敢上门叫嚣。 她林云染要让对方明白,林府就算只余她一人,也不是好欺的。 当林云染来到大厅门口时,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艳情姑娘,优雅地品着茶,那倨傲的神情,就好像这宅子的主人是她一般。 林管家和伺侯的丫鬟恭敬地站在一边,不敢抬头。 这艳情姑娘,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到了门口,丫鬟见大厅里的下人没有反应,机警地出声提醒:“小姐,小心台阶。” 林管家连忙抬头,正准备上前,整个人却是愣在那里。 “小,小,小姐?” 艳情姑娘优雅地放下茶杯,缓缓抬头,正准备用轻蔑与不屑的眼神,给林云染一个下马威。 抬头的刹那,惊讶的表情凝固在了那张绝色的脸上…… 第八章 为一千万两卖身 “你是林云染?”艳情的声音尖锐而高昂,完全失了平日的从容与优雅。 林云染掩去嘴边的冷笑,微微扬头,尽显富家千金的傲气:“怎么?艳情姑娘指名要见我,居然不认识我?” 明明只是一句平常的寻问,艳情姑娘却听到责问的意思。 见惯了大人物的艳情姑娘,此时却像是慌了一般,在林云染的话落下时,急忙起身,解释道: “不,不,不。林小姐,你误会了,实在是今日的你与平时有些不同,艳情一时眼拙,失礼了。” 话落,艳情才发现,自己居然站起来向林云染道歉,礼行至一半,这个时候坐下去,又显得过于娇情了,只能暗自咬碎一口银牙,强装笑脸,一揖到底。 林云染轻笑,声音清冷不似女子的娇柔。 上下打量了一眼艳情,看艳情一副局促的样子,才满意的开口:“艳情姑娘不必客气,来者是客,请坐,奉茶。” 行事大方、姿态优雅,尽显主人风范。 林云染一边朝主位走去,一边暗想。 “这艳情姑娘还真对不起她的名字,不过倒是对得起她名妓的名声。” 艳情姑娘的长相与林云染完全相反,不同于林云染艳丽多姿,艳情姑娘娴静淡然。 与林云染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同,艳情姑娘单薄消瘦,一袭白衣穿在身上,尽显飘逸之姿,纤细的柳腰盈盈一握,当然了,胸前也是一马平川。 与林云染明艳动人的五观不同,艳情姑娘一张瓜子脸都快瘦成锥字形了,五观也是秀气精致,浑身上下无不透着羸弱之气。 与林云染浑然天成的傲气与高贵不同,艳情姑娘外表柔弱、动作优雅,眉眼间透着高人一等的傲气。 只可惜,那一双时刻透着媚意的双眼,将她这清新淡雅的气质破坏殆尽。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艳情姑娘这种体态轻盈、瘦弱,五观精致秀美的女子,就是时下众人欣赏的美人儿。 林云染这么一个身材火辣、娇艳十足的女子,则为世人所弃。 两人分主次坐好,丫鬟立马将茶奉上。 林云染也不急着开口,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借此动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艳情。 这艳情姑娘倒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名妓,刚刚的失仪并没有影响到她。 不过是喝茶的瞬间,艳情姑娘的脸上又是自信与从容的笑,看林云染的眼神,带着一股优越感。 林云染唯一能比过她的就是出身,可惜很快,就连出身也比不上她了。 林云染将茶杯握在手中,看似认真品茶,实则将艳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艳情姑娘刚开始还极有耐心,林云染不开口,她也不开口,学着林云染的样子,将茶杯握在手中,小口小口的喝着。 心中暗想:“林云染,事关你林府的存亡,我倒要看看你急不急。” 可是,一杯茶喝下去后,林云染依旧悠然的看着茶杯,没有开口打算。 艳情将茶杯放下,丫鬟立马加满水。 像是赌气一般,艳情也不说话,继续喝茶。 如此反复,五杯茶进肚,艳情已是一肚子的水,再好的茶叶,此时喝在嘴里也无味至极,可林云染依旧不开口,只浅笑的看着艳情,十足大家闺秀的作派。 寒子澈坐在屋顶角落处,将这一幕全尽收眼中,黑亮的眼子满是是笑意与赞赏。 “不愧为是皇商世家的女儿,颇有一代儒商之风。” 同为商人,寒子澈给出这样的评价,可谓是极高。 而林云染当得起! 在丫鬟给艳情加第六杯茶水时,艳情终于沉不住气了,示意丫鬟不要再加水了。 她晚上要做生意,白天要睡觉,牺牲睡觉的时间来林府,可不是来喝茶的。 “林小姐。”看林云染浅笑不语的样子,艳情试探的叫了一句。 这林云染不会在发呆吧? 让艳情失望了,林云染没有半丝的迷茫的样子,缓缓抬眼,淡定的寻问:“艳情姑娘,我府上的茶叶可好?” “咳咳,林府的茶叶,哪里会不好。”艳情尴尬的笑了笑了。 “艳情姑娘喜欢就好,月儿,去库房领一盒茶叶送给艳情姑娘。”林云染很大方的道。 “是,小姐。” “慢。”艳情连忙起身,出手阻挡丫鬟的去路。 “林小姐,你误会了,艳情并不是为林府的茶叶而来。”艳情咬牙切齿,却努力摆出笑颜。 笑话,她京师第一名妓,会喝不起茶,再好的茶叶,只要她艳情开口,自有达官贵人双手奉上,以博她一笑。 这林云染是打她脸吗。 “哦,我看艳情姑娘一连喝了五杯,还以为艳情姑娘对林府的茶叶情有独钟呢。”林云染这人也坏,寒碜了人后,也不接着问人家是来干吗,就配合的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 留下艳情一个人站在林云染的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艳情自从成名后,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一张清冷绝世的脸,硬是气的血红。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忍着。 暗暗吸了口气,将胸口的怒火压下后,艳情开门见山的道:“林小姐,你就不问我来找你,所为何事吗?” “哦,艳情姑娘找我所为何事?”林云染从善如流的问道。 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和艳情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艳情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微扬头,带点儿得意的道:“林小姐,我是为救林府而来。” 心中暗想,这下你该激动了吧。 哪知,林云染没有半丝反应,只是不急不缓的问了一句:“哦,救我林府?艳情姑娘要怎么救?” 一个青楼名妓,大大咧咧的上门,明显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真当她林云染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呀。 她又不是狗,再急也不会跳墙。 艳情一脸自信,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林云染,以救世祖的口吻道: “林小姐,你们林府不是需要一千万两吗?艳情阁愿出一千万两,买林小姐。” “什么?” 啪…… 林云染脸色一变,玉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借力站了起来,怒视眼前得意洋洋的艳情姑娘…… 第九章 既然出来卖又何必装纯 茶杯震起,茶水四溢。 突然的变化,把艳情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 “咚”的一声,撞到了桌角,这才停了下来,艳情痛的直抽气。 “林小姐?”艳情愣愣的叫着,想着自己哪里说错了。 “哼,你还知道我姓林。”林云染冷嘲,双眼闪着愤怒的火焰。 管家和丫鬟更是气的全身都在颤抖,要不是林云染用眼神制止,他们恐怕冲上前,直接将这艳情给丢出去了。 在众人的怒视下,艳情一脸惨白,拼命的呼气、吸气,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林小姐这是怎么了?艳情可是一片好心,林小姐姓林不错,可要是你筹不出那一千万两,你就算姓林又如何? 欠债还钱,天经地意,那些人可不管你姓什么,到时候林小姐拿不出一千万两,下场也许比卖身艳情况更惨。” 说到后面,艳情的语气已恢复正常,声音越发的清亮,挑衅的看着林云染。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不用提一千万两了。 除了艳情阁,林云染别无选择。 “哼。”林云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怒视艳情。 到底是谁,给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胆量,居然敢上门让她卖身青楼,活得不耐烦了。 艳情以为林云染被她的话给吓着,继续得意的道: “林小姐,我看你还是快点答应吧,放眼皇城,除了我艳情阁,再也没有人,能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来买你。 “林”这个姓是很尊贵不错,可要不是“林”这个姓,林小姐认为,凭你的样子能值一千万两吗?那些有钱的大爷,肯为林小姐花钱,可就是看在“林”二字上,要是没有……” “啪……” 林云染上前,直接朝艳情甩了一巴掌,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打了下去。 “你,你,你打我?”艳情捂着自己有左脸,吃惊的看着林云染,一脸的控诉。 成名以来,还没有哪个人敢打她。 “打你又怎么样。” “打得好。”林府上下,加上窝在屋顶上看热闹的寒子澈,皆在心中暗暗鼓掌。 这一巴掌打的漂亮。 “林云染,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身后是什么人?”艳情怒吼,却因为这个动作扯到了伤口,痛的她直咬牙,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你身后的人?你身后的人敢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姓“林”。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有“林”这个姓,别说打你了,就是杀了你,也没人敢拿我怎样。” 林云染一边说话,一边用食指戳着艳情的心口,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啊,痛……”艳情惊呼,面对杀气腾腾的林云染,艳情“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林云染,你别太过份。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商世家大小姐吗?林老爷死了,凌王不要你,林府又负责累累,很快就要倒了,你很快就什么都不是了。” 艳情顾不得嘴角的疼痛,大声的吼着,借此给自己壮胆。 “是吗?”林云染笑着蹲在艳情的面前,修长食指从艳情的脸颊慢慢划过。 “艳情姑娘,你说我在你脸上,拿把刀这么用力的一划,会怎样?”林云染的声音很轻柔,可手指上的力道却加重了,指甲一点一点嵌艳情的肉里,似要将艳情的脸颊划破。 “不,不,不要,林小姐,不要……”艳情再次吓的惨白,双眼满是惊恐,一动不动,就怕林云染下手,将她的脸毁了。 她高傲、她狂妄,而这些都建立在她这张脸之上,如果没有这张脸,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哈哈哈。”林云染大笑,傲慢地起身,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丫鬟很是机灵,立马送上帕子。 林云染接过,细细的擦着与艳情接触过的手指,一边擦一边道:“看样子,艳情姑娘你很在乎这张脸吗?想来也是,没了这张脸,你也就不再是艳情姑娘了。” “啪。”林云染擦完了手指,将手上的帕子甩到艳情的脸上,高傲地道: “艳情姑娘,你给我听着,只要我林云染不死,林府就不会倒。哪怕我父亲不在了,我林云染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府大小姐,“林”这个姓氏不容任何人践踏。” 艳情将脸上的帕子取下,愤怒的看着了林去行,却什么也不敢做。 林云染满意的点了点头,居高临下地道:“好了,艳情姑娘,现在告诉我,谁让你来林府的。” 艳情一怔,面如死灰,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人,我自己来的。” “你当我白痴吗?就凭你?一个青楼名妓也敢来我林府?没有人在你背后撑着,给你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来我林主会叫嚣。说吧,那个人是谁?”如果这一点头脑都没有,她林云染就白活了。 “不能,不能,我不能说。”艳情知道骗不了林云染,只能拼命的摇头。 艳情此时后悔死了。 明明都有人提醒她,林云染因凌王退婚,大受刺激,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一改平日的胆小与懦弱,一肩担起了林府的重任,可她却不信,接下这桩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认为那是众人夸大,可真正交手,她才明白众人不仅没有夸大,反倒少说了。 这精明、聪慧的林云染,哪有半分的懦弱样呀。 艳情这下算是明白,这林云染不好惹,可是她身后的那人更不好惹。 一想到身后那人身份和手段,艳情闭上眼,死咬着唇,一副认命的样子:“林小姐,艳情随你处置,只是身后那人,艳情实在不敢说。” “艳情姑娘还真是有骨气呀。”林云染讥讽,心中已明白,从这艳情的嘴里问不出来什么。 但要她就这样放过艳情,她又不甘心。 眼神落在艳情那一身白衣上,林云染嘴角微扬“既然艳情姑娘不肯说,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我林府可不是好欺的,既然艳情姑娘你欺上门,我要不回礼,就显得我林云染太小气了。” “你,你要做什么?”艳情睁开眼,颤抖看着林云染。 “不做什么,只不过看艳情姑娘你这身白衣不顺眼,既然出来卖又何必装纯,来人呀……” 第十章 除非天上掉个救星给她 艳情再笨,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她这是要找人扒了自己的衣服! “你……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艳情一句话,可以断了你不少生意!”艳情扶着桌子站起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警告的目光落在林云染身边的几个丫鬟身上。 都到了这个时候,艳情居然还想威胁她?这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你今日出现在这里,不就说明,你和我是站在对立面的人?能使坏的地方,你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你这威胁于我而言,没用。” 而今林家一团糟,林云染自然是最怕得罪人了。 但既然有人诚心要和她过不去,她也不必留一点情面。 说不定,还能更快地逼背后的人现身。 “林小姐,我知道我之前说的话太过冒犯,还请……请林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我……我给你道歉。”艳情彻底怕了。 来之前以为自己能轻松搞定,来了才发现,这根本就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 太使劲,怕是牙都要崩掉。 所以她宁愿低声下气地道歉,也不要被扒了衣服扔出去。 “艳情姑娘要是早点这么识趣,我们就不会闹得这么不愉快了。”林云染两步走到她面前,眼底泛着寒光,“可你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最后三个字,仿佛是从冰里蹦出来的一样,艳情听得脊背发凉,双腿忍不住打颤。 “来人,帮艳情姑娘宽衣。”林云染话音才落,几个丫鬟就围拢在艳情身边,七手八脚地将她控制住。 那件白衣被扒下来的时候,已然变成了灰色,可见她挣扎得有多厉害。 “你看看你们,平日里多偷懒,要不是艳情姑娘这衣裳,我都还不知道,我林家的地居然这么脏!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们了?” 林云染用两根手指将艳情那价值连城的云绣衣拎在手里,仿佛全然没看到躺在地下,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看着她的艳情。 此时的艳情,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恐怕她从这里走出去,都不会有人看出她是谁来。 她素来都是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别人面前,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林云染,别太得意,你会有哭着来求我的时候!”艳情扶着门框站起来,用颤抖的手将衣服从林云染手里夺回来,裹在身上,转身往外走去。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胜利的笑,“这话,你可能说反了。不是我有哭着求你的那天,而是你,会有哭着求我的那一天!” 艳情的身形一顿。 不知为何,她并不觉得林云染这话是在逞能,而是出自真心。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恐惧压下去。 林云染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空对付她? 除非天上掉个救星给她。 这么想着,艳情垂着头,悄然从林府侧门离开了。 丝毫没了来时的动静。 “大小姐,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莽撞了些?怎么说这艳情姑娘在京城也算是个……‘人物’,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背后是有人了。得罪了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林管家忧心忡忡地说道。 “既然你知道,为何方才不出来拦着我?”林云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点,可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要是还不给点颜色看看,以后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到林府来放肆了。 “其实我看着也……也挺解气的。”林管家实话实说了。 “这不就行了。”今日她将艳情欺负成这样,她背后的人肯定坐不住。 加上她后头要做的事,那人很快就会有马脚露出来了。 她就不信自己揪不出这个小人! 终于把艳情打发走了,她总算能给自己抹点药缓解一下疼痛了。 先前和林管家撞的那一下,她伤得可不轻。 能撑到现在,靠的都是她非凡的毅力。 林云染走上回廊,往房里走,总觉得头上有动静。 她放慢脚步,果真听到了瓦片触碰的轻微声响。 这说明,她头顶上有人。 这么看,她之前的直觉是对的。有人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她可真是受欢迎。 林云染从头上拔下两根簪子,拿在手里,折身往一旁的亭子走去。 亭子和回廊隔着一段距离,她走到中间,只要回头一看,就能看到回廊上头的人了。 “公子,她往亭子去了,我们撤吧。”石头看到林云染往亭子走,心里就暗道不好。 寒子澈却不觉得林云染有本事发现他的存在,于是自信道:“你怕什么?她不过是想走近路罢了。” 话才说出口,他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 寒子澈被吓了一跳,一时竟然没能站稳,从回廊上摔了下来。 幸亏石头及时拉住了他,才稳住了他的身形,没让他狼狈地摔在地上。 平稳落地,寒子澈偷偷松了口气。 差点可就将自己这一世英名给毁了。 林云染手中的簪子,随时都可以出手,准确无误地戳到对面那两个人的喉咙上。 但她在转身的那一瞬,就决定不出手了。 因为那白衣公子身上的穿戴,散发着一股有钱的气息。 在没有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林云染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对有钱人展示尊重。 “不知公子是什么人,为何忽然出现在这里?”林云染淡淡一笑,嘴角的酒窝显露出来,一下就让她凌厉的神色柔化了不少。 寒子澈从来都没想过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哪怕不是太丢脸,也足够让他难为情了。 “到这里来,自然是与林小姐你做生意的。”他只能暂时修改一下自己的计划,主动提出帮忙。 好让林云染忘记方才那一幕。 “做生意?”林云染不敢高兴得太早,毕竟她还不清楚这人的背景。 如果又是个故意来找茬或是羞辱她的人……林云染握紧了手上的簪子。 石头一眼就看到了林云染手上的武器,一个闪身挡在了寒子澈面前,“林小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第十一章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我问了两个问题,公子只回答了一个。”林云染好心地提醒了对方一下。 “怎么,和你做生意,还得将背景都给交代清楚,难道不是给你银子就行了?”寒子澈着实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不但被她发现了,她还提前准备好了武器。 这个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今京城里的人,我上赶着让他们赚我的银子,他们都对我避如蛇蝎。公子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我自然会怕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他和凌天墨是一伙的呢? 到时候恐怕是嫁妆给出去了,银子却没拿到,还要被那些追,债的人说成是耍赖。 说好了还不上连嫁妆都可以任凭他们拿去,时间到了又不见嫁妆的影子,林府可就得彻底完蛋了。 “这种时候,小心一点的确没错。”寒子澈欣赏她这态度。 即便是被推到了悬崖边上,依旧没有失去理智,冷静得让人害怕。 “不如我们坐下说?”林云染将簪子重新别在头上,转身走到了亭子里。 寒子澈知道,她这样的举动,代表她已经信任了自己。 于是他跟了过去。 林云染正要坐下,寒子澈忽然伸了一只手过来,出于本能,她抓住了那只手腕。 这两日使了太多力气,这只手差不多快废了,林云染微微用力,就感觉到了痛。 “林小姐,还请放手!”石头都不知道自己一个晃神,怎么公子就被钳住了手腕,忙过去解围。 寒子澈却是一脸不在意,“我不过是想帮林小姐你扶一下簪子,没想到林小姐反应这么快。” 林云染松开手,往自己头上一摸,刚刚随手插上的簪子果然快掉了。 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原来是个误会。”本能,对一个杀手而言,是好事。 但对她这样的生意人而言,却不是。 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林小姐这反应速度还真是惊人,我这手才伸出来,就被你抓住了。”寒子澈看林云染这样子,并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竟然有这样的反应,恐怕他师父见了,都会啧啧称奇。 “很多时候,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就得先下手为强。”林云染说着话,看到月儿从回廊经过,赶紧喊住她,让她去沏茶。 “林小姐是之前就懂得这道理,还是被人退婚以后,才懂得这道理的?”寒子澈这话问得石头都在一旁为他捏把汗。 公子咋就这么不会说话呢?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揭人伤疤做什么? “什么时候懂得的,有什么关系?只要懂不就行了?”林云染接过月儿端来的茶,用双手拿着,放到了寒子澈面前,“以后不会再吃亏,就行了。” “想要以后不吃亏,也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才行。你手中的嫁妆,我愿意出一千万两银子买下来。”寒子澈自然知道她的嫁妆价钱被压得有多低了。 但一千万两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数字,他拿出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却能救林云染于水火之中。 林云染自然注意到了他说话的语气有多轻松,仿佛一千万两他手一挥就能赚回来一样。 这让她对这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而今这京城之中,敢和我做生意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实在是好奇,你是什么来历,连凌王都不怕。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吧?”林云染说话的时候,没忘在自己眼中加些崇拜的神色。 很多男人吃这一套,稍微奉承两句,就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显摆出来了。 “凌王于我,没有半分威胁,我自然不用怕他了。”寒子澈说起凌天墨,眼中满是不屑。 凌天墨这人,做事的手段太过恶心,成亲当日拒婚,让自己人当街羞辱新娘也就罢了。之后还步步紧逼,恨不能让人往死路上推。 实在是让人不齿。 林云染看着眼前人,在心里琢磨起来:商人,又不怕凌天墨,这个范围就足够小了。还能将一千万两说得那么轻松,似乎,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你……莫非是寒家的公子?”林云染小心翼翼地问着,手指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 如果眼前人真是寒家人,她可就有救了! “居然被你给猜出来了。”寒子澈一脸沮丧,“你就不能假装你没看出来吗?” “不怕凌天墨的商人不多,能这么干脆拿出一千万两的就更少了。想猜不出来都难。”林云染掩饰住内心的澎湃,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寒家有两位公子,她眼前这位,应该是大公子寒子澈。 因为二公子寒子峥是江湖第一高手,对寒家的生意不感兴趣不说,踏雪无痕的轻功,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多了,若是能和你合作,肯定会很愉快。”寒子澈看着她流转的眼波,嘴角微微一扬。 “能和寒公子合作,是我的荣幸。就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打破寒家的惯例?”林云染这么问,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和他合作会打破寒家的惯例。 寒子澈都找上门了,自然是本着做生意来的。 她想知道的是,自己会不会因此卷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万一寒子澈想借着她的手做什么,等到事成之后,又将一切责任推在她身上,将自己撇个一干二净,她岂不是就成了背锅侠? “有的时候,太过谨慎,考虑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机会往往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寒子澈看出了她问这问题的目的。 他的考虑,自然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尤其是林云染这么聪明的人。 林云染想,此刻她和寒子澈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和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太难了! 寒子澈什么都不愿意说,意味着她只能赌一把。 要是还不上欠债,她做多失去手中拥有的这一切。 但若是和寒子澈合作,她怕是连自己的命都可能失去。 可谁让她无路可走了呢?与其失去一切灰溜溜地离开这里,林云染宁愿赌一把! 第十二章 嫁妆里多出来一样东西 “我答应你。一千万两,将我所有的嫁妆卖给你。不过,必须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寒公子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哪怕她知道一千万两对寒子澈而言不算什么,也依旧要小心。 “你放心,一千张银票,明日就会送到府上。还请林小姐将嫁妆全部清点好,到时候我会让人按着清单一一验收。”寒子澈一口答应下来。 “寒公子尽管放心,嫁妆一样都不会少。”担心了这么久的事忽然得到了解决,林云染的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反而更多了几分忐忑。 不管寒子澈帮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将眼前的难关度过,林云染愿意赌。 她以前也没有少赌,那么多次豪赌,她只输了一次。 但就是那一次,让她出现在了这里。 “那我就先告辞了。”寒子澈起身的同时,林云染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头上那根簪子,从云鬓中滑了出来。 林云染伸手去接,却被寒子澈抢了先。 “这簪子,不如就赔作我的药费?”寒子澈掀开手腕,上头赫然有一圈淤青。 林云染可不记得自己有那么用力,但寒子澈这手上的伤,不是因为她还能有谁? 他只要一根簪子当赔偿,已经很仁慈了。 “都是我不好,伤了寒公子,这簪子。寒公子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好了。”林云染将手收回来,略带歉意地说道。 寒子澈点了点头,足下一点,和自己的护卫消失在了林云染眼中。 “公子,为了一根簪子把自己掐成这样,值得吗?”从林府出来,石头赶紧拿出药膏,为自家公子抹上。 寒子澈手上的淤青,并不是林云染掐出来的,而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你懂什么?”寒子澈看着手里的簪子,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头摇了摇头,无奈道:“公子,你要真是对人家有意思,下次就不要再揭人伤疤了。” 寒子澈白了他一眼,“都说你不懂了。” 只有让她意识到她的过去有多痛,她才会彻底放下。 “小姐,那个人是谁呀?”月儿一直都在附近守着,怕林云染会出什么事。 见那人走了,她才出来。 “要么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么……是送我去见阎王的人。” 但能不能真的送她去见阎王,还得看寒子澈的本事。 月儿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都亮了。 可后头那半句,又让她的心窜到了嗓子眼。 林云染见到她那紧张的样子,勾起唇角,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骗你的。他当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他说了,愿意出一千万两将我的嫁妆买下来。你快去把管家请过来,让他把清单给我,我要亲自清点嫁妆!” 月儿一听,一颗心立刻就放了下来,开开心心地去找林管家了。 很快,林管家就将清单送到了林云染手上。 “小姐,听说你遇着一个贵人,愿意出一千万两买下嫁妆,真有此事?”林管家不敢相信会有这般好事。 简直和天上掉馅饼没有区别。 京城中的生意人谁不对林家退避三舍?怎么还会有人凑上来? “是。来的是寒家的大公子,这银子,他是绝对出得起的。就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让她欠下这么大一个人情,总会有需要她归还的时候。 “寒家的公子?哎哟!那可是真贵人了!说不定他就是路见不平呢?老爷夫人保佑,我们林家这下有救了!”林管家的心思可比林云染简单多了。 丝毫不觉得寒子澈另有所图。 林云染本来还想和他探讨一下,如今看来,完全没有探讨的必要了。 她只得拿着清单,去了存放嫁妆的院子。 因为东西众多,她一样一样清点下来,一直都天都黑了,都还有一部分没有清点完。 中途她只吃了两块糕点,此刻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 月儿心疼她,给她端了饭菜过来。 在月儿的再三催促下,林云染才吃了饭,然后提着灯笼继续清点。 总算清点到最后了,林云染将清单上的最后一样勾上,意外地发现,竟然多出来一个箱子。 箱子不算大,却很重,里头应该装了不少贵重的东西。 林云染想要将箱子打开,却发现上头是个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锁。 用这么复杂的锁保护,又没有列在名单上,想必是很机密的东西。 林云染将箱子抱起来,拿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研究了好半天,林云染都没法确定自己能不能将锁打开。 作为杀手,各式各样精密的锁具,她都见识过。 但眼前这个明显是带着机关的,机关里到底有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万一是毒针,她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箱子看着也不简单,四周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要是强拆,恐怕会将里面的东西毁于一旦。 她的嫁妆里,怎么会有这么一样东西? 林云染揉着眉心思来想去,也没能想起她爹娘或是别的人提起过这个东西。 更不用说开锁的法子了。 这锁上一共有三个锁眼,也就是说,也用三把钥匙才能将它给打开。 她手里根本就没有像钥匙的东西。 林云染将自己的房间翻了个顶朝天,没能找到。 又去爹娘住的院子里翻了翻,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她真是纳闷了,给她一个她打不开的箱子有什么意义? 而这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云染将箱子小心翼翼地藏到了床底下,想等明天将银子拿到手,把债务都还清之后,再来慢慢研究。 第二天一早,寒子澈就领着几个人到了林府。 林云染将清单给他,让他的人将嫁妆清点过,正准备收银票,却突然听到他问:“是不是少了什么?” 林云染心里一凛。 清单上的东西都在,寒子澈的人已经清点完毕了,他为何会问这么一句? 难不成,他知道那个箱子的存在? 如此说来,他愿意买下她的嫁妆,并非是想让她欠人情,而是……为了那个箱子? 第十三章 把锅甩给凌天墨 “少了吗?”林云染将清单接过来,佯装仔细查看,“这上头的东西,少了哪一样?” “这上头的东西,都在这里。”寒子澈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落在林云染的身上,宛如刀子一般。 换了一般人,早就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得露了马脚,可她云染是谁? 这么多年,她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再凌厉的眼神,到了她这里,也不痛不痒。 “既然都在这里,寒公子为何还说少了?”林云染疑惑地看着她,将眼底的锋芒尽数隐藏。 “有一件东西,也在林小姐的嫁妆里,但并没有列在这清单之上。不知道林小姐可曾见过?”寒子澈深知眼前这人不好对付。 哪怕她真的见过,也能装出一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来。 她的神态,动作,每一个细节,他都必须看个仔细才行。 “是吗?”林云染眉头一蹙,“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件东西?我爹也不曾和我说起过。我印象里,嫁妆只有这清单上列着的这些,我从王府将嫁妆拿回来的时候,也只对照了清单上有的。” 说到这里,林云染目光一凛,又惊又怒地说道:“莫非……被凌王给扣下了?” 将这个锅甩给凌天墨,可谓是一箭双雕。 一来,寒子澈不会再继续缠着她,让她有时间想起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钥匙又在何处。 二来,凌天墨的王府这段日子怕是会很热闹。 “被凌王扣下了?”寒子澈脸色蓦地冷了几分,眉间染了怒气,“他还真是识货!” 将林云染这么多的嫁妆退回来,唯独留下了那一样。 不过,是傻子都看得出来,那里头的东西很宝贵吧?不然也不会藏得那么严实了。 普通人要是生了气,哪怕五官不扭曲,也是难看的。 但寒子澈不同。他生着一张好看的脸,就算是生了气,也丝毫不狰狞,反而还带着几分飒气,直教人移不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惜寒子澈并不是个花痴的好对象。 所以林云染很快就将心神收了回来,佯装怒不可遏地说道:“这凌王,未免欺人太甚!我这就去王府,将东西要回来!” 说罢,她就向着院子外走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寒子澈就拦住了她。 “你这样,是要不回那样东西的。”寒子澈可不想让她去王府,将这件事闹大搞砸。 林云染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为的是让寒子澈更加肯定,东西在凌天墨那里,而非是自己手上。 “我的东西,我想要回来,难不成还有人拦着我不成?”林云染不服气地看着他。 “我先前夸你聪明,看来是夸错了。你自己不都说了,清单上没有那样东西?你就这么去要,凌王会承认吗?”寒子澈原以为自己能轻松拿到想要的东西。 谁知道却算漏了凌天墨这个人。 这下,想要将东西拿到手,怕是不容易了。 林云染也怕自己演得太过反而被怀疑,只得拿出偃旗息鼓的样子,撇着嘴不甘心地道:“那怎么办?就这么白白送给他?” “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解决。等下我让人将银票给你。”尽管没能拿到那箱子,但答应下来的话不能食言。 寒子澈让人将林云染的嫁妆都搬走,留了一千张银票给她。 那厚厚的一摞银票,看得月儿眼睛直发愣,“要是换成银子,得多少啊?” “这些啊,都是别人的,你就别操心了。”能用嫁妆换来这一千万两,林云染已经知足了。 虽然某种程度上,寒子澈是被她给忽悠了。 但作为一个生意人,要是连点忽悠人的本事都没有,她要如何赚大钱呢? “要不是老夫人和二爷,三爷那么不靠谱,也不会是小姐你来承受这结果了。他们倒是好,拍拍屁股就走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月儿在一旁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我都不生气,你也别气了。现在我倒是觉得,他们走了是好事,这里没人妨着我,碍着我,我可不知道要自在多少!”林云染可不想再分心对付那些个极品亲戚了。 走就走吧。 最好别再回来。 如果他们敢回来,林云染就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看他们还敢不敢造次! “这倒是。以前老夫人在的时候,小姐你不管做什么都要被她盯着,实在是迈不开手脚。现在可以大干一场了!”月儿比林云染还激动,恨不得她现在就能拿下一单大生意,让林家重振雄风。 “我呀,还是先把烂摊子收拾了再说吧。”林云染叹了口气,将银票拿着,回了房间。 箱子就在床底下,可她此刻并不敢动。 万一寒子澈留了人在这里盯着,她不是就会露馅了吗? 她坐在桌边,支着下巴,努力地在她的记忆里搜寻和那个箱子有关的一切。 但一无所获。 以前的她,似乎根本就没见过这箱子,更不知道这箱子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嫁妆里。 没有列在清单里的箱子,寒子澈是从何得知的?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趴在了桌上。 围绕着这个箱子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要是她自己无法找到答案,再去找寒子澈好了。 因为这几日都在为银子的事烦心,林云染才趴到桌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她梦到了自己被子弹击中眉心的瞬间,满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而今她这身子,且得锻炼上一段时间,才能有足够的能力防身。 所以,她必须要准备些趁手的暗器,用来防身。 林云染扯出一张纸来,研磨提笔,将自己想要的暗器图样画了出来,放到一边风干。 有了熟悉的武器,她心里会有底不少。 林云染才将手上的墨迹洗干净,就听到了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 看来,那些人已经听到风声,过来要账了。 知道她将嫁妆卖出去了,却不知道她卖了多少,所以怕自己来晚了,就拿不到银子了吧? 林云染拿起抽屉里的银票,走了出去。 第十四章 那地方去多了可是会得病的 “离十日的期限不是还有几日吗?怎么这就来了?”有了钱,说话都有底气了。 林云染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求他们给自己宽限,不用被骂了还要赔笑脸了。 有钱真好! “我们听说,林小姐将嫁妆卖了?”其中一个人挤到前头来,大声问道。 “没错。”林云染点了点头,一眼就认出这人是一直都试图在债主中带节奏的人。 “要是我没有记错,你这些嫁妆,前日里出价最高的,也只给五百万两吧?你卖了嫁妆,也才不过凑到一半。你这宅子,恐怕也只能卖到五十万两,剩下的银子,你要到哪儿去找?” 那人梗着脖子,用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她,语气无比轻蔑。 “只要你知道,这银子我铁定能还上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林云染知道这人笃定了她还不出银子,才会这么得意。 她就暂且让这个人多得意一会儿。 “得了吧,除非你肯把自己卖到艳情阁去,要不然你绝对……哎哟!”那人正说得高兴,忽然觉得身下一痛,整张脸一下就变得惨白。 他低头一看,什么都没发现,但那痛楚却没有要消失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他痛得浑身抽搐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他指着林云染,汗水从他的下巴上一滴滴砸到地上。 “我可什么都没做。”林云染无辜地看着他,“难道不是你自己生了病?艳情阁那样的地方,去多了,可是会得病的。” 周围的人看到他手捂着的地方,纷纷议论起来。 “莫不是真的去艳情阁染了什么病吧?” “那地方脏着呢,说不定还真是得了脏病呢!” “我昨天还见他和艳情姑娘在一起,难道说……” 那人听到林云染和周围的人这么说,神经一下就绷紧了,“不会的!不会的!我才不会得什么脏病呢!你们不要胡说!” “要不是,你干嘛捂着那个地方?”有人问他。 “我……我……我……”他一连说了三个我,都没能将后头的话说出来。 很明显他已经相信了林云染的说法。 他转过身,用极其难看的走路姿势,向着艳情阁去了。 “林小姐,你看,既然我们都来了,不如你就将你手里的银子拿出来还了吧!”才走一个节奏大师,又来了另一个。 林云染的眸子落在那人身上,勾了勾唇,“我云染说的话,绝对不会食言。我上次说了十日之后还清,就一定会做到。还请各位……” “不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新出现的节奏大师打断了,“万一你明天带着银子跑了怎么办?那么多嫁妆你没法偷偷拿走,几十张银票,你要拿走可是轻轻松松的事。我们可不敢信你。” “如果我能还上银子呢,你敢不敢当着所有人承诺,跪在地上,给我嗑三个响头?”林云染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青石板。 那人犹豫了一瞬,立刻答应下来,“怕什么?只要你能还上欠下的所有债,别说三个响头了,就算是十个,我也给你磕!” “这话可是你说的。”林云染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既然答应了,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来人!”林云染让人搬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让林管家和自己坐在一起,让月儿将那一篮子的银票提过来,放到桌上。 一手交欠条,一手还钱。 闻风而来的债主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而和林云染打赌的人,看到她那一篮子银票,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为了不丢脸,他预备偷偷溜走。 但林云染早就找人盯着他了,所以他还没有走出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不要急着走啊,你不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将银子还清吗?”林云染将手中的银票给出去,笑着看向他。 “你……你怎么能保证你手中的银票是真的?万一…万一是假的呢?”那人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想了个对付林云染的法子。 只要他能让这些人相信银票是假的,就可以躲过这一劫了。 “大家和钱打了一辈子的交道,难不成连银票是真是假还分不出来吗?”林云染看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还以为他能想出个什么理由来呢。 没想到这么蹩脚。 “就是,这银票我一拿到手上就知道是真的了。这可是寒家的银票,谁能做假?我看你呀,是不想磕头吧?” “我看啊,他今天这头人磕定了。你看,这么多人拿到了银票都不走,就等着看这热闹呢!” “他可自己说了,要磕十个,到时候我们给他数着,一个都不能少!” 有热闹可看,吃瓜群众最是积极。 而林云染看着篮子里越来越少的银票,心里却在滴血。 她拿在手里都还没捂热呢,就这么给出去了。 “你这欠条是假的!”林云染正在走神,身边的林管家忽然一句话,让她立刻就打起了精神。 “你凭什么说我这欠条是假的?”拿着欠条的妇人不乐意地瞪着眼,“这可是你们林家老夫人亲手写的欠条!” 林云染想要将欠条拿过来看一眼,那妇人不愿给,“你得给我银子,我才能给你欠条。要不是你把我这欠条拿去撕了,我找谁说理去?” “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还怕我会做这样的事?”林云染察觉出了她语气里的紧张。 “呵。”妇人冷哼一声,随即大喊起来,“你们看呀,林云染开始耍赖了,手里拿着欠条,她都不认了!” 这架势,一看就是要开始撒泼了。 林管家为难地看着林云染,“小姐,她手里的欠条的确是假的。林府的欠条,都是用特制的纸张书写的。我一摸就能摸出来。” “放心,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的。 ”林云染还在担心,这欠条无法鉴定真假,很难说清。 听到林管家这番话,心里一下就镇定下来。 “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你们手中的欠条是真的,我就一定会将钱还给你们。但如果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第十五章 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前一句,林云染说得很柔,用以安抚人心。 后一句,她的声线陡然变冷,用以警告居心不良的人。 “林云染,你一个欠债的人,神气什么?纵然你将林家欠下的钱都还上了,但同时也把林家给掏空了。等到年底,五年一次的皇商大选,你们林家怕是连入围都没资格!” 那妇人气得冒烟,将手中的欠条揉成了一团,朝着她扔过来。 林云染轻轻一抬手,就将纸团抓到了手心里。 “你不也说了,年底才会举行皇商大选,这不是还早着呢吗?谁说我那个时候不能翻身呢?否极泰来,到年底的时候,我林家,必然让你刮目相看!” “好!” 林云染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叫好鼓掌。 来这里找她要债的人,根本就没想过她真的能将银子筹到。已经做好了将林家搬空的准备。 谁知道时间才过去一半,她竟然就已经有能力偿还欠债了。 这林家大小姐,和以前还真是不同了。 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感谢起了凌王。 要不是凌王拒婚,给了她那么大的刺激,他们恐怕就要不回属于自己的银子了。 “好,我们等着瞧!”妇人狠狠跺了跺脚,转身仓皇离开了林府。 林云染则继续有条不紊地继续还款,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才将所有的欠款结…… 不对,这里还有一个。 林云染看着那个和她打赌的人,“冯老板,你不打算过来拿我欠你的银子吗?我还了你这一笔,就算是把所有的钱都还清了。” 她故意将还清二字说得很重。 冯老板干笑两声,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是。 如果林云染还清了银子,他就得下跪,磕十个响头,以后恐怕在京城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可要是不要银子,两万五千两,又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冯老板,面子重要,还是银子重要,是时候做个抉择了,可别让大家等太久。”林云染的目光绕过门前那一大堆看戏的人,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冯老板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觉得还是银子重要。 于是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林云染面前,将欠条用颤抖的手递了过去。 “两万五千两,冯老板收好。”林云染将银票拿给冯老板,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了他面前,“之前的承诺,到了兑现的时候了吧?” 冯老板知道有许多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正要跪下,忽然眼睛往上一翻,栽倒在了地上。 吃瓜群众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惊呼。 “冯老板这演技会不会太拙劣了些?”林云染看着他疯狂抖动的眼皮,知道他不过是装晕,冷冷笑道。 “小姐……”林管家走到林云染身边,想要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被这么多人看在眼里,出去说她的不是。 但林云染却用眼神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随后蹲下去,不动声色地将银针往他的虎口处刺了一下。 “哎哟喂!”冯老板疼得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四周迸发了一阵笑声,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是为了不下跪磕头才装晕的了。 “冯老板,你自己说的,下跪磕头,十下,一个都不能少。”林云染当然知道,艳情,冯老板之流,并不是始作俑者。 他们不过是为主子效忠的走狗罢了。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林云染想知道,她一下收拾了好几条狗,主人会不会忍不住出面。 毕竟这也是在打他的脸! 冯老板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只得吃了这亏。谁让话是他自己说的呢? 只能怪他太不把林云染当回事了。 这次教训,足够他记住一辈子了。 冯老板跪下来,每磕一个头,四周的人都为他数一下,要是不响,还会起哄让他重来。 他的头都磕破了,流了血,才得以脱身。 林云染看着他那跌跌撞撞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手掌。 从今以后,京城的人都该知道,她林云染不好惹了吧? 但偏偏,又出事了! 林家的所有铺子,掌柜和伙计都撂挑子不干了,留下来的那些,则和她漫天要价,开出了高得离谱的工钱。 还腆着脸和她说:“大小姐,这京城里除了我们,再没人敢在林家的铺子里做事了,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这外头都传着什么消息!” 林云染本以为,艳情有脏病的传言会甚嚣尘上,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到头来,先出事的竟然是自己。 反而是艳情那事被人给压了下去,悄无声息。 “你们说的价钱,我不会给,你们走吧。”林云染何曾怕过困难? 她就不怕这天底下她还找不到能为林家做事的人了! 那藏在背后的人费心费力做这么多,究竟意欲何为? 这花销不会少吧? 不像是凌天墨的手段。 “大小姐,你就不再考虑一下?”伙计还以为能有商量的余地,结果林云染直接撵人了,他一下就慌了。 “不用再考虑了。我就算是留着你们在这里,你们也不会认真为我做事的。我何不将银子花在更值得的人身上?” 林云染深知,自己哪怕是满足了他们的条件,他们也会自以为是林家的救星,不会拼尽全力为她做事,反而越发懒散。 与其留着这样的人,还不如让他们滚远一点。 她这庙太小,容不下那么多菩萨。 “大小姐,你今儿把我们撵走了。明儿林家的铺子可就都得关张了。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伙计咬着牙,重重地拍了一下柜台。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你们若是再不走,我就得找人送你们走了。”林云染心疼地看了一眼梨花木的柜台。 那几个人只能讪讪地走了。 “最后几个人也走了,明天林家的铺子,还真得全部关门了!”林管家颓然地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 “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林云染却没有那么悲观。 她一定会想到办法。 第十六章 不能坐以待毙 可很快,林云染就知道了什么叫绝望。 林府的下人全部出动,招聘的告示贴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却没有一个人在应聘。 林云染如坐针毡。 铺子关门歇业一日,生意就少做日子,银子也少赚一日。 再这么下去林家又会入不敷出了。 “到底是谁在和林家过不去?”林云染都等不及让背后的人露出马脚,想要自己杀过去了。 “这京城之中,有四大皇商,除了我们林家,还有北堂,西门,南宫三家。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眼红的竞争者,也有可能从中作梗。”林管家在一旁分析道。 “可他们都没有办法让林家停止运转。”这些,林云染都知道。但无论是另外几个皇商,还是想和林家竞争的人,手中都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若不是上头有人在作怪,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可凌天墨早就被她排除了,要不是他,还能有谁,这般憎恶林家的存在? 林云染不想坐以待毙。 让那个人躲在黑暗中的人看好戏。 “小姐,你要去哪儿?”林管家见她忽然站了起来,忙上前去拦住了他,因为太过匆忙,脚下趔趄了一下,亏得林云染及时扶住了他。 “自然是去找人帮忙。”想要对付敌人,也得知道敌人是谁才行吧? 她想,寒子澈那里一定会有线索。 可她从林府走出来就愣住了。 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寒家在京城的别院在何处? 不过,寒家名气这么大,她随便找个人问问,应该就能问到了吧? 林云染拦住了一个人,和他打听了寒家别院的位置。 距离林府并不算远,林云染脚下生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 她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来应。 门里的下人看着她,脸拉得很长,“有事?” “请问寒子澈寒公子可在?”林云染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 身为寒家人,稍微高傲点,也没什么。 “走了。”下人说完这两个字,就准备关门。 林云染伸手想拦住他,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她的手被门狠狠夹了一下,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公子回去打理生意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你不要再来了。”似乎是见她手被夹了挺可怜的,下人和她解释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了。 林云染甩了甩痛得不行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身子,柔弱就算了,泪腺怎么也不好控制?不过就是受了点小伤,居然就要哭。 救星没了,真的只能靠自己的。 “我逞强这么几天做什么?早点来不就能看到他了?”林云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哀怨地想到。 往前走了几步,林云染忽然闻到了酒香。 光这香味就足够迷人了,味道还不知道有多好。 许久没沾酒的林云染一下就馋了。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酒馆开在巷子尽头,只要味道足够香醇,就能将人吸引进来。 林云染掀开帘子进去,发现里头一片热闹的景象。已经没什么空位了。 她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个黑衣公子身上。 那个人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林云染不自觉地走了过去,一直到快要走到对方桌前,她才醒过神来。 她都不认识这个人,贸然过来,不会被打吧? 于是她一个转身,走到了另外一边,寻了个位置坐下。 坐在她对面的是个戴着面纱的美人儿。 林云染也知道,连喝酒都戴着面纱,看不清全脸的人,不该就这么称为美人儿。 但她那双眸子实在是太美了,水光潋滟,顾盼生姿,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 要不是林云染不小心碰到了受了伤的手,怕是很难将自己的目光移回来。 美人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 有那么一瞬,林云染以为她要说话,但她却放下了酒杯,拿出一粒碎银子扔在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剑,起身走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点美好的东西,果然能缓和不少。 这个想法让林云染不自觉地回了头,想要看看角落里的黑衣美男还在不在。 结果,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上天就这么不眷顾她吗? 林云染叹了口气,让小二拿了两壶酒来。 “你可是在找我?”忽然落在耳边的温柔声音,把林云染吓了一跳。 有人到了她身边,她却没能发现,对她来说,可是大忌。 杀手的敏锐全都葬送在这具不怎么样的身体里了。 好在,她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 而她身边的,正是她方才特意回头寻找的人。 黑衣美男。 “公子真会说笑,这里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就算被看穿了,林云染也绝不会承认。 “这里的人虽然多,但除了我,没人能帮你。”黑衣美男在她对面坐下,一张脸笑吟吟的,在旁人看来,应该是个温和的翩翩公子。 但林云染却不那么想。 当了这么多年杀手,她对人的微表情研究得很透彻。 对面的人虽然在笑,但他的笑只是浮于表面的罢了,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 一股冷意从林云染的脊背爬上来。 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这么会伪装的人了。 “你如何知道,我需要帮忙?”林云染从小二手中接过酒杯,再次碰触到了手上的伤口。 她的左手已经肿了一大片,但并没有伤及骨头,所以就算暂时不管,也没关系。 “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处理伤口,还跑来喝酒?”黑衣美男的眼中流露出了些微心疼。 林云染不敢确定他这心疼是真是假,但有人关心,总是好事。 哪怕是假的。 “没有伤着骨头,回去上点药就行了,不会有大碍。”她说得一脸轻松,她的职业生涯里,身上有伤痕无数,这么一点伤,她根本就不在意。 只是她自己的身子习惯了痛,这个身子还没习惯罢了。 “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你说得好像你会医术一样。”黑衣美男看着她手上那红肿的伤口,眉头微微一皱。 第十七章 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 “我的手,我还会不知道吗?”林云染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用拿酒杯的手遮挡住目光,将对面的人仔细观察了一下。 猛然想到,她才穿越过来那一日,和门口要债的人承诺十日后还钱,将他们打发走以后,回头在茶楼上看到的那个人。 她当时还问过他,“你是谁?” 但他没有回答,只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就离开了。 “是你。”而今回想起他当日的笑容,如果不是离得太远,她应该也能看出其中的虚情假意来吧? “十日前匆匆一面,你居然还记得。”黑衣美男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看来,我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果真的够深,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该想起来了。”但她并没有想起来,只能说明,他给的印象还不够。 对她来说,不重要的消息,她往往会扔到边角里,以免对她记忆重要的消息产生影响。 所以让她承认自己对这个人记忆深刻,林云染是不认的。 “你这么说,也太伤人心了吧?”黑衣美男这伤心的演技还得提升一点,再努力些,她可能就不会看出破绽了。 林云染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原本应该是难得美味的酒,到了嘴里却有点辣,还有点苦,难喝到不行。 而她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不是酒的问题,而是这身子的问题。 以前从来都没有喝过酒,第一次喝到,难免就会有这样的反应。 多喝两杯应该就能将味蕾驯化了吧? 林云染又倒了一杯,还没喝,就被人拦住了。 “我和你说的话,你一点都不在意么?”黑衣美男终于不耐烦了。 或许她再拖延一会儿,他就会露出本来面目了。 表面上这些柔情,林云染可不想接受。 她需要的是坦诚相待。 “在意。怎么会不在意呢?公子说能帮我,我自然是高兴都来不及。就是不知道,公子想怎么帮我?”她将手中那杯酒喝下去,尝到的味道依旧一样。 还隐约想要吐出来。 不是吧?她以后难道都不能喝这样的酒了? 那人生岂不是就少了一样乐趣? “我有办法,让那些离开的掌柜和伙计重新回到你的铺子里,为你做事。”黑衣美男的眉梢带着一丝得意。 终于是真的了。 “敢问公子是何方神圣?”林家的事,明显是有掌权者在背后运作,哪怕是寒子澈,都不会轻易插手,最多透露给她背后的人是谁。 但这个人居然说能帮忙。 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 “算不得什么神圣,不过就是……住在东宫里而已。”黑衣美男勾了勾嘴角,这抹笑,也是真的。 等等!他说东宫?! 饶是林云染再没有知识,也知道东宫是谁住的。 眼前的人,竟然是昭华太子? 难怪他身上带着一股贵族的气息,这人和人可真是不一样。 如今她身上就只有贫穷的气息。 “原来是太子殿下。”林云染异常平静,不管是语气还是神色,都没有丝毫找到救星的兴奋。 因为她知道,昭华太子并不受宠。 他母妃早逝,能坐上这太子之位,全凭母家的势力。 这些年,皇上,也就是他亲爹,一直都在想法设法打压他的母家,意图将他从这太子之位上掀下去。 京城之中,茶楼酒馆里,处处都在说着他的事,甚至还有人打赌,他什么时候会被废掉。 押注的人还有不少。 前日里林云染路过赌坊,都想进去押个注来着。 但最终忍住了。 昭华太子来找她,说要帮忙,肯定不会少从她这里得好处。 而她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废的太子合作,风险太大了。 这可是站队问题! 她要是选择了站在太子这边,以后太子出了事,她可是要跟着倒霉的! “你好像并不高兴?”龙昭华看出了她的心思,愠怒一点点爬上了脸颊,“本宫亲自来找你,愿意帮你的忙,你就这般不领情?” “殿下别生气呀!我这不是怕殿下会血本无归吗?林家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京城里谁见着了不躲三分?太子若是帮忙,必然会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林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殿下的投入不就白费了吗?” 林云染想不太明白,京城里那么几家皇商,龙昭华怎么就盯上了她? 是觉得她蠢,还是觉得她……真的能帮他? 林云染怎么想都觉得是第一个原因。 可要是第一个原因,她手里也没有什么能榨取的了吧? 她连一千万两的欠债都得卖了嫁妆才能凑出来,哪里还有利用价值? 龙昭华眸光一黯。 “你这话,说的究竟是你,还是本宫?” 林云染一惊,“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怕本宫血本无归,而是怕你自己血本无归吧?毕竟本宫可是个随时都可能被废掉的太子。”她的心思,龙昭华怎么会不明白? 她表面上说,怕林家垮了,他的投入会打水漂。实际上却是怕自己会因他出事! 原本,找上她,是因为她聪明。 但如今看来,太聪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靠!撞枪口上了! 林云染不由得悲从心来。 她到底得罪了哪个神秘人物,到现在都还没头绪不说,又来了个昭华太子! 看对方这样子,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要不然,她和林家怕是明天就会完蛋! 谁让他是太子呢?再不受宠,东宫也还是他住着的,他说话,也还是有不少人得听的。 “殿下息怒,民女并非这个意思。如果殿下真的想帮民女度过难关,不如和民女到林家详谈?”林云染已经感觉到酒劲上来了。 她怕自己再多待会儿,就会醉了。 要是醉了,被昭华太子忽悠着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可就惨了。 她必须要尽快回到林家才行。 林云染这态度转变得让龙昭华都有些猝不及防。 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才明白过来,她喝醉了。 她是怕自己会趁人之危,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家赶吧? 第十八章 共同的敌人 防人之心还真是挺重的。 但这也是龙昭华找她的原因。 足够聪明,足够小心。 是个很好的帮手。 林云染走出去好几步,才想起自己还没给钱,又迈着虚浮的步子往回走,结果一头撞到了龙昭华怀里。 “好痛。”她还以为这太子会很弱,没想到胸前的肌肉这么硬,撞得她头昏眼花。 “你怎么又转过来了?”龙昭华将她扶住,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没给钱。”林云染含糊不清地吐出了三个字。 龙昭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酒馆是本宫的,你把酒钱给本宫就是了。” “哦……”林云染拖了个长音,跌跌撞撞地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 她仅剩的一点点意识,让她掏出了银针,对着自己的虎口狠狠刺了一下。 痛楚让她清醒了不少。 这身子未免太差劲了吧?她可是千杯不醉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两杯倒。 “你可还记得林家在哪边?”龙昭华看到她站着不动了,还以为她已经醉得快失去意识了。 明明不能喝酒,还要逞能。 如果今日没有遇上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当然。”林云染抬起头,给了他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殿下请随我来。” 龙昭华发现她的醉意消失了不少。 一般人醉了,只会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没想到她居然还能抑制住醉意。 林云染用她所能走出的最快速度往前走,就快要林家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林云染!”龙昭华快步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但见她已经站不稳了,只能将她抱起来。 “主子,不如交给属下吧?”暗卫风刃想要将人从他手里接过来。 但龙昭华却摇了摇头,“不碍事,我带她进去就是。” 而后,他足下一点,飞身进了林家,将林云染送回到了她的房间。 月儿见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问风刃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不要担心。我们是……林小姐的朋友,她喝醉了,所以我们送她回来。你快去为她准备醒酒汤吧。”风刃解释道。 月儿探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家小姐的确有几分醉态,想到这几日发生在林家的事,觉得小姐会去喝酒也是情理中的事,也就相信了风刃的话。 转身去准备醒酒汤了。 而房间里,处于醉酒状态中的林云染,正抓着龙昭华的手,用乞求的语气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不可以不要罚我?我好怕,那里面好黑,我不要进去。” 她梦到的,是她小时候受训的情形。 她没有能完成任务,要被关进小黑屋反省。 那个地方,一直都是她的噩梦。 就算经年之后,她已经成为第一杀手,她也依旧害怕小黑屋。 一个人被关在一个狭窄逼仄又黑暗的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都不会了。”云染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但眼前的人对她却没有半分同情。 “这就是做错事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到这里来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将所有的规矩都说给你听了。你违反了规矩,就要受罚。” 云染被他狠狠一推,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还上了锁。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云染不明白,她怎么就成了孤儿,怎么就被送到了这里。 每日面对的只有枯燥的训练,稍有不慎就会受伤。这样的日子仿佛没有尽头。 林云染蓦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那张脸,她才松了口气。 她没有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太好了! “你梦到了什么?”龙昭华将醒酒汤递给她,还不忘关切一句。 “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风吹过,林云染觉得脸颊有些凉,她伸手摸了一下,手指触碰到了一片湿润。 她居然哭了? 还是在昭华太子面前? 这会不会太丢脸了些? “要真是无关紧要的往事,又怎么还会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龙昭华可不觉得她梦里的事真的无关紧要。 她的挣扎和痛苦,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会回忆起很多不好的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些事的确已经无关紧要的。但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是会不免想到当初的自己,所以多少会有影响。” 林云染不愿承认,是因为那些事的确已经过去了。 她作为云染的人生,已经过去了。 在生命的最后,她救下了许许多多的人,牺牲了自己,也算是……还清了她身上的血债。 “这话倒是不假。人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些不好的事。就算每次都和自己说,不要再让人抓住把柄了,但却没有过做到的时候。” 也不知道昭华太子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飘得很远。 林云染喝着醒酒汤,心里还在想,他这些年,过得一定很不容易吧? 这太子之位,就像是跟人借来的,赊来的一样,坐得一点都不踏实。 半夜说不定都会突然梦醒,觉得有人想害他。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不知道为何,林云染心中忽然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她决定帮忙。 “殿下想如何帮我?”但在她告诉昭华太子这一点之前,她得知道昭华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是一个值得帮忙的人,她当然可以倾尽全力帮助。 但如果他并不值得帮忙,林云染也没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力气。 “让你手中所有的铺子恢复运转。本宫知道是谁在背后针对你,只要解决了他,就不会有麻烦再找上你了。”龙昭华并不在意被她察觉出自己的目的,毕竟那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他愿意帮忙解决,林云染肯定不会拒绝。 “恐怕,这人并没有那么好解决吧?”林云染想知道这背后的人,为的只是让林家的生意继续下去。 她可没有排除合作的可能性。 可昭华太子这意思,是想要让她帮忙永绝后患。 未免太难了。 第十九章 被他盯上不会有好结果 “当然不好解决。但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你也不用想着讨好他了,他是不可能会放过你的。”龙昭华早就将她的心思看透了。 她这人,要是不被逼到绝路上,是不会轻易和人翻脸的。 “殿下怎么知道,那人不可能会放过我?他与我难不成还有仇?”林云染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以前和谁结过仇。 至于她爹娘,她也未曾听闻有仇家。 “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看。你看看你去求他,他会不会给你好脸色。”龙昭华走到桌边,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在上头写了几个字,递到了她面前。 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龙炎飞,大名鼎鼎的阎王! 当今皇上的六弟,昭华太子的皇叔,京城中第二权贵之人。 这般至高无上的人,怎么会将她放在眼里? 她在龙炎飞眼中,难道不应该是一只可以轻易捏碎的蝼蚁吗? 他犯得着花费那么多力气对付她? “我和他从未有过交集。我爹也未曾招惹过他。他为何会如此针对林家?”林云染可不敢到龙炎飞面前去问个清楚。 她怕自己还没有走到炎王府,就已经先去了阎王殿。 所以想从昭华太子这里问出点缘由来。 然而,眼前的人却摇了头。 “本宫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针对你。但你应该清楚,被他盯上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京城之中,例子比比皆是。” 龙昭华还真不清楚自己这六皇叔为何在这个时候针对起了林家,好似不让林家永远翻不了身,就不肯罢休似的。 据他所知,林家虽然是皇商,但却是四大皇商之中最为“清白”一个。 当然,这“清白”并不是指他们做生意有多光明磊落,毕竟无奸不商。做商人的,若是不狡猾些,很难赚钱。 所谓“清白”,是林家除了经商之外,再没有别的“业务”。 南宫家家主南宫祈,近不惑之年,看似忠厚老实,与人和善,暗地里却是第一杀手组织残血楼的楼主,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北堂家家主北堂临渊,在外人眼中是个年轻有为,却又痛失爱妻的可怜人。可谁都不知道,就是他这可怜人,在龙辕王朝开满了花楼,专为他收集各式情报。 东方家家主倒是没什么说头,算是中规中矩,和林家差不离。可就是这么一个家主,却养出了个魔教教主的儿子来。 若不是龙昭华曾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那脸色苍白,看似病弱无力的东方离,竟然会是漠北离花教的教主! 他们的地位之所以能这般稳固,不似林家风雨飘摇,正是因为如此。 林云染则还沉浸在昭华太子方才说的那番话里。 被龙炎飞盯上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一点,绝对不假。 作为一个已经被龙炎飞盯上的人,林云染如今最需要做的,不是去追究这背后的原因,而是摆脱这层束缚! 不然,她要么会惨死在龙炎飞手上,要么……会惨死在龙炎飞手上。 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你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龙昭华很满意林云染的反应。 她越是紧张,他们合作的几率就越大。 林云染摇了摇头,“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但遇到了阎王,就算是神仙都难招架,更何况我不过就是个商人之女。” 她没有将自己对昭华太子的看法说出来,怕伤了他的自尊。 纵然龙昭华贵为太子,但他不受宠,就意味着他手中能利用的资源少之又少。 想借着他的力量对付龙炎飞,简直就是做梦! “那你打算如何?坐以待毙?本宫还以为,不管有什么样的困难,你都绝对不会让你爹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就这么葬送了呢。看来,是本宫错看你了。” 龙昭华也知道,林云染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但既然她已经有所动摇,又从他这里听说了幕后黑手是谁,只要再给她施加一点压力,她想不答应都不行。 龙昭华对着她伸出手,轻笑道:“既然生意谈不成了,酒钱还是给了吧?” 那笑看似如春风和煦,实际却仍旧是虚假的。 林云染很想问问他,这么活着累不累?每天都要戴着面具见人,将真正的自己藏起来,一定不轻松吧? 就如以前的她一样。 将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展示在外人面前的,是厚厚的伪装。 她知道这种感受。 “谁说生意做不成了?”林云染将手中的碗放到一边,一双眸子含着笑意,看向龙昭华,“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坐以待毙。既然殿下愿意出手,我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龙昭华一怔。 他还以为,他得再给林云染施加压力,才能让她松口。 谁知道她这几天答应了。 龙昭华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那你方才为何要那么说?” 林云染忍不住笑了笑,“那是殿下你的问题。你问我,现在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我要如何回答?面对炎王,我的确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当然知道,昭华太子是等着她低声下气地求合作了。 可她云染不会做那样的事。 更不用说,昭华太子是来找她合作的。 就更不应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要合作,他们两个就该平等。 “本宫不是那个意思。”龙昭华说到这里,蓦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女人是在怪他太摆架子了。 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想让他不拿出这架子来,还真有些难。 “罢了,就当本宫是那个意思好了。”龙昭华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一抹狡黠,心里隐隐有几分不安。 若是到最后,她发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并非是炎王,会不会…… 但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她,选择了用这样的法子,就不该后悔。 尤其是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 “殿下可有办法先为我解决了燃眉之急?”林云染看到了他脸上的那抹担忧,但她知道,昭华太子要是没想到办法,不会来找她。 所以他那一抹担忧,是为了别的事。 第二十章 不想任人宰割就得先下手 “如果没有,我也不会来找你了。过两日,炎王的世子会在锦州出点事,必须他亲临解决问题。他一走,没有半个来月回不来。 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让林家的生意起死回生。并且想个办法,让他永远都无法再踏入京城。这样一来,你我都无需再有担心了。” 这主意听着可一点保障都没有。 但除此之外,林云染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世子会出什么事?”但她还得了解得更透彻些,才能点头。 能让炎王亲自处理的,绝对不会是小事。 要是被炎王发现是昭华太子在背后捣鬼,可就惨了。 必须要未雨绸缪,将一切都计划周详。 “杀人。”龙昭华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林云染神色未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殿下可安排好了?若是没有,我可以帮忙。” 在这种事上,她实在是太有经验了。 “你……不怕?”龙昭华以为自己故意用森冷地语气说出那两个字,会吓到她。 谁知道,她不但没有被吓到,还想要帮忙! “有什么好怕的?”林云染说完才意识到,以她如今这身份,表现得对杀人这般熟稔不太对。 可话都说出来了,又不能往回收,只得努力帮自己圆回来,“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自然就该先下手为强,不是吗?” 龙昭华的眸光一颤。 眼底的寒冰,似乎被什么击碎了一般,一点点裂开,融化。 “没错。”他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人。 林家的大小姐,林家的掌权人,被凌王拒婚羞辱,却惊艳了一众人的林云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锦州的事,本宫会安排好,不需要你来担心。你只需要听本宫的话,做好下一步就是了。”龙昭华说完,站起身来,走向门口。 就在他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对林云染道:“既然不会喝酒,以后就不要喝了。喝醉了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只会更加难受。” “多谢殿下关心。”林云染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已经将自己这个废物身体骂了一万遍。 两杯倒! 以后她都没法好好喝酒了! 算了,还是先将这柔弱的身子锻炼好吧。只有恢复了以前的身材,才能更好地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林云染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拿起笔墨,为自己列了个作息时间表。 而那张写着“龙炎飞”的纸,则被她揉成一团,扔到了门边。 她倒是要看看,这阎王能有多厉害! 按着自己的作息时间表过了一日,林云染就已经浑身酸痛,连胳膊都没有办法抬起来了。 月儿和羽灵想为她揉一揉,却被她拒绝了。 “不用,过几天就习惯了。”肌肉酸痛,不过是正常现象。 她这闺阁中的大小姐,从来都没有锻炼过,连出门都坐马车和轿子,有这么剧烈的反应,更是情理中的事。 凭着强大的毅力,林云染硬是撑过了三日,她的身体总算是开始习惯了。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炎王离京的消息。 龙炎飞果真去了锦州。 林云染第一时间找到了龙昭华。 他这太子,并不受重视,所以名义上是住在东宫,实际上却是在京城中赐了宅子。 那宅子还不如林家的宅子大,里头看着就更是寒酸。 有谁能想到,这是太子住的地方呢? 但龙昭华那一身贵气,丝毫不受影响。他站在哪里都是风景。 “你听到风声了?”龙昭华正在亭子里与自己对弈,看到她来,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点头示意她坐下。 “若是没听到风声,也不会来找殿下了。不知道殿下为我准备的人,可准备好了?”昭华太子可是和她保证过,林家铺子的掌柜和伙计,都包在他身上。 她这是来要人了。 “你放心,早就准备好了。连花名册都为你准备了。”龙昭华转头看向亭子一侧,“风刃,将花名册拿来。” “是。”风刃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林云染眼前,看得她目瞪口呆。 所谓的踏雪无痕,就是他这样的轻功吧? 纵然她是第一杀手,可到了这个世界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弱。 哪怕她将自己那一身本领都带过来,恐怕也敌不过真正的高手一招。 她只能庆幸,她原来的世界里,没有这样的高手和她抢饭碗。 风刃拿着花名册回来的时候,林云染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直到昭华太子轻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将花名册从他手中接过来。 风刃闪身到了一边,藏在了柱子后面。 “这么多人?”林云染将花名册翻开,上头写了不下四百人的名字,后头还写着籍贯,甚至有的连家庭情况都标注了。 “难道你不需要这么多人?”龙昭华可是让人查过,林家的铺子,以前的掌柜和伙计,就是这么多人。 他完全是按着以前的人数找的。 林云染苦笑了一下。 她哪里敢说,她原本是想着裁员的? 那些人一开始闹罢工,她还开心来着,毕竟养着那么多闲人,可是得花不少银子的。 “若是不需要,这上头的人,你可以选一些,剩下的,留着以后再用。”龙昭华看出了她的难处,“我想你肯定不想让林家的生意就做这么大吧?等你想到了赚钱的法子,再用剩下的这些人,也不迟。” 他这意思是,在那之前,由他来养着这些人? 他有那么多银子吗? “那就多谢殿下了。”不管昭华太子有没有那么多银子,反正她没有。 她从花名册上选了一百五十来个人,直接斩了一大半。 “你确定,这么多人就够了?”龙昭华大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你没有必要这么节约吧?” “并不是节约,而是这么多人就够了。有些偏远的铺子,只需要一个伙计守着就是,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林家的铺子,哪里生意好,哪里生意不好,林云染掌握得一清二楚。 第二十一章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生意不好的地方,以后或许会有转机,所以不能空着,必须要让一个人去守。 至于生意好地地方,人多一点也无妨。 “早知道这样,本宫就不这么费心了。”龙昭华看着花名册上剩下的人,直叹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还以为林云染为了让林家的生意尽快有起色,人越多越好。 结果却是他想多了。 剩下这么多人,他得养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林云染用他们? “剩下的人,很快也会有用处的。只是,得等到解决了炎王之后。不然,有那么一座大山挡在前面,我就算是想有所作为,也很难。”林云染倒是想大干一场。 但要是不能解决炎王,她只能想想,无法付诸现实。 “给你两日时间,尽快将林家的生意安排好,而后,和本宫一起,前往锦州。”龙昭华本来只想给她一日的时间,又怕太紧了,她忙不过来,又宽限了一日。 “一日就够了。”林云染在这之前就已经想好林家的铺子要怎么安排了。 所以别说一日,纵然只有半日的时间,她也能做到。 “花名册上的人,一会儿就会到林家报道。到时候全凭你安排。”龙昭华将花名册丢给风刃,让他带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等着了。”林云染对他微微欠身,而后转过身,消失在了回廊处。 风刃回到龙昭华身边,手上还拿着一封密信。 龙昭华将密信打开,匆匆扫了一眼,就将密信用火折子点燃,扔到了地上。 “安插在林府的人,可有传回什么消息?”龙昭华问道。 “林小姐这两日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她对这次的事,也没有任何怀疑。”风刃俯身回应。 “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本宫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她会察觉出不对来。不过,就算她知道了是本宫,也不能拿本宫怎么样。从她答应合作起,她与本宫,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龙昭华说着话,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而后他才发现,他这棋盘,竟然被人动过! 一定是林云染。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她挪了一颗棋子,结束了这棋局。 他落下的那一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林云染回到林府,和林管家交代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林府一下就变得忙碌起来。 林云染可不比林老爷,签订契约的时候会给对方留出那么多反悔的空间。 纵然这些都是昭华太子找来的人,她也一点没有留情,签订契约的时候就将所有的事都约定好了。 其中有几条甚至可以说是苛刻。 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情况再发生。 几个颇有微词的人,被林云染直接轰走,没有录用。 剩下的人,由她分配好要去的地方,将钥匙给了出去。 到天黑时,一切都已妥当。 “小姐可真是厉害,找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就解决了这燃眉之急。”林管家将契约收进木盒里,还不忘夸林云染一句。 “别人帮了我,现在是我回报的时候了。接下来几天,我要出门一趟。府中的事就交给你了。”林云染叹了口气。 “此去可会有什么危险?”林管家听到她叹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林云染忙安慰道:“放心,不会有任何危险。不过就是得出个远门罢了。我是不想出远门,所以才会叹气。” 林管家点了点头,“小姐可千万要保重。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这老脸可怎么去见老爷和夫人啊!” “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了。这期间,若是有什么人想回来捣乱,都给我拒之门外。不管他们给你摆什么架子,我才是林府的主人!”林云染不担心别的,就怕那些逃兵会回来。 而今林府最为棘手的问题解决了,他们恐怕已经听到了消息,很快就会腆着脸回到这里来。 林云染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将林府带上绝路。 说她翻脸无情也好,六亲不认也罢,她也不会姑息这些人再胡作非为! “是!”林管家也早就看不惯那些人在林家指手画脚了。 以前他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了大小姐撑腰,他说话就有骨气多了。 林云染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走出门的时候,往床底下看了一眼。 那个箱子还在床底下,也不知道放在这里会不会被人发现? 应该不会有人乱动她房间里的东西吧? 思来想去,林云染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她在房间跪下来,将地上的木板掀开两块来,想看看下头能不能藏下这箱子。 让她失望的是,那下面的空间并不大,无法容下箱子。 她又把衣柜打开,找出一床被子来,将箱子裹在里面,塞到了衣柜里。 这样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了吧? 原本以为能看到寒子澈对付凌天墨好戏,结果他居然回寒家去了。 这场好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了。 现在她面对凌天墨还是两战全败,她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定要想办法扳回一局才行! 昭华太子的马车在后门等着,她不能让他老人家等着急了,只能拎着包袱匆匆往外去。 一上马车,就遇上了昭华太子冰冷的眼神。 这老人家果然生气了。 “天都要黑了,我还以为不会今天走呢。”鬼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让人来告诉她说出发。 害得她都没能准备好。 之前还打算给她两日的时间呢,她这才用了半日,给他节约了那么多。 他居然怀里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 “本宫并没有生气。”昭华太子变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 林云染再看他,脸上已经一片柔和了。 呵呵。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两声,目光在马车上扫了一圈。 这马车……未免太小了吧? 太子纵然再不受宠,也不至于坐这么寒碜的马车吧? “低调行事,只能如此。”龙昭华看出来她在嫌弃这马车了,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低调是够低调了,就是有点挤。”林云染原本想就坐在地上算了,但龙昭华却身后拉了她一把。 她重心不稳,直接跌在了他怀里。 第二十二章 差点被她伤到 又被他胸前的肌肉撞了个头昏脑花。 林云染简直欲哭无泪。 “是有点挤,但也只能这样了。”龙昭华扶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林云染寻思着,一般人家的马车也没有这么挤的吧?他又没有在外头挂着东宫的灯笼,也没放其他会认出他身份来的标志,担心什么? 可既然都已经上了贼船,她也没法下去了。 只能尽量贴着内壁坐着,手指扣在窗口,勉强保持平衡。 几天的锻炼,让她腰酸背痛,这么坐着对她来说完全是一种煎熬。 马车的颠簸更是让她浑身难受。 她都想去替换外头的暗卫,当车夫了。 省得坐在里面这般别扭。 龙昭华看她的眼神不时往外头瞥,眉头一皱,颇为不悦地问道:“你对本宫的暗卫,这么感兴趣?” 林云染听得浑身一激灵。 这话表面上听来像是揶揄调侃,但昭华太子这语气着实不太对。 是觉得她忽视了他? 那要不要夸他两句? “殿下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里头有点憋闷,想和他换换。”林云染绞尽脑汁,还是担心自己夸出来会适得其反。 只得把真实想法说了。 “你会驾驶马车?你确定不会把我们带到沟里去?”龙昭华的话音才落,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林云染身子往前一倾,差点摔了下去。 好在龙昭华伸出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将她给捞了回去。 林云染下意识地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一直到尖锐的簪子抵在了龙昭华的喉咙上,她才反应过来。 龙昭华不怒反笑,抓着她的手轻轻往回一推,“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本宫以后要注意了,不然,非死即伤。” 说了要注意,可根本没有将他的手收回去。林云染正想提醒他,马车又颠簸了一下。 “这段山路颇为崎岖,你若是不想被撞得难受的话,就只能这样了。”龙昭华一本正经地说着,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容。 林云染将簪子重新插回云鬓之中,别过了头。 将窗子推开,以极其艰难的姿势往外头看了一眼,看到地上的路的确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林云染才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若不是只有这一样交通工具,林云染才不会遭受这份罪。 “我觉得,我下去走,都比马车来得快。反正我也坐得累了,不如下去走走好了。”哪怕有龙昭华护着,再这么颠簸下去,她这娇柔的身躯也得散架了。 早知道就不折腾自己这么几天了。 “你要下去?”龙昭华推开窗看了一下,“这地上这么泥泞,你又不会武功,等你走过这段路,鞋子都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 “这个不用殿下担心。我可以和殿下保证,就算我下去走路,也不会脏了鞋。”林云染说得格外自信。 这让龙昭华好奇起来,很想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法子。 “风刃,停下。”龙昭华吩咐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林云染走出去,跳下马车的时候,选择了一旁的草丛。 尽管这身子还不是很协调,但凭借着她出色的掌控能力,也算是落到了她想落的地方。 因为踩在野草上,她的鞋子没有沾到一丁点泥土。 龙昭华坐在马车上,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并非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野草可以踩,他想看看,等她走到了没有野草能踩的地方,要怎么办。 很快他就发现,他低估了林云染。 她一路往前走,手上还抓了一大把野草,而且她的手在飞快地编织着,野草在她手中,很快就成了两个小圆垫子。 走到没有野草可以踩的地方,她就将垫子放在地上,往前走一步,就将后面的垫子拿起来,放到前面,用这样的方式,安全地走过了所有泥泞的地方。 “林小姐可真是厉害。”风刃看着,也不由得被她折服。 但这样做,也是有代价的。待到林云染再次上马车,龙昭华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 不用说,肯定是被锋利的野草割破的。 “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厉害呢,还不是把自己给伤着了。”龙昭华想要查看她的伤情,又怕自己贸然出手,会让她再出现之前那样的反应。 他深知,他还未能取得林云染的信任。不然她绝对不会将他当成敌人应对。 先前那一幕,如今都还刻在他的脑海里。 她的眼睛,明亮中带着杀意,让他心头一惊。 他很庆幸,她没有嫁给凌天墨。 不知道凌天墨在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什么样的宝贝以后,会不会后悔? “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林云染扯了扯衣袖,将手藏了进去。 既然她非得逞强,龙昭华也不必那么关心了。 反正,她若是撑不下去了,会求助的。 马车停在客栈外,已经是夜深了。 “我们只能在这里休息三个时辰,然后就出发。”龙昭华不想在夜色中前行,并非是怕辛苦,而是怕会被人发现。 要是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反正时间还多,也不急于这一时。 客栈里还剩两间房,正好她一间,龙昭华和风刃一间。 林云染是这么想的。 可到了楼上,龙昭华却跟在了她身后。 林云染眉头一皱,“殿下是不是走错了?” 龙昭华看向她的手,“你当真不打算让本宫帮你?” 原来他是在担心她手上的伤?林云染的警惕立刻就放了下来,“都说了,不过是小伤而已,不会有大碍。” “前几日你的手受伤,你也和本宫说是小伤,可本宫分明看到,你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龙昭华本来没发现的,可她差点用那只手抓着簪子刺到他,他想不注意都不行。 林云染也很无奈。这大小姐的手太娇嫩了,受一点伤,那痕迹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就没有办法消除。 其实早就不痛了。 “多谢殿下关心,那伤早就不痛了,只是还得过些时日才能消除掉痕……”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龙昭华已经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第二十三章 殿下的关心我承受不起 林云染无奈地走了进去。 桌上的蜡烛被龙昭华点燃,散发着微弱的光,仿佛风一吹就会熄灭。 林云染走过去,坐在了龙昭华对面,不情愿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桌上。 “你好像不止被划伤了?”尽管烛光很微弱,但龙昭华敏锐的眼神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上的倒刺。 倒刺扎在肉里,不知道有多疼。这么长时间,她居然一声不吭地忍了过来。 “不过是几根倒刺,用针挑一下就出来了。”林云染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根银针来。 她在铁器铺子里定做的武器,已经到了一部分,但和她的要求还有区别,所以她暂时没有办法用。得再自己打磨一下。 如今她手中最为趁手的,还是银针。 所以她身上带着十来根。 “你居然随身带着针?”龙昭华见她拿了银针出来,颇为惊讶。 这银针比普通的针要大些,并不是常用的缝衣针。 想来,她是用来防身的。 头上的簪子,身上的银针,都是她的武器。 “以防万一。”此行肯定不简单,林云染都怪自己没能多为自己争取一天时间。 说不定她还能多带两样武器。 “你怎么知道此去一定会有危险?”龙昭华将银针从她手中拿了过来,而后抓着她的手,靠近烛光,查看倒刺所在的位置。 林云染差点就给了尊贵的太子殿下一个白眼。 他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他们去锦州,要对付的可是炎王,会不危险吗? “既然要对付炎王,就免不了会有危险。”针尖在烛火上淬过,再扎进肉里,十指连心,林云染痛得一个哆嗦。 但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她这样子,龙昭华都不由心疼起来,“何必如此逞强,你就算是在本宫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本宫也不会笑话你。” “殿下若是不想帮忙,可以回去休息。若是再说废话,只会浪费时间。还会让我多受苦。”林云染当然知道,他这么说是出于好心。 但她从来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软弱的一面。 她生来如此。 龙昭华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这林云染,可真是特别。 他还不曾遇见过这样一个女子。 “还成了本宫的错了。看来以后还关心不得你了。”龙昭华将第一根倒刺挑出来,放到了桌上。 而后他没再说话,用轻柔的动作,将她手上剩下的倒刺一一挑了出来。 橘色的烛光洒在他的眼角眉梢,映出一片温柔来。 林云染可以肯定,此刻的他,卸下了脸上的面具。 “殿下的关心,我怕我承受不起。”林云染将手抽回来,又拿回了他手里的银针,扯过架子上抹布一样的帕子,擦了擦,藏回原处。 “这个给你。”龙昭华自身上掏出一瓶药来,“宫里的金疮药,可以让你的伤尽快好起来。” 将药放在桌上,他就转了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林云染一个人。 她还以为,龙昭华会回答她的问题。 没想到他却说了完全不相关的话,走了。 这一去会有多少危险在等着她,她心里没有底。 不过,她好歹也是第一杀手,哪怕如今被迫待在了这个不怎么样的身子里,但她的头脑还在,就算真是要杀人,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林云染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将桌上的金疮药拿起来,打开闻了闻。 以前她受了伤,有专人为她处理,所以她对药理并不是太懂。 至于针灸,她略懂一二,因为针可以伤人、杀人,所以身上所有能下手的地方,她都知道。 昭华太子没必要害她,所以他给的药必然是好的。 林云染将药粉抖在伤口上,然后将手绢撕成两半,把两只手包扎好,就躺倒在床上。 休息的时间不多,所以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房间里有任何动静,都会将她惊醒。 所以,当她察觉到有异常的时候,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有个人。 这偏远的地方,破败的客栈,居然还有小偷? 林云染将枕边的簪子拿起来,悄然起身。 那人还在寻找着她的包袱,根本没发现她已经醒了。 一直到林云染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而后,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 林云染什么都没做,她手里的簪子更是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他惨叫纯粹是因为把林云染当成鬼了。 这一声惨叫很快就吸引来了客栈里所有的人。 十来个人挤在林云染的房门外,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我抓到了一个小偷。你们可以回房间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林云染将吓得浑身发抖的人扔了出去,拍拍手就准备礼物休息。 可就在她关门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 林云染眉毛一挑,“殿下可是有事?” “本宫和你说过,我们此行,要尽量低调,你是不是忘了?”龙昭华没想到,她大半夜的居然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恐怕会破坏了他全局计划。 “我当然没忘。但问题是,他来我这里偷东西,我不能假装自己不知道吧?而且,我只是想把他扔出去,谁知道我都没碰到他,他就惨叫了一声,又不是我逼着他叫的。”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很无辜。 小偷都偷到她眼皮子底下来了,难道她还要为了顾全大局装作不知道吗? 那可不是她的作风。 “看来,以后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了。”龙昭华说着,推开门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做什么?”林云染听他这话,觉得不太对劲。 难不成他想和她同住? 可这房间里显然没有另一个能睡觉的地方了。 “盯着你。”龙昭华说得颇为冠冕堂皇。 林云染却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惊雷落下。 她环视了房间一圈,咬了咬牙,说道:“殿下不必亲自来吧?” 不是还有暗卫吗?暗卫在他的房间里怎么休息,在她的房间里也一样能休息吧? 至少不会剥夺了她睡好觉的权力。 但显然,昭华太子并不这么想。 第二十四章 只能委屈自己了 “若是让风刃来,只怕结果会更坏。所以,只能本宫来。”龙昭华走到床边坐下,她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温度,还有一抹馨香。 “既然殿下这般不放心我,也只能劳烦殿下了。”林云染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得将两张长凳拼在一起,靠在墙边,勉强挨过这一晚。 “你就这么睡?”龙昭华坐在床边,看到她半躺在长凳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要入睡的样子。 “不然呢?”林云染都懒得反问他。 是他非得到这里来,鸠占鹊巢,她不就得只能这么睡吗? “本宫还以为,你睡惯了高床软枕,会不习惯这么破败的地方。没想到你比本宫想的厉害多了。”龙昭华自然没想过和她同床共枕。 他想的是,他的房间还有褥子和被子,可以拿来让她睡。 结果她根本就不需要。 这还是那个传闻中的林家大小姐吗? 为何她和传闻没有一点能对上的地方? 如果说这四大皇商里,东方离是第一个让他惊讶的人,那林云染,就是第二个。 说不定随着时间过去,他对林云染的惊讶程度,会超过东方离。 “时间不多了,殿下早些休息吧。”林云染忍着身上的难受,闭上了眼睛。 有那么一瞬,她希望昭华太子能怜香惜玉一下,把床还给她,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但直到她都快睡着,昭华太子那里也没什么动静。 看来他这是连伪装都不打算了。 林云染忽然就不想让他露出本来面目了。 外热内冷,这样的人谁能承受得住? 林云染再醒来,是因为感受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睁开眼睛,果然就对上了昭华太子的眸子,一旁还站着他的暗卫风刃。 “林小姐,你可真厉害,这么都能睡着。”风刃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句。 “所以你平时都怎么睡?”林云染好奇地问道。 风刃指了指头上,他平时就待在横梁上。 “那不是和我差不多,有什么好惊讶的?”林云染起身,想要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 太惨了。 “当然不一样了。我有武功底子,不用担心自己会掉下来。但你根本就不会武功,却能这么稳,实在是难得。”风刃可以确定,她不会武功,因为他感觉不到她的内力。 不会武功,还能这么厉害的人,她是风刃遇到的第一个。 “这有什么?只要不乱动不都能做到?”林云染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刚蒙蒙亮,不过已经有霞光浮现在天边了。 不会下雨可太好了,林云染可不想在大雨中前行,那滋味,想想都酸爽。 梳洗了一番,林云染才下去吃饭。 昨晚抓到的小偷,还被绑在一边示众,等着衙门的人来带走。 客栈里的住客见到林云染下来,纷纷前来和她道谢。 “多谢姑娘,要不是你抓到了这小偷,我的家当可就都被他给偷去了!” “可不是吗?他连我手上的镯子都没放过,都怪我睡得太沉了。还是姑娘你警醒!” “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我们好知道究竟是谁帮了自己。” 他们的热情都把林云染给吓住了。 “不用了,我抓他,不过是因为他在偷我的东西,也不是为了帮你们,你们不必谢我。”林云染这说的也是实话。 要是这小偷没偷到她头上,就算她发现了,也不会太声张的。 毕竟昭华太子再三和她强调了要低调。 可怎么说呢? 实力不允许呀! 打发了那几个住客,林云染才坐到昭华太子身边,抓起桌上的包子塞到了嘴里。 “这会不会太难吃了点?”只咬了一口,林云染就差点吐出来。 这包子的味道也太奇特了。 “这地方不会是黑店,你放心好了。”龙昭华看到她那皱成一团的眉,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是黑店了。人肉可没这么难吃。”林云染终究还是没能吃下去第二口。 “你这语气,好像你吃过一样。”龙昭华见她说得那么笃定,心里都是一凛。 他的人之前可是将林云染查了个仔仔细细,尽管得到的结果和他眼前看到的人有很大的出入,但还不至于牵扯到吃人上。 “我怎么可能吃过?但这是常识啊。人吃得那么好,肉质当然不一样了。”林云染拿起一旁的馒头,才拿在手里,就没有了食欲。 硬得和石头一样,咬一口不硌牙才怪。 “就没有一样能吃得吗?”林云染都后悔自己没让羽灵给她准备干粮。 这样她也不至于在路上忍饥挨饿了。 “你不嫌弃住得不好,却嫌弃吃得不好?”龙昭华没想到,他都能咽下去的东西,林云染竟然会这么嫌弃。 “其他的地方都可以亏待,但吃的不能。”林云染可从来都不会在吃的方面亏待自己。 “等到了锦州,再让你吃好的。现在只能先将就着了。”龙昭华看到她因为不满而撅起的嘴,还有微微皱起的鼻子,忍不住笑了笑。 “算了,饿着也没什么。反正我能撑得住。锦州应该不远了吧?”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再过几个时辰就能到了吧? 交通工具不发达就是折磨人。 以前她哪里为这种事担心过? “还有一天的路程。如果中间停下来休息的话,得明天中午才能到。你确定你要一直饿着?”龙昭华的话一下就让林云染绝望了。 “林小姐若是不想吃这些,这里还有别的。”风刃一句话,又让她活了过来。 她立刻起身,走向了厨房。 厨房里一片烟熏火燎,几乎都看不清人脸。 有人见她进来了,忙问道:“这位客官,你要吃什么?” 林云染在厨房里扫荡了一圈,找到了两个鸡蛋,就跟找到了救星一样。 别的她不会,但荷包蛋还是能煮得很漂亮的。 林云染在厨房里倒腾了好一阵,做了两个很漂亮地荷包蛋,放了糖,美滋滋地端了出去。 才放到桌上,就立刻被昭华太子觊觎了。 察觉到他的目光,林云染担心,荷包蛋保不住了。 第二十五章 细致入微的观察 “殿下若是想吃,可以……”林云染本来是想说,他要是想吃,可以让厨房里的人做。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龙昭华就将她的荷包蛋端走了。 林云染欲哭无泪,她总不能和太子抢吃的吧? 她只能再去厨房做。 走到半路,她折回来,问风刃道:“你要吃吗?” 风刃感觉到了身边的寒气,摇了摇头,“不用了,多谢林小姐。” 林云染一走,龙昭华就幽幽地说了句:“她似乎很关心你?” 风刃冷汗都下来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林小姐不过是和属下客气一句而已。” 龙昭华戳着碗里的荷包蛋,冷声道:“以后少和她说话。” 风刃哪里敢不答应,自然是立刻就答应下来,“属下知道了。属下去喂马。” 说完,他就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等林云染出来,桌子旁只有龙昭华一个人了。 她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风刃的影子,好奇道:“风刃呢?” “喂马去了。”龙昭华冷冷回了四个字。 察觉他情绪不太好,林云染没再说话,撇了撇嘴坐下,三两下将荷包蛋吃了,差点被噎住。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龙昭华见她这风卷残云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 “我不是怕你等急了吗?”林云染以为他不高兴,是因为她耽误了时间。 尽管是因为煮好的荷包蛋被他抢去了才耽误了时间,但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走吧。”龙昭华扔了几粒碎银子在桌上,就转身出去了。 林云染跟在了他身后。 两个人坐上马车之后,马车就缓缓行驶在了官道上。 “你的手,怎么样了?”龙昭华蓦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抬起手来给他看了一眼,“已经好多了,多谢殿下关心。宫里的药就是好,这才不过一夜,就不痛了。” 哪怕是她以前的生涯,也没有用过这么好的药。 不光是昨天的伤痕,就连之前的伤都好了。 明天她这双手就又能恢复青葱细嫩了。 林云染推开窗户往外头看了一眼,今天一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坑坑洼洼了。 要不是昨天的路太烂,她也不至于要自己下去走,还因为和昭华太子保证自己不会让双脚沾泥,用野草编两个鞋垫,弄得一手倒刺。 “你昨天要是不逞强,也不会受伤了。你这么要强的人,明知道嫁给凌天墨是什么结果,为何还要上赶着去?”龙昭华实在是想不明白。 要是她真的爱凌天墨,那日不该是死活都要嫁入王府吗?为何干干脆脆地回了? 而且,她后来在大街上和凌天墨狭路相逢,说了一大堆,最后说那医女会红杏出墙的话,可是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不过,她要是没那么做,肯定会将嫁妆便宜卖了吧?根本就等不到寒子澈去找她。 这寒子澈也是够奇怪的,身为生意人,这生意明显做得亏本了。 “谁知道他会那么绝情?我以为他不过是不让我进门,哪知道他操作那么骚,居然大张旗鼓地迎侧妃,真是狠狠打我的脸。要不是嫁妆早就被他拿走了,我何必闹一场?” 幸亏还有个借口可以用,不然她在昭华太子眼中还不知道会有多蠢。 “原来是这样。”龙昭华并没有被她的理由说服。 他总觉得,这其中必然还有别的原因。 但既然她不想说出来,谁都没有办法勉强。 中午时分,马车停在了一个村庄里,他们到这村子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吃饭。 才走进去,就有好几双眼睛落在了他们身上。 林云染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是炎王的人,不必担心。大概是这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们见到陌生人会警惕。”龙昭华注意到林云染下意识的反应,忙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他们此行,必须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招惹。 “既然如此,我们买点干粮走了就是。”林云染可不想在这样的氛围下吃饭,她一定会难以下咽的。 “听你的。”龙昭华也不想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听到她这么说,就打发风刃去买吃的,自己则和林云染一起回到了马车上。 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们走出了客栈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了。 “杀气好像并不来自他们。”林云染看向四周,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路边的乞丐身上,“似乎……来自于他。” “是吗?”龙昭华不太相信她的判断,一个乞丐,能有那么大的杀气吗? 这周围随便抓个人出来,都比他要厉害吧? “殿下不信?”林云染自己其实也不太相信。 但那乞丐着实太奇怪了,脸上和身上都很脏,但是头发却是一点脏污都没有沾上。 脚上穿着的破鞋,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那是一双被特意剪破的鞋子,破洞的口子太整齐了,一点都不像是磨损出来的样子。 林云染将自己发现的两个疑点说给了龙昭华。 “一般人根本就不会看得这么仔细,你未免也太细致入微了吧?”龙昭华都不由想看看她那双眼睛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能看到别人都不会注意到的地方。 林云染自然不能告诉他,她以前就是靠着卓越的观察力,躲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危险。 最后那次危险,她原本也能躲过,但为了救人,她选择了牺牲自己。 她知道,她一死,和她有关的一切就会被组织抹去,仿佛她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哪怕救了那么多人,也不会成为英雄。 “不过是商人的基本素养罢了。这样更容易发现潜在客户,不是吗?”林云染差点连自己都说服了。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好了。 “你觉得,他是冲着谁来的?”龙昭华笑着问道。 这么大的杀气当前,龙昭华不但笑了,还问了一个在林云染看来和废话没区别的问题。 “这个……还用说吗?”难不成还会是冲着她来的? 第二十六章 或许和你我都无关 “怎么,你就这么肯定他是冲着我来的?你不是也有不少仇人?”龙昭华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可他这次的行踪,没有向任何人透露。 这人更有可能是被林云染引来的。 “除了凌天墨,我还有什么仇人?”林云染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能有什么仇人。 就算是凌天墨,而今也已经不将她这个手下败将放在眼里了吧? 何必派这么一个高手在路上等她? “一个都没有?”龙昭华还以为她这样的商人,或多或少都会得罪人。 但他却不知道,林家以前的生意,有八成都不是她做的。 又因为她会是凌王妃,没几个人敢和她过不去,所以她从未与人结仇。 就算是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呢?”林云染觉得,他们两个人都站在这里好半天了,那个人要真是来杀他们的,早就该动手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不过是个误会?”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遇到一个精心伪装的绝顶高手,不是为了他们,还会是为了谁? “会不会,还有人在赶往锦州?炎王出事,恐怕京城里很多人都想要去看热闹,赶往锦州的人,不只有你我,我们身后,说不定还有别人。而他们不如我们这般低调,是以,有人在这里守株待兔。” 除此之外,林云染再想不出个更好的解释了。 “关心凌王的人,着实不少。如果他是在等别的人,和我们没有关系,就不必再关注他了。”龙昭华说着,转身走向了马车。 林云染也跟上了他的脚步,不过她三步一回头,盯着那乞丐的一举一动。 一直到她走上马车,乞丐都没有什么动作。 “她和里面的人,会不会是一伙的?如果不是一伙的,肯定会有冲突吧?”这么重的杀气,放在哪里不会被人误会? 风刃拿着东西从客栈走出来的时候,也被外头的杀气惊了一下。 他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什么有威胁的人,就向着马车走了过来。 “这外面怎么感觉比里面还危险。”风刃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的确有个危险人物,不过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问问京城,这几日有谁离开,又或者……有谁回来。”龙昭华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招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他好看个热闹。 “殿下还真是有闲心。”林云染还以为,知道这人和他们无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昭华太子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非得要将人给查出来。 “京城之中,多半的人都是本宫的仇人,他们若是倒霉,本宫自然开心。”龙昭华幸灾乐祸地说道。 林云染无法反驳。 不过她私心里希望,这人是冲着凌天墨去的。 如果是那样,她肯定和龙昭华一样开心。 “走吧。”龙昭华拉着她上了马车。 两个人坐在拥挤狭窄的马车里吃东西,原本就不好吃的东西,更难以下咽了。 行到傍晚,天色忽然变了,阴云密布,酝酿着一场大雨。 “我们能在大雨下下来之前到锦州吗?”林云染可不想在路上变成一只落汤鸡。 这破马车哪里能承受暴风雨的侵袭? 还不散架了才怪。 “等下就到了。不要着急。”龙昭华宽慰道。 怎么能不着急?眼看就要下雨了,他们还在路上奔波,她心里可是十万火急! “就算下雨了,也不会耽误行程的。今晚我们定然能在锦州城里过夜,到最好的客栈,住天字一号房,你可满意了?”龙昭华无奈地给她做了保证。 “满意是满意了。可就是不知道……”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用想,肯定是下雨了! 这雨来势汹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林云染欲哭无泪。 本以为下雨之前就到了客栈,能舒舒服服地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现在,她待在马车里怕马车塌了,出去又怕被雨淋了。 “本宫的马车没有那么脆弱,你护着头做什么?”龙昭华自然也听到了这马车发出了动静,但他觉得,自己的马车应该不至于一场雨都抵抗不了。 但事实证明,他太自信了。 马车又往前行驶了一小段路,只听“咔嚓”一声,头顶的木板断成了两截,不管转瞬,两个人就已经被大雨淋了个透。 “算了,我还是下去吧。”对林云染来说,现在待在马车里和下去已经没太大的区别了。 下去了她还能找个就近的地方躲雨,但在马车里就只能一直被淋了。 她拿着包袱跳下马车,却发现周围连个山洞都没有。 龙昭华撑着伞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她身边,“那边似乎有个破庙,过去看看吧。” 林云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破庙。 看来,上天对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眷顾的。 “我带你过去,可以更快。”龙昭华见她脚步踉跄,上前扶住了她。 林云染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头。 何必让自己多遭罪? 龙昭华伸手环过她的腰,她的手顺势放在了龙昭华的肩上,顺便接过了他手中的伞。 龙昭华足下一点,将她带到了破庙里。 林云染才落地,就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水坑。 “风刃要怎么办?”她将雨伞收好,放到一边,这才想起他们一行三人,还有个人没来。 “不用担心,就算此刻天上下的是刀子,他都不会有事。”龙昭华观察了一下破庙里的环境,这里面到处都是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角落里堆着一些稻草,还有没有烧完的柴火。 林云染走过去,将柴火重新搭了一下,让他们能燃更长的时间,然后摸出了身上的火折子。 湿透了。 她都湿透了,火折子哪里还能幸免? “风刃那里的东西都是用油纸包裹的,等他来了再烤火吧。”龙昭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拧干。 紧贴着身体的里衣,勾勒出了他完美的身材。 第二十七章 神秘的刺青 林云染看着他身上的肌肉,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每次撞到他的胸口都会那么疼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灼热,一不小心就和龙昭华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林云染赶紧转了头,“不用等他了,不过就是生火而已,小事情。” 她转过身,用以前学过的钻木取火的法子,很快就将火生好了。 “为什么你钻木取火这么快?”龙昭华还以为她且得倒腾一会儿,没想到她很快就将火生好了。 “熟能生巧。这样的技巧殿下这样的人永远都用不上,所以就不用和殿下解释了。”林云染也想学着龙昭华一样,将外套脱下来拧干,但又怕只穿着里衣不太好。 只能坐在火堆边,一点点拧。 “你这样要拧到什么时候?”龙昭华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 还不是因为你! 林云染在心里咆哮。 要不是因为龙昭华的马车太破,又怎么会连一场暴风雨都撑不住? 他还好意思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谁知道打脸来得这么快? “殿下可不可以,先到对面去?”可抱怨归抱怨,要是衣服不干,她这娇弱的身子很有可能会感染风寒。 这样一来,对付炎王的事就又要耽误了。 龙昭华听话地走向了对面。 林云染躲到柱子后面,将外套脱了下来,用力拧了几下,搭在了一旁,然后将里衣也脱下来,拧了拧,就在她想要穿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肩胛处居然有个刺青。 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 沐浴更衣都有人伺候,刺青又不算太大,很容易就被忽略了。 若不是这次,还不知道她要等到何时才能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么一处刺青。 刺青虽小,但上面的图案却很精致,似乎是一只什么鸟。 看着有几分像凤凰,但那可不是她这样的平明百姓能随便用的图案,所以林云染一下就否决了。 她偏着头,看得不是很清楚,得找个有镜子的地方,才能看得仔细点。 她赶忙将里衣穿好,再将外套穿上,坐回到了火堆旁。 “殿下,可以过来了。”林云染喊了一声,龙昭华才走过来。 好似他这段时间一直都乖乖站在那里一样。 可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乖。 因为林云染花的时间太长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正在盯着自己的什么地方看,看得还很入神,好似有了什么新发现一样。 随后,她就匆匆将衣服穿上了。 这让龙昭华好奇起来。 她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不然她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会是什么呢? 破庙外除了雨声,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林云染抬眼一看,果然是风刃回来了。 他应该是给马车找了个安置的地方,才到这破庙里来,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 “属下还以为自己来迟了。”风刃看着他们面前的火堆,颇为惊讶地说道。 “多亏了林小姐,她可是会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技能。”龙昭华对于她之前说的话还有些耿耿于怀。 说什么他永远都用不上那样的技能,不知道他也会有落魄的时候吗? “殿下过奖了。我不过就是比殿下厉害那么一点而已。经过这一次,殿下以后出门,应该不会再用这样的马车了吧?” 低调是真的,质量不好也是真的。 还不如林府的马车,只要将林府的灯笼摘下,一样低调,没人能看出来到底是谁家的。 纵然挂着林府的灯笼,她身为商人,四处奔波也是常事,谁没事会怀疑到她头上呢? 看着她这怨气冲天的样子,龙昭华不由得笑了起来,“不会了。从锦州回去,本宫一定让你坐最豪华的马车,你在里面躺着都没问题。” “那也要有命回去才行。”林云染还不知道这一去会有什么结局呢。 万一被炎王扔到了阎王殿,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得罪了炎王,以后的日子也不过。 当然,最最好的结局就是,她和昭华太子联手解决了炎王,以后都不用担心自己再被他威胁了。 “纵然解决不了那只老狐狸,这次也能大锉他的锐气,以后他行事定然也不会再那么嚣张了。因为本宫手上已经有了他的把柄。”龙昭华看出了她的紧张,柔声宽慰道。 林云染听着,心里不但没有丝毫轻松,反而还起了几分疑惑。 她并非是现在才有疑惑,而是从昭华太子和她说,暗地里针对她的人是龙炎飞时,就已经有疑惑了。 京城里四大皇商,林家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炎王不出手,在外人看来,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不可能撑太长时间。 炎王这么做,显然是多此一举了。 而且,也不符合炎王做事的一贯手段。 炎王对付一个人,向来都是明目张胆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得罪了炎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了。 可这次对付她,炎王却破例了。 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甚至还让艳情阁的人出面来羞辱她,又让那么多人到林府来捣乱,林云染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可要不是炎王,她又想不出谁在京城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可以将她逼到墙角,连个解决的法子都想不出来。 “怎么,信不过本宫?”龙昭华见她没有说话,心里忐忑起来。 这次的计策,他自认为天衣无缝,难不成林云染看出了什么不对? “当然不是了。殿下的能力,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林云染想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去,就和前几天一样。 但她却做不到了。 疑惑就像是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盘根错节地缠绕,她想忽略都不行。 她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并没有那般值得她信任。 这一点,从他一开始找上门来的时候,林云染就该有所警惕了。 但当时被他一阵忽悠,全然忘记了深入思考。 而今再回想这件事……实在是很不对劲。 “你这语气,分明就是信不过本宫。就因为本宫没能选好这次的马车?”龙昭华怎么都没想到,林云染会在这时候对他起疑心。 第二十八章 只能按兵不动 果然还是太低估林云染了。 恐怕她一早就发现了问题,但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所以暂时相信了他的说法。 而随着时间过去,她心中的疑虑一点点加重,如今……终于开始动摇她了。 “殿下误会了。既然我选择了和殿下合作,就说明我不会怀疑殿下的能力。”林云染按了按跳动的眉心,“只是,这场大雨恐怕要耽误不少时间了。” 林云染很清楚,她如今已经上了“贼船”,在这个时候挑明,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 不管这一切是炎王所为,还是龙昭华的计策,她都只能按兵不动。 等到了锦州,再做打算。 “不过一场雨而已,很快就会停下了。这里距离锦州也不过几里路,雨停了走过去就是,不会耽误太多时间。”风刃没有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而是将已经被打湿的食物拿了出来,放到了火边烘烤。 “那就好。”林云染没再说什么,将破庙里的蒲团拿过来,掸去上面的灰尘,一个当坐垫,一个当靠垫,没给昭华太子留一个。 风刃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被龙昭华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林云染浑身酸痛,才不管那么多了。 再说,这个人还有可能是个将她送上绝路的骗子。 何必和他那么客气?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柴火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就会熄灭。 好在衣服和食物都已经烤干了。 林云染打了个哈欠,将身后的蒲团拿下来。 她原本是想将两个蒲团垫在身下休息的,但昭华太子的目光不合时宜地看了过来。 林云染只得将蒲团递给他,“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殿下也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靠着柱子,闭上了眼睛。 龙昭华拿着她递过来的蒲团,勾了勾嘴角。 破庙没有门,冷风涌进来,原本就单薄的火光,在风中不停地跳跃。 带着暖意的火光映照在林云染脸上,衬得她格外宁静温柔。 以前,人人都说林小姐姿色平平,懦弱无能。 谁能想到,她竟然也能一朝破茧成蝶呢? 龙昭华将身上的斗篷取下来,正要披在林云染身上,眼神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太过凌厉,看得龙昭华都是一震。 之前才提醒自己要小心,没想到居然忘了。 好在这一次,林云染没有动手。 “火堆就快灭了,怕你冷,所以想给你盖上,没想到把你惊醒了。”龙昭华将斗篷盖在她身上,略带歉意地说道。 “多谢。”这身子这么弱,说不定在这里睡一晚,真的会生病,所以林云染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斗篷上带着淡淡的清香,这味道应该来自龙昭华身上的香囊。 若是她没记错,暴风雨袭来的时候,龙昭华下意识地护住了那个香囊,仿佛除了那个香囊以外,一切都不重要一样。 那香囊应该出自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之手,看着有几分陈旧了,说不定是他母妃留给他的,所以他才会这般珍惜。 林云染在这样的思绪中再次沉静下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醒了过来。 雨已经停了,风刃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柴火来,又在上面搭了木架,正在烘烤昨天吃剩下的食物,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而龙昭华,不知所踪。 林云染对他的行踪没兴趣,眼里只能看到风刃手里的东西。 风刃看出了她的迫切,笑着将烤好的饼子给了她。 林云染用两根木棍夹着热气腾腾的饼子,轻轻咬了一口,被烫得直哈气。 “林小姐不用急,今日之内我们一定能到锦州。看天气,不会再下雨了。”风刃将木架上的饼子和馒头翻了个个儿。 龙昭华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鸟。 不对,准确地说,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隼。 不愧是昭华太子,猛禽都能就拎在手里。 正想着,林云染就看到他从隼的脚上取下了一个小竹筒。 别人都是飞鸽传书,昭华太子竟然用隼? 不过用隼更不容易被别人截获吧?有谁会觉得隼能用来传书呢? 龙昭华手一松,隼就从他手上飞了下来,落在了风刃的肩头。 它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一只不怀好意的手正在接近它。 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林云染抓在手里了。 隼扑腾了两下,锋利的喙对准林云染的手啄了下去。 “小白!”龙昭华和风刃同时出声,那只隼才停住。 “你为何要抓它,难不成你看不出来,它并非是普通的鸟?”龙昭华走到她身边,将隼从她手中接了过去。 “我当然知道它是猛禽了,我不过是想试试它而已。看看有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林云染在抓它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松手的准备。 这两个男人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你想知道它是否还有野性,问本宫就是了,何必亲自去试?”龙昭华这话听着像是指责,实则却只有担忧。 小白可是猛禽,它要是真的伤到林云染,伤势肯定不会轻。 也只有她这么不当回事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自然要试试才行了。”林云染脸上带着笑,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冰冷的光。 今日就能到锦州了。 等到了那里,她应该就会知道真相了。 龙昭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眉头微微一皱。 他没有再说话,将小白带到门口,让它回京城去了。 而后,他坐在火堆旁,抽出了竹筒里的那张小纸条。 看过上面的消息,龙昭华轻笑一声,“没想到,昨日那些人,居然是对付他的。” 能让昭华太子这么高兴,必然是个不小的麻烦。 但林云染没有搭腔,专心致志地啃着饼子。 “你都不好奇到底是谁吗?”她不问,龙昭华反倒急了。 “殿下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就算我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林云染可不想知道太多秘密。 因为现在她知道的任何一个和昭华太子有关的秘密,日后都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第二十九章 昭华太子是个乌鸦嘴 “是时煊。这两日会从那里经过的人,只有时煊。他们就是在等他。” 林云染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龙昭华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时煊?”林云染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终于知道这名字听着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了。 龙辕王朝的大将军,仅次于凌天墨的第二战神,时煊! 他不是一直都驻守在边关,怎么会忽然回来了? 还有在路上等着,预备杀了他。 难不成,京城会有什么异动? “他突然回来,恐怕不是什么好预兆吧?”驻守在边关的大将军忽然回京,总会让人心头不安。 纵然什么事都没有,人心却是极容易被蛊惑的。 要是有人趁机传谣,十个人有八个都会信。 人心一乱,定会出大事。 “要是他平安到了京城,自然不是什么好预兆。但要是他在半路上就出了事,就不同了。”龙昭华早就知道了时煊要回京的消息。 但没想到他速度那么快,这就已经到了锦州,今天之内就能到他们路过的那个客栈了。 从锦州出来,只有那一处歇脚的地方。纵然时煊自己不愿意停下,也会为了自己的手下在那里稍作休息。 这样就给了那几个人动手的机会。 “时煊回京,肯定不会是孤身一人。而他身为大将军,本事定然不一般。那几个人想杀了他,不容易。”林云染并不是想给昭华太子泼冷水。 但仅凭那几个人,想要对回京的大将军下手,太难了。 他们身上的杀气重,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对时煊的恨意太深而已。 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武功有多高。 时煊要是再聪明些,一眼识破了他们的伪装,恐怕都不会受伤。 “就算如此,这消息对本宫来说,还是好消息。”龙昭华并没有被林云染的冷水伤到,反而笑了笑。 “是啊。除了你以外,还有人想对付他,可不是好消息吗?”只可惜,敌人的敌人,很多时候都不一定是朋友。 这样的情况,林云染遇见过太多次了。 “没错。”龙昭华将纸条扔到火堆里,拿过风刃递来的饼子。 吃过东西,熄灭了破庙里的火堆,几个人就上路了。 下过雨,路很不好走,林云染干脆将鞋脱了,挽起裤脚,赤脚踩在泥地里。 “你就不怕踩到石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龙昭华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有眼睛,我会看。”林云染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然后,她就感觉到脚下一痛,像是踩在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上。 昭华太子可真是个乌鸦嘴! 林云染不动声色地将脚挪开,脚底传来的疼痛让她眉头一皱。 肯定是划破了,就算受伤不重,但她肯定也不能继续光着脚往前走了。 “受伤了吧?”龙昭华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要查看一下她的伤势,却被她伸手挡住了。 “不用劳烦殿下了,我没事……” “小伤而已。”龙昭华不用多想就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林云染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她是打算这么说来着,本来伤就不重,稍微处理一下就行了。 “就该早点提醒你。”龙昭华也不顾什么太子身份了,让风刃将小药箱拿过来,蹲在林云染面前,准备为她处理伤口。 “主子,还是属下来吧?”风刃可不想让他亲自动手。 “我一个民女,怎么敢劳烦殿下?我看还是我自己来吧。”林云染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头坐下,然后从风刃手里拿过了药箱。 她并非是不想麻烦昭华太子,她受伤可都是拜他所赐! 她只是信不过昭华太子罢了。他一个太子,哪里会处理伤口? 林云染忽然想到前日里昭华太子为她挑出手掌倒刺的画面。 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林云染将那个画面从脑海中抹去,然后干脆利落地处理好了脚上的伤。 风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原本还等着看林云染笨手笨脚的,没法将伤口处理好,然后向他求助呢。 结果是他想多了。 “风刃?”林云染将药箱递过去,风刃没有接,她这才发现风刃在走神。 一定是她的动作惊着他了吧? 简单的伤口包扎还是难不倒她的。毕竟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若是受了伤,也得自己先行处理,回去再找医生。 风刃回过神来,将药箱从她手里接过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来,本宫该送你回暗卫营了。若是方才有危险逼近,本宫怕是用不上你。”龙昭华在一旁不悦地眯了眯眸子。 “属下知错。”风刃将药箱拎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云染穿好鞋站起来,抬眼看了看前面,“你说,这里距离锦州有多远来着?” 她这话明显是问风刃的,但回答她的却是昭华太子,“几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我记得,我们有一匹马,对吧?”林云染不想走路了。 如果可以骑马,为什么还要走路呢? 风刃吹了一声口哨,林云染就听到了马蹄声。 很快,那匹马就出现在了林云染面前。 “你会骑马吗?”龙昭华看着她抓着缰绳就要上去,不由问了一句。 “要是不会,我就不会提了。”林云染想要来个漂亮的翻身上马,结果她高估了这身子的能力,没有能成功。 这让龙昭华立刻质疑起来,“你当真会?要是等下你控制不住它怎么办?” 林云染从未被人这般质疑过,心头立刻就涌出了一股无名火,“不劳殿下忧心。” 说罢,她翻身上马,勒紧了缰绳。 脚底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走路的话,她还能稍微让这只脚节省点力气。 但此刻,脚踩在马镫里,正好硌着她受伤的位置,她想要挪动一下,让脚舒服一点。 但她的脚才动,马就误会了她的动作,向前跑去。 林云染一惊,连忙拉住缰绳,想要让它停下来,但缰绳却突然断开了,狠狠地打在了马身上。 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一惊,脚步一顿,林云染一个侧身,从马上摔了下去。 第三十章 这样的套路她该熟悉才是 她还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没想到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抹淡淡的香味告诉她,接住她的人是昭华太子。 “都说了不要逞强了,你非不信。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听话?”龙昭华看到缰绳断开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生怕自己赶不及。 好在,他及时赶到了林云染身边。 “这可不是我逞强,就算是你,缰绳断了,也没办法吧?”林云染很不服气。 又不是她技术能力出问题,才会摔下来的。 明明就是不可抗力,凭什么要算在她身上? “本宫和你可不一样。就算是没有了缰绳,也一样能控制住她。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以前根本就没怎么骑马,你还是不要一个人骑了。”龙昭华将她放下,吹了声口哨,让跑出去的马回到了他身边。 他翻身上去,对着林云染伸出了手。 林云染盯着面前地手,犹豫了许久,才抓住。 龙昭华将她拉到了马上,伸手环住她,林云染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里。 这么近的接触,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还从来都没有和人这么近过。 她都能感觉到昭华太子灼热的呼吸。 林云染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昭华太子可没有他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她若是这么容易就陷落,未免也太蠢了些。 以前的她可没有少用这样的招数,她对这样的套路,应该熟悉才对。 林云染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殿下,走吧。我想早点到锦州,住天字一号房。”他昨日说的话,林云染可还没有忘记。 不过她知道,这话龙昭华不过是说说罢了。 他们若是真去了最豪华的客栈,住最豪华的房间,恐怕会第一时间引来注意。 “好。”龙昭华轻轻拍了拍马背,马立刻就在泥泞的路上疾驰起来。 林云染原本想关心一下风刃,但一想到他会轻功,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关心他了。 他肯定不会落在他们身后。 一炷香过后,两个人就出现在了锦州城外。 龙昭华扶着林云染从马上下来,两个人向着城中走去。 林云染还没走出去多久,手上就已经多了一堆东西。 糖葫芦,糖人,龙须酥,桂花糕,糖葫芦还是叼在嘴里的。 龙昭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提醒她客栈要到了,就看到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跑了好几步,买了些劣质的胭脂水粉。 到付钱的时候,折腾了半晌都没能将银子拿出来。 龙昭华只得走过去,帮她将银子付了,将东西接过来,又将她的糖葫芦和桂花糕拿在了手里。 就在他以为这样总算能走了的时候,林云染又买了一大堆东西。 龙昭华再次为她付了银子。 摊贩笑得开了花,“夫人真是好福气。” 林云染只顾着吃龙须酥,都没听出他这话的含义。一直到她跟着龙昭华走到了客栈门口,她才皱眉道:“他刚才叫我夫人?我看着有那么老吗?” 她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 她这衣服也不是很老气吧? “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以为……”龙昭华想解释,但看她根本没再听,只能作罢。 客栈里的人见他来了,立刻将他们引着上了楼。 林云染如愿以偿地住到了天字一号房。 这客栈从外面看来没什么特别,但这天字一号房却豪华得不行,房间大不用说,还有浴房,热水可以直接从上面由竹筒压上来。 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林云染当即就决定要好好洗个澡。 她将热水压上来,放到木桶里,然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肩上的刺青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眼里。 林云染拿着方才买来的那块小镜子,放到肩头,想要看清刺青的图案,最好是能描摹出来。 这样更方便她寻找这刺青的来源。 但铜镜里显示出的图案却很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 林云染只能暂时放弃了。 羽灵和月儿应该都看过她身上的刺青,等她回去,让她们将这刺青临摹出来,就知道到底是什么图案了。 也不急于这一时。 林云染在铜镜放到一边,正想坐进木桶里,就听到了一阵异响。 她立刻将衣服穿上,取下头上的簪子,将小小的浴房打量了个遍。 但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想来是她太紧张了,才会草木皆兵。 林云染将簪子放下,坐到了木桶里。 足足半个时辰,她才穿上衣服出来。 脚底的伤还有些疼,林云染一瘸一拐地走出去,想要用昭华太子给她的药,却发现药瓶已经丢了。她只得再去找昭华太子要。 才走到门口,门就开了,龙昭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林云染才沐浴出来,脸上还染着一抹绯红,一双眼睛带着雾气,格外撩人。 “有事?”龙昭华收回思绪,却没能掩住嘴角那一抹笑。 “不知殿下还有没有金疮药?”林云染只想快点让脚上的伤好起来,不然她要逃跑都跑不快。 “当然有了。”龙昭华拿了一瓶金疮药给她,关切道:“还疼吗?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了。这点伤不算什么,和美人鱼相比,可轻松多了。”林云染笑着说完,正要走,就听龙昭华问道:“美人鱼,是什么?” 林云染一怔,完了,她说了个昭华太子根本就没有听过的童话人物。 既然都说了,林云染干脆就将美人鱼的故事和他说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传说?你是从哪里听说的?”龙昭华听着这凄美的故事,心里不免也有几分动容。 “这……我听一个姓安的夫子讲的。因为这故事太凄凉,所以一直记到现在。”林云染随口胡诌道。 昭华太子应该不会真去找姓安的夫子吧? 就算去找了也找不到。 林云染偷笑了一下,拿着药回到了房间里。 上了药,包扎好,林云染躺在床上,一双秀眉紧锁。 已经到锦州了,接下来,昭华太子就会告诉她该做什么了吧? 第三十一章 不小心露出破绽 很快,她就会知道,炎王到底是不是那个在暗地里害她的人了。 如果是,那她必然会帮助昭华太子除掉这个大祸患。 如果不是…… 林云染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谁让她一开始没能火眼金睛地看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不小心上了贼船呢? 到时候定会是骑虎难下。 她总不至于,倒戈到炎王那一边去吧? 林云染翻了个身,决定先不去想那么多,一切……等见到了炎王再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她正要起身,就听到了敲门声。 “等一下!”林云染回了一声,快速整理了一下,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袭黑衣的昭华太子。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能安然度过今晚,看来是不可能了。 “本宫为你安排了一个身份,可以让你接近炎王。”龙昭华原本还想和她客套两句,谁知道她开口就是这一句,他也就只能开门见山了。 果然是让她接近炎王! 她不会武功,不管是炎王,还是他身边的人,对她都不会有怀疑。 一旦她取得炎王的信任,杀了炎王不会是难事。 可问题是—— “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炎王在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事针对我,必然认得我吧?我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不是羊入虎口?” 龙昭华一怔。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将一切考虑全面了,却唯独忘了这一点! 他让林云染以为在背后对付她的人是炎王,要如何解释炎王不认识她这一点? 林云染看着龙昭华闪烁的眸光,心里一沉。 他有这样的反应,明显是因为他无法圆谎。 炎王……根本就不是幕后黑手! 林云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里是二楼,她若是从这里跳下去,以这个身子的柔弱程度,怕是会伤得不轻。 她的银针,对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也没有任何作用。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易容不就行了吗?”既然逃不出去,不如先假意答应下来,等到了炎王身边,她就安全了。 “易容?”龙昭华自然知道易容术,也见过不少制作精湛的人,皮面具。 但人,皮面具再精湛,也是假的。 纵然炎王那样的老狐狸看不出来,他身边的人也能一眼就识破了。 易容比用本来面目还要冒险。 “其实,现在的你和过去相比,已经大不相同了,炎王未必就能认出你来。”龙昭华也知道自己这说法很难让她信服。 但要是让她易容出现在炎王面前,他的全盘计划怕是要泡汤了。 林云染是他最重要的一颗棋子,要是这一步没有走好,他之前的设想再好也无法实现了。 “殿下在外稍等。”林云染将门关上,推开窗户看了一眼。 不行,这里逃不出去。撕碎床单的动静太大了,恐怕她还没有将床单结成绳子,就被发现了。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她昨天买来的劣质胭脂水粉上。 那是她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其实易容并不需要那么复杂,人,皮面具那种东西,贴在脸上又闷又难受,她早就不用了。 她有更简单的办法。 化妆也可以有易容的效果。 在镜子前倒腾了好半天,林云染总算让自己的脸看上去和月儿有五六分相似了。 可惜能用到的东西不多,不然做到七八分相似也是很容易的事。 等她再次将门打开,昭华太子竟然还真的在等她。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认出来了吧?”林云染说话的时候,觉得脸上的脂粉都在往下掉。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龙昭华惊讶万分。 听声音,眼前的人还是林云染没错,但她的脸显然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昨日买的脂粉眉黛,合理利用一下就能有这样的效果了。不过,昨日买的太过低劣,一不小心就会露馅了。不知道殿下能不能让人到芙蓉馆去买些好的回来?” 林云染可不想用这么劣质的胭脂水粉“易容”,肯定撑不过半个时辰。 想要好效果,当然得舍得花银子。 芙蓉馆的脂粉可不便宜,动辄十两银子一小盒,又用不了太长时间。 就算如此,还是很受追捧。 要是,她能做出和芙蓉馆差不多的脂粉,价格还比芙蓉馆便宜,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本宫这就让风刃去买。”龙昭华着实没想到,这个难题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林云染给解决了。 他方才站在门外,不知道想了多少借口。又被自己一一否决。 他只能怪自己太过自信,没有能考虑周全。 龙昭华叫来风刃,让他到芙蓉馆去买脂粉和眉黛。 “这……要怎么买?”风刃一脸为难。他对这些一窍不通,忽然让他去买,他还真不知该怎么下手。 “你就将所有的东西都买一样回来好了,让林云染自己挑。”龙昭华也不知道林云染需要什么,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风刃是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回来的。 林云染看到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还以为他直接把芙蓉馆给搬来了。 包袱一打开,东西哗啦啦铺了一地,芙蓉馆里所有的胭脂水粉眉黛,全都出现在林云染面前。 “买了这么多?”昭华太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银子。 芙蓉馆的掌柜今晚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不知道林小姐需要哪些,就都买了回来。马车在后门等着,林小姐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风刃说完,就消失在了门口。 还以为今晚能躲过去了。昭华太子可真是着急啊! 林云染叹了口气,在地上那堆东西里挑挑选选,将自己用得上的都拿了出来,然后将脸上那层厚厚的脂粉洗干净,用芙蓉馆的脂粉调出了自己需要的色号,轻轻抹在脸上。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芙蓉馆的东西只需要薄薄一层不说,效果也好多了。 只要不凑在她脸旁仔细看,很难看出她这张脸是假的。 林云染将需要的东西打包,走向了客栈后门。 第三十二章 落霞山庄和第一美男 果然有马车在等着她。 林云染连问都没问,就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向前行驶。 半个时辰过后,林云染才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 她掀开帘子一看,发现自己早就已经远离了热闹的街道,到了一个叫做“落霞山庄”的地方。 这名字听着格外耳熟。 落霞山庄,传闻中天下最美的地方。 这里还有个第一,那就是庄主楼逸清,传闻他是龙辕王朝第一美男。 看来,她这次可以饱饱眼福了。 从马车上下来,林云染一眼就看到了落霞山庄最为标志性的建筑——摘星楼。 摘星楼高耸入云,顶端放着一颗世上最大的坠月夜明珠,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那颗夜明珠,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可惜,这摘星楼是上不去的。 修建之初,山庄的主人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没有留一个上去的途径。 摘星楼修到最顶层时,上去的阶梯就被一层层拆掉了,就算是绝顶高手,也无法上到摘星楼顶端,将夜明珠拿下来。 到现在,那颗夜明珠已经安然无恙地在摘星楼顶端待了十几年。 除了昭华太子什么时候被废,民间第二大的赌局,就是那颗夜明珠什么时候会被人拿下来。 有的人玩笑说,昭华太子的赌局,他们还能等到结果,但这夜明珠的赌局,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等到了。 “夏枝,你终于来了!”林云染正在发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扑到了她身上,痛哭起来。 “别伤心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她知道这是在演戏,自然要配合了。 原本想着到这里待一晚就想办法逃走。 但既然这里是落霞山庄,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也未尝不可。 顺便还能看看,那个第一美男楼逸清的庐山真面目。 “夏枝,都是我不好,在这种时候生病,只能让你到山庄来替我。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养好病回来的。”女子在她怀里越哭越伤心,连林云染都被她这情绪给感染了。 不愧是昭华太子,找了个演技这么好的人。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好多人想到落霞山庄来,可都没机会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林云染这话可一点都不假。 落霞山庄并非是人人都能来的,它的门槛很高,若不是达官贵人,休想踏入这里一步。 “夏枝,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是杏暖,你在这里,一定要听她的话。”女子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人。 林云染抬头看了看,发现那叫杏暖的丫鬟冷着脸,眼中还带着几分嫌弃。 明显是看不起她这个新来的。 “姐姐放心,我会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我到这里来,就是来给你惹麻烦的。 而且,还是个巨大的麻烦。 但她既然能答应昭华太子帮忙,以后的人生,肯定也有保障了吧? 林云染假意抹了抹眼泪,用哽咽的声音和女子道了别。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好一场姐妹情深! 可实际上,她们两个却是连对方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杏暖姐姐……”林云染走过去,正想和杏暖热情地打了招呼,就被杏暖用鄙夷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别叫我姐姐,我年纪可不比你大多少。” “我知道了。”林云染懒得和她置气,顺从地应了下来。 “我可告诉你,这里是落霞山庄,不比别的地方,你的一言一行都得要注意才行,千万不能惹了什么乱子,让主子不高兴。主子要是不高兴了,你的下场恐怕会很惨。”杏暖警告道。 怎么,这天下第一美男不是个暖男,而是个变态吗? 林云染想要见他的心思立刻就收回来了一半。 “多谢提醒。为了我姐姐,我肯定不会惹麻烦的。”林云染仍旧是一副乖顺的样子。 “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想理你?你看着和你姐姐可是没有一点相似,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杏暖说完这句,总算转身往里头带路了。 两个人最先路过的是春园,这里四季如春,温泉边还盛开着一树桃花。 而后是夏园。林云染才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额头甚至都冒出了汗珠。 为了保住这脸上的妆容,这夏园是她最不应该来的地方。 不过,那一池荷花倒是很好看。 紧接着,是秋园。从夏园出来,踏入秋园,一下就凉爽了不少。 秋园里一片金色,有一片落叶还落在了林云染身上。 让林云染惊讶地是,秋园里居然还有一片田野,里面都是待人采摘的成熟蔬果。 难道说,这就是富人的情趣,体验穷人的生活? 林云染还没想明白,一股寒冷就席卷而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后她就看到杏暖指着不远处的房子说道:“那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落霞山庄最低等的下人,是住在冬园的。 林云染知道,她接替的那个人,在落霞山庄里肯定不是住在冬园的。 可她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而后她就听到杏暖说:“你知道,如今这冬园里住着谁吗?说出来,肯定会把你吓个半死!” 林云染一怔,然后说道:“不管住着谁,都是人,还能是鬼不成,有什么好怕的?” 杏暖得意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那人可比鬼可怕多了。因为他是……阎王!” “炎王?”林云染本以为住在冬园里,可以远离炎王,谁知道,炎王就在她身边! 所以,她住进冬园,也是昭华太子特别关照过的了? “怕了吧?你在这里呀,就自求多福吧,我可救不了你!”杏暖说完,快步离开了。 林云染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往冬园里面走去。 她传得单薄,才走了几步,就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为了让自己少受点苦,林云染只得加快脚步,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冬园的地面结着冰霜,林云染一个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而她好死不死的,正好摔在了炎王住的房间门口! 第三十三章 以后记得绕着走 门打开的时候,她还没有能从地上爬起来。 “你是什么人?”这地方本来就寒气逼人,这人说话的声音更冷。 林云染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冻住了,用颤抖的嘴唇回答道:“奴婢……奴婢是新来的丫鬟,惊扰到了贵客,还请恕罪。” 或许是她的声音里透着害怕,浑身又抖得跟筛糠一样,对方的语气缓和了些,“原来是新来的,先回房吧。以后见着这里,记得绕着走。” “是是。”林云染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她忙站起来,往后退出去好远,才继续往前走。 方才的人,肯定不是炎王。 炎王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林云染只觉得庆幸。 要是一进来就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遇见了炎王,她怕是小命不保。 将房门推开,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能暖和些,却发现,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偌大的冬园,只住了她一个下人! 落霞山庄的人知道炎王在冬园,怕是都不敢到这里来了吧? 房间里有个炭盆,还有一些炭火。 这么一点炭火,也不知道能让她撑多久。林云染将炭火点燃,坐在炭盆边取暖,忽然想起,方才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暖意。 炎王还真是人如其名,一点都不怕冷吗? 她光是在外面走着,就已经觉得冷到骨子里了。他却连炭火暖炉都不用? 这么厉害的任,可不是她能杀得了的。 幸亏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识破了昭华太子想要借刀杀人的计策。 不然她还真有可能会成为昭华太子手中的刀。 林云染翻了翻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件棉衣来,挂到了门口的架子上,出门的时候可以穿上。 她又在房间里摸索了好半天,没有发现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没有吃的! 鬼知道她已经快要饿晕过去了,要是再不吃东西,她这身子根本就撑不住。 冬园应该也是有厨房的吧?里面只要有东西足够她填饱肚子就行了。 林云染将炭盆熄灭,披上衣服,推开了房门。 冷意袭来,林云染感觉自己眼角眉梢都是冰霜。 她提着灯笼在黑暗之中摸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厨房。 推开门才发现,里头已经堆了一层灰,根本就没有吃的了。 林云染颓然地退出来,提着灯笼往回走。 她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似乎是有人在跟踪她。 她并没有放慢脚步,仍旧按着之前的速度往前走着。 现在的她只是个丫鬟,若是那么轻易就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必然会惹来怀疑。 所以,除非身后的人对她下狠手,她绝对不能有任何反应。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了,林云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手紧紧抓着灯笼的提竿,另一手掏出了两枚银针,藏在了手心里。 “怎么又是你?”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她先前和她说话的人。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其实他看到她手中提着灯笼的时候,对她就已经没有怀疑了。 真想行刺王爷的人,不会这么招摇。 “奴婢饿了,想找点吃的。可是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林云染说得万分委屈。 在这个地方,又冷又饿的,谁能不委屈? “原来你是想吃东西,你在这里等等。”那人说完,一个转身消失在了林云染面前。 等了一小会儿,那人就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拿去吃吧。” “我可以吃吗?”林云染受宠若惊,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了。 “如果你不想继续挨饿的话。”那人笑了笑,笑容暖如春风。 “谢谢。”林云染怯生生地将盘子接了过来。 糕点香甜的味道让她的胃痉挛了一下。 其实她今天吃了不少东西,糖葫芦,糖人,桂花糕,龙须酥,但她就是觉得饿。 大概不是她真的饿了,而是心里没底,所以想吃点东西填补一下吧。 “你叫什么?”那人看着她那双都快粘在糕点上的眼睛,笑着问道。 “夏枝。”林云染回答。 “你可以叫我冷痕。”那人听了她的名字,也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冷痕。”这名字可真是够冷的。原本就天寒地冻,林云染此刻更觉冷了几分。 “快回去吧,庄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你住到这里。”冷痕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了炎王的住处。 才进去,屏风后就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如何?” “不过是个丫鬟,没有武功,主子不必将她太放在心上。”冷痕躬身回答。 炎王却不觉得事情有那么简单。 许久没有来过人的冬园忽然出现了一个丫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盯着她。本王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炎王吩咐道。 “世子那里……怎么办?”冷痕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但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不想将心思浪费在一个不值得怀疑的丫鬟身上。 “昀儿的事,本王自会想办法处理。”炎王说罢,咳嗽了两声,熄灭了手边的烛台。 冷痕知道他要休息了,退了出去。 冬园里一片寒冷,只有远处的那个小屋里,有几分暖意。 林云染吃着冷痕给她的糕点,烤着炭火,竟然感觉出了一丝惬意。 不要忘了,还有个大麻烦没有解决呢,这个时候太过放松,可不好。 就是不知道,在这落霞山庄里,昭华太子要如何联系她? 这里头,应该还有他的人吧? 林云染在炭火旁打了个地铺,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冻醒了。 炭火烧没了,房间里就跟冰窟一样,冷得人直打哆嗦。 林云染穿上棉衣,又将被子裹上,方才缓了过来。 而后,她重新将炭火点燃,在外面去接了些冰水来,梳洗了一番,对着镜子重新上了妆。 她的手都是抖的,能让自己看起来和昨天毫无差别,靠的都是意志力。 本想着到春园去弄点吃的,可她才走到秋园,就被杏暖拦住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杏暖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第三十四章 让她吃点苦头 “我饿了,想去吃点东西。”林云染好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直接给她一巴掌,只能用手捏着衣袖,以控制情绪。 “冬园里没吃的吗?让你在冬园里好好待着,你倒是好,才一个晚上就想往外跑了!”杏暖拽着她回到了冬园外,“你给我记住,你是冬园的丫鬟,就只能在冬园里待着,别妄想去别的地方!” “冬园里根本就没有吃的,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我姐姐让你照顾我,你倒好,不照顾就算了,还要为难,你在落霞山庄也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 林云染算是明白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只会杏暖更加过分。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对她客气? 她在落霞山庄里也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横竖说不上几句话,根本就无法对她怎么样! “你说什么?”杏暖听到她这么说,心中自然不乐意了,“我不过就是个丫鬟,那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丫鬟比你厉害在哪里!” 杏暖说完,抬手就打了过来。 林云染伸手一挡,那一巴掌去没落在脸上,但人却没有能站稳,摔在了地上。 她原本想在手指间藏银针给杏暖一点教训的。 但又怕被人看到以后,杏暖恶人先告状。 杏暖见她摔在了地上,一脚就要踢在她肩上。 林云染想躲,可她正好摔在了墙角,已经躲无可躲了。 这身子真是太弱了! 林云染第一千次在心里痛骂这个娇弱的大小姐。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银针,对准杏暖的脚踝刺了下去。 杏暖吃痛,痛呼了一声,双手抱着一旁的树才勉强站稳,没有摔到地上去。 “你……你身上有刺吗?”杏暖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而她方才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林云染趁着她旋转跳跃稳住身子的时候,已经将那枚银针摁在了花坛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杏暖还想要教训她,但脚踝处的痛让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来日方长,只要她一日还在这里,自己就不愁教训不了她。 “夏枝,我们走着瞧!”杏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方才她那一针,伤及了杏暖的脚筋,没个三五天,她休想正常走路。 等她好起来,林云染早就离开这里了。 “没事吧?”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林云染抬头一看,就对上了那双带着暖意的眸子。 “没事。”林云染还以为冷痕会一直跟在炎王身边,寸步不离。 没想到,他也有将炎王放在一边的时候。 但炎王身边肯定不只有他一人,而且炎王自己的武功已经足够高了,并不需要太多保护。 “要不要我扶你起来?”冷痕这人,为什么不能人如其名呢? 明明昨天见第一面的时候,冷得跟一块冰一样。 结果一转眼冰就融化了。 林云染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摇了摇头,自己扶着墙起来了。 “多谢冷公子关心。又让冷公子见笑了。”林云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冷痕欠了欠身,就往秋园走了。 杏暖在落霞山庄这么久,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她,说明她在这里还是有威信的。 她在落霞山庄里的拥趸者,肯定也不会让林云染好过。 与其去自找麻烦,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秋园里这么多吃的,她何不摘点回去? 林云染在玉米地里掰了两根玉米,又去梨树上摘了两个梨,再兜了两个石榴,正准备往回走,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她后退了两步,正在思索着如何解释,就听到对方笑了一声。 只是一声笑,轻盈而又清冷,带着几分嘲讽,又带着几许玩味,让林云染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你这丫鬟,还真不简单,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就敢偷东西了。”这声音,比方才的笑声还要好听。 林云染抬眼看过去,一瞬间就被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吸引住了。 那双眼里似乎有这世上所有的山川美景,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光是这眼眸,就足够让人失神了。 再加上一双剑眉,高挺的鼻梁,令人想入非非的薄唇,连下颌线都无比完美! 林云染不由想,这样的人不是第一美男,谁还能是! “看够了吗?”楼逸清早就习惯别人对他的打量了。 没有!林云染在心里回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地收回了眼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美人多看两眼是正常的。 但越美的东西就越是危险,人也一样。 林云染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奴婢见过庄主。”林云染拎着衣角行礼,结果一俯身,石榴就掉了下去。 “你这丫鬟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偷东西,还敢这么盯着我看。”楼逸清用脚轻轻一踢,地上的石榴就回到了林云染牵起的衣兜里。 “奴婢只是饿了。”林云染垂着头,用委屈的声线说道。 “难道我这山庄里没你吃饭的地方吗?”楼逸清问她。 “奴婢知错了,还请庄主恕罪。奴婢这就把东西还回去。”林云染说完话,却一点都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楼逸清自然看出来了,“你是在等我说,‘这些东西都已经摘下来了,还不回去了,你就拿去吃了吧’,对吧?” 林云染没有回答。被人看透心思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为什么你不说实话?说你是受了人欺负,不愿意惹麻烦,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楼逸清无意中看到了她被杏暖欺负的一幕。 他还以为这新来的丫鬟会忍气吞声,谁知道她居然反抗了。 还是在对方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做出的回击。 那一针,稳准狠不说,事后她还用极快的速度将针摁在了花坛里,杏暖想找证据都难。 一下就让他对这个丫鬟有了兴趣。 落霞山庄里,可好久都没有这么有趣的人了。 “不过是小事,何必让庄主知道。”林云染没想到,楼逸清居然看到了她被欺负的情形。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看到了她的回击? 第三十五章 他来居然是为了烤红薯 冷痕是后来的,他没有看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她倒在地上。 而楼逸清,怕是一直都在暗中盯着她和杏暖的一举一动。 只怪当时的她太过专注于眼前的人了,都没有注意到暗地里那双眼睛。 “怎么会是小事?我的山庄里,有人横行霸道,若是被来这里的客人看到了,会说我管教不严的。”楼逸清还从来都没有管过山庄里这些闲事。 但为了这丫头,管一管也无妨。 “其实……杏暖姐姐她也是怕我笨手笨脚会做错事,所以才想让我留在冬园的。还请庄主不要惩罚她。”林云染并非是真的想为杏暖求情。 她知道,杏暖不受罚还好,要是受了罚,自己在这里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你还为她求情?她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应该还记得吧?你就一点都不想报仇?”楼逸清还以为自己这么说,她会很开心。 可她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我已经报仇了。她受了伤,这几天走路都会难受。”林云染想到杏暖一瘸一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她还算是下手轻的,只是伤了她,没有废了她。 要是真废了她,她以后就别想走路了。 “你会医术?”楼逸清想,要不是会医术,她怎么这么肯定自己伤了杏暖呢? “我不会医术。只不过以前家中有人会治疗跌打损伤,我跟在一旁,知道了一些筋骨脉络所在。”林云染随口胡诌道。 不会医术一点,她倒是没说谎。只是人体的筋骨脉络,她学来,是杀人用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会医术呢。未央那个女人,怎么都不肯从沧澜山下来,实在是烦人!”楼逸清想到了烦心事,也就没那么多心思逗林云染取乐了。 他对着林云染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你饿了,就到春园里来,同我一起吃。” 林云染听到第一句,正要松口气,就听到了后面那一句。 楼逸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她正要谢绝好意,楼逸清却如谪仙一般,消失在了她眼前。 反正他说归他说,她又不一定真的要照着他说的做。 见四周没人,林云染将衣兜里的东西放下,又去挖了两个红薯出来。 然后,她将之前的那些东西重新兜回去,拎着红薯,回到了冬园。 一股冷意袭来,林云染不由加快了回到房间的速度。 推开门,她就冲到了炭火炉边,将火生好,然后将红薯扔到了中间,玉米则被她放到了两边。 然后她掰开了一颗石榴,坐在炭火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要不是和炎王同住在一个地方,她这日子不知道有多惬意。 食物的香气顺着打开的那扇窗户,一直飘到了炎王的房间。 炎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 “好像是有人在烤红薯。”冷痕早就注意到这个味道了。 而且,他还知道这味道来自什么地方。 冬园里,就只有那丫鬟一个外人,不是她还能有谁? “烤红薯?难怪这味道这么熟悉。这么多年,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就有点怀念这个味道了。”炎王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一路走到了林云染的房门外。 看到房门外有人影晃动,林云染蓦地紧张起来。 这身影看着可比冷痕魁梧多了,肯定不会是他。 难不成是杏暖的相好在找她麻烦了? 就在她担心的时候,一个人影变成了两个,还传来了冷痕的声音:“夏枝,开门。” 如果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冷痕的话…… 林云染吞了吞口水。 另一个不就是炎王? 炎王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林云染生怕自己再多思考会儿,门就会直接被人给踢开了,快速过去开了门。 炎王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了两圈,甚是冰冷。 林云染不由得抖了抖。 “见了王爷,还不行礼?”一旁的冷痕提醒她。 林云染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给龙炎飞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炎王对着她挥了挥手,那样子,和赶苍蝇没什么区别。 不必多礼,为什么不在她没有跪的时候就说? “是你在烤红薯?”炎王看向房间最里面的炭火炉,那上面摆红薯和玉米,香甜的气息就是从这里来的。 “奴婢是新来的,免不得要受欺负,不能去厨房吃饭,只能自食其力了。”林云染解释道。 “怎么,落霞山庄的人也和外头没区别,爱欺负新来的人吗?”炎王闻言,笑了笑,大跨步走向了烤火炉,将红薯拿了起来。 林云染将他徒手抓着红薯,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皮厚! 如今她这细皮嫩肉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受伤,都想念以前皮糙肉厚的自己了。 “山庄里有很多珍馐美味,王爷若是饿了,想吃什么,只需要和奴婢说一声……” 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本王今天就想吃这个。” 可真是我今天的口粮啊! 你都吃了我怎么办? 林云染好不容易才弄了点吃的回来,结果只吃了半个石榴,剩下的就要被抢走了。 “若是王爷想吃,也可以吩咐厨房准备,奴婢这里实在太过简陋,恐怕味道不会太好。”林云染忽然就明白秋园的存在价值了。 这些达官贵人对平民老百姓的生活真的很感兴趣。 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她和炎王见的第一面,竟然会是因为烤红薯! “本王的话,你没听懂吗?”炎王的眼中有了怒意。 “王爷息怒,她一个新来的丫鬟,什么都不懂,王爷何必和她置气?不如,属下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让王爷在房间里享用?”冷痕知道炎王若是生了气,林云染会有什么下场,立刻就出来帮她说话。 “也好,搬过去吧。”炎王起身,经过林云染的时候,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如鹰隼般敏锐,林云染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好在,炎王什么都没有说,快步走了出去,好像她这房间里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第三十六章 谢绝了他的好意 “夏枝,记住,不会说话就少说。有的人你可以得罪,但有的人,你得罪不起,明白吗?”冷痕走过去,将她的炭火炉和上面的东西一锅端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知道了。” 冷痕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他将炭火炉拿走了,她不是就没法取暖了吗?于是转头回了林云染的房间,“你这里可还有能取暖的东西?” “有的,还有几个暖炉,够用了。”林云染指了指角落里排列得十分整齐的暖炉。 冷痕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走后,林云染看着那几个暖炉,欲哭无泪。 暖炉是有的,可是没有木炭啊! 备用的木炭都放在炭火炉的隔层里了,她这里已经没有木炭了。 林云染裹着被子,坐在冰冷的房间里,连石榴都没有心情吃了。 早知道她就在炭火里下毒了。 在烤红薯里下毒炎王可能会察觉,但要是毒在炭火里,他就没那么容易发现了吧? 而且,她也不一定要毒死他,只要他失去力气就行了。 那时候,他身边的人也都中了招,没法对付她,杀了炎王,不是很容易的事? 不过现在说这个,算是马后炮了吧? 房间里越待越冷,林云染决定出去弄点木炭回来。 但冬园何处都没有存货。 林云染只得再次离开了冬园。 才走到夏园,林云染就看到了楼逸清。 他坐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身边坐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在那两个女子的映衬下,他那张脸更加祸国殃民了。 但林云染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欠身,就匆匆走了。 楼逸清眉头一皱。 任谁到这里来,看到他都不会只看一眼就匆匆离开。 这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 他站起身来,足下一点,落在了林云染面前。 “呀!”林云染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方才还在凉亭里的人,怎么转瞬就到了她眼前? “这么着急,要去哪儿?”楼逸清不悦地问道。 “奴婢房间里没有木炭了,所以想去找管家要一点。”林云染只觉得一股热气将她包裹起来,额头和鼻尖上都是汗水。 “这么快就用完了?”楼逸清记得冬园还有不少木炭。 炎王不用木炭,她一个人哪里能用那么多? 林云染只得将炎王将她的烤红薯烤玉米连同炭火炉一起拿走的事说了。 楼逸清听得哈哈大笑,“没想到,炎王居然会欺负我这里的小丫鬟。以后你可以逢人就说,你是得罪了炎王还活下来的人,这里的人都会对你敬三分的。” 林云染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有几分急切地说道:“奴婢可以走了吗?” 她方才之所以行色匆匆,连美男都没有多看,就是因为她不想在夏园待着。 纵然是芙蓉馆的脂粉,也没有那么防水。 她现在连脸上的汗水都不敢擦,生怕将脂粉给抹掉了。 “管家不在春园,在这里。”楼逸清的一句话,让林云染心里一凉。 她要找的人在夏园?那不是逼着她现原形吗? “是吗?那他在哪里?”林云染感觉到汗珠从她脸上一滴一滴坠在地上。 就连眨动眼睛,都会有汗珠从眼皮上滚落。 “他在后面,那地方,你去不太方便。等他出来,我会让他送木炭去冬园。”楼逸清往后面看了一眼。 “奴婢谢过庄主。”林云染都不想浪费时间问为什么不方便,转过身就往回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等等!”楼逸清果然叫住了她。 林云染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错,楼逸清方才那眼神就是还有话要说。 “庄主还有什么吩咐?”林云染简直快哭了。 从她穿越到这里的第一日起,她就一直在经历各种狼狈的情景。 以前那个叱咤风云的云染,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以后每一顿饭,你都到春园来和我吃。既然你的东西都被炎王拿走了,不如就从这一顿饭起,你和我一起吃好了。”楼逸清越发觉得她有趣了。 “奴婢怎么敢和庄主一起吃饭。”林云染可不想引起他太多注意。 这对她逃离落霞山庄一点好处都没有。 楼逸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受宠若惊,反而看到了她微微皱起的眉心。 她竟然是真的不想和他一起吃饭。 这天下,有多少人想和他一起吃饭都没有机会,她却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楼逸清向来都不强求。 这世上有的是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他何必要将别人的拒绝放在心上。 林云染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夏园。 她是从冬园出来的,身上穿得多,要是再晚一步出来,恐怕都要中暑了。 林云染在秋园缓了许久,才往冬园走去。 一只隼落在了她面前。 它的爪子上还绑着一个小竹筒。 “小白?”林云染蹲下去,轻轻喊了一声,那只隼立刻就跳上了她的膝盖。 她借着棉服的遮挡,将竹筒从小白的爪子上取了下来。 东西一到手,小白就飞走了,没有丝毫留恋。 林云染将竹筒藏在衣袖里,向着一边的茅房走去。 应该没有地方比茅房更安全了吧? 落霞山庄不愧是龙辕王朝最美的地方,连茅房都与众不同,种着许多香味浓郁的花,一丝异味都闻不到。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关好门,然后将竹筒里的那张纸抽了出来。 子时摘星楼见。 上面只有这么六个字。 但既然送信的是小白,这信肯定是龙昭华送来的了。 他居然要冒险和她见面? 是信不过她,还是知道她想逃走? 这约……她到底是赴还是不赴? 如果不去,龙昭华必然会找上门来,到时候情况更加难以控制。 还不如去见他。 见过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是要继续和他虚与委蛇下去,还是和他将一切说个清楚明白。 终归是要说的,硬撑着能撑多久呢? 要真是昭华太子布的局,她只能笑自己太蠢,竟然没能识破。 至于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三十七章 你可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林云染将纸条塞回到竹筒里,又将竹筒塞进衣袖,向着冬园走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木炭已经送来了,整整两背篓,满满当当地放在她的房门口。 林云染将背篓拖到一边放着,然后拿了暖炉出来,将竹筒放进去,又往里头放了几块木炭,用火折子点燃。 抱着暖炉回到房间,林云染吃了两个梨,肚子总算没那么饿了。 早饭是解决了,午饭和晚饭要怎么办? 正想着,外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林云染打开一看,冷痕将炭火炉送回来了,上面还有一个没有被动过的烤红薯,一根已经烤得快糊了的玉米。 这下她不用为吃的发愁了。 林云染将玉米拿起来,正要咬下去,忽然感觉出了一丝异样。 她没有吃,而是皱了皱眉,说道:“怎么糊了?” “放太久,所以糊了。我看你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吃了,还是将就吃吧。”冷痕的目光不比之前那般温柔了。 林云染能明显地感觉出来。 这更让她笃定了,这玉米有问题。 “说得也是,我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吃了。早知道落霞山庄的日子这么不好过,我就不答应我姐姐来这里了。真是受罪!”林云染将玉米放下,叹了口气。 “听说,你姐姐生了病,所以才请你过来替她?”冷痕倒是把她的情况打听得挺清楚的。 “是,我姐姐病了,所以我到这里来替他一段时间,等她好了,我就可以回去了。”林云染面上云淡风轻,心里不知道有多忐忑,生怕他会问起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情。 她对那个人可是一概不知啊! 要是冷痕将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她却说不出来,岂不是要露馅? “既然你姐姐是这里的丫鬟,你怎么还会被欺负成这样?你姐姐已经到这里很多年了吧?”冷痕一面说着,一面看着林云染的脸色,想看看他会不会慌,会不会乱。 不过他看到的,却是她眼底那一抹狡黠,“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我姐姐的事?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可得告诉你,我姐姐她是有心上人的,你就别想了!” “我可没有那样的心思,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这么问,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冷痕被她这么一噎,都将自己原本要继续下去的问话给忘记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这世上哪里不是一样?都是恃强凌弱的。我姐姐在这里的日子好过,终归是她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在这里的时候,她又不在,我被人欺负了,她也帮不上忙,而她回来之后,我已经不在这里了,过去的事,她有如何去追究?” 杏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这个新来的人。 “不过,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他们欺负的,以后有庄主给我撑腰,我谁都不怕了。”林云染想到之前自己拒绝了楼逸清,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后悔。 要是自己没有拒绝他的话,或许现在就已经和他一起吃饭了吧? 也就不用面对这么两样被人加了料的东西为难了。 “庄主给你撑腰?你才来这里一日,怎么知庄主一定会为你撑腰?”看冷痕那眼神就知道,他是在笑话她将楼逸清这人想得太好了。 落霞山庄的庄主,在世人眼中,除了是第一美男之外,也是个性格古怪之人。 和漠北离花教的教主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个人,是江湖的两朵奇葩。 “我去秋园偷……摘这些东西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和我说,以后没饭吃,可以到春园和他一起吃。我都能够和他一起吃饭了,她还能不给我撑腰,就那么看着我被欺负吗?” 林云染也不知道这时候将楼逸清搬出来是好是坏。 但她不想吃那加了料的玉米和红薯。 谁知道炎王到底在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庄主竟然请你和他一起用膳?”冷痕眉头一皱。 那可是王爷都不曾得到的待遇,她一个丫鬟竟然能得到? 这谎话说得未免也太大了吧? “怎么,你还怀疑不成?”林云染自然察觉出了他眼中的怀疑。 他必然是觉得,楼逸清不可能会这么做吧? 可楼逸清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参透呢? “若是真的,此时此刻,你不该和庄主在一起?为何会回到冬园?”冷痕看不出她说谎的痕迹,但她这话分明不可信。 “那是因为我拒绝了。”林云染唇角一勾,一双水盈盈的眸子轻轻一眨,“你可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冷痕怔了一下,方才笑出声来,“你这样的招数,要是用在别人身上还好,可用在庄主身上,太不合适了。” 这话还用你说?林云染在心里咆哮了一句。她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引起楼逸清的注意吧? 天下女子,有几个人不想被楼逸清注意的? 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是吗?”林云染眉头一皱,懊恼不已,“这么说,我不但错过了机会,还得罪了庄主?你说,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你可以试试看。”冷痕眸光深邃地看着她,嘴角那一抹笑意,她也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林云染知道,他这么说,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 她若是想证明自己没说谎,就必须到春园去见楼逸清。 这样不但会让她自打脸,也只会让楼逸清对她更加注意。 但比起吃了面前这两样东西,林云染宁愿被打脸。 “要是真得罪了庄主,以后我在这里受欺负也不会有人管了。我这就去!”林云染推开门就往外走。 从冬园到春园,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而这期间,冷痕一直都跟在她身后。 楼逸清住在春园最东边的樱花林里。 那个地方,除了特定的人能进去,其他人,都是不被允许进去的。 哪怕是炎王都不行。 要是楼逸清不肯见她怎么办? 他要是连现身都不愿意,那她恐怕就只能回去,吃下那两样东西了吧? 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第三十八章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林云染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 “我是来见庄主的。还请你告诉庄主,夏枝来了。”她楚楚可怜地看着门口的小厮,希望他可以对她产生同情心,至少进去通报一声。 小厮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对林云染道:“走吧,庄主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林云染心里一凉。 她都能感觉到冷痕那眸子里的冷光了。 要是冷痕笃定她在说谎,必然会觉得,她是看出了送回来的食物有问题,所以才说谎的。 那就更加说明她有问题了。 可楼逸清不愿意见她,她也无法硬闯进去。 冷痕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等下她找个人多的地方钻进去,这条命就能暂时保住了吧? 可人堆总有散去的时候,那之后,她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昭华太子给她传递了消息,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在落霞山庄附近了? 若是她从这里逃出去,昭华太子……会救她吗? “怎么可能,别傻了。” 林云染在心里笑话了自己一句。 昭华太子想要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在昭华太子心里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为了不让炎王察觉她是他派来的人,他恐怕会离得远远的,根本不会靠近。 更不用说救她了。 微风拂过,樱花一片片飘落下来,落在林云染的发梢肩头。 这样的美景,她却没有心情欣赏。 都说,樱花会这般美,是因为有鲜血滋养。 这里的樱花,也是用血浇灌的吗? 林云染假意失落地看着漫天飞舞的樱花,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都在搜寻冷痕的下落。 不远处的柱子,有衣袂飞扬。纵然是冷痕这样的高手,也无法将自己藏得仔细。 林云染折身,正要向着春园最热闹的地方走去,身后的人就动了。 不过转瞬,冷痕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该死的轻功!林云染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只能保持失落的样子,“庄主不肯见我,我是不是真的得罪他了?以后我在这里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吧?” 冷痕没有说话,而是对她伸出了手。 林云染看到了他衣袖里的一抹寒光。 他的手腕上,竟然缠着一把软剑! 冷痕用这把软剑,在这里对她下手,甚至都不会有人怀疑是他杀了人。 林云染的心跳都已经乱了节奏,面上却只能继续保持镇静,“你……什么意思?你要带我走?可我是为了我姐姐来的,要是我走了,她也回不来了。所以……” “你很厉害。就算是到了现在,我也看不出你的破绽。”冷痕这话,听着是夸奖,但语气却让人浑身的血都冰凉。 林云染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谁让你到这里来的,不然,你就永远都没办法开口了。”冷痕转了转手腕,缠在他手腕上的软剑一点点松开。 他要是再转两下手腕,那软剑就会刺中她的小腹了。 冷痕肯定知道什么地方最为致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林云染一面装无辜,一面从袖子里的针囊上摸出了一枚银针。 冷痕肯定会对她有所防备,所以她下手成功的机会不会太高。 而且,她能看出来,她的表现已经动摇了冷痕对她的猜忌。 所以,这一劫,她应该是能躲过去的。 可惜,冷痕想的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我给过你机会了。”说着话,他的手腕又转动了一下,眼看软剑就要刺过来—— “夏枝!” 樱花林里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冷痕将软剑收了回去。 小厮跑到了林云染身边,“庄主说,你之前拒绝了他,所以他想让你受一点惩罚。现在他已经惩罚过你,你可以进去了。” 林云染听得怒从心头起。 合着楼逸清知道冷痕跟在她身后,故意想要看这场戏? 可他怎么就知道,他要是不见她,冷痕就会对她动手呢? “真的?庄主愿意见我了?”林云染欣喜若狂地向着樱花林跑去,全然忘了身边的冷痕。 她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楼逸清正在院子里坐着,手边放着一壶酒,面前则摆着棋盘。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厮杀激烈。 自己和自己下棋都这么狠? “不是要我见你,我让你来了,你又不肯进来了?”楼逸清自然察觉到她的存在了,不过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棋盘上,没有回头。 “奴婢忽然不太舒服,想回去了。”林云染咬着后槽牙,心里恨不得把楼逸清撕碎了。 天下第一美男又怎么样? 这么腹黑的男人,她都不想多看一眼! “好不容易来了,又想回去?”楼逸清总算转了头,他的脸上带着笑意,可以让身边所有的风景都黯然失色的笑意。 林云染不为所动,“奴婢是真的不舒服,还请庄主见谅。” “方才你是真的被冷痕吓到了,还是在演戏?”楼逸清一句话,让她彻底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这庄主未免太聪明了些吧? 长得好看就算了,智商还这么高,真是不给人活路。 “奴婢自然是真的被他吓着了,不然也不会来这里了。”林云染走到楼逸清身边,从她的步伐来看,她的腿还在发软。 这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因为方才那一瞬,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她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好在,楼逸清只是在看热闹,并没有要袖手旁观。 “我就知道,你来这里,并不是真的要和我一起吃饭。”楼逸清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冷冷说道。 “庄主这话可就错了,奴婢过来,就是来吃饭的。不过,庄主应该已经吃过了吧?”才摆脱了冷痕对她的怀疑,一转头又被楼逸清怀疑,林云染简直欲哭无泪! “你要是还不说实话,我可就救不了你了。”楼逸清必须要弄清楚她的身份。 他可不想让炎王死在落霞山庄。 第三十九章 这小丫头居然敢生气 “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奴婢要是不能在庄主这里吃饭,就得回去吃被下了毒的东西了。奴婢在冬园什么都没有做,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炎王。” 林云染在他对面坐下来,一手托腮,撇着嘴,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 “炎王给你下毒?”楼逸清听得眉头一皱,这丫头跑过来,果然是有原因的,“你怎么能肯定他下了毒,你那么厉害?” “奴婢原本也不敢肯定他下了毒,只是当时奴婢拿着炭火炉上的烤玉米正要吃的时候,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奴婢就没敢吃了。 可奴婢不吃,他又不肯走。奴婢心里害怕,就只能……只能找庄主求救了。奴婢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过来,奴婢……” 林云染越说越委屈,泪珠吧嗒一声掉在了棋盘上。 她赶紧伸手将那滴泪抹去,“奴婢错了,还请庄主恕罪。” “我说你有错了吗?分明是炎王和他身边的人欺人太甚。纵然是对你有怀疑,也不该对你下手。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人,看来,是时候将他们请出去了。” 林云染听到他这么说,开心不已。 要是炎王离开了落霞山庄,昭华太子的计策不就失败了? 她也不用留在这里了。 “既然怀疑我,为什么还要吃我的东西,害得我没东西吃不说,还回来还要在里面下毒!果然是人如其名!” 林云染压低了声音嘟囔了两句。 楼逸清听了她的话,不由笑出了声,“炎王这人,疑心重,为人谨慎,你突然到了他身边,他对你有怀疑,也是情理中的事。他没有直接让冷痕杀了你,对你已经够仁慈了。 不过,经过了方才的事,他对你应该彻底放心了。你能察觉出冷痕的不对,到我这里来求救,连我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前面的安慰和中间的夸赞都不是重点,最后那一句警告才是重点。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了两声。 “人人都说,落霞山庄是龙辕王朝最美的地方。奴婢昨天也是这么觉得的。但今天奴婢才发现,所有美丽都暗藏危险。以后还是不要憧憬的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楼逸清最好明天就把炎王打发走,解决了她所有的麻烦。 要不然,她还得在这里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既不能被炎王怀疑,又不能被昭华太子怀疑,还不能被楼逸清怀疑,她活着未免也太累了。 根本就伤不起! “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算迟。”楼逸清轻笑一声,让人端了糕点过来。 他还没忘记,这丫头还饿着。 一看着糕点,林云染糟糕的心情就好了一半。 她伸手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塞到了嘴里,一点都不顾及形象。 “你就不怕我也给你下毒?”楼逸清看到她这样子,笑着说了一句。 林云染一下就被噎住了。 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楼逸清,眼角因为先前的委屈还带着一抹红色,看得人格外心疼。 楼逸清觉得,她这双眼睛仿佛会说话。 有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可他一看她的眼睛,就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楼逸清吩咐人端茶过来。 林云染喝了茶,好不容易才缓过来,额头上的汗珠又聚集了不少。 但她不敢擦,只能用衣袖轻轻拍一下,还得看看衣袖上有没有沾染上水粉。 她生闷气一般别过身,吃着糕点喝着茶,就是不说话。 楼逸清看了她好几眼,她都跟没有发现一样。 “你这是……生气了?”楼逸清已经许久没有遇到敢生他气的人了。 哪怕是炎王,到了他这里,也要对他敬让三分。 这小丫头居然还敢生气? “没有。奴婢只是想看看那边的风景。”林云染哪里敢生他的气? 除非她不想活了。 她只是在想,要找什么借口离开这里而已。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但万一楼逸清想对她做点什么,她要怎么办? “那边有什么可看的?不过就是一片竹林而已。”楼逸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茂密的竹林。 一成不变的翠绿,实在不能被称为好风景。 她就是在生气,又不敢承认,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竹林也好看啊!下头还有竹笋呢,听说春笋最为好吃,不知道春园里的竹林,长出来的是不是春笋?”林云染恨不得现在能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把楼逸清叫走。 他不是落霞山庄的庄主? 不应该很忙吗? 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下棋? 林云染正想着,就有小厮匆匆跑到了楼逸清身边,对他耳语了一句。 楼逸清神色一变,“他怎么来了?” “庄主可要见他?”小厮小心翼翼地问道。 楼逸清放下棋子站起身来,“人都来了,要是不见,岂不是不太礼貌?” 他往外走的同时,林云染也跟着走向了外头。 她想看一眼,能让楼逸清这么头疼的人,是何方神圣。 不过,她却没有在门口看到半个人影。 显然,对方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他。 不见也罢,知道太多可没有好处。 林云染目送楼逸清消失,而后就往冬园去了。 一路上有好几个人和她打招呼,态度热情得让林云染不可思议。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肯定是知道她去了楼逸清的住处,所以才会如此吧? 都是些势利眼。 势利眼也无妨,有了楼逸清这么一座靠山,以后她不用再被杏暖欺负了。 林云染路过秋园的时候,还没忘顺点东西。 她兜着一堆东西走到冬园,才进去,就和冷痕打了照面。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兜里的东西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将结了冰的地面都砸出了细纹。 “我……我现在有庄主保护了,你……你不要轻举妄动!”林云染“恶狠狠”地对着冷痕说道。 装傻充愣不是她的强项,但为了保命,做什么都无所谓。 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条命,她可不想那么轻易就给祸祸了。 第四十章 一个绝好的消息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冷痕举着双手,想要说明自己无害。 但想到自己曾经用手腕上的软剑威胁她,又将那只缠着缠着软剑的手收到了背后。 “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就像你之前让我绕着王爷的房间走一样,你以后见到我,也绕着我走。”林云染将掉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来,有一颗石榴滚到了炎王的房门口,她只能放弃了。 冷痕站在那里,看着她捡东西,想要帮忙又怕自己靠近她会害怕。 林云染往旁边绕出去好远,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冷痕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没想到,落霞山庄的庄主,那个几乎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楼逸清,居然会对她这么一个丫鬟如此上心。 她明明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在生你的气?”炎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痕转过身,俯身行礼。 “是属下太过分了,差点杀了她,她若是不生气,不害怕,才奇怪。”冷痕倒是觉得林云染怕他理所应当。 甚至连讨厌他都不足为奇。 谁让他差点就动手了呢? 要不是那小厮忽然开口,恐怕…… “还好你没杀了她,要不然,本王和楼逸清还得结梁子。以后免不了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有些麻烦,能免则免。”炎王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换做以前的他,想要杀个人,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顾忌。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不再是当年的他了。 如今他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不但被架空了权力,还要背黑锅,将所有坏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炎王冷笑一声,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抬眼一看,果然是信鸽来了。 冷痕将信鸽身上的纸卷取下来,递给炎王,而后松开手,让信鸽飞走。 炎王将纸卷打开,眼中的希望一瞬间湮灭,变成了震怒。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是废物!”炎王将纸卷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好不容易才等到一次杀了时煊的机会,居然被他们错过了!” “王爷息怒。”这结果,冷痕并不惊讶。那几个埋伏在客栈里的人了,武功并不高,空有一腔恨意。 对付不了时煊,是情理中的事。 “本王就该听你的。不该这么急功近利,要运筹帷幄,才能取胜。”炎王叹了口气,“罢了,杀了他能有什么用?不过是为别人铺路。还是先想想怎么救昀儿吧。” 说到这里,炎王的身子蓦地一震,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冷痕赶紧扶住了他,“今日可有吃解药?” “本王就是想看看,不吃解药能怎么样。”炎王冷笑一声,将冷痕推开,“这毒药,难不成还真能要了本王的命不成?” “王爷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解药必须是每日都要服用的。属下这就去拿。”冷痕将解药拿来,放了一粒在炎王颤抖的手上。 炎王苦笑一下,将解药放到嘴里,吞了下去。 而后被扶回了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 林云染不是故意偷听的。 借给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她方才从水池边走过,发现冰面下有鲤鱼在游动。 她想要抓一条起来烤着吃,于是就将身上的东西放到一边,想找个冰面相对薄一点的地方,敲碎之后抓鱼。 谁知道她才走上冰面,脚步就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路向着水池中心滑过去。 她这才发现,冰面是倾斜的。 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影,就听到了“咔嚓”一声。 脚底下的冰面出现了裂纹。 林云染很清楚,她这柔弱的身子,要是掉进了冰湖里,肯定会受不少罪。 她往旁边挪了一步,缓缓蹲下来,双手双脚撑开,趴在了冰面上,然后一点点向着岸边翻滚过去。 顺利到达岸边,林云染才松口气,就发现自己居然正趴在炎王房间的窗户下! 要是被炎王发现了,铁定会误会。可她不能利用冰面回到之前的位置,那样太危险了。 只能试着慢慢爬回去。 好在此刻她的身子温度低,不管是脉搏还是心跳都要慢上很多。 炎王和他身边那些高手,不会轻易就发现她的存在。 只要她行动够缓,就能顺利离开了。 谁知道她正要爬到房间前面的时候,竟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冷痕的声音格外急切,一听就是在担心。 解药? 毒药? 要命? 林云染从自己模模糊糊听到的这几个词里拼凑出了一个消息—— 炎王中了毒,需要每日服用解药,不然就有生命危险! 看来,自己就算是不杀他,他也命不久矣了。 这消息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昭华太子应该不会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还让她动手吧? 为了不被发现,林云染只能将自己激动的心情收敛起来。 等到那两个人回了房间,她方才继续往前挪动,挪到安全的位置,立刻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房间。 生好炭火炉,让身体回暖之后,林云染才再次出门,将扔在水池边的蔬果捡了回来。 冰面下,依旧有鲤鱼在游动,不过林云染不打算抓了。 对她来说,那可是“锦鲤”,要不是她为了抓鱼,怎么会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最大的烦恼解决了,林云染巴不得现在就能见到昭华太子,将这个消息说给他听。 林云染坐在炭火炉边吃着石榴,想着林家的生意要如何才能有起色,就听到了敲门声。 来的人是冷痕。 林云染开门看到他,就想把门关上。 冷痕伸手抓住了门框。 他的力气太大,林云染都听到了木头碎裂的声响。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我之前不该怀疑你,更不该威胁你。”冷痕递过来一个锦盒。 林云染将锦盒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赤色的珠子。 “这能有什么用?”林云染嫌弃不已。还以为冷痕能有多诚意呢,结果就送了她一颗破珠子? 第四十一章 赤焰珠 “这是赤焰珠,可以防寒。你不是怕冷?将这个珠子放在身上,就不会冷了。”冷痕介绍道。 赤焰珠?林云染将那颗珠子拿起来,手心里果然立刻就涌起了一股暖意。 那暖意通过手心传到四肢百骸,她的身子一下就暖了不少。 果真是个好东西! 以后她再去寒冷的地方,就不用担心了。 “多谢。”林云染将赤焰珠放回到锦盒里,对着冷痕笑了笑,算是冰释前嫌。 “你这算是,原谅我了?”冷痕确认道。 “算是吧。反正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了,离开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你,何必要和你生气?”林云染心想着,只要她将炎王中毒的事告诉昭华太子,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夏枝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冷痕还以为,在她姐姐病好之前,她会一直在这里。 她却说自己要走了。 “就算我不走,你也会走吧?等你再来,我也不在这里了。”林云染知道自己不能将话说满了。 万一昭华太子不信她,还想让她动手呢? 冷痕眸光一黯,“这倒是。” 随即,他又和想起了什么一样,笑道:“庄主会让你走吗?我还从未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说不定你留在这里,可以当庄主夫人呢?” “我可没有那样的野心,也不敢有。庄主那个人,喜怒无常,我哄不了他。还是离开这里,去过我的悠闲日子好了。”林云染对楼逸清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她之前所言,美人可都是有毒的。 她可惜命了,才不要碰。 听到她这么说,冷痕松了口气。 他真怕这丫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楼逸清真的喜欢她。 楼逸清这人,连王爷都要让着三分,哪里是她能招惹的。 “你明白就好。”冷痕松开抓着门框的手,林云染以为他要走,正想关门,就听到他说:“或许,我们会有再相遇的一天呢?” 林云染一怔。 让她说实话的话,她肯定是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冷痕了。 毕竟,再相遇,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她自然不能这么说了,只能勉强一笑,“或许吧。” 然后,她就关上了门。 她坐回到炭火炉边,将赤焰珠放到一边,继续吃石榴。 随着炭火炉被送回来的烤红薯和烤玉米,她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见着了。 想必是冷痕怕她不小心吃了,所以拿走了。 也算他有心。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林云染在房间里如坐针毡,总算等到了亥时。 从冬园到摘星楼,至少都得用半个时辰,更不用说她离开冬园还得耗费不少力气。 所以提前一个时辰过去正好。 她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抬眼就看到了炎王房间里的亮光。 都这个时候了,炎王怎么还不睡? 为了不被发现,林云染只得不走寻常路,拿着赤焰珠,从结了冰的水池一路翻滚着到了冬园的出口。 从冬园出去,林云染小心翼翼地在落霞山庄里穿梭,向着摘星楼而去。 摘星楼顶层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为林云染指引方向。 跋涉了半个多时辰,林云染才走到了摘星楼下。 那里一片黑暗,只有她手中的赤焰珠散发着微光。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龙昭华看着她手中那一抹微光,皱着眉头问道。 “不过是一颗夜明珠罢了,和上面那一颗可差得远了。”林云染将赤焰珠收到了锦盒里。 在并不寒冷的地方,赤焰珠拿在手上只会觉得热。 龙昭华还未曾见过散发赤色光芒的夜明珠,但她将珠子收起来,明显是不愿意多说。 他自然就没有再问了。 “怎么样,你可见过炎王了?”龙昭华更关心是她在这里的进度。 “不但见过,还差点死在他手上。好在我足够聪明,不然殿下到这里来,可就见不到我了。”林云染想到自己和冷很的交锋,都还有一股冷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这一生中,有过很多次危险的时候。 但没有一次如同今日这般,让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你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龙昭华的声音淡淡的,像是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生死。 林云染想了想,觉得去掉“像是”两个字比较好。 龙昭华那里会担心她的生死? 他一心想着除掉炎王,自然只会关心她什么时候能杀了炎王了。 亏得她没有指望过龙昭华能救她,不然她早就死在冷痕手上了。 “有比这更好的消息,殿下可想听?”林云染笑着问道。 还好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不然龙昭华一定能看出来,她笑得有几分悲凉。 “什么消息?”龙昭华并不觉得除了炎王的死讯以外的消息算是好消息。 所以就算林云染这么说,他也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炎王中了毒,命不久矣。所以我想,我不用冒险杀他了。他很快就会死了。”林云染很想看看昭华太子此刻的神情。 到底是高兴,震惊,还是根本就不相信? “你怎么知道?”龙昭华想到自己不久前见到炎王时他那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哪里像是中了毒? “当然是我无意中偷听到的。听他那语气,他似乎是被人下了毒。说不定,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自愿的,而是有人在背后利用他,然后让他背黑锅。” 林云染想,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昭华太子该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你是想说,林家的事,并不是他动的手,而是别人?那个给他下毒,利用他,又让他背黑锅的人?”龙昭华尽力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这句话,不想让林云染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可思议。 他曾以为林云染永远都不可能发现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但如今看来,他远远低估了眼前这个人。 她来到这里了才不过一日,就得到了炎王的信任,还听到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并且,还从中分析出了炎王并非是幕后黑手。 她会不会……太厉害了点? 第四十二章 将真相告诉她 “没错。既然他如今都已经在别人的控制之中,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于他的意愿。而且,他要真的还如以前一般厉害,又怎么会到了这里好几日,还无法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并不是因为他做不到,而是因为他心里有所顾忌。一旦她心中有了顾忌,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耗费更多的时间。而这一点,殿下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林云染很想问自己,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迟钝。 当初昭华太子和她说,炎王到锦州救出世子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她心里就该有所怀疑的。 炎王是什么人?就算世子真的杀了人,他一句话,难不成还不能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哪里用得着那么长的时间? 可她当时只想着,自己可以利用那点时间,将林家的生意打理好,根本没有去想着背后的原因。 如今想起来,昭华太子何止有一处破绽? “你是在怀疑本宫?”龙昭华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而林云染听到他这么问,笑出了声,“怀疑?我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殿下居然还觉得我只是在怀疑?” 她哪里是怀疑,分明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来见我?”看来,她果真是一早就起了疑心。 那日她在客栈,说炎王知道她长什么样,也是在试探他。 很显然,他没有能通过她的试探。 她随后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 因为她担心,她这个时候后悔,他不会放过她。 他竟然没能看出来。 “当然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就算我不帮你杀了炎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我之间的合作,可以到此结束了。以前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 说出最后那四个字时,林云染很是不甘心。 可这太子纵然不受宠,也不是现在的她能惹得起的。 不过,他总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到时候自己再落井下石也不迟。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何况根本就等不到十年那么久。 这一次回去,她就可以去下注,太子一年之内肯定会被废! 说不定她能因此大赚一笔。 “一笔勾销?这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你当真能不记仇?”相处了这么多天,龙昭华对她的性子多少是了解的。 她根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放下。 “不然呢?我要怎么办?”林云染苦笑两声,“你是太子,我又能拿你怎么办?” “本宫这个太子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吧?”龙昭华可还记得他当初上门说要帮她时,她那不信任的眼神。 在她眼里,他这个太子根本就不算什么。 “殿下就当我以前有眼无珠好了。”他的手段这么厉害,将她耍得团团转,她哪里还敢看不起? “若是本宫不肯放你呢?”龙昭华的声音格外冷。 听得林云染浑身一僵,但她随即就笑了笑,看向龙昭华所在的方向,“只要殿下还敢信任我。” 只要殿下还敢信任我。 这样的话,也只有林云染敢说了! 龙昭华当然不敢信任她了。 她狡猾又聪明,他很难不上她的当。 要是她打算和他虚与委蛇,他恐怕得过了很久,才能发现。 “本宫的确对你说了谎,但林家的事,的确是炎王所为,和本宫无关。”龙昭华明白,除非他坦诚相待,不然林云染永远都不会再信任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殿下还要这么说,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林云染不想听他废话,转身就要走。 龙昭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本宫还没有说完。” “殿下没有半点诚意,让我如何听下去?”林云染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他还要狡辩。 “但炎王那么做,也是有人授意的。本宫之前一直都想不通,炎王为何忽然帮起了她的忙,但今日听你说了他中毒的事,就明白人怎么回事了。”龙昭华解释道。 “所以,那个胆敢给炎王下毒的人,是谁?”林云染实在是想不到,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连炎王都敢动。 而且,还和她有深仇大恨。 “柔妃。”龙昭华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 林云染眉头一皱,“柔妃?我和她又有什么过节?” 她什么时候和后宫的妃子扯上关系了? “并非是你和她有过节,而是你娘和她有过节。而今你爹娘都已仙逝,这仇恨,自然就转嫁到你身上了。” 林云染这就更不明白了,“我娘和柔妃又有什么过节?” “大概是,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一个得到了,一个不但没得到,还不得不入宫为妃。”龙昭华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给了她。 只是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这消息就是真的。 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还有这样的事?”这听起来未免太过狗血了。 但林云染竟然还有那么几分相信。 越是狗血,越是真实。 说不定林夫人的死,都和柔妃有关。 当年那场劫难,说不定就是柔妃在背后策划的。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毕竟本宫在你眼里,已经没有一点可信度了。”这点自知之明,龙昭华还是有的。 要是林云染不相信他,他也要想别的法子,重新得到她的信任。 因为这样一个帮手,实在是太难得了,他不想失去,不想错过。 “想让我相信,你还得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林云染心中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你为何要将这一切都推在炎王身上?你明知道他的实力已大不如前,不该集中精力对付柔妃?何必在他身上浪费力气?” 若是龙昭华能将这个原因告诉她,而且能让她信服,那么,她还是愿意选择相信他。 不然,她很难再相信他说的半个字。 “因为……”龙昭华的声音难得地颤抖起来,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他杀了本宫的母妃。” 而后,他笑了一声,那笑声苍凉悲哀,“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第四十三章 我没有不帮的道理 林云染一怔。 没想到,昭华太子和炎王之间竟然有这样的血海深仇。 所以,他才故意误导她,让她以为林家铺子出事,是炎王在背后捣鬼,想借着她的手除掉炎王。 柔妃借炎王的手对付她,昭华太子借她的手对付炎王。 她和炎王,不过就是两枚棋子罢了。 “所以,殿下就想了这么一招借刀杀人?”林云染的心情实在复杂。 她最讨厌被人利用,但昭华太子这一招太高明了。 让她都分辨不清,自己到底算不算是被利用了。 毕竟林家铺子的掌柜和伙计离开,的确是炎王从中作梗,哪怕是柔妃在背后授意,但动手的人是他,这一点林云染没法否认。 她更无法否认的事,昭华太子实实在在地帮了她。 林家的生意得以恢复运转,全靠着昭华太子相助。 而昭华太子想要杀了炎王,是因为他与炎王之间有血海深仇。 于情于理,林云染似乎都不应该怪他。 不但不怪,甚至还生了几分同情出来。 林云染可不承认这同情心来自于她,肯定是因为原身太过多愁善感,所以才会如此。 “借刀杀人的,并非是本宫,而是柔妃。炎王是柔妃手里的刀,若是他不死,就会一直对你有威胁,本宫这么做,也是在帮你的忙。” 龙昭华竟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林云染简直气结。 “那殿下为何不一开始就将真相告诉我?为何非得要误导呢?是怕我不会帮忙?” 其实,他若是一开始就将真相说出来,她也未必不会同意。 如此兜兜转转,反而让她误以为,林家的的事是他在背后捣鬼了。 当然,这样的怀疑,到此刻也没有完全消失。 昭华太子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还需要多斟酌斟酌才行。 “若是本宫一开始就说了,你会信吗?炎王为柔妃做事,谁听了不会觉得荒谬?在你说出炎王中毒这件事之前,连本宫都想不明白,他为何会为柔妃做事。” 这两年,柔妃在后宫已经不再受宠,加上她娘家势力原本就不大,在很多人眼中,已经算不得威胁。 没想到,她竟然有本事给炎王下毒,还让炎王帮她做事。 林云染一想也是,要不是她知道了柔妃给炎王下毒的事,又怎么会相信炎王会为柔妃做事呢? 这个柔妃,可真不简单。 表面上,她在后宫不受宠,她娘家在前朝也没太大的建树。 可实际上,她却连炎王都能控制。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动作。 如果昭华太子所言是真,那么,柔妃的势力越大,对她的威胁也就越大。 “既然炎王并非罪魁祸首,又已经中了毒,我没有必要再对他下手了吧?”林云染如今只想回到京城去,好好休息一番,再规划一下林家的未来。 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她和林家的笑话,她一定要让林家东山再起,护住林家皇商的位置。 绝对不能让林家被剔除出去。 “既然炎王身中剧毒,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本宫自然乐于看他痛苦,没必要这个时候就杀了他。不过……你可还愿意和本宫合作?毕竟我们的确有个共同的敌人。” 连命都被别人捏在手里的人,还真不用龙昭华太在意。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被柔妃扔了,成为了不用的弃子,只能凄凉痛苦地死去。 真正值得他在意,是柔妃。 恐怕她这两年放弃争宠,就是想让人以为她根本不是威胁。 但实际上,她却一直在给她儿子铺路,并且等着他这个太子被废,让自己的儿子上位。 “当初就算我爹娘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林云染觉得自己简直太无辜了。 凭什么因为她爹娘的时候被柔妃针对? “可她就是要将你置于死地,你能怎么办?”龙昭华也不太明白柔妃为何要针对她。 他也没有必要明白,只要林云染站在他这一边就行了。 “既然柔妃如此针对我,那么帮助殿下,同时也是帮我自己,我没有不帮的道理。”若是有选择,林云染绝对不会答应。 可惜,她并没有选择。 不如就先抱住这个不怎么稳固的大腿,走一步看一步。 只要林家的生意有了起色,她也不用怕自己会受制于人了。 只会是别人来求她。 “不过,你还得在这里多待两日,本宫才好让你姐姐回来。”龙昭华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会结束,完全打乱了他后头的安排。 所以,林云染还得在这里再留两日。 “我还以为那个丫鬟已经被你收买,不会再回来了呢。没想到,她居然还要回到这里。”这么说,她是龙昭华安插在这里的眼线? 难怪演技那么好。 “她原本就是本宫的人,又何谈收买?”龙昭华知道她已经猜出来了,所以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楼逸清可是个重要的人物,他必须要让人盯紧了才能安心。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林云染还不忘对他欠一欠身。 龙昭华都被她这动作逗笑了,“怎么,当了一日丫鬟还当起瘾了?” “没法子,既然是来当丫鬟的,就得有个丫鬟的样子。”林云染将赤焰珠从锦盒里拿出来,放在手心里,利用那一点微光,往回走去。 她看到炎王的房间里已经熄了灯,也就没有再从冰池上走。 谁知,她正要绕过炎王的房间,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林云染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 那个人影向着她走过来,四周一片黑暗,林云染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她很清楚,这个人,不是冷痕,也不是炎王。 她知道炎王身边并非只有冷痕一个人保护。 但这个人,一身夜行衣,很明显不是炎王的属下,而是来者不善。 林云染在心里叫苦。 她怎么可以这么倒霉,一回来就遇到个刺客! 炎王身边都是高手,只要她稍微发出点动静,就能惊动他们了吧? 第四十四章 利器生了锈就只能扔掉了 可林云染知道,她此时此刻要是发出声音,对方的剑就会直接戳破她的喉咙。 她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手心里的温暖让林云染心生一计。 她故意让对方看到了她手里的那一抹微光,而后用力将赤焰珠朝着对方扔了过去。 她并没有打算用赤焰珠击中对方,因为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个会武功的人,哪怕她扔得再准,也不会成功。 所以她在抬手的那一瞬间,手腕向下,让那颗珠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对方已经做好了将赤焰珠接住的准备,根本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 就在他震惊的时候,林云染转过身,向着炎王的房间跑去。 炎王房间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就涌了出来。 林云染这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那人和炎王的手下缠斗了一会儿,负伤逃走了。 冷痕将赤焰珠捡起来,递到了她面前,“你倒是会想办法,居然用这颗珠子求救。” 林云染将赤焰珠接过来,借着房间里透出来的光线仔细检查了一下,赤焰珠上并没有裂痕,依旧散发着暖意。 “我怕我大喊大叫,他会直接杀了我。这珠子一能求救,二能分散他的注意力,给我逃跑的机会。”林云染将赤焰珠放回到锦盒里,“那个人,是来杀炎王的吗?” “要不是 ,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过我倒是更想知道,你这个时候为什么会在外面?”这都半夜了,林云染还在外面晃悠,让冷痕好不容易才打消的疑虑,又重新冒了出来。 “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出来做什么,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林云染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冷痕都会怀疑,不如就什么都不说。 “自然是关心你才会问了。你若是告诉我,王爷就不会问你了。” 这哪里是关心?明明就是警告! “我只是出来抓鱼而已。”林云染噘着嘴,没好气地说道。 冷痕一脸的难以置信,“抓鱼?大半夜的,你到哪里抓鱼?” 林云染指了指后面的冰池,“当然是那里了。我今天看到冰层下面有很大的鲤鱼,就想抓回去烤着吃,但我白天去抓没有抓到,我就想,晚上它们应该也要睡觉吧?所以就这个时候来抓了。” 这么弱智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不过,夏枝在冷痕的眼中,不过是个才来到这里一日,还有几分天真的丫鬟而已,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冷痕应该不会觉得意外吧? “你的意思是,你想趁着它们睡着了,把它们给抓回去?那你好像没什么收获?”冷痕忍着笑问道。 “不但没有收获,还差点掉进去,我能捡回一条命……不对,我今天应该是捡回三条命了,已经很不容易了。”林云染咬着嘴唇,懊恼地抱怨道。 冷痕知道,她所说的那三条命里,包括他差点杀了她那一条。 “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帮你抓,你不要再自己去了。”冷痕终究没能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回去休息吧。” 林云染转过身,长舒了一口气。 冷痕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到冰池上去查看了一番,发现上面果真有不少裂痕。 看来,她并没有说谎。 “她可真是与众不同。不过,她也算聪明了,不然肯定已经死在刺客手上了。”炎王轻笑一声,看向冷痕,“你什么时候把赤焰珠送出去了?” “属下差点失手杀了她,自然要赔礼道歉。”冷痕回答。 “你什么时候因为这样的事赔礼道歉过?你怕是动了凡心吧?”炎王脸上的笑意陡然变冷。 “而今她是庄主面前的红人,自然不能得罪。不过是赤焰珠而已,属下手里还有一颗,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冷痕垂下眼睑,掩住了眼中的慌张。 “那样最好。你该知道,你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剑,要是生了锈,可能就只能被扔掉了。”炎王说完,吹灭了手边的烛台。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林云染回到房间,心还在跳个不停。 在这里多留两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危险。 既然她都不用杀炎王了,也不用继续住在这里了吧? 明日到楼逸清面前去求个情,应该能搬去秋园吧? 林云染手握着赤焰珠,在床上躺下来,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醒来,上好妆,打开门一看,门口居然摆着两条鱼。 她昨晚还以为冷痕是自己开玩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去抓鱼了。 林云染看着这两条鱼,只觉得哭笑不得。 但她还是将鱼拿到了厨房,在那里宰杀了,拿回到房间里,然后到秋园的厨房去顺了不少调料回来。 落霞山庄的人都知道她是庄主面前的红人了,自然没有人敢拦着她。 林云染不太会做烤鱼,尽管做了不少准备,最后还是烤糊了,惨不忍睹,根本就没办法吃。 她将糊掉的烤鱼找了个地儿埋起来,当作这件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你在做什么?”她才将土填上,身后就传来了楼逸清的声音。 “奴婢想吃烤鱼,但是没有做好,所以就把它们埋在这里了。”林云染照实说了。 “你把烤鱼埋在这里了?”楼逸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烤糊了,没有办法吃,就这么扔了又不卫生又碍眼,当然只能埋起来了。”林云染觉得自己这处理方式明明很合理,都不知道楼逸清到底在笑什么。 “没这能力,何必要浪费我的鱼?这两条鱼,折合成一钱银子,从你的月钱里扣了。”楼逸清展示出了剥削家的一面。 “这就要扣钱?鱼又不是我抓的,你要赔偿也不该找我吧?”林云染就没见过他这么斤斤计较的。 两条鱼还要换算成银子? “鱼不是你抓的?那是谁抓的?总不会是它们自己跑到你房间里的吧?”楼逸清看着她那不服气的样子,心里格外开心。 “是冷痕抓来送给我的,庄主要是想让人赔银子,就找他去。” 第四十五章 搬来和我同住 林云染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将脚下的土踩实,转身走了。 可走了两步她才想起来,她对楼逸清还有所求。 她回过身,想要和他服个软,结果却一头装到了她身上。 然后,她就在楼逸清的衣服上看到了自己额头上蹭下的水粉。 林云染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 “痛吗?”楼逸清见她捂着额头,以为她被撞痛了。 林云染不敢放手,也不敢点头。 她怕自己一点头,楼逸清会想查看她的伤势,那她不就露馅了吗? “不痛。”林云染往后退了两步,“庄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他突然走过来,肯定是有话说吧? 要不是他会武功,走路几乎没有声音,她也不至于没有感觉了。 “你应该还记得冷痕是怎么对你的吧?这才不过一日,你就忘记了?”楼逸清提醒她。 “奴婢当然记得了。可奴婢又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等奴婢离开了,这一生都不会再遇见他,何必要和他生气呢?而且,他已经诚心诚意地道歉了。”林云染用手指抹了抹额头上的水粉。 抹匀一点应该就看不太出来了吧? “怎么,我这山庄里的日子不好过吗?你这么想走?”楼逸清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 “山庄里其他地方的日子好不好过,奴婢不知道,反正冬园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林云染撇着嘴抱怨。 “如果你不想在冬园住了,那就到春园住好了。”楼逸清倒是没有让她失望,直接就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原本她觉得秋园就是进步了,没想到可以直接到春园去住! “庄主说的可是真的?”不过,楼逸清的话她可不敢轻易相信,得问清楚。 “当然是真的。我不但可以让你到春园住,还可以让你和我住在一个地方。”楼逸清笑着回答。 林云染也不知道是看他的笑容看呆了,还是被他的回答镇住了,半晌都没有回应。 “怎么,你不愿意?”楼逸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林云染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奴婢是受宠若惊。”林云染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让你想离开冬园,这下更危险了吧?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受宠若惊。”楼逸清能看出她的不情愿。 但她越是不情愿,他就越是不能让她如愿。 “奴婢是太高兴了。”林云染给了楼逸清一个大大的笑容。 “既然如此,等下你就到春园来吧。”楼逸清说完,转身走了,没再给她反驳的机会。 林云染欲哭无泪。 她宁愿留在冬园受苦,也不愿意到春园去。 在冬园她好歹还能躲在房间里,不用和炎王打照面。 就算有刺客,目标也是炎王,而不是她,她不会有事。 可她要是去了楼逸清那里,可就得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相处的时间一长,他难免会发觉她这张脸不对劲。 林云染懊恼地回到冬园里,在房间缩到日上三竿,楼逸清就让人来催了。 她没法子,只得把自己那点东西收拾了,往春园去。 “你要走了?”冷痕见她拿着包袱往外走,走过来问了一句。 “不是。我要到春园去住了。不用在这里受苦了。”林云染开心地说道。 “那我可要恭喜你。”冷痕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回了房间。 这态度也太冷了吧? 时冷时热的,真让人受不了。 林云染摇了摇头,离开了冬园。 路过夏园的时候,林云染用了最快的速度,生怕自己在那里多待。 到春园时,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满的都是嫉恨。 杏暖站在其中,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林云染对着她笑了笑,她立刻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指着林云染喊道:“夏枝,你别得意,过两天你就会被庄主扔出来了!” 看到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林云染格外开心。 她心里还有一口气没出呢,在离开这里之前,她一定要把那口气出了。 待到她走进门,又看到楼逸清在那里下棋。 依旧是自己和自己对弈,依旧厮杀得很激烈。 “你为什么不教训她?我还以为你会把以前受的气还回去,你却让我失望了。”楼逸清果然并没有一直在这里下棋。 他又是看了热闹,才到这里坐下的。 “没什么可计较的。我要是想教训她,也不会自己动手,有的是人愿意那么做。”林云染腹黑地眨了眨眼睛。 她才不想自己动手呢,太掉价了。 以她如今的身份,想要让人教训杏暖,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会怎么做。”楼逸清一下就来了兴致。 “我还没想好呢。”林云染在楼逸清对面坐下,拿起一颗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棋局被破坏,楼逸清正要生气,却发现她这颗棋子落得恰到好处。 “你会下棋?”楼逸清颇为惊讶,她能走出这么一步1棋,很显然不只是会下棋,而且还是个高手。 这和她丫鬟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奴婢……之前在棋社里打杂里,常常看他们下棋,所以会下。”林云染将那颗棋子拿起来,放回到了棋盒了。 她不过就是随意走了一步而已,还以为不会有什么,结果楼逸清这么一问,她差点圆不回来。 “你倒是很有天赋,在棋社里随便看看就会了。你方才走的那一步,就算是我,也很难想到,你不过就看了几眼,就将棋子落在了那里。” 楼逸清对她找个说法将信将疑。 但她要不是从棋社里学来的,还会有什么地方让她这样家境平寒的丫头接触到围棋呢? “那还不是因为庄主只顾着厮杀了?这棋盘上哪一颗妻子落下的时候不是带着杀气的?奴婢作为盘观者,没有庄主那么多的心思,自然就很容易落子了。” 林云染将棋盘上的白子都捡回到了棋盒里,笑着看向楼逸清,“不如,奴婢和庄主下一盘,看看谁会赢?” “你当真要下?”楼逸清看着她将黑子扫落到他面前的棋盒里,勾起嘴角问道:“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第四十六章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庄主为什么不问,若是我赢了怎么办?”林云染看到他眼角眉梢透露出的得意之色,扬着下巴问道。 “那好,我就问你,若是我赢了怎么办?”楼逸清的一双眸子里满是狡黠。 林云染气结。 “你不会赢的。”她在棋盘上落下第一子,挑衅地看着楼逸清。 “那万一我赢了呢?你总该有什么表示吧?”楼逸清拿着黑子,半天没有落下,等着她的答案。 “要是你赢了……”林云染纵然很有自信,也不敢排除这个可能。 而且,楼逸清万一耍赖呢? 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林云染发现,她所遇到的人里,没一个是正人君子。 寒子澈不是,昭华太子不是,楼逸清也不是。 一个想要她嫁妆里的神秘箱子,一个想要利用她铲除异己,稳固太子之位,而眼前这个,则是成心用她取乐。 “要是我赢了,你就留在这里,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如何?”楼逸清见她半天都没能说出来,只得自己帮她说了。 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林云染真想把手边的棋盒扣在他的脑袋上! 楼逸清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怎么,你不敢答应?”楼逸清就知道,她根本不愿意留在这里。 哪怕落霞山庄的日子再好,她在经历了那样的危机之后,都会更乐意过平静而平淡的生活。 “不是不敢,只是不太公平。既然庄主可以提条件,那奴婢也可以吧?”林云染就不信,她这么厉害还能输给了楼逸清。 她赢了,一定要敲他一笔大的。 “当然可以。除了摘星楼的夜明珠,你想要什么都行。”楼逸清倒是很大方,除了摘星楼的夜明珠任由她开口。 “我对那颗夜明珠没有兴趣。再说,就算我想要,你就有办法拿下来吗?”这里每日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想要拿到那颗夜明珠,但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正是因为做不到,才没有许诺。若是能做到,那可夜明珠,我都可以让你拿去。”楼逸清这语气未免也太狂了吧? 看样子,他是觉得自己赢定了? 想让她一辈子在这里当牛做马?做梦吧! “不如这样,奴婢若是输了,就帮炎王解决世子的难题,让他能早点离开山庄。不然他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庄主你还得背锅。” 林云染很清楚,在楼逸清的眼里,炎王是个大麻烦。 锦州城里那么多客栈他不住,非得要住在这里。 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免不得会成为有心人对付落霞山庄的借口。 炎王越早离开,落霞山庄就能越早恢复安宁。 楼逸清的眉头微微一皱,桃花眼中闪过了狐疑的神色。 这丫头居然知道他最近正在烦心的事? 而且还说得这么有自信,好似她一定能解决了一样。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解决了炎王世子的麻烦?连炎王到了这里好几日都未能将人救出来,就你能行?” 林云染眨了眨眼睛,笑道:“炎王没有能将人救出来,是因为他的思路不对。他从一开始就笃定了是世子杀人,一心只想着毁灭证人和证据。而偏偏证人和证据都被保护得很好,他无从下手。” “你的意思是说,世子是被人陷害的,他并非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楼逸清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证据确凿。 除非毁掉证据或是证人,不然,根本就不可能翻案。 “这个,就得等庄主赢了奴婢以后再说了。”林云染对着他挑了挑眉。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法子来。”楼逸清拈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那也得你赢了我才能说。”其实林云染对炎王世子的命案了解得并不多,也就那日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听了那么一耳朵。 她想的是,炎王世子再蠢,也不会亲手杀人。而且,昨夜还有人来刺杀炎王,所以,世子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那人的目的就是将炎王引到锦州来,找机会杀了他。 至于那人是不是昭华太子,林云染就不清楚了。 毕竟炎王树敌众多,想杀了他的人不在少数,不一定就是昭华太子。 她之所以将话说得那么自信,只是怕自己万一输了,不能顺利离开而已。 一盘棋,两个人足足下了一个时辰。 从最开始的互相试探,到后面的你追我赶,直至最后的难分伯仲,你死我活,林云染的汗珠都滑落到了棋盘上。 “怎么,怕了?”楼逸清看到她滴落的汗珠,眉头一皱。 这汗珠的颜色怎么不太对?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吗?”林云染用袖子摁了摁额头。 她怕这棋局还没有完,她的妆先花了。 只能说她太轻敌了,以为自己看过两盘楼逸清自己和自己下的棋,就知道他的棋路了。 楼逸清比她想的难缠多了。 “马上就能分出来了。”楼逸清勾起一抹笑意,将手中的棋子放了下去。 林云染难以置信地看着棋盘,不敢相信自己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看出来。 她回想了一下方才棋盘上的情况,眉心一皱,她分明记得,楼逸清落子的地方,有一颗白子的。 那颗白子怎么会忽然消失了? “奴婢怎么记得,这个位置,是奴婢落的白子?庄主该不会是趁着奴婢擦汗的时候,在棋盘上动了手脚吧?” 方才她擦汗的时候,遮住了眼睛,楼逸清一定就是在那个时候动的手。 他武功高,偷一颗棋子轻而易举。 “放肆!”楼逸清的手往桌上一拍,棋盘上的棋子震得四处散落,噼里啪啦掉得到处都是。 “奴婢知错了。”林云染表面上被他的震怒吓到,心里却在破口大骂。 楼逸清也太不要脸了吧?被她看出来了,就直接将棋局毁了,让她连说理都没法说。 “算了,这一局就当你我平手。”楼逸清着实没想到,她的记性居然这么好,将棋局记得那么清楚,连他动了一颗白子都知道。 差点,就让她赢了。 第四十七章 两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平手就平手,也比他耍诈赢了的强。 “坐了一个时辰,腿都酸了。”林云染站起来,揉了揉腿,“不如就不下了吧?” “我还以为你不会退缩呢。”楼逸清冷哼了一声。 呸。 我当然不会退缩了,还不是你不讲理。我没法和你讲理,哪里还敢和你赌? 林云染腹诽。 但嘴上依旧要捧着楼逸清,“庄主太厉害了,奴婢怕再下就输了。” 这话在楼逸清那里很是受用,“你知道就好。” “奴婢累了,想回去睡一觉。”林云染可不想再在他面前晃悠了。 不然他迟早看出她这张脸有问题。 楼逸清点了点头,让一旁的丫鬟带她去了房间。 林云染越往里走心越慌。 那最里面的房间不是楼逸清的吗? 丫鬟最近在楼逸清旁边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夏枝姑娘,我们已经按着庄主的吩咐,将房间收拾出来了。” “你叫我夏枝就是了,平白多两个字,我听着怪怪的。”她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又不是被楼逸清收了。 “我叫蔷薇,要是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了。”丫鬟说完这句,转身走了,都没答应她。 看来,“飞上枝头”也是有烦恼的。 林云染推开房门,正准备到松松软软的床上躺会儿,赫然发现,房间里居然开了一扇门。 她走过去,掀开帘子一看,发现那扇门连通的,是楼逸清的房间。 “不是吧?”林云染还以为住在楼逸清旁边已经够难受的了。 没想到还有这操作! 她要是在这里住着,楼逸清岂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进来? 那她岂不是得时时刻刻都上妆? 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了。 林云染将包袱放下,走回到了楼逸清身边。 楼逸清正在研究方才他们下的那局棋,想知道他要是不偷那颗棋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赢。 “你不是说你累了?怎么又出来了?”楼逸清感觉到背后有人,笑着问道。 “奴婢可不可以换个房间?”林云染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让他不高兴。 但就算重新被扔回冬园,也好过在这里和楼逸清相处。 “为什么?觉得我给你安排的房间不够好?”楼逸清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了。只是,那房间和庄主的房间连通,奴婢怕自己会影响到庄主休息。奴婢……奴婢睡觉打呼。” 林云染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她就不信她这么说,楼逸清还能让她待在那个房间里。 “那对我而言,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你放心好了。”楼逸清倒是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林云染一怔。她还以为这么说就够了,谁知道楼逸清竟然不为所动。 看来,他就是故意的。 所以不管她怎么说,那个房间都住定了。 林云染只能咬着牙回去了。 两天而已,忍过这两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林云染躺在松软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蔷薇来敲门,说晚饭备好了。 林云染还以为楼逸清会和她一起吃,但饭桌旁却没有别人。 “庄主有事出去了。”蔷薇倒是个会看脸色的,一下就明白了她的疑问。 “出去了?”林云染听到这个消息,开心不已。 最好今晚都不要回来。 林云染美滋滋地吃了饭,到樱花林里走了两圈,又到一旁的枇杷林里摘了些枇杷来吃。 蔷薇为她准备了热水,还要伺候她沐浴。 “你可别,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用不着人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了。”林云染可不敢让她来,不然她这脸可就暴露了。 纵然蔷薇眼瞎,没有能看出她这脸有什么变化,也能看到她肩上有刺青。 那刺青说不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林云染不想被任何外人看到。 蔷薇倒是听话,乖乖地出去了。 林云染松了口气,美美地泡了澡,出去之前还重新在脸上上了妆。 早知道她就不弄什么伪装了,反正炎王和楼逸清也不认得她。 这下好,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这张脸。 回到房间里,才刚刚睡下,林云染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仔细辨别了一下,被推开的并不是她的房门,而是旁边的。 应该是楼逸清回来了。 林云染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正在祈祷他不要过来,结果,就听到了帘子被掀开的声音。 尽管楼逸清的动作很轻,但她作为杀手,对周围的一切动静都格外敏锐。 所以这声音根本就逃不过她的耳朵。 林云染尽量平稳着呼吸,不让楼逸清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并不知道,此刻站在她床边的人,借着月色看着她的脸,眼中满是失落。 “看来这张脸上,也只有那双眼睛能看。闭上了眼睛,就没什么特别的了。”楼逸清之前一直想,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如今看来,就是那双眼睛了。 楼逸清怕自己惊醒了她,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林云染在听到帘子再次被掀开的声音之后,松了口气。 就知道,楼逸清对她不可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说不定明天就因为厌恶将她扔回冬园了呢?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在补好脸上的脂粉之后,蔷薇送来了茶和糕点。 林云染吃过东西,悄悄到楼逸清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人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庄主有事出去了,要中午才能回来。”蔷薇见了她的动作,笑着说道。 林云染从她的笑意里看出了几分揶揄。 恐怕她是觉得,自己又当又立,嘴上说着不在意楼逸清,却又时时刻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吧? 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所以林云染选择了沉默。 她走到哪儿,蔷薇就跟到哪儿,俨然是她的贴身侍婢。 林云染在春园里摘了一小筐吃的,吃得正开心,迎面就遇到了杏暖。 “杏暖姐姐的脚好了?”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样子,林云染分外开心。 “还不是因为你!那天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杏暖恶狠狠地瞪着她,又不敢对她动手。 第四十八章 恶人先告状 “这可就冤枉了!难道不是杏暖姐姐你自己受了伤吗?怎么能怪在我头上?”林云染腹黑一笑,想绕过她往前走。 谁知她才走出去一步,杏暖就伸出了一只脚,想要将她绊倒。 她这举动,自然被林云染看到了眼里。 不过林云染并没有躲,而是假意被她绊到了,而后拽着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杏暖摔得头昏眼花,脸颊传来了一阵剧痛。 她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 “我的脸,我的脸!”杏暖痛苦地大喊起来。 林云染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撞到石头上毁了容。 但她心中没有半分愧疚,谁让杏暖想绊倒她呢? 要不是她发现,如今捂着脸痛哭的就该是自己了。 “夏枝,你为什么要害我?”杏暖抓着林云染的裙子,手上的血都蹭了上去。 她一双眼睛通红,带着深浓的恨意。 “你可不要胡说!明明是你想害夏枝,要不是你伸出脚来想绊倒夏枝,夏枝也不会带着你一起摔了,这分明就是你自作自受!”蔷薇看到了她的所作所为,大声斥责道。 “蔷薇,你……你怎么能胡说?”杏暖没想到,一向胆小的蔷薇居然敢反驳她。 “我怎么胡说了?我看得一清二楚!再说,你可以问问大家,看看他们相信你是被夏枝害的,还是自作自受!”蔷薇站在林云染身边,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杏暖回过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用看笑话的神情看着她。 “你们看什么看!笑什么笑!都是她害的我!都是她害的!我要找庄主给我评理!”杏暖声嘶力竭地吼完,站起身来,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 “夏枝,你不用担心,就算她真去找了庄主,庄主也会向着你的。她平时在这里耀武扬威惯了,大家心里都憋着气呢。这一次总算能出气了。” 蔷薇也曾被杏暖欺负过,还不止一次,所以她心里对杏暖有着诸多怨气。 不然她今天也不会站出来说话了。 “就算庄主不站在我这边,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林云染巴不得楼逸清能惩罚她呢,把她送回到冬园去受苦。 她就不用再和他在同一屋檐下了。 楼逸清才从外面回来,杏暖就到他面前去哭闹了。 林云染这才知道,杏暖之所以敢在这里横行霸道,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 她是楼逸清救命恩人的女儿。 所以她在落霞山庄里一直受到优待。 就连管家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这一点?”林云染小声问身边的蔷薇。 蔷薇垂下头,没有回答。 很显然,她是故意没有说的。 她怕自己给了林云染提醒,林云染就不敢对杏暖怎么样了。 “不过还好。只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又不是救命恩人。”林云染自我安慰道。 昨天楼逸清还问她为什么不教训杏暖呢,看他那样子,对杏暖也没有很在意啊。 不过今天这事他会怎么处理,林云染还真有几分忐忑。 要是杏暖让她也划伤脸作为补偿,可就糟了。 “你这张脸,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等你的伤口结痂了,你拿去抹上,是不会留下疤痕的。”楼逸清听她哭哭啼啼说了半天,最后只淡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庄主,奴婢不在乎这脸上会不会留疤,奴婢只想要个公道。谁将奴婢的脸弄成这样,奴婢也要让她尝尝这种感觉!”杏暖知道,就算是再好的药膏,她这脸也难免会留下伤疤了。 所以她必须要让林云染付出代价。 “你当真要这么做?”楼逸清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林云染身上。 看起来,她好像还很淡定,没有丝毫慌张,也没有想逃跑。 “是!是夏枝将奴婢的脸弄成这样的,奴婢也要让她的脸留下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这样才公平!”杏暖见楼逸清并没有生气,甚至还看向了林云染所在的方向,心里一喜。 “夏枝,过来。”楼逸清开了口,林云染当然只能过去了。 她走得格外轻松,像是根本就没听到杏暖方才说的话一样。 “庄主有何吩咐?”林云染能感觉到杏暖那怨毒的目光,但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双眼看着楼逸清,眸中隐隐有泪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只听杏暖一个人说,你来说说看,你和杏暖到底发生了什么?”楼逸清看到她眼中的点点泪光,原本还想吓唬她的,心一下就软了。 “是杏暖想要将奴婢绊倒,奴婢一时情急,抓住了她,谁知道她摔在地上划伤了脸,奴婢也没想到会这样。 可要奴婢没那么做,如今伤到脸的就是奴婢了。纵然是这样,奴婢也只会觉得,这是奴婢的命,不会到庄主面前来求庄主做主。” 林云染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原本她就委屈!杏暖果真是个喜欢恶人先告状的。 上一次就不该放过她,直接废了她的腿,就不会有今天了。 “这么说,都是杏暖的错了?”楼逸清听了林云染的话,眉心微微一皱。 他还以为她们两个是起了冲突才会这样,结果却是杏暖自讨苦吃。 亏得这丫头反应快,要不然被毁容的还真就会是她了。 “庄主,你怎么能相信她说的话呢?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他们都看到的!”杏暖这话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不那么自信了。 她还记得那些人是如何站在那里看她笑话的。 他们现在可不一定会帮她说话。 她的身份在他们眼中,已经远远不如林云染来得重要了! “你们有谁看到了,出来说说看。”楼逸清看向周围的人。 他没有表现出对谁的偏颇,所以周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没有一个人看到?”楼逸清看到那些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知道杏暖平时在山庄里有多作恶多端了。 不然他们肯定不会一个都不敢站出来。 这一次,他必须要给她一个教训才是。 第四十九章 杏暖变成杏凉 “奴婢……奴婢看到了!”蔷薇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站出来。 要不是她没有和林云染说出杏暖的这一层身份,也不至于会给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蔷薇,你确定你看到了?”要是别的人站出来,杏暖还不会这么紧张。 但蔷薇明显是和林云染站在一边的,她站出来绝对不是帮自己说话的。 所以她必须要警告蔷薇。 蔷薇被她这么一吓,原本就不多的勇气立刻就被炸得灰飞烟灭了。 杏暖看到她这样,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我劝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因为你知道你那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你好像忘了,我还在这里?”楼逸清没想到,杏暖竟然能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奴婢不敢。”纵然她爹是楼逸清的救命恩人,她在落霞山庄也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自然不敢在楼逸清面前造次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你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就在能在这山庄里狐假虎威?那我今天就将话说明白了,救我的人,是你爹,而不是你。”楼逸清早就已经还清了救命之恩。 对杏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 既然她非得这般过分,就别怪他不看情面了。 杏暖浑身一颤。 她瞪大眼睛看向楼逸清,不敢相信他会说这样的话。 她在这里所有的优待,都源于她头顶的光环。 要是这光环没有了,她以后在这里,岂不就只是一个丫鬟了? 更不用说她脸上还有了一道伤疤。 她所存的那点小心思,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了。 “庄主,奴婢知错了。”杏暖心中后悔无比,千不该万不该去惹林云染。 明知道她如今深得庄主的心,她还要去找她的不自在。 这不就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既然知错了,就到冬园去思过吧。”楼逸清说完,转身走了。 “庄主,奴婢脸上还有伤……”杏暖想为自己求情,但楼逸清已经消失在了樱花林里。 “没想到,我还能等到这一天!”蔷薇看到杏暖那不甘心的样子,开心不已,“庄主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清楚了,以后她在这山庄里,再也别想作威作福了。” “我劝你呀,不要高兴得太早。就算她受了罚,她依然还是庄主救命恩人的女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庄主都还是会给她留一点情面的。” 林云染怕她以后会去招惹杏暖,提醒道。 蔷薇撇了撇嘴,“炎王还住在冬园呢,她要是过去,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她可没有你聪明。说不定在会被炎王吓个半死。” “只要她有什么轻举妄动,炎王就不会让她好过的。”林云染眼珠一转,带着蔷薇往冬园走去。 “夏枝,你这是……要去冬园?”蔷薇注意到她走的方向,停住了脚步。 “难不成你还怕我会帮杏暖的忙?我去冬园,自然是想让她的日子难过了。庄主前两日才让人送了两大筐上好的木炭给我,可不能让她占了便宜,我得去把木炭拿回来。” 林云染可不想自己求来的东西落到了杏暖手里。 她得到冬园去把木炭都拿出来。 让杏暖到了冬园里变成杏凉。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快走吧,要不然她来了,可就拿不走了。”蔷薇听到她这么说,跑得比兔子还快,结果才进冬园就摔了一跤。 林云染赶紧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你看看你,乐极生悲了吧?” 蔷薇揉了揉摔痛的腰,委屈道:“我怎么知道冬园里这么滑?” “难道你从没来过冬园?我怎么听说,落霞山庄的下人,才来的时候都要住在冬园里?”林云染疑惑道。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冬园还没有这么冷。”蔷薇瑟缩了一下,“要是杏暖到这里来,还没有木炭取暖,肯定会冻得受不了。” “房间里还有两件棉衣,我们正好一人一件,走吧。”林云染带着蔷薇,绕过炎王的房间,向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赤焰珠没有带在身上,一路走过来,手都冻僵了,林云染将门推开,取下门口的棉衣,递给了蔷薇。 蔷薇赶紧将棉衣穿上。 林云染也穿上了棉衣,而后将两筐木炭拖到了院子里。 “你怎么回来了?”身后传来了冷痕的声音,林云染一把抓住了他。 “你来得正好,帮我个忙,把这两筐木炭送到春园。”她正愁自己和蔷薇力气小,没法将这两筐木炭顺利运走,救星就来了。 “你为什么要把木炭拿走?这里要住人了?”冷痕的目光落在那两筐木炭上,眉心一皱。 林云染一怔,“你怎么知道?” 冷痕轻笑一声,说道:“这还不简单?要是管家想将木炭重新放回储存的地方,哪里会需要你来?你想将这些木炭拿走,无非是因为有个你讨厌的人要住进来了。” 林云染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心思那么容易就会被看透。 但冷痕就凭着她主动来取木炭这一点,就猜出了这里要住的是她讨厌的人。 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吧? “这位公子可是看了今日的热闹?”蔷薇在一旁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如林云染一般觉得他很厉害,反倒是觉得他看了今天的热闹,所以才会知道杏暖要来了。 一句话,就将林云染心中的“好厉害”给击碎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没去看过什么热闹。”冷痕的脸色有些难看。 林云染怕蔷薇再多说两句会得罪他,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蔷薇,这里不用你帮忙了,你先回去吧。免得杏暖来了,你跑不快。” 蔷薇“哦”了一声,转身小心翼翼地走了。 “你还想留在这里看热闹?”冷痕又一次猜出了她的想法。 林云染不由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怎么会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我会读心术,而是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了。你可以到那边的冰面上看看,你这脸上有多高兴。”冷痕说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第五十章 吓了个半死 林云染唯恐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脸会蹭下水粉来,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冷痕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好像有人来了?”林云染听到了脚步声。 冷痕将那两筐木炭推到了一边,正想回头将林云染带到隐蔽处,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了。 他的目光搜寻了许久,才发现了她的踪迹。 不得不说,她很会隐藏自己。 杏暖一走进冬园,就冻得浑身哆嗦起来。 她一步步往里面走去,经过炎王房间的时候,还停住了脚步,往里看了两眼。 她正好奇,一个黑影忽然从房间里飞身出来,落到了她身边,一把冰冷的剑,抵着她的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杏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别……别杀我,我……我知道错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这里是王爷的房间,你进来之前,没人和你说过王爷住在这里吗?以后路过,绕着走,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冷痕的声音冷得出奇,就连不远处的林云染听了,都忍不住抖了抖。 杏暖连滚带爬地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林云染看到她那狼狈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冷痕将软剑收回去,走到了林云染身边,“热闹看完了,该回去了。” 林云染从藏身之处出来,膝盖都快冻麻木了。 以后她再出入冬园,必须要带上赤焰珠才行。 “那两筐木炭,就先留在这里吧。就算放在房门外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没胆子找王爷要。要是我拿出去,怕是又给她理由说我欺负她了。”林云染笑着说完,转身走出了冬园。 蔷薇在秋园里等着,见她出来,立刻就到了她身边。 “怎么样,木炭送走了吗?”她可不想让杏暖在冬园过好日子。 “放心吧。就算不送走,她也拿不到。棉衣我们也穿走了,她在那里就只有受冻的份儿。”林云染带着蔷薇在冬园摘了些吃的,才回到春园。 她咬着梨子走进去,还以为楼逸清会在院子里下棋,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难不成他又出去了? 林云染正开心,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他。 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怎么,看到我,你好像不太开心?”楼逸清对她突然改变的神情不是很满意。 “没有。奴婢是被梨酸着牙了。”林云染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显然这理由在楼逸清那里是通不过的。 “你这梨是在那一棵树摘的,看来我有必要将那棵树砍掉了。” 为了一个酸梨就要砍掉一棵梨树?这未免也太粗暴了一些吧? “一棵树上难免会有一两颗酸果,庄主不用因为这个就砍树吧?”林云染将手里的另外一个梨扔给他,“这是同一棵树上的,庄主尝尝看,要还是酸的,那就去砍了那棵树好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楼逸清接住了那个梨,但没有吃,而是放到了一边。 “奴婢……”林云染想说谎,但她知道,楼逸清会这么问,肯定是已经掌握了她的行踪。 说谎是行不通的。 “奴婢去了冬园,拿走了那里的棉衣,还把木炭都藏了起来。”所以她如实说了。 “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吗?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楼逸清的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他昨天就想帮她出气了,看她表现得那么大度,还真以为她不在意呢。 没想到她并不是不在意,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报仇雪恨。 “谁让她今天又来害我?我当然不能再放过她了。再说,惩罚她的人,不是庄主吗?要是庄主不罚她,我拿她也没办法。”反正她毁了容,对林云染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然,能多让她受苦,更好。 “你将木炭拿走就算了,连棉衣都不放过,是成心想冻死她?”楼逸清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她怎么可能会死?就算那里有棉衣有木炭,恐怕她晚上也不会待在那里。”杏暖这人哪里会个甘心过这种苦日子的人? 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地离开冬园的。 “你倒是了解她。”楼逸清也知道,杏暖不会安心待在冬园。 但一日里她总得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难受的了。 加上她脸上那道伤疤,她以后在山庄里恐怕都不敢抬头了。 “我才不想了解她。”林云染嫌弃地说道。 “昨日我们没能分出胜负,不如今日再来?”楼逸清指着棋盘说道。 林云染还以为昨天那一战过后,他肯定不敢再和她对弈了。 怎么忽然又提出来了? “乐意奉陪。不过,要是庄主输了怎么办?” 哪怕是在开始之前将话都说清楚了,林云染心里也还是会害怕。 楼逸清这人,说变就变。 就算她赢了,恐怕也无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而赢的人要是他的话,他也肯定会想办法耍赖。 “自然是和昨天一样,除了摘星楼的夜明珠,什么都可以给你。而你若是输了,就得留在这里……” “等等!”林云染听到他这么说,赶紧打断了他,“昨天不是说好,要是我输了,就告诉庄主如何将炎王世子救出来吗?” “那是昨天。炎王世子的事,已经有线索了。”楼逸清昨天从她说的只言片语里得到提示,已经让人着手去重新调查了。 果然找出了不少疑点。 他已经让人将这些疑点给了炎王,不出两日,炎王世子就能翻案了。 林云染懊恼不已。 她昨天就不该多嘴。哪怕她当时只是随口胡诌,为的是给自己解围,也确确实实给了楼逸清提示。 “我……奴婢有些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林云染扶着额头,佯装痛苦。 “刚刚还好好的,这就不舒服了?要不要我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楼逸清哪里会看不出来她是装的? “不用庄主费心了。奴婢休息一下就好了。”林云染抬脚就走,等她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她就算是到了房间里也不安全。 第五十一章 终于离开了 因为她的房间和楼逸清的房间是相通的。 林云染走进去,颓然地坐在床边。 然而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楼逸清过来。 她松了口气,躺到了床上,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然天黑。 林云染特意到旁边看了一眼,发现楼逸清并没有在,想来是有事出去了。 蔷薇告诉她,楼逸清这次离开,没个三两日的不会回来,林云染吃过东西就放心大胆地睡了。 这一觉居然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才起来,正四处找吃的,就听说炎王世子的杀人案找到了新证据,证明了他是无辜的,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炎王也已经准备离开落霞山庄。 “要是早点有这思路,也就不至于浪费这么几天时间了。”林云染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帮了炎王一把。 要被昭华太子知道了,恐怕会吐血。 她正在自嘲,身边蓦地多了一个人。 “冷公子?”林云染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 这山庄里的人,除了他,还有谁敢闯进楼逸清的住所? “我要走了。”冷痕看她摆弄着桌上的棋子,没有一点要回头的意思,脸色阴沉。 “听说世子翻案了,恭喜。你也总算可以回到京城去,不用在冬园陪着王爷受苦了。”林云染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笑着说道。 “你会一直在这里,还是会离开?”冷痕问道。 “说不定我姐姐明天就回来了,我当然就不会继续在这里待着了。纵然现在庄主对我很好,但他实在太难琢磨了,我可不想留在他身边。”林云染说的是实话。 楼逸清这人比昭华太子还难琢磨。 她至少知道昭华太子想要什么,但她不知道楼逸清想要什么。 所以,待在他身边,比待在昭华太子身边更危险。 再说,林家的生意还需要她,她不能借着夏枝这个身份在这里虚度光阴。 “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到京城找我。”冷痕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我要是遇上了需要你帮忙才能解决的麻烦,恐怕还没找到你就已经没命了。你放心,我夏枝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作为夏枝的人生,很快就要结束了。 林云染可不想要任何麻烦。 冷痕想,他想要找一个人,不会是难事,就算她真的不在落霞山庄了,他也一定能找到她。 于是他转过身,离开了。 但他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和夏枝见的最后一面。 林云染以为炎王离开之后,楼逸清就会回来。 可先回来的,竟然是她姐姐紫灵。 她当然知道,昭华太子是故意趁着楼逸清不在的时候让紫灵回来的。 这样她离开山庄要容易太多。 蔷薇很是舍不得她,抓着她哭了好久。 “只要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别哭了。”林云染见她哭得那么惨,只得安慰她一句。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忘了。”蔷薇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她又和紫灵演了一场姐妹情深,刚才上了马车。 林云染坐到马车里,看到落霞山庄在眼里变得越来越模糊,一颗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终于离开了。 明明才在这里度过几日的时间,但她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不舍。 大概是想到京城里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所以不自觉地想继续过这种逍遥的日子吧? 颠簸了两个时辰,她才回到了客栈。 回到天字一号房,林云染立刻就将脸上的脂粉洗去了。 这几天,她怕楼逸清半夜回来,都不敢卸,觉得这些脂粉都快要长在她脸上了。 在镜子里看了几天化妆后的脸,再看回自己原本这张脸,林云染都觉得有几分陌生了。 “我们什么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当然能察觉出来了。 空气中那抹淡淡的香气,让她知道了来人的身份,所以连头都没有回。 “明天一早。”龙昭华回答。 “殿下身上带着这抹香味,不怕自己太容易被人察觉?”林云染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本宫又不用偷偷摸摸行事,为何要怕被人发现?” 这理由噎得林云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可他总免不了会有遇上危险的时候吧? 他可是个连自己父皇都不喜欢的太子,有多少人将他视为眼中钉,更是连想都不用想。 万一遇上了危险,这味道也会变得引人注意。 但林云染想了想,没有再说。 “本宫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将冷痕和楼逸清都耍得团团转。冷痕会上当,还算情理中。可为什么连楼逸清都会对你感兴趣?他和冷痕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龙昭华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是哪一点吸引到了楼逸清。 “楼逸清不过是拿我取乐罢了。他身边的人那么无趣,遇到了一个稍微有点兴趣的人,当然就得抓着不放了。” 林云染可不想承认楼逸清对她的所谓兴趣。 要不是他的恶趣味,她和冷痕也不会有那么剑拔弩张的时刻。 她可是差一点就动手了。 要是楼逸清掌握的时机不对,她纵然没有被冷痕伤到,也会被冷痕发现她并非是个“傻白甜”了。 那可是致命的。 “炎王世子能翻案,全靠着楼逸清掌握的证据。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搜集那些证据?这其中,有没有你的功劳?”龙昭华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了炎王世子的事。 林云染只觉得无辜。 “我承认,我是做了那么一点小贡献,但我这纯粹是为了自保。”林云染将她和楼逸清的赌局说给了他听。 “他竟然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你?就这样你还说他只是想拿你取乐?他分明就是对你别有用心。”龙昭华还从来没听过楼逸清有对什么人这般上心过。 “他并不是对我别有用心,而是对夏枝别有用心。而夏枝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了。”林云染指着她卸妆洗下来的一盆子满是脂粉的水说道。 从她离开落霞山庄的时候起,夏枝就不复存在了。 第五十二章 居然一转头就遇上了 “恐怕没那么简单。谁让你引起了楼逸清的注意。”龙昭华倒是希望夏枝真能那么容易就消息。 但如今看来,恐怕很难了。 紫灵日后在落霞山庄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他很快就会找到下一个供他取乐的人了。我在他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算楼逸清真想要追着夏枝不放又如何? 那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昭华太子该烦恼的问题。 锦州的夜市很是热闹,林云染正好饿了,拿着钱袋就往夜市去了。 她一路吃一路走,一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旁的马车。 这马车看着颇为豪华,里头的人肯定不一般。 但林云染此刻才不管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心疼那掉了一地的肉丸子。 她刚刚才买的,才吃了一个! “你们现在都这么没用了?什么人都能接近我的马车了。” 林云染听到这个声音,蓦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不是……楼逸清的声音吗? 她居然才离开落霞山庄就遇到他? “庄主,只是个小姑娘,我们怕动手会惊着她,所以……”马车前的人战战兢兢地解释。 楼逸清掀开帘子,想看看撞到马车的到底是谁,但他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 这背影,莫名熟悉。 林云染感觉到了背后那道目光,又不敢快步逃走,因为那样更容易引来怀疑。 她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大堆人,立刻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只要混进人堆里,楼逸清就找不到她了。 “林小姐!”林云染还没能成功混进去,就被风刃拦住了,“该回去了。” “楼逸清就在不远处的马车里,他刚刚看到我了。所以我现在不能和你回去。”林云染欲哭无泪。 再走几步她就能跟上那些人混进去了,风刃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来。 “楼庄主?他居然在这里?”风刃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不过,林小姐不必这么紧张吧?你现在又不是夏枝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林云染才反应过来。 对啊,她已经把脸上的脂粉都洗去了,此时的她是林云染,不是夏枝,就算她站在楼逸清面前,他也不会认出她来。 怕什么? “我都差点忘了。那你等我一下,我再去买一份肉丸子,然后就和你回去。”林云染从钱袋子里摸出一粒碎银子,向着卖肉丸子的铺子走去。 “小姐这么快就吃完了?”老板见她又来光顾,笑得合不拢嘴,“是不是很好吃?” “我就吃了一个,剩下的都掉地上了。不过好吃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再来买了。”林云染将碎银子放到桌上,正要从老板手上将肉丸子接过来,忽然一个孩子跑了过来,撞到了她。 眼看她的肉丸子又要掉地上了,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两只手,一只抓住了装肉丸子的纸包,另一只则揽住了她的腰,帮她稳住了身形。 “都要摔了,还只顾着肉丸子?”这声音落在林云染耳边,宛若惊雷。 不是楼逸清是谁? “和你有什么关系?”林云染将腰间的手扒开,把肉丸子抢回来,转身就要走。 她一定要和夏枝不一样,才不会被他怀疑。 就连说话都要粗着嗓子。 “方才是你撞到了我的马车?”楼逸清看着她手中的肉丸子问道。 林云染都怕自己否认了,他会把她带到马车旁,指着地上的肉丸子作证。 “是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还没怪你把马车停在那里,害得我的肉丸子掉地上不能吃了呢!”林云染梗着脖子看着他,只给他一张侧脸。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找我赔?”楼逸清看到她这气呼呼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竟然一软。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这么说,楼逸清会觉得她烦,挥挥手让她走。 谁知道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了。 “又不值几个钱,再买一份就是了。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林云染抖了抖自己地钱袋,想证明她不差钱。 而楼逸清的目光竟然在她的钱袋上停留了片刻。 林云染把钱袋捂住,“这位公子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不会在我这样的小女子身上打什么主意吧?” 她这么做,并不是真的怕楼逸清会借口马车有损坏打劫她。 而是怕她认出自己的钱袋子。 她在落霞山庄的时候,身上就是挂着这个钱袋。 不过因为在山庄里穿着丫鬟的衣服,所以钱袋子都被她藏在衣服里,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但楼逸清这个眼神,难保他不曾注意过她的钱袋。 “我对你的银子没什么兴趣。”楼逸清看到她那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那你找过来,想做什么?这里距离你的马车有一段路了吧?”林云染松开捂着钱袋的手,半转身子,挡住楼逸清的视线。 “认错人了。” 短短几个字,听得林云染心里一凛。 难不成,楼逸清就凭着一个背影,将她认出来了? 所以才会一路追过来,为的就是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夏枝。 “既然公子是认错了人,我也就不和公子计较了。”林云染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在迅速向着他们围拢过来。 谁让楼逸清这张脸太惹眼,纵然是在一片昏暗之中,也能吸引不少关注。 她必须要在丧尸围城之前闯出去,留楼逸清一个人在包围圈里。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楼逸清见她要走,两步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 “我对公子的身份没有兴趣。”林云染绕过他,想要继续往前,却被几个路人拦住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抓住?” “那可是落霞山庄的庄主!” “要是他这么问我,我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 “不但不会走,我还要直接晕倒在他怀里!” 林云染都被这几个追星女孩一般的少女逗笑了。 没想到,楼逸清人气居然这么高。 “我已经有婚约了。我的未婚夫还在等我,我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纠缠。”为了不让楼逸清在缠过来,林云染只得用了杀手锏。 第五十三章 不想做贼心虚 说罢,她大步向着客栈走去。 龙昭华正在客栈门口等她,听到她身后那不一般的动静,眉头一皱,“你去哪里招惹了这么多人过来?” “先不要管那么多了。”林云染抓着龙昭华的手,环在了自己腰间,然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拽着他就往楼上走。 龙昭华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应付后面那些人,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林云染把他拉进二楼一间没人住的房间,点燃了蜡烛,让他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她自己则坐在了桌上。 楼下的人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二楼窗边的两个剪影,两个人几乎靠在了一起,女子手中拿着丸子,喂给男子吃。 怎么看,都是亲密无间。 “好像走了?”林云染往外头看了一眼,楼逸清的身影不在其中了。 龙昭华被她这一系列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一双狭长的凤眼半眯着,等着她的解释。 “是这样的。我呢,刚刚买了肉丸子,然后不小心撞到了一驾马车。肉丸子我才吃了一颗,全都掉地上了。” 看昭华太子听得不耐烦了,林云染撇了撇嘴,“然后我发现,那马车里坐的居然是楼逸清!我本来想混进人群,但风刃和我说,我已经不是夏枝了,所以我自以为安全了。” “但你没想到楼逸清却找过来了?”龙昭华听到楼逸清三个字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不光找过来,还说他认错人了。我想他肯定是看着我的背影,觉得熟悉,所以才会跟过来。我怕他怀疑我的身份,所以就说……说我的未婚夫在等我。” 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昭华太子的脸色,生怕他有半点的不开心。 好在,他并没有不开心,反而还笑了一下,“未婚夫?” 那笑容反倒让林云染更紧张了,“我这不是为了脱困随口一说吗?要不然他肯定会怀疑我的。等他回到山庄,发现夏枝不在那里了,说不定还会回来找我。而我只能让他相信,我和夏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打消他的顾虑?他若是真的起了疑心,就算你演了这场戏,他也依旧会找来。”龙昭华没想到,她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才离开落霞山庄不久就遇到了楼逸清。 还差点被楼逸清识破身份。 “这么说,我们只能连夜离开了?若是殿下还有事要完成,我可以先走。只要出了锦州城,他就算是想找我,也没办法了。”林云染可不想落到他手里。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摆了他一道,他不气疯才怪。 “真走了,不就成做贼心虚了?”龙昭华好不容易才在落霞山庄安插了眼线,不想就因为这个意外破坏了他的计划。 “那要怎么办?”林云染不觉得楼逸清不认识当今太子。 所以她方才才会走得那么匆忙,没有给楼逸清一个看清龙昭华的机会。 “如果你怕他认出本宫来,用你的方法为本宫换一张脸,不就行了?”龙昭华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他早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逃走的确会惹来更大的麻烦,相比之下,留在这里演戏,只要让楼逸清相信了,就安全了。 “殿下的脸棱角这么分明,怕是不太好上妆。不如就让风刃来好了,楼逸清肯定没见过风刃吧?”林云染听似在夸昭华太子,实则不过是想偷懒罢了。 有风刃这么一个现成的人可以用,何必还要浪费时间? “不行。”龙昭华当即提出了反对,“风刃与本宫的身形有差异,方才楼逸清看过本宫的背影。他的目光有多锐利,你是知道的。” 林云染可不觉得隔着那么远,楼逸清能看得那么清楚。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只能放弃回到天字一号房,将自己的家当都拿过来。 “殿下想要一张什么样的脸?”林云染打量了他的脸许久,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昭华太子这种程度的脸,想不让人看出来是他,只能往丑了化。 可她又怕自己丑化了他的脸,他会生气。 “你只要记得,本宫是你的未婚夫就是了。”龙昭华说出那三个字时,林云染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得意。 “要真是我喜欢的人,不管是什么模样,我都可以接受。”林云染轻笑一声,将所有的东西一字排开,然后在昭华太子的脸上涂涂抹抹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她的手都酸了,才总算化出了一张自己满意的脸。 “还不错。当我的未婚夫绰绰有余了。”她在昭华太子照镜子之前抢先夸了一句,免得他看到了那张脸不高兴。 “这样就能当你的未婚夫了?你的要求会不会太低了点?”龙昭华看着镜子里那张有几分平庸的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曾经我的未婚夫还是凌天墨呢,结果如何呢?要求再高有什么用?只有真心相待,才是最重要的。”林云染冷哼一声。 哪怕过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她也没有忘记,凌天墨对她的伤害。 等她回了京城,重振林家家业,一定会将自己失去的一切都讨要回来。 “真心相待?这四个字,说起来倒是容易,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很多话,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同床异梦的人还少了吗? “殿下,有客人来了。”林云染正要反驳,门外就传来了风刃的声音。 楼逸清这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 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确定夏枝离开落霞山庄了。 林云染吃了两口冷掉的肉丸子,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风味。 夜色渐深,夜市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外头传来了打更人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客栈里都是本宫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们会说漏嘴惹来怀疑。要是有人打听,他们会对那打听的人说,本宫是个小商人,叫阿商,而你是本宫的未婚妻,叫阿染。” 龙昭华已经将他们的身份编造好了。 纵然楼逸清真的要深究,他也可以让人将这个身份完整,让他真能查到这个人的存在。 第五十四章 演一场戏给他看 阿商这名字未免也太不走心了。 这么随意,就不怕会被怀疑吗? 不过林云染也懒得吐槽,只想这件事快点过去。 早点解决,才能安心回到京城。 林云染想将肉丸子回锅再炸一下,龙昭华陪着她下去了。 才走到楼下,就遇见了两个面生的人。 一看就知道是楼逸清派来的。 而楼逸清这会儿不知道正躲在那个角落里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呢。 尽管林云染一向都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力过人,但对于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尤其是这样的夜色里,就更难察觉了。 “阿商,你快点啊!”林云染往前快走了两步,回头催促道。 “你小心一点!”龙昭华见她倒退着走路,生怕她会摔倒。 不过她倒是一点都没把自己摔着,还顺利走到了厨房。 “都怪你,肉丸子都凉了。”林云染一想到自己用了半个时辰给他上妆,错过了吃肉丸子的最佳时机,就忍不住生气。 “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吃个东西都能睡着,被外人看到了,怕是会觉得我欺负你。”龙昭华见她笨拙地点着火,想到那日她轻轻松松就将破庙里的木头点燃的场景,知道她肯定是故意这样的。 “要不要我帮你?”龙昭华纡尊降贵地蹲在她身边,将她手中的火折子拿了过来。 可他还没拿稳,就又被林云染抢回去了,“谁要你帮忙了?” 她费了好半天力气,才将火点燃,然后四处翻找,找到了油,锅里有水,所以油才倒下去,锅就炸了,林云染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龙昭华的怀里。 “阿商,要不……要不你来吧?”林云染想整蛊一下龙昭华,故意将他推到了前面。 他身为太子,想必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吧? 林云染原本想等着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没曾想,他的动作竟意外地有几分娴熟,看着有模有样的。 “哇,阿商,你好厉害!”林云染夸完,就闻到了一股焦味。 火太大,肉丸子炸焦了。 林云染想要灭了灶台下的火,结果反而被熏得迷了眼睛。 她抓着龙昭华的衣服,委屈巴巴地说道:“阿商,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怎么了?”龙昭华才将焦掉的肉丸子都捞起来,就听到了她这分外委屈的声音,一颗心都揪了一下。 “熏着了,你快帮我吹一吹。”林云染抓着龙昭华的衣服站起来,一双手抱着他的腰,努力地把自己往他面前凑。 被泪水沾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颤动着,此刻她什么都无法看到,能信任的唯有眼前的这个人。 “又不是被沙子迷住了,是被熏着了,只能你自己缓缓,我哪里能帮得上忙?”龙昭华也想帮她,可他没法帮。 “我不管!”林云染咬着嘴唇,“我就要你帮我……” 她这话差点没说出来,因为她自己都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以前她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有很多免不了要做戏的情况,不知道扮演过多少角色。 但她似乎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行行行。”龙昭华看到林云染自我嫌弃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轻轻地往她的眼睛吹气,然后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云染睁开眼睛,眼圈都红了,感觉到身边不同寻常的温度,她转头看了一眼,大叫道:“快灭火!” 锅里的油已经快要燃起来了。 要是他们在“缠绵”一会儿,恐怕厨房都会被烧了。 龙昭华在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出来,将火熄灭了,然后端起焦黑的肉丸子,递到她面前,“都这样了,你还吃吗?” “我们猜拳,谁输了就吃一颗,怎么样?”林云染可不想自己一个人享受美味。 他这样子,分明是想让她一个人把这些肉丸子吃完。 她才不上当。 龙昭华用眼神询问她:你当真要这么做? 林云染尽管有几分心虚,但依旧回应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两个人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开始猜拳。 先输的人是龙昭华,他吃了第一个肉丸子。 “味道怎么样?”林云染关切地问道。 “不错。”龙昭华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林云染正开心,结果就输了。 龙昭华把盘子推到了她面前,她从盘子里拿了一个起来,放到嘴边,然后……肉丸子就消失了。 “阿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动作。”龙昭华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往下一抖。 一颗肉丸子从她的袖子里滚了出来。 林云染还以为,只要她的动作足够快,就不会被发现。 谁知道龙昭华还是发现了。 “阿商,我可不可以不吃?”林云染看着这焦黑的肉丸子,一点胃口都没有。 “猜拳可是你提出来的,怎么能反悔?”龙昭华捏住她的下巴,将肉丸子往她的嘴里送。 林云染只能乖乖就擒。 不过,焦黑的肉丸子倒也没她想的那么难吃,只是外面一层有点苦而已。 “等我回去,一定要告状,说阿商你欺负我。”林云染特意没说找谁告状。 她怕会触及昭华太子心里的痛点。 “你尽管告状好了,你看看谁会站在你那边。所有人都知道阿染你最是烦人。这天下也只有我能容忍你。”龙昭华察觉出了她的体谅,心里不由得一暖。 “说得我好像稀罕你容忍我一样。你要是不想忍了,就和我爹娘说清楚,我们把婚约解除就是了。”林云染冷哼一声,抓了两个肉丸子放到嘴里。 “要是我真和你解除了婚约,你到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人?” 两个人在院子里拌嘴了好一会儿,一直到肉丸子都吃完,才往房间里走。 “我们应该过关了吧?”林云染靠在龙昭华肩头,压低声音说道。 “谁知道呢?”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二楼的房间门口。 林云染推开门进去,正想要坐下,却被龙昭华一把捞起,扔到了床上。 第五十五章 处于食物链的底端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林云染条件反射地想要拔下头上的簪子,但最终忍住了那股冲动。 “楼逸清还没走,所以……”龙昭华一脸无奈。 这里是二楼,就算楼逸清还没走,也无法窥探到房间里的情况吧? 再说,他们之前的表现难道还不够? 林云染眉头一皱,伸手将床边的幔子放了下来,“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看他这样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夏枝。本宫要去哪儿给他找一个夏枝出来?”龙昭华只怪自己太低估她的能力了。 她到落霞山庄这一趟,做到了紫灵三年都没有能做到的事。 接近楼逸清,在很多人眼中,堪比拿到摘星楼的夜明珠。 但她竟然那么轻易就做到了。 “若是夏枝死了呢?”林云染也没想留下这么大一个麻烦。 她也从未想过主动接近楼逸清,甚至都不想引起他太多注意。 谁想到,越是不想发生的事,就越是会发生。 挡都挡不住。 “死了?”龙昭华倒还真没想到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可要怎么安排,才不会让楼逸清怀疑呢? 他可一点都不好糊弄。 “我离开的时候,从他那里顺了点东西。明日我就找个当铺,将那些东西当了,换成银子。这样你正好可以让紫灵和他说,夏枝贪玩,只要手上还有银子,就不会回家。 而随着时间过去,楼逸清对夏枝的兴趣肯定好越来越少。要是三个月之后他还关心,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留点夏枝的遗物。这样不就行了?” 林云染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得通。 但她觉得,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忘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夏枝对楼逸清来说,远没有那么重要。 他根本就不会将她太放在心上。 “你居然还从他那里顺了东西?你就不怕你会连累到紫灵?”龙昭华看到她从身上摸出来的几样小物件。 两块翡翠,一个祖母绿的扳指,可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件。 “我这么做,并不是真的贪图他这点东西。而是想让他对夏枝产生厌恶之情,同时给夏枝一个永远都不愿再见他的理由。”其实她也在怕楼逸清会对她穷追不舍,所以留了一手。 谁知这一手还没能发挥作用,自己就先被他给遇见了。 实在是有够倒霉的。 “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了。”龙昭华发现自己又一次低估了她。 以她的聪慧,怎么会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呢? “我就当殿下是在夸我了。”林云染笑了笑,将东西重新收好,“他应该不会一直让人盯着我们吧?那我明天要怎么才能去当东西?” “其实,你又何必自己亲自去呢?”龙昭华可不想让她去冒险,要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殿下这么说,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林云染看到他嘴角的那抹笑意,觉得他想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主意。 “夏枝那张脸,应该也可以出现在风刃身上吧?” 果然! 他居然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但仔细想想,她在客栈里,夏枝却去了当铺,不是更有力地说明了,她和夏枝没有任何关系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难度。风刃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吧?太魁梧了些。我都无法想象,夏枝的脸安在他的身上,会是什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林云染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了。 不用说,那画面一定很美。 “只是到当铺去当几样东西而已,她手上拿着这样的宝贝,有谁还会在意他那么多?”龙昭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至于说话的声音,风刃怎么是从暗卫营出来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这四个字勾起了林云染的好奇心,“殿下的意思是,他能模仿女人说话?” 尽管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通常都会用变声器,但她还真见过有这种天赋的人。 可以模仿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仿佛口技演员。 “以前听过,不知道他有没有退步。”龙昭华掀开幔子往外看了一眼,“人应该已经走了,出来吧。” “你确定他走了?”林云染害怕楼逸清还在暗中观察,要是有一点破绽,被他发现了,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确定。他何必还要留在这里呢?”龙昭华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林云染一下就懂了他那笑中的深意。 “他最好是回到落霞山庄了。不要再出现在我周围。”林云染拿起桌上的茶壶,想要倒杯水给自己喝。 茶壶里空空如也。 “这是个没人住的空房间,茶壶里当然不会有水了。”龙昭华打开门,让风刃拿了一壶茶水来。 风刃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茶水送来了。 然后他就发现,林云染一直盯着他看。 他被盯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林小姐,有事吗?” “有。”林云染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尽管他这身材很不女人,但正如昭华太子所言,他将那几样宝贝拿出来的时候,谁还会在乎她长什么样子? 风刃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什么事?” “我听殿下说,你会模仿女子说话?”林云染话音才落,风刃的神色就是一变。 一脸的窘迫。 “我……不太会。”风刃斟酌着回答。 “没关系,只要不是不会就行了。有件事,要拜托你。我们得想办法彻底摆脱楼逸清,我这里有几样从他那里偷出来的东西,明天一早,我会把你打扮成夏枝的样子,由你带着那些东西去当铺,当了它们。” 林云染眼睁睁看着风刃的神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就这么去不行吗?非得变成夏枝?”风刃也知道,林云染会这么说,肯定是已经决定好了,根本就没有他反驳的权力。 但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我也希望可以,但是不行。要让楼逸清相信当掉这几样东西的人就是夏枝,所以必须要这么做。”林云染也知道这有多为难他。 可谁让他在他们三个人中处于食物链的底端呢? 做什么都是昭华太子一句话的事。 第五十六章 女装大佬 “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风刃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不如,我们先彩排一下?”林云染怕他明天会出什么状况,所以想先看看他的表现。 要是实在不行,可以让他留在这里当阿染,自己去当铺。 “彩排?”龙昭华从未听过这个词,皱眉看向她。 “意思就是,将明天要做的事先预演一遍,要是有问题,也还能想办法解决。”林云染解释完,就将放在一旁的家当拿过来,让风刃坐到了椅子上。 这一次,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林云染才让他的脸看起来勉强像是夏枝了。 可他一站起来,林云染就想笑。 他这身材,实在是太不适合用这么一张小巧玲珑的脸了。 看着太违和。 连站在一旁的昭华太子,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不行。你要是这么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盯着你看。”林云染一下就否决了让风刃成为夏枝的想法。 “要不要换身衣服再看看?”龙昭华提议道。 尽管并不觉得会有太大的改变,但林云染还是点了头。 龙昭华让人找来了这客栈里最大的一件女装,让风刃换上。 结果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差点把林云染笑背过气去。 这活脱脱就是女装大佬! 不,这么说碰瓷女装大佬了。人家好歹还能有点女人味,但风刃一点柔美的感觉都没有。 魁梧的身材,穿上了这一身女装,显得更加不伦不类了。 “我看,还是我去吧。他这么出门,不想被人记住都难。要是有人问当铺的掌柜,那日来当东西的人到底什么样,我估计他能准确无误地把风刃这样子给描述出来。” 风刃这样子,简直可以说是让人过目不忘。 尽管龙昭华也觉得,让风刃去当铺不是个好主意。但他也不想让林云染去。 “殿下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要是出了门,风刃不还能留下来当你的阿染?”林云染让风刃把脸上的脂粉洗了,再次让他坐下,让他的脸一点点变成了自己。 因为不需要做到那么精细,远看着像她就行了,所以不到半个时辰,林云染就搞定了。 “这么看,我这张脸和这身材倒还没那么违和。”夏枝那张脸,是小家碧玉,适合小巧玲珑的人。 而她的脸,相对而言要大气很多。 “你确定?” 龙昭华甩过来的三个字,让林云染憋着的笑意一瞬间破功。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是殿下的阿染了,还请殿下好好对他,切莫再说这些让他伤心的话了。” “你要是不出门,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龙昭华看着“阿染”,心生抱怨。 “说得好像我很想遇见他一样。”林云染撇嘴。 如果能让她重新选一次,她肯定不会出门。 林云染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回到了天字一号房,将那个房间留给了阿商和阿染。 “殿下若是担心,明日还是属下去吧。”风刃怎么会看不出自家主子的担心呢? 但龙昭华却摇了头,“她说得没错,若是你去,只会惹来更多的关注。不如她自己去。就算有麻烦,她也能处理好。” 纵然有担心,但林云染足够聪明,不管遇上了什么麻烦,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想自己脱困。 楼逸清和他的人想抓住她,并不是容易的事。 林云染在客栈里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一张面纱,最后只得拆了床幔,为自己做了一个。 夏枝如今可算是在逃命,所以行事会谨慎些,戴着面纱可以防止自己被认出来。 当然,她想要戴面纱,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样一来,她就只需要将自己上半张脸变成夏枝了,可以节约不少精力。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醒来,梳洗过后,就为自己上好妆,然后戴上了面纱。 面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反倒让那张平庸的丫鬟脸有了几分姿色。 大概是因为这双眼睛生得太好了吧? 林云染套了两件衣服在身上,要是真遇着了什么麻烦,将外面那件脱下来,就可以轻松将身后的人甩掉了。 她才走到楼梯处,房间里的人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将门打开了。 林云染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下了楼梯。 她一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一家当铺。 她拿着那枚祖母绿的扳指走进去,才将扳指放下,掌柜的眼睛都亮了。 她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一千两成交。 反正过不了多久这扳指就会被楼逸清拿回去,所以一千两绝对不算亏。 将银票和当票拿过来,林云染迅速走出了当铺,继续向着前面走去。 在另一家当铺里,她又用一千两,当掉了一块翡翠。 她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块翡翠了。 这翡翠质地通透,成色极好,可以算是上上品。 正常价钱,要是没有五千两,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但到了当铺里,无论价钱多高的东西,都要跳水。 林云染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此时已经是又累又渴,要是再找不到当铺,她就要拿着这块翡翠回去了。 反正都已经当掉其中两样了,这最后一块她留在身上,以后再当,也说得过去。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一家当铺。 看来,老天都不想让她把这翡翠留下,免得以后惹祸上身。 林云染快步走进当铺,将那块翡翠轻轻放在了柜台上。 前两家当铺的掌柜看到她拿出来的东西,脸上都是惊喜的神情。 但眼前这个掌柜,却只有惊讶。 甚至还有几分错愕。 “敢问姑娘,这翡翠从何而来?”掌柜的问得客气,但那眼中分明是怀疑的目光。 林云染何其敏锐,一下就察觉出不对,想要将翡翠拿回来。 但那掌柜却先了她一步,将翡翠拿走了。 “想必姑娘你不知道,我们这当铺,是落霞山庄的吧?拿着落霞山庄的东西到我们这里来当,姑娘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 林云染一惊,再一次在心里感叹,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倒霉。 第五十七章 最好用的法子是装疯卖傻 她拿着楼逸清的东西进了楼逸清的铺子! “这东西不是我偷来的,是我姐姐送我的。既然……既然你说这是落霞山庄的东西,那就还给你好了。” 这种时候,最好用的法子当然还是装疯卖傻了。 林云染说话地时候,就已经往后面退了两步。 这当铺里此时只有掌柜一人,还是在高高的柜台后面,她只要跑得够快,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恐怕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掌柜的手往柜台上一拍,他面前的栏杆竟然收了进去。 她之前还在庆幸的那道屏障,就这么没有了。 “这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偷落霞山庄的东西?东西我都已经还给你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了,好不好?” 林云染知道,她要是现在跑出去,很难逃脱。 因为掌柜的很快就能追出来,她根本没时间换装躲进人群里。 所以她只能留在这里,想办法用银针对付面前的人。 这人看着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一枚银针足够让他晕过去了。 “这可不仅仅是落霞山庄的东西,还是庄主身边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光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不和你计较。”掌柜的从柜台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他抓着林云染的手腕,想要将她的手捆住。 而林云染趁着那个时候,将银针刺向了他的后颈。 掌柜的手一松,瞪着眼睛看向林云染,还未能说出一个字,就晕了过去。 林云染正想要逃走,却发现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她只能假装紧张,焦急地喊道:“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 门口的人快步走过来,查看了一下掌柜的情况,“姑娘不用担心,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那就好。可把我吓坏了。既然掌柜的没什么大碍,我就先走了。”林云染用脚将那根掉在地上的绳子踢到了柜台下,免得被这个人看出端倪,而后快步走了出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她就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又将面纱取下,和衣服一起扔到了一旁。 然后坐到路边的茶摊,要了一壶茶,背对着当铺所在的方向坐下。 一直到将一壶茶喝完,林云染才确定自己安全了。 她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看了一眼当铺所在的方向,飞速地向着客栈走去。 龙昭华在大堂的角落里坐着,看到她回来,立刻起了身,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殿下不陪着阿染,等我做什么?”林云染知道昭华太子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龙昭华还以为她出去当个东西,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可这一等,竟然就是一个多时辰。 他就差出去找她了。 “出了一点意外。” 林云染一面用温水抹去脸上的脂粉,一面说道:“不小心走到了楼逸清开的当铺里,东西被他的人认出来了。我从铺子里出来,扔了外面那件衣服和面纱,在路边的茶摊喝了整整一壶茶,才敢回来。” “忘了和你说,这锦州城里,每三个铺子,就有一个是落霞山庄的。”龙昭华自己都忘记这一点了。 好在她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难怪他可以连炎王都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有资本的。他的实力,和寒家比,如何?”林云染感觉自己走路都能听到肚子里的水声。 一早起来,奔波了一个多时辰,就喝了一壶茶。 “寒家?”龙昭华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提起了寒家。 因为寒子澈曾经帮过她? “应该还是不能比的吧?寒家可是富可敌国,商铺遍布天下。楼逸清不过只有锦州这么一小块地方而已。”林云染自问自答了。 “时候差不多了,该回京城了。本宫让人备了新马车,这次不会再让你那么憋屈了。也不会再那么容易坏了。”来时的窘境龙昭华都还记得。 不过,他倒是更喜欢那窘迫的情形。 “那就好。”林云染将东西收拾好,才想起了风刃,“风刃该不会还在房间里扮阿染吧?” “他可是一直都盼着你回来,自然是你一回来就立刻脱了衣服洗了脸下楼去了,哪里还会在房间里扮阿染?”龙昭华笑道。 “委屈他了。”林云染想到他的装扮,依旧想笑,“只可惜,没能听到他模仿女人说话,我可还好奇呢。” 不过,她再好奇,也不会为难风刃了。 林云染挽着龙昭华往楼下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喧闹。 “你可别说,你想去看热闹。”龙昭华看到她那好奇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我可不想去看什么热闹,这热闹多半是楼逸清,我要是过去,岂不是送货上门?”林云染只想尽快离开锦州,短时间内都不要再和楼逸清相遇。 以后,免不了还会有相遇的时候。 只希望那时候楼逸清已经完全忘记夏枝的存在了。 马车比来时的要宽敞多了,林云染坐进去,完全不用和昭华太子有任何接触。 马车里还放着不少吃的东西,她拿着蜜饯吃个不停,而一旁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吃什么。 “殿下不想吃点东西?”林云染晃了晃手上地蜜饯。 “不喜欢。”他向来不喜欢蜜饯之类的东西。 马车上这些,是特意为林云染准备的。 “不喜欢?”林云染还没见过不喜欢吃蜜饯的人,“殿下是吃过了不喜欢,还是没吃过就不喜欢?要是没吃过的话,可以吃吃看,很好吃的。” 她拿了一块蜜饯送到了龙昭华唇边。 龙昭华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 林云染正想将蜜饯收回来,却被他抓住了手腕,而后……手上的蜜饯没有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林云染期待地看着他。 “不好吃。”龙昭华皱了眉,勉强将嘴里的蜜饯吞了下去。 “不好吃完全可以吐了嘛,何必勉强呢?”林云染看到他那么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 龙昭华在心里回了一句。 第五十八章 客栈有蹊跷 马车一路往前,傍晚的时候,停在了客栈外。 之前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感觉到了重重的杀气。 但这一次,杀气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这客栈也冷清了许多。 林云染走进去,老板娘热情地迎了过来。 “你们这里,可是出过什么事?”林云染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 尽管已经被掩盖处理过,但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前几日,有人在这里闹事,不过没有出人命,都被活捉了。所以姑娘不用担心。”老板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立刻解释道。 “原来是有人闹事。老板娘也不容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林云染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楼梯上都还有血迹,很显然,这和老板娘所说的,没有死人这一点并不相符。 但林云染并没有再过问。 “那些人竟然没有得手,真是废物。”龙昭华原以为那几个人就算不能杀了时煊,也能重伤他。 可时煊竟然毫发未损。 看来他离开京城这些年,武功又进步了不少。 以后想要杀他,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殿下似乎对时将军很不满?”林云染之前就想问这问题了。 时煊的立场并不明确吧?说不定还能有拉拢的机会。 何必这么敌对? “你可知道他和谁是一伙的?”龙昭华冷笑一声,手紧紧握成拳,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压制自己的怒火。 “谁?”林云染对时煊没有半分了解,所以并不知道他和谁有联系。 但看昭华太子这样子,肯定不是一般人。 “凌天墨。” 这几个字一出来,林云染的心里蓦地说了一句:果然。 能让昭华太子这么大动肝火的人不多。 凌天墨恰好是其中一个。 谁让他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成了龙辕王朝的异姓王呢? 他和时煊交好,也并非是什么意外的事。 时煊似乎就是出自他的麾下? “原来这两个人是一伙的。难怪殿下这般生气。”林云染看着这客栈何处洒落的血迹,几乎可以想象那一日,时煊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杀气那么重,他必然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吧? 而那些人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对他动了手一时间,客栈里乱成一片。 但时煊轻轻松松地就将他们解决了。 他或许还想要安慰一下这里的老板娘,让她不要担心,他的人会来善后。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坐着的乞丐就走了进来,想要讨杯水喝。 时煊原本都没在意他的出现,但谁会在这个时候还想要进来喝水呢? 等他想到这点,乞丐已经掏出匕首刺了过来。 纵然时煊有了防备,还是差点被他伤到。 而最后,那个人死在了柜台处,那外面的血迹,颜色略微深一些,说明他中了毒。 那毒应该是抹在匕首上,想要对付时煊的。 最后却要了自己的命。 “怎么,你一点都不在意?本宫还以为,你对凌天墨的事会格外在意呢。”龙昭华还以为她听到自己这么说,会恨屋及乌。 谁知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这一次他逃过了,下一次他或许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再说,他和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在意他?”林云染可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害她的人,她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但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时煊对她有恶意之前,她对时煊也不会有恶意。 “到底是谁想要他的命呢?”龙昭华的心里有好几个答案,但都不敢肯定。 “等殿下回了京城,让几个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林云染打了个哈欠,转身推开了房门。 她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咔嚓一声。 低头一看,脚下的木板居然断开了。 她好像没有那么胖吧?竟然能轻易踩断了房间里的木板? 林云染低头查看,发现木板下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可以直接看到楼下房间的情况。 难不成,先前这里住过一个偷窥狂,故意在地上凿了洞,好让自己能看到楼下的房间? 可这木板要是拼回来,是完整的,上面并没有什么洞。 林云染立刻退出房间,敲了旁边的门。 门开了,龙昭华衣衫不整地看着她,“有事?” 她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殿下觉不觉得,这客栈有些奇怪?”林云染压低声音问道。 “哪里奇怪,你说说看?”龙昭华倒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老板娘会显得那般紧张,也是怕他们会走,赚不到这笔银子吧? 林云染将房门关上,然后半跪在地上,伸手敲了敲木板。 龙昭华和风刃都会轻功,所以他们很难察觉这木板有什么问题。 但她不一样,她不会武功,所以走路的时候都是实打实踩在地上的。 才会将木板给踩断。 “这声音,怎么这么空?”龙昭华在她身边蹲下来,也伸手敲了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劲太大,他才敲一下,木板就裂开了。 林云染将裂开的木板往下一按,和她的房间一样,木板下什么都没有,直接就能看到楼下。 “我想,这个客栈,应该是有人故意给时将军设置的陷阱。在很短的时间里修起来的,所以才会如此脆弱。”林云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那样,时煊都已经回京了,为何这客栈还存在?”龙昭华蹙眉。 “问题就在这里。既然时将军都已经回了京城,这客栈应该作废了才是。不然,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坍塌的地方,留着有什么用?”时煊在这里杀了那么多人,都没能将这里弄塌,也是够厉害的。 听到她的话,龙昭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是在等我们。” “没错。我想,殿下的行踪到底还是被人察觉了。而这个客栈,如今就成了对付殿下的陷阱。”林云染扶着门站起来,看向楼下的那几个人。 她进来的时候,还说这里冷清,可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就来了好几个人。 而老板娘,却不见了踪影。 “殿下打算怎么办?将计就计?”林云染问道。 第五十九章 那也改变不了事实 “若是本宫说,想要逃走呢?”龙昭华也注意到了楼下多出来的人。 不管是正面冲突,还是将计就计,都有风险。 逃跑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但林云染着实没想到,这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殿下当真想逃走?” 都不想知道到底谁想杀了时煊,同时还想除掉他吗? 不过,这两点好像就可以排除不少人了。 “如果没有你,本宫和风刃现在就可以冲下去。但是……”龙昭华知道自己不必将话说完,林云染也明白他的意思。 “殿下是觉得,我会拖后腿?”林云染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敢情是把自己胆小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 “不然呢?”龙昭华这三个字,说得理直气壮。 “要不是我,殿下恐怕都没有这个选择的机会!”林云染提醒他。 “可这也改变不了事实。一旦你被他们抓住,必然会被当成人质。本宫可不想因为你受伤。”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气结。 “老板娘不在,恐怕是在后院毒杀我们的马,我下去看一眼。”她才懒得在这里和昭华太子多说。 要是没有马车,他们纵然是想逃走,也逃不了多远。 “小心一点。”龙昭华见她转身出去,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林云染来到楼下,走进后院,果然看到老板娘站在马厩前。 “老板娘怎么还亲自来喂马?”林云染笑着走过去,说话的语气听着分外随意,没有丝毫紧张和担心的意味。 她看到老板娘的手动了动,似乎是将什么东西藏到了袖子里。 若是这老板娘会武功,昭华太子肯定会对她产生怀疑。 所以她应该和林云染一样,并不会武功。 如此一来,就算她手里有匕首,也不会是林云染的对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喂马。”老板娘伸手摸了摸马头,看似在亲昵。 实际上却是在阻止马继续吃草。 那草里必然下了毒,老板娘怕马太快毒发会被他发现端倪。 “姑娘怎么下来了?” “我饿了,想看看有没有吃的。”林云染看向厨房,发现那里一片黑暗。 “真是对不住了。厨房里已经没有吃的了。姑娘若是饿了,不如回去睡一觉,明早就会有得吃了。”老板娘感觉到了那匹马的躁动不安,知道是毒发了。 林云染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她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只能饿到明天早上了。还是这马待遇好,这个时候了还有吃的。” 说完,她就转过身,往楼上去了。 才走到楼梯口,她就听到了那匹马轰然倒地的声音。 要是她早点想到这老板娘会对马下手,兴许还能救下它。 真是可惜了。 “这地方居然没吃的,要饿到明天早上了。”林云染走上去,抱怨地说了一句,暗中对龙昭华摇了摇头。 没有了马车,他们就算是想要逃跑,也不容易。 这附近倒是有几户人家,但要是躲到人家家里,只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林云染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伤害到无辜之人。 所以她绝对不会那么做。 “要不要出去给你弄点野味?前面有片林子,说不定能抓到野兔。”龙昭华笑着问道。 林云染来时只注意到了周围的人家,倒是没注意到前面有林子。 若是有林子,还怕什么?她可以躲在里面,看龙昭华和风刃将那几个人解决掉。 “你确定这时候还能抓到野兔?不过,说不定那林子里有溪流呢?里头或许还能有鱼,再不济,能吃点野果子也好。”林云染说完,正要下楼,老板娘就从后院走了进来。 “姑娘,这时候恐怕已经抓不到什么野兔了。那林子里也没溪流,鱼也是没有的。至于野果子,要真有什么果子,也早就被附近的人吃了,哪里还有你的份儿?”老板娘几句话就将她出门的理由全部给堵死了。 “不如,我到附近的人家去要点吃的好了。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解决。”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老板娘以为将她所有出门的借口都堵住了,她就不会出去了。 可她哪里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 新的借口信手拈来。 “都这时候了,要是你不怕打扰到人家,可以去试试。”老板娘也没法子了。 总不能说人家家里也没吃的吧? 林云染从钱袋里拿了一粒碎银子出来。“我就不信,我有银子在手,他们还会觉得我打扰。说不定他们巴不得我能多打扰他们一下呢。”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抛着手中的银子,目光却并没有在银子上。 而是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对着坐在大堂里的人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和他们说,不用在意。 不会武功真好,根本就不会被人放在心上。 林云染轻快地离开了客栈,走到一旁的人家,敲开了门。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哎哟!”开门的妇人原本一脸的抱怨,但林云染一拿出银子来,立刻就换上了笑脸。 “客栈里没吃的了,所以想让大婶你讨一点吃的。”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等等,我给你拿。”妇人将她手里的银子接过去,开开心心地走向了自家厨房。 林云染跟了过去。 妇人拿来一个篮子,将厨房里的馒头都装到了篮子里,嘴上还在说:“你可不知道,那个客栈是前阵子突然就冒出来的。恐怕就修了两天时间,你住在里头,怕是不安全。你要是不嫌弃呀,可以到我这里住,我这里不宽敞,但安全。”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那客栈是个用了两天时间修出来的豆腐渣。 能在这里撑这么长时间,已经不容易了。 更不用说前阵子还有一场暴风雨。 “这么说,之前你都没见过他们?”林云染走到一旁的水缸旁,用手指沾了些水。 “从来都没有见过。对了,前几日,他们那里,好像死了不少人!可吓人了。我劝你呀,最好不要在那里住了。”妇人一脸惊骇地说道。 第六十章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 “我倒是想到你这里住,不过我们一行三个人,要是都住过来,怕是太挤了。” 林云染说着,又拿了一粒碎银子出来,“这篮子我也买了吧,免得再来打扰。” 妇人见了银子,眼睛都笑得挤在一起了,“行行,你拿去吧!” 这篮子已经不知道用了多久了,根本就不值几个钱。 有人愿意出银子买,她哪里能不高兴? “多有打扰。”林云染走的时候,还不忘和妇人道个歉。 “这算什么打扰。我可是巴不得天天都有人像你一样来打扰我!”妇人将她送出门,脸上的笑意都还未减。 林云染拎着一篮子馒头,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老板娘。 这是怕她不回去? 她原本是不打算回去的,但她都在门口等着了,她又怎么能不往回走呢? “老板娘,你方才有没有听到,那大婶和我说,她巴不得天天都有我这样的人打扰她。”林云染笑着将手中的馒头递过去一个,“你要吃吗?” “不必了,我不饿。”老板娘推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看着不怎么样,但味道还不错。”林云染咬了一口,模糊不清地说道。 原本普通的馒头,她却吃出了世间美味的感觉,大堂里坐着的人里,有好几个偷偷咽了口水。 “她不吃,你们吃吗?你们比我来得还晚,恐怕也饿了吧?”林云染将篮子放到了桌上,“你们要是想吃,可以自己拿。” 而后,她从里面拿起两个馒头,往楼上走去。 “林小姐,我以为你会逃走,你怎么没走,还买了一堆馒头回来?”风刃不太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 “你没看到吗?老板娘在门口盯着我,要是我轻举妄动,他们肯定会立刻动手。我当然只能回来了。”林云染将其中一个馒头给了风刃,又将另一个扔到了房间里。 她连看都没看昭华太子在哪儿,就直接扔了。 反正她也没指望昭华太子能吃。 她看了一眼楼下,那几个人并没有要吃馒头的意思。 于是她走下去,又从中拿了一个起来,咬了一口,“我是不是该去找她要一点咸菜?算了,我刚刚才说不打扰她了。” 她喃喃自语了两句,又咬了一口馒头,再次上了楼。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手中的馒头已经被吃光了。 她推门进去,看着地上被她踩断的木板,勾了勾嘴角。 而后她用脚轻轻一踹,将旁边的几块木板都踹成了两半。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掰开,一直到能容下她为止。 她原本想将床单系在窗框上,利用床单滑到楼下。 但这里的窗框恐怕根本没那么牢固。 恐怕都不用用力,轻轻一拽,就会掉了。 到 时候发出了什么声响,可就不好了。 但要是这么下去,她掉到楼下,肯定也会有响动。 要怎么办才好? 林云染思索了好一会儿,用床单绑着被子,先将被子扔到了楼下。 而后她小心翼翼地从洞口钻了下去,利用她以前学过的技巧,轻盈地落在了被子上。 只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 林云染挪到门边,看到大堂里的人已经在吃她拿回来的馒头了,不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们哪里知道,所有的馒头都是加了料的。 只要他们吃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腹痛难忍。 没错,她放的就是巴豆。 她知道,一般的毒药或是迷药,他们接触得多,很容易就会察觉出来。 而巴豆,他们平时没怎么接触过,混在馒头里,味道也察觉不太出来。 所以他们会放心安心地吃下去。 龙昭华不是说她会拖后腿吗? 那她就让龙昭华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 在房间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巴豆总算发挥了作用,有好几个人都捂着肚子,向着后院走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老板娘看到他们一个个往后院走,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 “肚子痛。”其中一个人匆匆回了一句,也往后院去了。 大堂里就只剩下了两个没有吃过馒头的人,以及老板娘。 林云染推开门出去,趁着老板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上,从她的腰间摸出了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老板娘想要翻身,但林云染用的是巧劲,对她来说,无异于泰山压顶,所以她连动都没有办法动。 “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林云染冷声问道。 “呵。”老板娘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楼上的人听到楼下的动静,推门看到大堂里的场景,只觉得惊讶不已。 “林小姐,你什么时候到下面去了?”他们方才听到旁边房间的动静,还以为林云染走路太用力,所以将房间里的木板都踩坏了。 没想到她居然从楼上到了楼下。 “还有人呢?”龙昭华关心的则是剩下的人去了哪里。 “拉肚子去了。”林云染笑了笑,将老板娘的腰带扯下来,捆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扔到了一边,“我解决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交给你们了。” 风刃飞身下去,轻易地就将那两个人解决了,至于后院里那些,他不太想接近。 “你是怎么做到的?”龙昭华想不出她什么时候对那些馒头动了手脚。 她从离开旁边的人家一直到回这里,可都是在老板娘的眼皮子底下。 难不成,她在那人家里就已经将药下 好了? 那她又怎么能保证,她吃到的不是下了药的? 连龙昭华看她吃了两次,都觉得馒头没问题了。 “自然是在路上下的了。”林云染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自制的注射器。 这可是她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做成的。 原本是想用来对付炎王的,将毒药藏在袖子里,趁着炎王不注意,加入他已经查验过的食物里。 结果没有能用上。 不过,能用在这个地方,也算是圆满了。 “原本是想对付炎王的,没能用上。”林云染在昭华太子耳边小声解释了一句。 “你可别说,你想用泻药对付炎王?”龙昭华听着她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本章完) 第六十一章 客栈变成一片废墟 这世上能想出这种主意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了吧? “当然不是了!只是我觉得用巴豆对付他们更合适而已。”林云染将注射器收好,“这附近应该藏着他们的马,我们弄两匹过啦,套上马车,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风刃,你去附近找找看。”龙昭华吩咐了一声,风刃立刻就出去了。 “喂,你当真不和我说,是谁让你来的?”林云染看着地上地人,笑着问道。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老板娘倒是很嘴硬,不肯将幕后主使说出来。 “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京城能有几个人,既想杀了时将军,又想对太子动手呢?你一定很后悔,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能认出我们来吧?不然你早就可以立功了。” 回想一下,林云染心里还有几分后怕。 毕竟他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只注意到了那几个杀气很重的人,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对于他们给的食物,也没有什么防备。 如果他们在食物里下了毒,他们怕是很难察觉。 “你是怎么发现的?”老板娘咬着牙问道。 她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竟然会让她发现。 “你这客栈质量太差了,我一走进房间,脚底下就烂了一个洞。所以我就怀疑,你们这地方,是为了给时将军制造陷阱特意修建的。 而时将军已经回到了京城,你们这地方还留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等我们,我说得没错吧?” 老板娘再次冷笑了一声,突然一个翻身起来,冲到了林云染面前。 她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想着林云染刺来。 “小心!”龙昭华冲过去,将林云染护在怀中,手臂却被那根尖利的簪子划伤。 恰好赶回来的风刃随即过去,一掌将人打晕过去,再次将她绑了起来。 “我又不是没准备,你冲过来干什么?”林云染皱着眉头看着他手上的伤,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谁知道你有没有准备?”龙昭华也没想到那女人的簪子居然是特制的,尖锐无比,不但划破了他的衣服,还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 “我早就发现她在动她手上的腰带了,所以我一早就准备好了。”林云染摊开手心,将藏在里面的银针露了出来。 “你是不是不满本宫说你拖后腿,所以才故意弄了这么一出?”龙昭华可还记得他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有多不满。 他会那么说,也是担心她会受伤,谁知道被她当成了嘲讽。 “我想让殿下明白一点,不管我云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永远不可能成为拖累。”林云染将他的衣袖掀开,让风刃拿药箱过来。 马车上有一个小药箱,应急用的。 林云染将龙昭华拉到一边,正想要坐下,好为他包扎伤口,就感觉到了一阵异动。 “糟了,这里要塌了!”林云染的话音才落,头顶上的一根横梁就掉了下来。 龙昭华也顾不得自己手上还有伤,一把将她抱起来,往门外去。 两个人才落地,身后的客栈就轰然倒塌了。 “看来,有人动了客栈里的机关。肚子痛成那个样子,还有时间动机关。早知道我就直接给他们下毒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察觉出来。”林云染看着垮掉的客栈,一脸担忧。 “你怕风刃逃不出来?”龙昭华自然知道她这担心是为了谁。 “你不怕?他可是你的人,如今被困在这个倒塌的客栈里,你多少应该有一点担心吧?”林云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没什么可担心的。他连暗卫营那样的地方都能出来,又怎么可能被困在这里?再说,他在后院里,就算客栈塌了,也不会伤到他。”龙昭华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风刃正好去了后院,此刻想必在想着如何将马车从里面弄出来吧? “我去看看。”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帮忙。 龙昭华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本宫的伤口可还在流血呢,你这时候关心他做什么?” 昭华太子这是……撒娇? 林云染想到这两个字,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他当然不可能撒娇了,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比风刃更重要吧? 林云染无奈地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根布条来,先将他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 “想要好好包扎,还得找到风刃才行。殿下在这里稍等,我等下就回来。”林云染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用哄骗小孩子的语气说话。 反正她说完,昭华太子没有继续留她在这里。 她绕过前面的一片废墟,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的坍塌不算严重,林云染钻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风刃。 他居然在救人。 “我还以为你这么久没出来,是被困住了呢。没想到你居然是在救人。”林云染走过去,帮了他一把。 风刃顺利地将老板娘拖了出来。 “我只是觉得,留着她的命还有用。”风刃将人拖到了马车里。 “药箱呢?你主子可还在流血呢。”林云染提醒道。 “药箱在这里。”风刃将药箱交给她,而后走到墙边,抬脚用力一踹。 那道墙就这么垮了。 “两天时间能修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等她醒了,我得好好问问,她到底是从哪里请来的人。我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林云染帮着风刃将地上的石块都挪到了一边,好让马车能顺利从院子里出去。 而后她才回到昭华太子太子身边,扶着他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将手上的布条扯下来,为他处理伤口。 “你一直都说,你不会医术,但本宫却觉得,你很会处理伤口。你当真不会医术吗?”龙昭华看着她小心翼翼处理伤口的样子,笑着问道。 “风刃不也很会处理伤口吗?那他可会医术?殿下与其怀疑我会医术,不如怀疑我曾经受过很多伤,所以熟能生巧了。” 林云染将药粉抖在伤口上,尽管她的动作很轻微,但龙昭华还是痛得皱了眉。 第六十二章 不过就是商业互吹罢了 “谁会相信林家大小姐会受伤呢?”这话说出去,肯定是要闹笑话的。 林云染身为林家大小姐,从小怕是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又何来受伤一说? “前不久不才受过伤,而且伤得还不清。”林云染的手不自觉地碰了碰额头。 伤疤还在。尽管已经很淡了。 那是这个身体的主人被羞辱之后自尽留下的伤痕。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凌天墨没有休了你,而是将你和慕容嫣同时娶进门,你可知道你如今会是什么处境?”龙昭华先前还从未想过这一点。 但如今不禁也好奇起来。 若她成为了凌天墨的王妃,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这样的假设有什么意义?那一日,纵然他真的要娶我,我见到了慕容嫣,也是不可能会嫁给他的。我带着那么多嫁妆嫁给他,可不是让他拿来养小妾的。” 林云染说这假设没意义,是因为如果这假设成立,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她很清楚,原身有多喜欢凌天墨,所以就算他那日同时娶了慕容嫣,原身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为何?你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承诺,而慕容嫣才是他喜欢的人。他愿意娶你,你不该高兴吗?怎么还不愿嫁?”龙昭华可不觉得她能如她说的这般潇洒。 “殿下也说我,我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承诺,我嫁给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何必要自己拿着银子过去受罪呢?”林云染将纱布打了个结,转头收拾药箱去了。 “看来凌天墨的确让你受了不少伤,不然你再次说到他,不会这么淡漠。可要不是他伤了你,你也不会清醒过来,本宫也就不会等到你了。” 最后一句,听得林云染的心里蓦地悸动了一下。 但随即她就提醒自己:昭华太子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 说得再多,再好听,归根结底也只是想让你帮他的忙。 等到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立刻将你扔掉。 所以,在被他利用的时候,你也要学会利用他才行。 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太多。 “能和殿下合作,是我的荣幸。要不是殿下,我都不知道我的处境这么危险。”林云染笑着说道。 柔妃和她爹娘到底有什么恩怨,到了京城,她自会查清楚。 若是柔妃真的有意针对她,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能找到你这样的合作伙伴,也是本宫的荣幸。”龙昭华最初找到她的时候,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厉害。 和以前的林云染,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商业互吹被风刃的声音打断了:“殿下,林小姐,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留在这里恐怕有危险。” 林云染拎着药箱向着马车走去,龙昭华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笑。 看到马车上还有一个人,龙昭华不悦地蹙眉,“谁让你把她放到马车里的?” “我和风刃都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想将她带回经去。”林云染帮着风刃说了一句。 结果龙昭华更不悦了,“你和风刃?你们觉得她应该留下,就该留下?” “殿下要是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也可以将她扔出去。反正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林云染都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 要是不想让这女人留在马车里,把她扔出去不就行了? “算了。留着就留着吧。”龙昭华自然不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是不喜欢林云染将她和风刃列在一起的说法。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夜色一片宁静。 林云染托着腮看着窗外,没一会儿就眼皮打架了。 本以为今晚能在客栈里舒舒服服睡一晚,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的事。 她靠在窗边,想要睡一会儿,谁知道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她的头撞到窗框上。 “没事吧?”龙昭华转过头看向她,关切地问道。 林云染讪讪一笑,“没事。” 马车这么颠簸,想好好休息又不撞到自己,只有一个办法。 而那偏偏是林云染不想用也不能用的方法。 她只能忍着睡意,继续看向窗外。 但这睡意可不是她想忍就忍得住的。 如今她这身子可是属于一个娇弱的大小姐,若是一夜不睡,明天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云染的眼前逐渐模糊,而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她的头正好靠在了龙昭华的肩上。 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让龙昭华垂下了头。 原来,她这样戒备心强的人,也敌不过睡意。 龙昭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也只有睡着的时候,身上的锐气才会收敛起来。 林云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马车里,但身边的人却不是昭华太子了,而是一个长得很美的妇人。 她捏了自己一下,发现她感觉不到痛。 于是她反应过来,她在做梦。 她想要醒过来,但身边的人忽然开口,用格外温柔的语气和她说道:“云染,你不要觉得委屈,娘送你走,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要到那里躲上一阵子,娘就会接你回来了。” “我听到大夫说的话了,你要生弟弟了,你和爹都不喜欢我了,才想把我送走!”林云染气呼呼地说着,这声音听着很稚嫩。 她身边的人,应该就是林夫人吧? 而此时此刻的场景,好像是……林夫人出事之前的画面? 在原身的所有记忆里,这一段是她抹不去的伤,所以她一直都记着。 “怎么会呢?爹和娘就算是有了弟弟或是妹妹,也还是会喜欢云染的。娘将你送走,是因为有人要找娘的麻烦,要是将你留在身边,只会给你带来危险。”林夫人的眼中满是心疼,可以看出来,她也不希望分别。 但她没有办法。 “娘,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林云染抓着林夫人的手,“我再也不让你伤心了,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她正说着话,马车一个颠簸,突然倾斜! 第六十三章 从噩梦中惊醒 “怎么会?”林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张开双手,将林云染护在了怀中,“云染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可她的话音才落,马车就开始翻滚起来。 林云染听到了波涛的声响。 这悬崖之下,竟然是滚滚江水! “娘!”林云染紧紧抓着林夫人的手,恐惧让她落下泪来,“娘!” 除了喊“娘”,她再也说不出别的字。 马车落入江水之中,很快就被淹没了。 林云染蓦地睁开了眼睛。 方才梦中的一切,她还以为自己是旁观者,可到了最后,那恐惧竟然真实得让她忍不住浑身发颤! 或许是因为,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吧。 哪怕年代久远,却记忆犹新! “做噩梦了?”龙昭华还以为她的不安是因为这么睡不太舒服,谁知道她竟然说起了梦话。 然后她就紧紧抓住她的手,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把风刃都吓了一跳。 “嗯。”林云染发觉自己还抓着龙昭华的手,快速松开。 “我们已经出发好一阵了,不如到前面休息一下吧。”龙昭华看到她眼里的泪光,想到她方才声嘶力竭的喊声,心蓦地疼了一下。 “好。我正好想下去走走。”林云染抹了抹脸上地泪痕。 马车停在了一处密林前,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们可以躲进密林之中。 林云染靠着一棵树坐下,斑驳的月光透过枝叶落在她身上,映照着她那双水盈盈的眸子。 “梦到了你娘?”龙昭华站在她身边,声音几乎被风声压住了。 “大概是因为在马车里,所以就梦到了……她出事的时候。”林云染抱着膝盖,蓦地感觉有一股冷意。 纵然林夫人并非是她的娘亲,但梦中她那一脸温柔的样子,还是让林云染的心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难受。 “我也常常会梦到那个时候。”龙昭华难得在她面前不自称“本宫”。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他,觉得他们同病相怜,所以没有必要拉开距离吧。 林云染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悲伤。 他的母妃,在后宫本就不受宠,却因为娘家有权有势,依旧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在后宫的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 尤其是在生下了昭华太子之后,就更不好过了。 “没有母妃庇护,殿下在宫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何止是不好过?”龙昭华轻笑一声,那笑意里有多少无奈和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十二个字,将他在后宫里的日子描绘得格外贴切。 他唯恐自己犯了错被人抓住把柄,唯恐自己吃的饭菜里有毒,唯恐自己的身边人背叛他。 好在,母家的人一直在乎他这个太子,暗中给了他不少扶持。 要不然,他早就死在后宫里了。 “这么看,我倒是比殿下幸运多了。就算没有娘,也还有爹疼着我。”林云染说到这里,心里却是一酸。 因为如今的她,连爹都没有了。 孑然一身活在这世上,还要面对那么多未知的危险和挑战。 “你爹过世之后,你在林家受了不少欺负吧?本宫听闻,林家的巨债并不是你欠下的,而是你那一堆亲戚。他们卷了林家剩下的银子跑,将烂摊子留给了你。而你一心希望凌天墨能帮你的忙。结果……” 结果凌天墨却狠狠地羞辱了她。 “尽管他欠我的远远没有还清,但他那时候愿意将嫁妆还给我,也算是救了我,救了林家。” 当然,要是凌天墨不肯还,她肯定带着人天天堵在王府门口,还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凌天墨不肯娶她,却吞了她的嫁妆,让他没有脸见人。 他大概也知道她会豁出去,所以才乖乖地将嫁妆还回来了。 “说来奇怪,寒家这么会做生意,寒子澈为何会花那么大的价钱买你的嫁妆?”这个问题困惑龙昭华很长时间了。 当时,在凌天墨的干预下,她那些嫁妆的价钱分明已经被压得很低了。 可寒子澈却还是用一千万两买下了。 “殿下有所不知,寒子澈的娘,和我娘是闺中好友,他肯帮我,看的都是我娘的面子。”林云染可不想再让谁知道嫁妆里那个神秘箱子的事了。 而且,寒子澈也未曾挑明了和她说,他买嫁妆就是为了那个箱子。 所以她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寒家和林家竟然是有交情的,以前可从来都没听说过。”龙昭华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倘若寒家真的有意帮忙,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找她。 何以拖上那么久? “我娘过世多年,纵然以前有交情,后面也淡了。而且,林家是皇商,就算想和寒家有来往,也没有办法不是?再说,林家的生意在我爹的经营下,可谓是蒸蒸日上,根本不用依仗寒家。” 林云染就不信,她一口气说出三个理由来,龙昭华还能有怀疑。 “这倒是。寒家生意遍布天下,却从不染指皇家生意,和林家没有交集也是情理中的事。”龙昭华还真被她给说服了,“这么多年过去,寒夫人还记得当初的交情,愿意出手相救,实在令人动容。” “是啊,等到林家的生意稳定下来,我一定要上门拜谢。”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从寒子澈的匆匆离去,林云染就知道自己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想要的东西没能拿到,还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下了一个女子的嫁妆,估计寒家老爷子都要气冒烟了。 “林家如今还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等生意稳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龙昭华给她泼冷水。 “不是还有殿下?”林云染抬头看向他,“殿下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当然不会。但如果你想让本宫帮你,就不能再去找寒子澈。”龙昭华希望她能做个聪明的抉择。 “为什么?”林云染看他这样子,仿佛和寒子澈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寒家不做皇家生意,和朝廷没有任何往来,和昭华太子更是没有接触吧? 第六十四章 本宫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难不成……寒家暗中还在朝廷有什么动作吗? “如果你还想保住皇商的位置,就得少和寒家接触。父皇向来厌恶寒家的存在,毕竟他坐拥那么多家产,却又和皇家没有任何瓜葛,不能为他所用。你若是和寒家交好,那你这皇商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林云染还以为是昭华太子和寒子澈有什么恩怨。 原来是因为寒家被皇上忌惮和厌恶了。 “多谢殿下提醒。我一定会掌控好度,不会和寒家有过多接触。”林云染可不想把话说死了。 寒子澈想要从她这里得到那个箱子,以后免不了还会找上门。 这接触可不是她想避免就能避免的。 谁让她欠下了那么大的人情呢? 龙昭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听到她这么承诺,也就没再说什么。 “林云染,本宫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龙昭华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冷,“所以你不要再想着从任何人那里寻求帮助。你要的,本宫都可以给你。” 林云染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定定地看着昭华太子,问道:“这话,殿下自己信吗?” 她就知道,这话一出,昭华太子的眼中必然爬满怒火。 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若是她在意,就不会那么问了。 “殿下若是想要成为我云染的依靠,就凭殿下如今手中握着的一切,还不足够。而且,就算我给了殿下任何承诺,殿下就敢相信吗?都说无奸不商,我给殿下的承诺,殿下不得仔细掂量?” 龙昭华瞳孔一缩,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这倒是。” 他拿林云染,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让他一开始就说了谎呢? 可要是他没有那么说,恐怕他们也不会有今日了。 信任原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他想让林云染相信他,就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要不然,林云染永远都不可能会信任他。 两个人回到了马车上,发现车厢里的人已经醒来了。 她正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开束缚,但这一次,风刃不但绑住了她的手,还绑住了她的腿,所以她没有之前那么灵活了。 所以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挣开。 “别费力气了,你是挣不开的。你不如为自己多节约点力气。”林云染看到她那么辛苦,不由笑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子转头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怒火。 林云染微微皱眉,“你想要杀我,却不知道我是谁?这未免也太让人是要了吧?我若是想杀一个人,绝对会在动手之前将他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楚明白,不然动手的时候很难保证自己不失策。” “我们要杀的人是太子,不是你,当然不会了解你了。”女子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所以你才会败在我手里。永远都不要轻视自己的敌人,?哪怕他看上去再柔弱,再不堪一击,不然,你肯定会后悔。”林云染吃过很多亏,所以后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她都不敢轻视了。 马车再次向前行驶,颠簸了两个时辰,在天亮之时,终于又到了一处客栈。 有了之前的经历,几个人进入客栈的时候都格外小心。 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吃过东西,睡到日上三竿,一行人就又出发了。 可惜他们紧赶慢赶,也没能赶在京城城门关闭之前到达。 “看来,又只能在这里度过一夜了。”林云染悲痛万分。 过去的时候磕磕绊绊也就罢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更加曲折。 “身为太子,就不能稍微利用一下自己的身份?”林云染就不信,太子来了,守城门的人还不开门。 “若是这样,明早就会有人到父皇面前参本宫一本。”龙昭华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这太子当得战战兢兢的,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算了,到附近找个山洞休息一下。”林云染也懒得为难他了,到附近找了个山洞。 而后又捡来些柴火,架起了火堆。 等她忙完,却只等到了龙昭华一人。 “怎么就殿下一人来了?”林云染往夜色中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风刃的身影。 “他得盯着那个女人,所以要留在马车里。”龙昭华看着地上的火堆,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她哪里像是个千金小姐,简直就像是从暗卫营里出来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挣扎了一天,没吃没喝,已经到了极致。纵然能将身上的绳索解开,也逃不到哪里去。而且,我们何不放了她呢?既然留着她撬不出半句话来,放了她,反而还容易找到突破口。” 都一天了,那女子一直都在做困兽之斗,没有一点要说出幕后主使的意思。 再这么纠缠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若是严刑逼供,又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 林云染对折磨人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向来都只想用最短的时间,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消息。 “放了她?”龙昭华还以为林云染不会手软,没想到她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殿下不会是因为我心软了吧?我说放了她,并不是要放过她。她若是逃走了,总会去找自己的主子吧?我们只要派人盯着她,不就能知道她在为谁做事了吗? 留她在我们手里,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将她折磨成什么模样,才能得到一点点线索。还不如把她当成鱼饵丢出去,把大鱼钓出来。” 龙昭华恍然。 他还从未想过这个法子。 “可若是跟丢了呢?岂不是得不偿失?”留着人在手里,多少能问出些东西来。 可这人一旦逃走了,就很难再寻觅到她的行踪了。 “殿下怕是忘了,她并不会武功。这样一个人如果都能跟丢的话,只能说明殿下的人无能。”林云染就不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还能那么轻易的就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你不是也不会武功?”龙昭华如今可不敢看不起不会武功的人。 谁让他遇见了一个这么厉害的林云染? 第六十五章 二者兼得实在是太难 “她和我能相提并论吗?”林云染一下就恼了,好歹她也是第一杀手! “她能不能和你相提并论,本宫不知道。但她比你阴狠得多,为了自保,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你也不能小瞧了她。”龙昭华见到她这般恼怒,好似受到了什么羞辱一般,微微勾了勾唇。 “这倒是。放了她,也相当于放虎归山,还不知道会伤到多少无辜的人呢。”林云染眉头紧皱。 既想要得到线索,又不能伤了无辜的人,二者兼顾,实在是太难了。 思来想去,她才想到了一个主意。 “殿下在这里,可能联络到自己人?”他们就在京城附近,他应该有办法可以联系到自己人吧? “你想做什么?”龙昭华得先弄清楚了她到底想做什么,才能答应。 “我想,给那个女人找个救星。既然她不会武功,只要殿下的人隐藏得足够好,就不会被她发现,对吧?”林云染笑着说道。 这一次,龙昭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想去你本宫的人假意救下她,为她治伤,从而获取她的信任,再套她的话?” 林云染点了点头,“纵然套不到话也无妨。只要能为她提供一个容身之处养伤就行了。伤好了,她自然会第一时间回去找自己的主子。 那时候,她已经没什么防备之心了。所以她不会躲躲藏藏的,更不会伤到无辜。我们就能很轻易地跟着她找到幕后的人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相信他人。 这种依赖一旦产生,就很难剥离。 林云染要利用的,就是这种心态。 “还有什么是你想不到的?”龙昭华的眼中闪过钦佩的神色,“本宫这就让人过来。” 龙昭华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个黑影飞了过来,落在了他肩头。 “小白?”林云染看着她肩头的隼,只觉得格外亲切。 但小白却没有机会她,还把头偏向了一边,躲过了林云染伸过去的手。 龙昭华笑了起来,“本宫倒是没见过,它对谁这么排斥。你之前不会是对它做了什么吧?” “我能对它做什么?它来送信,我取了信,就这样而已。我还怕它在我身边太久我会被人怀疑呢。”林云染也弄不懂这隼怎么会对她有敌意。 龙昭华在小白的腿上缠了一根布条,就将它放了。 小白消失在夜色之中。 约摸一个时辰过去,有两个人落在了山洞外。 林云染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到有动静,登时睁开了眼睛。 “殿下有何吩咐?”来人单膝跪在龙昭华面前,毕恭毕敬地问道。 “先起来吧。”龙昭华抬手让他们起来,而后走到了林云染身边,“一切听她的就是。” 两个人的眼中都出现了惊讶之色,似乎没想到,自家主子让他们大半夜赶过来,竟然是为了让他们听一个女人的话。 但这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只得走到林云染身边,听从她的安排。 “你们能不能将面罩摘了?”穿得一身黑就罢了,还戴着面罩,根本看不清脸。 两个人犹豫着将面罩拿了下来。 “就你了。”林云染指着其中相貌更普通的那个人说道。 “不知姑娘想让我做什么?”那人一脸茫然。 “我们在路上抓了一个人,但她一直不肯说自己到底是谁派来的。所以我需要你帮忙。你不需要做太多,只用假扮成猎户,假装救了她,就行了。” 林云染将事情说得格外简单。 但她心里也清楚,想要真的做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女子狡猾又多疑,要是被她发现了一点破绽,这计划可就泡汤了。 不过,就算是泡汤了,人也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姑娘为什么选我?”那人听了她的话,脸上地迷茫并没有减少。 “当然是觉得你看起来更像猎户了,落尘。”他身边的人给了他答案。 林云染本来没想说得这么直白的。 “承蒙姑娘厚爱。”落尘苦笑。 “我选你,当然是因为你看着更健壮了。想让人相信你是猎户,又怎么能看着弱不禁风呢?”林云染为他挽回了点面子,但又让另一个人不高兴了。 “我哪一点弱不禁风了?” “追夜,闭嘴。”龙昭华瞪了他一眼,追夜只能委屈地走到一边去了。 “这山上应该能找到一处能住人的地方吧?要是那里有人住,就花点银子买下来。要是没人住,就简单收拾一下。反正一个猎户住的地方,也不需要太复杂。” 林云染说着,就往山上走去。 龙昭华跟在了她身后。 “殿下何必亲自跟过来?让追夜或是落尘跟着不就行了?”林云染回头看到是他,笑着说道。 这山中分外寂静,只能听到脚下踩在枯枝和碎叶上发出的声响。 “要看着像猎户,还需要做别的准备。”龙昭华就是想跟着,所以就跟来了。 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这么说。 “也是。起码得有一些捕猎用的工具,还得有一身像样的衣服才行。我居然忽略了这些。”林云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这脑袋很多时候还是不够用的。 两个人走了半个时辰,没有看到什么房屋,却看到了幽幽的绿光。 “有狼!”林云染看到那几点幽光,眸光一凛。 “本宫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龙昭华看到她缓缓弓起身子,还以为她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只是手边没有那么趁手的武器了而已。”林云染看着缓缓接近的狼群,从手上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并不是她的匕首,而是客栈老板娘的。 她夺过来以后,就留在身上了。 “你不会是想要……”龙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头狼已经向着林云染而来。 而她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好似根本就不怕自己会受伤一样。 她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寒光,映照着她眼眸里的笑意。 然而……林云染太高估自己地能力了。 换做以前的她,一刀毙命,很容易。 但如今的她……根本就做不到! 第六十六章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林云染的手腕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所以狼扑过来时,匕首没有能刺中要害。 见势不对,林云染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那头狼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向着她扑过来,林云染的手腕受了伤,已经使不上力,纵然手中拿着匕首,也无计可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龙昭华飞身过来,一把抱住她,掠到了一旁的大树上。 “本宫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龙昭华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却不曾想,这戏演砸了。 “我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林云染抓着匕首地手一松,匕首从树上掉落下去,砸到了地上。 她的手腕扭伤了,轻轻一动就痛。 “怎么,你从前连狼都能对付?”龙昭华看着那几只在树下徘徊的狼,它们似乎还想搭狼梯上来。 这种动物,不达目的不罢休,实在是可怕。 “如果我的手没有受伤,杀了它不是难事。”林云染揉了揉手腕,痛得眼中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又让昭华太子看了笑话。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成以前那样? 龙昭华回想了一下她方才的动作,要是她的手腕没有受伤,肯定会一刀刺破狼的喉咙。 那头狼必死无疑。 可惜,她没能抵住那头狼的巨大冲击力,不仅没能杀了它,反倒害得自己受了伤。 “很痛?”龙昭华看到她眼泛泪光,就知道她手腕的扭伤很重了。 “不痛。”林云染咬着牙回答。 “都痛成这样了,还说不痛?何必如此逞强?”龙昭华想查看她的伤势,但他们还在树上,树下就是狼群。 所以他只能作罢。 “要回去,还是继续往前?”龙昭华问道。 “当然是回去了。这附近有狼,谁会住在狼群出没的地方?”林云染不觉得这附近会有人家了。 “这倒是不一定。”龙昭华的目光落在了前面一处地方。 林云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竟然真的看到了一间木屋! 那木屋里,好像还有亮光。 “竟然真的有人住在狼群出没的地方?”这得是有多大的勇气? 龙昭华带着她飞身过去,落在了木屋前。 那群狼跟了过来,但看到他们站在了木屋前,就没有敢再接近了。 “这木屋里的人,对狼群的震慑这么大?”林云染吃惊不已。 她还从未见过野狼如此惧怕一个人的。【……爱奇文学.. #!免费】 龙昭华敲响了房门。 “有……有人吗?我们……我们被狼群追赶,想……想借你的屋子躲避一下!”林云染用焦急又恐惧的声音说道。 龙昭华想,若他是这房里的人,肯定会被她这声音骗了。 房门缓缓打开,里面住着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 林云 染这下更惊讶了。 还以为这里会住着一个凶神恶煞之人,才会让狼群如此惧怕,谁曾想,居然会是个老妇人。 “你们不用怕,它们不敢过来。进来吧。”老妇人让到一边,好让二人进去。 “多谢大娘!”林云染走进去,发现里面收拾得格外干净整洁,她方才看到的光线,来自窗边挂着的油灯。 “你的手受了伤?”大娘见林云染的手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关切地问道。 “怪我不自量力,想要对付狼群,所以才扭伤了手腕。”林云染都不想再回想当时的经历了。 “我这里有药酒,你拿去抹上,揉一揉,就能舒服很多了。”大娘拿出药酒来,倒了些在林云染手腕上,就开始为她揉捏。 林云染痛得受不住,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大娘,不如让我来吧?”龙昭华看到她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心里蓦地一疼,赶紧将她的手从大娘手中抽出来。 “我这老婆子不懂得心疼人,还是公子心疼。”大娘笑着将药酒放下,看似无心地问了句:“这么晚了,二位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们本想在城门关上之前赶回京城,结果没能赶上,就只能找个山洞暂时住下。我们晚上没吃东西,想出来找点吃的,谁知道走进这密林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了。” 这林中很容易迷路,她一路上留下了不少标记,以防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所以她这话,也不算全假。 “这林子白日里都容易让人迷路,更不用说夜深了。你们得亏遇见了我,不然,今晚还不知道会如何。”大娘转身为他们倒了两杯茶,又拿了两张饼子来。 “谁能想到,出来找吃的,竟然能迷路,还遇见了狼群呢!不过,它们是真的不敢接近这里吗?我还是有些怕。”林云染实在是太想知道原因了。 到底那些狼会因为什么不敢接近这个木屋呢? “你放心,它们伤害任何人,都不会伤害我。所以你们在我这里,也很安全。狼群里的头狼,是我养大的。它懂得感恩。”大娘解释道。 “那我就放心了。”林云染还以为会是什么复杂的原因,没想到不过是狼的报恩。 她还真是没想到,那对她穷追不舍,凶狠残暴的恶狼,居然还懂得感恩。 听着分外矛盾,但仔细一想,人不也是这样吗? 林云染咬了一口饼子,尽管已经冰凉,但吃在嘴里依旧好吃,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想必是来自这山林中的某种香料。 她感觉到手腕上的微微疼痛,低头才发现,她的手腕竟然还在昭华太子的手中。 他正轻柔地揉捏着,生怕会弄疼了她。 “这饼子很好吃,你要尝尝吗?”林云染问道。 龙昭华倒是想吃,不过他的双手都已经沾满了药酒。 林云染见他摊了摊双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要是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喂你。”林云染将手中的饼子转了转,把自己没有咬到的那部分,送到了龙昭华嘴边。 龙昭华犹豫了一下,才咬下去。 这饼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吃,但他还是咬下了第二口。 差一点就咬到了林云染的手指。 “你小心一点!”林云染猛地将手收回去,一脸埋怨地看着他,“你想把我这只手也废了吗?”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就等哪一日和她算总账 “那样你就没有办法逞强了,不是吗?要不是你非要逞强,也不会受伤了。说不定我们还能顺利逃脱,不会被围追堵截。”龙昭华对她颇有怨气。 “你的意思是怪我了?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站在我前面保护我?抱着看戏的心态在一旁看到我受伤,很开心吧?”林云染又怎么会不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没站出来呢? 身为男人,不在第一时间保护她就算了,还要指责她逞强。 要怪只能怪她这身子太弱了,等她回到京城,一定要按着之前的体能训练表执行,争取早日能让自己回到以前的状态。 大娘在一旁看到他们斗嘴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眼里都是羡慕。 “这是我编的一对鸳鸯,送给你们好了。”大娘拿出了一对草编的鸳鸯,放到了他们面前。 林云染将手中的饼子放下,将那对鸳鸯拿了起来,发现缠在一起的鸳鸯竟然散开了,分成了两只。 “对不起大娘,我给弄坏了。”林云染哪里想到自己这么轻轻一碰,就“棒打鸳鸯”了呢? “原本就是可以拆开的。”大娘看到她这么紧张,伸手将那对鸳鸯重新拼在了一起,“你看,这样不就又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编在一起呢?其实这里共用一根草,就能编在一起了吧?”林云染指着鸳鸯中间说道。 “因为那样太麻烦了。而且,分开的话,你们不是正好能一人一个?”大娘将鸳鸯拆开,放到了他们二人面前。 林云染想解释,但被昭华太子瞪了一眼,也就讪讪地将草编收下了。 她很想和大娘说,她和昭华太子根本就不是鸳鸯,而是冤家。 可她又偏偏需要这冤家帮忙,所以不敢说他的坏话。 “这山中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无趣。”龙昭华发现这房中还有许多草编,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栩栩如生。 “不过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罢了。一个人,又能过得多有趣呢?”大娘叹了口气,悲伤在眼中蔓延开来。 “大娘,这附近可还有人家?”林云染不想让她沉浸在伤心的往事中,于是打听起了这里的情况。 “以前是有的。但后来都搬走了。”大娘回答。 林云染心里一喜。 也就是说,前面不远处就有空房子了。 看大娘这样子,对周围的一切也不会太上心,纵然是突然多了个猎户,她也不会太在意吧? “这山里有不少猎物,应该常有猎户出没吧?”要是这问题能得到肯定的答案,她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是啊,也只有他们能和我这老婆子说说话了。”大娘拿了个小瓷瓶出来,往里头倒了些药酒,放到了桌上,“你这手伤得重,且得养一阵子。不过,你有人心疼,用 不着老婆子来担心。” 林云染动了动手腕,抹了药酒,又揉了一段时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肯定还有人在等你们吧?你们要是还不回去,他们该着急了,到时候来找,又遇上狼群,就不好了。不如老婆子送你们出这林子吧!” 大娘怕有人来找他们又受伤,执意要将他们送出密林。 林云染和龙昭华也不好推辞。 他们站在密林出口,看着大娘一个人往回走的身影,都忍不住有些心酸。 “想必,她会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是受过很重的伤。” 伤不在身,而在心。 “既然已经知道前面还有地方能住了,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落尘和追夜就是了。”龙昭华顾念着她手上的伤,将她带回了山洞里。 落尘和追夜正焦急地等着他们回来。 “林小姐怎么受伤了?”追夜一眼就看到了林云染抹了药酒的手。 “遇上的狼群,逞了点强。”林云染撇着嘴回答。 “狼群?这山中有狼群?”追夜一听,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我还以为这地方很安宁呢,怎么会有狼群?” “你不会还怕狼群吧?”林云染这下更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了。 要是个怕狼的,还怎么当猎户? “怕……当然不怕了。”追夜看到林云染那嫌弃的目光,想为自己证明。 但这一次被落尘逮住了机会,“你明明在发抖,还说自己不怕。也不知道殿下当初怎么就选中了你。” “本宫选他,自然有本宫的考量。”龙昭华知道追夜在被暗卫营的人救下之前,差点被狼群吃掉。 所以他对狼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算他从暗卫营里走了出来,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是属下多嘴了。”落尘迅速承认了错误。 林云染发现,龙昭华身边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只要自认为犯了错,就会在第一时间认错。 这么看,他应该是个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是的人。 哪怕并不是明说,暗指也不行。 可她在龙昭华面前,好像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生气。 他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才没算账吧? 但这些账,说不定他都给记下了,就等哪一日和她算总账。 “还不快去准备?要是被看出了端倪,本宫饶不了你们。”龙昭华可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要尽快将一切布置好,才能引蛇入洞。 “你打算如何放走她?”准备了这么多,龙昭华还没问这最关键的问题。 “殿下想的,和我想的,难道不一样?”林云染还以为他不问,是因为他们二人的想法一致。 “你不说,本宫又如何知道我们的想法是不是一致?”龙昭华可没那么多耐 心和她打哑谜。 林云染暗地里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自然是将人带到这里来,然后假装被袭击,让她好趁机逃走。反正还有一个人可以假扮刺客不是吗?” 龙昭华微微一怔。 她的想法还真的和他的一样。 “殿下可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林云染见他不说话,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 龙昭华摇了摇头。 没更好的主意为什么不说话? 林云染在心里默默怼了一句,转身走向了马车所在的地方。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抱起来好像格外顺手 “林小姐怎么来了?可是饿了?”风刃听到动静,立刻惊醒地转了头,发现是她,才松了口气。 “马车停在这里,太惹眼了,恐怕会被人察觉殿下就在附近。我们找个地方把马车藏好,然后把她带上去。你在殿下身边护着,殿下也能安全些。”林云染想了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就连风刃都没有怀疑,立刻就在附近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将马车驾了过去。 藏好马车,他就将马车里的人拽了出来。 “把她腿上的绳子解开吧,这么走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等到了山洞,再绑上就行了。反正她也不会武功,没有办法逃走。”林云染说得格外自信。 她当然没有错过女子脸上的那抹笑容。 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让女子以为他们掉以轻心了。 “是。”风刃解开了她腿上的绳子,缠在了她手上,另一头则抓在自己手中,推着她往前走。 山洞离得并不算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林云染假装没有站稳,往后滑了一下,风刃好忙扶住了她。 她拽着风刃一起摔倒在地,扯掉了风刃手中的绳子。 “我们要放她走。”林云染见风刃想将绳子拿回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尽管风刃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但既然是主子和林云染商量过的结果,他也只能照做。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林云染没有扭到脚,但她的手上的扭伤却加重了。 所以她脸上的痛楚不是装出来的。 “怎么了?”龙昭华从山洞里走出来,从风刃手中将林云染接过去,扶着她走了两步之后,干脆将她抱了起来。 之前抱了一次,还抱了那么长的时间,抱起来好像格外顺手。 林云染原本是想让风刃将她扶进去的,好让那个人有更多的时间解开手上的绳索。 谁知道龙昭华居然来横插一脚。 “属下去取药来。”好在风刃机智,用这借口离开了。 等他回来,将药箱拿到山洞里,才将女子手上的绳子解下来,重新绑在了她的腿上。 女子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她解开了,明显松动了不少。 但风刃就像是没看到一样,将绳索绑好了之后,就向着山洞走去了。 他走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何时见过自家主子这么轻柔地为另一个人揉捏手腕?【~@爱奇文学.. @!免费】 更不用说还是个女人。 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她已经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很快就能将腿上的也解开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等。”龙昭华只丢给了他一个字。 风刃还想问,但见自家主子脸上都有些不耐烦了,只 得走出了山洞。 生怕自己再多留会儿,一回皇宫就会被丢回暗卫营。 一个黑影忽然落在他面前,带着一道寒光,他下意识地拔出刀回击过去。 这刺客虽然招招致命,但这招数看着怎么都觉得熟悉,而对方那双眼睛,分明带着笑意。 风刃一下就将他认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黑影手中的剑划破了他的手臂。 风刃回过神来,继续和他缠斗,但因为手上有伤,逐渐落了下风,被一脚踢翻在地。 而后,那黑影向着山洞而去,一剑刺向龙昭华。 要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追夜,林云染心中怕是都要忐忑不安了。 莫不是她之前说的话伤了追夜的自尊,所以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地能力? 林云染正想着,一道寒光蓦地落在了她眼前,她一个转身,躲开了那一剑,然后从面前的火堆里拿起一根树枝来,挡住了追夜的又一次袭击。 但追夜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再一次向着她而来。 林云染只能掏出身上的匕首,挡下追夜的剑。 追夜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你不是来杀我的,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林云染的手腕还有伤,挡下这一剑,眼泪都快出来了。 追夜这才转身,对上昭华太子。 而林云染假意受伤,倒在了地上。 正好看到女子扔下身上的绳索起身逃走。 “风刃,她要逃了!”林云染着急地喊了一声。 风刃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两步,将手中的刀劈了过去。 刀砍中了女子的后背,但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艰难地往山林中去。 “行了。已经走了。”龙昭华让追夜停了手。 “要是她听到这里没了动静,察觉出了不对呢?”追夜却像是还没有玩儿够一样。 “你为何针对她?就因为她之前笑话你?”龙昭华的眼中一片阴霾。 “属下没有针对任何人。殿下之前不是说了要逼真吗?属下又不敢对殿下下重手,只能转而对付林小姐了。而且属下知道,只要属下对林小姐下手,殿下就不会放过属下,这样不就能更逼真了?” 追夜这一套说辞,恐怕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那风刃呢?你为何伤他?”龙昭华无法反驳他这番话,只能问起了风刃。 “还不是因为他认出了属下。属下怕他会坏事,就只能伤他了。要是不伤他,又如何让那个女人相信呢?再说,他要是不受伤,怎么会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追夜依旧说得振振有词。 林云染在一旁听着,都不由笑了出来,“你倒是挺有理的。” “林小姐过奖了,我去看看风刃的情况。”追夜说完,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这么努力地证明自己,还真是可爱。”林云染笑着摇了摇头。 “可爱?”龙昭华都不敢确定自己从林云染这里听到了这个词,而且还是用来形容追夜的,“你确定?” 林云染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神色复杂,“就当我没说。” 不到两个时辰,受伤三次,要不是之前处理得当,她这手怕是要废了。 “还不把手伸过来?”龙昭华拿出大娘给的药酒,看着她满是沙砾的手腕,眉头一蹙。 林云染想要将手收回来清理干净,但她还没来得及收手,龙昭华就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腕。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岂止是有点特别 “你为什么那么自信你能对付那头狼?”龙昭华看得出来,她那时候对自己的能力没有半分怀疑。 哪怕那头狼已经扑了过来,她都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可最后,她的手腕却差点折了。 她还说什么,她不是以前的她了。 这话听着着实让人糊涂。 林云染一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心没来由地多跳了一拍。 “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那头狼的能力,就是这样。”林云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都能预见自己以后会因为今日的事被龙昭华嘲笑多久。 以及以后她的每一次“逞强”,都会变得更加谨慎。 山洞外,风刃原本还在抱怨追夜方才太狠了,结果追夜指了指山洞里的两个人,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对她……是不是有点特别?” 这句话成功地转移了二人之间的话题,“岂止是有点特别?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殿下这样关心一个人了。” “看来,她会是那个拯救我们的人。我已经不想再被殿下虐待了。这几年殿下就跟……”追夜没有敢把话说完,因为山洞里的人看过来了。 即便看向他的人并非是昭华太子,而是林云染,他依旧闭了嘴,安静地为风刃包扎起了伤口。 伤口并不深,他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包括后面的那一系列动作,他下手都不重,全靠风刃的配合。 “这个林小姐,的确很厉害,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却还接住了我三招。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一招都没有办法接住。殿下是从哪里知道她这么厉害的?” 追夜以前也不是没听过林云染这个人,但从来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厉害。【@*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殿下之前也不知道她这么厉害。还以为她会死在炎王手上。谁知道她不但没能被炎王杀掉,还将炎王身边的人,以及落霞山庄的庄主耍得团团转,昨夜她做的一切,更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风刃回答。 “昨夜她做了什么?”追夜迫不及待地问道。 风刃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嫌弃道:“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追夜笑得格外有深意。 风刃将昨夜在客栈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和追夜说了。 “她这么厉害的人,嫁给凌王,凌王居然不要?要是她要嫁到东宫,我肯定站在第一个欢迎!”追夜还以为自己已经领略到林云染的厉害了。 谁料还有更厉害的! “那也要人家肯嫁才行。你觉得,她这样聪明的人,在知道殿下只是想利用她之后,还会想和殿下在一起吗?”风刃早就排除这个选项了。 林云染根本就不可能嫁入东宫。 她那样的人,不会对一个一心只想利用自己地人 死心塌地。 她和殿下,说好听一点,是互相帮助。 说得不好听,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只要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反目。 但如果对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们绝对不会有半分留恋。 “太聪明了也不好。”追夜啧啧两声,看向了远处的密林,“你要去看看热闹吗?我很想知道落尘会怎么做。” “想看热闹的,好像不只有我们。”风刃看到山洞里的两个人走了出来,戳了追夜一下。 “正好可以一起去。”追夜走过去,正要开口,就听自家主子冷冷道:“还不回去?” 回去?他到这里来,累死累活了几个时辰,还没能看到热闹呢! 怎么能就这么回去? “殿下……”追夜想为自己求个情,但见自家主子凤眸一眯,就知道自己铁定没机会了。 “那属下就先回去了。”他讪讪地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殿下何必和他过不去?他不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了?”林云染哪里会看不出来,昭华太子这是在故意针对追夜。 “这里用不着他,京城里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他没有必要留下。”龙昭华漠然说完,往前走去。 他和风刃走路都没有声音,但林云染不会轻功,所以她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枯枝碎叶被踩到的声音。 林云染也很无奈,在这样的地方行走,就算再小心,也难免会有动静。 “不如我……”她正想说自己回去好了,龙昭华就一把揽过她的腰,带着她飞到了树枝上。 风刃则留在地面,循着血迹,为他们指引方向。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那个女子倒下的位置。 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因为后背有伤,根本就不敢靠在树上。 “落尘怎么还没来?”风刃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落尘,却看到了狼。 “他在等机会。等狼袭击她,然后他再来英雄救美。这可比就这么现身救人要厉害多了。”林云染都要感谢这密林中的狼了。 闻着血腥味而来的狼,看到奄奄一息的人,自然不会有任何防备。 而女子看到有狼接近,想要逃命,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两次都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狼越来越近,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夺目。 “她身上的匕首,还有头上的簪子,都用来对付我了。”林云染见她的手在身上摸索,又摸了摸头顶,就知道她在找防身用的武器。 可惜,她什么都没有能找到。 此时此刻,她的恐惧必然已经达到了顶点。 说不定她心里还在想,早知道这样就不逃走了。 也就不会受伤,更不会遇见狼了。 狼已经到了她面前,距离不到半米。 眼 前就要扑上来撕咬她。 突然,一支箭破空而来,她面前的狼中箭倒地,挣扎了几下,就没有生息。 “好厉害的箭术!”林云染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一箭来自什么地方,但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落尘的身影。 在这样的夜色里,远距离一箭穿破咽喉,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云染总算看到了落尘。 相比于他之前那一身夜行衣,如今他身上这一身,让她完全无法将他和太子身边的暗卫联系在一起。 他快步走过来,枯枝碎叶在他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章完) 第七十章 轻易取得信任 落尘居然还特意隐藏了自己的轻功! 林云染听着这声音,倍感亲切。 “你……没事吧?”落尘走到女子面前,将那头濒死的狼推到一边,柔声问了一句。 这样温柔的关切,对正处于惊恐中的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没……没事。”缓了许久,女子才用颤抖的嘴唇回答。 “我看你好像受伤了,可要紧?”落尘往她背后看了一眼,后背上满是鲜血,衣服都已经被染透了。 “不要紧。”女子说着,强撑着站起来,想要离开。 但她才还没走两步,就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落尘赶紧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你若是不介意,我那里有药,可以帮你治伤。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当然……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落尘知道有几个人正在盯着他,要是他没能将这人顺利带走,肯定会被笑话。 女子垂下头,思索了半晌之后,终究摇了头。 落尘将她放开,往后退了两步,“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了。这密林之中有狼群,你方才只遇见了这一只落单的,已经很幸运了。你要是不想死在这里,就找个山洞躲着,最好能生火。这样狼群就不敢靠近了。” “有狼群?”女子听到这个消息,神色立刻就不淡定了。 若只有这一头狼还好,如果有狼群,她随时都有可能会遇到,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真是问题。 可她还在被人追杀,要是跟着眼前的人走了。恐怕会给他带去危险。 “你不用怕,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做,就不会有危险了。”落尘正说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动物的惨叫声。 他惊喜地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对女子说道:“还以为今晚要空手而归了,没想到竟然抓到了马鹿,我得走了,你保重。” 女子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目光在四周逡巡了一番,总觉得夜色中还有捕猎者在伺机而动。 “落尘不免也准备得太周到了吧?竟然还布下了捕猎的陷阱?”林云染远远看过去,发现陷阱里真的有一头马鹿。 看身形,好像还未成年,正奋力地挣扎着。 “本宫手下的人,做事自然会面面俱到了。”龙昭华也没想到。落尘的表现竟然会这般出色。 以前他可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林云染别过头去,吐了吐舌头。 她夸的明明是落尘,昭华太子骄傲个什么劲儿? “你猜,她接下来会怎么做?”龙昭华看着惶惶不安的女子,她肯定很后悔自己方才拒绝了落尘。 “当然是去找落尘了。不然,就算她真能找到一个山洞藏身,她也无法生火。她背后的伤也耽误不得了,她心里再 清楚不过。” 林云染的话音才落,女子就找了根木棍,当作支撑,然后向着和落尘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好像并不清楚。”龙昭华见了她的举动,也有几分疑惑。 按理说,已经被逼上绝路的人,遇到了救星,不会不抓住机会。 可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她最多走出去十步。”林云染说得格外自信,还数起了步子,“五、六、七……” 数到九的时候,女子停了下来。 这种时候,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惊胆战。 她在那里停了片刻,然后转了身,往回走了。 “我没说错吧?”林云染松了口气。她就怕女子继续往前走,她又要被昭华太子笑话。 女子在密林中艰难前行,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了二十多米外,落尘所在的位置。 而落尘才刚刚将鹿茸割下来,听到身后的动静,举着刀转了身。 “怎么是你?”落尘一脸惊讶。 “我……我想求……求你帮忙。”走这段路,耗费了她多半力气,加上背上的疼痛,连说话都困难了。 落尘看了看手边的马鹿,又看了看她,满是无奈。 但最终他还是将接好的两大囊鹿血挂在腰间,拿起鹿茸,扶着她去往住处。 他们才走远,林云染就拽了拽身边的人,让他带她下去。 “下去做什么?你不想继续看戏了?这戏可比本宫想的要精彩多了。”龙昭华都忍不住想知道这两个人接下来会如何了。 “这马鹿要是就这么扔在这里,就只能喂狼了,不如我们拿回去吃。”林云染从这头马鹿被抓到的时候起,就对它垂涎三尺了。 “还以为你想做什么呢。”龙昭华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吩咐身边的人,“风刃,将马鹿带回到山洞里。” “全带回去也吃不完吧?不如就割几块肉好了。”风刃可不想扛着这么大一只马鹿回山洞,那还不累死。 龙昭华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林云染。 风刃也一脸希冀地看了过来。 “反正鹿茸被割了,鹿血也被放得差不多了,就割几块肉吧。”马鹿身上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都被落尘给拿走了,她也就只能吃点肉了。 “那好,属下这就下去。”风刃如获大赦,飞身下去了。 “你是要回去,还是再过去看看?”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想了想,“我还想再过去看一眼,就一眼,看完就回去。这里的一切交给落尘,完全可以放心。” 她会想来看看,就是因为对落尘不放心。 如今看来,她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两个人到木屋的时候,落尘正在为女子处理背上的伤口。 女子嘴里咬着一块布,痛得满头大汗。 “阿 阮,你再忍忍,马上就好。”落尘嘴上这么说,手上的东西却一点都不温柔。 林云染看着都感觉到了痛意。 她好像听到落尘喊了一声阿阮? 这名字听着也太柔弱了些,让林云染完全无法将她和在客栈里两次试图对她下狠手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阿阮都让落尘为她治伤了,想必是完全相信了落尘。 这里不需要她担心了。 一切比她想的要顺利太多,过不了几日,阿阮就会回到京城,去找她的主子。 他们只需要顺藤摸瓜,就能将那人揪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才回来就有人找事 林云染心中只惦记着风刃割回去的鹿肉了。 她戳了昭华太子一下,想让他将自己带回去。 可不知道为何,他身边的人竟然愣了神。 林云染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她微微皱眉,询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但昭华太子却摇了头。 而后,他带着林云染回到了山洞里。 鹿肉已经被风刃处理好,串在了树枝上,架在火堆上方,烤得滋滋冒油。 光是闻着这肉香,林云染就已经馋得不行了。 她坐到风刃身边,和他一起烤肉,全然没有注意,身边少了一个人。 等她想要将烤好的鹿肉分给昭华太子时,才发觉他不见了。 “殿下呢?”林云染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能看到他的踪迹。 可风刃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坐在火堆边。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他可是你主子!”林云染不由斥责了他一句。 “殿下一个人默默走开,肯定是不想有人跟着,林小姐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等等就会回来了。”风刃淡定地说道。 “你好像……已经习惯了?”林云染坐回她身边,咬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肉串,“要是有孜然和胡椒面就好了。” “林小姐说的这两样,是什么东西?”风刃好奇地问道。 “是两种调料,要是撒在这上面,肉串会比现在好吃很多。只可惜,没有这条件。能这么迟也不错了。”林云染当然知道这地方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但就这么吃,味道也不错。 三串鹿肉吃下去,昭华太子才从外面走进来。 林云染见他的神色不太对,将给出去的肉串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难怪风刃都不敢去找他。 “不是要给本宫?”谁知她正想要将肉串吃掉,就听到昭华太子问了一句。 林云染这下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不想把自己已经拿到嘴边的肉串给昭华太子,可剩下的还没有烤好,她又没法再拿一串给他。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昭华太子自己伸手过来,从她的手里将肉串拿走了。 “殿下……”林云染想让他再等等,但他却已经咬下去了。 “这么舍不得让本宫吃?”龙昭华看着她,眉头微微一蹙。 “当然不是了。殿下尽管吃,我出去消消食。”林云染说完,就走出了山洞。 这一夜都没怎么睡,不过她并不是很困。 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会开启,她就能回到林家了。 离开了十来日,不知道林家的情况如何。 如今欠债还清,那些极品亲戚,会不会回来继续吸血? 生意上的事她并不那么担心,可那些极品亲戚,在她心里却比柔妃还要可怕。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彻底地摆脱他们才行。 然后她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对付柔妃和凌天墨。 以前,她就是一个人踽踽独行,而今,她依旧是一个人。 上天对她可真是一点都不友好。 林云染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最后定格在她被她娘推开的那一幕。 她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 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艰难。 最后不得不蹲下去,捂着心口放缓呼吸,让自己一点点恢复过来。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了龙昭华那双凤眸。 那凤眸之中带着打量。 林云染摇晃着站起来,勉强勾起一抹笑,“一夜没睡,太困了。” 龙昭华没有回答,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他知道林云染在说谎。 “城门就快开了,终于可以回去了。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林家的麻烦。”林云染看着城门所在的方向,喃喃着说了一句。 而当她真的回去了,却恨不得回到这个时候,捂住自己的嘴。 简直是一语成谶。 她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有好几个人穿着一身孝服跪在林府门口,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人。 “你好像又有麻烦了。”龙昭华自然也看到了,看笑话般说了一句。 林云染瞪了他一眼,才向着林府走去。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林管家一看到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林云染的目光扫过跪在门口的几个人。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凌厉,以至于那几个人张开了嘴又闭上了。 明显在心虚。 “他们是牛大山的家人,前阵子牛大山生病,到我们林家的铺子里抓了药,结果吃过药之后,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最后……死了。 他们非说牛大山是吃了我们林家药铺的药给吃死的,所以才到这里跪着,找我们讨说法。大小姐,你看这要怎么办才好?” 林管家正急得火烧眉毛,林云染就回来了。 “那……药有问题吗?”林云染压低声音问道。 这话问得林管家都是一怔,“大小姐,我们林家可是皇商,铺子里的药有一部分是要送到宫里去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那就好。”林云染松了口气。 她真怕那些极品亲戚为了贪钱,以次充好,将药铺里的药材都给换了。 他们为了银子,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可他们咬死了我们的药有问题,还说要闹到衙门里去,我们林家可丢不起这个脸啊!大小姐,你可得想想办法!”林管家抓着林云染的手,万分焦急地说道。 “不用担心,既然他们还愿意到这 里来闹,而不是直接去衙门,就说明这事还有转机。” 只不过,不会是她想要的转机罢了。 “林管家,你回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林云染宽慰了他两句,让他回林府了。 一路颠簸,好不容易才回了家,居然有人找事。 等她找出证据,一定不会让这些人好受! “你们非说牛大山吃了我林家药铺的药,可有什么证据?”林云染看着他们烧纸钱的火盆,眸中的怒火更盛了。 闹事就罢了,还弄得这么晦气! 要不是有那么多人围观,林云染肯定毫不客气地将火盆踢翻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我才不要你的臭钱 “当然有了。”中间跪着的女人,是牛大山的妻子刘氏,不但长得格外刻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刻薄得不行。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头有林家药铺的标记,“药就是从林家的铺子里买的。” 林云染笑了,“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么一张纸当证据吧?” 要真是那样,陷害一个人未免也太容易了一些。 “当然不是了!”刘氏尖利的嗓音听得林云染浑身难受,“林家药铺的药,我们家里还有两包呢。只是没有拿来而已。我怕拿来了,你给毁了,我们就没证据了。”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家里的药没有被动过手脚呢?”林云染面前装得淡定,心里却已经担忧起来。 那些药,他们可以随意拆开往里放别的东西。 要是真的被拿去当了证据,她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林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想认了?我可以用我的命担保,药就是从你的铺子里买的。敢问林小姐,你能用你的命担保,你的药没有问题吗?” 刘氏说完,突然凄厉地哭起来,看上去像是悲伤到了极点。 而众人看林云染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刽子手。 “如果你的药真是从我的铺子里买的,而牛大山的死也是因为药有问题,我自然会认。但如果你们只是想借此到我们林家来敲一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威胁人谁不会? 她会威胁,林云染就不会了吗? 刘氏怔了怔,显然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林云染这样地回答。 但她随即又像是得到了什么激励一般,抬头看着林云染,厉声指责道:“你们都听到了吗?林大小姐居然说我们这么做,是想要找她敲一笔!可就算有再多的银子,也换不回我相公的命了!我才不要你的臭钱!” 竟然不要银子? 林云染心里一凛。 如果是来要钱的,还好解决。 可不要钱,这事恐怕就不好解决了。 “那你想要什么?”林云染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连神色都严肃了几分。【#…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我要你关了林家的所有药铺,让你没有办法再害人了!”女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她已经全然没有了最初见到林云染时的心虚。 想来,她背靠着的人很厉害。 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卖力了。 “好。只要问题真的出在我们这里,我愿意关了林家所有的药铺。”林云染知道,让这件事发酵下去,只会对林家不利。 不如先做出积极的表态。 “你……你说什么?”女子显然被她的回答给弄懵了。 “林家大小姐怕不是疯了吧?” “八成是疯了。药铺可是林家的支柱之一,真关了,林家也完了。” “林家注定要败在 她手上。” 周围的人听到林云染这么说,也一致认为她疯了,竟然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而林云染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们的议论一般,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刘氏,“我说,只要你能证明,你的相公的死和林家药铺的药有关系,我就关了所有的药铺。再给你们一千两银子,作为补偿。” 刘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好似方才那个视金如粪土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云染点头,“当然是真的。他们都听到了,我不可能食言。”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将药拿来。”刘氏起身的时候,因为太过高兴,把火盆都给踢翻了。 不过她丝毫没有在意,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林云染的视线里。 等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两包药。 “你看清楚了,这就是从你们林家药铺里抓的药。”刘氏将那两包药拿到林云染面前晃了晃,但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这上面的确有林家药铺的标记,但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被人动过,那就不知道了。”林云染冷声说道。 刘氏脸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就消失不见了,“你……你怎么又不认了?这药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拿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她将药拿给周围的人看,还特意指着绳结说道:“这绳结这么复杂,我可不会打。是林家药铺的伙计打的,你们要是不信,让她把药铺的伙计喊过来对质就是了。” 林云染看着上面地绳结,的确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这只能说明一点,她的药铺里有内奸! 看来,昭华太子仔细筛选过的人,也不太靠谱。 “不用了!”她要是就这么过去的话,只会打草惊蛇,“我相信你就是了。” 刘氏又是一惊。 林云染未免也太不对劲了。 之前答应她关了药铺,现在还不需要她对质。 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你抓药,总该拿着药方吧?不知道药方在何处?”林云染开的是药铺,不是医馆。 抓药的人都是拿着药方去的。 她想看看刘氏手中的药方,和她抓的药是不是一致。 “药方当然有了,我就带在身上。”刘氏将药方拿了出来,但并没有给林云染,而是远远地让她看了一眼。 “既然你这么怕我会毁了你手上的证据,我抄写一份,总可以吧?”林云染让刘氏找个认字的人,将药方的内容念给她听。 “这样你就能记住了?”刘氏质疑她的能力。 药方的内容这么复杂,她能不靠纸笔就记住?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林云染勾唇一笑,记这么一点东西,还用不着 她动手。 刘氏找人,将药方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而后,林云染重复了两遍。 正着重复了一遍,然后又倒着重复了一遍。 “这样可以证明我记住了吗?”林云染淡然一笑。 “我才不过念了一遍而已……”念药方的人下巴都快要掉了,他周围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林云染真的记住了。 “一遍就够了。”林云染转头看向刘氏,“你手里有两包药,我们将其中一包打开,看看里面的药和药方上的是不是一致。”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你谋杀亲夫,栽赃陷害 刘氏莫名心虚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要面对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 可眼前的人,分明很厉害。 药方才念了一遍,她竟然就能倒背如流,要是真的被她发现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林云染再厉害,又不会医术,她背后的人可是会医术的,她怕什么? 这么想着,刘氏心里又有了底。 她拿出一包药,小心翼翼地打开,放在了林府门口的石狮子旁。 各种药材混在一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 其实方才听药方的时候,林云染就有些懵了。 这么多药材里,她认得的不过几味,剩下的全都不认得。 纵然她知道了药方,又能有个什么用? “我之前让人看过药渣,发现抓来的药里,有一味是对不上的。这药方里写的是银萝草,被换成了价钱更低的石霖草!这根本就是草菅人命!”刘氏用颤抖的手指着那堆药材。控诉道。 有懂医的人站出来,看了看药方,又看了看抓来的药,说道:“这位大嫂说得没错,这药方里的银萝草,的确被换成了石霖草。这两种药长得相似,但价钱和药性却是千差万别,这么抓药,不出人命才怪!” “林大小姐,你之前可是说过,只要我能证明药有问题,你就关了林家所有的药铺,你可不要食言!”有了人帮着说话,刘氏更为硬气了。 “我自然不会食言。”话是自己说的,林云染当然不能将说出去的话再吞回来,“从现在起,林家所有药铺关门歇业!” “大小姐!”林管家听到这消息,蹒跚着走到了林云染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可万万使不得啊!若是关了药铺,林家……” “林管家,你别激动,先起来。我又没有说要永久关停,只是暂时关门歇业而已。反正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我们的药铺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不如关了,还落个清净。”林云染把林管家扶起来,柔声安慰。 正在得意的刘氏,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凛,“你……你还要查?还有什么可查的?” “怎么?你心虚了?”林云染看向她,一双眸子带着冰霜,“你是怕我查出问题来,拆穿了你的谎话?还是怕我查出来,你谋杀亲夫,栽赃陷害啊?”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相公明明是吃了林家药铺抓的药才死的,你居然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刘氏紧张得都结巴了。 林云染看着她那目呲欲裂的样子,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她先前就已经有许多破绽了,而她如今这慌慌张张想为自己撇清的模样,在林云染看来,更是做贼心虚! 说不定,她还真 就是个谋杀亲夫的凶手! 而后她让人写了另一份药方,到林家药铺去抓药,意图将牛大山的死嫁祸给林家。 “是不是泼脏水,你心里清楚。我已经按着你的要求,关了林家所有药铺,至于那一千两银子,等我查清了真相,该赔给你,自然会赔。 你若是去了衙门更好,我一个人调查,还不知道要查多久。有衙门的人帮忙,可以轻松不少。真相会更快水落石出,你说是吗?” 林云染笑着看向刘氏,那笑意却让刘氏浑身冰凉。 她突然就后悔了。 “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衙门的人会帮你。你……你林家可是皇商!”刘氏只得拿出官商勾结的说辞来。 “说要去衙门告我的人是你,说衙门会帮我的人还是你。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林云染就知道刘氏会怂。 不过这样正好,反正她也不是真想闹到衙门去。 这事闹大了,对她可没有半点好处。 毕竟,太医院的药就有一部分来自林家。 “你要查就查吧,反正不管你怎么查,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除非你想颠倒黑白。”刘氏心虚地说完,牵起自己的两个孩子,匆匆离开了。 连踢翻的火盆都没有拿走。 “林管家,去把给刘氏抓药的人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另外,通知下去,就算药铺关了门,伙计和掌柜的工钱,也照常大房,让他们不要担心。”林云染说完,就回了林府。 月儿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林云染拿在手里,半天都没有动。 “小姐,你没事吧?”月儿担忧地问道。 “没事。”林云染喝了一口热茶,心绪却一直平不下来。 那刘氏能将话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说明她一定是受了谁的指使,才到林府来闹的。 但指使她的人肯定不会是柔妃。 柔妃可不会只想让她关了林家药铺。要是柔妃知道了这件事,会第一时间让人在太医院的药材里动手脚,再利用牛大山之死,坐实林家药铺药材以次充好的事,将她送入大牢。 这人明显没想到这一层。 要么他对林家的生意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太医院有林家的药。 要么他不是个聪明人,所以没能想到这一层。 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让林云染欣慰。 她在事情还没闹大之时就用了自断手腕的方式来解决,纵然柔妃还想借题发挥,也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了。 “大小姐,人带来了。”林云染正想着,就听林管家在跟前说了一句。 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面前的少年。 “起来吧,我又没让你跪着。”林云染着实不习惯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 “我给大小姐惹了麻烦,不敢起来。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林云染的心都跟着软了几分。 但接下来她就听到少年说:“那药方里的药,是……是我换的!” “你说什么?”这对林云染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她还以为自己能找到转机,只要能证明刘氏并不是用手中的药方买的药,就可以拆穿她的谎言了。 没想到,药竟然真的被换了。 “阿远,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林管家听到他这话,两眼一抹黑,差点没晕过去。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她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给你们的月钱还不够吗?你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赚钱?”林云染忘了自己地手腕还有伤,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痛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小姐,你没事吧?”月儿注意到她手上的伤,眼泪都掉出来了,“奴婢这就去拿药过来。” “不用了,不过一点小伤,不碍事。”林云染揉了揉手腕,咬着牙看向跪在地上的人,“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原本……原本是想要救人的,谁知道……谁知道没有能救成。”阿远痛哭流涕,说的话含糊不清,但林云染却听清楚了。 却也更糊涂了。 他换了药方上的药,原本是想救人? “你会医术?”林云染看着这个瘦弱的阿远,怎么看都觉得平庸。 更不用说他年纪还不大,就算会医术,又能有多精湛? “我……我爹会,我跟在他身边,也学了不少。”阿远抽抽噎噎地回答。 “所以,你换了药方上的那一味药,是因为你看出那方子有问题?”林云染都要气笑了。 半壶水响叮当,也想学人治病救人? 这下好了,不但将人给作没了,就连林家都要跟着陪葬了! “那药方本就有问题。银萝草和五味子一同入药,只能加重病情,开药方的人考虑得并不周全,自以为自己按着病情对症下药了,却没有想过这两味药有冲突。”阿远抹了一把眼泪,“所以……所以我才将银萝草换成了石霖草。” “可恰恰是换了之后,病人不治而亡了。你当真懂医术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她给了你药方,你按着药方上的药抓给她,有那么难吗?” 林云染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 错误已经铸成,说再多都没有用。 不如想想要怎么弥补,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大小姐,我知道错了。你把我送到衙门去吧,所有的错我一个人承担!”阿远给她磕了好几个头,但声音听着,却带着不甘。 “要是所有的问题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就好了。我早就把你送到衙门去了。可你这么做,害的并不只有牛大山一人,还有整个林家!我已经让人关了所有的药铺,恐怕以后……都不能开了。” 林云染怎么都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林家,又这么陷入了火坑里。 就算药铺不能开了,那么多药材,也不是一个小数字。【¥@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还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从别的地方赚回来。 那么多人等着看林家败在她手里。 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一定不能就这么认输! “怎么会这样?”阿远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好 心”,居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你可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林家?一旦被他们抓住了任何把柄,就是致命的。”林云染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她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事? 就不能让她安宁一天吗? “我……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那么做了。我也不知道,救一个人,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人还没能救成。”阿远颓然地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后悔。 林云染见他到了这时候,都还在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那么做是为了救人,忽然觉得,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你说,这药方里,银萝草和五味子相克,不能用在一起,是从哪里看来的?”如果能找到依据,这事就还有转机。 “不……不是我看来的。是我跟在我爹身边这么久,自己悟出来的。”阿远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让林云染失望,但他的确没有在医书上看到过这个内容。 林云染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么熄灭了。 她的心仿佛被人扔到了冰水里,拔凉拔凉的。 “京城有不少名医,我想,他们之中肯定有人知道这一点。大小姐可以去找他们作证。”阿远提议道。 找京城之中的名医作证? 这倒是一条路。 林云染将药方写了好几份出来,让林府的人拿到京城何处,去询问名医。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五味子和银萝草一起入药并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林云染彻底绝望了。 “还有一个人。”阿远听了那些人传回来的消息,原本也很失望,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医术比这些人都高,她肯定知道这两味药不能一起用!” 林云染却已经连问都懒得问了,只微微抬了下眼皮。 “凌王的侧妃慕容嫣。听闻她和神医未央都师承医圣公孙云雀,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味药不能一起用,大小姐若是去找她,就能证明药方有问题了!” 林云染差点没把手边的茶杯扔到地上。 居然让她去求凌天墨的侧妃? 慕容嫣是医女没错,还在战场上救了凌天墨一命。 若不是这样,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认识。 凌天墨更不会在成亲那日给她休书,迎娶慕容嫣进门。 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让她如何去求慕容嫣帮忙?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说不定,慕容嫣会乐意出手呢? 都说她是个温婉善良,知书达理的人,不如就去碰碰运气? 尽管心中有万分不甘,但去试试又不会要命。 她不能让林家就这么毁了。 太不值得。 “大小姐?”阿远见她没有回答,犹豫着喊了她一声。 “你先在府上住下,若是这药方当真有问题,我会放你走。但如果药方没问题,是你擅自改动,才给林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绝不轻饶!” 林云染说完,拿着药方走了出去。 外头已经是夕阳西下,她走在林家去往凌王府的路上,蓦地想到她从凌王府走回来的那一日。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却也异常坚定。 她说过,她会让凌天墨后悔。 可如今,却要让他看笑话了。 林云染走到距离林府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就走不动了。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到凌王府去求情,会有什么后果,她再清楚不过。 很有可能不但得不到帮助,还会被狠狠羞辱一番,再被撵出来。 药方在她手里,都快要被揉碎了。 “这不是林小姐吗?可是来找本王的?”一个声音从身侧传来,林云染转过头,看到凌天墨坐在马车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 “凌王可别太高看自己了。”林云染想让自己放软态度,可面对凌天墨,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淡定。话一说出口,就是剑拔弩张的意味。 她甚至都能听到她和凌天墨眼神碰撞在一起时的火花声。 “若不是来找本王的,难不成,是来找嫣儿的?”凌天墨自然知道林家出了什么事了,“你想让嫣儿出手帮你?” 林云染没有说话。 “你可别忘了,你之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什么话,你以为,嫣儿会帮你吗?纵然嫣儿心善,想要帮忙,本王也绝对不会答应!”凌天墨笑了起来,笑得冷血又残忍,“你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幸运,林云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手上的药方已经彻底被揉成了一团。 林云染的嘴角轻轻一勾,将残阳的余光全都收容到了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之中。 “我来这里,不是来找你,也不是来找慕容嫣的。只是想看看,我先前的预言,应验了多少罢了。”凌天墨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又何必低声下气? “你放心,你说的那些话,永远都不可能应验。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分明知道林云染嘴里说的,是上次他们狭路相逢时,她用来嘲讽和取笑他和嫣儿的话,但凌天墨竟然生不起气来。 和林云染生气,太不值当。他这么安慰自己。 但心里想的却是,她真的变了。 以前她看到他,绝对不会这般冷漠。她会马上扑过来,抓着他的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他“天墨哥哥”。 她眸中那片水盈盈的光,在看向他时也不再会有波澜,而是会结出一层寒冰。 而他居然……还没有习惯这样的转变。 凌宵和他说过那一日王府外发生的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后来再遇,她所说的那些,更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林云染……不再是以前的林云染了。 他曾一度希望,林云染可以不要再缠着他,而今她做到了,他的心里却莫名失落。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能如他所愿的一蹶不振吧? 他本想看着林家败在她手里,看着她孤苦无依,远走他乡的。 但她竟然靠着自己地嫁妆,度过了一劫。 若是这一劫她还能安然度过,那么他以后,就不会再欺负她。 就看她是不是能做到 了。 在没有他帮助的情况下。 林云染转过身,一点点远离了凌天墨的马车。 但她并没有走出去太远。 就算不能让慕容嫣出来证明,她也要找机会问一问她,这药方到底有没有问题。 林云染偷偷绕到了王府后门。 她知道,凌天墨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回到王府以后,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和慕容嫣在一起。 只要她找到机会,和慕容嫣见面,就能想办法说服她帮自己看药方。 可王府的墙,怎么这么高? 林云染站在下面,只觉得自己脖子都酸了,才看到墙头。 她要怎么上去?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也没想过要用非法手段进入王府,所以什么工具都没有带。 就在林云染站在红墙下焦头烂额的时候,王府的后门忽然开了。 林云染赶紧闪身躲到一边。 待到脚步声渐远,她才走出来。 她看了一眼从王府里走出来的人,就是这一眼,让她彻底断了去找慕容嫣的念头。 因为她发现,从王府后门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刘氏! 她就知道,刘氏背后一定有人,不然她不敢这么自信。 只是没想到,她背后的人竟然是凌天墨。 难怪自己方才遇到他的时候,他一副对这件事很了解的样子。 这就是他设下的局,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他前脚才回去,后脚刘氏就从王府里出来了,说明他和刘氏根本就没见着。 那和刘氏见面的人,就是慕容嫣了? 林云染看了一眼手上那张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的药方。 阿远说,慕容嫣师承医圣,不可能看不出这药方的问题。 可她要是真看出来了,又怎么会让刘氏用这药方来找她麻烦呢? 这么说,是阿远在说谎了? 但她想到阿远那样子,觉得他绝无说谎的可能。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真挚无比,她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说谎痕迹。 要不是阿远的问题,那就是慕容嫣的问题了? 她的医术,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好? 世人只知道神医未央是医圣公孙云雀的徒弟,从来都没听过慕容嫣这个人。 要不是她救了凌天墨,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关注她。 更不会有这样的传闻。 神医未央长年在雪山顶上,很难才能请她出山一次。而医圣公孙云雀已经过世多年。 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出来辟谣。 凌天墨,怕是上当受骗了。 可就算知道了这一点,她也开心不起来。 这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也对她解决眼前的问题没有帮助。 难不成她要到雪山上去请神医未央来为她作证吗? 那还不如让林家没了。 神医未央 一年都救不了十个人,又怎么会为她这点小事出山? 而且,她手中已经没多少银子了。 能请下来,也付不起银子。 林云染叹了口气,沿着王府后门往深处走去。 要是她没记错,走过三个巷口,再走出去,就能找到那家酒馆了。 她需要喝一杯。 也只能喝一杯。 天色渐渐暗下来,巷子里一片昏暗。 林云染才走过去第二个巷子,就听到有人大喊:“救命啊!” 是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惊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林云染迅速跑了过去。 她看到几个人扯着一个少女往更深的巷子里走,立刻大喝了一声:“住手!”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让北堂公子见笑了 那几个人看过来,顿时笑出了声:“我就说了,我们今晚运气好。一个不够,老天还送一个过来。”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老天派来收拾你们的呢?”林云染冷冷一笑,“我劝你们乖乖把人交出来,最好不要让我动手。” 她的手腕可还痛着呢,一旦动手,只会加重伤情。 但她也知道,这些人是不可能会有自知之明的。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什么!”其中一人向着林云染走来,但还没有走近,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膝盖痛苦地嚎了起来。 “我警告过你了,但你不听。要是你现在去看大夫,你这条腿还能保住。要是再晚一些,就不知道会如何了。”林云染的手里还有两枚飞镖,三根银针,对付这几个人绰绰有余。 那几个人没有想到林云染竟然这么厉害,都不敢多做停留,扶着受伤的人飞快消失在了巷子里。 走出去好远,林云染都还能听到那个人的嚎叫声。 “谢谢你救了我。”少女走到林云染面前,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没事吧?”林云染看到她衣衫有些凌乱,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就在前面不远处。”少女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 这条街上住着的可都是了不得的人。 那些人会选择在这里作恶,是因为身后那座府邸的主人,因为通敌卖国被满门抄斩了,府邸至今还是空荡荡的。 也就为人作恶提供了方便。 “以后不要再走这条路了。在这里住人之前,这里都不会安全的。”林云染好心地提醒道。 “今天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然,才不会给他们机会。”少女撇着嘴,小脸上满是委屈。 “所以啊,你以后就不要一个人偷偷溜出来了。不然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倘若今日没有我,你打算怎么办?”林云染看到她咬着嘴唇不服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 生了一日的闷气,总算能缓一缓了。 “我声音那么大,就算你不出现,也还是会有人出现的。”少女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外,左右看了看,“我的绳子呢?” “看来,他们发现你溜走了。这会儿说不定在四处找你的下落呢。你敲门回去,好好道个歉,这件事应该就会过去了。”林云染拍了拍她的肩。 “我才不要道歉。我根本就没错,错的人是我哥。要不是他一天到晚管着我,我至于用这样的方式溜出来吗?”少女冷哼一声,伸手拍了拍门。 门后分明有动静,但门却没有开。 “开门啊!是我!”少女又拍了两下,门依旧没有打开。 少女急了 ,抬脚就要踹门,林云染赶紧拦住了她。 “就你这身板,恐怕你的腿折了,门都没有开。我劝你还是道歉的好,不然这门很难开了。”林云染就算看不清门口的情况,也知道这门为什么没开。 “我才不要道歉,我没有错!”少女跺了跺脚,转身抓住了林云染的手,“你救了我,应该也可以收留我吧?” “你都到家门口了,还要和我走?”林云染倒是没想到,自己救个人居然还能被赖上。 “你没看到他们不让我进去吗?”少女眼巴巴地看着林云染,抓着她的手摇了又摇。 “如果你们再不让她进去,她可就要和我走了哦!”林云染对着门后地人说道。 如她所料,门一下就开了。 里面走出来的人,林云染看着有几分熟悉,但一时没有能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瑶瑶,闹够了没?”他看着少女,眉头微皱,眼中却是无奈的宠溺,一点怒气都感受不到。 “没有!”少女扬着下巴看向他,挑衅地哼了一声,“有本事你就永远不要让我进去,反正我现在有人护着了!” 然后她走到林云染身后,靠在了她的肩头。 “你说,她能护着你?你可知道她是谁?她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就算能护着你,又能护多久?”男子看着林云染,不屑地说道。 林云染的心里顿时不爽起来,这人未免也太瞧不起她了吧? 可仔细想想,她如今这处境,的确是自身难保,他也没说错。 “她这么厉害,才不会自身难保呢。你都不知道,刚刚我在那里,碰到几个臭不要脸的人,居然想要把我拖到鬼屋里去。 幸好她及时出现,救下了我。我都没看到她出手,其中一个人就捂着膝盖倒在地上了。剩下的人吓得不轻,立刻就把受伤的人抬着跑了!” 少女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男子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你说她救了你?她可没有那个本事,你不要被她骗了。” “你……你不信是吧?你让他看看你的本事,堵住他的嘴!”少女为林云染打抱不平。 林云染拿出了一枚暗器,对准男子耳边的一缕头发,手指轻轻一弹。 暗器从她的手中飞出,擦过男子的头发,钉在了他身后的门上! 男子看着那一缕飞散的发丝,惊愕不已,“你怎么会……” “这下你相信了吧?”少女在林云染背后鼓起掌来。 “让北堂公子见笑了。不过就是雕虫小技而已。”林云染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半天,终于想起了眼前的人是谁。 四大皇商之一,北堂家的家主,北堂临渊。 而她身后的少女,是北堂临渊的妹妹,北堂瑶。 “林小姐太谦虚了。这样的本事哪 里还能算是雕虫小技?”北堂临渊着实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 难怪京城里的人都说,她被凌王休了之后,性情大变。 她这样子看着和以前的她的确大不相同了。 不仅是性格变了,就连气质都变了不少。 看着比以前惹眼多了。 “你是林云染?我就说你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北堂瑶听了自家哥哥的话,总算想起了救她的人是谁,“难怪我哥说你自身不保了。”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说不定也能成为这件事的转机 林云染尴尬地笑了笑,“林家的确遇到了一点麻烦,但还没有到自身不保的程度。” “你连林家的药铺都关了,难不成还能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北堂临渊不觉得这件事还能反转。 她手下的人偷偷换了药方里的药材,导致病人死于非命,还能怎么圆? “如果我能证明药方有问题,这件事就还有余地。就算我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我也可以想别的法子。药材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还有很多别的路可以走不是?” 林云染说得轻松,心里却很清楚,如果这一次她没有能帮林家挽回颜面,那林家以后的生意,也不会好做了。 林家很快就会被踢出四大皇商的队伍,毁在她的手上。 “药方有问题?难不成你想说,那一味药材会被换掉,并不是想以次充好,而是你的人看出了药方有问题,才换的?”北堂临渊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你觉得,这个说法,有几个人会相信?” “除非有权威的人出来为我证明,否则很难有人会相信。但这也不是唯一一条路。”林云染自然知道这个说法很难有人相信了。 但她突然想到,如果阿远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说明,牛大山吃了药之后,身体情况会越来越好。 可他却是每况愈下,最终不治而亡。 她说到刘氏谋杀亲夫时,刘氏一副被说中了的惊恐。 如果她能证实刘氏对牛大山有杀心,说不定也能成为这件事的转机。 “你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北堂临渊不由得好奇起来。 证明药方有问题这条路,她已经试过了。甚至都去凌王府找过慕容嫣了。 但并没有任何收获。 她还能如何让林家抽身? “药若是没问题,人却死了,你说,会是因为什么?”林云染反问他。 北堂临渊的眸光一闪。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被林云染惊到了。 她居然想用反推的方法,来证明牛大山并非死于从林家药铺抓的药。 “人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你确定你能找到证据?”尽管很佩服她的勇气,但北堂临渊并不看好她。 “能不能找到是一回事,去不去找又是另一回事。既然都已经想到这一层了,为何不去试试呢?万一能成功呢?”林云染从来都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 咬着牙都要走过去。 “你可知道。今天你让我惊讶了三次。第一次是我听说你关掉林家所有药铺的时候,第二次则是那枚飞镖飞过来的时候,而第三次,就是方才,你说你要通过反推证明牛大山的死与林家的药无关的时候。” 北堂临渊看着她眼底坚毅的光芒,那股不服输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 动。 或许……他可以帮这个忙。 “时候不早了,妹妹我也帮你送回家了。我该走了。”林云染总觉得,他说这么多废话,后面接的肯定会是嘲讽。【…*爱奇文学.. ¥*免费】 所以她没有心情继续听他说下去了。 可她才迈出去两步,就听北堂临渊说道:“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呢?” 她所处的困境,想要翻身,并不容易。哪怕是昭华太子想帮她,恐怕都无从下手。 更不用说北堂临渊了。 所以林云染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北堂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我林家的事,还得我自己想办法。” “怎么,有人愿意帮你,你还不愿意?”北堂临渊明显是被她惹恼了。 林云染自然不想得罪了他,立刻赔笑道:“怎么会呢?北堂公子愿意帮忙,我心里自然十分感激。只是我这处境,北堂公子再清楚不过……又怎么敢劳烦北堂公子白费力气呢?” “你怎么知道,我出手,会是白费力气?再说,你救了瑶瑶,就相当于救了我,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报的,何谈劳烦?”北堂临渊笑着看向她,“你说呢?” 林云染一怔。 方才还那么不待见她,处处嘲讽她,怎么一转眼又说要报恩了? 这人可真是够奇怪的。 不过,她之前听过一些传闻,说北堂临渊并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北堂家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皆是因为他在暗地里做着另外一种生意—— 贩卖情报。 将打听来的消息以高价卖出去,换取利益。 因为北堂家掌握的秘密太多,无人敢得罪,所以他想和谁做生意,谁就得和他做生意。 要不然,第二日丑闻就会被散布得到处都是。 所以,要是北堂临渊愿意出手,或许还真能打听到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只要她手中有了刘氏的把柄,想要捏住她,不就太容易了? 想到这里,林云染只能庆幸北堂临渊没让她就这么走了。 她差一点就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传闻是真的。 “那就有劳北堂公子了。”林云染想,如果北堂临渊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忙,那么,不用她多说,他也会知道她想要的消息是什么。 “关于牛家的一切,明日就会有人送到你府上。”北堂临渊素来不喜欢被人看低,帮她的忙,除了为北堂瑶报恩,也是不想让林云染看不起自己。 相比于其他三家,林家才是最弱的,所以在林老爷过世之后,立刻就一落千丈,差一点败在了林云染手中。 纵然她用自己的嫁妆挽救了林家一次,但能不能救下第二次,第三次,谁都不能保证。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为她提供消息而已。 至于这些消息有没 有用,要怎么用,他可管不着。 “多谢。”林云染对他道了谢,走到门边,将飞镖取了下来。 这暗器可是她费尽心思打磨出来的,留在门上太可惜了。 “能不能送给我?”可她正想要离开,北堂瑶就对着她伸出了手。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就将飞镖给了北堂瑶。 她在北堂临渊心里可是至宝,林云染哪里敢不满足她的心愿? 不过就是一枚飞镖而已,她还可以定做更多。 但攀上北堂临渊的机会,可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谁被推到悬崖边上了还能这么淡 原本想去喝闷酒的,这下不需要了。 林云染一回到林家,就让月儿为她准备了糕点,然后让羽灵为她准备了热水。 吃过糕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美美地洗了一个澡之后,林云染回到房间,正想要将衣柜打开,看看那个箱子还在不在里面,就感觉到了异常。 她放在衣柜上的手往回一收,缓缓回过头,就看到了昭华太子。 林云染眉头一皱,“殿下怎么来了?” “林家遇上了难题,本宫自然要来过问一下了。怎么样,你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龙昭华见她并没有茶不思饭不想的,想必是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很想知道,林云染到底会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没有。我若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这次的的确确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还没有人能帮我证明药方有问题。我算是被人推到悬崖边上了。” 林云染转过身,走到桌边,示意昭华太子坐下。而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到了他面前。 “本宫可没见过谁被推到悬崖边上了还能这么淡定的。”龙昭华可一点都看不出她被推到悬崖边了。 她这样子,太过淡定了。 “不然呢?要歇斯底里,还是四处发疯?就算我真那么做了,也不会让这件事有任何转机,何不看开一点呢?”林云染无奈一笑。 谁面对这样的事能真的淡然?她不过是不想让林家的人被她的情绪影响到罢了。 “如今的我,对林家来说,就是主心骨。若是我有任何不对,他们立刻就能感受到。如此一来,林家必乱。那不正是幕后黑手最想看到的结果?” 林云染想要坐下,不小心被凳子绊到,差点摔在地上。 她用手支撑了一下,人是没摔着,扭伤的手却因为她这一举动再次痛了起来。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了?”龙昭华正说着,却发现她的神情不太对,“你怎么了?” “手上的伤还没好,方才碰到了一下。”林云染坐下来,想要拿茶杯,手伸出去,却被昭华太子握住了。 “让本宫看看。”龙昭华知道她的扭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但没想到半日不见,竟然加重了不少。 看来她果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淡定。 “我让人拿点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来揉一揉就是了。”林云染想将手收回来,但昭华太子并没有松开。 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这是宫里的药酒,本宫今日特意让太医院的人送来的。用了这药酒,应该就不会那么疼了。” 龙昭华说着,将药酒倒了一点在她手上,轻柔地揉捏起来,“所以,是谁?” 林云染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这问题在问 什么。 “是……凌天墨娶回家的那个侧妃。”林云染说到前几个字的时候,龙昭华的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 可听到后面那几个字,笑意就转为了惊吓,“慕容嫣?” “十有八九是她,或许凌天墨也参与其中,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今日亲眼看着刘氏从凌王府的后门走出来。”林云染还得谢谢阿远的提议。 要不是他让自己去求慕容嫣帮忙,她还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慕容嫣。 “慕容嫣为何要对付你?她都已经嫁入凌王府了,你也被凌王休了,你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她何必和你过不去?”龙昭华不太明白。 “大概是因为我之前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了她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吧。不过,若不是那一日狭路相逢,我多说了两句,也不会有机会将嫁妆卖给寒公子了。所以我算是因祸得福。” “如果之前那一次算因祸得福,那这一次呢?算什么?”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不由想笑。 她还真的把寒子澈当成她的救命恩人。 这天下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事? 寒子澈帮她,肯定有别的原因。 只是他还没能将自己真实的目的暴露出来罢了。 林云染被龙昭华噎住,半晌过后才说道:“这一次,至少让我知道了,慕容嫣和凌天墨是一路货色。而且,慕容嫣自称和神医未央师承同一人,却连这药方里的问题都看不出来,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么一说,是挺奇怪的。但你为何就这么相信那个叫阿远的伙计?他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龙昭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伙计,也不相信京城之中那么多名医的话。 他们都说这药方没问题了。 “殿下还好意思说?当初殿下和我说,所有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有问题。可结果如何呢?”林云染冷哼一声。 “人的确是精挑细选过的。”龙昭华没想到林云染会突然提起这茬,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当初的确是查过那些人的背景,才将人放心大胆地交给了林云染。 哪里知道,这才不过十来日,就出了这样的事。 “所以我才会信任他。我能看出来,他没有说谎,而且,他对自己的做法也很后悔。只不过他后悔的是,自己为了救一个人却连累了林家。”林云染知道他是个心善之人。 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也没想到,他换了药,人还会死。 “听你这么一说,他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慕容嫣的医术并没有那么高?那她在战场上,又是如何救下凌天墨的?” 说到这里,龙昭华的眸光蓦地一凛,“难不成,她到凌天墨身边, 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凌天墨是上当受骗了。当初他被慕容嫣救下,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但慕容嫣背后的人,让她将错就错地留在了他身边。” 林云染正想笑话凌天墨一番,龙昭华的手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她当即痛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殿下,还是我自己来吧……”林云染赶紧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我倒是想成为柔妃的人 昭华太子肯定是太高兴了,才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捏着她的手腕吧? 他的威胁,炎王,时煊和凌天墨,都有人在帮他对付,他又怎么会不高兴。 可他得保证自己是渔翁才行。 如果他不是渔翁,就算看到了鹬蚌相争,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说不定还会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中的螳螂。 以为自己能得到一切,却不知道身后还有人在盯着。 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能得到。 “炎王会被柔妃算计,已经足够让本宫惊讶的了,没想到凌天墨竟然也中了招。这慕容嫣,到底会是谁的人?”龙昭华之前从来都不曾听过慕容嫣这个人。 慕容家在京城之中也并不起眼。 但因为慕容嫣在战场上救了凌天墨,慕容家也跟着沾了光,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慕容嫣的弟弟还在兵部做了个小官。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兴许也是柔妃呢?她前些年能在后宫独得恩宠,让皇上的眼里都看不到别的妃嫔,说明她对男人的心思揣摩得很透。她会想到用这种法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林云染心中对柔妃充满了好奇。 但好奇归好奇,她可不想见到柔妃。 柔妃这么想除掉她,见到柔妃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还真像是柔妃能做出来的事。她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这两年她不再争宠,本宫都未曾对她有太多关注。谁知道她暗地里居然有这么多动作。”龙昭华只恨自己没能早点知道柔妃的真面目。 但现在也不算晚。 “殿下也得小心才是,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柔妃的道。”林云染揉着自己的手腕,龇牙咧嘴地说道。 “除非你是柔妃的人,不然,本宫没什么可担心的。”龙昭华当然知道这不可能了。 柔妃可是恨不得杀了林云染,她又怎么会是柔妃的人? “我倒是想成为柔妃的人,可惜,她不要我。”相比于昭华太子,柔妃这个靠山可要强多了。 要是能背靠柔妃,她在这京城之中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惜,柔妃只想要她的命。 “你这么晚才回来,应该不只是去了凌王府吧?”从她出去到回来,足足两个时辰。 她去凌王府,一个时辰就够了。 这多出来的一个时辰,她去做什么了? “我好像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殿下?”林云染的眼中染上了一层薄怒。 她不想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你若是不愿意说,不说就是了。本宫不过是关心而已。”龙昭华就算看不到她眼中的怒意,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 “殿下若真是关心我,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林云 染在房间里翻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药箱,一打开,就差点被呛着。 这药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用过了,里面的东西全都用不得了。 “看样子,你以前根本就不怎么受伤。”龙昭华看到她这药箱里的盛况,觉得她之前说的“一点小伤”只是她逞强罢了。 身为林家大小姐,哪里会有那么多受伤的时候? 林云染将药箱扔出去,吩咐月儿拿纱布过来。 月儿很快就将纱布拿来了。 她本来想问问林云染要不要帮忙的,但还没说话,林云染就已经拿过纱布,将门关上了。 月儿隐约看到了房间里有个男人的身影。 “殿下为什么不躲一躲?”林云染知道月儿看到龙昭华了,眉头微微一皱。 她之所以会没有顾忌地让月儿过来,就是想着龙昭华看到有人来了会多拉。 谁知道,他坐在桌边,动都没动。 “你府上的人又不是没见过本宫,没什么好躲的。再说,她也不会相信本宫和你会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吧?”龙昭华淡淡然说道。 “如果她真看清了你是谁,当然就不会有误会了。就怕她没能看清,只知道我的房间里有个男人,我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林云染气得咬牙。 她怎么会遇见龙昭华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用自己的身份压人就算了,还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看来,她明天有必要去赌场下注了。 龙昭华这太子,半年之内就会被废。 她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受这半年的苦,等到林家东山再起,他这太子的命数,应该也到尽头了。 “你的意思是,想让本宫出去帮你澄清?”龙昭华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殿下还是请回吧。今天我已经够累了。”林云染可不想越抹越黑了。 月儿要是真误会了,就让她误会了。 反正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龙昭华从林云染的房间里出来,追夜立刻就到了他身边。 “怎么样?可知道她去了哪里?”龙昭华问道。 追夜点头,“林小姐离开王府后门之后,就径直往前走了。在路上无意中救下了北堂瑶,还送她回了北堂府。” “她救了北堂瑶?”龙昭华不觉得这是巧合,但她去找慕容嫣,的确不是她今天原本要做的事。 所以她和北堂瑶的见面,肯定也不是她安排好的。 “她的运气倒是不一般的好。在这种时候救下北堂临渊的妹妹,北堂临渊肯定会出手帮她。她这难题,恐怕很快就会迎刃而解了。”龙昭华的眼色沉了几分。 分明都已经找到了救星,还和自己说没有办法。林云染对他就这么不信任吗? “只怕他们见面并不是很愉快。” 追夜却摇了摇头。 “这话怎么说?”龙昭华可不觉得,她救了北堂瑶,和北堂临渊的见面还会不愉快。 “属下在北堂府的后门上找到了一处飞镖留下的印记。如果见面足够愉快,应该不会动手吧?”追夜知道林云染手中有不少暗器。 那痕迹很新,应该是出自她的手没错。 “林云染不会那么傻,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吧?难不成北堂临渊怀疑她救下北堂瑶是她设下的局?”连他都会怀疑这一点,北堂临渊怀疑她,也不是意料外的事。 不过,到动手的地步,会不会太过了些? (本章完) 第八十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林小姐或许以为,北堂临渊和她一样,不过就是皇商而已,所以北堂临渊怀疑她,她出言反驳,所以就动起手来了?要是林小姐知道他是做什么的,肯定不会那么冲动。”追夜说道。 “本宫方才提到这件事,她很生气。说不定是真有什么不愉快。”龙昭华回头看了一眼,林云染的房间已经暗了。 她果然累了。 “走吧。”龙昭华还得想办法帮她度过这次难关。 最关键的,就是找到一个能看出药方有问题的“权威”。 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房间里,林云染正坐在衣柜前,手里抱着那个箱子。 箱子没有被人发现,还好好地放在远处。 原以为从锦州回来以后,她就有空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箱子了。 谁能想到,麻烦竟是一个接着一个,都不给她喘气的机会。 林云染将箱子放回去,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叹了口气。 既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不如就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林云染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头昏脑涨。 月儿和羽灵见她醒来,赶紧伺候她梳洗,又端了各式各样的糕点来,摆了一桌。 林云染看着这满满一桌的东西,却没有一点胃口。 “小姐,多少还是吃一点吧。奴婢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问题也不是不吃东西就能解决的,对吧?”羽灵在一旁劝道。 林云染这才拿起一块糕点来,塞到了嘴里。 “小姐,慢点,别噎着了。”羽灵将茶递给她。 喝了一口茶,勉强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林云染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 跟她的心情一样。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发觉自己的手腕好了不少。 宫里的药果然不一般,才一晚上,就不怎么疼了。 若是林家药铺也有这么好的药……应该也不会有人买。 这药之所以只会出现在宫里,肯定是因为做起来费时费力,成本太高,放在普通的药铺,根本就无人敢买。 与其研究这药,还不如去研究芙蓉馆的胭脂水粉,那才是她相对熟悉的领域。 “小姐,门口来了好几个人,说自己家的人在林家买了药,然后……死了!”有人匆匆跑到林云染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就知道。”林云染昨天就在想,刘氏这一出戏过后,肯定会有很多人以此为借口找林家讹钱。 她起身,想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几个人看到她走出来,立刻就冲向了她,“林小姐,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才行!” “只要你们能拿出证据,我自然会给你们交代。”林云染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几个人晃着手上 的纸,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就是我们的证据!” “这算是什么证据?一张林家药铺用来包药的纸?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到这里来找我讹钱了?”林云染都为他们的智商着急。 想要讹钱,也得学刘氏吧? 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拿着一张纸就想将银子从她这里抠出去,未免也太不敬业了。 “林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的确是在林家药铺买了药,我们的亲人也的确是吃了药之后死的,难道你不该负责?”其中一个人嚷嚷道。 “如果真是林家药铺的药有问题,我自然会承担责任。可你如果证明,你真的在林家药铺买了药?药方呢?没有吃药的药呢?药渣呢?想要讹钱,也得放聪明一点吧?别以为自己傻,别人就跟你们一样傻。” 林云染都懒得和他们多理论。 这么蠢的人,只会是自己来的,肯定不会是谁派来的。 想要趁乱在她这里捞一笔。 “你说谁傻呢?”那人冲到林云染面前,想要动手。 林云染身子一转,躲到了一边,那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我关掉所有的药铺,并不意味着我承认了林家的药有问题。只是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不想让林家陷入更大的麻烦。孰是孰非,很快就会有定论。你们想要浑水摸鱼,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的声音,凛然中带着几分冷意,听得那几个人浑身一震。 他们昨天看到林云染二话没说就将药铺都关了,还以为自己也能轻易让她认错。 谁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们后悔不已,没有讹到银子不说,还被指着鼻子骂蠢,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你……你别以为我们会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会向你讨回公道的!” 走之前,他们还不忘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林云染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 要是这问题不解决,这样的事会层出不绝。 林家还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林云染回到林家,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真想扔一个炸弹出去,把所有她厌恶的人都炸上天。 可就算她这么做了,对眼前的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北堂临渊答应她的东西,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总算送到了。 林云染迫不及待地拆开来,将里面的内容仔仔细细看过,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北堂临渊果真厉害,不过一日时间,他就将牛家的所有人都查了个底儿朝天。 牛大山的弟弟牛二好赌,在外面欠下了不少债,为了还债,和刘氏勾搭在了一起。 这两个人的事被牛大山撞破了,大闹过一场。周围的几家人还曾听到过他们争吵 的声音。 不过在那之后,牛二就搬走了,刘氏与牛大山也和好了。 牛大山死后,牛二回来,办了丧事就走了,没有多停留一日。这两个人的相处很有分寸,没人看出问题来,自然也就没人提起过去的事了。 这么劲爆的八卦,竟然都没人愿意提?林云染简直不敢相信。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随时随地都被拿出来说吗? 除非有人特意“公关”过。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不用说忘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了。 给了钱,想让他们闭嘴,就能闭嘴。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有这么喜欢盯着别人的生活吗 而牛二这个常年欠债,还因此被断了一根手指的人,前一阵竟然买下了一个小院,还为一个青楼女子赎了身。 这阔绰的出手,少说得有一千两银子。 他一个赌鬼,突然拿出一千两银子来,说没有鬼都不会有人相信。 突破口,这不就找到了? 林云染立刻叫人过来,让他们到京城的茶楼酒肆里,将这两个消息透露出去。 第二日,刘氏和牛二的丑闻,以及牛二和身份及不相符的富有,一下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渐渐地,就有一个说法传开来:牛大山死于自家媳妇和弟弟的谋害! 他们杀了牛大山,而后伪造了药方,想要将牛大山的死嫁祸给从林家。 事态正在向着有利于林云染的方向发展。 可就在这时候,阿远失踪了。 “你们都没有看到他?”林云染只怪自己太过开心,忘了阿远这最重要的一环。 阿远一失踪,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一味药是阿远换下的,如今还没有人能帮她证明药方有错。 一旦阿远承认了这一点,这黑锅还得是林家的。 “大小姐,我这就让人去找,一定将阿远给找回来。”林管家也知道阿远的作用。 要是这人找不回来,林家一定会有大麻烦。 可林云染却摇了头,“不用了。他肯定是被人给抓走了。找不回来的。” “那要怎么办?一旦阿远说刘氏没有伪造药方,那我们的努力不是就白费了吗?”林管家刚刚才看到希望,谁知道这么快天就又塌下来了。 “不用太过担心。如果人真是他们杀的,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一旦他们被定了罪,也就无人会关心药方的事了。到时候纵然阿远被推出来,我们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是阴谋。” 林云染的手摩挲着茶杯,眸光冰冷。 “可是这样……这样会不会牺牲了阿远?”阿远在林家待了几天,林管家还挺喜欢他的。 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阿远而起,他也不想让阿远出事。 毕竟阿远也不过是想要救人而已。 “林管家,凡事都要有取舍。到时候我会尽全力保住阿远的命。但我不能因为他,毁了林家。”林云染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太过冷漠无情。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阿远的命,她会拜托昭华太子。 他身边那么多高手,救下一个阿远,不会是难事。 “我明白。”林管家又如何看不出林云染心中地纠结呢? 但和林家的存亡相比,阿远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林管家,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林云染勉强扬起了一抹笑意。 林管家点了点头,转身步履蹒跚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云染深深叹了口气【~爱奇文学.. @!免费】 。 若是能证明阿远是无辜的就好了。 她也不需要这般难受了。 原本是想救人性命,谁料却弄巧成拙,最终反而没能讨到半点好处。 “既然说了凡事都要有取舍,为什么还这么难过?”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林云染耳边。 她却连眼皮都没有抬,“若是能两全其美,自然最好。但要是做不到,就只能舍弃不那么重要的一个。” 无论如何,林家在她心中都是最重要的。 她既然得到了林云染的身份,就不能让林家毁在她手上。 “可你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甚至还翻看了很多医书,却没有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龙昭华这两日一直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知道她为了证明药方有问题,买了很多医书,不眠不休地看。 但她没有能从中找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殿下又让人盯着我了?”林云染一想到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气不打一处来。 昭华太子有这么喜欢盯着别人的生活吗? “本宫这是关心。”龙昭华的说辞没有改变。他让人盯着林云染,不过是怕她出事。 没有别的目的。 林云染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好不容易才扭转了局面,却又陷入泥潭,你心里必然很不好受吧?”在阿远失踪之前,龙昭华也以为这件事马上就要结束了。 哪里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意外? “殿下还不打算帮忙吗?让大理寺出手,将牛大山的尸骨挖出来看一看,他到底是病死的,还是中毒死的,不就很明白了?”林云染一直都在等他出手。 可他倒是沉得住气,等到现在都还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这是逼着林云染求他啊! “你觉得,牛大山是被毒杀的?他都病得那么重了,哪里还有毒杀的必要?”龙昭华不是不想让大理寺的人帮忙。 可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出动了大理寺的人,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恐怕又会被人拿来说事。 林云染不是知道他这太子当得很憋屈,很战战兢兢吗? “如果她按着以前的药方给他吃药,牛大山的病情自然会变得越来越重。可阿远换掉了那味不对的药,牛大山吃过药之后,情况一日日地好转,刘氏看到了,能不着急吗?” 林云染之前一直都没想到这一点。 但她想到阿远当初和她说的那些话以后,心里就越发笃定了这种可能。 要是仵作验尸能证明牛大山是被毒死的,她的猜测就顺理成章了。 说不定还能因此救回阿远。 “本宫这就让人到大理寺去,立刻开棺验尸!”龙昭华听了林云染的说法,也觉得牛大山被毒杀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立刻就让追夜 去了大理寺。 “看来,殿下和大理寺的司丞很是熟悉,都能让追夜直接过去交代。”朝堂之中,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人可不多。 而在此之前,林云染默认的是没有。 想到龙昭华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忽然很庆幸,自己没有到赌场去下注。 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忙他会不会帮。 “你是不是真以为,本宫什么本事都没有?就算本宫真没有本事,本宫的母家,也还是有影响力的。所以,别把本宫想得那么不堪一击。”龙昭华能听出林云染话中的意味,警告了她一句。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他若是死了,正好死无对证 “我错了。小女子给殿下道歉,还请殿下恕罪。”林云染施施然给他行了个礼。 “就你这样子,若是到了宫里,还不知道会被柔妃挑出多少刺来。”龙昭华看着她这别扭的姿势,眉头一皱。 “殿下觉得我做得不好,不如教教我?”林云染对着他眨了眨眼。 然后龙昭华就站了起来。 林云染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殿下,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能劳烦殿下呢!” “不劳烦本宫,你还能劳烦谁?难道你这府里还有人懂宫廷礼仪?”龙昭华往她面前走了两步。 林云染想往后退,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可不敢劳烦殿下。府中没有人懂,我到外头去找就是了。京城里不是有很多从宫里出来的宫女吗?”林云染还以为龙昭华会一笑而过。 谁知道他居然铁了心地要教她。 “殿下,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不如改日吧?”能拖一日是一日,说不定到了后面,龙昭华自己就忘了。 “好,那就改日。”龙昭华倒也没有为难她,林云染正要松口气,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回来,就听抓着她手的人笑道:“看样子,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殿下都拿了宫中的药给我,还能不好吗?”林云染将手抽回来,忽然想到了阿阮的事,“对了,落尘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落尘还在照顾她。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但并不是因为风刃下手太重,而是她中了毒。”龙昭华还以为她已经忘记这件事了。 不过这主意是她出的,想让她忘记怕是很难。 “中了毒?怎么,她背后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控制她?这么说,她也是柔妃的人?”林云染只觉得头痛。 连要对付时煊的都是柔妃的人吗? “这个本宫就不知道了。等她回了京城,自然就能知道她到底效忠谁了。不过,她应该不会是柔妃的人。因为她在柔妃眼中,应该算是废物。这样的废物,没有能完成任务,是该以死谢罪的。” 柔妃的手段,龙昭华已经很熟悉了。 她绝对不会要阿阮这样的人为她做事。 不够聪明,也不够有魄力,还不会武功。 没有一样能比得上林云染的。 “或许她在柔妃眼中,有什么过人之处呢?不管她到底是谁的人,只要落尘取得了她的信任,以后我们行事,会方便很多。”只要落尘能一直取得阿阮的信任,就有利于他们除掉那个幕后黑手。 “这倒是。”龙昭华点过头,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也不知道,大理寺的人,有没有成功将牛大山挖出来? 林云染担心刘氏会提前想到这一点,来个毁尸灭迹。 要是无法从牛大山的尸首上找出证据,就又得另想办法了。【…¥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她必须要做好对每一个可能得应对。 她正想要回到房间休息,月儿忽然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有个孩子送了一封信来。”月儿手中晃动着一个信封。 “一个孩子送来的?”还真是会找跑腿的人。云染眉头一皱,将信封拿过来,打开。 “若想阿远活命,速到滟澜湖一见。” “这上面写了什么?”月儿凑过来,看清了上面的字以后,大惊失色,“这……小姐,你可不能去!” “我当然不会去了。”林云染嗤笑一声,“阿远若是死了,对我们林家有利无害,我又何必去救他?” 她故意放大了声音,想让暗中观察一切的人听到。 “若不是他犯下错误,我林家何至于此?他若是死了,正好死无对证。我可以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我们林家就不用毁了。”林云染将信纸塞回到信封里,扔到了地上,还不忘踩上一脚。 “小姐,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不如……我们让别人去救吧。阿远他也是想做好事,只不过弄巧成拙了而已,他也不想这样的。”月儿听到她这么说,心中又为阿远担心起来。 “他的一条命,和我林家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可不会为了他一个人毁了林家。时候不早了,月儿,去休息吧。” 林云染推了月儿一下,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保住阿远的命。 不管是谁带走了阿远,如果阿远留在他手中,能够成为拿捏林云染的把柄,他又怎么会杀了阿远呢? 月儿怔愣了一下,还想问什么,却被林云染的眼神警告了回去。 她只得将所有的疑惑都咽到肚子里,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云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信,回了房间。 这一夜,她一直都在想着大理寺的进度和阿远的安危,只睡了个把时辰。 天才蒙蒙亮,她就起来了。 那封信还躺在院子里。 林云染将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昨晚她只觉得这封信手感不错,但并没有能看个清楚。 这会儿借着日光才发现,这信封和信纸,怎么看怎么熟悉。 来带着拿在手里的手感都熟悉了不少。 林云染蓦地想到,这不是凌天墨给她的那封休书用的纸吗? 这么说,阿远就在凌王府了? 林云染将信封放在怀里,转身就往外走去。 “小姐,你还没吃东西呢,这是要去哪儿?”羽灵见她脚步匆匆地往外走。想要拦住她,却没能来得及。 林云染一路走到凌王府,正想要过去敲门,却被人一把拉住,带到了一边。 若不是她闻到了那淡淡的香味,知道来的人是谁,恐怕早就一手肘过去了。 “殿下为何要拦着我?”林云染可不觉得自己这个时候遇见龙昭华是巧合。 “你觉得,阿远在凌王府?”那封信送到林府的时候,龙昭华并没有离开。 他知道那封信肯定阿远有关,于是便想看看林云染会怎么处理。 昨晚她还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结果一早起来,就往凌王府去了。 很显然,她觉得阿远在凌王府。 但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她怎么可能会让白壁染瑕 龙昭华昨晚还特意让风刃跟踪过那个送信的孩子,并没有任何收获。 “阿远就在凌王府。”林云染笃定地说着,想要挣开龙昭华的手,“我要去要人。” “你觉得,你就这么去,就能让他把阿远交出来?你说人在这里,总该有凭据吧?”龙昭华怕捏痛了她,又怕她挣开,只能挡在她面前,将她圈在墙角。 “这封信就是凭据。”林云染将怀里的信拿出来,扔给龙昭华。 龙昭华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只有两行字。 “你可别说,你认得凌天墨的字迹。”龙昭华看着这秀气的字体,怎么都不像是凌天墨能写出来的。 “他的字,我当然认得。但这并不是他写的。应该出自慕容嫣之手。”凌天墨的字可没有这么娟秀。 “你应该没见过慕容嫣的字吧?”龙昭华见她说得这么笃定,更奇怪了。 “没见过。但既然人就在凌王府,除了她,也不会有人写这封信给我了。这信纸,和凌天墨给我休书一样。上面有一层淡淡的水纹。应该是属于他的特殊印记。为了防止别人伪造他的书信下达命令。” 林云染将信纸拿起来,对着光,龙昭华果然看到了她说的水纹。 这一点,连他以前都没有发现过,竟然被她看出来了。 “这应该能算凭据了吧?”林云染将信纸收好,放到了信封里。 “可你就这么去,恐怕没有办法将人救出来,不如让本宫的人去。”龙昭华可不想让她和凌天墨正面交锋。 她很有可能会吃亏。 “既然殿下愿意帮忙,就多谢殿下了。”林云染本来是想去“兴师问罪”的。 她想要给凌天墨难堪。 但仔细想想,她要是真去了。不但给不了凌天墨难堪,还有可能会加快凌天墨和慕容嫣的动作。 他们会逼着阿远承认换药材的行为是她授意的,将黑锅直接推到她身上。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爱奇文学.. #&免费】 大理寺那边还没有消息呢。 要是牛大山的尸首找到了,也验证了她的猜想,她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所以她只能让龙昭华的人前去,将阿远救出来。 风刃和追夜两个人一起进了凌王府,在里面搜索了一圈,最终在一个冷清的院子里,找到了阿远。 他们还以为会有一番恶斗,但这院子并没有人看守,他们很轻松地将阿远救了出来。 “没有人看守?”林云染都不敢相信凌天墨会做出这么蠢的事。 “若是有人守着,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人救出来了。”追夜回答。 “难不成,他是故意的?知道我找来了,所以干脆放了人?可这也说不过去啊!”林云染实在是想不通。 “又或许,抓走阿远的人,并非是凌天墨 ,而是慕容嫣。凌天墨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而慕容嫣为了他不被人发现,将他捆绑着,喂了迷药,扔到了那个院子里,所以才没有人看守。她肯定想不到你会这么快找过来。” 龙昭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林云染听了,觉得他这说法靠谱。 要是凌天墨做的,肯定不会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但是慕容嫣就不一样了。 她昨晚没有能利用阿远将林云染引到滟澜湖边,又必须将人藏在身边才能放心,就只能冒险选择凌王府了。 “不过……她为什么不让凌天墨知道?以凌天墨对我厌恶程度,要是知道她抓到了阿远……我忘了,她在凌天墨心里,是一块白玉。她又怎么可能会让白壁染瑕呢?” 慕容嫣想要对付她,又不想让凌天墨知道,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苦。 “要是我拿着这封信去找凌天墨,她的身份恐怕就瞒不住了。”但林云染没有这个打算。 她还不想让这个秘密这么早就被揭开。 一定要等到最后。 让凌天墨知道,这块他心中的白玉,到底有多肮脏。 “你不打算去?”龙昭华见她将信封收起来,微微垂眸。 “还不是时候。”林云染轻笑一声,眼中透着狡黠,“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让他知道。让他明白得太早,对你我可没有一点好处。” 林云染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发出的声音。 她敢肯定,龙昭华一定也听到了。 “麻烦你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林云染拍了拍追夜的肩膀,就往热闹的街道上走了。 “安全的地方?”追夜正想问个清楚,就被龙昭华拦住了,“送到本宫府上。” 龙昭华在宫外的府邸,就在这附近。 林云染所谓的安全的地方,指的就是他府上吧? 林府被人盯着,阿远一旦被送回去,很快就又会有危险。 只能是他接收了。 追夜带着阿远消失了,龙昭华则跟随林云染的脚步,到路边的小摊坐了下来。 “殿……你要吃吗?”林云染指着面前地馄饨,本意是再为他点一碗,可龙昭华却是二话没说,就将她那一碗端到了面前。 林云染见他拿起勺子,立刻出手阻止,却没有能来得及。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自己吃过的勺子吃下了馄饨。 这下,就算她能把馄饨要回来,也吃不下了。 “老板,再来一碗馄饨!”林云染重新给自己要了一碗。 等她的馄饨煮好送过来,龙昭华已经将面前的那一碗吃完了。 “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这里还有。”林云染可不敢怠慢了太子殿下。 但龙昭华没有接过碗,而是用勺子在她碗里舀了一勺。 林云染只觉得 自己头都要炸了。 她记得,龙昭华这人很讲究的。 怎么突然就不讲究了? 她盯着那碗馄饨,要不是肚子在哀嚎,她肯定不会吃。 她发誓! 林云染艰难地吃了一口,发现这馄饨味道很不错,也难怪龙昭华吃过还想吃了。 “大理寺那边可有消息了?”林云染想用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她尽量忽略自己面前这碗馄饨被龙昭华吃过。 “昨晚就已经让人到墓地去守着了,你要是快点吃,应该能赶得上开棺验尸。”龙昭华回答。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智商的确值得怀疑 “不早说!”林云染几口就将馄饨囫囵吞下去了然后摸了一粒碎银子出来,放在桌上,起身就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又退了回来,问龙昭华道:“往哪边走?” “还以为你知道呢。”龙昭华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马车,“走过去太慢了,等你到了,人都埋回去了。” 林云染也不想这么弱,可谁让她不会轻功呢? 她没有反驳,钻进了马车里。 颠簸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停下来。 林云染掀开帘子一看,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还能听到刘氏的哭喊声。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相公好不容易才入土为安,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他?你们这么做,是会遭报应的!” 刘氏哭喊的同时,还不忘将那些拿着铁锹挖土的人拉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围观的人对她颇为同情,认为她不过是不想让人打扰自己地相公。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大理寺的人却还要来开棺验尸,着实过分。 “不下去看看?”龙昭华看她抓着帘子,没有一点要下去的意思,不由问道。 “群情激奋,我现在下去,正好给她一个攻击我的理由。更何况殿下还在这里,纵然他们不认得,但难保大理寺的人不会无意中透露出来,那我可就更没法为自己辩解了。” 林云染摇了摇头。 “你是怕有人说,你有太子撑腰,所以才能让大理寺的人过来,随意打扰死者的安宁?”龙昭华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怕。 原来她也觉得人言可畏。 “他们这么说倒是没什么,就怕有心人知道了。”林云染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龙昭华的牵扯。 那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你就这么怕本宫成为你的拖累?”龙昭华怎么会不明白,就算林云染答应了要帮他,也不过是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罢了。 正如她之前所言,要是她能靠着柔妃,她肯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柔妃。 但她没得选。 “殿下误会了。我是怕有人知道我和殿下有关,利用我对付殿下。我才是殿下的拖累。”林云染哪里敢说他是拖累? 只能将这拖累的帽子扣在自己身上了。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心里有鬼?怕我们将牛大山的尸首挖出来,发现他的死因不是你当初说的那样?”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落入林云染耳里。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一个身着官服,长得一脸正气的男人。 “想必,他就是大理寺的司丞了吧?”林云染对官服地了解并不多,所以并不能看出他官居几品。 但既然龙昭华是找了司丞帮忙,就应该是他没错。 “没错。”龙昭华凑到林云染身边,几乎将她圈在了怀里。 而 他的目光看着窗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一点。 连马车都因为他的动作倾斜了几分,风刃只得往右边靠,保持马车平衡。 “看着倒是很正直。”但聪不聪明就不知道了。 能选择站在龙昭华这边的人,智商的确值得怀疑。 当然,林云染除外。 她不是自己选的,而是被迫的。 “梁辰到大理寺三年,已经破解了无数奇案。这案子到了他手上,一定能水落石出。”龙昭华之前就请他出手了。 但碍于这案子能操作的空间太小了,连他都没办法。 如今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梁大人,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难得的好官,是青天大老爷,怎么现在连你都是非不分了?明明是林家害了我相公,你不去抓罪魁祸首,却反过来诬陷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听到刘氏这番话,林云染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出去。 不然,刘氏肯定会将矛头对准她。 焦点一旦转移到她身上,可就很难让人再专注于开棺验尸这件事了。 “本官做事,一向只凭证据。你说你的相公是病死的,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人能为你证明。开棺验尸,是最好的证据。就算你想让本官去林家抓人,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 梁辰这话,说得刘氏无言以对。 马车里的林云染都忍不住为他鼓掌! 就凭着他这一脸的正气,他说的话再不合理,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谁让他长着这么一张脸呢? “还有,你和牛二的事,京城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本官很难不怀疑,你是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对牛大山下了毒手。 正巧有人想对付林家,于是找到了你,给了你一笔银子,让你演了这么一出戏。让所有人都以为,牛大山的死和林家药铺有关。”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没有的事。我和牛二,早就……早就已经没有往来了!”刘氏的慌张都透露在声音里了。 更不用说她那闪躲的眼神了。 “若是这样,为什么牛大山一死,牛二就变成了有钱人?难道不是因为有人给了你们一笔银子,你信任他,将银子交给他保管,结果却被他用来买房买妾了? 你气不过,想要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讨回来,可他没给你。为此,你破口大骂了他好几句,这些都会他周围的邻居听在了耳里,你可有什么想否认的?” 梁辰趁机将自己了解的所有情况都说了出来。 刘氏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她站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梁辰的话,让刚刚还在同情她的人,一下就倒戈了。 纷纷骂起了她是个蛇蝎妇人,连自己的相公 都能毒害。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出?”梁辰的话都说得太理所应当了,以至于林云染都没法从中分辨出真假。 加上他现在背对着马车,林云染无法看到他的神情,也就更无从知晓他是不是在说谎了。 “本宫早几天前就拜托他调查这件事了,他并不是昨晚才接手的。所以他才会查到这些。至于你为什么不知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龙昭华总算可以证明自己并非没关注没插手了。 她都误会好久了。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改变不了事实 “没想到,我居然错过了这一环。我早该想到,牛二的所作所为会让刘氏不满的。买房子还能理解,但为青楼女子赎身,刘氏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吧?” 林云染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要是她早点想到这一点,也就不会平白担心那么多天了。 从北堂临渊给她那些消息起,她就该想到的。 “有人想到了,也是好事。如今我们手中强有力的证据又多了一条,刘氏这杀夫的罪名,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将背后的人说出来。”龙昭华看着面如死灰的刘氏,眉心微皱。 “在她看来,说不说都是死罪,说出来还有可能会死得更快,所以她是不会说的。殿下放心好了。”林云染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刘氏要是将慕容嫣供出来,凌天墨的危机可就解除了。 只有让慕容嫣留在他身边,他们才有好戏可以看。 “你怎么知道本宫在想什么?”龙昭华发现她那双眸子,洞察人心事的能力也太强了一些。 “这还用想?殿下担心的,就是我担心的。”林云染轻笑一声。 不远处,牛大山的棺材已经被抬出来了。 那棺材看着破破烂烂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刘氏根本就没上心。 她方才那深情的嘴脸,一下就被狠狠打了。 “这棺材不会是捡的别人的吧?这才下葬几日,怎么会这么破?” “我看她那哭得要死要活的样子,还以为她有多心痛呢。原来是怕被人看到这棺材是破的。” “要真是在意,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相公躺在这样的棺材里?” 周围的人也纷纷吐槽起来。 刘氏还指望着棺材挖起来之后她再哭闹一把,可这些人的话,仿佛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牛大山,我们并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安宁,只是你的死还有蹊跷,我们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也只有这样,才能给你一个交代。” 梁辰对着牛大山的棺材郑重地说了几句,才让人将棺木打开。 人才下葬几日,如今这样子是最没法看的。 龙昭华还以为林云染会怕得转过头来,可她不但不怕,反而还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清楚。 她可真是不一般。 仵作对牛大山的尸首做过检验之后,确定他并非是病死的,而是中毒身亡。 “你……你胡说!你们一定是林云染找来的,她想要诬陷我!”刘氏听到仵作的话,当即大喊冤枉。 “要不要让仵作和你好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是中毒身亡的?”梁辰看着他,目光和声音都很淡漠。 刘氏哪里敢去看,往后退了两步,嘴里还说着:“公道自在人心!你们不 要以为这么做没人管,我……我告诉你们,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爱奇文学.. &…免费】 “你最好可以将事情闹大,反正你相公的尸首就在这里,这是最好的证据。无论你如何狡辩,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梁辰让仵作将牛大山的情况,说给了几个胆子较大的人听,让他们作见证。 而后,将牛大山的棺材封好,重新埋了回去。 刘氏在一旁哭哭啼啼的,趁着人不注意,竟然想逃走。 但她又如何能逃过梁辰的火眼金睛? 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发现了,当即被抓住。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有做吗?那你跑什么?”梁辰看着刘氏满是冷汗的脸,冷声问道。 “我……我没有跑。我不过是……不过是肚子痛,想要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这没什么错吧?”刘氏狡辩道。 “肚子痛?”梁辰让仵作过来,为刘氏诊脉。 刘氏一想到这仵作刚刚碰过牛大山,胃里就一阵翻涌,“不……不用了!我的肚子不痛了!” “既然不痛了,那就和我们回大理寺吧。牛二已经在那里等你了。”梁辰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他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一辆马车一样,连看都没有看过来一眼。 “让仵作给刘氏看病,也亏得他想得出来。”林云染怎么都没想到,梁辰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刘氏这个麻烦。 “如果你想保住阿远的命,京城里还有个人可以帮你。不过得你去求他。千万不要说你和本宫有关,不然他是不会见你的。”龙昭华坐回原位,让风刃驾驶马车往回走。 “谁?”林云染可已经将京城里的名医都寻遍了,还能漏了谁? “太医院的院判,胡太医。”龙昭华回答。 “胡太医?”林云染倒是知道他,因为他救过皇上的命,所以颇受皇上厚爱。 若是真的能让他出面帮忙,以他的威信,阿远的小命能轻松保住。 可是,他凭什么见自己? 林云染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本事,能见到胡太医。 不然她之前肯定就去试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不可能见你?”龙昭华看到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他是太医院的院判,还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可不是随便谁都会见的。我想要见他,必须要有能让他见我的理由吧?”林云染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谁说你没有?”龙昭华看向他,一双眸子带着笑意,“你手里有他最想要的。” “我怎么不知道?”林云染一脸迷惘。 “阿远。胡太医这几年,一直都想要收个称心如意的徒弟。可他身边的人,却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京城那么多名医都看不出的问题方子,阿远却能一 眼看出来,还换上了对症的药材,是个难得的人才。胡太医一定会喜欢他的。” 龙昭华先前也一直在想,到底要送什么,才能让胡太医愿意出来帮忙。 想了许久,才想到阿远。 “阿远留在药铺里当伙计,的确太屈才了。若是能让他跟着胡太医,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林云染正高兴,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她探头看出去。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想要杀人灭口 “似乎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龙昭华也跟着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的目标太明确了。 显然是为了杀刘氏而来。 “慕容嫣这消息知道得也太晚了些吧?” 要是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棺木上时动手,刘氏早就没命了。 这会儿才来,刘氏被大理寺的人护送着,可不是轻易就能杀得了的。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也好。免得她到了大理寺说不该说的话。”龙昭华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而林云染的手中,已经捏了两枚飞镖。 “慕容嫣太着急了。就她那胆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将慕容嫣供出来,反而还会指望慕容嫣将她救出去。何必要杀人灭口?” 林云染说着,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龙昭华没有拦着她。 而是坐在马车里,看着她从一旁的灌木丛里小心翼翼前行,一步步靠近,最后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她探身看了一眼,手中的飞镖瞬间出手,击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腕。 剧痛袭来,黑衣人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捂着手腕惨叫起来。 三个黑衣人,倒下了一个。 剩下的两个人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飞镖来自何处。 但却没有什么发现。 与此同时,林云染手中地另外一枚飞镖也扔了出去,割断了绑在刘氏手上的绳索。 她被绑在了马车上,无法脱身,被误伤了不知道多少次。【…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得以脱身,刘氏第一时间钻进了马车里。 那是所有人保护的目标,在马车里一定会很安全。 “她倒是不傻。”林云染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梁辰不怎么高兴的眼神。 林云染致以歉意的一笑,而后沿着原路,回到了龙昭华身边。 “你什么时候用上飞镖了?”若是他没有记错,在锦州的时候,她还只会用银针而已。 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样本事? “一直都会,只是没用罢了。”林云染拿出了身上最后一枚飞镖,“这是我找了铁匠专门打造的,小巧灵活。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 龙昭华将她手中的飞镖拿过去,仔细看了看。 的确很小巧,藏在掌心里不容易被看出来。 但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将掌心划破。 先前追夜发现北堂府后门上有飞镖的印记,认为林云染和北堂临渊闹了不愉快。 其实根本就不是那样吧? 林云染若是真想出手,哪里会错失目标? 她当时出手,是想和北堂临渊证明,她可以救下北堂瑶吧? 而他竟然以此认为她真的无法得到北堂临渊的帮助。 要真是那样,她又是如何得知牛家那些事的? “殿下在想什么?”林云染见他将飞镖拿在手里,就没有别的动作,生怕 他一回神,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你会知道牛家的事,是北堂临渊帮了你吧?”龙昭华将飞镖还给她,笑着问道。 那笑意让林云染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是。他救了北堂瑶,他一定要报恩。我还以为他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对牛家的一切了如指掌,想不让人佩服都不行。 “所以,你当初和本宫说的,是假话了?”龙昭华也知道,林云染说的那些,并不能完全算是假话。 真假参半,她还有很大的解释空间。 “殿下误会了。那时候我会那么说,是因为不敢确定他真的能帮到我。如果他没能帮上忙,我岂不是会让殿下白高兴一场?”林云染说得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紧张和不安。 她老早就想好这些说辞了,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北堂临渊帮了她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她可没想着能一直蒙混过关。 “照你这么说,本宫还该谢谢你了?”龙昭华听了她的话,心中的怒意还真就没有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被她说服。 明明是她狡黠,为自己留了退路。 “那倒是不必。只要殿下知道,我不是故意说谎的就是了。”林云染松了口气。 以后在龙昭华面前说谎,得小心又小心才行。 不然被拆穿了,下场肯定会很惨。 黑衣人没有能被抓住,两个人带着受伤的那一个跑掉了。 林云染将自己扔出去的两枚飞镖拿了回来。 “本宫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扔出去的武器还要拿回来。”龙昭华看她掏出手绢来,将两枚飞镖擦拭干净,眉头一皱。 “这些飞镖,虽然是我让铁匠专门打造的。但打造出来并不是很让人满意。所以每一个都是我亲手打磨过的,花费了我不少时间和精力,我当然没那么舍得了。” 林云染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打磨飞镖。 能往回收当然就得往回收了。 “你亲手打磨的?难怪你的手粗糙了不少。”龙昭华早先就发现了这一点,还以为是此去锦州太苦,所以她的手才变成了这样。 没想到竟然是她打磨飞镖弄的。 林云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的确是粗糙了不少。 以前她为了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暴露身份,每一次训练之后,都会好好保养自己的手。 看来,这双手她也得好好保养一下了。 要不怎么对得起自己这娇生惯养大小姐的身份?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她一定要想办法做出媲美芙蓉馆的胭脂水粉。 物美价廉,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想买。 回去的路上,林云染特意让风刃绕了个道,带她到胡太医的 府邸看了看。 “身为皇上的救命恩人,就住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林云染看到地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面前的红人,连太子都惹不起的胡太医,住的竟然是个二进二出的小院,还在巷子身处,要是不说都没人知道。 “他若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你也救不了阿远了。”龙昭华看着不远处的院子,眸中却闪过了一丝寒意。 他来过这里好几次,而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胡太医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不管他怎么求,他都不肯出面,丝毫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忽然回来的欢嬷嬷 “这倒是。如果他是个注重名利的人,说出来的话也就不会有任威信了。”林云染还挺喜欢这样的人。 她不是很明白,这样的一个人,龙昭华怎么会得罪? 只要不曾做过很过分的事,应该都不会得罪胡太医吧? “为什么胡太医会不待见殿下?”林云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他是父皇的人,如何待见本宫?”龙昭华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个不注重名利的人没错,但他却是个忠臣。” 林云染好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恨意。 她不太敢确定。 但胡太医和皇上对他的态度一致,他心里不高兴,也是应该的。 “他应该要天黑了才会回来吧?看来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带阿远来见他。”林云染打了个哈欠。 这件事,终于要结束了。 就是不知道,之后还会有什么样的麻烦等着她。 林云染才回到林家,林管家就走了过来,“小姐,刘氏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你可知道?” “知道。”林云染笑着点了点头,“我可是看着她被抓起来的。仵作已经证实了牛大山是被毒死的,和林家的药无关。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一定是老爷和夫人在保佑林家!”林管家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处,嘴里念叨了好几声。 林云染正想要回房休息,就听林管家问道:“那阿远呢?可有他的消息了?” “他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说完,她就回了房间。 她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回到房间,也不是为了休息,而是想研究一下那个箱子。 如果没有找到钥匙,这箱子是不是还可以用别的方法打开? 林云染坐在床上,将床幔放下来,对着这箱子看了一个时辰,却没能看出任何结果。 钥匙孔的结构很是复杂,要是用钥匙以外的任何东西去开,都有可能会将钥匙孔破坏。 从而导致里面的东西永远都没有办法被拿出来。 要是做一个微型炸弹,将箱子炸开,里面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破坏。 太不划算了。 可她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有谁和她提过这箱子的事。 更不用说钥匙这两个字了。 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将林府的每个角落都翻一遍。 或许……这里有什么密室? 要真有,也会是在林老爷和林夫人的院子里吧? 林云染将箱子包好,塞回到柜子里,而后推开门,走向了林老爷和林夫人的院落。 即便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但依旧被打扫得很干净。 林云染在卧房四周敲了许久,都没有能发现一处空心的地方。 只得转战到书房。 书房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来,这种假设并不成立。 林府没有密室,那钥匙会在哪里? 难不成她真的只有和寒子澈合作,才能知道那箱子的秘密? 又或者,她可以找龙昭华帮忙? 可这两个人对她而言,都不是很靠谱。 箱子被设计得如此严密,里面的东西必然很重要。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她。 北堂临渊。 她不必告诉北堂临渊她手中有这箱子,只需要旁敲侧击地问就是了。 可以说自己小时候见过,但后来不见了。甚至可以说,那箱子跟着她和娘一起掉进江里了。 反正也找不到了,和她说说箱子里有什么,没有关系吧? 林云染想到这里,从书房走了出来。 却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院子门口。 如果她没看错,那应该是之前和林家老夫人一起离开的一个嬷嬷。 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林云染将书房的门关好,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嬷嬷也没有躲,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 “欢嬷嬷,怎么忽然回来了?”人站在那里不动,当然就是等着她去问话的。 林云染怎么会不明白? 她当即走了过去。 “大小姐,奴婢家中出了点事,急需用银子,所以……所以想回来继续为大小姐做事。”欢嬷嬷卑躬屈膝地说着,满是讨好的意味。 “嬷嬷不是和祖母一起走了吗?跟着祖母还会没有银子用?”林云染可不信她的话。 看她身上这穿着,哪里像是急需银子的样子? 纵然她真的需要银子,将手腕上的镯子买掉,就能凑个几百两了。 何必还要回到这里来? “奴婢……奴婢可没有跟着老夫人。奴婢一直都在京城里,照顾……照顾生病的儿子。这些日子,他病情突然加重,奴婢……奴婢的银子都用完了。奴婢知道大小姐心善,所以才想回到林府做事。” 连谎话都不会说,林老夫人还真是不会选人。 选这么一个人回林府来探风,看来她是不想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嬷嬷就留下吧。以前嬷嬷在这里是照顾老夫人的,如今老夫人不在府上,嬷嬷就随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要是把这么蠢的打发走了,林老夫人肯定会找个更聪明的人来。 那可不是林云染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她宁愿将这个蠢货留在身边。 “多谢大小姐!”欢嬷嬷感恩戴德地看了她一眼。 “我这里有几两银子,你先拿去救急。”林云染从钱袋里拿出五两银子来,放在了欢嬷嬷手上。 欢嬷嬷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 林云染回到房间,月儿已经将晚饭备好了。 吃过饭,天边已经挂起了一道 残阳。 “我出去走走。”没有人管着就是好,林家如今是她说了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是林老夫人还有那堆亲戚回来了,她又得被人管着了。 处处受限,日子还不知道会有多憋屈。 所以,林老夫人最好是不回来。 纵然要回来,她也得将林家的一切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上。 林家的房契和地契,要尽快换成自己的名字才行。 林云染从林家出来,确定自己没有被人跟踪之后,一路走到了龙昭华府上。 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殿下正说林小姐要来了,这就来了。”追夜将她迎进去,带着她到了最里面的院子。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他居然还能有同理心 阿远正在吃东西,嘴里塞得满满的。 “你也不怕噎着了。”不说话还好,林云染这话才说出来,阿远就被噎住了。 林云染赶紧走过去,为他拍了拍背。 “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这么听话做什么?”林云染哭笑不得。 “他才醒过来。在凌王府被困了半日,回来又睡了半日,没吃没喝的,饿坏了。”风刃在一旁笑着说道。 阿远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又给大小姐添麻烦了。” 他并不认得眼前的人是谁,他们也只说了自己是大小姐的朋友。 “你给我添的岂止是麻烦?你差点让我把林家都给赔进去了。”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林云染都想把他扔到鱼塘里。 “是凌王的侧妃做的!是她抓了我,还说谢谢我帮了她一个大忙,要不是我抓药的时候动了手脚,她都不会抓住这个把柄。 我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呢!还说什么公孙云雀的徒弟,我看,就她这样子,公孙云雀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她连神医未央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阿远说完,还愤愤不平地哼了两声。 “你还让我去找她帮忙,我若是真去了,还不知道会被她笑话成什么样子。有些人不过就是徒有虚名罢了,说谎又不用给钱。”林云染也学着他的样子哼了一声,把风刃和追夜都逗笑了。 “时候不早了,你该带他过去了。”龙昭华冷不丁来了一句,把手里抓着鸡腿的阿远吓了一跳。 “去……去哪里?”阿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你愿意到衙门去扛罪吗?我现在就送你过去,你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们林家就能平安无事了。”林云染故意说道。 阿远脸色一变,“大小姐,你……你之前不是说,不需要我去吗?怎……怎么突然就变了?” “我之前会那么说,是因为我手中还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能证明我们的清白。而今,大理寺的梁大人已经查明牛大山的死因,他是中毒而死,和我们的药并没有关系。 如今,只需要你出面,将换药材的事揽在自己身上,说你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会这么做,为的是能从中赚取差价,我们林家,就不会有事了。” 林云染的话说完,阿远都快哭了。 听到一半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也能平安无事了。 谁知道林云染居然还想让他去将这件事扛下来。 “可是……可是我是为了救人才这么做的。我又不是想害他!”阿远委屈极了。 都知道牛大山的死是中毒了,他为什么还要被推出去? “我相信你是为了救人才这么做。问题是,别的人不会相信。我让人拿着药方问遍了京城的名医,他们都说,这药方没有问题 ,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林云染看到阿远这样子,都快要绷不住了。 谁能忍心欺负这样的一个小可怜? “我……我也没有想到慕容嫣会利用这件事对付大小姐,要是我早知道会这样,肯定就不会这么做了。反正我换不换那味药,牛大山都会死。”阿远手里拿着鸡腿,半天都没有啃下去。 他已经没有一点胃口了。 “其实,你也算是救了他。之前牛大山吃着那个药方,身体每况愈下,但吃了你给他的药之后,就开始恢复了。不然刘氏也不会那么着急给他下毒了。你只是不知道刘氏会这么做而已。” 林云染叹了口气。 这下阿远是真的哭了。 “大小姐,不如,你让我去求神医未央吧?她一定能看出药方有问题,她说的话,也不会有人不信。”阿远如今所能想到的救星,就只有神医未央了。 “可她远在澜沧山顶上,你能不能活着上去,都是个问题。”林云染可不觉得他有本事爬到神医未央的家门口。 “牛大山是被毒死的,就算我的药方有问题,也不会受太重的刑罚吧?”阿远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 他只能希望自己到了牢里日子能好过一点了。 牛大山的死和他无关,只要他不会秋后问斩,他都认了。 “你为何非得吓唬他?”龙昭华还以为林云染说两句就算了,没想到她越说越离谱,阿远已经被她吓得一头冷汗了。 “谁让他让我经历了这么多惊吓,我也要吓吓他才行。”林云染不悦地看了龙昭华一眼,他这一句话,将她好不容易才营造起来的氛围一下就打破了。 “他什么都没做错,不过是想要救人而已。他也没想到后面会有这么多事。要是他知道,肯定不会那么做了。”这件事里,阿远才是最无辜的人。 他只是想要救人,根本没想过自己回牵扯到杀人案里。 林云染眯着眼睛打量龙昭华,他居然还能有同理心? 阿远和他非亲非故,自己不过就和他开了几句玩笑,还能让他亲自站出来为阿远说话? “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龙昭华被她的眼光看得很不自在。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林云染笑了笑,转头看着一脸懵的阿远。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小姐方才……是在和我开玩笑?”阿远的眼中满是希冀,希望自己能送林云染那里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林云染点了点头。 “那我……我没事了?”阿远开心得站了起来。 “我可没这么说。你还得帮我做一件事,我才能放过你。要不然,这黑锅还是得给你。”林云染还不能保证胡太医一定能收下他。 更不敢保证不会再 有任何意外发生。 “大小姐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肯定会做。”阿远将鸡腿放下,在衣服上抹了抹油,走到林云染面前。 “胡太医,你可知道?”见他点了点头,林云染借着说道:“我想,他应该能看出这药方有问题,所以想去请他帮忙。” “可他是太医院的院判,不是说帮忙就能帮忙的吧?”阿远可不觉得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会出来帮忙。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吃了闭门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很爱惜人才,你就是个难得的人才。京城中那么多名医都看不出问题的药方,你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若是能向他证明你的能力,他不但会帮我们这个忙,甚至还会收你为徒。” 林云染看到阿远那呆愣的样子,不由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说……胡太医会收我为徒?”要不然林云染戳他那一下让他感觉到了痛。他恐怕真的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有前提吗?你得让他满意才行。不然我就只能推你去背黑锅了。所以你必须给我好好表现。”林云染可不想将这次的事搞砸了。 所以她希望阿远能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直都想治病救人,可没有人看得上我,要是我能成为胡太医的徒弟,就可以实现我的心愿了!”阿远恨不得马上就能出现在胡太医的面前。 但他往外面跑了几步之后,又折返回了林云染身边,“大小姐,你说,我这么穿着,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要是你穿得跟个公子哥一样,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样。一般人都会喜欢美强惨,你勉强符合其中两样。”林云染哭笑不得地说道。 “美强惨?”阿远没有听懂。 “就是长得漂亮,又很厉害,命运还很悲惨的人。”林云染解释道。 “那我符合的……是后面两个?”阿远有些郁闷。 林云染却笑出了声,“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那我们快去见胡太医吧。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想带我去见他吗?”阿远也不纠结那么多了。 他只想在胡太医面前好好表现,能入他的眼。 “走吧。”林云染带着她走出了龙昭华的府邸。 先前风刃带着她绕过一圈,所以林云染很轻易就到了胡太医的门外。 “胡太医,就住在这里?”阿远打量着面前那个看着很是破落的门,不太敢相信。 “是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他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反而很接地气?”林云染伸手拍了拍门。 她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自己会将这门给拍坏了。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 门被打开,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你找谁?” 小丫鬟颇为警惕地看着林云染,仿佛她是什么不速之客。 “麻烦转告胡大人,林云染求见。”林云染客客气气地说道。 到了别人的屋檐下,说话就该客气一些,免得惹了不愉快,事也没法办了。【!…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谁让她是来求人的。 所以就算小丫鬟在听到她的名字时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她的脸上也依旧带着笑容。 就算她以前再不出名,和凌天 墨闹了那一场风波之后,也出名了。 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等等。”小丫鬟将门关上,去通报了。 “要是胡太医不见我们,要怎么办?”阿远看到小丫鬟的态度,觉得他们想要见到胡太医并不容易。 “他就算不愿意见,我今天闯都要闯进去。”林云染可不会白来,大不了赔给胡太医一扇新门。 “大小姐为什么不让那位公子一起来?说不定他来了,我们还能顺利些。”阿远能看出那个人出身不凡,但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和胡太医有仇,连提都不能提,就更不会来了。你最好不要说你见过他。”林云染没想到,阿远居然还将希望寄托在了龙昭华身上。 在他看来,龙昭华比她地位更高? 看来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是写在了脸上的。 等了不知道多久,里头都没有动静,林云染只得又敲了一次门。 染着铜绿的门环都快被她给拽下来了。 “大小姐,你斯文点,没真的给拽坏了!”阿远扯了扯她的衣袖。 “要是还没人出来,这门我都能踢坏。”林云染眉头一皱。 这胡太医还真是不一般。 别人不见客,至少要出来说一声。 而他却连个回应都没有。 这是明摆着要让她踹门。 “再等等吧。我闻到里面的药香了,说不定他正在煎药,不能打扰呢?”阿远说道。 “煎药还不能打扰?不是把药放进去守着就行了吗?有什么不能打扰的?你还没成为他徒弟呢,就帮他说上话了?”林云染也不想敲了,在门口坐了下来。 反正人不出来,她就一直在这里守着。 他明早总会出门吧? 到时候拽着他说两句话也足够了。 “一般的药自然不需要了。但他似乎是在做某种药膏,每一种药的加入都需要精准地把握时间。要是有丝毫差错,药膏就不会有最好的效果。”阿远捕捉着空气中的药香,耐心地解释道。 “药膏?”林云染想到了龙昭华给她的药膏。 她从怀里拿出来,递给阿远,“可是这个?” 阿远接过去,闻了闻,立刻开心地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大小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药膏?这不是太医院才有的吗?” “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林家好歹也是皇商,太医院里的药还有些是我林家药铺的呢。我手里有一盒太医院的药膏怎么了?”林云染不悦地将药膏拿回来,盖上盖子,放回到了怀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阿远想要解释,但又怕越描越黑。 “算了。你看不上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让胡太医满意就行了。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也因你而结束吧。”所 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只有这药方还需要说明。 不管是让胡太医出来澄清,还是让阿远去扛罪,都能让这件事画个句号。 “顶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药膏就能配好了。到时候大小姐你再敲门,胡太医应该就会见我们了。”阿远说道。 还别说,阿远这鼻子挺灵的。 一盏茶时间一过,药香就渐渐淡去了。 林云染再次敲门,开门的又是之前的小丫鬟,她一脸嫌恶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怎么还没走?”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做好三顾茅庐的准备 “胡太医还没有见我们,我们怎么会走呢?既然药膏已经做好了,胡太医应该有时间了吧?”林云染依旧赔着笑脸。 毕竟见到胡太医是头等事,她没必要和一个小丫鬟计较这么多。 小丫鬟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家老爷在做什么?” “方才你没有回应我们,是因为他在做药膏,不方便打扰,对不对?还请你再帮我们通报一声,要是他不愿意见,我们今晚绝不再打扰。”或许是林云染脸上地笑容太真诚了,小丫鬟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将门关上。 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走吧,老爷在前厅等你们。”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会得到不好的消息。 她都做好三顾茅庐的准备了。 没想到胡太医竟然答应了。 “老爷想知道,你们在外面,是怎么知道他在里面做药膏的。”小丫鬟领着他们到了前厅,就去泡茶了。 林云染都没来得及对她感激一句。 要不是她和胡太医说了药膏的事,胡太医怕是不会见他们。 这小丫鬟也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里面做药膏的?”胡太医坐在椅子上,两鬓已经染上了白霜,但一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 林云染看了阿远一眼,阿远就将自己方才观察到的情况一股脑说了出来。 胡太医听得分外错愕,“你当真没有让人偷看,全都是凭着空气中的药香分析出来的?” “哪里还需要看?我就是在医馆里长大的,对各种药材的味道都很熟悉,一闻就闻出来了。”阿远颇为得意的说道。 他这样的得意,并不是沾沾自喜,而是自信,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胡太医看向林云染,林家最近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但了解得并不多。 不过这林云染看着,和传闻中的可一点都不一样。 林云染并不怕他那打量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将药方拿了出来,“我想让大人帮着看看,这药方可有问题?” 胡太医将药方拿过去,眼睛扫了一下,眉头立刻就微微皱了起来。 林云染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十拿九稳了。 要不是看出了问题,胡太医绝对不会皱眉。【!¥爱奇文学.. ~#免费】 “你觉得,这药方有什么问题?”但胡太医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起了林云染。 “我不懂医术,所以并不知道有药方有什么问题。看出问题的人是他。他还在抓药的时候,将其中一味药换掉了。后来,那个病人不治而亡,他的家里人找上门来,我不得不关了林家所有药铺。” 林云染故意没有将那味药说出来,而只是说了结果。 “你换了什么药? ”胡太医问得有些急。 “将里面的银萝草换成了石霖草。”阿远回答。 胡太医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换?” “因为银萝草和五味子有冲突,这药方根本就没有办法将病人治好。所以我才会这么换。谁知道我换了药,人……人还是死了。”阿远委屈地垂下头。 “不可能!你若是换了这一味药,病人根本就不会死。要是一直按着这药方吃药,才会出事。你可知道,人是怎么死的?”胡太医激动地问道。 他激动,林云染更激动。 他这不就是明白说了,这药方有问题吗? “今早大理寺的人将尸首挖出来,仵作检验过后,确认人是被毒杀的。”林云染说道。 “毒杀?果然不是药的问题。这么换,人应该能救活才对。老夫可以保证,京城里的大夫,十有八九都看不出这药方有问题。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能看出来。”胡太医捋了捋胡子,赞赏地说道。 “若不是这京城的名医看不出这药方的问题,我也不至于会找到大人这里。阿远本意是想救人,哪里想到竟然会卷入了一场大麻烦里。 若是还没有人能证明这药方有问题,他怕是要被抓进大牢了。就算人是被毒杀的,但他也的确换了一味药,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还真不好说。” 林云染恨不得能将情况说得再严重一点。 胡太医已经见识到了阿远的本事,他肯定不会让阿远就这么去受牢狱之灾。 “这药方是有问题,不过……这和老夫似乎没什么关系?”胡太医将药方放到了一边。 “大人,阿远是为了救人才会这么做,难道你忍心让他受牢狱之灾?我们冒昧来访,就是想请大人你出面,让所有人知道这药方的问题。 顺便,还能让全天下的大夫都知道,这两味药不能一起用,否则会有严重的后果。这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你倒是会说话。”胡太医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这么会说话的人,怎么还会让林家的生意,变得那副样子?” 林云染哪里想到胡太医会忽然人身攻击? 只能尴尬一笑,“那不是以前没经验吗?我爹说了,当初他也是跌跌撞撞了很久,摔破头才让林家的生意有了起色,我正在经历他曾经的阶段。” 林老爷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林云染为了给自己挽尊,只能将他搬出来了。 “这倒是。谁的人生没有个跌宕起伏的时候呢?”胡太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他还没有提要帮忙的事。 “大人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收阿远为徒,让他跟在大人身边,成为大人你最得力的助手。”林云染想,胡太医身边应 该还没有一个和阿远一样的帮手吧? 要是阿远能到他身边帮忙,不知道能帮他解决多少难题。 看到胡太医心动的样子,林云染心里又有了希望。 只要胡太医想要阿远这个人才,肯定不会对阿远的事袖手旁观。 林云染等着他点头。 但她却并没有能如愿。 胡太医思索半晌,摇了头,“太医院里那么多人,老夫都教不过来了。要是再多一个,可真要忙得晕头转向了。” 林云染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无法为他正名,也就救不了他 难道说,胡太医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不敢出手? 龙昭华不是说,他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不怕任何人吗? 看来,也不尽然。 人活在世上,哪里有不怕的? 纵然是胡太医这样的人,也有不少隐忧吧?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还好她先前就没让自己抱太多希望,要不然此刻必然是绝望透顶。 “大小姐?”阿远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明明胡太医的理由这般敷衍,她就不为自己再争取一下吗? “阿远,牛大山的死和你无关,纵然你会受到刑罚,也不会太重。我会让人暗中保护你的。” 事已至此,林云染也别无他法。 为了保住林家,她只能将阿远推出去。 谁让他的善举,没人能证明呢? 无法为他正名,也就救不了他。 “大小姐,我……我知道我当初不该那么做,但我真的是为了救人,你不要放弃好不好?你再帮我和胡太医说两句好话,好不好?”阿远揪着林云染的衣服,大声哭喊道。 “阿远,他不会帮你的。再怎么求都没用。”林云染也不忍心看到他这般难受。 但除非胡太医改主意,不然,她无计可施。 “可是……”阿远哭得呛住,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来。 “我知道,你想说,他的理由那么敷衍,我只要多说两句,他就会心软了。可你知道,他为何会用这么敷衍的理由?那是因为,真正的缘由,他没有办法说出来。”林云染叹了口气。 “那我是不是……没救了?”阿远想到自己之前的经历,觉得他就算是没有受到太重的刑罚,慕容嫣也不会放过他。 “我……我会让梁大人多关照你的,争取让你在里面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林云染用手绢为他擦了擦眼泪。 谁都不想遇上这样的事,可既然遇上了,又能怎么办? 上天不可能对每个人都公平。【…!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老夫可以帮你。”就在林云染这么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胡太医的声音,“但这个徒弟老夫不能收。” 胡太医的话,一下就将林云染和阿远头顶的阴霾吹散了。 “多谢大人!”她赶紧拉着阿远给胡太医道谢。 不过心里却有几分疑惑。 为什么胡太医会忽然改变主意? “你是不是在想,老夫方才找了那么蹩脚的理由搪塞你,为什么转头又愿意帮你了?”胡太医轻易地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林云染点了点头。 “老夫倒是想问问你,既然你认为老夫的理由蹩脚,为什么会放弃?难道不该继续求老夫帮忙吗?”胡太医问道。 “大人有大人的难处,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现在不过是不想为难大人罢了。”林云染回答。 “你这般知进退,可真是难得。若不是这样,老夫也不会帮你。老夫这把年纪了,麻烦能少一个是一个。老夫纵然是太医院的院判,也不过是个小官罢了,地位低微,也是要看人脸色的。” 胡太医说着话,让人将阿远扶了起来。 经历了这大起大落,阿远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大人可否告诉我,大人所认为的麻烦……是来自于谁?”林云染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有潜在的敌人。 “除了凌王,你还得罪了别人?”胡太医才她问得有些糊涂。 “没……我只是想看看,会不会还有人想对付我而已。听到大人这么说,就安心多了。”看来,除了凌天墨,柔妃还有慕容嫣之外,暂时还没有别的敌人。 但她并不能松口气,因为这三个人,就够她对付的了。 “若是当初你没有将嫁妆拿回去,凌王或许还不会这般针对你。不过,若是不拿回嫁妆,林家也就不复存在了。老夫愿意为了你这个聪慧的丫头,得罪得罪凌王。” 林云染没和他说,凌天墨和这次的事没有太大关系。 他一直都被慕容嫣蒙在鼓里。 “凌王没什么可怕的。总有一天他会后悔当初休了我。”这话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可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他会的。你这丫头聪明伶俐,很会为人处世,若是他娶了你,不知道是多大的福分。只可惜,他不要这福分。”胡太医笑了笑。 “时候不早了,我和阿远就不在这里打扰大人了。烦请大人明早到林府来,将药方的事说个清楚,好让阿远能免去这牢狱之灾。”林云染对着胡太医欠了欠身,走到阿远身边,推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他。 阿远晃神地站起来,跟在林云染身后,回到了龙昭华的府邸。 一直到他进了门,都还没能缓过来。林云染只能让他扔在了台阶上。 “看他这样子,胡太医没有答应?”龙昭华看到阿远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自然而言地认为事情没能成。 “他不愿意收阿远为徒。”林云染叹了口气,“他有他的难处。身为宫里的太医,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哪里可能没一点眼力见呢?” “他并非是没有眼力见,只是见死不救罢了。”龙昭华的眼中迸发出一道寒光,脸色也阴沉了不少。 看来,她先前的猜测没错。龙昭华和胡太医曾经闹过不愉快。 或许是他母妃出事之时,他曾经求过胡太医救治,但胡太医没有答应吧? 因此他便认为,胡太医是站在他父皇那边的,对和他有关的一切都退避三舍? “他并没有见死不救。他不愿收阿远 为徒,但他会帮忙说明这药方的问题。”林云染觉得,胡太医并不是坏人。 或许他和龙昭华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 但这误会想要消除,恐怕不容易。 “既然他都答应了,阿远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龙昭华看着依旧没有能回过神来的人。 “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没能承受住。等他缓缓就好了。”林云染看了他一眼,“胡太医不要他,我还得想想,把他送到什么地方去才合适。不然,他怕是还会有危险。”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完全可以不走寻常路 “你要是担心,给他一笔银子,让他找个小地方开医馆治病救人就是了。”龙昭华说道。 慕容嫣以为自己抓住了阿远这个把柄,能将林家彻底击垮。 可她没想到,她不但没有能成功,反而暴露了自己医术不精这一点。 让她的把柄落在了他们手中。 “这倒是个办法。他医术这么高,胡太医就算是想教他,估计也没什么余地了。不如让他找个地方开医馆,实现他治病救人的目标。”林云染纵然有几分舍不得他,但也不想让他留在京城,成为慕容嫣想要除掉的威胁。 “明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就让人送他走。只要他离开了京城,慕容嫣也就不会找他的麻烦了。”担忧烦心了这么几日,这件事总算要完了。 林云染已经累得头昏眼花了。 “阿远就拜托殿下再照顾一日。我先走了。”林云染往门口走了两步,还没出去,龙昭华就跟了过来。 “殿下可是有事?”林云染生怕他又让自己去杀什么人。 她都还没能这次的麻烦里彻底脱身呢! “本宫想出去走走,顺便送你回去。”龙昭华知道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但还是不放心。 林云染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了。 这里距离林府并不算远,但两个人在夜市上走走停停,竟然用个半个时辰才到。 林云染将龙昭华手里的东西全部接过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买了这么多东西,麻烦殿下了。” 她原本没打算买多少的,可这一路看过来,她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不知不觉地买了一堆东西。 自己拿不下了,还让龙昭华帮着拿了些。 敢把太子当成劳工用的,整个龙辕王朝怕是只有她一个人。 林云染才走进林家,月儿和羽灵就围了过来,先是将她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然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确定她安然无恙,两个丫鬟才松了口气,看起了她买的那些东西。 “小姐,你这买的都是些什么?”月儿看着那十来盒劣质的脂粉,眉头一皱,“你还不至于用不起芙蓉馆的脂粉吧?” “芙蓉馆的脂粉固然好,但又贵又少,买一次也用不了太长时间。还不如我买的这些。”林云染买了好几家的脂粉,想要对比着看看,谁家的最好,她可以用来做底子。 “小姐,你不是在说梦话吧?”月儿觉得自家小姐肯定是因为这两天事情太多,没睡好,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整个龙辕王朝都找不出比芙蓉馆的脂粉更好的了。 “不是。你们快帮我将这些东西拿到我房里去,然后准备热水,我要美美地泡一泡。”林云染只想将这几日的疲惫全部清空。 明天过后,她的人生一定不 会再倒霉了! 月儿和羽灵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只得按着她说的做了。一人将东西拿回了她房间,一人去准备热水。 林云染从浴房出来,只觉得浑身舒服透了,她恨不得能马上睡过去。 但她不能把太多时间浪费在睡眠上。 尽管林家又躲过了一次危机,但敌人们都还在暗中虎视眈眈。 她想要抗衡,就必须让林家强大起来。 林云染回到房间,将买来的脂粉一一打开,仔细研究,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得到自己想要的数据。 而后,她将那些废弃不能再用的脂粉扔到了门外。 靠在柱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月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月儿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好像都快落下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和羽灵去休息了吗?”林云染太过专注认真,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房门外居然还有个人。 “奴婢不放心小姐,所以才留在这里。小姐怎么把那些脂粉又扔出来了?”月儿看到了被她扔在门口的东西,“小姐不是说,芙蓉馆的东西都比不上小姐买来的这些脂粉吗?” “事实证明,能比得过芙蓉馆的脂粉并不多。”林云染打了个哈欠,回了房间。 月儿抬头看了一眼,下巴都快掉了。 之前这房间还很整洁,如今却是铺了满地的纸。 每一张纸上都写满了东西,月儿看了两眼,什么都没有看懂。 林云染就像是看不到地上的东西一样,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她蓦地坐起来,“不要动!这些不是废纸,全都有用!” 月儿赶紧收回了手。 而后她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火,关上门离开了。 林云染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她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勉强坐了起来。 缓了会儿,她才起身,将地上的纸一张张捡起来,叠在一起,然后推开了门。 月儿和羽灵一左一右地站在门口,宛如一对门神。 “小姐,你没事吧?” 林云染都被他们两个这样子逗笑了。 “我没事。”林云染知道自己这会儿要是照镜子,脸色必然很难看。 谁让她就睡了两个时辰,在那之前还一直在用脑呢? 她明显是用脑过度了。 想要打造出能媲美芙蓉馆的脂粉,并不是容易的事。 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一共想出了十个有可能得配方。 接下来的时间,她要将所有的配方都一一试过,才能知道哪一个是最好的。 要是最好的那个还不能让她满意,这条路她就只能放弃了。但这条路 行不通,不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她完全可以不走寻常路,用别人想不到的方式赚钱。 梳洗一番过后,林云染的脸色已经不能看。 她只能拿出从芙蓉馆买来的胭脂,往脸上轻轻一抹,气色一下就提升了不少。 “昨晚小姐买了那么多胭脂水粉回来,结果怎么样?还是芙蓉馆的最好用吧?”月儿看着她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 “你说,我要是做出了比芙蓉馆更好的脂粉,要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知道呢?”尽管还没能做出来,但林云染已经开始担心这个问题了。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你可知道你面对的人是谁 这也不是个砸重金买广告就能提高知名度的年代。 她就算是想要打广告,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难道说,只能靠着口口相传? 那未免也太慢了些吧? 她一定要想个好的宣传方法才是。 “小姐,胡太医来了。”有小厮匆匆跑到门口来通报了一声。 林云染立刻起身,快步走向了林府前厅。 胡太医在那里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书。 “我老夫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不用老夫出面,这个问题也能解决。”胡太医将手中那本泛黄的书递到了林云染手中。 林云染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本医书。 她翻开看了几页,晦涩的文字看得她头疼。 她精通的多国语言,在这个地方显得不太够用。 不过,凭借着出色的速读能力,林云染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在里头找到了“银萝草”和“五味子”这两个关键词。 原来,医书上有过记载。 她用这本医书作为依据,就能说明药方的问题了。 “大人昨晚不会是一夜没睡,在找这本医书吧?”林云染看胡太医的脸色也不太好,颇为愧疚地说道。 “老夫常年为了找到一个治病的方子彻夜不眠,这对老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那孩子是个天才,纵然老夫不能收他为徒,也不想让他受苦。你可想好他以后的路了?”胡太医说道。 “我预备给他一笔银子,让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开个医馆治病救人。”林云染回答。 胡太医点了点头,“如今他的能力,已经比这京城中的大多数所谓名医好了。若是能开医馆,可是件造福百姓的好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到风波平息了,他还能回到京城来,到时候再拜大人为师,也不算太晚。”林云染可不想被那些人威胁太久。 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他们不敢动的对手。 “等风波平息,还不算晚?你可知道你面对的人是谁?那可是龙辕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爷。他想要对付你,太容易了。你还是小心为妙。”胡太医笑道。 “多谢大人提醒。我不过是不想一直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罢了。他不想让我称心如意,我也就只能当一颗他拔不掉的钉子了。”林云染微微扬起嘴角,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就算那些人真的想要拔掉她,也得付出血的代价才行。 “老夫还得进宫,就不在这里继续打扰了。”胡太医站起身来,缓步向着门外走去。 林云染没有送他。 她知道,胡太医是低调来的,要是自己出去送他,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待到胡太医走后,林云染就拿着那本医书去了大理寺。 梁辰看到她的时候,还有几分 惊讶,“林小姐怎么来了?” “这本医书,可以证明药方有问题。林家药铺的伙计,是为了救牛大山的命,才换了那味药。没想到牛大山身体好转,反而招来了刘氏的毒杀。”林云染将医书递给他。 梁辰将医书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林云染说的内容,“找到这么一本医书,很不容易吧?” “不是我找到的。我拜托胡太医帮忙,是他送来的。”林云染回答。 梁辰眉头一皱,“这是胡太医给你的?他肯帮你的忙?” 林云染知道他是龙昭华的好友,所以他会说这样的话,她并不觉得意外。 “我昨晚求了他许久,他才答应的。”林云染忍不住想要问问龙昭华和胡太医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但话到嘴边了又说不出口。 她就怕自己没问出来,转头还被梁辰告了状。 “这么看,胡太医也并不是什么坏人。”梁辰喃喃道。 “殿下和他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殿下对他似乎……有恨意。”林云染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你居然看出来了?”梁辰先前就听昭华太子说这个林家大小姐不一般。 没想到她还真是很厉害。 在他看来,昭华太子已经算是很会隐藏情绪的人了。 都能被她给看出来。 “情绪都写在脸上,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林云染也不想看出来,这样她还能少一点好奇。 “因为……胡太医不肯救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他去求过胡太医很多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梁辰说完,忽然觉得有些后悔。 他之前答应过昭华太子,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但他在林云染面前,竟然如此没有防备地说出来了。 “果然是这样。”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林云染心里地好奇心也被压了下去。 但梁辰听了她的话,却紧张起来,“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就是猜测了一下罢了。如果不是因为胡太医不肯救一个重要的人,殿下也不会恨他。那个人,是殿下的母妃吧?”林云染就等着他点头。 可梁辰却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目光还有几分闪躲。 一看就是在说谎。 林云染没想到,自己猜来猜去,竟然猜错了。 还有一个人,对龙昭华很重要。 想到这一点,林云染的心里居然有几分泛酸。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医书我已经送到了,阿远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林云染只得转移了话题。 梁辰见她的样子,还以为她起了疑心,但听到她这么问,松了口气,笑道:“阿远在我这里不会有事了。但他会不会被别人盯上,我就不能保证了。” 大理寺才 将案子审结,,林云染就将阿远接到了林府。 阿远已经从昨天的大起大落中恢复过来了,拿过林云染给他的银票,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以后我赚了钱,会还给你的。” “那就等你赚了钱再说。”林云染可没指望着还能将银子从他这里拿回来。 林云染将阿远送上马车,看着马车绝尘而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这件事,到此,算是彻底画上句号了吧? 林云染转过身,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寒子澈。 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寒家二公子 而寒子澈身边,站着的却是艳情。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林云染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而后就回了林府。 她还没能走出两步,就有个人影落在了她面前。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恩人?” 林云染轻笑一声,摇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恩人?” “之前林家有难,若不是我花重金买下你的嫁妆,如今林府已然不复存在了。” 林云染笑意更深了几分,“寒二公子,你哥哥说话,可不是这个语气。而且,他武功也远没有你好。” 到现在,她都还忘不了寒子澈从回廊上狼狈掉下来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老天听到她说,想要个从天而降的救星,所以才会如此安排吧? “竟然这么轻易就看出来了。”寒子峥挫败不已。 他还以为自己至少能骗上林云染好一会儿,但她恐怕一眼就看出端倪了吧? “二公子来找我,可是想为艳情打抱不平?”艳情的事,早就被炎王平息了。 但她心里肯定不会甘心被林云染这么摆一道。 所以,她想找人来为她出气,也是意料中的事。 “就她也配?”寒子峥冷笑一声,“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我哥心甘情愿地花那么多银子。” “我所有的嫁妆加起来,可不只值一千万两。他一点都没亏。”而且,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嫁妆来的。 寒子峥会问出这句话,看来他并不知道寒子澈的目的是什么。 连自家弟弟都要瞒着,那箱子里到底会装着什么? “就你这几分姿色,就算去了艳情阁,也赚不了多少银子,也不知道艳情是怎么看上你的。还要用一千万两把你买下来。”寒子峥冷哼一声。 他这话一下就暴露了他的智商。 难不成这双生子的智慧,都被寒子澈一个人吸走了? 留给寒子峥的,只剩下了武力值? “这个问题,你去问问艳情不就知道了?你问我,我也没有头绪。顺便再帮我问问,她的病,治好了吗?”林云染眸中带笑地看向不远处的艳情。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不光艳情能听到,周围不少人都听在了耳里。【…*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先前已经偃旗息鼓的传闻,一下又在人群中炸开了花。 “林云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从来都没得过那什么病!”艳情还以为寒子峥能帮她收拾一下林云染,谁知道到头来却是自己又被林云染给嘲讽了一番。 “你敢这么说,看来是治好了?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不过……你以后得小心一点,免得再出什么问题可就不好了。”林云染看到艳情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是开心。 艳情脸色发白,气 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林云染对着她挥了挥手,走进了林府。 寒子峥看着林云染的背影,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哥会愿意在她身上砸钱。 这女人……太有意思了! “寒公子!”艳情喊了两声,寒子峥才转过头来,不耐烦地看向她。 艳情知道他武功高强,又是寒家的二公子,是轻易惹不得的。 所以她也不敢对他发脾气,只得将所有的怨气吞进肚子里。 “我倒是没想过,你也有被人骂得还不了口的时候。你可太让我失望了。”身为艳情阁的头牌,艳情为人处世滑得跟泥鳅一样,想要抓住她的把柄可不容易。 寒子峥还没见过她被人欺负成这样。 “那完全就是她胡说八道!奴家……”艳情想为自己解释,可话才开了头,寒子峥就消失不见了。 如一阵风,来去无踪。 艳情对着林府狠狠跺了跺脚。 林云染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是她白日里让人搜罗来的原料。 她按着前一晚写好的配方,一一试过,却没有一个能比得过芙蓉馆的。 “果然还是不行。”林云染扶额。 看来,她只能先从别处想办法了。 盘点林家名下的地皮时,林云染忽然发现,有一块地居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能得到利用。 她叫来了林管家,指着地图上用朱砂圈起来的地方,“这里为何一直都没有能利用起来?这地方不比落霞山庄小吧?” “小姐难道忘了?那地方……闹鬼!”林管家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还故意伸手挡了一下嘴,生怕被别人听到。 “闹鬼?”林云染眉头一皱,“这不过就是一块空地,闹什么鬼?” “要是只有一个人看到,可以说是巧合,但好几个人都见到,就很难说是巧合了。”林管家也希望这传闻是假的,如此一来,那块地他们还能利用起来,不管做什么,都比空着强。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装鬼?这块地在西郊,地段很好,若是能休个度假山庄,肯定能赚不少银子。也许有人眼红,从中作梗。” 在她来这里之前,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但她出现在这里之后,她就不敢再那么肯定了。 这世上玄之又玄的事多了去了。 “老爷曾经想过将那块地折价卖出去,但没有人要。若真是有人从中作梗,眼红这块地,为何不买下来?”林管家也曾想过这个可能,但要真是这样,这块地折价后就该有人买下才是。 可一直到现在,都无人问津。 “我明天去看看好了。”要是真有鬼,林云染也要抓来问问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肯离开。 “小姐,要不要找个法师和你一起去 ?”林管家担心地问道。 “不用。我身上杀气重,就算是鬼,也不敢接近我。你放心好了。”林云染毫不在意。 林管家却放不下心来,“小姐,我看,还是找个人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知道,林云染身边的那两个丫鬟,肯定是没这胆子陪她去的。 她要是不找个人一起,到时候会出什么危险,可真说不定。 “我陪她去。”一个声音从屋顶上传来,林云染抬眼一看,发现了迎着月光,端坐在屋檐上的寒子峥。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她可不想再惹上第二个寒家人 “寒公子?”林管家认出了这张脸,“若是你愿意陪着我家小姐一起去,那可真是太好了!” 林云染的嘴角抽了抽。 林管家,你都不问问他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林家的房顶上吗? 这里还是我的院子! “多谢寒二公子关心,不过,我不需要人陪。万一到时候寒二公子被吓晕了,我还得想办法将公子带回来,太麻烦了。”林云染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在骂人。 一个寒子澈就够不好惹的了。 林云染可不想再惹上寒子峥了。 “会被吓晕的人恐怕不是我吧?”寒子峥听到她这么说,心中自然不肯服气了。 他胆子是有多小,还得麻烦她带回来? “再说,你身上哪里有什么杀气?”寒子峥从屋顶上飞身下来,动作优雅无比,看得林云染都有些惊艳。 不愧是高手。 “你身上也没什么杀气。我就算是要人陪,也得找个杀气重的人陪着才行。”林云染回怼道。 “杀气重的人?京城之中,杀气最重的两个人,不就是凌王和时煊?凌王肯定不会帮你,你倒是可以到时煊那里去碰碰运气。”寒子峥笑道。 在战场上杀戮无数,身上的杀气想不重都不行。 “时煊和凌天墨可是挚友,你让我去找他,不是想让我难堪吗?”林云染才不会上当。 “那你就没得选了。”寒子峥指了指自己。 “既然寒二公子这么想去,我也就不再推辞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公子被吓晕了,我可不会管公子的死活。”林云染知道自己地威胁对寒子峥而言并不会有什么用。 她算是看出来了,寒子峥的武功和自尊心一样高。 所以,从她说出那句嘲讽开始,寒子峥就不可能不去了。 不过,他去也好。要真是什么厉鬼,还有个可以垫背的人。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寒子峥说完这句,消失在了夜色里。 “寒家二公子,和大公子还真是不一样。”林管家在一旁感叹了一句。 “那若是要分出个优劣来,管家怎么选?”林云染揶揄着问道。 “这可不好选。他们一个是商人,一个是武林高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要我说,两个都好。”林管家笑呵呵地说着,转身走了。 两个都好? 林云染听着林管家那最后一句,差点没吐血。 要是两个都好就好了。 可寒子澈和寒子峥,分明是各有各的恶。 林云染没有注意到,还有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追夜回到东宫,将自己方才听来的话,说给了昭华太子。 龙昭华听得皱眉,“寒子峥不是在沧州吗?怎么突然到京城来了?”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知道, 寒家大公子为何会花重金买下林小姐的嫁妆。”追夜回答。 这也是龙昭华一直纳闷的问题。 他觉得,寒子澈一定是另有所图。 可他到底图什么呢? 林家都已经破败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有什么能图的? 难道说,他图的,是林云染这个人? 这样一来,他将嫁妆买走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他想让林云染嫁给他! “要他又为何非得陪着林云染到西郊去?还是个闹鬼的地方。”龙昭华可不想让这二人在那样的地方独处,“他们什么时候去?” “殿下要去?”追夜听他这急切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去了。 龙昭华却故作矜持,“本宫去做什么?” “那殿下既然不去,为何还要问?”追夜不怕死地问道。 “本宫发现,你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本宫说话,你都要多嘴了!”龙昭华佯装生气,却藏不住那一点心虚的神情。 追夜跟在他身边多年,哪里会看不出来。 但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主子,多少都该给他点儿面子。 “属下知错了,还请殿下恕罪。林小姐没有说明天到底什么时候出发,所以属下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走。”追夜只得老老实实认了错。 “不过,闹鬼一般是在晚上吧?所以,她应该晚上才会走?”风刃在一旁为追夜解围。 结果追夜却不买账。 “别的地方闹鬼一般都是晚上,但那个地方不一样,很多人都是在白天看到了鬼影。所以,林小姐肯定是大白天过去。” 龙昭华微微皱起的眉头,在听到追夜的话以后,立刻舒展开来。 “大白天见鬼?这未免也太邪门了吧?那得是什么样的厉鬼,才敢在大白天出现?”风刃感觉到自己后背一凉。 “明天跟着林小姐去看看不就是了?”追夜看向龙昭华,“殿下,你看,属下和风刃都这么好奇,不如殿下带我们去看个热闹吧?要是真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好保护林小姐不是?” 龙昭华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你倒是会给殿下找台阶下。”风刃哪里会听不出来追夜方才那点小聪明? “不然呢?殿下这么想去,我可不敢不给他面子。你当真不觉得,殿下对林小姐很特别?”追夜可看得一清二楚,他提到寒子峥要和林云染一起去西郊时,他眼中出现的那抹冷光。 要是不在乎,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 “特别。但终究不同。”风刃摇了摇头。 “是啊终究不同。”追夜无奈地笑了笑,随后问道:“落尘怎么还没有回来?这都几日了?阿阮的伤还没有好?” “他已经有一日没传回消息了,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吧?”风刃听 到他的话,也担心起来。 两个人看着对方,异口同声地道:“不如……” 话才开口,各自的心思就昭然若揭。 他们都想明天去西郊凑热闹,都不想去查看落尘的情况。 但总有一个人得去。 两个人只得划拳分胜负。 一连五次,输的都是追夜。 “我就不该提这件事。”追夜后悔不已,飞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东宫重又陷入沉寂。 偌大的东宫,却连宫灯都没有几盏,在灯火辉煌的皇宫中,显得格外昏暗。 而龙昭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格格不入。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路遇碰瓷雌雄双煞 不受宠的太子,还能有什么奢求? 全天下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关于他什么时候会被废的赌局,而今都还是下注人最多的赌局。 连林云染路过赌场的门都想进去扔银子。 幸亏她没有去,要是她去了,龙昭华肯定饶不了她! 这女人,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每次他要相信林云染会全心全意帮他的时候,她铁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打击他的信心。 不过,柔妃和凌天墨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只要这一点不变,他也不用担心太多。 林云染帮他除掉这两个心腹大患,就足够了。 龙昭华看着深浓的夜色,深邃的眸中流露出几分寒意。 林云染第二日睡到下午才起来。 若不是饿了,她恐怕都不愿意起。 这身子实在是不行,不过就熬了一夜,就亏成这样。 她的锻炼计划是时候重启了。 梳洗后,吃了点东西,林云染就让人备好了马车,预备往西郊去。 月儿和羽灵两个丫鬟在一旁你推我我推你的磨蹭了许久,都没有勇气站出来说跟着她一起去。 “不用担心。有寒家二公子陪着,就算真的遇上了什么妖魔鬼怪,我也不会有事的。”林云染看到她们两个担忧又不敢去的样子,拿寒子峥出来宽慰了她们一下。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寒子峥最好不要去。 毕竟,要真是有人装神弄鬼,她去了还会现身。 可寒子峥要是去了,对方怕是会被吓得不敢现身了。 然而,这个愿望在她掀开马车门帘的时候就泡汤了。 因为寒子峥正在里头坐着,和昨晚一样端端正正的。【@!爱奇文学.. ~…免费】 “寒二公子,我这马车似乎有点小,你坐在里头,就没我什么位置了。”林云染颇为怨念地说道。 她已经体验过小马车挤两个人是什么滋味了。 她可不想和他挤在里头。 “不如这样吧,反正车夫也不太想往西郊去,干脆我来当车夫好了。”林云染揽下了车夫的活儿,坐在了马车前头。 寒子峥也没有看着她,而是任由她这么做了。 马车绝尘而去,还没走出去几步,前头忽然闯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没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很明显是来碰瓷的。 林云染一个翻身从马车上下来,将他推到了一边,而后艰难地追上马车,翻身上去,让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爹!”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哭喊。 “看来,这场戏不可避免了。”林云染还以为,将人推开了,就不会有事了。 毕竟在场的人都有眼睛,能看出来,是她救了那个人的命。 但这剧情还是上演了。 “寒二公子,麻烦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林云染从 马车跳下去,向着那个拼命哭喊的女子走去。 哭了这么久,脸上还是一滴泪都没有。 “给你。”林云染将随身的水囊取下来,递给了她。 碰瓷女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怔愣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干嚎了这么长时间,挺费嗓子的。喝点水润一润吧。”林云染轻笑着说道。 “你还好意思笑?如果不是你推我爹这一下,我爹怎么会晕过去?我爹他身子原本就不好,被你这么一吓,怕是……”碰瓷女说着,再次干嚎起来。 林云染听得耳朵疼,“行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爹身子这么不好,怎么刚刚往马车前面冲的时候,步伐那么矫健,身姿那么绰约?” 这哪里像是个身体不好的人? 就算此时此刻他躺在地上,脸色也依旧是红润的。 根本看不出生病的样子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爹故意去撞你的马车?我爹又不是疯子,怎么会这么做?”碰瓷女被林云染说得有些心虚,连看都不敢看她了。 “你爹是不是故意,让他起来说说不就行了?”林云染手里捏着一枚银针,俯身在碰瓷的人耳边说道:“你要是再不起来,假死可就得变成真的了。反正一条人命,我还是赔得起的。” 碰瓷的人听到林云染的话,那里还敢在地上躺着?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 “爹,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我方才有多担心你。”人醒了,戏还得继续演,碰瓷女抱着碰瓷男,不小心将碰瓷男的胡子给蹭了下来。 “呀!这位大叔胡子一没,一下年轻了十几岁呢!看着竟然和女儿一般大了。”林云染先前就看出这碰瓷男的胡子是假的了。 只是没想到碰瓷男没胡子居然能这么年轻。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一对。碰瓷界的雌雄双煞。 “你就说。你赔多少银子吧?我爹都被你吓成这样了,病情铁定是加重了,没有个五百两……怕是治不好!”碰瓷女没有理会林云染的怀疑,直接开口要银子。 “你只要五百两?会不会太少了点?你这样未免也太看不起我林家了!”林云染当然知道,她只要五百两,是因为知道自己被识破了。 要不然,没有一千两可没法将这两个人摆平。 “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儿上,给二百两好了。我带我爹去看个病。”碰瓷女听到林云染这话,这里更紧张了,进一步降低了赔偿。 但林云染哪里能让她如意? “说你看不起林家,你还真看不起了?我在这条街上就认识三四个大夫,只要说一声,立刻就会有人来,为你爹做最全面的检查,到时候他伤势如何,我们就能一清二楚了。 要是你信不过大夫, 没关系,我还可以将大理寺的仵作找来,给你爹验一验,他有没有受伤,这伤人什么时候形成的,只要仵作一出手,立刻就会有结果。”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谁不知道仵作是为死人验伤的?你差点撞到我爹不说,还推了他一把,让他的病情加重,你今天必须赔我一千两,不然,我就到衙门去鸣冤!” 碰瓷女也是被林云染给气着了,要不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云染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来,“不就是一千两吗?算得了什么?”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看到鬼影 “她真要给?没这么傻吧?” “林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她怎么会舍得拿一千两银子出来?”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在讹诈,她要是真给了银子,林家在她手里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围观的人见到林云染拿了银票出来,立刻就议论起来。 而碰瓷女看到银票,连自己的“爹”都不管了,直接将人放在了地上,站起来抢林云染手中的银票。 林云染没有松手,银票被扯成了两半。 “银子,我的银子!”碰瓷女看着手中那一半截银票,疯了一般地大声喊道。 “你把你爹扔在地上来抢我手里的银票,会不会不太好?”林云染看着趴在地上,眼中冒着怒火,却只能压抑着不肯发作的人,笑着问道。 “你不是说把银票给我吗?为什么不肯松手?一千两银子,没了!没了!”碰瓷女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继续冲着她大吼大叫。 林云染淡然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什么笑话一般,“你看看,你手中的银票是多少?” 碰瓷女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发现上面写着的竟然是一万两! 她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一……一万两,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碰瓷女简直不敢相信,林云染竟然会随随便便撕掉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这对如今的她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 林家早就没有了过去的光辉,处在悬崖边上,一万两银子,足够让林家支撑上一阵子了。 “你为了讹钱,连你亲爹都能折腾,我撕了这一万两银票,又算什么?再说,这银票就和你爹的病一样,是假的。”林云染哪里会舍得撕掉真银票?【@@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这是前两日林管家交给她的,说是有丫鬟收拾老夫人的房间时发现的,原本是想要拿来给她做应急用。 但林云染却一眼就看出了银票有问题。 作假的人认真做了,但还是能感觉出不同之处。 林云染原本是想拿着这银票去偏偏龙昭华的。 没想到用在了这两个碰瓷的人身上。 “假的?”碰瓷女盯着手中的银票,呵呵地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撕银票的。连马车都只能坐这样的,还没个车夫,只能自己来。林家大小姐,已经成为笑话了!” 眼看着谎言被拆穿了,碰瓷女气急败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讽刺起林云染来。 而林云染却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微微笑地看着她,“你说得没错。我如今是过得很惨,所以你今天选错人了。你看看那边,凌王府的马车过来了,你让你爹到那里去碰一碰,运气好的话,还是能留个全尸的。” 说完,她将手中那半张银票扔到了地上,翻身上了马车,驾着马车扬长而 去。 “那一万两银子?” “当然是假的。” 林云染都不知道寒子峥为何还会有这样的疑问。 她看起来像是舍得将一万两银票就这么撕掉的人吗? 还是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又不是傻子。 “那两个人一看就是来碰瓷的,你为什么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寒子峥还以为自己能看到一场好戏。 谁知道这场戏这么快就结束了。 “谁说我没有教训他们?他们干这勾当都轻车熟路了,不然也不敢就那么冲出来。我这么一闹,自然会有以前被他们骗过的人找过来。他们吃进去多少,只会吐出来更多。” 林云染才懒得和他们计较那么多。 再耽误下去,天都要黑了。 西郊的鬼比较特殊,只在白天出来,天一黑,就看不到了。 林云染可不想错过。 “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方才就不废了那个男人的腿了。”寒子峥幽幽地叹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废了他的腿?”林云染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马车里还有动作。 “就在你将银票拿出来的时候。我不但废了他的腿,还顺便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定在那里,连话都没有办法说。”寒子峥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大好事一样。 “难怪他那个时候会有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伙。我还以为他是心中愤恨却无法开口。却原来是你动了手脚。”高手就是不一样,即便搁着那么远,也可以轻易就废了一个人的腿。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寒子峥得意地回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西郊。 林云染将马车停在了据说会有鬼出没的地方。 林间弥漫着雾气,夕阳的余晖落下来,将四周的景色映照得格外美。 “这个地方,就这么荒废着,未免太可惜了。”林云染觉着,这景致不比落霞山庄差,若是能建一个度假山庄,必然会有不少人前来。 当然……前提是她先破了这传闻。 林云染在林间走了走,除了偶尔从她面前跑过的野兔和松鼠之外,再没有别的异动。 而这附近也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要真是有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必然要在这附近找个藏身之所才行,但这林子里唯一的一间木屋,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里头根本就没法住人。 雾气越来越浓,林云染没再往里走,转身往回走去。 她还没能走出去两步,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在她面前升腾起来,周围还有一圈光晕。 林云染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跌在地上。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那黑影已经消失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故作淡定的寒子峥,“你也看到了,对吧?” 寒 子峥点了点头。 林云染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这片雾气弥漫的林子,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我……我们先回去吧?”林云染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这一次,她又没有走出去一步方才的诡异场景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被光晕笼罩的巨大黑影,忽然抖动了一下,形状变得更加可怕狰狞。 林云染的腿不禁有几分软。 若真是有什么鬼怪在这里作祟,她可没有办法对付。 而寒子峥……已经消失不见了。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我的眼光与你无关 会轻功就是了不起,不过转瞬,就消失在了林子里。 林云染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走,祈祷自己能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前逃出去。 但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总觉得,方才的场景,有几分熟悉,她以前似乎见过。 “不是要逃命?怎么还愣在这里?”林云染正在思考,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 她抬眼一看,竟然真是龙昭华。 “你……是人是鬼?”林云染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龙昭华不悦地蹙眉,“怎么,你就这么想让本宫死?” 林云染撇嘴,“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怕你会是这林子里的鬼变的而已。” “既然这么怕,为何不快点逃命?还在这里站着?”龙昭华落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揽住。 林云染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靠在了龙昭华怀里。 她只得抓着龙昭华的衣服,被他带着往前,一直到离开了林子才停下。 “寒子峥不是说,他跟着你来保护你吗?怎么跑得那么快,就这么把你丢下了?”龙昭华看到寒子峥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心头不知道有多着急。 他生怕林云染在这里头遭遇了什么不测。 还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把寒子峥吓成那样?”龙昭华将她放在了马车上,好奇地问道。 这世上,能让寒子峥被吓到的东西不多。 难不成这里真有鬼? 林云染将林子里发生的事都和他说了。 龙昭华听得骇然,“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本宫绝对不会相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本宫就不得不信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不过……”林云染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画面,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但和她方才看到的场景几乎一样。 她却不太记得那是什么时候了。 林云染拍了拍自己地脑袋,试图让自己地记忆重启。 “不过什么?”说话说一半,是最让人厌恶的事。 林云染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在这里,但是想不起来了。” 那场爆炸不但将她炸到了这个时空里,还将她的记忆炸了个支离破碎。 巨大的黑影,光晕,雾气,山林。 将这所有的元素拼凑在一起,就成为了—— “布罗肯奇景!” 林云染总算想起来了。 “什么?”龙昭华完全没听懂她的话,“什么奇景?” “这个就……很难解释了。”林云染颇为为难。 她要是说那个鬼影是太阳从背后照射到她身上,投射到雾气上产生的阴影,龙昭华怕是听不懂吧? “有多难解释?”龙昭华看她这样子,分明是在 质疑自己的理解能力,“你倒是说说看?” “其实,我之前和寒子峥看到的鬼影,是我的影子。”林云染捡起一根木棍,画了一个火柴人,在她身后画了太阳和投射下来的阳光,前面则用一根竖线代表雾气。 “这里雾气很浓,形成了一道屏障,太阳从这边照过来,刚刚将我的影子投射在了雾气之上,于是就成为了鬼影。那鬼影之所以会移动或是变化,全因雾气的流动。” 林云染解释完,转头看了龙昭华一眼。 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听懂。但为了面子,他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 “你说,我们看到的,是你的影子?可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寒子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现身,走到了林云染身边,“那光环又怎么解释?” 那就更难解释了。林云染在心里叫苦。任凭她本事再大,也没有办法和这两个人解释这么复杂的东西。 于是她灵光一闪,说道:“就当作是佛光好了。” “佛光?”寒子峥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要是没有那个骇人的鬼影存在,那一圈倒真像是佛光。 那鬼影让佛光都变得恐怖了。 “没错,就是佛光。其实,这哪里是什么鬼怪?这明明是……大吉大利呀!佛光围绕着我的影子,就相当于是佛光普照了我,不是吗?” 林云染原本还在郁闷,纵然她能解释清楚鬼影出现的原因,能听懂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数人还是会因为这里的鬼影传言,不愿涉足这里一步。 当初她爹也是被人忽悠着买下这块地的,只觉得地段好,价格便宜,哪里想到,这里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开发不了,也卖不出去。 但如果她能将这鬼影形容成佛光普照,以古人对佛光的迷信,怕是这座山都要被踏平! “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吗?”龙昭华看出了她的心思,可想要扭转这个地方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事在人为。要是有人在这里看到了鬼影,回去之后就发财了呢?要是有人在这里看到了鬼影,回去之后就遇上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呢?要是有人在这里看到了鬼影,回去之后就发现有了身孕呢?” 多一点这样的传闻,林云染就不信,还会有人认为这不是佛光而是鬼影。 再说,之前在这里看过鬼影的人,不也毫发无损,什么事都没有吗? 那就进一步证明,这鬼影不会害人,反而会帮助“有缘人”。 “这世上,终究是贪心的人多。一旦有了贪念,就什么都不怕了。” 香火旺盛的寺庙,多是有人说求了灵验,去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而很多寺庙,无人帮着说话,渐渐地就冷清了。 哪里有什么 心诚之人,不过都是贪念作祟罢了。 “恐怕也只有你有这本事,将鬼影说成佛光普照了。”龙昭华被她说得都想要见识一下这佛光了。 只可惜,太阳已然落山,他今日看不到这奇景了。 “若是我没认错,你是……太子?”寒子峥这语气,好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废物”那两个字吞下去一样。 他看向林云染,笑了笑,毫不顾忌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的眼光能有多好。” “我的眼光如何,和寒二公子没有关系吧?”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被困在伽蓝的瞳术之中 林云染不用看都知道龙昭华的脸色有多难看。 寒子峥这话含沙射影,分明是在说他。 “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会吃亏。有些人看着表面光鲜,但其实……什么都没有。你最好谨慎一点,要不然,怕是连自己都要赔进去。”寒子峥倒是丝毫不在意龙昭华的黑脸,反而越说越起劲。 林云染恨不得能封了他的嘴。 “我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我愿意相信谁,也是我自己的事。寒二公子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我听说,离花教的圣女在江湖上放话,说非你不嫁?” 这话一出,寒子峥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要嫁,我就要娶?那样的蛇蝎女人,谁愿意要谁要,我可是不会要的。”寒子峥之所以会躲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躲避离花教的圣女。 “诶,话可别说得太早了。万一哪一天你喜欢上她了,岂不是狠狠打自己的脸?”林云染倒是很欣赏这样张扬不羁的人。 所以她不排除寒子峥有被她打动的可能。 但寒子峥却是一脸不屑,“你放心,我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她。要不是她心狠手辣,我怕我会中了她的阴招,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听说她会瞳术?你是不是怕会被她霸王硬上弓,所以正在东躲西藏?”林云染还以为他有多不可一世,却原来也不过就是个武功高一点的傲娇少年罢了。 “笑话!我怎么会怕她?就算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寒子峥努力地为自己挽尊,却不知道他的微表情根本逃不过林云染的眼睛。 就在林云染想要戳穿他谎言的时候,一个人影蓦地闪现在了他们中间。 一袭红衣,薄纱遮面,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寒光,让人的心都忍不住跟着一颤。 尽管薄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她的风情,以及她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伽蓝?”这般独一无二,除了离花教的圣女伽蓝,还能是谁? 而方才还说了自己看到伽蓝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此刻偷偷往后挪了一步,似乎是想要逃走。 “你又要走?”伽蓝那双冰冷的眸子,在看向寒子峥的瞬间,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分外娇柔,哪里像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离花教圣女? “我和殿下还有事要商量,就不在这里打扰二位了。”林云染扯着龙昭华离开,走向了不远处的马车。 “你当真要丢下他?”龙昭华看到寒子峥无助的样子,不由同情起他来。 换做谁被离花教的圣女给盯上,都会欲哭无泪吧? “他想拿我当他的挡箭牌,不扔他扔谁?”林云染昨日就在奇怪,寒子峥为何会忽然来找她,还死缠烂打 地要陪着她到这里来。 看来,他一直都知道伽蓝跟在他的身后,所以他一路上找了不少人为他挡剑。 他会和艳情在一起,也只是想让她当挡箭牌而已。 不然他又怎么会对艳情那么绝情呢?连自己当众羞辱她,都不帮着说半个字? “挡箭牌?你是说,他来找你,是想让伽蓝误以为他和你……好让伽蓝死心?”龙昭华的那点同情心顷刻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可是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伽蓝是什么人?要是真的被她误会了,我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林云染又往前走了几步,发觉情况不太对劲。 马车的距离怎么一直都没有变过? 她明明是在接近,为何像是在原地踏步? “殿下可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林云染捡起一根木棍,在脚下画了一个叉。 “是不太对劲。马车明明就在前面,但我们走了这么久,却没有走到。”龙昭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们……似乎被困在伽蓝的瞳术之中了。”林云染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中了招。 她怕她就要印证她方才说的那句话了。 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厉害的秘术?”龙昭华先前以为,所谓的瞳术不过是传言而已。 但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 “我们若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恐怕会一直被困在这里。”林云染往前走了几步,低头一看,她画的那个叉,果然就在她脚下。 而龙昭华,还在她的身边。 不管她走出去多远,都是原地踏步,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到马车所在的位置。 “无论往哪边走,都是一样。我们被困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出路可言。而且,我的内力似乎受到了压制。”龙昭华方才本想要运用一下轻功,但他发现自己的内力被压制住了,根本无法施展。 “总会有破绽的。她来这里不过一会儿,她所创造出来的幻境,或多或少,都会有破绽。只要我们找到了破绽,就能离开这里了。”林云染的目光在四周逡巡。 她曾经被人催眠过,误以为自己见到了同伴,差点将机密说出来。 但她发现了对方脸上细微的不同,才识破了骗局,迫使自己从催眠中醒来。 眼前她面临的情况是一样的,只要她能找出破绽,就能从这幻境中脱身而出。 “要说真的有什么破绽。”龙昭华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只野兔身上。 那只野兔已经呆在那里半天没有动过了。 仿佛石化了一般。 “百密终有一疏。这幻境再精美,终究也只是幻境而已。”林云染从身上掏出一枚飞镖,对准那只一动不动的野兔。 飞镖破 空而出,精准地落在了野兔身上。 但这幻境,却没有丝毫改变。 “你不是说,找到了破绽,就能从这里出去了?”龙昭华眉头一蹙,“好像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林云染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按理说,她找到了破绽之后,幻境应该随之崩塌,而她和龙昭华会回到现实之中。 但一切并没有按着她想发展。 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云染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一百章 殿下带着我,无法离开这里 幻境中的几日,在现实中不过转瞬。 等到追夜和风刃发现问题,她和龙昭华恐怕都已经凉透了。 她必须要找出破绽才行。 林云染看向了身边的人。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龙昭华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心中一凛,“难道你觉得,本宫是你要找的破绽?” 如今他内力被压制,手中又没有武器,想要对付林云染,怕是很难。 “不过是合理怀疑罢了,找不出别的破绽,就只能怀疑到殿下身上了。殿下同样也可以怀疑我。不如,我问殿下一个问题,只要殿下能答上来,我……” “为什么不是本宫问你一个问题?”龙昭华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能怀疑本宫,那么,本宫也能怀疑你。” 林云染看着他脸上的神情,笑出了声,“我和你道歉,行了吧?谁让我们被困在这里,难免会神经紧张。”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那只野兔。 她依旧觉得,那是破绽。 “飞镖不见了。”林云染这才发现,她之前扔过去的飞镖,并没有在那只野兔身上。 而是消失不见了。 她再次掏出了一枚飞镖来,扔到了脚下。 飞镖并没有消失。 她将飞镖捡起来,扔到了龙昭华身边,飞镖也没有消失。 而后,她再次将飞镖扔向了野兔所在的位置。 意料中的,飞镖消失了。 “那只野兔,的确是破绽。只要我们能走到那里,就能离开这幻境了。”林云染也知道,这话说着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 他们被困在这里,根本就无法走到野兔所在的位置。 “你说,若是我们抱住这里的树,会不会就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龙昭华一个快步挪到旁边,一只手迅速地揽住了身边的树。 林云染感觉到了脚下的震动。 龙昭华的动作,让幻境剧烈地颤动起来。 “还是殿下聪明。”林云染笑了一声,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龙昭华将她拽到身边,两个人都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脚下的地一点点龟裂开来。 裂痕逐渐蔓延,几棵大树轰然倒塌,其中一棵擦着林云染的后背砸到了地上。 “就快到了。”尽管四周飞沙走石,但那只野兔仍旧在之前的位置,一动不动。 林云染一眼就能看到它。 但随着阻力越来越大,两个人想要一起往前,不太可能了。 “殿下带着我,是无法离开这里的。”林云染想要将手松开,但龙昭华却没有放手。 林云染急得不行,“要是殿下想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就尽管不放手好了。若是殿下先出去,还能想办法唤醒我。可要是我们两个人被困死在这里,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可不想真 的死在这幻境之中。 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只能放开她的手。 就在他放手的一瞬间,林云染抱着的那棵树倒了下来。 亏得她早有准备,一个翻身躲过一劫。 龙昭华见她没事,才继续前行,他走到那只野兔身边时,浑身蓦地一震,而后睁开了眼睛。 他还在刚才的地方,林云染倒在她身边,一双眉头紧皱,双手不知道抓着什么东西,拳头紧紧握在一起。 “林云染!”龙昭华抱着她晃了晃,发现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伽蓝,目光冷冽如刀。 伽蓝湖水般的眸子里一片冷然,“我就知道,她会让你先离开。她以为,你离开以后,就能将她唤醒了。呵,天真。” 她的瞳术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破掉的? 不过,林云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异常,并且着手寻找离开的办法,她还是很佩服的。 尤其是她飞出来的那两枚飞镖。 伽蓝不知道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破绽,但那两枚飞镖钉在树上那么深,足以见她的厉害。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就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尚且厉害到这种地步,她若是会武功,还不知道会有多让人瞠目结舌。 龙昭华知道,和伽蓝废话下去,对林云染不会有任何好处。 他必须想办法,让林云染从幻境中脱身。 他知道林云染手腕上有针囊,于是掀开她的衣袖,将针囊拿了下来,从中取出了一根银针。 “住手!”寒子峥将他手中的银针打落在地,而后将针囊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我知道你想救她。但是你这么做,只会害了她。” “要不是你想让她当挡箭牌,伽蓝也不会盯上她!”龙昭华怒道。 “伽蓝做事从来都没有理由。她要是只想对付林云染,就不会对你也使用瞳术了。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恶趣味,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寒子峥觉得自己很无辜。 伽蓝做事,为什么要让他背锅? 他被伽蓝给盯上,就已经足够惨了。 要是江湖上能举行一个比惨大会,他铁定能拿第一。 “她如今虽然被困在幻境中,但她的感知和现实是相通的。你要是用银针刺她,她根本不会醒来。万一她好不容易抓住啊救命稻草,却因为你忽然的一针松了手,你可就成害死她的人了!” 寒子峥见识过伽蓝瞳术的厉害,所以他才不想让龙昭华做这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你可知道,她的瞳术要怎么破解?”龙昭华知道,幻境中的时间和外面并不一样。 他在这里说话的短短几瞬,对林云染来说,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煎熬。 “我要是知道,也不至于会东躲西藏了 。我到京城来,是因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治她。不如……你去找东方离试试?他一开口,伽蓝不敢不听。”寒子峥颇为无奈。 他也希望自己能对付伽蓝。 可惜,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还来得及吗?”从这里回去京城,至少得半个时辰,还不用说东方离神出鬼没,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来不及了。一盏茶的时间,她若是醒不来,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而从你出来的时候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一多半了。”伽蓝看着龙昭华怀里那挣扎的人影,蔑笑一声。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一章 你迟早会被她收服的 “这么恶毒,难怪寒子峥不要你。”林云染冷声说着,睁开了双眼。 “你……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伽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林云染至少还要在里面困上一段时间,可谁知道,她竟然已经醒了。 “是不是很惊喜?”林云染从龙昭华的怀里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来你对自己的瞳术也没有太了解。你说,被困住的人无法唤醒,但我却听到了殿下的声音。” “你说什么?”伽蓝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将另外一个人唤醒,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林云染……是第一个被成功唤醒的人。 “你居然那么早就醒了,还害得我们为你担心这么久?”寒子峥抱怨道。 “说得好像你很在意我的生死一样。”林云染给了他一记眼刀,“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 “我哪里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又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不能怪在我头上吧?”寒子峥才被龙昭华数落,一转头又被林云染数落。 他更想去参加比惨大会了。 “人总是你招惹来的吧?要是没有你,我和殿下会平白遇见伽蓝,然后被她困住吗?不怪你,还能怪谁??你就是罪魁祸首!”林云染真是后悔。 要是她能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是绝对不会和寒子峥有任何交集的。 遇上“鬼影”的时候,寒子峥扔下她跑了就算了。 这个她能不计较。 可伽蓝带给她的这场噩梦,她却不能不计较。 龙昭华离开之后,幻境中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地上的裂缝不断增多,加宽,她距离出口越来越远。 就在她快要绝望之时,听到了龙昭华的声音。 他只喊了她的名字,短短三个字,却让林云染仿佛灵魂归位一般,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她原本想睁眼,但听到伽蓝嘲讽的声音,她决定再多休息会儿,等下给伽蓝一个惊喜。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怪我。行了吧?”寒子峥咬牙切齿地说着,狠狠瞪了伽蓝一眼,“你到底想把我祸害成什么样?”【#!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我只是想看看,她有多厉害而已。你昨天才见到她,就决定扔了艳情,让她成为你的新挡箭牌,我想,她必然有让你欣赏的地方。 她是被我用过瞳术的所有人里,最快醒来的一个。很多人发现自己的境况都需要这么长时间。而能破解我瞳术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出几个。” 林云染是其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所以,本宫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龙昭华发现自己没有姓名,愤愤不平起来,“你怎么知道,,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纵然不都是,但我敢问殿下,若是没有她 ,你能从里面出来吗?”伽蓝幽幽问道。 龙昭华没有回答。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要是没有林云染,龙昭华纵然知道自己中了招,也不知道该如何从里面出来。 哪怕他能想到利用大树移动,摆脱原地踏步。 可他不会想到那只野兔是破绽,更不会知道向着那个方向走能离开。 他还不知道要在里头困上多久。 “圣女过奖了。这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想被你的瞳术控制。试探一个人有很多办法,没必要如此。”林云染的视线一直在伽蓝的眼睛以下,她不会再去看那双眼睛。 “这一次,算我欠你的,若是你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伽蓝知道林云染不可能会和她抢寒子峥了,自然就不用将她当成死对头了。 她之所以并没有只针对林云染一个人,就是想看看,龙昭华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寒子峥没有位置了。 “算了。我可不敢让你欠我。”林云染可惹不起这大魔女,以后都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我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云染说完,立刻转过身,向着马车走去。 “我和她可不是什么有情人!你不要胡说八道!”寒子峥对着林云染的背影大声吼道。 “她这么厉害,你迟早会被她收服的。”林云染没有回头地答了一声,坐上了马车。 “你这话,是认真的?”龙昭华也跟着坐了上去。 “你也不想想,她会瞳术。要是想和寒子峥在一起,哪里需要那么复杂?可是她却没有对寒子峥霸王硬上弓,说明她对寒子峥是真爱。说不定哪一天寒子峥就被她打动了呢?” 林云染想到寒子峥那生无可恋的样子就想笑。 其实,他该觉得幸运才是。这世上这么多人,伽蓝却只看中了他一个,多难得。 而且,他以后不管遇上了任何危险,都有伽蓝帮他解决,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如果你是他,就不会这么想了吧?”龙昭华可不觉得寒子峥会被伽蓝打动。 他这样子,恐怕只会对伽蓝越来越反感,越来越厌恶。 “但我要是伽蓝,也很难放弃。毕竟人生在世,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林云染其实挺为伽蓝这份情动容的。 哪怕知道自己的举动会被误解,被厌恶,也仍旧义无反顾。 但往往越是这样,就越是得不到回应。 被偏爱的人向来都有恃无恐。 若是有一日,伽蓝的热情被耗光,不再对他穷追猛打,恐怕寒子峥还会觉得怅然若失吧? “你会和她一样,对自己喜欢的人死缠难打不肯罢休?”龙昭华完全想象不到那样的她。 “我才不会。很 难放弃,又不是不能放弃。如果当真不值得爱,何必将自己挂在一棵树上?”林云染才没有那个耐性,“强扭的瓜不甜。” 其实想想看,伽蓝也挺傻的。 要不是她一开始太过高调,把寒子峥吓到了,他们或许还可以从朋友做起。 她当着那么多人宣布自己得寒子峥不嫁,让江湖人看了寒子峥的笑话不说,也没给自己留多少退路。 “这倒是,如果你和她一样,恐怕现在都还在凌王府门口跪着。”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二章 黑色的山泉 她当初可是拿着凌天墨给她的休书就走了,没有半分留恋。 那时,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她摇尾乞怜,看她卑微恳求,看她绝望痛苦。 而她却让所有人见识到了她的另一面。 “这可不一样。要是寒子峥敢这么对伽蓝,你觉得寒家上下还能剩下多少活口?”林云染要是有伽蓝的本事,给凌天墨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那样的事。 说白了,还不就是看人下菜碟? 欺负她一个无人支撑的孤女罢了。 “以伽蓝的性子,寒家必然会血流成河。她都不用自己动手,站在一旁看着寒家人自相残杀就够了。”龙昭华都能想到那骇人的场面。 “她以前再厉害,如今也已经有了弱点。只有有人拿捏住了她的软肋,想让她变成一个废人,太容易了。”林云染隐隐为她感到担忧。 再厉害的人,失去了保护自己的坚硬外壳,都是要吃亏的。 “你居然还担心起她来了?你忘了她刚刚是怎么对你的了?不会就因为她对寒子峥这盲目的喜欢,让你对她生了同情吧?”龙昭华难得看到她这么柔软的一面。 大抵是因为以前太过柔软,被人欺负多了,所以才会将所有的柔软都收敛起来了吧? “她也没打算杀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而已。”林云染看到前面有处山泉,拉了拉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她的话你也信?她若是要试探你,为何会将本宫也卷进去?她就是个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魔头。你还是收起你的同情心吧。”龙昭华跟着她走到了山泉边。 林云染正要喝水,发现这里的山泉竟然是黑色的。 “这水,好像是从那里流出来的?”林云染抬头看了一眼,扯着一旁的藤蔓就想爬上去。 结果脚下一滑,摔了下来。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就她这身体素质,想要上去比登天还难。 “那里不过只有一个小洞口,就算你上去了,也没有办法进去。”龙昭华往上看了一眼,那洞口也就四五岁的孩子能钻进去。 她就算上去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就不好奇,这水为什么是黑色的吗?”林云染觉得,这里头可能藏着赚钱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那山洞里有什么东西,将它染成了这个颜色而已。”龙昭华对此一点都没有兴趣。 林云染撇了撇嘴,“这里很有可能有煤矿,殿下就不想赚一笔?”【……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煤矿?”龙昭华看着黑色的泉水,“就算是有,能有多少?”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这里有不少矿藏呢?”要是能确定这里有煤矿,她可就又有一大笔银子可以赚了。 “ 就算这里有再多的矿藏,和你也没有关系。你仔细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走出林家那块地的范围了?”龙昭华提醒她。 林云染看了一眼,发现这里的确已经不属于林家了。 “不是吧?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有个赚大钱的机会,这块地居然不属于我?等我回去,就到衙门去查一查,这里属于谁,趁着他没有反应过来,将这块地买下来。” 想得倒是很美好,倒是能不能成功,却说不准。 万一她这么做,反而打草惊蛇了,提醒了那个人这里有煤矿,她不是为人做嫁衣吗? “不是你的,终究都不会属于你。本宫劝你,别太强求了。你刚刚不是还说,强扭的瓜不甜不吗?”龙昭华怕她会失望,所以劝她不要抱太多希望。 “强扭的瓜是不甜,但解渴。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发现了这个机会,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这个机会从我手中溜走。我一定要知道这块地到底属于谁。”有赚钱的机会摆在面前,没有不抓住的道理。 就算到了最后她没有能抓住,至少也努力过了。 离开西郊,林云染就去了衙门。 她在登记册里翻了又翻,才终于找到了西郊那块地的归属。 而那块地,居然是凌天墨的。 林云染气得不行。 上天对凌天墨未免也太好了吧?让他成为龙辕王朝唯一的异姓王爷还不够,居然还要给他一块这么好的地。 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将这块地从凌天墨那里忽悠过来。 林云染从衙门出来,没有回林府,而是找来了几个看着很机灵的乞丐,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将自己编好的故事传扬出去。 “这么做未免不太好吧?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地方闹鬼。就为了这么一点银子,骗人去那里,我这良心可过意不去。” 林云染也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越是机灵的人,就越是会和她讨价还价。 好在,收买几个乞丐,她还是出得起银子的。 林云染二话不说又拿了一锭银子给他,“这样够了吧?” 乞丐笑得心花怒放,“够了够了。还请林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几个乞丐揣着银子走了。 而林云染则开始在心里规划,度假山庄要怎么修,才能为她创造更大的效益。 她站起身来,想要回林府,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林云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看过去。 发现她撞到的人,竟然是凌天墨。 “你给那些乞丐银子,想让他们帮你做什么?”凌天墨路过的时候,正看到她往那些乞丐手上递银子,给得还不少。 “我做什么,和王爷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林云染白了他一眼,绕 过他往前走去。 这闲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为何和本王无关?万一你是要做什么坏事呢?本王路过看到了,自然该过问一句。”凌天墨可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走了,几步就拦在了她面前。 “我看到期待可怜,给他们银子,王爷都要管吗?就不允许我爱心泛滥了?”林云染知道,要是凌天墨不能从她这里问出答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想了很多个借口,但没有一个好用的。 林云染头疼不已。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三章 王爷就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你要是真有爱心,可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凌天墨哪里会相信她的话? 这条路上这么多乞丐,她偏偏只给这几个人银子,还是在这个隐秘的角落里。 要不是他多看了一眼,都不会看到她。 “就算我是做坏事,也和王爷没有关系。”林云染懒得再编理由应对他了,“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把欠林家的银子还来?” “本王何时欠过林家?你的嫁妆,本王不是都让人送回去了?”凌天墨从来都不认为那是他亏欠林家的, 那可是林家主动“资助”给他的,又不是他求来的。 林云染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算了,也没有多少银子,王爷就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也算是我对王爷的一点点贡献了。”反正银子也要不回来了,再不骂两句,林云染心里会很难受。 “你!”凌天墨气得不行。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林云染的嘴这么厉害?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林云染笑着对凌天墨挥了挥手,眼底的那一抹狡黠,让她显得无比俏皮。 凌天墨的心不由得一动。 这个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人,什么时候竟然也能牵动他的心了? 凌天墨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眼前。 “凌宵,你觉不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凌天墨走回马车旁,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其实,从王爷扔给她休书时起,她就不一样了。”凌宵还记得那一日的林云染,耀眼得让人心尖发颤。 “真可惜,本王没能看到。”凌天墨忽然想,要是那时候他出去看了一眼,还会休了她吗? 可他已经无法回到那一日了。 错过的……终究错过了。 凌天墨坐上马车,回想着林云染眼底地狡黠,心里竟然一痛。 林云染回到林府,发现林家所有人都在门口等她。 “你们这是……怕我被鬼抓走了?”林云染看着这么大的排场,不由得笑出了声,“哪里有什么鬼?” “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月儿也知道那块地空着自家小姐有多心痛。 但毕竟是个闹鬼的地方,有多少人会愿意去呢? “那不是鬼,而是佛光。”林云染扬唇一笑,“不是凶兆,而是吉兆。” 月儿听得糊涂,“怎么小姐一去,鬼影都变成佛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心里有鬼的人看到的是黑影,而一心向善的人,看到的就会是佛光。”林云染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觉得,你若是去了,会看到什么?” “当然会是佛光了!”月儿揉着额头,噘着嘴说道。 “这不就是了?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心头有鬼。”林云染接过羽灵递来的查,喝了一口,“过两日,京城 就会有关于西郊的传闻,你们到时候记得帮帮忙,将这传闻扩散出去。” “这么说,西郊的事,小姐已经解决了?”羽灵方才去泡茶了,没能听到林云染说的话。 “本小姐亲自出面,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西郊很快就会建起一个度假山庄,成为我林家的摇钱树。”林云染想过,那块地不小,除了度假山庄,应该还能空出一块地方。 那日她路过赌坊,虽然没有进去,却也听到了里面的人声鼎沸。 或许,她也可以在西郊开一个赌坊? 不过,应该没有人会跑那么远去赌钱吧? 在路上耽误那么多时间,到西郊之后,估计也兴趣缺缺了。 如果能有个让他们热血沸腾的赌钱方式,也许他们会买账呢? 林云染看到门口的马车,灵光一闪。 可以赛马呀! 那么大一块场地,正好可以开辟成为赛马场,找几匹好马训练一下,在每匹马身上弄个编号,让那些人按着编号投钱,应该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吧? 要是她再能在里面动手脚的话……算了,这样风险太大,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赚银子吧。 西郊的事解决了,如今她关心的事,就只剩下那个箱子了。 想要旁敲侧击和这箱子有关的事,还得去找北堂临渊才行。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去了北堂府。 北堂瑶见了她,立刻就拉着她去了自己的院子,缠着她教飞镖的使用方法。 林云染没法子,只得教了她几个简单的动作。 可她认为的简单动作,到了北堂瑶那里就没那么简单了。 她花了许多力气都没有学会,最后自暴自弃地将飞镖扔到了地上。 “怎么你用着就那么轻松,在我手里就一点都不听使唤呢?”北堂瑶撇着嘴,分外委屈地说道。 林云染想说,手感这东西是天生的。很多人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 但为了不打击她,只能安慰她两句。 “林大小姐到这里来,应该不是来找你的吧?”她这边正安慰着,北堂临渊忽然走了进来。 “不是来找我的又怎么样?你不是没空吗?我让她陪我一会儿,免得她在这里待得无聊。”北堂瑶将飞镖捡起来,想学着林云染在手上转一圈,结果却伤到了手指。 “你小心一点,这样的东西不是你玩儿的。”北堂临渊看到她手上,立刻走到了她身边,将飞镖拿了过来,然后让北堂瑶身边的丫鬟去拿药箱。 北堂瑶却对自己手上的伤口不以为意,“不过就是这么一道小伤而已,你这么兴师动众地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多脆弱呢!”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他。我劝你不要想了。”北堂临渊将她的伤口处理好,冷冰冰地说 道。 “如果不能嫁给他,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北堂瑶说完这句,气呼呼地走了。 北堂临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林云染,“让你见笑了。” “看来,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林云染看着北堂瑶的背影,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是?不知林小姐身边,还有谁为情所困?”北堂临渊好奇地问道。 “看你这样子,想让我回答是我?可惜,并不是我。而是……”林云染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零四章 她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伽蓝可不是一个能随意提到的名字。 尤其她还不知道北堂临渊和伽蓝有没有过节之前。 要是她说出来,发现北堂临渊和伽蓝是敌人,而他又误以为她和伽蓝是朋友。 那误会可大了。 “怎么,不能说?”北堂临渊看出了她的犹豫,“你身边,除了太子……也没有别人了吧?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要被他严刑逼供。 谁知道他下一秒就自己说了个答案出来。 看他脸上那笃定的样子,仿佛对龙昭华的事很了解。 林云染差点就问了。 但她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来。 经验告诉她,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她哪一天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龙昭华知道她私底下打听他的事,不管她对龙昭华有多大的用处,龙昭华都得废了她不可。 “我可什么都没说。”林云染一副被他说中了的样子。 北堂临渊笑了笑,说道:“我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两个人并肩走出北堂雅的院子,一路到了北堂临渊的书房。 “不知道林小姐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北堂临渊知道,她会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事要问。 “我可不可以先问问价格?我怕我问完问题之后给不起银子,那可就太丢脸了。”林云染可不想为了一个箱子的消息白白给出去上千两银子。 所以得先把这价钱给问好了。 “林小姐说笑了,你可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收你的银子呢?”北堂临渊反倒很好奇,她到底想知道什么。 昨天她去了西郊,回来之后,京城之中就多了些传言。 那些传言明显是她在为“洗白”西郊的鬼影做准备。 难不成她还需要什么帮助? “我……我想找一样东西。”林云染走到书桌边,拿起桌上的纸笔,几笔勾勒出了那个箱子大致的样子,“我不太记得细节了,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北堂临渊看着纸上的图案,眉头微皱,“这是什么?” “那年我娘带我离开京城,去往寒家。在路上,我们坐的马车翻入江中,我娘一直带在身边的箱子,被江水冲走,我找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 尽管我不知道这箱子里有什么,但我知道它对我娘很重要,所以我想让北堂公子帮忙。看看有没有渔民无意中将它捞起来。” 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北堂临渊脸上的神情。 看他这样子,明显是认得这箱子的。 尽管她画得很简略,却将这箱子的特征都画了出来,尤其是那三个钥匙孔,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确定这是你娘的东西?”北堂临渊再次 看了一眼纸上的图案,似乎并不相信林云染的说法。 “当然了。我娘带在身边的东西,我可是看了很多年,怎么都能记住。怎么,北堂公子见过它?”林云染的声音中藏着一分惊喜。 但北堂临渊却摇了头,“没有,没见过。” “既然如此,还请北堂公子能帮忙留意一下。若是能找到我娘的遗物,我必有重谢。”反正这箱子在她手里,别人是不可能找到的。 她说这话,不过是想让北堂临渊相信,箱子是真的丢了,还丢在了江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留意的。只是,你这画得简单了些,纵然有人看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你可还能想到些细节?”北堂临渊将那张纸推到了她面前。 林云染冥思苦想了许久,才在纸上添了几笔。 看似简单的几笔,却画出了那箱子上的纹路,让这箱子的特征更为清晰了。 “也不知道,在江水里泡了那么久,这箱子会变成什么样子,里面的东西又会怎么样。”林云染叹了口气,将毛笔搁下,吹了吹手上的那张纸,让墨迹快一点干。 “这箱子设计如此独特,说不定在水里泡再长时间都不会坏呢。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北堂临渊的眸子落在那张纸上,目光深沉。 “说得也是。我娘那么厉害,她设计出来的东西,可不会轻易坏掉。”说了这么久的话,林云染不由得有些口干。 她才将手边的茶端起来,就听北堂临渊问道:“你娘都设计过什么东西?” 林云染被她问得一愣,她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说的那句话,并没有经过她的思考,而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她娘都设计过什么东西? 林云染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精细又精巧的小玩意,只要扯一扯尾巴就能飞起来的蜻蜓,能自动为她扇风的扇子,还有一只可以和她说话的木头鸟儿…… 这些的东西,都出自林夫人的手。 林云染从来都没意识到,林夫人居然这么厉害。 这些东西,得一双多精巧的手才能做出来? 精密程度甚至都超过她做的那些炸弹了吧? 尤其是那只会说话的鸟儿,林云染实在无法想象,它到底会是个什么构造。 说不定这些东西还在林家,她可以回去翻出来看看。 “不过是些小玩意罢了。我爹怕我看到会伤心,都收起来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再见过那只会飞的蜻蜓,还有那只会说话的鸟儿了。”林云染总算明白那个箱子为什么会那么复杂了。 林夫人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不复杂呢? 只是,那里面到底会是什么,需要她用三重机关来保护? “果真是她。”对面的人嘴里喃喃出了四个字,听得林 云染心头一惊。 “你说什么?”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要找的答案很遥远,但看北堂临渊这样子,她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但关键在于,他愿不愿意说出来。 要是他不愿意说,林云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的嘴里撬出一句话的。 谁让他是搜集情报的人呢? 他的口风肯定比谁都紧,也比谁都会试探人。 林云染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着了他的道。 “没什么。”如她所料,北堂临渊摇了摇头,没有将她要的答案说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零五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管花费多少时间,多少力气,我都一定要找到这个箱子。我不想让我娘的遗物就这么流落在外。我要将它找回来,送到我娘身边。”林云染站起来,对着北堂临渊欠了欠身,“这事,就拜托给公子了。” “你的事,我定当尽力。”北堂临渊这承诺的话说得有几分敷衍。 但林云染却并不失望。 既然北堂临渊知道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却不愿意和她说,那就意味着,他想要去找这箱子的下落。 而他相信了她的说法,认为箱子落入了江中,一旦他到江中打捞,一定会有人闻风而动。 关注这件事的人越多,她距离真相就会越近。 当然,她给自己带来的风险也会更大。 要是那箱子里装着的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箱子在她手上。 可这箱子,要藏在哪里,才算安全呢? 林云染回到了林家,在家里转了两圈,都没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看来,她暂时还是只能让那箱子待在最危险的地方了。 林云染让林管家把这几天的账本拿来给她,她要好好看看,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不速之客。 还以为他有什么事,谁知道她刚走近,就听到他问:“你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我之前和殿下说过了吧?我去什么地方,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殿下为何要过问?”林云染还以为他不会管这么宽了。 但他要是真的能做到,昨天也不会出现在西郊了。 “你去北堂府,想要打听什么消息?”龙昭华得寸进尺地问道。 林云染差点没把账本扔到他脸上。 “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不归你管?”林云染可不觉得他这样是关心。 过多的干涉,只会让人厌烦。感觉不出一点关心的意味。 “本宫也希望你明白,如果你想好好活下去,就不要对本宫有太多隐瞒。”龙昭华半是警告地说道。 “殿下若是想让我坦诚相待,是不是也该对我坦诚相待,一味地要求我这样那样,太不公平了吧?殿下对我的事这么关心,我也得关心一下殿下才是。”【#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她今日可是在北堂临渊那里忍住了打听他私事的冲动。 早知道就不用忍了。 龙昭华这么过分,恨不得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掌握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打听一下龙昭华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甚至还可以用来阻止他继续这么过分下去。 “你若是想知道本宫的事,本宫也乐意告诉你。”嘴上说着乐意,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写着的。 他那表情分明是在告诉林云染:你敢问个试试看! 林云染感 动吗? 不敢动。 绝对不敢动。 “我不过是和殿下开个玩笑而已,殿下何必这么认真?我去找北堂临渊,是想问问和我娘亲有关的事。我希望能找回一件她的遗物。” 林云染知道自己在“恶”和“讨人厌”这两点上,永远都不可能比过龙昭华,所以放弃了。 挂名太子也是太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或许是“遗物”这两个字听着太过心酸,龙昭华没有再追问。 林云染也总算能松口气了。 “不知道殿下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林云染不觉得他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特意过来。 但他没有着急说出来,很显然他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阿阮回来了。”林云染就想着,龙昭华就开口了。 “回来了?”她等这个消息可等了好几天了。 还以为阿阮前两日就会回来了,毕竟她背上的伤并不重。 可她竟然多待了两日才往京城赶。 这不得不让林云染怀疑,她对落尘是不是动了什么心思。 “回来了。此刻正在京城,追夜正盯着她。一旦她有什么动作,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龙昭华回答。 阿阮今早回到京城,一直躲在同一个地方,看样子,是想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动。 也不知道她到底会去向何处。 是炎王府,皇宫,还是别的地方? 将时煊当成眼中钉的人不少,但会如此耗时费力对付他的人却不多。 在两日之内修建一个客栈,守株待兔,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而且,那人还察觉到了他的行踪,没有能杀了时煊,却想让他殒命在客栈里。 “落尘呢?可回来了?”林云染想知道这几日在那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落尘是以救命恩人的形象出现在阿阮面前的,阿阮对她必然十分信任,甚至给为他多停留了两日。 要是她当真放不下落尘,那么,她就可以开始下一步棋了。 最初是阿阮演戏给她看,而今林云染当了导演,只等阿阮按着她的剧本,被一步步牵引进陷阱之中。 “回来了。阿阮都回来了,他哪里还有留在那里的必要?当然,若是阿阮回去找他,他还是得重新当回猎户。阿阮对他并没有疑心。”龙昭华又哪里会不明白阿阮多待两日是为了什么呢? 拿追夜的话来说,她看向落尘的眼神,简直就是如一汪春水,含情脉脉。 追夜简直看得头皮都发麻了。 而落尘则像是一根木头一般,对阿阮的表示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根本就看不到。 而面对这样的落尘,阿阮反而更加主动了些。 有好几次追夜都差点看不下去了。 “阿阮对他是没有疑心,反而很动心吧?对 她而言落尘是救命恩人,又照顾了她那么久,她不想产生依赖之心都很难。而这依赖一旦产生,就会根深蒂固,甚至让她不惜背叛自己的主人。” 林云染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让阿阮成为她手中的利剑,用来对付背后的那个人。 不管是谁,他将杀时煊和龙昭华的重任交给阿阮,定然对阿阮很信任。 哪怕这一次阿阮辜负了他的期待,没有能将目标达成。 但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 可阿阮捡回了一条命,却丢了自己的心。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六章 凡事都没有绝对的 她的主人一旦察觉了这一点,决然不会容忍。 一旦他的主人对落尘下了杀手,阿阮……也不会再那么听话了。 “你觉得,这一切当真能按着你预想的来?”龙昭华之前就听她说过她的预想。 当时他就觉得林云染将一切想得太好了。 就算剧情正在按着她的预想一步步往前走,龙昭华也还是不觉得,阿阮真的会因为落尘背叛自己的主人。 “我唯一害怕的,是落尘会被她给拐走。就算是做戏,但戏中的人,有的时候难免就认了真。阿阮也有她厉害的一面,不然不会被选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人物。” 尽管如今还没有任何情况表明落尘也动了心。 但两个人相处,不免会有火花。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他们从暗卫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爱为何物了。”龙昭华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落尘绝对没有可能会爱上阿阮,更不会为了阿阮背叛他。 “万一呢?凡事都没有绝对的。谁都不能保证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如果两个人都是逢场作戏,落尘还可以不动心。 但面对阿阮的真心实意,落尘又是否能经受得住呢? “没有什么万一。他们身上,都有情蛊,一旦动情,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落尘若是真动了心,情蛊早就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龙昭华解释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林云染还是第一次听说“情蛊”,一旦动情,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未免太残忍了吧? 情爱从来都不是什么错。 “怎么,你居然没有听说过?”龙昭华看到脸上那错愕的神情,可以肯定她是真的不知道情蛊是什么。 这世上林云染不知道的东西可不多,他得记下来才是。 以后好用来笑话她。 “很奇怪吗?”林云染白眼。她又不是这里的人,哪里能了解得那么清楚。 再说了,就算是这里的人,也不一定能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本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没想到你却连情蛊都没听说过。”龙昭华轻笑一声。 这摆明了是在嘲笑她! “殿下就什么都懂吗?要是那样,也不至于会过这么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话一出口,林云染就后悔了。 当着龙昭华的面说这样的话,她是不想活了吗? 她好像越来越高估自己在龙昭华心里的地位了。 “就算什么都懂,讨厌你的人也依旧会讨厌。”龙昭华倒是没有如她意料中的那般大发雷霆,只是淡淡然回了一句。 林云染一怔。 是啊,有的人不管多优秀,多完美,讨厌他的人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气氛压抑下来,林云染找不到话说,只得走到石桌旁坐下,翻 开了手里的账本。 要是没有前几天的那场闹剧,林家的收入不至于缩水这么多。 看来,她又得勒紧裤腰带一阵子了。 要不然,西郊的度假山庄和赛马场,她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 物美价廉的脂粉没能做成,林云染痛心疾首。 本还想着要靠着脂粉大赚一笔的,哪里想到辛苦那么久想出来的配方没一个能用上的。 一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林云染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在房中做的实验,每一个细枝末节都重新捋了一遍。 还真想到了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一点! 林云染将账本合上,转身飞快地往房间走去。 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个人。 龙昭华一点都不恼,远远看着她像一只兔子一样在房间里跳来跳去,没一会儿,手上就拿了一大堆东西。 她丝毫不顾及自己林家大小姐的面子,席地而坐,将所有的东西拿到跟前,一字排开,从中间到两边,一一拿起来试过,手里抓着不知道是不是从厨房灶台下捡来的木炭,在一张纸上画画写写。 “殿下,她这是在做什么?”风刃看了许久,也没看明白林云染的举动,只得从暗处现身,好奇地问了一句。 “本宫也不是什么都懂。”龙昭华看着林云染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微一扬。 “那……殿下要在这里一直看着她?”风刃很想提醒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但他又不敢惹自家主子不高兴。 只得旁敲侧击地试探。 “本宫今日,就在这里等着追夜的消息,别的事,你看着办。”龙昭华丢下这句话,向着林云染的房间走去。 风刃站在原地,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 他何苦问那么一句? 殿下让他看着办,他能怎么办啊? 龙昭华才走到房间门口,就因为挡住了林云染的光线,被瞪了一眼。 他乖乖地挪到了一边。 林云染鼻尖的汗珠就快要掉下来了,她怕汗珠会掉到纸上,于是伸手抹了一下。 然后,她就听到了龙昭华的笑声。 她不由得再次抬头瞪了他一眼。 但这一次,她没有能如愿震慑住对面的人,反而让他笑得更厉害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她最讨厌自己全神贯注做事的时候有人在身边打扰了。 就算那个人是太子都不行。 龙昭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林云染将一旁的镜子拿起来,发现自己的鼻子竟然染上了一抹灰色。 她想要将那抹灰色抹去,却越抹越多,越抹越黑。 龙昭华在她面前蹲下来,递了一张手帕给她。 林云染正要接过去,龙昭华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的手上都是炭灰,大花脸还 没擦干净,就先把手帕弄脏了。”龙昭华难得看到她这么出丑的时候,自然要多欣赏一会儿,“本宫倒是觉得,你这张脸这么看,好看多了。” 他的话音才落,林云染就挣开了被他抓住的手腕,随即,伸手在他脸上一抹。 “殿下这张脸平时看着也有那么一点讨人厌,这样好多了。”林云染看着龙昭华脸上的黑色手指印,扬着下巴开心地笑了起来。 “林云染,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连本宫都敢捉弄了。”龙昭华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她,手却伸向了一旁的木炭。 (本章完) 第一百零七章 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他趁着林云染不注意,将木炭捏在手里,等到手上染满了炭灰,立刻就毫不客气地往林云染的脸上招呼过去。 在林云染的两边脸颊都留下了五指印。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林云染心里还咯噔了一下,心想她又把太子殿下惹怒了。 谁知道一转眼就成了这样的画风。 龙昭华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就算是她先动手的,他也不至于要还手吧? “我就抹了殿下一下,殿下抹两下,会不会太不公平了?”既然他要这样,林云染也不想放过他。 伸手就想往他另外半张脸上抹。 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龙昭华的脸,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本宫可不会再给你机会了。”龙昭华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 “嘶……”林云染则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龙昭华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她之前的扭伤,赶紧松了手。 林云染趁机出手,往他脸上一抹。 “兵不厌诈。”她手腕的伤早就好了,而且龙昭华的用力并不大,就算她的伤没好,也不会疼。 “好一个兵不厌诈。”龙昭华倒是没料到她居然还使诈。 而他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 “月儿!”林云染喊了一声。 月儿匆匆跑过来,看到林云染这一张花脸,强忍着没笑出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快去打盆温水来。” 月儿很快就将温水端来了,林云染将镜子递给龙昭华,示意他自己擦一擦。 但龙昭华没有动,一双凤眼看着她,仿佛她是罪魁祸首一样。 可谁让他是太子呢? 林云染认命地将手帕从他手中扯过来,扔到了温水里,用稍微干净一点的那只手轻轻拧了一下,轻柔地拂过龙昭华的脸,将她留下的指印擦干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感叹这张脸的优秀了。 要是没长在龙昭华身上该有多好。 林云染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你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龙昭华注意到了她眼底流露出的失落。 林云染被他问得一怔,心想,她这么隐秘的惋惜竟然也被他给把察觉到了吗? “能为殿下擦脸,是我的荣幸,怎么会不满呢?”林云染将手帕洗干净,放在一边,正想捧点水出来洗脸,龙昭华就把手放到了盆里。 他的手一洗,盆里的水还能干净到哪里去? 林云染简直想吐血。 她干脆把自己的手也洗了,让月儿将那一盆黑乎乎的水拿去倒掉,换一盆干净的来。 “何必那么麻烦?”龙昭华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手帕,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一双凤眸半眯着看向她的脸,一点点将她脸上的煤灰擦干净。 林云染被他看得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 放。 他的手指明明是冰冷的,她却感觉到了一股灼热,在她的脸上蔓延开来。 龙昭华将手帕扔到水盆里,淡淡说了一句:“扔了吧。” 月儿可不敢随便扔太子的东西,只得看向林云染。 “殿下若是不想要了,可以留给我。当抹布也是可以的,别浪费了。”那手帕用的可是上好的布料,上面的纹饰也是出自京城最好的绣娘。 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月儿这才退下。 “所以,你方才在这里做什么?”龙昭华被这满屋子劣质的脂粉味熏得够呛。 而林云染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 “芙蓉馆的脂粉卖得那么好,我看着眼红。”林云染又写了三个配方出来。 她觉得,这一次,一定有一个配方能成功。 “你这些劣质的胭脂俗粉,能比得过芙蓉馆?”龙昭华又不是没见识过芙蓉馆那些脂粉的细腻。 她手中这些,根本就没办法比。 “能不能比得过,殿下等下不就知道了?”林云染并不在意他的质疑。 毕竟她手里这些东西的确很难让人看好。 但很多时候,不过是比例和手法的问题。 只要配比对了,手法对了,想不超过芙蓉馆都很难。 林云染按着自己的新配方,做出了两盒水粉,一盒胭脂。 “看上去倒是和芙蓉馆的没有什么差别了。”龙昭华还真是没想到,她在这里倒腾了这么一会儿,还真做出了和芙蓉馆相差无几的脂粉来。 林云染将水粉抹在左手背上,又在右手背抹了芙蓉馆的水粉,将两只手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我敢说,我要是不说,没人知道哪边抹的是芙蓉馆的水粉。”林云染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 “就算你真的做出来了,要如何卖出去?”龙昭华可不觉得有人会买她的脂粉。 “买得起芙蓉馆脂粉的人毕竟是少数,只要我能做好推销,卖出去根本就不成问题。”林云染早就想好了一个绝妙的营销方式。 就等着脂粉做出来了。 如今她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就等着另一半,为她赚度假山庄的银子了。 “推销?”龙昭华又在她这里听到了一个新词,“什么意思?” “在街上缠着有可能买我东西的人,劝她来买。”林云染解释道。 “缠着人买?这样的事恐怕也只有你做得出来。”龙昭华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卖东西的。 但仔细一想,要是东西足够好,被缠着的人听着她一阵天花乱坠的说辞,说不定还真的会动心。 “想要赚钱,当然就得想各种各样的方法了。”林云染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将旁边那盒胭脂拿了起来,抹在了手上,再次和芙蓉馆的做了对比。 她 的胭脂明显比芙蓉馆的好多了,不管是抹在嘴上还是脸颊上,颜色都要正很多。 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颜色呢? 要是不喜欢,她还可以多做几个色号出来,供人挑选。 总有一个颜色是自己喜欢的。 林云染仿佛都能看到无数的银票向她飞过来了。 在西郊修度假山庄的银子,总算有着落了。 不然她还得拉下面子去借钱。 林云染列了一个清单出来,预备让林管家将上面的东西买回来,她好做出第一批产品来。 但清单才列好,就有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门口。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狭路相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落尘。 看来,是阿阮有所行动了。 林云染只得将清单折好,放到桌边,跟着龙昭华一起离开了林府。 循着追夜留下的痕迹,他们很快就发现了阿阮的行踪。 阿远走三步就要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被人盯上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只需要一盏茶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最终,她停在了一个小院外。 林云染发现,这小院似乎是独立的,尽管在京城的繁华地段,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府邸。 而这院子看着很是破败,院门上的门环都只剩下一个了。 阿阮走进去之后,好半天,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院子,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林云染偷偷走向门边,透过门缝看向了里面。 院子里只有一棵枯树,一张已经垮了的石桌,一旁的石凳东倒西歪的,根本没法坐人了。 “你就不怕被她发现?”龙昭华见她这么大胆地往门边凑,不由问道。 “要是这里真有什么高手,你们四个人还不够发现的吗?哪里还会允许我往这里走?”林云染轻哼一声。 院子里并没有阿阮的身影,所有的房门都是关上的。 林云染轻轻推了一下院门,还以为这坏掉的院门很容易推开。 但她试了两次,都没能将门推开。 “奇怪,里面也没有人能为她开门,她是怎样把门推开的?”林云染盯着门缝艰难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机关所在。 她用头上的簪子轻轻一挑,就将门打开了。 “你要进去?”龙昭华怕会打草惊蛇,一把拉住了她。 “我敢肯定,阿阮已经不在这里了。”林云染放心大胆地将门推开,走了进去,“这里并不是她的目的地,只不过是一个中转站而已。” 林云染沿着一间间房子往前走,走到一扇相对干净些的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门窗都有机关,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麻烦风刃到屋顶看看。 但风刃到了屋顶揭开瓦片,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显然,设计这个房间的人比林云染想的要周到多了。 连屋顶都考虑到了。 “你觉得,她通过这个院子,去了别的地方?”龙昭华没有感觉到这个地方有别的人存在。 所以,阿阮的确已经不在这里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而且,她去的地方,一定是皇宫。如果是别的地方,她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进出。她不会武功,进出宫门对她来说并不是容易的事。” 龙昭华眉头一皱,“没想到,宫外竟然会有一条通往宫里的密道!” “而且还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方。柔妃若是想要逼宫,她的人很容易就从这里进去了 。到时候皇宫里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间炼狱,还真是很难想。”林云染试着打开其中一扇窗户上的机关。 但她试了几次,都没有能成功。 林云染颇为挫败。 她当初为什么不多学一点开锁的技巧? 制造炸弹的特长对如今的她来说没有丝毫用处。 “打不开?”龙昭华看她倒腾了半天都没能将机关打开,叫来了落尘。 落尘也试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打开机关的方法。 “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既然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阿阮是柔妃的人,就让一切继续按着预想的往前走就是了。” 林云染从院子里走出来,正要将门关上,一个黑影蓦地到了她身边。 “你是什么人?走路都不看路吗?想吓死谁?”林云染拿出林家大小姐的样子,恼怒地说道。 而当她抬起头,心里却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因为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冷痕!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冷痕的目光依旧如鹰隼一般锐利,看得林云染分外心惊。 “我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告诉你?难道这个破院子是你家不成?你可别想骗我,这里都不知道多久没人住过了。”林云染往旁边挪了两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冷痕手腕一转,露出了手上的软剑。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落霞山庄那一日。 “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北堂家大小姐林云染身边的丫鬟,我们小姐的纸鸢掉在这边了,我过来帮她找。”林云染当然知道说谎有风险了。 但等到冷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能瞒多久瞒多久。 她之所以要说自己是北堂瑶身边的丫鬟,而不是林家的丫鬟,一是因为林家并不在这条街上,二是因为相对于林家来说,北堂家更惹不起。 北堂临渊对炎王的情况定然了如指掌。 冷痕不会不在意。 “怎么,就这么被我吓到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我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以后做事得有眼力见才是,北堂家可不是你轻易惹得起的。”林云染说完,就想要开溜。 结果冷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一点都没有吝惜自己的力道,林云染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人教过你要怜香惜玉吗?”林云染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过去,冷痕蓦地将手松开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还有一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不然他无法放她走。 “我都说了,我家小姐放的纸鸢掉在这边了。我过来找。我看到一个人走进去,想要问问她,但我进去之后,怎么都找不到她了。”林云染撇嘴,分外委屈地说道。 “你跟着那个人进去的?门没有锁?”冷痕显然不相信阿阮会不锁门。 “你也不看看这个门有多烂,自然是轻轻一推就开了。我进去看过了,纸鸢没落在这里。我还得去别处找。”林云染假装看了看四周。 冷痕看了一眼门锁上的机关,并没有被破坏的样子。 她这样子,也不像是能打开门锁的人。 或许真是阿阮没有将门锁好吧。 如今炎王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若是惹了北堂家的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 “要是这院子真是你家的,还是好好收拾一下吧。里面的树都枯死了,到处都脏兮兮的。”林云染好心地提醒了他一下,立刻开溜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太后的寿宴 林云染从巷子里走出来,靠在街边的栏杆上,才算松了口气。 “吓得不轻?”龙昭华落在她身边,笑着问道。 “殿下还笑得出来?”林云染揉着发疼的手腕抱怨道。 “说谎说自己是北堂家的人,不怕他到北堂家去找你?要是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要怎么解释?”龙昭华当然知道她说谎的原因。 不过还有几分担心她说谎的后果。 “我不过是个丫鬟,他对我不会太上心。而且,他平时一直都在炎王身边待着,我和他遇见的机会微乎其微,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根本不用担心。” “你倒是会安慰自己。”龙昭华怎么会听不出来她是在自我安慰? “不然还能怎么样?希望我转个身就遇到他?”林云染还以为今天一天会过得很顺利。 没想到居然杀出了个冷痕来。 “不如,本宫找个人跟在你身边?既能保护你,还能让你避免和冷痕狭路相逢。”龙昭华又拿出了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但林云染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 “多谢殿下关心。不过我觉得,我身边要是多一个高手,才会更危险。”林云染可不想让身边多一个监视器。 “你说什么都有理。本宫只希望,你不要后悔。”龙昭华就知道她会回绝。 她不喜欢被人盯着。 “殿下知道我有理就好。”林云染说完,对着他挥了挥手。 才回到林府,林管家就拿了一张请柬过来。 林云染原本没将这红色炸弹当回事,但拿过来打开一看,发现这居然是太后寿宴的请柬,顿时眼前一黑。 这红色炸弹可不是几千两银子就能解决的。 “太后生辰,要送什么?”林云染想看看林老爷以前都送了什么。 “我去为小姐查查看。”林管家也知道太后的生辰怠慢不得。 只是如今林家这家底,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品了。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老夫人拿走了。 还了债以后,日子一直都紧巴巴的。更不用说药铺还关了几天门。 “麻烦管家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 林管家拿出了以前的账本,递给林云染。 林云染将账本翻到了太后生辰的日子,发现前几年林家送的东西,少说也值两万两。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出两千两银子来。 “其实小姐不用这么烦心。这么多年,太后不知道都见过奇珍异宝了,说不定小姐送些太后喜欢的东西,还能比别的人更容易讨得太后关心呢?”林管家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她在为寿礼的事情烦心。 “是吗?”林云染想了想,觉得林管家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太后地位尊贵,平生不知道已经收到过多少 奇珍异宝,什么玉石翡翠,珍珠玛瑙,她应该都已经看厌倦了。 要是自己能送出什么让太后喜欢的新奇玩意儿,说不定能得到太后的赞赏。 可……她又不了解太后的喜好,万一撞枪口上了怎么办? 难不成,她要去找龙昭华帮忙? 可他这个太子,在太后那里应该也不受待见吧? 不过,他可以找太后身边的人打听一下,不就能知道了? 林云染回到房间。将制作脂粉需要的原料清单拿给林管家。 “小姐这是想做什么?”林管家看了好几遍,我没看懂这些东西能拿来做什么的。 “这个……先保密。”林云染神秘一笑。 林管家拿着清单走了。 林云染则走到了院子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外。 门一推开,就有一股灰尘的味道迎面而来。 她差点被呛住。 林云染挥了挥手,往后退了两步。 “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月儿跑到她身边,“这房间好久没有打扫过了,你还是先别进去了吧。奴婢等下和羽灵姐姐一起将里面的收拾一下,你再进去也不迟。” “没关系。”林云染可没有那么娇弱,“不过就是一点灰尘而已,不算什么。你和羽灵都去忙自己的吧。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月儿看到她一副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月儿,你就这么把小姐一个人丢在那里了?”羽灵看到她一个人走过来,不禁有些恼。 “羽灵姐姐,不是我想留小姐一个人在那里。是小姐不想让我打扰她。那里面都是小姐以前用的东西。她以前明明说过,不想再进那个房间,我们才没有再收拾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姐真的变了很多。但我更喜欢这样的小姐。至少,不会再那么轻易被人欺负了。以前小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老爷在的时候就这样,老爷走了以后,那些人就更过分了!”羽灵恨恨地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们回来,面对这样的小姐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狂。”月儿轻哼一声,拽着羽灵走了。 林云染在房间里翻找了许久,身上和脸上都沾满了灰尘,才找到了林夫人做的那几样玩具。 尽管已经在这里存放了十来年的时间,但那只蜻蜓依旧十分灵动。 只要轻轻扯动尾巴,就能飞起来,栩栩如生。 自动扇风的扇子,林云染也找到了。 但那只会说话的鸟儿,却怎么找都找不到。 她还想把那只鸟当成寿礼送给太后呢。 林云染在记忆里搜寻了许久,才想起来,那只鸟被林老爷摔碎了。 林夫人和林老爷好像因为这些小玩意儿大吵了 一架。 她隐约记得林老爷说:“我知道你心疼女儿,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些东西,会怀疑你的身份,你明白吗?” “不过是给云染做几样玩具而已,有谁会因为这个就怀疑我的身份?”林夫人却并不在意,甚至还想把掉在地上的鸟儿拿起来。 林老爷在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鸟儿的时候,就一脚将鸟儿踩成了碎片。 林夫人被气哭了,林老爷在一旁安慰了许久,两个人才重归于好。 林云染忽然想起,林府的人从来都没有提过林夫人的来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剩下这么多烂摊子给她 这就不得不让人好奇了。 林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灵巧的一双手? 而林老爷为什么要说,她做的这些东西,会暴露她的身份,给林家带来危险呢? 这个问题萦绕在林云染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或许,弄清楚了林夫人的身份,也就能知道那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了吧? 林云染将蜻蜓和扇子拿出房间,正要关房门,忽然觉得,脚下的那两块木板踩着有点空。 她重新走回去踩了两下,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半蹲在地上,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当成工具,将那两块木板撬开。 木板之下竟然藏着一本书。 尽管已经在木板下待了许多年,但因为这里的温度和湿度刚刚好,也没有生蛀虫,所以这本书保存得很好。 林云染小心地将书拿起来,发现这书只有半本。 前后都有缺失,所以无法得知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书里几乎都是图案,文字只有少许,讲的是一些机关的制作方法。 这本书应该是林夫人的,至于它为什么会只剩下半本,还被藏在这里,林云染就不得而知了。 林夫人应该是个偃术师或者傀儡师,精通机关术,所以才会做出这么精美的玩具来。 不管是偃术师还是傀儡师,女子都颇为少见,这么厉害的女子更是难得。 要不是柔妃在背后下黑手,说不定她活到今日,还能缔造不少传奇。 不过……按着林老爷的说法,她若是暴露了自己傀儡师的身份,是会有危险的。 所以,当时害她的人到底是不是柔妃,还得存疑。 她那么着急地想要将林云染送走,必然是因为她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在路上动手。 林云染将那本书拿着回了房间。 林管家已经将她要的东西买回来了,因为太占地方,于是摆在了院子里,没有放到她的房间。 “小姐,你清点一下,是不是这些东西。”林管家将手里的清单拿给了她。 “不用,我要的就是这些东西。”林云染哪里还需要清点?看一眼她就知道这些到底是不是她要的东西了。 “那就好。小姐还有别的事要吩咐吗?”林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没有了。辛苦管家了。这事要是让别人去,我不放心。”林云染看着管家脑门上的汗,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管家转身正要走,林云染却叫住了他。 他一脸懵地转过头来,等着林云染发话。【*~爱奇文学.. &…免费】 而林云染则犹豫了许久才问道:“管家可知道,我娘是哪里人?” 林管家摇了摇头,“我从未听老爷和夫人提起过,所以 不知道。小姐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 “今天找了些娘以前做给我的东西,发现我对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所以才想问一问。”而她得到的答案和她预料中的一样。 林管家并不知道。 连他都不知道,林府剩下的人就更不会知道了。 而唯一有可能知道的人,如今还不在府中。 “原来是这样。夫人要是知道小姐你这么记着她念着她,心里一定会很欣慰的。”林管家暗自叹了口气。 当初的意外,小姐就在夫人旁边,后来连着好几个月都在做噩梦,必须要抱着那个箱子才能入睡。 “她要是知道林家差点败在我手上,才不会觉得欣慰呢。”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 他们一家已经在地下团聚了,剩下这么多烂摊子给她,她可真是要愁死了! 林云染让月儿和羽灵搭手,将堆在门口的东西搬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而后,她按着自己的配方,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做出了自己的第一批产品。 五十盒胭脂,五十盒水粉,分量比芙蓉馆的足,价钱还比芙蓉馆的低,她就不信,经过她的卖力推销,会卖不出去!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带着脂粉到了林家地段最好的一个药铺里。 她可不是要在药铺里卖胭脂水粉,她只是想借着这个地方“打广告”。 只要知名度足够了,就算她把脂粉铺子开在巷子里,也一样会门庭若市。 林云染从药铺地伙计里挑了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出来,让他坐在了药铺门口。 而后,她拿出水粉,轻轻在伙计左脸上铺了一层。 只这淡淡的一层,他脸上的麻子就已经被遮得差不多了。 等到围观的人多起来,林云染又在他左脸上铺了第二层水粉。 这一次,他左脸的麻子彻底消失不见了。 “你这用的是什么,这么神奇?”林云染找的托儿走出来,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演技也太浮夸了些。 但林云染也只能忍了,谁让她找不到更好的人呢? “这是我们林家最新推出的水粉,效果如何,各位都看到了。不管你的脸上有多少缺陷,只需要抹上两层,就能消失不见,皮肤看着格外细腻,吹弹可破。” 林云染让伙计转了转脑袋,将两边脸展示给围观的人看。 肉眼可见的巨大差距,让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看来,她这推销很成功。 “真有这么神奇吗?”托儿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宛如一只受惊的土拨鼠。 林云染在心里默默地骂了自己两句。 她下一次还是不要找托儿了。 这质量简直就是她这次推销的败笔。 “你要是不相信,我先把他脸上的水粉擦去, 你们仔细看看他的脸,然后我再为他涂上水粉和胭脂,这样你们就更直观地看出差别了。”林云染让月儿打了一盆温水来,轻轻擦去了伙计脸上的水粉。 他脸上的麻子顷刻间暴露无遗。 原本还有人质疑他脸上的麻子是林云染故意画出来的,这下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可得记住这张脸,因为等一下,他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林云染说完,拿起一旁的水粉,轻轻在伙计脸上抹了两层,遮住了他的所有缺陷,又拿起胭脂来,在手心里晕开,淡淡抹了两下。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都说一白遮百丑。 林云染为伙计上完妆,差点连自己都不记得他之前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我都有点担心,你回了家,你娘还认不认得你。”林云染才闪身到一旁,就听到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是不是她耍了什么把戏,换了一个人?” “八成是。刚刚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就是林云染想要的效果。 “你们都不相信,他还是方才的那个人?” 不少人点了头。 “那你们有没有谁想上来试试?”这个环节,原本是安排给托儿的。 但林云染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她,所以选择了一个脸上有一块胎记的小姑娘。 那块胎记在她眼睛下面,约有一粒枣子那么大。 本该很漂亮的小姑娘,因为这么一块胎记,变得格外自卑。 小姑娘自己并不愿意出来,但不知道是谁推了她一把,她就被推到了林云染面前。 她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看过来,眼中都是泪光,让人的心忍不住都为她软一下。 林云染知道,因为这胎记,她平日里肯定受了不少欺负。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把这胎记从脸上抹掉。来,坐下。”林云染拉着她坐在凳子上,随后拿着水粉,轻轻往她的脸上抹了抹。 胎记的颜色很深,抹了两层还能看到。 林云染只能在胎记所在的位置多抹了一层,将那块难看的胎记彻底遮住。 而后,她拿起胭脂,在小姑娘的两颊轻轻一抹,少女的娇俏一下就显现出来。 林云染让月儿拿了一面镜子来,递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将镜子接过去,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这……真的是我?”她抹了抹胎记所在的位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云染这才从她面前走开,好让围观的人能将她的脸看个清楚。 “她的胎记真的看不到了,这水粉也太神奇了吧?竟然能把无盐女都变得这么好看?”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好看?没想到胎记遮住了,她也是个小美人儿。”【…¥爱奇文学.. &¥免费】 “这么漂亮,为什么要长个胎记呢?要是没有那胎记,我可中意她了,明天就能成亲!” 这些只看脸的人,真是庸俗至极。 可怎么说呢?他们越是庸俗,林云染就越是开心。 因为只有那样,她的生意才会好。 “我第一次知道,我原来也是可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拿着镜子照了好久,都舍不得放下。 “你本来就很漂亮,就算你脸上有这块胎记,你也是漂亮的。只是有些人不懂得欣赏罢了。你没有必要理会他们。”林云染拿了一盒水粉,塞到她手里。 小姑娘想 要推辞,但又不舍得。 “拿着吧,就当我谢谢你帮忙。”林云染笑着说道。 小姑娘这才将水粉收下。 林云染看着她往回走的背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自信。 受了这么多年欺负,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纵然这样的美很短暂,但也足够了。 “你这水粉怎么卖?” “五两银子一盒。” “只要五两?” “怎么,你还嫌我卖得便宜了?” 相比于芙蓉馆,的确便宜了不少。 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太贵了。 林云染清楚地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小姑娘眼中的失落。 她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所以她无法用自己的同情心来定价。 她必须要尽快赚到足够多的银子,好将度假山庄修起来。 五十盒水粉很快就卖光了,五十盒胭脂则还剩了些。 不过,她这水粉,必须要搭配她这胭脂,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胭脂卖不出去。 林云染在药铺周围的巷子看了看,还真找到了一个闲置的地方。 她当即将那地方买了下来,让人收拾干净了,挂上了林家胭脂水粉的牌子。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她在林府里没日没夜地做胭脂水粉,都快要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因为她第一天的广告太过成功,往往是铺子还没开门,就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 做出来的胭脂和水粉,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卖个精光。 “小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奴婢们就是了。”月儿和羽灵看到她累得不行还要坚持的样子,都格外心疼。 “没关系。我没事。”林云染硬撑着又做了一盒胭脂出来,而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月儿赶紧出去请大夫,羽灵则将她扶回了房间。 大夫过来,只说林云染是劳累过度才会晕倒,好生休息就行了,连药都不用吃。 林家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声感谢地将大夫送了出去。 “那我们就让小姐好好休息吧。”所有人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只留林云染一人在里面休息。 林云染睡得却并不安稳。 她不断地梦到和林夫人有关的事,所有的点滴都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而温柔和欢笑之后,就是她和林夫人一起坠入江中的画面。 林云染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拽着一个人的手。 和她之前能到这场景的时候是同一个人。 “殿下怎么在这里?”林云染明明记得她在旁边的房间里做胭脂和水粉,怎么会莫名睡着了? “几日不见,你怎么就累成了这样?为了那点银子,连命都不要了吗?”龙昭华听到她晕倒的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听闻她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了心。 他本来要走,但见她睡得不太安稳,于是就留在了这里,想等她安稳下来再走。 谁知道,她居然又做了之前在马车上做的噩梦,哭喊着惊醒过来。 “什么叫那点银子?那可是我的摇钱树。现在虽然赚得还不多,以后肯定能赚大钱。”林云染不屑地哼了一声,揉了揉眉心。 “就算能赚大钱,你也没必要这么亲力亲为吧?交给别人做不好吗?你可别忘了,你还没有准备好皇祖母的寿礼。”龙昭华提醒她。 林云染听得一惊。 这几日她忙得都快要忘记这件事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算盘打错了 要不是龙昭华提起,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 “寿礼的事,我刚好想请殿下帮忙。不知道殿下对太后的喜好了不了解?”林云染算了算,还有好几天的时间,只要了解了太后的喜好,准备个能讨她欢心的小礼物不成问题。 “本宫对皇祖母的喜好并不了解。皇宫之中,恐怕也只有她身边的人懂得她的心思。不过,本宫劝你最好不要去了解,因为你若是送了合她心意的礼物,她只会认为你……心机深沉。” 龙昭华怎么会不知道林云染的心思? 她打听皇祖母的喜好,无非是想要送个能讨皇祖母关心的礼物。 可惜,她这算盘打错了。 林云染眉头微微一皱,但转瞬就笑了起来,“心机深沉,有何不好?太后若是没有那么深沉的心机,也不会成为太后了。” “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了。这么多年来,纵然是盛宠时的柔妃,在皇祖母面前也不敢太过张扬。”她会这么说,龙昭华一点都不意外,但心里还是不免为她捏一把汗,“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就喜欢冒险。万一我赌赢了呢?太后对我另眼相看,以后我行事会更加方便。这于我,于殿下,都是好事。”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揣摩太后的心思。 那她就偏偏要去揣摩一下。 “你不觉得风险太大了吗?万一皇祖母对你不满,别说林家,你的性命都难保。”龙昭华提醒她。 林云染眼珠一转,“不如……殿下带我入宫,我亲自去会一会太后?” 龙昭华还以为自己的劝慰会收到效果。 哪曾想,林云染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大了。 “殿下不用担心,我不会用这张脸出现在她面前的。我……扮成殿下身边的小宫女,跟在殿下身边,去寿康宫见一见她就行了。”林云染眼巴巴地看着龙昭华,希望他能答应下来。 而龙昭华哪里经得起她这样的眼神攻击?沉吟了半晌,还是点了头。 “看你就样子,本宫就算不带你去,你也会想方设法入宫的。那样风险更大。”他都将林云染的心思摸透了。 林云染扬唇一笑,“殿下知道就好。”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龙昭华起身,躲到了一边。 月儿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奴婢估摸着小姐该醒了。”月儿笑着走到她身边,想要将粥喂给她。 “我又不是废了,哪里需要你喂。”林云染将粥碗接过来,喝了两小口。 “奴婢和羽灵姐姐做了几盒胭脂水粉,小姐要不要看看?”月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云染心中一阵感动。 这两个丫鬟肯定是看到她累得晕倒了,想帮她分担。 所以尽管她不太相信她们的能力,也 没有泼冷水。 她喝完了碗里的粥,跟着月儿到了旁边的房间里。 羽灵见她来了,立刻将椅子搬到了门口。 “怎么我晕了一次,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没用了?”林云染嘴上这么说,人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毕竟她的确还没有怎么恢复。 “小姐,这是奴婢和月儿做的,你看看。”羽灵知道她会过来,是在担心胭脂水粉制作的进度。 林云染接过她递来的两个盒子,同时打开盖子。 她连安慰的话都准备好了,可当看到盒子里的成品,那几句话又被她给吞了回去。 “这真是你们做的?”她手里的两盒脂粉,和她亲手做出来的,竟然没有任何区别。 “小姐这么说,是觉得奴婢和月儿做得很好?”羽灵听了她的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们……再做两盒出来我看看。”林云染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这两个丫鬟能这么厉害。 所以她必须亲眼看一看。 很快,月儿和羽灵就证实了她们的能力,当着林云染的面,做了一盒胭脂,一盒水粉,和她亲手做出来的,没什么差别。 “小姐这下相信我们了吧?”月儿对着林云染吐了吐舌头,“以后小姐不用那么辛苦了,让我们来就行了。要是我们两个忙不过来,还可以找别的人来打下手,绝对不会让小姐你失望的!” 林云染本来还在担心,她入宫见太后会让生意耽误两日,现在看来,她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这两个丫鬟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工作。 “看来,我可以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你们了。”林云染颇为欣慰地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 “小姐要去哪儿?”羽灵是两个人中更为聪明的一个,一下就听出了林云染这话中的意味。 “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宴了。我得去为太后精心挑选一个礼物。所以,我得离开一两天。”林云染觉得自己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 她入宫原本也是为了给太后送礼打探消息的。 之所以没有直说,一是不想让她们担心,二是怕她们大嘴巴,不小心将这个消息说了出去。 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到宫里将她抓了个正着可就不好了。 “为太后挑选礼物,怎么还要出远门?”月儿撇了撇嘴,不高兴地说道。 “只出去一两日,算什么远门?”林云染哭笑不得,“我也不想出去,但你们也都知道林家如今的情况,家底早就没有了,我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给太后买贵重的东西,就只你能挑个新奇的给她了。” “新奇的?那是什么样的,不会让太后她老人家不高兴吧?小姐,你可得小心,太后不是我们能得罪的!”月儿听到她说不送贵重的,要送新奇的,立马 就担心起来。 “呸呸呸,小姐都还没出发呢,你怎么就说这样的话?”羽灵给了月儿一个爆栗,“我们小姐的眼光肯定是最好的,她一定能找到一个让太后满意的礼物。” 月儿揉着脑袋,噘着嘴,没有再说话。 “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你们可千万不要搞砸了,要不然我回来,要你们好看。”林云染说完,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夏枝过了是秋叶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杜言薇就将自己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和林管家交代了两句,就上了门口的马车。 马车在京城里绕了一圈,停在了龙昭华的府邸。 林云染才走进去,龙昭华就扔了一身宫装过来。 她看了一眼,发现这身宫装竟然意外地合身。 龙昭华对她的身材为什么这么了解? “你看着本宫做什么?不是说要入宫吗?还不去换衣服?”龙昭华被她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我只是在想,殿下从哪里找了这么合身的衣服?”林云染揶揄道。 龙昭华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想说,他只是随手拿了一件,没有想到会这么合身。 要是换了别人,或许还会相信他的说法。 但林云染才没有那么好骗。 再说,这件衣服,的确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合身—— 还不是因为他抱过她太多次了? “你真的想听?”龙昭华的凤眸里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抱着衣服走了。 她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将宫装换上,而后坐在镜子前,为自己上妆。 她原本想要变成夏枝,但又怕自己会在宫里遇见炎王和冷痕。 所以她只能为自己换了另一张脸。 但隐约还能看出一点夏枝的影子。 林云染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龙昭华面前。 “还真挺合身的。”龙昭华原本想看她穿宫装的样子,没想到她直接就易容了。 心里不免有点失望。 “奴婢秋叶,见过殿下。”林云染施施然地龙昭华行了个礼。 “夏枝过了是秋叶,下一次是什么?冬霜?”龙昭华听到她给自己起的名字,不由笑了起来,而后他走到林云染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动作很谨慎,但林云染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 “殿下可是想教奴婢如何行礼?”林云染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本宫之前就和你说过,你这动作很不标准,若是被柔妃见到了,是要挑刺的。”龙昭华手把手地教她行礼,一双手在手臂和腰间来回地动。 这都算了,放到她的后脑勺上做什么? 林云染都快要忍不了了。 “你好像一点都没有认真学?”临了还要来一句她没有认真? “不如到了东宫,殿下找个嬷嬷来教奴婢吧。奴婢担心殿下这动作也不标准。毕竟殿下一直都是主子。”林云染用最后的一点耐心给了龙昭华一个勉强的笑容。 “那就到了东宫再学。”龙昭华能看出她一 直忍着没有发作,也不打算再为难她了,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等马车动了,林云染才问道:“奴婢坐在这里面,会不会不太合适?” 就连他们那样的大户人家,一般都不会让丫鬟和小姐坐在一辆马车上,她身为宫女,和太子同乘,太逾越了些吧? “你若是想下去走,本宫不会拦着。”龙昭华笑道。 林云染还真掀开了帘子,想要风刃停下马车。 龙昭华将她拽了回来,“你若是想随时都跟在本宫身边,就该坐在这里,明白吗?” 林云染眯了眯眸子。 她一下就明白了龙昭华这话中的深意。 身为太子的贴身宫女,做这点逾越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她为什么觉得这么别扭? 马车缓缓向着皇宫驶去。 才到宫门,迎面就遇上了凌天墨的马车。 让还是不让,还真是个问题。 要是林云染,定然会同那日一样,不但不让,还要拐弯抹角地痛骂凌天墨一顿。 但此刻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龙昭华。 “怎么说,本宫都该叫他一声皇叔,既然是长辈,自然是该让的。”龙昭华让风刃将马车挪到一边,为凌天墨的马车让出了一条路。 凌天墨至始至终没有说半个字。 只有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昭示了他的身份。 “他这般傲慢,殿下也能忍?”林云染知道凌天墨这人很小气,轻易不能得罪。 但身边的人好歹是太子。 让路就罢了,凌天墨连半个字都不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然为什么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呢?”自母妃离世之后,龙昭华学会的第一样本事,就是忍。 若不是他能忍,这么多年,他根本就守不住这太子之位。 林云染看到了他脸上那抹自嘲的笑意。 这太子当得有多窝囊多难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越是痛苦,就越是舍不得放手。 忍下去,至少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但若是放手,就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了。 马车入了宫,林云染轻轻将窗户推开一点,看着这宫中的繁华。 心中却没有太多波动。 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而已。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东宫外。 两个人先后下去,龙昭华还扶了林云染一把。 “我那两个丫鬟觉得我脆弱就算了,怎么你也这样?”林云染不满地撇嘴。 她再脆弱也不至于下个马车都站不稳吧? 龙昭华不但没松手,反而还将她往怀里捞了一下。 林云染正要发作,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又只能把不满都咽下去,抓着龙昭华的胳膊撒娇:“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下恕罪。” 她故意用甜到发腻的语气说话,本想着恶心龙昭华一下。 没想到她不但没能恶心到他,反而还让他得寸进尺了。 “你知道就好。在宫里可比不得外面,你要是有丝毫行差踏错,本宫都保不了你。所以,你得时时刻刻都在本宫身边,不要到处乱跑。”龙昭华看到她那暗自咬牙的样子,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奴婢会乖乖在殿下身边,哪里都不去。”林云染“乖巧”地应下,和他一起走进了东宫。 东宫比她想的要冷清多了。 之前她一直觉得,挂名的太子也是太子,待遇终归不会太差。 但见了这东宫的景象,她才知道是她想错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一多,眼就杂 不过,这里的冷清,除了不受宠以外,还因为龙昭华不想被太多人盯着吧? 人一多,眼就杂。 如今人这么少,都还有几个眼线,人多了还得了? “没想到本宫这里这般冷清吧?”龙昭华笑着在林云染耳边说道。 这笑听着,莫名有几分心酸。 “奴婢倒是觉得,殿下这里,热闹得很。”林云染一路走过来,已经看到三个暗中观察的人了。 尽管那几个人很是小心,但她是谁?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的不同寻常了。 “有多热闹?”龙昭华早就料到有些人逃不过她这双锐利的眸子,不过他还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厉害。 “殿下这是要考我?”林云染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确定了答案,“目前能看到的,有三个。但东宫还没走到一半,所以,应该不止有这么多。” 龙昭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哪三个?” “花园里正在为那株海棠修剪枝叶的人,凉亭里正在喂锦鲤的人,还有寝殿门口端着茶杯恭候殿下的人。”林云染一一指了出来。 这三个,无一例外都是女人,还都有几分姿色。 或许是觉得,用这几分姿色,就能吸引龙昭华吧? 可惜昭华太子,没那么肤浅? 林云染可不敢那么肯定,毕竟这几个宫女还称不上天姿国色,万一来个更好看的,谁还等肯定他把持得住? “对吗?”林云染见龙昭华没反应,还以为是哪里出了错。 “东宫总共有六个眼线,分属于不同的主子。你看到的,是其中三个。”这么短的时间,这么一小段路,她居然就将东宫里的三个眼线找了出来,龙昭华不得不佩服。 他越来越觉得,他找对了人。 有林云染在他身边,以后的路,再艰险,都不会难了。 “既然知道是眼线,何必要了留着?杀鸡儆猴不好吗?”林云染不太明白,既然知道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眼线,为何还要留着。 就算不杀,也得赶出去吧? “留在这里不是更好?让他们看着本宫无所事事,碌碌无为,也好让他们的主子高兴。”龙昭华是故意留着这些眼线的。 他们在自己主子面前将他说得越是一无是处,他就越是安全。 “差点忘了殿下的处境。留着这些眼线,对殿下而言,的确是有好处的。不过……这对殿下而言,也是一种考验。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时时刻刻做戏,并不是容易的事。” 林云染很难想象,他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最讨厌被人盯着,这样的日子,她一天都忍不了。 他却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忍过来。 “习惯了就好。”这几个字,说出来容易,但要做到,却 很难。 他也有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了的时候。 但他必须卧薪尝胆,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林云染醒来只喝了一碗粥,这会儿又渴又饿。 才走到寝殿门口,她就想将宫女端着的茶拿过来喝。 谁知道她的手才伸过去,那宫女的手刻意一抖,茶没喝着,滚烫的茶水却泼到了手背上。 细嫩的皮肤转瞬就红了一片。 “这是为殿下准备的茶水,哪里是你能喝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宫女呵斥道。 这算什么?下马威?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咬着嘴唇,眼中泛泪,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样子,“嬷嬷教训得是,奴婢知错了。” 这话一出,将对面的宫女气了个半死,“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嬷嬷了?我看你不但是不懂规矩,连眼睛都有问题!” “你不是嬷嬷?那就只是个宫女了?是宫女的话,不是和我一样吗?凭什么教训我?”林云染轻哼一声,忍着手疼将那杯茶端起来,揭开盖子,吹了吹,美美地呷了一口。 “殿下,你怎么能让这等不懂规矩的人入东宫?若是被外头的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呢!”宫女气得转身告状。 林云染则像是没听到一般,又喝了一口茶。 “如意,你可还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龙昭华冷声问道。 如意浑身一僵,回答:“奴婢知错了,这里是东宫,一切规矩都是殿下说了算。” “原来你还没有忘记这一点。”龙昭华走到林云染手边,将她手中的茶拿过来,喝了一口,放回到如意端着的托盘上。 而后,他才看到林云染手背上的一片红。 方才他是看到有茶水溅出来,但她没有太大的反应,龙昭华还以为她没事。 林云染注意到他的目光,将手收到了背后。 “藏起来做什么?”他都看到了,她还想藏? “奴婢……奴婢不懂规矩,让殿下见笑了。”林云染气鼓鼓地说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向他,看得他心都软了。 “谁才到这里就懂规矩的?再说,这里是东宫,你不必在这里守规矩。不过,若是出了这个地方,你可不能再胡来了。”龙昭华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林云染怔了一下,才将委屈的情绪收敛起来,“奴婢肯定不会给殿下惹麻烦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龙昭华这话,既是说给秋叶的,也是说给林云染的。 不远处的如意,气得托盘都快端不稳了。 林云染隐约都能听到杯盖和茶杯碰撞的声音。 “奴婢何时没有说到做到了,倒是殿下……不是和奴婢说,御膳房的桂花糕是最好吃的吗?怎么还不让人送来?”林云染是真的饿了。 “本宫这就让人到御膳房去给你拿,行了吧?”龙昭华宠溺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林云染竟然有些分不清了。 比御膳房糕点先到的是药膏,林云染不情愿地将手放到龙昭华面前,让他为自己上药。 “本宫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到你受伤了。”龙昭华觉得,她好像一直都在受伤。 初见是满头是血,再见时被门夹肿了手指,后来是手腕扭伤,现在又是烫伤。 这双手还曾经布满倒刺,可谓是多灾多难。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林云染却不在意。 这些伤相比于她以前受过的损伤,已经微不足道了。 从前的她,哪怕是断了肋骨,都能忍。 但这娇弱的大小姐身子,却是伤了手指都能痛得哭出来,根本不受她控制。 “小伤就不痛了?你看看你,眼睛都红了。”龙昭华知道她每一次这么说都只是嘴硬而已。 她是林家的大小姐,向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伤? “殿下不觉得,伤和痛,才能让人成长?若是一直都不知道伤和痛的滋味,到头来,只会摔得粉身碎骨,连从来的机会都没有。”林云染想到原身的过往,都忍不住为她扼腕叹息。 她从小就被林老爷捧在手心里,被养成了一个懦弱无知的少女。家中的极品亲戚,总是哄着她,骗着她,想尽办法从她这里捞好处,她连自己被欺负了都察觉不到,还以为所有人都为了她好。 那些人在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嘲讽她。 林老爷的离世,林家的负债累累,都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但她还没有被压垮,因为她心里还有凌天墨。 可凌天墨这根救命稻草,却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是因为她太过不谙世事,才没能承受住那样的打击,一头撞死在了王府门口。 想到这里,林云染心中恨意升腾。 凌天墨最好是和慕容嫣来个两败俱伤,她跟在后头捡便宜,免得还得自己出手。 “伤和痛是会让人成长,但你这样,分明是逞强。”龙昭华将药膏抹在她的手上,不客气地说道。 “我哪里逞强了?本来就只是小伤,又不是不能忍。”林云染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被龙昭华钳住了手腕。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自己会伤到了她,“可你没有必要忍着。在本宫面前软弱一点,又不会被笑话,何必强撑着呢?” 他看到林云染这么撑着,都为她累。 从她扔下凤冠回到林府那一日起,她就再也没有过半点软弱的时候。 好像她所有的软弱都和那凤冠一起丢在了凌王府外一样。 龙昭华温柔的语气,林云染的心蓦地停跳了一拍。 她习惯了坚强,习惯了有一层坚硬的壳把自己包裹在中间。 她还没有习惯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看。 弱点……永远都要藏起来,这是她从小被训导的准则。 朋友和敌人不过是一念之间,她要是不小心将弱点暴露出去,带来的后果,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她抬眼,正好对上龙昭华那双凤眸。 林云染想要将手腕抽回来,以免自己的脉搏透露出太多信息。 哪怕龙昭华并不知道她脉搏的跳动意味着什么。 可她正做好 了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的准备,龙昭华却忽然放手了。 林云染失去重心,差点摔在地上。还好龙昭华及时拽住了她。 她顺势栽到了龙昭华怀中。 追夜拎着食盒进来,看到房间里两个人亲密的举动,差点没把食盒扔到地上。 “属下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追夜干笑了两声,将食盒放到桌上,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房间里。 算起来,这都是林云染第三次被龙昭华的胸口撞得脑袋发晕了,连追夜刚刚说了什么都没能听清楚。 林云染艰难起身,揉着脑袋瞪了龙昭华一眼。 龙昭华则是一脸无辜,“本宫也没想到你会摔倒。” 言外之意好像是说她太弱了。 “是奴婢考虑不周,殿下没有被奴婢撞疼吧?”林云染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不用担心,本宫没事。倒是你,不疼吧?”龙昭华说着,就要去摸她的额头,被她偏头躲开了。 林云染转过身,将桌上的食盒打开,桂花糕的香味扑面而来。 她想用手拿,但想到如今身处的地方,还是乖乖地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筷子。 宫里的筷子都是用上好的乌木做的,筷子表面很光滑,软糯的桂花糕很难夹起来。 力气太小,桂花糕就会从筷子上滑下去。力气太大,又会把桂花糕夹断。 林云染试了三次,都没能成功。 龙昭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本事你来!”林云染原本就在生闷气,被他这么一笑,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干脆把筷子扔给龙昭华。 “这有什么难的?”龙昭华将筷子接过去,轻轻松松就夹了一块桂花糕起来,喂到了她嘴边。 林云染气鼓鼓地咬了一口,结果咬到了筷子上,硌了牙。 “何必和自己生这么大的气?可惜了本宫这乌木做的筷子。”龙昭华看着筷子上清晰的牙印,故作惋惜地说道。 “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了。”林云染捂着嘴,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连给皇祖母送礼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能赔得起本宫的乌木筷子?”龙昭华一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自然知道,一双乌木筷子价值不菲了。 如今她手上好不容易才攒下了点银子,她可不想拿来赔给龙昭华。 她的度假山庄还没一点着落呢。 “殿下应该也没有那么小气吧?”林云染一下就变了态度,“不过就是一双筷子而已,殿下要是缺筷子,可以到我那里去拿,要多少有多少。” “你倒是会打算盘,你那里的筷子,能和本宫的相提并论吗?”龙昭华哭笑不得。 “不都是用来吃饭的吗?在作用上没有任何区别,至于材质,对它的作用也没有太大 的影响不是?”林云染继续诡辩,“而且,这乌木的筷子根本就不好用,说不定还会影响殿下用膳的心情。”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本宫还能说什么?”龙昭华看到她这耍赖的样子,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云染得意地吐了吐舌头,连被硌痛的牙都缓解了不少。 龙昭华还有那么多事需要她帮忙,肯定不会因为一双筷子找她不愉快。 再说,她还得靠着这些本钱赚银子呢。 到时候,别说一双筷子了,就算是十双,她也赔得起。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必须做出抉择 龙昭华将那双乌木筷子放到一边,让人拿了一块湿帕子来,让林云染擦干净了手。 这样她就不用继续和筷子作对了。 桂花糕香甜软糯,林云染忍不住多吃了几块。 等到晚膳的时候,她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加上她坐在龙昭华身边,能感受到从各处看过来的目光,筷子拿起又放下。 “怎么,这些菜都不喜欢?”龙昭华见她没有动筷子,还以为她不喜欢桌上这些菜。 林云染摇了摇头,“奴婢坐在这里,被那么人多盯着,总觉得不自在。要不……奴婢还是等殿下吃完了再吃吧?” 龙昭华这才注意到外面那些人的目光。 他想都没想,起身就将门关上了。 “诶……”林云染都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她才到这里来不到半日,龙昭华几乎无时无刻不和她在一起,东宫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一般。 就算不是从来都没见过,应该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了。 所以才会这般好奇。 而林云染心里却满是担心。 “殿下不怕有人说闲话?奴婢身份低微,殿下却这般宠着,不太好吧?” 龙昭华在这宫里原本就步履维艰了,林云染可不想因为这次做戏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他其实并没有必要如此,若是让人将这事当成了把柄就不好了。 “反正都已经跌落谷底了,还能差到哪里去?”龙昭华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林云染看着他地眼神,忽然觉得,龙昭华会这么做,另有深意。 他宠着她,捧着她,好像是故意想让东宫的人看到。 他这么做,除了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林云染正想着,风刃蓦地从后窗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了龙昭华。 龙昭华打开将里面的内容扫了两眼,就站了起来。 “本宫有要事处理,必须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本宫明日会带你去见太后。”龙昭华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林云染看着这一桌没怎么动的菜,垂了垂眸。 尽管方才龙昭华装得很像,但她并没有看出他地紧张。 如果真的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他的情绪不该那般表面,他身体的其他动作完全无法说明他的紧张。 所以,林云染基本可以判定,他刚刚说了谎。【…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龙昭华这人,一方面希望她能将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给他,另一方面又对她各种欺骗隐瞒。 林云染不由得怀疑起他先前说的所有话。 柔妃……当真是那个在暗中给她使绊子的人吗? 她之前会相信龙昭华说的话,是因为她以为林夫人是 死在柔妃手中。 可林夫人的死,更有可能是那个箱子里装着的秘密给她带来了危险。 要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从一开始就被龙昭华牵着鼻子走? 不过,她还不能这么草率地下定论。 一切,要等她见到柔妃之后再说。 反正也等不了几日了,太后的寿宴上,她和柔妃就会有个正面接触了。 到时候,柔妃对她的态度究竟如何,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云染觉得坐在这里闷得慌,想要出去走走。 才走出去两步,就遇见了如意。 “如意姐姐。”林云染看到她眼中的妒火都快要烧出来了,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别以为,殿下会一直宠着你。殿下心里有一个人,你永远都不可能替代她的位置。过不了几日,殿下就会厌倦你了。”如意看到她这得意的样子,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她的心里窜。 她以为林云染听了她的话会很难受,但她听到的却是一声银铃般的笑,“是吗?那至少我还能被殿下宠几日。” 看到如意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样子,林云染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倒是如意姐姐你,就不怕被自己的主子发现你这点小心思吗?” 如意听得瞪大了眼睛,矢口否认道:“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才没有……” “如意姐姐,你当真以为,没有人见过你去凤欢宫?”林云染冷冷一笑,看向如意那张惨白的脸,“我可是……什么都知道。”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你也是……”如意哪里想到,自己在东宫里藏了这么久,竟然会被一个才来东宫半日的戳穿了细作的身份。 这难免不会让她觉得,林云染是她的“同行”。 “如意姐姐,别管我是什么人,我只希望你明白,若是想留在殿下身边,好好守着他,你必须做出抉择。”林云染说完这句,和如意错身而过,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林云染一面往前走,一面在心里数数。 她还没走出去十步,就有人人影落在了她面前,将她拉到了一边。 “殿下?”林云染佯装惊讶,“殿下不是有要紧的事要处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根本就知道,本宫没有离开这里,对不对?”龙昭华哪里会听不出她这语气里的嘲讽? 她脸上的惊讶也太过明显了一些,谁都能看出来是假的。 “殿下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林云染装傻。 “你方才和如意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那么紧张?”龙昭华没心情和她拐弯抹角,抓着她的手质问道。 “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和殿下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做的一切,当然都是为殿下考虑了。”林 云染说得淡然,一双眸子平静无波。 龙昭华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思,一颗心像是被猫挠了一样。 而林云染……就是那只挠他地猫。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如何为本宫着想了。”说了要走,结果却躲在东宫里的人是他。 林云染方才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如意耳边说话,就是不想让他听到说话的内容,想要将他引出来。 而他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没能忍住现身了。 所以,作为理亏的一方,他没法和林云染那么理直气壮地说话。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只会给殿下带来好处 “如果我猜得没错,如意,应该是柔妃的人。”他越是着急,林云染越是不紧不慢。 谁让他要骗她呢? 骗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怎么猜到的?”龙昭华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都能猜出来,“她刚刚无意中透露给你了?” 林云染摇头,“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了。因为殿下将她留在了身边服侍,所以我想,她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而这后宫之中,最不简单的人,就是柔妃。” “有的时候,本宫不得不佩服你的能力。”龙昭华将如意留在身边,的确是因为她是柔妃的人,“比起之前的你,你的确是成长了不少。” 说成长一点都不准确,林云染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和从前的她完全不同。 光是那双眼眸里散发的光芒,就足以倾倒众生。 “多谢殿下夸奖。”对林云染来说,这不过是简单的推理罢了,根本没什么厉害的。 “所以,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当着她的面拆穿了她的身份吧?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给本宫带来多大的麻烦?”龙昭华忍着怒火说道。 “我这么做,不但不会给殿下惹麻烦,相反,只会给殿下带来好处。”林云染看到他气得都快要冒烟的样子,神情依旧淡然。 “什么好处?”龙昭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他让如意留在他身边,就是想让柔妃自以为掌握了他的一切,不会对他起疑心。 林云染就这么戳破了如意的身份,对他根本就是有害无益! “她对殿下的心思,殿下难道看不出来吗?尽管她是柔妃的人,但她在殿下身边这么久的时间,早就已经对殿下你……情根深种,殿下何不利用这一点,让她倒戈?”林云染笑着说道。 她这话并非是开玩笑。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里,唯有情是最难掌控的。 一旦动了情,就相当于是交出了半条命。 若是能及时抽身,还能保住另外半条命。 可若是无法及时抽身,那必然是万劫不复。 “本宫怎么看不出来?”龙昭华回想起如意在他身边做的一点一滴,有些时候的确超过了必要的限度。【¥*爱奇文学.. ~¥免费】 但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如意为了更加接近他所使出的计策罢了。 他从来没有当真过。 “她在殿下面前,并不敢有太多的表露,加上殿下知晓她的身份,必然会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所以,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但她在我面前,并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她故意将茶水泼到我手上时,我就察觉出她的心思了。而方才我一出门,就看到了她嫉妒得快疯了的眼神。” “本宫担心,你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万一她是故意那么做, 惹你误会的呢?你来这么一出,岂不是反而上了她的当?”龙昭华蹙着眉头。 明明才说了佩服她,一转眼又质疑她的能力。 龙昭华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她要是真有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被我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再明显不过。而且,我拆穿她的身份,并没有用殿下的名义。 我只是和她说,有人看到她进入凤欢宫,她就上当了。我告诉她,若是想留在殿下身边,必须在柔妃和殿下之间做一个抉择。我想,她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林云染说完,晃了晃自己的手,“殿下可以松开了吗?” “你会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吧?你知道本宫没有走,所以刻意试探,对不对?”他出现的时候,林云染脸上的惊讶都是装出来的。 摆明了知道他会出现。 “其实我本来没打算和她说这些的,我只想和她说,她背后有个女鬼在哭,吓唬她一下。”林云染这么说,相当于侧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将手腕从龙昭华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身就要走。 “你不问原因?”龙昭华还以为她至少要问一句,可她居然什么都不问就要走。 他在她心里的信任度,怕是降到最低了吧? “殿下若是想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何必等到我问?”林云染并非对他的理由不感兴趣。 只是这个时候才说,她怕龙昭华不会说真话。 最多会真话掺着假话说,让她分辨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所以,她干脆不问了。 龙昭华看到她这个样子,原本找好的一套说辞,也堵在了喉咙里没有办法说出来。 林云染还以为,就算是真话掺着假话说,他也会给她一个说法。 却没想到等了半晌都没能等到他开口。 她也就不等了,转身走向回廊。 反正她这次进宫的目的,是为了弄清太后的喜好。 要是她能讨得太后的欢心,龙昭华……又算什么呢?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那个理由说与不说,都不会影响他在林云染心中的地位。 说了,就是他想利用她。 不说,就是他欺骗了她。 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怪就怪林云染太聪明了。 轻易就看出了他在说谎,要是他那时仔细一些,不露出马脚,也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可他却连林云染是怎么看出来的都不知道。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东宫的灯次第点亮,眼看就要点到林云染所在的位置了,点灯的人却忽然消失了。 林云染的心蓦地一凛。 方才还看到在行动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眼前,一点动静都没有,换了谁没法不紧 张。 林云染将飞镖拿在手上,一个闪身躲到了柱子后面。 她调整呼吸,让心跳一点点慢下来,就算来人武功再高,也无法轻易察觉到她的存在。 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树枝被什么勾了一下,发出了轻颤。 林云染凭借着这轻微的响动,判断出对方的位置,就在她手中的飞镖扔出的一瞬间,空气中闪过了另外一道寒光! 两道寒光几乎交错在一起,同时击中了目标。 一声痛苦的闷哼之后,有个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到底是不够信任 确定躺在地上的人已经没有动静之后,林云染才走到他身边。 “别动他!”林云染正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她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龙昭华。 “小心!”原本是想要提醒她,没想到她转过身来,倒在地上的人却忽然捏着毒针坐了起来。 龙昭华飞身过去,将林云染一把捞入怀中,一个飞踢将黑衣人踢翻在地。 “他手上有毒针。”龙昭华将林云染放下,在她耳边解释了一句。 林云染接过风刃递来的灯笼,走到黑衣人身边,看到了那枚黑色的银针。 “能让银针变成这个颜色,这毒怕是不简单。”林云染心里不免后怕起来。 若是方才她被这银针碰到一点,恐怕已经没命了。 “好在他并不是高手,不然我可就凶多吉少了。”都能被她察觉到,自然就不是什么高手了。 但林云染还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成为目标? 龙昭华还来得这么及时,好像一直跟在她身后一样。 林云染眉头微皱,想到他今天的谎言,难不成,他说谎要走,却又留在了这里,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知道有人会对她下手? 这么说,他之前所有的举动,让别人误以为她很得宠,就是为了将她变成一个靶子,等这个人出现? 既然他想引蛇出洞,为何不告诉她? 她若是配合,难道不会让一切更顺利吗?【…*爱奇文学.. ¥…免费】 可他却连真话掺着假话的解释都没有给她一句。 “回去休息吧,这个人本宫会处理。”龙昭华话音才落,风刃就将地上的人拎起来,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要杀的人是我,我总该过问两句吧?”这人针对的是她,龙昭华却这么急着将人弄走,连问都不让她问一句,也太不寻常了吧? “要杀的人是你,但针对的人却是本宫。所以,你没有必要过问。”龙昭华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林云染的疑心不但不会消散,反而只会越重。 但他和她一样,都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软肋。 所以,他宁愿让她怀疑,也不会说出真相。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先回去歇着了。”林云染对着龙昭华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融入夜色,龙昭华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和林云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互相信任。 或许……他根本就等不到那一天。 但只要柔妃还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他就不需要担心太多。 林云染回到寝殿,兀自睡下了。 房间里再次有动静,已经是夜深。 林云染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 距离她和龙昭华分开,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难不 成龙昭华这两个时辰里一直都在审问那个黑衣人? 有什么是值得他这般在意的? 那个人想要杀的是龙昭华在乎的人,难不成,他身边以前曾有人遭过黑手,所以他想看看,是谁在背后下黑手? 可他为何偏偏要利用自己? 这东宫之中,就找不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好像的确没有。 稍微有点姿色的,都是别人安插的细作。剩下的都太过平庸。 样貌平庸倒是没什么,但智商平庸就不行了。 龙昭华需要的是个知进退的人,东宫的这些宫女,恐怕很难做到。 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她身上。 难怪龙昭华原本不想让她入宫,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就是想让她“帮忙”。 帮忙就帮忙,这么藏着掖着做什么? 还害得她陷入险境,一点准备都没有。 到底还是因为不够信任吧? 宁愿让她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不愿告诉她实情。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闻到了那抹淡淡的茶香。 龙昭华……居然到了她的榻边。 她立刻放缓了呼吸,假装自己从来没有醒来过。 那抹茶香渐渐散去,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动静。 想必他也睡下了吧? 林云染再醒来时,天光微亮,她起身,正想推门出去,就看到了还在安睡的龙昭华。 看他这样子,昨晚肯定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吧? 不然他怎么能睡得这般安稳? 林云染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梳妆台前,重新为自己上了妆。 一会儿见了太后,她就可以离开皇宫了。 并且还能有个由头——昨晚她在东宫遇袭,太子担心她的安危,所以不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 妆上完,沉睡的人还没有醒来,林云染推开门走出寝殿,想找点吃的。 她好不容易才拿到一盒荷花酥,却被追夜抢了过去,扔到了一边。 “林小姐,东宫里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吃。”追夜还以为她经历了昨晚的事,会更加警惕,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吃随手得到的东西。 “那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能吃的?”这盒荷花酥是她找到的东西里危险系数最低的了。 居然还被追夜勒令不能吃。 那东宫就没什么可吃的了。 “属下等下就到御膳房去,为殿下和林小姐准备早膳。”追夜说着,看了一眼龙昭华的寝殿,里面的人还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林云染是指望不上他了。 “不如我自己去好了。正好可以看看,御膳房里有什么我没吃过的东西。”林云染说完,不顾追夜的反对,快步走出了东宫。 可才出东宫,她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她不知道,御膳房到底该往哪 边走。 但这也难不倒她,她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跟在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身后,顺利地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做出来的各式糕点,琳琅满目地摆在一旁,林云染仿佛自助一般,在里头挑挑拣拣,很快就把食盒装满了。 一旁的宫女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好似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一样。 林云染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眼神,拎着食盒就往外走。 才走出御膳房,她就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来,刚咬了一口,还没吞下去,眼前忽然多了个人。 林云染差点没把食盒扔到地方。 她艰难地将嘴里的糕点吞下去,正想骂人,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谨遵殿下教诲 冷痕? “你没长眼睛吗?”林云染拎着食盒往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骂道。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太子宠爱的人,自然要拿出些气势来。 冷痕则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的心里一凛。 好在这里是皇宫,他不会轻易动手,不然,她怕是小命难保。 “算了,不和你计较。”林云染拎着食盒,绕过冷痕,往东宫走去。 为了不让冷痕觉得她的背影看着眼熟,她还特意变换了走路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那道目光好像一直都在她身后。 直到她拐了弯才消失。 林云染捂着心口,希望自己没有被他看出破绽。 这是她在冷痕面前用的第三张脸了,尽管和夏枝有些许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应该不足以让冷痕怀疑她的身份。 而冷痕又一次没有跟在炎王身后。 他一个人入宫,会是为了什么? 为炎王到柔妃那里拿解药? 要是那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为了躲避宫里的暗卫。 林云染将手中剩下的一半糕点塞到嘴里,往东宫走去。 她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从里面匆匆出来的龙昭华。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林云染担心他有什么急事,会耽误了带她去见太后。 “你去哪儿了?”龙昭华看到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御膳房啊。”林云染晃了晃手里的食盒,难不成龙昭华这么匆匆忙忙的。是想要去找她? 还怕她在皇宫里走丢了不成?【*#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怎么会去这么久?追夜说你自己去了半个时辰了!”龙昭华听到追夜说她出去了半个时辰都没回来,心里不知道有多担心。 “你以为我是你们啊?这么长的一段路,我不得走这么久吗?”林云染很无语。 她又不会轻功,从东宫到御膳房,一来一去,可不就要半个时辰? “没事就好。”龙昭华看了追夜一眼,他立刻伸手把食盒从林云染手里接了过去。 “也不能说完全没事。”林云染话音才落,龙昭华就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发生了什么?”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冷痕。我想他一个人进宫,应该是为炎王来取解药的。但心里又总觉得有些奇怪。”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 炎王虽说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但他对冷痕一向都很信任,冷痕对他也忠心耿耿,所以,他完全有可能让冷痕为他拿解药。 这一点,根本就不值得怀疑。 “他可有怀疑你?”龙昭华却不在意她在怀疑什么,只想知道冷痕有没有怀疑她。 “要是他真的认出了我,我还能回来吗?”林云染冷哼一声,“他想要看出我的破绽,还得 再修炼几年。” “本宫劝你别太自信。”龙昭华看到她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谨遵殿下教诲。”林云染对着他福了福身,一双眸子闪着狡黠的光。 龙昭华不由想,昨晚的事,应该算是过去了吧? 昨晚他回去的时候,林云染分明醒了,也没有过问一句。 如今也没有一点要提起的意思。 林云染注意到了他眼中的那一点担忧,轻笑道:“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我都不会再问。” 说罢,她就向着寝殿走去,没有再看龙昭华一眼。 而龙昭华的心里却像是扎了一根刺一样。 在御膳房挑糕点的时候,林云染本来是每一个都想吃的,可拿回来了,她又没了胃口。 只吃了两个,就催龙昭华带她去寿康宫。 “如今正好有借口可以让我出宫,要是今天不去,明天再去,这借口就不好用了。”林云染不想再在宫里浪费时间了。 “好,本宫等下就带你过去。能不能得到你想到的答案,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龙昭华可不觉得她能那么顺利地知道太后的喜好。 而林云染却是一副自信的样子,“殿下只需要带我过去就是了。” 龙昭华带着她一路走到后宫,才进去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一张脸上略施粉黛,也美得让人心惊。 “太子来了?”妇人见到他们,笑着看了过来,一双眸子含着淡淡的笑意,却带着摄人心魂的魔力。 林云染看得呆了。 直到龙昭华冷冷地喊出“柔妃娘娘”四个字,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这竟然就是柔妃! 美得动人,也美得危险。 柔妃身边的人给龙昭华行礼之后,林云染也给柔妃行了礼。 她入宫之后,还没有学过礼仪,想到对面的人是柔妃,连手都差点放错了位置。 “太子身边的人,似乎不太懂规矩?”柔妃果然挑了她的刺。 “本宫自然会好好教导,无需柔妃娘娘烦心。”龙昭华漠然回答。 柔妃却也没恼,“殿下身边的人,自然是该殿下来教,本宫不过是随口说一句而已。” “柔妃娘娘还是管好自己的人吧。本宫看他们,也不怎么懂规矩。”龙昭华冰冷的眸光扫过柔妃身边那几个正在看林云染笑话地人。 柔妃脸色一沉,还想说什么,龙昭华却转了身。 林云染跟着他转过身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柔妃嘴角的那一抹冷笑。 “殿下,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定好好学宫里的规矩。”林云染追上龙昭华的脚步,在他身边委屈地解释。 “不必。这宫里的规矩原本就有很多没必要存在,你不用特意去学。本宫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将你困在这 里。”龙昭华笑着说道,语气无比温柔。 “可奴婢想一直都在殿下身边。奴婢可是好不容易才跟着殿下进了宫,殿下这就要撵奴婢走了吗?”林云染背对着柔妃,说出这几句话时,都被自己恶心得皱了眉。 她居然能说出口? 龙昭华也差点没绷住。 这样的话从林云染的嘴里说出来,他怎么能忍住不笑? “是不是走了?”林云染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不在了。 龙昭华点了点头。 林云染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柔妃还盯着他们,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说些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你就一点不心疼? “难怪皇上会那么宠柔妃,还真是个大美人。”林云染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你没见过柔妃?”龙昭华觉得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她以前参加过好几次宫宴,还是在柔妃最受宠的时候。 她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当然见过了。”林云染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说漏了嘴。 她以前是见过柔妃,但记忆里的柔妃都格外模糊,以前的每一次宫宴,她的目光都在凌天墨身上,对于别的事一概不关心。 对柔妃的印象才没有那么深刻。 “只是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我不过是皇商之女,坐的都是最末的位置,什么都看不清楚。就算能看清楚,我的目光也不在她身上。”林云染说的并不全是谎话。 所以,龙昭华没有怀疑她的说法。 他知道,以前的林云染,只会关注一个人。 而那个人,如今已经不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了。 想到这一点,他竟然还有一丝欣慰。 “铃儿姐姐!铃儿姐姐!”林云染正想继续往寿康宫去,却忽然被一个小女孩抱住了大腿。 她低下头,看到小女孩那双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心一下就软了。 “公主!”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想要将小女孩从林云染身边抱走。 但小女孩却死死抓着林云染不肯放手。 “铃儿姐姐!”她的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林云染的裙子上,哪里像个公主? “奴婢叫秋叶,不叫铃儿。”林云染柔声说着,蹲下去,掏出一张手帕来,为她擦了擦眼泪,“奴婢长得和她很像吗?” “你不是铃儿姐姐?”小公主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看着林云染,看得她心里都是一揪。 “奴婢不是铃儿,公主认错人了。奴婢知道公主一定很想她,才会认错。别哭了。”林云染哪里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太后了,居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 就算她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但公主依旧抱着她不肯松手。她毫无办法,只能求助身边的人。 龙昭华却给了她一个为难的神情。 “这不是你妹妹?”林云染无语。她还指望着龙昭华能帮她哄一哄这小女孩了。 他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奴婢没能照顾好公主,还请殿下恕罪。奴婢这就将公主带回去。”宫女见龙昭华脸色不好,唯恐自己留在这里会惹来什么麻烦,生拉硬拽地将小公主从林云染怀里拖了出来。 小公主哭闹不止,不愿意离开。 “算了,你还是把她给我吧。”按理说,她遇到这种情况,是不会心软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颗心又酸又涨,没法看着小公主就这么被带走。 宫女怯怯地看了龙昭华一眼,没敢动。 林云染兀自走过去,将小公主抱了起来。 她以为抱着会很轻松,但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毕竟是公主,吃的都是御膳房的东西,所以抱着还是很有分量的。 林云染抱着她,只觉得手臂一沉,差点没站稳。 “你小心一点,要是你把她摔着了,本宫都救不了你。”龙昭华走到她身边,扶了她一下。 “殿下不用担心,奴婢就算是摔了自己,也不会摔着公主的。”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把小公主往龙昭华身上靠。 龙昭华担心她真的会保不住,只能被迫让小公主靠在自己身上。 “公主很喜欢铃儿吗?她长什么样子,可以和奴婢说说吗?”林云染再次为怀里的人擦了擦眼泪,然后笑着问道。 小公主撇着嘴,半晌没有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问。”林云染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孩子相处,一时间头疼不已,“要不,奴婢给公主讲个故事?” 小公主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 林云染给她讲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小公主听着听着,还没听到故事结束,就睡了过去。 看到小公主睡着,林云染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给站在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宫女把小公主抱走了。 林云染的手臂终于得到了解脱,她都快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本宫让奶娘把她带走,你偏要自己哄。”龙昭华看到她揉着酸疼的手臂,一脸痛苦的样子,没忍住说了句风凉话。 “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吗?怎么说都是你妹妹吧?我看着都心疼,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林云染心头不爽。 要是他这个当哥哥的肯安慰一两句,哪里会这么难搞定? “皇家子嗣众多,彼此之间并不亲厚,难道不是正常的事?”龙昭华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也是。要是方才真让殿下去哄她,估计她会哭得更厉害。”林云染也知道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徒劳的。 但她的确没有什么应对小孩子的经验。 还好她看过不少童话,能讲出几个故事来,要不是今天这小公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 “走吧,该去寿康宫了。”林云染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见太后的。 折腾了这么久,连寿康宫的门都还没有进。 往前几步,就是寿康宫了。 这里靠近冷宫,颇为冷清,但太后的地位,却是无人能比的。 她自愿住在冷宫旁,一是想给人一种她不争权夺势的感觉,二是因为这里足够清净,可以远离后宫里的不少纷争。 林云染猜测着太后的心思,跟在龙昭华身后,走 进了寿康宫。 和林云染想的一样,寿康宫里的一切都很简单,丝毫看不出奢侈的痕迹。 就连太后的寝殿,一眼看进去,都看不到几样值钱的东西。 太后正端坐在蒲团上,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面前则放着一个香炉。 香炉冒袅袅的烟,萦绕在太后脸上,模糊了她的脸庞。 太后那里没有动静,林云染和龙昭华也没法轻举妄动。 林云染环顾四周,发现太后的宫里有不少小玩意儿。 几乎每个角落里都放着,但……她并没有看到太后的爱宠。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想投机取巧 既然东西还摆着,那就说明爱宠就在这里。 林云染假装不小心碰到了其中一样玩具,想看看会不会有猫或是狗冲出来。 但她并没有能等到。 嬷嬷惊慌失措地走到她身边,将玩具放回了原处,轻声骂道:“小心一点,这可不是你能碰的。” “奴婢知错了。”林云染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碰了一样玩具而已,竟然能让这嬷嬷这么紧张。 看来,这爱宠在太后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或许,她可以从这爱宠出发? 要是她能让太后的爱宠开心,太后不就开心了? “殿下可知道,太后的爱宠一般会在什么地方?”林云染想去看上一眼,摸清这爱宠的喜好。 龙昭华这才明白,她刚刚为什么会去碰放在地上的玩具,原来是想引蛇出洞。 谁都没她心细,一来就注意到了院子里的玩具,还猜出了皇祖母有只爱宠。 “死了。”可惜,那只猫已经没了,林云染没法从它身上入手,得到皇祖母的欢心了。 “死了?”这消息对林云染来说,简直就像是晴天霹雳。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结果转瞬就化为了泡影。 “太后必然很喜欢它,不然也不会在它死了之后,还将它的东西放在原地。”林云染唏嘘不已。 在皇宫这样人情薄如纸的地方,能找到一个情感寄托很不容易。 “你可别想投机取巧,除非你能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猫,不然,你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龙昭华听了她的话,担心她会打这样的主意。 林云染原本只是感叹一句,太后对自己的爱宠有多喜欢,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 “如果……我能将那只爱宠还给太后呢?” 龙昭华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额头,“你没说胡话吧?” “当然没有了。如果我能将那只猫还给太后,并且还能保证那只猫不病不死,太后肯定会很开心吧?”林云染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笑意。 “你要是真的能做到,皇祖母自然会很高兴。但问题是,你要怎么做?”龙昭华不觉得她能做到,更不觉得这世间有任何人能做到。 就算她能找到一只长得一模一样的,脾气怕是很难一样。 那只猫温顺乖巧得不行,从未惹是生非。 这样的猫,一万只里能找出来一只就很难得了,还要和太后手里的一样,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要怎么做,不需要殿下担心。只要殿下能将那只猫的特征告诉我,我就能做到。”林云染看着仍旧在闭目养神的太后,“要是殿下早和我说这件事,我就不用到这里来了。” “本宫又如何能想到,你还能让死去的猫重 新活过来呢?”龙昭华要是知道她有这样的本事,又怎么会不告诉她? “那殿下可记得那只猫的所有细节?”林云染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本宫……不太记得。”龙昭华除了知道那是一只格外乖巧的猫之外,对于其他的特征,记得都不是很清楚。 尤其是瞳色。 他只知道那只猫两只眼睛的瞳色不一样,但并不记得具体是什么颜色了。 “那殿下身边,可有人记得?”别说太后了,她连寿康宫里别的人都不敢问。 她必须要在太后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继续送到她面前。到时候,太后纵然觉得她心机深沉,也会觉得她是个用心的人。 “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你。”龙昭华想了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谁?”林云染不知道他想到了谁,但看他这样子,似乎很有把握。 “你来这里之前,遇到的人。”龙昭华不由得想,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 “你说的,不会是那位小公主吧?”林云染都不敢相信这巧合。 龙昭华却点了头,“没错,就是漱玉。她是皇祖母最喜欢的公主之一,在她出意外之前,一天里多半时间都是在寿康宫里度过的。她和雪球是很好的玩伴。” “出意外之前?”林云染没有错过这一句话,“她出了什么意外?” “不小心掉进了御花园的荷花池,她身边的宫女舍命救下了她。她自那以后,就整日哭闹不停,嘴里一直都喊着那个宫女的名字。”龙昭华回答。 “身为公主,也逃不过这后宫的纷争吗?”林云染一直以为,后宫的纷争都是围绕着皇子的,和公主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身在皇家,就会有躲不过的劫。”龙昭华说得淡然,但眸中分明有冷意。 “我能哄她睡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怎么从她嘴里问出太后那只爱宠的特征?”林云染觉得这简直是个无法完成的难题。 “宫里的太医对她的病情束手无策,她每日都是被人抓着,强灌了药,才能安静一会儿。你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将她哄睡着的。所以,你肯定能轻易地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龙昭华说得倒是很轻松,敢情不是他去! 但不管有多难,林云染都愿意一试。 她这么辛苦地入宫一趟,总不能什么都能得到就这么回去了吧? 那她岂不是只能花重金为太后买礼物了? 那些礼物对太后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损失了一大笔钱,还无法讨得太后欢心,人财两失!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不管有多难,都要试试看。”林云染正说着,屋里的人忽然有了动静。 太后从蒲 团上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串佛珠,但面前的香已经灭了。 “昭华,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太后见到太子,一副亲昵的样子,但林云染却能看出来,她的眼底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情感。 “皇祖母在诵经,不好打扰。”龙昭华也用同样的语气和眼神回应了太后。 林云染看到两人之间这微妙的气氛,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不愧是亲生的!” 这语气,这眼神,这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将她留在寿康宫 “哀家难得见你一次,快过来坐。”太后坐到椅子上,抬眼看过来,看的却并不是龙昭华,而是林云染。 尽管已经年近花甲,但她的眼神却依旧锋利如刀。 林云染的视线和她的撞到一起,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想着要如何回应的时候,看到太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 太后似乎没想到,有人在她这样的眼神审视之下,还能保持镇静。 但林云染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而已。 她可没想让太后以为她有多厉害。 可如今想再装害怕,已经来不及了。 “你身边这丫头,哀家似乎没见过?”太后果然问起了她。 “这是孙儿养在宫外的人,昨天才带进宫里,皇祖母自然没见过了。”龙昭华解释道。 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太后看着林云染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这丫头,倒是很聪明。若是哀家让你将她留在寿康宫,你意下如何?” 龙昭华和林云染听了太后的话,皆是一惊。 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太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皇祖母身边若是缺人,孙儿可以挑几个聪明伶俐的送过来。”龙昭华不能直接拒绝,就只能拐弯抹角地说了。 “再聪明伶俐,怕是也比不上你身边的这个。”太后倒是一点都没有要放弃她的意思,“哀家很喜欢她。” 林云染表示无辜,她就和太后对视了一眼而已,什么话都没有说。 太后总不会因为多看了她一眼,就想把她留在身边了吧? “孙儿……也喜欢她。所以,孙儿不能留她在这里。更不能留她在皇宫。她昨天才到这里,晚上就差点遭了毒手。”龙昭华的语气冰冷异常,听得太后的眸光都是一震。 “看来,她还真的不能留在这里。要是人死在了寿康宫,哀家怕是没法和你交代。”太后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林云染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她今天一直都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这颗心都快要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皇祖母若是喜欢她,以后孙儿多带她来看皇祖母就是了。再过几日,就是皇祖母的生辰,还请皇祖母保重身体,孙儿就先告退了。”龙昭华说完,拉着林云染走出了寿康宫。 “差一点就被扣下了。”林云染站在寿康宫外,脸上还有一抹笑意。 “皇祖母很少会对谁这般上心,你什么话都没说,她为什么会想要留下你?”龙昭华着实想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她看向我的时候,我没有惊慌失措,所以她觉得我很有胆识?”要不是这样,林云染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她不过就是接住了太后一个眼神而已,还是因为她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 早知道太 后会看过来,她就该提前做好应对。 也不至于会被太后给看上了。 “要不是正好有个理由可以用,本宫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说喜欢她,恐怕还不足够让太后改变主意。 因为她要是去了寿康宫,龙昭华照样能看到她。 但说了她留在宫里,有人会对她下毒手,那可就不一样了。 “太后的目光这么犀利,我都怕她会认出我来。”林云染不由得为寿宴时的自己担心起来。 她想要得到太后的欢心,就必须得到太后的注意。 而一旦得到了太后的注意,太后又觉得她眼熟,她要怎么办? 纵然只有相似不能证明她和秋叶就是同一个人。 但太后……又如何能听得进去那些蹩脚的解释呢? “按着你之前所说,皇祖母若是认出你来,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龙昭华可还没有忘记她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她要是不计较,当然是好事了。可她要是计较……就是这世间最坏的事了。”纵然在见到太后之前,林云染就知道她有多厉害。 但真的见到了,感触还是不同。 她现在后背都还在冒冷汗,心跳也没有能彻底恢复正常。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把自己这种感觉定义为兴奋,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 但这次她面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太后一句话,就可以灭了整个林家。 她们两个人的实力悬殊太大了。 “本宫还以为,你永远都不能意识到这一点呢。没想到,你还是意识到了。”龙昭华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明明这件事很严肃,关系到林云染的生命和他的未来。 他也还是想嘲笑一下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林云染。 “我承认,当初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将太后想得太容易对付了。但是……我还是有办法搞定她。她不是说了她喜欢我?我可以让她更喜欢我。甚至在我身上找到当年的她,产生共鸣。她总不会连自己都杀吧?” 太后的宫斗冠军之路,林云染听过很多版本,但无一例外,她最初都过得很惨,总是被人踩在脚下,总是被人看不起。 这一点,她和太后可是有共鸣的。 “你可真是会想主意。”龙昭华还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让太后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这样一来,太后不但不会对她下手,反而还会在背后帮助她,扶持她,帮着她让林家东山再起。 “要是还不能活得聪明一些,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林云染到这里的第一天,给自己的告诫就是活得聪明一点。 想要活下去,就得靠脑子。 “以你的聪明才智,不管到了哪里, 你都会是笑到最后的人。”龙昭华毫不怀疑这一点。 “多谢殿下夸奖。”林云染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她很清楚,在她如今所处的环境里,她要是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就会有生命危险。 “本宫带你去找漱玉,你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问出什么来。”龙昭华正想带着她去找漱玉,就看到了漱玉身边的宫女着急地四处找寻的身影。 “漱玉又不见了?”这才过了半个时辰,好不容易被林云染哄睡的人竟然就又不见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为公主催眠 “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龙昭华怒道。 “殿下息怒。奴婢见公主许久都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没忍心绑着她,谁知道一转眼她就不见了。”宫女跪在地上,哭得格外伤心。 “你先起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公主,她一般会去什么地方?”林云染将宫女从地上扶了起来。 “公主她自从落水之后,就变得……她会在宫里四处乱跑,没有个固定的去处。”宫女垂着头回答。 林云染看了看四周,哪里都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只能喊道:“公主,奴婢给你讲的故事你还没听完呢!你不想知道白雪公主最后怎么样了吗?” 她也不知道,小公主神志不清,是不是还记得方才发生的事。 但她隐约觉得,公主会在醒来之后就离开房间,和她有关。 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四周。 她果然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从不远处向着她跑来。 “铃儿姐姐!”小公主再次抱住她的大腿,“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奴婢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你可是奴婢的公主。”林云染想把她抱起来,但有心无力,只能抓着她的手,“公主乖乖和奴婢回去,奴婢把故事说完,好不好?” 公主点过头,就和林云染一起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从她落水之后,就没有再和母妃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在了一个很小的寝宫里。 最初的时候,她的母妃,静贵妃,还会时常来看她。 但她每次见到自己的母妃,却是理都不理,嘴里只会念叨“铃儿姐姐”。 久而久之,她的母妃也不再来看她了。 宫里的太医都说她得的是心病,他们没有办法医治,只能任由她这样。 林云染将她带回到寝殿里,将她放到软榻上,把白雪公主的故事最后的结局说给她听。 看着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她抓住机会,对小公主进行了催眠。 林云染原本是想要利用催眠问出那只猫的特征。 但想到漱玉公主的经历,心里又忍不住为她疼惜,所以没有急着问,而是先让她回想了一下她落水那日发生的一切。 只有她重新经历那一日的所有,她才有可能会恢复过来。 但是重新经历那日发生的一切,必然是个极其痛苦的过程。 林云染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样子,心中无比纠结。 可若是不让她再经历一次,她可能永远都美女办法醒过来。 所以林云染只能狠下心,没有叫醒她,还在她耳边不断地让她继续回忆下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龙昭华还以为她真的在给漱玉讲故事。 但看她这个样子,明显不是。 好像一个时辰之前,林云染还在指责他对漱玉太 冷漠。 现在……她又在做什么呢? “殿下先别过来!”催眠的过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不出去,就不会有人进来,但龙昭华担心她和漱玉单独在房间里会有什么意外,于是就进来了,还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你不告诉本宫你到底在做什么,本宫很难让你留在这里。”龙昭华可不想看到漱玉在她手里有什么好歹。 他之前就提醒过她,但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自然是救她。难道殿下想看着她一辈子都这样吗?”林云染的话音才落,漱玉公主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她疯狂地叫喊着,死死抓着林云染的手不肯松开,指甲深深地嵌进林云染手腕的肉里,留下了清晰的血痕。 林云染俯身在她耳边呢喃着安慰了两句,她的情绪才一点点缓和下来,而林云染的手,已经被她抓扯得不成样子。 “那只是一次意外,铃儿的死和你无关。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的。铃儿她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就和以前一样。” 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话,漱玉公主能听懂多少。 她只希望漱玉公主能清醒过来。 “公主,等我数到三,你就睁开眼睛。”林云染深吸了一口气,“一,二,三!” 漱玉公主睁开眼睛,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林云染生怕她会再喊出一声“铃儿姐姐”,好在,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然后问了一句:“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林云染看到她的神智基本恢复过来,松了口气。 “你是,刚刚在梦里和我说话的人。”漱玉公主尽管不记得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但方才的梦她却记得很清楚。 “我帮了你一个小忙,所以,你也得礼尚往来,帮我一个小忙。不过不用着急,慢慢来就是。你一定饿了吧?我让人为你准备吃的。”林云染将外头候着的人喊了进来。 她们一下就发现了公主的不同。 “公主,你这是……好了?”几个人欢呼雀跃,高兴不已。 毕竟,守着这样的一个公主,他们在皇宫里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但公主若是好起来了,就又会成为皇上和太后身边的宠儿。 他们也能跟着沾光不少。 “你们先不要将这个消息说出去,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公主已经彻底好了,还得等到明日。若是你们这就说出去,让皇上和静贵妃白高兴一场,会有什么后宫,你们比我清楚。” 林云染这么说,一面是想为自己争取些时间,好从公主口中问出那只猫的特征,另一面则是真的担心公主这状态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要看 她是不是真的好起来了,还得多等一段时间才行。 漱玉公主身边的人纷纷点了头,转身按着林云染的吩咐,去为公主准备吃的了。 而林云染则找来了白纸和木炭,预备按着漱玉公主的描述,将那只猫画出来。 她找齐了东西,还没能回到漱玉公主的房间,就被龙昭华拦住了。 “殿下可是有事?”林云染怕有人走漏了风声。 要是静贵妃提前知道了漱玉公主好起来的消息,赶了过来,那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公主说话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借你吉言 “你是怎么做到的?”宫中的太医忙碌了那么久,都没能让漱玉的情况有一点好转。 而她却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让她彻底恢复了。 “她这是心病,太医自然是不能看好的。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害死铃儿的人,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想让她清醒过来,就得让她回到那一日,将那天发生的一切看个清楚明白,她才会知道,铃儿救她是出于自愿,她就算是为了铃儿,也要好好活下去。” 龙昭华不想承认自己没有听懂。 但他的确不太明白林云染这番话的意思。 让漱玉重新回到那一日,经历发生的一切……所以,漱玉才会那么痛苦难受? 而当漱玉明白,铃儿的死和她无关,是铃儿自己的选择时,她心中的愧疚褪去,也就不再疯疯癫癫了? “你用了什么办法,让她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他进来的时候,漱玉是昏睡的状态,尽管分外痛苦,却没有醒来。 一直到林云染数到三,她才睁开眼睛,好似她的所有行动,都是听从林云染的指挥一样。 “催眠。”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可要解释,可就不容易了,“我……让她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的一切行为,就会听我指挥。” “这和伽蓝的瞳术,有什么区别?”龙昭华问道。 “区别就是,伽蓝可以随时随地使用瞳术,只要看向她的眼睛,就可能中招。但要催眠一个人并不容易,必须要对方自愿或是没什么意识才能做到。 伽蓝可以直接用瞳术制造的环境杀人,但是催眠想要杀一个人,必须得结合现实。比如,让一个人误以为前面的悬崖是平地。” 经过林云染的一番解释,龙昭华对催眠有了初步的了解。 “所以,你当初知道如何破解瞳术,是因为你会催眠?”而他也总算明白,林云染当初为什么会知道从幻境里逃离的方法。 “没错。尽管催眠制造的幻境没有那么真实,但和瞳术一样的是,只要找到了破绽,就能将自己救出来。”林云染看到宫人们回来了,让路到一旁,让他们将清粥端给漱玉公主。 漱玉公主许久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所以这两日只能先吃点清粥,把胃养好,才可以吃别的东西。 一碗清粥,漱玉公主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她就一副困倦的样子,睡了过去。 “看来,我只能再等等了。”好在距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林云染还是等得起的。 就是不知道漱玉公主已经好了的消息,会不会传扬出去。 要是被人说漏了嘴,她怕是想来这里见漱玉公主一面都难了。 “你要是担心这里的人会坏事,本宫让人 盯着他们就是了。”龙昭华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不过,一直留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林云染根本待不住。 “那就麻烦殿下了。”林云染为漱玉公主掖好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你的催眠之术,是从哪里学的?本宫为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等秘术?”才走出后宫,龙昭华就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身上实在是有太多谜团了。 他完全无法将眼前的人,和那个宁愿放下林家,都要嫁给凌天墨的人联系在一起。 简直像是两个人! “殿下可是想学?”林云染看到他这般感兴趣的样子,笑着问道。 “本宫只是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了这样的秘术而已。”龙昭华可不觉得自己能学会。 想要学会这秘术,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刚刚失去我娘的时候,和小公主一样,疯疯癫癫的,我爹寻遍名医,却没一人能治好我。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高人,用催眠术,让我恢复了神智。 我对催眠术很好奇,就缠着他教我。但是他一直都不肯教我。但我没有放弃,时不时就去缠着他,缠得他烦了,他只能教给我了。” 林云染编了一个故事。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方法了。 “那个高人,现在何处?”龙昭华对她的故事半信半疑。 他之前就觉得,林云染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不能全信。 如今这种想法更是笃定和牢固了。 “死了。”反正龙昭华也没相信她的说法,她也没必要再编个云游天下的谎了。 那比死了还难圆。 “还真是可惜,本宫原本还想着见他一面的,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龙昭华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看来她十有八九是在编故事了。 以为用她小时候的经历来说事,他就会相信。 可他让人调查过林云染,从来都没有过她生了重病,为她寻遍名医这一条。 “其实,这催眠术也没什么好的。使用起来太麻烦了,我宁愿我学的是瞳术。可惜,我也没有伽蓝那样的眼睛。” 瞳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的。 必须要有伽蓝那样一双老天爷赐的眸子才行。 这个首要条件都没有办法满足,剩下的就都是空话了。 “你还会什么,是本宫不知道的?”龙昭华将她仔细打量了一下。 尽管她此时此刻用着一张不知道是谁的脸,但她那双眼睛,却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了。 比伽蓝那双冰冷的眸子不知道灵动多少。 “那可就多了。”林云染得意地扬眉。 “不知道本宫以后有没有机会,全都见识一下?”龙昭华想要见识全部的她,所有的她。 想要看到她 的每一面。 但除非他们能坦诚相待,不然林云染和他说的话里,避免不了谎言的存在。 “这可说不准。也许,明天柔妃就暴毙了呢?”林云染每天都在心里给柔妃这样的祝福。 只要柔妃死了,她就没什么可烦心的了。 也不再会是龙昭华手中的棋子了。 被人利用的感觉,太过难受。 “借你吉言。”龙昭华又何尝不想老天爷送他这样一个礼物。 柔妃一死,尽管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但至少可以说是解决一大半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连功劳都不要 但话说回来,要是柔妃死了,他似乎再也没有理由让林云染留在他身边了。 这种迟早会失去的感觉,竟然让他的心空落落的。 仿佛他失去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两个人回到东宫,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人来传旨,说皇上要见秋叶。 林云染和龙昭华皆是一怔。 “殿下不是让人盯着了吗?”林云染用眼神问道。 “百密总有一疏。”龙昭华也没料到,这消息不但穿出去,还穿到了父皇耳朵里, 而且,还要见林云染。 若是,漱玉没有能完全恢复过来,又或者……病情加重,林云染可就有麻烦了。 林云染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她已经在想,是要去见皇上,还是直接开溜了。 她来这宫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 但皇上会这么快让人来找她,分明,就是有人设局。 说不定,就是昨晚那个想杀她的人布的局。 昨晚她没有能死成,派来的人还被龙昭华生擒了,那人肯定不会甘心。 “觐见皇上,可不是小事。还请公公给奴婢一点时间,让奴婢好生准备一下。”林云染摸了一锭银子,放到传口谕的公公手中,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去了?”龙昭华也不想让她去。【…~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但若是她不去,这一切就得他来扛。 要是漱玉没有什么大碍还好,若是漱玉出了事,怕是连先前她落水一事,都会被推在他身上。 “谁说我不打算去了?”林云染坐到镜子前,拿出水粉来,将脸上的妆补了补。 不管是见太后的时候,还是为漱玉公主催眠的时候,亦或是方才听到皇上召见的消息的时候,她都流了不少汗。 等下去见皇上,她的汗只会更多,要是不补一补,这脸怕是瞒不住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太担心。你不是说,那高人用催眠治好了你?那你同样也能用催眠治好漱玉。”龙昭华这话,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要不是为了你,我已经溜之大吉了!”林云染腹诽了一句。 要不是知道自己要是走了,漱玉公主出了事,锅都得他来背,林云染才不会留在这里。 龙昭华倒好,还有心情看她的笑话! “就算一次催眠不能让她痊愈,两次,三次,也能让她彻底恢复了。所以,我本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林云染还真没有这么轻松。 因为她还要担心,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 要是皇上和静贵妃都不肯给她机会呢? 她不还是没救? 门口的公公等得急了,敲了敲门。 “马上就好!”林云染回了一句,让他暂时定下心来,而后 迅速地为自己补好了妆。 林云染打开门,略带歉意地对着公公笑了笑,就跟在了他身后。 龙昭华也跟了上去。 公公看到他,有几分为难地!说道:“殿下……” 他才开口,就被龙昭华打断了,“她是本宫的人,本宫自然该和她同去。” 父皇的口谕只说了让林云染一人去。 可她一人去,他又如何放心? 公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他去了。 很快,就到了承乾宫外。 林云染早上去御膳房的时候,曾远远看过一眼,只觉得这承乾宫气势磅礴,肃穆辉煌。 如今走近一看,更是充满了皇家的气息,压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感觉她从前的所有勇气和魄力,在这皇城之中,都快要被磨光了。 以往,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是她。 而如今她的命却被别人捏在手里。 “皇上在御书房。”公公领着林云染绕过大殿,走向了后面的御书房。 林云染都不知自己心中的感觉,到底是喜是忧了。 她不想在大殿中见到皇上,因为那样压迫感会很重。 可御书房地方小了,距离却又近了,这压迫感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林云染正想着,就听公公轻声提醒了一句:“到了。” “多谢公公。”林云染客客气气地和公公说完,回头看了龙昭华一眼,仿佛是想要从他身上获取勇气一般。 而后,她才走进去。 “奴婢秋叶,见过皇上。”她正想跪下行礼,就见皇上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多谢皇上。”正好林云染不想下跪,皇上免了她这道程序,看来,并不是来找她麻烦的? 皇上不开口,林云染也不敢问,只能站在那里,等着他发话。 过了许久,皇上才将手中的奏折放下,问道:“听说,是你救了漱玉?” “奴婢只是给漱玉公主讲了一个故事而已。”林云染这说的也不算是假话。 她的确给漱玉公主讲了个童话故事。 “你和她说了什么故事?朕也想听一听。”皇上本以为她会急着邀功,没想到她却是急着想要将自己撇清。 不由对她有了几分兴趣。 “奴婢……奴婢说的是孩子听的故事,在皇上听来,不免会有几分幼稚。” 林云染倒是不怕这故事幼稚。 但此时此刻,她更希望自己先前和漱玉公主讲的是丑小鸭的故事。 她怕自己说了白雪公主,皇上会觉得她是在含沙射影。 毕竟白雪公主也是一个公主被害的故事。 “但说无妨。”皇上听了她的话,也没有打消听故事的念头。 林云染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讲了。 说到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她看到 皇上皱了皱眉头,心里都不由得跟着一凛。 好在,皇上什么都没有说。 她将这故事接着说了下去。 王子到来,公主清醒,大团圆结局。 “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故事?”皇上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奴婢很小的时候听来的,具体是谁说的,已经记不太清了。”林云染总不能和骗龙昭华一样,说这是一位姓格的老先生和她说的吧? 要是皇上想要去找这个老先生怎么办? 怕是翻遍了天下都找不到。 “你当真只是给公主讲了个故事,没有做别的?”皇上没有再追究这故事的来历,而是问起了她漱玉公主的事。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剑拔弩张的父子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奴婢的确只是给公主讲了个故事。公主能突然清醒过来,都是因为上天眷顾。” 如今她要是以本来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她肯定会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可她是秋叶,是太子身边的宫女。 她要是将这功劳揽下来,皇上一时兴起,给她什么赏赐,再让她留在宫里照顾公主,那可就惨了。 所以,她只能将这功劳扔掉不要。 “你可得想好了,朕不会再给你机会了。”皇上没想到自己问了第二次,她的回答依旧一样。 “奴婢的确只是给公主讲了个故事,殿下当时就在奴婢身边,他可以为奴婢作证。”林云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龙昭华。 皇上的目光也随着他一起落在了龙昭华身上,“她说的可是实情?” “父皇,秋叶的确只是给漱玉讲了个故事。漱玉会清醒过来,着实是上天眷顾。”龙昭华避开了皇上的眼神,沉声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皇上还从未遇到过功劳送到手边还不要的人,想来是怕这功劳带着隐患,反而会带来麻烦,所以才宁愿不要吧? 是个聪明人。 皇上多看了林云染一眼,正好看到她眼中漾开的那一抹笑意。 那笑意,是对着龙昭华的。 “奴婢告退。” “儿臣告退。” 两个人同时从御书房里退出来,相视一笑。 还以为会有什么危机,没想到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 她咬死不承认漱玉公主的清醒和她有关,就算公主之后还有什么意外,也和她无关了吧? 只是,漱玉公主清醒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她还能见到公主,问出那只猫的特征吗? 林云染看着后宫所在的位置,微微蹙眉。 “静贵妃还在陪着漱玉,所以这会儿你不能过去。想要见她,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了。”龙昭华知道她在担心无法见到漱玉。 但就算漱玉已经醒来,在这宫里的地位也会大不如前了。 以前,她是太后面前的宠儿。 可如今,她却是个随时都可能发疯的人。 太后还愿不愿意再见她,都是个未知数。 “要等到夜深人静?那我岂不是又得多留一日?”林云染实在不想继续在皇宫里待着了。 多一日,就多一日的危险。【!*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她也会少一日给太后准备寿礼的时间。 原本就没几天了。 “你若是不想留下,等见了漱玉,本宫送你回去就是。”龙昭华知道她在宫里的这一日过得提心吊胆的,要是再留下,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 “嗯。”林云染应了一声,拿出手帕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手帕上都沾染了一层水粉。 可见她方才有多紧张! “父皇竟然把你吓成这样了。”龙昭华看着手帕上的水粉,笑着说道。 林云染斜睨了他一眼,“明明是殿下被吓得更厉害吧?连皇上的视线都要躲开。” 他那个小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林云染的眼睛。 她知道龙昭华在皇上那里并不受宠,但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竟然会剑拔弩张到这个程度。 仿佛都能看到空气中的火花! “本宫不是怕他,只是不愿多看他一眼。”龙昭华从来就没怕过那个人。 只是恨。 只是怨。 只是意难平。 “殿下要是不和皇上这么针锋相对,说不定……” “不是本宫和他针锋相对,而是他从来都没有将本宫放在他心上。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废掉太子的传闻?”龙昭华又何尝不想和他和平相处? 但从他母妃离世的那一日起,他就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了。 他的母妃,分明是被人处心积虑谋害的,但那个人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有过问一句。 但到底,他还是没法动摇他母家,更没法动摇他的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龙昭华蓦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傲气却又悲凉。 林云染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殿下去哪儿?”等她回过神来龙昭华已经走出去好远。 她追上去,看到他去往的是后宫的方向,不由得问了一句。 “去……看看母妃。”龙昭华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会宁宫。 这个宫殿似乎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所有的东西都泛着陈旧的气息。 尽管一直有人打扫,也能看出这一点。 一般来说,皇宫里的宫殿是不会空出来,因为有新人不断地涌进来。 但这里,却空了很久。 也不知是没人愿意住到这里,还是皇上不愿意再到这里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房间里的所有陈设,都和十年前一样。 带着龙昭华许多回忆。 林云染默默跟在他身后,不仅是脚步,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会打扰到他。 走到寝殿外,林云染没再跟进去,就在外面静静等着他出来。 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身为贵妃,龙昭华的母妃这日子过得着实寒酸了一些。 哪怕有娘家撑腰,没有皇上的宠爱,在这里只会寸步难行。 最终……命丧于此。 龙昭华在房间里站了许久,久得林云染都快要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终于,龙昭华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双凤眸里满是冰霜。 “母妃曾经告诉本宫,这皇宫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争抢,不属于你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一抹冷笑爬上他的嘴角,“可不争不抢的后果,便是任人陷害,任人宰割。 ” 他闭上眼睛,似乎不想让林云染看到他眼中的痛楚,“这皇宫,如同一个深渊,只有不断往上爬,才不会掉下去。只有到了最高处,才能安心。” 林云染向来对这些权力斗争不感兴趣。 于她而言,站在最高处并非就是安全的。 还有可能,会是摔得最痛的。 但她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还不想破了龙昭华的梦。 其实,她很早就觉得,龙昭华手中的资本,少之又少。 哪怕是一直在背后撑着他的母家,这些年也在皇上的打压之下一点点衰弱了。 倘若有一日,他背后这巨大的支撑不在了,那么……他想要登上巅峰,就难上加难了。 说不定连这太子之位,都无法保住。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宫里的惨叫声 “你是不是想说,就算到了高处,也不一定会安全?”龙昭华还以为她会说出来,没想到她却静默了半晌。 “我可没那么说。”林云染怕会得罪了他,所以才斟酌着没有说出来,哪里想到他居然还奇怪她为何没说。 “可你是那么想的。”龙昭华看着她的眼睛,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有多少人想要坐到那个位置上,殿下心里清楚。就算殿下到了深渊顶上,也还会有很多人不断往上爬。”林云染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宫殿,心中莫名有些难受,“皇宫于我,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我无法理解殿下的心情。” “如果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或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龙昭华从来都在勾心斗角里生活,走的每一步都小心又谨慎。 他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他想将那些嘲讽,蔑视,嗤笑,都一一踩在脚下。 “或许吧。可惜,我是个被我爹宠大的……”废物。这两个字到了嘴边,林云染又给吞了回去。 她可不想骂自己。 “以前我不知道人生竟然可以这么苦,但我明白得还不迟。我绝对不会让林家毁在我手里,不管是谁和我作对,我都会让他知道,我云染,不是他惹得起的!” 林云染的眼中泛着耀眼的光,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意。 不管是柔妃,炎王,凌天墨还是慕容嫣,只要挡着她,她都不会手软! “走吧,先回东宫,等静贵妃离开,本宫再带你来见漱玉。我想,她应该很乐意告诉你,皇祖母那只猫到底长什么样。”龙昭华抬脚往外走去。 林云染却还在里面多看了一眼,才跟上他的脚步,而后,轻轻关上了会宁宫的大门。 才走两步,林云染忽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喊。 她看到龙昭华的脚步顿了一下,知道他也听到了这个动静。 林云染正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好看个究竟,却听龙昭华道:“你想去惹麻烦?” 她当然不想去惹麻烦了。 这深宫里的事,也不是她能管得着的。 所以,她快步走到了龙昭华身边,对于身后传来的又一声凄厉叫喊视而不见。 “不想管了?”龙昭华还以为她不会就这么放弃。 “既然并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又何必要去管呢?这里距离冷宫很近,这声音多半就是从冷宫里传来的。就算我去管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冷宫里的都是失宠的妃子,皇上连看都不会再多看一眼的人。 救了也不会有什么用。 更不用说,她们会被这般对待,很有可能是罪有应得。 “谁说没有好处?万一有一日,父皇念起了她的好,想将她从冷宫接出来呢?那样一来,当初害她的人 ,就成了她最恨的人。而帮她的人,则是她此生最感激的人。这个道理,你不是很明白?” 当初她提议让落尘接近阿阮的时候,利用的不就是人的这种情感? “冷宫里的人,当真还会有再次得宠的时候?”林云染一直都觉得,有些人,一旦被忘记了,是很难再被记起的。 尤其是在皇宫这种不断有新人来的地方。 皇上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想已经被他扔到冷宫里的人呢? “如果是一般的妃嫔,自然是不能。但也有特别的。”龙昭华正说着,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次,比前两次都痛苦。 会宁宫比寿康宫还要偏僻,是最为接近冷宫的地方,当年,龙昭华的母妃,一定在这里听过冷宫里不少凄惨的声音吧? 所以她才想要安安分分地度日,不愿意去争抢,给自己惹下麻烦。 “这个人,会是特别的吗?”林云染不由好奇起来。 被扔进冷宫,还被这样对待,心里该有多少恨啊? 而恨,往往是最为尖利的武器。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龙昭华从来都没想过帮冷宫里的人,因为他并不懂得后宫争宠的门道。 但如今,他身边有林云染,或许,他可以试一试。 “好。”林云染应了一声,快步向着冷宫走去。 还没走到冷宫门口,她就看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想必是专程守在这里,阻止别人进去的。 想要走正门,是行不通了。 而她这身体素质,爬墙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林云染正想着要不要让龙昭华帮忙,就被他抱了起来,飞上了屋檐。 那里,能看到冷宫中那个失宠的妃子正在经历的一切。 她的脸被划了一道口子,满脸都是血。 十根手指被竹板夹死死夹住,有的地方已经能看到白骨。 都说十指连心,这样的酷刑有多痛,不用想都知道。 林云染摸出一只飞镖来,正要出手,却又犹豫了。 她这飞镖独一无二,要是扔出去,没有能收回来,可就会成为隐患了。 不过,飞镖不能用,银针还是可以的。 林云染拿出一枚银针,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竹管,将竹管一头放到嘴边,另一头则安上银针,而后,对着那个正要用烙铁烫向失宠妃子的人一吹。 银针精准地落在了他的手腕上,烙铁从他手里掉落,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脚。 手和脚先后受伤,那太监痛得惨叫出声。 “是谁?”他惊恐地看着四周,用尖利的声音问道。 林云染抓着龙昭华的手臂,做好随时被他带着离开的准备。 “你突然发什么疯?”一旁的另一个太监不解地问了一句。 “你看这是什么?”受伤的太监展 示了一下手上的银针。 “没想到,这惠贵人都已经被打入冷宫了,还有人想要帮她。”另个太监冷笑一声,将掉在地上的烙铁捡起来,重新烫红,正要走向惠贵人,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一根银针扎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手里的烙铁也没有能拿稳,同样砸在了脚上。 “哎哟!”他痛得惨叫了一声,抱着脚痛苦地在原地跳圈。 “我看……今天就算了吧?要不然,惠贵人没被折磨死,我们先死在这里了。” 他们都怕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看看,你值不值得救 两个太监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院子。 他们离开以后,冷宫外头的那几个人也跟着离开了。 龙昭华带着林云染落在了惠贵人面前。 林云染为她取下了手上的竹板夹,然后从她的衣服上撕下一块来,用身上带着的药膏处理了她的伤口,然后为她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为什么救我?”惠贵人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用嘶哑的声音问道。 “想看看,你值不值得救。”林云染笑着回答。 “什……什么意思?”惠贵人被林云染抹在她手上的药膏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痛晕过去。 要不是林云染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娴熟,她不知道还要承受多少痛苦。 “你可还想回到后宫?想重新得到宠爱?”林云染问道。 惠贵人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林云染并不知道惠贵人在被打入冷宫之前是什么情况。 但她都进了冷宫,还有人不愿意放过她,必然是将她当成了莫大的威胁,才会不惜毁了她的脸,毁了她的手。 “我还能回去吗?”惠贵人看着自己那双伤痕累累的手,用其中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都变成这样了,皇上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要怎么回去?” “那可不一定。我给你用的药,是宫里最好的。再用上这世上最好的脂粉,遮住这道伤疤,不会是什么难事。至于你这双手,只是伤了皮肉,养一阵子,就能好了。” 林云染的话才说完,惠贵人就笑了起来—— 她并不是高兴,而是冷笑,还带着几分嘲讽,“说得倒是简单。谁能让我在这里好好养伤?她们可都是恨不得我能马上死在这里。” “想要让她们放心,也不是什么难事。”林云染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她担心自己会脱妆,特意带在身上为自己补妆用的梳妆盒。 她走到一旁,取了一点泥土来,用水稍微润了一下,贴在自己手背上,然后用梳妆盒里的胭脂水粉,还有手里的银针,在泥巴上涂涂抹抹修修,不一会儿,一道狰狞的伤疤就呈现出来。 若不是亲眼看到林云染用泥巴和手里这一堆东西做出了这道伤疤,惠贵人肯定不会怀疑这道伤疤有假。 “若是你脸上有这么一道伤疤,她们就不会怀疑你了吧?至于你的手,我想你知道该如何伪装,才能让人看不出来它已经好了。比起杀了你,她们应该更想看到你这样活着。” 林云染淡淡然说完,将梳妆盒和银针都收了起来,唯独将药膏留下了。 “这些药膏,应该足够让你的脸和手恢复了。等你的手好得差不多了,我会教你如何画这道伤。在伤口上涂一层舒痕胶再画,伤疤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 。” 林云染还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就已经将之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龙昭华站在一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只静静看着林云染的一举一动。 她用泥巴和脂粉在手背上画出伤疤的时候,龙昭华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哪怕是太医来了,都无法一眼看出那伤疤的真假。 更不用说后宫里那些人了。 “你为什么想让我回到后宫?”惠贵人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林云染身边地人,但她不觉得龙昭华有什么值得帮助的。 这个太子有多不受宠,并不是秘密。 无论他再怎么争抢,这太子的位置,迟早也是会旁落的。 “自然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帮我。当然,如果你顺便还愿意帮一帮他的话,最好不过。”林云染能看出她对龙昭华的不屑,嘴角扬起一抹偷笑。 龙昭华这太子当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你是什么人?”惠贵人看她这打扮,不过是个普通的宫女,样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那一双眸子,却让人看得不忍移开目光。 这样一双眸子,不应该长在这样一张脸上。 惠贵人看着她手上的伤疤,又看了看她的脸,“你……这张脸并不是真正的你,对吧?” “惠贵人果然聪明,不用我提醒,就看出来了。入宫多有不便,所以只能换一张脸。”林云染在自己地脸上用力抹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指痕。 “你还没有回答我上一个问题。”惠贵人惊愕地看着她手上的脂粉,在心里猜测起她的样貌来。 “我不太确定惠贵人是不是见过我。我是如今的林家当家人,林云染。”林云染说出自己地名头,一旁的龙昭华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以前总说自己是林家大小姐,最近似乎都换成了林家的当家人。 这两个身份都是她,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同。 林家大小姐,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个悲剧。在茶余饭后被人提起时,只会听到几声嗤笑。 而作为林家当家人的她,短短的时间,却交出了一份让人格外满意的答卷。 不管是还上了林家欠下的巨债,还是解决了林家药铺的危机,又或是做出了媲美芙蓉馆的胭脂,每一件,都没法让人质疑她的能力。 “林云染?”惠贵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成亲当日被凌王修了的……林云染?” “看来,惠贵人到冷宫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已经有了很多改变。”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她对自己的印象。 肯定有不少人对她都是这样的印象。 也不知道她要做多少事,才能将这印象给扭转过来。 “我来这里,已经一月有余。也是因为这一个月的时间 ,皇上都没有过问,所以她们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惠贵人的眸光里闪过一抹痛意,“他竟然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过问。” 这心该有多痛多伤,林云染都不敢想。 但越痛越伤,就越有动力。 只有这样刻骨的伤和痛,才能支撑她一直走到最后。 “难怪你不知道,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我了。”林云染轻笑一声,将手背上那道伤疤轻轻揭下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也经历了那样的痛 “我着实很难想象,你会是那个被凌王休弃的林云染。若是凌王知道你这般厉害,一定会后悔自己那日的冲动吧?”尽管和林云染相处了才一炷香的时间,但惠贵人对她已然佩服至极。 “他可不是一时冲动才会扔下休书。他分明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好要那么做了。”林云染冷笑一声,“不过,若不是没有他那日的成全,也不会有今日的我,所以,我还得好好谢谢他。” 要不是凌天墨扔下休书,她都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不会得到这重活一次的机会。 “这倒是。如果不是那日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那么大的羞辱,你怕是……永远都无法知道,你到底有多厉害。”惠贵人同意了她的说法。 她也经历了那样的痛:被自己爱的人狠狠摔下,粉身碎骨。 所以她能理解林云染的心情。 “所以,我才会想要帮你。一是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儿上,二是觉得,你要是能重新得宠,能帮我的地方不少。皇上枕边要是有个人能帮我说话,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轻松多了。” 能被太后喜欢固然不错,但若是能让皇上的枕边人帮忙,最好不过。 枕边风才是最厉害的。 “林小姐说笑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做什么做不到?根本就用不着我。”惠贵人说着,看了一眼龙昭华。 看她那眼神,似乎是想问林云染,为何会和太子在一起? 前一句还在说她是个聪明人,结果一转眼,她的智商就因为龙昭华遭到了怀疑。 “我和殿下,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我才会和殿下合作。”林云染将合作二字咬得很重, 她可不想让惠贵人觉得,龙昭华是她的主子。 “共同的敌人?若是我没猜错,是柔妃?”惠贵人问道。 林云染一怔,她怎么都没想到,惠贵人居然一下就猜出来了。 难不成,她知道柔妃和林家的矛盾? “你怎么知道?就连我都不清楚这其中的原因,难不成,你知道什么内情?”林云染有几分焦急地问道。 她太想要确定这件事了。 龙昭华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柔妃的事最为关键。 “我并不知道什么内情,只是之前无意中听到柔妃提起过你娘,还用了分外怨恨的语气。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死人,还能被人恨上这么多年。”惠贵人回答。 林云染的心蓦地轻松了几分。 龙昭华并没有骗她,柔妃的确是嫉妒她娘,因此将自己的怒火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她都已经成为了柔妃,得到了无上的恩宠,早就不该将我爹娘放在心上了。能恨这么久,也是不容易。”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很无辜。 得罪柔妃的是林老爷和林夫人, 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受罪的人却是她。 “柔妃这样的人,最是可怕。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只要她决定了要动手,不达到目的,绝对不会罢休。”惠贵人在后宫时就已经领教过柔妃的可怕了。 但凡是得罪了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在她杀了我之前,我必须要杀了她。”林云染冷声道。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柔妃?”惠贵人一想到柔妃,心里就莫名有些发怵。 “怎么,你不敢?若是你不敢,和我说一声就是。免得我在你身上浪费太多力气。”林云染自然想到了这种结果。 柔妃可不是谁都能得罪的。 惠贵人或许宁愿在这里艰苦度日,也不愿意去招惹柔妃。 “我……”惠贵人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手,半晌没有能说出自己的答案。 柔妃是不能说惹,可她又如何甘心一直待在这里? 在冷宫里苟延残喘,比死了更让她难受。 再说,柔妃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只要有朝一日抓住了她的弱点,对付她,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惠贵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定定地看着林云染,郑重地开口:“我帮你。只要你能让我离开这里,重新得到恩宠,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来,对你来说,还是离开这里更加重要。没有人会想要在这样的地方,被人施舍着度过余生。出去了,还能将那些人狠狠踩在脚下。”林云染很满意她的答案。 从她站在屋顶上,见到她眼中那一抹不甘心的情绪时起,她就决定要帮她了。 就算惠贵人不能帮她太多忙,她也乐意将她送回后宫去,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对于皇上来说,后的稳定也是很重要的。 若是后宫不稳,前朝定然也会乱。 毕竟,后宫和前朝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他要是有一点偏袒,有一点不公,都会在前朝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龙昭华就有更多机会,趁虚而入,从中捞到一部分好处。 他这个不被人待见的太子,终有一日会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锋芒。 “只要我能回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惠贵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 “这药膏你先用着,脸上和手上的伤,且得养一阵子。半个月之后,我会到这里来看你。到时候,我会教你如何画以假乱真的伤疤,让她们都不会再伤害你分毫。” 林云染说完,拉着龙昭华就要走。 “半个月,会不会太长了?”惠贵人忽然担忧地问了一句。 她在冷宫的每一日都过得格外煎熬,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半个月对她来说,太久太久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 候。 “你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哪里还用担心会有人对你下手?只会有人来看你的笑话。”林云染一点都不担心这点。 伤她的人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定然不会再轻易对她下手,加上她脸上的伤本就很重,这狰狞的伤口,足够吓跑很多人了。 皇上知道她的脸受了伤,对她就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了。 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需要好好养伤,等着重新回到后宫的那一日,就行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都是互相利用罢了 “你想如何让我回到后宫?”惠贵人也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为时过早。 但她很怕自己在这里煎熬那么长的时间,等来的只是一场空欢喜。 “我自有办法,绝对能让你顺利回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林云染没想到,惠贵人居然还在担心这个问题。 对付男人,她有太多法子了。 尤其是皇上这种花心的男人,想要抓住他的心,轻而易举。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我怎么会不上心?”林云染自信满满地笑了笑,嘱咐她好好休息,就拽着龙昭华走了。 一直到走出冷宫,龙昭华才问了一句,“本宫也很好奇,你想如何让她回到后宫?” “她会被打入冷宫,是因为她给清妃送去的糕点里有红花,害得清妃差点没了孩子。没人会蠢到给自己挖这么大的坑,所以,想要为她洗清冤屈,很容易。 一旦证明了她是被人陷害,皇上必然会念起她先前的好,加上她在冷宫里受了这么多委屈,皇上哪里会不怜惜?到时候,一切还不顺理成章?” 林云染方才听到惠贵人说她被打入冷宫的原因时,差点没笑出来。 她哪里是这么蠢的人。就算是真的要害清妃的孩子也决然不会这般明显。 有问题的,并不是糕点,而是惠贵人身边的人。 只要将那个送糕点给清妃的人抓来,问题就能解决了。 不过,惠贵人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只要那个人还在皇宫里,且好好活着,就不用太过着急。 “你说得倒是简单。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要怎么办?”龙昭华看到她这般自信,忍不住想要打击她一番。 林云染轻哼一声,“除非那个送糕点的宫女一命呜呼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这事都过去一个来月了,你觉得,那宫女还活着吗?”龙昭华问她。 这问题还真把林云染问得一愣。 是啊,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一个来月了,那个宫女恐怕早就被斩草除根了,哪里还会活着? 林云染折返回冷宫,将刚刚睡下的惠贵人喊醒。 惠贵人看到她这么着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当初给清妃送糕点的宫女是谁?你这些日子可见过她?”林云染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就连说话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要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你说杜鹃?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我也没见过她。怎么,你怀疑那糕点有问题,是她动的手?”惠贵人不是没怀疑过杜鹃。 但杜鹃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一直跟在她身边,她想不出杜鹃为何会背叛她。 “不一定是她。但她和你一起去的,自然值得怀疑。我还 想知道,是谁让你送糕点的?不管是糕点还是补品,只要是能吃进去的东西,都是最容易被人动手脚的。”林云染问道。【!…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惠贵人怔了怔,回道:“是……是杜鹃。她和我说,清妃喜欢吃桂花糕,所以让我送桂花糕给她。没想到,她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被别人收买。” “你都到了后宫里,还对身边的人这般信任?”这一次的教训,对惠贵人来说,足够深了吧? “我以为,杜鹃不会害我。可谁知道,她到了这里也是会变的呢?”她还以为,到了这深宫之后,改变的人只有她一个。 哪知道,她身边的人也变了。 而且,还变得那般不顾情面,为了别人的好处,将她推下悬崖。 “以后你该知道信任谁了吧?”林云染笑着问道。 惠贵人点了点头,“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你把我放在哪里?我想我还是值得你信任一下的吧?”林云染半开玩笑地说道。 惠贵人也跟着笑了笑,但眼中却没什么波澜,“你若是真的能让我离开这里,回到后宫,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你想让我做的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在所不辞。” “那就好。我不图你信任我,只希望我的努力不会白费。”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的不信任。 反正她也不会信任惠贵人。 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罢了,只要能达成目的,谁又比谁高贵呢? “如果杜鹃没死,你的事还好解决。如果她被背后的人斩草除根了,我就要另想办法了。好在,时间还有很多。得等到你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再动手,起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足够她想出不少办法来了。 各种方案都准备齐全,以备不时之需。 “她们绝对想不到,我还能回去。”惠贵人笑了笑,那笑意却有几分凄凉。 “我先去探探杜鹃的情况,你好好养伤。切记不可动怒,如今最重要的是隐忍。不管谁到这来来嘲讽你,你都要忍下来,不能再受伤了。”林云染又嘱咐了一句,才往外走。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忍下来的。”龙昭华可不觉得惠贵人有那么厉害。 “为了活下去,不能忍也得忍。”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已经重新躺下了,“这段时间,就是卧薪尝胆的时间。想要将自己失去的一切夺回来,就必须要有这样的能力。这一点,殿下不是最清楚?” 之前龙昭华揶揄她的话,她全数回给了他。 “你和柔妃没什么差别,锱铢必较,睚眦必报。”龙昭华自然听出了她这句话的含义。 “我要是有柔妃那样的脸,哪里还会活得这么惨?”林云染叹了口气。 她和柔妃可 差得远了,尤其是这张脸,就比不上。 “怎么,有了柔妃的脸,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凌天墨就不会休了你,债主就不会找你还债,柔妃就不会对付你了?”龙昭华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世上有很多事,都不是用一张脸就能解决的。” “我怎么觉得,殿下是在自夸?”林云染怎么听这句话都觉得不对。 龙昭华好像是在拐弯抹角地夸他长得好看。 “难道本宫说得不对?”龙昭华不悦地蹙眉。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林云染轻咳一声,“怎么会呢?殿下说什么都对。” 她可那么大的胆子敢说龙昭华的不是,更何况他的话原本也没错。 “其实,就算你有柔妃那样的脸,有很多事也还是会发生,所以,你的人生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再说,就算真是天姿绝色,你不也得藏起来?” 龙昭华捏了一下她的脸,手指上沾了不少脂粉。 林云染往后退了一步,将梳妆盒拿出来,掏出里面的小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确定龙昭华方才的动作没有对她的脸造成太多的破坏,才松了口气。 “谁会不会有太大区别?凌天墨要是敢退婚,被骂的人就不会是我了,不知会有多少人说他不长眼睛。慕容嫣每次出门,也都会被人指着说,她连林云染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至于那些讨债的人,我掉一滴泪,他们就会心软得不行。心一软,哪里还会逼得那么紧?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还债,不用那么狼狈,甚至让人去求凌天墨了。” 林云染一想到凌天墨那时候避而不见,心里就跟点了一把火一样,怒气冲天。 “这些,本宫都能勉强算你说得对。但有一点,你没法避免。那就是柔妃。就算你和她长得一样,她对你也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说不定还会更想置你于死地。”龙昭华想看看,她要怎么解释这一点。 林云染撇了撇嘴,“这个或许是不能避免,但也少了很多麻烦不是?” 说不定,她都不会引起龙昭华的注意。 用脸就能解决的不少问题,根本不需要用脑子,龙昭华也没那么快发现她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她也就不会去落霞山庄白白折腾那么一趟了。 简直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就算没有龙昭华,只要炎王会去锦州处理世子杀人的事,她依旧可以解决林家铺子掌柜和伙计跑路的事。 只是她不会那么快发现背后是谁在搞鬼罢了。 “除了柔妃,哪里还有什么麻烦?”龙昭华轻笑一声,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抱着她躲到了一边。 林云染听到了脚步声,很轻,但能察觉到。 说明来人的武功并不高。 林云染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个侍卫,正警惕地看着四周,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 “不是吧?”林云染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哀嚎。 她才和惠贵人说她这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就来了一个? “你先别急。本宫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来害人的。你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再说。”龙昭华看到林云染手上的飞镖,赶紧捏住了她的手腕。 林云染一想也是,万一这人并不是来害人的,而是来帮忙的呢? 误伤了可就不好了。 林云染看着他 走进去,用最快的速度走到了惠贵人所在的房间。 门开着,他还是敲了一下,然后将篮子放到了门边。 “不是说不让你来了?”惠贵人看到他,面色不悦,“若是你被人看到,会害死我的!” 侍卫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惠贵人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地上的篮子拎了进去。 这冷宫之中,只有残羹冷炙可以吃,要不是他每日送来的这些吃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撑多久。 “原来真是来帮忙的,还好我没有动手,要不误会就大了。”从惠贵人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她和这个人很是熟悉,想来他来这里已经不止两三次了。 而侍卫脸上的神情也满是关心,看不出其他。 所以林云染可以肯定,他没有别的心思。 “这侍卫武功虽不高,但要应付后宫里的人,足够了。你不用担心太多。”龙昭华怕她会担心惠贵人和那侍卫的事被发现了会搅乱了整个计划。 “若是被发现了,我的一切计划就都泡汤了,我如何能不担心?不过,他既然在这里来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被人发现,说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 林云染也不想担心,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日日都来,说不定哪一日就被发现了。 这后宫里侍卫可不是能随意出没的。 “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给他找一件衣服就行了。”林云染走出后宫,一路到了浣衣坊。 从浣衣坊里偷了一件太监的衣服,让风刃拿去,送给了方才的侍卫。 以后他再入后宫,换上这身衣服,风险就能降低很多了。 “你倒是会想主意。”龙昭华还以为她要去找那个侍卫,让他以后小心一点。 没想到她却是到浣衣坊里偷了件太监的衣服给他。 “主意是不错,就怕他不懂我的意思。”林云染看到风刃回来,忙抓着他问:“怎么样?他把那衣服拿走了吗?” “他还以为那衣服是风刮到他身边的,想要拿去还给浣衣坊。不过我暗中提醒了他一句,他就将衣服收下了。”风刃回答。 “果然。”林云染就知道那侍卫的脑子并没有那么灵光。 好在风刃提醒了他,不然林云染还真得担心他会有湿鞋的时候。 “可需要属下去查一查,他和惠贵人的关系?”风刃问道。 “看他那样子,对惠贵人并没有半分逾越的意思,这么做,或许是出于感激。想必是惠贵人以前帮过他,如今落了难,他就来报答一下当初的恩情。”林云染猜测道。 “多半是如此。不用在这件事上费心思了。”龙昭华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是。”风刃原本还在好 奇,听到林云染这么说,心中的疑惑一下就解开了。 毕竟现在后宫的人说到惠贵人,都还觉得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这一切是有人在背后设计。 尽管她所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能让她避免后宫的争斗带来的灾难,却让她在落难时还有人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杜鹃的下落。她没有死最好,她若是死了,我还得想别的法子帮惠贵人洗清冤屈。”林云染在心里不断祈祷,杜鹃一定要活着。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连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懂 “属下这就去打听。”龙昭华在后宫里有不少眼线,杜鹃的消息,问问这些人就能知道了。 很快,风刃再次回来了。 “怎么样?”林云染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毕竟这关系着她要不要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件事上。 “杜鹃还活着,而且就在浣衣坊里做事。”风刃回答。 林云染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可真是个大好的消息。”杜鹃还活着,这消息就已经足够好了。 她还被扔到了浣衣坊! 要知道,这后宫之中,最苦最累的就数浣衣坊和净房了。 她为那幕后之人不惜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待遇,她心里必然不平衡。 林云染只需要稍加诱导,说不定她就能主动说出那幕后黑手是谁了。 当然,她若是不愿意主动说出来,林云染也只需要对她进行催眠,就能从她嘴里得到答案了。 没什么难的。 不管到底是谁陷害了惠贵人,都不是个聪明人,连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懂。 纵然斩草除根也有隐患,至少得将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吧? 若是换了林云染,一定要盯着她,心里才能安心。 不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抓住了。 “林小姐可要见她?”风刃问道。 “哪一个是她?”林云染看向了不远处那几排正在埋头洗衣服的人。 “第二排第三个就是。”风刃说道。 林云染看向那个宫女,发现她的脸上和手上居然还有不少伤痕。 看来,幕后黑手将她扔到这里受苦之前,还对她进行了一番毒打,大抵是想让她明白,想要保住这条命,以后就得好好听话。 背叛自家主子的人,在新主子那里也是会被嫌弃的。 毕竟,新主子也担心自己会被背叛。 “她应该才到这里不久吧?”身上的伤痕看着还很新。 “惠贵人被打入冷宫之后,她就被送到这里来了。”风刃回答。 林云染一怔,“既然那时候就已经来了,为何身上还会有这么多新伤?” “她身上的伤是浣衣坊的嬷嬷打的,她旁边的人也有伤,只是因为比她听话,所以伤得并不是太重。被送到这里的都是犯了事的宫女,一旦进来,就如同妃子被打入冷宫一样,再难出去了。” 在风刃的提醒下,林云染才看了看杜鹃身边的人,发现她们身上果然都有伤痕。 这浣衣坊的嬷嬷还真是够可怕的,居然能将人伤成这样。 不过,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罪有应得,所以林云染也就不心疼了。 “挨打挨骂都没什么,只要不死在这里就行了。” 林云染之前还觉得,那幕后黑手太蠢了,不铲草除根,还将人 送到这里来。 但她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若是人死在这里,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说不定她还和杜鹃承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她救出去,让杜鹃以为自己迟早能出去,所以处处和嬷嬷顶撞。 浣衣坊的嬷嬷哪里是能任由她顶撞的人? 对她下手必然会更重,时间一长,她的性命必然堪忧。 “这一点你可以尽管放心,本宫是不提供让她死在这里的。”她可是关键的一步,有她在,就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证明惠贵人是无辜的。 龙昭华自然不会让她死在这里了。 “殿下都开口了,我也就放心了。”林云染笑了笑,拽了下龙昭华的袖子。 她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龙昭华会意地带着她离开了浣衣坊,回到东宫。 在宫中不过短短一日,就已经经历了许多,林云染只希望自己能快点从漱玉公主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离开皇宫。 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旦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前面就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个时辰,夜色已深。 追夜从漱玉公主那里回来,说静贵妃已经离开了。 林云染一个翻身从榻上起来,“终于走了!” 她都怕静贵妃今晚要和漱玉公主一起睡了。 漱玉公主得宠的时候,是静贵妃的掌上明珠。 可她出事之后,静贵妃就很少来看她了,恐怕她心里都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女儿。 而今漱玉公主恢复了神智,就又成为静贵妃的掌中宝了。 对于静贵妃来说,漱玉公主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一个用来争宠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林云染不由为漱玉公主感到心酸。 “走吧,看你这样子,都等不及要离开了。”龙昭华让落尘和风刃打点好了东宫的一切,带着林云染去了漱玉公主的寝殿。 林云染没让龙昭华跟着,而是独自走了进去,将熟睡的漱玉公主唤醒,趁着她还没有轻易清醒,对她进行了催眠。 漱玉公主将那只猫的所有特征叙述了两遍,林云染将每一个细节都记了下来,又问了几个别的问题,得到回答之后,她数到三,让漱玉公主再次睡过去。 然后就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你确定你能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猫吗?”龙昭华之前都没有注意过那只猫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细节。 想要找出一只一样的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想,应该不止我一个人想这么做吧?毕竟宫里的人都能看出来,太后有多喜欢那只猫。但想要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太难了。” 就算是找到了长得一模一样的,也无法让它所有 的行为都如太后那只猫一样,除非…… “现在才知道有难度?”龙昭华拿出一块翡翠来,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线,只用看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你还是别想着讨好皇祖母了,老老实实送个礼吧。” 林云染却没有接过他递来的翡翠,“我又没说我要找一只一模一样的来。我自有别的法子。殿下这翡翠暂且留着吧,等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再找殿下讨要也不迟。” 之前还在嘲笑她没银子为太后买寿礼,暗地里却为她准备好了。 林云染的心里不由一暖。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比她这个商人还商人 “所以,你打算出来两日,回去的时候却空着手?你要怎么和他们说?”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一拍脑门,她居然把这一点忘了! 她这次出来的借口,是为太后挑选寿礼,她要是什么都没带回去,要怎么交差? 就算她是林家的当家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交差,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带回去吧? “那就……暂借一下。”林云染将那块翡翠接了过来。 原本应该是冰凉的,但因为在龙昭华手中握着好一会儿了,难免沾染上了他的体温。 林云染拿在手里,都舍不得收起来。 龙昭华偷偷地将她带出了皇宫,送上了等在宫门外的马车。 林云染独自驾着马车回到了林府。 夜色已深,她本来想悄悄回房的。 可她才进门,林家的人就都围了过来。 “你们会不会太关心我了?”她又得到了前几日从西郊回来时的待遇,哭笑不得地说道。 “小姐,你给太后选了什么寿礼,能不能让我们看看?”月儿抓着她的手臂问道。 原来是在担心她的眼光有问题。 林云染将龙昭华给她的那块翡翠拿了出来,晶莹通透的翡翠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姐可真是有眼光。这块翡翠,怎么都要几万两银子吧?小姐是哪里来的银子?”林管家看到这翡翠,也被惊艳到了。 但他更关心的是林云染的银子从哪里来。 先前林家药铺关张带来的亏空填补了以后,林家的生意就靠着卖出去的脂粉在撑,根本不可能一下拿出几万两银子来。【~~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管家不用担心,反正这块翡翠不是我偷来的,抢来的就是了。”林云染笑着将翡翠收了回去,“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才挑好寿礼,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奴婢这就去为小姐准备热水。”羽灵一下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转身去为她准备热水了。 “那奴婢就扶着小姐回房。”月儿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了她。 “贴心!”林云染半靠在她身上,对着剩下的人摆了摆手,“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做事呢!” 众人这才散去。 林云染回到房间,就让月儿找来了木炭,按着漱玉公主所说的,将那只猫画了出来。 “哇,这猫真可爱,小姐画得惟妙惟肖的,奴婢都能想到它动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呢!”月儿看着那跃然纸上的猫,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是吗?”林云染倒是没觉得自己画得有那么好,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素描而已。 月儿这么说,不过是奉承她罢了。 “小姐是在哪儿看到这只猫的,能不能带奴婢也去看看?”月儿问道。 “过几天你就能看到了。”林云染将手中的木炭放下, 看着一手的煤灰,忽然想起那日她和龙昭华在这里的幼稚举动。 不对,只有龙昭华一个人幼稚,她不过是合理还击而已。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羽灵走进来,看到桌上的画,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这是哪里的猫,真漂亮!” “小姐说,过几日我们就能看到了。”月儿将沐浴要用的东西都拿在手里,轻轻推了林云染一下,“小姐,你不是说累了吗?快去泡个澡轻松一下吧。” 林云染点了点头,将那张纸折好放到一边,然后就跟着两个丫鬟去了浴房。 自从她发现了肩头的刺青之后,就没有办法忽略这个刺青的存在了。 可惜以她的角度,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小姐可是在看肩上的刺青?”羽灵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这刺青,一直都在?”林云染曾经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过很多次,都找不到这刺青的来历。 只能说,它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存在在她身上了。 “反正从奴婢到小姐身边时,就有这刺青了。奴婢还问过小姐,小姐说,这刺青是夫人刺的。还说,夫人身上有个一模一样的刺青,也在这个位置。”羽灵回答。 林云染一怔,这刺青居然是林夫人刺的?而且她身上还有一模一样的刺青? 可这刺青,代表什么呢? 林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时候,这刺青还没这么大呢。奴婢原本还担心,随着小姐长大,这刺青上的图案会变得模糊,没想到是奴婢低估了夫人的能力。这图案不但没有模糊,反而还更清晰了。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奴婢也看不明白。” 羽灵盯着刺青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上面的图案到底是什么。 林云染之前从镜子里看过几次,只能大致看出来是一只鸟。 至于是个什么样的鸟,就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她之前就想让这两个丫鬟帮她画下来,她好看个清楚。 但她并不是很相信这两个丫鬟的能力,恐怕就算让她们盯着这肩膀看上好几个时辰,她们画出来的东西也没法看。 她还怕这刺青和那箱子一样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了她身上有刺青,说不定会带来什么麻烦。 所以,林云染并没有提。 反正总有一日,她会知道自己身上的刺青到底是什么的。 沐浴出来,月已中天,林云染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箱子还在不在。 确定箱子还在远处,林云染才放了心,将之前从书房的地板下找到的那本书拿了出来。 “小姐不是说累了吗?怎么不休息又看起书来了?”羽灵本来都要回去休息了,看到林云染的举动,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累是累,不过这会儿还 睡不着,你先去休息吧。”林云染哪里能说,她没有几天时间为太后准备寿礼了,所以必须尽快动手呢? 要是到时候只能送龙昭华给她的那块翡翠,她不但白去了皇宫一趟,还得欠下一个人情。 比起讨不了太后欢心,林云染更在意地,居然是欠龙昭华人情。 要是她真欠了龙昭华人情,还不知道会如何被他讹诈。 龙昭华身为太子,却比她这个商人还商人。 还好意思说她睚眦必报。 林云染在心里冷哼了两声,蓦地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烛火微微抖动了一下。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把寒子峥唾骂第一万零一遍 林云染假装没看到,目光依旧在手中那本泛黄的书上,但一只手里却默默从针囊里摸出了一根银针来。 等着不速之客现身。 又一阵风来,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林云染面前。 她手中的银针在人影破窗进来的一瞬间脱手而出,差点就击中了那人眉心。 却在那之前被一根纤长的手指弹开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圣女。”林云染看着面前的人,目光却只在她的鼻尖。 不去看她那双眼睛,对林云染而言,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了。 只要不被瞳术控制,伽蓝就没那么难对付。 “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里借住两日?”伽蓝问得不太礼貌,也不是很客气,甚至还有几分高傲。 但林云染却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有些人就是会给人无形的压迫,不管你在心里如何安慰自己她并不可怕。 “你不去追着寒子峥,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认为我和他有什么?就算我要喜欢寒家人,我也会喜欢雪中送炭的大公子,而不是这个故意将火往我身上引的二公子。” 林云染在心里把寒子峥唾骂第一万零一遍。 明明都已经找到了艳情,好好将祸水引到艳情身上去不就行了?还算是为她出了口气。 哪里知道他居然一转头就将祸水引到她这里来了。 林云染都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要如何在寒子澈面前告状,让他哥哥好好地收拾他一番了。 “之前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我来找林小姐,是想让林小姐帮我一个忙。”伽蓝的语气总算客气了一些。 果然不是在这里暂住两日那么简单。 “我先和你说好,我这几日没有时间。在我完成给太后的寿礼之前,我不会做别的事。”林云染将手中的书扣到桌上,但因为这本书太过破烂,仍旧被伽蓝看到了部分内容。【#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傀儡术?你手中怎么会有这个?”伽蓝淡蓝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惊讶,伸手将林云染面前的书拿了起来。 因为她力度太大,不少书页掉了出来, “你小心一点!”林云染好忙将掉落的书页捡起来,顺便将那本书从伽蓝手里夺了回来。 这本书本来就已经够破烂了,经不起伽蓝的折腾。 “已经失传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你到底该谁?”伽蓝任由她将那本书拿了回去,但目光却不曾从书上移开。 “失传?”林云染没想到,伽蓝居然能认出这本书来。 或许,能从她这里套出什么消息呢? “这本书,你是如何得来的?”伽蓝没有理会她的疑问,而是冷声问了一句。 “我对傀儡术很感兴趣,所以就想找找这方面的书。刚巧在一个人手里发现了这本 破破烂烂的书,就买下来了。”林云染说得分外自然,没有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哪怕是伽蓝那双眸子,也看不出她说谎的迹象。 但她说出来的话,实在无法让人信服。 “那个人是谁,在什么地方?”伽蓝必须要问个清楚。 “你没见过外面那些摆摊卖旧货的人吗?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当时我可是花了五两银子买下了这本书,谁知道买回来以后才发现,封面也封底是他自己糊的,里面根本就不是一本完整的书! 我气得去找他理论,可他早就不知所踪了。我到今天都还想找到他,让他把剩下的部分给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这本书?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书是谁写的,我去找他也行。” 林云染说得煞有介事,就连脸上的怒气都很逼真。 伽蓝不想相信她都不行。 “你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别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东西,你居然轻轻松松就弄到手了。看样子,你是想从这上面挑一样做出来,当作寿礼送给太后?” 伽蓝看到了她正在看的那一页,似乎是个小动物。 里面的结构十分精细,她这个大小姐能做得出来吗? “你说这是别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东西?那我若是将寿礼送给太后,岂不是会有不少人知道这本书在我手里?到时候怕是会给我带来不少危险吧?” 林云染想到了梦中林老爷和林夫人的争吵。 要是她这么做真的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那她还得再斟酌一下才行。 “那也得你能做出来才行。你以为这上面的东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得出来的吗?你可别太高看你自己了。这些傀儡的精细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象,就算你能做得分毫不差,但能不能动起来,和真的没有差别,可就难说了。” 伽蓝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她会有什么麻烦。 毕竟这上面的东西也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她想惹麻烦,还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林云染本来都想放弃了,但被她这么一说,蓦地燃起了斗志。 她这小玩意儿,在众多的寿礼中必然不会太起眼。 太后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继续拆开。 到时候她偷偷到太后身边,将这只猫的情况介绍给太后,不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吗? 这可是她讨好太后的难得机会。 “不是我怀疑你的能力。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伽蓝在桌边坐下,看到被折好的那张纸,拿了起来。 当她将那张折好的纸打开时,被上面画的东西惊了一下。 她见过不少画师,但还从来没见过谁能将人或物画得这般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画纸上跳出来一般。 “这该不会就是你要做的寿礼吧?”伽蓝盯着那只猫看了许久,哪怕那不过是一幅画,她都觉得自己要被那只猫琉璃珠一般的眼睛给吸进去了。 “没错。”林云染回答,“它是太后的爱宠,前一阵寿终正寝了,太后格外伤心,如今寿康宫里都还放着这只猫的东西。若是我能将这只猫还给太后,她必然会很开心。” “你确定?或许太后不会喜欢这样的礼物呢?到时候你反而惹得她老人家不高兴,岂不是适得其反?”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只要不是帮你追寒子峥 伽蓝对太后的了解虽不多,但她觉得,能做到太后这个位置上的人,最厌恶的就是这样刻意的讨好吧? “适得其反也比完全得不到注意要好,就算她不喜欢我送给她的东西,我多少也能得到她的注意,也不亏了。”林云染也不知道对太后的讨好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但她愿意冒险。 “怎么办,我觉得你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伽蓝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笑意,“若是你能和我一起去漠北就好。” “我放着好好的林家当家人不做,为什么要和你去漠北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林云染对离花教一点都没有兴趣。 纵然离花教的教主传闻是个大美男,她也没有兴致。 或许是因为她这阵子看了太多美男,所以眼光都养刁了吧。 除非离花教教主能比楼逸清还好看,不然,她都不会多看一眼。 “你当真以为我们离花教要什么没什么?”伽蓝听了她的话,一万个不乐意,“就算和落霞山庄相比,离花教也未必会逊色,你若是不信,就和我去看看。” “你为什么想把我拐到离花教去,你有什么阴谋?你好像都还没说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忙?我可得告诉你,你的瞳术,只能在我身上用一次。”只要不会被她的瞳术控制,林云染就不怕她用别的招数。 “我劝你别对自己太自信了,你当真就没有松懈的时候,当真能一直都不看我的眼睛?”伽蓝自然发现了,从她到这里时起,林云染就没有看过她的眼睛。 无论她怎么动,林云染都能将目光准确地定格在她的鼻尖。 分毫不差。 “或许我会有松懈的时候,但只要我将不看你的眼睛当作一种本能,我就永远不会犯错。”林云染正说着话,伽蓝又一次低下了头。 而林云染再一次将目光定格在了她的鼻尖。 这让伽蓝颇为恼火。 她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对付的人。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只要不是帮你追寒子峥,什么都行。”林云染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看到她脸上部分肌肉的变化,所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中她的心思。 但伽蓝应该不至于找她求助吧? 她看起来像是红娘吗? “林小姐说笑了,人我自己会追,犯不着问别人。”伽蓝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别人帮她追寒子峥,是她的,就永远都是她的。 如果不是她的,就算她用尽了力气,费劲了周折,也不会到手。 哪怕她之前已经在江湖上放过话,自己此生非寒子峥不嫁。 但她可是离花教的人,谁说她说了话就一定要负责? “那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林云染不太明白,凭着她的本事,还有什么 是完成不了的? “这次太后寿宴,会有人送上一只麒麟角……” 伽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云染打断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偷麒麟角吧?” 谁都知道麒麟世间难得一见,麒麟角更是稀世珍宝。 伽蓝居然想让她在太后寿宴上将麒麟角偷回来? 她看着像是活腻了吗? “太后寿宴,守卫必然森严,我纵然能混进去,行动也不会太自由,很容易就会被宫里的暗卫发现行踪。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伽蓝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 林云染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人像。 皱得不成样子也就罢了,这画工简直像是出自抽象派的手笔,一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你……想让我做什么?”林云染看着手中的人像,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让你将我易容成这上面的样子。”伽蓝极为认真地回答。 林云染差点没有吐出一口血来,“你是认真的?” “这是太后身边的人。太后收下的寿礼必然都要经她的手,若我能变成她,得到太后的寿礼,就太简单了。”伽蓝的语气还如之前一般轻松。 而林云染已经快要哭了,“你觉得,我能凭着这么一副画像,就将你易容成她?你自己看看这画像,有哪一点像个人?” 这么抽象,她就算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啊! “不像吗?”伽蓝看着那张纸上的人像,和林云染画的那只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摸着良心说。”林云染抓着她的手放到了心口。 “既然你觉得不像,那一会儿我带你入宫,你亲眼看看,总行了吧?”伽蓝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拉着林云染就要往外走。 “饶了我吧。我可是才从宫里出来!”林云染简直生无可恋,伽蓝到底是个什么魔鬼? 伽蓝听到她这么说,却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对啊,你不是才从宫里出来吗?那你应该见过那画上的人才对!” 林云染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寿康宫里见到的每一个人,并没有画上那个。 不过,那画实在是太过抽象了,就算是拿到那个人面前去,都不一定能对比出来是她。 “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她长什么样子?”林云染将扔到门外的木炭又捡了回来,重新拿了一张画纸出来,铺到桌上,“想要成功混进去,必然得万无一失才行。” “你这是……要把她画出来?”伽蓝看到她拿了一张画纸出来,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到?”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被伽蓝质疑能力了,“只要你能将她那张脸的特征说出来,我就能把她画出来。” 有哪个画师不用见到人只凭着别人口述就能将人 画出来? 伽蓝心想,今天她可真得长长见识了。 林云染先是在画纸上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面孔,而后询问了脸型。 从脸型,到眉眼,鼻子,嘴巴,一点一点,一张脸在画纸上渐渐清晰。 林云染并不记得自己在寿康宫见过这张脸,但那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太后身上,对太后身边的人并没有太关心。 若是她仔细看了,肯定会记得。 “怎么样,是她吗?”林云染落下最后一笔,将手上的煤灰拍了拍,笑着问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没那么可怕 尽管脸上有自信的笑容,但林云染的心里却还是紧张的,生怕伽蓝说她画得并不像。 她可不想在伽蓝这里丢了面子。 “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伽蓝难以置信地盯着画纸上的那张脸。 林云染能将那只猫画得栩栩如生也就罢了,没想到她连人都能画得这么逼真。 简直和她记忆中的那张脸完美重叠了。 幸好之前她画的那张被她揉成一团扔到门外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丢脸。 “那就好。等太后寿宴那日,我会按着她的脸为你化妆,到时候你可以轻松混进宫里去,拿到你想拿的东西。”林云染说着,打了个哈欠。 要不是伽蓝来打扰,她这会儿都已经休息了。 不过,伽蓝的到来,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提醒。 她在给太后送礼的时候,要尽量低调一些。 讨得太后的欢心就行了,不需要让太多人知道她手中有这本书。 幸亏当初她去找北堂临渊的时候,和他说这箱子掉进江里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你睡这儿,我睡哪儿?”伽蓝看到她一脸睡意,也跟着困了。 旁边的房间已经许久没有人睡过了,没有收拾还另说。里面堆满了做脂粉的原料,根本就不是个睡人的地儿。 而除了旁边的房间,她这院子好像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给别人休息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睡在榻上吧。我想,离花教的圣女,应该也没有那么讲究吧?”林云染指了指一旁的榻。 伽蓝还真不介意,一个翻身躺了上去。 那双幽蓝的眸子总算闭上了。 林云染暗暗吐出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在面对伽蓝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生怕追一不小心就对上了她那双眸子,现在她总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大概是太累了,林云染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推了她。 她正要睁开眼睛,心里却有个声音提醒她,这房间里有个不速之客。 于是她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半坐起身来,盯着锦被,将目光一点点挪到面前的人身上。 “你的警惕性未免也太强了吧?”伽蓝以为自己这一次怎么都会得逞了。 没想到林云染竟然如此警惕,她顿时觉得很挫败。 “你在这里,我又如何能不警惕些?”林云染轻笑一声,目光依旧落在她的鼻尖上,“我是真怕了你了。” “我有什么可怕的?”伽蓝的声音里难得有了笑意。 “我还以为,你只有在寒子峥面前才会笑。原来,能让你笑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林云染一想到自己正在融化一块坚冰,心中还有几分开心。 离花教的圣女,也没那么可怕 。 “既然你都已经答应我帮忙了,你就不可能永远都避开我的目光。再说。我还需要你帮忙,又怎么会对你用瞳术呢?”不愧是离花教的圣女,就算板着一张脸,面若冰霜地说话,也能让人听出这语气中的一抹娇嗔。 有谁能把持得住? 大概也只有寒子峥能把持得住了吧? 不过,在她面前的伽蓝,和寒子峥面前的伽蓝,可不是同一个。 伽蓝在寒子峥面前,会全然卸下自己脸上的冰霜,毫不保留地展示自己的喜欢。 很多时候,越是这样,就越难被珍惜。 林云染抬眼,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她的心里仍旧有一点震颤,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你可要先试试看?”林云染问道。 “我正有此意,但又怕会麻烦到你。”伽蓝怕自己到时候还是会出纰漏,所以想今日提前到寿康宫去一趟。 以那个宫女的面目。 若是连太后都认不出她来,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但太后那双眼睛,太过凌厉,她光是想着,都觉得忐忑。 可若是不去,想要得到麒麟角,就得多费一番皱着。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的主意了。 “你都到这里找我了,还怕多麻烦我一些吗?要是你不想麻烦我,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分明没有被承诺任何好处。 林云染觉得自己昨晚一定是太过担心她的瞳术,所以才会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你帮了我,下次你有了麻烦,我也会帮你。所以,你一点都不会吃亏。”伽蓝可没想让她白白出手。 只是她如今还想不到用什么来报答而已。 “你还想把我骗去漠北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林云染冷哼一声,将脂粉拿来,在面前摆了一堆。 “我可没骗你,我不过是想告诉你,离花教并不是你想的那般。”伽蓝任由林云染的双手在她的脸上涂抹,时不时根据林云染手指的力度调整脸的方向。 “都是魔教了,就算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对离花教的存在,没有任何意见。”林云染又不是什么正义之士,才不会管离花教的闲事。 她连林家的事都还管不过来呢。 “不是什么好人?”伽蓝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此话怎讲?” “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无奸不商。”林云染笑着眨了眨眼。 “你若真是奸商,林家就不会差一点败在你手里了。”伽蓝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只觉得乌云压顶。 那不是她的错啊! 她过来就接了一堆烂摊子,她有什么法子? “我不是给救回来了? 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要不是那些极品亲戚把这里的东西都给卷走了,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卖嫁妆的地步?”林云染为自己挽回了一点面子。 “说起来,我至今都不明白,你是如何说服寒子澈用那么高的价钱买下你的嫁妆的?”为这个问题好奇的,并不只有伽蓝一个人。 但林云染不能说出原因。 “我娘和寒夫人是闺中密友,所以他会接济我一把,也是情理中的事。再说,我的嫁妆远不止那个价,他也没亏。”林云染拿出了这个万能理由。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没有符合要求的人 “原来你娘和寒夫人还有关系?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这么看来,他会帮你,的确是出于情分。但以前怎么就没听说你们两家有往来呢?”若是这两家人真有往来,彼此也不会那么生疏了。 “那是因为我娘过世得早。两家的关系是靠着我娘维系的,我娘没了,这份关系自然就断了。更不用说,我家是皇商,而寒家不沾皇商,也就渐渐疏远了。” 林云染也不知道以前林家和寒家的关系究竟如何。 但既然林夫人在最关键的时候想要将她送去寒家,就说明她和寒夫人的交情匪浅。 “原来是这样。”伽蓝无法从林云染的话里听出半分破绽。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哪怕心中依旧有疑惑,却也挑不出毛病来。 “对了,你这双眼睛,要怎么办?”林云染看着她那双眸子,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她能将伽蓝的脸变成那个宫女的,但她没法改变她瞳孔的颜色。 “其实,这双眼睛,也不是不能控制。”伽蓝将眼睛闭上,再睁开时,已经是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了,“只不过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而已。” 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算不拿正眼瞧,也没人会有什么异议。 而跟太后说话,可以低着头,就更不用担心这双眸子会暴露什么了。 “我就怕你忙活了这么久,会因为这双眼睛功亏一篑。能藏起来就好。”林云染对她的脸做了最后的修饰,看了一眼旁边的画像,“行了。” “这就行了?”伽蓝还以为这过程会很复杂,没想到才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 “不然你还想浪费我多少时间?我可还没有动手为太后做寿礼,要是太后寿宴那日我还没能完成,我前两天不就白忙活了吗?” 其实这次入宫,收获也不少,不能算是白忙活。 惠贵人若是能成功回到后宫,她这里得不得到太后的欢心,也没什么所谓了。 伽蓝拿起一旁的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若不是镜中的人和她一样拥有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她都要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竟然在没有用人,皮面具的情况下,变得和那个宫女一模一样! 林云染这双手,会不会太神奇了一点?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伽蓝仔仔细细地看了下自己的脸,的确看不出任何破绽来。【¥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除非有人凑到她的脸旁来看,不然是绝对看不出来她脸上有一层脂粉的。 只一层脂粉,就能达到人,皮面具的效果。 还没有人,皮面具那么多的束缚。 以前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想笑一下就不行,不然就会将人,皮面具弄皱了,被别人识破。 她这次选 择让林云染帮忙,而不是用人,皮面具,就是担心会被看出来。 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束缚了太多表情,僵硬的脸太容易引来注意了。 “很简单,但是你肯定学不会。所以,我也不用费心和你说了。”林云染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解释仿妆。 “不说也罢,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了。”伽蓝急着入宫验证自己这张脸,起身走了。 反正也不用出门,林云染连梳洗打扮都省了。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将那本书拿着,按着上面所写的步骤,做起了机关。 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完成了一丁点。 这机关比她想的要复杂多了。 好在她的特长是做炸弹,各种精密的炸弹她都能轻松完成,所以这傀儡对她而言并不算太难。 唯一难在她的时间不多。 按着这个进度,她怕是很难自己太后寿宴之前完成。 其实,这礼物不在寿宴送出去也行。 之后她单独拿去送给太后,更不容易引来注意。 可要是那样,龙昭华这人情,她就非欠不可了。 价值几万两的翡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还上的。 西郊的度假山庄,可还没有银子修呢。 要是那煤矿是她的就好了。 为什么偏偏是凌天墨的? 想到凌天墨,林云染就恨得牙痒痒。 她一定要想办法,将那块地从凌天墨手里骗过来。 她可以不用自己的名义前去,找个人帮她谈生意,把凌天墨忽悠瘸了,一切不就好说了? 可她要找谁呢? 得是个她信得过,还不能在她这里狮子大开口的人。 她身边根本就没有符合要求的人。 林云染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揉了揉眉心。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月儿送了饭菜进来,像是怕她不吃一样,守在她身边盯着她。 林云染的确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扒拉了两口。 “不是都已经为太后选好寿礼了吗?小姐还在为什么事情烦心?”月儿忍不住问了一句。 “除了银子,还有什么事能让我烦心?”林云染无奈一笑,“等到度假山庄盖好了,我可能就不会再烦心了。” “小姐,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嘛。凡事都得慢慢来,谁都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小姐如今这样子,已经很让奴婢惊喜了。”月儿将碗筷收拾好,退了出去。 林云染正想将放到一边的机关重新拿起来,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影。 “殿下来得正好。”她将手边的画展开,拿给龙昭华,“烦请殿下看看,太后的那只猫,可是这样的?” “你当真没见过那只猫?”龙昭华看着画纸上那只栩栩如生的猫,很难相信林云染根本就没见过它,仅凭着漱玉的 描述,就将它画了出来。 “要是我真见过,何必还要浪费那么多力气?”林云染倒是希望自己见过,她也就不会特意去宫里一趟了。 还被龙昭华摆了一道,差点丢了命。 若不是之后遇上了惠贵人,她这次入宫之行,可就真是危险比收获多了。 “这倒是。”龙昭华的眼光落在了旁边那张折叠起来的画纸上。 他将那张画纸拿起来,打开一看,发现那上面的人看着很是熟悉。 “这是……太后身边的宫女香兰?你画她做什么?”龙昭华疑惑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可奉告 “不过是随手画着玩儿的。”林云染将那张画纸从龙昭华手中拿回来,扔到了一边。 “你觉得,本宫会相信你说的话吗?”龙昭华可不觉得林云染会做这么没意义的事。 “那殿下觉得,我是想做什么?”林云染反问他。 龙昭华还真想不出答案。 尽管香兰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但她和林云染能有什么关系? 那日他们去寿康宫,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香兰吧? “殿下来找我,可是有事?”见他说不出来,林云染就转移了话题。 “怎么,没事本宫就不能来了?”龙昭华不悦地蹙眉。 “当然不是了。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毕竟殿下时间宝贵。”林云染可不觉得龙昭华真是来看她的。 他到这里来,肯定有目的。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可龙昭华却什么都没说,只注意着她手里的动作。 “你到底想要送皇祖母什么寿礼?”龙昭华实在是太过好奇了。 所以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看看。 结果……什么都没有能看到。 她手里那样东西,他看了半天,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等我做好了,殿下不就能知道了?”林云染说到这里,默默叹了口气,“不过,能不能成功,可就说不定了。” “你还会有这般没有自信的时候?本宫还以为,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对自己信心满满呢。”龙昭华觉得她难得有这么谦虚的时候。 林云染暗暗咬了咬牙,龙昭华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她的机会。 “做人就是要低调一点才行,不然很容易惹祸上身的。”林云染淡淡然说完,想要将手边的书翻开,谁知道她轻轻一扯,那本原本就不太牢固的书彻底散架了。 书页掉了一地,被忽然进来的一阵风吹得到处都是。 林云染和龙昭华两个人在房间里手忙脚乱地捡,好几次都撞到了一起,才将书页都捡起来。 但书页已经打乱了。 想要知道那一页原来在什么位置,只能一张张拼凑。 这可比拼图要难多了。 拼图至少还有个大体的框架可寻,可她手里的书页,看着大致相同,只有仔细看才能看出细节处的不同。 所以整理起来格外麻烦。 “你这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本书?”龙昭华看着书页相似的图案,只觉得无比头疼。 林云染原本想用搪塞伽蓝的话来搪塞他,但想了想又觉得没那个必要,于是说道:“书房里翻出来的。因为在角落里放着,所以被腐蚀得差不多了。我本来想修补一下,结果还没来得及,就变成这样了。” 她也没想到这本书居然会这么脆弱,经不起一点折腾。 可既然都已经这 样了,除了将它恢复原样,林云染也没别的选择。 不然她连太后的寿礼都完不成。 “这好像是一本,教你如何做机关的书?”龙昭华这才反应过来这书中的内容。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我想,我娘以前给我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就是从这上头学来的。” “你该不会是……想要做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猫送给皇祖母吧?”龙昭华总算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难怪她之前表现得那么自信,说她一定能做到。 却原来不是要去寻一只活生生的猫来,而是想用这些机关,做出一只傀儡猫。 “这样没有生命气息的东西,皇祖母怕是不会喜欢。”龙昭华可不觉得一只用机关推动的傀儡,或者说是玩偶,能够博得皇祖母的欢心。 “喜不喜欢,殿下说了可不算。得太后说了才算。”林云染继续拼凑着手中的书页,“殿下会来,就是好奇我要如何找到这个寿礼吧?现在知道了,是不是……” 该走了? 林云染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下逐客令。 她说话都是点到为止,让龙昭华自己体会。 “怎么,你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这么急着让本宫离开?”龙昭华看着被她扔到一边的那幅画像,“你画香兰,究竟是想做什么?” “无可奉告。”林云染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将她需要的那几页拼凑出来之后,把剩下的书页扔到了一边。 既然这本书会成为目标,那她也必要将它完整地拼凑出来了。 就这么散乱着,纵然被人拿走了,也很难理清头绪,连拼都拼凑不出来,就更不用说做出这上头的东西了。 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不想说,本宫可就要让人盯着你了。”龙昭华知道林云染不喜欢被人盯着,于是使出了这个杀手锏。 林云染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气呼呼地说道:“殿下身为太子,行事就不能光明磊落一些吗?” “本宫不是为了你?可你不愿意回答,本宫为了得到答案,自然就只能用一点特别的手段了。”龙昭华知道他在林云染眼中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 所以他也不介意再小人一点。 “是……是伽蓝,她想要偷太后的寿礼。所以想让我帮她易容成太后身边的人,她好下手。”林云染只得说了实话。 “伽蓝?她想偷什么?”尽管伽蓝会瞳术,但她的精力也有限,不可能同时对付太多人。 所以她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混入太后身边偷取寿礼,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但如果她有明确的目标,她可以在寿礼还未进入皇宫之前就得手,根本就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到皇宫里去。 所以龙昭华难免会好奇,她的目标是什 么。 “她说,有人会给太后送一对麒麟角。她要将那堆麒麟角偷到手。”反正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全都说出来也没有关系了。 “你没听错,她要偷的真的是麒麟角?”龙昭华似乎很震惊。 “怎么了?麒麟角难道不是这世间难得的珍品吗?她想要偷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林云染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惊讶。 “麒麟角的确是难得的奇珍异宝,但本宫惊讶的是,她想要偷的,竟然是寒家送给太后的寿礼!”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打算夸我两句? “你说什么?麒麟角是寒家送给太后的寿礼?”林云染心头的疑问一下就解开了。 她之前就在想,以伽蓝的能力,既然都知道寿礼中有麒麟角了,找到送礼的人,将寿礼偷过来,比在皇宫里动手简单多了。 但她又觉得,拥有麒麟角的肯定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说不定让人日夜守着,一般人不能接近呢? 却原来,那麒麟角竟然是寒家送给太后的寿礼! “寒家向来都不和朝廷打交道,以前从来也没有讨好皇家的意思。如今这是怎么了?”龙昭华可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寒家一反常态地讨好皇家,甚至准备了这般贵重的寿礼,怎么都让人觉得奇怪。 甚至还有几分不安。 林云染也不太明白,以寒家的基业,就算朝廷真的想要打压,只会是耗时耗力,费力不讨好。 “谁知道呢?也许是朝廷在打压寒家,所以寒家不得不讨好呢?”林云染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寒家之前一直对朝廷不屑一顾,忽然改了态度,的确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林云染更关心的却是—— “若是麒麟角被偷,对寒家可会有什么影响?” “寒家这次送礼,声势浩大,提前这么多天就说要送太后麒麟角,所以,这麒麟角会被人盯上,是情理中的事,应该不会对寒家有什么影响。”龙昭华想了想说道。 “那就好。”林云染还担心麒麟角丢了对寒家会有影响,听到龙昭华这么说,就放心了。 怎么说寒子澈也是雪中送炭的人,她还欠着他这个人情。 尽管她很清楚他买下嫁妆的目的并不单纯,但他在发现嫁妆里没有那个箱子之后,也没有反悔 “你是担心寒家,还是担心送礼的人?”龙昭华看到她松了口气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寒子澈自从上次帮过她之后,就再也没在她身边出现过,没想到她居然还这般念念不忘。 “怎么说寒家都帮过我,我念着这点恩情也得关心一下。而且,伽蓝能混入宫中也是我的功劳,若是寒家真因为麒麟角消失而被牵连,我心里我会过意不去的。” 伽蓝之所以要选择在宫里动手,就是不想让寒子峥知道吧? 她宁愿用这般复杂的手段得到麒麟角,也不愿意让寒子峥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看来,她对寒子峥还真是真心的。 可寒子峥…… 林云染默默叹了口气。 “本宫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尽管他很好奇林云染做出的礼物会是什么样,但很明显这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出来的。 他且得等上几日。 过两日再来看看好了。 龙昭华离开以后,林云染才继续手里的工作,一直到 夜色深沉,她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才将那个半成品放到一边,找了块布遮起来,待明日再开工。 她正要躺下,就听到了窗边的细微响动。 抬眼一看,果然是伽蓝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在寿康宫里过夜呢,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林云染知道,她用瞳术能轻易将香兰控制住。 香兰醒来,甚至都不会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 “知道能骗过所有人,自然就回来了。”伽蓝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你呢,可有将给太后的寿礼做好?” “现在要是有看到厉害就好了。怎么着都还得再忙四五天才行。就算机关做好了,也还得想办法将那只猫的做得一模一样才算成功。” 林云染一想到这点就头疼。 哪怕有一点做得不如意,在太后那里怕是都没有办法过关。 伽蓝注意到了角落里被一块布盖着的东西,她走过去,将那块布掀开,立刻就被自己面前这个复杂的东西惊住了。 先前她一直觉得,林云染不可能会做出这么精细的机关来,但她错了。 林云染这双手,实在是太神奇了。 “不打算夸我两句?”林云染看到伽蓝的神情,笑着问道。 “都还没看到成品,你让我如何夸你?就这么一堆木头,什么都看不出来。”伽蓝却没有一点要夸她的打算。 林云染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在她彻底将那只猫还原之前,伽蓝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用温水将脸上的脂粉洗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在太后身边待一日,恐怕不太好受。”林云染顶着别人的脸和太后说了几句话,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她再太后身边待了一日,还不知道都经历了些什么。 “太后的确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不过我今日在她身边,发现她的确很喜欢那只猫,有时候不自觉地还会喊那只猫的名字。你若是真能将那只猫还给她,她必然会很开心。” 哪怕是当年在后宫沉浮中最终取得胜利的人,到了晚年,也不免会有几处柔软的地方。 而太后的柔软之一,就是那只陪伴了她十年之久的猫。 若不是在寿康宫中亲眼见到了那只猫的那么多用具,以及太后的心心念念,她也不会觉得,林云染的想法有多聪明。 尽管有风险,但一旦得到了太后的欢心,带来的好处却是无穷的。 所以林云染宁愿冒险。 “这个还用你说?”林云染轻哼一声,“若不是我知道那只猫对太后有多重要,会想要将它当成寿礼送给太后吗?” “就是不知道,你这寿礼送出去之后,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伽蓝看了一眼被她扔在一旁的混乱书页。 “哪里会有什么麻烦?这书 也不是我偷来抢来的,是我花了银子买来的,要是有人想要,给我足够多的银子,我也不会不割爱。” 林云染已经想好了,在寿礼做出来之后,就弄一个赝品出来,让那些人去争抢。 不但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那些人就算真的拿到了那本书,也无法做出上面的东西。 画零件的时候,故意少画一两处,就足够他们受的了。 “当真?只要有人肯给你银子,你就会将这本书给他?”伽蓝不肯相信。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用了我们的脂粉,烂脸了 但转念一想,林云染根本就不知道她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今她又很缺银子,想要用这本书换银子,也不是什么不合常理的事。 “我缺钱这几个字都快写在我的脑门上了,有人愿意出钱,我为什么不给?”林云染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 累了一日,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对着伽蓝挥了挥手,倒头就睡了。 伽蓝看到她这样子,不由笑了笑。 看来,才不过一日,她就已经取得了林云染的信任。 昨晚她睡觉的时候,对她还有防备,今日似乎……全然没有防备了。 不过,伽蓝还有许多能用得上她的地方,所以暂时不会动她。 她在林府转了一圈,找来了一盆温水,将脸上的脂粉洗去了。 林云染这易容术,唯一的缺点就是怕水。 到了夏日,根本就没法用。 好在如今这天气还没有那么热。 伽蓝回到房间睡下,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日上三竿,她睡得头都有几分晕了。 “醒了?”林云染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没想到,才过一日,没对我就这么警惕心了,你就不怕我晚上起来戳瞎你的眼睛?” “你可不会那么做。第一,你不会傻到得罪离花教,我是离花教的圣女,你若是伤了我,定然活不过三日。第二,我欠你人情,你应该更乐意和我交好,好让我以后能多帮你的忙。” 伽蓝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没想到,你居然将我的心思看得这么清楚。”林云染笑了笑,让月儿为她准备了洗漱用的水,又让羽灵端了糕点进来,放到了榻边的桌子上。 “你身边的人,都不好奇我是谁吗?她们以前可从来都没见过我,但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我的身份。”伽蓝看到她身边的丫鬟在房间里进进出出,都没有多看她一眼,不由得好奇起来。 “她们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是留在我身边最基本的准则。要是她们连这一点都没有办法做到的话,也就没有资格留在我身边了。” 这两个丫鬟,林云染还是满意的。 尽管没有那么聪明,尤其是月儿,平日里看着还有几分傻气,但却很懂得分寸。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对她的关心,也都化成了行动,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倒是。”伽蓝身边也有几个人伺候,但她却一个都不喜欢。【@@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她以前一直都以为,是她不喜欢那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但现在才明白,并非是她不喜欢那种感觉,而是她身边的人,不懂分寸。 太过逾越,多少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小姐!”两个人正说着 ,月儿忽然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差点摔在地上。 得亏伽蓝扶了她一把。 “我刚刚还在夸你,结果你就这样了。”林云染哭笑不得。 看来这人就是夸不得,稍微夸一下,就会出事。 “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进来,一定小心。”月儿感激地看了伽蓝一眼,赶紧和林云染承认错误。 “你这么着急,是为了什么事?”林云染看出她有急事,也就不再调侃她了。 “是……是铺子里出事了。”月儿垂着头,咬着嘴唇回答道。 “林家的铺子多了去了,你得说清楚。”林云染心想,难不成有人故技重施,又想对林家的药铺下手? 但有了前车之鉴才不久,谁会这么大胆地来前来挑战呢? “是脂粉铺子。有几个人一早就来闹,说……说她们用了我们的脂粉,烂脸了,要我们给个说法。”月儿噘着嘴,“我们的脂粉一点问题都没有,她们一看就是来讹人的。”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她们是真的过敏了呢?”林云染就知道,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看。看了就知道她们的脸到底是真的烂了,还是故意来找茬的了。” “我也去看个热闹。”伽蓝正觉得在这里闲着太无聊,没想到就来了一场好戏。 她很想看看,林云染要如何处理这个麻烦。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林家的脂粉铺子外。 尽管铺子在巷子深处,但已经被一堆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一让,林家大小姐来了!”月儿喊了一声,吃瓜群众才让出一条路来。 林云染走到铺子前,还没开头,那几个人就凑了过来。 “你就是林家的大小姐?你准备赔我们多少银子?” “若是你们的脸当真是因为用了我这脂粉才变成这样,你们说多少,我就赔多少。”林云染看了一眼那几个人的脸,明显不是过敏反应,而是中毒引起的疱疹。 看得林云染都有几分生理不适。 “当真?”那几个人听到林云染这么说,立刻开心得两眼放光。 “你没听到我说的前提吗?”林云染都不想多看她们的脸一眼。 “要不是用了从你这铺子里买的胭脂水粉,我们的脸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就是。你别是不想认账吧?” “我们可真是花了银子受罪,还以为你这东西用了能变美呢,结果却是连脸都毁了。” 几个人一唱一和,说得煞有介事。 林云染却是淡淡然一笑,“既然都说用了从我这里买的东西,不如我问你们几个问题好了。”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里似乎有点发怵。 她们以为自己脸上的疱疹就足够吓唬到林云 染了,她来了铁定立刻赔钱了事。 谁知道她却并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还要问问题。 “你……你随便问好了。我就不信白的还能变成黑的了。”但既然都已经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 “第一,你们是哪一天从这里买的胭脂水粉?第二,胭脂多少银子一盒,水粉多少银子一盒?第三,你们用过之后,是立刻就变成这样了,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变成这样?第四,除了我家的东西,你们可还用了别家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除非,买的人眼瞎 林云染一口气问出了四个问题。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把对方推出来回答。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吗?既然你们都说了是在我这里买了胭脂和水粉,回去用过之后变成了这般模样,应该很容易就能回答我的问题吧?” 想来找她的茬,到底还是太嫩了。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我……我当然能回答了!我是……是昨天,不对,是前天从你这里买的胭脂和水粉。胭脂……胭脂是三两银子一盒。不,不是,是五两银子一盒。也……也不是,是……” 原本准确答案都已经说出来了,林云染眉头一皱,她又给吞了回去,然后在那儿“是”了半天。 就这样子,还想让人以为她从这儿买了胭脂和水粉? “下一个问题,你的脸是在用过之后就出现了这种情况,还是过了一阵子才变成这样的?”林云染也不给她继续猜测的机会了。 “当然是用过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所以,你前天花了十两银子从我这里买了东西,拿回去之后,却没有立刻就用,而是等到了今天早上才用?”林云染都快要笑出声来了。 不管是谁让她们到这里来找茬,又或是她们自己想来讹诈一把,林云染都要被她们蠢哭了。 都不做做功课就跑来这里,是有多看不起她? 以为她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 “我……我舍不得用,不行吗?” “当然行了。”林云染看到她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都为她心疼了一下,“这么说,最后一个问题不用回答了。既然是立刻就出现了这种情况,肯定没有在脸上抹别的东西,对吧?” “那是当然了!” 林云染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剩下的两个人身上。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凌厉,那两个人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而后异口同声道:“我们和她一样!” “一样?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前天从这里买的胭脂和水粉,今早才往脸上抹,然后脸就变成这样了?”林云染还以为这两个人能给出相对合理的回答。 谁曾想被她这么一吓,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对。” “没错。” “那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们三个人,之前认识吗?”林云染问道。 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挤眉弄眼地询问对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当她们自以为达成默契之后—— “认识。” “不认识。” “没见过。” 却有一个人没有按着剧本走。 “你怎么回事?被她吓傻了吗?你怕她做什么?她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就……就是!她是不想赔钱才会这样为难我们,你……你别被她吓着了! ” 明明自己也才吓得不轻,还得宽慰别人,真是勇气可嘉。 “你们用过的东西,可有带来?”这一点是最关键的。 若是她们真能拿出从她这里买的胭脂和水粉,那林云染且还得和她们掰扯一阵子。 几个人果真就将东西拿了出来。 “盒子倒像是我这里的,但这里头的东西,怎么看都粗糙了些。你们确定是从我这里买的,而不是在别的地方买了假货?” 脂粉的质地如何,林云染一眼就能看出来。 和她那里的相比,简直差得远了。配制的比例也不对,这样的脂粉抹在脸上,那效果,林云染都不敢想。 “什么假货,就是从你这里买的。你以为你有多厉害,还有人会冒充你了?”其中一人冲着林云染吼道。 她们越来越理亏,情绪难免也会越来越失控。 “既然是从我这里买的,就更好办了。你们说是前日从这里买的,那就是……九月初三?你们看看盒子底下刻的时间,可是九月初三?”林云染为了防止有人仿冒,特意让为她做木盒的人在盒子底部刻下日期和一个圈起来的林字。 算是防伪标识。 当时她也没想太多,哪里知道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她故意让这几个人回答了问题,才将这一点抛出来,让她们连狡辩都不能。 “我……我不识字!”一人看了看盒子底下,发现那里当真刻着东西,一面说自己不识字,一面用指甲抠了起来,试图将那一行小字给抠掉。 另外两个人也效仿起来,可是指甲都磨秃了,字迹还是清晰可见。 “别浪费力气了,我特意让人刻上去的字,哪里是你们这么磨就能磨掉的?我看你们这是心虚了吧?上面到底写的什么日子?” 林云染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裹着,看了一眼底下的日期。 “九月初一?这和你说的时间好像不太一致?”林云染 “我记错了又怎么样?是九月初一买的,一直都没舍得用,一用就成这样了。这还不是你卖的东西有问题?”眼见着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这几个人开始着急了。 她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从林云染这里拿到银子,要是什么都得不到,岂不是白跑了一趟,还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 “再说,你怎么就能保证,盒子上的日子不会写错呢?” 林云染让月儿将铺子里的水粉拿了出来,将底下那行字拿给周围的人看。 上头刻着九月初五,也就是今天。 这几个闹事的人来得晚了些,今日的货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但剩下的这十多盒,底下都是今天。 “既然你们来我这里买东西,也该知道我这些胭脂水粉有多供不 应求。更不可能会有今天买到前天的货这种可能。” 林云染说着,将其中一盒水粉打开,又将从那几个人手里拿来的水粉打开。 两盒水粉放在一起对比,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林云染从铺子里拿来的那一盒,粉质细腻均匀,而另外一盒颜色不均匀就罢了,质地更是粗糙,甚至还有很明显的颗粒。 “我想,这其中的区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东西若是摆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买。除非,买的人眼瞎。”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们自认倒霉 “的确不一样,你看看这个,简直就和几十文钱的一样,这抹在脸上都硌人。” “就是!我在这里买的水粉,都已经用了好几天了,不但一点问题没有,这皮肤反倒是越来越好了。” “我看她们八成就是来讹诈的,一开始林小姐问的问题都回答得支支吾吾的,哪里像是买过的人?” 有了正义的吃瓜群众帮着说话,林云染心里更有底了。 她们一开始以为自己能靠着几张恶心的脸骗到人,拿到银子美滋滋地离开。 实在是天真。 “是谁让你们来的?”林云染将那盒水粉扔回给她们,把手帕扔到了一边。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们到这里来,是因为你卖给我们的胭脂水粉毁了我们的脸,我们是自己来的。” “就是。你要是不想赔钱,就直说好了。” 林云染也很想相信,她们并没有受人指使,而是自己想来讹钱。 毕竟她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蠢了。 要真是有人在背后出主意,绝对不至于一开始就被林云染问得手足无措。 可她们这样子,看着并不像是有钱人。一盒胭脂一盒水粉,就得十两银子了,她们哪里敢这么花钱? 而且,她们脸上的疱疹,是中毒所致,就算林云染不太懂医术,也知道这疱疹很难治愈。 但她们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 没人会对自己这么狠。 所以林云染更倾向于是那个指使她们到这里来找茬的人对她们说了谎,告诉她们这脸上的疱疹不过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消散了。 她们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 “我一开始就说了,如果真是我的脂粉有问题,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将银子赔给你们。可你们不但说话支支吾吾,牛头不对马嘴,就连拿出来的东西,都和我手里的对不上,让我如何相信你们?” 林云染就不信,她们能一直这么嘴硬。 “我们……我们不让你赔了行了吧?我们自认倒霉!”几个人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没法从林云染这里拿到银子了。 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可能会栽在林云染手上。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撤退。 “你们要走,我不会拦着你们。你们要护着那个幕后黑手,我也无所谓,反正毁了你们这几张脸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林云染幽幽说道。 几个人的脚步立刻顿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林云染走到她们面前,“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往脸上抹的是毒药,这疱疹没个三五个月,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就算是治好了,也会留下一大片疤痕。” 说罢,她 啧啧两声,一副可惜的样子。 “你胡说!那个人明明和我们说,我们脸上的东西,今晚就会消失了!”其中一个人大声反驳道。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明显她也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那个人和她们非亲非故,还想出这样的招数来对付林云染,哪里会在意她们会不会毁容? “你这话,是承认你是受人指使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了?”林云染挑了挑眉,“说吧,那个人是谁,我帮你们抓来,让他出钱让你们用最好的药,说不定你们的脸还有救。” 没一个人回应。 “你们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谁。”林云染也知道问出来的难度很大。 反正她们已经承认是受人指使才会到这里来的了。 事情澄清了就行。 “我的脸……真的……真的不会好吗?”其中一人拉着林云染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问道。 “这里出去,右拐,就有个医馆,你们可以进去问问。原本我还在想,你们可真是几个狠人,为了讹点银子,对自己这么狠,却原来,不过是上当受骗了而已。” 林云染觉得她们可笑又可怜。 “小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月儿看到那几个人失魂落魄地走了,立刻走到了她身边,将她手中的水粉接过去,放回到铺子里。 “我要是不厉害,林家要怎么办?” 林云染笑着说完,转向还没有离开的围观群众,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想到这铺子才开张不久就惹人眼红,差点给几个骗子砸了招牌。” “林小姐,你方才说你知道是谁做的,可不可以说说看,到底是谁?” 林云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这么八卦。 她可不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仇人的名字说出来。 所以她轻咳了一声,说道:“这事,我会找到那个人解决,你们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免得真伤了和气,以后这生意更难做了。” “我看啊,八成是芙蓉馆的人,你抢了他的生意,所以他才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你。” “我也觉得是。除了芙蓉馆,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来破坏这里的生意了。” “不过,芙蓉馆的东家到底是谁,好像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吧?” 林云染可不觉得芙蓉馆这般小气。 她从中分的不过就是一小口而已,对芙蓉馆根本就没有影响。 芙蓉馆何必要这般和她过不去呢。 “你们就别胡乱猜疑了。芙蓉馆还不至于这般小气。是我先前的个人恩怨。我会妥善解决。”林云染的话,说得得体而大气,一下就让那些人停止了猜疑。 “月儿,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林云染没想到自己用了不到半个时 辰的时间,就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她还在担心今日甚至接下去两三日的时间都会浪费在这件无聊的事情上。 还好,老天有眼,来的是几个傻子。 “小姐尽管放心,这里交给奴婢就行了。”月儿回到铺子里打理生意去了。 林云染正想叫上伽蓝一起回去,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伽蓝的身影。 “伽蓝?”林云染一面喊着,一面往巷子另一头走去。 还没走出去两步,她就看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却不想再看到的脸。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还是叫你夏枝 “见到我,你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楼逸清还以为他的出现会吓到林云染,没想到她却如此平静。 “我认识你吗?”林云染从看到他的那一眼开始,就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平静。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在锦州的时候。”楼逸清笑着走向她,而她只能按捺住往后退的心思。 在这样的高手面前,逃是逃不掉的。 不如拿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来。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林云染对上那双好看得过分的桃花眼,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你不用记得,我记得就好。”楼逸清脸上的笑意分明格外温柔,但林云染却总觉得那温柔之中透着一股冰冷。 “不知道公子来找我,所为何事?”林云染想,他都快走到她面前了,说不是专程来的,说不过去吧? “自然是来和你谈生意的。”楼逸清的回答让林云染颇为意外。 “谈生意?你我之间,有什么生意可谈?” 楼逸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云染的内心在拼命地叫嚣着让她不要跟着去。 但她的身子还是不自觉地往前挪动了。 她跟在楼逸清身后,最终停在了芙蓉馆门外。 “公子为何带我来这里?”林云染不解地问道。 楼逸清和芙蓉馆难不成有什么关系? 该不会……芙蓉馆其实是他开的吧? 她想了那么久,芙蓉馆的主人会是谁,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不是说了,谈生意。你不是正缺银子吗?若是这笔生意能谈成,你少说也能赚十万两,就不用担心你的山庄没银子修了。”楼逸清到京城之前,就已经将她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 而林云染听得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尽管她心中一直都有规划,但她并没有告诉太多人。 楼逸清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 “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很难吗?你能骗过我一次,两次,却骗不过我第三次。你说,我是该叫你阿染,还是叫你……夏枝?” 最后两个字一出,林云染的心里蓦地一凛。 他果然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林云染觉得,他可能很早以前就识破她的身份了。 不然他也不会故意不出现,让冷痕来试探她。 她以为她通过了考验,但实际上,她通过的只有冷痕的考验。 楼逸清对她的怀疑反而更深了。 “其实,我最初对你并没有起疑心。你不会武功,看着并没有任何威胁。但你那日对付杏暖的时候,却用了我意想不到的招数。这一点说明,你并不是个简单的丫鬟。 但你是代替你姐姐到山庄来的,所以你会有些特立独行,是情理之中的事。真正让我起疑心的, 是你应付完冷痕之后那个眼神。你以为那时候没有人在看你,可是你错了。” 林云染没想到,她当时一个下意识的举动,竟然会被他给捕捉到。 她当时并非是自以为安全,而是脱离险境之后,不可抑制地为自己兴奋了一下。 哪里知道,会因此被楼逸清怀疑。 “你既然都已经怀疑我了,为何没有戳破?”林云染不太明白。 既然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不应该揭穿她吗? 还任由她留在他身边? “因为我知道,你的目标并非是我。而是炎王。炎王死在我那里,是会带来些麻烦,但我更想知道,你不会武功,会用什么法子杀了他。结果你竟然走了。” 楼逸清颇为失望。 当时他还没回到山庄,就接到了消息,说她已经离开了。 他正怅然若失,转头就遇见了林云染。 他只是觉得那双眸子看着很熟悉,就多看了两眼。 等到她转过身,他一下就认出了那个背影,所以才会追上去。 而林云染煞费苦心地为他表演了一场戏,还真将他给唬住了。 但他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之前他闻着夏枝身上的脂粉味,知道那是芙蓉馆的脂粉,但想着她是有主子的人,所以能用芙蓉馆的脂粉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但他后来在夏枝睡过的枕头上,发现了厚厚一层脂粉。 他开始怀疑,他看到的那张脸,根本就不是夏枝真实的脸。 而他后来在夜市上遇到的那个人,才是没有易容的夏枝。 他居然就那么轻易地将她放走了! 楼逸清心中无比懊悔,立刻让人去查,发现昭华太子这些日子在锦州,而且,就住在林云染住地客栈里。 他的心里一下就有了答案。 林云染是昭华太子的人。 他立刻传书京城,让自己的人盯着昭华太子的一举一动。 由此,发现了林云染。 尽管京城传回来的画像画得很是难看,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在夜市上碰到的那个女子。 他居然被这么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你的脸,是怎么做到的?”哪怕有一肚子气,楼逸清还是问出了这个他最在意的问题。 林云染听到他这么问,还有点懵。 楼逸清不该怒不可遏,不该想亲手杀了她吗? 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地和她说话? “若是你戴了人,皮面具,我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你居然用了别人从来都没用过的方式。难怪你那么不想在夏园待着。是怕你脸上的脂粉被汗水冲走了吧?” 楼逸清也是后来才想到这些细节的。 林云染在他面前时,他什么都没想到,仿佛被她下了什么蛊一般。 他还特意让落 霞山庄里的大夫为他诊治了一番,确认他的身子没有任何大碍,才放了心。 “我满心以为,我就要嫁给我最爱的人,如愿坐上王妃的位置,却在花轿临门的时候被扔了一纸休书。等我回到林府,发现那里已经被要债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好不容易将嫁妆卖给寒子澈,凑到银子还了债,林家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又跑路了。没有人敢为林家做事。这时候,昭华太子找到我,说炎王是幕后黑手。” 之所以要说这么多,而不是只说她对付炎王的原因,当然是为了——卖惨!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倒是会打主意 尽管眼前的人看着心平气和,没有一点要找她麻烦的样子。 但林云染可不敢信他。 楼逸清这笑意里藏着的冰冷,她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所以她不会认为楼逸清对她没有杀心。 适当的卖惨,可以让楼逸清对她产生同情心。 她都这么惨了,他难道还忍心对她下手? “所以,你就答应昭华太子,帮他除掉炎王?”楼逸清听着她这个说法,只觉得有几分可笑。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说得过去。 她已经走投无路了,除了答应龙昭华,没有别的办法。 “我当时想的是,先下手为强。既然他想除掉我,那我就先解决了他。”林云染能看出来,他对这个说法有几分怀疑。 毕竟在他看来,炎王没有对她下手的理由。 “炎王为何要对付你?”楼逸清希望她不要避重就轻,回答这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最初的时候,我也没想明白。后来我才知道,我上当了。”林云染嗤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自嘲。 “上当?怎么,他骗了你?”楼逸清并不觉得她会上当,但也着实想不出炎王对付她的理由。 “对,他骗了我。但也不算完全欺骗,只是没有告诉我,想对付我的人,并不是炎王,炎王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林云染知道,让楼逸清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并没有将柔妃说出来,只说炎王是一颗棋子。 “炎王是棋子?有谁能厉害到让炎王当棋子?”楼逸清眉心一拧。 “庄主当真想知道?知道太多秘密,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一点……庄主是知道的吧?”林云染故作神秘。 “就算你不说,我很快也能查出来,你又何必让我浪费那么多功夫?”想要查这背后的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炎王和她必然会有往来,只要有往来,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所以,他顺着这蛛丝马迹查下去,很快就能查到了。 当然,那得浪费他不少人力和财力。 若是林云染愿意告诉他,最好不过。【!…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庄主不是说,有生意要谈?不知道是什么生意?”林云染可不想白白说出这么大的秘密。 她总得要点交换才行。 “你倒是会打主意。”在这个时候故意提生意的事,不是摆明了想从他这里讹钱吗?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我是商人,自然处处都要为利益考虑。”林云染笑了笑,眼底泛着狡黠的光。 还是楼逸清熟悉的那个林云染。 “我想,将你做胭脂和水粉的秘方买下来,给你十万两,你意下如何?”楼逸清一面说着,一面将人往铺子里引。 林云染跟在他身后,穿过大堂到了后 院。 却一直都没说出自己的回应。 “怎么,你对我提出的条件不满意?”楼逸清见她没说话,认为她肯定是对这价钱不满意。 可十万两已经很多了。 “庄主误会了,我并非是对庄主提出的条件不满意。只是……这秘方,我不想卖,也不会卖。”林云染可不想将摇钱树就这么交出去。 尽管她如今只有几个丫鬟在忙,铺子也只开了一间,但随着时间过去,规模只会越来越大。 十万两银子,不出几年就能赚回来了。 她可不愿意因小失大。 “你这么说,不还是对我提出的条件不满意吗?”楼逸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那我是不是该计较一下你欺骗我的事了?” “庄主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林云染恨得牙痒,面上却还要保持微笑,“我一个小小的铺子,对您老人家的芙蓉馆,根本构不成威胁。” 她只恨自己之前没有顺应那些人说的话,将那几个人来讹诈的事往芙蓉馆身上引。 这样一来,她就能和芙蓉馆彻底结下梁子了。 所谓的合作,也就不可能会发生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这生意,是谈不成了。”楼逸清也知道,想要将秘方从她这样的一个聪明人手里抢过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也意不在此。 不过是想从林云染这里套话罢了。 但他到现在都还没能套出最关键的答案。 心里多少有些沮丧。 这丫头这般古灵精怪,凌天墨居然还能退货。 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迟早有一日他会悔不当初! “买卖不成仁义在。庄主下次若是还有什么好事,记得想着我。落霞山庄那么大,或多或少会缺点东西吧?”林云染临了还没忘记推销一番。 “那是自然。”楼逸清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眸色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波澜。 但林云染却能看出他的不爽。 想必是没有能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心绪难平吧? 林云染正要往大堂走,忽然听身后的人道:“其实,你没必要选择昭华太子,你知道吧?”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哪怕昭华太子接近我是带着目的来的,但他也的的确确帮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该站在他这一边。” 林云染说着,笑了一声,而后才接着道:“再说谁敢肯定,他这太子之位,就一定坐不稳呢?” “那你又如何肯定,你帮了他。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被废了,你可是会被牵连的。”楼逸清提醒她。 “庄主不用担心。既然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说明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再说,身为皇商,并不参与朝廷之事,纵然被牵连,也不会 牵扯太深。”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自己安慰自己用的。 想要不被牵连,除非和龙昭华保持距离。 但从她选择和龙昭华一起去锦州时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一起了。 不是她说挣脱,就能挣脱的。 “这么天真的话,可不像是你会说的。不过,我倒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拉太子一把。至于他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他自身的努力。”楼逸清可不觉得她会这么天真。 如今太子有多不被待见,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她愿意冒险,恐怕……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吧?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过节不足以形容我们的关系 “庄主太高看我了,我不过就是昭华太子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为他除掉绊脚石以后,就会成为弃子了。”林云染摇了摇头。 她可不觉得她和龙昭华的合作关系能有多长远。 除掉柔妃之后,他们必定会分道扬镳。 而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最坏的,就如楼逸清所说,龙昭华被废,她作为龙昭华的党羽受到牵连,到时候,能不能保住林家,都很难说。 “并不是我高看你。你若是没有本事,他也不会找到你。哪怕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你骗了我两次,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 当初要是他在夜市上将她抓住,也不会绕这么大一圈了。 “我就当作庄主是在夸我了。”林云染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大堂里,“以后怕是有很多地方,都得仰仗庄主。” 楼逸清扬唇一笑,“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就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在所不辞。” 林云染本来只是想客套一下,哪里知道他居然这么干脆地答应了。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楼逸清这话说得,摆明了是想让她欠人情吧? 看来,以后还是最好不要仰仗他什么了。免得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林云染对着他笑了笑,正要往外走,就听身后的人道:“你是不是,该把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若不是他提起,林云染都已经忘记自己手中还有他的东西了。 那几样东西少说也值个几万两银子,要是能留下…… 算了,那也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的东西,自然是该还给你的。不过我没有带在身上,不如,等下我让人拿来给你?”林云染可不觉得自己能请得动他到林府去取。 而她今天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所以没必要再亲自为楼逸清送来了。 所以,她只能承诺让人将东西送来给他。 楼逸清不悦地看着她,“怎么,你偷了我的东西,不该你亲自还给我吗?怎么还要让人送来?” “既然庄主都这么说了,我这就回去取来,亲手还给庄主,行了吧?”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其实,你偷东西,并不是图财,也不是因为你对那几样东西感兴趣,而是你想让我以为,你是偷了东西逃走了,对吧?后来你将东西拿到当铺里去,则是想让我真的相信,夏枝和你并非是同一个人。” 而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听闻他的东西出现在当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却只听当铺里的人说她逃走了。 那段时间,客栈里的人一直都在。 要怪就怪林云染太过狡猾了,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不然,他早就抓到她了。 “可惜你后知后觉,太晚了。”林云染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她要是不聪明一点,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睛? “也说不上晚。我不是找到你了吗?”楼逸清让人寻寻觅觅了那么久,哪里想到,她竟然会是林家的大小姐呢? 以前他也不是没见过林云染,但对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说她的改变是脱胎换骨,都不为过。 若是他以前见到的是这样的林云染,哪里还会忘记? 或许他还得感谢感谢凌天墨,没有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林云染了。 林云染干笑一声,“庄主稍等,我很快就回来。” 她从芙蓉馆走出去,回到了林府。 伽蓝正在院子里喝茶,看着分外悠闲。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林云染走到伽蓝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自然是因为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而他很明显是来找你的,所以我就只能先回来了。”伽蓝呷了一口茶,淡然回道。 “不想见到的人?你说的该不会是……楼逸清吧?怎么,你和他有过节?”林云染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也有关系。 伽蓝点头,“过节两个字可不足以形容我们的关系。我想,用死对头更准确。” “你是离花教的圣女,他是落霞山庄的庄主,你们能有什么交集?居然还成了死对头。”林云染颇为好奇。 这两个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往来的人竟然会是死对头? 着实很让人惊讶。 “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倒是更好奇,他为什么会来找你?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伽蓝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泛着一抹寒光。 “不久前,昭华太子找到我,说在暗地里坑害林家的人是炎王。他想让我去落霞山庄,除掉炎王。算是帮他一个忙,顺便为自己解决危机。 于是我易容成一个丫鬟,夏枝,混入了落霞山庄。在他眼皮子底下蒙骗了他好几天。后来事情有变,我不用再除掉炎王,就离开了山庄。 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当天晚上就又遇到了他。当时我已经卸掉伪装,所以他只是觉得我眼熟,但并不知道我是谁。我再一次骗了他,成功脱身。” 林云染一口气将发生在落霞山庄的事都说了出来,心里还自己想,伽蓝身为楼逸清的死对头,听到她这么说,一定很开心吧? “你是说,你骗了楼逸清两次?”伽蓝觉得不可思议,“他那样聪明的人,上一次当就不容易了,你居然能骗他两次?你确定?” “我还以为他怎么都得再过一段时间才会找到我。没想居然这么快就被他给找到了。”林云染撇了撇嘴,绕过伽蓝回了房间。 将她从楼逸清那里拿来的几样东西找出来 ,找了个盒子装着,就要往芙蓉馆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伽蓝拦住了。 “你手上拿的什么?”伽蓝看着她手里的几样东西。 “我从落霞山庄离开的时候,为了让楼逸清以为我是偷了东西逃走的,从他那里顺了几样东西出来。”林云染晃了晃手上地东西。 “你从他那里顺东西?难不成,他让你进了他住的地方?”林云染骗了楼逸清两次就足够让她惊讶的了,没想到林云染竟然还偷了楼逸清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将锅甩给龙昭华就行了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哪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外人。”林云染也知道楼逸清的住处不是那么容易去的。但也不止于这么惊讶吧? “可你才去落霞山庄几日?他居然就能这么信任你,看重你?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对谁这样。”伽蓝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想,你这么特别,恐怕很难不被人多注意吧?” 林云染可是第一个轻轻松松破了她瞳术的人。 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还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可她却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 “我还得将这几样东西送去给他,就先走了。”伽蓝这话,明明是在夸她,但林云染听着却觉得怪怪的。 谁说了吸引注意力就一定是好事? 林云染可不这么觉得。 越是瞩目,就越是会招来祸端。 可谁让她如今的身份,没有办法低调呢? 一旦低调了,就没法做生意了。 林家要是败在她手里可怎么办? 林云染回到芙蓉馆的时候,楼逸清果然还在那里等着。 她将那几样东西放到桌上,转身就要走。 “就没有道歉要说?”楼逸清看了一眼,那几样东西都被林云染保存得很好,没有丝毫损坏。 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个道歉。 “用夏枝的方式道歉。” 林云染正要开口,没想到楼逸清居然还提了个要求。 “庄主,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将这些东西顺走。奴婢也不是故意的。还请庄主恕罪。”再用夏枝的语气说话,林云染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在落霞山庄是怎么过来的。 “这下我可以相信,你就是夏枝了。若不是你的枕头上落了不少脂粉,恐怕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楼逸清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林云染吃痛,皱眉看向他,“看来庄主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在我心里,你不过就是个骗子而已。我没有杀了你,已经算是对你足够好的了。你居然还想让我怜惜你?”楼逸清眸子一眯,像是上瘾了一般,又捏了林云染一下。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那么做,是为了对付炎王,又不是为了对付你。我也没有故意吸引你的注意。是你非得找上我的!”林云染说着话,还不忘往后退两步,免得楼逸清再动手动脚。 “听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了?”楼逸清冷声说道。 林云染很想说是,但咬着嘴唇好半天都没说出来。 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所以她很清楚,若她说了是,会有什么后果。 “要真计较,这一切,自然都是昭华太子的错。若不是他和我说,炎王是那个在暗地里对付林家的 人,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落霞山庄了。庄主若是真的想算账,大可以去找他。” 所以她只能甩锅。 将锅甩给龙昭华就行了。 反正楼逸清又不会真的去找他算账。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去找他?你可别忘了,他在我的山庄里安插了眼线,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去找他了。更别说还有你的事。”楼逸清的回答却让林云染失望了。 她居然忘了这茬! 她的身份被楼逸清发现了,那龙昭华安插在落霞山庄的眼线不是也被发现了吗? “那件事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你要去找他麻烦,尽管去就是了。”但眼线的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找麻烦也找不到她身上。 “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你必须要如实回答。”楼逸清说去找太子,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对他来说,麻烦自然是越少越好。 龙昭华并非是他惹不起的人,但他没必要和一个废物太子计较太多。 浪费不必要的精力。 “什么问题?”林云染知道他要问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说不定是想要从她这里套话。 她可不能上当。 “炎王那么难对付,身边还有高手护着,你打算如何杀了他?就算你侥幸找到了下手的机会,也很难全身而退吧?你到底想用什么办法?”楼逸清一直都在想,以她的能力,要如何对对炎王? 纵然她真的能杀了炎王,又要如何逃走呢? 炎王身边的人都是高手,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想要逃走,太难了。 “若是我告诉了你,你就不会再和我计较以前的一切了?”林云染还在担心他会想套话,没想到他不过是想知道她要怎么杀炎王。 楼逸清点头。 “其实,要得到炎王的信任,并不是难事。至少我在你帮助下,已经得到了。”那日冷痕的试探,林云染如今回想起来,都还能感觉到寒意。 而楼逸清也是那个时候彻底相信了她。 面对冷痕的步步相逼,她的迷茫慌张,他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表现得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一旦得到了冷痕的信任,想要接近炎王,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我又不会武功,不管是炎王,还是他身边的人,都不会太把我放在心上。我有的是机会杀了炎王。” “那你准备怎么下手?你该知道,炎王身边的人都是高手,只要嗅出一丝不对,你可就没命了。”她前面的话,楼逸清是赞同的。只要她得到了冷痕的信任,就相当于得到了炎王的信任。 所以接近炎王并不是难事。 而她不会武功,不会被炎王身边的人太放在心上,也是事实。 可她 有的是机会杀了炎王,就是在说大话了。 “庄主就这么怀疑我的能力?”林云染轻哼一声,拿出了一根银针。 楼逸清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云染的手一松,银针掉到了地上。 “银针我都扔了,你还不放手?”她以为自己扔了银针就会被放开了,没想到楼逸清却还抓着她。 “就你这点本事,哪里够对炎王下手?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楼逸清这才将她放开,嘲讽着说道。 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在炎王面前当然不会这样蠢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说不定我和她也有仇呢? 楼逸清以为她是傻子吗? 她在炎王面前怎么可能会把银针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 “那你在炎王面前会怎么……”楼逸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林云染的手伸向了他的后背。 他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次他没有用之前那么大的力道,而是轻轻地将她的拽了过来。 林云染的指间藏着一枚银针,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 “你对我有防备,所以我才会被你抓到,若是你对我没有防备,我已经得手了。”林云染颇为懊恼。 她还以为自己的动作够快了,没想到还没碰到他,就被他发现了。 可谁让楼逸清对她有所防备呢? 所以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看在眼里。 “这话倒是不假,要是我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话。你很有可能已经得手了。看来,你果真有能力杀了炎王。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要如何全身而退? 要是炎王死了,他身边的人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而你就是他们首要的怀疑对象。冷痕怕是会立刻杀了你,绝不手软。你要如何逃走?” 楼逸清没有反驳,因为他的确认为林云染说得有道理。 他有所防备,所以才会发觉不对。 炎王若是并不将她放在心上,恐怕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可没说,我要一击致命。如果我就那么杀了他,自然是没有办法逃出来的。再说,他要真是那个在背后对付林家的人,就这么让他死了,我心里也不痛快。”林云染才没有那么傻。 “那你要怎么做?”楼逸清越发好奇了,这一枚小小的银针,还能有什么用法? “将那枚银针扎到他的身体里,只要手法都快,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小小的刺痛罢了。他武功虽高,伤病却也不少,他只会觉得那是他的旧伤复发,又痛了一下而已。” “银针在他的身体里,会不断地游走,最后,走到这里。”林云染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楼逸清的心口,“一旦银针到了这里,可就药石无灵了。在死之前,还会一直感觉到疼痛。” 楼逸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的死法,谁又能想到是她在背后动了手脚呢?【…¥爱奇文学.. @@免费】 从始至终,她不过就是往炎王的身上埋入了一根银针而已。 “这样,我应该能全身而退了吧?毕竟从那根银针到他身体里,一直到他一命呜呼,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林云染得意地笑了笑,扬着下巴看向他,眼中都是狡黠的光。 “所以……你得手了吗?”楼逸清一直都以为,她是半途而废,才离开了山庄。 但听她如今这个说法,她很有可能早就得手了。 “你猜?”林云染卖了 个关子。 楼逸清没有回答,而是等着她将答案说出来。 “当然没有了。我都还没有能接近他,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知道他已经命不久矣,不需要我来动手了。不然我怎么会离开冬园?”林云染还有几分庆幸自己没有动手。 毕竟,她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说的时候固然轻松,但真要动手了,却有许多要考虑的地方。 比如,她这个身子,到底能不能做到稳准狠,不让炎王和他身边的人看出一丝端倪? 她可一点都不敢保证。 “炎王命不久矣?这个消息可是真的?”楼逸清回想起炎王在落霞山庄的那段时间,几乎是日日都在房里待着,就靠着飞鸽传书与外界联系。 只要不是必须,绝对不会离开山庄。 楼逸清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出面会惹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反而没有办法将世子救出来。 如今想来,他会那么做,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病态。 可他要是重病缠身,又怎么会选择去最不舒适的冬园呢? “若不是真的,我为何不在冬园多留两日,以得到他的信任,再找机会对他下手?”林云染说得口都干了,走到大堂里倒了一杯茶来喝。 “所以,他是被人下毒了?你之前说,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他背后还有人。所以,是那个人给他下了毒,让他成为了一枚任人拿捏的棋子?” 只有中毒才能解释他为何会去冬园。 他要抑制体内的毒素,让自己能好受一些。 “我就知道你会猜到这一点。”既然他都猜到了,林云染也没有什么否认的必要了。 “你还是不打算说出那幕后的人?说不定我和她也有仇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把。”楼逸清对这个能给炎王下毒的人更加好奇了。 这世上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连炎王都能算计? “万一你发现她不但不是你的仇人,反而是你的朋友呢?那对我岂不是很不利?我可不会说。你不是说你很快就能查出来吗?那就去查好了。” 他查出来是他的事,和她说出来可不一样。 她都已经透露这么多了,只要他让人深挖一下,又或者是愿意出点银子去问北堂临渊,很容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了。 “罢了,和我又没什么关系,我了解那么多做什么?万一到时候发现那人是友非敌,可就不好了。”楼逸清面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好奇。 他一定会让人查出那幕后的人。 至于要不要帮忙,就得看林云染的表现了。 “东西送到了,你的问题我也给出答案了,你可是答应了我,只要我能告诉你我要如何对付炎王,以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林云染 可不敢信他。 “你放心。我向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人。既然我说了不计较,就绝对不会再计较。”楼逸清承诺道。 林云染这才放心地走了。 而楼逸清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才移开目光。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林府,走进房间的时候,都差点断气了。 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不那么着急了,反而浪费了更多的时间。 说到底还是这身子不行,就算她再厉害,也发挥不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 之前定制的锻炼计划,因为事情太多,一直都搁置着。 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开始锻炼,要是再拖下去,她迟早会被这身子给拖累的。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需要我帮忙,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轻易就让那几个人露出了马脚。”伽蓝今日跟着去的时候,还想着,林云染搞不定了肯定会找她求助。 谁知道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看客。 林云染根本就用不着她。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哪里还需要你亲自出马?她们几个人的脸,一看就是中毒所致,加上她们带来的脂粉都是粗制滥造的,和我铺子里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比。想要让她们原形毕露,也不是什么难事。”林云染笑着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她们背后有人了,为何不跟早她们身后,将那个人揪出来?你就不好奇的那个人是谁吗?”伽蓝并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林云染,但她没想到,林云染也不在意。 她都已经和那几个人说,她们的脸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中毒了,若是跟在她们身后,不是很容易就会知道是谁让她们来的吗? 可她却一点都没有要跟去的意思。 “我当然好奇了。我还打算带着你一起跟在她们身后的。可我这不是遇上了一个不想遇到的人吗?”林云染也很无奈,要不是楼逸清在那个时候出现,她就跟上去了。 好在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只要她知道了那几个人的身份,找到她们,再顺藤摸瓜,也能发现幕后黑手。 “所以,是楼逸清的出现阻碍了你的计划?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是谁呢。要是你当时能给我一个眼神,我兴许就帮你这个小忙了。”伽蓝说道。 “我倒是想给你眼神,可你在楼逸清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我就算是想让你帮忙,也找不到你了。”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 “还是怪我对你不够了解,若是我足够了解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看到你跟着楼逸清离开,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关系呢。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林云染没等到她把话说完,心里还有几分担心。 “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还真是不简单。你骗了他两次,他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你了。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药?”伽蓝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从她认识楼逸清到现在,并不是没见过楼逸清上当受骗。 但那些骗他的人,下场往往都很惨。 惟独林云染,毫发未伤。 好似楼逸清被她骗得心甘情愿一样。 “我原本也不是故意要骗他的,从他那里拿走的东西也原封未动,她让我告诉他,我要如何杀了炎王,我也说了,他要是还和我计 较,未免也太小气了。” 不过,楼逸清好像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吧? 至少在他的死对头眼里是这样。 既然都是死对头了,必然对对方分外了解。 伽蓝眼中的楼逸清,就算不完全就是真实的楼逸清,怎么也得有七八分真了。 “我也很好奇,你打算怎么杀了炎王?就算你杀得了他,也很难全身而退吧?” 伽蓝的疑问,竟然和楼逸清一模一样。 而龙昭华作为罪魁祸首,却从来都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这代表了龙昭华对她的信任,还是……龙昭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死活? 于龙昭华而言,除掉炎王就是目的,她的生死并不用太放在心上。 是这样吧? 林云染想到这里,心里蓦地一疼。 不过她转眼就将这情绪抛到了一边,又将自己在落霞山庄里预备做的事说了出来。 “不会武功,的确很容易得到信任。恐怕连炎王都没想到,他差点就死在了你手上。我突然觉得,你做出那只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伽蓝越来越佩服眼前的人了。 能够混入落霞山庄,骗楼逸清两次,取得炎王的信任差一点杀了炎王,还敢易容到寿康宫去找太后套话,顺便救下了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 有人能做到一点就很了不得了,林云染却是做到了全部。 “原本就不是不可能的事。”林云染轻哼一声,将书页摊开在桌上,按着上头所画,一点点丰富着手里的机关。 一直忙到第二天中午,终于有了雏形。 林云染轻轻碰了一下机关,只有雏形的“猫”动了起来,还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她想要追过去,但因为熬了一整夜,此刻已经没有什么精力了。 才走出去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你看看你,未免也太拼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寿礼而已。”伽蓝将那堆奔跑的木头拦了下来。 “小心一点!”林云染艰难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将东西拿了过来,“机关还不完善,可别碰坏了。” “我看着像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伽蓝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你想讨得太后欢心,是不是说明,你心里对昭华太子并没有那么信任?所以才想找个靠得住的?” 林云染假装没听到,将东西放到桌上之后,走两步到了床边,倒头就睡了。 “你以为不回答我就行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当成你默认了。”伽蓝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过,她这么聪明的人,会相信昭华太子才不正常吧? 她当初只是迫于无奈才选择了和昭华太子合作。 但凡有另一个人站出来说可以帮她,她也绝对不会选择昭华太子。 林云染醒来的时候,天已近黄昏。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艰难地爬起来,让月儿给她端了一碗粥来。 “小姐,你何必这么拼呢?你不是都有一块翡翠了吗?”月儿把粥端给她,心疼地说道。 林云染却是淡然一笑,“这算什么?要不是这身子不行,我熬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事。” 月儿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姐还知道自己身子不行啊?” 林云染又惆怅起来,这身子骨再被她折腾下去,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唯独她林云染,他是惹得起 呸。 胡说什么呢。 她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林云染写了个食谱拿给月儿,让月儿吩咐厨房的人,一日三餐就按着上面的来。 月儿看了一眼,尽管七天不重样,但吃的东西也没有多丰富,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样。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吃?”月儿不敢相信地问道。 尽管她这小姐不怎么吃肥腻的东西,但这么平淡的食谱,她怕小姐吃不消。 “按着我说的说就是了,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林云染把碗里的粥喝完,用冷水醒了醒神,把桌边的烛台点上,坐下去,将桌上的雏形拿在了手上。 月儿实在是很难相信,她手中这堆木头不久之后就会变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猫。 “我记得,祖母有一件羊毛大氅,不知道她这次离开,有没有带走?”林云染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小姐可以问问欢嬷嬷,老夫人的东西,她是知道的。”月儿对老夫人的事向来不关心。 林云染点了点头,对着月儿挥了挥手。 月儿退了出去,留下林云染一个人在房间里。 夜色一点点深沉,困意又一次席卷而来,林云染差一点划破了自己的手。 她揉揉眼睛,拔下头上的簪子拨了拨灯芯,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都困成这样了,还不睡?”一个声音忽然传来,林云染却连眼皮都没有抬。 她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早就知道了。 只不过不知道来人是谁而已。 但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早就对她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林云染分外淡定。 “这是什么风,把寒家二公子又吹到我这里来了。”方才她还在想,伽蓝为何还没回来。 原来是寒子峥在这里。 伽蓝恐怕不想让寒子峥知道她的行踪。 要是林云染再说错了话,她的目的可就暴露了。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寒子峥走到她面前,将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 林云染抬眼看了看,发现他拿来的是她嫁妆中的一对耳坠。 晶莹剔透的珍珠,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这么不情愿,为何要道歉?”林云染能看出他的不情愿。 摆明了是被人给推到这里来道歉的。 “要不是有些人到我大哥那里告状,我才不会道歉。”寒子峥咬着牙说道。 “告状?我可没空去告你的状。”林云染吐血,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在背地里打小报告的人吗? 就算她真的想打小报告,也腾不出空来啊。 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寒子澈回到京城了。 不过,之前龙昭华好像提过,这次给太后送寿礼的人是他? “如果不是你,还会是谁?”寒子峥找了张凳子坐到了她对 面,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皱眉道:“这是什么?” “别动!”林云染将他蠢蠢欲动的手打掉,“告状的人不是我,不过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你想就这么打发我?”寒子峥撇嘴,“就算不是你去告状的,也是你身边的人做的。” “我身边的人?谁?”那日在西郊,她身边可只有龙昭华。 难不成他还以为,是龙昭华去告状了? “还能有谁?”寒子峥冷哼一声,“自然是太子了。” 林云染笑出了声,“所以,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寒家的智商果然都分到你哥哥头上了。” 尽管听不太懂她的话,但寒子峥却知道,林云染是在骂他,他之前苦苦塑造的形象,就要这么崩塌了吗? “怎么,你觉得太子不可能告状?他那么在乎你,看到你差点死在伽蓝手里,他不生气才怪。”寒子峥可没有忘记当时龙昭华那要杀人的眼神。 林云染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罢了。他在意,也只是担心没了我这颗棋子,他的棋局无法赢,他哪里会为我做那么多。 再说,纵然真的要算账,也该去找伽蓝的主子,离花教的教主才是。又怎么会找到你头上呢?难不成他觉得让你吃了苦头,会让伽蓝心疼?” 这逻辑还真说得过去。 但林云染依旧觉得龙昭华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去找过东方离?”寒子峥将其中一个耳坠拿起来,抛到天上,在轻松用手心接住,玩儿得不亦乐乎。 “东方离?”林云染却被他说出来的名字吓了一跳,“他是……离花教的教主?”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寒子峥表示惊愕,“不是吧?你和另外几家相处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还能是做什么的?自然是做生意的了。”北堂临渊搜集天下各式各样的消息用来换钱,就足够林云染惊讶地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厉害的。 离花教的教主,竟然是东方家的东方离? “是做生意的没错。但从来都只有你们林家,在认真地做生意。他们几家,向来都不靠这点生意赚钱。”寒子峥还以为她或多或少会有所了解。 但看她这样子,先前从来都没人告诉过她这一点。 “也难怪你们林家败得最快了,没有别的支撑,只靠着生意,怎么撑得下去?”寒子峥还不忘在她的伤口上撒把盐。 “既然他们三家都不是正经的皇商,那么,南宫家是做什么的?”林云染还以为,至少南宫家和林家一样老实。 但听寒子峥这话,似乎连南宫家也不干净。 “你可知道残血楼?”寒子峥问道。 林云染自然 知道了,残血楼可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但凡是残血楼接下的生意,没有不成功的。 一条人命的价格,也渐渐水涨船高了。 这几年,想要从残血楼买一条人命,至少得一千两银子。 “难不成……残血楼是南宫家的?”林云染觉得自己真是弱爆了。 林家竟然是这四大皇商之中最规规矩矩,兢兢业业的! 哪怕她是其余任何一家的千金,凌天墨都不敢这么对她! 不管是南宫祈,东方离,还是北堂临渊,他都惹不起。 唯独她林云染,他是惹得起的。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章 飞来一口大锅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林家没有别的生意可做?不然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了。再过三个月,朝廷就会宣布新的皇商,林家被除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寒子峥说到这里,脸上不自觉地有了笑意。 “那可不一定。谁说老老实实做生意就不能继续留在皇商的队伍里了?只要我能给皇宫足够多的银子,这份荣耀就永远都是林家的。”纵然皇商带来的不过是虚假的光环,林云染也得为这光环努力。 她可不想以后出去做生意,处处被人嘲讽:“这不就是林家那个丫头?林家可就是毁在她手上了!” “前提是,你有足够多的银子给。如今你怕是连五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寒子峥笑道。 “那你可真是高估我了。我如今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但那又如何呢?谁知道以后会如何?”林云染在寒子峥再次抛出耳坠的时候,先他一步将耳坠拿了回来。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那我可就等着看了。说不定都不需要等太久,这一次太后的寿宴,你就会出丑了。”寒子峥说罢,起身走了。 “告状的人不是我,谁告状的你找他去。别来找我的麻烦。”林云染看到他这不依不饶的样子,明显还是认为她就是告状的人。 这可真是飞来的一口大锅。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就算不是你,也和你有关。这仇不记在你身上,还能记在谁身上?”寒子峥摆明了要和她过不去。 林云染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既然你都这么认为了,我说什么都没用。反正你永远都看不到我的笑话。说不定我到时候还会看你的笑话呢。” “那你就别想了。你是永远都不可能会看到的。”寒子峥气呼呼地走了。 那可不一定了。 要是伽蓝得手了,寒家送给太后的寿礼凭空消失,就算人人都知道不是寒家所为,但这笑话是看定了。 寒子峥才走没多久,伽蓝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林云染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眸色有些许变化。 看着似乎不太高兴?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除了这个,林云染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她不高兴,“你没听到他的语气有多恶劣吗?他对我只有怨恨,没有别的,不要自己气自己了。” “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我。”伽蓝眼中的绯色淡了下去,一步步走到了林云染身边,“只有我主动去找他。” “说不定你可以试着讨好他哥哥?你看他多听他哥哥的话,就算心里有十万个不乐意,让他来道歉,他还是来了。” 林云染晃了晃手里地耳坠,“尽管这歉礼是从我的 嫁妆里随便挑的一样。” “寒子澈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讨好的。他太精明了,精明得我都有些怕他。”伽蓝对于讨好寒子澈这件事没有丝毫兴趣。 她看到了寒子澈都巴不得能绕道走。 “他有这么可怕?”伽蓝的话让林云染都怀疑起了记忆里那个最初见面的时候甚至都还有几分傻气的人。 不过,她一开始也没想到,他要买下嫁妆,并不是为了帮她。 只是想要得到那个箱子。 但他最后也没有后悔。 要是他反悔的话,林云染怕是过不了那一关。 所以,她心里对寒子澈仍旧是感激的。 等她赚了足够多的银子,就会将自己的嫁妆全数赎回来。 毕竟那是她的嫁妆,在别人手里,她总觉得怪怪的。 “他要是不可怕,又如何能让寒家富可敌国?寒家可没有那么多歪门邪道,却能赚那么多银子,靠的都是他一个人的能力。这还不够人惊讶的吗?”伽蓝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人撑起一个商业帝国,还这么年轻,要是放在我那个时候……” 可就是霸道总裁。 林云染轻咳了一声,“这好像也不足够说明你对他的怕?他是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从来都没有中过我的瞳术。哪怕他看着我,都不会被我的瞳术控制。反而会让我有一种被他控制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伽蓝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说,他就算看着你,也不会被你的瞳术控制?”这未免太可怕了些吧? 除了盲人,还有什么人能做到这一点? 和她看到的寒子澈判若两人。 难不成,寒子澈在她面前刻意将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厉害,从而取得她的信任? 可她那时只要有人肯出钱,就会愿意卖了那些嫁妆,就算不能得到她的信任,东西也依旧能买走。 何必浪费那么多力气呢? “他的武功虽然不高,但自控力却很强。除了他,我再也没遇上谁能做点这一点。哪怕是寒子峥,或多或少也会中招。”寒子峥在江湖上已经算得上高手了。 但依然逃不过她的瞳术。 唯有寒子澈没有任何反应。 林云染还以为,她在伽蓝眼中是最厉害的人。 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不过,按着伽蓝的说法,只要有足够的自控力,就可以不被她的瞳术控制。 或许她可以提升一下自控力,将来就不用再怕会栽在伽蓝手上了。 百密终有一疏。 哪怕她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去看伽蓝的眼睛,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只有看着她也不会被控制,才能彻底放心。 “我之前没看 出来,他竟然这么厉害。他要是没从回廊上摔下来,或许他在我眼里也不会这么逊色了。”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 她和寒子澈的初次相见太过尴尬了,以至于她对寒子澈的印象就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以后他做再多的事,都无法挽回他那个时候的形象了。 “从回廊上摔下来?我真想看看那个画面。”伽蓝没想到自己晚来京城一个来月的时间,竟然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画面。 实在是可惜。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方才寒子峥说,离花教的教主是东方离,此话当真?”林云染想到东方家家主那老老实实的样子,实在想不到他能培养出一个邪教教主来。 可寒子峥说得那么言之凿凿。 “你居然不知道?”伽蓝颇为惊讶,“我还以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居然从来都没有听说?” “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没有人和我提起过。所以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离花教就是教主一手创立的。若是没有离花教在背后帮忙,东方家也无法存活到今天。你现在知道林家输在哪里了吗?” “林家哪里输了?就算规规矩矩做生意,也能和其他三家并列四大皇商,难道不该是最厉害的?”林云染才不会认输。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就偏要让这些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力。 “你倒是很会安慰自己。”伽蓝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冰蓝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光,“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自信。”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我如何让林家东山再起?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任由自己就这么失败。我永远都不可能会认输。” 不管是谁按着她的头让她认输,她都永远不会妥协。 那不是她林云染能做出来的事。 “永远都不可能会认输?”伽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这么说,让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认输的样子了。” 林云染眉头一皱,不愧是离花教的人,说出来的话真是够刺人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事求我?”林云染提醒她。 “我自然没忘了。”伽蓝脸上笑意未减,“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么说,对你来说是一种激励吗?” 她倒是会为自己解释。 离花教的人都这么能言善辩吗? 算了,遇上一个伽蓝就够了,林云染可不想再遇上别的。 就当作他们都这么能言善辩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失望的。”林云染拿起放在一旁的簪子,再次拨了拨灯芯,继续调整机关的零件。 夜色一点点加深,林云染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伽蓝听到动静,翻身起来,正好看到她走到门口。 “偷东西。” 伽蓝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穿成这样,你打算去哪儿偷东西?” “这里。”林云染指了指脚下。 “那不应该叫拿?”伽蓝皱眉,她还没听谁拿自己家里的东西也说是偷的。 她是林家的家主,林家的一切都属于她,不是吗? 林云染不置可否,往林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还有一个房间的灯亮着。 都这个时候了 ,欢嬷嬷居然还没有睡。 林云染蹑手蹑脚走到林老夫人的房门外,想要将门推开,却发现上面落了锁。 看来,这房间里还留了些值钱的东西,要不然林老夫人也不会落锁了。 林云染掏出一枚银针来,在锁眼里鼓捣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轻松得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她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几个月,里面不免积了灰尘。 林云染直奔衣柜,在里头翻找了好一会儿,还真让她找到了那件羊毛大氅! 正当她拿着大氅预备往回走的时候,蓦地听到了旁边房间里传来的响动。 难不成欢嬷嬷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正想着要不要躲起来,外头又安静了下来。 林云染探头一看,旁边房间里的烛火都熄灭了。 她这才放了心,从里面走出来,将门锁重新锁好,将大氅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气还算不上冷吧?你偷大氅回来做什么?”伽蓝不太明白她的举动。 “不是我穿,是给太后的寿礼穿。”林云染将大氅放到桌上,拿着木尺量了一下,将需要裁剪的范围用木炭轻轻勾画出来。 “你是想用这大氅做猫皮?”伽蓝恍然,“还真是没有什么难得住你。” 伽蓝先前就在想,她将里头的机关做好了,外面要怎么办? 难不成去找一只差不多的猫,剥了它的皮? 那样做似乎有些残忍,还不一定能找到那么合适的猫。 结果她用羊毛大氅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我以前见祖母穿过,觉得拿来当猫皮再合适不过。”机关完成了还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要让这只傀儡猫看着和太后以前那只没有任何区别。 那才算成功。 林云染说着,忽然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你没事吧?”伽蓝看到她疲惫到极点的样子,想着她先前说她不会认输的话,莫名有些心疼。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拼。 她手上已经有一份礼物了。 她若是将那份礼物送给太后,纵然不会得到太后的另眼相待,也不会有什么过失,不是挺好的吗? “没事,不过就是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林云染还想要硬撑一会儿,但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若是不想让自己累到晕过去,她必须睡觉。 林云染将手中的羊毛大氅放下,几乎是摔在了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伽蓝叹了口气,把锦被拉过来,盖到了她身上,才走到榻边躺下。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透,林云染就醒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 坐起来,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几乎在桌子前坐了两日,能舒服才怪了。 还好,今天她就能将寿礼做好了。 林云染才走到桌边,就听到一个声音问:“不多睡会儿?” “我没那么多时间,这一点足够了。”林云染将羊毛大氅裁开,在里面缝上了一层软绵。 这样一来,触感就和真的猫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而后,她将机关固定在软绵上,每一个点都仔细检查了好几次,生怕会出一点错。 最后,她将羊毛缝合好,针脚都小心地收进去,从外头看不出一丝痕迹来。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愧是傀儡师的后人 用于做眼珠的琉璃珠,林云染早就找好了。 但以她手上的工具,还没法做到在琉璃珠上凿个洞还不让琉璃珠产生裂纹。 她只得求助伽蓝。 “我还以为,你没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呢。”伽蓝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银针,用内力将银针拍进了琉璃珠。 但出乎意料的是,琉璃珠上有了蜘蛛丝一样的裂纹。 “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厉害。”林云染知道,伽蓝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她的内力不够。 还得找一个更厉害的人才行。 而她所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就是寒子峥。 “难不成,要去找他?”林云染可不想去找嘲讽。 再说,寒子峥嘲讽过她,也不一定会帮忙。 “我想,除了寒子峥,应该没有人能做到了。哪怕是宫中的暗卫,内力也没有那么高强。”纵然伽蓝不想让她去找寒子峥,也只能和她说实话。 除了寒子峥,没有人可以帮她了。 所以,就算是被嘲讽,她也要去。 “你放心,你若是去找他,他不敢为难你的。你忘了,寒子澈也在。”伽蓝看到她这么为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相当于欠了两个人的人情。”如果只用去找寒子峥的话,也只会欠他一个人人情。 可若是寒子澈也在,就不一样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欠人情?再说了,你之前就欠了寒子澈那么大的人情了,再欠个小的,也没什么。至于寒子峥,你不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心上吗?”伽蓝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如此纠结。 这两个人的人情,又不是什么欠不得的。 “要是你没和我说寒子澈那么厉害,也许我还乐意再欠他人情。可你那么一说,我就怕以后这人情……难还。”林云染看着手中的琉璃珠,眉头紧皱。 “没想到,你担心的是这个。”伽蓝无奈地看着她,“那就只能你自己做决断了。大不了就不送了。毕竟没有了这般灵动的眼睛,太后看着也会觉得没意思。” 她当初选这琉璃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么多。 谁知道竟然会有这样的麻烦? 可这碎裂的琉璃珠装上去,不美观不说,能坚持多久不掉,也无法知道。 若是掉了…… 林云染正要往外走,一个人影蓦地出现,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从袖口掏出了飞镖。 “怎么,一个来月不见,一见面就要动手?”寒子澈的声音传来。 林云染抬眼一看,来人果然是他。 “寒公子怎么来了?”林云染看他这样子,应该没有走正门。 毕竟走正门会有人通报。 谁让他们都武功高强呢?到她这里来根本就不需要打扰到林家 的其他人。 “昨日子峥可来道歉了?”寒子澈问道。 就为这事? 林云染直觉不可能,但既然他没有开门见山地说,她也不好问,只得点头,“不过一点小事而已,哪里用得着道歉?” “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但这关系到我们寒家在你心里的地位,自然不能怠慢。”寒子澈说着,往房间里走了两步,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番,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的踪迹。 难不成他还能感觉到伽蓝的存在? “二公子还不至于会改变寒家在我心里的地位,大公子言重了。再说,寒家在我心里的地位,对寒家又不会有任何影响,有什么好在意的?” 寒子澈这是实在想不出理由了,所以才说了个这么蹩脚的吗? “我在意。”寒子澈清晰有力的三个字,听得林云染一愣。 她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得干笑了两声,对着寒子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寒公子,有什么话,坐下说。” 他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是为了这件小事。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要是让月儿或羽灵去泡茶,房间里多了个男人,她们免不得又要胡思乱想。 干脆就不看茶了。 反正说几句话也不会渴死。 “那是什么?”寒子澈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书桌前,看着上头快要完成的傀儡猫。 “送给太后的寿礼。花了我几天几夜的时候,还没能做好。”林云染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她这才想起,她起来以后还没有梳洗。 此时此刻,她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可人都请进来了。她总不能让人送出去,让他在外头等着她梳洗打扮吧? “给太后的寿礼?”寒子澈这才想起来,寒子峥昨日和她说,林云染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本傀儡师留下的书,要照着上头的法子将太后的爱宠做出来,当成寿礼送给太后。 他还以为,自家弟弟是在说笑。 但如今看来,他并非是在说笑,而是真的。 林云染已经快要做成了。 “太后身边有一只爱宠,前不久寿终正寝了,太后思念至极,寿康宫里处处都还摆着这只爱宠的东西。我想,若是我能将她的爱宠还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林云染解释道。 道理寒子澈都懂,但那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当然。但前提是,你得做得活灵活现才是,如果死气沉沉,太后怕是很难喜欢。”寒子澈说着,手放在那只傀儡猫身上。 他明显感觉手中的傀儡猫扭动了一下,同时还听到了一声不那么明显的猫叫。 “这里头的机关,还需要再打磨一下,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不过这样已经差不多了。”林云染看到他 脸上闪现的错愕神情,笑着说道。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里面的结构,寒子澈恐怕都要觉得这是一只真实的猫了。 不愧是傀儡师的后人。 这世上怕是再难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了。 寒子澈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将手从傀儡猫身上拿开。 傀儡猫立刻就趴在了桌子上,歪着头,一副惬意的样子。 这个样子都能看出惬意来,若是完成了,还不知道有多逼真。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寒子澈看着散落在一旁的书页,将其中一张拿起来看了一眼。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而已 上面的结构太过复杂,他眼睛都快要看花了,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复杂的图,林云染却能看个清楚。 “哪里说得上厉害?若是没有这图纸,我可什么都没办法做出来。”林云染想要将那页纸从他手里拿过来,但寒子澈并没有松手。 而后问出了那个林云染最怕他问的问题,“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一个地摊上买来的。当时没有看仔细,拿回来才发现只有半本。我一直都在找那个人。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找到过。”林云染沿用了之前的说辞。 尽管这说法可能瞒不过寒子澈,但她也不能保证伽蓝已经彻底离开了。 “从地摊上买来了?这会不会太凑巧了?”寒子澈听了她的说法,眉毛一挑。 “凑巧?有什么凑巧的?”林云染装傻,“我只是无意中翻开前面几页,看到我娘曾经做来给我的玩具,所以才决定买下来的,我很想她。”林云染将放在一旁的蜻蜓拿过来,拽了拽蜻蜓的尾巴,让它飞到了寒子澈面前。 寒子澈看着不断在眼前飞舞的蜻蜓,笑着说道:“还真是很有趣。没想到你娘居然会做这个。” “我娘可厉害了,你看,还有这个,和这个!”林云染干脆将自动扇风的扇子和那只鸟也拿给了寒子澈,“这只鸟原本还会学人说话,可惜被我爹摔坏了。” 寒子澈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眸色又深了几分。 “这不就是凑巧了?你娘会做,你又在路边买到了这本书。”寒子澈伸手在那只飞舞的蜻蜓抓到了手里。 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从外头看来,看不出任何不对。 甚至都很难发现它是假的。 这得是怎样的一双巧手才能做出来的东西?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之前就知道我娘会做这些小玩意儿一样。”林云染这话看似说得无意,实际上却是故意说出来的。 好不容易抓到寒子澈的破绽,怎么能不看看他慌乱的神情呢? “我当然知道了,”让林云染失望的是,寒子澈不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还笑了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娘和我娘是闺中密友?” 林云染还真就忘了这一点。 她还以为自己抓到了寒子澈的错,结果是她高兴太早了。 “这么说,你对我娘很了解?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在你眼中,我娘是什么样的?”林云染抓着他,用殷切的目光看着他,努力地想要将话题转移走。 但这一次,她又没有能如愿。 “这么多年过去,我所能记得的,只有她拿来给我的几个小玩意儿了,和你手上的差不多。”寒子澈将蜻蜓放下,又将那只鸟拿了起来,“这么好看的 鸟,怎么会被摔坏呢?” “我只记得爹娘大吵了一架,然后爹将把它摔在地上了。尽管娘后来努力修复了,但因为里面的机关摔坏了,也没有办法再发出声音了。”林云染脸上的可惜并不是假的。 这么精致的东西,除了林夫人,怕是再难有人能做出来了。 如今的她,做一只猫还行。但要让她做一只会飞会说话的鸟儿,她可没办法。 “既然你继承了你娘的天赋,说不定某一日就能将它修好了呢?”寒子澈将那只鸟放下,神色蓦地严肃了不少。 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要说正事了。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那样才不算欠人情。 “我连送给太后的寿礼都做不好,哪里有什么天赋?”林云染叹了口气,看着躺在手心里的琉璃珠。 “这不是挺好的?有什么难题吗?”寒子澈主动问道。 “这是我用来做猫眼的琉璃珠。如果想要将它半固定在机关上,就得在这上面穿个洞。但我没办法在不破坏它的前提下做到这一点。”林云染颇为无奈地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让子峥为你穿就是了。”寒子澈对着她伸出手,林云染立刻从桌上拿了两颗琉璃珠给他。 寒子澈将那两颗琉璃珠给了石头,让他带回去给寒子峥,在上面穿好洞,再拿回来。 “这……二公子要是不愿意做怎么办?”石头问道。 “他若是不愿意,你就说,我等下就去见东方离。”寒子澈自然有威胁他的法子。 “是。”石头都能想到二公子听到这句话时的神情。 公子可真是太会杀人诛心了! “多谢大公子。”林云染听到寒子澈用来威胁寒子峥的话,没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寒子峥的婚姻大事,似乎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他想让寒子峥迎娶伽蓝,寒子峥怕是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还真是够惨的。 还好她身边没有人能管她,不然随意将她许配给谁,她岂不是含泪都得嫁? 不过,她也不能这么乐观。 说不定那个老太婆明天就回来了呢? 到时候她的日子,怕是会很难过。 她能不能想个办法,让那群极品亲戚永远都不回来呢? 除非杀了他们,不然,林家一旦东山再起了,他们就算是爬都会爬回来吧? “何必和我这般客气?这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而已。这一次,我们寒家也要进宫为太后献礼,原以为我们送上的是最好的寿礼了,没想到,你手里还有更厉害的。”寒子澈半开玩笑地说道。 林云染没有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别的意味来。 他似乎并不在意被谁夺了风头。 “大公子放心, 我给太后的寿礼,会悄悄送到太后手边,不会太过张扬。有人提醒过我,这么做会带来麻烦。所以,我不会抢了你们寒家的风头。” 林云染需要地并不是风头,而是太后的欢心。 只要送出去的寿礼太后喜欢就行了,越低调越好。 “有人提醒过你?昭华太子?”寒子澈回到京城之前,就已经听闻她和昭华太子来往密切了。 比起这寿礼,似乎是她和昭华太子的关系更会给她带来麻烦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谁提醒过我,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知道这是个大麻烦,所以我不会那么傻,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更不会抢了寒家的风头。我倒是更好奇,寒家何时也需要讨好朝廷了?”林云染礼尚往来地回了一句。 寒子澈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看似没有被她的问题难住,但却沉吟了半晌才说道:“寒家和朝廷向来都不是对立的。给太后送寿礼,算不得什么讨好。只不过是……必要的往来罢了。” 信你才有鬼。 林云染腹诽。 若送的只是普通的东西,肯定没有讨好的意味了。 但要送麒麟角还说自己不想讨好,可就是鬼话了。 “公子,琉璃珠拿回来了。”石头拿着琉璃珠走进来,将那两颗琉璃珠放到了寒子澈手上。 再由寒子澈交给林云染。 琉璃珠上的孔洞已经穿好了,琉璃珠也没有丝毫破损。 “不愧是寒家二公子,真是厉害。”林云染还在担心他也做不到,看来完全是她低估了寒子峥的能力。 看着那么不靠谱,没想到却这般厉害。 也难怪伽蓝会喜欢他了。 谁不喜欢厉害的人呢? “若是你小心再小心,还是被人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东西留在你手上,肯定会是麻烦吧?”寒子澈看着散落在一旁的书页,用关切的语气说道。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将它们留在我手上,肯定会惹来麻烦。所以,到时候我会将它交出去。”林云染回答。 “交出去?”寒子澈眉头一皱,“交给谁?” “既然有很多人想要这本书,就说明它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自然要将它交给一个谁都惹不起的人。”林云染看出了他的关心。 那关心的眼神,就和他之前问她嫁妆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时的眼神一样。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寒子澈可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他要的是一个答案。 “这不是还没有被发现吗?等发现了,再考虑也不迟。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林云染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不如,就把这烫手山芋给我。”寒子澈主动提了出来。 “你若是不怕麻烦,我自然可以给你。”林云染没有拒绝,毕竟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寒子澈颇为惊讶,本以为还得多费口舌,结果她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他的心里不得不起了怀疑,“当真?” “不是还有前提吗?万一没有被人发现呢?”林云染也知道,他是个警惕之人。 一定觉得她就这么答应了是有诈。 只得将这前提说出来,打消一点他的顾虑。 “那就要看你低调到什么程度了。”寒子澈可不 觉得会没人注意到。 毕竟她要讨好的人是太后。 “这一点就不用大公子费心了。”傀儡师的手艺,讲究的就是以假乱真。 哪怕她当着所有的面将这只傀儡猫送给太后,也很难有人看出其中的破绽。 只会觉得,她颇有心机,竟然抓住了太后的软肋。 将太后最想要的东西送给她,并且还会在暗地里等着看她送的猫闹出笑话。 “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件事要问你。”寒子澈终于不再继续和她兜圈子,要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出来了。 “大公子尽管说,只要是我能知道的,知无不答。”林云染这句当然只是客套话了。 寒子澈也不会觉得她真的会知无不答。 谁没有秘密呢? “当年你娘出事的时候,你和她同在马车上,对吧?”寒子澈问得很小心,似乎知道这个问题会让林云染勾起伤心往事。 林云染眸色一沉,心里想的却是:果然是这件事! 他就是为了那个箱子来的! 他绝对想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是。我娘不知道为何忽然要送我离开,我们路过江边,马车突然出了事,坠入江中。娘亲为了救我……”林云染想到记忆中的那一幕,心里忍不住隐隐作痛。 “你可记得,当时你娘带了什么东西?”寒子澈看着她心痛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但仍旧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我娘并没有带太多东西,只有些换洗的衣裳,打了个包袱,然后……然后就是一个箱子了。”林云染说到箱子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语调。 寒子澈听到“箱子”二字,眸光一下就亮了,“那箱子,你后来可还见过?” 尽管江湖上传闻,那个箱子随着林夫人一起沉入了江中。 但寒子澈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那箱子被林家人捞起来了,但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就放了起来,这么多年一直不为人所知。 但林云染却摇了头,“那日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个箱子。想必是和我娘一起坠入江底了。我曾经想让我爹将它捞起来,毕竟那是我娘的遗物,但我爹却说,那箱子没了更好。” 反正现在林夫人和林老爷都已经驾鹤西去了,一切自然都是她说了算。 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是在骗人。 她不过是为了自保,说了些谎话而已。 这么多人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她要是说真话,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林云染可不想让林家陷入任何危机。 她都还没能让林家东山再起呢。 “那是你娘的遗物,你爹居然都无动于衷?”寒子澈不太相信她的说法。 但转念一想,那东西留着,的确是个麻烦。若是能让它永远沉入江 底,对林家而言,还真是好事。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爹会不想要那个箱子。我娘一直都将那箱子随身携带,箱子里的东西对她而言分明很重要。”林云染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爹明明那么爱我娘,此生只她一人,哪怕她离开多年,心中也一直记挂,却……” 林云染编到这里,编不下去了,干脆来了个点到即止。 寒子澈以为是她太过伤心,也没有再追问了。 看来,这箱子,的确是跟着林夫人一起沉入江底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又着了伽蓝的道 这么多年过去,纵然能将箱子捞起来,里面的东西也都面目全非了吧? 不是他不相信林夫人的能力,可再厉害的木头,泡在江水里十来年,也很难不坏。 好在,对如今的他而言,那个箱子已经不再重要了。 “你爹这么做,必然有苦衷。或许那个箱子真的会带来危险呢?所以你爹才不得不让它沉在江底。毕竟当时你娘带着你,本就是在逃亡。”寒子澈宽慰了她一句。 林云染却听得心头一凛。 她只说了她娘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她离开,寒子澈怎么知道她们是在逃亡? 看来,他知道得不少。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探试探。 “逃亡?你说我娘带着我,是在逃亡?你可知道,是谁在追杀我们?我娘的死,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关系!”她抓着寒子澈的衣袖,颇为激动地说道。 寒子澈的眸光一闪,“这个,我也是听我娘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若是想知道,不妨去我家问问我娘。” 他在说谎。 多年的经验让林云染第一时间做出了这个判断。 尽管寒子澈藏得很深,但他眼中那一抹一闪而过的愧疚,林云染却没有错过。 若他只是因为说话愧疚,至少他还有愧疚之心,说明他心里也不想说谎。 最怕的是,他说谎是因为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林云染自然知道,他当年也不过就是个小小少年,不可能会参与到这件事中。 但他爹娘…… 林云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还没有查清事情的真相之前,她不能这般随意猜忌。 “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我一定会去寒家拜访伯母。”林云染笑着回应了一句,将所有的怀疑都藏在了笑意之后。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寒子澈说完,转身消失在了林云染的视线里。 她原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那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又怕自己问了会惹来他的怀疑,只得将那句话又给吞了回去。 林云染才坐回桌边,还没能继续手头的工作,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让她将那个箱子拿出来。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才走出两步,就被她的意志力控制住了。 有伽蓝在的地方,果真还是要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不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中了她的瞳术。 她方才都没有注意到伽蓝出现,目光所及之处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个强烈的念头仍旧在她的脑海里,和她的意志力打架。 林云染用左脚勾住桌腿,以阻止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她知道自己的每个举动都会被伽蓝看在眼里。 她挣扎得越厉害,伽蓝就越是 会认为,箱子就在她手上。 所以,当务之急是拜托她的束缚,不让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这又谈何容易? 她如今所处的地方,是她的房间,伽蓝能看到这个房间的一切,她想要找出破绽,并不容易。 林云染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半晌,落在了地上的书页上。 伽蓝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书页都还原。 尤其是她距离很远的时候。 林云染两步走到书页前,伸手就要将书页拿起来。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一阵微风。 她从袖子的针囊里拿出了一枚银针来,对着那阵微风过来的方向刺去。 她刺到了什么东西,针尖被折断了。 如今她在幻境中,伽蓝在现实中。 幻境中的她哪怕和伽蓝看到的一切一模一样,却唯独……看不到伽蓝。 意味着,她在伽蓝面前,和盲人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的伽蓝,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 “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还有所求?”林云染冷冷开口。 耳边传来了一声轻笑,林云染再次取出一枚银针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刺去。 这一次,针尖没有断,而是刺入了什么东西之中。 “我对你的确有所求,但若是我能拿到比麒麟角更重要的东西,教主绝对不会怪我半句。”伽蓝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她原本就不想拿麒麟角。 因为寒家的人总有一日会发现麒麟角在离花教。 怀疑的矛头定然会在第一时间转向她。 而她和寒子峥的关系,就会掉入谷底。 比起失去寒子峥,失去林云染这个都还不算是朋友的朋友,根本不算什么。 林云染皱着眉,茫然地“看着”她,“你说的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那个箱子。我现在就要你把那个箱子拿给我!”伽蓝的声音像是施了魔法一般,林云染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了那个箱子。 箱子,这房间里有很多箱子。她说的,根本就不是那个箱子。 林云染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暗示。 伽蓝并没有见过那个箱子,无法将它形容出来。 她只说箱子的话,这房间里有足够多的箱子可以拿给她。 “哪个箱子?”心理暗示最终起了作用,林云染将那个箱子从自己的脑海中剔除掉,看向了房间里的几个箱子,“我这里有不少箱子,但里头装着的,都是最普通的东西,没什么重要的。” 想控制她?林云染在心里冷笑,她原本就说过自己不会再给伽蓝机会了,这第二次中招,对她来说已经是耻辱。 她绝对不会让伽蓝得逞。 她都能想到伽蓝脸上错愕的神情了。 伽蓝肯定没想到,她会问出 这个问题。 “就是……你娘的箱子!你娘在马车上拿着的那个箱子!快把它找出来给我!”伽蓝有些不耐烦了。 她本以为对林云染用了瞳术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那个箱子。 谁知道,她又一次低估了林云染。 “这里的箱子,都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想要哪个,说清楚,我拿来给你。”林云染一面回着她的话,一面继续给自己心理暗示。 不能让伽蓝占了上风。 她一定要将伽蓝死死压制住。 若是箱子落到了她手里,就相当于是落在了离花教手里。 离花教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终于发现破绽 “你娘在马车上拿的箱子,你不记得了吗?你方才还和寒子澈提起过。那个箱子,就在你手上,你把它拿来给我,我马上就放了你。”伽蓝的声音带着林云染难以克制的诱惑。 她的心理暗示就快要失效了。 “我娘的箱子?的确就在这里。”林云染控制不住身体,但却能控制自己的嘴。 她知道,自己说了这一句,伽蓝必定会放松警惕。 一旦她放松警惕,就是自己的机会了! 林云染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想着箱子所在的地方走去,一步,两步…… 她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破绽。 林云染没有拿出飞镖,那样太容易引起伽蓝注意了。 她拿着银针,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但她尽量控制住了自己,没有露出太多破绽。 她能感觉到伽蓝就在她身后,她必须要趁着伽蓝的松懈,尽快赶到破绽所在的地方。 还有一步,身后的人忽然问了一句:“那里似乎没有箱子?” 林云染走向的是窗台。 窗台上的其中一个花瓶有个缺口,是她前些天不小心磕破的。 伽蓝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林云染走过去,伸出手,摸向花瓶,嘴里还说着:“你不是想让我娘的箱子吗?这里有很多。” 她的手在摸到缺口的一瞬间,人就已经从控制中挣脱出来了。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仍旧等着她的答案。 林云染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长长的红纸,“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你要的东西,或许就在里面。” 那张礼单太长了,林云染绕了好几圈都还没能将它完全抽出来。 她蓦地想到先前清点嫁妆的时候,差点没把她累死。 最痛心的是,将嫁妆清点了过后,就要拿去给别人了。 明明是她的东西,却因为别人犯的错,欠的债,不得不拿去当抵押,林云染简直心如刀割。 要是当初没有那么多债需要还,如今她还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用。 就连凌天墨手里的矿山,她也可以想买下来,就买下来。 只要给的银子够多,她就不怕凌天墨会不答应。 “如果那箱子真的在里面,寒子澈早就发现了,何必还要到这里来问你?”伽蓝冷冷说着,几步走到了她面前。 林云染假装没有看到她,将礼单整理好,重新放回到抽屉里。 “谁说他到这里来问,就代表了他一定没有见到呢?你之前不是说,他是这世上最难对付的人之一吗?他就不可能是未雨绸缪?你真以为,他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他进来时会左顾右盼那么长时间,不就说明,他知道你在这里?” 林 云染将原因归结到了她身上。 伽蓝没有说话,但林云染却知道,她心里一定在犯嘀咕。 寒子澈会那么说,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发现那个箱子,还是想要混淆视听? 箱子在江底的传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少人都去了马车坠落的地方,企图将那个箱子捞起来。 但寒家并没有派人去。 这是不是意味着,箱子……根本就在寒子澈手上? “你的嫁妆,你不是要清点,你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箱子的存在?”伽蓝不太相信她的说辞。 林云染也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质疑,笑了笑,说道:“反正都是要给别人的东西,我又何必费时费力自己清点?自然是让买的人清点了。” 谁让伽蓝那个时候不在这里呢? 她有没有清点嫁妆,伽蓝根本就不知道。 就算伽蓝用瞳术控制住她身边的人,让他们说出了她清点过嫁妆这件事。 清点的时候基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场,他们也不敢肯定,林云染到底有没有偷懒。 所以,他们也没法给伽蓝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就不怕你多给了东西?”伽蓝还是觉得林云染不是这般不小心的人。 “我这里哪里能有多的?只会有少的。若是少了,也不用找我,我会直接推给凌王。毕竟这东西是他还给我的。”林云染最初就是将锅给了凌天墨。 如今,依旧要将这锅甩给他。 嫁妆是抬入了王府又被送回来的,少了什么自然要去找凌天墨了。 和她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凌王?”伽蓝果真对凌天墨起了疑心。 “我一直都怀疑,我的嫁妆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并没有在这单子上。所以凌天墨才会假意同意娶我进门,而后又一纸休书将我休了,再将我的嫁妆如数归还。将那个不在礼单上的东西偷偷昧下。 但我又觉得他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我那时多喜欢他啊,他要是找我要什么东西,我肯定不会不给他。他又何必要来这么一出呢?” 林云染可不是真的在为凌天墨辩驳,她这么说,反而是想让伽蓝加深对凌天墨的怀疑。 如果东西足够重要,凌天墨肯定不会开口直接要。 那样太容易引起注意了。 先假意答应娶她,将嫁妆骗过去再送回来,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是啊。谁都知道那时的你对凌王一往情深,他却在那一日给了你休书,害得你差点撞死在王府门口。”伽蓝说着,忽然发觉,林云染的眼神没有方才那般木然了,“你……” “我将礼单拿出来的时候,你的瞳术就已经破了。礼单上那么多东西,你可没有办法在那一瞬间就列出来。”林云染将她清醒的时间稍微推迟了些。 反正伽蓝也没有注意到她摸向花瓶的动作。 “有时候我都不由得想,若是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会不会和你成为朋友?”如今她们是绝对不可能会成为朋友的了。 伽蓝知道林云染厌恶被人控制,而她却对她用了第二次瞳术。 还没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会。”林云染说得斩钉截铁,“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用多想也能知道。那样的我,就算是出现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用说成为朋友了。”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终于完成了 原身表面上是林家的大小姐,实际上却只是个被别人骗得团团转的小傻子罢了。 她这样惨烈的结局,其实一早就注定好了。 “说得也是。我向来不是很喜欢那种太把一个男人放在心上的女人。” 林云染听了伽蓝的回答,笑出了声,“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好像说,你不是很喜欢太把男人放在心上的女人?” “你是不是想说,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伽蓝自然听出了她笑里的含义。 林云染点了点头,“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寒子峥在我心里若是真有那么重要,我又如何会去偷……”伽蓝说到这里,猛然想起林云染还不知道她要偷的是寒家送给太后的礼物。 方才寒子澈也没说寒家要送什么,一副保持神秘的样子。 坊间也只知道寒家此次要送的东西格外贵重,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没有一个人知晓。 尽管太后的寿宴上,一切谜题就会解开,但在此之前,伽蓝还需要林云染的帮助。 若是让林云染知道了她要偷麒麟角,凭着林云染和寒家的关系,怕是很难帮她了。 “反正,他在我心里没那么重要。我一直追着他,也不过是因为当初放出话来现在骑虎难下而已。”伽蓝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而林云染则皱了眉,“所以,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只是不想丢脸?” “我想,你应该理解这种感觉。一直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回应,耐心总有一天会用完吧?更不用说,我和你不同,我是离花教的圣女,我身上还有肩负的使命。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 伽蓝的耐心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挫败感。 支撑着她继续追逐寒子峥的,早就不是她当初的满腔爱意,而是她当初放出的那句话。 “我……能理解。”林云染是真的能理解。 曾经的她,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经历各种各样的训练,成为了别人手中最为致命的武器。 身为武器,最重要的就是不带感情。 可这一点,一直到死,她都没能做到。 那些被她救下的人肯定想不到,那个在爆炸中被炸成碎片的人,手中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伽蓝看着她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第一次觉得,她一点都不像是林家的大小姐。 哪怕她经历过那样的羞辱,却也远不足以让她变得这般厉害。 可要是她以前就这般厉害,又怎么可能会被凌王羞辱成那样? 这个谜团,怕是很难解开了。 林云染将琉璃珠装到了机关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立刻就出现在她眼前。 而后的几个时辰,她都坐在书桌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 问。 不管谁在她身边说话,做事,都影响不到她分毫。 这样的专注力,连伽蓝都不敢说自己能做到。 月儿和羽灵来来去去好几次,桌上的茶凉了就换成热的,糕点也换了几盘,林云染都没有动过。 傀儡所用的机关太过精细,倘若出了任何差错,这只猫就不会完美。 若它不完美,太后就不会喜欢。 她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待到林云染将最后一针缝好,月已中天。 琥珀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白霜。 林云染想要站起来,却发觉自己的身子根本不听使唤,她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迫使她重新坐回去。 “小姐,你没事吧?”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跑了进来。 月儿将温热的茶水送到林云染嘴边,羽灵则为她擦去了额头的汗珠。 “没事。不用担心。”话是这么说,但她的声音有多嘶哑,她能听到。 “没想到,居然过去了这么久。”以往她在实验室里研究炸弹,也很难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直到她的体力透支,才恍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当然,那时的她,起码能坚持三天三夜。 现在却是几个时辰都撑不住了。 “给我一碗盐水。”林云染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了,她必须补充必要的养分。 “盐水?”月儿觉得她的要求很奇怪,“是……往水里放盐?” “不要放太多,一小勺就行了。你要是还不去,我可能就要晕过去了。”林云染看着面前的成品,嘴角勾起了一抹胜利的笑。 还以为会有多复杂,也不过如此。 再精密的机关,也不过是一堆零件拼凑而成的,和她做炸弹没有太大的区别。 月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碗盐水。 林云染接过来,只喝了一口,差点没齁死。 “我不是和你说了,只要一小勺盐?”林云染把一旁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你怎么放了这么多?” “奴婢不小心把盐罐子打翻了。”月儿吐了吐舌头。 她以为没有多少盐进到了碗里,还多放了点。 林云染又喝了一口盐水,手终于不再颤抖了,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也安分了下来。 “小姐,这……这是你做出来的?”月儿看向躺在桌上的那只猫。 无论怎么看,都和真的没有区别,只不过一动不动。 “想看看吗?”林云染的手放在了那只猫的背上,只听一声慵懒的猫叫,那只猫睁开了眼睛。 琉璃珠做成的眼眸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猫科动物天生拥有的傲娇气质在这双眸子里展露无遗。 它抖了抖耳朵,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一切。 仿佛 它真的能看到一样。 当然,它是看不到的。 那一双琉璃做成的眼眸除了好看没有任何作用。 它感知周围的一切,只凭着它身上的各处机关。 而后,它从桌上跳下去,优雅地落到了地上,四处走动起来。 房间里四处都是障碍,但对于它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遇到障碍,它会选择后退,绕开,或者是跳上去。 它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没有破坏房间里的任何东西。 仿佛一只通人性的猫,不会给自己的主人带来太多困扰。 正如……太后的那只猫一样。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傀儡术的秘密 倘若不是看着这只猫在林云染手中一点点成型,月儿和羽灵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们看到的这只猫,只是一个由机关构成的傀儡。 而非是个活生生的猫。 “过来。”林云染唤了一声,那只猫软糯地应了声“喵”,向着林云染所在的位置而来。 准确无误地跳到了林云染的臂弯里,蹭了蹭她的下巴。 月儿觉得好玩儿,也试着喊了一声,但那只猫对她却并没有反应。 “它只听小姐的话?”月儿颇为失望。 “毕竟我是将它做出来的人,她自然要听我的话了。”林云染摸了摸猫的后背。 尽管是用羊毛做的,但经过了她的处理,手感上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小姐不是要把它送给太后吗?它到了宫里,要是太后喊它也不搭理可怎么办?”月儿担忧起来。 “你都能想到的问题,你觉得我会想不到吗?你放心,等它到了宫里,很快就会忘了我,将太后当成主人了。”林云染将猫放到地上,任由它继续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那就好。奴婢就怕小姐的心血白费了。要是这猫不认太后可就不好了。”月儿松了口气,正想要将走到门口的猫拦下来,却发现它根本就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在门口停了一下就往回走了。 “不用担心,它不会离开这里。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林云染将月儿和羽灵都打发走了,抱着猫正要休息,就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了。 但这一次伽蓝没有对她用瞳术。 “为什么它会这么听话?”伽蓝揉了揉那只猫的脑袋,发现它和其他的猫并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有体温。 “它是傀儡,自然就该听话。不然为何要叫傀儡?”林云染笑着回答。 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个问题。 就算月儿不问,羽灵不问。 也还有很多人会有这个疑问。 “你说你有办法让它听太后的话,那你可有办法,让它也听我的?”伽蓝看着那双琉璃珠做成的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笑意,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当然可以了。只是,它只能认两个主人。除了我,就只有太后了。若是它认了你,我这寿礼就没法送出去了。”林云染庆幸自己此刻一脸的疲惫,要不然她还得想办法让伽蓝无法察觉到她在说谎。 “是吗?”伽蓝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这两日她几乎一直都在林云染身边,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可这只傀儡猫会这么听她的话,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林云染绝对不会轻易地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哪怕她用瞳术。 林云染没有寒子澈那般强大,但对她的瞳术仍旧有反抗的能力。 如果她再次对林云染使用瞳术,恐怕只会被反噬。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林云染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躺倒在床上。 让她庆幸的是,伽蓝没有再追问,而是去休息了。 傀儡术的秘密,绝对不能被别的人知道。 哪怕是太后。 这样一来,她就又多了一个难题。 想让傀儡认主人,必须在傀儡最为核心的位置滴上主人的血。 这一点,是她根据自己记忆中林夫人的举动判断出来的。 她原本还在担心,这傀儡就算是做好了,也没那么好控制。 但记忆中,那只鸟却很听林夫人的话。 而且只听她的话。 小小的林云染曾经为这事很不开心,“娘,为什么它只听你的,不听我的呢?我也想让它飞,想让它说话。” “娘陪着你玩儿不就是了?”林夫人的声音总是格外温柔,哪怕是在记忆里,林云染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 “可是,我不想它只听娘的话,我想让它听我的。”小小的林云染委屈巴巴地说道。 “让它听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娘亲就得用刀子在你手上划一刀,你怕不怕?”林夫人将一旁的匕首拿起来,对着她说道。 小小的林云染自然一下就怂了。 林云染由此认定,想要让傀儡认主人,就必须要用自己的血和它建立某种联系。 这话听起来太荒谬了,要是以前的林云染,绝对不会相信。 但如今她出现在了这样的地方,还遇到了一个会瞳术的人。 还会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过,这血要滴在什么位置才有用,林云染着实考虑了很长的时间。 后来她想,如果那滴血要起作用,必然要在傀儡最为核心的地方。 换言之,就是心脏所在的地方。 那里的机关往往也是最复杂的。 林云染抱着试一试地心态,划破手腕,滴了一滴血到那里。 没想到居然被她猜对了。 而她之所以不划破手指,是怕被伽蓝看到了手上的伤口。 她是离花教的圣女,自然对血契很了解。 若是被她看到了伤口,她必然会在第一时间洞察到傀儡认主的秘密。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要如何得到太后的血? 要怪只能怪她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傀儡做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却没有想过还有这么一道关卡等着她。 潜入皇宫,将太后迷晕,然后在她手指上扎一针,可行吗? 明显不可行。 以她如今的身手,别说入宫了,混入凌天墨的王府都难。 找个借口让龙昭华带她入宫?说她想去看看惠贵人,龙昭华肯定不会反对吧? 可那样一来,她也得不了自由了。走到哪里都会被龙昭华或是她的暗卫盯着。 她那里有空到寿康宫去戳太后一针? 林云染头痛欲裂,从她到这里来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太后的事,可以容后再想办法,但那本书的赝品已经刻不容缓了。 毕竟都已经被寒子澈盯上了。 林云染没睡几个时辰,天一亮就上了街,去买用得上的材料。 却正巧看到,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正往皇宫里去!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五十八章 傀儡术的秘密)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只是想搭个顺风车 林云染心中一喜。 她正愁着找不到机会入宫,竟然就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这车队似乎是为太后贺寿的戏班子,因为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所以提前两日就要入宫。 要是她能混进去,不就能到皇宫里去了? 可她要怎么混进去呢? 林云染看了一眼最后那辆马车。 从掀开了一半的窗户能看到里面只坐了一个人。 这辆马车和前面的马车套在了一起,用不着车夫,车夫此刻正在打盹。 时间还早,路上并没有太多人。 听着动静出来看热闹的人,注意力也多在前面的马车上,没人注意到最后这辆马车。 林云染只犹豫了一下,就跳上马车,钻进了车厢里。 车夫只感觉到了轻微的摇晃,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继续睡了。 车厢里的人并没有睡,但面对林云染手中地簪子,也没有丝毫的惧怕,脸上反而还带了淡淡的笑意,“谁让你来杀我的?” 林云染先前透过窗户看到马车里的人,还以为是个大美人。 眼前的人,的确是个大美人没错,但……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瞎子? 林云染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都没有从里头看到一点波澜。 宛如一潭死水。 “没人让我来杀你,我不过是想要搭个顺风车而已。” 看不到她,就意味着不会认出她。 林云染简直都要笑出声来了。 “顺风车?”那人没听懂她的意思,眉头微微一皱。 “我想入宫。”林云染手中地簪子依旧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 她知道,他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的杀气。 不然他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那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所以,你不是来杀我的,只是想跟着我混入皇宫?” 林云染还没见过这样的人,知道别人不是来杀他的,反而还不高兴了。 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你很想被人杀?如果你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等我混进宫去,我可以给你一个了结。”林云染等着他将自己的罪行说出来,听到的却是一声叹息。 “我在你心里,当真就一点位置都没有了吗?我都已经这般高调了,你为何还是不肯现身?” 林云染知道,他这两句话并不是对着她说的。 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不过林云染对他的故事并不感兴趣。 “我不需要你做太多,只需要你带我入宫,说我是你身边的丫鬟也好,说是我你的侍妾也罢,只要能混进去就行。但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 林云染说着,将簪子抵在了他的喉咙处,让他感受了一下。 “你入宫,想做什么?”那人问道 。 “你管我要做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她不过就是想在太后身上戳个眼取两滴血罢了,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坏事,对吧? “想让我带你入宫,却又不肯和我说你想做什么,若是你想刺杀皇上呢?”那人颇为正经地说道。 “我要是有那本事,也不会来搭你这顺风车了。”林云染撇了撇嘴。 她要是真有那样的本事就好了。 可惜她一个现代杀手,到了这样的地方,能发挥的空间太少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得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然我可不会为你冒险。若是你连累了我们所有人,怎么办?” 林云染无奈地咬着牙,蓦地想到了一个理由,“我……去看我姐姐。她入宫好些日子了,我一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我想知道她的境况如何。” “入了宫自然就难听到消息了,不然怎么会有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编出的理由很难会被他相信呢,没想到他居然相信了。 “我姐姐很疼我的,她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和我联系。我也让人去打听她的消息了,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我……我心里有些怕。”林云染说到最后,声音低了许多,一副伤心的样子。 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跟着黯淡了不少。 尽管她知道眼前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却也不敢太大意。 万一他是装的呢? “你担心她在宫里出事?可如果真的死在了宫里,你们家里应该收到消息才对吧?没收到消息,不就是没事?”那人的眸光依旧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但声音听着,却有了几分同情。 “我爹娘也一直和我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旦有了消息,反而还有可能是坏事。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办法好好睡一觉了。要是我不能确定她的安危,我肯定会疯的。” 林云染说得煞有介事,她自己差点都要相信了。 “如果……你得到的不是好消息,你打算怎么办?”那人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林云染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少给我胡说八道!我姐姐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你!” 话音才落,马车忽然停下来了。 林云染掀开帘子一看,队伍最前头已经到了宫门口。 马车上的所有东西,还有马车上的人,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才能被放行。 “我不是都说了吗?如果。如果你得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你要怎么办?留在宫里给她报仇,还是带着她的遗物离开?”那人在林云染将他松开的一瞬间就又开了口。 林云染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如果。我姐姐她不会有事!” “要是 她真的没事,你又何必这么担心,又何必非要亲自来看一看呢?”那人反驳道。 看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林云染的说法,并且愿意带她入宫了。 林云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哭腔,“我只是……只是担心她。我进宫,就是为了确定她还好好的。你不要咒她。” “所以,如果你姐姐她出事了,你打算怎么办?”他锲而不舍地想要从林云染这里得到答案。 林云染不知道他这么问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既然他想知道,她自然就得说说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成功混入皇宫 “我当然不会让她枉死在这里。我会想尽办法为她复仇。杀了那些害她的人。然后再带她回家。”林云染回答。 “可要是你做不到呢?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皇宫里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他们比你想的要可怕得多。你当真以为你有本事对付他们?”那人笑了起来,声音冰冷而尖锐。 看他这样子,对皇宫似乎没有什么好印象。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到这里来?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呢?他们也不过是人而已,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能找准了他们的弱点,想要对付他们,还不容易吗?”林云染轻哼一声。 “你……你到底是谁?”面前的人忽然激动起来,林云染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和车夫撞到一起。 还好车夫睡得迷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说了,我想借着你的马车进宫,去找我姐姐。”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竟然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为什么会说那句话?”林云染之前还在怀疑他并非是真瞎,但看他这摸索的样子,不是真瞎才怪。 她都怕他会一个不注意跌出马车,只得将他拽住,摁回到原位,“哪句话?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的?” “你说,是人就会有弱点。这话是你从哪里听来的?”哪怕被摁回了原位,他也依旧不老实,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这话还用从别人那里听来吗?难道不是人人都懂的道理?”林云染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他居然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如此激动? “不,她说过,她和我说过。她那个时候用一把刀指着她的心口,然后和我说,是人都会有弱点,但我的弱点从来都不是她。然后……然后她就一刀刺了进去。”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那血腥的场面,那人颓然地垂着头,仿佛所有的精气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从他的寥寥几句话里,林云染已经洞察出了一场爱恨纠葛。 “所以,你是在等她来杀你?”林云染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要是想来,早就来了。我这次故意这般高调,恨不得和所有人说我要去宫中为太后寿宴搭台唱戏。可我都到这里了,她还是没有出现。她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她如愿成为了我的弱点,可我却不再是她的弱点了。” 说罢,他笑了起来,笑得格外悲凉。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在未曾失去之前,都不会懂得珍惜。待到他想要珍惜的时候,却发现斯人已远,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林云染一向都不同情这样的人。 于她而言,只要是自己想要的,都得牢牢抓在自己手上。 绝对不能等到失去了之后才来后悔。 就算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不求别的,我只求她能出现,能再看我一眼,和我说一句话。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可以。我只想再感受到她的气息,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那人说到这里,声音已然哽咽。 想必他心里明白,失去的,再难挽回了吧? “你不是已经付出代价了?”林云染想,他能出现在这个戏班里,还单独有一辆马车,在这戏班里的地位一定不低。 而且,他都记得他爱的人曾经拿着一把刀威胁他,也说明,他并不是天生就看不见。 而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才看不见了。 “是我识人不清,才会害得我没了这双眼睛。”他苦笑了一笑,颤抖着从身上摸出了什么东西。 林云染闻到那味道,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不能吃,会成瘾的。”他手里拿着的,是罂粟壳磨成的粉末! “我早就……早就离不开了。”他想要甩开林云染的手,但没有成功。 林云染怒道:“你至少得忍到入宫之后再吃吧?等下你可是要接受盘问的,我可不想因为你胡说八道没法入宫。” 说罢,她将那包粉末抢了过来,“等入了宫,就还给你。我想你身上应该也只有这么一包吧?” 尽管在这个年代不算禁品,却依旧贵得令人发指。 哪怕他是这个戏班的台柱子甚至是班主,也买不起太多。 所以林云染可以笃定,他身上只有这一包。 却也足够他吃好几次了。 那人浑身难受,只想早点把林云染抢走地东西拿回来。 所以他眼下所能做的,只有忍。 也不知过去多久,在两个人的沉默对峙中,马车终于到了宫门。 帘子被掀开,进来了一个人。 将里头检查了一番过后,就将手伸向了林云染。 林云染的武器都藏在衣袖里,一般人很难察觉。但面对搜身,她不免还是怒从心起。 可想要不被怀疑,就只能将这口气吞下去。 不过就是摸两下而已,为了入宫,也能忍了。 但那只手还没碰到她,她身边的人就开口了,“一点小意思。” 林云染定睛一看,他居然拿了一锭银子给进来的人。 见了银子,来人一下就将手收了回去,跳下了马车放行。 “你不是挺厉害的,怎么面对他一声不吭?”马车缓缓驶入皇宫,那人还没忘记笑话林云染一句。 “厉害归厉害,但也是真穷。”林云染可舍不得将那么大一锭银子掏出来给个企图轻薄她的人。 纵然她给了,后头也是要加倍讨回来的。 “银子,我会还给你。”林云染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银两。 她不过就是出门买几样东西而已,身上就带了 些碎银子。 哪里想到会遇上入宫的车队? “不必了,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行了。”他对着林云染伸出了手。 林云染只得将从他手里抢过来的粉末还给了他。 马车停在了距离宫门不远的位置,马车上卸下来的所有东西都要一一仔细看过,但人可以去往宫里安排的住处了。 林云染从马车上跳下去就要走,却被一把拽住了。 “你叫什么?” “夏枝。” 林云染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两个字。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教你一个法子 “夏枝?”那人重复了一遍,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柳毅,该走了,要不要我扶你?”一个格外娇俏的少女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拽住了柳毅的手臂。 哪怕他脸上写满了拒绝,也没有松开。 “你在找什么?”柳毅想知道夏枝去了哪里,但他明白,有人来了,夏枝肯定躲到一边去了。 她是入宫来找她姐姐的,自然不会在他身边停留太久。 希望……她能找到她姐姐吧。 不然,她就要留在这云谲波诡的皇宫了。 林云染看到少女拉着柳毅渐行渐远,才从马车后走出来。 她跟在二人身后,距离不远也不近,外人看来,她是跟着这两个人的,而这两个人却不这么认为。 跟到一半,林云染抓了个空挡,闪身躲到了一边,距离浣衣坊最近的位置。 想要混入后宫,首先得从浣衣坊里偷一件宫女的衣服出来。 林云染悄悄溜进浣衣坊,偷了件宫女的衣服,顺便看了一眼杜鹃。 相比于先前,杜鹃的精神萎靡了不少,身上脸上也添了许多新伤。 看样子,她已经渐渐明白,那背后的人,根本就不会给她承诺的一切,而是想让她死在这个地方了。 “发什么愣?这可是清妃宫里送来的桌布,你要是不能将上头的墨迹洗干净,娘娘怪罪下来,我也没办法保你。”嬷嬷厉声说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了杜鹃。 杜鹃痛得惨叫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嬷嬷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杜鹃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说完话,嬷嬷就收了鞭子走了,杜鹃看着那块布上沾有墨迹的地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云染换好衣服,稍微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脸,就走到了杜鹃身边。 看到有人来,杜鹃赶紧抹去了眼泪。 “我教你一个法子,可以洗去这上头的墨迹。”林云染可不想让她就这么被清妃给刁难死了。 “什么法子?”杜鹃一听有法子可以用,顿时来了精神。 “你可知道厨房在哪里?”浣衣坊的人可不能吃御膳房的东西,这里必然有厨房。 “厨房?”杜鹃看到她穿得鲜亮,不似她灰头土脸,就知道她不是浣衣坊的人了。 要不是她说有办法除掉墨迹,自己都不会和她搭话。 她倒是好,搭上话了就问厨房在哪里。 “厨房在那边。不过这里的东西,恐怕你吃不下。”杜鹃闷闷地说完,目光回到了面前的水盆里。 林云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找到了厨房,从里头找到了些没吃完的米饭,装了一小碗,回到了杜鹃身边。 杜鹃看到米饭,正要说不饿,就看到林 云染将米饭捏碎,抹在了有墨迹的地方,反复揉搓。 让她惊愕的是,桌布上的墨迹还当真在她的揉搓下一点点消失了。 “行了。”林云染将桌布放到水里清洗了一下,上头的墨迹只剩下了一道浅痕。 清妃若是因为这一道浅痕就对一个宫女发难,怕是会被别人抓到把柄。 如今她有身孕,说话行事都得小心谨慎,毕竟她并非什么宠妃,在孩子还未降生之前,母凭子贵也仅仅只能想想而已。 “竟然真的没了。你……你怎么知道?”杜鹃费了那么多力气,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都没想到用米饭就能将墨迹除掉。 她都做好受罚的准备了。 “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我看你在这里过得不太好。浣衣坊的嬷嬷虽然厉害,但要是不惹她,她也是不会刻意针对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林云染将手上沾着的米饭洗干净,皱眉问道。 “我……我的确是得罪了人。”杜鹃咬着嘴唇,半晌才回了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这般苦,肯定是有原因的。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你得更加小心才是。”林云染说完,起身就要走。 “谢……谢谢你。”杜鹃的眼中有几分愧疚。 她必然是后悔当初所做的事了吧? 自家的主子受宠,她只要安心跟在惠贵人身边,有的是好日子等着她。 可她偏偏鬼迷心窍,答应了清妃来这么一出陷害的戏码。 自家主子是被她害得打入了冷宫,她自己也没能捞到什么好处。 在这里过得连惠贵人都不如。 “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林云染笑着说完,转身离开了浣衣坊,进入后宫。 太后住的地方和会宁宫毗邻,为了不让自己太容易暴露行踪,林云染先到会宁宫里,借着院子里的大树爬上屋顶,看了看寿康宫里的情况。 只有几个宫女在院子里忙碌着,并没有看到太后的踪影。 太后寝宫的房门紧闭着,看不到里头的情况。 林云染估量了一下会宁宫到寿康宫最近的距离。 要是以前的她,跳过去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可现在的她却不敢有那样的自信了。 要是真这么跳过去,怕是会狠狠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云染只得到会宁宫里搜刮了一下。 所有一眼能看到的东西,她都没有动。 因为她知道,龙昭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若是动了分毫,被他看出来,那打扫这里的宫女可就要倒霉了。 林云染可不想连累了无辜的人。 她将从宫女房间里搜刮出的旧床单撕成条,搓成一条长绳,又将角落里的凳子卸下一条腿,系在了绳子一端。 而后她回到屋顶 上,将系了凳子腿的一端扔到了寿康宫里那棵高大的梧桐上,将凳子腿精准地卡在了树枝之间。 然后稍微等了会儿。 这样的动静并没有引来太多注意,寿康宫的人依旧做着自己的事。 这般没有警惕心? 林云染都不敢相信,这会是太后身边的人。 但或许,这就是太后选她们的原因呢? 她不需要那么多聪明人在身边。只需要对她忠心的人,就够了。 林云染借力跨过了会宁宫和寿康宫之间的距离,眼看就要稳稳落在寿康宫的屋顶上,却忽然传来了“咔嚓”一声。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阿阮竟然在寿康宫 梧桐树的树枝断开了。 凳子腿掉了出来,林云染也随之往下一沉。 还好,她在最后时刻奋力抓住了宫墙,没有摔下去。 但手臂却被拉伤了。 她就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不经历磨难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她被老天送到这里来,就是来历劫的。 或许她该回去把自己受的苦都写下来,看什么时候够了九九八十一难。 也许就能解脱了。 先前的声响没能被注意,但这一次的动静不小,想不被注意都难。 看着寿康宫的人向着这边走来,林云染赶紧拽绳子。 可是凳子腿卡在了下面的灌木丛里,林云染怎么拽都拽不出来,反而还弄出了不少动静。 若是被发现了,就算她能逃脱,也没法再入寿康宫了。 林云染不顾手臂上的伤,用尽最后的力气,总算在宫女们赶过来之前,将凳子腿拽了出来。 将作案工具收到手里,林云染开始在屋顶上挪动。 她不能待在原地,因为那些宫女一旦发现是梧桐的树枝掉了,就会下意识地抬头往上看。 那她可就藏不住了。 可她又不能懂得太快。 琉璃瓦可比不得别的瓦片,不但更光滑难走,还更容易发出声响。 她一个不会轻功的人,必须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好不容易才挪出了宫女们的视线范围,林云染正要松口气,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她心里蓦地一惊。 但看清了来人之后,又微微松了口气。 是追夜。 尽管她不知道追夜为何会出现在寿康宫,但好歹也是个认识的人。 “林小姐?”因为她的脸修饰过,所以追夜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她。 林云染苦笑着点了点头。 她的手臂痛得都快要抬不起来了,还遇上了龙昭华身边的人。 这到底算一难,还是两难? “你怎么会在这里?”追夜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明明应该很容易就发现的。 “我来找太后问一点事。”林云染压低声音回答。 追夜知道她要送给太后的寿礼是什么,自然就相信了她的说法。 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总比不过太后亲口说的。 但她居然就这么闯入寿康宫来,未免也太不顾后果了。 “你怎么进来的?”追夜好奇,没有殿下帮忙,她是如何进来的? “混入给太后贺寿的戏班,混进来的。”林云染回答。 追夜知道今日有戏班进来,还以为宫门的人会一个个盘查仔细了才放人。 但一想到林云染不会武功,她会被这么轻易地放进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 “你呢,你为什么在这儿?”林云染可 不能光让他一个人问问题,她也得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阿阮在这儿。”追夜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阿阮在寿康宫里?”林云染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和太后在一起?” 追夜点头,“我一直都在宫里注意阿阮的行踪。最初的时候,她都是待在凤欢宫里,哪儿都不去。但这几天,她开始四处走动,先是去了不少妃子的宫中,今天,则来了这里。” “只是那些妃嫔就罢了,为什么太后明知道她是柔妃的人也对她没有丝毫警惕?还关起门来和她说话?”林云染不太明白,这阿阮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会在后宫里这般受欢迎? “她自称可以通灵。”追夜也觉得这个说法很荒谬,说的时候嘴角都带着一抹笑意,“那些妃嫔请她,有的是想要见逝去的家人,有的则是想洗清身上的罪孽。” “洗清身上的罪孽?这不是白白将自己的秘密说给柔妃听吗?未免也太蠢了吧?”林云染用脚趾都能想到这一切是柔妃在背后捣鬼。 但听阿阮这忙碌的状态,后宫里的妃嫔竟然对她没有丝毫怀疑? 她若是和伽蓝一般会瞳术,能控制人心让她们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想要见的人,林云染还能理解她们对阿阮的信任。 但很明显,阿阮并没有那么厉害。 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他们抓住,更不会中她的招了。 “就是啊,这明显就是骗人的把戏,但后宫里的人却对此深信不疑。谁让有些人,就是心里有鬼呢?前阵子宫里有各式各样撞鬼的传闻,闹得人心惶惶,阿阮出面之后,那些鬼就消停了。想要骗取信任,就这么简单。” 先制造恐慌,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惶惶不可终日,再将阿阮推出来,用通灵驱鬼的名义套取那些妃嫔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这样的主意。 不愧是柔妃。 这皇宫里的人,有谁没做过一两件亏心事呢? 就算是无意而非真心,也怕会被冤魂缠上吧? “太后让她来,又是想做什么?”林云染希望太后不过是一时好奇,想让阿阮试试能不能通灵到她的爱宠。 而不是因为这宫中的传言想要将自己的罪过也忏悔一下。 不然,就算她是太后,被柔妃抓住了把柄,也难是对手。 “太后从请她到这里来,到方才我发现你,一句话都没有说。”追夜回答。 “一句话都没有说?”林云染眯了眯眸子,抓住追夜的手臂,“带我过去看看。” 追夜看着她的手,一脸为难,“也没多远了,林小姐还是自己过去吧。” 林云染想说她已经筋疲力竭了,但想想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还是松开了手,自己 悄然挪了过去。 她的动作很轻,宛如一直猫。 哪怕是踩在琉璃瓦上,也没留下什么动静。 终于,她到了太后寝殿之上。 她屏住呼吸,用最轻最柔的动作,将面前的那片琉璃瓦揭开,看向了寝殿之中。 太后正闭着眼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那样子与林云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没有区别。 阿阮坐在距离太后不远的一个蒲团上,神情已经有些紧张了,额头和鼻尖都冒了汗,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角。 看来,太后还是什么都没问,似乎是在等着她开口。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伤了她对我没好处 林云染不过看了一小会儿,都觉得自己被这氛围感染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阿阮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不愧是太后,让阿阮到这里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通灵的。 而是想要让后宫里的人知道,根本就不存在这回事。 也怪柔妃太过自信,做事太高调了一些,不然还不会这么快就被太后发现了。 就在林云染想着要不要将琉璃瓦放下,等太后午睡再来的时候,太后忽然开口道:“怎么样,你可有感受到什么?” 太后突然发问,阿阮根本就没有能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你能通灵吗?怎么,在哀家这里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太后笑着问她,那笑意里却藏着冰冷。 阿阮后背一凉。 不愧是太后。 她到这里来之前,心里还有几分得意,还以为自己最多只能糊弄几个妃嫔,没想到连太后都上当了。 可她来到这里之后,太后就没有和她说半个字,只是让她一直坐在这里。 那时候她的心里就觉得不太对了。 直到太后问出这个问题,她才明白,太后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没有办法说出来,那她所谓的通灵,就是在说谎。 阿阮斟酌了许久,才回答:“奴婢并非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和太后说。” “但说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太后将手中的佛珠放下,端起桌上的茶呷了一口。 “奴婢……看到了一只猫。”阿阮的话让太后放茶杯的动作一顿,屋顶的林云染闻言,也是一惊。 尽管之前她到这里来,也察觉到了寿康宫有不少猫的踪迹,但她当时还不敢肯定那只猫已经没了。 不过,阿阮是柔妃身边的人,对后宫的事了解得多一些,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猫?可是哀家的雪球儿?”太后果然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还向四周看了看。 “奴婢不知。奴婢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所以无法肯定它到底是不是太后的爱宠。”为了避免太后问起那只猫长什么样,阿阮先给自己布了个台阶。 “没想到,雪球儿居然一直都在哀家身边。”太后眼中的那抹冷意淡了下去,“可惜,你也没法让雪球儿和哀家说话。” 阿阮听到太后这么说,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好在她知道太后有只爱宠,才死了不久。 要不然……她可就惨了。 “奴婢无能,帮不到太后。”阿阮跪在地上,一副请罪的样子。 “罢了,你让哀家知道它还在哀家身边,哀家就够高兴了。”太后说罢,对着她挥了挥手。 “奴婢告退。”阿阮如释重负地走向了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 。 林云染正想着,太后怎么会相信这么蠢的说法,就看到太后脸上的笑容淡去,重新结了冰霜。 既然不相信,为何放她走? 太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阿阮心有余悸,肯定得缓上好一会儿。你等下再去找她也不会迟。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帮我一个小忙?”林云染抓着正要离开的追夜说道。 “你确定只是小忙?”追夜可不相信她说的话。 “当然是小忙了。你只需要把你随身携带的迷香,往太后的熏香里掰一点就行了。”林云染看到追夜警惕的眼神,连忙解释,“你放心,我只是想问太后两个问题而已,问过我就走。” “真的?”追夜还是有些怀疑。 “伤了太后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讨好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她?我只是不确定我做的那只猫和太后的一模一样,所以必须从她这里再验证几个细节。”林云染说得言之凿凿。 本来她就没有伤害太后的任何动机,追夜听她这么说,对她也就不再怀疑,潜入太后的房间里,将迷香掰下几截来,放到了熏香里。 “林小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问完问题,也要尽快离开,不要被宫中的暗卫发现了。”追夜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提醒她一句。 林云染自然乖巧地点了头。 迷香从放进去到发挥作用,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林云染看到太后扶着额头,出现了困倦的样子,立刻从房顶爬了下去。 寝殿外正好没人,林云染推门进去,将门关上,屏住呼吸,将桌上的茶杯拿着,浇灭了熏香,才走到太后身边。 “香兰?”太后看到房间里有人影,用困倦的声音问了一句。 “奴婢在。”林云染走到太后面前,对太后进行了催眠。 迷香用得不多,所以太后此刻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最容易被催眠的状态。 林云染并不用担心会有谁突然闯进来,毕竟这里是太后的寝殿,哪怕是皇上来了,都得在外头等到里面的人回应了才能进来。 等到察觉到不对劲,林云染早就逃走了。 她一面问着太后和那只猫有关的笑意,一面在太后的手指上扎了一针,挤出了两滴血出来。 这么小的针眼,挤出两滴血来着实不容易。 哪怕是在催眠中,太后也痛得皱了眉。 但要是不这么做,就会留下引人注意的伤痕。 所以林云染只得用这样的法子。 她用身上携带的药膏对太后的伤口做了处理,等她醒来,就感觉不到痛,甚至都看不到伤口了。 太后说的雪球儿,和漱玉公主和她描述的那只猫没有区别。 这下就算不让龙昭华去看,她也能放心了。 林云染将熏香里的迷香 拿出来,让太后在心里默数二十下再睁开眼睛。 然后从后窗离开了寝殿。 再从后院的那棵树爬出去,正要往下跳,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云染就知道,追夜不可能不把在寿康宫看到她的事告诉龙昭华。 还好她已经搞定了。 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应该没有被龙昭华看到吧? 可迷香发挥作用,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这已经足够让追夜去传递消息了。 “你做了什么坏事,怎么这么紧张?”龙昭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紧张。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倒是会说谎 “没做坏事就不能紧张了吗?”林云染撇嘴。 “你是自己下来,还是让本宫帮你?”龙昭华没有再追究,而是问起了她要如何下来。 按着林云染的骄傲,她自然是要自己下去了。 虽然她不久前还让追夜带她去太后的寝殿屋顶。 林云染没有回答,先将手上的东西扔了下去,然后纵身一跃。 她本来想来个漂亮的落地,让龙昭华看看她的本事,谁知道还没落地,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你!”林云染不敢大声说话,怕会惹来寿康宫的人注意,只能压低声音说话。 这样一来,就没法展示她的愤怒了。 反而还显得像是在娇嗔。 “本宫是怕你摔着了。你还不谢谢本宫?” 谢你个头。 把占便宜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林云染在心里咒骂了他一百遍。 “我自己能下来,不需要殿下关心。”林云染想落地,但龙昭华却不愿意松手。 “你的意思是,本宫多管闲事了?”龙昭华不悦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林云染抬眼看向他,却差点鼻尖撞鼻尖。 她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 她正要往后退,龙昭华忽然轻身一跃,带着她回到了墙头上,然后将她放回之前的位置。 “既然这样,你就自己下来好了。”龙昭华说完,就回到了地面。 林云染知道他这个人小心眼,没想到他居然小心眼到了这地步。 明明是他自作主张要接住她的,被怼了居然将她放回原处? 哪里有这样的人? 林云染恨得牙痒痒,但谁让他是太子呢? 咱也不能惹。 她重新调整姿势,如同一只猫一般,从墙头跳下来,优雅地落在了地上。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看向龙昭华,“都说不用你了。” 龙昭华本来还在担心她会摔着。 谁知道她居然这么厉害,不但一点没摔着,落地的方式还很新颖。 他之前从来都没看过谁用这样的方式从高处跳下。 不过,她不会轻功,这应该是减少受伤概率最好的方式了吧? “你是怎么入宫的?”龙昭华问道。 “怎么,追夜没有告诉你?”林云染可不信。 作为一个优秀的暗卫,追夜怎么可能会不和他说清楚呢? “你是怎么混入戏班的?”龙昭华只得换了个问句。 “我看到最后那辆马车里只有一个人,车夫又在打瞌睡,就闯进去,用头上的簪子威胁了里头的人,逼着他说我是他的小妾,让他带我进来的。” 龙昭华听到前面半句的时候,脸上还没有什么变化。但听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脸色蓦地一沉。 “为什么非得是小妾?”听到她说小 妾,龙昭华脑子里想的就是个四五十岁,脑满肠肥,一脸猥琐的男人。 “是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混进来了。”林云染都不知道她在在意什么。 不过就是假设而已。 她又没有真的要嫁给柳毅。 再说,柳毅都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深情都给另一个人了,她也没机会了。 “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龙昭华却不放心。 “他的命都在我手里,只有被我动手动脚的份儿,哪里还敢对我动手动脚?”林云染不知道他听话是不是只听一半。 还是没用的那一半。 “当真?”龙昭华的凤眸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是个瞎子,而且有心上人,我骗他说,我是到宫里来找我姐姐的,我姐姐是选秀的时候入宫的,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我怕她出事,所以必须来宫里看一看。” 林云染怕他去找柳毅的麻烦,只能说得更具体了些。 “你倒是会说谎。”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脸上才有了笑意,“他一定信以为真了吧?” “不但信以为真,在宫门的守卫想要搜我身的时候,他还给了他一锭银子。”林云染还惦记着要将银子还给他呢。 “那个守卫长什么样子?”龙昭华的重点又一次偏了。 林云染这么说原本是想让他知道柳毅是好人,结果他的注意力全在在守卫身上去了。 早知道她就不多说这一句了。 “这又不是什么重点。他要是真敢动手,我保证让他后半辈子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林云染可不想让他帮自己出头。 她自己又不是不能搞定。 “所以,你给皇祖母的寿礼,已经做好了?”龙昭华也知道,林云染不是那么好惹的,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而是关心起了她做的那只猫。 “你没看到我的黑眼圈吗?”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不是还有几天?何必这么拼?”龙昭华这才看到她有多憔悴,脸上的脂粉都没有能遮住。 “时间是多,但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件事要做。身为林家的家主,我要考虑的事太多了。我必须要快点完成才行。”林云染说罢,看了看天色,眉头一皱,“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来之前她还担心过自己要怎么出去,这下不用了。 但她的话说完,龙昭华却没有接话。 “殿下不打算送送我?”她只能自己厚着脸皮问了。 “本宫想,既然你都混进来了,混出去对你来说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吧?不然你进来的时候,没想过怎么出去吗?”龙昭华故意为难她。 林云染当然想过了,她认为最可行的法子,是跟在宫中采买货物的人身边,混出皇宫。 但采买的人一般是天 亮的时候出去,那也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在这里待到明天一早。 “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要是换了别人,林云染很有可能就低声下气地为自己求情了。 但在龙昭华面前,她却说不出那样的话。 宁愿自己吃点苦头,让林府的人为她白白担心一夜,也不愿意求她。 龙昭华没想到她还真走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可谁让他拿林云染没有办法呢? “就算你能出去,也得是明天早上了吧?”他哪里想不到林云染会用什么法子混出去,“本宫正好要出去,不如……”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为何不找本宫 龙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林云染回了一句,“好!” 答应得倒是很快。 之前那死活不肯松口的样子,算什么? “走吧。本宫跟你去看看,那只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龙昭华还以为要再等两天,没想到她这就做好了。 “我刚刚已经和太后求证过了,我可以保证,我做出来的那只,和太后的雪球儿,一模一样。”林云染颇为自信地笑着说道。 “本宫劝你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早了。”龙昭华看到她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给她泼冷水。 “那我们等着瞧好了。”林云染轻哼一声,向着前面走去。 走出去几步,她才恍然自己在什么地方,又退回到了龙昭华身边。 坐上太子的马车,林云染顺利离开了皇宫。 这时候,她才想起手肘的拉伤。 她掀开衣袖想要看看受伤的位置,龙昭华发现了她的动作,皱眉道:“又受伤了?” “爬墙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她这次没再说小伤而已,怕龙昭华会给她白眼。 但这些伤对她来说原本就只是小伤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为何不找本宫帮忙?”龙昭华不太明白她为何要单独行动。 是怕他不愿意帮忙,还是不想再欠他什么人情? “原本是想找的,但碰上了机会,就不想麻烦殿下了。”林云染揉了揉手臂,颇为自然地说着谎话。 “但你好像也没准备让本宫帮着你离开?”龙昭华可没那么容易相信她的话。 “如果凡事都要依靠殿下,那我不就成废物了?”林云染回答。 “就那么怕变成废物?以前怎么就不怕呢?”龙昭华的话噎得林云染差点答不上来。 以前那不不是她吗? “正是因为以前不怕,所以现在才会怕。”林云染垂眸,“以前什么都不懂,但现在,却是什么都懂了。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还来得及。” “除掉柔妃,你才能说这样的话。”柔妃对她而言,是最大的威胁。 若是不能除掉柔妃,她就永远无法安生。 “除掉她,是迟早的事。我看她也没多聪明,想了那么烂的主意从后宫妃嫔嘴里套秘密,却被太后一眼识破了。” 柔妃以为不争宠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了。 可她却忘了,太后有多火眼金睛。 “皇祖母不是听信了阿阮的话,认为她看到了那只猫,然后放她走了吗?”至少龙昭华从追夜那里听到的是这样的情况。 哪怕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阿阮的确是平安地从寿康宫出来了。 “你当真以为太后没发现她在说谎?太后故意那么长时间不说话,就是想让她露出马脚。她自以为知道雪球儿的存在,就能让太后 相信她真的能通灵,却连雪球儿长什么样子都不敢说给太后听。 而太后每日吃斋念佛,手中拿着佛珠不说,寝殿里还有一颗舍利子。按常理,就算是厉鬼,都无法近她的身,更何况一只猫?我想,太后放她回去,肯定有她的理由,她一定在盘算什么。” 说不定太后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才假装自己相信了阿阮的说法。 她心里对柔妃已经有了警惕。 “你为何能这么肯定?”她和追夜看到的明明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却会有这样的解读? “因为追夜错过了一点。阿阮离开以后,太后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冷,她若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这要怎么解释?”林云染没想到追夜竟然没注意到太后脸上笑意的变化。 好歹也是暗卫营出来的人,观察力这么弱吗? “看来,本宫是该考虑让追夜留在身边,让风刃去跟着阿阮了。”龙昭华听了她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追夜没那么细心,他以前就是知道的。 但没想到他不仔细到了这样的地步。 尽管他错过的只是那么一点,但得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论断。 甚至还有可能会影响他以后得判断。 “你这么说,追夜可要伤心了。”林云染也想为追夜说好话。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否定了。 她和龙昭华是盟友,她可不想被追夜这样的帮手影响了判断。 “你放心,追夜没那么脆弱。”龙昭华当然知道追夜有多爱面子了。 所以,他肯定不会当着追夜的面将这个理由直白地说出来,而是会给追夜一个很好的台阶下。 林云染让马车停在了林府的后门。 毕竟她身上还穿着宫女的衣服,要是从林府大门走进去,被有心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林云染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月儿和羽灵立刻就跑了过来。 但见她身边有位翩翩佳公子,又退到了一边。 林云染也懒得解释那么多,走到房门口,喊了一声:“雪球儿!” 立刻就有一个雪白的团子奔向了她,闯进了她怀里,欢快地“喵”了好几声。 龙昭华看着她怀里的那只猫,惊愕地发现,果真和他在寿康宫里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简直就像是那只猫复活了一般。 “你要不要抱一抱?”林云染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被折服了。 不过她还想让他亲自感受一下,这只猫有多鲜活,于是将猫递给了他。 龙昭华原本不想接的,但他的手伸过去,触碰到了那柔软的皮毛,不由自主地将它抱了过来。 这只猫的身上,甚至还有温度,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看着他,如同湖水一般澄澈透亮。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巫术? ”龙昭华着实难以相信,他手中抱着的是他先前看到的那一堆木头。 所以他不得不怀疑林云染用了什么巫术,将寿康宫那只猫复活了。 “我要是会巫术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废寝忘食费心费力这么长时间了。”林云染巴不得自己会巫术,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会容易解决得多, 她将猫从龙昭华手中接过来,手指轻轻摁了一下它的眼珠,其中一颗琉璃珠弹出来,露出了里面精细的结构。 “它只是一只傀儡罢了。”林云染将那只眼珠摁了回去。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他在意的是她的天赋 “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会有这般精妙绝伦的技艺。”龙昭华以前也听说过傀儡术,但认为那不过是夸张的传闻罢了。 可见了林云染做出来的傀儡,他终于相信,传闻是真的了。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找到那个箱子。” “你说什么?” 林云染自然没有错过龙昭华这句感慨。 而且她直觉龙昭华说的,就是林夫人的箱子。 看来,他之前对这个箱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林云染先前一直都想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按着龙昭华的说法,那箱子里装的东西,也和傀儡术有关? 可什么样的傀儡术,会让这么多人想要得到? “没什么。”龙昭华将那只猫放下,目光落在了那本已经散架的书上。 先前他也曾注意到过这本书,但当时这本书似乎没有这么破烂?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龙昭华将散落的书页抽了两张起来,发现上头画的竟然是傀儡的制作步骤。 每一步都格外复杂,龙昭华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能看清里头到底是什么结构。 这样的东西,林云染不但看懂了,还将那只猫做了出来,说她没有天赋,怕是没人会信吧? “这是我从街上买来的。买到的时候就只有半本,这也就罢了。那人还没有装订好,那天从桌上掉下去,就散架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我想要的那几页拼起来。” 林云染沿用了之前的说辞。 她怕哪一日其中一个人不小心说漏嘴了,她可就完蛋了。 既然要说谎,就得对所有人都说谎。 “从街上买来的?”龙昭华觉得这个说法荒谬得不能再荒谬了,“难道不是你娘留给你的?” “我娘留给我的?”林云染眉头一皱,“我娘可没留给我什么东西。就连回忆都是不好的,害得我总是做噩梦。哪怕是到了现在,都还会梦到那一日。” 林夫人给她留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管是身上的刺青还是那个箱子,林云染都嗅到啊危险的气息。 龙昭华曾经两次看到她做噩梦,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放下林夫人的死。 大抵是因为林夫人舍命救下了她,所以她心中一直都怀着愧疚吧。 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理解漱玉了。 “卖给你这本书的人,你后来再没有见过?”龙昭华问道。 “我要是见着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就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这本书,浪费了我多少力气?”林云染说得愤恨不已。 “看来,很多事冥冥中都有注定,不然你也不会遇见这本书了。你天生就是傀儡师。”龙昭华对林云染的说法依 旧将信将疑。 但这话里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林云染继承了傀儡师的天赋。 若是能找到她娘遗落的箱子,那么……他很快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我可不想当什么傀儡师。要不是为了讨好太后,我都不会把这本书翻出来。我已经被不止一个人提醒过,这寿礼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了。我现在只想把这本书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寿礼一送出去,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林云染还得趁着这几天时间,将以假乱真的赝品做出来为自己挡枪呢。 “不止一个人?都有谁?”龙昭华听了她的话,顿时好奇起来。 林云染不喜欢被盯着,所以他没让自己的人在她身边。 对她这段时间的行踪更不是很了解。 听到她这么说,只想立刻知道答案。 居然说漏嘴了。林云染发觉在龙昭华面前,她身为杀手的本能在一点点降低。 她对他竟然没有那么防备了。 “伽蓝。”林云染说完,龙昭华没搭话,还在等她剩下的答案。 毕竟她自己说了,“不止一个人”。 “还有寒子澈。”话是自己说的,只能认栽。 “寒子澈?”龙昭华对于伽蓝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离花教的人有多想得到桑家傀儡术的秘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 所以伽蓝知道这本书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 但寒子澈也这么说,就不太正常了。 加上他们突然讨好朝廷的举动,不得不让人对他们的目的起疑心。 寒家到底为何突然这般反常? “他不但和我说,这本书会带来麻烦,还想要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林云染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 寒家难道遇上了什么困难? 可以寒家的家底,就算真的遇上了困难,也能耗上个十年八年,中途找准机会就能东山再起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太多。 除非,他们遇上的困难并非是生意上的。 可又有谁,能威胁到寒家呢? 林云染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想从你这里拿走这本书?你……可要给他?”龙昭华可不想让这本书落到寒子澈手里。 纵然寒子澈拿去也做不了什么,但林云染把这本书给了他,就代表了对他的信任。 林云染都还没信任他,怎么就能信任寒子澈? “我的东西,自然要留在我的手里。哪怕会给我带来麻烦。不过,既然他和伽蓝都想要,我也不介意看好戏。这些书页光是拼凑起来,就得耗费不少时间。 每一页看似差不多,却都有些细小的区别。这区别,不是傀儡师,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将这本书拿在手里,也不 过是一堆废纸罢了。” 哪怕是她,怎么都得花上一天的时间才有可能将这本书重新整理出来。 换了别人,还不知道要耗费多久。 “可要是留在你手上,你不怕麻烦找上门?”龙昭华就差和她明说让她把这本书交给自己了。 他对上头的傀儡术没有兴趣,他只是不想让林云染有危险。 更不想让她将这本书给寒子澈。 她肯定是不会给伽蓝的,这一点龙昭华很清楚。 “我敢留着,就说明我有办法应对,殿下不用太过担心。”林云染说得一脸轻松。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箱子里的秘密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这本书为何会带来麻烦。至少我这一半本只有些温和小动物的做法,连成为武器的资格都没有。 换言之,这上头的不过就是一堆废物而已。有谁会想要将这堆废物做出来呢?给自家的孩子当玩具?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用处了。” 林云染才拿到这半本书的时候,就仔细翻阅过了。 上面只有几种小动物的做法,还都是猫,兔,鸽子这一类没太多攻击性的动物。 根本就不能指望它们能成为能利用的武器。 有谁会想要这没用的东西? “任何一门技艺,都是循序渐进的,傀儡师也一样。只有掌握了这些小动物的做法,熟悉了这些复杂的机关,才能完成更为繁杂精妙的傀儡,不是吗?”龙昭华提醒道。 林云染恍然。 这本书就相当于是傀儡师的练手,只有将这上头的东西做出来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对于一个傀儡师而言,只有制作出以假乱真的人偶,才能算是成功吧?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何其难。 光是看着像人这一点就得花费不少心思了,更不用说,还得有动作,有表情,甚至还得说话。 如果想要傀儡能正常与人交流,不露出任何破绽……恐怕没有一个傀儡师能做到吧? 林云染看了一眼正慵懒趴在一旁的猫,那双琉璃珠也看了过来,幽蓝如同夜色下的湖面。 其实,一只猫都可以做得栩栩如生,人也未必就真的做不到。 只是她手中还没有做人偶的法子罢了。 若是有…… 想到这里,林云染的眸光一颤。 她觉得,她手里可能还真有做人偶的法子,就在林夫人的箱子里。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那箱子里能有什么,会让那么多人紧盯着不放。 现在她算是有头绪了。 倘若真能做出一模一样,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人来,也就能偷梁换柱,偷天换日了。 那些人想得到那箱子的目的,就在于此吧? 若是某个重要人物被换成了傀儡,怕是……后患无穷啊。 所以林夫人才会用精密的机关将箱子里的东西保护起来,为的就是不让有心人将这傀儡术拿去做坏事吧? 而当初她嫁给林老爷,应该是隐姓埋名的。因为伽蓝说她手中这本书已经失传了。 失传意味着她的家族……经历了灾难,她得以逃生,却只能将自己的过去掩埋。 如此一来,林老爷摔掉那只鸟,警告她这会带来危险,也就能说得通了。 “在想什么?”龙昭华见她半晌没有回答,眼底都是复杂的光,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什么。”林云染摇了摇头,仍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觉得自己必须尽 快找到打开箱子的办法,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而后,她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做出一本赝品放进去,让江湖上的人去争抢。 那样她才怪能彻底安全。 “若是真没什么,你何必这般愁眉不展?”龙昭华看着她皱起的眉心说道。 “那是因为我的伤。”林云染揉了揉手臂拉伤的位置,“上天为何总是和我过不去?不过就爬个墙而已,居然也能受伤。” “谁让你非得自己一个人行动?要不是遇上追夜,你打算怎么在皇祖母的房间里放迷香?”龙昭华还在为她没有找自己帮忙耿耿于怀。 林云染撇了撇嘴,“要是没有追夜,我就等太后午睡了再动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没等到你我也有办法出宫一样,不过就是多浪费些时间而已。” “你入宫,只是为了找皇祖母确定这只猫是什么样子?”若是这样,那日入宫她不是就该这么做了? 可她却在找过漱玉之后就离开了皇宫。 等到这只猫做好了,才想起和皇祖母确认?这可不像是林云染会做出来的事。 “不然还会是为了什么?我只后悔之前没有这么做,还要多跑这一趟。”林云染就知道他会怀疑。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找他帮忙。 哪里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龙昭华若不是还有事要处理,肯定不会就这么走了。 不过,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将这件事问清楚,也不急这一刻。 “殿下慢走。”林云染皮笑肉不笑地对他挥了挥手。 龙昭华前脚才走,林云染后脚就出了门。 在街上转了好几圈,她才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买到。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桌上,林云染才想到一个问题。 她不太会用毛笔。 让她用毛笔作画,对她来说绝对是煎熬,她怕是折腾许久都画不成。 要怎么办才好? 林云染支着下巴,吹了吹前额的碎发,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自制铅笔上。 前阵子她特意让人去找了石墨粉来,和黏土混合,做成了笔芯,再用黏土将笔芯包裹上,就成了自制铅笔。 谁让她实在是无法习惯用毛笔呢? 就算她能用毛笔写出一手好字,但还是铅笔用着顺手多了。 她可以先用铅笔将图示临摹下来,然后用毛笔描一遍,这样省时省力还不容易出错。 林云染将散落的书页放到一边,一张张临摹,临摹到夜深,原本就受了伤的手臂,连动都没法动了。 “奴婢还以为小姐能休息了,怎么又忙起来了?”月儿端着莲子羹进来,看到她还坐在书桌前,又心疼起来。 “我要是和以前一样闲着,什么事都不做,林家很快就又是 一屁股债了,我连嫁妆都卖了,再欠债可就没有办法还了。到时候你们都得跟着我喝西北风。”林云染揉了揉发疼地手臂,接过月儿手中的莲子羹。 “奴婢宁愿喝西北风,也不想看到小姐这么累。”月儿看着她憔悴的脸,只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放心,也就这一阵。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不会这么忙了。”林云染也知道月儿是真的担心她。 可她也没法子,谁让她非得要讨好太后呢? 那就得将所有的麻烦都清理干净才行。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你昨天就这么说了。”月儿撇嘴。 “这次我保证我能做到,行了吧?”林云染打了个哈欠,将空碗拿给月儿,“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月儿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得将碗拿着出去了。 林云染则再次书桌前又坐了一个时辰,一直到将所有的图都临摹出来,才休息。 睡了几个时辰起来,林云染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她醒了神,才想起来,这不对劲的感觉是源于什么。 伽蓝没有回来。 她昨天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至少林云染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不过,她不回来正好,免得被她看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没有办法解释。 林云染将散落的书页叠好,用宣纸包起来,放到了书桌下的抽屉里。 而后用受伤的手为自己磨墨,将昨晚临摹的图一个个描出来,放到一旁晾晒。从日出忙到日落,才将所有的图都描好。 林云染觉得自己的手就快要废了,但她还有最后一步要做。 所有的纸张,都要做旧,要和那本书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才行。 林云染让羽灵给她泡了一大壶浓茶,颜色深浓得都快和泥浆一样了。 “小姐,你要这么浓的茶做什么?闻着就这么苦,哪里喝得下去?”羽灵皱着眉头将茶壶递给她。 “我又没说我要喝。”这东西,谁能喝下去,绝对是勇士,“你去准备个火盆,再拿个铁架来。对了,再给我准备个刷子。”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羽灵无法想象这些东西加在一起能做什么。 但既然主子吩咐了,她除了照做,还能怎么办? 羽灵才出去,房间里就多了个人。 “殿下怎么这么有空?”林云染早就知道他来了。 不过她做的事,也不需要瞒着他,所以她也就没藏着掖着。 “你这是要做什么?”龙昭华看着桌上那堆散落的纸,“这是……” 如果不是因为纸和图案看着都很新,他一定会以为那些是他昨天看到的书页。 “昨天我就和殿下说过了,我敢把那半本书留下,就说明我有办法应对。这就是我的办法。”林云染正说着,羽灵已经将东西送了过来。 她走到门口,将羽灵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然后就把她打发走了。 将火盆点上,再将铁架放在上头,林云染从桌上拿了个茶杯,将浓茶倒在里面。 “一壶浓茶,一个火盆,一个铁架,一个刷子。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龙昭华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心里越发好奇起来。 而林云染只是淡淡一笑,将桌上的纸拿起了一张,用刷子沾过浓茶,轻轻涂抹在了那张纸上,而后将纸放到铁架上 烘烤起来。 纸上的茶水很快就被烤干,在纸上留下了一层泛黄的茶渍。 明明是崭新的纸,被她这么一处理,看上去就和那半本书里的纸没有区别了。 “你这是在做旧?”龙昭华总算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目的,“你想复制一本出来,将真的留下?” “我可那么傻。这上头的每一页,要么被我多画了点,要么被我少画了点。不管被谁拿在手里,都只会是废纸,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将这上头的东西做出来。”林云染勾起一抹坏笑,却因为太过得意忘形,扯到了受伤的手臂。 她咧着嘴“嘶”了一声,差点将手中那一页直接扔到火盆里。 “看来,你昨天到今天,又没有怎么休息?”龙昭华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又没休息好。 “我哪里敢休息,趁着伽蓝不在这里,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做完。不然等她回来,可就要露馅了。等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林云染将浓茶小心翼翼地刷在纸上,又将纸一张张放到架子上烘干,再放到一边,很快,就将所有的纸都做旧了。 但只做旧还不够,那些纸上还有霉斑,所以她还得把它们放去阴暗潮湿的地方,过几日再拿出来。 “本宫听闻楼逸清也到了京城,他可有来找你?”龙昭华忽然问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没发现我的破绽,却发现你去了锦州,顺着这条线索,就查到了我身上。好在他没有太为难我,要不然,我这会儿都不在这里了。”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这才问起楼逸清的事。 她还以为龙昭华早就知道他来京城,并且来找过她了。 “本宫行事一向小心,可谁让他和北堂临渊交情不浅呢?”龙昭华并不肯承认是他连累了林云染。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知道我就是夏枝,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北堂临渊?”林云染冷哼一声,对他表示了鄙视。 如果他再小心一些,也不会被发现了。 不过,那样他们也不会遇见阿阮了。 她还要利用阿阮对付柔妃呢。 “不然呢?不过,本宫疑惑的是,他居然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那可不是他的性子。他真的没有为难你?”龙昭华之所以之前没有能发现楼逸清找过她,就是因为这一点。 他觉得,林云染要是真的被楼逸清发现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放掉。 但楼逸清就这么放过她了。 “我都和他解释清楚了,他为何还要为难我?我去那里又不是为了对付他。是他自己非得找上我,我有什么错?”林云染说得理直气壮。 “可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骗了他。要是他当真那般通情达理,也不会不放过本宫的人了。”龙昭 华先前就发觉楼逸清待她不一般。 如今楼逸清对她的态度,更说明了这一点。 “紫灵出事了?”楼逸清之前的确和她说过龙昭华在他那里安插了眼线的事。 但他并没有说,他已经除掉了紫灵。 可试问,又有谁会愿意将一个眼线继续留在身边呢? “紫灵被扔下了悬崖,尸骨无存。”龙昭华看到她这般淡然的样子,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还以为让她知道了楼逸清的残忍,能让她对楼逸清多几分厌恶呢。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在你眼里,本宫比不上他?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林云染分明就是个见惯了这些事的人,她和紫灵不过见了两面,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情感,她的死在林云染心中哪里能掀起一点波澜? 说不定她更能理解楼逸清,因为他除掉的是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杀了紫灵。他那日为了威胁我,还说要去找你的麻烦,我还以为,紫灵还活着。早知道他已经杀了紫灵,我也就没必要好和他说那么多废话了。” 楼逸清也真是够狡猾的,说个话模棱两可的,让她误以为紫灵还活着。 “你都和他说了什么?除了本宫让你去杀炎王的事,你可还说了别的?”龙昭华知道她有分寸,但也怕她在无意中透露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殿下尽管放心。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问了,我打算如何杀了炎王。而我将那个没有能施行的计划告诉他了而已。”林云染说到这里,那一丝心酸又忍不住冒了起来。 龙昭华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她要如何对付炎王,也没有半点要为她出主意的意思,全然将这件事交给了她一个人去做。 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一枚随时都可以丢弃的棋子。 她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他居然还关心这个?看来,他对你颇有兴趣。”龙昭华还以为楼逸清会想要从她身上挖掘出一些秘密。 谁知道他关心的只有林云染这个人。 “我对他可没有半点兴趣。我把从他那里偷来的东西都还给他了,也说了我要如何对付炎王。如今我们两个人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林云染说炭盆里的火熄灭,喝了一口茶壶里的浓茶。 的确很苦,但并不至于难以下咽。 “你居然信他的话?他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龙昭华可不觉得楼逸清会那么轻易罢休。 就算他对之前的事罢休了,对林云染,也不会罢休。 “那又如何?难不成他还会给我使绊子不成?”林云染也知道,楼逸清那些话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暗地里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但纵然他真要使绊子,她又不是不能应付。 会和楼逸清结仇,也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可惜龙昭华没有一点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自觉。 “这可说不定。你当真以为他不过就是落霞山庄的庄主?”楼逸清这人,不管是在江湖上,还是在朝堂中,都有颇广的人脉。 他若是想对什么人动手,都不用自己亲自出马,只需要交代一声,自然会有人为他去做。 “当然不是了。他还是天下第一美男。这一点,我也是认的。谁看了那双桃花眼,不会和 喝了桃花酿一样呢?”林云染笑道。 美貌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器之一。 龙昭华轻嗤了一声。 “怎么,殿下不服气?”林云染看出了他的不甘心。 可真要论美貌,还是楼逸清略胜一筹。 他的美更柔一些。 而龙昭华,太过凌厉了。 “本宫为何要觉得不服气?”龙昭华冷冷说道。 明明就是不服气,还要嘴硬。 林云染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将炭盆和铁架拿到了门口。 她正想要将茶壶拿着,倒在门口的时候,冷不丁听到龙昭华问道:“在你眼里,本宫比不上他?” “我可没那么说。”林云染看到他眼底的愠怒,赶紧投降。 “可你却是那么想的。”龙昭华往前两步,走到了她面前。 林云染下意识地将茶壶挡在了两个人中间,赔笑道:“我也不是那么想的。殿下别误会。” “这么说,在你心里,本宫比他好看?”龙昭华分得要问个清楚明白才肯罢休。 林云染在心里翻了无数白眼,但面上却挤出了一丝谄媚的笑,“那是当然。” 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计较的。 龙昭华知道她这话说得心不甘情不愿,但至少她说了。 那就暂且放她一马好了。 夜色已深,龙昭华没有再停留。 他离开以后,林云染就让羽灵准备热水,洗去了这几日的疲惫,舒舒服服的补了一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要不是太饿了,她都不愿意醒来。 喝了两碗粥,林云染就让林管家将这几日的账本拿来了,顺便问了下西郊的事。 “自从小姐之前让人将那不是鬼影而是佛光的事传开以后,去西郊的人越来越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幸运的见到佛光,这两日甚至都有人在那里住下了,就等着佛光出现。”林管家回答。 “可那里根本就没有能住的地方吧?”西郊那块地还没怎么开发就遇上了鬼影传闻,之后连去都没人敢去了。 那里除了几个破木屋,根本就没地方可住。 林云染还以为她且得等上好一阵,才能让人们相信这个传言。 看来,是她低估了这些人的迷信程度。 鬼影变佛光,坏事变好事,谁不想去看一看呢? “管家,你找人把西郊那几个破房子修葺一下,再盖几个新的,给那些想要看到佛光的人住。”林云染知道,想去看佛光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她必须要抓紧这个机会先赚上一笔。 若不是手中还没有那么多银子,她恨不得度假山庄能立刻动工。 有了佛光这一大卖点,将人吸引过去不成问题。 赛马场,游乐园,温泉都已经在她的计划之中,她要将这度假山庄打造 成林家最赚钱的项目。 “小姐可真是聪明,有了住的地方,去西郊看佛光的人只会更多。不过,与其多修几个木屋,不如修个客栈或是酒楼?那样不光有住的地方,还有吃饭的地方,小姐认为如何?”林管家提议。 “这倒是个好主意。将那几个木屋修葺一下,然后修个客栈吧。比起酒楼,客栈不用那么多时间,也不用那么多银子。” 林云染自然知道酒楼更好,可谁让她手里没那么多银子可砸呢? 只能用客栈将就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不是说好一笔勾销 “好,我这就去安排。”林管家说完,转身走了。 林云染将账本拿来,把林家亏损最严重的铺子圈了出来,一一记下,然后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她根据地理位置以及周围的居民构成,将几个铺子里出售的东西进行了调换,希望能让铺子起死回生。 至于实在无法起死回生的,就干脆关门大吉。 那些铺子的掌柜和伙计,则被她分配去了西郊。 一天下来,林云染腿都快断了。 月儿和羽灵两个丫鬟,又是泡脚又是捶腿,她才活了过来。 “小姐,以前老爷都没有你这么亲力亲为,你还是多顾惜着点自己吧。”月儿每次以为她要休息的时候,她总能找到事做。 想让她休息一下可真是太难了。 “我要是有我爹那么厉害,林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再说,林家当年能成为皇商,我爹肯定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只是你没看到罢了。” 林老爷当年的艰辛,林云染不用多想都能知道。 他能让林家进入四大皇商的队伍,靠的都是他的生意头脑。 他可没有做情报生意,也没有当杀手头子,更没有邪教教主儿子。 他是这四大皇商里最为普通的一个。 却更印证了他的不容易。 “小姐,你早些休息吧,明晚就是太后寿宴了,你可不能这么憔悴地去。你可是林家的当家人。”月儿为她点了安神香,又将床幔放了下来。 但她才出去,林云染就将安神香掐了。 她可不想让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 半夜时分,林云染感觉到房间里有动静,她蓦地坐起来,透过床幔往外面看了一眼。 但她什么都没能看到。 外面一片宁静,没有一个人影。 林云染可以肯定她刚才听到了声音,所以这房间里必然来了不速之客。 她拿起放在一边的针囊,以及压在枕头下的飞镖,缓缓掀开了床幔。 就在她要站起来的瞬间,一道寒光落在了她眼前。 她闪到一边,拿起柜子上的烛台,挡了一下。 “叮——” 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林云染手臂地拉伤原本就没好,被这么一震,痛得她没有能拿稳烛台。 烛台落在地上,差点砸到她的脚。 夜色中,她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这轮廓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就更看不出是不是熟人了。 烛台的掉落让面前的人稍微分了下神,林云染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飞镖扔出去,但她还没动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受伤了?” 楼逸清? 大半夜偷偷摸摸到她房间里来的人,竟然是楼逸清? “原来是庄主。”林云染将飞镖收回去,走到一 旁,将烛台点燃,放到了柜子上,微弱的烛光映照出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是楼逸清还能是谁?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受的伤?”楼逸清抓着她的手,就要查看她手上的伤势,被她抽了回来。 “爬墙的时候不小心拉伤了而已。如果不是你突然袭击,就快好了。”林云染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半夜闯进来就算了,还要偷袭她,还有没有天理了? 之前不是说一笔勾销了吗? 合着真被龙昭华说中了,楼逸清的话根本就不能信?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又不知道你身上有伤。”楼逸清也很委屈。 他要是知道林云染身上有伤,也就不会动手了。 不过……她身上有伤,都还能接住她一招,可真是不一般。 她分明不会武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庄主大半夜到这里来,恐怕不是为了试探我吧?”林云染揉着手臂坐到床边,才注意到自己穿得有点不得体,赶紧抓了床边的衣服披上。 “当然不是了。”楼逸清将斗篷摘下,往林云染身边走了两步,“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送给太后的寿礼而已,没想打扰你。谁知道这么一点点动静,就能让你惊醒。” “庄主怎么会对我送给太后的寿礼感兴趣?可是……听到了什么传闻?”林云染心中隐隐不安。 她原本还想要低调的,但如今看来,就算她再低调,也难免会被人发现她拥有傀儡师的天赋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从她想着要讨好太后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既然决定要这么做,就该要承担后果。 “你当真以为你能不让别人发觉?”楼逸清没想到她还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以为自己不让太多人知道,就能瞒天过海了。 可如今外头却已经传遍了,她送给太后的寿礼,是太后前阵子才失去的爱宠。 “看来,我府中的下人,嘴巴不是很严。”就算她身边的人嘴都很严,还有个欢嬷嬷。 她怕是会将这里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给老夫人听。 自然就会提到她要送给太后的寿礼了。 而这寿礼一旦讨得太后关心,就是林家的巨大转机。 她就又能带着那帮废物回来吸血了。 “这么大的林府,总有人会说漏嘴。你一开始就该想到这一点了。”楼逸清说着,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两圈,“所以,你准备的寿礼在哪儿?” 林云染伸手在床上拍了拍,一只雪球一般的猫很快就冲到了她手边,在她的手腕上蹭了蹭,还软糯地“喵”了一声,听得人心都化了。 而后她蜷在了林云染的怀里,舔,起了爪子。 “你可别和我说,它是由一堆木头做 成的。”楼逸清看着这只猫,怎么都看不出它是假的 尤其是他的手放在上面的触感,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只猫的温度,以及它眼底的不屑。 谁能相信这会是傀儡呢? “当然不是了。我从太后那里知道了她的猫到底长什么样,然后让我手底下的人四处去找,才找到了这么一只一模一样的。”林云染故意逗他。 楼逸清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话。 想要验证这只猫是真是假,最简单的方式就是—— 他的手戳向了那只猫的眼睛,动作快得林云染都没能反应过来。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倒是很乐观 “居然是……琉璃珠?”楼逸清先前就觉得这双眼睛湛蓝得如同湖水一般,就算不少猫都拥有这样的眼睛,但这蓝色还是太过分了些。 没想到,竟然是用琉璃珠做的。 “小心一点!”林云染生怕他会将琉璃珠弄碎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让寒子澈压迫着寒子峥得到了这双眼睛。 可不能就这么被他给废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般厉害的傀儡术?也难怪桑家会有那样的劫难了。”楼逸清完全理解了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想得到桑家的秘笈。 “桑家?”林云染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这傀儡术的源头。 所以,她娘是桑家人? “怎么,你不知道?”楼逸清看着她眼中的疑惑,皱了皱眉。 看来她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当年桑家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磨难。 林云染摇头,“我一直都想知道我娘到底是谁,但我找不到一点线索。” “你当然找不到线索了。对于桑家人而言,任何能找到他们的线索,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所以他们会尽可能抹去自己的痕迹。你爹娘肯定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察觉自己的身世,所以没有提醒你这一点。” 所以,你才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如今这传闻已经甚嚣尘上,林云染就算是没有将这只猫送给太后,也藏不住自己的身份了。 好在,最重要的东西并不在她身上。 不然,林家怕是会和桑家一样。 “我哪里知道,我无意中得到的这本书竟然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不过就是想讨好太后而已。不过,反正麻烦也不可避免了,我只能希望太后能喜欢我送的寿礼了。千万不能辜负了我这一片苦心。” 林云染只能庆幸她当初在北堂临渊面前说了个谎。 从他那里传出去的消息,不会有人不相信。 所以,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时间一长,可就不一定了。 如果那箱子不是林夫人留下来的,如果那里头装着的不是桑家人誓死都要保护的东西,林云染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出去。 “你倒是很乐观。”楼逸清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笑了。 “不乐观还能怎么办?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自然只能往好处想了。”林云染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哪怕她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但她依旧不后悔。 想让林家留在四大皇商之列,就必须要为自己找一个靠山。 龙昭华很显然并不能做她的靠山。 有机会接近太后,自然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看来,我不用太担心你了。”楼逸清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法子。 不然她绝对不会这般轻松。 “原本就不用担心。”林云染打了个哈欠,“庄主想看的也看到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下次光明正大地来就是了,又不会有人拦着你。顺便还可以让我府中的人看一看,天下第一美男到底长什么样,让他们长长见识。” “比起光明正大,我更喜欢偷偷摸摸。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楼逸清勾起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刺激是挺刺激的,不过被刺激的只有我一个。伤情加重的也只有我一个。”林云染在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 “对了,这个给你。”楼逸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样东西。 林云染充满戒备地接过来,发现居然是一件水蓝色的云锦长裙。 “身为林家的当家人,去太后的寿宴总不能太寒碜了吧?想必你也不会花那么多银子为自己置办新衣了。”楼逸清深知林家如今已经窘迫到了什么地步。 尽管林云染一直都在想办法挽救,但至少现在还没能有太大改善。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林云染想要将东西还给他,但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给你了就是你的。”说罢,他就消失在了林云染眼前。 云锦可是最难得的布料,用寸计价。 她手中这件长裙,怕是要上千两银子才能买到。 林云染忍不住试了试,本来还怕不合身,但却意外地贴合。 这让林云染不由得有了个疑问—— 楼逸清是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的? 总不会是看出来的吧? 可她不记得自己在落霞山庄的时候和他有什么不得体的接触。 难道是她忘记了? 林云染将云锦长裙脱下来,搭在了一旁,倒头睡了过去。 待到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她正想要将她做的赝品从潮湿的地方拿出来,看看上头的霉斑是不是已经长好了。 迎面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这种触感,还有他身上的淡淡茶香,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谁。 “殿下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林云染撇着嘴抱怨道。 “是你没看路,可不是本宫没看路。”龙昭华哪里知道自己才走过来,林云染就撞到他身上了? 明明是她自己低着头没看路,还能怪在别人身上。 “是,都是我的错,不小心撞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林云染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龙昭华没有叫住她,而是到了她的房里等着。 反正她会回来。 一走进她的房间,他就发觉有些不对。 原本应该放在柜子的烛台,居然到了桌上。 烛台上有一道痕明显的划痕。 划痕看着很新鲜,明显是 刚形成不久。 除此之外,烛台还有几处磕碰的痕迹,看着也很新鲜。 林云染拿着那堆满是霉味的纸回来,就看到龙昭华对着烛台看得正出神。 也不知道这个烛台有什么好看的。 “昨晚你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速之客?”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龙昭华忽然抬头问了一句。 林云染被他问得一怔,“殿下怎么知道?” “这个烛台之前一直都放在你床边的柜子上,但现在却被放在了这里,上头还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和几处磕碰的痕迹。本宫猜想,你用了这烛台防身,对不对?”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推理能力还真是不一般。 只凭着烛台上的几处痕迹,还有这烛台的位置,就猜出昨晚她这里有不速之客。 林云染佩服地点了点头,“没错,昨晚的确是有人到这里来过。不过,被我吓走了。” “你以为本宫这么好骗?”烛台上的划痕那么深,没一点功夫的人,是不可能造成这么深的痕迹的。 林云染不会武功,又怎么会有本事将一个会武功的人吓走? 纵然她会暗器,但她都需要用烛台来防身了,就说明那个人已经距离她很近了。 所以,她肯定是在说谎。 “不然殿下觉得,我为什么会平安无事?”林云染反问他。 龙昭华还真答不上来。 如果不是林云染将那个人吓走了,她又怎么会平安无事呢? “算了,就不和殿下卖关子了。来的人是楼逸清,他听说了我要给太后送的寿礼,特意来看看。顺便和我说了点我娘的身世。”林云染知道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不如就和他实话实说。 “楼逸清?他怎么也关心起这个来了?”龙昭华听到这三个字,面色就阴沉了不少。 “他只是好奇而已。”林云染倒是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他应该就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要真的说关心的话,楼逸清似乎更关心她,而不是这件事。 “好奇?如果真的只是好奇,何必大半夜地到你这里来?”龙昭华可不觉得楼逸清会只是好奇。 林云染无奈一笑,“见他的人是我,又不是殿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你可别忘了,你之前骗了他两次,他那么记仇的人,可不会轻易就放过你。”龙昭华恨不得能直接和她明说,不要再和楼逸清往来。【…~爱奇文学.. !*更好更新更快】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 “我这林府,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就算是想提防也提防不住。有什么办法?”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进出林府从来都不走门, 一点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而她偏偏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再说,他又不会一直都在京城待着。他这次过来,是为了太后的寿宴,寿宴结束,他就回锦州了。”林云染自然知道这里和锦州相隔不远,以他的脚力,不到半日就能到这里。 但对他来说,终究还是落霞山庄更为重要。 “就算他回了锦州,也不代表他心里就不惦记了。”龙昭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想到那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惦记什么?惦记我手头的东西?我马上就要把这烫手山芋给别人了,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林云染晃了晃手上的东西,那股霉味呛得她咳嗽起来。 “你要把这烫手山芋给谁?”龙 昭华知道她心里有两个人选。 一是寒子澈,一是伽蓝。 但她之前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给谁。 “反正是假的,给谁都无所谓。不过,能被伽蓝拿去更好,毕竟我不欠她。”她还欠着寒子澈人情呢,把这假的给他,让他白白浪费那么多力气,林云染心中多少觉得过意不去。 但伽蓝就不同了,她是离花教的圣女,离花教原本名声就不好,让他们去白费这力气,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欠他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当初买下你的嫁妆,心里没有别的想法?或许他是为了你手头的什么东西呢。”龙昭华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怒意。 “就算是那样,也是我欠他。怎么说他都是雪中送炭的人,这恩情我会一直记着。”林云染微微皱眉,不明白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她记着寒子澈这份恩情? 那是她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早知道你这么懂得感恩,本宫就该早一点出手。”不过那时候他还不能确定,林云染真的值得他出手。 所以他才选择了隔岸观火。 没想到这一犹豫,居然就错过了取得她信任的最佳时机。 如果那时候出手相助的人是他,而不是寒子澈,林云染肯定早就信任他了吧? 雪中送炭,是最容易得到信任的方式。 林云染记得,她刚来的那一日,从凌王府走回来,在林府门口,看到了站在对面茶楼的龙昭华。 明明那时候就盯上她了,可他居然没在第一时间伸出援手,似乎……不太合常理?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手中并没有那么多银子吧? 一个不受宠的太子,要如何拿出一千万两来? 就算有他母家的帮衬,也不容易。 所以,她注定了只能等到寒子澈。 “殿下特意过来,应该不止是想看这个烛台吧?”林云染将烛台从桌上拿起来,放回了原处。 “当然不是。本宫怕你在寿宴上穿得太过寒碜,丢了林家的面子,所以特意为你送件裙子。”龙昭华的话音才落,风刃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裙。 料子虽不是云锦,但也是上好的绸缎,颜色也是她喜欢的,淡黄色,能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可她都已经收了一件了。 “怎么,不喜欢?”龙昭华看着她眼中复杂的神色,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送的这件裙子。 “殿下特意送来的,怎么会不喜欢?”相比于楼逸清,自然是龙昭华更不能得罪。 所以林云染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反正她也没和楼逸清说一定要穿。 云锦那么贵重,和她如今穷酸的气质可一点都不相配。 龙昭华顺着她方才的眼神,看向了床边的屏 风,发现上头竟然搭着一件水蓝色的云锦长裙。 一看就不是林云染买得起的东西。 “看来,昨晚那个不速之客,还给你送了一份贵重的礼物。”龙昭华看着屏风上的云锦,瞬间觉得自己送的这件黯然失色了。 楼逸清可真是肯下血本。 “你以为我想要?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拿他的东西。可他说东西送出来了就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所以这东西我只能留下了。还不知道以后要用什么还。” 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是明码标价的。 何况是楼逸清给的呢?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除了柔妃,谁都不担心 “不知道该怎么还,何不就扔掉,当作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龙昭华走过去,将那件云锦衣拿在手中,作势就要往外扔。 而林云染竟然没有拦住他。 “你不拦着本宫?”龙昭华转头看向她,眸光中满是疑惑。 “反正我也不想要,殿下帮我扔了更好。日后楼逸清问起来,我就说是殿下扔的。也没我半点事。”林云染笑着回答。 她巴不得龙昭华能帮她扔了呢,哪里还会拦着他? “你倒是会找人替你背黑锅。”龙昭华的手轻轻一甩,那件云锦就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不过本宫更好奇,他怎么能确定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合不合身?这云锦可是以寸计价的,多一寸可就得多不少银子。” “这个问题的答案,殿下难道不清楚?”林云染觉得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他还好奇楼逸清是怎么知道的,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宫抱过你那么多次,自然知道你的身形如何。怎么,他也抱过你?”龙昭华毫不顾忌地回道。 林云染被他的话噎住,脸上泛起了两抹红晕。 她感觉到脸上的热度,不由得偏过头去。 都这么长时间了,她对这个身体的控制度还是这么弱。 林云染颇为懊恼。 “只能说明,楼逸清的目光比殿下的更为敏锐。”林云染咬着牙回了一句。 “这么说,你在落霞山庄的时候,不曾和他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了?”龙昭华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 “要是真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他早就该看出我那张脸是假的了。怎么还会被我骗那么长的时间?”林云染的确不记得她和楼逸清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所以,楼逸清送来的衣服会这般合身,就只能用观察力敏锐来解释了。 “这倒是。如果在落霞山庄的时候,他就识破了你的身份,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你走了。”龙昭华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夏枝有哪一点吸引到了他。 分明是那么普通的一张脸,没有一点出色之处。 难道就因为她是林云染? 纵然变成了夏枝,她的一举一动也依旧有林云染的影子,想必楼逸清就是透过夏枝看到了林云染,所以才会对她这般特别吧? 不然还真想不出别的理由。 “可他不是没有能发现吗?他要是发现了,我自然会倒霉。但他没发现,赢的人就是我。”林云染颇为得意地笑道。 这可是伽蓝都觉得惊讶的战绩,她耍了楼逸清两次,而楼逸清还没有杀了她。 “之前你追踪阿阮的时候,不小心对上了炎王身边的人。今晚入宫,你必须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被他认出来。”龙昭华想到这个隐患,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我想,冷痕没有 必要那般在意一个捡风筝的丫鬟,所以就算是遇见了他,也不会有什么。今晚,除了柔妃,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管是炎王,还是冷痕,亦或是太后,林云染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柔妃,鬼知道她会在暗地里使什么绊子。 林云染可以不把所有人放在心上,惟独柔妃,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柔妃会如何对付你,实在难说,你入宫之后,必定要万事小心。本宫会让追夜保护你。”龙昭华知道自己在人前不能和林云染有太多接触,只能让追夜暗中保护她的周全。 但即便如此,若是柔妃想对付她,可不是有追夜就能万无一失的。 “其实,我倒是很希望和柔妃来个正面接触。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怎么着都得了解一下这个对手,才知道自己要如何对付她。” 怕归怕,怕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也不是她怕,柔妃就不会对她下手了。 恰恰相反,她越是担惊受怕,柔妃就越是觉得她好欺负。 她必须要让柔妃见识一下她的能力。 她必须要让柔妃明白,她所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对手。 柔妃也不过就是个人而已,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 抓住了她的弱点,就能一击制胜。 “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入宫之后,务必万事小心。”龙昭华离开之前。都不忘再提醒她一句。 林云染让月儿找了好几个箱子来,想看看哪一个装寿礼更合适。 但这寿礼本身就够重了,就算用最轻的箱子,对她受伤的手臂也是个极大的考验。 “不如就放在篮子里吧?”羽灵找来一个篮子,将猫抱了进去,然后将篮子拎起来,递给林云染,“小姐看看这样是不是轻松一些?” 林云染将篮子接过来,发觉果然比方才放到箱子里要轻松多了。 她原本也没打算将这寿礼交给太后身边的人,而是想亲自送到太后手上,这样拿着正好。 林云染将篮子放在桌上,就去更衣上妆,等她回过头来,猫却没了踪迹。 只留了个空荡荡的篮子在原处。 林云染看了一眼,却没有半点惊慌。 其实她方才并非是没有注意到这房里进来了一个人。 她只是装作没看到罢了。 “再躲下去,时间可就不够用了。如果你还想顺利拿到你要的东西,就先出来。” 林云染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她玩儿。 伽蓝抱着猫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双淡蓝色的眸子染着些许笑意,“你居然一早就发现我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武功就注意不到你了?”林云染笑她天真。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你是个特例。”伽蓝将猫放回到篮子里,坐到了 梳妆台前,等着林云染将她的脸换成另外一个人。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就算她不会武功,可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注定了她的观察力比一般人敏锐得多。 因为之前就为她易容过,所以这一次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小姐,马车在门口等着了。”月儿对林云染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这样的事已经免疫了。 “知道了。”林云染应了一声,拎着篮子就往外走去。 “不如,我和你一起入宫好了。”伽蓝跟上她的脚步,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被动了手脚的马车 马车并不宽敞,但两个女子坐在里头也不会觉得挤。 只是林云染才坐下,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但那味道的来源似乎并不在马车里,所以她觉得,可能是从外头飘进来的,暂时放了心。 但一直到马车驶出去一段时间,那味道还在。 林云染蓦地警惕起来,她将猫交给伽蓝,以防等下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没法将它抱住。 “怎么了?”伽蓝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不太对。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林云染毫不避讳地大声说道。 她看到车夫的背影僵了一下。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哪里不对?”伽蓝还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你太紧张了?” 林云染摇了摇头,正要开口,马车忽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那匹马忽然间发了疯,在路上横冲直撞起来。 车夫从马车上跳下去,摔在了路边,看样子伤得不清。 “你先下去!”马车被人动过手脚,不过几次轻微的撞击,竟然就有了散架的迹象! “我下去了,你怎么办?”伽蓝知道这种情况下留她一个人在马车上会有多危险。 “如果这马伤到了什么人,可都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必须控制住它。你先下去,我要解开套索了。”林云染死命抓着缰绳,手心都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 伽蓝提着篮子,飞身离开马车。 林云染在她离开的一瞬,将套索解开,借着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她闻到的奇怪味道,竟然来自于马身上。 看来,是有人用了会让它暴躁不安的香料,才会让它变成这样。 想要彻底控制住它,只能让它永远安静下来。 林云染记得前面有个死胡同,她骑着马艰难地往死胡同里去。 暴躁发狂的马根本不听指挥,林云染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将它引到了死胡同里。 马撞到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而后轰然倒地。 林云染从马背上摔下来,为了缓冲,不得不滚了一圈。 起身的时候,她听到了刺啦一声。 衣服被墙上凸起的小石块划破了。 伽蓝抱着猫落在她身边,看到她这境况,不由笑道:“你可要回去换衣服?”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林云染看了一眼腰间那道口子,如果就这么去参加太后的寿宴,丢人是其次,就怕被人是曲解,说她对太后不敬。 可那件云锦,她若是穿了,只会惹来更多的眼神。 林云染的目光落在了伽蓝身上。 伽蓝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你想做什么?” “待会儿入宫,你会换上宫装吧?这件衣服也就 没什么用了。” 林云染敲开了旁边的人家,借了剪刀和针线,将伽蓝衣服上绣着的牡丹剪下来,缝在了衣服破洞的地方。 不但完美的遮住了破洞,还让这衣服添了一个亮点。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伽蓝看她这手艺,比京城最厉害的裁缝都要好。 这牡丹缝上去,就跟原本就在她腰间似的,看不出一点违和来。 “我就是靠这双手吃饭的。”她的杀手生涯其实多半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做各种各样的炸弹。 如果这双手不够灵活,那她做出来的东西也无法成为精品了。 林云染把伽蓝的衣服也缝上了,尽管能看出一点褶皱,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没想到,你还没有入宫,就遇上了这样的事。”伽蓝还以为是她太过紧张才会出现错觉,没想到真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今天注定了不会太平。”林云染留了一粒碎银子在桌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小院走了出去。 好在这里距离皇宫不远,林云染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到了宫门外。 将请柬拿出来,让宫门的守卫过了目,林云染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入了皇宫。 才走出没几步,伽蓝就将篮子塞给她,一个闪身消失了。 林云染正疑惑,一转头就看到了楼逸清。 瞬间明白了伽蓝为何要走。 楼逸清的眼中有几分不悦,“怎么,我送你的衣服你不喜欢?” “庄主觉得,如今的林家大小姐,是穿得起云锦的人吗?我今晚只想要多低调,有多低调,可不想惹太多人注意。方才我已经有过教训了。”林云染摊开手掌。 那两道深深的勒痕看得楼逸清心惊,“发生了什么?” “有人买通了我的车夫,在我的马车上动了手脚。若不是我察觉到不对,恐怕就无法出现在这里了。”林云染想到方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庆幸自己的警惕。 柔妃果真厉害,原以为会等到她入了宫才对她动手,哪里想到她才出门,就有危险在等着了。 看来,寿宴上也少不了被使绊子。 “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楼逸清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盒来,抓过林云染的手,就要为她抹药。 楼逸清的出现本就吸引了不少世家小姐的目光,如今他这举动让林云染感受到了无数嫉恨的目光。 “还是我自己来吧。”林云染想将药膏拿过来自己抹,但楼逸清没让。 林云染急了,“你这是在害我!” “怎么给你抹药还成害你了?”楼逸清将她的手放开,勾起嘴角,“你身上还还有别的伤?” “就算有,也不劳庄主费心了。我都快被那些女人的眼刀捅成筛子了。”林云染往后退了一步,觉得不够,又退了一步, 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的本能反应让她没在第一时间道歉,而是闪到了一边。 待到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才说了声:“不好意思。” “何必跟我这般客气?”寒子澈的声音传来,林云染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碰上楼逸清还不够,还碰上寒子澈? 林云染感觉背后那些目光更冰冷了。 来之前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要保持低调,哪曾想一入宫就遇见了两个大魔王。 惹不起。 惹不起。 “既然不用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 林云染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寒子澈点了点头,转身溜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费心费力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所有嫉妒的目光,可以好好喘口气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拉到了一边。 林云染下意识地反抗,篮子的猫差点被她给掀到地上。 龙昭华眼疾手快地护住了她手中的篮子。 “楼逸清碰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是这个反应?”龙昭华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免有些不悦。 “如果他和殿下一样突然冒出来,我也会是一样的反应。”林云染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 她生怕自己才进来就被柔妃的人抓走了。 “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林云染抓着她的手腕,查看了她手心的伤痕。 勒痕极深,即便上了药,也依旧触目惊心。 “出了一点意外。有人买通了我的车夫,还给我的马喂了会让它狂躁的药。”林云染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一样。 但她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她不过是不想让龙昭华小看她而已。 “你该不会是为了控制那匹马才会伤成这样吧?你不知道逃吗?”龙昭华简直都不敢去想当时的场景。 一匹发疯的马,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摔到地上。 她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若是我逃了,那匹马伤了人,这后果是不是还得我来承担?”她又何尝不想跑? 但她知道,如果她跑了,那匹马伤了人,黑锅又得落在她身上。 所以她就算是受伤,也要将那匹马控制住。 “那么危险的时候,你居然还能考虑这么多?” 换作别人,肯定会第一时间逃跑,哪里会去管那匹马伤不伤人? 纵然那匹马真的伤了人又如何?又不是她的错。 “殿下这话听着,好像不是在夸我?”林云染可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点赞许的意味来。 “本宫要你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首先都要考虑自己的周全,不要顾及那么多。听到了吗?”龙昭华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 话是好话,但这命令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温柔一点说话是会要命吗? 林云染登时就有了逆反心理,“我当然考虑过了,不然我也不会动手。制服一匹发疯的马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什么难事?”龙昭华眉头一皱,指着她手上的伤痕,“那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这不过是……” “你又想说这不过是一点小伤?” 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龙昭华打断了。 原本就只是小伤。 她在心里默默地回了一句。 这点伤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殿下来教。”林云染咬着嘴唇回了一句。 篮子里的猫跟着“喵”了一声,好似在赞同她说的话一般。 原本紧张的氛围,一下就被打破了。 林云染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看,它都知道。” “你这样子,哪里还像林家那个娇弱的大小姐?”龙昭华的凤眸中划过一丝怀疑。 其实这怀疑由来已久。 就算用性情大变来解释,也无法解释得通她所有的改变。 分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像难道不好?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林云染,殿下也不会需要我了,不是吗?”林云染丝毫不在意他的怀疑。 因为不管他怎么查,她都是如假包换的林云染。 不会有任何破绽。 而且,比起以前的林云染,龙昭华更需要的是如今的她。 “说得没错。本宫需要的不是她,而是你。”龙昭华说完,拽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林云染想要摆脱他的束缚,但他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她也不敢大喊大叫,只得继续被他拽着走。 太后寿宴,宫里不少人,林云染一面往前走,一面担心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她之前因为楼逸清和寒子澈已经惹来不少少女的愤怒了。 她可不想再因为龙昭华惹来什么麻烦。 龙昭华将她带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用落尘打来的温水,清洗了一下她的伤口。 “殿下,你把药膏都抹掉了!”她的伤口因为楼逸清抹的药膏好不容易才舒服了一点,龙昭华居然全部给她抹去了。 “本宫的药膏,比他的要好百倍。”龙昭华说着,从落尘手中接过药膏来,轻轻抹在了林云染手上。 “殿下把我拽到这里来,就是想重新为我抹药膏?”林云染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才需要避过那么多耳目。 “本宫这是关心你。要是换了别人,本宫可不会这么费心费力。”龙昭华没想到林云染居然不领情。 楼逸清为她抹药的时候她就没这么多话。 “那可真是要多谢殿下了。”林云染实在是不明白,他何必要多此一举。 明明她手上的伤都抹药了。 宫里的药虽好,但楼逸清的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好歹也是落霞山庄的庄主,居然被龙昭华这么嫌弃。 林云染正想要往回走,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连她都听见了,龙昭华自然也不会错过。 林云染给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离开。 只要不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就行了。 但龙昭华也不知是会错意,还是根本就没想离开,揽着她的腰将她带到了旁边的一个缝隙里藏身。 那缝隙容下一个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两个人? 林云染整个人贴在龙昭华身上,连呼吸都困难。 篮子里的猫不安分地动着,林云染想让它安静都没办法。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云染将自己的呼吸放缓,艰难地伸出一根手指安抚了一下猫。 来的是个侍卫,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在做什么好事的样子。 林云染一下就放松了。 相比之下,恐怕是这侍卫更不想遇见他们。 所以她根本没必要那么紧张。 甚至还有点好奇。 “你该不会是想跟过去吧?”龙昭华察觉到面前的人动了动,目光还落在那个侍卫身上。 “我想知道,他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万一是想做什么坏事呢?”林云染拎着篮子跟了过去。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七十五章 费心费力)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六章 庄主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侍卫一直走到一棵桂花树下才停住了脚步。 他的目光依旧警惕地看着四周。 过了会儿,一个宫女匆匆跑过来,也到了那棵桂花树下。 侍卫给了宫女一个络子,而宫女则给了他一个香囊。 两个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对方。 尽管林云染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宫女的脸,但这两个人之间的情真意切,她却感受到了。 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宫女眼中泛着泪光地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侍卫才转过身来。 林云染看到他的眼角也有些泛红。 “没想到,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和自己的恋人见一面。”林云染难得看到这般纯真的感情,心里不免有几分动容。 “在宫中,这可是禁忌。他们见这一面,需要冒很大的风险。”龙昭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无意中看到宫女和侍卫私会。 还好事被他们看到了,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这两个人可就有麻烦了。 “正因为是禁忌,所以才更加动人。”林云染回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若是那宫女二十五岁之后能顺利出宫,那么他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不然,也只能拥有这些短暂的时光了。”龙昭华忍不住给她泼了冷水。 “有这样短暂的时光还不够吗?有多少人一生中连这样的时光都无法拥有?”林云染是羡慕的。 她从来都未曾拥有过一份感情。 她拥有的,只是逢场作戏。 身份是假的,情话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对她而言,感情只会成为拖累。 只有将自己的心彻底扔掉,才能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 “你似乎很羡慕?”龙昭华还以为林云染在经历过凌天墨之后,对感情已经不再那般看重了。 没想到她居然会这般羡慕,甚至还有几分渴望。 “也只能羡慕羡慕了。我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拥有。”林云染垂下眸子,将眼中的艳羡敛去。 龙昭华想要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的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时候不早了,若是其他三家的人都去了,我还没到,怕是会有麻烦。”林云染说完,拎着篮子按原路返回。 “一会儿记得离楼逸清远一点!”龙昭华还不忘提醒她一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可不想再被那么多双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了。”那种感觉,林云染不想体会第二次。 所以楼逸清在哪里,她就绝对不会在哪里。 如她所料,四大皇商中的另外三家都到了。 但那几个人关系似乎并不融洽,彼此并没有任何交流。 路过南宫祈的时候,林云染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知道他是残血楼的楼主之后,连带着他的气质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记忆中的南宫祈是个忠厚老实的人,看着还没有林老爷精明。 但如今再看他,只觉得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让人不寒而栗。 北堂临渊见了林云染,立刻走到了她身边。 但他的目光却没在林云染身上,而是看着她手里的篮子。 “这就是你要送给太后的寿礼?”北堂临渊看着篮子里那只猫,很难相信,它竟然会是傀儡。 恐怕每个见到它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林家风雨飘摇,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得靠手艺了。”林云染半是玩笑地回了一句,将篮子上的布往上扯了一下,企图将那只猫遮起来。 但因为北堂临渊的接近,已经又不少人注意到了她。 而她这个举动,反倒让人更留意她手中的东西了。 “我们倒是想靠手艺得到太后的欢心,奈何并没有这实力。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傀儡术。”江湖上有不少人都知道林云染有桑家的血脉。 但从来都没有人相信她会傀儡术。 可如今她的表现,却让人十分意外。 “照着做还有不会的吗?”林云染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世上会傀儡术的人不少,但会这么复杂的傀儡术的人,却不多。 也只有桑家一脉而已。 自从桑家出事,就找不出几个能将傀儡做得栩栩如生的人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书院里那么多人一起念书,为何出人头地的只有那么几个呢?很多事都是看天赋的。没有天赋的人,纵然你将步骤说得多仔细,他也学不会。” 北堂临渊看到篮子里的猫扭动了一下,还舔了舔爪子,看着和真的猫没有任何区别。 打心底里感叹傀儡术的厉害。 更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想得到桑家的秘笈。 “这话倒是不假。”林云染原本想要再辩驳两句,但看到楼逸清走过来,也就没有再和北堂临渊多说,而是对着他点了点头,就往一边走了。 楼逸清一路上被拦了五次,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林云染身边。 “庄主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林云染知道躲是躲不过了,只能和他讲道理。 “为什么?”楼逸清的鼻翼动了动,而后看了一眼她的手,“你重新上过药了?” “我知道庄主为我上药是出于好心,不过我习惯了用自己的药。”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能闻出她身上的药膏味道不同。 这鼻子未免也太厉害了些。 “是吗?”这两个字代表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但林云染并不在意,惹了他不高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但此时此刻,她只希望楼逸清能离他远一点。 “庄主,你没发现你走到哪里,就会有很多双眼睛跟到哪里吗?她们眼里的妒火快要把我烧焦了。”她将话题转了回去。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楼逸清回头看了一眼,好几个世家小姐脸一下就红透了。 “你自然不在意了,她们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因为你和我走得近,所以我会有麻烦。”林云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自然可以不用在意了,甚至还能享受这种感觉。 受罪的人可是她! 林云染目光所及,唯一认识还能接近的人,只有北堂瑶。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七十六章 庄主能不能离我远一点)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到头来却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她正想要走过去,北堂瑶就走了过来。 林云染想,她终于可以摆脱楼逸清了,就听到北堂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喊了一声,“逸清哥哥!” 楼逸清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微微点了点头。 这态度未免也太差了吧? “逸清哥哥,你怎么都不看阿瑶一眼?阿瑶今天特意穿了你最喜欢的颜色。你看看,好看吗?”北堂瑶特意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为他展示了一下身上那件水蓝色的裙子。 林云染很庆幸自己没有穿那件云锦。 要不可就撞衫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我喜欢这个颜色了?”楼逸清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得一皱。 “你是没说过,可是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颜色。”北堂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海螺来,放到了楼逸清耳边,“这是我特意让人从东海带回来的,里面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你听听看!” 楼逸清不耐烦地往旁边挪了一下,“我的山庄里什么东西没有?” 说罢,他就走了。 北堂瑶看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跺了跺脚。 林云染原本想安慰她两句,可她看过来的眼神却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林云染身上。 让她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北堂瑶气呼呼地走了。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分外冤枉。 明明是楼逸清非得凑到她身边来的,到头来却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林云染在心里把楼逸清骂了一百遍,都还不解气。 正想要着要不要给他一点点教训,四周蓦地安静了下来。 她抬眼一看,发觉是太后在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赶紧和周围的人一起跪下行礼。 “太后万福金安。” “平身吧。” 林云染才起身,篮子里的猫忽然跳了出去。 她伸出手,却没有能抓住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跑向太后。 她可没要用这样的方式将寿礼送出去。 可谁让她要送的是个活物呢? 它想要去哪儿,林云染根本就没法阻止。 猫必然是感受到了太后的存在,所以不自觉地想要接近吧? 是她从太后身上取的那两滴血起了作用。 “雪球儿?”太后看到向着自己跑来的猫,惊喜地喊了一声。 但她还没能将猫抱起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母后小心。”这声音林云染听着耳熟。 她仔细看了一眼太后身边的人,不是柔妃是谁! 柔妃拦着太后不让她去抱那只猫,怕是想要安什么罪名给她吧? 太后也回过神来,没有接近,若是问了一句,“这是谁带来的?” 林云染赶紧往前几步,跪在地上,“是民女。” 太后的目光落在林云染身上,半晌没有开口。 “你带一只猫到太后的寿宴来做什么?你可知道这畜生很容易伤到太后?”柔妃厉声说道。 “这是民女送给太后的寿礼。”林云染抬眼看向柔妃,一双眼眸平静无波。 柔妃没想到她居然能这般淡定,跪在自己和太后面前也没有丝毫惧意。 果然和以前的她判若两人。 难怪连阿阮都没有能杀了她。 “这是你送给哀家的寿礼?还真是像极了哀家的雪球儿。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哀家这话,在别人听来或许是夸奖,但林云染却知道她这话里的含义。 太后可不是在夸她,而是如她之前料想的一般,觉得她颇有心机。 “太后过奖了。”而她只能将太后这话当成夸奖。 “你是什么人?”太后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这个丫头,还有点意思。 明明知道她说这话不是夸她,却要道谢。 纵然有心机,却也是个伶俐之人。 “民女是林家的当家人,林云染。”林云染沉声回答。 “原来是你。”太后是觉得她看着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却原来,是那个父亲病重之后,就差点将林家败光,嫁给灵王当日就被一纸休书休回家的林云染。 眼前的人,和传闻中的人,好难对上号。 连模样都与她记忆中的不同。 但又说不清哪里变了。 “你这礼物,哀家收下了。”太后对着围住那只猫的太监和宫女挥了挥手,而后将猫抱了起来。 “太后,还是小心为好。”柔妃原本想让太后相信这只猫有问题,让林云染不但没法讨好太后,还要受罚。 哪知道太后居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林云染没有暗藏什么祸心。 “柔妃,小心一点是好事。但要是事事都那么小心,岂不是会活得很累?”太后抱着那只猫,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好似她和这只猫之间原本就有什么缘分一般。 “哀家很喜欢你送的礼物,等寿宴结束,你务必到寿康宫来领赏。”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猫,那种令人敬畏的气息在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民女谢过太后。”林云染看到柔妃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避免不了一场危机。 还好,太后并没有将柔妃的话放在心上。 要不然,她这一关,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柔妃笃定了那只猫有问题,难不成她还得当场将它拆开来,证明那些机关不会对太后造成任何伤害吗? 那也太为难她了。 林云染退到一边,捂着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你之前似乎和我说,你会尽量低调?”身边忽然传来的声音,把林云染刚刚沉稳的心跳又吓得加速起来。 “我已经足够低调了。我原本想着寿宴结束之后,亲自到寿康宫去送这份寿礼的。哪里知道它自己跑了出去。我方才可是被吓了个半死好吗?”林云染还能感受到柔妃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寒意席卷而来。 “柔妃对你,似乎有敌意?可是我看错了?”寒子澈从柔妃眼中看出了她对林云染的恨意。 可这恨意似乎有些莫名。 柔妃和林云染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就更说不上冲突了。 她为何会对林云染有敌意? “我也这么觉得。或许是因为我讨好了太后,所以让她不高兴了?或许她原本是想让她的娘家人或者是她的儿子大放异彩吧?”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七十七章 到头来却让她成了众矢之的)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恐怕没那么简单 很多时候,林云染都很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 就连柔妃对她的敌意,都能歪曲成自己抢了她展示的机会。 “恐怕没那么简单。”寒子澈可不觉得柔妃对她的敌意只是因为被她抢了风头。 “这么说,我该小心柔妃了?”林云染故意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要是你被柔妃盯上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我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吧。最好能将这个麻烦解决了。不然……后患无穷。”寒子澈提醒道。 林云染表面上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要是有办法解决就好了。 柔妃针对的人就是她,除非林家没落,她颠沛流离,不然柔妃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你送给太后的寿礼呢?想必一定是很贵重的东西吧?”林云染想让寒子澈尽量高调一些,这样一来,就算麒麟角消失不见了,也没人会怀疑到他身上。 但这锅最后会由谁来背呢? “在这里。”寒子澈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盒子上附着一层金箔,一看就价值不菲。 “光是这盒子就值不少银子了吧?里头装的会是什么样的宝贝?”林云染还从来没有见过麒麟角。 心里难免会有些好奇。 要是这东西被伽蓝拿走了,再想看到就不容易了。 所以她想先饱饱眼福。 寒子澈将盒子上的扣打开,盒子中央躺着一个白色的角状物,看着比鹿茸小很多,没什么特别的。 “这就是麒麟角?”林云染故意提高了音量,周围的人听到“麒麟角”三个字,一下就凑了过来,想要一睹世间至宝的真容。 连太后都被这突然的热闹吸引了目光,“发生了何事?” “回太后的话,我们听闻寒公子手中有麒麟角,都想看上一看。”其中一人毕恭毕敬地回应道。 “麒麟角?”太后将猫放下,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寒子澈双手将麒麟角呈上,“这是寒家送给太后的寿礼,还请太后过目。” 太后将盒子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喃喃道:“竟然真的是麒麟角!哀家以前只见过,还未曾拿在手上过。难得寒家这般有心。” 麒麟角是世间难得的至宝,传闻这世上只有三个,以前皇宫中曾有一个,被先帝用来给最宠爱的妃子入药了。 只可惜,用了这至宝,宠妃也未能救过来。 先帝郁郁寡欢,还是在太后的关怀之下,才一点点恢复过来。 最终将皇位给了太后生下的皇子。 “太后喜欢就好。”寒子澈看着太后脸上的笑意,眼底的担忧消失不见。 “这般至宝,哀家怎么会不喜欢?”太后将盒子拿着,回到了座位上。 不远处的戏台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出戏。 林云染看着那台子上行云流水舞着棍子的武生,不敢相信他就是柳毅。 他不是瞎子吗?就不怕自己不小心磕了碰了? 这都还是小事。 戏台可是在湖中央,他要是不小心落入湖中怎么办? “你好像在担心他?”寒子澈注意到她的眼神,好奇地问了一句。 “前几日想偷偷溜入宫,就是坐着他的马车进来的。”林云染回答。 “怎么,你想入宫,还得自己想办法?”寒子澈一早就知道了她和龙昭华的关系。 所以不觉得她进宫还得自己想办法。 “如果事事都要靠别人,我不就成为废物了吗?既然我能想到办法入宫,何必还要找他?人情这种东西,自然是欠得越少越好。”林云染才不会说,她会瞒着龙昭华,是因为她入宫的原因不能告诉他。 “你有那么怕欠人情吗?以你和太子的关系,他哪里会放在心上?”寒子澈摇了摇头。 “我和太子的关系?”林云染听得糊涂,“寒公子觉得,我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她觉得寒子澈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关系?”寒子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不成是我误会了?” “那得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我和太子,是合作关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等到问题解决了,我们就会分道扬镳了。”林云染没想到在寒子澈眼里她和龙昭华居然会是……那种关系? 她看起来像是眼光很差的人吗? 这世上这么多人,她选谁都不会选一个随时都会被废的太子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的确是我误会了。”寒子澈看了眼不远处目光冰冷的男人,“我还以为你错失了当王妃的机会,想当太子妃呢。” “就算我想当太子妃,选他也不太明智吧?”林云染前几日听了些传闻,龙昭华的母家卷入了一起私盐案。 这案子若是五日内得不到解决,他的母家可就危险了。 就算不会因为这一个案子就垮台,却会埋下很深的隐患。 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了。”寒子澈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大胆,当着他的面说龙昭华的坏话。 想必是笃定了他不会到龙昭华面前去告密,所以才会如此吧? 不过她这话也不假,如果她真的想成为太子妃,选择龙昭华这个摇摇欲坠的太子,并不是明智之举。 还不如选六皇子。 只是,柔妃对她有敌意,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她怕是连接近六皇子的机会都没有。 “实话实说而已。不然我为何还要讨好太后?依附在他身上,可不安全。我必须要为自己找个更靠谱的靠山才行。”林云染说着,戏台上的人突然趔趄了一步,就在林云染担心的时候,他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将这个尴尬的局面化解了。 “这人看着,怎么有些不对劲?”寒子澈觉得他的动作虽然干净利落,但却显得格外小心。 “他是个瞎子。所以我一直都在担心他会掉到湖里。还好他没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这一出戏总算结束了,柳毅和戏班的人一起退了下去。 脚似乎还有些发软。 林云染心里提着的一口气总算能咽下去了。 她起身,向着后台走去。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七十八章 恐怕没那么简单)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被弥补 你去哪儿?”寒子澈跟在了林云染身后,一路跟到了戏班的后台。 戏班里的人都在忙碌着,唯独柳毅一人坐在门口,手还在不住的颤抖。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林云染走过去,轻笑着说了一句。 柳毅抬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是你?” “是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掉到湖里去。要是你在戏台上出了这样的意外,恐怕你们这个戏班子的人都要没命了。你可真是够自私的。”林云染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自私?这出戏除了我,没有人能完成,作为戏班的开场,这可是重头戏。我哪里自私了?”柳毅为自己辩驳道。 “就算是重头戏,你也不该赌上整个戏班的命运。这可是太后的寿宴,一旦有差池,你们都活不成。明白吗?”林云染恨不得能戳着他的脑门提醒他这一点。 柳毅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让那个人发现你。这么说来,她在皇宫里?”林云染之前一直都有这样的猜测。 但不敢肯定。 毕竟这戏班的人入宫……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柳毅摇了头,“她不是宫里的人。但我知道,她今天会进宫。” “那就是家眷了?”林云染的脑海里闪过自己方才见过的所有人,不过并没有谁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已经见过那个人了。 “家眷?”柳毅重复着这两个字,发出了两声苦笑,“是啊,她已经是别人的家眷了。再也不属于我了。” “她是谁?或许我有办法带她过来见你。”毕竟柳毅之前帮过她,林云染觉得自己用个举手之劳还还人情也没什么。 “不用了。既然她都看到了我,还不过来找我,就说明她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又何必强求她来看我呢?”柳毅没有答应。 他沉默了半晌,再次“看”向林云染,“不如说说你吧?你也来宫里两天了,可有找到你姐姐?” “没有。我在宫里没有找到和她一点有关的消息。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我问起她的名字,那些人都是一脸警惕的样子。恐怕她……凶多吉少了。” 林云染还没忘记自己之前的谎言。 她早就将这谎编好了。 因为她知道,柳毅肯定会问。 “果然是不好的消息。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在这里挖掘?你该知道,你这么做,很容易被注意到吧?恐怕你还没有查出真相,就先遇上危险了。”柳毅眉心紧锁。 他原本还期望林云染能有什么好消息。 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了我姐姐,我可不怕什么危险。你为了见到你喜欢的人,不也到这里来了吗?”林云染说得异常坚决。 “可你就算是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这深宫里的人,哪一个你能对付?”柳毅叹了口气,“不如早一点放下吧。” “我要是让你早一点放下,你肯定会生气吧?既然你都做不到,又何必要让我做到呢?”林云染轻哼一声。 “我……我做不到,是因为我心存愧疚。之前我做过太多对不起她的事,我想要弥补我的错误。”柳毅神情痛苦,眼中泛着泪光。 “可你也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家眷,已经拥有了幸福,你所谓的弥补,带给她的或许只是麻烦。所以她才会看到了你也不愿意来见你。” 林云染想让他放下执着。 过去的种种,都是过去了。 就算他再后悔,伤害也已经造成了。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被弥补。 “你……你说得对。”柳毅地颓然地笑了笑,“我的弥补对她来说,根本就是累赘。她已经拥有了她的幸福,再也不会回头看了。” “既然你都知道这一点了,何不就放下呢?连她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下?”林云染想让他放下,并不是想让他结束痛苦。 而是想让他不再带给那个人痛苦。 他的穷追不舍对那个人而言,不过是桎梏。 只有他彻底放下了,那个人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 不然,过去的一切都会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旋,如同梦魇。 “要是我能放下就好了。”柳毅狠狠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可是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我只想再见她一次。一次就好。” “你想见她,又不肯告诉我她是谁。”林云染翻了个白眼。 男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容易猜嘛。 至少她就不是很明白,柳毅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枝,多谢你。我不需要你帮我。你走吧。你还要去找你姐姐呢。”柳毅对着她挥了挥手,一副再也没有心思和她说话的样子。 林云染叹了口气。 “算了。懒得管你。”林云染不想再劝他了,想要回去看看,今日来的家眷里,有谁会像是柳毅愧疚的人。 不过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寒子澈追上了,“你和他说,你入宫,是想找你姐姐?” 林云染方才说地那番话,情真意切,要不是他知道她根本就没什么姐姐,恐怕都要相信她编造的理由了。 “不找一个能打动人的理由,怎么能进来?”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柳毅依旧坐在那里,满脸的憔悴。 “他来这里,倒是真的想见一个人,一个他愧对的人?”寒子澈问道。 “按着他的说法,他要见的是一个曾经在他面前用匕首刺进心口,他都没有相信的人。”林云染回答。 寒子澈听得眸光一凛,“把人伤成那样,居然还奢望对方能来见他?”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在失去之后才幡然醒悟,可是那个等了他很久的人却已经不在原地了。”林云染知道柳毅算是自作自受。 但他的余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比起他伤过的人,他似乎要更惨些。 “这不是他应得的吗?如果他一早就知道会有今日,当初也不会那么伤人了。匕首刺进心口,还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寒子澈冷冷说道。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被弥补)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章 几千只鸭子争吵不休 “所以她才不愿意出现。即便她就在这里,即便她看到了柳毅,她也没有要现身的意思。”被伤得那么深,又有几个人能轻易就原谅呢? 放下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痛苦了。 “你觉得,他说的人会是谁?”寒子澈忽然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林云染还以为寒子澈会痛骂柳毅这个渣男一顿,然后再也不提这件事。 但似乎,他也莫名有了兴致? “我只是好奇她如今过得如何而已。既然都能成为家眷参加太后的寿宴,日子一定过得很好吧?”寒子澈看向不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 “那是当然。说不定她离开渣男,遇上了一生挚爱,算是……因祸得福呢?”林云染忽然就不想去打扰她了。 她都已经让自己从以前的阴影之中摆脱出来了,要是林云染将她带到柳毅面前,就是让她回忆起以前的不愉快。 这样做……好像胎记缺德了吧?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寒子澈用下巴给林云染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大树。 灯笼的光很是昏暗,但那里的确有个身影被勾勒了出来。 “难不成……”林云染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却被寒子澈拽到了一边。 “不如我们在这里等等?”寒子澈带她躲到了凉亭之中。 那里能看清戏班后台的情况,也能看到那个树后的身影。 戏台上的第二出戏都快要结束了,树后的人影还没有动。 林云染等得不耐烦了。 寿宴似乎已经开席了,她闻到了香味。 肚子更饿了。 她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就等着晚上这一顿。 她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待着浪费时间。 “看来,她不会过来了。”另一个身影走过来,将树后的人带走了。 “不过来最好。既然是不好的过去,就该彻底忘记,扔到一边,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林云染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他们两个很般配,何必要留恋过去呢?” 待到那两个人消失,林云染和寒子澈也回到了寿宴上。 各处都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只有角落还有一桌空着。 林云染走过去,才坐在,对面就多了一个人。 楼逸清。 “庄主怎么到这里来了?”林云染还以为他早就坐下了。 “你刚刚和寒子澈去了哪里?”楼逸清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云染拿起筷子,正要吃,就有十多个人涌过来,争抢剩下的座位。 林云染被她们挤得摔在了地上。 有人趁机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楼逸清可真是个祸害。 林云染在心里骂了一句,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圈,发现北堂临渊坐的那桌还有个位置。 她正要过去,就想到之前 北堂瑶对她的误会。 北堂瑶怕是不会欢迎她吧? 更不用说她过去还有可能会把楼逸清也带过去,到时候又是一片混乱不说,北堂瑶对她的误会只会更深。 有楼逸清在,她今晚注定是无法安宁了。 林云染从桌上抓了一块糕点,塞到了嘴里。 “林小姐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不但没有规矩还不讲卫生。手这么脏,怎么能直接拿东西吃?也不知道逸清看上你哪一点。明明哪里都比不过我。” “是比不过我才对,你有哪里好?也不看看你的脸上那颗痦子有多大!” “那不是痦子,是泪痣!泪痣!”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三百只鸭子。 林云染看着面前这几千只鸭子,只觉得耳膜都快要破了。 还好这里是角落,不会影响到太后。 不然她可就要跟着倒霉了。 她抬眼看向楼逸清,用眼神问道:“庄主一下满意了吧?” 楼逸清郁闷地起身,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还在吵架的几千只鸭子看到他走了,立刻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追了过去。 终于安静了。 林云染又抓了一块糕点,然后舀了一碗汤,喝了两口,就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抬眼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的观察力这般敏锐,居然也有出错的时候? 可如果不是出错,就说明对方是个高手。 不然也无法在她抬眼的一瞬就将目光收回去了。 她这是……又成为什么人的目标了? 林云染这下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将那个暗中观察她的人找出来。 龙昭华和楼逸清都不在这个方向,寒子澈在她身后,所以这目光肯定不会来自他们。 最有可能是东北角的那一桌。 桌上的人多半她都不认识,就算有认识的,也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人物。 林云染可以确定她认识的那几个没有这么厉害。 “寒公子?”林云染喊了一声,寒子澈就到了她身边。 林云染特意往后退了两步,可以让寒子澈隐藏在昏暗之中,不至于会被那些狂热的世家小姐看到。 “那一桌上的人,寒公子可都认识?”既然她不认识,只能找人问了。 龙昭华现在不方便,她只得问寒子澈。 她知道寒子澈和朝廷的人接触不多,但这只是传言而已。 从寒子澈这次的表现来看,他和宫里的人不会没有过接触。 毕竟那么多世家小姐都认识他。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寒子澈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皱。 “不过是好奇而已。”林云染笑着说道。 希望她的笑意掩饰住了她脸上别的情绪。 “你是想知道那 里头最出众的人是谁吧?”寒子澈一副看穿了她心思的样子。 林云染虽然不知道寒子澈想的和她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但仍旧点了点头,“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他常年不在京城,你不认识他也情有可原。”寒子澈笑了笑,用筷子指向了林云染之前一直注意着的那个人,“那是大将军时煊。” 居然是他? 林云染还真是没想到,自己看着的人,竟然会是大将军时煊。 如果方才偷偷看她的人是时煊,自己没有办法察觉,也是情理中的事。 可问题是,时煊为何要看她? 她和时煊之间,好像没有任何交集吧?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难不成她和龙昭华从锦州回来时,在同一个客栈遇袭的事,被他知道了? 他好奇那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想要问上一问? 他得罪了什么人,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而且,他要是真想问,直接问不就行了。 这么看也没有办法看出答案不是? “你倒是很有眼光。可惜,他不会对你有兴趣。”寒子澈在一旁泼冷水。 “是吗?”林云染倒是宁愿时煊对她没兴趣。 毕竟那到底是兴趣还是威胁,谁都说不清楚。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寒子澈的眼底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得林云染好奇不已。 “怎么?难不成,他不喜欢女人?”林云染揶揄着说了一句。 没想到寒子澈竟然点了头,“你猜对了。” 林云染差点吐血。 时煊一个铁血将军,铮铮男儿,居然……不喜欢女人? 这不是浪费了吗?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林云染佯装失落,心里却更奇怪了。 时煊不喜欢女人,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看她呢? 恐怕这个谜题,只有时煊能解答了。 不过,在他找上门来之前,林云染可不会去找他。 觥筹交错间,寿宴一点点接近尾声。 就在太后起身,想要回寿康宫休息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慌慌张张地走到太后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太后的神色登时一变。 林云染一下就猜到了那宫女说的话。 麒麟角丢了。 若不是丢了至宝,太后身边的人不至于这么慌张。 “母后,发生了何事?”柔妃看到太后脸色不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给一旁的沈婕妤使了个眼色,让她去询问。 她倒是聪明,不自己出面。 沈婕妤也傻,太后的脸色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敢问出口。 很明显太后想把这件事暂时压下来。 可沈婕妤这么一问,明显没有办法压了。 就算她这会儿不说,等下这个消息也会传遍皇宫。 “麒麟角不见了。”太后不悦地回了一句,而后抬了抬手。 宫女将太后扶起来,向着寿康宫去。 林云染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颤了颤。 “我……没有听错吧?”寒子澈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毕竟那是寒家送的寿礼,还是世间难得的至宝。 从他送到太后手里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半时辰,竟然……就没了? “这……应该怪不到你身上吧?你都已经送出去了。”林云染的担忧一点不掺假。 尽管之前龙昭华和她说过,只要东西送出去了,寒家就不会受到牵连。 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看来,太过高调了也不好。恐怕我手里的麒麟角, 早就被人盯上了。”寒子澈冷冷说着,起身走向后宫所在的方向。 林云染快跑两步拉住了他,“后宫可不是你轻易就能去的地方!” 寒子澈这才停下脚步。 “太后的寿宴,这么多双眼睛在各处盯着,谁能有下手的机会?除非……” 林云染听着他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还是要问上一句,“除非什么?” “除非是内鬼。偷走麒麟角的,是太后身边的人。所以才会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寒子澈说道。 “太后能坐上这个位置,看人的目光必然是精准又毒辣的,她身边要是有这样的人,应该早就被她看出来了吧?” 林云染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 伽蓝全身而退了,香兰要怎么办? 她必然会成为太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而且,还没有办法为自己辩驳。 因为她那段时间被伽蓝关在了某个地方,没有办法脱身。 等到她出来,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这黑锅她也背定了。 “再厉害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想必太后这一次就是看走眼了。”寒子澈冷声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本意是想喝酒解闷。 但酒杯才拿在手里,就被他捏碎了。 “小心!”林云染看到他的手指被划伤,将手绢拿出来,为他包扎伤口。 “看来,这是上天在提醒我,我寒家注定有此一劫,躲不过,逃不掉。”寒子澈苦笑着说道。 “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呢?如果真是太后身边的人做的,兴许她还没来得及将东西交出去,说不定就带在身上。只要把人找出来,这东西不就能找到了?”林云染宽慰了他一句,心里想的却是,伽蓝肯定早就走了吧。 当初为了能让伽蓝欠下人情,答应了帮她的忙,根本就没想这么多。 如今再看,这个忙好像根本就不该帮。 “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好了。他们会选在今天动手,而不是之前,一定有周密的计划。说不定东西已经被送出宫了。” 寒子澈重新拿起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下,而后对林云染道:“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我都没法将东西亲手送到太后手上。若是就这么丢了,怕是连我都要被怀疑。” “我原本就答应过你,不会抢你的风头,所以那是我欠你的。你没必要和我道谢。”林云染心里五味杂陈,坐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坐不住了。 她正想到寿康宫去探听一下情况,就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 在场的人人人自危,生怕这件事会牵连到自己。 就在林云染想着谁会这么倒霉,被伽蓝推出来背黑锅的时候,那几个人就走到了龙昭华面前。 林云染心中一凛。 伽蓝居 然把龙昭华推出来了?! “恐怕是弄错了吧?”寒子澈看到龙昭华跟在那几个人身后,向着后宫的方向走去,不但没有生气和震惊,反而还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怎么可能是他?” “看来,是被人算计了。”林云染咬着牙说道。 伽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明知道她和龙昭华的关系,偷了东西居然还推到龙昭华身上。 是看这个太子不受宠,所以可以随便欺负吗? “最怕就是,并非是偷走麒麟角的人算计了他。”寒子澈冷声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林云染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让她做贼心虚 你这么聪明,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会不明白?”寒子澈将酒杯放下,看着龙昭华离开的方向,“皇上有多不喜欢这个太子,龙辕王朝的人谁不知道?若是能找个借口废了他,皇上肯定很乐意。”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黑锅,他不背也得背了。”林云染简直要后悔死了。 当初答应伽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以为找不到偷麒麟角的人,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却没有想到,会有“替罪羊”。 更没有想到,这“替罪羊”会是龙昭华。 皇上居然都已经不待见他到这种程度了吗?这样的事也往他的身上扣? “恐怕是这样。除非,能将偷走麒麟角的人找出来。”寒子澈这话并没有别的含义,但林云染听着,就莫名有一种被影射的感觉。 谁让她做贼心虚呢? “我去看看!”林云染说完,起身走向寿康宫。 林云染到寿康宫的时候,正听到香兰声泪俱下地控诉龙昭华给她下毒,逼着她偷麒麟角的事。 从香兰的唇色来看,她的确中了毒。 但她这毒到底是怎么中的,来自于谁,还真是不好说。 寿康宫的前厅里,太后,皇上,静贵妃,柔妃,还有林云染不太认识地妃嫔,坐了大半圈。 香兰跪在中间,她身边站着的人,正是龙昭华。 林云染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寿康宫里转了转,想要找到伽蓝的踪迹。 今晚太后寿宴,宫中暗卫原本就多。 如今又出了麒麟角被偷的事,皇宫各处的守卫必然都很森严。 伽蓝想要离开,没那么容易。 而她一旦使用瞳术,就会暴露身份。 这样一来,天下人就都知道麒麟角是她偷的了。 所以,伽蓝应该还在皇宫某处躲着。 而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 是冷宫! 林云染想到这里,转身离开了寿康宫。 “我还以为,你会帮太子说话。这就是所谓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寒子澈还在想着她会如何为龙昭华辩驳,她就从寿康宫出来了。 林云染没想到他会跟来,步伐一滞。 她不能让寒子澈察觉这件事和她有关,但又想要找到伽蓝的下落。 这抉择可真是够难的。 “寿康宫距离冷宫不远,我想那里会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所以想过去碰碰运气。”林云染说道。 “你的意思是,香兰偷了麒麟角,将它交给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就藏在冷宫里?”寒子澈看向不远处只有一个残破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的冷宫大门。 “有可能。”林云染可没有用肯定的语气。 “有可能会藏在冷宫。”寒子澈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林云染点头,“没错。如果要选一个藏身之地,要么是会宁宫,要么是冷宫。比起会宁宫,冷宫更不会引起人注意。要是我,肯定会选择冷宫。” “那就过去看看好了。”寒子澈说完,一个飞身就到了冷宫。 林云染过去地时候,他都已经将冷宫查看一番了。 “没什么发现。不过人很有可能藏在房间里。这里房间众多……”寒子澈的话还没说完,林云染就朝着其中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回应。 “惠贵人,是我。我是特意来给你换药的。你可在房间里?”林云染问道。 房间里有了动静,但似乎是挣扎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碰到了地上。 林云染抬脚将门踹开,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只有惠贵人一个人。 “惠贵人,你没事吧?”林云染走到惠贵人身边,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发现她的身上又多了不少伤痕。 看来,她之前的理论没能成立。 她以为,只要惠贵人足够惨了,后宫那些妃嫔就会放过她。 看来,她们并没有放过惠贵人的打算。 所以,这里并没有什么闯入者,只有惠贵人一个人。 “没……没事。”惠贵人摸索在桌边坐下,林云染才发现,她的眼睛受了伤。已经肿了一片,应该是出现了暂时性失明的情况,所以在她敲门之后没来得及回应。 听到她的声音,急着来开门,又不相信将一旁的凳子给踢翻了。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林云染点燃桌上地拉住,查看了一下她眼睛的伤势。 尽管她不太会医术,但身为杀手,她还是懂得不少医学知识。 惠贵人眼睛的伤势并不算严重,过两日就会渐渐好转了。 身上那些伤口更不用担心,都只是皮肉伤。 “看来,我把后宫里的人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她们看到你都变成这样了,不会再对你下手了。没想到她们根本就没有要放过你的意思。”林云染叹了口气。 “没什么。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要是没有你,我只会过得更糟糕。”惠贵人勉强扬了扬嘴角。 “很快,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林云染宽慰道。 “她们越是欺负我,羞辱我,我就越是坚定。总有一日,我会回去,让她们知道,她们当初错得有多离谱。”惠贵人冷冷说道。 “这半个时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林云染知道,当一个人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听力就会格外敏锐。 要是伽蓝来过这附近,惠贵人应该会有所察觉。 惠贵人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今天不是太后寿宴吗?后宫里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都没人来这里找我的麻烦。怎么,出什么事了。” 她知道,林云染会这么问,肯定是出事了。 “太后寿礼中的一样东西被偷了,太子殿下被推出来背黑锅,我必须要找到偷东西的人,才能为太子讨回公道。”林云染解释道。 “那我可真是帮不上忙了。我在这里没听到什么动静。林姑娘,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办法为太子洗清冤屈?要真是殿下偷的,得拿出罪证来才行吧?”惠贵人倒是不怎么担心。 她觉着,林云染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让太子有什么大碍。 而林云染则是一脸苦笑。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八十二章 谁让她做贼心虚)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扣黑锅的人到底是谁 她倒是希望自己真的能做到。 可如今她怕的是,她站出去了,不但不能帮到龙昭华,反而还会被列为同案犯。 她之所以会离开寿康宫出来寻找伽蓝,就是想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林云染心里也明白,纵然她能找到伽蓝,想将麒麟角从她手里拿回来,并不是容易的事。 既然她都选择了偷走麒麟角,肯定已经在自己心里对麒麟角和寒子峥进行过比较。 麒麟角赢了。 “想要证明他的清白,也得拿出证据来。他咬死了不承认,只会被说是嘴硬而已。”林云染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我得继续去找人了。” 从房间里出来,林云染却没有再去找人,而是回了寿康宫。 冷宫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伽蓝有很多藏身之处,就凭着她和寒子澈两个人,很难把伽蓝找出来。 这件事算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就这么放着龙昭华不管。 毕竟,要不是她答应了伽蓝,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 林云染回到寿康宫的时候,香兰身边多了一个人。 也是太后身边的宫女,桃蕊。 看样子,也是来作证的。 “奴婢……奴婢前日里就觉得香兰不对劲了。她常常一个人躲起来,奴婢想找她都找不到。奴婢那天还看到她……看到她去了东宫。”桃蕊战战兢兢地说着,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太后,皇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偷麒麟角的。实在是……实在是奴婢不敢不偷啊!殿下他用奴婢的性命相威胁,奴婢哪里敢不从!”有了桃蕊作证,香兰的胆子一下就大了不少。 说话都理直气壮了。 太后的眼中没有什么波澜。 这两个人都是她的人,什么性子她最了解。 所以她应该很清楚,她们到底是不是自己说谎。 而太后身边的三个人,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神色。 不管是皇上,静贵妃还是柔妃,都希望太子能因为今日的事被废。 哪怕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民女见过太后,皇上,静贵妃。”林云染走进去,跪在了桃蕊身边,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嘴里却只提了三个人。 没有提柔妃。 柔妃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突然闯进来了?”皇上不悦地蹙着眉。 “回皇上的话,民女林云染,民女进来,是想为殿下鸣不平。”林云染不卑不亢地说道。 “鸣不平?你的意思是说,麒麟角并非是太子让这宫女去偷的了?”皇上问道。 “民女只是觉得,殿下没有必要这么做。寒家要在太后的寿宴上送出麒麟角的消息,一早就传遍京城了。殿下并不是这两日才知道的。 他若是想要这麒麟角,为何不直接让人到寒家的府邸上去?而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还要选择这么容易暴露的方式。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林云染看到皇上若有所思的样子,发觉自己错怪了他。 看来,并非是皇上想要将黑锅往龙昭华身上扣。 他不过是想要顺水推舟而已。 这么说来,这个给龙昭华扣黑锅的人,是柔妃无疑了。 “你说不合常理,就不合常理?想必你也知道,寒家二公子的武功有多高强吧?有他在,麒麟角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柔妃本想沉住气的,但见周围没有人说话,只得自己站出来说了。 她手底下的人果然都是些废物,连反驳林云染的话都说不出来。 “可寒家二公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守着麒麟角不是?这次入宫,来的只有寒家大公子一人。纵然别的时候没有机会,寒家大公子一人在马车上的时候,难道还没有机会吗?”林云染看着柔妃,眼底都是自信的笑意。 柔妃对上她的眸子,双手不由得握紧,“或许,太子觉得那么做太过明目张胆,更容易引人注意呢?还不如威胁太后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这样更为容易,不是吗?” “是啊,香兰可是都承认了,太医也已经为她诊治过,她的确是中了毒。”一旁的沈婕妤在柔妃的目光注视下,顶着压力开了口。 “太医可有说,她是什么时候中毒的?”林云染看向沈婕妤。 这话把沈婕妤给问住了,她眉头一皱,道:“我怎么知道?太医又没说?” “既然如此,何不将太医请回来,让他再为香兰诊治一下。如果香兰已经中毒两三日之久,肯定和刚刚中毒的脉象不同吧?”林云染跪得膝盖都疼了。 可她不但不能起来,甚至都不能乱动。 要是柔妃说她不懂规矩,把她给扔出去,可就不好了。 “怎么,你怀疑香兰是刚刚才被人下毒的?”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民女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今日的事太过蹊跷了。若是真的想要偷走麒麟角,必然要神不知鬼不觉才对。可麒麟角消失,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不止如此,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连人都抓到了。都说,要人赃并获才能算数,但似乎,差一点就要凭着这两个宫女的一面之词给殿下定罪了……” “大胆!”林云染的话音才落,柔妃就拍着桌子厉声骂了一句。 “民女失言,还请太后和皇上恕罪。”林云染当即认了错,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既然你认为香兰中毒的事有蹊跷,那哀家就让太医再来为她诊治就是。”太后说完,吩咐身边的人去太医院。 很快,就来了个太医。 林云染看到太医进来的第一眼看向了柔妃,心里就道了一声不好。 他是柔妃的人,怕是很难说实话了。 但太医院里其他的太医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医为香兰诊脉,半晌才说道:“香兰中的是一种南疆来的奇毒,微臣无法分辨她中毒的时间。” 这太医倒是聪明,没有将话说死。 害怕太后再请太医来,拆穿了他的谎言,他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分辨不出?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这可是很关键的证据呢。”柔妃看着林云染,嘴角扬起了胜利的笑意。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八十三章 扣黑锅的人到底是谁)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林云染自然不会就这么认输。 她蓦地想到,伽蓝是将东西偷到手之后,才将香兰放出来的。 也就是说,香兰根本就不知道麒麟角长什么样子。 甚至都不知道装着麒麟角的盒子是什么样子。 “香兰,你口口声声说,是殿下指使你偷了麒麟角。你可还记得,你是在什么地方,将麒麟角给了殿下,又或者是他身边的人?”林云染没有急着问出这个问题。 而是先给了香兰一个下马威。 香兰怔了怔,好半天才说道:“奴婢是在……是在会宁宫给的。给的是殿下身边的人。至于是谁,天太黑了,奴婢没看清楚。”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将人看清楚就给出去了?万一对方并不是殿下的人呢?殿下追究起来,你这条命岂不是不保? 你都说了,殿下用你的性命相威胁,你才不得已为他偷东西。你又怎么会连人都不看清楚,不问明白,就这么把东西给出去呢?” 林云染的质问让香兰彻底慌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柔妃,想要寻求帮助。 柔妃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将目光移开。 “奴婢……奴婢和殿下约好了,所以……所以认为那个时候会宁宫不会有别人。所以奴婢见到的只会是殿下的人。就将东西给他了。”香兰战战兢兢地回答。 因为桃蕊的到来积攒起的信心,已经消失得我无影无踪。 “会宁宫已经空置多年,宫里可不会有人有事没事到哪里去。除了……太子。”沈婕妤又得了柔妃的指示,不得不再次开口,“所以香兰自然不会怀疑那里还会有别人了。” “林云染,你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东西并不在太子手上,未免也太不将皇上和太后放在眼里了。”柔妃不想让林云染再继续问下去,立刻给她定了罪名。 “林云染,你若是再拿不出证据,朕可就要将你同太子一起送往慎刑司了。”皇上这语气听着,好像都等不及了。 “皇上,容民女再问一个问题。”林云染再次磕了个头,“若是香兰能答上来,民女甘愿受罚!” “还问什么?都已经让你说了这么多话了,你都没有说到点子上。我看你再问什么都是徒劳。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来人,把她带下去!”柔妃可不敢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 万一她问出了什么关键的问题,今日这事就没法扣在太子身上了。 她会失去一个绝好的机会。 “妹妹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静贵妃忽然开了口,“皇上和母后都还没开口呢。你发号施令怕是不妥吧?” 柔妃的脸色一白。 她的确太着急了,要不是事出突然,她来不及准备,她肯定不会这么手足无措。 “既然她都说了最后一个问题,哀家倒是很想听听,她会问什么。倘若她的问题并不能说明麒麟角消失和昭华无关,打二十大板再送去慎刑司等候发落就是。”太后说得分外淡然,好似二十大板并不会要人命一样。 可林云染这柔弱的身子,要是真打了二十大板,怕是会少半条命。 “皇祖母……”龙昭华正想要求情,就被林云染的眼神阻止了。 她没想到龙昭华对她这么没有信心,居然还想要找太后求情。 她都不怕,他怕什么? “民女想问香兰,麒麟角是用什么装着的?”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香兰就准备抢答。 从她说出来的“奴婢没”这三个字,可以判断出来,她以为林云染会问她,麒麟角长什么样子,而她想回答,她没有见过。 可惜,林云染问的,却是装麒麟角的容器是什么样子? 香兰并没有见过,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 “既然是你亲手将麒麟角偷出来,并且交给了太子派来的人,想必你一定知道麒麟角是用什么装着的吧?”林云染乘胜追击。 “奴婢……奴婢……”香兰嗫嚅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看样子,你根本就没有见过。你若是见过,肯定一下就说出来了。你若是连见都没见过,又如何拿去给了太子的人?”静贵妃看到香兰这反应,知道这事肯定扣不到太子身上了。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惩治一下柔妃。 “奴婢……奴婢见过,只是……只是太紧张,所以……所以忘了。”香兰为自己想了个烂到极点的理由。 “拿在手里那么久的东西,你居然能忘?哪怕你不记得细节,大体上是什么样,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忘得了的吧?所以,要么你根本就没见过,要么,你见到了却不知道那里面就是麒麟角!”林云染最后一句,说得斩钉截铁,香兰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她的嘴唇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后,她抽搐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太医!”林云染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毒发。 原本还指望着她能指认柔妃,哪怕她知道柔妃肯定能全身而退。 但只要能在太后和皇上心里留下这么一抹印象就行了。 可现在…… 太医匆匆过来,为香兰施了几针,但依旧没有能挽回香兰的性命。 “死得可真不是时候。”静贵妃气得冒烟,她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惩治一下柔妃呢! 看来,柔妃根本就是计划好了的。她下的毒,只会让香兰活一个时辰的时间,正好够她指认太子,然后一命呜呼。 “桃蕊,你不是说,你曾看到香兰去过东宫?你这话是真是假?”静贵妃只得转头对桃蕊发难。 桃蕊看到香兰死了,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还没有说半个字,就晕了过去。 “皇上,太后,方才香兰没有能回答出民女的问题,说明她根本就不知道麒麟角到你放在什么地方,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将麒麟角从寿康宫偷出去交给太子,做下此案的,另有其人,还请皇上和太后明查。” 林云染第三次磕头,额头上已经红肿了一片。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法回答她的问题)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五章 知道你会来 而香兰会将这罪名往殿下身上扣,明显是受了他人指使。尽管如今死无对证,民女还是希望能找出幕后黑手,还殿下一个公道。” 说完,林云染才起来,依旧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太后和皇上。 “如此看来,今日之事,的确是误会。朕定当让人查出幕后主使,找出麒麟角的下落。”尽管皇上不太高兴,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无法扭曲。 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今日原本是母后的寿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让母后扫兴了。”皇上还以为自己让暗卫营的人都出动了,就能保证万无一失。 谁知道还是出了事。 “不碍事。就算丢了麒麟角,哀家也还有不少喜欢的寿礼。再说,这麒麟角根本就没什么效用,哀家就算是得到了,也不会用,也算不得什么损失。”太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林云染听了太后的话,在心里头为寒子澈难过了一下。 他自以为自己送上了这世间最好的礼物,没想到太后根本就没有将他送的东西放在心上。 或许和她当初在后宫里经历过的事有关吧。 先皇把麒麟角拿来,为他最宠爱的妃子做了药引,却也没有能救回那个妃子的性命…… 林云染的眸光蓦地一凛。 或许,那个麒麟角,根本就没用在那个妃子身上,而是被太后偷梁换柱了。 就在她手中。 她手里有一个,所以丢了这个,才会不那么心疼。 “林丫头,起来吧。”太后柔声对着她说了一句。 林云染跪得太久,腿都麻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皇上和静贵妃已经走了。 柔妃还在这里,目光落在林云染身上,满是怨毒。 “母后,臣妾告退。”而后,她才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寿康宫。 “林丫头,凌王没有娶你,可真是他的损失。”太后对着林云染招了招手。 林云染迈着发疼的腿,一步步挪到太后身边,“但这对民女来说,却是幸事。民女还得感谢他不娶之恩。” “不娶之恩?”太后被她的说法逗笑了,“你可有了新的意中人?哀家可以为你做主。” 林云染发觉,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她身后的人。 “民女现在一心想着林家的生意,没有别的心思。”林云染可没有什么心思谈情说爱。 “你可是这四大皇商里唯一一个女当家人,还没有父母家人帮衬,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尽管和哀家说一声,只要是哀家帮得上的地方,一定帮你一把。” 林云染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拥有了太后这靠山。 一半是那只猫的功劳,还有一半是她方才的表现吧? “民女何德何能!”就算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哀家还有个问题要问问你,你怎么能肯定,香兰不曾见过麒麟角?若是她看过呢?你岂不是就无从辩解了?”太后问道。 “民女并没有在太后身边看到香兰的影子,麒麟角是寒公子亲手送到太后手上的,并未如别的寿礼一般被登记在册,所以礼单上并没有记录。 加上民女相信,太子并不会让人偷麒麟角。纵然真要下手,也不会选择这么容易被发现的方式。这两种因素综合在一起,民女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说法听着有些勉强,但已经足够自圆其说了。 林云染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回答。 她原本以为问这个问题的会是柔妃,没想到柔妃竟然乱了方寸,没有能问出口。 “你倒是挺自信的。就连哀家说要打你二十大板,你都没有退缩。你就不怕真的挨板子?”太后并没有对她的说法表示质疑。 但她心里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说法,还很难说。 “怕。但就算是这样,也要赌一把。只要我能证明这一点,就可以证明香兰在说谎了。”林云染拿出了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你赌对了。”太后轻笑了一声,让人将雪球儿抱了过来。 雪球儿趴在她的怀里,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太后只要抱着它,就能感受到平静。 “哀家失去雪球儿以后,一直都郁郁寡欢,从来都没想过有一日,雪球儿还能回到哀家身边。林丫头,以后可记得常来看看哀家。” 太后说着,让身边的嬷嬷拿了一块腰牌给林云染。 “民女谢过太后。”林云染将腰牌接过来,爱不释手。 有了这腰牌,她以后就能随时进宫了! 她可以借着看太后的名义,去看冷宫里的惠贵人。 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帮助惠贵人回到后宫了。 “哀家累了,要休息了,林丫头,昭华,你们就先退下吧。”太后说罢,就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向了寝殿。 林云染则和龙昭华一起从寿康宫走了出来。 “殿下怎么都不为自己辩驳一句,想要就这么白白被冤枉吗?”林云染忍不住问道。 “辩驳又有什么用?他们都巴不得我能将太子之位交出来,不管本宫怎么说,都只会被认为是狡辩。”龙昭华摇头。 他从被带到寿康宫起就没怎么说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就算他辩驳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说?这未免也太自暴自弃了吧?明明有这么多漏洞,你只要能抓住一点,就足够让他们哑口无言了。说白了,你不过是在和你父皇置气罢了。” 林云染知道他不是真的不想为自己辩驳。 而是看到皇上一心想要治他的罪,心中愤怒,干脆就不说了。 真是孩子气。 “他才不值得本宫置气。”龙昭华冷哼一声。 “你看看你,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林云染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若是我今天不出现,你可就要被冤枉,被扔进慎刑司了,你可有想过这个后果?” 龙昭华当然想过这个后果了,但他更加相信一点,“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八十五章 知道你会来)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六章 因为你良心不安 你怎么这么肯定?说不定我更愿意独善其身呢?反正我都已经将那只猫送给太后了,找到了新的靠山,完全不需要你了。” 林云染可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因为你……良心不安。”龙昭华指了指她的心口。 “你欠我那么多,我何必要为了你良心不安?”林云染撇嘴。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还有别的原因了?你舍不得本宫受罚?”龙昭华勾起嘴角,勾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会出现,既不是因为良心不安,也不是因为我舍不得你受罚。只是因为我们如今还是一条船上的而已。 我知道这件事和柔妃脱不了关系。若是能证明你的清白,也就能证明柔妃在背后使坏。让皇上和太后看看柔妃的真面目。” 林云染看到龙昭华眼中闪过了失望的神色。 “你只是为了对付柔妃才来的?”龙昭华不太甘心地问了一句。 “要不然呢?还有谁值得我这么做?我可是赌上了自己的半条命。二十大板,要真是打在我身上,不要了我半条命才怪。”林云染见他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让龙昭华觉得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赌?你就不怕香兰真的见过?”龙昭华那时想要将惩罚揽在自己身上的。 却被她阻止了。 她一副不会有事的样子,还真把他给唬住了。 没想到她心里没有一点谱。 林云染踮起脚,压低声音在龙昭华耳边说道:“我当然能肯定了。伽蓝可是在偷到手之后才将香兰放出来的。她哪里有机会看到?” 龙昭华一怔。 对啊,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香兰早在寿宴开始之前就被伽蓝关起来了,一直到伽蓝偷到了东西才被放出来。 她根本就没有机会看到麒麟角。 “寒子澈还在附近,我怕我说话太大声会被他听到。”林云染可不想让寒子澈知道麒麟角被偷的事和她有关。 “你就这么怕被他知道?”龙昭华巴不得寒子澈能知道。 这样他就不会和林云染再有来往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林家如今风雨飘摇,我可不想树敌太多。”林云染警告地看着龙昭华。 “你今天的目的,算是达成了。不但得到了皇祖母这座靠山,还和柔妃来了正面交锋,而且赢了。柔妃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龙昭华想到柔妃离开时那阴沉的脸色,就不由得想笑。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柔妃这么吃瘪了。 “也不知道,柔妃之后会怎么对付我。”林云染可不觉得这次胜利是什么好事。 她本以为自己能给柔妃一个下马威的。 可香兰居然毒发死了。 桃蕊又生死不明,恐怕她就算赢了,也没法说出真相了吧? “时候不早了,本宫送你回府吧。”龙昭华可还没有忘记她的马车出事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往东宫走去。 一直到坐上马车,林云染才终于没有那般防备了。 “我还以为,麒麟角被偷,并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太后是想要压下来的。要不是柔妃给沈婕妤使眼色……这沈婕妤也是够蠢的,这么出头,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本宫也没有想到,柔妃居然会想要将这件事推到本宫身上。”龙昭华冷声说着,凤眸之中结了一层冰霜。 “香兰身为太后的贴身宫女,未免也太容易被人控制了。桃蕊也是。我之前还说,太后身边的人都很靠谱,因为太后的眼光不会差。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林云染不是很明白,太后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还得宠? 实在是不可思议。 “皇祖母这么说,是故意的。”龙昭华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故意的?为什么?留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随时都有可能会惹出祸来,她就不担心?”林云染依旧不太明白太后的用意。 “你不是也说了,随时都有可能会惹出祸来。皇祖母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她向来不喜欢心机深的人,留这样的宫女在身边,万一有什么问题,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了。”龙昭华解释道。 林云染恍然,“不愧是太后,留这样的人自己身边。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看出她们的问题。身边都是这样的人,纵然别人想要收买,都会觉得无从下手吧?” 因为实在是太蠢了。 所以寿康宫才会一直都这般安宁。 全都是因为太后的深谋远虑。 能成为太后,果然得有不一样的地方。 “太后这个做法,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如果香兰再聪明一点,恐怕我今天就很难对付她了。不过,她就算是不死在柔妃手里,恐怕也帮不了我们什么。”林云染叹了口气。 这样的安排,还真是有好有坏。 但总的来说,对自己是有利的。 “柔妃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她那个时候之所以表现出慌乱,还给静贵妃说话的机会,就是想要拖延时间。”龙昭华也希望今日能给柔妃一个教训。 无奈柔妃太厉害了,早就将一切计划周全,根本就没有给他们机会。 “我倒是觉得,她的慌乱是真的。我当时都看到她的手势了。恐怕香兰要是还不死,她都会让自己的人动手了。”林云染可不觉得她的慌乱是装出来的。 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那时候才来?”尽管他心中笃定她一定会出现。 但难免还是会觉得她来得太迟了。 让他白白煎熬了那么长的时间。 “和寒子澈一起去找伽蓝了。我想她应该躲在了冷宫里。但我问过惠贵人,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冷宫说大不大,但要在夜色中找个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就放弃了。”林云染回答。 “这么说,你原本还想着,找到伽蓝,将麒麟角拿回来?若是你真的拿着麒麟角回来,不怕更说不清了吗?”龙昭华疑惑地问道。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一百八十六章 因为你良心不安)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所以你还是小人 “凭着我和寒子澈两个人,是没法从伽蓝手中拿到麒麟角的。我只想找到她,制造一些动静,让人知道麒麟角被她给拿走了。这样也能将黑锅从你背上拿走。还不用担心柔妃会诬陷你和伽蓝有关系。” 尽管东方离是皇商之子,但他却最厌恶和朝廷打交道。 离花教有不愿意和朝廷有牵扯,世人皆知。 柔妃就算是想要将这个黑锅扔给龙昭华,都没办法。 只是那样一来,就破坏了伽蓝的苦心孤诣了。 但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有这场陷害了。 “你觉得,你的理由说服皇祖母了吗?”龙昭华心里还有几分担心。 “没有。但她没有多问,说明我至少已经过关了。”林云染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能让太后信服了。 那么破的理由,太后会信服才怪。 但太后没有多问,于她而言就是好事。 “你就不怕会留下隐患?皇祖母给你令牌,让你入宫去看她,就是想多见见你,多试探试探你。要是你不小心被她抓到了破绽,后果会是如何,你知道的吧?”龙昭华提醒道。 “殿下的意思是说,我今天根本就不该出现,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还不会被人知道,我居然会站在你这边,还费心费力地帮你。想必别人都会觉得……” 我脑子有病吧。 骂自己的话,林云染并没有说出口。 但她知道,自己就算不说出来,龙昭华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本宫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小心一些而已。”龙昭华无奈地皱眉。 其实沉默也不失为一个反抗的方式。 反正他们也不会找到任何证据。 搜遍东宫的每一个角落,查遍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也不会找到麒麟角。 柔妃想要踩得他翻不过身,还必须要找出个麒麟角来才行。 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所以,他并没有太多担忧。 但林云染的出现,让他避免了到慎刑司去受苦。也避免了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太子之位,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将这个位置保住。 “对了。今日不是太后寿宴吗?怎么没看到凌天墨?”林云染在进宫之前还在想,今天怕是免不了会被人再取笑一番了。 谁知道她根本就没看到凌天墨的踪迹。 “本宫也在奇怪这一点。不光是他没有来,父皇也没有来。他们两个想必是在一起。说不定是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龙昭华也注意到了这个关键人物的缺失。 “能和凌天墨讨论的,除了打仗,恐怕不会有别的事了吧?难不成边境又不安宁?”林云染并没有听到什么传闻,所以不敢肯定这一点。 龙昭华倒是听到 了些传闻。 看来,传闻还是有几分真的。 一场战争,怕是难以避免了。 如果,他能得到机会上战场,并且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说不定,他的太子之位就不会这般摇曳不安了? “看你这样子,似乎知道什么?”林云染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么消息了。 但龙昭华却摇了头,“不过是些不着边际的传闻而已。是真是假,如今还说不清楚。” 林云染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马车已经到了林府外,林云染从马车上跳下去,和龙昭华挥了挥手,就走了进去,还没走出去两步。他就感觉到背后有人。 她的手正准备摸向袖子里的飞镖,就听到身后的人说道:“是我。” “既然是你,我就更该动手了,不是吗?”林云染却没有停止动作,将飞镖摸了出来,转过了身。 飞镖在她手里散发着幽光。 “就这么讨厌本王?”凌天墨看着她手里的飞镖,眉头一皱。 “不如王爷给我一个不讨厌的理由?”林云染转了一下飞镖,冷笑着说道。 别说。凌天墨还真想不出。 他在成亲当日,当着全京城人的面给了她休书,让她回到林府,然后娶了慕容嫣进门。 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这奇耻大辱。 林云染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和他说话……其实也算不得平静,毕竟她手里还拿着武器。 但这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对吧? 凌天墨曾经只会在她眼中看到无限的柔情和蜜意。 但如今他面对的,却是冷漠。 这样的林云染,竟然让他……放不下。 他蓦地想起她离开王府的时候说的话,她说,他一定会为他后悔他的决定。 凌天墨从来都没想过,他竟然真的会有后悔的一日。 尤其是在今日见识到了她的能力之后,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他没有休了林云染,而是让她入了王府。 王府怕是会鸡犬不宁吧? “看吧,你一个都想不出。”林云染嗤笑一声,不想再搭理他。 就在她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凌天墨不甘心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喜欢本王?” “还不是因为瞎了眼。”林云染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所以,我还得谢谢王爷的不娶之恩。” 凌天墨以为他这么问,林云染多少会想起曾经的一些美好来。 但她却不假思索地说她瞎了眼。 他在她眼中,已经这般不堪了? 如此看来,她对她的喜欢也没有她说的那么深。 “也许,我喜欢的只是那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而不是眼前这个随意践踏他人尊严的 小人。”林云染浑身气血上涌,差点就控制不住要出手。 她曾经遭受过的屈辱又一次浮现在她面前,所有的嘲讽,谩骂,哂笑,蔑视,都是压死原身的稻草。 眼前的人,是杀人凶手! “小人?分明是你逼着你爹和本王定下婚约,你还好意思说本王是小人?”凌天墨原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可迫于压力,不得不答应。 于他而言,打仗用的粮草更为重要,他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 “就算真是逼着你答应的,你也答应了。出尔反尔,并非君子会做的事,所以,你还是小人!”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你喜欢他? 林云染说完,还呸了一声。 她原本想呸他好几声的,但又觉得那样太过影响自己的形象,所以呸了一声就算了。 凌天墨这样的人,在心里唾弃就好。 “如果你要当君子,大可以不用答应。”林云染可不喜欢他这种又当又立的人。 不管是被威胁还是什么,答应了就是答应了。 “还有一点,也是我最痛恨王爷的一点。若是真的不愿意娶我,把话说清楚就是了。你非要解除婚约,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可你非得用这样的方式,让全京城的人都来看我的笑话,同时还将侧妃迎进了门。我纵然是死皮赖脸的喜欢着你,也还是有基本的尊严的。” 林云染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擦,将上头的脂粉擦掉,露出那道疤痕来。 “那个时候,我一心求死,所以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过去。上天眷顾,没让我死成。我那个时候就决定,我此生都不再会任人拿捏,任人欺负。” 她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看得凌天墨都有几分恍惚。 从前的林云染,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看来,他那一日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她从前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恨他吧? “王爷可还有什么话说?要是没有,我可要去休息了。” 林云染见他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还以为自己总算能摆脱他了。 但龙昭华却没有走。 林云染和他说了这么多话,只觉得口干舌燥,只想快点回房喝口水。 “你应该知道,太子并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吧?纵然你今天能救他,那明天呢?后天呢?你要如何救?”凌天墨总算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那又如何?能救我自然会救,不能救,我也已经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没有了太子,我还有太后。反正,不会是你。”林云染漠然。 凌天墨被她怼得噎住,半晌没有说话。 “王爷来这里,若是只想和我说,太子不值得我帮忙,大可不必浪费口舌了。值不值得,我心中自然有判断。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林云染说得坚定,目光里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你喜欢他?”凌天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可直觉告诉他,林云染若是不喜欢龙昭华,又怎么会帮他? 她都为自己找了后路,说明她也觉得龙昭华迟早有一日会失去太子之位。 用常理根本解释不通她的付出。 “王爷不是没参加寿宴,怎么一副喝多了的样子?扯东扯西的。先说太子不值得我帮助,现在又说我喜欢他?就因为他不值得,所以我帮了他,就是喜欢?” 林云染说完以后,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问了一句,不然呢? 不过随 即她就为自己找了个极好的理由:“王爷应该知道,雪中送炭,是什么样的恩情吧?寒家大公子寒子澈,以及太子殿下,对我都有雪中送炭之恩。这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他们不管有什么难处,我都会出手相助。” 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寒子澈扯进来。 或许是为了更有说服力吧。 反正……她不会对龙昭华动心。 绝对不会! “本王怎么不知道,他帮过你什么?”凌天墨只知道她和龙昭华离开了一段时间,至于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难不成,龙昭华是帮她解决什么麻烦去了? “这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吧?王爷这么急着打听,倒是让我觉得王爷别有用心了。我看王爷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到我这里来了。免得你家那位侧妃气不过,又来找我麻烦。” 林云染故意用慕容嫣来转移话题。 她知道慕容嫣在凌天墨心里的位置,若是她说了慕容嫣的坏话,他必然会很生气。 一生气,就不想留下,不想追问了。 “嫣儿找过你麻烦?怎么可能?”凌天墨不觉得慕容嫣会是这样的人。 她是个医女,因为性子太过温和,以前在慕容家受过不少委屈。 他一直都很心疼她过去的遭遇,发誓要将她宠到骨子里。 这样的人,怎么会来找林云染的麻烦? 林云染对她可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可不可能,王爷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林云染说到这里,眉头微皱,“不行。王爷不能问。若是问了,她就会知道是我在背后说了她的不是,怕是会再来找我的麻烦。王爷就当作我没说好了。” “你想让本王怀疑嫣儿,也得拿出证据来吧?空口白牙地说,可不算什么证据。”凌天墨觉得林云染这么说,不过是想挑拨离间。 而林云染也没有回答,一副随他怎么想的样子。 反正,只要他不再继续追问她和龙昭华的事就行了。 “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王爷也早些回去吧。”林云染对他施施然行了个礼,快步走向了自己的院落。 凌天墨还想说什么,但终究甚至都没说,让她走了。 只是他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消散。 或许,他该去查一查。 说不定嫣儿暗地里真有什么动作呢? 纵然她是为了他出气,也不该去惹林云染。 她可不是好惹的。 回到房间,林云染喝了两杯水,才缓解了渴意。 转头就发现桌上的书页没有了。 只淡淡摇了摇头,并没有动。 “你都不找一找?”伽蓝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 “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费心去找。不过,你不觉 得你太过分了吗?既然都已经拿到了麒麟角,又何必还来我这里偷东西?”林云染一个白眼扔过去。 “麒麟角是拿到了,可却差一点就被你给发现了。我可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找到冷宫里来。”伽蓝走到林云染身边坐下。冰蓝色的眸子看向她。 林云染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不过她依旧看着伽蓝的鼻梁,无论伽蓝如何移动,她盯着的位置都不会改变。 “我也没想到,你做的事,居然差点让太子为你背了锅。”林云染冷冷开口。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此一时彼一时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诬陷了他。”伽蓝理直气壮地回道。 林云染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是,都是我的错,我根本就不该答应帮你的忙。如果我不答应,你也没有办法入宫,更不会偷到麒麟角了。” “问题你不是解决了吗?不过我还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能想出那么问题来。我在后宫里听到那些宫女嚼舌根的时候,对你真是佩服得不行。” 伽蓝原本还在担心,她没法救下太子,会气急败坏地将一切都捅出来。 但她若是那么做,就必须要牺牲自己。 毕竟她是在她的帮助下才混入寿康宫的。 她想将太子救出来,就必须先把自己这个“共犯”给供出来。 而后才能让太子沉冤得雪。 林云染似乎,不会为了太子付出这么多? “你从冷宫出来,还有空听宫女嚼舌根?”林云染才要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她不逮着个机会就逃跑,竟然还有心思在后宫里闲逛? 就不怕自己被后宫的暗卫发现吗? “宫女聚在一起嚼舌根,顺便听了两句而已。再说我一身宫装,混在宫女之中,有哪个暗卫敢肯定我的身份?就连那些宫女都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对,何况他们呢?” 伽蓝在冷宫里就将脸洗干净了。 她还是自己就地取材烧的水。 “就算是这样,你也太大胆了一些。麒麟角可还在你身上。要是他们对你有一点怀疑,你可就完了。”林云染依旧觉得她很胆大。 既然胆子这么大,何必还要找她易容呢? 伽蓝的手上没有任何东西。 麒麟角和那些书页肯定已经被她送出去了。 “可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伽蓝当时可没想那么多。 她听到宫女们说得热闹,就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才知道今晚的寿康宫有多精彩。 “你今晚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尽管你得到了太后的赏识,但别人若是真的要对你动手,太后也保不了你。你可别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因小失大。”伽蓝知道,太子平安无恙,皇上,静贵妃和柔妃都不会高兴。 她以后的麻烦不知道还有多少。 “反正也已经够多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林云染满不在乎。 反正柔妃是无论如何都会找她麻烦的。 和柔妃相比,其他人带来的麻烦根本就不值一提。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和冷宫里的那个妃子扯上关系的?还说要让她回到后宫?你可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伽蓝只觉得她将皇宫想得太美好了,竟然会觉得冷宫里的人也能出去。 “我当然知道了。”林云染的语气不太平静,但并不是因为伽蓝给她泼冷水。 而是因为,伽蓝听到了她 和惠贵人说的话,说明她当时就在附近。 要是她找得再仔细一点,说不定就能发现她的行踪了。 这让她懊恼不已。 “既然知道,又为何还要许下那样的承诺?给一个绝望的人希望,若是做不到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听伽蓝这语气,她似乎并不觉得残忍,甚至还觉得有趣。 她很想听听林云染会有什么样的解释。 而林云染却是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能肯定,我做不到?我既然敢承诺,就说明我有信心。这世上,别的男人或许很难应付,但是皇上那样的男人,太好应付了。”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要如何应付?你可别忘了,你连凌王都应付不了,居然还企图应付皇上。”伽蓝可不是故意揭开她伤疤的。 她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是现在的我,想要抓住凌王的心,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我不屑于那么做罢了。”林云染轻哼一声。 凌王的心有多容易得到,看看慕容嫣就知道了。 “那我可就要拭目以待了。若是惠贵人真能回到后宫,那我就承诺,此生不再对你用瞳术。”伽蓝敢给这样的承诺,自然是认为林云染无法做到。 而林云染却不相信她的人品。 “你可是离花教的圣女,你说的话,能信吗?” “如果你不信,我也没什么能承诺的了。”伽蓝手中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要交给离花教,交给教主的。 “和你打赌真是没意思。不过既然你这么肯定我做不到,那我必须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林云染对着伽蓝挑了挑眉。 “我该回漠北了。这段时间承蒙你的照顾,这个,就当是我的谢礼。”伽蓝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串翡翠珠子。 这一串珠子,其中一颗就得值上万两,这一串怕是十五万两银子才能拿下来。 “这应该不是太后寿礼里的吧?”但林云染却不太敢接。 万一这是太后寿礼里的东西,再值钱她也没处当去。 “你眼里只能看到银子?”伽蓝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这么好的一串翡翠放在她眼前,她居然一下就给换算成了银子,还在心里盘算着能不能当出去? “如今林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眼里除了银子,看不到别的。”林云染自然也不希望将这么好的一串珠子拿去换钱。 但问题是,她不这么做,度假山庄就得继续搁置下去了。 她必须要尽快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才行。 “罢了,既然都说了要给你,也不能收回来了。你放心,这并非是太后的寿礼,而是我从别处顺来的。你若是拿出去卖,没有人 会追问它的来历。”伽蓝将那串珠子放到了桌上。 “你确定没人会追问来历?”伽蓝的说辞让林云染不敢相信这珠子不会带来麻烦。 “如果你实在担心,留下就是了。如果你要拿去换银子,就别怕会惹麻烦。我想,你不是个那么瞻前顾后的人。” 林云染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她做事这般细腻,怎么就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了? 凡事都要考虑后果,才能出手。 这可是她从小受到的训练。 是融在她骨血里的。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找上门来 但她仔细想了想,觉得伽蓝这话不一定是在骂她,兴许是在夸她呢? 瞻前顾后可以说是小心谨慎,也可以说是顾虑太多。 伽蓝的意思,应该是说她不是个顾虑多的人吧? 想到这里,林云染心中地怒火一下就消失了,“谨慎一点没什么不好。谁让我信不过你呢?你若是一开始就和我说,你要偷的是寒家的东西,我可得再斟酌一下。” “就算我不说,外头那么多传闻,你不也能知道?”伽蓝可不觉得林云染没有察觉。 可她依旧选择了帮忙。 “前阵子我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林云染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你惹的麻烦这就来了。”伽蓝轻笑一声,从后窗离开了。 林云染看着敞开的后窗,差点骂出一句来。 知道她有麻烦还就这么走了? 不过,就算伽蓝今天能帮她,以后要怎么帮? 问题还是只能她自己来解决。 林云染倒了一杯茶,正要喝一口,就有人挡住了门口的月光。 她手中的飞镖已经准备好了,但她知道,对方也一定有所防备。 所以,眼下并非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斜睨了一眼,想看看门口站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 冷痕! 她的手抖了一下,茶水荡出来,打湿了她的手背。 原以为,今晚没有见着炎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谁知道,冷痕居然会找上门来。 林云染强装镇定,将所有的紧张吞下去,问道:“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你不是说,你是北堂府的丫鬟?为何会成了林府的大小姐?”冷痕站在门口,没有挪动一步,林云染却觉得周遭蓦地冷了许多。 “我要是不那么说,你又如何会放了我?”林云染将茶杯放下,“看你这样子,就不是善茬,我可惹不起你,自然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了。” “所以,你那日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你恐怕不是去捡风筝的吧?林府离那里可远着呢。”冷痕只怪自己那一日那般没有戒心,居然就这么相信了她的说法。 明明她身上穿的衣服就不是丫鬟会穿的。 “我……我看到有个人往那里走,心里好奇,所以跟了过去。我知道那地方一直都没人住,直觉她去那里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谁知道她进去之后居然消失了,我一出来,就看到了你。” 林云染一副“真倒霉”的样子。 “恐怕只用好奇无法解释你的行为。”冷痕上一次就被她骗过去了,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相信她的说法。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林云染转头看向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满是 无奈,“你直接告诉我,我按着你的说就是了。” 冷痕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许久没有说话。 林云染登时紧张起来。 哪怕之前在宫中伪装成宫女的时候并没有被他认出来,但林云染知道,冷痕这般敏锐的人,一定会有所察觉。 “怎么不说话了?”林云染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但很明显并没有成功。 冷痕依旧盯着她,看得她浑身难受,还不肯说一个字。 林云染只恨自己手中没有炸弹,可以直接将他炸个人仰马翻,人事不省。 “我希望你说,你跟去那里,是有目的的。阿阮消失的那几天,和你有关。”冷痕说着话,往房间里走了两步。 林云染本能地想要往后退,但她不想让冷痕看出她的紧张,强迫自己坐在远处,一双眸子带着促狭的光,眉心微微一皱,“你和她是一伙的?” 随即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也就能知道她到底在为谁做事了?”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或者说,有这个命才行。”冷痕说着,亮出了手腕上的软剑。 这已经是林云染第三次见到他的武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得多了,这一次她竟然并没有太多害怕的感觉。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杀我,就不会和我废话这么多了。”林云染也不敢肯定冷痕对她没有杀心。 但作为一个杀手,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嗅到任何杀气。 “你倒是很自信。”冷痕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坐到了林云染对面,“你是如何认识阿阮的?她有为什么会消失好几天?” “她伪装成一个客栈的老板娘,想要对我下黑手,被我识破了,落到了我手里。我想将她带回京城好好审问一番,让她说出指使她的人是谁。谁知道回来太晚,城门已关,不得已在山洞里过夜。结果又遇到了袭击,她趁机逃走了。 我原本以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没法活下来。没想到我竟然还会在京城里看到她。我想,她回到京城,必然会去见她的主子,于是就偷偷跟在了她身后。没想到她走进那个院子,居然消失了。” 林云染将之前发生的事简要说给了他,但并没有提起龙昭华。 “恐怕她想杀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太子吧?”冷痕怎么会不知道阿阮的目标? 她不过是被牵连了而已。 “我和太子在一起,她想杀太子,又怎么会放过我?”就不该耍这点小聪,柔妃想让炎王帮她做事,自然不会有太多隐瞒了。 林云染在心里嘲笑自己太天真。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阿阮很擅长伪装,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阿阮的本事,冷痕很清楚。 时煊都没有看出她有什么 不对来,林云染却识破了她的身份。 “先前我路过客栈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但没有太放在心上。谁能想到我回来的时候,不得不在那里住下,结果一进房间就在地上踩出了一个洞吗?既然这客栈都有问题,客栈里的人当然就都有问题了。” 只能怪他们不够细心。 要是再细心一点,林云染也就不会那么快就发现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冷痕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这世上能让阿阮吃瘪的人可不多。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哪里知道你这么贪心 “我之前还以为你和她是一伙的,没想到你却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为何对她的事这么关心?你喜欢她?”林云染故意问道。 她当然知道冷痕不喜欢阿阮了。 只是想看看冷痕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罢了。 “我和她并不是一伙的。我也不喜欢她。”冷痕的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作为炎王身边的人,他对柔妃和柔妃的手下必然充满了厌恶。 但为了保住自家主子的命,又不得不对柔妃言听计从。 这种感觉,有多难受,林云染很清楚。 她也有过不小心被别人抓了把柄,不得不暂时听命于别人的时候。 “那你为何对她的事这么关心?”林云染眯着眼睛假装思考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所以,她是你的仇人?你这么关心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是你喜欢的人,要么她是你讨厌的人。” 人有的时候就是有这么奇怪,明明讨厌一个人到了极点,却又忍不住去关心他的一切。 只想看到她出丑倒霉的时候,好让自己能开心一把。 冷痕并没有反驳,反而还点了头,“可以这么说。”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林云染可一点都不想和冷痕做朋友。 但谁让她现在没有任何选择权呢? 所以她只能将这口气先咽下去。 “恐怕,你不会想和我做朋友。”冷痕说得直截了当。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看到林云染的时候,心里为何有一抹柔软。 好似他曾经见过她,曾经为她心软过一样。 尽管林云染是林家的大小姐,但他以前却从来都没有留意过她的存在。 哪怕出了那件轰动京城的事,他也依旧没有在意过这个人。 但如今,似乎是不得不在意了。 “说得也是。就在刚才,你还说要杀了我呢。要是和你做朋友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宁愿离你远一点。”林云染笑着说道。 她的笑意让冷痕觉得有几分熟悉。 但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他的心里从来都只牵挂过一个人,落霞山庄的那个丫鬟。 因为太过明显,甚至都被炎王看出来了。 “本王也挺喜欢那个丫鬟的,聪明伶俐,若是能到本王身边,兴许会是个很好的帮手。”炎王曾这样和他说。 但冷痕却知道,夏枝永远都不会到炎王府来。 甚至都不会再愿意见他一面。 谁让他差点杀了她呢? “既然她是你的仇人,想必你也该知道她在为谁做事吧?不妨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了她呢?”林云染知道,她只有不停地追问,才能打消冷痕心中的疑虑。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 ?你根本就伤不了她。还是好好当你的林家大小姐吧。别惹太多麻烦。”冷痕说完,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多谢阁下提醒,我会谨记在心的。”林云染淡淡然说着,目送他消失在夜色里。 没想到,这一关就这么轻松地过了。 关键还是在于,阿阮并非是炎王的人,而是柔妃的人吧。 炎王表面上听命于柔妃,心底却已经将柔妃恨到了骨子里。 能多一个人对付柔妃和她身边的人,他可是巴不得的。 不过一个晚上,就经历了这么多,林云染捂着仍旧在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躺到了床上。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林云染带着伽蓝送给她的那串珠子,去了最近的当铺。 当铺的掌柜拿着手里那颗翡翠珠子,看了又看,嘴里一直发着“啧啧”的声音。 但最后却只给林云染一万两银子。 她笑着从当铺走了出来。 其实她并非是想要将这东西当出去,只是想要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从太后那里偷来的而已。 京城里的当铺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 若是哪家被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免得收了以后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这串珠子安全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给它找个好人家了。 京城之中,喜欢翡翠,又能给她一个好价钱的,只有东方离的爹东方昀。 所以林云染来到了东方府外。 她还没走进去,就被人拉到了一边。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伽蓝。 “我来这里,自然是想……你这珠子,该不会是从东方老爷那里顺来的吧?”林云染难以置信地问道。 “若是我不在这里,你可知道你进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伽蓝只能庆幸自己还在东方府。 不然,要是林云染进去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谁让你不和我说清楚?”林云染后怕地看了东方府一眼。 “我以为你会懂。可谁能想到,你都知道到这里来卖这串珠子,却想不到这珠子很有可能就来自这里。”看来,还真不能把林云染想得太聪明了。 “我哪里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偷东方老爷的东西。你昨天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这珠子拿出去卖肯定不会有问题。你为何就不能将话说清楚?” 这事就算是要怪,也要怪伽蓝没说清楚。 她那么信誓旦旦,林云染还以为真的不会有任何问题呢。 结果却是她太天真了。 “这珠子,早就在东方昀那里失宠了。被他扔在角落里很多年了,就算是丢了,他都不会察觉。所以你拿到当铺里去,是绝对安全的。但要是你拿到他面前,肯 定会被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东西。” 伽蓝哭笑不得,“我哪里知道你会这么贪心?就算是拿到当铺里去,这珠子也能值不少银子了。可你却非得要卖个高价。” 林云染撇嘴,“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我有多缺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要将这银子拿去卖个好价钱,有错吗?” “是是是,你没错,错的都是我。算了,这珠子还是还给我吧。我直接换成银子给你好了。”伽蓝将珠子从她手里拿过去,觉得有些不太对。 她数了数,发现上头竟然少了一颗。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还有你吗? 十颗珠子,变成了九颗。 “没想到,你也能做出这种偷奸耍滑的事来。”伽蓝对着她伸出手。 林云染不情不愿地将剩下的那一颗珠子给了她。 “这珠子成色这么好,我想为自己留一颗,也没什么不对吧?”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让这串少了一颗珠子的手串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银票稍后我会送到你府上。”伽蓝说完这句,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林云染还没回到林府,就看到好些人在林府外站着。 她走过去,林管家赶紧迎上来,“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太后差人送了赏赐来,你快来领赏吧!” 昨晚太后和她说了那番话以后,林云染还以为不会有什么赏赐了。 没想到太后并没有忘记她很缺钱。 “民女林云染,谢太后恩典。” 昨晚跪了那么久,林云染的膝盖这会儿都还痛。 可要领赏谢恩,又必须要下跪。 东西被一样样送进了林府,林云染则在月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林管家一直在给她使眼色,但她并没有明白这眼色是什么意思。 “小姐,公公出来,辛苦一趟,理应的……”林管家见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林云染这才反应过来,她忘了人情世故。 她拿出二十两银子来,放到了公公手中,“公公辛苦了,拿去喝杯茶吧。” “林小姐客气了。”公公见了银子,喜笑颜开。 公公带着一众人离开之后,林云染才去看了太后给她的赏赐。 没想到,那其中竟然不乏奇珍异宝。 一看就是太后这么多年收到的东西。 看来,太后很喜欢雪球儿的复制品,所以才会送这么多东西给她。 这些东西若是折成银子,肯定不下于二三十万两。 可惜,她不敢这么做。 不过,可以留着以备以后的不时之需。 太后不可能会让人一直盯着她手里的这些东西吧? 让林管家将所有的东西收好,林云染就回了房间,开始画度假山庄的设计图。 她一定要让这个度假山庄按着她所设想的来修。 力争用最快的时间盈利。 一直到天黑,她都还在房间里画图。 就连伽蓝送了银票来都不知道,还是被寒子澈捡到的。 “什么人会给你送这么大的礼?”寒子澈将那叠银票展开,看了一眼上头的数字,眉头一皱。 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扔在门口,也不怕风大给刮走了。 “自然是好人了。知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所以就给我送来了。”林云染将银票从他手中接过来,放到一边。 寒子澈看着她摆在桌上的草图,不由得 惊叹了一句:“你这是……要修建第二个落霞山庄?” “你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个哪里能比得上落霞山庄?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地方罢了。”林云染可不想将自己这度假山庄拿来和楼逸清的落霞山庄做比较。 她这地方要是能有落霞山庄的十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让林家头疼了这么多年的西郊,居然能被你给救活了呢?”寒子澈一回到京城,就听到了西郊的传闻。 他知道,肯定是林云染让人这么说的,她不想白白浪费了西郊那块地。 也只有她能想出这样的说法来。 “不过是稍微动一下脑筋而已。再说,那原本就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是鬼是佛,都只靠着一张嘴罢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将手中的笔放下。 “这可不只是动一下脑筋的事吧?别人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有你一个人想到了。西郊那块地,曾经是几千两银子都没法卖出去,如今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后悔。” 寒子澈越来越相信,林家会走出之前的阴影,变得越来越好了。 因为,林家有了一个全新的林云染。 “寒公子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我捡银票的吧?”林云染知道他到这里来人为了什么,“不过你来得迟了些。那些书页昨晚就被伽蓝偷走了。” “伽蓝?你和她怎么会……因为子峥?”寒子澈都没想到,她和伽蓝居然会有交集。 难怪他上一次到这里来,总觉得房间里还有个人。 他还以为是他出现了错觉。 “你弟弟可是差点让我死在了她手上。”林云染厌恶地皱眉,“可谁让她会瞳术呢?我就算是不想见到她,不想将东西给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你居然会被她控制?”寒子澈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一样。 “怎么,难道说你不会?”林云染故作惊讶,“我还以为她的瞳术可以控制所有人。你可有什么秘诀?” “没有什么秘诀,只要不停地暗示自己就行了。不让她控制住你,就得先控制住自己。”寒子澈说得很轻松,但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做到这一点有多不容易。 “说不定是伽蓝对你手下留情了呢?毕竟她想当你的弟媳,自然不能先得罪了你这个大伯哥。”林云染笑着说道。 心里却在感叹,寒子澈的自控力真的好强。 连她都没有办法做到,他却能。 “或许吧。”寒子澈并没有反驳,“只可惜,就算她真的想嫁给子峥,也不会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那东西她拿去会不会用都还不一定呢。把所有的书页整理出来估计都能用上她好几个月的时间了。”等她发现那本书是假的,还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就算她 能找到桑家后人,也没人敢肯定那上头的东西有问题。 毕竟他们也不曾见过。 桑家出事已然五十多年,桑家如今的后人,就算血脉里还流淌着天赋,对桑家曾经擅长的一切也已然陌生了。 “离花教既然对这样东西感兴趣,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就算他们实在找不到人,不还有你吗?”寒子澈的一句话,仿佛一大盆冷水泼到了林云染身上。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可能被牵扯进去呢? 要是到时候离花教没有能找到合适的人将那本书的谜题解开,会不会把她抓去?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赚了个盆满钵满 可没有找到那个箱子,抓她也没什么用吧? 他们找那箱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做出人偶吗? 拿这本书的目的,只是为做人偶做准备而已。 她都已经会了,离花教的人也不需要再让她进行什么练习了。 只要她将那个箱子藏得足够好,她就会是安全的。 “他们要我有何用?”林云染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样子。 “等到他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有用了。”寒子澈说完这句,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林云染将图纸润色了一下,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西郊,将其中一间木屋收拾出来,住了进去。 伽蓝给她的银子,让她不需要再等下去,度假山庄即日就可动工。 一个月时间,她没有踏出西郊一步。 尽管天气渐渐冷了,但因为她在这里与工人同吃同住,进度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还越来越快。 酒楼和赛马场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就完工了。 就算度假山庄的其余部分还在施工中,但酒楼在开张的第一日就快住满了。 住的都是来等待佛光的人。 林云染趁机将他们都请到了赛马场体验了一下。 赛马都是林云染精心挑选,亲自训练的,所以竞争十分激烈,最后几乎是齐头并进奔向终点,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情绪都被带动起来,自觉自愿掏了腰包。 天气一点点冷下来,半山腰上的温泉汤池也有了生意。 度假山庄尽管还未完全建成,却已经为林家带来了不少收入。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回本了。 林云染正计划着下一步的动作,冷不防听到了北周来犯的消息。 她还以为,一个来月没有动静,应该是平息下来了。 没想到,北周竟然会在这寒冷的冬日挑起争端。 天寒地冻,这场战役必然会打得十分艰难。 林云染听闻,龙昭华提出要出征,但被皇上驳回了。她立刻拿着太后给她的腰牌入了宫。 她去的时候是黄昏,东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下。 但这带着暖意的画面中,却是噤若寒蝉的东宫宫人。 看来,龙昭华发了不小的脾气。 以前总是谨言慎行,生怕被人抓着把柄。 而这一次,想要出征却得到准许,还被嘲讽说他不懂兵法,定然让他备受打击。 “林小姐……”林云染快走到龙昭华房门外的时候,被风刃拦住了。 “殿下怎么样?”连她自己都没能注意到她的语气有多关心。 “此刻怕是不方便相见。林小姐若是想见殿下,不妨改日再来。”风刃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林云染却已经猜到了龙昭华此时的状态。 她没有多想,往前走 了几步,直接推开了门。 还没进去,一个酒壶就朝着她扔了过来,她没有防备,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酒壶重重地砸在她的手腕上,而后掉落在地,摔成碎片。 “没想到,个把月不见,殿下就变成这样了。”林云染看着他醉醺醺地样子,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看来,我和殿下的合作,该结束了。” “你早就想这么说了,对吧?”龙昭华抓着她受伤的手腕,不顾她眼底的痛意加重了力道,“你根本就看不上本宫!” “到底是我看不上殿下,还是殿下自己看不上自己?”林云染嗤笑一声,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 一进来就被他用酒壶袭击就算了,还差点把她的骨头都捏断。 她就不该进来。 “我云染,向来只帮值得帮的人。从前殿下或许还值得我帮,但现在,这般自暴自弃,恐怕我花再多的力气,也只是浪费!”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龙昭华却踉跄着起身,挡在了她前面。 他那双醉眼里总算有了几分清醒。 “他连表现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还能如何?”龙昭华将自己压抑了许久的不甘和愤怒全数发泄出来。 声音大得快要震破林云染的耳膜。 她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后退,而是看向他,问道:“殿下怎么就知道,一定没有机会呢?殿下可曾想过,北周为何那么早就散布了消息,却迟迟没有动作?” 龙昭华一心想要应战,立下战功,并未想过这个问题。 被林云染这么一问,不由得愣了愣。 北周这么做,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提前一个多月发出消息,却一直按兵不动,到底会是在等什么呢?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林云染知道他尚处于酒醉之中,脑子难免会混沌不清,于是给了他一点提醒。 “粮草。”龙昭华说出这两个字,眸光一亮,“北周的人,想对我们的粮草下手?” 林云染点了点头,“我们的粮草,藏在极为隐秘的地方,不是轻易就能被找到的。北周之所以会在一个多月前放出消息,就是想知道,我们的粮草放在什么地方。” 要为战事做准备,难免要将粮草准备好。 北周必然有探子在京城各处以及周边城镇暗中观察。 即便粮草被运出来的时候,他们不曾看到粮草在什么地方。 但因为北周迟迟没动静,皇上以为危机已经解除,将粮草运回去,他们可就能看个一清二楚了。 一旦被敌人掌握了粮草储存的位置,他们必然会出手破坏。 若是战事拖得太长,补给又跟不上,必输无疑! “殿下想告诉皇上这一点,也得先好好把自己打理一下吧?”林云 染揪着龙昭华地衣袖,把想要出门的他给拉住了,“你确定你父皇想看到这样的你?” 她恨不得能把铜镜拿到他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 “风刃,去准备一盆凉水过来,让殿下好好清醒清醒。”林云染对着门外地人喊了一句。 煮醒酒汤太费时费力,不如一盆凉水好用。 风刃给了她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要是再不去,殿下可要发脾气了。”林云染话音才落,龙昭华就转过头去瞪了风刃一眼。 看得林云染不由得笑出了声。 龙昭华会不会太配合她了点?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柔妃抢生意 凉水很快就送来了,龙昭华用凉水拍了拍脸,总算彻底缓过了酒劲。 林云染正想和他继续说正事,他却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差点扔到她身上。 “殿下对我可是有什么不满?”她放着度假山庄不管,专程到这里来为他支招。难道他还要觉得她看不上他? “本宫不过是一时没注意到你站在那里而已。”龙昭华哪里是对她不满。 他是对自己不满。 他竟然在林云染面前这般失态。 这就算了,这么关键的消息,居然要她来提点,他才能想到。 龙昭华心里哪里能舒服? 林云染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一笑,将落在脚边的衣服捡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那动作分外自然,看得龙昭华微微一怔。 “殿下觉得自己在我面前丢了脸,也不该对着我发脾气吧?还有这医药费,怎么算?”林云染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被酒壶砸出来的伤痕。 “你这双手,果真多灾多难。”龙昭华抓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就像是从前那般。 追夜进来的时候,轻咳了一声,他也没有将手放开,反而像是被打扰到了一般,不悦地问道:“何事?” “阿阮去了冷宫。” 短短几个字,却让林云染心头一颤。 “惠贵人都到冷宫这么久了,竟然还如此受人惦记。”龙昭华心头也有不好的预感。 别的妃嫔让身边的人去冷宫,最多是想给惠贵人点教训。 但柔妃让阿阮去冷宫,有什么目的,却是不言而喻的。 “既不能杀了阿阮,也不能让阿阮察觉有人在暗地里保护惠贵人,可真是难。”林云染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阿阮和惠贵人,都是她想用来对付柔妃的棋子,两个棋子,她都不想丢。 可偏偏这两个棋子碰到了一起。 “你打算怎么做?”龙昭华也知道这会是个很艰难的抉择。 尽管在他看来,保住阿阮更为重要,因为阿阮是柔妃的身边人。 但他不打算左右林云染的想法。 “我打算……先去看看。阿阮不会武功,身手也不如我,殿下不用担心我会有事。”言下之意,是让他先去承乾宫。 粮草的事也耽误不得。 龙昭华给了追夜一个眼色,让他好好保护林云染。 追夜点了点头,带着林云染出了东宫。 去冷宫的路,林云染已经很熟悉了。 她一路上不自觉地加快着脚步,生怕她到冷宫时,看到的是她不想看到的画面。 哪怕落尘还在冷宫守着,但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但她没想到,她到了冷宫,看到的却是让她意外的场景。 阿阮不但没有伤惠贵人分毫,反而还在为她治疗身上的伤。 “怎么回事?”林云染压低声音问落尘。 “阿阮说,她可以帮助惠贵人重新回到后宫。”落尘的话让林云染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柔妃这是要和她抢生意? 林云染着实没想到,柔妃竟然能盯上惠贵人。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在后宫里找到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竟然还能被柔妃给抢走? 是不是先前的事让柔妃觉得,她身边的人都是些废物,所以才会突然对惠贵人上了心? 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林云染就不会一门心思扑在度假山庄了。 多关心一下惠贵人的事,说不定都已经让她回到后宫了! “惠贵人,这是最好的药膏,这些伤疤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到时候,娘娘会让杜鹃说出实情,到时候你就可以顺利回到幽兰殿了。”阿阮略带笑意的声音,听得林云染又气又恼。 这生意怕是被抢定了。 “那就多谢娘娘好意了。”惠贵人嘴角的笑意分外勉强,想必她心里清楚,柔妃让她回到后宫,肯定不是出于好心。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为柔妃做多少事,才能偿还今日的“恩情”。 “惠贵人,奴婢就先回去了,以后若是有需要的,和这里的管事嬷嬷说一声就是。奴婢会为你送来。你也不用再担心会被人打扰了。待你养好了伤,娘娘自有安排。” 阿阮说完,拎着药箱走出了房间,很快就消失在了冷宫里。 “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追夜看向林云染,皱眉问了一句。 “当然是好事。至少达成了我来这里的目的。”林云染无奈一笑。 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林云染看了一眼,发现是惠贵人打翻了水盆。 盆子里的水洒了一地,她也顾不得脏,用手绢沾着地上的水,往自己的身上擦去。 她擦的都是方才被阿阮抹过药的地方。 “她这是……担心药膏有毒?看来,她心里并不信任柔妃啊。”追夜看着她这举动,不由笑了笑,“所以,她的恩人还是林小姐你。” 惠贵人身上的伤疤,随着她的擦拭,一点点消失不见。 那些伤,都是她自己画出来的。 若是药膏真的有毒,那一层水粉也能阻止毒素进入体内。 惠贵人算是躲过了一劫。 一直到将身上所有的药膏都擦干净,惠贵人才松了口气。 她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 额头上满是汗水。 “如果她还将我当成恩人就好了。”林云染敲了敲窗户。 房间里的人一下就紧张起来,看向后窗,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是我。”林云染从窗户爬进去,走到她身边,将盆子拿给风刃,让他去打一盆干净的水来。 “林姑娘! ”惠贵人见了她,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入宫办事,正好听闻你这里来了客人,于是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林云染将她扶起来,扶到凳子上坐下。 然后接过风刃打来的水,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让惠贵人再将身子擦拭一下。 “没事。只是没想到,柔妃居然会这么‘好心’。”惠贵人将“好心”这两个字咬得很重,眼底都是恐惧。 “既然她有这份好心,何不好好利用一下?”林云染突然觉得,柔妃插手也未必不是好事。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没有别的选择 “就算我不想利用,也没有别的选择。”惠贵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亏得你教过我画逼真的伤痕,要不然,我肯定中毒了。” “你怎么肯定,那药膏里一定有毒?”林云染拿出一枚银针来,放在了惠贵人扔在地上的手帕上。 银针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可是柔妃送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毒?”惠贵人苦笑着摇头,“别人送来的东西,我不敢肯定,但是柔妃……” “柔妃愿意出手,还给我省了不少麻烦。这阵子我忙着林家的生意,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她不但能让你回到后宫,还能让你重新获得圣宠。你对她,只需要如她对你一般,虚与委蛇就行了。” 林云染看到银针上染了一抹黑,冷冷一笑,“果真是有毒的。亏得你这不是伤疤,而是一层厚厚的水粉,不然,这毒可就进了你的体内了。” “她一说她是柔妃的人,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惠贵人看着银针上的那抹黑色,不由得脊背生寒,“嘴上说着要帮我,暗地里却在算计我。我真是庆幸,我先遇见了你。” “柔妃若是相信你中了毒,必然会对你全然信任。到时候,行事反而更加方便。”林云染想到这一点,不由得喜笑颜开。 柔妃怕是根本就想不到,这一次,是林云染算计在了她前头吧? 一个阿阮,一个惠贵人,总有一个能将她拿下! “可是,这中毒,要怎么演?”惠贵人怕自己装得不像,会被柔妃识破。 林云染想到了炎王毒发时的样子。 说不定,柔妃用的,是同样的毒呢? 惠贵人身子弱,毒发会更加频繁,从柔妃那里得到的解药会更多。 可惜她对医术并不太了解,不然她可以将这解药的成分分析出来,就可以让炎王也摆脱柔妃的牵制了。 不过,能拿到更多解药,也可以拉拢炎王吧? 炎王是柔妃手底下最大的一颗棋子。 若是炎王不再为她所用,柔妃的势力可就会大大削减了。 “你想知道中毒是什么感觉?”林云染转头就让风刃拿了一颗毒药来,还附带一颗解药。 惠贵人后悔自己说出那句话了。 “我看就不用了吧?我可以装得很像。”她说着,瘫坐在地上,摆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 但这样的痛苦一看就是假的。 “太假了,柔妃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林云染将毒药送到她嘴边,“只有体验过,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受。我这样做可是为了你好,若是以后你被柔妃识破了,可别怪我。” 被柔妃识破的后果有多严重,惠贵人是知道的。 她只得将那颗毒药吞下去。 药效发挥得很快,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席卷而来,惠贵 人差点痛得晕了过去。 好在林云染及时将解药给了她,她才从那种难受的感觉里缓了过来。 “我想,你现在应该不会被识破了。”林云染没想到今晚入宫还能有意外的收获,心情格外好,“以后有柔妃护着,也不会有人再伤你了。” “看来,我终于可以睡好觉了。”惠贵人笑了笑,那笑意却有几分苍凉。 “我该走了,免得被人发现我在这里。你好生保重,我得了空,就会来看你。”林云染说完,就从冷宫离开了。 以后要见惠贵人,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柔妃必然会让人盯着她,看着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这世上联络的方式可不只有面对面说话这一种。 林云染回到东宫的时候,龙昭华也回来了。 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去承乾宫这一趟,收获也不小。 “看来,并没有什么坏事发生?”龙昭华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还有些惊讶。 “不但没有坏事发生,还是好事。”林云染将冷宫的事和他说了。 龙昭华难以置信地蹙着眉,“柔妃竟然会想让惠贵人回到后宫?为什么?” 后宫里那些女人不一向都是斗得死去活来,头破血流的吗? “自然是为自己找一个帮手了。她身边的人尽是蠢货,无法让她满意,她自然要物色一个新的帮手。惠贵人正符合她的要求。”林云染回答。 “看来,你和柔妃还真有很多相似之处。就连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样的。”龙昭华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夸她。 “殿下要是想夸我,可以有很多别的说法。别拿我和柔妃比。”林云染轻哼一声,而后正色道:“皇上怎么说?” “父皇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刻就会着手让人对各个粮草仓加强保护,留意可疑的人。”龙昭华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 所以他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还很震惊他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那是他第一次在独自面对父皇的时候,从他眼中看到这样的神色。 尽管并不是赞赏,但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他不指望父皇能立刻改变对他的看法。 毕竟都已经偏见这么多年了。 慢慢来,他可以等。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高高在上的人都很爱面子。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考虑得不周全的。”皇上哪里会承认自己被北周摆了一道? 他自然要为自己挽尊,说他也想到了,只是还没有付诸行动。 “他信了你的话,这个功劳就必然会记在你身上。哪怕你没上沙场,也是功臣。”就算皇上心里并不喜欢他这个太子,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本事。 若是这一次,凌天墨遇上了困难,龙昭华再请求上沙场 ,皇上应该不会再拒绝了。 林云染知道,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凌天墨若是遇到了困难,就说明会有更多的人战死沙场。 但她……不在乎。 “不知道,外头的传言是什么样的?本宫一定又成了他们眼里的笑话吧?说不定赌场这两天都热闹了。”龙昭华自嘲地笑了笑。 他这个太子,当得可真是够憋屈,够窝囊。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林云染看着他,眼中尽是笑意。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林老夫人的走狗 “你什么时候变得对本宫如此有信心了?”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动。 林云染却给了他一记白眼,“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并非是对你有信心。” “那有什么区别?”龙昭华轻哼一声。 林云染懒得和他争辩,看了一眼外头深浓的夜幕,“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本宫正好要出去,干脆送你一程好了。”龙昭华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明明在她来之前还在这里酗酒,现在又有事要做了? “殿下的马车怎么都这么寒酸?”林云染坐进那个狭窄拥挤的马车里,仿佛回到了她和龙昭华一起去锦州的时候。 “你也知道本宫这个太子没什么地位了。”龙昭华凤眸微微一眯,淡然笑道。 “我可不敢这么说。”林云染哪里敢碰他的逆鳞? “这世上还有你林云染不敢的事?你可是连欺君之罪都犯过了。”龙昭华可不觉得这世上还有她不敢做的事。 他从未遇见一个如她一般大胆的人。 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遇见如她这般大胆的人了。 “我又不是万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而已。若是我得不到一点好处,我可不会这么全力以赴。”林云染掀开帘子,看着宫中清冷的月色。 嘴角却有一抹笑容。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外,林云染想下去,换上她拴在宫门外的马,但却被龙昭华拦住了。 “既然本宫说了要送你,就该送你到林府门口才行。” 他这不容置喙的语气,让林云染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龙昭华让落尘将马牵着,跟在一旁。 林云染被挤得胳膊都酸了,她很想问龙昭华,这么挤着不难受吗? 但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吞了回去,和龙昭华有句没句地聊着,好不容易撑到了林府外。 马车还没有挺稳,她就起身跳了下去。 有那么想离开吗?龙昭华在马车里看到她挥手的身影,心里却有些闷。 “殿下,要不下次,不再用这辆马车了?”风刃能看出来,林云染是被挤得不舒服了,才会那么想离开这辆马车。 “下次再说。”龙昭华却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反倒觉得这马车正好。 林云染才走到林府门口,就看到欢嬷嬷匆匆从外头回来。 “嬷嬷这是去哪儿了?”林云染冷不丁地走到她面前问了一句,差点没给她吓得摔在地上。 “大小姐怎么回来了?”欢嬷嬷做贼心虚,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看来,她是刚刚从老夫人那里回来。 那个老妖婆,看到林家的生意有所好转,想回来了? “西郊出了点状况,必须回来一趟,拿点银子救急。”林云染愁眉苦脸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不是说已经将成本都收回来了吗?应该已经赚了不少银子了吧?”欢嬷嬷可才将这个消息说给老夫人。 哪里想到居然生了变故。 “嬷嬷这是听谁说的?”林云染的神色蓦地严肃起来,“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奴婢……奴婢是听府里的人议论的……”欢嬷嬷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来,这府里的下人该清一清了。”林云染这话是故意说给欢嬷嬷听的。 为的就是打草惊蛇。 等那条被惊着的蛇现身,林云染就可以将它从这里清除出去了。 林老夫人的走狗,自然是越少越好。 她觉得自己对林府的人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还有人心甘情愿为那老妖婆做事。 “嬷嬷有所不知,成本就算赚回来了,但这成本可是找别人借来的。连本带息地还,可还不够呢。如今又出了事,说不定还得再借银子。”林云染自然知道那老妖婆迟早会回来。 但在她还没有让林家稳定下来之前,她可不想见到那个老妖婆。 只有林家稳定了,她才有足够的精力和那老妖婆斗法。 “太后不是给了大小姐很多赏赐吗?”欢嬷嬷说完就后悔了。 好好的她提这个做什么? 生怕林云染不知道东西已经少了些吗? 林云染从欢嬷嬷那闪烁的眼神里看出了问题。 她这阵子都在忙西郊的事,回林家的时间少之又少。太后差人送来的赏赐,她让林管家收起来以后,就再没有看过。 结果,就被那老妖婆给盯上了。 “你以为,太后给的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折现的?你可知道,若是被太后知道了,我将她赏赐的东西拿出去变卖,整个林家都会受到牵连,连你都跑不掉,你知道吗?” 欢嬷嬷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奴婢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大小姐早些……早些歇着吧。”欢嬷嬷说完,踉踉跄跄地走了。 看来,欢嬷嬷在将东西偷出去给林老夫人的时候,自己还昧下了一些。 说不定都已经被她给变卖了。 不然她肯定不会有那样的神情。 林云染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冷冷一笑。 极品亲戚还没回来,林府就这么不太平了。 要是他们回来了,这里岂不是要鸡犬不宁,天翻地覆? 林云染只觉得头疼。 可他们非得回来,她也没法拦着。 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醒了。她在大堂里坐下,月儿端来的茶还没喝上一口,就看到欢嬷嬷偷偷摸摸地走到了门口。 林云染将茶杯放下,跟了上去。 欢嬷嬷一路上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当 铺里。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欢嬷嬷才从里头走出来,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当铺的掌柜狠狠宰了一笔。 谁让她表现得那么着急呢?不宰她那掌柜怕是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欢嬷嬷还在骂当铺的掌柜是奸商,谁料一抬头居然看到了林云染。 她差点没有拿稳手里的东西,“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她下意识的想要将东西收起来,但她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林云染会跟着她到这里,肯定是猜到了她会做什么。 “你说呢?”林云染伸出手,嘴角勾起一抹笑。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点不怀疑她的杀心 “大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家中有病人,才不得已这么做。还请大小姐恕罪!”欢嬷嬷说着,当街就要跪下。 她想唱一出苦情戏,给林云染施压,好让她放过自己。 但林云染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还没跪下去,就被林云染一把拽住了。 “嬷嬷,我又没有怪你。你这是做什么?”林云染脸上带着笑,说话的声音却极冷,“有什么苦衷,回去说吧。” 欢嬷嬷从想要挣开,但林云染用的是擒拿术里学到的一招,能牢牢制住欢嬷嬷,还不用耗费太多力气。 所以欢嬷嬷根本就没有办法从她的束缚中挣脱开来。 只能任由她拽着往林府去。 在外人看来,林云染扶着脸色极差的欢嬷嬷,眼神里都是关切,时不时还问上一两句,像极了一个对自家下人关心备至的好主人。 但只有欢嬷嬷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她说的那些可不是关心,而是警告。 她告诉欢嬷嬷,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她可就要让欢嬷嬷在这大街上突发疾病暴毙而亡。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欢嬷嬷哪里还敢做什么?自然是林云染说什么就做什么了。 一直到入了林府,林云染都没有松开对欢嬷嬷的钳制。 她将欢嬷嬷带回自己的院子,扔到地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我倒是不知道,我好心救你,却救了个白眼狼回来。” “大小姐,奴婢真的有苦衷。奴婢家中有病人,急需用钱,不然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求大小姐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奴婢都已经将东西都拿回来了。” 欢嬷嬷浑身颤抖地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在街上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怀疑,林云染会杀了她。 回林府这么久,她最大感触就是,眼前的人不再是当初任人欺负的林云染了。 她说她会杀人,她就真的会杀人。 而且她还会处理得像是她暴毙了一样,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光是想到这一点,欢嬷嬷就浑身发麻。 “你确定,你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了?要不要我让林管家去轻点一下,你拿走的是不是只有这么一点?”林云染将她手里的布包拿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几样小首饰。 最多值个五百两银子。 “奴婢……奴婢就只拿了这么多,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搜。到奴婢房间里搜,到奴婢家里去搜,都可以,奴婢手里只有这几样东西!”欢嬷嬷知道自己偷这几样东西,就足够被送到牢里受苦了。 要是将剩下的都承认了,她怕是会连命都没有了。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反正东西她都给了老夫人,林云染根 本就不可能从她这里找到。 “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你说,要是让祖母知道,你居然敢将东西昧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林云染冷冷一笑,那笑声听得欢嬷嬷脊背生凉。 这哪里还是大小姐? 这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大小姐这是什么话?奴婢早就和老夫人失去了联系,怎么会把东西偷拿给老夫人呢?”欢嬷嬷想要反驳,却没料到自己说错了话。 林云染的笑意更深了,“嬷嬷,我可没有说你把这些东西偷去给祖母了,你这是自己承认了?” 欢嬷嬷悚然一惊,“大小姐方才的话,不就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可没有明说。你要是心里没鬼,你会问我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可你却说你没有那么做,你这不是上赶着承认吗?”林云染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欢嬷嬷被她噎住,绞尽脑汁想为自己辩驳,却再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其实,想让我不再计较这件事,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祖母现在在什么地方,就行了。”林云染抓着了欢嬷嬷这个把柄,自然要好好利用。 她要想办法将林老夫人困住,让她暂时无法回来。 “这……”欢嬷嬷哪里敢说,她咬着舌尖犹豫了好半天,也没有再憋出一个字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可就只能让你送去衙门了。我这可是人赃俱获,到了衙门里少不了你的苦头。”林云染说罢,就预备喊人拿绳子过来。 欢嬷嬷慌了,她可不愿意被送去衙门。 她偷的可是太后给林云染的东西,要是被送到衙门去了,哪里还能有命? “大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欢嬷嬷跪在林云染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额头都肿了,破了,林云染也没有丝毫动摇,“我不过是想知道祖母在什么地方而已。她当初离开,拿了林家那么多东西,我总得和她讨要回来吧?” 林家会变成那个样子,最应该负责的就是林老夫人! 没有商业头脑还一天天瞎指挥,害得林家损失不断。 她倒是好,看到苗头不对就将林家这烂摊子留给林云染一个人,自己卷着银子躲了起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会伤她一分一毫的。怎么说她都是我的祖母,纵然她做错了事,她也依旧是我如今这世上最亲的亲人。我只想将她将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都还回来,而已。” 林云染笑着说到最后,声音陡然变冷。 欢嬷嬷听得颤了颤,哆哆嗦嗦地说道:“奴婢要是说了,大小姐……能放过奴婢吗?” “那得看你到底有多少诚意了。如果你的诚意足 够,那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如果你的诚意不够,之后会发生什么,可就很难说了。” 面对欢嬷嬷这样的人,林云染都不需要用到太多审问的技巧,只需要吓唬她一下,就够了。 欢嬷嬷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现在的她宁愿得罪了老夫人,都不愿意得罪林云染。 “老夫人……老夫人就住在,东街第二个巷子里。”她说完这句话,就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账本有问题 “多谢嬷嬷感知。这事我不计较了。嬷嬷也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当然,如果嬷嬷想被怀疑的话,也可以离开。” 林云染可不想让林老夫人起疑心,所以她不能让欢嬷嬷离开这里。 欢嬷嬷自然也不敢离开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奴婢,可以走了吗?” “去休息吧。看你这样子,且得好一阵子才能缓过来了。”林云染挥了挥手,欢嬷嬷打发走了。 欢嬷嬷双腿都在发颤,想快点走,可自己的身子却不听使唤,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出了院子。 林云染翻看了林家最近几日的账目,发现其中有几个问题。 她将管家叫来,指着账目上的几点问道:“这几个铺子,我不是关了,怎么还会有支出?” 林管家将账本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也觉得奇怪,“这几个铺子一个月前就被关了,怎么还会有亏空?” 他先前看这账本的时候,并没有林云染这般仔细,只是大致扫了一眼,看到和前几天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就以为没问题。 哪知道居然出现了这样明显的错误。 “将账房喊过来,我亲自问问。”林云染将账本放下,揉了揉眉心。 管家很快就将林家汇总账目的几个账房找了过来。 林云染一眼扫过去,发现其中一个人的神色不太淡定。 看来,她都不用问,就能确定是谁写下这几笔账目的了。 她让其他账房离开,留下了额头已经开始冒汗的张伦。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怎么这般紧张?”林云染看他颤颤巍巍都快要站不稳的样子,让月儿给他搬了张凳子过来,“坐下吧,免得一会儿摔着了。” “多……多谢大小姐。”张伦坐在凳子上,却一直都不太安稳,仿佛凳子上有针一般。 “我发现这上头有几笔账很奇怪,需要你来给我解释一下。”林云染将账本拿给他,那几笔账目已经被她用朱砂圈了出来,在账本上一目了然。 “这……这不是我记的。”张伦矢口否认。 “是吗?那我是不是要让人为你准备笔墨纸砚,让你写两个字来确认一下笔迹?”林云染也不含糊,立马就让月儿和羽灵将自己房间里的笔墨纸砚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她亲自为张伦磨墨,还将毛笔沾了墨,送到他手上,“请吧。” 张伦的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在宣纸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墨点。 却没能写出一个字来。 “我不是说不是你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林云染将账本扔到地上,眼中都是冷意,“你当真以为我这么蠢,连账本有问题都看不出来?” “大小姐息怒!”张伦手中的毛笔掉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人也 从椅子上跌下来,跪在了地上。 林云染不由想笑。 “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然会息怒。”林云染只想知道,这莫名亏空出来的银子,进了谁的腰包。 “我……我也是受人指使。”张伦颤声说道。 “谁指使了你?”林云染可不想听废话。 她要的是最关键的信息! 可张伦嗫嚅了半晌,却没有说出来。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林云染凌厉的眸子看过来,张伦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她看穿了一般,无处遁形。 他还记得,那个人和他说,林云染很好骗,他们只偷这点银子,肯定不会被发现。 但林云染才回到林府,就发现了账本的异常。 哪怕他们一次只偷五十多两银子,对于林家如今的账目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她依旧发现了。 简直是火眼金睛。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现?”林云染指着账本上的朱砂印记,“因为这些铺子就是我亲自去关的。所以我将它们的名字记得一清二楚。” 张伦一怔。 他哪里想到这几个铺子是林云染亲自关的。 他还以为是林云染让手下地人去处理亏空的铺子,将这几个铺子关了呢。 结果竟然是她自己经手的。 也难怪她会看出这账本的不对了。 “没想到吧?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漏洞,想从我这里一点点掏走银子,可真是够蠢的。”林家旗下铺子这么多,如果不是她亲自关了这几个铺子,恐怕也难这么快就看出账本有问题。 林家以前的账目,还不知道被动过多少手脚。 所有的人都在算计她。 从林老爷缠绵病榻的时候起,就开始想从她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手中抠钱。 “大小姐,我知错了,我这就把银子还给你。全部都还给你。还求大小姐网开一面!”张伦知道狡辩没用了,就为自己求起情来。 “你说你是受人指使,不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林云染眸子一眯,危险的气息就在张伦身边弥漫开来。 “是……是表小姐!”张伦对这样的林云染充满了恐惧,也就不再顾忌那么多,直接说了出来。 “表小姐?我可有好几个表姐妹,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林云染一共有三个表姐妹,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嫁了人的只有一个。 剩下的两个都待字闺中。 “二爷家的林雪儿。”张伦心一横,将这名字说了出来。 林云染却是一怔。 她原以为,算计她银子的是那两个还没嫁出去的。 可她没想到,却是那个嫁了人的。 林雪儿不是嫁给了中书令魏大人的嫡长子吗?尽管只是妾室,但她深受宠爱,日子肯定不会差吧? 何至于来自己这里抠银子用? 每次这么一点,还得给张伦分上一些,拿到手的就更少了。 “若是被我查出你污蔑,后果只会更严重。你可明白?”林云染警告张伦。 “我的话句句属实,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傍晚她会来找我拿银子,大小姐可以亲眼看看是不是她!”张伦说得言之凿凿。 林云染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再怀疑他的说法。 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好奇。 莫非,林雪儿说自己颇为受宠,吃穿用度都不愁,是在说谎?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装神弄鬼 林云染可没有忘记林雪儿从前那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一直都说自己在魏府过得很好,还时常会拿些东西回来给林老夫人,哄得林老夫人开心不已。 还不忘踩上她一脚,说她这个林家大小姐是个废物。 如今怎么需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偷”银子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只是我林家也无法容下你了,还请你另谋高就吧。”林云染可不想留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对张伦来说,只要不被送到衙门,就已经很仁慈了,哪里还会和林云染讨价还价? 自然是当即答应下来。 “先下去吧。”时候还早,林雪儿傍晚才会来,她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到东街去看看。 在林府的账册上,那个宅院早就已经被卖掉抵债了,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注意到。 看来,这林府之前的账还有不少问题。 说不定一一梳理过后,还能出来不少银子呢。 林云染让林管家将林府以前的账目都送到了她的房间里,她则出门,到了东街。 从后门的墙翻上去,林云染轻松地到了宅院里。 谁知道才落地,却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枯枝,发出了“咔嚓”的声响。 “谁?谁在那里?”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惊慌失措地朝着四周看了看,忙不迭地整理起凌乱的衣衫来。 “翠儿,哪里有什么人,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一只手伸到了丫鬟身上,将她刚刚扣好的肩扣解开,“这里只有我们。” 林云染哪里想到自己一进来竟然就能撞到人在此地行不可描述之事,蹲在灌木里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被发现了。 但她可不想在这里欣赏这两个人…… 她从手边捡了一颗石子,扔向了不远处的火炉。 石子落在火炉上,发出了“当”的一声。 “啊!”翠儿吓得再次穿好了衣服。 “到底是谁在这里打扰爷的雅兴?”男人转过身来。林云染发现,那个和丫鬟在墙边燃着火炉不可描述的人,竟然是林三爷,也就是她的三叔! “三爷,这里是不是闹鬼啊?奴婢一直觉得这宅子里阴森森的。”翠儿抓着林三爷的胳膊,躲在了他身后,惶恐地看着周围。 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晕过去。 她这三叔一向不正经,在林府的时候就祸害了不少丫鬟,但因为有林老夫人护着,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其中一个丫鬟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自缢而亡,他也丝毫不曾有过收敛。 这样的人,活着就是祸害。 林云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白天的,哪里有鬼?你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林三爷尽管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不对,但并 没有太放在心上。 “三爷,奴婢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翠儿实在是怕极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怕什么?我带你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求刺激?我可正在兴头上!”林三爷这人,越是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就越是兴奋,他不但不想走,还拽着翠儿的手,不肯放她走。 翠儿都快哭出来了,“三爷,奴婢是真的怕,要不你换个地方吧!” “不行。爷偏偏就要在这里。你可是说好了要陪爷的,爷都把银子给你了,哪里能让你反悔?”林三爷死死钳住翠儿的手,不顾翠儿的哭喊,将她扔到了地上。 “不如……让我来陪你?”一个空灵缥缈的声音蓦地传来,两个人浑身一僵。 “谁在装神弄鬼?”林三爷表现得很淡定,但他眼底的恐惧和额头的汗珠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等了这么久,我终于有足够的能力杀你了。哈哈哈……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虚无缥缈的语气加上嘶哑的声音,渲染出了足够恐怖的氛围。 但这对于林云染而言还不足够,她将从旁边的树上斩断的藤蔓捏在手里,如同长鞭一样甩出去,缠住了林三爷的脚踝。 “啊啊啊啊啊啊——”林三爷一连串的惨叫惊呼过后,浑身僵直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别找我。我……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求求你,我是无辜的!”翠儿见林三爷倒在地上,心头的恐惧已经到了极致,她跪在地上,对着四周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 “你和他没关系,又为何会和他在一起?”林云染看这丫鬟天真淳朴的样子,不像是个会和林三爷勾搭在一起的人。 方才她提到闹鬼的时候,似乎还松了一口气。 所以林云染想问个清楚。 “我……我娘生病了,我想要银子。他给了我银子,我……我才会和他来这里。”翠儿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原来,你是因为家人生病,急需用钱,才迫于无奈答应了他?”林云染本来还对她有几分厌恶。 但听到她这么说,心头又起了同情。 这世上有太多无奈的事了。 翠儿要是不愿意被林三爷碰,很难找到其他法子得到银子为自己的娘治病。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恶心迎合。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翠儿说到这里,忽然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快走吧,要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林云染念她是个可怜之人,也就哭和她计较那么多人,让她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免得一会儿林家的人来了,她解释不清,反而会受罪。 “多谢,多谢!”翠儿根本来不及考虑这鬼怎么还会对她生了同情,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 林云染走到林三爷身边,用手中的银针,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秀”字。 那个被他害得自尽的丫鬟,就叫阿秀。 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林云染重新回到灌木丛后躲好,看着那一行人。 走在最前头被人扶着的,正是林老夫人。 尽管已经是近花甲的年纪,却依旧存着几分风韵,头上的珠钗,身上的环佩,一样不少。 而她身后那两个贵妇打扮的人,一个是她的二婶冯氏,另一个则是她的三婶,李氏。 (本章完) 第二百章 嘴巴给我闭紧一点 “呀!三郎这是怎么了!”李氏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踉跄着跑了过去,可林云染却未能从她脸上看出半分惊慌,反而捕捉到了一丝冷意。 林三爷的所作所为,她这么多年必然是看在眼里的。 而她身为正室,却只能处处隐忍,心头必然有不少怨气吧? “老三!”林老夫人看到自家小儿子脸色发白地躺在地上,也慌了神,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其实哪里需要什么大夫?一盆冷水泼过去,人就醒了。 可她哪里舍得,又怎么会放心? “这里怎么还有个火炉?”冯氏看着烧得正旺的火炉,再看一旁的草地被压出了一个人形,心头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她没有明说,只是静静看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下人们都知道林三爷是个什么货色,看到这情形,也都知道他晕过去之前在做什么了。 “天气冷了,老三向来怕冷。”林老夫人一向疼爱小儿子,自然要为他挽回些颜面。 “也是。”冯氏就知道她会偏袒,心中恨得不行,面上却只能云淡风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送回房啊!”林老夫人不忍心他继续躺着冰冷的地上,厉声说道。 下人们立刻七手八脚地将人抬起来,往房间里送。 林云染也偷偷跟了过去,绕到了后窗,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儿。 这个角度,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但能听到里头的人说话。 大夫很快来了,为林三爷诊了脉,“三爷只是惊吓过度才会晕厥,并没有什么大碍。” “惊吓过度?”林老夫人满腹疑惑,“谁能吓着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夫说着,拿出针囊来,给林三爷施了两针。 林三爷猛地坐起来,大喊了一声:“有鬼啊!” 大夫都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没能把银针收回来。 “你这是怎么了?”林老夫人看到他这吓得不轻的样子,赶紧问了一句。 却见林三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再次晕了过去。 林老夫人将他的手拿过来,发现他的手心里赫然有个“秀”字。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天哪,这该不会是……该不会是那个丫鬟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了吧?”冯氏对之前的事可是一清二楚。 她原以为林老夫人会因为阿秀自尽的事对林三爷不再那般疼爱。 哪里想到她却是全心全意地爱护这个小儿子,就连出了人命都不能让她憎恶这个儿子半分。 反倒是她那本本分分的相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林老夫人的宠爱。 冯氏心头怎么会不恨? “胡说什么?”林老夫人听了冯氏的话,当即发了怒,抬手就要打人。 冯氏哪里想到自 己这么说居然能惹得林老夫人生气,也不敢动,只能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你给我记住,以后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休要说些扰乱人心的话。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林老夫人厉声教训道。 “娘,我错了,您别生气,身子要紧。”冯氏垂着头认错,袖子里的手却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知道错了以后就把嘴巴给我闭紧一点,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是非,听到没有?”林老夫人清楚,这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可不是人心惶惶的问题。 而是这件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丑事,又会重新为人所知。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成为众矢之的。 “是。我知道了。”冯氏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她巴不得是真的有厉鬼来找林三爷索命。 这样她就不用再花费心思来对付这个废物了。 “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叫来,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做!”听到林老夫人这么说,林云染心头一凛。 就翠儿那样子,怕是被林老夫人看上一眼都会浑身发颤。 直接就将自己出卖了。 林云染必须快点找到她才行。 这是个三进三出的宅院,一共有二十多个下人,想要一下到齐不容易。 林云染四处看了看,正当她看到翠儿的时候,一个嬷嬷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她。 翠儿一听是老夫人想让大伙儿过去,一颗心一下就到了嗓子眼,脚下根本就迈不动步子。 “翠儿,你这是怎么了?”嬷嬷关切地问了句。 “秦嬷嬷,你先过去吧,我等下就来。”翠儿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嬷嬷见她这样子不太对,但又怕自己去得晚了老夫人会怪罪,只能先走了。 翠儿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林云染悄悄绕到她身后,在她的后颈扎了一针。 翠儿只觉得一阵眩晕,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记住,你刚才没有去见过三爷,也没有和他发生任何事。不管他们怎么问,你都说你在前厅做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云染在翠儿耳边说完,让她去了林三爷的房间。 人差不多到了,翠儿姗姗来迟,被秦嬷嬷拽到了身边。 “你们方才谁在这个院子里做事?”林老夫人问道。 没有一个人回答。 谁都知道老夫人心尖上的人出事了,就算当时真在这院子里,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更何况根本就没在这里呢? 林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扫过来,都没发现一个异常的人。 那可就怪了,好端端的,老三怎么会突然晕倒,还叫嚷着说有鬼? “娘,三郎醒了。”李氏走到林 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 “方才你和谁在一起?”林老夫人让李氏将人扶过来,指着外头的一众人问道。 “娘,你问这个做什么?”林三爷不耐烦地说道。 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还真是没错。 除了林三爷,也没人敢和林老夫人这么说话了。 “怎么,你都这样了,还要维护害你的人?”林老夫人呵斥道。 “害我的根本就不是人。”林三爷的脸色白了几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勾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林老夫人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可真是个典型的妈宝男 那草地上压出的人形,可是被不少人看在眼里的。 他那时候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里。 林三爷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娘的眼睛。我那时候,和翠儿在一起。” “翠儿?”林老夫人的目光一凛,看向了站在秦嬷嬷旁边的丫鬟。 “怎么会是你?”秦嬷嬷一向喜欢翠儿,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心中颇为失望。 “不是奴婢!”翠儿矢口否认,“奴婢一直在前厅做事,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林老夫人没有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慌张来,她微皱着眉,一双眼睛里闪着委屈的泪光,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其实她这眼泪是被林云染那一针扎得痛出来的。 此时的她还处于催眠之中,所以只会按着林云染方才说的话做。 只是这催眠的时间,顶多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过了就会自动解除。 林云染只希望林老夫人尽快相信她的说法。 “你可知道,当着我的面说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林老夫人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拿出了威胁的招数。 翠儿却依旧摇头,“奴婢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奴婢一直都在前厅做事,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和我在一起的要不是你,难不成是……”林三爷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再次晕过去。 如果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翠儿,那岂不就是鬼了? 他居然和一个鬼魂在院子里玩儿了那么半天? 林三爷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涌,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原本还很淡定的林老夫人,如今也不免有些动摇了。 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厉鬼索命这一说? 要不然就是这丫鬟太厉害了,连她都看不出破绽来。 她说话的神态,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娘,我要怎么办才好?娘,你救救我!”林三爷抓着林老夫人的衣袖,抖如筛糠。 “怕什么?有娘在这里,不管是人还是鬼,都伤不了你!”林老夫人握着林三爷的手,目光并没有从翠儿身上移开。 但翠儿依旧是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你们可有谁看到她在前厅?”林老夫人求证道。 秦嬷嬷犹豫了一下,就站了出来,“奴婢看到了,还因为她不够仔细骂了她两句。” 有一个人出来,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为翠儿说话,才一小会儿,就有五个人出来说自己看到翠儿在前厅了。 林老夫人明显是被惊着了,都没有仔细问时间。 林云染躲在角落里,不免偷笑了一声。 看来这林老夫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聪明的,总有她算漏了的时候。 “这件事,你们要守口如瓶,不许对外头的人说,知 道吗?”都这样了,就不由得林老夫人不信邪了。 她只希望这件事能被压下来,不要被太多人知道。 “是。”下人们齐齐应下。 “若是被我知道谁在外头胡说,我就拔了他的舌头,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说半个字,你们可听到了?”林老夫人阴鸷地说道。 这话一出,原本就被吓得不轻的下人们心头更加惶恐了。 “行了,都下去吧。”林老夫人最后都没有忘记多看翠儿一眼,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对来。 可翠儿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紧张。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将她房间里的佛珠拿过来。 “娘,佛珠怕是根本就不管用。我看,我们还是回林府去吧!”林三爷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继续待着他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冰冷的藤蔓缠在脚踝上的感觉。 “你是不是忘了,这厉鬼是你从哪里招惹的?”林老夫人可没有忘记,那个叫阿秀的丫鬟是怎么死的。 死得那么狰狞恐怖,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那……那我还能去哪儿?不能回林府,又不能在这里,岂不是只能去寺庙里待着了?不然这厉鬼可会一直缠着我!”林三爷都快要急哭了。 他哪里知道那个丫鬟那么不经逗,不过就被他碰了一下而已,就寻死觅活的。 这也就算了。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回来报什么仇? 好好的去地府等着投胎不行吗?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让它伤着你吗?我认识一个大师,我这就回去写信,让人给他送过去,明日他就会到这里来,让那厉鬼灰飞烟灭。”林老夫人说着,转身就要走。 林三爷一把抓住了她,“娘,不如我今晚就睡在你房中的榻上吧?这样我才能安心。” 林云染听到他这么说,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这未免也太…… 一旁的李氏倒是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 恐怕从她嫁过来,眼前这样的场景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已经无法在她的心里激起半点涟漪。 林三爷可真是个典型的妈宝男。 “你枕边又不是没人,去我那里做什么?不怕人笑话?”林老夫人佯装不悦,但林云染还是能看出她的开心。 也难怪她最喜欢这个小儿子,就算会给她惹一大堆麻烦,却也能讨她欢心。 “娘,我枕边的人哪里比得上你能让我安心?我可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林三爷看向李氏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林云染不由奇怪,既然林老夫人这么宠爱林三爷,又怎么会让他娶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呢? 李氏也不是什么高攀 不起的大家闺秀。 最最奇怪的,是连妾室都没有。 林三爷虽然一直都在外头拈花惹草,却从来都没有娶过妾室。 李氏看着也不是那么厉害的角色。 哪里能把林三爷管得这么死? 好奇心一起,就止不住。 林云染打算回去之后,找林管家打听一下林三爷的事。 解开这个谜团。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是将林老夫人送出去的那封信截胡。 让她没法请到那高人来驱鬼。 一旦传闻愈演愈烈,林老夫人就不得不去找别人。 而她……正好能胜任这工作。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林老夫人和林三爷一起回到东院,写了一封信,交给一个下人,让他送去城郊的一个道观。 林云染先一步到了那里,却发现那道观里头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都不需要她截胡,林老夫人也找不到她想找的人了。 不过,这道观里透着一股子古怪。 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并没有沾灰,桌上甚至还放着一壶茶。 尽管茶水已凉,但里头的茶叶并没有变质,所以这茶叶被放在这里的时间也不长。 但她却看不到一个人,甚至听不到一点声响。 四周一片死寂,压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林云染正要往外头走,“嘭”的一声,那扇大门竟然自己关上了。 不,肯定不会是自己关上的。 她知道有很多人,内力足够强大,可以形成强劲的掌风,足够将门关上。 这里,并非没有人。 林云染心头一凛。 面对这样的高手,她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她身上的所有暗器,都派不上用场,对方的掌风就足够让她受严重的内伤了。 但她绝非是坐以待毙的人。 林云染将心口的恐惧压下去,调整好呼吸,缓缓转过身。 她以为,她看到的会是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 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个风韵犹存,身材玲珑的……中年女人。 尽管保养得不错,但眼角的细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纪。 “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女人飞身到林云染面前,不过用了一瞬。 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迫近的杀气。 “我更没想到,这道观里居然会有个女人。这里的人,可是都被你给杀了?”林云染从她身上嗅到了一抹血腥味。 很新鲜。 应该是刚刚沾染上的。 既然都被她夸了胆子大,林云染干脆豁出去了,微微勾起嘴角,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问道。 对方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别人见了我,都不知道怕成什么样了,你不但不怕,还敢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与你素不相识,并非是敌人,你没必要对我动杀心。而我和这里的人也非亲非故,纵然他们死在了你手上,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又何必害怕?”林云染说得淡然,但心却已经到了嗓子眼。 此时她不得不感谢自己前世的职业。 身为杀手,她面对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情形。 她深知一个道理,越是云淡风轻,活下来的几率越高。 “你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女人哂笑一声,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细长的丝线来。 比发丝粗不了多少的丝线,却锋利无比。 若是用极快的速度割过来,怕是连头颅都要被割下。 这武器未免也太凶残了些。 林云染将飞镖抓在手里,只待她动手的那一刻为自己抵挡一下。 哪怕会被割断手指,也比丢了这条命强。 “你以为,你手里的东西,当真能阻挡我的绕指柔?”看来,对方并没有错过她拿出飞镖的动作。 但林云染更在意的却是—— “这么有杀伤力的武器,居然叫绕指柔?” 这能把手指头都削掉的东西,居然叫绕指柔? “你可真是不一般,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居然还能纠结这个问题。” 不然怎么能让你分神呢? 林云染在心里说了一句,蓦地出手,用手中的飞镖勾住绕指柔,用力一扯。 绕指柔深深嵌进了飞镖里,但并没有能将飞镖断成两截。 玄铁制成的飞镖,还是比脑袋结实多了。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眉心一皱,想要将绕指柔夺回去。 她原以为林云染不会放手,所以用了不小的力气。 谁知她才使劲,林云染就将手松开了。 她措手不及,摔在了地上。 飞镖正好借着这股力弹射到了她身上。 虽不是致命伤,但也足够拖住她的脚步了。 林云染拼了命地往外跑去。 她只怕自己慢了一步对方就会追过来。 好在,一直到她跨上马,道观里都没有动静。 回到林府,林云染都还惊魂未定。 没想到她想要摆林老夫人一道,却先让自己陷入了险境。 实在是不划算。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月儿看到她脸色发白,担心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摇了摇头,“没事,给我倒杯茶来。” 嘴上说没事,却要喝茶来压惊。 月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多问,转身去备茶了。 茶才喝上一口,张伦就来了。 林云染端着茶杯的手还有几分颤抖,见他来了,当即将茶杯放下,问道:“人来了?” “就快到约定的时候了。”张伦也看出了林云染的不对劲,“大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方才做了个噩梦,还没能缓过来。”林云染倒真是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 她伤了那个人,那个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被她找上门来…… 这一天天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 “原来是这样。”张伦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能让她怕成这样。 但他不敢问。 “走吧。”林云染平复了心情,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 林府后门。 张伦走过去,在门上敲了三下。 门外的人回应了两下,算是对上了暗号。 随后,门被打开,一只白皙的手伸进来,想要拿走张伦手里的银子。 但抓住 的,却只另一只手。 “张伦,你……你好大的胆子!”外头的人嗔了一句,却听不出来太多的怪罪,反而像是……欲拒还迎。 “表姐这是喊谁呢?”林云染用另一只手将门推开,看向门外的人。 林雪儿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抓住的竟然是林云染的手,一时间慌乱不已。 “云染,你怎么在这里?”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林云染并没有松开。 “这话不该是我问表姐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我林府的账房先生……偷偷摸摸的幽会?”林云染这话一出,林雪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她哪里想到,林云染居然会给她扣上个私会男人的罪名!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欺人太甚的从来不是我 “你……你休得胡说!”林雪儿抬起另一只手就要甩林云染一巴掌。 这样的动作,她以前做了不知道多少次。 但这一次,她却没能打中,手腕被林云染死死钳住,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 “痛痛痛!你放开!”林雪儿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曾经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简直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那眉眼间的神采,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这点痛算什么?”林云染冷笑一声,“比起你从前对我做的,要轻得多了。” “云染,你……你这是什么话?从前我们都是闹着玩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林雪儿被林云染的眼神看得心头发怵。 她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她居然会怕林云染! 那个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林云染! “我也不过是和表姐你开个玩笑而已。表姐何必放在心上?”林云染说着,将她的手松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云染,我今日只是想回娘家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和别人胡说。”林雪儿一面说着,一面用淬了毒的眼神看向张伦。 张伦被她看得浑身难受,“大小姐,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就先走了。” “我答应了放你走,自然就会放你走。你以后可别再做这样的事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蠢,连账本有问题都看不出来。”林云染给了张伦一句忠告,就让他走了。 张伦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林云染眼前。 “表姐,你在魏府过得不好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要是你在魏府的日子难过,只需告诉我,我定然不会不帮你。但你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林云染这话,一是戳穿了她以前粉饰的贵妇生活,二是指出了她和张伦勾结做假账从她这里骗银子的事。 无论哪一样,都足够让林雪儿抬不起头来。 “云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在魏府的日子怎么会不好呢?现在虽是妾室,但……但夫君一向对我疼爱有加,我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哪里会不好?” 林雪儿向来不愿被人瞧不起,更不想被林云染这个她一直踩在脚底下的人看不起。 “若是那样,你何必要利用张伦从我这里偷银子呢?”林云染的手指在她脸上抹了一下,手指上立刻就沾了不少脂粉,“就算用不上芙蓉馆的脂粉,我们林家脂粉铺子里的也该用得上吧?但表姐这脸上的,好像是五十文一盒的那种?” “林云染,你不要欺人太甚!”林雪儿总算沉不住气了。 “欺人太甚?”林云染冷笑一声,“欺人太甚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你可还记得你从 前对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你可别说你忘了,恐怕你到现在都还会时不时拿出来回味,笑话我那个时候的样子有多蠢吧?” 林雪儿一怔,她还真说对了。 林云染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冷笑一声,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林雪儿摇了摇头。 她的确想不到,林云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在魏府里安插了眼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会。 要是那样,她早就该知道自己伙同张伦骗钱的事了。 但她明显是今天看了账本才起的疑心。 男人果然都靠不住,不管是魏贤,还是张伦,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雪儿在心里骂了一句,发觉对面的人还没给出答案。 她微微皱了皱眉,“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你都沦落到用这种法子偷银子了,说明你在魏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你在魏府处处受人欺压,遭人白眼,你心头自然有无数的怨气。 这种时候,只有回想你以前欺凌别人的事迹,才能让你心头稍微好过一些。我还真是没想到,你在魏府的日子,连你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可真是……惨呢。”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林云染说出来却格外爽! 原身以前被林府的奇葩亲戚各种糊弄欺负,还不自知。背地里不知道被骂过多少次蠢货。 林云染每每回忆起过去的事,总是气得牙痒。 说是玩笑,但玩笑总得有个度吧? 骗她说水池里有七彩的锦鲤,待她凑过去看的时候,却一脚将她踹到水池里,看着她在水里拼命挣扎还在岸边拍手叫好—— 可一点都不能叫玩笑。 这些账,林云染都一一记下了。 她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讨要回来,才不算辜负了自己好不容易重获的新生。 林雪儿气得冒烟,还不忘为自己挽回点尊严,“我在魏府过得好得很,不用你惦记。这银子是张伦主动给我的,不是我找他要的,不拿白不拿。可不是我的错。” 林云染恨不得自己的手里有录音笔。 这样她就能把林雪儿方才说的话录下来了。 银子是张伦主动给我的。 就这一句,就已经足够让魏贤扔给她一封休书了。 “张伦和表姐你非亲非故,为何要主动给你银子?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他非要将银子硬塞到你手上,你也不该拿吧?万一他有什么目的呢?” 林云染的话,堵得林雪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林云染就没法定她的罪了。 却不曾想,这样一来,她更没法说清了。 要是林云染将这事说给了魏府的人,她在魏府的日子怕是就这么倒头了。 “差点忘了,表姐刚刚抓着我的手,说的那句话,听着好像是在娇嗔?表姐和张伦该不会……”林云染看到林雪儿眼中闪过的厌恶之色。 看来,她和张伦之间并没有什么。 她之所以会有那样的表现,不过是想让张伦自以为有希望罢了。 只要有这么一线希望,张伦就会为她拼尽全力。 可惜,张伦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深。 林云染都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让他说出了实情。 呵,男人!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要一直提心吊胆 “没有!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我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林雪儿才不想让林云染把她和张伦想得那么龌龊。 她对张伦一点意思都没有。 要不是为了这点银子,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这话我信。”林云染看到她松了口气的样子,紧接着说道:“可别人就未必会信了。” 林雪儿刚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她简直都快要被林云染给折磨死了!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知道,林云染没有让林府的人来看热闹,没有将这件事闹大,必然是对她有所求。 要不然她早就叫林府的人来围观了。 可她没有那么做,就说明她是有所求的。 只要她有所求,林雪儿就不用怕。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事想求你?所以才没有让人过来围观你的丑事?”林云染笑着问道。 林雪儿的心思,她就算一眼看不出,两眼也该看得出了。 “不然呢?你一个人来这里,不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你抓着我的把柄,难道不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林雪儿听了她的话,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我只是想要抓着你的把柄而已。我想让你以后看到我,心里就发慌,就想起今日的事。”林云染轻笑一声。 林雪儿只觉得脊背生寒。 如果林云染有所求,自己还能对她有牵制。 可她要是单纯的想要抓住她的把柄,让她如有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那她岂不是要一直提心吊胆? 这样未免太恶毒了些吧? “林云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有心机了?”林雪儿忽然就怀念起了以前那个没有丝毫心机的人。 无论被折腾成什么样,脸上也依旧带着笑容。 可事实证明,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再温柔顺从的人,被欺负得多了,久了,也免不了会有奋起反击的时候。 “你说呢?”淡淡的三个字,带着笑意,却让林雪儿又感觉到了一股恶寒。 她不由在心里抱怨起凌王来。 为何非要挑那个时候给林云染休书?这不是摆明了要把人逼疯吗? 林云染要是疯了还好。 可她不但没疯,还跟变了个人一样。 林家的生意在她的手里居然有了起色。 这还不算,连西郊那块一直都没人要的地,也被她的一番说辞“变废为宝”,如今简直成了林家的摇钱树。 这样的林云染,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她为林家赚了不少银子。 坏处是那些银子再也不会轻易地落到他们手里了。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林雪儿不敢再面对这样的林云染。 她必须要去找祖母商量对策才行。 她绝对不能被林云染玩弄于股掌之间。 “表姐若是遇着了什么困难,记得和我说一声,我手头的银子虽然不多,但给表姐你救个急肯定是没问题的。”林云染还没有忘记维护一下自己的人设。 她可不能露富。 不然林家的人肯定一窝蜂地来了。 林雪儿讪笑一下,转身仓皇地消失在了林云染的视线里。 林云染回到房间,将林家以前的账本通通翻阅了一遍。 有些账本已经发霉泛黄,上头的字迹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但林云染凭着出色的速读能力,只用两个时辰,就将账本看完了。 还将她认为有问题的地方都折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找来了管家,想要就账本上的问题和他讨论一番。 “大小姐可是一夜没睡?”林管家看她这样子并不像是没有休息好,可这么多账本要是不花上一整夜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完。 更不用说还得发现这么多问题了。 “看账本而已,用不了太长的时间。”林云染将账本翻开,上头是许久之前林家卖出去的一片林地。 那是一片桑树林,还带着一圈蚕棚,少说也该值个五万两银子。 但账本上却只卖出了五百两。 林云染还是定睛看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这么亏本的生意,傻子才会答应。 但那后头却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林云染简直捶胸顿足。 这被人忽悠得也太惨了些吧? 林管家看到账本上的记载,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初我极力地想阻止小姐将这地卖出去,可老夫人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后来我得知这地只卖了五百两,就知道小姐你上当受骗了。可老爷不在了,我说话也没什么分量,这林府上上下下都是老夫人说了算。我也只能……” 回想起过去那一段日子,林管家心头也是无比酸楚。 他深知自家小姐根本就没有能力掌家,可他身为外人又无法在她身边帮到分毫。 林家一点点被蚕食鲸吞,他只能干着急。 “都过去了。”林云染看到他脸上的愧疚,不免心疼,“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想,他们虽然将地契和房契拿到了手,但要更改所有权,还得去衙门交一大笔银子换新的地契才行。” “小姐的意思是说,他们手头的地契,名字还是老爷的?”林管家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高兴了不少,“只要能将地契和房契拿回来,这些,就都还是属于小姐你的。” 林云染点了点头,扬唇一笑,“没错。只要能将地契和房契拿回来,它们就都还属于我。” 是她的。就永远都是她的。 别人休想从她手里抢走。 林云染将账本上剩下的问题一一和管家讨论过,总算将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 她正打算回西郊,却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个疑问没有能解决,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林管家。 “大小姐还有什么事?”林管家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他们回来了,就住在林家在东街的宅院里。我昨日从欢嬷嬷嘴里问出了这点,就去东街看了看。”林云染说道。 “回来了?”林管家没想到林家的生意刚刚有点起色,那些人就又回来了。 以后林家必然又会闹得不可开交。 “他们迟早都会回来的。谁让我太厉害了呢?”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正色道:“我想知道和我三叔有关的事。”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你 “小姐想知道三爷什么事?”林管家很奇怪,她怎么突然就问起林三爷的事了? “我看他和三婶的感情并不好。祖母那么疼爱他,为何会让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三婶的出身也不算高吧?而他这么多年一直沾花惹草,又为何没有妾室?”林云染问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原来小姐是在好奇这个。其实,就是因为老夫人太过疼爱三爷,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曾经找了一个高人为三爷算命,那高人说,三爷此生只能娶三夫人一人。”林管家回答。 林云染一怔。 她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林三爷会娶李氏,且没有纳妾,只是因为那个所谓高人的一句话! 林老夫人还真是个迷信之人。 只要拿捏住这一点,对付她可就要比林云染想的容易多了。 正好借着这次闹鬼的事,让她来个大出血。 林云染让人去寻了一套道士装备来。 “小姐,你要这个有什么用?”月儿看着她面前的那堆东西,眉头一皱。 “当然是驱鬼用了。”林云染将铜钱剑拿起来,还没挥舞两下,就掉了好几个铜钱下来。 “我们这里……闹鬼吗?”月儿听到她说驱鬼,浑身一颤,抓着林云染的胳膊紧张地看着四周。 “不是我们这里闹鬼,不用怕。我是要去为别人驱鬼。”林云染笑着将地上的铜钱捡起来,让羽灵拿了几根红线过来。 将铜钱剑重新穿好,林云染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看着还挺像那回事。 “奴婢怎么不知道小姐还有这本事?”尽管她手里拿的不过是铜钱剑,月儿仍旧被惊艳到了。 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像是一点底子都没有的样子。 可她的确不知道自家小姐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月儿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小姐了。 她抬眼看了看羽灵,发现羽灵的眼中也有同样的疑惑。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么会知道?”林云染将铜钱剑放到桌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赋吧。” 一句天赋,就将自己平白得来的本事糊弄过去了。 “也是,小姐这么聪明,还有什么是小姐不会的呢?”月儿和羽灵都巴不得她还能再厉害一些。 以前受过的那些苦,以后都不会再受了。 还要把以前遭受的一切都讨要回来才行! 林云染找到尚未离开京城的戏班,从柳毅那里要了几撇假胡子。 柳毅听到她的声音,分外惊喜,“你离开皇宫了?可是你找到了姐姐?” “我还以为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让你开心的事了呢。”林云染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不由揶揄了他一句。 “那日你和我 说了那么话,让我想明白了。她不来找我,就是对我彻底绝望了,我不该再去打扰她的生活。曾经的我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那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的。既然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也该放下了。” 林云染知道,他下这个决心。一定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过去的伤害没有办法弥补,未来的路也没有办法共同前行,不如就将这一切放下。 纵然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恨之中,也是他当初的伤害应该付出的代价。 “能来参加太后的寿宴,就说明她如今的身份不一般。她以后必然会过得很好。”林云染没有告诉他,她在宫里看到的那个身影。 既然对方到最后都没有现身,想必就算还未完全放下,也已经将过去的爱恨丢在一旁不再去看了吧? “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当宫女的姐姐,对吧?”柳毅蓦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笑了笑,“你这才知道,太晚了。” “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你。但你说得煞有介事,还哭得那么伤心,很难有人会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可真是够狡猾的。”柳毅觉得,他就算是能看见,恐怕也会上当。 “我当时只是想混进宫去罢了。尽管我一进去就被人发现了,等于是多此一举,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至少没有让龙昭华发现傀儡的秘密。 “所以,你到底是谁?”柳毅很是好奇。 “林云染。”她正想说她是四大皇商里林家的当家人,就听到柳毅说道:“你就是救下太子的人?” “救可是说不上,就算我不出现,太子也不会有事。毕竟麒麟角不在他手上,找不到证据,也无法定罪。只是要麻烦些而已。”林云染淡淡然说道。 好像她救下太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一样。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知道麒麟角在谁手里似的。”柳毅“看”过来,那双空洞而无神的眼睛,却莫名让林云染一个激灵。 “我若是知道麒麟角在谁手上,哪里还会那么手忙脚乱?”别人或许不会察觉她话里有别的意思。 但柳毅是个瞎子,人瞎了,听力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话,要格外小心。 “就算你知道,我也丝毫不意外。最厉害的难道不是知道麒麟角在谁手上,却能让拿走麒麟角的人和被冤枉偷了麒麟角的人,都全身而退吗?”柳毅怀疑她之前偷偷入宫,就是想要得到麒麟角。 林云染看出了他的误会,但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只淡淡一笑,说道:“我就当作你是在夸奖我好了。” 从戏班出来,她正想到东街去看看宅院里如今是什么情况,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不会吧? 林云染在心里 哀嚎了一声。 她应该没有这么倒霉吧? 可下一瞬,她就知道上天让她到这里来,真的是来历劫的。 她如昨天那般缓缓转过身,就看到了道观里的女人。 逃是逃不掉了。 但硬拼也没有那个实力,难道要求饶? “原来……你就是林云染。”就在她想对策的时候,对方忽然开了口。 居然连她的名字都知道了? 那她岂不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我是来找你的 “没错,我就是林云染,不知道前辈是什么人?”林云染就算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冷烟。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你。没想到昨日竟然会在道观遇上,更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被你这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丫头给伤到。”冷烟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这般厉害。 看来她这次,不虚此行。 “前辈到这里来,是来找我的?可我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前辈吧?”林云染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能找到和“冷烟”二字有关的任何记忆。 “我们确实不曾见过。不过,我和你娘曾有过一面之缘。”冷烟将头上的簪子拿下来,放到林云染手上,“她曾让我为她保管一样东西,让我二十年之后交给她。没想到二十年过去,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林云染看着手上的簪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簪子上有个机关,她轻轻拨弄了一下,簪子就弹开了,里头那个东西形状看着十分奇怪,但又有几分熟悉。 “既然她已经不在,而你是她女儿,这东西,理应交给你。”冷烟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满是赞赏,“昨日我就该认出你的,你和当年的她,还真是一模一样。” “怎么,前辈和我娘,也是不打不相识?”林云染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她的心思还在手里的簪子上。 这巧妙的机关想要保护的,必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而这东西是林夫人的…… 林云染的眸子蓦地一亮。 是那个箱子的钥匙! 她之前费尽心思都没有能找到一点线索,原来这簪子根本就不在林夫人手中。 她早先就将箱子的钥匙托付给了别人,和他们约定好了时间。 时间一到,钥匙就会回到她手里。 二十年,是预备在她长大成人之后,将傀儡术教给她吗? 可惜,她没有能等到这个时候。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娘可比你厉害多了。她用的可不是暗器,而是各种各样的机关。当年我在她手里可吃了不少亏。”冷烟回想起当年的情形,眼底都是笑意。 “一个月以前,我都不知道,她原来是个傀儡师。她不曾给我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林云染何尝不想学会那么厉害的傀儡术呢? 可她就算有这天赋,没有人教,不也等于零吗? 将林家翻遍了,才在地板下找到那半本根本没什么用的书。 也不算没用,好歹还帮她得到了太后的欢心。 但她更需要其他的。 有用的。 尤其是在遇到危险之后,能保护她的。 “或许是她知道,这个身份会带来多少麻烦,所以才不曾将傀儡术留给你。可就算是这样,你还是学会了,不是吗?”太后在寿宴上受到一只 以假乱真的傀儡猫的事,早就传遍了。 失传已久的桑家傀儡术重现江湖,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半本书,还是我从地板下挖出来的,上头只有些猫猫狗狗的做法,根本没太大用处。”林云染考虑着要不要再把林府翻一遍。 或许还能有什么收获呢? “所以,你就将那半本书给了伽蓝?”冷烟的声音陡然变冷。 “前辈当真以为我那么傻,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拱手让人?”既然是林夫人信任的人,那也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林云染并没有打算瞒着她。 “这么说,东西还在你手里?那伽蓝拿去的是什么?”冷烟可和伽蓝打过好几次交道。 想让伽蓝上当可不容易。 “伽蓝拿去的,自然是假的。我对照着画下来。不过我少画了几个重要的零件,然后洒上浓茶放到火上烤干,看上去就和那半本破旧的秘笈没有什么差别了。”林云染得意地笑道。 “你可真是个鬼灵精。也难怪伽蓝都会上你的当了。我先前还在为这件事责怪你。看来,我该给你道歉。”冷烟还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多花招。 伽蓝会上当,也是情理中的事了。 “我可受不起。我只是不想让我的东西被别人染指而已。”林云染说着,不忘关心一下她的伤势,“前辈没什么大碍吧?” “一点小伤而已。也怪我没有问清楚就对你动手,若是你不够聪明,恐怕我就要辜负你娘的嘱托了。”冷烟半是玩笑地说道。 “毕竟我娘也没想到,二十年之后,我和前辈居然会在那样的地方相遇。”林云染说着,心头的好奇再次被勾了起来,“所以,前辈去那里,是为了什么?” “你先和我说,你去那里去为了什么,我再告诉你。”冷烟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后头可有再遇到什么人?”林云染正要说,却忽然想起了林老夫人派去的那个人。 他会不会死在冷烟手上了? “没有。听你这意思,在你之后,还有人会去道观?”冷烟摇头。 昨日林云染离开之后,她在道观放了把火,就离开了。 并没有遇上什么人。 林云染将她整蛊林三爷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你是想拦着林老夫人的人去找那里的道长。那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冷烟闻言,冷笑了一声,“那道观里的人,四处坑蒙拐骗,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 “原来前辈去那里,是为民除害。”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就算是这样,也罪不至死吧?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罪不至死?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些被他们污蔑鬼上身的人,死得有多凄惨。他们先是给那些人 下药,让他们发狂,而后就和人说,他们鬼上身,需要驱鬼。有些人幸运,活下来了。而有些人却没有那么幸运。” 林云染一惊,她怎么都没想到,道观里的人居然会用这样的法子赚钱。 简直令人发指,死不足惜! “这般草菅人命的事,竟然一直都没人发现?”林云染想不通。 “因为这世上,人心,可比鬼要可怕多了。你不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吗?谁没有一点亏心事呢?”冷烟嗤笑一声。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贫道修为有限 那笑意一直凉到了林云染的心里。 是啊,但凡有一点亏心,纵然看出了这其中有问题,也不敢提出来。 生怕自己的一时不忍心,将那害人的厉鬼留了下来,以后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前辈说得极是。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毕竟隔着肚皮,谁都没法一眼就看透。”这也是她到现在都未曾完全信任龙昭华的原因。 人心隔肚皮。 “以后你还有许多艰难的日子要过。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娘舍命救下你,不要辜负了她才是。”冷烟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似她昨日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当然。”林云染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簪子,坚定地回道。 “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冷烟说完,不过转瞬就消失在了林云染面前。 林云染到宅院里去看了一眼,发现林老夫人正因找不到人来驱鬼急得焦头烂额。 谁能想到,那道观竟然会突遇火灾,熊熊大火将那道观焚烧得成为了一片废墟。 没一个人逃出来呢? 林三爷将道观的灾难当成了阿秀的报复,手里拿着佛珠,怀里抱着佛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娘,她一定会杀了我的!她一定会杀了我的!不如你送我到庙里去吧?可她连那么多道士都能杀,连法力高强的道长都没有能从她手里逃出来,恐怕去了寺庙也活不了吧? 庙里的主持也不会驱鬼。我去了那里,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管的。娘,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怎么办才好啊?娘,你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啊!” 林三爷这无助的哭诉,听得林老夫人分外心疼。 她只能让人去外头四处打听,还有没有能驱鬼的人。 林云染回到林府,将那一身行头换上,用脂粉将自己脸上的棱角修饰得粗犷了一些,再戴上从柳毅那里拿来的胡子…… 月儿端了糕点从外头进来,被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林云染看到她这慌张无措的样子,故意逗她,“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收到这把伞里了。” 她转了转手边的伞,用粗哑的声音说道。 “你胡说!我们小姐是人,又不是鬼,怎么可能会被你收到伞里?你要是再不把小姐交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月儿听到她这么说,自然急了,不由分说地冲了过来。 林云染生怕自己才置办好的行头被她给破坏,只得认输:“好了月儿,是我。你别抓,别扯!” 月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再看面前这张脸,怎么都不肯信她是林云染。 但她也没有再来撕扯,而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家小姐 被妖怪吃了!” 林云染听了她的话,简直哭笑不得。 她将好不容易粘好的胡子取下来,用湿帕子抹了一把脸,“月儿,真的是我。我不该吓唬你,我错了还不行吗?” 月儿抬起头,看到面前这张脸,眨巴了好几次眼睛才敢确定她就是林云染。 “小姐!”月儿用手背抹去泪水,站了起来,“你可吓死奴婢了!” “我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哪里想到你居然这么认真。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才伪装好这下又得浪费力气再来一次了。”林云染无奈一笑。 “小姐,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奴婢进来都没有能认出你。奴婢可是陪着小姐你长大的。还从来没有过连小姐都认不出的时候。”月儿对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人皮,面具,你可听说过?”林云染不想解释太多,只得拿人皮,面具说事了。 月儿听说她用了人皮,面具,就想让她拿出来看看。 “那样神秘的东西,哪里是你能看的?快些出去。”林云染将她推了出去,重新为自己上妆。 就这又耽误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林云染穿着这一身偷偷从林府后门出去,来到了街上。 她这打扮实在是太惹眼了,手里头又是伞又是铜钱剑的,想不被人注意都很难。 林云染一路走过去,有不少人都盯着她看。 但她并没有太在意,一路转悠到了东街,总算被林老夫人打发出来的人发现了。 “这位道长,你可会驱鬼?”小厮满脸期待地等着林云染的回答。 “不知,是什么样的鬼?贫道修为有限,若是厉鬼,怕是没有办法。”林云染摸了摸胡子,半眯着眼睛,并没有丝毫为难的样子。 这小厮是个聪明人,听到她这么说,当即说道:“银子的事,道长不用担心。只要道长能将那厉鬼捉住,让她灰飞烟灭,再无法作恶,我们老夫人绝对不会亏待了道长的。” “当真?”林云染不相信地问道。 “道长跟我来就是了。”小厮想争个功劳,才不管他到底能不能驱鬼,只想把他领到老夫人面前。 到时就算他是个没用的,老夫人也得在他头上记上一功。 他可是比那些什么都找不来的人厉害多了。 “那就去看看吧。我可和你说好了,贫道修为有限,要是厉鬼。贫道可对付不了。”林云染跟在小厮身后,第一次从大门进了宅院。 宅院里的人看到她,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林三爷更是趴在他的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她的衣服上抹,“道长,求求你救救我!” “能不能救,现在还不知道。得让我会一会缠着你的鬼再说。”林云染拿出了一派高深 莫测的样子。 林三爷当即松了手,将人往自己的院子里带。 走得越近,他的步伐越慢,身子越哆嗦,到最后他都不敢去了,只能指着前头的院门,“就……就在那里。” “你确定她在这院子里?”林云染的目光落在林三爷身上,吓得他腿一软。 “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林三爷的嘴唇不停地抖动,说话的声音都快要听不清了。 “这个女鬼是冲着你来的,自然……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了。”林云染冷声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十万两,狮子大开口 林三爷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她在哪里?你快帮我除掉她,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尽管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却丝毫没有忘记自己想要的结果。 林云染在心头冷笑了一声。 “道长一来,就识破了缠着我儿的是个女鬼,想必道长一定有办法除掉她吧?”林老夫人满怀希望地看着林云染。 “贫道来之前就和这位小哥说过了。贫道修为有限,道行浅薄,所以,这厉鬼贫道实在是爱莫能助。还请各位另请高明吧。”林云染说完,转身就要走。 但她还没走出去两步,林三爷就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脚踝。 “道长,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若是见死不救,才会影响你的修为。要是你收服了这厉鬼,可是大大的功德啊!”林三爷可不想让这救命稻草就这么走了。 要是她走了,可就没人能救他了。 “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这女鬼太难对付,恐怕我真能收了她,也得丢了半条命。”林云染摇了摇头,半眯着眼睛看向脚边的人,“实在是不划算。” “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林老夫人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林云染嘴角一勾,胡子都跟着上翘了一下,“十万两。” “十万两?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林老夫人还以为她最多只会说一万两。 谁知道她一开口竟然就是十万两! “若是老夫人不愿意出这银子,说一声就是。我这就走。”林云染半眯着眼睛,一副“求人的可不是我”的样子。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拿到这十万两?”林老夫人冷笑一声,转身就走,“送客!” “阿秀。”林云染念出的两个字,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战栗了一下。 林老夫人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云染,“你怎么会知道?” “老夫人方才不是问我,凭什么能拿这十万两吗?”林云染将手中地铜钱剑和雨伞转了一下,动作分外潇洒,“我不过是想让老夫人知道而已。” “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阿秀这个名字,可能是小厮无意间透露的,除非她还知道更多的消息,要不然,林老夫人不会相信她。 “那就要看老夫人想让我说什么了。”林云染看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好似能在那里看到什么东西一般。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他们都默认为林云染正看着的,是阿秀。 “你……你能看到她?”林老夫人注意到她的眼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颤抖了几分。 “看不到她,又如何抓到她?”林云染笑着回答。 “那……那她是什么样子?”林老夫人问道。 林云染在脑海里回忆了阿秀 自缢的那一日,被人从房梁救下来,抬到院子里时的样子。 “披头散发,看不清脸。瞪着眼睛,伸着舌头,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好像……是半块玉佩。”林云染将自己记得的都说了出来。 而后她就听到了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阿秀死时的惨状,这里不少人都看到过。 所以林云染这么一说,又勾起了他们心底的恐惧。 阿秀手里拿着的玉佩,原本是完好的。是林老夫人给她的“赔偿”。 但她要的并不是这样的赔偿,只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只可惜,她不过是一个丫鬟,根本就无力对抗林老夫人和林三爷。 反倒被他们威胁,若是将这件事闹大,她和她的家里人都不会好过。 绝望之下,她才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一生。 “她怨气很重,纵然贫道丢了半条命,恐怕都无法对付。只要你十万两,已经算是对得起你的了。若是你连这点银子都不肯出,贫道可就要走了。”将目光移回到林老夫人身上,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波涛,心里十分痛快。 以前,只有她被欺负的份儿,哪里见过林老夫人这么狼狈? 但以后,她再也不会任人摆布了。 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想不到,这个站在他们面前,正想要从他们手里夺走十万两银子的人,是那个他们欺负惯了,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心上的人。 “你也看到了,我们住在这样的地方,十万两银子,我们拿不出来。”林老夫人知道这道士是个人精,她一开口就是十万两,也是笃定了他们能拿得出来,才会这么说。 但她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少给一些是一些。 林家的情况还不稳定,林云染那小贱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林家回到之前的繁盛。 他们还得在这里再住上一阵子。 要是没有那么多银子可用,这日子可就得过得紧巴巴的了。 “林老夫人说笑了。这京城之中,有谁不知道你离开林家的时候几乎卷走了林家所有的银子?十万两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罢了。”林云染还真没想到林老夫人还好意思和她哭穷。 当初林家的一切,除了她的嫁妆,余下的都被他们给顺走了。 要不是凌天墨早就察觉了林府的不对,让人看着她的嫁妆。 恐怕连她的嫁妆都不能幸免。 那时候的林云染多天真,以为凌天墨是在帮她。 但他不过是在帮他自己罢了。 毕竟在他心里,那些嫁妆已经被他默认成自己的东西了。 若不是她在大街上闹一场,那嫁妆可就得留在凌王府回不来了。 “你……你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之前发生的这些就让冯氏吓得不轻了,她没想到 这道士居然会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这哪里是道士啊,这简直就是神算子啊! “贫道不是说了,这件事,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贫道不过是恰好听说了而已。”林云染冷声说道。 “阿秀死得这般凄惨,你们可要好自为之才是,尽量不要靠近阿秀最想报复的人,不然,可是会被拖累的。”林云染见林老夫人迟迟不发话,也懒得在这里继续磨叽下去了。 抬脚就往外走。 “慢着!”林老夫人最终还是叫住了她。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拿了银票,才好做事 “只要你能让这女鬼灰飞烟灭,十万两银子,我可以给你。”林老夫人说道。 这话听起来分外郑重,但林云染却一眼就看破了林老夫人眼底的阴鸷。 嘴上这么说,心里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就等着她让阿秀灰飞烟灭之后,再来反悔。 不但银子不用给,危机也解除了。 “那就请老夫人先将银票拿来,我拿了银票,才好做事。”她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此言一出,林老夫人的神色一变。 她方才计划好的一切一下就落了空。 说这道士是人精,还真是一点没错。 “你什么都没有做,就想从我这里拿银票,恐怕不太妥当吧?”林老夫人几乎是咬碎了牙,眼里的恨意丝毫都没有隐藏。 “那我若是什么都做了,你却不愿意给银票,我岂不是白费了力气?”林云染也不怕将话挑明了说。 “不如这样,我先给你五万两,事成之后,再给你五万两,如何?”林老夫人明白自己没法糊弄她了,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反正,损失是越少越好。 “那就希望老夫人能说话算话了。这么多人可都听着了,阿秀……也听着呢。”林云染说完,让下人们搬了一张桌子出来,点上一排蜡烛。 她从衣袖里扯出两张符纸,用朱砂在上头胡乱花了几笔,穿在铜钱剑上,放在蜡烛上点燃,然后四处挥舞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驱鬼这事她一窍不通,也没看过别人是怎么做的。 但她觉得,只要做得煞有介事,就能骗过眼前这一堆傻子。 “阿秀,前尘往事,已如云烟,你该放下了。”林云染说完这句,铜钱剑往前一挥,似是要刺向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尽管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林云染对付的女鬼,但从林云染的动作和神情来看,那女鬼很难对付。 他们只希望这一剑能让女鬼灰飞烟灭,再也没有办法作恶。 然而,林云染刺出去的那一剑却遭遇了阻力,仿佛被卡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林云染扭曲着一张脸,低吼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往前走了一小步。 在林家的人以为她已经取胜的时候,只听“哗啦啦”的声响,她手中的铜钱剑,散落在了地上。 林云染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林家的人见此情形,吓得浑身发软。 “阿秀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安生!” “你可别这么说,要是被阿秀听到了,她来找你,你可就完了。” “要是连这道士都对付不了她,我们要怎么办?难道只 能在这里等死?” 林云染看着林家人瑟瑟发抖的样子,打心眼里觉得可笑。 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向前方,“阿秀,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怨气,但你这么做,并不值得。你若是报复了他们,可是会被扔下十八层地狱的。” 她顿了顿,一副在等对方回应的样子,而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但……” 话还没说完,林云染再次摔在地上。 她从袖子里拿了一张符纸出来,想要往前面扔。 但那符纸飞出去之后总是会回到她身边。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符纸突然变成了碎片。 “既然你不肯听我的劝,就不要怪我伤你了。逝者已矣,你不该将这些过往还挂在心上,来叨扰活人。若你是为人所害,有这么深的恨意还是情理中的事,但你是自缢而亡……” 林云染说到这里,蓦地一怔。 阿秀真的是自缢而亡吗? 恐怕不是这样吧? 林云染眸光一凛,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一时间竟然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娘,她为什么看你?”林三爷正希望着那道士的劝解能让阿秀放过他,没想到那道士忽然看了过来。 尽管她的目光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林三爷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大概是因为她方才的话吧。 她说阿秀是自缢而亡,而阿秀……反驳她了吗? 当初他看到阿秀那惨烈的样子,几天几夜都没睡好。 但他一直都觉得,阿秀是因为受不了才会自缢。 可现在,他这个想法,竟然动摇了。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看我?”林老夫人没想到,她一直埋藏在心头的秘密,竟然会被一个女鬼透露出来。 若是别人说的,她还能反驳。 可从阿秀嘴里说出来,她哪里还能反驳? 她只希望,这道士拿钱办事,不要多嘴。 而林云染并没有打算多嘴。她今日到这里,是来为他们“消灾”的。 再说,她要是真将这件事说出来了,能不能平安离开这里,就说不定了。 林云染又拿了一张符纸出来,符纸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某一处,不停地抖动。 俨然是贴在了什么东西上。林家的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清楚,但因为害怕,又不敢接近。 林云染将桌上的伞拿了起来,转头将那张符纸取下,贴在了伞上,而后将伞打开。 “贫道已经劝过你,但你不肯听。贫道不会让你继续为祸人间,所以,贫道要收了你!”林云染用嘶哑的声音说着,一步步走过去,猛地将伞收了起来,再次吐出一口血来。 那把已经收起来的伞在 地上不断地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束缚从里面逃出来。 林云染又从身上掏出了好几张符纸贴在了伞上,才让那把伞彻底安静下来。 她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唇边还有殷红的血,看着分外让人心惊。 “道长,那女鬼,可是被你收了?”林三爷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着地上的那把伞,开心地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抹去嘴边的血,将地上的伞拿着,站了起来。 一抬眼,就遇上了林老夫人冰冷的目光。 说是刺骨钻心也不为过。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留下来喝杯茶吧 “多谢道长出手相救!”林三爷听到她这么说,如释重负。 那作恶的女鬼被收了,他以后都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缠着了。 林云染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这次的事并没有让他得到教训。 一想到他并不会悔改,林云染就恨不得将他的那玩意给剁了。 他就没法继续害人了。 不过……林云染的目光落在了李氏身上。 比起剁了,她还有个更好的主意。 林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在走到了林云染身边,那冰冷的目光越来越近,林云染的心头竟然有些紧张。 毕竟她也猜不透林老夫人心里现在在想什么。 “道长,辛苦了,留下来喝杯茶吧?” 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差点没真的吐出一口血来。 她都伤成这样了,这时候最需要的难道不该是大夫吗? 居然让她留下来喝茶? “不用了。”林云染虚弱地笑了笑,“还请老夫人将剩下的银子给我,我好去找个大夫救下我这半条命。” “不如,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为你诊治好了。免得你出去劳累奔波,加重了病情。”林老夫人说着,就想让身边的丫鬟去请大夫来。 “老夫人请来的大夫,怕是治不了贫道。还是不要麻烦了。”林云染推辞道。 林老夫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请来的大夫,就算不会杀了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林云染连试一试都不敢。 所以,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从这里离开。 拿着十万两银子离开。 如今林家的人还在这里,林老夫人不敢对她怎么样。 “既然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能下一次再请道长喝茶了。”林老夫人可惜地说道。 “恐怕不会有下一次了。贫道这身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这十万两银子,够清闲好一阵子了。贫道暂时都不会到京城来了。”林云染这么说,是想让她放心。 哪怕她知道了那个秘密,也不会是她的威胁。 但林老夫人显然并不这么想,“万一你回来了呢?可一定要来找我才是。不然……我也会让人去找你的。” 林云染笑得淡然,“那是当然。若是贫道回来了,老夫人这杯茶,一定会喝的。” 林老夫人将剩下的五万两银子给了她,而后目送她离开宅院。 一直到她走出大门,都还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 林云染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人,所以一直故意往人多的地方去,尽管这条街她只来过几次,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却再清楚不过。 只要再往前头走过一个巷子,她就能将身后的尾巴甩掉了。 正这么想着,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将她拽到了一边。 林 云染闻到了熟悉的淡淡茶香,也就没有挣扎,任由自己被带到了一旁的院子里。 这院子已经荒废许久了,里头到处都是枯枝败叶,冷清得不行。 “在大街上强行将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抱走,似乎不太妥当吧?”林云染转头看向龙昭华。 “你当真以为你贴了胡子,本宫就认不出你了?”龙昭华说着,抬手将她嘴边的胡子扯了下来。 “痛痛痛!”林云染猝不及防,痛得眉毛一皱。 “你不是身受重伤吗?这点痛算什么?”龙昭华看着身穿道服的她,还真是不习惯。 “殿下这是巴不得我身受重伤?”林云染将那件道服脱下,翻过来,重新穿上。 她将这件道服改得合身的同时,在里头又给缝了一层,让它变成了一件可以两面穿的衣服。 所以,方才要是龙昭华不出现。只要她快一步走到巷子里,就能来一场华丽的换装秀了。 “所以,方才的那一切,都只是你在演戏?”龙昭华不得不承认,他在上头看着,担心了好几次。 尤其是她吐血的时候,着实太过逼真了,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那是假的。 “当然。”林云染将头上的帽子取下来,扔到一边,整理了一下发型。 “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说铜钱剑她动了手脚,所以才会断开。 那其他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尤其是那张旋转的符纸,还有抖动的雨伞,谁都会觉得那是抓到了女鬼才会如此。 林云染将那张符纸从雨伞上取了下来,递了过去。 龙昭华接过来一看,发现那小小的符纸上,竟然有一个机关! “那是我从我娘做的那只鸟的翅膀上取下来的,它可以让这张符纸飞起来。”林云染一直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一切看着逼真。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林夫人做的那些傀儡上。 她从上头取下了几个零件,用在了符纸和雨伞上,可以让符纸飞起来旋转,让雨伞不停抖动。 “那你吐的血又是怎么回事?”龙昭华看着她嘴角还有“血渍”,捏住她的下巴,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放到自己嘴里尝了尝。 林云染完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身子都僵了一下。 但龙昭华却是一副没有发觉什么问题的样子,尝过之后还笑了笑,“原来是果酱?你就不怕被他们察觉?” “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接近我。等他们靠近的时候,我已经把血迹抹去了。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又不是人人都会和你一样……”林云染想到他方才那颇为暧昧的动作,咬着嘴唇没有说出来。 “一场戏,换来十万两银子,可真是够划算的。”龙昭华岔开了话题。 “不只是十万两银子, 还有一个秘密。” 一个可以拿捏林老夫人的把柄。 林云染勾起嘴角,这可比十万两银子重要多了。 “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了。他们还没有回到林府,就被你吓成了这样,等回到了林府,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龙昭华笑着说道。 “不过是让他们偿还以前欠我的债而已。他们欠我的太多太多了,这一点根本就不足够偿还。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才能对得起……我自己。” 一切才刚刚开始。 好戏还在后头。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殿下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林云染心想,他是不是又派了人跟在她身边,所以才会对她的行踪这么了解? “本宫知道,和你说是巧合,你肯定不会信,但还真是巧合。本宫看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紧接着就被一个人请走了,所以想跟着去看看热闹。” 林云染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知道我不信还说?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她也没反驳,只是笑了笑,“戏也看完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林云染对他挥了挥手,走过去推开了院门,走了出去。 从后门回到林府,林云染才大笑起来。 想到林家人今天被她玩儿得团团转,还泣血地拿出了十万两银子给她,林云染就开心得不行。 风水轮流转。 天道好轮回。 以后,这林家就是她说了算了。 林云染回到房间,将那一身行头换下,叠好了放到箱子底下压着。 然后把冷烟给她的簪子拿了出来。 一般人绝对不会发现这么精美的簪子上还有个机关。 而她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谓的天赋就是这样吧? 林云染在确定自己的处境安全之后,将那个箱子拿出来,放到了床上。 她把床幔放下,让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隐蔽的空间里,才将那把钥匙插到了锁孔里。 只听“啪嗒”一声,锁开了。 让她惊讶的是,箱子的第一层,也随之开了。 她曾经以为,想要打开这个箱子,必须要三把钥匙同时拿到才行。 但现在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第一层需要一把钥匙,第二层需要两把钥匙,第三层才需要三把钥匙。 这机关的设计未免也太巧妙了,简直令人惊叹! 林云染将第一层里放的那本书拿了起来,发觉上头竟然是各种武器的做法。 拿到钥匙的时候,她还在和冷烟抱怨,林夫人什么都没有留给她。 没想到这就等到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林云染吓得浑身一震。 她竟然高兴得连应该有的防备都没有了。 林云染将那本书压在枕头底下,而后将箱子藏在锦被旁边,才问了一句:“什么事?” 却无人回答。 林云染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幔,可以清晰地看到门外的身影。 既然还在,为何不说话? 这身形看着倒是很熟悉,似乎是……欢嬷嬷? 林云染也不敢肯定,但人在这里不走,她就得起身去看看才行。 她缓缓站起来,走到了门口,“欢嬷嬷?” 门外的人点了点头,仍旧没有说话。 林云染眉头一皱,从袖子 里拿出一枚银针来,藏在手里,而后将门打开。 来人还真是欢嬷嬷。 “嬷嬷为何不说话?”林云染觉得奇怪,既然来了,为何不说话?害她担惊受怕这么久。 欢嬷嬷抬眼看过来,一双眼猩红无比,她抓着林云染,艰难地发出了“啊啊”的声音。 粗哑又难听。 “你……成了哑巴?”林云染察觉到了不对。 欢嬷嬷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 “是祖母?”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这个做坏事的人到底是谁。 林老夫人这两日一面为林三爷被鬼缠身的事着急,一面还让人毒哑了欢嬷嬷。 可真是够忙的。 “为什么?因为你被我发现了,无法再为她偷东西?”除了这个原因,林云染想不到其他。 只是这欢嬷嬷好歹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怎么狠得下心? 林云染正想着,忽然一道寒光闪过,欢嬷嬷手里竟然拿着匕首! 她这不是来诉苦的,而是来报仇的?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报仇怎么都轮不到报在自己身上吧? 林云染脑子里还在这么想,身体已经有了本能的反应。 她一脚将欢嬷嬷踢翻在地,踩住了她抓着匕首的那只手,狠狠一碾,痛得欢嬷嬷不得不松手。 匕首从她手里掉落,从林云染踢到了一边。 “看来,我就不该那么心软放了你。”先前她没有计较,当然不是想放过她,只是想利用她对付林老夫人。 但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这话可真是有道理。看来,我不光得杀了你,还要杀了你的家人,免得他们什么时候来我这里为你报仇。”林云染冷笑一声。 欢嬷嬷的眼里满是恐惧,“求求你,别杀他们!” “你果然没有被毒哑。”林老夫人的心机可真是够深的,知道她对欢嬷嬷有戒备心,所以就让欢嬷嬷演这么一出戏,好对她下手。 看来,她是准备回来了? 以为杀了她,就能将林家的家业接手? 林云染眸光一黯,将欢嬷嬷身上的腰带扯下来,捆住了她的脚,然后将那把匕首捡了起来。 欢嬷嬷试图将林云染打的结解开,但任凭她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解开那个结。 “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打的结岂是你能解开的?”林云染看到欢嬷嬷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将匕首放到茶杯里,然后拿起茶壶,从匕首上淋了下去。 而后将手里的银针放了进去。 不一会儿,银针就染上了一抹黑色。 果然有毒。 林老夫人知道她今时不同往日,人变聪明了,也变防备了,要是在她的饭菜里下毒,或是在别的地方动手脚,肯定瞒不 过她的眼睛,于是就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她。 真真是狠心。 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孙女,至少将林家家产掏空,害得她被万人嘲讽就罢了。 如今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现在,还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林云染笑着,端着桌上的茶杯,一步步走到欢嬷嬷身边,吓得她脸色惨白。 “大小姐,奴婢不想这么做,都是老夫人,是她逼着奴婢做的。求大小姐开恩,饶了奴婢这条命吧。”欢嬷嬷给林云染磕了好几个响头。 “我说过,我给你机会了。但是你并没有珍惜。所以……”林云染捏住她的下巴,冷冷一笑。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想杀我,找个更厉害的人来 冰冷的茶水从她的喉咙里灌下去,欢嬷嬷瞪大了眼睛,拼了命地挣扎。 她知道这茶水里有毒,她不能吞下去。 但林云染的钳制,让她完全无法将茶水吐出来。 “不想喝?看来你也知道匕首上有毒嘛。”林云染轻笑一声,一掌狠狠拍在她的背上。 欢嬷嬷呛了一下,就将嘴里的茶水吞了下去。 “祖母肯定不会就这么杀了我,你是她的人,要是我死在你手上,她肯定会被怀疑。所以她下的毒,并不致命。”林云染将茶杯扔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月儿和羽灵闻声而来,看到被捆住双脚狼狈趴在地上的欢嬷嬷,惊愕不已,“小姐,发生了什么。” 林云染拍了拍手,淡然一笑,“没什么。” 而后她用欢嬷嬷的匕首,挑断了欢嬷嬷脚上的腰带,“回去吧。告诉你的主子,想杀我,找个更厉害的人来。” 月儿和羽灵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欢嬷嬷是来杀你的?也就是说……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不恶毒的,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利字罢了。我很高兴,她想了这样的法子来对付我,而不是用更蠢的方法。这说明在她心里,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林云染了。” 林老夫人对她有所忌惮,对她而言可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林老夫人不会那么轻易地回到林府了。 在没有想出一个能应对她的好办法之前,林老夫人……不会回来。 她才刚刚损失了十万两银子,按着林家那些人花钱大手大脚的性子来看,他们可能要节衣缩食一段日子了。 当初他们离开林家的时候,是从林家卷走了不少银子。 但在那之前,林家就已经快要被他们掏空了。 没有能将她的嫁妆一并拿走,所以他们拿到手的真金白银,总共应该不过一百万两。 要大半年的时间,这一百万两怕是被挥霍得差不多了。 不然他们也不会急着这时候就回到京城。 更不会急着对她下毒手,试图将林家的生意从她手中接过去。 这些生意可才刚刚起步,没有她林云染,根本进行不下去。 林老夫人这么着急地扼杀她,就是怕以后再也无法控制她吧? 月儿和羽灵听了她的话,心酸的同时又很欣慰。 心酸的是,她失去了爹娘,这些所谓的亲戚还想杀她。 欣慰的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林家大小姐了。再无人能随便欺负她。 “你走吧。记得把我的话带到。”林云染冷冷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月儿和羽灵看到房门被关上,还以为她心里伤心,就没有去打扰。 林云染回到房间,觉得她必须要想个更稳 妥的方式将这个箱子藏起来。 或许,她也可以设计一个机关? 从前林夫人总是随身携带,因为当时还没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 但她给太后送礼之后,她是桑家傀儡术传承人的消息已经甚嚣尘上。 哪怕她传了假消息出去,也还是会有人怀疑这箱子在她手上。 如果能用一个机关将它稳妥保存,就不用这般担心了。 林云染看了看身下的床。 若是能在这里设置一个机关,将箱子藏在里头,任是谁来了,都找不见吧? 为了这事,林云染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一夜,饭菜都只让月儿送到门口,才总算是将她想要的机关做出来了。 林云染满意地将箱子藏了进去,让月儿准备了热水,好好梳洗了一番,就去了西郊。 又一个月的时间,已然到了寒意袭人的时候。 度假山庄停了工,林云染请所有工人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让他们开春再来上工。 火锅的香气吸引了不少人,他们从来都没有吃过这般热辣的美食,光是闻着这香气都已经口水长流。 林云染发现新的商机,自然不会错过。 大冬天吃火锅,简直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她自制了许多锅底配方,满足不同人的口味。 度假山庄里每天都是一派热闹的景象,来看佛光的,泡温泉的,赛马的,吃火锅的,热闹得不行。 她数钱数得手抽筋,将之前关掉的几个铺子都重新开了张,还给了一笔银子让他们将铺子好好休整了一番,好让铺子看着不再那般破旧。 这厢她赚了个盆满钵满,那厢林家的人蠢蠢欲动,一直想抓着时机回林府。 想回来?还得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 林老夫人知道回林家没那么容易,久久没有动作。 倒是冯氏忍不住了,偷偷回了林家,想看看林云染的态度,结果却是连林云染的面儿都没见着。 她气急败坏地回去了,还到林老夫人面前大骂了林云染一通。 “她并不是故意不见你,她今日并不在府中。”林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冯氏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很是疑惑,林云染如今都这个态度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不在府中,那是去了哪里?难不成又去西郊了?”冯氏倒是知道林云染一直都在往西郊跑。 西郊如今可是林家的聚宝盆,听说那里可是日进斗金! “她也没去西郊。而是入了宫。”林老夫人冷冷一笑,“她以为,解决了欢嬷嬷,就没人能帮我盯着她了?我在林府的眼线到处都是。” “入宫?她入宫去做什么?太后这几日又不见人。”冯氏自然知道她两个多月前在太后的寿宴上讨得太后欢心的事。 但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后在先帝忌日前后是要潜心理佛的,她现在进宫根本就见不着太后。 “谁说她入宫只是为了见太后?”林老夫人将茶杯放下,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她是去见太子的。” “都有了太后这样的靠山,她还去见那废物太子做什么?”冯氏对林云染这举动分外唾弃,“说她精明吧,又总是做出这样的蠢事来,着实让人不解。”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情字更让人糊涂的呢?”林老夫人幽幽地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只要你来,等多久都行 “情字?娘的意思是,她喜欢太子,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为太子做事?”冯氏怎么都没想到,林云染在被凌天墨休弃之后,居然会喜欢太子,“凌天墨好歹还是战神,这太子……” 不过是个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废了。 根本就没什么能指望的。 她就不能为林家考虑一下? “你可知道,凌天墨刚刚吃了败仗?”林老夫人知道她和冯氏说这些,她这样的妇人也不会懂,但相比于李氏,冯氏还是更得她心一些,所以她也不介意和冯氏说上一说。 “凌天墨吃了败仗?他不是战神吗?向来都说他是战无不胜的,怎么这次会吃了败仗?”冯氏颇为惊讶。 这事她并不是全然没有听说,但她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凌天墨可是战神,唯一的异姓王爷,怎么会吃败仗呢? “纵然他是战神,也不代表他真的就战无不胜。以前他有我们林家帮忙,纵然朝廷给的粮草不够,也有额外的补给。但如今,林家不再帮他,他难免也会有心无力。” 林老夫人从前可是一直反对资助凌天墨的。 奈何自家大儿子太过疼爱女儿,为了一纸婚约,不断地将银子砸在凌天墨身上。 结果得到的却是凌天墨对林云染的羞辱。 他若是泉下有知,恐怕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吧? “可这和那小贱人进宫有什么关系?”冯氏还是没明白这其中的关系。 “凌天墨吃了败仗,损失惨重,自然要有人去收拾这残局。先前太子主动请缨,但皇上没有答应。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拒绝了。而林云染,怕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林老夫人等这机会等了好久了。 终于,林云染要离开京城,且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了。 林家,会重新回到她的手中,回到她的掌控之下。 “她要跟太子一块儿去打仗?”冯氏被这消息惊到了,“她一个女人,到战场上去做什么?” “我以为我刚刚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林老夫人拧了眉,冯氏果然只能比李氏多一点指望。 根本就聪明不到哪里去。 “为情?”冯氏这才想起林老夫人刚刚说过的话,“她担心太子的安危,所以会跟着他上战场?” 想到这里,冯氏兴奋地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回林府了?” 这一个月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回林府去。 但林云染宛如一座大山一般挡在他们面前。 若是她真的和太子去打仗了,岂不是一去就会很久? 说不定根本就没命回来。 林家的一切,就都是她……他们的了。 “只要她一走,我们就立刻回林府。她走之前对林管家必然会有交代,想要接手……” “必须 除掉这个绊脚石!” 林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冯氏在别的事上或许不太灵光,但一说到算计人,她的眼里都有光,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错。”她阴沉一笑,心里已经酝酿好了一个计划。 而此时的林云染,正在东宫。 如林老夫人所言,她的确是入宫见了太子。 但她并没有跟着龙昭华一起去打仗的打算。 她又不是傻子,放着林家当下这么红火的生意不要,跑去打仗。 那不等于给了林老夫人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她可不愿意。 所以在龙昭华问过她之后,她久久没有回答。 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之前诅咒凌天墨吃败仗,好让龙昭华能去收拾残局的事了。 可她那时也没想要跟着去啊! “怎么,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龙昭华等她的回应,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看她的眼光不断变幻,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纠结多挣扎了。 “如果,林家的生意如今还没有起色,我自然会一口答应下来。但是,林家如今已经起死回生,正在一步步走向繁盛,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就等于给了那些人机会。” 龙昭华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些人是谁。 “你可要本宫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龙昭华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一直都在烦心这件事。 如果她需要自己帮着她解决问题,那他自然义不容辞。 只要她能跟自己走就好。 “不用!”林云染怎么会不知道他解决问题的办法会是什么。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问题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那些人,她要亲自一个一个地收拾。 “殿下,当真需要我?”林云染看着龙昭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若是不需要你,又怎会问你?”龙昭华回答得格外认真。 认真到动摇了林云染的心。 “好。”她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 “你愿意去了?”龙昭华闻言,开心不已。他还担心林云染会拒绝,没想到她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就答应下来了。 要不然,他还真有可能会对林家那些人下手。 “就当作是,为了殿下,为了龙辕王朝的百姓。”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可不是林云染想看到的画面。 如果这场战争持续下去,受苦的只会是无辜的百姓。 “还有那个白眼狼,我要是不去看看他的笑话,都对不住我自己。”林云染想到凌天墨此刻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总是以为,他能打胜仗,能成为战神,能被封王。都是他自己的功劳,视而不见林家在背后默默为他付出的一切。 这一次,他算是吃到苦头了吧? 龙昭华的眸光一黯。 原来 她想跟去,只是想看凌天墨的笑话。 她不是一直都说,凌天墨在她心里早就没那么重要了吗? 既然不重要,何必还在乎? “殿下预备何时出发?”林云染想在离开之前处理好林家的事。 “战事吃紧,等不得太长时间,明日就要出发。”龙昭华回答。 “明日?不如,殿下先行,我处理好林府的事再来?我保证不会让殿下等太长时间。最多两日,我就能追上。”她要交代的事太多了,明日就走可来不及。 龙昭华好不容易才说动她跟去,自然不会不答应,“只要你来,等多久都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找殿下借一个人 林云染听得一怔。 也不知道是龙昭华如今说话越来越犯规了,还是她这个人越来越容易想歪了。 总觉得他的话听着那么动听,好像是情话一般。 但转念一想,他可是要将自己坑到沙场上去,要是说话不好听一点,有哪个傻子会愿意去呢? 林云染并没有注意到,她方才无意中骂了自己是傻子。 “我说了,不会让殿下等太长时间。我这一走,林家那些人肯定会闹出幺蛾子来。”林老夫人怕不是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 等她离开,然后趁虚而入。 而她这一次偏偏还得离开很长的时间,这场战事,没两三个月,她是回不来的。 她原本想着,她离开京城之后,将林府的事交给林管家。 但林管家年事已高,身边又没个能护着他的人,倘若林老夫人要对他下手,可是易如反掌。 她不想林管家因为林家的事受到任何伤害。 哪怕林老夫人不会杀人,对付人的手段也不少。 “我能不能找殿下借一个人?殿下身边有那么多人,我想借一个到林家,保护林管家。只要护住了他,也就算护住了林家。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处理起林家的事来也会更快,说不定后天就能出发了。” 如果林家的事不能处理好,林云染就算是到了边境,也无法心安。 龙昭华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拒绝,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你想借谁?” “殿下身边都是高手,但我需要一个聪明一点的,所以,我想要落尘。”林云染明白,要应付老奸巨猾的林老夫人,可不是容易的事。 她需要一个聪明人来识破所有的诡计。 落尘不仅聪明,还是那三个人中武功最低的一个,将他留下,龙昭华的安危依旧有保障。 “本宫本就要将落尘留下,让他留意京城里的动向,如今不过是让他多做一件事而已。”龙昭华听到她说出落尘二字,会心一笑。 “是吗?那我就更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了?”林云染也跟着笑了笑,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早些回去打理林家的事,就能早些跟着殿下出发。” 说完,她施施然地给龙昭华行了个礼。 “你这礼数,倒是很有进步。”看来,为了以后不被柔妃挑出什么毛病来,她可是下足了功夫。 “想要好好活下去,自然就得将自己的姿态放得低一点。”从前的她,高傲得不可一世,是因为她有足够的资本。 而如今的她,面对这样的生存环境,面对这样的命运,只能将自己的高傲暂时收敛起来。 锋芒微露,也足够让人惊艳了。 从宫门出来,林云染就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落尘。”她轻轻喊了一 声,落尘就从暗处到了她身边。 “林姑娘。”落尘对她拱了拱手。 “如今是我有事要拜托你,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林云染将她带回林府,让他换了一身下人衣服,将他带到了林管家面前。 她原本想简单地交到两句,就去西郊,可她的话还没说完,林管家就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万万不可啊!这战场哪里是你能去的!” 林云染将他扶了起来,“林管家,谁说女子不能去战场?我此去,若是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让他稳固了太子之位……你说,林家以后会如何?” 她自然不能承认她有私心,只能将林家拿出来说。 而林管家听了她的话,久久没有能开口。 他不想让林云染去战场,但也知道,如今林家的生意虽有了起色,但也只是因为有太后在背后撑腰。 而太后年事已高,一旦薨逝,林家就没了指望。 如果这一次她助龙昭华得胜,让他保住了太子之位,就不用担心以后会寸步难行了。 “再说,你家大小姐我这么聪明,又是跟在太子身侧,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林云染知道,如果不能让他放心,他是不会让自己去的。 纵然林家在他心里重要,他这个大小姐,是他效忠一生的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也不想看着她去战场送死。 “只是此去,最少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林家那些人,已经回了京城。我一走,他们必然会回到这里,夺走我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一切。所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林家,就要拜托给你了。” 林云染见他的态度有所松动,也不等他回答,就当作他是默认了。 “你说,老夫人他们会回来?他们怎么有脸回来?”林管家可没有忘记,那些人在林家最艰难的时候将林家所有家产席卷一空,逃离了京城。 如今他们怎么还有脸回来。 “要是他们有脸,当初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祖母有多心狠手辣,我想林管家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她知道我会将林家的一切都托付给你,所以她回来了,第一个对付的,也必然是你。” 林云染看向身后的落尘,给他使了个眼色。 落尘走到她身边,对着林管家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见礼。 “他是太子身边的暗卫,武功高强,我将他从太子身边借过来,保护你和林家的一切。”林云染也知道,哪怕她安排了这么多,林老夫人也会有后招。 但那些后招,已经不是她能顾得上的了。 她只能尽量减少损失。 “大小姐还要为我这把老骨头考虑,叫我怎么好意思?”林管家没想到她居然会让太子身边的人来保护自己,原本就红了的眼眶,这下彻 底兜不住眼泪了。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抛下林家离开,原本就是我的不对。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林云染叹了一声,“若不是为了林家的未来,我也不会去。可我实在不想林家就这么毁在我手上。” “大小姐,你别说了。”林管家听到她这么说,又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他们必然会用卑劣的手段。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敢玩儿阴的,我就能比她们更阴。”林云染冷然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只有她能打开的机关 不过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有什么难的? 他们怎么对她的,她就十倍百倍地奉还。 以为回到林家就能万事如意了? 哼。 林云染又和林管家说了些宽慰的话,才回房间。 月儿和羽灵听说她要跟着太子上战场,脸都白了。 “小姐,你怎么能去呢?那可是战场!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月儿的话才说完,就吃了羽灵一个爆栗。 “有你这么诅咒自家小姐的吗?”羽灵怒道。 月儿揉着脑袋,委屈地撇嘴,“我这不是担心吗?” 她们两个说话的工夫,林云染已经将自己要带的东西收拾好了。 羽灵看着她手里的包袱,知道自己劝也劝不了,不由得抱怨起来,“不是还有时将军吗?为什么要太子去战场?” 林云染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时煊来。 说来奇怪,她以为凌天墨出发的时候,时煊会跟着一起去。 但他却没任何动静。 而这一次太子出征,似乎也没有要他一同去的消息。 时煊好歹也是大将军,之前被调回来,也没说是什么原因。 在京城这好几个月时间,林云染只在太后的寿宴上见过他一次,其余时间,他在京城毫无存在感。 没有任何传闻,没有任何风声。 以至于她都要忘记他这个大将军的存在了。 “时将军回到京城,肯定是有原因的。说不定他回来,是保护皇上的呢?如今西周进犯,京城怕是也会有人蠢蠢欲动,要是没有时将军,一旦有人犯上作乱……” 两个丫鬟被她吓得不敢妄自议论了。 尽管林云染也不知道时煊回到京城且一直悄无声息的原因是什么。 但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或许,相比于其他人,皇上更为信任时煊。 留他在身边,是怕有人犯上作乱。 “你们两个,乖乖在府里待着。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们,你们不必隐忍,我才是这里的主子,你们是我的丫鬟,在这府中就该高人一等。 要是谁敢对你们不好,你们就去找林管家,让他为你们做主。谁欺负了你们,自然会有人为你们讨回公道的。记着,我的房间,谁都不能进。” 林云染可没有忘记,她的房间里还有个重要的东西。 尽管她用最精密的机关将那东西保护了起来,且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多次改进,如今除了她,没有人能知晓这个秘密 但她还是怕万一。 不怕有人费尽心机地想要找到,就怕有人无意中发现了。 世上的事就是有这么神奇。 有时候,你倾尽一切想得到的东西,别人不费力气就能拿到。 “小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奴婢和羽灵姐姐等着你回 来。”月儿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的。 “我这不是还没走吗?我还得到西郊去看看。后天再走。”林云染看着这两个傻丫头,摇了摇头。 而后她骑马离开林府,到了西郊。 她在西郊住的房间里,也有一个机关。 机关里放着她这几个月赚来的所有银子。 林家的人肯定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回到林家,面对的会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情况。 她在度假山庄里,对那里所有管事的人都交代过了,林家的人若是来伸手要钱,一个子儿都不能给。 每日的收入,除了留下必备的部分,剩下的,通通都存入她设置的机关里。 待她回来,会将账目查个清楚。 若是有不符的地方,那个人就不用留在林家做事了。 林云染的手段如何,他们并不清楚。 但只要想到她背靠着太后,如今还要随太子出征,这些人自然不敢不照着她说的做。 万一惹恼了她,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交代好一切,林云染将机关打开,将里头的银两和银票都取了出来。 两个月的时间,这个地方就为她带来了五百万两的收入。 尽管在账本上已经见过这个数目,但亲眼看到,还是很有成就感。 林云染看着面前这堆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一叠叠的银票,心情却不怎么好。 她的商业帝国才刚刚崭露头角,就要被她抛下了。 她觉得自己就跟个不负责任的娘亲一样,就这么抛下了她的儿子。 尽管把儿子托付给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可一想到有那么多坏人对自己的儿子虎视眈眈,林云染心里就免不了难受。 上天可真是会和她过不去。 从她来这里,就一直给她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 好不容易尝到了一点甜头吧,这甜蜜劲儿还没过呢,就又给她塞一嘴黄连。 林云染在拿来的小箱子里装了一百万两,以备不时之需。将剩下的放回到了机关里。 这个机关就是度假山庄的存钱罐,银子只进不出。 能打开这个机关的人,只有她。 所以她丝毫不担心这些银子会落入林家人之手。 若是有人想破坏这机关,就会有毒针,毒箭,咬人的虫,啄人的鸟轮番出现。 她这一个月除了忙碌生意,就是在研究从想自己干拿出的那本书。 精妙绝伦,小巧玲珑的各式机关,光是可以用来做暗器的就有不下二十种。 还有逃生用的飞索,以后她也能飞檐走壁了。 所以她才会对这次战场之行这般有信心。 时值夜深,度假山庄却依旧是热闹一片。 林云染觉着,当个无忧无虑的人可真好。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用担心。 但转念一 想又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 上辈子,她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一生都没有过真正安稳的时候。 或许,她的人生就注定了是这样。 颠沛流离。 林云染靠在墙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和她的银子睡在一块,还真是格外安心。 林云染不由在心里笑话了自己一句。 她伸了个懒腰,梳洗过后,就离开了西郊。 路过那片煤矿的时候,林云染心里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将它从凌天墨手里“骗”过来。 或许这一次跟着去出征,会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呢?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林家人回归 其实林家的铺子,林云染并不怎么担心。 那些人都是龙昭华找来的,只认她这一个老板,林家的其他人想要从他们这里拿走银子,可不容易。 但她还是去交代了几句。 毕竟她不想让林家的人拿走一分一毫。 这一交代,就是从早上到傍晚。 哪怕她是骑着马,并没有走路,这一天下来难免也浑身酸痛。 她回到林家,想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就出发,却发现,林家竟然格外热闹。 没想到,林家的人以为她今早就跟着太子走了,迫不及待地回了林府! 林云染一回府,把正在吃饭的林家人吓了一跳。 原本欢乐的气氛顿时变得死寂。 “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准备准备,把你们住的院落收拾一下,再为你们接风洗尘才是。”林云染笑着走过去,冰冷的眸光扫过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了林老夫人脸上。 林老夫人嘴角原本还有笑意,她觉得,林云染从小就是怕她怕惯了的。 纵然性子变了,但骨子里的恐惧却不会变。 但她错了。 林云染看向她,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发怵。 果然不一样了。 眼前的人看着和以前判若两人。 哪怕还是同一张脸,但那脸上却有不寻常的光芒。 “怎么都不说话?见了我,不高兴吗?”林云染看到他们都一副被震惊到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以为她走了。这林府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些吧? 林云染一步步走过去,一直走到老夫人身边,“祖母,要是我没记错,这个位置,应该是我的吧?” 她是林府的当家人,这主位,自然该是她坐! 此言一出,林家人立刻跟炸了锅一样。 “林云染,你这是什么话,她可是你祖母!” “你未免也太目无尊长了!” “果然,没娘教的人就是这样,连昨天都敢不敬。” 前头那两句话,林云染可以一笑而过,不去在意。 但最后这句话,她却不得不在意。 她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林雪儿的妹妹,林雨儿,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响后,林雨儿捂着脸,瞪着眼睛看向林云染,“你这小贱人,居然敢动手打我?” 她想要还手,却被林云染抓住了手腕,狠狠一捏,痛得她惨叫起来,而林云染并没有就此罢休,再次抬手,将她右边的脸也狠狠扇了一耳光。 林雨儿哪里想到林云染会有这样的举动,当即发了疯,抬脚对着林云染踹过去。 林云染对此早有防备,一个闪身躲开,顺便松开了捏着林雨儿的手。 林雨儿狠狠摔在地上, 头上磕出了一道血痕。 “哎呀,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林云染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心里头舒坦多了,她对着林雨儿伸出手,“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嘴里说着的是关切的话,但用的却是嘲讽的语气。 冯氏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将林雨儿从地上扶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林云染,“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二婶这是什么话?我帮你教训女儿,你该谢谢我才是。不然她以后嫁了人,在夫家也这般口不择言,丢的可就是我林家的脸了。”林云染说罢,看向林老夫人,“祖母,你说是吗?” 林老夫人震惊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早知道,林云染以前在这府中,可是被欺负惯了的。 就连丫鬟小厮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如今,她不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将主位让出来,还动手教训了林雨儿。 “娘,就算雨儿有错,她也不该这样。你看看,雨儿都变成什么样了?她这脸上的伤,若是留下了疤痕,以后还怎么嫁人?”冯氏还以为林老夫人会为林雨儿做主。 结果她半晌都没说话。 她自然看不下去了,逼着林老夫人来主持公道。 “二婶,若是我骂你一句,有娘生,没娘养,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如你教教我,怎么做才是对的?”林云染看向冯氏,冷声说道。 “要不是你让你祖母把主位让出来,雨儿她……她也不会这么说你!”冯氏用手绢为林雨儿擦去额头上的血痕,辩解道。 “可我是林家的当家人,这主位,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以为,你们都有自知之明呢。毕竟当初你们可是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我。这不就是承认了我的地位?” 林云染慢条斯理地说着,手抓在了林老夫人坐的椅子上,“祖母年纪大了,不方便走动。而我呢,也不习惯坐别人坐热了的椅子。不如就这样……” 说着话,她的手猛一用力,将林老夫人从主位推到了旁边。 和林二爷的椅子撞到了一起。 林二爷正要发作,就对上了林云染那染了冰霜的凌厉眼眸,听到她那带着笑意的声音:“二叔,祖母不方便起来,你难道……还不方便起来吗?” “你为何要推向这一边?”林二爷倒是不满她动这个主位,而是不满她将主位推向自己这边。 这样他的位置不就得往旁边挪了? 他可不愿意! 林云染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在林二爷耳边说道:“二叔,祖母心疼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林二爷的脸色原本就难看,被她这么一说又阴沉了不少。 林老夫人闻言,也是一惊。 林云染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挑拨离间 的本事? “二叔,你还是让一让吧。不然可就要耽误大家吃饭了。” 如林云染所料,林二爷并没有动。 她连那样的话都说了,林二爷怎么可能会动呢? “算了。你们好不容易才回来。这主位也算是让出来了,椅子放不下,放张凳子总是可以的。”只要能坐在坐在主位上,林云染才不在意那么多。 她让人拿了凳子过来,坐在了林老夫人旁边,完全没有理会还跌坐在地上的林雨儿。 冯氏哪里能甘心? 她走到林云染身边,想将她从凳子上拽下来,结果被林云染绊了一脚,竟然直接跌到了林三爷怀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这动作怎么这么熟练 林三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竟然忘记了将人推开。 “我看二婶这动作,怎么有些熟练呢?”林云染在一旁淡淡然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浮想联翩。 她这意思不就是说,冯氏和林三爷有染吗? 林家的人都知道林三爷是个什么货色,说不定他还真就染指了自己的嫂子呢? “林云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冯氏从林三爷的怀里起身,转头看向林云染,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煞是好看。 “我不过就随口说说,二婶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你不是觉得,说错话不算什么大事吗?你看看,真落到你身上了,你也没法淡定不是?”林云染掩唇一笑,眼底都是嘲讽。 冯氏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又偏偏没有办法反驳。 “更不用说,她还提到了我娘。我打她都算是轻的了。林雨儿,你给我记着,你骂我可以,但别提我娘,你提一次,我打你一次。一直到你不敢了为止!” 林雨儿闻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曾几何时,林云染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大一点。 如今她却是这般气势凌人,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明天一早我就得出发,还有些事必须处理,就不在这里陪着各位吃饭了。”林云染站起来,对着林老夫人欠了欠身,“祖母可千万别生云染的气,这规矩还是得守着的。不然可就乱套了。” 林老夫人敛去了眼底的怒火,换上了一副和蔼的样子,“你这是什么话?既然你是林府的当家人,这主位就该你来坐。我这个老婆子哪里能生你的气?” “你说你明天一早出发,是不是要去打仗?”林三爷听到她这么说,蓦地松了口气。 他差点以为,林云染不会走了。 要是生活在这样的林府,他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有多水深火热。 “原本是要和太子殿下一起走的。但林家的生意还得交代仔细,不然我不放心。所以才会多留了一日。”林云染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林老夫人。 她说到“林家的生意”这几个字时,林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一瞬间的风起云涌,都被林云染看在了眼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各位慢用。”林云染说罢,转过身,消失在了回廊上。 “人都走了,这生意还能怎么交代?”林三爷嘲讽一笑,“难不成她远在云鹤城,还能管这京城的事?” “那可不一定。”林老夫人的眼中晦暗不明,原本她可是信心十足的,只要她回到林家,解决了林管家这个麻烦,林家的生意,就能轻易被她拿捏在手。 但现在,她却没那么自信了。 林云染在这里多留了一日,为的就是将林家的生意交 代好。 不管是怎么个交代法,从她方才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来看,她没有丝毫惧怕。 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自信,这样的魄力,是从前的林云染根本就不曾有的。 林老夫人看着依旧跌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林雨儿,心头还有一个疑虑—— 什么时候起,林云染对她娘这么在意了? “娘,她人都走了,林家不就是我们的天下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林三爷不明白。 “你难道没看出来,她与从前不同了?”林老夫人手中的筷子都快捏断了,“她没和太子一同离开,就是为了安排林家的一切,都让她安排好了,还能有我们什么?” “就算她安排得再仔细周翔,她人不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林三爷还是不明白。 “那你可就太小看她了。”林老夫人一下没了胃口,将筷子放了下来,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她转身之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发现这一桌看着虽丰盛,但用的却不是最好的食材。 以往他们在林府,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而今,怕是不会再有那样的待遇了。 毕竟在林云染的嘴里,这林府还没能周转过来,连银子都没赚,日子又能多好呢? 不过……战场多意外,她若是死在了战场上,这林府,她想管不都管不了了? 林老夫人阴鸷一笑,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 春风院内。 林云染坐在院子里,吃着她为自己配制的营养餐,想着方才林家人那五颜六色的脸,心头很是畅快。 当真以为她林云染还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捏圆搓扁的怂包? 不给他们一点下马威,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了。 不过是一堆寄人篱下的吸血鬼而已。 吃着她的,喝着她的,用着她的,还要算计她?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小姐,你看,你都还没有走呢,他们就想在府里当家做主了,要是你走了,他们还不在这里闹翻了天?”月儿不想让她离开。 尤其是今天看了她那么霸气的一面,看到林家人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她简直开心极了! 一想到她离开以后这里就是林家人的天下,月儿的心里就难受。 “你说得好像我不回来了一样。他们就算在这里闹翻了天又怎么样?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你们在府里,只要守好我的房门就好。 若是他们非得闯进去,你们就留一个人在这里拖住,再去找管家。收拾过他们几次,也就不会有人再来闹了。我很快就会回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安排能有多少奏效,毕竟林老夫人不是个好惹的 主儿。 但既然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就只能先让他们再嚣张一阵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云染就起来了。 她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机关,将门锁好,正要出去,就看到了月儿和羽灵。 “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起来这么早?”她原本是想悄悄走的,可这两个丫鬟就是不让她如意,塞了一大包东西给她。 尽管拿着是累赘,林云染也收下了。 而后她走出林府,骑马向着城门而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肯告诉她 林云染追上龙昭华的队伍时,已经是第二日黄昏。 她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她救下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女孩,将那两个丫鬟给她的一大包吃的都给了小女孩。 结果,那包东西太重了,小女孩虽然已经七八岁,但个头却瘦小,根本拿不动。 她只得送货上……破庙。 破庙里有个女人,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小女孩喂给她东西,她勉强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既然都遇上了,大概就是天意。 林云染这么想着,走到临近的镇上,请了个大夫过来。 大夫诊治了一番,说病情虽重,但只要肯花银子,还是能治的。 银子,林云染有的是。 但花五百两买一根人参救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林云染正犹豫着,低头看到了小女孩那双澄澈的眼睛,她笑了笑,说道:“记着,这是你欠我的。以后得还给我,知道吗?” 小女孩郑重地点了头,“我……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我可没让你只记得。”林云染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你得还给我。” “我会还。做牛做马都还给你!”小女孩思考了一下,想出了另外一句感恩的话。 看她这样子,没少和她娘一起求人,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林云染验过人参的真伪之后,拿出了五百两银票,将人参买了下来。 这人参其实不止值五百两,林云染将其中一半给那女人服下,另一半则带在了身上。 她毕竟是要去战场,难免会有什么意外。 身上带个能救命的东西,活下来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你欠林云染二百五十两银子,你可得一直一直记得。”林云染戳了好几次小女孩的额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她哪里能指望这对母女能将银子还给她? 就她们这样子,能活下去,就算是对得起她今天出的银子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破庙里的女人忽然开了口,“你……你是林家大小姐林云染?” “怎么,你认得我?”林云染不由想,她被凌天墨休弃的丑闻难道传得连眼前的人都知道了? 那可真是够丢人的。 “我……我抱过你。”女人艰难地起身,走到自己女儿身边,用手比划了一下,“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抱过你。” 这话听着着实太奇怪了。 或许是病入膏肓,所以才会说胡话? 但要是那样,她也就不会说她是林家大小姐了吧? “我知道你不信。”女人苦笑一声,那声音听着格外悲凉,“但我的确抱过你。那时候我还以为,我家主子,终于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你家主子?”林云染听着这四 个字,眉头一皱,“你说的,是我娘?” 女人点了点头,“是啊。她颠沛流离那么久,好不容易才遇上了一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人。谁知道、谁知道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呢?她还是忘不掉自己的过去啊!” 忘不掉自己的过去? 林云染一直都想知道林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还曾想过去寒家问问寒夫人。 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和林夫人有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恻隐之心。 如果不是她救下了那个小女孩,也就不会来到这里,见到她了。 “所以,我娘到底是什么人?”林云染拽着她的衣袖,问得急切。 而女人却嗫嚅了半晌,一个字都没有说。 “怎么,不能说?”林云染觉得奇怪。 桑家早就没有了。 曾经因为傀儡术而显赫一时的桑家,也因为傀儡术遭受了灭顶之灾。 桑家余下的人,早就改名换姓将自己隐藏起来了。 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桑家最重要的东西在林夫人手上,她这一脉应该是想要将桑家的一切继续传承下去。 所以相比于其他桑家人,她要危险得多。 但她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不至于还不能说出她的身份吧? “不是不能说。而是……而是……”女人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能说出来,她跌坐在地上,脸上又是泪又是笑,“我从来都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她要是知道你出落得这么好,,一定会很开心吧?” 林家的事,她这一路上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尽管她从来都没想过遇见她,但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吧,还是让她遇着了。 不光如此,她还救了自己一命。 林云染不忍心告诉她,林夫人早就在地下和自己的女儿重逢了。 她不过是一缕无意中闯入到这个身体里的游魂罢了。 “既然不是不能说,何不说出来?”林云染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支支吾吾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她顾虑这么多。 “不知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女人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要去哪儿,和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林云染觉得她这么问,不过是想要转移话题罢了。 所以并没有回答。 “小姐是要跟随太子一起去云鹤城吧?”女人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看她这样子,分明已经病重许久了,但她居然连这个消息都知道? “这破庙里,每天也会有不少人来歇脚的。所以我或多或少能从他们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这破庙是这附近唯一能遮风避雪的地方,如今天气这般寒冷,几乎每日都会 有人到这里来歇脚避寒。 所以她尽管病重,也听闻了不少消息。 林云染没有回答,却听到她说:“如果是这样,你就更不想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都被她说得糊涂了。 难不成,林夫人的身世还能牵扯到龙昭华不成? 女人没有再说话,而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林云染知道,她这样子,是无法从她这里问出什么来了。 “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这银子,我等着你还给我。”林云染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破庙。 看来,她只有去找寒夫人,才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身边有细作 “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龙昭华掀开帘子看着骑马贴着马车走的她,蹙眉问道。 “难道要太子殿下仰头看我。”林云染笑着看向他,“不过是没有休息好罢了。” 这话也没错。 她的确没休息好。 因为她有太多心事盘踞在心里了。 林家的事,那个不肯透露身份的神秘女人,以及她说的那些模糊的话。 她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事。 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没休息好?不是都把落尘留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龙昭华只当她是担心林家的事,所以才睡不好。 林云染也没有反驳,只无奈一笑,“那个老妖婆的心思,我可猜不着。万一她玩儿什么把戏,耍什么手段,我怕林管家招架不住。” 林管家终究不是她,无法应对诡计多端的林老夫人。 至于那些为林家做事的人,哪怕她耳提面命过,恐怕也还是会认为林老夫人在林家说话有分量。 “老妖婆?”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自己的祖母,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当着她的面也这么说?” “那自然是不会了。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不孝。她能跟我玩儿阴的,我也能和她玩儿阴的。不过就是看谁更阴而已。”林云染耸了耸肩。 暗地里动手脚谁不会? 林云染保证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那自然是你。”龙昭华脱口而出。 林云染也没计较,谁让这话是她自己说的呢? “此去,还有十来日的路程,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其实林云染心中还是有疑问的。 以凌天墨的军事才能,不至于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哪怕没有足够的补给,他的排兵布阵也不至于会输得那么惨才是。 这完全不是他应有的水平。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要担心凌天墨的安危?”纵然心中对凌天墨有诸多不难,龙昭华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才能。 这一次他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且损失惨重,的确让人意想不到。 哪怕他在心里期望过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听到的时候依然是震惊的。 “恐怕,他身边……有细作。”林云染想不出别的理由。 如果不是有细作传递消息,他怎么会输得这般惨烈? “细作?凌天墨那么精明的人,能看不出身边有细作?”龙昭华不这么认为。 “如果那细作是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他自然就看不出来了。”林云染之前一直以为,慕容嫣是柔妃的人。 但如今想来,她若真是柔妃的人,做的事也太蠢了些。 柔妃哪里能容得下她这样的蠢货在身边? 所以…… “你是说,慕容嫣?”龙昭华 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了慕容嫣来。 这次凌天墨出征,她好像是跟在了他身侧一同去的。 还有人羡慕他们伉俪情深,一同对阵杀敌。 如今想来,这慕容嫣去战场,怕是另有图谋。 “没错。当初她之所以能到凌天墨身边,是因为她在战场上救了凌天墨。可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巧妙了。恐怕她背后的人,用的是我对付阿阮的招数。”林云染冷声说道。 “在一个人最为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确是取得信任最有效的方法。”龙昭华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他心里也难免会有疑问,既然都已经成功取得了信任,甚至都到了凌天墨身边,想要杀了他,可是易如反掌,为何却没有动手? “你是不是在想,慕容嫣为何不杀了他?”林云染看他的样子,就猜到了他心里的疑问。 “怎么,你知道?”龙昭华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但却看到她摇了摇头。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风刃忽然说了一句:“殿下和林小姐这么说话一定很累吧?不如,林小姐到马车里坐下?” 风刃怕自家主子的脖子累坏了。 林云染翻身下马,钻进了马车里。 这马车可比之前龙昭华坐的大多了,哪怕四五个人在这里面都不会觉得挤。 她没有不坐的道理。 “或许,她只是觉得凌天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没有动手。毕竟我们到了云鹤城,商量对策,也是要和凌天墨一起的。到时候她还能将我们的作战部署也一并说给西周的人。”龙昭华忽然开口。 “有道理。”林云染点了点头,却觉得理由并不止如此,“不过,我不觉得她会杀了凌天墨。” “为什么?”龙昭华听她这语气分外肯定,忍不住好奇她能说出个什么样的理由来。 “我想,她对凌天墨动了心。”林云染勾起嘴角,“要不然,她为何要费那么多心思来对付我?我先前以为她是柔妃的人,所以觉得她这么做很合理,但她不是柔妃的人,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何必对我下手?” 慕容嫣一次又一次地在背后出损招,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害怕! 害怕凌天墨会因为她的转变而对她动心,害怕凌天墨会后悔没有娶她。 而这害怕,自然是来源于她对凌天墨的爱。 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她这个心腹之患。 “都出来当细作了,怎么还能动情?她的主子一定后悔没有在她身上下情蛊。”龙昭华一直都觉得,暗卫营在暗卫身上中下情蛊的决断非常明智。 这世上最扰人的,就是一个情字。 一旦为情所困,可就离失败不远了。 好在,他身边的人,都没 有这个困扰。 落尘陪在阿阮身边那么多天,也未曾对她动半点心。 阿阮却没能做到,从木屋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还说她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哪里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其实和她就在同一个地方呢? “但就算是爱,也没有能让她改变自己的初衷。哪怕注定会和凌天墨走到陌路,她也依旧选择了效忠。”林云染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欣赏她这一点。 纵然她爱凌天墨,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多难得。 又多可悲。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到达云鹤城 “也许那是因为她心里还希望能和凌天墨在一起呢?若是凌天墨连连战败,必然一蹶不振。说不定就解甲归田了。而那时她的身份要是还未被察觉,不就可以陪着凌天墨了?” 龙昭华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凌天墨向来心高气傲,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必然很沉重,他会一蹶不振,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不过他已经封王,卸甲归田怕是不实际。 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出征了。 慕容嫣陪在他身边,悉心照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王妃了。 这算盘打得是真好。 可惜,林云染不会让她如愿。 日夜兼程十来天,他们才终于到了云鹤城。 林云染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只想找个软榻躺上一天一夜。 云鹤城里已经没有百姓了,战火纷飞,保命自然是第一的。 路边的客栈都是空荡荡的,林云染随便挑了一家,直奔最豪华的房间,竟然真的躺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若不是饿得不行,她连动都不想动。 从客栈下来,她到厨房里去看了一圈。那里散发着酸臭的味道,已经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了。 她只得去了军营。 战事吃紧,能供应的只有清粥和白馒头,慕容嫣将东西端过来的时候,还娇柔地说了句:“林小姐,这里只有这些吃的,怕是要委屈你了。” 她以为林云染会嫌弃,可谁肚子饿的时候还顾虑那么多? 别说是清粥馒头了,她以前被困在山里的时候,什么没吃过? “有得吃,怎么还会委屈?”林云染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这馒头冻得硬邦邦的,还有一股酸味,不知道已经放了多久。 但以她的经验来看,这种程度的食物还不至于会让她不舒服,也就不在意的都吃了下去。 馒头还能吃,但那清粥却是不能喝了,上头都能用肉眼看到冰花。 “我知道这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连生个火都难。”林云染端起粥碗晃了晃,冰花碰到碗壁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喝下去,怕是会划伤喉咙吧?条件再差,这么冷的天气,也不该给将士们吃冷冰冰的东西才是。” 她没说慕容嫣故意拿冰冷的东西给她吃,而是将这罪过往大了说。 慕容嫣的脸上挂不住了,她的确是故意这么做的,但她只想着,林云染看到这冰凌,不喝就是了。 哪里想到她居然还给她扣了这么大个帽子? “林小姐误会了。嫣儿是军医,一直在忙着救治受伤的将士,这些事不归她管。她方才可能是没看仔细,才会将这样的粥端来。”凌天墨为慕容嫣解释了一句。 “我就说,这样的天气若是还吃冷冰冰的东西,闹了肚子,哪里还能有打仗的力气? 慕容姑娘真是受累了,我又不是什么贵客,哪里用得着你亲自送东西过来?” 林云染发觉,她说到“闹肚子”三个字的时候,凌天墨的脸色变了变。 看来,这军中的确是有闹肚子的情况发生? 要是那样,就不得不说慕容嫣的狡猾了。 如今天气寒冷,吃坏了肚子的事难以避免,她只需要动一点手脚,就能让那些士兵无法上战场。 不但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反而还会感谢她的精心治疗。 若是情况加重,闹肚子的人变多,她还可以说是传染的。 反正她是这里的军医,是凌王的侧妃,曾经救下凌王一命的人,她说的话,谁又会不信呢? 慕容嫣注意到了林云染的眼神,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她曾以为,她并不需要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毕竟凌天墨在大婚当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休了她,没有给她一点面子。 可接触之后她才发现,这个林云染,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王爷,妾身还有几个伤员要处理,就先走了。”慕容嫣知道林云染已经起了疑心,她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会被她看出心虚来。 凌天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让她走了。 “有慕容姑娘在,想必这军中的伤员,都能得到最好的救治吧?”林云染这么说,自然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以为慕容嫣医术高明,堪比神医未央。 可她却知道,慕容嫣不过就是个半吊子。 重伤的人到了她手上,根本就无法存活。 这阵子,应该有不少人,她没有救回来了。 凌天墨对她都没有一点疑心吗? “这里是战场,受伤的人众多。只靠着嫣儿一个人,她就算是有心,也救不了那么多人。”凌天墨想起她疲惫不堪却仍旧不肯休息,硬撑着也要救人的样子,心里分外疼惜。 “王爷这话可就是说笑了。谁不知道她是神医未央的师妹?若是神医未央在这里,怕是不管救多少人都不在话下,她是神医未央的师妹,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林云染笑道。 慕容嫣绝对想不到,她当初为了证明自己医术高明,证明自己是凌天墨的救命恩人所说的谎,会成为她如今最大的破绽! “嫣儿从来都没说过,她是神医未央的师妹。”凌天墨从林云染的话里听出了别的以为,眉头一皱。 “看来,是我误会了。”林云染就知道他会偏袒慕容嫣。 毕竟是他爱的女人,他怎么能承认自己的女人说谎呢? 慕容嫣或许是没有亲口说过自己是医圣公孙云雀的徒弟,没说过她和神医未央师出同门。 但别人说的时候,她不也没有反驳过吗? 她让人散布这传闻的时候,就该想到 自己要承担什么后果了。 林云染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站起身来,“不如我也去看看受伤的将士吧。别的我可能不会,但缝合和包扎伤口,却是我的长处。” 龙昭华想拦着她,那些士兵可都是男人,她若是去为他们缝合和包扎伤口,岂不是会有接触? 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提出反对。 只能说:“本宫与你同去。” 林云染也没反对,对着凌天墨淡然一笑,转过身从营帐里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救治伤员 天寒地冻。 从有暖炉的营帐里走出来,冰冷的雪粒子砸在脸上,林云染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这一路走过来,天气虽冷,但她也是一直裹着羊毛大氅,抱着暖炉。缩在马车里,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可在这军营里,寒意却在往骨头里钻。 “你的暖炉呢?”龙昭华记得她手上一直有个暖炉的。 “在这样的地方还抱着个暖炉,不是想让自己被嘲笑娇气吗?”林云染从客栈出来的时候,特意将暖炉留下了。 “你本就是个大小姐,就算是娇气些,又有什么?”龙昭华倒是没想到,她不抱着暖炉,只是不想被人看不起。 他让风刃去取暖炉过来,一转眼的工夫,林云染就不见了。 他找了好几个营帐,才找到她。 她正在为其中一个伤兵缝合伤口,手法分外娴熟,那狰狞的伤口到了她手上,很快就被缝好了。 而后她抹药包扎,一气呵成。 “五天以后伤口就能愈合了,到时候我来为你拆线。”林云染说完,对着士兵笑了笑。 那士兵苍白的脸上蓦地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林云染拿着工具,走向了旁边的伤员。 “你……你别过来,我的伤口就要好了,你别碰我!”那伤员年纪不大,一张脸很是稚嫩,应该不过才十四五岁。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这年纪,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林云染看到了他袖子上染的血迹,颜色很新鲜,所以他的伤口根本就没好。 不过她也不想贸然动手,要是他乱动,对他的伤口可没有一点好处。 “我十七了。”少年看着她,不服气地说道。 “看着可一点都不像,你若是十七岁,又怎么会怕疼?”林云染故意激他。 少年咬着牙,眼底都泛着泪光,“我……我才不怕疼!” “不怕疼的话,你为什么不肯让我为你治伤?要是这么拖下去,你的手……很有可能会废掉哦。”激将法用过了,就该是恐吓了。 果然,少年一听自己的手可能会废掉,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想想看,你的伤口要是不治,就会溃烂,一旦溃烂,你这条手臂都有可能会一起烂掉。那时候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哪怕是慕容嫣过来,也没法子。”林云染见他怕了,心里不免有了点恶趣味,用手指戳着少年的手臂,还啧啧了两声。 少年的脸越发苍白,但似乎并不是因为她说她的手会废掉,而是因为她说到了慕容嫣。 他哭丧着脸,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不要!不要她!不要她给我治,好痛!” 林云染眉头一皱,他之所以这么抗拒,是因为之前他的伤口被慕容嫣 处理过? 这么看来,慕容嫣处理伤口的手法可真是够烂的,都让人有心理阴影了。 “那你不要她,我来好不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很温柔,你不用怕。”林云染哄着他,一点点掀开了他的衣袖。 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被处理过的伤口,因为伤口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慕容嫣当真为你治过伤?”林云染对慕容嫣地医术又有了新的认识。 “嗯。”少年怯生生地点头,“然后我痛晕了过去,她就没有再管我了。” 这是什么道理?既然他怕痛,痛晕过去不是正好可以将伤口处理了吗? 慕容嫣却偏偏在伤口最容易处理的时候不管他了? 大概是他之前大呼小叫,让所有人以为慕容嫣连一个伤口都没法搞定,所以干脆就将他弄晕,不再管他了吧。 还真是够恶毒的。 “我还以为,医者都有仁心呢。看来,也不尽然。”林云染拿着小刀,在蜡烛上灼烧过后,轻轻地将少年伤口上烂掉的肉挑了出来。 少年紧紧地闭着眼睛,都不敢去看。 他以为会很痛,但那痛觉相比于他之前承受过的,要轻多了。 就在他想着,这是不是只是开始的时候,就感觉到伤口一阵冰凉,似乎是被抹上了什么东西。 然后有纱布一层一层地包裹上来,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巧听到林云染说:“行了。” “行了?”他怔怔地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不敢相信。 “不过就是一旦小伤,自然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了。过两天你就能活蹦乱跳了。”林云染揉了揉他地脑袋,又捏了捏他的脸,“然后你就回去吧。” “回去?”少年撇嘴,“我才不要回去。要是我走了,就没有银子救我妹妹了。” “原来你到这里来,是想要银子?”林云染看着他苍白又倔强的脸,有些心疼,“给了你银子,你是不是就能走了?” 她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 少年还没有能反应过来,林云染已经在他的手里塞了两锭银子。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林云染留下这句话,没有再看他一眼,往旁边走去了。 这一个营帐里的伤员,足足耗费了她两个时辰的时间,才处理完。 期间还让风刃补了好几次药和纱布。 等她从营帐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尘土和血迹,但她丝毫不在意,只看着不远处苍茫的群山。 “处理伤口果然是你的长项。”她在里头待了多久,龙昭华就在外头看了多久。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和细致,同时也不乏霸气的一面,不管眼前的人多难对付,只要她说一句:“我是在救你的命。” 对方就再也没有任何怨言了。 “想要活下,却又没那么厉害,这就是必备的技能。”林云染找到一处还未被冻上的活水,洗净双手,然后看向营帐里还在发呆的少年,“我得去和凌天墨说一声,让他放人。” 拿了银子还不走,肯定是怕自己会被当成逃兵对待。 他是凌天墨手下的人,想让他离开,就必须要去和凌天墨说。 龙昭华看到了她往少年手里塞东西的动作没想到她塞的竟然是银子。 “你要为了个素不相识的人和凌天墨求情?”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居然没有骂她 “求情?算不上吧。只不过和他说一声而已。”林云染自然也知道,这当然是求情了。 如今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她却要让其中一个人当逃兵。 若是不求,凌天墨怎么会答应? 更不用说,慕容嫣肯定会在一旁煽风点火。 “那本宫倒是要看看,你会如何说。”龙昭华看到她嘴硬的样子,就克制不住看她笑话的心情。 想让凌天墨手下的人当逃兵,哪里有那么容易? 更不用说,凌天墨这阵子连吃了几次败仗,人都快退回到云鹤城里了,心情可没好到哪里去。 林云染一路到了凌天墨的营帐,才进去,就听对方问道:“你还当真去救治伤员了?” “我不是说了,那是我的长项。别的我或许帮不到忙,但缝合和包扎伤口,我还是能做到的。”林云染没有换衣服,就是想让凌天墨看出她做了什么。 这样她才好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来这里,可是有事?”凌天墨知道,要是没事,林云染可不会往他这里跑。 “伤员里有个少年,不过十四五岁,说是为了得饷银救妹妹的命,才到这里来的。”林云染将情况简单说了下,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是想让本王放他走?”凌天墨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可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若是本王放他离开,必然会动摇军心。这后果,你可能承担?” 林云染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不过她还有点意外,凌天墨的语气没有她想的那么重。 这么看来,说服他,还是有希望的。 她正要开口,慕容嫣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没比外头的雪粒子好多少。 林云染却是眸中含笑地看过去,微微欠身见礼,“慕容姑娘。” 慕容嫣不过是侧妃,她行不行礼都一样。 她知道自己不必对她这么客气,但毕竟如今是有事相求,所以客气一点,也好能堵住慕容嫣的嘴。 但慕容嫣对她这点礼数并不满意,眼中的冰冷丝毫没少,反而还多了一丝轻蔑。 “谁说放走他就会动摇军心?又不是明目张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让他离开,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走了就行了。若是你觉得这还不妥,也可以说他伤重不治,这样就更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问题了。” 林云染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其实,要不是怕自己暗箱操作被发现了会惹凌天墨不满,若是闹僵了对他们之后应对西周没有好处。 她可是连说都懒得说。 “话是这么说,但要是不慎被人知道了,怕是会更加难以服众吧?到时候那局面可会难以控制。再说,那是王爷手下的人,真的出了事,和你 也没有关系,你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可真是难说。” 慕容嫣这一番话,说得她好像是故意想将人放走,让凌天墨收拾残局一样。 “若是没有人说,外人又如何知道呢?”林云染冷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会说出去?真是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慕容嫣没想到林云染会将矛头对准她,登时跟吞了炮仗一样。 说完这几句,就委屈地看向凌天墨,“王爷,妾身着实受不了这委屈!” 林云染都做好了被凌天墨痛骂一顿然后赶出去的准备,可凌天墨却什么都没有说。 慕容嫣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以为凌天墨会帮着她说话的,林云染那话针对的明显是她。 但凌天墨竟然无动于衷。 他心里,果然对林云染有了别样的情愫? “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本王不可能放任何一个人走。你若是担心他的安危,本王可以让他到你身边,当你的护卫。这样一来,他也就不用上战场了。”凌天墨说罢,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抹笑意,“如何?” “多谢王爷!”凌天墨都做出了让步,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之所以会想让那小小少年离开,就是不想让他上战场,他太过稚嫩,受伤还是其次,送了命可就不划算了。 凌天墨这样的安排,既可以不让他上战场,又不用担心会动摇了军心,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好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个谢字。”凌天墨听着她说出的谢字,尽管不知道诚意有多少,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一旁的慕容嫣都快把自己的衣角撕碎了。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不是和王爷说过,若是没有王爷那日的举动,也不会有今日的我吗?所以,我是该好好谢谢王爷。”林云染的话里听不出一丝谢意,却也听不出半点恨意。 若是没有这一切的机缘巧合,也不会有她在这里。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意。 林云染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营帐。 凌天墨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都没收回来。 “王爷是不是后悔了?”慕容嫣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后悔什么?”凌天墨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落在面前的地图上。 “后悔当初休了她。”慕容嫣只恨林云染那日没有把自己撞死,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麻烦了。 “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若是当初我没有休了她,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所以,我并不后悔。”凌天墨嘴上这么说,但若要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他定然是回答不出来的。 当初他只觉得自己是甩开了一个包袱。 哪里想到,她竟然会变得这般耀眼夺目, 让他都移不开眼。 可已经造成的伤害,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 “她是和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妾身看她和太子殿下,还真是般配呢。”慕容嫣想让他明白,如今的林云染,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欢他的林云染了。 她身边有了别人, “是很般配。但她和太子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凌天墨很清楚林云染跟在龙昭华身边的原因。 她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找个靠山而已。 而他,同样也可以当她的靠山。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他偶尔也想当个好人 “王爷怎么知道?”慕容嫣忍着心头的不悦,“她若是对太子殿下没意思,又为何会跟着太子到这里来?这不就和妾身跟着王爷……是一样的吗?” “本王说不是,那就不是!不用你来告诉本王!”凌天墨难得对慕容嫣发了脾气。 “妾身知错了。”慕容嫣泪光盈盈地看着他,“还请王爷恕罪。” 看到她这样子,凌天墨的怒气一下就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被林云染给牵动了心绪。 “嫣儿,你没错,是本王错了,快过来坐下,说说看,那些将士的情况如何了?”凌天墨拉着她到一旁坐下,问起了这军中受伤将士的情况。 慕容嫣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的,但也只能忍着,和他说起了那些将士的伤情,心头却更加憎恶林云染。 既然她到了这风雨难测的战场上,意外总是难免的吧? 林云染从营帐里出来,就看到了挑眉的龙昭华。 “殿下似乎很惊讶?”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臂,笑着问道。 “难道你不惊讶?”龙昭华还以为凌天墨会为难她,谁知道他不但没有丝毫为难,反而还给她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说不惊讶,当然是假的。 她也拿不准凌天墨的心思,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偶尔也想当个好人。”或许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要成全她的好意,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又或许,是他后悔了呢?若是他愿意回头,你还会给他机会吗?”龙昭华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很是平淡,听不出一点别的意味来。 但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藏在狐裘下的手,攥得有多紧。 “那就要看,他到底值不值得了。”林云染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声吹散,却还是落在了龙昭华的耳朵里。 他的眸色蓦地一冷。 不过想想也是,那可是她爱了那么多年,几乎将林家的家底掏空,才换来一纸婚约的男人,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呢? “西周那边,可有什么动作?”林云染知道他让追夜去探查了情况。 “你怎么知道本王让人打探去了?”龙昭华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居然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难免有些惊讶。 “殿下身边少了一个人,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林云染却觉得他这份惊讶完全多余。 “你也看到了,这里地势复杂,有利的位置还都被西周占据了,想要赢,可不是容易的事。”龙昭华看着不远处绵延的群山,紧皱着眉头。 “原本,这些有利的地方都是我们的。”西周一步步迫近,都快要将凌天墨的军队逼到云鹤城里了。 以往西周进犯,还从未取得过这么大的优势。 一旦被逼到了云鹤城中,想要取胜, 就更难了。 “谁让凌天墨输了呢?不光输了,还损失惨重,留下了这么个烂摊子。”龙昭华来之前,还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从前,外头的硝烟战火再浓,云鹤城百姓的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如今,云鹤城已然是个空城。 可见他们对凌天墨有多不信任。 “殿下可别忘了,是你主动请缨来收拾这烂摊子的。要不然,我这会儿正在林府里喝着茶看着林家那些小丑表演。”林云染也没想到,凌天墨在送往京城的情报中,竟然会说谎。 这里的实际情况,远比他说的要严重得多。 而她和龙昭华都很默契地没有揭他的短。 就算是揭短,也无济于事。 毕竟这里的责任,从他们出发的时候起,就已经转移到了龙昭华身上。 “凌天墨这一次把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用来对付本宫了。”龙昭华冷哼一声,“谎报军情,可是该杀头的。” “殿下能怎么办?又不能真杀了他。”林云染倒是能理解凌天墨的举动。 他太过心高气傲,无法容忍自己的失败,所以才会隐瞒部分事实。 尽管这改变不了他战败的结果,却能为他挽留住那么一丢丢的自尊心。 “他若是没有以前的战功护着,本宫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但凌天墨不光有以前的功劳护着,还有个王爷的身份,龙昭华见了他,再不情愿也得喊一声皇叔。 “还是说说看,西周那边是什么情况吧?”林云染才懒得在这些事情上费口舌了。 战事吃紧,一天都耽误不得。 最好是能在十日之内将西周的人撵回去。 若是十日之内没能做到,又不知会多多少变数。 皇上这一次让龙昭华出征,到底是因为对他之前识破了西周人诡计的奖励,还是将借此事彻底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还真是未知数。 说不定,谎报情况的人并非是凌天墨,而是皇上呢? 故意让龙昭华的判断过于乐观,再给他致命一击。 恐怕,时煊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他才是那个真正来收拾烂摊子的人。 “追夜还没回来。地形太过复杂,想要将情况探查清楚,费时又费力。”龙昭华发觉林云染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由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林云染不好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毕竟还只是猜测而已。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什么。但如先前一样,只要你不想说,本宫就不会多问。龙昭华从她的神情就能看出来,她所想的事并不简单。 但既然她并不愿意说,那么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好冷。我们还是到营帐里等追夜回来吧。”林云染没等他回 答,就走向了他的营帐。 尽管是太子,可这营帐却无法和凌天墨的相比。 下头的人对这太子有多不上心,可见一斑。 林云染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图。 发现上头的一座山旁边似乎有一条路。 龙昭华没回来,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坐到椅子上,拿起了一旁的笔,沾着朱砂,在那个地方花了一个圈。 “你在干什么?”龙昭华掀开帘子进来,发现林云染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还握着一支笔往地图上画着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撕破这温婉贤淑的皮 “自然是在想一个旗开得胜的法子。”林云染将手中的笔放下,站起身来。 “所以,想到了吗?”带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当自己的军师。 龙昭华走到她身边,看到了她在地图上画出的那个圈。 “你不会是想从这里突袭吧?”他一眼就看出了林云染的心思。 “殿下似乎觉得不可行?”林云染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认为自己的法子行不通了。 “难道你不觉得,人还没过去,就会被发现了吗?”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西周的掌控之中,想不被发现,太难了。 “这条路,位于南侧,且周围山林密布,只要足够小心,很难被发现。”尽管看的是地图,但林云染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她先前看到的绵延的山脉,很容易就定位到了这条路所在的位置。 龙昭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以前,西周从未到过这里,所以就算他们手中有地图,对这里的地势地形仍旧没有我们的人了解。想要藏起来不被发现,并不是什么难事。”林云染笑着说道。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龙昭华发现她说了半天,都没能说到重点,不由有些不耐烦了。 林云染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他们的兵力,几乎都击中在这里。想要一击制胜,并不可能。但我们可以给他们点苦头。挑一些熟悉地势的精英,从这里上去,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将他们包围起来,而后,同时放火……” “放火?”龙昭华倒是没想到,林云染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若是将西周的营地包围起来,同时放火,即便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也会让他们遭受不少损失。 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一举进攻,趁火打劫。 一定会是一场很漂亮的胜仗。 “看来,本宫带你来,的确没错。”龙昭华就知道,林云染会给他惊喜。 “我们还有个难题要处理。”想到了主意固然是好事。 但若是被慕容嫣知道了,可就糟糕了。 她一通风报信,他们所有的谋划就会被敌人知道得一清二楚,反而会吃大亏。 “解决她,还不简单?”之后还有用得上慕容嫣的地方,所以龙昭华不会杀了她。 让她多休息一下就行了。 “慕容嫣那么狡猾,若是所用的手段太过明显,必然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还是我来好了。殿下去找凌王商议,慕容嫣就交给我。” 林云染掀开帘子出去,正想去找慕容嫣,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地从伤员的营帐里走了出来。 那是……那个少年所在地营帐! 林云染心中一凛,快步走过去,差点和慕容嫣撞上。 她自然是故意的。 “慕容姑 娘这是从哪儿来?”或许是林云染的目光太过凌厉,哪怕是沉稳如慕容嫣,对上她的眼神不免也躲了一下。 “不过是去看看伤员而已,似乎没有碍着林大小姐什么事吧?”慕容嫣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总算能直视林云染的眼睛了 不得不说,这双水盈盈的眸子,很是勾人。 以前林云染不会利用她的优势,所以凌天墨才看不到她的半点好。 而今她学会了,凌天墨的目光都离不开她了。 林云染看到了慕容嫣眼里的嫉妒,冷声道:“那个营帐的伤员都是我负责的。慕容姑娘这是信不过我?” 她故意偏了身子,挡住了慕容嫣的目光,好让她看不到正往凌天墨营帐走去的龙昭华。 “怎么会?我是这里的军医,所有的伤员我都该关心。林小姐可别误会了。”慕容嫣想要绕过她,但却被她捏住了手腕。 “误会?”林云染眯着眸子,“若是营帐里的人出了什么问题,责任都在我身上。想必慕容姑娘前去,就是这个意思吧?” 慕容嫣一怔,“林小姐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故意在那些伤员身上动手脚,嫁祸给你不成?” “我的话说得这般隐晦,你都听懂了,还敢说你没什么心思?”林云染拽着她不肯松手,“我可不能就这么让你走了,要不然,我怕是要背黑锅。” 慕容嫣甩了两下,都没能将她的手甩开,反而感觉到手腕越来越疼了。 “林云染,你不过是个皇商而已,我是凌王侧妃,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慕容嫣怒道。 “你也不过是侧妃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在你之上了呢?”林云染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慕容嫣瞪着眼看向她,怒火中烧,“你休想!王爷不会娶你的!” “他娶不娶我,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林云染唇角一勾,眨巴着眼睛,嘲讽道:“你当真以为他喜欢你?他娶你,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你在他心里,根本就没那么重的地位。若是有朝一日他能还了你的恩情,你猜,他会如何对你?” 慕容嫣被她彻底激怒了,抬起另一只手就给了林云染一巴掌。 这一巴掌猝不及防,林云染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过,打都打了,不如就将这受害者的形象利用起来。 “慕容姑娘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林云染抹了抹嘴角地血,“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恐怕只会对你不利。你在他面前维持了那么久的温婉贤淑,不想就这么被撕破了吧?” “你!”慕容嫣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上了她的当。 林云染是故意激怒她的,好让她动手,然后到王爷那里去告状。 这心机未免也太深了些! 看到对方这急赤白脸的样子,林云染就知道,慕容嫣一定在心里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 谁让她自己将机会送上门来了呢? 她转身就往凌天墨的营帐走去。 这下,不是她拦着慕容嫣不让她去了。 而是慕容嫣拦着她,不让她去。 “慕容姑娘这是想拦着我?”林云染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可我的脸都肿了,怎么办?王爷总会看到的。” “如果你想让那个少年活下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终究会被人压一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就知道,她到那个营帐里去,肯定没有干好事! “你不是听出来了吗?”慕容嫣发觉自己有了拿捏她的筹码,松了口气,“你想救的那个人,如今他的命在我手上。” “慕容嫣,你可真是够卑鄙的!”林云染忍不住骂出了声。 “林云染,你这般不知羞耻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卑鄙?王爷当着全京城的人给了你那么大的羞辱,你怎么还能这般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身边?”慕容嫣差点没忍住再给她一巴掌。 林云染察觉到她隐忍的动作,故意往她面前凑了一下,“你好像还想打我?不如这边也打了,我好在王爷面前哭诉你这个泼妇有多过分?” “你还想不想救人了?”慕容嫣看到她这样子,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想。当然想了。”林云染不紧不慢地回答。 反正这会儿应该着急的人,是慕容嫣,而不是她。 “这是解药,你拿给他吃下,他就不会有事了。”慕容嫣将一粒药丸给了她。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万一你手里的才是毒药呢?”林云染看着手中的药丸,慕容嫣说的话,她可不敢轻易相信。 再说,她还不能让慕容嫣就这么走了。 “我亲自喂给他,总行了吧?”慕容嫣说罢,走进了营帐里。 少年一看到她,脸色就变了,“你……你还想做什么?” 周围的人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生怕他惹得慕容嫣生气,会招来麻烦。 “吃了。”慕容嫣将药丸放到他手里。 少年原本是不想吃的,但看到她身后的林云染,一下就安下心来,将药丸吞了进去。 慕容嫣转头,看向林云染,用眼神问道:“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这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还没有定论,我也不会医术,无法为他诊脉做出判断,所以,你还得在这里再等一会儿。”林云染心里想的是,能拖多久是多久。 最好是等到那些人都出发了,再让她离开。 那样她就算是想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 慕容嫣看着她红肿的脸,从怀里拿了药膏出来,“拿去抹上,很快就会消肿了。” “慕容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样的药膏,太子殿下那里也有,就不需要慕容姑娘来担心了。”她的东西,林云染可不敢要。 “你就这么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就算我真的想,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又会成为你对付我的把柄,我何必要给你这样的机会?”慕容嫣只不过是想让她脸上的红肿快点消失而已。 只要消失了,她就没有办法继续威胁自己了。 “这倒是。那我就收下了。”林云染将药膏放到钱袋里,“听说,你就是在这里救 下他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过是听闻这里有战事,想来出一份力而已。也没想到会阴差阳错地救下王爷,更没有想过会被她带回去。我原本只想着,他将这恩情记在心上就够了。可他却说他喜欢我,想要娶我。” 尽管这些话并非全都是真的,但慕容嫣眼中跳跃的光芒却是真的。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慕容嫣是真的爱上了凌天墨。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是我和他之间没有的。”林云染有些艳羡地说道。 “我也觉得,上天让我遇见他,像是注定的一般,”慕容嫣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此生,我都会只属于他一人。” “听着很浪漫。不过,他会不会只属于你,可就得另说了。毕竟他是王爷,以你的出身,成不了王妃。他终究还是会迎娶一位王妃进门,而你,终究会被人压一头。” 林云染自然是故意在她幻想未来美好的时光给她泼冷水的。 就算这一次她没有能露出什么破绽,但只要让凌天墨起了疑心,她这一腔痴情,很快就会被浇灭了。 “他答应过我,除非迫不得已,绝不会迎娶王妃。所以,除非皇上非得赐婚给他,不然,他是绝对不会迎娶王妃的!”慕容嫣反驳道。 “你也说了,皇上有可能会赐婚给他。就算不是皇上赐婚,太后赐婚,他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对不对?”林云染笑着说道。 慕容嫣的眸光一凛,“你费了那么多心思讨好太后,难道不是为了太子?” “为了太子?说得好像太后心里有他一样。皇上和太后有多不待见他,龙辕王朝谁不知道?”林云染嗤笑一声,“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废的人,才不值得我付出那么多。”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慕容嫣不太明白。 林云染看向凌天墨的营帐,眼中带笑,“因为他是最好接近的一个。接近了他,我才好通过他见到和别的人产生联系。之前是太后,而现在……” 慕容嫣简直不敢相信,林云染做的这么多,竟然都是为了回到凌天墨身边! “你就不怕,我告诉太子?要是被太子知道,你跟在他身边是为了接近王爷,你觉得,他还会信任你,还会要你吗?”尽管憋了一肚子气,但能抓着林云染一个把柄,也不容易。 龙昭华这太子之位原本就坐得不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愿意帮他的人,心思却不全在他身上。 要是被他知道了,林云染这条命怕是难保。 “既然我敢告诉你,就说明我根本就不怕。你以为你抓住了这一点就能威胁到我?未免也太天真了些。你可是比我想的要容易对付多了。看来你的招数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林云染哂 笑一声,看到不远处有一行人消失在了夜色里,转身就要走。 慕容嫣挡在了她面前,“你当真不怕?” 她不信,林云染会真的不怕。 龙昭华若是知道她的目的不纯,为何还会留她在身边? “我和太子,是合作关系。我们两个是平等的,他并非是我的主子。只要我能帮到他,不管我有什么目的,他都不会过问,你明白吗?”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劝你安分一点 “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当真以为他心里不会介意?”慕容嫣可不觉得龙昭华有那么大度。 林云染跟在他身边,一直都是为了别人,他能咽下这口气? “如果你不信,尽管到他面前去说好。你说了,我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到王爷身边。”林云染一副巴不得她去说的样子。 “原来你存着这样的心思。”慕容嫣这才恍然,自己差一点又被她利用了。 她自己想要离开太子,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想借着她去将话说明白。 “所以,你要是想帮我这个忙。我会很感谢你的。”再精明的细作,在感情的事上也难免会没了理智。 也多亏她爱上了凌天墨,才给了他们机会。 不然,这场战役的结局恐怕会是以龙辕王朝惨败,凌天墨战死沙场收尾。 林云染和龙昭华都不会有出现在这里的机会。 “林云染,不要做梦了。在王爷心里,你是太子的人,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他之所以会帮你这个忙,也不过是出于善意,并不是因为你。”慕容嫣实在是气不过。 她当初可是让凌天墨以为她用了身体里一半的血救下他,才得以留在他身边。 而林云染这个被他休弃的人,什么都没有为他做,却能得到他那样的眼神。 凭什么? 难道真如她所言,凌天墨对她只是感激,并没有爱? “既然你知道他救下梁乐只是出于善意,又为何特地去害他?还不是因为你怕?”林云染得意一笑,“你若是不怕,又何必在背后做这样的小动作呢?” “笑话!我为何要怕你?”慕容嫣拔高了声音,好像这样她说出来的话就会变得可信一样。 “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一个合理的缘由,我就信你不怕我。”林云染知道自己再这么逗下去,慕容嫣非气急败坏不可。 可谁让她为人这般卑鄙? 这一次,林云染要新仇旧恨和她一起清算。 “我那么做,自然是为了王爷。他出于善意将人给了你,万一你私自把人放走了呢?到时候军心大乱,只会让王爷徒增烦恼。王爷信你,我可不信你。”慕容嫣思忖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个理由。 “原来是这样。你居然是怕我会做出对王爷不利的事,才会梁乐下手。看来我得和你说清楚,我不会做任何对王爷不利的事。倒是你……做的才是对王爷不利的事。”林云染的眸光分外凌厉,看得慕容嫣心头一颤。 她不由想,林云染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如果她不知道,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可她要是知道,又为什么没有在王爷面前说明?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医术如何。”林云染凑到慕容嫣耳边, 小声说了一句。 “你一个不会医术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慕容嫣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 林云染欣赏着她这怒不可遏的样子,心情分外愉悦,“我的确不会医术。但之前你找人陷害林家药铺的事,你应该没有忘记吧?如果你的医术真有那么厉害,不可能不知道那药房根本没问题。” 慕容嫣瞪大了眼睛,险些站不稳。 林云染从王府救走了阿远,所以她会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她并不意外。 但她没想到的是,林云染竟然通过这件事知道了她的医术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如果这件事被凌天墨知道了,必然会怀疑她的身份。 一旦她的真实身份被凌天墨知道,她就永远都无法和他在一起了。 “想杀我?”林云染看到了她眼中的杀意,“要怪只能怪你太傻,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把柄落在我手上。你越是针对我,就只会让我知道更多你的秘密。所以我劝你安分一点。” 慕容嫣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她。 但她不能死在这里。 如果她死在这里,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会是自己。 好在,这里是战场,想要杀一个人,又不惹人怀疑,太容易了。 “就算我的医术并没有那么厉害又如何?我依旧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也依旧会是他心尖上的人。而你,才是那个大婚之日被他一封休书扔出门,被万人看了笑话的弃妇!” 慕容嫣知道她该沉住气,但她却实在是不想看到林云染这么得意地样子。 所以就将她的伤疤揭开,将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点,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这恩情他记在心里,王府肯定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林云染故作懊恼。 “你知道就好。”慕容嫣看了一眼身后的营帐,“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应该相信我给你的是解药了吧?” “我这一巴掌也没有算白挨。好歹救了梁乐一命。慕容姑娘,若是不想让王爷知道你的真面目,还是多做善事的好。”林云染说完这句,转身走了。 慕容嫣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都是阴毒的光,“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林云染回到龙昭华的营帐,他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想必,他方才和凌天墨的谈话并不愉快。 他想在这里做主,凌天墨哪里肯呢? “你的脸怎么了?”龙昭华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林云染红肿地半边脸颊。 “被慕容嫣打了一巴掌。”林云染轻描淡写地说完,寻了个凳子坐下,拿出身上的药膏来,轻轻抹到脸上。 “怎么还挨了打?慕容嫣未免欺人太甚了。不过是个侧妃而已,居然敢打你?”龙昭华的眼中迸出了 火光。 “虽然只是侧妃,但地位也比我高。所以我也只能吃亏了。”林云染将药膏放回去,转头看向他,“你和凌王商量得如何?” “勉强让他同意了,但他不愿意出那么多人,本宫只能让风刃和追夜都去了。”风刃和追夜两个人能抵不少人。 以他们的能力,就算对地形不熟悉,也不会被发现。 “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地将手中的权力交出来。”林云染冷哼一声。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本宫的安危你不担心? “明明都已经失败成这样了,却还要守着那点自尊,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好在,计划没有搁浅。 “慕容嫣可有发觉什么不对?”龙昭华担心她拖延时间被慕容嫣察觉,会对后头的行动不利。 “我原本只是想激怒她,让她和我大吵一架,趁机拖延时间。结果她盛怒之下居然给了我一巴掌。我说我要到凌王那里去告状,反而是她拖着不让我走了。”林云染想笑,结果扯痛了脸。 “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龙昭华走过去,食指在她脸上轻触了一下,“她下手可一点都不轻。” “她那么讨厌我,力度自然不会小了。”林云染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有多肿,“不过,这巴掌不算白挨。不但拖延了时间,还救了梁乐。” “梁乐?”龙昭华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是谁?” “就是我找凌天墨要的那个少年。慕容嫣知道我很看重他,所以想毒死他。但为了不让我到凌王面前去说她的坏话,乖乖把解药给我了。”林云染将凳子搬到了营帐门口,看着不远处的营帐里灯火映照出来的两个人影。 她得盯着慕容嫣一点,不能给她丝毫传递消息的机会。 谁让龙昭华把风刃和追夜都打发走了,没一个人能做事,她不就得自己来了吗? 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林云染打着哈欠流泪,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边着火了!” 她转头一看,发现敌营所在的位置起了熊熊大火。 他们的计策,成功了! 林云染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向着云鹤城内走去。 她得回客栈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这就走了?”龙昭华快步过去,拦住了她,“不留下来等消息?” “我可不能让慕容嫣知道我和这件事有关,所以现在的我最好是回去睡大觉。一丁点功劳都别给我。也别让凌天墨抢走太多。” 林云染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快步走开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慕容嫣就从营帐里走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山脉上熊熊大火。 “怎么会这样?”她很清楚,这大火不是平白来的。 肯定是她错过了什么。 “这还得感谢太子,若不是他出的主意,我们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凌天墨没想到,这计策居然真的能成功。 早知道,他就多让几个人去了,造成的损失必然会更大。 “太子想的主意?”慕容嫣转头看向龙昭华,“没想到,太子一来就能有这样的表现,看来,这一次我们赢定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泣血。 慕容嫣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时候错过了这两个人的密谋。 难不成……是林云染和她说话的时候? 若是那个时候,这时间点会不会太巧了一点? 慕容嫣往龙昭华身边看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林云染的身影。 “林小姐呢?”慕容嫣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 “她早就回云鹤城的客栈休息了。这里这么冷,她那身子可承受不住。”既然林云染不想要这功劳,他也就没必要给了。 反正他和凌天墨商量的时候,也没提过她。 “这般天寒地冻的,着实太难为她了。殿下就不该带她来。”慕容嫣这话听似玩笑,实则却是怨怼。 如果林云染不来,她绝对不可能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事。 这下,西周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龙昭华和凌天墨必然会乘胜追击,西周怕是凶多吉少。 她好不容易才帮着西周走到这一步,却因为这一时的疏忽,将之前的努力全都毁了。 都是林云染! 她一定要想办法,将她送上战场。 然后解决了她。 远处的火光映照在慕容嫣的眸子里,更烈了几分。 林云染推开客栈的门,打了个喷嚏。 “看来没有暖炉还是不行。”就算会被人说是个娇弱的大小姐,她也必须要带着暖炉了。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抱着暖炉到了营地,看到士兵们个个神采飞扬,都在说着昨晚的事。 看似小胜,实际上却是大胜。 那十来个人,在追夜和风刃的护送下,全都平安归来,无一人受伤。 “怎么没听到有人夸你?难道功劳都被抢走了不成?”但是她一路走过来,都没听到谁提到太子,心中不免疑惑。 “谁会乐意承认本宫这个废物太子还有点用处呢?”龙昭华倒是一脸的不介意。 “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我想,殿下应该已经想到后面要怎么做了吧?”林云染端起炉灶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出来。 “怎么,想看看你和本宫是不是足够默契?”龙昭华知道她心头肯定已经有了计划。 但想要看看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林云染但笑不语。 “等下你就知道了。”龙昭华却也不急着说出来,而是穿上了风刃送过来的战袍。 他的举动让林云染眉头一皱,“你这是……要上战场?” “乘胜追击,自然要亲自去。”龙昭华笑着回答。 也不知道是初生的朝阳还是他的笑晃花了林云染的眼睛,她居然忘了接话。 直到他说:“不用担心,本宫有风刃和追夜护着,不会有事。”她才反应过来。 “殿下的安危,自然不用担心。我是想知道,殿下都安排好了吗?”林云染可不担心他的安危,有两个高手在身边护着不说,他自己的身手也不差,能出什么事? 她关心的只有慕容嫣。 “本宫的安危,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反而不高兴了。 还以为她这么心急,是因为他。 结果却是他一厢情愿了。 “担心,怎么会不担心呢?”林云染看出了他的不悦,立刻改了口,“所以,殿下可安排好了?能打得西周措手不及吗?” “本宫并没有和凌天墨商量,所以,自然能让西周措手不及。你等着本宫的好消息就是了。”龙昭华说完,翻身上马,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是不是你想的计策 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都不和凌天墨商量,就自己出战了。 若是被凌天墨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正这么想着,林云染就听到了凌天墨的声音:“你这是要做什么?” 凌天墨听到自己手下的人说太子要出战了,还以为是自己手下的人看错了。 没想到出来意看,他当真已经做好准备要离开了。 “皇叔。”龙昭华这一声皇叔说得分外戏谑,“既然父皇让我到这里来,定然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好消息的。昨晚让他们蒙受了不少损失,今天自然要乘胜追击了。” 西周的人这会儿怕是还没有能缓过来,他们突然过去,对方必然来不及准备。 这一战必胜。 “都不和本王商量一下?”凌天墨眉间满是怒意,“你应该还没有忘记,这里是谁说了算吧?” “皇叔,你之前屡战屡败,恐怕并没有资格来指挥我吧?我到这里来,可是为你收拾烂摊子的。”龙昭华说完,也不等凌天墨再发话,长鞭一挥,骑马走了,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凌天墨被噎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反驳。 这一次出征,相比于之前,其实只有一处不同。 那就是他没有多余的粮草。 依靠的只有朝廷运送的粮食。 冬天太冷,想要保存体力,必须要多吃。 一直到粮食快要吃完了,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但那时候已经晚了。 凌天墨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粮草担心。 也终于明白,林家对他的帮助到底有多大。 如果他能早点明白这一点,也许,就不会那么对待林云染了。 林云染说得没错,终究是他不对。 答应了却又反悔的人是他。 不光反悔了,还让林云染被全京城看了笑话。 凌天墨转过头,想和身边的人说两句话。 却发现林云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走进龙昭华的营帐,看到她正站在地图前,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几处,用银针在上面做了标记。 凌天墨走过去,发现她标记的那几处地方,都是很容易攻下的点,不由称赞道:“这几点,一般人可想不到。你居然只看了几眼就找出来了。” “王爷谬赞了。殿下既然带我一起来,肯定不是让我抱着暖炉嗑瓜子的。”林云染将银针收了起来,放回到了针囊里。 “怎么收了?不想让本王看到?怕本王抢了太子的功劳?”凌天墨看到她的动作,心头多少有些不满。 “王爷多虑了。我是觉得,既然我都能想到,太子殿下一定也能想到,不需要我来多手。”林云染倒是不怕他。 却怕他身边的人。 “昨日围营放火的主意,可是你想的?”凌天墨看 到了地图上画出来的那个圈。 那么轻柔的笔力,不用想也知道属于谁。 “我若是能想出那么好的主意,也不会早早就回客栈睡觉了。”林云染将桌上的地图折起来,走到了茶壶旁,“王爷可要喝茶?” 凌天墨在桌边坐了下来,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答案不言而喻。 林云染无奈,倒了一杯茶给他。 “王爷来找我,可是有事?”林云染淡淡然问了一句,走到一旁去,往暖炉里扔了两块炭。 “以前你不是这么叫本王的。”凌天墨忽然就想念起了曾经被她叫“墨哥哥”的时候。 林云染眉心一拧,难不成是慕容嫣在他面前说什么了,所以他才会这么自作多情? 可以慕容嫣的嫉妒心,哪里会在凌天墨面前提她半个字? “王爷也说那是以前了。既然是以前,就是过去,而过去,是回不去的。”林云染只是想在慕容嫣面前做做戏而已,可没有想过在他面前也做戏。 回不去。 这三个字落在凌天墨心上,竟然上他感觉到了疼。 “你可知道,本王这一次为什么会输得这般惨烈?”凌天墨问道。 “为什么?”林云染倒是很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因为本王以前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原来以为不重要的东西,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才会明白到底有多不可或缺。”凌天墨是真的以为自己不会后悔。 哪怕那日他听凌霄说了外面的情况,知道林云染有多惨烈,多悲怆,多绝望。 他也不曾动过去看一眼的念头。 如果他当时能去看看,说不定就不会不要她了。 “王爷这话,我没听懂。不知道王爷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下?”林云染抱着暖炉在他对面坐下,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原先本王出征,都有林家额外资助的粮草。所以从来都未曾对粮草的事担心。但这一次……” 林云染听到这里,不由得一笑。 他果然明白了。 林家对他的帮助有多大,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王爷说的是这个。”她用夹子将已经变灰的炭从暖炉里夹出来,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爷不是说,林家对王爷根本就没什么帮助,反而还逼着王爷立下了婚约吗?” 凌天墨说的话,林云染记得格外清楚。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那是原身的痛和怨,深入骨髓,不是她可以轻易扔掉的。 “其实林家就该等到王爷走投无路的时候再出手,那样王爷就不会将林家的帮助看得那般低了。就如慕容嫣对王爷的搭救一样,如果王爷不是有了性命之虞,她救了王爷,王爷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吧?” 林云染听说,慕容嫣是用身上一半 的血救了凌天墨,光是这个说法,就够让她笑掉大牙的了。 失去三分之一的血就会危及生命了,她都丢了一半的血,早就死翘翘了,哪里还能救人? “你还在意她,是不是说明,你还在意本王?”凌天墨听到她提起慕容嫣,心头蓦地燃起了希望。 若是她在意慕容嫣的存在,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有自己? “我在意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是那一日王爷给我最大的羞辱。王爷一封休书将正室拒之门外,却用那么大的排场将一个妾室迎娶进王府,心头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我。”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两个人的默契 凌天墨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么被林云染浇灭了。 不过想想也是,有谁会原谅给自己带来那么大伤害的人呢? “那时候,本王还不曾想明白这一点。如今知道了,却已经晚了。” 不管他有多后悔,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若不是他那日的举动,林府也不会被那么多人逼债,差点不复存在。 害她的人是他,帮她的人却从来都不是他。 “若我还是以前的我,恐怕王爷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吧?”林云染很清楚以前的自己有多烦人,跟在凌天墨身后,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 这样的卑微,这样的惹人厌,还总是拿林家对他的帮助说事,凌天墨不喜欢她,也是情理中的事。 凌天墨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若你还是以前的林云染,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林家已经败在她手里了。 哪里还会有如今的辉煌? “所以,王爷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也只是看到了我的利用价值罢了。”林云染淡然一笑,“哪里算得上喜欢,又如何说得上后悔?” 凌天墨微微一怔。 不算喜欢吗?如果真的不算喜欢,那他为什么会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为什么会那么想得到她的谅解,为什么会想再在她的眼中看到她以前看他的时候闪动的光忙? 他想将这些话说出来,但却发不出声音。 终究还是他负了她。 除非能弥补自己的愧疚,不然,他就没有资格和她说这些话。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若是被慕容姑娘看到了,怕是要误会了。我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林云染红肿的脸颊已经消退了不少,但依旧能看出痕迹。 “她做了什么?”凌天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问。 他向来以为慕容嫣是个温婉善良之人,又有医者仁心,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 但看着林云染微肿的脸,他的心里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王爷可别多心。我只是怕误会而已。”林云染才不会将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她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若是嫣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本王替她道歉。”凌天墨听到她这么说,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道歉就不必了。怎么说她都是王爷的侧妃,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我一个皇商之女要高得多。”林云染看到营帐外闪过的一个身影,唇角一勾,“王爷请回吧。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云染……”凌天墨还想说什么,但看了林云染淡漠的眼神,只得将话都吞回去了。 林云染倒是期待他能说点什么,但这个亲昵的称呼已经足够让外面的人抓狂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时还没忘 回头看上一眼,才掀开帘子出去。 不远处,战火纷飞,也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了。 有林云染在身边出谋划策,又怎么会失败? 他回到营帐里,正想看看林云染方才标注的那几个地方,慕容嫣就进来了。 “妾身为王爷准备了参汤,王爷趁热喝了,暖一暖身子吧。”慕容嫣将炖好的参汤放到桌上,目光却一直看着他手中的地图。 地图上还是前几天的内容,看来凌天墨的确受到了不小的打击,都没有再进行任何部署。 “以后不用为我准备了。”凌天墨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参汤,眉头一皱,“我就该和他们同甘共苦,哪里有资格喝参汤?” “王爷,还是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慕容嫣也知道,他有多自责,有多难受。 他一向自负,这次却败得这么惨烈,他的心情哪里能轻易平复? “王爷,太子得胜归来了!”凌霄跑进来,开心地说了一句。 尽管只是小胜,但这样的胜利来之不易。对提升士气有些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么快?”这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竟然就回来了? “属下也不知道为何这就回来了。”凌霄也不知道太子用的是什么战术。 明明可以大胜,却带兵折返了。 凌天墨走出去,正好看到龙昭华从战马上下来。 看到这样的他,谁还会说他是个废物太子呢? 林云染走到他身边,送上了一杯热茶,还将自己的暖炉也给了他,“等下还要出发,还是先暖暖手吧。” “你怎么知道本宫等下还要去?”龙昭华将热茶接过来喝了一口,却没有接过她递来的暖炉。 而是抓了一下她冰凉的手,让他知道他并不冷。 “殿下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就说明等下还要去吗?”林云染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有些意外。 这天寒地冻的,他穿得这么少,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体温。 会武功果真了不起。 “原来本宫的计划早就被你给看穿了。”龙昭华意外之余不免还有些沮丧。 还以为能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早就被她给看了个通透。 “殿下不用太过伤心,我不过是根据殿下的举动猜出来的而已。我可没想到殿下这样的法子。”林云染看出了他的沮丧,不由觉得好笑。 这么大个人了,有的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 大概是因为他太想得到别人的肯定了吧?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生存在别人的嘲讽和否定之中,必然极少得到夸赞和肯定。 所以心头才会有这样的期盼。 “你这么说,是真的,还是为了安慰本宫?”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眨了眨眼睛,“殿下爱怎么想怎么想,怎么开心怎么想 。” “你等下还要出战?”凌天墨看到二人这般默契,心头免不了泛酸。 “就是要这样出其不意,才能取胜。昨晚已经让他们措手不及了一次,今天就再让他们措手不及个四五次,让他们草木皆兵,不敢松懈。最多不过三日,他们的精气神就都没了。” 先磨光了他们的精力,再对付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一旁的慕容嫣闻言,垂下了眼帘,似乎是在想着要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如果不能让西周知道这个计谋,怕是真的会败北。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暗藏玄机 “皇叔,我还要去歇一歇,就先走了。”龙昭华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一眼。 林云染知道他是在看自己,对着凌天墨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跟着他走了。 “就这么把自己的计策说出来,怕是不太好吧?”林云染知道他当然没有这么傻。 他敢当着慕容嫣的面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就说明他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法子。 “本宫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追夜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旦她将消息传递出去,西周的人一定会自以为知道了我会做什么,只留极少数的人应战。而让剩下的人都去休息。” “而你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带人去突袭?”林云染就知道他当着慕容嫣的面说出自己要做的事,是想要让慕容嫣上当,好给自己创造机会。 “没错。一旦西周相信了慕容嫣,就一定会有所松懈,而我正好可以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对他们下手。”龙昭华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胜利一般,眼底都是笑意。 但林云染却免不了有担心。 “殿下不会以为,那么多大军,西周会发现不了吧?”哪怕他们昨晚毁了西周的营地,但占据有利位置的仍旧是他们。 居高临下,可以将他们的一切举动尽收眼底。 那么多的人,想要混过去,可不容易。 “自然发现不了。”龙昭华说得格外自信,“你不是都将地图研究了个通透,难道没发现其中暗藏玄机?” “暗藏玄机?”林云染走过去,将桌上的地图看了又看,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却并没有找到他所谓的玄机。 可她又不肯就这么认输,只得再次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这一次,她总算发现了一个之前忽略的地方。 一个山洞。 尽管在地图上比小拇指的指甲盖还小,但看上去,应该是个山洞无疑。 “你怎么能确定,这山洞一定能通往另外一边?”林云染没见这山洞有什么特殊的标注,如果这山洞是通的,肯定会标明吧? “本宫已经让风刃去查探过了,这山洞能通往另外一边。只是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人走过去,所以山洞的另外一个出口长满了荆棘和灌木,将洞口给封死了。”龙昭华解释道。 “既然是个可以通往另外一边的山洞,为何会没有人走?如果不走这山洞,就要绕很远的路才能到另外一边,没人会这么傻吧?”林云染听了他的解释,却更加疑惑了。 这里的山民,放着山洞不走,却要绕路,生生让山洞的另一个洞口被杂草封住…… 不对,如果没有人走,难道不应该是两边都被封住吗?为何被封住的只有一边? “难不成,是因为那山洞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而那东西待在山洞的这一 侧,不去另外一侧,所以另一个洞口才会被封住?”林云染猜测道。 “你果然很聪明。猜得不错,那山洞,是个蛇窟,里面的毒蛇剧毒无比,所以没有人敢从那里经过。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天气,蛇早就应该冬眠了?风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差点就把命丢在了里头。” 林云染听得心头一紧。 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蛇,竟然会连这样的天气都不怕,还有攻击性? “山洞中央有一处温泉,所以那里头的蛇,就算是到了冬日,也不会冬眠。它们的毒之所以那般厉害,是因为它们在冬天找不到食物的时候……” “就会自相残杀。”林云染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样的蛇毒,怕是沾上了一点就会毙命吧? 亏得风刃武功高强,要不然肯定都已经成为那些毒蛇的美餐了。 “那它们为何不去另外一边?难道是因为那处温泉阻隔了它们过去的路?”那一处温泉应该不会太大,毕竟那是在山洞里。 “风刃在另外一个山洞口发现了凤仙花和野决明,蛇最不喜这两样植物,所以才没往另外一边去。”龙昭华回答。 “家门口都有这么讨厌的东西了,还不肯搬家,那山洞对它们的吸引力还真是够大的。所以,你让风刃将里头的蛇都解决了?” 如果不能将里头的毒蛇都处理掉,肯定没有人敢往山洞里走。 “这还不简单?用一点硫磺,就将毒蛇全部都熏出去了,它们习惯了在温泉旁的日子,忘记了外头还是凛冽的冬日。所以从那里头一出来……” “就冻僵了。”这个结局她还真是没想到。 她想的是,风刃挥刀将所有的毒蛇都砍成了两半,然后将它们扔了出来。 但风刃比她想的要聪明多了。 “蛇窟里的蛇虽毒,但也不过几十条,很快就都被风刃处理好了。他还在门口放了不少硫磺,保证没有蛇敢再进去。现在那山洞完全可以任由人通行。” 龙昭华指着地图上的那个小圈,“从这里过来,就可以直接到西周的后背,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有这样的举动,到时候一定可以大胜一场。” “这么说,我可以在这里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林云染忽然到了一股冷意,抬眼一看,竟然是又一场风雪袭来了。 她抱紧了手上的暖炉,摸了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 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娇弱的大小姐。 如果没有暖炉在手,她的手指都会是僵硬的,连笔都握不了。 “若不是你想出了昨晚那样的好主意,本宫也不会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山洞。”是林云染让他明白,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那或许就是他致胜的法宝。 昨天是那条小路,今天就是这个山洞。 “明明是殿下自己想的主意,却还要将功劳分一半到我头上。我可真是受之有愧。”林云染感觉手中的暖炉也无法让她感觉到温暖了。 这场战役要是还不结束,她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殿下,该出发了。”风刃一身狼狈地走进来,随着他飘进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硫磺的味道。 “你能不能带我去蛇窟?”林云染走到风刃身边,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又被他小看了 龙昭华的目光扫过来,风刃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但林云染对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感知,依旧等着风刃的答案。 “你去蛇窟做什么?是觉得那里的温泉能让你暖和一些?”龙昭华知道她冻得不轻,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想要去蛇窟。 “当然不是了。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去那里待着也不错,反正也不会被人发现。”林云染还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可行性。 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她有太多了,就算什么都不带,在这冰天雪地里,她也能找到足够多的食物。 水更是不用担心。 “那你想去蛇窟做什么?”龙昭华可不想让她有任何危险。 从这里到蛇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就算是有风刃在她身边保护,他也不会放心。 “我不过是想要取一些蛇毒罢了。既然那里的蛇毒那么霸道,取一点来,抹在我的暗器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怕了。”林云染只想要收集蛇毒。 那么厉害的蛇毒,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让那些蛇留下最后一点价值再死也不迟。 “万一你误伤了自己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你想就这么丢了命吗?”龙昭华以为她会怕蛇,没想到她不但不怕,还想要去取蛇毒。 “殿下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我还从来都没有被蛇伤过,蛇到了我手里,要么就是被我取毒液,要么就是被我炖成蛇羹,还没有能伤得了我的。”林云染冷哼一声。 “你还取过蛇毒,炖过蛇羹?本宫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林家大小姐还有这样的本事?”龙昭华看到她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她抓蛇时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别的大家闺秀见了蛇定然会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她……就这么不同吗? “你带我去,不就能知道我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了吗?”林云染不擅长撒娇。 但她觉得,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要么让龙昭华心软了答应她,要么让龙昭华恶心得不得不答应他。 “殿下,你就带我去嘛!我又不会给你制造什么麻烦。我只是想要取点蛇毒而已。再说,你和西周交战又不是在山洞附近,我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林云染都快要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到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还以为连她自己都这么嫌弃的声音,龙昭华必然会嫌弃得不行。 她都已经做好了被他扔白眼的准备。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听到的却是龙昭华颇为无奈的声音:“本宫让你去就是了。不过你要和本宫保证,你会跟在风刃身边,寸步不离。抓蛇的事让他经手就是了。你只需要取你要的毒液就是。” 看来,这样的招数对龙昭华也是有用的。 尽管在她的分析中,龙昭华应该是会嫌弃得比较多。 “遵命!”林云染笑着应下来,抱着暖炉跟在了他身后。 就在她想着单独骑一匹马直接去往山洞的时候,战马上的龙昭华对她伸出了手。 “如果你不想让人怀疑你跟去的目的,就给本宫上来。”龙昭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云染看到了不远处的慕容嫣。 看来慕容嫣真是密切地关注着她的一切。 她抓住龙昭华的手,坐到了他身前。 被他圈在怀里,背靠着他的胸口,哪怕雪粒子落在她脸上,她也不觉得冷。 “王爷,这样你还觉得,林云染不喜欢太子吗?”慕容嫣看到身边的人冰冷的神色,心里很是开心。 昨日他还信誓旦旦地说,林云染肯定不喜欢太子。 可今日他们就同乘一匹马,一起上战场了。 “她不会骑马,自然要有个人带着。”凌天墨仍旧不肯承认林云染对龙昭华有什么心思,“若是我带兵,她想要去战场看看,也会坐在本王身前。” “王爷可有想过,如何挽回她?”慕容嫣嫉妒得发狂,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来。不光如此,她还得大度,还得像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凌天墨对林云染的心思一样。 “你……希望本王挽回她?”凌天墨没想到会听到她这么说。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她的怀疑太不应该了。 她这么大度的人,怎么会在意他心里是不是有别人呢? “妾身不想看到王爷这般难受。若是王爷喜欢她,何不取得她的原谅,再求一道圣旨,让她嫁入王府呢?就算她心不愿意,也不敢违抗圣意不是?”慕容嫣给他出了个主意。 “若是以前,本王请这一道圣旨,再容易不过。但这一次……本王哪里还好意思去求圣旨?”凌天墨也希望他能想办法挽回林云染。 若是不能挽回,求一道圣旨赐婚也未尝不可。 反正,从前她是喜欢他的,她一定会慢慢将自己的喜欢都找回来。 可如今的他,回到京城还要请罪,哪里还能求圣旨赐婚呢? “妾身知道王爷在担心什么。王爷是觉得,这次没有能取胜,所以不好回去要这道圣旨。但这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吗?既然都还没有到最后,殿下又怎么知道,自己没法扭转乾坤呢?” 慕容嫣面上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心头却已经酝酿好了一个计划。 她要让林云染死在这里,要让凌天墨从此只属于她一个人。 “你觉得,本王还有机会吗?”凌天墨苦笑。 身为战神,却被一个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抢了威风。 他心头苦得不行。 “当然有机 会了。不管太子如今做了多少,只要到了最后让人知道,力挽狂澜的人是王爷你……不就行了?”慕容嫣深知,想要让西周取胜,最关键的就是离间龙昭华和凌天墨二人。 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要利用起来。 只要这两个人各怀心思,那么这场战役,他们就一定会输。 而且会输得彻底。 “你是想让本王将功劳都抢过来?”凌天墨纵然自负,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慕容嫣的提议着实让他为难。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妾身知道王爷不想这么做。但若是王爷想要迎娶林小姐,眼下就只有这个办法。再说,也不是要王爷将所有的功劳都抢过来。这里这么冷,太子从未来过,难免会有生病的时候,是不是?” 慕容嫣的声音几乎被风雪掩盖了。 但凌天墨依旧听得格外清晰。 “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他却一点都没有因为慕容嫣为他出了“好主意”而高兴,反而觉得眼前的人变得陌生了不少。 慕容嫣听得一怔。 她在凌天墨面前,一直保持的都是温婉贤良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个会出这种主意的人。 但她却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妾身不过是想为王爷分忧。妾身不忍心看到王爷这般,所以,纵然知道这么做不好,也说出来了。”慕容嫣可不想让凌天墨知道这才是她的本性。 她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真实面目,但不能让凌天墨知道。 凌天墨的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以前他一直觉得,慕容嫣舍命救下他,这恩这情,他必须要报,所以一直都信任她,宠着她。 但现在,他对慕容嫣,已然没有从前那般信任了。 另一边,林云染已经到了离蛇窟最近的地方。 她从马身上跳下来,没有了背后那温暖的怀抱,立刻就感觉到了冷意。 “知道冷还不多穿一点,一个暖炉能有什么作用?”龙昭华看到她不自觉地颤了颤,又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 当然,只是他看着觉得单薄而已。 对林云染而言,她就快要变成一个球了。 习惯了轻身上阵的她,根本没办法容忍自己裹在一层又一层的衣服里,连动都没有办法动。 “我不冷,殿下还是去对付西周的人吧,我这里就不用殿下惦记了。”林云染对着他挥了挥手。 “风刃,照顾好她。”龙昭华看到她这样子,哪里能放心?生怕她太过大意伤到了自己。 那些蛇可都有剧毒,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要是被伤到了,肯定凶多吉少。 林云染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还从来都没有过谁质疑过她抓蛇的能力。 不过就是取蛇毒而已,能有多危险? 林云染正想着,风刃已经将那些冻得僵硬的蛇扔到了一堆,她眯着眼睛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多条。 她俯身想要检查,却被风刃挡开了,“林小姐小心!” “拜托,你好好看看,它们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对我哪里还能有什么威胁?”林云染抓起其中一条,在地上敲了几下,“这条都死透了。” 她随手将那一条扔到了一边,又将剩下的都检查了一番,发现被扔出来的蛇竟然已经被冻 死了一大半。 “看来,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还是不行。这才被扔出来多久,居然就已经冻死了。”一直在温暖的山洞里住着,难免就会失去某些生存的能力。 她和风刃一起将剩下的蛇拿到了山洞里,放在了温泉附近。 而后她捡了两根木头来,在上面挖了十来个小槽,正好能容下蛇头。 待到温泉的热气让被冻僵的蛇一点点苏醒过来。她就将那些蛇压在木头之下,让它们动弹不得。 而后掰开它们的嘴,用一个瓷瓶将毒液取出来。 风刃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生怕她会受伤。 “林小姐,还是我来吧?”风刃想要接手,但林云染却没有同意。 还用一句话噎住了他,“你可懂如何取蛇毒?” 风刃当然不会了,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 每取完一条蛇的蛇毒,林云染就会一枚银针让它毙命,省得出去了还要被冻死。 很快,蛇毒就都被她取了出来,装了满满三个瓷瓶。 林云染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好,到山洞的另一头看了一眼。 原本茂密的植被已经被开了一个洞,可以容一人进出。 洞口果然有不少凤仙花和野决明,都是蛇不喜欢的东西。 从这里走过去,沿着前面的山路,就能绕到西周军队的后方,实实在在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连上天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赢呢? 远处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林云染折身走到温泉旁坐下,等着龙昭华归来。 温泉散发的暖意让林云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她靠在石头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因为并非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所以林云染睡得并不沉。 当她感觉有只手落在她肩头的时候,她蓦地睁开了眼睛,手中的银针差一点就刺了出去。 “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反应。”龙昭华轻拍了她一下,就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谁让你非得用这样的方式喊醒我。”林云染嘟囔了一句,将银针收回到针囊里。 怀里的暖炉早就没了温度,林云染将炭火倒出来,装了些温泉水在里头,抓着龙昭华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向着山洞外走去。 林云染原本想自己上马,可她才抬脚,龙昭华就将她抱了上去。 “我可以自己上来!”林云染颇为不满,转头想找他理论。 龙昭华却忽然拉动缰绳,马在雪地上飞奔起来,她差点扔掉了手里的暖炉。 身体本能地向着龙昭华身上靠去,林云染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你受伤了?”她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口。 “不是本宫的血。”龙昭华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居然沾染了血迹,听着她担忧的语气,心里 还有几分高兴,“你果然还是担心本宫的。” “我跟着你不远万里地到这里来,可不是想看着你出事的。”林云染轻哼一声。 回到营地,林云染就让风刃去捉一只活物来,她想试试蛇毒的威力。 想要在这样的天气里抓到活物并不容易,风刃一去半个时辰都没回来。 倒是追夜回来了,说慕容嫣偷偷离开营地,在后面的山坡和西周的人见了面,说了龙昭华的计划。 “除了这个,她还问那人有没有见到林小姐。”追夜说完,补充了一句。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脚踏进陷阱里 “看来,她是想让我死在战场上?”林云染还以为慕容嫣找到机会就会动手。 但现在看来,她为了避免自己被怀疑,想让她死在西周的士兵手上。 毕竟这里是战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那人说并没有在战场上看到林小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起疑心。”追夜说道。 “应该不会。我不过是个去看热闹的人,自然要离得远远的,哪里会跟着上战场。不过,她下一步应该就是想让我上战场了吧?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 林云染还有些好奇。 慕容嫣想让她死在战场上,必然会想办法将她引诱到战场上,好让西周的人杀了她。 “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你不去不就行了?在这里最安全。如果你还不放心,本王可以让风刃保护你。”龙昭华可不想她有任何危险。 今天带她出去已经算是破例了。 “那倒是不用。既然她想让我死在战场上,就说明她不会在这里对我下手。所以我在这里是安全的。”林云染正说着,风刃就顶着一身的风雪走了进来,手里还抓着一只麻雀。 “你怎么知道我馋了,还抓只鸟来给我解馋。”追夜想要将那只鸟从他手里接过来,却被他无视了。 “这不是给你吃的。是拿来给林小姐试毒的。”风刃说着,将那只麻雀放到了林云染手心里。 “多谢。”林云染将麻雀接过来,用手中的银针轻轻一扎,麻雀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 追夜看着,十分痛惜,“好不容易有块到嘴的肉,居然就这么给毒死了。” “你要是想吃的话,可以拿去。”林云染将那只麻雀扔给他,追夜拿着就想扔到外头去。 “别乱扔,要是被不知情的人捡来吃了就不好了,拿到后面找个地方埋了吧。”林云染叫住他。 “到底是什么毒,这么厉害?这毒要是用在人身上,恐怕根本就撑不了太长时间,就会一命呜呼了。”追夜看着手里那只已经僵硬的麻雀,头皮都有些发麻。 “风刃发现了一个蛇窟,那里头的蛇自相残杀,就跟养蛊一样,留下的都是最毒的。”林云染回答。 只可惜蛇毒的保存时间并不长。好在如今是冬天,还能保存二十来日。 过了这段时间,就会逐渐失去毒性了。 不过,二十来日,应该已经足够解决这里的麻烦了。 反正她也没想过将蛇毒用到别的地方。 能在战场上自保就够了。 “难怪这么厉害。”追夜想到蛇吃蛇的场景,浑身难受,再没问什么,拿着那只鸟出去了。 “追夜怕蛇?”林云染看到他这反应,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怕蛇了。 “暗卫营里出来的人,都要经过蛇笼这一关。和十多条蛇 关在一个狭窄的笼子里,没有任何武器,只有把所有的蛇都杀掉,才能被放出来。追夜足足困了两日。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阴影。”风刃回答。 林云染很难想象,追夜那两日是怎么过来的。 难怪龙昭华没有让他去对付那些毒蛇。 他要是去了,那些毒蛇肯定不会有一个活口,她可就没办法这么容易地取到蛇毒了。 林云染拿了两个馒头,抱着暖炉正要往云鹤城走,就被叫住了。 叫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嫣。 “慕容姑娘,可是有事?”林云染尽管不想留步,但又不得不给凌天墨的侧妃面子。 “治伤用的草药,就快要用完了,所以想请林大小姐和我一起去采药。不知道林大小姐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慕容嫣说得客气,但眼底却都是算计。 林云染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肯定就一脚踩进陷阱里了。 但慕容嫣这借口用得这般好,她要是不答应,怕是一转头就会被人说,她连采药都不愿意去,根本就是置那些将士的性命于不顾。 那她可就太冤了。 “若是林大小姐不愿意就算了。我本想着,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会医术,和你一起去,能尽快将草药都采齐,看来,只能我一个人去了。”慕容嫣说罢,转身就要走。 “慕容姑娘误会了,我可不会医术。不过是会治伤罢了。你说的草药,我根本就不认识,又如何帮你采药呢?”林云染都要怪自己先前多事,去给那些将士治伤了。 白白给了慕容嫣一个钳制她的理由。 “林大小姐这就是在说笑了吧?”慕容嫣嘲讽一笑,“若是不想去,直说就是了,何必找那么多理由推搪?” 林云染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看来,她是不去不行了。 “既然慕容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便跟着去好了。到时候还请慕容姑娘不吝赐教,免得我采错了药。”林云染说罢,回头看了一眼龙昭华的营帐,跟着慕容嫣走了。 她不是不想和龙昭华说一声。 但她觉得,区区一个慕容嫣,她又不是不能应付。 “走这边,会不会太危险了?”林云染发觉,慕容嫣故意带着她往西周的方向走。 “不会。我带你走的这条路很是隐蔽,不会被发现的。你放心好了。”慕容嫣也知道林云染疑心重,所以并没有真的带她直接往西周驻扎的地方去。 反正只要走到了西周控制的区域里,她信号一发,西周的人随时都能过来,将她们两个人抓走。 到时候,她们同为人质,落在西周手上,龙昭华和凌天墨都不敢轻举妄动,西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大举进攻。 等将他们逼到了云鹤城里,林云染的命,就不用留着了。 而她可以来一出苦肉计,九死一生地回到凌天墨身边,取得他的怜爱。 一切,她都计划好了,只等着林云染上钩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林云染一路走来,都在观察周围的地形。 哪怕她不知道慕容嫣究竟想做什么,却也能猜个七八分出来。 所以她已经为自己寻了好几个藏身之所。 只要慕容嫣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她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一个能庇护自己的地方。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笑话过后又会羡慕了 “慕容姑娘,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你采药的地方?”林云染坐在路旁的大石头上,揉了揉腿,“我腿都酸了。” 反正她是个娇弱的大小姐,走不动道也是情理中的事。 慕容嫣带着她在山路上转悠了大半个时辰了,哪个大小姐受得住? “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前方就是西周的地盘了,慕容嫣可不想功亏一篑。 但林云染却是说什么都不走了。 “不如你过去采药,把采的药拿过来给我看看,我这一路上都在用心观察,说不定前面就已经见到了,你却没发现呢?”林云染裹紧了身上的大氅,把怀里的暖炉抱得紧了些。 暖炉上贴着的馒头散发出了一阵香味,她将馒头拿起来,咬了一口,看向慕容嫣,“你快去呀,不然就得浪费更多时间了。” “林云染,你当真以为,我带你到这里来,是来采药的?”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慕容嫣也不必再和她废话了,不如直接动手,将她打晕,带到西周营地。 林云染又咬了一口馒头,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带我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采药,那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带我到这里来看风景的吧?到底都是雪,有什么风景可看?” 慕容嫣冷笑一声,正要动手,却蓦地感觉手心一烫。 她低头一看,发现林云染竟然将暖炉里的炭火扔到了她手上。 滚烫的炭火在她的手心灼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该奔着脸去的。”林云染看了她一眼,戏谑一笑,“不过这脸也没什么好毁的。” “你!”慕容嫣当然能听出来林云染的讽刺了,她往前一步,想要扼住林云染的脖子。 但她的意图早就被林云染看透了,所以她并没有能得逞,反而一个趔趄,差点从山坡上摔下去。 “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慕容嫣,你想要对付我,还是多学点本事再来吧。”林云染说罢,把地上那块被雪水打湿的炭火捡起来,扔回到暖炉里,转身往回走去。 “你同我来采药,却空手而归,就不怕有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慕容嫣可没有忘记自己是用什么理由让她到这里来的。 只要她心里还在意这一点,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比起这个,我更惜命。有人想说闲话,说就是了。嘴长在他身上,他想说什么,我也阻止不了。再说,就算我采了一堆草药回去,你不也还能找到理由说我的坏话吗?” 慕容嫣这人,林云染可太清楚了。 就算她采了一堆草药,跟着慕容嫣一起回去了,慕容嫣恐怕还会在背后说,她采的药不对,那些药不但不能促进伤口愈合,还会导致伤口恶化。 无论怎么做她都有理由在背后抹黑自己。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一声。 天色一点点晚了,她必须要在天黑之前回去。 要不然,可就危险了。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来?”慕容嫣倒是没想到,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被林云染给看了个透。 她心里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跟来,是想看看你到底会用什么花招。没想到你就这点本事,实在是让我失望。”林云染又咬了一口馒头,“看来,凌天墨会娶你,真的只是因为感激。你身上可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你胡说!王爷娶我,自然是因为他疼我爱我!我舍命救他,他将我留在身边,被我的真情打动,与我两情相悦。你算什么东西?王爷都不曾正眼看过你!” 一说到凌天墨,慕容嫣果然就化身成了炮仗,一点就着。 “可你说的是以前了,现在王爷不但拿正眼瞧我,就连我转身走了,目光都一直在我身上。这一点,你比得过我吗?”林云染故意气她。 凌天墨的目光,她自然是感受到了的。 还不止一次。 她知道,凌天墨是真的对她改观了,也是真的后悔了。 可惜伤害已经造成,再多的后悔都没用。 以前那个爱他的林云染已经死在了那一日。 如今的林云染,不会多分给他一点眼神。 “那又如何?你当真还会再嫁给他一次吗?你就不怕被人耻笑?”慕容嫣盯着她,一双眼睛都猩红,一看就知道她已然失去了理智。 “那有什么?凌王妃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他们笑话过后,就又会羡慕了。”林云染轻笑着说道。 慕容嫣无法反驳。 凌王妃的确是无数女人羡慕的位置。 她们做梦都想成为凌王妃,可凌天墨却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凌王妃。”林云染给慕容嫣泼了最后一瓢冷水,转身走了。 她走得又快又急,生怕天黑之前赶不回去。 慕容嫣怔忡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追了上来。 可林云染却已经消失了。 她四处找遍,都未曾发现林云染的踪迹。 慕容嫣回到营地,询问了一番,发现林云染竟然没有回去。 她又到云鹤城的客栈里去找,但她并不知道林云染住在哪个客栈里,找到夜深深沉,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她这才明白,林云染并没有回来。 这个想法让慕容嫣异常兴奋。 看来,她是被困在山里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自己能找到她,就能继续施行之前的计划了! 慕容嫣转身往营地走,到了那里,却发现营地空了一半,龙昭华和凌天墨都不在。 而远处一片厮杀之声 ,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龙昭华不是说,他并不会急着出兵,而是先试探几次,让他们疲于应对,然后再出手吗? 怎么会突然就派出大军了? 难道说,他和林云染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故意那么说? 为的就是让她将消息转告给西周的人,从而让西周的人松懈下来,再借着这个时机进攻。 慕容嫣浑身冰凉。 她竟然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识破了。 林云染之前和她说的话,分明就透露了这一点,她却没放在心上!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竟然落到了她手里 慕容嫣看着远处的战火,深知她和凌天墨已经没有未来了。 不! 不一定! 林云染还没回来。 如果她真的被困在了山里,只要找到了她,就还有机会实施之前的计划。 就算龙昭华知道她是西周派来的细作又如何? 林云染的命在她手里,龙昭华也不敢轻易说出真相。 不然到时候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这么想着,慕容嫣不再管战场上的(情qíng)况,飞快地向着山中走去。 此时此刻,林云染正坐在一个山崖下,浑(身shēn)冰冷,(身shēn)上满是伤痕。 雪地太滑,她不小心摔到了这山崖下,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夜深。 她能听到远处的动静,知道龙昭华的计策成功了。 但苦((逼bī)bī)的她却连动都不敢动。 她掉到了一个荆棘丛生的地方,夜色之中,借着雪地的反光也看不太清楚周遭的环境。 她怕自己动一下(情qíng)况只会更严重。 只能在这里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蓦地,头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道火光。 林云染心头一凛。 这时候会到这里来的,除了慕容嫣,还会有谁? 想来,慕容嫣是回去之后没有能找到她的踪迹,知道她被困在了这里,所以又折返回来了。 一想到慕容嫣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身shēn)份暴露的事,林云染的心跳不免加速。 她要是落到了慕容嫣手里,定然是凶多吉少。 她这一世的英明,难道也要毁了吗? 先前她为了救人而死,勉强算是死得其所。 要是死在慕容嫣手上,她可没有办法甘心。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发现。 (身shēn)上的那三瓶蛇毒有两瓶不知去向,(身shēn)上还有一瓶。 不过这一瓶,已经足够她杀很多人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在这里。 慕容嫣去而复返,在她的头顶上不停地转悠,似乎是觉得,她最有可能消失在这个地方。 如今距离天亮起码还有两个时辰。 要是慕容嫣锁定了这个地方,她极有可能会落入慕容嫣手里。 不过,慕容嫣会不会杀她,还真说不定。 林云染抬头看了一眼,火光就在她的头顶,慕容嫣十有**已经确定了她就在下头。 如果慕容嫣想杀她,把火把扔下来就行了。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就说明,她想要抓活的。 只要自己对她而言有利用价值,那么,就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林云染正要松口气,就听慕容嫣吩咐了一声:“你们两个,下去看看。” 一根绳子,出现在了距离林云染不远地地方。 她真希望如今的她还有足够的力气抓着绳子逃出去。 但现在的她却只能闭着眼睛装晕。 “报告大人,这下头果真有个女人。” “把她给我弄上来!” “是!” 林云染被五花大绑着吊了上去,扔到了慕容嫣脚边。 慕容嫣借着火光,看着她浑(身shēn)是伤的样子,格外开心,“林云染,没想到上天都要帮我吧?” “呵。”林云染冷笑一声,“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被你们摆了一道,自然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才是。抓了你,昭华太子必然会退兵。”慕容嫣抓着林云染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而一旦你们退兵,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看来,你是不打算和凌天墨在一起了?你抓了我,(身shēn)份可就会暴露了。”林云染提醒她。 慕容嫣却是轻笑一声,丝毫没有慌张,“我和你是一同被抓的,他又怎么会识破我的(身shēn)份?而你的命在我的手里,昭华太子为了保你,必然不会告诉他。”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慕容嫣还打着这个主意,她勾了勾唇,“你说你是和我一同被抓的,不能我浑(身shēn)是伤,你却毫发无损吧?” 慕容嫣愣了愣,心想也是。林云染掉下山崖,遍体鳞伤,她却毫发无损肯定说不过去,但这下头荆棘丛生,她可没有勇气跳下去。 “苦(肉ròu)计才是这世上最好用的计策。你要是想让凌天墨(爱ài)你,疼惜你,就得舍得付出才行。不过就是些皮(肉ròu)伤而已。怕什么?”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试着解开(身shēn)上的绳索。 可惜她并非只是被绑住了双手,而是被五花大绑了,绳结并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想要将(身shēn)上的绳索解开,并不容易。 慕容嫣闻言,咬了咬牙,让人拉着绳子,到荆棘丛里滚了一圈。 被拉上去的时候,看上去和林云染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其实,她没必要付出这么多。 两军交战,对方隔得那么远,哪里能看清楚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qíng)况? 林云染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为了让她也尝尝这个滋味。 “把她带回去!”慕容嫣一声令下,林云染就被两个人抬了起来,往交战的地方去。 厮杀声渐近,慕容嫣让西周的人将她也绑了起来,而后警告林云染道:“你的命在我手上,所以你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就先让你变成一个哑巴。” “你放心好了,为了保住我的命,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林云染倒是答应得干脆。 谁让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一时的疏忽,竟然让她成为了龙昭华的拖累。 她真是懊恼。 昨天她就不该那么自信。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慕容嫣自然不会相信林云染会这么轻易答应下来了。 她不过是想让自己放松警惕罢了。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让人堵住我的嘴。不过,我的嘴堵住了,一的嘴也得堵住。而且还得用一样的东西,免得被看出了什么破绽来。”林云染打了个哈欠,“你要是还不行动,这仗都要打完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慕容嫣才催着(身shēn)边的人赶紧将她们带到前面的山坡上。 龙昭华正等着西周投降认输,就听到风刃说:“(殿diàn)下你看,那是不是林小姐?” 龙昭华抬眼看去,发现山坡上跪着两个人,尽管看得不是太真切,但他仍旧一眼就认出来了,其中一个人是林云染。 而另外一个人,竟然是慕容嫣!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如赏给我们吧 她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林小姐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也会上了慕容嫣的当。”风刃想要飞(身shēn)上去救人,但西周的人发现他的动作,立刻将刀架在了林云染和慕容嫣的脖子上。 “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们马上就杀了这两个女人!” 凌天墨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喊了一声:“云染!” 慕容嫣听到这两个字,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王爷……”她悲凉地喊了一声。 凌天墨像是这才看到她一般,“嫣儿?你们怎么落到了西周人手里?” “妾(身shēn)和林小姐外出采药,林小姐不慎跌落山崖,妾(身shēn)去救她,也被困在了荆棘丛里。我们只能求救。谁知道却遇上了西周的士兵。他们认出了林小姐是随太子上战场的人,就将我们抓来了。” 林云染听到慕容嫣这番说辞,差点没吐血。 将她说成是为了救自己才被困住的就算了,居然连被西周的人抓到也推到了自己(身shēn)上。 “你们立刻撤军,我们就把人放了。”西周的将军站在林云染和慕容嫣(身shēn)后,大声喊话。 “撤军就放人?你们的话,能信吗?”凌天墨的目光一直落在林云染(身shēn)上,看到她脖子上那把锋利的刀,眸光凌冽。 “那就要看王爷想不想让她们活命了。”西周将军冷冷一笑,伸手将林云染脖子上的那把刀接了过来,微微一用力,林云染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住手!”这一声不是凌天墨喊的,而是来自龙昭华。 他眸中晦暗不明,如有波涛暗涌,“我们撤军就是。” 凌天墨颇为惊讶,“你当真要撤军?” 他没想到,林云染的命在他眼中,竟然比得胜还要重要。 “撤!”龙昭华一声令下,龙辕王朝的大军只得往后撤退。 “你们什么时候放人?”凌天墨看着大军一点点远去,西周却没有一点要放人的意思,厉声问道。 “该放的时候自然就会放了。”人在手里拿捏着,对方就不敢轻举妄动,西周的人再傻也不会放人。 凌天墨还想说什么,西周的人却已经带着林云染和慕容嫣走了。 他想追过去,却被风刃拦住了。 “王爷放心,不会有事的。” “你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凌天墨说罢,转头看向龙昭华,“你为何让你的人拦着我?” 为了林云染,他都能撤军,为何要眼睁睁看着西周的人将她们带走? “云染那么聪明,定然不会有事的。把她留在西周的人手上,说不定还能有惊喜。”龙昭华特意咬重了“云染”二字。 “所以,你会那么轻易撤军,并不是因为担心她,而是想要利用她?”凌天 墨还以为他对林云染有多深(情qíng),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利用?”龙昭华嗤笑一声,“我带她到这里来,就是让她为我做事的。我帮她,她帮我,可谈不上利用。” “你当真觉得,她一个人能从西周的军队里活着出来,还能给西周制造麻烦?”凌天墨知道林云染很聪明,但她似乎还没有聪明到这个程度。 “当然。”龙昭华说得分外肯定。 他相信林云染的能力,更不用说她(身shēn)上还有那么多蛇毒,银针以及飞镖。 逃出生天对她来说并非是难事。 只要她能脱(身shēn),就能给西周的人制造麻烦。 到时候他只需要等着她带来好消息就行了。 “皇叔,你的侧妃也被抓了,你还是多担心担心她吧。云染就不用皇叔你费心了。”龙昭华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慕容嫣的(身shēn)份说出来。 要是让凌天墨知道了慕容嫣是谁,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慕容嫣。 那时候,他的目光可就会落到林云染(身shēn)上了。 被龙昭华这么一说,凌天墨才发现,自己居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慕容嫣的安危。 “只要云染没事,她就不会有事。云染肯定会照顾好她。”凌天墨说得肯定。 龙昭华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扯了一下缰绳,往营地走去。 行至一半,忽然转头看了一眼。 其实,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但林云染并没有求救,还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相信,她可以将自己救出来。 她肯定很懊恼,自己居然上了慕容嫣的当吧? 而他竟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慕容嫣一起走的。他还以为她回客栈休息去了。 要不是林云染不喜欢,他肯定要安插一个人在她(身shēn)边盯着,才能安心。 龙辕王朝的人才走,慕容嫣就被松绑了。 她让人给林云染泼了一盆冷水,又将她扔在了雪地之中。 林云染冻得浑(身shēn)僵硬,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已经痛到麻木了。 “慕容大人,这个女人,不如就赏给我们吧?” “是啊,慕容大人。我们许久都没有开荤了,这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你就让我们解解馋吧!” 几个西周将士围在慕容嫣(身shēn)边,脸上都是猥琐的笑意。 林云染正在努力抠袖子里的飞镖,听了他们的话,眼底生出了寒意。 但又觉得,这是她的机会。 他们想玩儿,肯定得为她松绑。 一旦松了绑,她可就不再受他们控制了。 林云染躺在地上,一副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样子。 “想让我把她给你们?”慕容嫣一想到林云染醒来之后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心头格外开心,“好啊,那就拿去吧。不过你们得记着,别 让她死了。她对我西周,可还有大用处。” 龙昭华可是轻易就为她撤了军,留着她的命,攻入云鹤城指(日rì)可待。 “慕容大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她死了的。”几个人说着,就走过来,将林云染拖到了其中一个营帐里。 其中一个人用刀割断了林云染(身shēn)上的绳子。 没了束缚,林云染第一时间就想拿袖子里的针囊和飞镖。 可她被慕容嫣泼了冷水,又在雪地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手指僵硬无力,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个人扒开她的衣服。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低估了她的能力 “这细皮嫩(肉ròu)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营帐里有一盏昏暗的灯,几个人借着灯光看着林云染,那目光让她分外恶心。 其中一个人冲上来就想压住她,就在那个时候,他发现了她肩头的刺青。 “你们看,这是什么?”那刺青上的图案分外熟悉,让他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其余几个人看过来,也愣住了。 “怎么可能?她(身shēn)上怎么会有这个刺青?一定是弄错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林云染在他们失神的时候,已然从(身shēn)上掏出了银针,还有剩下的那一瓶蛇毒。 银针在蛇毒里浸过之后,一一刺在了那几个人(身shēn)上。 “你!”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林云染会有这样的举动,却没能来得及再多说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林云染将其中一个人的衣服脱下来,换下了她(身shēn)上已经被冻硬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头饰和耳环藏在(身shēn)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林云染就掌握了这里的(情qíng)况。 最大的营帐是西周将军住的,都说擒贼先擒王,若是能杀了他…… 林云染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一人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她还以为那几个人的尸体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看来是她太过乐观了。 不过,她如今这样子,在夜色中很难会被人认出来,所以,她不但没躲开,反而还凑近了去“看(热rè)闹”。 “怎么会这样?”慕容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那几个人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原本应该在里头的林云染,却不见了。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听说他们在这里享乐,也想……想来玩玩儿,谁知道帘子一掀开,看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那士兵吓得不轻,却又有几分庆幸。 庆幸他不是一开始就跟着去了,不然他肯定也已经死翘翘了。 “真是低估了她的能力。”慕容嫣哪里想到,林云染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居然还有能力将这几个人杀掉。 她走进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那几个人(身shēn)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里头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 她将桌上的烛台拿起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那几个(身shēn)上都有一枚毒针。 他们是中毒而亡! 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可见那毒多厉害。 一想到当初林云染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她,慕容嫣还有几分后怕。 “她肯定还在这里。你们务必要小心。她换了衣服。”慕容嫣一想到她在这里遇见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林云染,心头就不由得发虚。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把林云染交给那几个人。 林云染当时肯定是故意装晕,让那 几个人对她没有防备,待到(身shēn)上地绳子被解开,她就绝地反击,将那几个人变成了死人。 “是!” 一行人在营地里搜寻林云染的下落,慕容嫣则去了西周将军的营帐。 “跑了?”西周将军方才也听到了外头的响动,但没有想到事(情qíng)居然会这么严重。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竟然就这么给放走了! “是我的错,我太过低估她的能力了。” 慕容嫣自责地说完,警告眼前的人道:“将军务必要小心。她可能随时会来对将军下手。” “她杀那几个没用的小虾小鱼还行,想杀了本将军,可不容易。本将军这就让人将她抓来,亲手杀了她。”西周将军说罢,下令让一百来人在营地里搜寻林云染的下落。 慕容嫣则待在营帐里,心神不宁地看着四周。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林云染就在附近。 而她的感觉没有错。 林云染就在营帐外。 她穿得和这里的士兵一样,连头发都挽成了一团,在这样的夜色里,想要将她找出来,除非有一双火眼金睛。 “她换了衣服,肯定还会做别的伪装,天色这么暗,还是别找了。让他们回来,在这里保护着,免得……”慕容嫣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外闪过了一个人影。 她蓦地站了起来,拿起了一旁架子上的刀。 “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西周将军知道林云染并不会武功,所以对她格外没有防备。 “她是不会武功,但这并不说明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她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杀了那四个人?纵然她有毒针,要快准狠地出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慕容嫣警惕地看着外头,眼底是藏不住的恐惧。 “这倒是。如果她没有点本事,昭华太子也不会带她到这里来了。可就算她再有本事不也被你抓到了吗?你能抓到她一次,也能抓到她第二次,对不对?”西周将军感觉到(身shēn)边的烛光晃了晃,但他并没有看到有飞蛾,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慕容嫣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走过去,发现蜡烛上有一枚发黑的银针! “她果然在这里!”慕容嫣挥舞这手中的刀,想要阻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来的银针。 林云染并没有打算杀了慕容嫣,所以看到慕容嫣这样的反应,只觉得好笑。 让慕容嫣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她了。 所以林云染要留着她的命,让她亲眼看到凌天墨对她的绝(情qíng),让她痛苦不堪。 “来人!快来人!”西周将军看到那枚发黑的毒针,也稳不住了,大喊起来。 很快,就来了不少人,围在了营帐之外。 “将军,慕容大人,没事吧 ?” 将军这才松了口气,摆手道:“没事。你们就在这里守着,不用再去找人了。” “是!”士兵们在营帐外围了一圈,警惕地盯着四周,搜寻着可疑的人。 他们却不知道,那个可疑的人就在他们中间。 林云染不但混入了保护西周将军和慕容嫣的队伍,还就在门口的位置。 纵然已经有了保护,慕容嫣心头仍旧十分不安。 她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看着门外。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一双分外熟悉的眸子。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林云染!”慕容嫣喊了一声,正要挥刀砍过去,林云染已经出了手。 以为自己凶多吉少,慕容嫣腿下一软,摔在了地上,却发现那飞镖的目标并不是她。 而是她(身shēn)后的人。 西周将军也以为林云染要杀的是慕容嫣,所以并没有太多防备。 哪知道那枚飞镖却刺中了他的(胸xiōng)口。 他知道飞镖有毒,立刻将飞镖拔了出来,坐在地上运功((逼bī)bī)毒。 外头乱作了一团,那些人想要抓住林云染,又怕自己会死在她手上,所以不敢接近。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慕容嫣发现林云染消失在了夜色里,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你们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噗——”西周将军吐出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慕容嫣走过去,为他号脉,发现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怕是回天乏术。 如果不是有内力撑着,恐怕这条命已经没有了。 慕容嫣拿出了一颗解毒丸,喂给西周将军,而后走出了营帐。 “慕容大人!”士兵们六神无主。 “你们都给我警觉一点,龙辕王朝的人随时都会打过来,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慕容嫣说完,就追了出去。 她想着,林云染(身shēn)上有伤,肯定跑不远。 要是能追上她,杀了她,西周就还有回旋的机会。 如果让她跑了,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慕容嫣都快要追到龙辕王朝所在的地方,也没有看到林云染的(身shēn)影。 当然了,林云染并没有走寻常路。 她是从山洞逃跑的,所以她早就已经回到营地里了。 “(殿diàn)下,林小姐回来了!”追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还以为林云染怎么都会被困上几(日rì),可这才不过几个时辰,天都还没有亮,她居然就回来了! “回来了?”龙昭华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担心林云染的(情qíng)况,几个时辰了都没有一丝睡意。 他正想让追夜到西周的营地去看看,就听到他说林云染回来地消息。 他忙不迭起(身shēn),差点摔在地上。 “云染?”龙昭华快步走过去,抓住林云染的手臂,才终于有了真实感,“你……” “没事吧”三个字噎在了他的喉咙里。 先前距离太远,他没能看得清楚,而今才发现,她(身shēn)上都是细细密密的伤痕。 “我杀了西周的将军,如今他们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你和王爷尽快出兵,将他们一网打尽。”林云染说完这句,就晕了过去。 “云染怎么样了?”凌天墨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到晕倒在他怀里的林云染,分外心疼,“怎么会伤成这样?” “怎么会伤成这样?皇叔不妨问问自己的侧妃?”龙昭华冷冷说完,就林云染抱 回了他的营帐之中,放到榻上,盖上被子,又将自己的暖炉拿来,放到了她怀里。 凌天墨站在外面,思索着龙昭华的话,眉心皱成了一团。 “风刃。”他抬眼看向营帐外的人,龙昭华的暗卫,“你知道些什么?” “王爷的侧妃回来了,不如王爷亲自去问问?”风刃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 凌天墨转(身shēn),看到慕容嫣,快步走了过去。 “王爷!”她没有看到林云染,松了口气,扑到了凌天墨的怀里。 她(身shēn)上也有伤,让凌天墨相信她是被抓到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本王?”凌天墨看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却很不是滋味。 动摇他的并不只是龙昭华的话,还有林云染。 “王爷为什么这么问?”慕容嫣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说,林云染已经回来了? 可她一路追过来都没有看到她的(身shēn)影,她怎么可能回来了呢? “为何你今(日rì)会和云染一起出去采药?你该知道,云染她并不会医术吧?她哪里能认得草药?”尽管林云染会包扎伤口,动作还很娴熟。 但她并不会医术。 如果她会医术,之前的麻烦就不会耗费那么多力气才解决了。 “妾(身shēn)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她就答应了。妾(身shēn)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当她是认识的。妾(身shēn)也没想到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那么远,她还不小心跌下了满是荆棘的悬崖。妾(身shēn)真是没有想到。”慕容嫣委屈地说道。 “你意识不到危险,是(情qíng)理中的事。但云染她不可能意识不到危险。”要是放在以前,凌天墨肯定就相信她说的话了。 但如今他对慕容嫣说的话有了更多的考量。 她不过是个医女,可能没什么危机意识。 但林云染不同。 她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嗅到危险的存在。 可她不但被抓住了,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可不像是会发生在如今的林云染(身shēn)上的事。 “再聪明再厉害的人,也会有松懈的时候不是吗?妾(身shēn)倒是希望她发现了危险,这样妾(身shēn)就不会和她一起被抓了。要不是她掉落山崖,妾(身shēn)和她也不会被困住。”慕容嫣听到凌天墨将林云染说得那么好,心头格外不舒服。 凭什么他眼里能看到的只有林云染? 就一点都看不到她吗? “按着你的说辞,这一切都是云染的错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慕容嫣蓦地抬头,对上了龙昭华冰冷的眸子。 那眸中的恨意如同火焰一般,就快要将她吞噬了。 慕容嫣的(身shēn)子不由得一颤,“太子误会了,妾(身shēn)不是这个意思。错都在妾(身shēn),若是妾(身shēn)没有让她同妾(身shēn)一起去采药,也就不会发生这 样的事了。纵然发生了,被抓的也只有妾(身shēn)一人。” 她顿了一下,抹去了眼角的泪,“也就不会连累到她了。” “连累?”龙昭华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装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吗?” 慕容嫣浑(身shēn)一僵。 但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殿diàn)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shēn)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解释。皇叔,云染说她杀了西周的将军,此时正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错过了这机会,可再难得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是这天下最蠢的人 龙昭华说完,没有再看慕容嫣一眼,翻(身shēn)上了战马。 龙辕王朝的将士们原本还在为了撤军的事不甘呢,一听说林云染杀了西周的将军,对她的怨气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这才明白,先前撤军,不过是个计策。 为了给林云染制造机会。 而她不负众望,杀了敌军的首领。 如今敌军没有了人指挥,必然会乱成一锅粥,此刻出兵,定然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所有的人士气高涨,跟在龙昭华(身shēn)后,向前冲去。 “林云染回来了?”慕容嫣着实没想到,林云染竟然回来了。 她颓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她所设想的一切,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 “看来,你果然有事瞒着本王。”凌天墨看到慕容嫣的反应,心头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 他最亲最近的人,竟然是西周的细作。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不知道会如何笑话他。 他这一生,战功无数,甚至还为此被封了王。 却被一个女人算计成了这样! “王爷,妾(身shēn)……妾(身shēn)什么都没有做,妾(身shēn)对王爷是一心一意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瞒着王爷呢?”慕容嫣心头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希望凌天墨能信任她。 毕竟她是凌天墨的救命恩人。 但她得到的却是一声冷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待云染醒过来,本王就会知道了。”凌天墨说罢,转过(身shēn),走向了龙昭华的营帐。 才到门口,就被风刃拦住了。 “王爷,林小姐需要好好休息,还请王爷不要打扰。”风刃这话说得客气,但眼神却是一丝敬意都没有。 凌天墨知道,风刃这是在怨他没有能识破(身shēn)边的人。 可当初慕容嫣可是舍命救了他,又有谁会对这样的人产生怀疑呢? “等她醒了,和本王说一声。”凌天墨没有硬闯的意思,转过(身shēn),走向了自己的营帐。 慕容嫣追了过去。 “本王还以为,你会逃走。”凌天墨看到她追过来,只觉得可笑。 (身shēn)份都已经暴露了,不想着逃命,还要继续纠缠她,什么意思? 是觉得他还不够蠢? “妾(身shēn)已经是王爷的人了,王爷在哪里,妾(身shēn)就在那里。妾(身shēn)不会走。”慕容嫣回答。 她抓着凌天墨的手,眼泪划过脸上的伤口,“王爷,要么杀了妾(身shēn),要么就让妾(身shēn)留在王爷(身shēn)边!” “你以为,本王当真不会杀你吗?本王留着你的命,并不是因为怜惜,更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云染还没有醒来,本王还没有从她那里问出真相。一旦本王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绝对不会饶了你。” 凌天墨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在慕 容嫣(身shēn)上。 “妾(身shēn)当初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救下王爷。妾(身shēn)对王爷的真(情qíng),王爷难道真的看不到吗?王爷就算可以不顾别的,也要顾念妾(身shēn)的心意吧?” 她只得拿出了这件事来。 但凡凌天墨有一点动容,她就还有机会。 “就算当初救下本王的人真的是你又如何?你究竟有没有舍命,除了你自己,又有谁知道呢?更不用说,你救下本王,为的就是能彻底地毁了本王。” 他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了这个女人(身shēn)上。 凌天墨只觉得自己是这天下最蠢的人。 他给了林云染一封休书,却让慕容嫣娶进了门。 他放弃了一块真正的美玉,给了自己一块割手的碎片。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慕容嫣拼了命地摇头,“妾(身shēn)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妾(身shēn)只是想和王爷在一起。” “你想和本王在一起,所以就不惜毁了本王的一切?”凌天墨眯着眸子,声音格外冷。 原来慕容嫣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想要毁了他,然后成为那个修补好他的人。 到时候他再也无法上战场,甚至都无颜待在京城,正好能和她一起解甲归田,抛下所有的一切,去过这世间最为平淡的(日rì)子。 她可真是好算计啊! “不管是战场还是朝堂,随时都会有危险。妾(身shēn)不过是想让王爷远离这一切而已。妾(身shēn)这么做,都是为王爷着想。别的可能是假的,但妾(身shēn)(爱ài)王爷的心,却是真的!” 慕容嫣只希望凌天墨能看到她的真心,能原谅她所做的一切。 毕竟,凌天墨也是(爱ài)她的。 “(爱ài)?这样的(爱ài),本王可要不起。你和本王说过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又有几句是假的,本王已经不知道了。念着你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不会对你下狠手,也劝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再试图愚弄本王了。” 凌天墨说完,甩开她的手,回到了营帐里。 “王爷!”慕容嫣凄楚的声音回((荡dàng)dàng)在冬夜里,被风雪卷走。 林云染缓缓睁开眼睛。 她想要坐起(身shēn)来,却发现自己浑(身shēn)疼痛,动一下,痛楚就会蔓延到四肢百骸。 果然还是冷的时候好,可以麻痹(身shēn)上的痛。 躺了好一会儿,林云染一直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哭声。 她被这哭声扰得不行,扶着榻艰难地站起来,往门口挪去。 “林小姐醒了?”风刃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过来扶她。 “可是有人在外头哭?”林云染想确定她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是慕容嫣。”风刃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她走到了外面。 林云染看到慕容嫣跪在营帐外,形单影只,哭得好不伤心。 但营帐里的(身shēn)影却连动都没有动,一直坐在 原处。 “林小姐,你的(身shēn)子还很虚弱,还是先休息吧。她自然会有人修理。”风刃见她想要过去,不由得劝了一句。 “我留着她这条命,就是为了笑话她的,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向着慕容嫣走过去。 慕容嫣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发现林云染正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她立刻站起来,掏出匕首冲了过去。 但因为她跪了太长的时间,腿都麻了,(身shēn)形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一点,你的笑话我可还没有看够呢。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你活着更痛苦 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怕她手里的匕首。 此刻的慕容嫣,可比不得她灵活。 “林云染,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慕容嫣嘴里说着狠话,脚步却不听使唤,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林云染(身shēn)边。 凌天墨听到慕容嫣的话,从营帐里走出来,夺走了慕容嫣手里的匕首,扔到远处,然后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关切地问道:“云染,你没事吧?” “多谢王爷关心,暂时死不了。”林云染的目光落在慕容嫣(身shēn)上,带着一抹笑意。 慕容嫣被她的笑意刺激得发了疯,她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将林云染从凌天墨(身shēn)边拉开。 “王爷,她早就不喜欢你了。你伤她伤得那么深,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她接近你,是想害你,是想为自己报仇,你可不要被她骗了!”慕容嫣挡在凌天墨面前,仿佛在为他挡什么灾祸一般。 而林云染只是淡淡一笑,“前面两句是对的。但后面你可就说错了。我若是真要报复他,哪里会自己亲自动手?他可一点都不值得我亲自动手。” 凌天墨闻言,眉头一皱,却并不生气。 他的确伤她伤得太深了,所以她不会原谅自己,完全是(情qíng)理中的事。 “让我失望的,是你,慕容嫣。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没有和他说,你的医术根本就不精,不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林云染冷冷笑着,那笑声落在慕容嫣心上,宛如冰锥一般,“因为我等着你帮我对付他。” 凌天墨的眸色一黯。 原来林云染很早以前就知道慕容嫣有问题了。 却没有告诉他。 她等着慕容嫣对他出手,让他一败涂地。 而他的确一败涂地了。 纵然这次取胜,功劳都是龙昭华的,不会有他半分。 而他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则是被敌国细作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慕容嫣,你要是没有(爱ài)上他,兴许,还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情qíng)之一字,可真是伤人啊!”林云染走到慕容嫣面前,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就跟她之前做的一样,“你……可后悔?” “不后悔。”慕容嫣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她也曾想过,她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但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爱ài)上凌天墨,并非是什么意外。 从她看到他第一眼起,(爱ài)就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 想要连根拔出,除非她死。 “多感人,我都要哭了。”林云染松开手,冷笑一声,“可惜你再深(情qíng)又如何?你做的这一切,他会原谅吗?就算他能原谅,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除非他愿意放弃自己的(身shēn)份。” 如果凌天墨还想要掌握兵权,还想要保住凌王的位置,还想以后有立功的机会 ,就绝对不会留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身shēn)边。 “王爷,妾(身shēn)只有一个问题。”慕容嫣转头看向凌天墨,眼中满是温柔和缱绻,“你可曾(爱ài)过妾(身shēn)?” 凌天墨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因为他也不清楚,他对慕容嫣的(情qíng)感到底算不算是(爱ài)。 如果她当初没有舍命救他,他肯定是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他的眼中,从来都只有自己的(身shēn)份地位,没有这些儿女私(情qíng)。 他会答应迎娶慕容嫣,也只是念着她当初的那份恩(情qíng)。 这似乎算不上(爱ài)吧? 慕容嫣见他半天没有能给出答案,也就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了。 “所以,当初若不是我对你有救命之恩,绝对不会留在你(身shēn)边,不会和你在一起,对吗?”慕容嫣笑了笑。 那笑意格外凄凉。 “如果不是那样,我根本就不会认识你。所以我必须要问个清楚,你当初,真的救了我吗?”凌天墨问道。 慕容嫣的笑意更凄凉了几分,“你这么问,是想将你对我的那一点点感恩也给抹杀掉吗?这样,你才能狠下心来杀了我,是不是?”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行了。”凌天墨并不是想杀她,只是想知道,她当初是不是以开始就带着目的到自己(身shēn)边。 说到底,他还是在意这个人的。 就算说不上(爱ài),但心里也是在乎的。 “不是。当初你受的伤并不重,是我给你下了毒,才加重了你的伤(情qíng),而后我假装舍命救下你,从而留在了你(身shēn)边。”慕容嫣说完,已然是泪流满面。 “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凌天墨终于没有了将她留在(身shēn)边的理由,“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慕容嫣分外错愕,“你……你要放我走?” 她还以为凌天墨在听到她说出来的答案之后,会恨不得杀了她呢。 可他却要放了她? 为什么? “杀了你,也无法挽回什么。那些将士的(性xìng)命,以及我(日rì)后会受到的无边嘲讽,都已经是改变不了的结局。杀了你并不会让我心头好受一点。所以,我宁愿留着你这条命。因为我知道,你活着,更痛苦。” 如今西周大败,慕容嫣没有能完成她的使命,西周她定然是回不去了。 凌天墨(身shēn)边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未来的她,将只能颠沛流离。 “原来……是这样。”慕容嫣还以为这是凌天墨对她的仁慈,却没有想到,这是凌天墨对她最大的残忍。 他知道她活着更痛苦,所以才决定放过她。 让她余生都活在没有他的痛苦里。 “如果你想死,我也不会拦着。不过我得告诉你,我不会替你收 尸。西周也不会有人替你收尸。所以你最好死得安静一点,不要太碍眼。”凌天墨的语气冰冷如刀,字字都错在慕容嫣的心上。 她原本是想死的,但听了他这样的话,忽然觉得,她一定要活着。 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 未来会如何,谁都说不准。 凌天墨又怎么知道,他没有一(日rì),会重新回到她(身shēn)边呢? “王爷,这一别,恐怕就是永别了。王爷能不能再抱一抱妾(身shēn)?”慕容嫣抬眼看着他,眼中仍旧是一片痴恋。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一章 能活下来,也会成废人 凌天墨犹豫着,终究没有同意。 慕容嫣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恨,随即就被悲伤掩盖。 林云染知道,凌天墨这么做,无异于放虎归山。 就算慕容嫣回不去西周,心头也会一直记着这仇,以她的(性xìng)子,总有一(日rì)会讨要回来。 所以她在慕容嫣转(身shēn)的一瞬,拿出了一枚毒针,对准了慕容嫣的后颈。 但毒针并没有能出手,就被凌天墨拦住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林云染的手腕原本就有伤,被他这么一捏,痛得她眉头一皱。 “既然本王已经决定要放过她,就会让她平安离开。她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何必赶尽杀绝?”凌天墨的话惊得林云染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我都要怀疑,你这王爷的位置,到底是怎么来的了。”一个慕容嫣,就能将他耍得团团转,到最后还要动恻隐之心。 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战神,还能封王。 林云染只觉得分外可笑。 “得饶人处且饶人。”凌天墨却不在意她的嘲讽,“至少,她对本王的(情qíng)是真的。” “以前或许是真的。但从今天起,会变成什么,可就不一定了。”林云染可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 如果将慕容嫣放走,有朝一(日rì),她一定会回来报仇。 毕竟如今的她也算是失去了所有。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最为可怕。 凌天墨竟然还将她放走了。 远方的战事逐渐平息,看来,西周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没有了人指挥,所有人都跟无头苍蝇一样,自然很难得胜了。 “王爷,敌军已经退回到西周国境之内,我们胜了!” 凌天墨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营地里的伤兵欢呼声不断。 于他们而言,战事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自然是高兴的事。 但林云染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随着时间过去,那种不安的(情qíng)绪越发严重了。 捷报已经传回来半个时辰了,却还不见龙昭华的(身shēn)影。 她不顾自己(身shēn)上有伤,翻(身shēn)上马,一路到了战火还未完全消散的地方。 士兵们分布在何处休息,一眼望去,并没有那个高贵的(身shēn)影。 那个原本一眼就该看到的人,为何不在这里? “你们可知道,(殿diàn)下去了哪里?”林云染在士兵中问了一圈,也没有能打听到龙昭华的消息,她只得自己去找。 一直到天光大亮,她还是未能寻觅到龙昭华的踪迹。 不花是他,连带着追夜和风刃都消失了。 林云染只能安慰自己,有他们两个在他(身shēn)边,他必然会很安稳。 或许他是太高兴,不想在人前庆祝,所以就找个地方兀自开心去了吧? “林小姐。”就在林云染想着要不 要回营地看看的时候,追夜忽然到了她(身shēn)边。 她抬眼看到追夜的神(情qíng),先前所有的安慰一瞬间土崩瓦解。 “(殿diàn)下在哪儿?”林云染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她耗费了这么多精力,受了那么多伤,才和龙昭华一起换取了这次胜利。 她可不想有任何意外。 追夜没有回答,而是在前面带路。 林云染跟在他(身shēn)后,一路走到了一个山洞外。 龙昭华就在里面,靠着岩壁,一张脸没有丝毫血色,苍白如纸。 “你来了?”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正在看着他,龙昭华睁开了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林云染没看出他(身shēn)上有伤,但他的(情qíng)况看着却很不乐观。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龙昭华说着话,轻咳了一声,嘴角隐隐有血迹。 “(殿diàn)下什么时候也会学我说话了?”林云染原本是想用个玩笑让气氛轻松一点。 但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轻松,反而还觉得心头又沉重了几分。 “本宫之前还想嘲笑你被慕容嫣算计,哪知道本宫也会上她的当。”龙昭华自嘲一笑,眸中一片冰冷。 “慕容嫣?!”林云染实在是没想到,将龙昭华伤成这样的人,竟然是慕容嫣! 林云染怒不可遏,一拳砸在地上,“我就知道,留着她的命,必然会有后患!要不是凌天墨拦着,她已经死了!” 龙昭华眼中闪过惊讶,“怎么,你要杀了慕容嫣,却被他拦下了?” “我的毒针就要出手了,他却拦住了我。还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说不定凌天墨放过她,并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他知道慕容嫣有对付龙昭华的法子。 一旦龙昭华出事,这次的功劳,他就可以抢去,先前他所有的过失,就不会有人再计较了。 “就算是故意的又如何?还不是因为本宫轻信了她?”龙昭华也没料到,慕容嫣会出现,竟然是被凌天墨放走的。 “(殿diàn)下怎么会被她伤到?”林云染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这说明,慕容嫣用的也是暗器。 而且还是淬过毒的暗器。 不然龙昭华的(情qíng)况不会如此严重。 “她告诉本宫,她在你(身shēn)上下了毒,如果不能及时拿到解药,你就会死于非命。”龙昭华其实并不相信她的话。 但一想到林云染落入她手里那么长的时间,也怕有什么万一。 加上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觉得慕容嫣那点本事不能将他怎么样,就跟了过去, 哪知道却落入了她事先布置的陷阱里。 “那个陷阱,原本应该是用来对付我的。”林云染知道,那么短的时间,慕容嫣不可能备好一个陷阱。 所以那陷阱应该是之前就存 在的。 鉴于慕容嫣之前想要对付的人是她,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想到,那是为她准备的陷阱。 结果却伤到了龙昭华。 “(殿diàn)下可有抓到她?”林云染没见到慕容嫣,但也没见到风刃,所以心里还存着一份希望。 若是能抓到慕容嫣,她有很多折磨她的法子,定然能让她将解药交出来。 “她从悬崖跳下去了,风刃正在寻找她的踪迹。不过她跳下去之前,说她用的毒,没有解药。本宫就算是能活下来,以后……也会是一个废人。再也走不了路。”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二章 殿下还有我 林云染闻言,心头一震。 慕容嫣果真是个(奸jiān)诈之人,连用的毒都这般折磨人。 谁能容忍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呢?尤其是龙昭华这样的人。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能稳住自己太子之位的法子,却被她这么轻易地毁了。 “京城有那么多名医,谁说一定治不好了?就算京城的名医不行,不是还有神医未央?她肯定能治好(殿diàn)下。”林云染自然知道神医未央有多难请。 但好歹也还有一份希望。 “神医未央?她又岂是个轻易能现(身shēn)的人?这大概就是本宫的命了。”龙昭华摇了摇头,“做了这么多,又有什么意思?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殿diàn)下还有我,不是吗?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殿diàn)下的努力白费。因为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力。不管神医未央有多难请,我都会想方设法将她请来,治好(殿diàn)下。”林云染才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都走到这一步了,让她回头,她才不肯。 “你……当真愿意协助本宫走到最后?”龙昭华没想到,他居然能得到她这样的回应。 一字一句,分外真诚。 “当然。这不是我一开始就答应了(殿diàn)下要做的事?”林云染也知道,她不该太盲目自信。 但她觉得,神医未央只是人,不是神。 纵然是神也会有弱点,何况是人呢? 只要她抓到了神医未央的弱点,就不怕她不会出手救人。 “可本宫这样回京,被废怕是免不了的了。就算以后能重新站起来,这太子之位还能不能重新回到本宫手上……也是个未知数。”龙昭华苦笑了一下。 还以为经此一役,他的太子之位就稳了。 哪知道到了最后,还会有这样的意外。 “(殿diàn)下又如何知道,这不是好事呢?”林云染不想看到他这般愁眉不展的样子。 说到底,慕容嫣是用她当借口,才骗到了龙昭华,害得他中毒。 这件事,她也是有责任的。 既然有责任,就该负责到底。 “好事?”龙昭华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这是好事?” “以前,(殿diàn)下顶着这太子的名头,被许多人视为眼中钉,(肉ròu)中刺。而皇上对(殿diàn)下的不喜,更是人尽皆知,以至于民间都有了赌局。而朝中的大臣,也对(殿diàn)下避让不及,不愿为(殿diàn)下做事。 若是(殿diàn)下没有了太子的名头,这所有的烦恼,不就都没有了吗?不会再被人时时刻刻盯着,也不会再被任何人当作威胁。可以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韬光养晦了。” 龙昭华听了她的话,却只觉得心头悲凉。 他何尝不想要韬光养晦? 但他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哪里还有什么资本韬光养晦? “(殿diàn)下是不 是在想,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谁能看得上?可(殿diàn)下不要忘了,这一次,你已经展示出了足够的实力。人都是慕强的。他们更希望能依附于强者,而非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林云染的一番话,让龙昭华精神了不少。 暗淡的眼底都有了锋芒。 “可那也只有,本宫的腿能好起来,你所说的才能实现。若本宫是个废人,又有谁会愿意为本宫做事呢?”龙昭华的腿现在还能动。 但不出半个月,就会渐渐失去知觉了。 “我不是说了,若是京城的名医没有法子,我就去请神医未央。不管她有什么刁难,我都不怕。只要能做到她提出的事,就能求得她的医治。到时候(殿diàn)下就能好起来了。” 林云染只知道神医未央很会刁难去找她求医的人。 但具体是怎么刁难的,却无一人说过。 传闻都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些人都被刁难死了。 而没有被刁难死的,自己的至亲至(爱ài)为神医未央所救,自然也不会说她的坏话。 “你把去请神医未央说得和到菜场买鱼一样简单。”龙昭华看到她这么自信,心头也对她有了期待。 其实,去请神医未央这件事,原本该由他提出来的。 却被她给抢了先。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求得神医未央的帮助。 但每一次都失败而归。 如果林云染能将她请来,就能为他解决这么多年最大的心事。 “当然不是简单的事。但也不会太难。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我若是掌握了她的缺点,拿捏住她的软肋,请她帮忙,就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不管神医未央有多难对付,她都一定要拿下。 当然,最好是走不到神医未央那一步。 京城的名医,宫中的太医,有那么多人可以为龙昭华诊治。 不一定非要神医未央出手。 “听你这么说,本宫似乎可以放心了?”龙昭华知道,若是有一个人能轻易请动神医未央,那么一定会是林云染。 “(殿diàn)下尽管放心就是。”林云染笑着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起走出了山洞。 风刃恰好在这时候回来了,“属下没有能找到慕容嫣的踪迹。或许是落入了崖底的寒潭之中。又或许是被什么给拦住了,留了一命,逃走了。” “那么高的山崖,她又不会武功,落入寒潭必死无疑。既然你没找到她,那她肯定是逃走了。”林云染觉得,慕容嫣肯定预料到了她会有被拆穿的一(日rì)。 所以她早就想好了逃生的法子。 “既然都逃走了,肯定是再难寻觅到踪迹了。除非她主动出现。”龙昭华也觉得慕容嫣不会那么傻,跳崖自杀。 她一定是有所准备,才会跳得 那么果断决绝。 “她会来的。”林云染的目光扫过四周,“一旦她发现,她没有能如愿以偿地报复我,就会再次出现。” 追夜驾了马车过来,林云染扶着龙昭华上了马车,回到了营地。 凌天墨见他们回来,立刻过来询问。 林云染只说龙昭华受了伤,要速回京城,就没有再看凌天墨一眼。 “云染,你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会?”凌天墨自然不会错过林云染眼底的憎恶。 他想,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不然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京城名医毫无办法 “没什么可误会的。”林云染神(情qíng)淡漠,“只是要麻烦王爷处理这里的后续事宜了。” “如果没有误会,你为何会这般冷漠?因为本王放走了慕容嫣?”如果林云染真是因为他放走了慕容嫣生气,那他还会觉得开心。 这意味着林云染心里还是有他的,才会为了他对慕容嫣的重视而生气。 但很显然,不是这个原因。 “王爷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来提醒吗?”林云染懒得和他废话,只想赶快和龙昭华一起回到京城。 凌天墨被她问蒙了。 “云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本王实在是不懂。” 林云染看他这样子,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慕容嫣会做什么。 但又觉得,如果不是那样,他放走慕容嫣太没有道理了。 难不成他心底当真有那么柔软? 若是那样,他当初又怎么会扔下休书呢? “伤了(殿diàn)下的,正是慕容嫣。你可别和我说,你放走她,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不想杀她。这个理由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林云染冷笑一声。 凌天墨一惊,“你说,伤他的人是慕容嫣?你……你以为本王故意放走慕容嫣对他下手?” 难怪她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厌恶,原来是有这样的误会。 林云染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 看来,他果真不知道慕容嫣会做什么。 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放走慕容嫣的很依旧是他。 如果他当时没有阻挡,她已经杀了慕容嫣,龙昭华也不会被暗算了。 “若不是你拦着我,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你可知道(殿diàn)下伤得有多重?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废人。不但会失去太子之位,以后都会在别人的嘲讽和白眼中度过。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一点点恻隐之心。” 林云染说罢,拂袖而去。一直到离开,都没有再和凌天墨说半个字。 而凌天墨也不曾想到,事(情qíng)竟然会这般严重。 如果龙昭华真的失去了太子之位,成为废人,林云染必然会为此自责愧疚。 而他和她,就再无可能。 凌天墨还以为,他可以一点点挽回林云染的心。 哪知道却为了一个慕容嫣,将她越推越远了。 半个月时间,(日rì)夜兼程,不曾有过半分停歇,林云染和龙昭华,总算回到了京城。 回京五(日rì),她都不曾回林家看一眼,而是陪着龙昭华寻遍了京城的名医,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坏消息。 他们无法解开他(身shēn)上的毒。 最初的时候,龙昭华还能走动,但到了后来,他却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林云染想为他做一双腿,但被他拒绝了。 他说,既然上天有这样的安排,他就要接受命运。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 出来,林云染虽心疼,却更失望。 但这一次的事对他的打击的确很大,他会一蹶不振,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更不用说,京城名医,宫中太医,都说他的毒无法解开。 他的腿没了直觉,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殿diàn)下不觉得,他们的神(情qíng)都不对吗?”林云染送走又一位名医,眉头微皱,“我总觉得,他们在说谎。” “说谎?”龙昭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他掩去了。 他知道,林云染很善于察言观色。任何细微的表(情qíng)变化,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在她面前,要耗费不少的精力,才能将自己真实的(情qíng)绪隐藏起来。 “是啊。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很不自然。要么小动作不断,要么眼神闪烁,要么额头冒汗,要不说话结结巴巴,要不我还没问完就回答了。这些,都是说谎的表现。”林云染观察了几(日rì),早就该说出来了。 但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让他们不敢为(殿diàn)下诊治。”林云染的话,让龙昭华松了口气。 还好,她怀疑的是别人,而非是他。 “本宫的(情qíng)况,如今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龙昭华苦笑,“恐怕再没有人愿意为本宫诊治了。” “或许别的人会怕柔妃,但神医未央肯定不会怕她。只是如今去找她,并不是时候。还得再等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行。” 林云染抽空去了北堂府一趟,想要找北堂临渊买和神医未央有关的消息。 她还以为自己会大出血,谁知道北堂临渊根本就不收她的银子。 因为和神医未央有关的消息,实在是少得可怜。 北堂临渊只多给了她一条消息,那就是,神医未央十二月不见人。 从来没有人在十二月见过她,就算那时候到雪山之巅去找她,也不会看到她的踪迹。 爬上雪山之巅就够不容易的了,上去了还见不到人,实在是一件让人崩溃的事。 所以,就算神医未央不曾亲口说过她十二月不见人的事,这个规矩也立了下来。 “一个月而已,只要能请到她,等再长的时间,又有什么关系?”龙昭华并不着急。 他都已经等了这么年,哪里还在乎这一个月的时间。 “(殿diàn)下似乎一说到神医未央,就会沉稳不少。”林云染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管龙昭华的脾气有多暴躁,只要一提到神医未央,他就立刻安定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神医未央之间有什么渊源呢。 “毕竟她是本宫的救命恩人,这天下有哪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听到她的名字,不会高兴呢?”龙昭华笑了笑,那笑意虽浅,却是发自内心的。 “ 这一个月,(殿diàn)下能等,皇上怕是不能。”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昭华太子已是废人,皇上不(日rì)就会废掉太子,解开这个心结。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能去下注?”龙昭华可还没有忘记,林云染之前有多想他被废掉。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她却坚定地站在了他这一边,势要帮他夺回失去的一切呢? “(殿diàn)下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后悔。要是我当初下注了,如今也能大赚一笔了。”林云染还真有那么一点后悔。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四章 才走一个多月,就多了个弟 “还好,你为自己找好了靠山,没有想着只靠本宫。不然,林家的生意……” “林家的生意,恐怕是已经要毁了。”林云染尽管没有回林家,却也从落尘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 她怎么都没想到,林老夫人居然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带回了林府,还和人说那是林老爷在外的私生子,以此为借口,将林家的生意揽在了自己手里。 林云染真是佩服得不行,不得不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林老夫人的手段,还真是少有人能比得上的。 “不过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而已,难不成还能动摇了你在林家的地位?别的不说,度假山庄可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那里的人还会不听你的,听那孩子的?”龙昭华也没想到林家居然还能生出这样的波澜。 他可不想林家有太多事端,因为那样会阻碍林云染去雪山之巅的脚步。 好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想,这一个月应该足够让林云染处理好林家的事了。 “我爹已经没了,滴血验亲都验不了,自然是她红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林云染知道,林老夫人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有这般不要脸的举动。 “你可别说,你想不出法子。本宫认识的林云染,可不是这样的。”龙昭华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她心头堆了这么多事,很不好受,不由宽慰了她一句。 “要真想不出办法,我就不是林云染了。林家的东西,岂是她利用一个外人就能随意拿走的?”林云染轻笑一声,“不出一个月,我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厉害。” 说罢,她从龙昭华的府邸离开,回到了林府。 好巧不巧,又是吃晚饭的时候。 林家人原本一片(热rè)闹,见了她,气氛一下冷了不少。 林老夫人的眼中更是有一道狰狞的光,林云染立刻就读出了她的想法:怎么就没死在战场上! 可惜,她不但没有死,还立了功。 纵然龙昭华的太子之位会被废,但她的功劳却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抹去的。 “你们见着我,似乎不太高兴?”林云染几步走过去,眼看就要走到林老夫人(身shēn)边,林三爷蓦地站了起来。 “这主位可不是你能坐的!”他挡在了林老夫人面前,那讨好的样子看得林云染恶心。 “是吗?不如三叔和我说说看,谁配坐在这里?”林云染淡然一笑,并没有动怒。 林家的(情qíng)况她都已经了解了,自然就没有动怒的必要了。 林家人想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意。 “自然是……你弟弟!他才是林家的继承人!”林三爷颇为得意地说完,还不忘看上林云染一眼,却没看到她有一丝慌张。 “不曾 想,我这才走一个多月,就多了个弟弟。”她的眸光落在林老夫人(身shēn)边的少年(身shēn)上,笑了笑,还有几分亲昵地问道:“你叫什么?” “李……”少年才开口,就被林老夫人掐了一下,痛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才想起来要改口,“林耀宗。” “看来你娘没能把你教好,说话这般口齿不清,我差点以为,你不姓林,姓李呢!”林云染的语气带着笑意,却让林家人都暗暗心惊。 原以为林耀宗的出现能让她茫然无措,哪知道她却这般平静。 不但如此,她还怀疑了林耀宗的(身shēn)份。 尽管她没有明说,但她说的那句话,明显是在提醒他们,她不信林耀宗是她爹的儿子! “他娘姓李,他自小就跟着娘姓,一时间没能改过来。”还是林老夫人镇静自若,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么说,祖母把李姨娘也接到府上了?怎么不见她呢?”林云染佯装找人,目光从林家人脸上一一掠过。 林家人都被她看得不敢直面她的目光。 “她……在乡下养病,不宜接到府上来,听她(情qíng)况好转了,再说。”林老夫人编出这个理由,无非是不想让那人出现。 等林云染再问,必然是(情qíng)况恶化。 最后一命呜呼。 “既然她是耀宗的娘亲,就该接到府上来才是,留在乡下做什么?乡下那些郎中哪里懂得治病救人?京城里这么多名医,她到了这里,很快就能好了。” 林云染说到这里,抱怨一般地看向林老夫人,“祖母做事,会不会太凉薄了些?只顾得上自己的孙子,却不顾生下这个孙子的人。若是被外人听到了,不知道要在背后说我们林家多少闲话!” 林家的人都被林云染这番话给惊住了。 分明在怀疑这个孩子的(身shēn)份,为什么还要将他娘也一同接来? 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事是我欠考虑了。只是,她那病症容易传染,若是接到府上,怕是会不小心传给别人,那就不好了。”林老夫人知道林云染这么说,并非是真心实意地想接人过来。 不过是想要更加合理地怀疑林耀宗的(身shēn)份而已。 早知道她一开始就该说人死了,也免得被她抓住把柄。 可如今,她只得不断地圆谎。 “生了这样的病,真是可怜。耀宗,你来这里好些(日rì)子了,应该也很想你娘亲吧?不如我们明(日rì)就去乡下看看她的(情qíng)况如何?我请个大夫跟着,一定治好她!” 林云染看到林老夫人脸都快绿了,心头格外开心。 不管她说人死了还是说人活着,林云染都有办法让她头顶冒烟。 “云染,你才从战场回来,我看你(身shēn)上还有伤,不如你先休息几(日rì)再说吧?”林老夫人 难得这么“关心”她。 但林云染却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意思,“我这点伤没什么要紧的。还是先去看看李姨娘的(情qíng)况更为重要。我可不想有谁在外头说我……林家的闲话。” 看她这样子,是非去不可了。林老夫人咬了咬牙,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答应下来。 谁让林云染都用林家来压她了呢? 她要是不同意,林云染定然会说她不为林家着想,这帽子可太大了。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五章 皇上有请 “那就这么说好了。路途遥远,我和耀宗两个人去就行了。就不打扰各位吃饭了。”林云染笑着说完,转(身shēn)走了。 “我们要到哪儿去给他找个娘出来?”林二爷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一回来就给了他们这么大的难题。 林耀宗是他们从人牙子手里买的,人牙子说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林老夫人看中他,是因为他的确和大哥有几分相似,乍一看还真像是林家的种。 但他却并不聪明,从被买回来到现在,不知道教了他多久,他才会背三字经的第一篇,写出来的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就这么一个人,想要从林云染那里将林家的家业夺过来,就算是有他们在后面推波助澜,都很难。 更不用说,林云染一回来就识破了他的(身shēn)份。 那可就更难了。 “这有什么难的?找一个人来不就是了。”林老夫人让人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让她和林耀宗见过之后,就将她连夜送往了乡下。 “这个问题倒是解决了,那大夫又要怎么办?那小((贱jiàn)jiàn)人肯定不会用我们挑的大夫吧?到时候那大夫查出人没有生病,可怎么办?”林三爷看到人被送走,又问出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 这也是林老夫人最担心的问题。 要是林云染发现那人并没有病,说不定会将她带回来。 如果人被带回来了,免不了会露出破绽。 到时候要怎么办? “买通一个大夫还不简单吗?明天她去请大夫的时候,我们让人跟在她(身shēn)后不就行了?她和大夫又不会坐在一辆马车上,我们只要找准机会,把银子给了大夫,还不是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冯氏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立刻就站出来说道。 林老夫人点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冯氏只是想出个主意而已,她可没想要将这活儿揽过来。 但看林老夫人这样子,她也没法拒绝。 只能在暗地里怪自己多嘴。 “娘放心,我一定做好。”冯氏讪讪地说了句。 “就算没能做好,也没关系。大不了就说她痊愈了。如果她要将人接到这里,那就让她接来好了。”林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了新的算计。 若是她真的将人接到这里来,那自己一定会让她……后悔这么做! 几个人看到林老夫人眼中的(阴yīn)鸷,都吓得不敢说话。 “行了,回去休息吧。”林老夫人挥了挥手,在丫鬟的搀扶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没有人发现,林云染一直都在角落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应对的法子,都在林云染的意料之中。 只是林老夫人最后那个神(情qíng),不免让她心头一颤。 果真不是个好 惹的对手。 但再不好惹又如何? 林云染可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林老夫人真能把她怎么样! 林云染转(身shēn)回了自己的房间。 月儿和羽灵见她回来了,围着她转了许久,一直都在说着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在林府的事。 “看来,林府没有我,也还是一样的(热rè)闹。”林云染听到李氏和冯氏的勾心斗角,只觉得好笑。 这手段也太幼稚了些。 除了林老夫人,她似乎根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不过,那几个表姐妹,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雨儿被她教训了一顿,必然会怀恨在心。 说不定就会在暗地里使什么绊子。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正要去找大夫,林府就来了人。 来人(身shēn)份高贵,乃是皇上(身shēn)边的红人奚公公。 林老夫人一听到奚公公来了,立刻就出来迎接。 但奚公公却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一直到林云染出现,他脸上才有了笑意。 “林大小姐,皇上有请,还请随咱家入宫吧。”奚公公客气地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林云染跟在他(身shēn)后,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她心头不免犯了嘀咕。 她都已经回到京城这么几天了,皇上既然见了龙昭华,就该知道她也一并回来了。 可却没有一点要见她的意思。 这时候忽然来找她,是什么意思?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一直快到承乾宫才停下来。 奚公公亲自扶着她下了马车,这待遇可不多见。 但林云染却不敢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上在御书房等着。”奚公公说着,就要带路。 林云染却自顾自地往御书房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她才反应过来。 赶紧停下了脚步。 她(身shēn)为一个从来都没有来过承乾宫的人,怎么能知道御书房在何处呢? “公公?”林云染微微皱了皱眉,表示疑惑,“可是这么走?” 奚公公正在想,她怎么会知道路,就听到了她的问话。 “还是咱家来带路吧。”奚公公走到她前面,带着她走往御书房。 “皇上,林云染来了。”奚公公通报了一声,就退到了一边。 林云染走进去,发现御书房的光线十分昏暗,她没急着往前走,而是看了看地面。 果然,地上有不少绊脚的东西。 皇上这是想考验她吗? 这是皇上的东西,林云染不敢动,只能绕着走过去。 “民女林云染,见过皇上。”林云染跪在地上,俯首行礼。 “起来吧。”皇上并没有让人掌灯,“为何不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皇上的东西,民女不敢动。”林云染老实回答。 “你可知道,朕为何会让你来这里?”皇上坐在(阴yīn)影里,林云染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qíng),但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些许担忧。 不过她并不确定。 皇上就算有担忧,会在她的面前展示出来吗? “民女不知,还请皇上明示。”林云染看着皇上的侧影,心头涌出了无数猜测。 “朕让你来,是想告诉你,朕十天之后,就会废了太子。”皇上转过(身shēn)来,目光落在了她(身shēn)上。 废太子的事,为何要告诉她? 林云染心中奇怪,不敢轻易开口。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皇上看到她的反应,(阴yīn)影中的脸带了几分笑意。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六章 心上人,从来只有一个 该怎么回答? 说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 揣测圣意会不会被问罪? “因为此事与民女无关。”林云染回答得分外平静,连眼睫都不曾颤动一下。 她知道,她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里。她当然不敢有掉以轻心。 “与你无关?若是与你无关,你为何会跟着昭华去战场?你难道不想帮他保住太子之位?”皇上冷声问道。 林云染心头一凛。 “民女会去战场,并非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龙辕王朝的百姓,让他们免受这战争之苦。”她斟酌着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昭华找的你,而是凌王找的你,你也会去?”皇上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眉心微微一皱。 “当然。”林云染说得格外干脆。 皇上蓦地笑了起来,“果真是滴水不漏。朕都挑不出你的毛病来。” 这笑声让林云染头皮发麻。 她不敢确定这笑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好……还是坏。 “皇上要废太子,也是为龙辕王朝的天下考虑,为百姓考虑。储君必须是让人信服的人选。”林云染垂眸说道。 “怎么,你觉得昭华,不够让人信服?”皇上听了他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目光还往旁边看了看。 这让林云染意识到,龙昭华,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难怪这书房的光线如此昏暗,为的就是让她察觉不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不过,别说她这些话只是为了应对皇上,就算她说的都是出于真心,龙昭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谁让她说的是事实呢? 再说,她先前就已经和他阐明了太子被废之后的各种好处,与其在这太子之位上霸占着,每(日rì)担惊受怕。 不如退下去,等待机会夺回一切。 那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 “(殿diàn)下在朝政上未曾有过重大的功绩,这次出征虽取得胜利,但同时……纵然有了功绩,也还是难以服众。所以,皇上要废太子,是(情qíng)理中的事。”林云染觉得她说话太大胆了些。 但既然皇上要问,她也不能扭扭捏捏地不敢说。 皇上找她来,明显是要为难她,还有意破坏她和龙昭华的合作关系。 不如她就让皇上如愿。 “好一个(情qíng)理中的事!”皇上龙颜大悦,大笑几声。 “如此说来,朕若是真废了他,也无需担心会有人不满了?原本朕还想着,此次西周进犯,若是没有他,怕是连云鹤城都要丢了,若是朕此时废了太子,必然惹来不满。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朕放心多了。” 想要废了太子,不知道有多少理由可以用,哪里还需要担心惹人不满? 林云染腹诽。 “这不过是民女一人 的想法。废太子是大事,皇上还需和群臣商议,谨慎对待才是。”林云染才不想平白背了这黑锅。 好像废太子是她说了算一样。 “朕自然会谨慎对待。不过朕倒是没想到,你如此有胆识,又这般聪明伶俐。若是朕要选一人做太子妃,必然要选你这样的!”先前在寿康宫,皇上就已经见识过林云染的能力。 那时他便在心头感慨,这样的一个女子,跟在龙昭华(身shēn)边,着实太浪费了。 这一次击退西周的军队,她又在其中立了大功,只(身shēn)杀掉了西周的将军,让皇上更为她跟错了人而惋惜。 今(日rì)听了她这些话,他才明白,林云染会跟着龙昭华,不过是觉得他这太子之位能坐稳罢了。 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她(身shēn)为一个聪明人,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抉择。 “皇上谬赞了。民女不过是皇商之女,并无什么才华。实在是配不上太子妃之位。”林云染才不想当什么太子妃。 好好地做生意赚小钱钱就已经很艰难了,她可不想卷入更多的纷争。 “若是你都这么说,那京城之中就无才女了。老天也知道天墨已经足够厉害了,不需要你去辅佐,所以才阻止了你嫁给他。让你留作朕的儿媳妇!” 林云染看不清皇上的神(情qíng),也听不出他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但她觉得,以她的(身shēn)份,是无法高攀上太子妃之位的。 皇上必然会觉得,以她的(性xìng)子,当不了太子妃,就不会全心全意地为太子付出。 所以,这话应该只是皇上说说而已。 “皇上……其实民女……”林云染垂着头,故意没有将话说完。 皇上听了她这半句话,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怎么,你已经有心上人了?” “民女的心上人,从来只有一个。”林云染不想这么说,但作为权宜之计,她不得不把凌天墨搬出来。 “朕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qíng)之人。天墨那般对待你,你心里竟然还有他。”皇上还以为她会说出谁来,没想到她的心上人竟然从来都没有变过。 “让皇上见笑了。”林云染这话说得颇为酸楚,眼中都氤氲了一层水汽。 “朕以为你手段这般凌厉,应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哪知道你心头竟然还有他。”皇上轻叹一声,“也罢,(情qíng)之一字,最折磨人。这事朕就不掺和了。” 林云染生怕皇上一时兴起说要给她和凌天墨赐婚。 听到他说不掺和,才松了口气。 看来,皇上还是有意让她成为太子妃的? 但她和凌天墨有着这层关系,皇上心里多少是会忌惮的吧? “行了,下去吧。” 林云染对着皇上微微欠(身shēn),灵 活地躲过了地上的各处障碍,离开了御书房。 她前脚才走,后脚皇上就问御书房里的另一个人道:“她方才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龙昭华在帘子后面,双手放在轮椅上,目光冷冽。 “你说,你这太子当得多失败?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站在你(身shēn)边,你一出事,她就放弃你了。”皇上嘲讽一笑,“不如让出来,给真正够资格的人。” “父皇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和儿臣多说?还特意找她来,让儿臣听到这番话!不过是,想让儿臣知道自己有多可悲!”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一个人去就是 “你原本就很可悲。你生来就是太子,只是因为你的母家势力太大,朕无法掌控,所以不得不给你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你有足够的能力。” 如今废太子已成定局,皇上也不必再如之前那般顾虑,和他说话的时候,厌恶的(情qíng)绪完全不用再掩饰。 “是儿臣没有能力,还是父皇不让儿臣展示自己的能力?”龙昭华冷笑一声,“这么多年,父皇处处打压儿臣,何曾给过儿臣机会?” “朕不是给了你机会?你打了胜仗不假,可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觉得,龙辕王朝会想要你这样的储君吗?”皇上也知道他不曾给过这个太子太多机会。 但那都是因为他心中有怨气。 原以为最多五年的压制,却在他的背上足足压了快二十年! 若不是这次的意外,废了龙昭华的双腿,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压多少年。 他是一国之君,却连自己想要的储君都无法选择,和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龙昭华的眸光中跳跃了一道火焰,但很快就熄灭了。 他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木质的扶手被他捏出了清晰的裂痕。 “儿臣明(日rì)就会搬出东宫,到宫外去住。”龙昭华仿佛认命一般,垂下了头。 皇上看到他这个样子,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疼惜。 这么多年,他从未疼惜过这个儿子,只是将他视作自己的耻辱。 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等同于搬开了压在他背上的石头,等同于将这个耻辱丢到了一边。 但为何,他却会有这样的(情qíng)绪? “儿臣告退。”龙昭华说完这四个字,让风刃推着他出去了。 地上的东西障碍,每过一个,轮椅就会颠簸一下,风刃想要用内力将轮椅提起来,却被龙昭华拦住了。 既然这是他父皇故意为难他的,他就该默默承受。 出了御书房,龙昭华的嘴角才勾起了一抹笑。 别人都会认为,被废了太子之位的他,是从云端掉到了泥里。 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只是个开始。 皇宫里眼线众多,所以林云染并没有去东宫。 而是去了后宫。 她才走进寿康宫,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抬眼看去,太后正和几个嫔妃说话。 其中一个,正是惠贵人。 她已经被柔妃从冷宫里救出来了。 杜鹃将实(情qíng)说出来,清妃因为欺君罔上,已经被关到了大理寺的死牢,连同她的家人一起,择(日rì)问斩。 杜鹃则被发配边疆,去了极寒极苦之地。 惠贵人从冷宫出来,皇上见她浑(身shēn)是伤,龙颜大怒,让人彻查是谁在暗地里对她下手。 后宫里的妃嫔人人自危,生怕会查到自己头上,纷纷去找 惠贵人示好,一时间,惠贵人成为了后宫里最风光的人。 不过她受伤的事,还是牵连了几个妃子,有被降了位分的,还有被(禁jìn)足的。 皇上预备过几(日rì)就将惠贵人封为惠嫔,赐住清月轩。 那是清妃之前住的地方。 林云染并没有进去。 太后和妃嫔说话,哪里有她一个民女插嘴的份儿? 她从寿康宫退出来,正巧遇见了柔妃。 林云染施施然对她行了礼,“民女见过柔妃。” “既然来见太后,为何不进去?”看柔妃这样子,林云染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是想让她进去,找个什么法子羞辱她,让她在太后面前丢脸吧? 林云染才没有那么傻。 “民女不过是顺便来看望一下太后而已。既然太后在与娘娘们说话,民女就不进去了。”林云染笑着回答。 “顺便来看太后?听你这么说,你入宫是来见别人的?不知道你见的人是谁,能让你将见太后说成是顺便?”柔妃笃定她进宫是来见龙昭华的。 所以才会如此问她。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民女是被皇上召进宫的,方才从御书房出来。” 柔妃神色一变。 太子都要被废了,皇上为何会召见一个一心一意帮助太子的人? “皇上为何见你?”柔妃问道。 “这个……恐怕就不能告诉娘娘了。皇上见民女,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民女又怎么能轻易说出来?”林云染说罢,对着柔妃欠了欠(身shēn),转(身shēn)走了。 柔妃看着她的背影,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 林云染从宫里出来,已经快中午了。 林老夫人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去乡下了,但她还是坚持要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不去了吧。这路途遥远,等到了那里恐怕都是晚上了。就算你能经得起折腾,耀宗也经不起折腾不是?”冯氏劝了林云染一句。 “如果连这点折腾都经不起,又如何掌管林家?”林云染看向站在一旁,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林耀宗。 “你不是还要找大夫吗?有哪个大夫愿意这么折腾?”冯氏见用林耀宗说不动林云染,只得转而说大夫。 “二婶又怎么知道,我找不到这样的大夫呢?只要愿意出银子,又有几个人会不愿意去?”林云染说着,就要带着林耀宗上马车。 林耀宗很不(情qíng)愿,抓着林老夫人不愿意放开,“我不去!我不去!” “去看你娘都不愿意?怎么,知道你娘生病了,所以就嫌弃她了?”林云染看着他,声音格外冷。 “我没有爹,也没有娘。我不会和你走!”林耀宗的话才说完,就被林老夫人赏了一巴掌。 “谁让你这么说的?耀宗,就算她以前对你不好,但她怎 么说都是你娘,你不能不认她。”林老夫人那一巴掌打得格外凶狠,林耀宗的脸上出现了五指印。 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很温柔,好似在和林耀宗讲道理。 若是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林老夫人是个好祖母。 “我……我错了。可是我……我不要和她去!”林耀宗看着林云染,眼底满是恐惧。 林云染知道,一定是林家人昨晚和他说了什么,才会让自己在他眼中变成一个可怕的存在。 “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就是。”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罢了罢了,我让人去把她接过来就是了,免得你去跑这一趟。”林老夫人可不喜欢这种事(情qíng)脱离掌控的感觉。 与其让林云染过去,发现破绽,不如将人接到这里来。 让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就算林云染发现了破绽,她也能圆回来。 而林云染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祖母早说,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她才没那么多时间去奔波。 不如等人到了这里一块儿收拾。 林老夫人一怔,完全没想到林云染会答应。 “那这件事就拜托祖母了。林家的声誉我可是看得很重的,千万不能落人口实。你也不想林家的生意被影响吧?”林云染说着,走到马车旁,将车夫撵下来,自己跳了上去,“我去西郊看看,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李姨娘已经到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起码要到西郊待两三(日rì)。 毕竟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西郊的生意处理起来,且得耗费些时间。 林老夫人尽管借着林耀宗拿回了林家不少生意,但西郊她却没有能动分毫。 她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西郊不光有林云染设置的机关,还有和林云染同甘共苦的人。 他们对林云染的忠心,可不是林云染用一个林耀宗就能破坏的。 林云染一到西郊,就打开机关,对着账本整理起来。 不过半(日rì)时间,她就将账本梳理好了。 机关里的银两,分毫不差。 这里的人,果真不会让她失望。 她离开的一个多月,这里就赚了一百万两银子。 而林家其他的生意加起来,都不到这里的零头。 也难怪林老夫人一听到西郊两个字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林云染搓了搓冻僵的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一股(热rè)气迎面而来,驱散了四周的寒意。 林云染将门关上,恨不得立刻就能到温泉池里去。 但就在她往屏风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别人听到这样的动静,或许不会在意。 但林云染不会。 她假借着舒展(身shēn)子的机会,抬头看了一眼房梁的位置。 看到了一片衣角。 果然有人。 林云染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飞镖,快准狠地出手。 只听一声闷哼,房梁上的人中了招。 带血的飞镖被扔了回来,不过没有能刺中林云染。 也不知道对方是手软了还是原本就没那么厉害。 林云染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上面的人下来。 “你的血都滴到我的温泉池里了。”温泉池里晕染开了一滴又一滴血。 “还不是拜你所赐。”上头的人终于发话了,而林云染觉得,这声音听着很是熟悉。 好像是……寒子峥?! “ 没想到,堂堂的寒家二公子,居然会干这样的勾当。”比起这个,林云染更奇怪的是,他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连自己的飞镖都没有能躲过? “我可不是到这里来偷看的。”寒子峥飞(身shēn)从房梁上下来,落在了林云染(身shēn)边,伤口在他的手臂上,并不深,很明显是他挡了一下,被划伤的。 这就说得过去了。房梁上没多大的移动空间,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施展不出来。加上他没有料到林云染会忽然出手,没有做好准备,也就不免要吃这点小亏了。 “那你到这里来,是来做什么的?”林云染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寒子峥嘻嘻一笑,颇为不正经。 林云染恨不得能用飞镖在他(身shēn)上再戳一个洞出来,“如果你真是来找我的,似乎没有必要躲在这上头吧?” 寒子峥把受伤的手伸到了她面前,“你还是先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吧?好痛。” 林云染恶心得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tào)。有本事你到伽蓝面前去用,我敢保证她把你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寒子峥吓得浑(身shēn)一颤,“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流血吧?” “怎么不能?我不但可以眼睁睁看着你流血,还能笑得很开心。”林云染在他的伤口上捏了一下,丝毫没有节省力气。 “你你你……”寒子峥瞪着她,“你要是还不放手,小心我不怜香惜玉了!” 林云染哪里敢和他较劲,只能乖乖放手了。 寒子峥见她放了手,还不忘傲(娇jiāo)地哼一声,“知道我的厉害就好。” “亏得伽蓝回了漠北,要是被他知道你背地里做的这些事,不知道会有多少条人命。”林云染拿出(身shēn)上的药膏来,抹在了寒子峥的伤口上,又从他的衣服上扯下布条来,简单包扎了一下。 “你……你干嘛扯人家的衣服!”寒子峥看到门外有人经过,故意大声喊了一句。 “要是你想死在伽蓝手上,我管不着。我可不想死在她手上。”林云染想到之前被伽蓝误会,差点就殒命在她制造的幻境里,仍旧心有余悸。 那种完全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林云染再也不想有那样的经历。 “你不是和我哥一样,不会被她的瞳术控制吗?你还怕什么?”寒子峥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你哥那么厉害。再小心也会有中招的时候,所以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惹她。你想送死没关系,别拖着我就是了。”林云染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爱ài)作死。 寒子峥将温泉旁温着的酒拿起来,正要喝,就听到(身shēn)后的人说道:“五两银子一壶。” 他差点直接把酒壶扔到地上,“(奸jiān)商啊!” “那可比不上你们寒家。”林云 染将酒从他手里拿过来,“要是不给银子,就别喝。” “不过就是银子而已,我又不是没有。”寒子峥用受伤的手拿出五两银子来,扔到了温泉池里,然后把酒壶拿了过去,喝了一口,“就这样的酒你还好意思卖五两银子?” “是啊,别人都是一两银子,但卖你要卖五两。”林云染露出了(奸jiān)商的标准笑容。 寒子峥差点没被呛到。 “所以,你到这里来找我,所为何事?”林云染懒得和他继续废话下去了,只想知道他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点点恻隐之心 “上个月,你见过冷烟前辈,对吧?”寒子峥的神色一下正经了不少。 “冷烟是谁?”在林云染还不知道他和冷烟是敌是友之前,绝对不会轻易透露和冷烟有关的消息。 若不是冷烟,她也不会拿到第一枚钥匙。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寒子峥听到她的反问,一个白眼扔过去,“既然我都这么问了,肯定是知道你见过她了。” “见过又如何?”林云染没再反驳,“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身shēn)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找到她。既然你见过她,肯定就知道她去了哪里吧?”寒子峥问道。 “我是见过她不假。但她不过是作为我娘的老友来看看而已。我哪里还能管她去了什么地方?”林云染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风卷着雪涌了进来,“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身shēn)上真的有我想要的东西,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不成吗?我可以和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她一分一毫。”寒子峥自然不愿走了。 他还没达成目的。 “就你这样子,不伤她一分一毫想从她(身shēn)上拿到东西?”林云染知道他是高手,但他的武功和冷烟那样的前辈比起来……恐怕还是比不过吧? “冷烟前辈是很厉害,但我手上有她的弱点,所以我不会伤她一分一毫,也不会被她所伤,就能顺利地从她手里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就行了。” 原来是手上有把柄,怪不得这么自信。 “我也希望我能告诉你答案,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和冷烟前辈不过就匆匆一面,说了几句话而已。”林云染看到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免不得动了点恻隐之心。 只可惜她这恻隐之心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你真的不知道?”寒子峥见她不像是在说谎,彻底绝望了。 “怎么,那东西对你而言很重要吗?有多重要?你不拿到就会死?”林云染问道。 寒子峥摇头,“那倒是不至于。” “既然不至于,也就是说,没那么重要了?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林云染一听不会有(性xìng)命之虞,也就将那点恻隐之心扔掉了。 “但这世上可不只有人命关天的事才重要啊!”寒子峥抓着林云染的手,“就算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应该也有办法见到她吧?要是说你病重了,她会不会出现?” “不会。她这么多年就来看我一眼,你觉得我在她心里能有多重要?”林云染真想一记爆栗敲过去。 找不到冷烟也不带这样诅咒人的吧? “我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寒子峥也知道自己不该将希望寄托在林云染(身shēn)上。 冷烟这么多年神出鬼没的,今(日rì)在这里见着了,明 (日rì)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想要找出她的行踪,着实是个难题。 “不过,她行到一个地方,就会打抱不平。我想你顺着这个线索打听,应该能找到她。”林云染忽然想到道观的灭门惨案。 冷烟之所以会杀了那些人,是因为她知道他们坑害了不少人。 如果她不曾特意去打听,肯定不会知道这件事。 所以,她应该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管一管那里的“闲事”。 就算是到了京城也不例外。 “打抱不平?”寒子峥听得糊涂,“怎么,她还会做好事?” “从前的她会不会做好事,我不知道。但如今的她会。你去打听一下青云道观,就会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了。”林云染说完,将门开得大了些,“不送。” “你娘,怎么会认识冷烟?”寒子峥都要走出去了,忽然发出了这么一句疑问。 “你也不知道。或许她们两个人之间就是存在着什么渊源吧。”林云染耸了耸肩。 她的确不知道当年的事,那时候她都还没出生。 说不定林夫人都还能遇见林老爷。 “下次来见我,记得光明正大地来。”林云染说完这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林云染在(身shēn)上裹了两层,才下到温泉池里。 结果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硌得摔倒。 是寒子峥扔的那五两银子。 林云染将银子捡起来,放到一边,而后靠着池壁,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多月基本都在路上奔波,解决战事倒是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 要是杀了慕容嫣就好了,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大个麻烦了。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想到雪山之巅可能要比外头冷上好几倍,就觉得心头拔凉拔凉的。 但为了龙昭华那双腿能好起来,她也没别的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神医未央,可千万不要给我使太多绊子啊。 两(日rì)之后,林云染带着一堆银票回到林府,李姨娘果然已经被请来了。 林云染抱着装了银票的盒子过去看她。 “可让大夫来看过了?(情qíng)况如何?”林云染将她的房间里挂着一层又一层的纱网,分外无语。 就算真的有传染病,这纱网挂着能有什么用? “大小姐,已经让大夫来看过了,大夫说,姨娘这病,得修养几个月才能好转。这期间,这里得由专人照顾,外人轻易别过来,以免被染上了。”一旁的丫鬟回答。 “几个月?”林老夫人可真是会想法子,林云染在心头冷笑一声,“不知道找的是哪个大夫?若是实在不行,我和胡太医还有几分交(情qíng),可以让他来看看。” 一般的大夫,怕是不能让林老夫人烦心了。 林云染只得搬出胡太医来。 果然,她这 话才说没多久,林老夫人就过来了。 “大夫不是说,修养几个月就能好了。何必去麻烦胡太医呢?就算你和胡太医有交(情qíng),这交(情qíng)也得留在更重要的时候用不是?”林老夫人这话说得,还真是合(情qíng)又合理。 将这样的交(情qíng)用在一个刚刚才接回来的姨娘(身shēn)上,着实太浪费了。 如果以后这府中有谁生了病,就不好再去找胡太医了。 “这倒是。以后祖母若是生了重病可怎么办?胡太医得留在那个时候再用才对。”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章 假的就是假的 林老夫人当然听得出来,林云染这是在诅咒她了。 但谁让她方才说了那样的话,这下连反驳都不敢。 她一反驳,林云染必然会说,既然祖母并不介意,那就请胡太医来给李姨娘看病就是。 所以只得默默地忍了。 “祖母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待太久了,不然怕是真的要请胡太医了。”林云染打开手中的盒子,从里头拿了一张银票出来,“姨娘看病的开支,就由我出了。这里的嬷嬷和丫鬟,一个人的月钱按三个人算,也都由我来出。” “多谢大小姐!”林云染的话音才落,一旁的丫鬟就开心地道谢了。 “用不着谢,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毕竟在这里照顾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染上了。”林云染笑着将银票放到桌上,抱着盒子走了。 林老夫人一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那里头,至少有一百万两银子! 应该都是度假山庄赚来的。 林家的其他生意,虽然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下,但脂粉铺子和度假山庄她却怎么都拿不过来。 脂粉铺子由林云染的两个心腹丫鬟掌管着,度假山庄里则都是对她忠心耿耿的人,除非她能想办法换掉,不然,永远都没有办法将度假山庄拿过来。 她可不甘心! 可如今,林云染对她处处防备,除非将她给嫁出去,或者想办法将她赶出林家,不然,她永远都会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 林老夫人只恨自己当初没能连同她的嫁妆都一起拿走,那样她也就不会有银子还债了。 但那时嫁妆被凌王府的人盯着,她根本毫无机会。 “你在这里,不要离开这房间一步。若是被林云染看到你在外头,她怀疑起你的(身shēn)份,你以后别想好过!” 林老夫人离开之前,还不忘警告“李姨娘”一句。 “是是,小的明白。”(床g)上的人一想到自己在这里躺几个月,有人伺候吃喝拉撒,最后还能拿到一百两银子,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了。 可她哪里知道,这样的(日rì)子有多难熬。 林云染回到房间,羽灵给她端了一杯茶来,还不免要抱怨上一句,“小姐明知道那两个人是老夫人找来的,为何不拆穿?” “如何拆穿?”林云染喝了一口茶,幽幽问道。 “假的就是假的,说出来不就是了?”羽灵不是很明白。 “说出来就是了?你倒是想得简单。那老妖婆之所以会想出这样的法子,还不是因为她笃定了我没有办法证明?要证明林耀宗是我爹的儿子,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和我爹滴血认亲,可我爹已经没了,不就只能任由他们一张嘴说了?” 林云染倒是希望事(情qíng)能那么。 偏偏那老妖婆找来的孩子,还真和林老爷有几 分相似,这哪里还能说得清? “那我们岂不是只能认下他了?可要真的认下了他,那林家的生意,岂不是就要被他给抢走了?”羽灵分外生气,她可一点都不想吃这哑巴亏。 可偏生又没有什么办法。 “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林云染轻笑一声,拍了一下羽灵的脑袋,“你呀,就别替我((操cāo)cāo)心了。” “奴婢这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吗?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羽灵咬牙切齿。 “看不过去也别表现出来,他们现在可恨你和月儿了,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可就不好了。”她没有在这里的时候,两个丫鬟可以怎么高调怎么来,因为那时候有落尘护着,她这主子不在,别人也没地儿告状去。 但她回来了,可就不一样了。 羽灵和月儿但凡有一点小错,就会被他们揪着不放。 告状到她这里来,她也不好不管。 “他们为何要恨奴婢和月儿?”羽灵吓了一跳。 “还不是因为,如今林家最赚钱的一个铺子在你们手上攥着?他们哪里能咽下这口气?以后做胭脂和水粉的时候,记得小心一些,千万不要把秘方透了出去。要不然,这生意可就会被他们给抢走了。”林云染提醒道。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你尽管放心,奴婢和月儿可当心呢,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羽灵说得分外自信。 林云染也相信她的能力,毕竟这一个来月,她做得很好。 “对了小姐,奴婢方才从那边过来,发现不少人都缠着管家,似乎是想要去……那个姨娘的院子里做事。”羽灵还没见过那样的阵势。 不过那些人多半都是这次林家那些亲戚带回来的人,没几个人原来府里的。 “是吗?”林云染淡淡然一笑。 “小姐,你怎么一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样子?”羽灵觉得奇怪,怎么这事也在她的意料中吗? “当然了。我给李姨娘院子里的人三倍月钱,有谁会不愿意去呢?”她之所以会这么舍得银子,自然是想要看到这样的(情qíng)况了。 如果李姨娘真是个重病缠(身shēn),还会传染的人,有谁会愿意去照顾她呢? 如今这府中这么多人心心念念地去照顾她……不就说明,她根本就没什么事吗? “三倍月钱?那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去了。如此可见,那姨娘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她要是有事,别说三倍月钱了,就算是十倍月钱,恐怕都不会有人去。”羽灵轻哼一声。 “可不是嘛……”林云染幽幽地说完,就让羽灵去为她准备(热rè)水了。 她离开房间的时候,故意将箱子放到了桌上,还在箱子上洒了一层痒痒粉。 里头的银票早就被她收起来了,不管 是谁动这个箱子,双手都会奇痒难耐,吃尽苦头。 林云染从浴房回来,发现桌上的箱子果真被人动过。 上头那一层痒痒粉,清晰地印出了两个手掌印。 她让羽灵拿湿帕子来,将箱子擦了一遍,然后将湿帕子扔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去吃早饭,唯独没有见到冯氏。 “二婶怎么没来,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还真没想到,来她房间里偷箱子的,竟然会是冯氏。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冯氏落水 太(爱ài)表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不就中招了? “她……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在房里休息。”林二爷说起这事,眉头一皱。 想到冯氏那双手,他现在都还在犯恶心,看着面前的包子都没了胃口。 “那请过大夫没有?二婶没有去过李姨娘那里吧?莫不是被传染上了?”林云染说着,离旁边的林二爷远了点。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怕我也被传染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林二爷的话还没说完,林老夫人就将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到了桌上。 “云染,不用担心,你二婶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小病症而已,很快就会好了。”林老夫人自然知道林云染是故意这么问的了。 毕竟冯氏的手变成那样,就是拜她所赐。 如果不是她在那个空箱子上动了手脚,冯氏哪里会烂手? 不过冯氏也是真的够蠢的。 居然自己去偷那箱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林云染不可能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明显的地方,一点遮拦都没有。 冯氏也只有在害人的时候能有点头脑了。 别的时候真是蠢得没法看。 “等下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林云染喝了一口豆浆,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说不定我手上有什么药,是她能用得上的呢?” “你手上能有什么药?”林二爷倒是巴不得她能早点好起来。 但很显然,林云染根本就不会医术,她去看了也是白看。 “这个嘛……”林云染笑了笑,凑到林二爷(身shēn)边,“二叔就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才变成那个样子吗?” 林二爷被她说得浑(身shēn)一震。 难不成,冯氏还敢偷人了不成? 可要是偷人的话,怎么会烂手呢? “你知道她昨晚去了哪里?”林二爷还真有了兴趣。 “当然知道了。她呀……” “云染,不要胡说!”林老夫人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立刻阻止了她。 林二爷要是信了她的话,可就糟了。 冯氏去偷东西,也是听她说了林云染将银子都装到那些盒子里,所以才去的。 她或许是怕让别人去,盒子里的银票会少,所以才蠢到自己去了。 “祖母,我这什么都还没有说呢,你怎么离开说我胡说呢?难不成你未卜先知,知道我想说什么?”林云染笑着问道。 “你就算是想和你二叔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才是。怎么说他都是长辈。”林老夫人一副慈(爱ài)(奶nǎi)(奶nǎi)教训孙女的模样。 “是。多谢祖母教诲。”林云染说完,站起(身shēn)来,“我该去看看二婶了。” 一路来到林二爷和冯氏住的院子里,一进去就听到冯氏在发脾气。 “你们这群蠢货,就一点 法子都没有吗?枉费我把你们留在(身shēn)边这么多年,关键时候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冯氏似乎快要被自己那双手折磨疯了。 她(身shēn)边的丫鬟婆子在门口站了一排,瑟瑟发抖。 林云染走过去,将冯氏摔在地上的铜镜捡了起来,“二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拿(身shēn)边的人出气?” 冯氏一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林云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 “也不会怎么?二婶,你倒是把话说完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怎么样?我还想听呢。”林云染勾唇一笑,缓步走到她(身shēn)边,看到她那双近乎溃烂的双手,“呀”了一声,“二婶,你这手是怎么了?” “不用你管!”冯氏扯了扯袖子,将要将手遮住。 可惜她的袖子不够长。 “二婶,我好心好意到这里来看你,你居然这个态度,会不会太过分了些?”林云染从怀里掏出了一盒药膏,“而且,我还专门带了药给你。” “药?”冯氏一听说她手里有药,态度一下就变了,“云染,你快把药给我吧!” “想要也可以。”林云染拿着药在她面前晃了一圈,“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这手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可不敢给你用药。要是不对症下药,怕是会有什么副作用。” 冯氏的脸一下就垮了。 林云染居然还想要动从她这里(套tào)话? 以为她那么轻易就会承认自己去她房间里偷东西,让她抓着这个把柄? “我也不知道我这手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先把药膏拿来给我试试。如果不行,再想别的法子也行。”说着,她就想将药膏抢过来。 但林云染哪里会让她得逞,往旁边躲了一下,冯氏扑了个空不说,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异常狼狈。 “也罢。明人不说暗话。我到这里来,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昨天故意将空箱子放在那里,还在上头倒上痒痒粉,就是想等人上钩。我还以为等来的会是小鱼小虾,哪里知道居然钓上来你这么一条大鱼。可真是没想到啊。” 林云染将药膏收到了袖子里,转过(身shēn)往门外走去,“这次的事,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可别再到我那里来了。这一次是手,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了。” “你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要嫁人,等你嫁了人,这一切,还不是我们的!”冯氏恨得不行,她的(情qíng)绪越是激动,手上越是钻心的痒。 嘴上也免不得没有了把管,口不择言起来。 林云染听了,却只是轻笑一声,“如今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嫁妆换回来的。所以,我可以将所有的东西,都变成我的嫁妆。我若是真的嫁了人,你们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可明白? ” 冯氏一怔,完全没想到林云染会有这样的说辞。 但她的话并没有错。 当初要不是她用嫁妆填补了林家的窟窿,林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哪里还能有今(日rì)?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嫁人。不然,你可就再也过不了这样的(日rì)子了。”林云染说罢,将那盒药膏扔到了外面的水池里。 “你!”冯氏看到在水池里沉浮的药膏,对着门口那一众人骂道:“还不快去给我捞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二章 没有反驳的底气 下人们拿着各种工具,七手八脚地在池子里捞起来。 但那盒药膏很轻,他们轻轻一拨弄,水波就会将它带去更远的地方。 加上水面上有一层浮冰,药膏每撞一下,就会往下沉一些,如今就快要看不到了。 “你们就不会下去吗?”眼看着药膏就要消失了,冯氏心急如焚,将其中几个人往水池里一推。 这样的天气,没有人会愿意到水里去。 所以被推的那几个人,下意识地往后抓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抓到了冯氏的腰带,冯氏没有能站稳,被一同带到我水里。 池水冰冷刺骨,冯氏一下去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几个下人赶紧将她拽起来,往上头推。 冯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里面爬出来。 等她浑(身shēn)颤抖地站在岸边,哪里还能看到林云染的(身shēn)影? 而那药膏被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个空盒子了。 被推入水池的仇,算是报了一个。 真是可惜,林雨儿不在这里。 如果她在这里的话,林云染今天肯定会一箭双雕,将她们两个人都弄到水池里去。 那画面必然会很好看。 冯氏在水里这么一泡,手没有好不说,还染上了风寒。 林雨儿来找林云染算账,还没走进房间,就被林云染呵斥了一句,“站住!别进来!” “凭什么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林雨儿自然不会听她的话了,直接迈脚进去。 结果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然起了一团火焰! 林雨儿吓得六神无主,赶紧往后退去,又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她也顾不得痛,赶紧将脚上的火焰拍熄。 鞋袜已经被烧成了黑色,皮肤也不免被灼伤,火辣辣地疼。 “林云染,你到底在做什么?”林雨儿一步也不敢往前走了,只能在外面看着她,扶着门框,怒气冲天地吼道。 “我不是都和你说了不要进来吗?你自己非得进来,被伤着了,难不成还要怪我?”林云染打了个哈欠,“这可不是我的错。” “我怎么知道你让我站住是为什么?你说明白了,我不就不会进来了?”林雨儿都不敢去看自己的脚。 心头还有些庆幸,幸好伤的只是脚。 如果伤到了脸,她以后可怎么办? “不管我怎么说,我都让你停下了。是你自己不肯听,非得进来,这后果自然得由你自己承担。就算你到祖母那里去告状,也没用。”林云染的房间里遍布机关,除了她,只有羽灵和月儿那两个丫鬟知道走哪里不会中招。 若是旁人进来,多少都得吃些苦头。 “林云染,你快把药膏交出来!我拿了药膏,就不会到祖母那里去说这件事了。”林雨儿 来这里,除了想教训她以外,还想拿到药膏。 哪里知道教训不成,自己反倒是吃了亏。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拿了药膏就不会去告状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林雨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林云染清楚得很。 就算真的将药膏给了她,她也还是会去告状的。 “我可以和你保证。”林雨儿想到她娘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只得先忍气吞声。 只要拿到了药膏,还不是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第一,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并不值钱。第二,药膏我已经给了,我手上已经没有了。” 其实她手上根本就没有治痒痒粉的药膏。 之前扔到池子里的那一盒,装的只是猪油罢了。 “林云染,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林雨儿恨不得能进去狠狠给她两巴掌,可她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就会又碰到什么机关。 “我就算是欺人太甚又怎么样?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林云染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笔放下,“你们以前怎么对我的,我如今就怎么对你们,这不是很公平吗?” “我们以前……”林雨儿想说,“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这么对你了”,但她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画面。 都是他们欺负林云染的时候。 这话也就堵在喉咙里没法说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林云染居然还有开窍的那一天。 “怎么不说了?我还等着你反驳我呢。”林云染站起来,绕过屋子里设定好的各种机关,走到林雨儿面前,“你好像没法反驳?” “我们以前就没有对你好的时候了吗?你怎么能只记得这些呢?”林雨儿的反驳十分没有底气。 林云染都听笑了。 “是啊,你们以前也有对我好的时候。但我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你说奇不奇怪?”林云染怎么会不记得呢? 林家这些人对她好的时候,都是林老爷在场的时候。 当着她亲爹,他们哪里还敢造次? 可暗地里,都是另外一副嘴脸。 “算了。我也知道,和你说这些根本没用。既然你非得这么做,也就不要怪我们以后对你也不客气了。”林雨儿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她怎么能这么嚣张?小姐,你就不该对她那么客气,下次应该在她(身shēn)上淋点油,然后再放火!”羽灵端着糕点站在一旁,把林雨儿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只觉得她太不要脸了。 这点惩罚根本就不够! “要是那样,她可就有得告状了。我之所以只给她这么一点惩罚,是想让她连去告状都无法理直气壮。”林云染可不想被林家人抓到把柄。 就算她真的要出手,也不会自己出手,而是等着他们自己上钩,或是假 借他人的手为自己做事。 “还是小脸考虑得周到。要是我就想不到那么多。小姐,你以后得多教教奴婢和月儿,免得我们做错了什么事,给你带来麻烦。”羽灵听到她这么说,才明白她的厉害。 也不免担心自己会不小心给她惹了麻烦。 “你倒是好教,倒是月儿,恐怕就不行了。以后你让她少说话,只做我吩咐的事就行了。”林云染不担心羽灵,只担心月儿。 “小姐,凌王来了。”月儿走到门口通报了一声。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月儿没听到二人的话,只看到了二人脸上的笑意,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了?” “没事。你说,凌王来了?他不是今(日rì)才回京城吗?怎么就到这里来了?”林云染一听到“凌王”二字就头大,“你快和他说,我不在……” 才说出这三个字,林云染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人。 速度倒是(挺tǐng)快的,这就来了。 “好像来不及了。”月儿注意到她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凌王已经在院子里了。 “还用你说?”林云染懊恼不已,“出去吧。” 月儿和羽灵都出去了,只留林云染一个人在房间里。 凌天墨站在门外,看到林云染微微皱起的眉头,“怎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本王?” “除非你来这里,是因为你抓到了慕容嫣,想让我亲手结果了她。不然,我就不欢迎你。”林云染没有提醒他房间里有机关。 反正以凌天墨的武功,这些机关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最多受点小伤。 “本王也想抓到她,只可惜……她逃走了,而且短时间内,肯定不会现(身shēn)。”凌天墨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他放走了慕容嫣,龙昭华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再过几(日rì),太子就要被废了。 纵然这次立了大功,也终究无法弥补他(身shēn)体上的缺陷。 光是这一点,就给了皇上足够的理由。 “既然王爷知道自己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还来做什么?”林云染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垂下头,看向手中的账本,不想再理会他。 “难道只有抓到了慕容嫣,你才会愿意见本王?”凌天墨被她这漠然的样子刺痛了。 龙昭华在她心中果然很重要,不然她也不会这般生气。 “不然呢?”林云染摁了一下桌子下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门自动合上了。 凌天墨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 他想要将门推开,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 “云染,你当真要如此?”凌天墨这语气,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但他面对的是林云染,所以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王爷若是觉得我不识好歹,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些回去吧。”林云染巴不得他能立刻马上消失。 “云染,我会抓到慕容嫣,将她交给你处置。”这话他说得格外郑重,仿佛承诺一般。 林云染却只当作没听到,待到外头的(身shēn)影消失,她才重新将门打开。 谁知道门一开,她就听到了一个(娇jiāo)滴滴的声音:“王爷,我没事,自己起来就是了。” 林云染凑过去一看,原来是林雨儿在碰瓷。 就她那(身shēn)板,要真是被凌天墨撞一下,还不知道会 伤成什么样子。 如今她还能笑得出来,就说明她根本就是装的。 “你自己摔了,还想赖在本王(身shēn)上?”凌天墨冰冷的声音传过来,听得林云染都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林雨儿这算盘可真是打错了。 她打谁的主意不好?非要打凌天墨的主意? 谁都知道凌天墨这人有多不解风(情qíng),就算她把自己脱光了送上门,他也不会多看他一眼,说不定还会直接把她扔到大街上。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自己摔的不假,但那还不是因为……因为看到了王爷吗?”林雨儿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不怜香惜玉的人。 有谁见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还能这般平静的? 恐怕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几个。 “怎么,本王吓到你了?那只能说明你的胆子太小了,”凌天墨说完,又听到了(身shēn)后的笑声。 他原本想忽略,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就看到了倚在门上的林云染,似乎笑得正开心。 “不是因为胆小,而是因为开心,我见到王爷,太过开心,所以才会不小心摔倒。”林雨儿看到林云染脸上地嘲讽,恨得牙痒痒。 她站起(身shēn),想要抓住凌天墨的胳膊,让林云染看看,她怎么都得不到的男人如何和自己亲昵。 可她才碰到凌天墨的手臂,对方就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痛得她大叫起来。 林云染笑得更开心了。 林雨儿今天可真是她的开心果。 “王爷,你……你怎么能这样?”林雨儿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断了。 “不好意思,本王不喜欢有人接近。”凌天墨甩开她的手,回头看向林云染,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林云染却转过(身shēn),不打算理他了。 “云染!”凌天墨见状,连忙走过去。 “我想我已经和王爷说得很清楚了,王爷还有什么事吗?”尽管林云染很喜欢方才看到的画面,不过她可不打算给凌天墨那么多面子。 凌天墨的脸色沉了一下,不过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林云染怎么对他都不过分。 “答应你的事,本王一定会做到。”凌天墨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在她想要抽回去的时候,才加重了力道,“还有,本王会请名医来为昭华诊治,这件事,不用你烦心。” 林云染一怔,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求神医未央的事? “那是我的事,和王爷无关。”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存着一份希望的。 就算京城的名医,宫中的太医都能被柔妃威胁,不代表别的名医也会听柔妃的话吧? 如果他真能找到个大夫来治好龙昭华,也省了她去雪山之巅的力气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不用说,本王 也有责任。所以本王一定会负责到底。”凌天墨说完,松开她的手,转(身shēn)走了。 林雨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和看到的。 凌天墨居然对林云染那么温柔,还和她说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一定是听错看错了吧? 林云染看到林雨儿呆若木鸡的样子,脸上地笑意更深了几分,“凌王对你这样的货色……可不会感兴趣。” “你!”林雨儿指着她的鼻子骂道:“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林雨儿一下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她的确看到了,凌天墨将林云染当宝一样,反而是林云染不待见他,给他甩脸子。 而这样的林云染,不但没让凌天墨生气,反而估计换来了他更为郑重的承诺。 想到这里,林雨儿心头的妒火一些就燃烧起来。 原以为,凌王(身shēn)边没有了慕容嫣,她就能有机会。 谁知道他居然又回头找上林云染了! 当初一脚将人踢开,一点(情qíng)面都不给,竟然还会有回头的一(日rì)? 还真是邪门了! “林云染,你不要以为凌王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 “不然呢?还会是因为什么?”林云染倒真的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可是正为凌天墨的纠缠烦心呢。 “必然是……必然是你(身shēn)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不然他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林雨儿差点被她给噎住了,好半晌才想出一个借口来? “是吗?那至少我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你却是什么都没有。要如何得到他的眼神呢?”林云染也巴不得凌天墨是有所求。 可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真心实意了。 林云染转过(身shēn),回了房间,她没有关房门。 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关房门,林雨儿也不敢来。 林雨儿气得快要爆炸了,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而后又去找冯氏诉苦。 “你不是说,你要去为我讨回公道吗?怎么反而让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冯氏一眼就看到了她被烧焦的裙角。 “还不是因为那((贱jiàn)jiàn)人在房间里弄了机关?我一脚进去就中招了,还不能说她什么,因为她让我不要进去。谁知道她那话是真心的?”林雨儿被她这么一看,觉得脚踝上的伤突然就痛了起来。 “她怎么会是真心的呢?她会那么说,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你的脾气,越是不让你去,你越是不会听。最后只会是自讨苦吃。”冯氏就知道林雨儿在林云染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更气人的是,凌王居然来找她了,而且还对她低声下气的,仿佛是在求她原谅。娘,你说,凌王会不会是后悔当初没有娶她了?如果真是这样,她嫁给凌王,成了王妃,那我们岂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 比起攀上凌王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林雨儿更担心的是自己连这样的生活都会失去。 “你说什么?凌王来找她,还求她原谅?”冯氏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凌王当初可是在大婚之(日rì)休了她,明明是厌恶她到了骨子里的,哪里会喜欢上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可我都看到了,凌王将她当成宝贝一样,还说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如果这样都算不上是喜欢的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才算了。”说到最后,林雨儿竟然有些羡慕起来。 林云染为何就能得到那么多好东西? 还以为太子废了,她也就不会有人撑腰了,太后能为她做的不多,而且宫外这些事,太后根本就管不着。 哪里知道,凌王会忽然现(身shēn)。 “绝对不能让她成为凌王妃!”冯氏拍案而起,也不顾自己的手还包着纱布,“我要去找你祖母,和她商量个法子。” “娘,祖母怕是不愿意见你。”林雨儿看着她的手,“要不我去吧?” “你去?就你这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冯氏可不觉得自己这女儿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被林云染给算计一道。 所以她必须亲自去。 林雨儿格外委屈,但也只能扶着冯氏去林老夫人的院子。 林老夫人一听冯氏来了,原本是不见的,但架不住她说有要紧的事,只能让她进来。 “有什么话就说吧。”林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道。 “娘,你可知道,今天凌王来找过那个小((贱jiàn)jiàn)人了?”冯氏的话音才落,林老夫人端茶的手就抖了一下。 “凌王来找她?你确定你没看错?” “祖母,是我亲眼看到的!凌王那样子,像是来求原谅的,祖母,要是凌王真的喜欢上林云染了,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啊?”林雨儿简直要恨死了。 “凌王……居然来求她原谅?”曾经以为永远都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居然就这么发生了,但林老夫人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娘,你怎么都不惊讶?”冯氏还想看到她气急败坏恨不得马上收拾林云染的样子呢。 结果她却是这般平静。 “有什么可惊讶的?那小((贱jiàn)jiàn)人如今大变样,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怂包了。这次她还在战场上立了功,就算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但从皇上给她的那些赏赐来看,她立的功可不简单。 我之前就觉得,凌王发现那小((贱jiàn)jiàn)人的转变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更不用说她这次还亲自上了战场,凌王看到了她的本事,怕是更加无法将她放下了。所以才会亲自到这里来,想要求得谅解。” 林老夫人说到这里,将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上,“如果,凌王那侧妃还在(身shēn)边,必然会给小((贱jiàn)jiàn)人使不少绊子,让她无法顺利嫁过去。可惜,那侧妃竟然死在战场上了。没人给她使绊子,恐怕她很快就会变成凌王妃了。” 冯氏自然也听说慕容嫣死在战场上的事,不过她总觉得这事有蹊跷,“娘,你不觉得慕容嫣死得太奇怪了吗?她又不上战场,怎么会死呢?” “可不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觉得。可只有在战场上 的人,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别的人都无从知晓。所以,就算她是被那小((贱jiàn)jiàn)人杀了,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林老夫人也让人去打听过,但什么都没能打听出来。 “没有证据,不也可以散布流言吗?既然没谁知道真相,不如我们就将这流言说出去,让所有人都以为那小((贱jiàn)jiàn)人嫉妒慕容嫣,在战场上设计杀了她。这样一来,小((贱jiàn)jiàn)人必然是连门都不敢出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五章 把黑锅给林雪儿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我得问问你,准备好承受这么做带来的后果了吗?”林老夫人摇了摇头,心想,冯氏还是太嫩了,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可这主意,她之前就想过了。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冯氏不太明白。 难道这不是一个极好的主意吗? “如果真是她杀了慕容嫣,凌天墨如何会一丝一毫的责怪都没有,反而还对她这么好?明眼人都能看到这一点,你这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林老夫人可不想最后被查出流言是他们传出去的,反而有麻烦上(身shēn)。 “那这事要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到凌王府去吧?到时候我们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冯氏着急得手都开始痒了。 她想抓又不敢抓,满头都是汗。 “当然不能了,她若是嫁到了凌王府,肯定会将林家的一切都带走,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给我们。林耀宗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她迟早会想出办法来证明林耀宗并非是她的亲弟弟。” 林老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林云染的想法? 不管她以后嫁给谁,林家的一切,都不会留给他们分毫。 而嫁给凌王,只会加重他们将那些东西夺回来的难度。 “娘,看你这样子,已经想到主意了,是不是?”冯氏见林老夫人丝毫都不慌张,立刻就明白,她已经想到对付林云染的办法了。 心头一喜。 “办法是想到了,不过,这个法子若是不能成功,我们以后怕是都难再对她下手了,而且,还得找个人来背锅,才能安然度过这一关。所以……” 冯氏看到林老夫人的眼神看过来,下意识地躲开了。 “娘,这府中这么多人,不是只有我能当这杯背黑锅的人吧?”冯氏可不想平白背这个黑锅。 要是被林云染盯上了,以后就别想有好(日rì)子过了。 “我自然不会让你来背这黑锅了。”林老夫人端着茶抿了一口。 一旁的林雨儿也赶紧站出来说:“我……我也不背!” 林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就算我当真想将事(情qíng)推到你(身shēn)上,林云染也不会相信你能出这样的主意。” 林雨儿只是不想让黑锅落在自己(身shēn)上,没想到居然被林老夫人奚落了一顿。 她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出话来。 “那你想的是谁?”既然她看向了自己,那就说明她心头的人选和自己有关。 可除了她和雨儿,还能有谁呢? “雪儿。”林老夫人回答。 “雪儿?”冯氏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事居然能落到林雪儿(身shēn)上,“她都已经嫁出去了……” “她是嫁出去了没错。可前阵子,林云染发现她联手这府中的账房偷林府的银子。如 今这把柄在林云染手中攥着,她会想要报复,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对不对?”林老夫人说道。 林云染忽然觉得有些冷。 明明门窗都关好了,桌子下面还有炉火,她不该觉得冷才是。 看来,这冷意并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心里。 恐怕,有事要发生了。 林云染推开门出去,一路到了林老夫人住的院子。 她没有从门口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用龙爪锁勾住屋顶,按动手腕上的机关,将绳索收起来,飞(身shēn)落到了屋顶上。 尽管不会轻功,但飞檐走壁这样的事,她借助这些工具,同样能做到。 她在屋顶上小心翼翼地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林老夫人的房间。 如她所料,林雨儿果然在这里。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冯氏也在。 看来,林雨儿并没有直接到这里来告状,而是先去找了冯氏,冯氏觉得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所以才到了这里来。 这三个人,是多想让她出事啊? 林云染将手中的瓦轻轻放下,俯(身shēn)趴在屋顶上,想听听看,她们到底能想出什么恶毒的主意来。 “如果她被一个下((贱jiàn)jiàn)的男人毁了清白,不光是凌王不会要她,这京城之中,再无人会要她了。” 林老夫人冰冷的声音,让林云染浑(身shēn)生寒。 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让人毁了她的清白,就可以让她失去一切了。 “可是娘,她那么厉害,我们要如何才能做到呢?”冯氏自然也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了,但要施行起来,怕是要费一番力气。 “所以我才会需要找个人来背锅。这件事能成最好,就算不能成,我们的损失也不至于太大。”林老夫人说道。 冯氏心头咯噔一下,牺牲了雪儿,这损失还不算大? “难道你觉得,雪儿还有什么用吗?”林老夫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情qíng)感,“她嫁到魏府这么久,没生个一儿半女的就算了,连恩宠都没有,原本就已经是弃子了。” 林云染听得眉毛一挑。 林雪儿要是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不过,当初也是林老夫人从中牵线,花费了不少精力,才让她嫁到了魏府。 还指望着林雪儿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巩固自己的恩宠,而后坐上正室的位置。 哪知道,林雪儿给他们看的恩宠都是假的呢? 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恩宠,曾经可是蒙蔽了林老夫人不少时间。 所以她对林雪儿才会这般怨恨吧? “那……要找个什么借口,让雪儿回来?”冯氏心头尽管不太乐意,但觉得林老夫人的话在理。 如果硬是要选一个人出来背锅,没有比林雪儿更合适的了。 “再过几(日rì),不是腊八吗?让她回来 吃个饭,她还能不来?”林老夫人说罢,揉了揉眉心,一副疲倦的样子。 “娘,你好好休息,我和雨儿就先走了。”冯氏拉着林雨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居然没有为自己的女儿说半句好话。 林云染着实为林雪儿心酸。 在他们林家这些人眼里,自己的儿女都是什么啊? 既然他们想要利用林雪儿,不如自己就和林雪儿来一场戏好了。 这么想着,林云染从屋顶上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挑了一样礼物,而后就离开林府,坐着马车到了魏府外。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又不是得罪不起 魏府的人将她拦了下来。 “不管你是谁,都得我们通报了之后,才能进去。现在,你只能在这里等着。”魏府的下人趾高气扬地说道。 林云染眉心一拧。 不愧是中书令的府上,连下人都敢这般给人脸色。 可谁让魏大人位高权重呢? 不然当初林老夫人也不会那么费劲地来攀关系了,就算只是做妾也要让自己的孙女往这里凑。 可惜,商人最受轻视,所以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最为看不上的就是商人。 她会被这般对待,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等就等吧,如果等得不耐烦了,走就是了。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林云染的耐心总算被磨光了。 她转(身shēn)就要走人。 纵然是中书令,这般看不起人,她也没有必要给面子了。 又不是得罪不起。 “林小姐,等一下!”去通报的仆人看到林云染要走,赶紧出来拦着,“方才老爷在与人谈话,小的不敢打扰,这才没能及时告诉他。如今老爷知道小姐你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小姐呢。”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眼看着人要走了,才想起来要见她了? 林云染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但见那仆人汗珠成串儿地往下掉,也知道他心头有多紧张了。 “林小姐,你快随小的进去吧!”他以前也让不少人在外头等着,这还是老爷第一次发脾气。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带路吧。” 林云染又沉默了半晌,才说出了这三个字。 “是是是!”仆人长舒一口气,往前面带路去了。 林云染跟在他(身shēn)后,一路到了前厅,魏大人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让魏大人久等了。”林云染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毕竟久等的人是她。 “府上的下人不懂事,怠慢了林大小姐,老夫一会儿就让他去受罚。”魏大人倒是一点都没有歉意。 “受罚就不用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再说,我这次过来,也并非是来找大人你的。”林云染皮笑(肉ròu)不笑地说道。 魏大人习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倒是还没怎么遇见敢这般对他说话的人。 “不是来找老夫的?那你是来找谁的?”魏大人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不少。 “我的表姐,林雪儿。”林云染回答。 魏大人怔了一下,还想了想,才想起她说的人是谁。 当初被林老夫人吹得天花乱坠的林雪儿,嫁过来之后才发现有多平庸无能。 一点都比不上眼前这个。 可若真是眼前这个嫁到了魏府,魏大人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不能招架得住。 “不过,我还是备了一份薄礼给大人。还请大人笑纳。”林云染将离开 林府前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魏大人接过去,打开一看,发现里头是一根人参。 看着年份不少,应该是宫里的东西。 想到皇上前阵子给了她不少赏赐,魏大人一下就明白了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林云染不给自己留着,竟然拿来送给他。 看来,她也并不是不把他这个中书令放在眼中。 魏大人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意。 “既然你并不是来找老夫的,老夫也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林雪儿住在竹苑的偏院里,老夫就这让人带你去见她。” 让人带路就带路,还要强调林雪儿住在偏院里,这是想要打她的脸? 可惜,林雪儿什么境况,她并不关心。 她到这里来,只是想和林雪儿商量一下对策。 一路来到竹苑的偏院,林云染才发现,林雪儿在魏府的处境比她想的要差多了。 “林姨娘就在里头。”带路的丫鬟说完这句,转(身shēn)就走了,一副不想在这里多待的样子。 “表姐在吗?”林云染喊了一声,往里面走了几步。 这偏院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是林雪儿的,另一个是她丫鬟住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林雪儿见到门口的人,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才确定真的是她。 “你怎么来了?”林雪儿直觉,林云染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了。早知道你住在这么个地方,我就不用浪费一根人参从门口进来了。”林云染是真的心疼送出去的那根人参。 那可是皇上赏赐给她的。 “我……也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林雪儿想要反驳,可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我不是来笑话你的,而是来找你帮忙的,所以,你不必解释那么多。”林云染走到她(身shēn)边,“不清我进去坐坐吗?可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人都来了,而且还是从正门进来的,如果被她就这么赶出去的话,恐怕免不了会有麻烦。 “进来吧。”林雪儿让她进去,还让自己的丫鬟连翘去泡了茶过来。 连翘将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茶水都被震了出来。 “慢着。”连翘转(身shēn)就要走,却被林云染叫住了。 “大小姐有什么事吗?”林云染在林府的时候,可是任由人欺负的,就连林雪儿(身shēn)边的丫鬟,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杯茶,赏给你了。”林云染将茶杯端着,递到了连翘面前。 连翘怔了一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林云染抓着她的手,将茶杯放到了她手上,茶水((荡dàng)dàng)出来,滴到了连翘的手上。 连翘惊呼了一声,想要将茶杯放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 开林云染的束缚。 “要么喝了,要么倒在你手上,你选一样。”林云染稳稳地把持着茶杯倾斜的方向,没有一滴茶水滴到她(身shēn)上。 “大小姐……”连翘瞪大了眼睛。 那个任人欺负的林家大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不选吗?你要是不选,我可就要帮你选了。”林云染说着,又将茶杯倾斜了几分,滚烫的茶水落到连翘(身shēn)上,痛得她连连惊叫。 “云染,连翘是我的丫鬟,她犯了错,也该是我来惩罚。”林雪儿看到她真的要将茶水都倒在连翘手上,总算没有办法再袖手旁观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过得还不如丫鬟 “那就交给表姐好了。”林云染将茶杯递给她。 林雪儿接过来,想要将剩下的茶水倒在地上,却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连翘不过就是放茶杯的时候动作重了些,你怎么能这么对她?”林雪儿看到连翘被烫得发红的手,怒从心起。 尽管连翘这段(日rì)子对她越来越敷衍了,但那也是因为她在魏府没有地位,谁都能欺负,连翘会受不了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但怎么说连翘都是她(身shēn)边的人,不是林云染能随便欺负的。 “我这人一向记仇,谁惹我,我就不让谁有好(日rì)子过。”林云染将茶杯放到桌上,嘲讽一笑。 连翘蓦地一凛。 她这才记起来,她曾经在林雪儿的指使下,用(热rè)水泼过林云染。 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记着这仇! 如果她真的要算账的话,那以前自己做过的一切,岂不是都要被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shēn)? 连翘的(身shēn)子抖了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退不要紧,一退,林云染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暧昧痕迹。 还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 “表姐,没想到,你在这魏府里,过得连自家的丫鬟都不如。”林云染啧啧两声,看到了连翘眼中的惶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连翘和她明明是同甘共苦,怎么到了林云染这里,变成她不如连翘了? “什么意思?”林云染走到梳妆台前。将上面的胭脂和水粉拿了起来,“你看看你用的是什么东西,一两银子可以买十盒的胭脂和水粉。而你这丫鬟用的,却是芙蓉馆的脂粉!” 林雪儿前两(日rì)还开玩笑说连翘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脂粉的功劳。 她走到连翘(身shēn)边,用手指在她脸上抹了抹,果然是芙蓉馆的东西,手指不用力都沾不上。 “你这脂粉,是哪里来的?”林雪儿发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林云染轻笑一声。 “奴婢这脂粉,是捡来的。”连翘捂着自己的脸,退到了一边。 “我倒是想知道,在哪里能捡到芙蓉馆的脂粉!”这谎话说得也太明显了,林雪儿都快要被气笑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连翘突然变了脸色,露出了小人得志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没有发现,连翘什么时候勾搭上了魏贤。 “大半年了。”连翘扬着下巴回答。 “难怪这段时间,你对我越来越敷衍。我还以为是我的地位连累到了你,心头还觉得对不住你。哪里想到,居然是这样。”林雪儿只觉得可笑。 这么久的时间,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 满足不了公子,所以他才会来找我。除了这脂粉,公子还买了不少东西给我。他可疼我了。”连翘勾了勾唇,“他说,她迟早会休了你,到时候,这姨娘的位置,就是我的。” “你?”林雪儿大笑两声,“你不过是个丫鬟,给他当通房还差不多,当姨娘?你可真是想多了!” “那可是他答应我的,他当然会做到了。倒是你,只能被他撵出去,以后的(日rì)子,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连翘说完,转(身shēn)走了。 林雪儿看着她一扭一扭的背影,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狠狠一摔。 茶杯摔了个粉碎,普通林雪儿的心一般。 “何必这么生气?正如你所说,她不过是个丫鬟,就算她勾搭上了魏贤,她也依旧只是个丫鬟,魏贤和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她而已,哪里能真的给她名分?有名分的人,是你。” 林云染看到她还会生气,觉得她还是有救的。 “有名分又能如何?他十天都不会来看我一眼,就算来看我,也只是发泄自己的怒火而已。”林雪儿想着那些夜晚,心中无比悲痛。 “你就没想过再争取一下?你这么生气,说明你心里很在意。既然在意,何不再争取一下?说不定,还能有转机呢?”林云染原来也不想管这闲事。 但既然她想要和林雪儿好好合作,怎么着也该为她出个好主意,解决了她眼下的问题,才能让她全心全意帮助自己。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他都不会正眼看我。”林雪儿的心早就凉了,如今更是已经凉透了。 “那可不……”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头就传来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 “林雪儿,给我滚出来!” “这么快就去告状了?”林雪儿脸上满是悲凉。 林云染走到门口,看着靠在魏贤怀里,正楚楚可怜抽泣着的连翘,冷笑一声,说道:“看来,魏公子的眼光不是很好。” “你……你是什么人?”魏贤看向林云染只一眼就怔住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夺目的女子。 纵然算不得大美人,却也能让人移不开眼。 “方才将那杯(热rè)茶泼到你怀里那个丫鬟(身shēn)上的人。”林云染回答。 “你不是说……”魏贤皱了皱眉。 连翘明明和他说,是林雪儿嫉恨她,所以将茶水泼到了她(身shēn)上。 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眼前这个人泼的了? “她和你说,是我表姐泼的?”林云染不用多想就能想到连翘的说辞。 魏贤一来就大喊林雪儿的名字,显然是被她误导了。 “表姐?你是林雨儿?”魏贤见过林雨儿,和眼前的人并没有相似之处,“难道你是……林云染?” 他之前不是没见过林云染 ,但因为她并不够惹人注目,所以见过也就忘了。 他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rì)林云染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般夺目,这般耀眼,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没错,我就是林云染。表姐夫可要找我算账?若不是这丫鬟先对我不敬,我也不会罚她。我表姐心善,可以任由她欺负,我可不一样。”林云染看到连翘的脸一下变得煞白,扬起嘴角,“我还没和她算清楚这笔账呢。” 魏贤瞬间就将怀里的人放开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从天堂掉到地狱 “连翘,是不是你做错了事?”魏贤质问道。 “公子,奴婢……奴婢不过就是将茶端给她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轻重,发出了点声音而已,谁知道她居然就……” “你可知道她是谁?连我爹都要让着她三分,你居然还敢这样对她?我看她只倒了一杯(热rè)茶在你手上,算是轻的了。” 连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贤打断了。 而后他将连翘的手拿起来看了又看,说道:“你当了这么多年丫鬟,皮糙(肉ròu)厚的,这点烫伤连药都不用,就能好了,居然还好意思来我这里说委屈!” 一番话,说得连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她只能恨恨地看向林云染。 “你不怕我把你的眼睛给……”林云染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 连翘只觉得脊背发寒,赶紧跪下认错,“大小姐,奴婢知错了,还请大小姐恕罪!” 她终于意识到,林云染并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了。 “起来吧,你可是魏公子的人,我可不敢受你这一跪。”林云染摆了摆手。 连翘正要站起来,却被魏公子一脚踢得摔在了地上,“跪着,不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 “魏公子怎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她不是你心尖上的人吗?”才一会儿时间,连翘就已然从天堂掉到了地狱。 她哪里能想到,整(日rì)对她说着各种甜言蜜语的人,此刻竟然要让她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 “心尖上的人?你这是太高看她,也太小看我了。她对本公子来说,不过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遣而已。本公子被她说的那些话,对不少也说过,可只有她一个人当真了。” 魏贤每次看到连翘那么认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恨不得能说更多好听的话哄着她,想着有朝一(日rì),将她憧憬的美好亲手撕碎,看看她那痛苦的样子。 “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连翘闻言,一颗心宛如被扔到了冰窖里,比她膝盖下的雪地还冷。 “我怎么对你了?就算我对你再好,你也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丫鬟就该守着丫鬟的本分,你可明白?”魏贤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巴掌,“本公子给你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连翘被这一巴掌打得彻底泄了气,再也没有说半个字。 “我看,我表姐这里以后也不需要她来伺候了。她今(日rì)受了这样的罪,以后哪里还会尽心尽力地待我表姐?魏公子还请找个贴心的小丫鬟过来吧。”林云染可不会给连翘报复的机会。 “大小姐,求求你放过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姨娘的。”连翘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雪地上都出现了一道血痕。 “表姐,你怎样说?”这事林云染也做不了 主,她若是今(日rì)将人送走,明(日rì)林雪儿又将她给带回来,这主仆二人一条心,她不就又成外人了? “我不留她了,这是她的卖(身shēn)契,以后她想做什么,都随她吧。”怎么说也是在自己(身shēn)边陪了这么多年的人,林雪儿到底还是无法狠下心来。 林云染将卖(身shēn)契从她的手里接过来,而后走到连翘(身shēn)边,交给了她,“表姐果真心善,竟然还要放你一马。若你是我(身shēn)边的丫鬟,我决然不会这么做。但既然她要放过你,我也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做什么错事。” 连翘用颤抖的手将卖(身shēn)契接过来,泪流满面。 但那满是眼泪的眼底,却还是带着恨。 当然,那恨意不只是冲着林雪儿的,还有冲着她的。 “奴婢不会再做错任何事了。多谢姨娘。”连翘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想着外头走去。 在走到门口之前,她还一直在期待着魏贤能叫住她。 但她没有等到。 男人还真是无(情qíng)。 “本公子这就去挑个丫鬟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魏贤一步三回头,目光一直都在林云染(身shēn)上。 “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做什么?”林雪儿看到魏贤这样子,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可你若是不要他,又能要谁呢?当初你是被祖母想方设法地嫁到这里的没错,但后来,你不是也喜欢上他了?”林雪儿眼底那点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林云染哪里会看不出来? “我怎么会喜欢他?”林雪儿跺了跺脚,“我的眼光才没有这么差呢!” “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林云染就知道她不会承认。 喜欢这样的一个人,也是丢脸的事。 “我生气,是因为连翘,不是他!”林雪儿冷哼一声。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这件事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林云染耸了耸肩,决定不再管了。 放走了连翘就够她头疼的了,哪里还能管这么多? “所以,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林雪儿这才想到,林云染都在这里来了好一会儿了,都还没有能!说出她此行的目的。 “你娘和祖母想要设局,毁了我的清誉。”林云染缓缓开口,端起桌上剩下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林雪儿倒是一点都啊惊吓自己的亲娘和祖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们害怕事(情qíng)暴露,我会追究,所以就想找个人背黑锅。”林云染将目光落在她(身shēn)上。 林雪儿心口一窒,“难不成,她们想让我来背这黑锅?” 林云染给地提示太明显了,她就算是再蠢,也该猜到了。 “祖母说,她好不容易才将你嫁到这里,你却未能让她如愿,对她来说,你已经没用了。”林云 染将林老夫人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他。 林雪儿悲痛万分,“原来,我在她心里,只是一枚棋子,如今这棋子没有用了,她就想扔了。我娘……居然也答应了吗?” “比起你,你娘更在意自己再也过不了那样的(日rì)子。牺牲你一个,却能让他们得到林家的一切,这样的取舍,不难吧?”林云染倒是没有告诉她,冯氏连一句反驳都没有。 不然她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本章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得罪了就得罪了 “是啊,牺牲我一个人,就能让他们得到林家的一切,他们自然会选择牺牲我了。再说,那不是最坏的(情qíng)况吗?只有你发现了,他们才会让我出来背黑锅,你要是没发现,这件事不就这么过去了?” 说到这里,林雪儿脸上的悲痛减少了几分,疑惑地看向林云染,“既然你都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了?为何要来找我?你这是……要帮我?” “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不是吗?”林云染淡笑着说道。 林雪儿讶然,林云染居然想和她做朋友? 明明不久之前才发现她偷林家的银子,林云染当真能信任她? “你……相信我?”林雪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你这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我方才帮了你,你不该报答我吗?”林云染很自信,如今的林雪儿,不敢再做任何不利于她的事。 因为林雪儿的命运,已经完全被她拿捏在了手上。 她若是想让林雪儿声名狼藉地被赶出魏府,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当然。”林雪儿看不透林云染的心思,但既然对方愿意帮她,她自然也乐于接受。 总比什么被自己最亲最(爱ài)的人丢下万丈深渊要好。 “我不但可以让你不被她们陷害,还可以让你成为魏贤的正室。”林云染提出了一个更加(诱yòu)人的条件。 林雪儿的瞳仁都放大了,可见她对这个位置有多渴望。 哪怕嘴上说着抱怨着魏贤,但心里却还是在意和喜欢他的。 要不然,又如何会那般失望呢? “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林云染来这里告诉她这个消息,就已经足够让她意外的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要让她成为魏贤的正室! 她必然是有所图吧? 林雪儿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因为魏大人位高权重,我得巴结他。”为龙昭华铺路。 最后这一句,林云染自然不会说出来。 谁都知道,太子就快要被废了。 一个被废掉的太子,哪里还值得她尽心尽力地铺路? “你巴结他有什么用?”林雪儿不太懂,魏大人是中书令,对她做生意又不会有什么帮助。 她何必要巴结?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分寸。如果你不愿意,和我说一声就是了,我也不会强求。”林云染不想她问太多,只得用这样的话来堵她的嘴。 果然,林雪儿不敢再多问了,“怎么会不愿意呢?可他有多不待见我,你也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让我成为他的正室?我听说,他已经看上了刘尚书家的二小姐,已经在商议婚事了。” “刘尚书家的二小姐?”林云染在自己地记忆里搜寻了一番, 发现她还真见过这个人,是有几分姿色,但毫无内涵。 换言之就是,毫无威胁。 这么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了。 反正刘尚书也不在她拉拢的范围内,得罪了就得罪了。 “以我的(身shēn)份,哪有资格当正室?当初祖母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也只是让我当了妾室而已。”她若是林府的嫡女,或许还能肖想一下。 但她不过是个表小姐而已。 “(身shēn)份地位哪里有一个人的喜欢重要?如果魏贤喜欢你,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当他的正室,又有谁能拦得住呢?”林云染看到她那不自信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若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力气了。 巴结魏大人,还有别的法子可以用。 “他哪里能喜欢我?他巴不得看不到我。”林雪儿咬着嘴唇,心中悲凉。 “看来,你本(身shēn)就没什么斗志,那我也就不用浪费力气了。你只需要做好林家的那件事就好。”林云染眉心一拧,放弃了。 林雪儿听到她这么说,却急了,“你……你若是有什么法子,不如和我说说?也许……也许能有用呢?” “我们先把这次的问题解决了,再说也不迟。”林云染还想看看她这次的表现,再做决定。 如果她这次的表现能让自己满意,还能期待一下。 不然…… “你想让我怎么做?”林雪儿知道林云染对她很失望,也想拿出好的表现来,得到她的认可。 “她们想让人毁我的清誉,就必然要让人在我喝的东西里放些东西。到时候我只需要你,将那杯原本应该给我的酒,拿去给……”林云染看到她的神色陡然紧张起来,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又抿了一口,“你觉得该给谁?” “给谁都好,只要不给我。”林雪儿将紧张的(情qíng)绪压了下去,露出了腹黑的一面,“既然她们都能这么对我,我又何必还要对她们客气呢?” “那就给你娘好了。”林云染想,她一定以为自己要让她把那杯酒拿去给林雨儿,没想到她却选择了冯氏。 林雪儿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即就点了头,“好。”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给二婶?”林云染还以为她会问。 “你不是说了,你做事,有你的分寸。”反正她不管选谁,她心头都不会有太大的波澜,只是有些意外这个选择罢了。 “我会选择二婶,是因为她比林雨儿更难对付。如果能先让她出事,林雨儿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林云染站起(身shēn)来,向着外头走去。 林雪儿目送她离开,眼底满是思量。 如果能跟着林云染,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 腊八的前一(日rì),皇上正式下诏,废 除了龙昭华的太子之位。 在那之前,龙昭华已经搬出了东宫,住到了宫外的府邸。 林云染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样东西。 那东西分量不轻,她拿得有些吃力。 风刃想要帮忙,但被她回绝了。 她拿着东西一步步走到龙昭华(身shēn)边,才放下,而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这是什么?”龙昭华看着她手中那样奇怪的东西。 “能让你站起来的东西。”林云染可是花费了两(日rì)的时间,才将这东西做出来。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章 他对我上心,我就要对他上心 龙昭华一怔。 他没想到,林云染居然会为他花这样的心思。 “你试试看。”林云染让风刃将龙昭华扶起来,而后把她做的机关安在了龙昭华的腿上。 而后她调试了一下机关,就让风刃扶着龙昭华走了几步。 “你放开他试试,护着他点儿就行了。”林云染怕他会不适应,若是摔了就不好了。 不过龙昭华并没有摔,反而稳稳地走了许多步。 “让你费心了。”龙昭华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头的愧疚压下去。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殿diàn)下能多走动,如果一直坐在轮椅上,也不利于以后的恢复。”林云染颇为欣慰地说道。 “你那么怕冷,去雪山之巅,可还需要些什么?”龙昭华问道。 “我有秘密武器。”林云染从怀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递到了龙昭华面前。 “赤炎珠?”龙昭华差点忘了,她手上还有赤炎珠,“为何去战场的时候不带着?” 她在战场上冷成那样,一看就知道她并没有带赤炎珠。 “从锦州回来,我就将它收起来了,藏在了房间的角落里,连我自己都忘了我还有这么一样东西。直到前阵子我在我的房间里装机关,才将它找了出来。” 林云染也很懊恼,她明明有这么好用的一样东西,竟然能被她忘在角落里。 “看来,你还真不把冷痕放在心上。连他送你的东西都能忘在角落里,枉费他对你那么上心。”龙昭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几分窃喜。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都能忘记,看来冷痕在她心中一点都不重要。 “他对我上心,我就要对他上心?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林云染撇嘴,“谁说付出就一定要得到回报?” “冷痕可不是那种付出了不想得到回报的人。”龙昭华知道,冷痕当初以为她不过是落霞山庄的小丫鬟,他可以轻易将她带走。 结果一转眼人就不在了。 他一直都在打听夏枝的下落,却不知道夏枝就在这京城之中,甚至好几次都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那又怎么样?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就是夏枝。而且,他当初可是想杀了夏枝,还有什么脸要求夏枝喜欢他?”林云染轻哼一声。 龙昭华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林云染赶紧过去,将他扶住,比风刃的反应都还快。 “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居然连你精心设计的机关都不会用。”龙昭华看到她紧张的模样,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殿diàn)下还没适应,所以才会如此,等到适应了,就能用得很顺了。再说,我这机关原本就不是用来让(殿diàn)下行走自如的,我可还没有那本事。” 林云染当然 希望,她能做出让龙昭华行走自如的机关。 可机关终究只是机关而已,如论如何都做不到完美。 她只是想让龙昭华在这段时间里不至于那般落寞。 “能做到这般,已经足够好了。”龙昭华在她的搀扶下,回到了轮椅上。 林云染将机关的使用手册拿出来,放到了龙昭华腿上。 龙昭华打开一看,发现这个小册子将机关的拆卸,安装以及调试写得分外详细,甚至还有示意图,可见她花费了多少心思。 林家这段时间闹心的事必然不少,但林云染还是抽出了时间来为他做这些。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林云染被他的眼神看得耳垂发烫,仿佛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一般。 她留下一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 “(殿diàn)下真的不打算告诉她?”追夜看着林云染的背影,不由和风刃发起了牢(骚sāo)。 “(殿diàn)下的事,还容不到你我来多嘴。”风刃蹙着眉头,明显也对自家主子的做法不满。 但主子就是主子,他有自己的考虑。 (身shēn)为属下,他们所能做的并不多。 “我只是觉得,林姑娘这般,太不值得。”追夜没好气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值不值得,得看林姑娘怎么想。”风刃心里隐隐有担忧。 以林云染的(性xìng)子,有朝一(日rì)她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下和原谅吧? 林云染回到林府,发现下人们已经在为明(日rì)的家宴做准备了。 “云染,你回来得正好,快来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菜。”林老夫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林云染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府里这是在准备什么?可是有谁要庆祝生辰?”林云染淡淡扫了一眼菜单,笑着问道。 “明(日rì)是腊八,府里要准备家宴,你看看这上头可有你想吃的菜?”林老夫人耐着(性xìng)子解释了一句。 林云染眼珠子一转,“呀,我还想着腊八的时候,去宫中看看太后呢。我都好些(日rì)子没去看她老人家了。” “这宫里你随时都能去,可这家宴你错过了,就得等上好一阵子了。”林老夫人看不出她是临时想的借口,还是早就有安排。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必须要让林云染留在林府。 “天天都能见着的人,怎么吃个饭好像还很难得一样?”林云染轻笑一声。 林老夫人也知道和她打亲(情qíng)牌行不通,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理由了。 “哪里是天天都能见着的人?雪儿和你(春)来表哥,不都难得回来吗?” “(春)来表哥要回来?”林云染一听这名字,心头就涌上了一股暖意。 若说这林家人里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那就是林(春)来了。 林(春) 来是林老夫人过继给林三爷当儿子的,原本在这府中的处境就尴尬。后来李氏生了儿子之后,他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这样的处境并没有对他温润如玉的(性xìng)子有任何的影响,而今他正在吏部当差,所以并没有住在林府之中。 吏部事多又杂,许多都压在他这样的小官吏(身shēn)上,想见他一面着实不容易。 林老夫人也是聪明,知道搬出他来,让林云染不得不留下来吃饭。 “既然(春)来表哥要回来,我就留下好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凡事都会过犹不及 转眼一(日rì)就过去了,待到家宴快要开始,林云染都没有看到林(春)来的(身shēn)影。 林雨儿见她一直盯着外头,不由嗤笑一声,“哟,这是等着谁呢?” “我等谁,关你什么事?”林云染斜睨她一眼。 “祖母,你看看她,我不过是问她一句而已,她居然就这么看我。果然没有什么教养!”林雨儿可还没有忘记之前说这样的话在林云染那里吃地苦头。 所以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我会打你?”林云染看到她这下意识的动作,不由得笑了,“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你!”林雨儿气不打一处来,但一想到今晚会发生的事,又把那口气吞了下去。 如果她把林云染惹急了,好戏上演不了可就糟了。 “云染,你(春)来表哥许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暂时来不了,你别站在那里等了,先坐下吧。”林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林云染站在那里等谁呢? 只是这次家宴,她连说都没和林(春)来说一声,他又如何会来? 说到底,林(春)来并不算是他们林家人,是当初她从自己妹妹家里过继来的。 所以,林家的家宴与他无关。 林云染看到林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请林(春)来了。 呵,当初明明是她非得让人家过继到林家来,结果一转眼就拿人家当外人。 还好林(春)来有出息,不然,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日rì)子。 林云染走过去,坐到了主位上。 林老夫人坐在她左边,林耀宗坐在她右边。 林耀宗盯着满桌子的菜,眼睛都在放绿光。 不过十来(日rì),他就已经比之前胖了一大圈,再在林府里养一阵子,恐怕都要成肥猪了。 林雪儿坐在林云染对面,有些局促不安。 她还不知道林老夫人到底要如何利用她,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让林云染瞧不起。 魏贤正室的位置,只要有一分希望,她都不想错过。 “雪儿,你之前做了错事,可有和云染道歉?”林雪儿正想着,林老夫人就问了一句。 她怔了一下,脸腾地一下红了。 她根本没想到,林老夫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此事。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短,又怎么能让她给林云染下药的事顺理成章呢? “祖母在说什么,雪儿怎么听不懂?”林雪儿咬着牙不愿承认。 “雪儿,云染特意来和我说起过这事,的确是你的不对。你若是已经道过歉,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但你若是不曾道歉,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和云染道歉,把这事翻篇。” 林老夫人还真是好算计,竟然直接将这事推到了林云染头上! 若不是林云染之前来 和她说了,她此时此刻怕是要恨林云染到骨子里。 “祖母到底在说什么?恐怕不光是表姐没听懂,就连我也听得糊涂了。”林云染眸光冰冷地落在林老夫人(身shēn)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多么强大的气场! 一旁的林耀宗都被她吓得往林三爷的位置靠了靠,还被林三爷嫌弃地瞪了一眼。 “云染,我知道你不想再提起此事,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雪儿做错了。既然是她做错了事,就理应让她长个教训才是。这样她以后才不敢再犯了。”林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想,表姐她已经长了记(性xìng),无需祖母再多此一举了。祖母在此时提起这事,究竟是为我好,还是有别的原因……可真是难说呢。”林云染这话一出口,林老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凡事都是过犹不及。 她要是再说下去,林云染怕是要直接撂下筷子走人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祖母也知道你心善,不愿意让雪儿丢脸。但她敢做出这样的事,就该承受后果不是?”林老夫人还没忘再挑拨一句。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雪儿脸上的怒意,还以为那是冲着林云染去的。 殊不知,那却是冲着她来的。 “娘,你怎么都不帮我?”林雪儿抓着(身shēn)边的人问了一句。 得到的却是冯氏的一声冷哼:“雪儿,你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还指望我帮你说什么?你这肚子里要是有魏贤的儿子,我可能还会帮你说上两句好话。但你看你这样子……” 实在是让我失望! 冯氏对林雪儿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她所有的指望都转移到了林雨儿(身shēn)上。 林雨儿比林雪儿心思更为深沉。 如果能嫁个好人家,肯定能给她带来不少好处。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以前你可是不会任由我被欺负的!”林雪儿攥紧手掌。 其实,林云染让她把那杯酒给冯氏,她心头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但如今,那点不乐意已经被冯氏消磨光了。 “发话的是你祖母,我又能说什么?”冯氏被她这么质问,终究是心虚的。 只得将责任都推给林老夫人。 “呵。”林雪儿冷笑一声。 “你……难道你不该怪那小((贱jiàn)jiàn)人?肯定是她到你祖母面前说了你的坏话,还((逼bī)bī)着你祖母在家宴的时候让你当众道歉,所以你祖母才会这样。她这会儿倒是会装好人了。你可别被她骗了,她才是罪魁祸首!” 冯氏转念一想,这祸水应该引到林云染(身shēn)上去才对,于是又说了这么一番话。 “是啊,她才是罪魁祸首,我怎么能忘记呢?”林雪儿看向林云染,眼中看似有恨,实则都是自嘲。 冯氏给林 雨儿使了个眼色,林雨儿从一旁拿了个酒杯过来,放到了冯氏面前。 “雪儿,既然你有错,不妨就去和云染敬个酒,认个错。这事以后谁都别提了。”冯氏在那杯中倒了酒,放到了林雪儿的左手上,而后又倒了一杯,放到了林雪儿的右手上。 按着习惯,林雪儿必然会将左手的酒给林云染。 而那酒杯恐怕早就已经被她们动了手脚。 “凭什么要我去?”林雪儿不(情qíng)不愿地站起来,气冲冲地向着林云染走了过去。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想死就别说话 林雪儿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脚下还绊了一下,差点把两杯酒给弄洒了。 好在她最终稳住了(身shēn)形。 除了林云染,没人注意到她手上的动作。 方才那一下,是她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能将手上的两杯酒交换。 她将左手的酒递给林云染,没好气地说道:“以前的事,还请表妹不要放在心上。” “表姐客气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做?我之前就说过,我并不会将那点小事放在心上。也不知祖母为何就提起了。按着你们的说法,我是不是还得给祖母敬酒,赔个不是?” 林云染端着酒杯,转头看向坐在她(身shēn)旁的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回绝,一旁的林三爷就发话了,“如果你是真心实意地认错,不但要给你祖母敬酒,还得将你这主位让出来,给祖母坐。” “三叔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林云染眸光一凛,“这主位,原本就是我的。凭什么要我让出去?” “本来就是你的?云染,你这话说得就太可笑了吧?如果没有你祖母,哪里来的你爹?要是没有你爹,也不会有如今的林府了,这位置你祖母怎么就不能坐?” 林三爷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而林云染却笑出了声,“原来,你也知道林府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我爹啊?我爹当初愿意留着你们,是看在你们是他的亲兄弟份儿上。如果……我不愿意留着你们,恐怕,也没人会说什么吧?” “你……你说什么?你想撵走我们?林云染,你当真以为这林府是你的天下了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三爷憋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我是林府的主人,是林家家业的继承人,林府不是我说了算,还能是谁说了算?难不成……你?”林云染最后一个字说得分外轻蔑,林三爷简直快要气炸了。 “老三,坐下!”林老夫人眼看着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了,赶紧让林三爷坐下。 “娘,你就任由她这么欺负我们?”林三爷咽不下这口气。 “云染的话有哪一点不在理,你若是能指出来,我便让你继续说下去。若是你指不出来,就给我坐下,别再惹云染生气了。” 好一副慈(爱ài)的模样! 可这慈(爱ài)之下藏着的却是蛇蝎心肠! “反正,不管她的话说得有理没理,她永远都别想把我们从这里撵出去!我就是死,也得死在这里!”林三爷说完,坐到了椅子上。 “三叔,说话小心着些,万一一语成谶了可就不好了。”林云染看着林三爷发白的脸,满意地转过头,看向眼前的林雪儿,“表姐,喝了这杯酒,以前的种种,就都一笔勾销了。” 林云染将那杯酒一饮 而尽,而后把酒杯放到了桌上。 林雪儿却只是浅浅抿了一口,就转(身shēn)走了。 她回到座位上,将酒杯放下,还是一副不(情qíng)不愿的样子,“娘,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给她敬酒?她算什么东西?” “雪儿,别生气。如今她才是林府的主子,自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别招惹她。”冯氏见林云染喝了那杯酒,高兴得不得了。 他们还以为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喝下去,还以为她会想办法为难林雪儿一番。 哪知道被林三爷这么一闹,她竟然毫无防备地喝下去了。 冯氏并没有注意到,她面前的那杯酒,已经被林雪儿掉了包,换成了被动过手脚的杯子。 席间,林云染又喝了几杯酒,面上已经生了浅浅的红晕。 她不舒服地蹙着眉头,站了起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雨儿,还不快扶着云染,送她回去?”冯氏见林云染这样子,心头窃喜,赶紧推了(身shēn)边的林雨儿一把。 林雨儿会意地起(身shēn),扶着林云染走到了回廊上,却并没有将她往(春)风苑里送。 而是一路扶着她去了西苑,嘴里还在故意说着:“表姐,你走错了,不是这边!不要我管?我可是好心送你,你不要我管就算了,那我可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林雨儿将林云染带进了其中一个房间里,对着里头的人道:“给我好好地伺候她!” “是!”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林云染不由得眯了眯眸子。 林雨儿将她扔到地上,得意一笑,走出了房间。 门才关上,林云染就翻(身shēn)坐了起来。 面前的人被她吓了一跳,“你……” “不想死就别说话。”林云染掏出匕首,抵在了那人咽喉处。 而后才看清眼前的人。 是在林府厨房里烧火的陈三。 陈三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忙不迭地点了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 林云染故意踢翻了一旁的凳子,然后又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动静自然是给外面的那个人听的。 林雨儿听到了这动静,以为房间里的事成了,笑逐颜开地走了。 林云染一根银针将陈三弄晕,而后走到窗边去看了一眼,确定林雨儿已经离开以后,才将陈三脖子上的银针取下来。 陈三醒过来,还没能恢复意识,就听林云染在他耳边说道:“你已经中了我配制的蛇毒。如果我不给你解药,两个时辰之后,你就会一命呜呼。” 这话吓得陈三立刻清醒过来,“大小姐,小的错了,还请大小姐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就你这样的货色,恐怕你那一家老小也没有指望过你。”林云染冷声道。 陈三的脸色更加难看 了,“大小姐,小的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是雨儿小姐说,事成之后,她会给我一百两银子,所以,所以我才……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如今,你怕是一百两银子没有了,连命都快没有了。”林云染扬唇一笑,却是冰冷蚀骨的弧度。 陈三只觉得浑(身shēn)难受,好似蛇毒就快要发作了一般。 还以为这件事不但能让他拿到银子,还能尝一尝林云染的滋味,这下他可是被害惨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三章 拽出来扔到雪堆里 “不过,如果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你这条命,也许我还能让你留着。”林云染的眼底满是笑意。 “大小姐尽管说,只要是小的能做到的,一定去做!”陈三只想能保住这条命,无论林云染提出如何苛刻的要求,他都会去做。 就在此时,后窗传来了动静,林云染走过去一看,是林雪儿将冯氏带来了。 冯氏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shēn)在何处,只想快点解了这(身shēn)上的难受。 “可有不舍?”林云染拽着冯氏,抬眼问了林雪儿一句。 “她都没有舍不得我,我又何必舍不得她?”林雪儿丢下这句话,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将冯氏扔到了陈三面前,“我的二婶,就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你很清楚。” 说罢,她就从后窗出去了。 陈三看着地上的人,觉得自己动了她也是死,不动她也是死,不由得哀嚎了一声。 冯氏听到男人的声音,蓦地扑了上去。 林雨儿带人过来的时候,听到房间里那激烈的战况,不由得一喜。 还以为林云染能有多厉害,不也这么不堪一击吗? 她走过去,拍门大喊了几声:“表姐!表姐!发生了什么?” 回应她的依旧是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你们几个快过来,将门踹开,听这动静,怕是表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耽误不得。”下人们闻言,立刻过来将门踹开了。 房中的场景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表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林雨儿大喊了一声,宛如一句信号。 林老夫人立刻就带着人到了西苑里。 “雨儿,发生了什么?”林老夫人急切地问道。 林雨儿赶紧跑到房间门口挡着,嘴里还说道:“祖母,什么事都没有。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当真以为你能骗过我?雨儿,善心可不是这么用的。”林老夫人是和林雨儿一唱一和,房顶上的林云染看着,不由得呸了一声。 还真是会演戏啊! “祖母,真的没什么。你别过来了!”林雨儿说着,蓦地觉得有些奇怪。 按着她们之前的设想,这时候她娘不是应该出来将她推到一边吗? 怎么这么久了都还没有看到她的(身shēn)影? 林雨儿的心头不由不安起来。 林老夫人也觉得奇怪,怎么冯氏这会儿还没来? 就在她们疑惑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林云染的声音,“二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老夫人和林雨儿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愣在了那里。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她们这么周密的计划,不但没有能让林云染上当,反而还将冯氏给搭了进去! 而房间里的冯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也未曾有停下来 的意思。 还将想要逃走的陈三给抓了回去。 “老夫人,表小姐,救救我!”陈三自然不敢找林云染求救,只能转而去求林雨儿和林老夫人。 他的衣服被脱得差不多了,(身shēn)上满是伤痕,那都是和冯氏周旋的时候磕碰出来的。 “陈三,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林老夫人脑子转得快,立刻就将这罪名安在了陈三(身shēn)上。 “老夫人,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二夫人非得找上小的的,这怎么能怪小的呢?”陈三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么惨了,老夫人居然还能颠倒黑白。 “胡说!二夫人怎么会来这里?还不是你将她骗来的,还给她下了药,所以她才会如此。;来人,把陈三带下去!”林老夫人可不打算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但陈三却没有能被带走。 自然是因为林云染站出来了。 “祖母怎么这么急着将人带下去啊?” 林老夫人还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清楚一点,她被林云染耍了。 “他做出了这般恶劣的事,自然是要被带下去好好审问了。”林老夫人看着淡定,可说话的声音却免不了有一丝颤抖。 “我看他这样子,倒像是个受害者。这浑(身shēn)的伤,明显就是被人强迫,才会有的。”林云染看向房间里依旧在四处摸索陈三踪迹的冯氏,“不过,二婶这样子的确不对,但是不是陈三的原因,可难说。” “林云染,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林雨儿再蠢,这会儿也明白了。 原本该是林云染喝下去的那杯酒,不知道怎么被她娘给喝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可,会是哪一环出了错呢? “表妹,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动了手脚?我可一直都没有靠近过二婶,我我(身shēn)边的人也未曾出现在家宴上,试问,我要如何动手脚呢?”林云染反问道。 林雨儿被她噎住了。 “还不快让人端一盆凉水来,让你娘醒醒神?”林老夫人如今可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让冯氏快些清醒过来。 “哪里用得着凉水?”林云染笑着走到房间里,将冯氏从里头拖了出来,扔到了被扫起来堆在一旁的雪里。 在这冰冷的刺激下,冯氏很快就清醒过来,她发觉自己竟然衣衫不整地跌坐在雪堆里。 她惊叫一声,赶紧将自己的衣服裹紧。 “二婶好像终于清醒了,不如就让二婶自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林云染看到冯氏这样子,实在是很难忍住笑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冯氏说完这句,才发现这里并不只有林云染一个人,而是有十多个人。 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再想到她方才的模样,冯氏只觉得有 如五雷轰顶。 怎么会……原本应该发生在林云染(身shēn)上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了她(身shēn)上? “婶子?我们可都还在等着你的答案呢。”林云染看到她完全呆愣的样子,“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冯氏也想好好解释,但她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喉咙里更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来,婶子并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说来,陈三还真有可能是无辜的了?”林云染幽幽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四章 让他小心一点 “娘,你快说,是陈三挟持你到这里来,然后给你下药的,你快说啊!”林雨儿都快要急死了。 “表妹,你方才好像并不在这里吧?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如果你看到了,不但没有救下二婶,反而还找了这么多人来这里看(热rè)闹,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林云染故作惊讶地说道。 这么一来,就好像是林雨儿看到冯氏被陈三带走,却没有呼救,而是让人到这里来看(热rè)闹一样。 林雨儿的脸都绿了,“表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过是……不过是猜测了一下而已。” “原来只是猜测啊,我听你说得那么言之凿凿,还以为……结果却是我误会了。”林云染轻猫淡写地一句“误会”,却也没办法将那猜忌的种子从别人的心里挖出来了。 就算最后她们想方设法让人们相信了那所谓的真相,还是会有不少人认为,林雨儿是个不救自己亲娘,反而还带人来看(热rè)闹的人。 “好了,先把人带下去吧。”林老夫人知道林云染要是继续说下去,形式只会对她们更加不利。 “祖母,林府好像是我说了算的吧?”林云染这话一出,原本想要将陈三带走的下人,一下就止住了脚步,转头去询问林老夫人的意见。 而林老夫人脸色铁青,用颤抖的嘴唇说道:“林府是你说了算,但也不代表我老太婆没有说话的份儿吧?” “祖母,瞧你说的,这林府怎么会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呢?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下,这里到底是谁做主而已。既然我还在这里,就不该由你来发号施令,你说是不是?” 林云染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却如同巨石一般压在林老夫人的心上。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陈三?”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先将人关在这里吧。等到二婶清醒了,说出了事(情qíng)的来龙去脉,再处置他也不迟。”林云染说道。 林老夫人点头,“那好,就依你。” 陈三被捆着扔到了房间里,林云染压低声音告诉他:“我在你手上系的是活结,你可以轻易将它打开。我在绳结上扎了一根银针,银针上有剧毒,若是有人想要杀你,你用银针对付他就是。” 说罢,林云染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我怎么觉得,表姐你和陈三怪亲近的?你方才和他说了什么?”林雨儿被林云染堵得说不出话来,自然也不想让林云染好过。 而林云染却是淡淡一笑,“我和他说,一会儿可能会有人来杀他,让他小心。” 林雨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看向林老夫人,想知道她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林老夫人也没想到林云染已经洞悉了她想要杀人灭口的心思,不免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般难受。 “ 你可别说,我就想杀了他,他差一点就侮辱了我娘,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林雨儿见林老夫人也没什么好法子,干脆这么说道。 若是一会儿陈三真死了,她可以说,是府中的某个下人喜欢她,知道她痛恨陈三,所以就把陈三给杀了。 这也算是顺理成章了。 “你又怎么知道,他和你娘,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呢?”林云染当然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陈三躲着冯氏,躲得浑(身shēn)都是伤,怎么可能还会和冯氏发生什么? 但这事,她心里清楚,外人却不知道。 还不是她怎么说,就怎么想? 当时门一打开,里头的(情qíng)况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那场面……可香艳得很呢。 “林云染,你少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林雨儿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一直到她扶着冯氏回了她的院子,和林老夫人一起坐在(床g)边,都还是没能想过来。 “祖母,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林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林雪儿帮了她!” “姐姐?怎么可能?她可是被林云染抓了把柄的,她心里恨林云染都来不及,哪里会帮忙?”林雨儿不信。 “不然,你还能想出别的答案吗?林云染恐怕早就知道这是鸿门宴,所以留了个心眼,让雪儿注意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当时你娘特意将两杯酒放在她手中,她心头应该就猜出了不对。” 林老夫人也没想到,林雪儿竟然会成了林云染的人! 害得她们这一次的计策落了空不说,还让冯氏出了这么大的丑。 以后她还能不能继续在这府中呆着,都是个未知数了。 “所以,她将那两杯酒换了位置,把没有下药的那一杯给了小((贱jiàn)jiàn)人,然后自己那一杯只喝了小小一口,就回到了座位上。然后……然后趁着娘不注意,将酒杯掉包了?” 林雨儿想到这里,背上都起了一层冷汗。 如果说,林雪儿当时换掉的不是冯氏的酒杯,而是她的,那么,会被人看到和陈三一起在房间里做那种事的人,就会变成她了! “姐姐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尽管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雨儿却还有一点不明白。 林雪儿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娘下手? “或许,她只是想要确认,那杯酒到底有没有问题。你该庆幸,她选择的是你娘,而不是你。”林老夫人忽然觉得,原来林雪儿,也并非如她想的那般愚蠢。 她都能做出这样的事,说明她在魏府也还有施展拳脚的地方。 只是,如今她已经和林云染联手,就算以后她在魏府真的有了什么作 为,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明明被小((贱jiàn)jiàn)人抓住了把柄,却还要帮她,这是什么道理?如果是我,肯定是巴不得小((贱jiàn)jiàn)人马上就死于非命!”林雨儿分外气愤地说道。 “小声一点。若是被她听到了,下一个她要对付的,可就会是你了。你觉得,你是她的对手吗?”林老夫人警告道。 林雨儿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是林云染的对手。 要是林云染真的要对付她,她完全无法招架。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五章 铁了心地要休妻 “祖母,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林雨儿绞着手指问道。 “先杀了陈三再说。”若是不能除掉陈三,他必然会说出实(情qíng),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哪怕她能全(身shēn)而退,也难免脱层皮。 “那((贱jiàn)jiàn)人怕是早就想到了我们会去杀陈三,还特意给了陈三提醒。她会不会让人在那里守着?”林雨儿担忧道。 “杀人又不是一定要进去才能动手。”林老夫人冷笑一声,“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想想怎么和你爹解释你娘的事吧。” 说罢,林老夫人就走了出去。 林雨儿看着瑟瑟发抖,眼神涣散的冯氏,气得跺脚。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哪知道竟然会让林雪儿给破坏了! 这笔账,她一定要找林雪儿算个清楚! 林云染在屋顶上,看着林老夫人匆匆离去的(身shēn)影,就知道,她必然是去吩咐人处理陈三了。 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陈三都能逃出生天,所以林云染并不担心,可以安然地留在这里继续看(热rè)闹。 听到消息的林二爷正匆匆往这边赶来,(身shēn)边跟着的是他娶的妾室柳烟。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林云染都能看出柳烟脸上的幸灾乐祸。 她这个妾室一直都被冯氏欺压着,甚至不能上桌吃饭,只能在自己的偏院里吃,待遇和林雪儿在魏府差不多。 不过她比林雪儿好在,林二爷对她还算不错。 “爷,你慢着点走,小心些!”柳烟故意大声喊了一句。 院子里的人一听到林二爷来了,一下慌了神。 冯氏抓着林雨儿,让她将林二爷拦在外面。 “人都来了,哪里还拦得住?”林雨儿也想拦着,但这人都到门口了哪里还能拦得住? 再说,该来的迟早要来,这一次拦住了,下一次怎么办? “娘,是陈三给你下药,企图对你行不轨之事,又不是你的错,是不是?” 林雨儿这脑子终于转得快些了,竟然都能给冯氏出主意了。 林云染在屋顶上腹诽了一句。 “对对对,都是陈三的错,是他的错,不是我。”冯氏冷静下来,听着外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痛哭起来。 林二爷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冯氏痛哭流涕的样子。 “做了这种丑事,还哭得出来?”林二爷正在气头上,所以看到她这样子,劈头盖脸就骂了一句。 “爷,你还没听姐姐解释呢!”柳烟则在一旁火上浇油。 冯氏瞪了柳烟一眼,但此时她又不能拿柳烟怎么样,只能干瞪眼了。 “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那么多人看在眼里,难不成她还要说自己是被((逼bī)bī)的不成?还是被自己的女儿发现的。丢脸两个字,她怕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林二爷实在是没想到,冯氏 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事怕是天一亮就会传遍京城,他的脸也要跟着被丢尽了。 “姐姐,你快说话啊!你看看,爷都误会了!”柳烟的话才说完,林雨儿上前两步,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贱jiàn)jiàn)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把嘴巴给我闭紧点!” 她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林二爷的怒火更旺了,她抬手就要打林雨儿,却被柳烟拦住了,“爷,是妾(身shēn)的错。这里的确没有妾(身shēn)说话的份儿,妾(身shēn)就先回去了,免得留在这里给姐姐还有雨儿添堵。” “我看是她们给我添堵还差不多!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我这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林二爷猛地咳嗽了两声,看向冯氏,冰冷的眼神让冯氏脊背发寒,“我是留不得你了。” “你说什么?”冯氏原以为杀了陈三,将这件事推到他(身shēn)上,就算是过去了。 谁知道,林二爷竟然要休妻! “我说什么,我想你听得很清楚。休书等下会送过来,你好自为之!”林二爷说完,揽着柳烟,转(身shēn)就要走。 冯氏冲过去,一把将柳烟推到了地上,“是不是这狐狸精和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她肯定会趁着这个时候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都说一(日rì)夫妻百(日rì)恩,你对我难道就一点信任都没有?” “爷,好痛!”柳烟艰难地伸手抓着林二爷的衣角,“妾(身shēn)的肚子好痛!”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味, 林云染唇角一勾,看来,这戏越发好看了。 “烟儿,你怎么了?”林二爷赶紧将她抱起来,看到她腿上沾染的血迹,心中骇然。 “妾(身shēn)……妾(身shēn)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柳烟呜呜地哭起来。 “要是烟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二爷留下一句狠话,抱着柳烟离开了。 冯氏(身shēn)子一颤,摔在了地上,正好摔到了柳烟方才流的血上,连滚带爬地跑到了一边去,“她一定是故意的!” “娘,我们快去看看吧,要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还能赶在爹和你算账之前离开林府。”林雨儿拽着冯氏跟了出去。 林云染和大夫一同到的偏院,林老夫人在她之前到达,听到林二爷说起柳烟的(情qíng)况,不由眼前一黑,“她怕是有(身shēn)孕了!” “娘,你说什么?烟儿她有(身shēn)孕了?”林二爷听闻这消息,原本很高兴,可想到柳烟此时此刻的(情qíng)况,就高兴不起来了。 柳烟这样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祖母,二叔,发生了什么事?”林云染走到二人(身shēn)边,焦急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林老夫人一看到林云染,就有不好的预感。 看来,林云染是铁了心要将冯氏赶出林府,不然也 不会匆匆赶过来凑这(热rè)闹。 “府里这么大的动静,我(身shēn)为林府的当家人,自然是要过问的。”林云染看得出林老夫人心头有多不乐意。 可她(身shēn)为林府的主人,这府中的大小事务,她都有过问的权力,林老夫人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那不要脸的毒妇,我今天非休了她不可!”原本,林二爷说休了冯氏不过是吓唬她一下。 毕竟她娘家也不是他轻易能得罪得起的。 但听大夫说柳烟滑胎,他就铁了心地要休妻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接二连三地上当 “孩子没能保住?”林老夫人听到柳烟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能保住,踉跄了两步,差点没站稳,还是林云染扶了她一把。 “被那毒妇推得重重摔在地上,哪里还能保得住?”林二爷一拳重重地打在柱子上,“来人,把那毒妇给我带过来!” 尽管林二爷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毒妇说的是谁,下人们面面相觑,看看林二爷,又看看林老夫人,没有动。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林二爷看到下人们都看向林老夫人,抓起其中一个人大声呵斥道。 下人被吓得不轻,连忙认错,“二爷,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几个人就连滚带爬地走了。 听到柳烟滑胎的冯氏,在林雨儿的帮助下,已经到了门口。 但她正要出去,却被人拦住了。 “这么晚了,二夫人怎么还要出去?”林管家问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就是林府的一条狗而已,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冯氏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哪里还管眼前的人是林云染的心腹? 林雨儿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却也没有让她清醒多少,“让开,不然我可就不要客气了,我看你这(身shēn)子骨怕是(禁jìn)不住什么打吧?” 林管家却是笑了笑,说道:“我这(身shēn)子骨的确是(禁jìn)不住打,不过二夫人平白无故就要打人,怕是说不过去吧?” “打了就打了,难道你还能拿我怎么样吗?”冯氏说着,就要对林管家动手。 可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林管家的时候,一阵剧痛传来,痛得她尖叫出声。 “谁?”冯氏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针,心头一凛。 她可是知道这府中有谁会用银针的。 林云染。 她来了,自己可就彻底走不掉了! “二婶怎么平白地欺负起林府的管家来了?”林云染施施然走过去,站到了林管家(身shēn)边,“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是他先对我出言不逊,我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个下人了?”冯氏看到林云染这样子,想到她以前的唯唯诺诺,心中很是不平衡。 为什么她就不能和从前一样呢? 被自己说两句就不敢再说话,躲到一边去。 那样不好吗? “二婶当然可以教训下人了。只是,林管家并不是林府的下人,他在这里,可比你在这里要重要多了。相比起来,二婶你才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林云染一直都将林管家当成家人,自然看不得他被冯氏这么欺负。 冯氏将手上的银针取下来,扔到地上,痛得她半晌都没有缓过神来。 而后她感觉到一阵有一阵的麻,接着,她的手就失去了知觉,没有办法动了。 “怎么会这样?”冯氏错愕地看着自己变成了鸡爪一样的手,“你这 银针上是不是有毒?” “二婶不用担心,就算是有毒,也不会要你的命,最多让你难受个几天而已。反正你这手还没有好利索,没有了知觉正好能让你少受点折磨不是?”林云染看着她那双并没有恢复多少的手,眼里都是嫌弃。 “原来二夫人在这里,二爷让我们请你过去。” 冯氏正要说些什么,那些下人就找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抓着她往回走。 她奋力地挣扎着,嘴里还在喊:“你们还喊我一声二夫人,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们就不怕……” “怕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们带你过去之后,你还会是二夫人吗?你急着离开这里,不就是怕二爷和老夫人会怪罪你?”下人们倒是一点都不怕她。 原本还想着,抓了她会惹麻烦,但看她自己都心虚得要逃走,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冯氏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反驳起。 她逃走,的确是因为心虚。 可她哪里知道,柳烟竟然会有了(身shēn)孕呢? 而且,她不过就是推了柳烟一下,怎么会把她的孩子都给推没了? 冯氏想着想着,才恍然大悟,她又上当了! 她今天怎么会这么蠢,接二连三地上当? “肯定是她陷害我!我还去和二爷说清楚!” 林云染看着她被拖走的背影,轻笑一声,“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会不会太迟了点?” “林云染,这笔账我记下了。我一定会让你还回来的!”林雨儿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分外不爽。 “你这才几笔账?我以前可还有许许多多没有算清楚呢。我慢慢找你们算,你们慢慢记就是。”林云染漠然说完,对着林管家点了点头,让他先去休息。 她则走向了柳烟住的偏院。 还得继续看好戏呢。 林雨儿怔愣了半晌才抬脚往前走。 她没想到,林云染竟然这般记仇,要将以前她受的罪都一一清算。 若是那样,自己岂不是还欠她很多? 一阵冷风来,林雨儿打了个寒颤。 冯氏被带到偏院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她陷害我!是她和大夫一起陷害我!二爷,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林二爷走过去,狠狠甩了她两个巴掌,将她两边的脸颊都打肿了,“你可是当着我的面推的烟儿,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你是觉得我瞎了不成?” “我……我是推了她没错,但我用的力气并不大,我只是不想看到她在你(身shēn)边而已,我怎么知道她会摔倒?摔倒也就罢了,怎么会连孩子都没了呢?一定是她用了什么花招!” 冯氏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想要找出更多的细节来。 但林二爷却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只相 信我看到的。” “眼见……眼见不一定为实,二爷,我在你(身shēn)边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冯氏抓着他的衣袖说道。 “就是因为你在我(身shēn)边这么多年,所以我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二爷冷笑一声,“你作恶多端,但从来都没有伤及我(身shēn)边的人,我也就忍了,但这一次,你却伤了烟儿!” “不是的!不是我伤了她,是她设的局!她知道我要推她,所以才会提前做好准备!”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个合理的假设而已 “你听听你说的蠢话,烟儿知道你会推她?”林二爷嘲讽地笑了两声,“说谎也得说得让人心服口服吧?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被他们从哪里带回来的?如果你不是想逃走,你到大门口去做什么?” “我……我不过是想要透透气,正好走到了那里而已。”冯氏心虚地辩解道。 “是吗?”林二爷抬眼看向林云染,“云染,你说,她当时是想做什么?” “二叔怎么忽然问起我来了?我怎么知道二婶想做什么呢?我只是看到二婶想要打林管家,所以过去阻止而已。”林云染倒是没想到,林二爷居然还能将她给卷进去。 她不过就是想看个(热rè)闹而已。 “必然是林管家知道她想要逃走,所以拦着她不让她离开。结果她气急败坏,就想要对林管家动手。恰好你过去了,将她给拦了下来。要不然她怕是离开走了。”林二爷分外庆幸林云染当时赶到了。 不然冯氏一离开这里,可就再也无法受他的掌控了。 “是林管家出言不逊,我才会教训他!倒是云染,不但护着他不让我动手,还用一根银针把我的手变成了这样!”冯氏伸出自己那鸡爪一样的手,周围有好几个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林二爷恨不得她的手一辈子都是这样,那他才能算解气。 “看来,是当真是半分都不信我。”冯氏说到这里,悲戚地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行了,快起来吧,也没人说就是你的错不是?”林老夫人走过去,将冯氏扶了起来,“事(情qíng)都还没查清楚,怎么就能妄下论断?” 林云染觉得奇怪,方才林老夫人一直都没有开口,这会儿却站出来说话,莫非…… 她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喊道:“不好啦,西苑走水啦!” 果然。 林老夫人迟迟没有动静,就是在等这个消息吧? 以为除掉了陈三就能万事大吉了? 那她们可就要失望了。 “西苑走水了?”林云染故作惊讶,转(身shēn)向着西苑而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先前心头的自信,一下就折了大半。 尽管在她看来,陈三那样的货色死不足惜,但他还没有能将实(情qíng)说出来,不能就这么死了。 林云染摁了一下手腕上的机关,飞(身shēn)上了屋顶,快步向着西苑而去。 她落到西苑,发现根本就没有人救火,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火越燃越大。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是想看着这里被烧光吗?”林云染大声呵斥了一句。 “大……大小姐?”西苑的人看到她,震惊不已。 谁能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看来,林府养了不少没用 的人。”林云染的目光在他们(身shēn)上一一扫过,无一例外,都是这次林家人带回来的下人。 这些人留在林府,也是个隐患,要早点解决了才是。 因为扑救不及时,大火几乎将西苑烧了一大半才被扑灭。 林云染看着眼前废墟一般的院子,小心翼翼地向着陈三所在的房间走去。 “小姐,别过去了,危险!”月儿拉住了她,“上头的房梁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不用担心。”林云染宽慰了她一句,拿开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林老夫人看着摇摇(欲yù)坠的房梁,给(身shēn)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缓缓靠近林云染,想要借着保护她的名义,将她推入险境。 林云染自然感觉到了(身shēn)后的危险,不过她还没看到房中的(情qíng)形,所以并没有立刻退出去。 她进入废墟之中,看到里头并没有被烧焦的尸首,松了口气。 陈三并没有死。 她(身shēn)后的人看到房间里没有陈三的尸首,愣了一下。 不过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要做什么,抬脚往房中的柱子上踹去。 那根柱子是这个房间最后的支撑,若是它倒了,房梁会瞬间坍塌! 但林云染并没有阻止他,而是看着他踹向柱子。 只听“咔嚓”一声,柱子应声倒地,房梁随即塌了下来。 那人想要往外跑,却被林云染手中的绳索缠住脚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后,被坍塌的房梁掩埋在其中,只留下一声惨叫。 林云染站在她事先评估过的安全角落里,没有受半点伤害。 只是将绳索收回来,费了她一点力气。 “小姐!”外头传来了月儿撕心裂肺的哭喊。 “喊什么?本小姐又没事!”林云染慢悠悠地从旁边的房间走出去,看着林老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只觉得分外好笑。 “小姐,你真的没事?”月儿冲到她面前,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就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抹点药就好了。只是可怜了被埋在里头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祖母,那好像是你(身shēn)边的人吧?你还不让人把他刨出来?”林云染看向林老夫人,一双眸子带着嘲讽。 “快,快救人!”林老夫人在(身shēn)边丫鬟和嬷嬷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云染,你就算是对我有再大的意见,也不该对我(身shēn)边的人下手才是!” 这就要把事推到她(身shēn)上了? 不愧是老姜,脑子转得就是快。 “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是我弄塌了这个房间?若不是我快走了一步,此刻也在里头了。我看,是祖母的人想把我埋在里头,结果自作自受了吧?”林云染冷笑。 林老夫人脸色一变,“云染,你怎么能这么 说?我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祖母,你听听你这这话说的。你方才不还说是我蓄意杀人吗?我不过也是提了一个合理的假设而已。”林云染冷冷回道。 林老夫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废墟下的人才被救起来。 那个人竟然还有一口气在。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老夫人急着给林云染定罪,就连只剩下一口气的人都不肯放过。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八章 差点吐了血 那人深吸了几口气,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你快说,是不是大小姐要害你?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会为你做主的!”林老夫人见他说不出话,生怕他等下就死了,赶紧又说了一句。 林云染眉头一皱,“祖母,他好歹也是你(身shēn)边的人,你怎么能如此不顾忌他的死活,非得在这时候问个明白?你是怕他死了就不能嫁祸我了吗?” “快带他下去,找个大夫好好治治。”林老夫人被她这么一说,也不敢继续追问了,就怕会有人说她不顾自己(身shēn)边人的死活也要陷害林云染。 人很快就被抬下去了。 传来的也是好消息,命保住了。 林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不已。 只要人活着,当时的(情qíng)况,她想怎么扭曲,就能怎么扭曲了。 “祖母可知道,他为什么没能逃出来?”林云染忽然问了一句。 林老夫人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进去之后,发现那房间里竟然没有烧焦的尸首,所以他四处去找,却没想到,房梁忽然塌了,结果他就被埋在了里头。”林云染的话,不但让林老夫人怔住了,周围的人也是一脸震惊。 谁都知道陈三被捆在里头,怎么可能会没有他的尸首呢? 难不成一个被捆着的人还能逃出来不成?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房间都烧成这样了,里头的人还能活?说不定是被烧成灰了呢?”林老夫人只得这般安慰自己。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这么短的时间,可不至于将人烧成灰。所以我想,他必然是逃出去了。至于逃到了哪里,总会能寻到踪迹的。 陈三就算是逃出来了,不免也会受点伤,加上他之前挨过林云染的银针,还未能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他此刻必然还在府中。 “来人……”林老夫人正要下令,让人去找陈三的下落,就被林云染打断了。 “这就不用麻烦祖母的人了吧?我让人去找就是了。”林云染知道,若是让林老夫人的人先找到了陈三,陈三还是难逃一死。 所以,必须要让她的人先找到陈三才行。 “我的人和你的人,不都是林府的人吗?你这么怕我的人先找到了陈三,难不成,今(日rì)的事和你有关?”林老夫人倒是会颠倒黑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往她(身shēn)上推。 “祖母,是不是和我有关,你不是最清楚吗?”林云染勾唇一笑,转(身shēn)往西苑外走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转头一看,那角落里趴着的人,不是陈三是谁。 “原来,你真的没死。”林云染走到他(身shēn)边,看了看他的(情qíng)况。 只有些许烧伤,并不严重。 但一张脸已经被 熏得黑乎乎的了。 “有大小姐保护,自然不会死了。”陈三着实没想到,老夫人和表小姐会如此狠毒,竟然想要放火烧死他。 如果不是林云染故意用了活结,他早就已经被烧死在里头了。 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我可没想保护你。不过是想让你将真相说出来而已。”林云染转(身shēn),看向被扶过来的林老夫人,“祖母你看,陈三还活着呢。” 那声音里的得意,让林老夫人将(身shēn)边的丫鬟掐得惊叫起来。 “既然还活着,不如就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老夫人企图用目光威胁陈三。 但陈三从她手底下死里逃生,已经不会再被她威胁了。 “小的今天在房间里休息,忽然有人敲门。小的起(身shēn)查看,结果门才打开,二夫人就闯了进来。她一进来就要扒小的的衣服……”陈三的话,让那个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他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听到陈三说出来,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二夫人居然放浪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说,说什么,二爷又去了狐狸精的院子,她觉得憋闷得很,所以就到小的这里来了。就因为小的今天多看了她两眼。可小的看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雨儿小姐。后头雨儿小姐来的时候,小的还以为今天走运了呢,谁知道,谁知道……” “你休得胡说八道!”林雨儿没想到陈三竟然会将自己也说了进去,冲过去就要打人。 结果陈三将脸伸过来,颇为不要脸地说道:“雨儿小姐,你打我吧,你的巴掌肯定很舒服。” 硬生生地把林雨儿给恶心回去了。 “雨儿小姐,你可不知道,你娘有多厉害,愣是把我折腾得不成样子了。要是你再来,我怕我都受不住。”陈三嘿嘿一笑,周围的人看林雨儿的目光都变了。 好像她今(日rì)就是计划着和她娘一起做这恶心的事,结果没能做成一样。 “可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林云染也是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 不过心里对这陈三还有几分佩服。 这样的说法,也只有他能说出来了。 冯氏的形象瞬间就又掉了好几个档次。 “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信不得。”林老夫人也没想到,陈三没说实话,却说了对冯氏更为不利的谎话。 当时林云染在房中和他说话,难不成就是让他这么说? 可那么短的时间,能够说多少话呢? “陈三(身shēn)上这么些伤,还不够映证他说的话吗?这些伤可都是二婶造成的。”林云染指着陈三(身shēn)上的伤痕。 其中有些伤痕,一看就是人掐出来的。 那是陈三企图逃跑的时候,冯氏掐上去的。 “他说的话根本 就不可信。不给他一点惩罚,我看他是不会说实话的。”林老夫人的目光冷冷落在陈三(身shēn)上。 陈三却是一脸的笑意,“怎么,林老夫人也想加入?” 一句话,让林云染笑出了声,林老夫人则是差点吐了血。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林老夫人气得浑(身shēn)发抖。 “老夫人尽管年纪大了些,但还是有些风韵的,我也不会吃太多亏。”陈三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林老夫人恨不得能将他的嘴给堵上。 (本章完)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算是好人,但也肯定不是 他怎么就没有被烧死呢? “你给我闭嘴!”林老夫人快要气疯了,她当初是怎么看走眼的,竟然让陈三来帮她做事。 事没有做成就算了,反而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老夫人让我闭嘴,我闭嘴就是了。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管老夫人怎么问,我都还是会这么说。”陈三笑着说道。 那笑容简直可以让普通人连着做好几天噩梦。 “拉下去,给我拉下去!”林老夫人大声吩咐道。 但她周围的人却没一个动的。 “怎么,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林老夫人怒道。 可就算她这么说了,也依旧没有人动。 “你们可是在等我发话?”林云染倒是没发觉,她在这府中居然越来越有威信了,“我看这件事里他没什么错,反倒是差点被二婶给霸王硬上弓了。” “所以,你想怎么处置他?”林老夫人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只能将决定权交给林云染。 “打发出府就是了。说不定,二婶还想和他做一对鸳鸯呢?”林云染笑道。 “他做了这样的丑事,打发出府就行了?”林老夫人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陈三。 他方才敢说出那样的话,就该付出代价。 林云染闻言,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依着祖母的意思,应该怎么罚?” “按着林府的规矩,应该打上三十大板,再扔出去。”林老夫人回答。 “那就按着祖母的意思来好了。”林云染这话一出,陈三的脸一下就僵了。 不过随即他就听到林云染说道:“如果陈三该打三十大板,那二婶又该怎么处置?三十大板肯定不够吧?还有表妹,她在这其中起的作用,似乎是最大的吧?若是没有她,也没人会知道这丑事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林雨儿没想到这惩罚居然还能落在自己(身shēn)上。 “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没有你,也没人会知道这件事。你可真是够大义灭亲的。难不成是陈三只顾着和你娘,忘了你,所以你气急败坏了?”林云染故意说道。 “没有这回事!林云染,你少在这里胡说!”林雨儿越是解释,就越是显得心虚。 进一步坐实了这是事实。 “我有没有胡说,你这里清楚得很。”林云染留下这句话,转(身shēn)就往外走。 林雨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抬手就要打她,可她的手还没能碰到林云染,就先挨了一巴掌。 “你!”上次被打,林雨儿一直记着仇,想着什么时候让林云染还回来。 还以为终于等到了机会,谁知道竟然又被林云染给打了。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别想对我动手,不然你会后悔。看来你还不够后悔。”林云染将她推到一边,不再 看她一眼,走出了西苑。 “你为什么要帮她?”林雨儿瞪着陈三,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是想让我说实话?”陈三的脸上依旧挂着他标志(性xìng)的笑容,“还是说,你们想杀我,还还得帮你们说谎,去害一个救了我两次的人?” 陈三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林云染救了他两次,这恩(情qíng)他得还。 所以他才会说出那么一番话,不但让冯氏没有办法反驳,连同林雨儿都拖下了水。 “她能救你一次,两次,却救不了你第三次。”林雨儿的眸中都是狠光。 陈三的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你想杀我?” 林雨儿一怔,对面的人竟然一点都不怕她的威胁? “如果要死在你手上,我怎么都得捞点好处。”陈三说着,拽着林雨儿,将她摁在了地上。 待到林老夫人让人将他们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林雨儿已然是一副“残花败柳”的模样。 “还不快把表小姐带走!”林老夫人可不想让太多人看到林雨儿这样子。 她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她必须要保住林雨儿。 林雨儿(身shēn)边的丫鬟将林雨儿扶着,匆匆离开了,地上的陈三则是一脸的餍足,“虽然只是个表小姐,但味道也不错。” “把他给我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他!”林老夫人浑(身shēn)颤抖,几乎是被(身shēn)边的丫鬟和嬷嬷抬着出去的。 她一走,就有两个人将陈三从地上拉了起来,从林府后门带了出去。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背后有人跟着。 两个人一路将陈三拖到了一个隐蔽处,才将他放下,而后一人捏着陈三的嘴,一人往他的嘴里灌毒药。 “原来,祖母的人就是这么杀人的?”黑暗处忽然传来的声音,把行凶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装着毒药的瓶子掉到地上,碎裂开来。 “我记得我说过,要留他的命,你们似乎不太听话。”林云染走到陈三(身shēn)边,嫌弃地踢了他一下,“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竟然都不反抗一下?” “如果林老夫人想要杀人,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了。”陈三不是不想跑,而是知道自己跑不了。 还有可能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我都不好说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林云染忽然觉得,他答应林老夫人他们做这样的事,或许真的只是为了银子而已。 他根本什么都不会做。 “我啊,不算是好人,但也肯定不是坏人。有谁面对银子会不动心呢?不过就是让一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生命扫地而已,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的损失。”陈三说道。 “这倒是,如果我是你,在一百两银子和一个无关人的 名誉上做选择,也会选择前者。”林云染光顾着和他说话,林老夫人派来的两个人都已经跑得没有了踪迹。 “你是故意放走他们的?”陈三知道林云染并非没有注意到那两个人逃走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若是动了他们,那老妖婆指不定会给我安什么样的罪名,我可不想让她抓着我什么把柄。再说,就算是杀了那两个人,又有什么用?对她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林云染摇头。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章 还有账没有和你算清 “老妖婆?”陈三听着她这称谓,不由得笑出了声,“还真是准确,我看老夫人真的是个老妖婆,连自己的亲人都能这么算计,还有什么是她算计不了的?” “她无非就是想得到林家的家产而已。可林家以前的家产都被她和她生的那两个废物给败光了。如今林家的一切都来自于我。我没有理由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拱手让人。”林云染冷笑。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林家那些人得逞,她宁愿毁了林家,自己白手起家,也不会让他们拿走林家的一分一毫。 只是,看眼下这(情qíng)形,一个月的时间,怕是不足够处理林家的事了。 林云染只希望,她去雪山之巅的那段时间,林家的人能安生一点。 “大小姐的确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大小姐可是连我都能欺负的。”陈三笑着说道。 林云染眸光一冷,“你这是在提醒我,我还有账没有和你算清?” 陈三的笑意一下就没了,“不,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林云染拿出一张银票,扔给陈三,“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最后能带着你的家人一起离开。” 以林雨儿那睚眦必报的(性xìng)子,陈三和他的家人留在这里可不会安全。 最好是能躲远一点。 “我听说,清风道观被人灭门了,那里如今应该空无一人,也不会有别的人敢去。我搬到那里去住,一定很安全。”陈三说道。 “你是安全了,但你的家人恐怕不会愿意去吧?”尽管冷烟处理得很好,并没有留下太多血腥味,但既然那里死过人,难免就会让人害怕。 “我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找谁去。不过我觉得,他们怕是被不少冤魂缠着脱不开(身shēn),根本就没空报仇。” 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对那道观里的事是也知道一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不敢确定他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真相,于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 “我说,他们该死。”陈三的声音蓦地冷了下来,“那不过是一群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做伤天害理的事的恶魔而已。” 林云染这下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知道那道观里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了。 她不由奇怪,“你怎么会知道,那些道士做过什么?” 陈三也是一愣,“听你这意思,你也知道?” 林云染点头,“我不但知道他们做过什么,还知道他们死在谁手上。”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也不知道寒子峥去找冷烟,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是吗?那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得当面谢谢她,为民除害!”陈三想要抓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 “和你说了你也不知道。而且,如今连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就更不会知道了。”林云染用眼神警告他,要是再敢动手动脚,她一定不会客气。 陈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小姐,小的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知道那位英雄到底在什么地方而已。不过你不知道,我也就不多问了。” “她是个江湖侠客,来无影去无踪,所以你很难寻觅到她的踪迹。她会杀了道观里那些人,也不过是想要为民除害而已,我想她并不需要你的报答。”林云染告诉他。 “江湖侠客?有她这样的人,真好。如此说来,我就能更加放心地到道观里去住了。”陈三说着,拿着银票,开开心心地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直觉他(身shēn)上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陈三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的人,她没有必要将他的事了解得那么清楚明白。 也就没有多问。 回到林府的时候,正巧看到冯氏被一封休书撵出大门。 她在门口哭闹了许久,无非都是说她为林二爷做了许多事,还为他生下了来两个女儿,却没有能得到任何好处。 林二爷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转(身shēn)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只有林雨儿一人在她(身shēn)边安慰。 “要不是姐姐,今天的事也就成了。娘,你说,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是不是小((贱jiàn)jiàn)人答应了她什么事?”林雨儿安慰着,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如果没有好处,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不过,林云染能帮她什么呢?她不过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一个废物而已。你祖母都帮不了她。”冯氏心头对林雪儿也是满满的怨恨。 就算不想被当成利用的棋子,也不该一转头就和林云染合作。 还将那杯酒给了她,这不是摆明了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这还是她亲生的女儿吗? “娘,不管小((贱jiàn)jiàn)人能不能帮她,要不要帮她,我们都不能让她有这机会了。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林雨儿咬着牙说道。 “先下手为强?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冯氏听到林雨儿这么说,灰暗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光亮。 “我听闻,魏大人有意让刘尚书家的二小姐嫁给魏贤做正室。婚事已经在商议中了。若是这事能成,想杀了姐姐,还不容易吗?” 林雨儿一口一个姐姐地说着,语气却是这般狠毒。 “刘尚书家的二小姐?她如何能被魏大人看上?”冯氏是见过这个二小姐的,长得不怎么出众,也没什么才华。 “不管她到底是怎么被魏大人看上的。只要她能进了魏府,我就有办法让她杀了姐姐。让姐姐她……永远没有办法再帮着 小((贱jiàn)jiàn)人对付我们。”林雨儿也不知道那二小姐有什么好。 但既然被看上的人是她,自己也就只能在暗地里帮她一把,让她能早些嫁入魏府。 好给林雪儿使绊子。 她们不好亲自动手对付林雪儿,就找个人帮她们的忙。 这样林雪儿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们头上。 只会觉得,这是内宅斗争的后果。 所有的错,都是刘家二小姐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若是真的有这本事,能杀了她也好。就怕你到时候不但没能杀了她,反而还为她做了嫁衣。你可不要忘了,帮她的人可是林云染。她有什么手段,哪里是你能轻易想到的?” 冯氏心里清楚,林云染可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的。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林云染了。 想要动她,就得做好自己脱层皮的准备! 林雨儿听得一凛,但她并不甘心,“我不管,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你……万事小心吧。千万别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冯氏的手里还捏着那纸休书。 这一次,她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但声名扫地,还被休出林府。 林老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为她说半句话。 她才明白,人最重要的是靠自己。 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 冯氏叹了口气,转过(身shēn),走进了突如其来的风雪里。 “娘,你放心,不管是林云染还是柳烟,我都不会放过,我定要让她们死无葬(身shēn)之地!” 这语气,说得仿佛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林云染在屋檐上给林雨儿扔去一个白眼。 冯氏这分明是自作自受,和她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她们先有得害人之心,又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林雨儿想和刘尚书家的二小姐做朋友? 那可得……吃点苦头才行! 林云染回到房间的时候,心(情qíng)十分好。 今晚的一切比她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尤其是陈三,给了她太大的惊喜。 和冯氏那一出戏尽管并不太如意,但他却用一番说辞,将冯氏踩进了泥里,再也无法翻(身shēn)。 后来还将林雨儿弄成了那个样子,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若是让人添油加醋地将这件事说出去,林雨儿怕是嫁都嫁不出去了。 第二天,冯氏的事就传了个满城风雨。 羽灵给林云染端上莲子羹,担忧地问道:“小姐,你说,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我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了。就算是会惹来麻烦,矛头也对不到我(身shēn)上。所以,不用太担心。”林云染说得镇静,但心头却还是发虚的。 她之前的确是考虑过后果,但没想到这传言来得这么快,就跟龙卷风一样,不过短短一个上午,街头巷尾就都在议论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传闻来自于什么人。 “二夫人的侄儿冯瑞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虽然他现在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官职,但他怎么说都是状元及第,以后必然还会往上爬的。这次的传闻伤得最深的就是他了。恐怕……” 林云染闻言,只是淡淡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这传闻是哪儿来的 ?自然是那些不满冯瑞的人传出来的。他们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击垮冯瑞,让他当不成驸马,以后的路就会更坎坷了。” 羽灵听得心头一颤,“要是他真的当不成驸马,岂不是会和小姐算这笔账?二夫人在他面前肯定不会说小姐什么好话的。可要怎么办才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林云染不以为然,“纵然他要对付我,也得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羽灵的神(情qíng)更紧张了,“如果他过了这一关,成为了驸马,想要对付小姐,不就更容易了?” “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他真有本事能度过这次难关,我倒是愿意和他正面交锋。”林云染喝了一口莲子羹,幽幽地说道。 羽灵被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自家小姐可真是个神人,要是别的人面临这样的境况,肯定已经着急得不行了。 她却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还想要和冯瑞正面交锋。 “你放心,我不会输的。”林云染看到她担心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宽慰了一句。 莲子羹吃完,林云染拿起手边的账本,还没有翻开,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你别动!”她看着风刃站的位置,立马提醒了他一句。 风刃见她这样子不像是自己开玩笑,问道:“怎么了?” “我的房中有不少机关,尽管不会伤到你,但也会浪费一次。”林云染不让风刃动,并不是怕机关会伤到他。 他这样厉害的高手,根本就不是机关能轻易伤到的。 这些机关耗费了她不少心血,所以她并不想就这么浪费了。 风刃足下一点,落到了书桌上,“这里应该没有机关了吧?” 林云染点了点头,“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如今龙昭华那样子,难道还会怕什么麻烦吗? “(殿diàn)下听闻了冯瑞的事,想让我来问问,林姑娘需不需要帮忙。”风刃说道。 林云染一怔,“他居然还关心这事?” “(殿diàn)下一直都在关心林府的事。当然,只是偶尔让我们打探一下。并没有让人在林姑娘(身shēn)边监视。”风刃知道林云染不喜欢被人监视,怕她会误会,还解释了一句。 “你回去告诉(殿diàn)下,不用他担心。我的事,我能解决。”林云染可不想麻烦龙昭华。 冯瑞的事,她能解决。 “你还没走,说明你还有事,是什么,一并说了吧。”林云染还以为这事说完,风刃就会离开,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里站着,很明显是还有话要说。 “(殿diàn)下还想让林姑娘帮一个忙。这段时间,时将军和凌王来往密切,他想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在密谋什么。”风刃不是很明白,这事为什么(殿diàn)下一定要让林云染 去查。 分明他们也能查清楚。 “时煊和凌天墨?”林云染这才想起,她这次会被林老夫人她们算计,就是因凌天墨。 而他自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她还以为是凌天墨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不想再打扰了。 却原来是在和时煊密谋什么吗? “是。(殿diàn)下希望林姑娘能早点打听到结果。”风刃说完,飞(身shēn)离开了房间。 林云染看着摇晃的窗棂,心头却很不是滋味。 龙昭华这是要把她当成下属用了啊?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冤家路窄 可谁让自己对他有所亏欠呢? 被他这么指使也是活该。 林云染叹了口气,打算去凌王府一趟。 才出门,就遇上了老冤家。 她还以为艳(情qíng)会借着冯氏的事嘲讽她两句,但艳(情qíng)一见了她,却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转(身shēn)就走。 “艳(情qíng)姑娘怎么走了?不想见到我?”林云染见她走了,反而来了兴致,快步过去挡在了艳(情qíng)(身shēn)前。 “林大小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想见到你呢?只是我有些及时要处理……”艳(情qíng)这说谎的样子太明显了。 林云染勾唇一笑,“是吗?既然是有急事要处理,怎么还走错了方向呢?你刚刚不是往那边走吗?难不成你看到了我,才想起有急事?” 艳(情qíng)干笑一声,“林大小姐,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和你认错还不行吗?”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艳(情qíng)居然跟她认错?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狂妄自大的艳(情qíng)吗? “我没听错吧?艳(情qíng)姑娘和我道歉?”林云染看艳(情qíng)的脸色很差,脸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粉,她不由得伸出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 “啊!!!”艳(情qíng)大叫了一下,随即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没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我不过是觉得你脸上的粉有些厚,所以想看看……”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她那层厚粉之下的伤痕。 好像是……鞭痕? 有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对艳(情qíng)下手? 她可是这京城之中最有名的花魁之一,伤她一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让他百倍偿还。 而她却没有说半个字,甚至用这浓妆来掩盖脸上的伤痕? 这不由得让林云染好奇起来,伤她的人是谁,会让她这么怕? “谁伤了你?”林云染问道。 “不用你知道。”方才还有些胆怯的艳(情qíng),态度一下冷了不少。 眼中还有恨意。 好似她会变成这样,都是林云染的错一般。 “和我有关?你会这么怕我,是因为伤你的人和我有关?”林云染不太明白,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有谁会因为之前的事帮她出气呢? 而且还是对艳(情qíng)这样的名人下手。 “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居然还好意思问?猫哭耗子!”艳(情qíng)咬着红唇,恨恨地说道。 “那你可就真的错怪我了,我可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对你做什么。”林云染无奈耸肩,“不然我也就不会问了。以你之前对我的态度,你越惨我就越开心,何必要多问半个字?” “既然如此,你还拦着我做什么?”艳(情qíng)的红唇都咬出了血。 “我只是好奇,谁会这么做。很明显,对方是你得罪不起的人,所以你没有将这件事宣扬开,而 是抹了厚厚的水粉,掩盖脸上的伤痕。我不想欠谁人(情qíng),才想问个清楚。”林云染笑着说道。 艳(情qíng)看她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做的。 “呵,为你做事,却不告诉你,对你还真是(情qíng)深似海。”艳(情qíng)冷笑一声,但说话的语气中却有几分羡慕。 “所以,是谁?”林云染有些用不完的耐心,但她还是想快点知道答案。 “凌王。”艳(情qíng)给出的回答却让她很意外。 她还以为会是楼逸清,又或是龙昭华。 没想到,竟然会是凌天墨! “你好像并不觉得会是他?”艳(情qíng)玩味一笑,随即笑容就消失了,“看来我这苦白受了。你心里根本就没他。” “他给了我那么多痛苦,我心里又怎么会有他?他做这些,也不过是因为心头愧疚罢了,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林云染往旁边让了让。 艳(情qíng)看到她眼底的冰冷,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 “不过是他曾经不屑一顾扔出去的东西忽然变厉害了,他不甘心而已。哪里说得上喜欢?那么多男人追捧你,你觉得有谁是真的喜欢你吗?”林云染冷哼一声。 艳(情qíng)的眸光蓦地暗淡下来,“这一生,只有一个人真的喜欢我。但他已经不在了。” “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动(情qíng)。”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很是惊讶。 她还以为艳(情qíng)会说,她不屑那些男人的喜欢。 哪知道,她心底竟然隐藏着一份深(情qíng)。 “那你呢?你这样的人,还会动(情qíng)吗?”艳(情qíng)记得曾经的她,缠着凌天墨,就算被别人看了笑话也不愿意放手。 而如今的她,却是多看凌天墨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那么深的(情qíng),轻而易举地放下,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不会。”林云染的回答干脆利落,却也分外心虚。 因为她很清楚,她已经对一个人动了(情qíng)。 不过她有足够的能力,将自己的心动完全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察觉。 艳(情qíng)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林云染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却有一种自己的心事被看穿的感觉。 艳(情qíng)转(身shēn)离去,一路上都垂着头,生怕有人看出她的脸有什么问题。 而林云染则去往了凌王府。 她正担心自己没有去找凌天墨的由头,艳(情qíng)就为她送上了。 林云染人还没到凌王府门外,凌天墨就已经出来了,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口,仿佛是特意在那里等她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林云染看着他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眉头一皱。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凌天墨不用“本王”,而是用了“我”,特意和她拉近距离。 林云染却给了他一个白眼,“等我做什么?” “我知道你会来。”凌天墨笑着说道。 他不相信,林云染真的能那么轻易就将对他的喜欢彻底忘记。 所以他一直都在等。 他觉得,他在背后为她做的那些事,迟早会被她察觉,而后,她就会出现在这里,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吗?你知道我会找你算账?”林云染转过(身shēn),看着凌王府前面的那片空地,她来到这里的那一(日rì),就是在这里醒来,头上还有一个大窟窿。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三章 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那时发生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如今想起来,都还会觉得心头微痛。 “算账?”凌天墨没有预料到自己等来的会是这句话,“你要找我算什么账?”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让管家到这里来找你,让你将欠我林家的银两都还来?”林云染其实都快要忘记这茬了。 可她想好的理由,如今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不然凌天墨肯定会误会。 所以她只得临时想了个蹩脚的理由来应急。 “你当真要算之前的账?那都是你爹自愿给我的,并不是我从他手里要来的……”说到这里,凌天墨没再继续下去。 因为他也知道,当初林老爷会愿意给他那么多银两,那么多粮草都是因为他答应了会娶林云染。 可最后他毁了婚,将她的真心狠狠地踩在脚下,也将自己对林老爷的承诺忘了个一干二净。 林云染想要将林老爷曾经付出的一切要回去,也是(情qíng)理之中的事。 “是啊,不是你从他手里要过来的,却是你从他手里骗过来的!”林云染冷声说道。 凌天墨想解释,但嗫嚅了半晌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以前,他不知道林老爷对他的帮助有多重要。 这一次连吃败仗,尽管有慕容嫣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他太过自信了。 如果他在离开之前再准备得充分一些,也就不会损失那么惨重。 他后悔自己对林云染做地一切,却也无法挽回她那颗心了。 “所以,不管你怎么狡辩,我都要好好算算这笔账。”林云染说罢,向着王府里走去。 凌天墨跟在她(身shēn)后,看她站在回廊上发呆,知道她是在想要往哪边走。 她原本会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可如今她却连他的书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如果你想去我的书房,往这边走。”凌天墨为她带路。 林云染拧着眉跟在他(身shēn)后。 凌王府的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 “她是不是王爷迎到门口又用一封休书打发走的王妃?” “论姿色,还真是比不上嫣妃。王爷不选她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了。” “我听说,嫣妃并不是被战场的箭矢误伤而死,而是死在她手上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事可不能胡说!” 林云染的脚步停了下来。 凌天墨回过头,看向一旁嚼舌根的下人。 下人们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shēn)走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传闻。”林云染嗤笑一声,“如果我当真杀了她,这传闻我也就认下了……” 可惜,慕容嫣却没有死。 林云染攥紧了手掌。 “我会杀了她。我的人一直都在追踪她的下落,只要有 一点蛛丝马迹,我都会将她找出来。”凌天墨知道林云染有多恨他那个时候拦住了她。 如果他没有拦住她,慕容嫣早就是个死人了。 龙昭华也不会被她算计。 她也不会背负这样的愧疚。 “慕容嫣那么狡猾,又岂是你能轻易找到的?不过,她肯定会来找我,所以我有机会亲自解决了她。”林云染不觉得慕容嫣会这么放下过去的一切。 她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笑道:“或许,我和你多相处,能将她刺激出来。” 凌天墨对此自然是巴不得。 但林云染随即就摇了头,“不过,我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委屈。 她竟然觉得和他在一起是委屈。 从前的林云染,根本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那些传闻,麻烦王爷压下去,不然我可能会迫不得已说出真相。那样一来,王爷的一世英名,可就真的毁了。”林云染自然知道这传闻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不过,凌天墨比她还不想听到这样的传闻,所以很快,就不会有很说了。 到了书房,林云染直接坐在了凌天墨的位置上,拿出一张纸来,又从笔架上拿了只毛笔,还自己研了研磨。 而后沾着墨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凌天墨之前欠林家的几笔银子。 “你的字怎么这么难看?”凌天墨看着纸上的字迹,实在难以想象那是林云染写出来的。 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这字可真是够难看的。 “哪里难看了?”林云染觉得自己这字写得足够好了,至少能看清楚。 “这还不难看?”凌天墨绕到林云染(身shēn)后,将她半个(身shēn)子圈到怀里,而后握着她的手,正要提笔,却感觉到手腕笔一痛,腹部也被林云染踢了一脚。 他没有防备,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凌天墨颇为震惊,这样的动作,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林云染不但做到了,还分外轻松,又有力度,凌天墨许久都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疼痛了。 “还请王爷自重。”占便宜也不是这么个占法,未免也太明显了。 “是本王唐突了。”凌天墨捂着小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不过你还没告诉本王,你这招数是从哪儿学的?” 挨了打倒是开始自称“本王”了。 林云染轻哼一声,“自然是我师父了。不过我师父是谁,不需要你知道。” 凌天墨觉得,自己对林云染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竟然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师父。 “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她的疏离。 这都是他应得的。 如今的他愿意花费时间去了解和她有关的一切。 “我看啊,凌王还是先想着怎么把银子 还给我吧。除此之外,和凌王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在意。”林云染折(身shēn),又在纸上写下了一条。 “你怎么把凌王府的修建费用也算了进去?”凌天墨看到上头新写的一条,眉头一皱。 “当初我爹会尽心尽力帮你修凌王府,是以为我以后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这并不是他心甘(情qíng)愿为你出的银子,而是有目的的,自然要算了。”之前林云染算的时候,还漏算了这一项。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自己的全部,无论付出什么都无所谓。 而一旦他不在自己眼中了,所有的付出都变成了愚蠢的证据。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四章 莫名的熟悉感 凌天墨没有反驳。 因为当初林老爷会花费那么多银子在凌王府,的确是本着他以后会成为他的女婿,才会如此。 “我本不想和你计较这么多,可一想到已经爹对你那么好,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林云染气冲冲地说道。 她差点压制不住怒火。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她依旧会被原(身shēn)的(情qíng)绪影响。 她的心底有刻骨的恨。 “如果你真的想要我赔给你,我也愿意赔。只是,我所能做到的,恐怕只有以(身shēn)相许了。”凌天墨也不想耍无赖,但他的确赔不起。 林云染给出的数字,光是前头那几样他就已经很为难了。 若是加上这王府修建的费用,他怕是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那倒是不必。王爷在我心头值不了几个钱。”林云染眼珠子一转,“我听闻,王爷在西郊有一块地,就在我家那块地旁边?” 她可是觊觎那块地好久了,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和凌天墨开口。 而今倒是个极好的机会。 “你想要那块地?”凌天墨知道她在西郊的度假山庄生意格外红火,以为她想要那块地,不过是想扩建她的生意。 林云染点头,脸上的神(情qíng)未有太多变化。 她可不想让凌天墨看出她的兴奋。 “那,你觉得,那块地可以折算多少银子?”西郊那块地,凌天墨一直都没有动,因为林家的地有闹鬼的传闻,那一片以前都没什么人光顾。 要不是林云染巧妙地化解了西郊的传闻,恐怕很多年都会无人问津。 那块地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对林云染来说,或许是个赚钱的利器。 所以,他想要将价格稍微抬高一点。 “王爷在战场上要是也这么厉害就好了。”林云染倒是没有忘记黑他一把,“不如,就折抵一半,如何?” “一半?”凌天墨听得一愣,他还以为林云染会往下压,谁知道她居然给出了这么(诱yòu)人的条件。 “王爷不要太惊讶,要不是度假山庄的生意太好,我还想扩建,多赚些银子,是怎么都不会打你那块地的主意的。你若是愿意折抵一半的欠款,我们即刻就立字据。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好了。” 林云染也知道自己方才惹了他的怀疑,是她太急功近利了。 所以立刻又解释了一番,好让凌天墨能打消顾虑。 “当真能折抵一半?你这么说让我不由得想知道,你的度假山庄一天能赚多少钱了。”如果不是能赚很多银子,林云染必然不会这么想要他的那块地。 其实那块地并不算大,要是真能折抵一半也不错。 “山庄自然是(日rì)进斗金了。西郊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也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而 已。以后我还会让那里成为我的聚宝盆。”林云染笑着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只折抵一半好像还不太划算。”凌天墨自然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和她讨价还价,但还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轻哼一声,“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怎么会不愿意?”她都这么“大度”了,凌天墨哪里还能不领(情qíng)? “既然如此,就立字据好了。”林云染重新拿了一张纸,正要落笔,就听到凌天墨说道:“还是我来吧。” 看来是嫌弃她的字不好看,所以要自己亲自来写。 林云染挪到一边,看着凌天墨将字据写好,一式两份,他们签字摁手印之后,各自保留一份。 “上一次看到王爷的字,还是在休书上呢。”林云染吹了吹手中的纸,想让它快些风干。 凌天墨听了她的话,却是眉头一皱。 “王爷,时将军来了。”门外忽然有人通报了一声。 林云染抬眼看去,发现院中有个人影。 时煊曾在太后的寿宴上盯着她看,所以她清楚地记得时煊的样子。 就在她想要将目光挪开的时候,时煊仿佛察觉到了一般,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林云染只得报以淡淡一笑。 “林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时煊走过来,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没有半分疏离。 林云染寻思,她和时煊之前并不认识吧? 甚至可以说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时煊怎么一副对她很熟悉的样子? “我是来要账的。不过已经要到一半了,可以先走了,就不打扰将军和王爷了。”林云染施施然欠了欠(身shēn),转(身shēn)往外走去。 时煊看着她的背影,目光久久没有能移开。 “你和云染认识?”凌天墨倒是一点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居然有交集。 “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时煊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哀伤。 “之前你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从前他和时煊说他根本就不想迎娶林云染的时候,他也不曾提过这点。 不过,这似乎可以解释,为何他之前休了林云染,送到云鹤城的信会没有回音了。 时煊那时必然是在生他的气吧? 哪怕时煊比他年长好几岁,但因为一直都是他的手下,且行事作风有莽撞的少年气,所以凌天墨从来都将他当成晚辈看待。 “没什么好提的。我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时煊回答。 但凌天墨轻易看出了他在说谎。 如果他和林云染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他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情qíng)? “你当真以为,你说谎本王看不出来?你看看你这样子,哪里有半点说真话的模样?不管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本王都得告 诉你一点。她会是本王的王妃,所以你不能对她有半分觊觎。”凌天墨警告道。 时煊却笑了,“属下对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觊觎。” 错过的,已经错过了。 “那就好。还是说说正事吧,可有什么消息了?”凌天墨满意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终于回到了正题上。 “还没有,不过七皇子并不是个耐得住(性xìng)子的人,所以他应该很快就会露出马脚。”实训回答。 就在他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看到了门外摇晃的(身shēn)影。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打探消息失败 他差一点就出了手。 但那人及时冒了头。 却是林云染。 “你不是走了吗?”凌天墨没想到她还会折返回来,眉头微微一皱。 他和时煊说的话,不知道被她听到了多少? “我走得匆忙,忘记拿字据了。”林云染走进去,将桌上的字据拿了起来,“正好风干了。” 这两个人都是高手,所以林云染根本就没有打听消息的机会。 她走过来,隐隐约约只听到她几个字,还不是什么关键的话。 更无法确定这两个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让她很是懊恼。 “你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记?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凌天墨可不觉得她是不小心遗忘了字据在这里。 更像是故意扔在这儿的。 好让自己有个回来的理由。 “王爷说得好像自己很了解我一样。”林云染将字据折好,塞到了钱袋里,“偶尔有点疏忽,才是正常人不是吗?又不是谁都能一直表现得那么完美。” 说到这里,林云染看向凌天墨,似是有几分不甘心地继续说道:“王爷这次在战场上,不也一点都不像是战神吗?” 时煊没忍住笑了起来,凌天墨的面上却有几分难看,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驳。 “算了,我也不在王爷的伤口上撒盐了。王爷可答应了我,要早点抓住慕容嫣,我可在等着王爷的好消息呢。”林云染说罢,皮笑(肉ròu)不笑地转(身shēn)走了。 “怎么,慕容嫣还没有消息?”时煊知道凌天墨这阵子一直都在让人搜寻慕容嫣的下落。 还以为这天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不过一个慕容嫣而已,很快就能找到了。 谁知道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能抓到她。 “她都能骗本王那么久,又岂是等闲之辈?若是本王当初没有动那点恻隐之心放过她,也不会让云染如此自责了。” 凌天墨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她的自责会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倘若她真的要去雪山之巅请神医未央,恐怕没有人能阻止她的脚步。 “林姑娘在为太子被废的事自责?”时煊眉头微微皱起,“她和太子……” “她要杀慕容嫣,被我拦下了,所以她才会自责,她和太子之间并没有什么。”凌天墨都不知道自己否定得多急切。 分明就是心虚。 “她都敢杀人了?”时煊可还记得林云染的胆子有多小,无论被谁欺负,都不会还手,懦弱得让人咬牙切齿。 但如今的她,好像变得很不一样了。 “你是不是忘了,西周的将军死在谁手上?”凌天墨提醒了他一句。 时煊一怔,“我还以为,这传闻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若不是她杀了西周的将军,我们根本不可能那 么快就赢。如今的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凌天墨感叹。 “所以,王爷喜欢她,是因为她的转变,而不是心头一直都有她?”时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意这一点。 但他多少觉得,这样的喜欢并不纯粹,甚至还有几分利用的意味。 “从前的她太过烦人了,我想就算是你,也无法接受这样烦人的她吧?但如今她却是个绝顶聪明,又杀伐果断的女子,(身shēn)上多了她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锋芒,谁看到她,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又有谁会不被这样的林云染所吸引呢? “就算不一样了,也远远比不上……”时煊的语气有几分冷意。 凌天墨没听懂他的话,“你说什么?” “还是说回七皇子吧。”时煊没有解释,而是将话题绕回到了正事上。 凌天墨也没有追问。 林云染在凌王府对面的酒楼里坐了半个时辰,才看到时煊从里头走出来。 她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生怕时煊会注意到。 凌天墨这里就算是能(套tào)出消息,林云染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相处。 相比之下,她宁愿从时煊这里找突破口。 但眼下,还不是时机。 在杯中的茶喝光,林云染在桌上放了一粒碎银子,回了林府。 才进门,就听到下人们嚼舌根说昨晚的事。 将场面说得相当劲爆。 林雨儿恰好路过,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立刻冲过去给了其中一个人一巴掌,“再让本小姐听到你们胡说八道,看本小姐不撕烂你们的嘴!” “表妹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他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林云染轻描淡写地火上浇油。 林雨儿气得鼻子都歪了,“什么实话实说?表姐你可是在场的,这些((贱jiàn)jiàn)蹄子说的哪一个字是实话?” “看样子,你是想让我重复给你听?”林云染一副不(情qíng)愿的样子,“我可不想说。” “表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陈三放走了。我看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联手陈三算计我和我娘的吧?不然你为何会放走他?”林雨儿忽然发难。 她还以为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会很紧张,却没想到她一脸的淡定,脸上还有笑意,“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想对陈三下狠手?我昨晚就说过,错不在他,只需将他撵出去就行了。你却想要杀了他?” 林雨儿一凛,“我……我可没想杀了他!” “如果你不想杀了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林云染轻笑一声,声音分外悦耳。 “我……”林雨儿咬着嘴唇想了好半天,都没有能想出一个回应来。 “其实,他那么对你,你想杀了他,我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声誉,是清白,若是没 了,以后可就寸步难行了。”林云染后面那句话故意提高了声音,惹得远处的下人都看了过来。 林雨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林云染都走出去几步了,她才明白,林云染方才是在故意那么说的! 就算陈三对她做了那种事,但她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清白,只是损了点声誉而已。 她这么说,分明是想让林府的下人继续添油加醋,将这件事传得更加离谱! “林云染,你给我站住!”林雨儿气不过,向着林云染冲了过去。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让林耀宗去念书 林云染没有停下脚步,却在林雨儿快要接近的时候,伸出了左脚。 林雨儿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被她的左脚一绊,在回廊上摔出了巨大的声响。 林云染仔细一看,发现回廊都被砸出了一个坑。 “表妹,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你看看,回廊都被你砸成这样了。”林云染“啧啧”两声,颇为心疼地看着地面。 “林云染,你敢给我使绊子?”林雨儿从地上爬起来,抬脚就往往林云染(身shēn)上踹去。 府中的下人对此见惯不怪了。 以往林云染就是这般被欺负的。 他们没一个人往前拉住林雨儿,全都躲在一边。 林云染俯(身shēn),抓住林雨儿的脚踝,用力一提。 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原以为能将林雨儿提起来,可感觉到手腕上承受的重量之后,林云染就松了手。 林雨儿再次摔在地上,眼冒金星,连林云染在什么地方都看不清楚了。 “表妹,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摔了一次就算了,又摔了一次,要是留下什么伤就不好了。要不我去找个大夫来为你考虑吧?”林云染“关心”地说道。 而后,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下人们,“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下人们被林云染的目光看得浑(身shēn)发凉,瞬间作鸟兽散。 却没有一个人去请大夫。 “哎呀,这些下人可真是不懂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去为你请大夫。表妹,不如我先扶着你回房,再让人请大夫来给你医治吧?”林云染伸出手,林雨儿却没有搭理,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她不敢再对林云染做什么了。 如今她娘不在府中,会真心实意帮自己的人没有了。祖母又无法依靠,她爹更不是她的依仗,一旦真的惹到了林云染,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麻烦表姐了,不过就是擦破点皮而已,抹点药就好了。”林雨儿说罢,转(身shēn)匆匆走开了。 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晚饭的时候,林雨儿没有出现,林云染还关切了一句,“雨儿呢?怎么没来吃饭?” “谁知道呢?”林二爷冷冷回道。 如今他巴不得从来都没有过冯氏这个妻子以及林雨儿这个女儿。 她们两个让他丢尽了脸面不说,还害得烟儿失去了孩子。 那很有可能是个儿子,是他延续的香火。 可他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失去了。 心头这口气,他可一直都没有能咽下去。 “就是你这样子,才让雨儿不敢出来吃饭。你是她的亲爹,都不愿意相信她,嚼舌根的人只会更肆无忌惮!”林老夫人斥责了林二爷一句。 “敢作敢当。她都敢做那样的事,还怕人说?”林二爷“啪”的一声将筷子放下,“我去陪 烟儿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老夫人原本指望着林二爷这亲爹能帮林雨儿说点好话,让这风波快点过去。 哪知道他对自己的女儿竟然一点都不关心,也气得差点摔了筷子。 林云染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shēn)边,越来越胖的林耀宗,蓦地说道:“耀宗回来这么久了,是不是也该送到书院去念书了?” “我不要念书!”林耀宗一听到“念书”两个字就头大,他狠狠瞪了林云染一眼,“要去你去,我不去!” “我早就去过了,不然如何能接手我爹的生意?如果你想要将生意从我这里接走,就该有足够的本事才行。要不然,我怎么能放心?”林云染才不会连一个小(屁pì)孩都玩儿不过。 而折磨这个小(屁pì)孩最有力的武器就是让他去念书,不出几(日rì)他就会疯掉。 林老夫人原本还想帮着林耀宗说两句,但林云染说出来的理由却让她没有办法反驳。 就算林耀宗真不是这块料子,也得要做个样子才行。 “书院那地方人多又杂,耀宗去了哪里免不得会受欺负,不如请个先生回来教他念书,这样也不用担心什么了。”林老夫人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明(日rì)就亲自去物色先生,一定请个优秀的回来,将耀宗好好调教一番。(日rì)后他才有能力从我这里将生意接过去。”林云染看到林老夫人一副要吐血的样子,心头分外畅快。 想帮林耀宗?那得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 “你那么忙,哪里还有空去为耀宗物色先生?这事不如交给……你三叔和三婶,他们出马,一定也能找个好先生回来。”林老夫人知道,林云染找回来的先生必然会是个严厉到极致的人。 林耀宗在他手中过不了一(日rì)就会缴械投降。 到时候林云染可就有理由不将生意交给林耀宗了。 “祖母莫不是忘了,林家的大部分生意,如今都在你的掌控中,我哪里还有什么可忙的?”林云染故意将“大部分”三个字咬得很重。 林老夫人的脸色却是格外难看。 就算林家大部分的生意都在她手中,她所收入的却只是一小部分的银子。 大头都在度假山庄和脂粉铺。 “你对耀宗这么好,耀宗必然不会辜负你这一番好意。既然你执意要为他请先生,那就麻烦你走这一趟了。”林老夫人怕自己再说下去,连手中的这些生意都会被林云染给收回去。 只得答应了她为耀宗请先生的请求。 反正先生请来了,她也有法子对付。 她就不信林云染能请到一个油盐不进,一心只想将林耀宗培养成材的人。 就林耀宗这资质,怕是百家姓都背不了。 “没 什么麻烦的,谁让他是我弟弟呢?”林云染看着林耀宗,笑得格外.(阴yīn)鸷,把林耀宗都吓得瑟缩了一下。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林云染找遍了京城,还真找到了一个油盐不进的教书先生。 看着就一(身shēn)的酸臭味,迂腐得林云染都差点放弃了他。 但好在她坚持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只要过了这一关,接下来需要对付这个人的就是林老夫人和林耀宗,哪怕他们最终能将这人给制服,这中间曲折的过程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七章 弄假成真 林云染将先生带回了林府。 林老夫人一看这个浑(身shēn)冒着酸气的人就眼前一黑。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够难受的了,更不用说还要让他变通,这简直就是个大难题。 林云染这是故意在给她找事。 “祖母,耀宗的先生我找来了,笔墨纸砚也都准备好了,耀宗从今天起就能开始念书了。”她说着,也不顾林老夫人难看的神色,把先生带到了林耀宗的院子。 路上还不忘让先生好好管教林耀宗,千万不要姑息他。 “大小姐放心,令弟从今天起就交给我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耀宗不在院子里,林云染让人将他抓来的时候,他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林府迟早都是我的,你一嫁人,就什么都管不着了。”林耀宗气势汹汹地说道。 林云染却是淡然一笑,“林府迟早是你的?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自然是……” “耀宗,闭嘴!” 林耀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老夫人打断了。 这个蠢货,居然敢在林云染面前说这些! “祖母,你总算来了!”林耀宗跑到林老夫人怀里,原本是想求安慰的,谁知道他才过去,就被林老夫人狠狠掐了一下。 尽管冬天穿得多,但林老夫人的手劲很大,所以林耀宗依旧痛得脸色发白。 “以后你要是再敢胡说,我就让人用针扎你,这样你就会长记(性xìng)了。”林老夫人在他耳边(阴yīn)沉地说道。 林耀宗吓得浑(身shēn)一抖,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云染,你看看你,怎么把耀宗吓成了这个样子?”林老夫人方才的动作,林云染都看到了。 结果一转眼她就把林耀宗脸色发白浑(身shēn)发颤的锅甩到了她(身shēn)上。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如此软弱没有气概?”一旁的先生看到林耀宗这样子,嫌弃地开了口。 林云染差点没笑出声来。 “耀宗,如果你不愿意念书,不念就是了。反正我爹留下的家业,不可能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我绝对不会让林家败在你手上!”最后一句,林云染说得铿锵有力。 这话看似是对林耀宗说的,实际上却是对林老夫人说的。 “耀宗,我将你接回来,就是想让你接手你爹的生意,若是你什么都不会,要如何接手?”林老夫人说得语重心长,眼底却都是寒光。 她必须要让林耀宗将林家的生意拿到手,所以这时候无论林云染如何为难,她都要照做。 “先生,耀宗就交给你了,他一向顽皮,还请你好生管教。”林云染留下这句话,就走出了院子。 她能感觉到背后的那道冷光,但她丝毫不在乎。 才走出 没多远,林云染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发生了什么?”那声音来自于李姨娘住的房间。 “大……大小姐,李姨娘她……她想走出房间,被拦住了,所以正在大吵大闹。”被林云染拦住的丫鬟回答。 看来,那个人总算忍受不住这种囚(禁jìn)一样的(日rì)子,想要出来透气了? 她来这里的时候,以为自己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用担心别的事。 可住的房间环境极差就罢了,吃的东西还被林云染以养病的名义弄得格外清淡,连喝一点(肉ròu)汤都是奢侈,还被(禁jìn)锢在房间里,不能外出。 谁能忍受这样的(日rì)子? “姨娘这是怎么了?”林云染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疯了一样的女人,淡淡然开口。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姨娘?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李姨娘说着,向着林云染走过来。 林云染佯装惊慌地连连后退,“姨娘,你可小心一点,不要把病传给我了!” “我没病!”李姨娘大声喊道,“我根本就没病,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林云染的嘴角微微一扬,“你说什么?你没病?” “我没病,我一直都没病。我受够了这样的(日rì)子,我是你爹的女人,是耀宗的娘,我就该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李姨娘越说越起劲,好似她这个(身shēn)份很有分量一般。 “你想要证明你没病,很简单。我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就行了。”林云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浑(身shēn)发凉。 “好,你去请大夫,大夫来了,你就知道我没病了。”但她还是将那恐惧的感觉压了下去,一心只想要逃出如今她呆着的牢笼。 林云染命人去请大夫的时候,林老夫人赶了过来。 她看到李姨娘这样子,分外动怒,“你怎么出来了?你可知道你这病是会传染的?” “我……”李姨娘还想如方才和林云染说话一般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病,但话到嘴边却被她给咽了下去。 她哪里敢说? “祖母,姨娘和我说,她根本就没生病。我想。或许是之前为她请的几个大夫都误诊了,所以想再请个大夫来为她看看。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她若是真的生了病,哪里还会有那么多人想在她(身shēn)边伺候?” 林云染的话,说得林老夫人一怔。 她这才明白,原来林云染早就已经想好反击的方式了。 当初她之所以会让照顾李姨娘的人多拿月钱,为的就是抓住这一点。 “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又不是所有接近她的人都会被传染上。”林老夫人只恨自己没早点发觉这一点。 这小((贱jiàn)jiàn)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倒是。”林云染知道林老夫人早就已经想 好了应对的法子,所以并不着急这么快就拆穿李姨娘。 相反,她还要让李姨娘在府中多留一段时间。 大夫很快就来了,悬丝诊脉之后,他神色颇为凝重,说出的病症和之前的大夫一样。 “李姨娘,你都听到了吧?你的病不但没好,而且越发严重了。我看你还是回到房间里好好休息吧,切莫再将这病传给别人了。”林云染说完,让大夫将院子里的人都诊了脉。 有几个被诊出了同样的病症。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八章 将这个院子封了 那几个人立刻就被林云染关到了这院子里的其余几个房间里。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有人染上了。”林云染叹了口气,让人跟着大夫去抓药。 林老夫人还以为林云染请来的大夫,会说李姨娘根本没病,将她的谎言拆穿。 哪知道他不但说李姨娘有病,还说这院子里其余几人也被传染上了! 难道当真弄假成真了? 不可能。李姨娘一直都在这里,就算她想要弄假成真,也没有做到的条件。 唯一的解释:是林云染故意的! 她早先就和大夫说好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 “祖母不用太过担心,大夫说了,这病还有得治,暂时不会死。更不用说,这里还有那么多人照顾……” 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跪了一堆人。 “大小姐,奴婢不想留在这里了,还请大小姐让奴婢回到之前的院子做事!” “小的也不想留在这里了,大小姐让小的代替陈三去厨房烧火吧!” 七八个人,七嘴八舌,都说自己不想再照顾这里的病人了。 “我再多给你们一份月钱,如何?”林云染说道。 清一色的摇头。 “祖母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怎么忽然之间都不愿意了?你们若是不在这里照顾病人,他们要怎么办?”林云染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小姐不如就将这个院子封起来,留一个洞口给他们递药递饭菜,待到他们痊愈之后,再将他们放出来。”其中一个人为林云染出了个主意。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林老夫人,“祖母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林老夫人哪知道她会有这样的手段,气得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但最终还是点了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然就按着她说的来吧,将这个院子封起来,找两个人看守,免得有人从里头逃出来。留一个洞口为他们送饭菜和药。” “祖母的吩咐,你们都听到了吧?还不赶快点?”林云染故意大声说了一句,让这里的人都以为,这是林老夫人的主意。 随后,就转(身shēn)走出了院子,眼睁睁看着这院子的大门被关上,又在旁边的围墙上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洞来,只能往里放饭菜和药。 又让两个护院在周围盯着,不让里头的人轻易出来。 等到关上个十天半个月,里面的人差不多都快要疯掉的时候,也是他们最恨林老夫人的时候。 到时候将他们放出来,可就有好戏看了。 “我要去西郊一趟,这几(日rì)不会回来,府中的事务就麻烦祖母了。林管家会帮衬着祖母,不会让祖母太忙的。”林云染说后头那一句,并非是真的想为林老夫人减负。 而是想告诉她,自己在府 中还有人,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就算西郊的生意重要,你也要早去早回才是,切莫让老(身shēn)为你担心。”林老夫人又摆出了一副慈(爱ài)的样子。 “祖母有所不知,凌王将他在西郊的那块地卖给了我,以后我们在西郊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我也只会越来越忙。”林云染故意将“我”字咬得很重,暗示林老夫人,这块地是她的,而不是林家的。 “凌王竟然将那块地卖给了你?看来,他对你是真的很看重,你可有再考虑和他的婚事?”林老夫人旁敲侧击地打探道。 “当初他给我那么沉重的羞辱,是我这辈子都洗不去的印记,我怎么可能会再考虑和他的婚事?我和他之间,只有生意罢了。”林云染知道,她越是这么说,林老夫人越是无法安心。 除非皇上突然给凌天墨赐婚。 “话可别说得太早。以前是他不知道珍惜,而今他对你这么好,显然是后悔当初对你做的一切了。你要是还喜欢他,何必还要计较之前发生的事呢?”林老夫人听不出她这话是真是假。 以前她一眼就能看透的人,如今却是不管看几眼都没法看透了。 这种感觉,让林老夫人心头颇为不舒服。 “就算我还喜欢他又如何?祖母,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这京城多得是人任我挑选,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林云染说完,转(身shēn)想着门口走去。 林云染翻(身shēn)上马,向着西郊而去。 (身shēn)后有人跟着。 这只觉让林云染心头一凛。 她还以为,太子废了,柔妃会尽心尽力地参与后宫的斗争,助力自己的儿子坐上太子之位。 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要杀了自己。 尽管还不曾和对方打照面,但林云染想不出,除了柔妃,还有谁会想对她下手。 林云染勒住缰绳,轻吁了一声,马缓步停了下来。 她从马上下来,将马牵到了旁边的酒肆里。 她给了酒肆的小二一两银子,让他照顾好自己的马,并告诉他,如果有人来寻找她的下落,就说她去了茅厕。 小二拿着银子美滋滋地答应了。 林云染从酒肆的后门出去,向着龙昭华的府邸走去。 他的府邸就在附近,到了那里就能安全了。 林云染往前走了几步,发觉自己失策了。 她(身shēn)后的尾巴并没有能甩掉。 还以为用这样的招数能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但看来是她低估这些人的智商了。 “不知道阁下是谁的人?为何跟在我(身shēn)后?”林云染转过(身shēn),淡然地问了一句。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其中一个人说着,向着她冲了过来。 林云染按动手上的机关,用勾锁勾住一旁的房檐,飞(身shēn)躲过了他的袭击,并 在落在房顶上的瞬间,将飞镖扔了出去。 尽管那人躲了一下,但仍旧被飞镖击中了肩膀,闷哼了一声。 “没想到,林家大小姐居然这么厉害。”另一个人看到她的举动,竟然鼓起了掌。 林云染不想和他们纠缠太久,想要将勾锁收回来,从屋顶逃跑。 但勾锁竟然卡住了。 她扯了好几下,都没有能扯动,而方才那个为她鼓掌的人,已经来到了她(身shēn)边。 “你好像把自己给困住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看来,不过如此。” (本章完) 第二百七十九章 袖手旁观的人 说着,他往前一步,手中的剑散发着寒光。 “就算不过如此。也不会轻易死在你手上。”这种时候,废话多一点,存活的几率就大一分。 果然,对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嘲讽一笑,“你以为,你能从我手上逃脱?” “当然。”林云染勾唇一笑,“我不但会从你手上逃脱,还要到柔妃面前去嘲讽她,手下的人太蠢,以后还是不要再放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怎么知道……”对方怔愣的瞬间,林云染手里地银针飞出去,扎到了他手上。 她以为,对方会因为这剧烈的疼痛将剑扔掉。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你以为,这点痛就能让我松手?那你就太小看我了。”他冷冷一笑,一剑刺过来。 林云染往后一躲,堪堪躲开了这次袭击。 但那人并没有放弃,而是再次往前。 不过他只顾着看林云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被林云染手中地勾锁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屋顶上。 林云染再试着扯了扯勾锁,仍旧没有能扯下来,她只能放弃,将勾锁留在这里,转(身shēn)往前面跑去。 冬夜的屋顶,尽管没有积雪,却因为冰霜变得格外湿滑。 她不会轻功,所以每一步都跑得格外艰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摔下去。 背后并没有动静,但林云染的心却越来越紧张。 她停住,没有再继续往前。 就在她停下的一瞬间,两个人飞(身shēn)落在了屋顶上,一前一后将她围在了中间。 “难怪我们离开之前,娘娘和我们说,绝对不能小看你。你果然很厉害,能在我们两个人手上活这么长时间的人可不多。更不用说,你还是个不会武功的。” 林云染一颗心都快到嗓子眼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她最不该做的就是紧张。 绝对啊能紧张,一紧张她就彻底输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太蠢了吗?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能将你们耍得团团转,就更不用说会武功的人。你们还不知道会死得多惨。”林云染从针囊里拿了两枚银针出来。 “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手上的动作。上过一次的当,不会再上第二次,所以我劝你省省心。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 林云染冷笑一声,将银针扔了出去,两枚银针都被剑挡下来了,而随后她扔出去的飞镖,也没有能击中那两个人中的一个。 “都和你说了,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是……”那人正说着话,就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痛。 他低头一看,一枚银针,扎在他的咽喉处,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解决了一个,剩下的那一个,就容易解决多了。 “我做任何事,都不会是白费力气。”林 云染看向另外一个人,“该你了。” 她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但那个人却因为她的话紧张起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准备随时阻挡她扔过来的银针。 “你怕我?”林云染戏谑一笑,“方才不是还很自信,我一定会死在你们手上?为何现在居然怕起我来了?” “我才不怕你。你不过就有几根银针而已,能有什么用?”那人为了表现自己并不害怕,还往前走了一步。 但他的脚步却是虚的,都踢到了前面的瓦片。 “是啊,我有的不过就是几根银针而已。可谁说,银针杀不了人呢?”林云染的手微微一动,那人就浑(身shēn)紧绷。 如此来回好几次,他的耐心都快要被磨光了。 他不再管那么多,飞(身shēn)到林云染(身shēn)边,一剑刺过来。 林云染躲了一下,但没有能完全躲开,那一剑仍旧刺到了她的手臂上,瞬间鲜血淋漓。 那人嘴边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晕开,就凝固了。 因为他发现,他(身shēn)上多了两根银针。 剧痛袭来,他指着林云染,还未能说出半个字,就倒了下去。 林云染扯下一块布条,忍痛将伤口包扎起来。 凛冽的风呼呼地往她(身shēn)体里灌,她浑(身shēn)颤抖,一个不稳,摔在了屋顶上。 耳边传来了细微的动静,她蓦地抬起头来,生怕是那两个人还没有死透。 可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时煊。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云染发觉自己的声音分外嘶哑,在呼啸的风中都快要听不清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时煊一面说着,一面走向她。 林云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要过来!” 他一直都在这里,却见死不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企图。 “我不会伤你。”时煊看出了林云染的戒备,举起双手解释了一句。 “呵,你觉得我会不会信?”林云染艰难地摸出一枚银针来。 如今她手上有伤,想要对付时煊,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但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我发现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帮,所以才没有出手。”时煊看到她有危险,原本是想出手的。 可他最后却发现,林云染根本就不需要他帮忙。 她完全可以应付那两个人。 “不需要?”林云染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需要帮助了?”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面对两个想要取她(性xìng)命的高手,怎么会不需要帮助? “你不是证明了这一点吗?”时煊指着屋顶上的两具尸体。 林云染哑口无言。 是啊,那两个人都被她杀了,这还不足够证明她根本就不需要帮 助吗? “既然你都不打算帮我,又何必现(身shēn)?不让我知道你这里不是更好?”林云染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不想再和他多说了,艰难地站起(身shēn)来,向着前面走去。 如果运气够好,她还能在自己失血过多晕过去之前,赶到龙昭华的府邸。 她的脚步分外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 可真正落脚的却是满是冰霜的屋顶。 所以她才走出去几步,就已经摔了两次。 此刻已然是头昏眼花,连站都没法站起来了。 “何必这么逞强?”时煊飞(身shēn)到她(身shēn)边,将她抱了起来,“以前明明和她一点都不像的。”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章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逞强 林云染下意识地问了一声:“谁?” 时煊说的是谁?为什么要用这么悲伤的语气? 她没能得到回答,只有风呼啸着从耳旁吹过。 她被带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人从来都没见过自家主子带女人回来,还是个冒着血腥气的女人。 一阵兵荒马乱,林云染手上地伤口才得到妥善的包扎,时煊还让人为她换了一(身shēn)衣服。 林云染失血过多,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时煊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眉头微皱。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盯着一个人,会害人做噩梦吗?”林云染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有一双眸子在盯着她,让她异常难受。 她讨厌这种感觉。 “是吗?”时煊还真没听过这个说法,但看她这一副不悦的样子,知道她方才必然睡得很不安稳,不由笑了笑,“那我走就是了。” “你方才说的人,是谁?”林云染还记得他说的那句模糊的话,她很好奇,他说的人到底是谁? 他看向她的眼神,时而温柔,时而嫌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画风。 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糊涂。 “我更想知道,柔妃为什么要杀你?”时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反过来问了她。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林云染倒是想知道柔妃为何非要杀了她不可,难道上一代的恩怨真能让她躺着也中枪? 揉了揉眉心,林云染扶着(床g)沿坐起来,叹了口气,“龙昭华和我说,可能是因为我娘。柔妃嫉妒我娘嫁给了我爹,所以想要置我于死地。” 时煊眸光一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你好像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不如说说你的见解?我也觉得我爹没有优秀到让柔妃那样的人倾慕,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是因为什么?” 他的怀疑都被林云染看在眼里了。 时煊很是惊讶,他分明没有任何表(情qíng)动作,但眼前的人却看出了他的心思。 这一双眸子,会不会太过犀利了? “要杀你的人,若真是柔妃,我救了你……”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林云染打断了他的话,“你可没救我。” 时煊无奈一笑,却透着几分宠溺,“是,我没救你。但要是让柔妃知道你在我这里,恐怕还会为你带去更大的麻烦。” “为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对女人没兴趣,难道柔妃还怕我会嫁给你不成?就算我真的会嫁给你,做一对形婚夫妻,和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吧?”林云染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心头就更加疑惑了。 难不成……柔妃对他有意思? 可就算是柔妃对他有意思,也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吧?她和时煊之前可没有多少交集。 而且,时煊对她也很嫌弃。 “谁告诉你,我对女人没兴趣?”时煊眸子一眯,让林云染察觉到了危险。 她心头咯噔一下。 自己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真是作死! “我不过随口一说,将军别生气。”林云染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将军这么多年(身shēn)边都没有一个人,难免有人会多想,这谣言也就这么出来了。” 时煊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身shēn)边却连个侍妾都不曾有,他又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当初那么多人上将军府求亲都被拒绝,一生气,闲话当然就这么出来了。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时煊的语气分外笃定,眼中却有晕不开的悲伤。 难道说,他此生挚(爱ài)已经不在,所以他宁愿孤独一生? 那会不会太惨了些? 他(爱ài)的人,会是谁? 林云染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心尖蓦地一颤。 莫非,他喜欢的人,是林夫人? 如果是林夫人,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他对自己的嫌弃,是因为她和林夫人相去甚远,简直不像是亲生的。 柔妃对她的追杀,则是担心时煊会将对林夫人的(爱ài)转移到她(身shēn)上,所以心生嫉恨。 林云染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更冤枉了。 如果柔妃是对她爹(爱ài)而不得,她还能理解柔妃的所作所为。 但柔妃却因为时煊对她娘的单相思,就要对她娘和她下毒手,这女人未免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我要回去!”这个地方呆不得,她必须要马上走,她才不管时煊和凌天墨在计划什么,现在她最需要做的是离开这里,不要让柔妃的人发现她来过。 “如果你能走出这个房间,我就让你离开。”时煊也没拦着,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她走。 仿佛一个面对无赖孩童的长辈。 林云染宁愿从将军府爬出去,也不想再被柔妃的人追杀了。 恐怕,柔妃就是知道她去凌王府遇见了时煊,才对她又生了杀心吧? 林云染一步步往前,竟然真走到了门口。 “你还不是一般的逞强。”时煊无奈地看着她,“吃了这个再走,免得倒在路上了,我还得再带你回来。” 林云染看着手心里的药丸,没有动。 “怎么,你还怕我会害你不成?如果我真的要害你,就不会带你回来了。”时煊看着她戒备的样子,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谁都能欺负,谁都能拿捏的林云染了。 看来,之前是他错怪凌王了。若是没有他退婚,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看到这样的林云染,出现在他面前。 林云染将那颗药丸吞下,瞬间觉得舒服了不少。 不愧是大将军,手里有的都是治伤疗伤的好东西。 “以后……离我远点!”林云染说完这句,往前走了几步,却又不得不回头问道:“后门在哪儿?” 时煊让人带她去了,自己并没有跟着。 林云染从将军府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她试图将卡住的勾锁取回来,却发现勾锁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只得回到先前的酒肆,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 她正要去西郊,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告诉(殿diàn)下,我未能从时煊那里打探到任何消息。”她都不敢在那里停留,更不用说打探什么消息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一章 殿下想让我当鱼饵? “林姑娘误会了,(殿diàn)下担心姑娘的伤势,所以想让姑娘过去一趟,他好让人为姑娘处理伤口,煎药熬汤。”风刃说着,走到她(身shēn)边牵过她的马。 “怎么,他怎么会知道我出了事?”林云染觉得奇怪,她受伤的事怎么会传到了龙昭华那里? “(殿diàn)下在将军府中有眼线,看到了姑娘。”风刃回答。 原来是这样。 林云染跟着风刃到了龙昭华的府邸。 “是柔妃的人?”龙昭华见了她,第一句问的不是凌天墨和时煊的密谋,也不是她的伤势,而是想知道要杀她的人是谁。 “没错,是柔妃的人。”她才坐下,一碗莲子猪心汤就端了上来。 “补血的,喝了吧。”龙昭华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再看她(身shēn)上这件和她丝毫不符合的丫鬟衣服,就知道她肯定流了不少血。 林云染从来就讨厌这样的药膳,难喝不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但既然是龙昭华特意准备的,她还是勉强喝了几口。 “柔妃为何忽然要杀你?”龙昭华想不明白,柔妃沉寂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下手,最近还忙着后宫前朝的各种争斗,为何忽然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 “还不是因为时煊。不然(殿diàn)下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快从将军府出来?”林云染又喝了两口汤,差点没吐出来。 “时煊和你被追杀的事,有什么关系?”龙昭华不太明白这其中的联系。 林云染叹了口气,“(殿diàn)下之前的猜测没错,柔妃的确是嫉妒我娘,才会对我下毒手。但她看上的人并不是我爹,而是时煊。” 龙昭华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惊得半晌没说话。 “你和不是在想,时煊这年纪和我娘差得有点大?”林云染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 但她旋即就觉得,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 再说,这差距也不过才七八岁而已,算不得太大。 “柔妃对你娘动手,(情qíng)有可原。但对你动手,是为何?时煊与你分明什么关系都没有。”龙昭华觉得,要真是这样,林云染可就太无辜了。 “他甚至还很嫌弃我,因为我远远比不上我娘。但或许是因为我和我娘长得有几分相似,前两(日rì)又见了时煊,所以她才会按捺不住自己想杀了我的心思吧。”林云染无奈耸肩。 龙昭华忽然想起,宫宴那一(日rì),他曾发现时煊好几次转头,看向林云染所在的方向。 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看来,他是真的在看林云染。 “谁能想到,竟然会是因为时煊呢?”龙昭华忽然觉得,这一切变得更加有趣了。 如果,柔妃当真在意时煊,那时煊就是她的死(穴xué)。 要是他能拿捏住了时煊,对付 柔妃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要拿捏时煊,又谈何容易? 龙昭华的目光落在了林云染(身shēn)上,他的算计都被林云染看在了眼里,“(殿diàn)下是想让我当鱼饵?” 他想要否认,但又觉得自己的否认在林云染面前太过苍白无力。 她是何其聪明的一个女子,想要在她面前说谎,太难了。 “你不是想要除掉柔妃?时煊是她的死(穴xué),只要我们抓着这一点,除掉她不就很容易了?”龙昭华大方承认了。 “这话不假,但问题是,我若接近时煊,必然会引来柔妃不满,柔妃对我下手,我也不是次次都能逃脱。要是(殿diàn)下的人出手帮忙,柔妃又会看出端倪……”林云染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 但她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却都是拒绝。 “既然如此,另想他法就是。”让她意外的是,龙昭华居然没有坚持。 她还以为,按着龙昭华的(性xìng)子,非得让她去冒险不可。 她抬眼,对上龙昭华的眸子,竟然在里头看到了似水的温柔。 林云染耳尖一烫,移开了目光,用勺子戳着碗里的猪心,“凌天墨和时煊密谋的事,我怕是不能为(殿diàn)下继续打探了。” 这两个人,如今她都不能接近。 自然就没法继续打探下去了。 “我听闻,你买下了凌天墨手上那块地?”龙昭华可还记得她当初对那块地志在必得的样子。 原以为以她和凌天墨的关系,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做到,谁知道最后她竟然真的将那块地拿到手了。 “不是买的。是他拿来抵债的。我给他算了一笔账,让他看清楚他都欠了我爹多少,而后让他心甘(情qíng)愿地交出那块地,折抵了一半的债。”林云染没有花一分一毫,就将那块地拿到了手里。 “看来,你如今在他心上,非同一般。”要是以前的凌天墨,绝对不会这么做。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林老爷还在世,都无法让他偿还半分,林云染就更加没有这个资格了。 “我可不管他到底有什么想法。我是个生意人,他愿意这么说,我也乐于接手。反正银子我不嫌多。但我不想他有什么误会。”除了从他(身shēn)上赚银子,林云染不想和凌天墨再有任何交集。 “他们密谋的事,我会让我的眼线继续打听,就不劳烦你了。你还是好好处理林家的事,免得在去雪山之巅之前,心头还有牵挂。”龙昭华这话,似乎是在提醒她,她还要去雪山之巅求神医未央。 林云染淡然一笑,回道:“(殿diàn)下放心,林家那几个人,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就算他们能把持林家以前的生意,也动不了我的度假山庄和胭脂铺。” 胭脂的秘方还有山庄的人脉,林老夫人一直都在想办法,但没 有收到任何成效。 羽灵不愧名字里有个灵字,无论林老夫人用什么花招,她都能识破。 山庄更是无需她担心。 林老夫人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气死了。 “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龙昭华不想她去雪山之巅还有什么烦心的事挂在心头。 “若是有,自然会说。”林云染笑着回答,心头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龙昭华到底是关心她,还是怕她去不了雪山之巅?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二章 柔妃让她去治病 她答应的事,从来都没有过反悔的时候。 说了去雪山之巅,就一定会去。 说了请神医未央,就一定会请。 并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如今正是他韬光养晦的时候,神医未央若是来了,治好了他的腿,他岂不是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终究是她心中有愧,所以这样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林云染说罢,起(身shēn)就要走。 “既然时候不早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好好养伤,何必急着走?你离开林府,原本也不是为了生意吧?”龙昭华将轮椅推到她面前,一把拽住了她。 “我离开林府,自然是为了生意。西郊的煤矿,得早(日rì)开采出来,才能为我赚取大把的银子,所以我得亲自去勘察。”林云染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被龙昭华看穿。 她这次出门,的确不是为了去西郊,而是为了找机会和时煊相遇。 她甚至还想过用苦(肉ròu)计,借机到时煊(身shēn)边,好(套tào)取消息。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却让她发现自己被柔妃盯上的罪魁祸首就是时煊。 她只得赶紧离这个瘟神远一点。 林云染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思被龙昭华看穿了,所以她说了个谎。 “看来,银子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即便(身shēn)受重伤,也得顾着生意。”龙昭华倒是没有怀疑她的说法。 “这世上啊,什么都有可能靠不住,但银子,永远都是最靠得住的。” 谁都可能会背叛她,但是银子不会。 从龙昭华的府邸出来,已然是暮色四合。残阳挂在天边,橘色的光落在林云染(身shēn)上,带着残余的暖意。 尽管天气还未转暖,但林云染出门并没有带着赤炎珠。 雪山之巅必定分外寒冷,这时候就用赤炎珠,她怕自己到时候撑不住。 不如先让自己适应这样的寒冷,等要去雪山之巅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神医未央还真是个奇怪的人,非得住在那样的地方,非得立那么多奇怪的规矩,到时候得好好摸一摸她的脾气才行。 到西郊时,夜色已深,林云染才睡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来找她,必然是急事,所以立刻就过去开了门。 而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奚公公。 林云染看他一路风尘的样子,想必是才到这里。 再看他的神(情qíng),就知道他到这里来,并不是来玩儿的。 林云染心头一凛。 “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皇上口谕,宣林云染进宫,为柔妃娘娘治病。” 奚公公的话,愣是让林云染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让她入宫给柔妃娘娘治 病? 她哪里会治病? 宫中那么多太医可以为柔妃诊治,为何要来找她? 难道说……她被时煊带走的事,还是被柔妃知道了? “民女接旨。”尽管只是口谕,但也是圣旨,她可不敢抗旨不遵。 好不容易以为这一(日rì)的奔波就要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了,柔妃却偏偏不肯放过她。 那她也只能应战了。 她倒是想看看,柔妃到底要做什么! 林云染跟在公公(身shēn)后,上了宫里的马车,在夜色中疾驰往前。 在马车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林云染才到宫门口。 受伤的手臂渗出血来,染红了她的衣袖。 血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来,落在雪地上,格外惹眼。 “你受伤了?”奚公公看着地上的血迹,关切地问了一句。 “先前遇到了歹人,被一剑割伤了手臂。”林云染淡淡然回答。 她知道这样的淡然,比满腹委屈的样子更能让人心疼。 伤口都这样了,却还在硬撑,谁能不心疼呢? 看着林云染泛白的嘴唇,奚公公往前走了几步,“咱家先去和皇上说说你的(情qíng)况,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多谢公公。”林云染靠着马车,看着不远处的后宫。 她根本就不会治病,也从来都没有过传闻说她会治病,柔妃是如何说服皇上让她来这里的? 而皇上不但答应了,还让奚公公亲自来送传话,奚公公跟在皇上(身shēn)边多年,需要他亲自出马的事,都必然是重大的事。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取她的(性xìng)命。 奚公公神色凝重地从凤凰宫里走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一劫,她怕是逃不过了。 “林小姐,皇上让你进去。”奚公公无奈地说道。 林云染一步步往凤欢宫里走去,每走一步,就会有一滴血滴在地上,晕开。 一直到她走到了柔妃的寝(殿diàn)门外。 她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为何不进来?”皇上转头看向她,冷声问道。 “民女尚在流血,不敢污了娘娘的寝(殿diàn),还请皇上容许民女先处理(身shēn)上的伤口。”林云染看了一眼已经被染透的袖子,用喑哑的声音说道。 方才奚公公来说她(身shēn)上有伤,皇上还以为不过是小伤,但见她如今这(情qíng)况,不由皱了皱眉,“等你处理好了伤口,再来为柔儿诊治。” “是。”林云染如获大赦,就地坐在了门口,“麻烦胡太医借我药箱一用。” 胡太医将药箱拿到了她(身shēn)边,看她将药箱打开,从里头拿出了几样东西。 纱布,金疮药,以及缝补伤口需要用到的针线。 而后她将染血的衣袖用力一扯,并没有扯断,只是扯开了一个大 口子。 她可没忘记自己此时此刻(身shēn)在何处,任何逾越的举动都能成为柔妃对付她的理由。 她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之前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湿透了,林云染小心地将它剥离下来,拿起一块纱布,轻轻拭去伤口周围的血迹,而后直接将金疮药抖了上去。 不只是胡太医,周围的太医看到她这举动,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那该有多疼! 但林云染却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伤口的血慢慢止住。 并不是不痛,只是她将痛楚全都吞了下去。 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给自己挖了个坑 待到伤口的血止住了,林云染才拿起针线。 她艰难地将线穿到针眼里,而后别过(身shēn),缝补起了自己的伤口。 那一针又一针,仿佛并不是刺在她(身shēn)上一般,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到最后一针完成。 可就在她将针线放下的瞬间,她所有的支撑似乎用尽了,蓦地晕了过去。 能撑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太医们行医这么多年,都没见谁在缝合伤口的时候不哭天抢地的。 林云染(身shēn)为一个女子,胆识和勇气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皇上,不如先让林姑娘到偏(殿diàn)去休息吧。她都伤成这样了,怕是……”奚公公看着林云染这脸色惨白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故而上前为了她说了句话。 “扶着她去休息吧。”方才林云染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对于这个女子的佩服,又多了一层。 如果她能成为太子妃,对龙辕王朝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但她却偏偏不愿意。 原本想用柔妃这事磨一磨她的利爪,哪知道她一来倒是先把他给吓着了。 “等她醒来,送一碗参汤给她。”皇上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凤欢宫。 林云染一到偏(殿diàn),就睁开了眼睛。 她根本就没晕过去,不过是为了逃避给柔妃治病,装晕的而已。 可这样的躲避只是暂时的。 想要彻底摆脱柔妃,还得费些心力。 就这么逃肯定是逃不出去的,要她废了自己的手她也舍不得。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暗中帮她一把。 不然她只能天亮以后,见招拆招了。 反正,她手头有柔妃的把柄,大不了玉石俱焚。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这么想着,林云染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天亮。 外头的平静告诉她,这一夜无事发生。 看来这一劫她还是得自己扛。 “林姑娘可醒了?”门外传来了宫女询问的声音。 “醒了。”林云染淡淡回了一句,门就被推开了。 宫女走进来,伺候她梳洗穿衣,又为她端来了一碗药膳。 药膳散发着难闻的气息,一股子苦味,不过只要里头没毒,苦就苦吧。 林云染一口气把药膳喝光了。 长痛不如短痛。 宫女怔怔地看着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柔妃特意嘱咐在药膳里加了一把黄连,这药膳的味道有多苦,她是知道的。 但眼前的人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药膳喝了个精光。 “娘娘的(情qíng)况可好些了?”林云染看到宫女呆滞的样子,不由好笑。 “娘娘,还是老样子,一天都没个什么清醒的时候。”宫女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一看就是在 说谎。 太子被废才不过十来(日rì),柔妃就重新得到了恩宠。她原本该利用这恩宠为她的儿子铺路的,却用来对付她。 林云染(欲yù)哭无泪。 喝了口冷茶压了压嘴里的苦味,她站起(身shēn)来,向着柔妃的寝(殿diàn)而去。 这一夜并没有奇迹发生,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柔妃的脸色看着比她的还要苍白几分,为了装病真事下足了功夫。 林云染拿出一枚银针,正要往柔妃(身shēn)上戳,一旁的宫女就将她推开了。 她也不恼,慢悠悠地站起来,拍了拍(身shēn)上的灰尘,笑意盈盈地问道:“不是让我来为柔妃娘娘治病吗?怎么还要推人?” “让你诊治,是要你诊脉开药的,你一来就拿出银针是什么意思?娘娘可是千金之躯,哪是你轻易就能动的?”宫女说着话,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不少出来。 可见她心头有多紧张。 林云染勾了勾唇,“可我就只得这一手针灸之术,我还以为娘娘让我来,是想让我帮她针灸呢。我可不懂其他的治病之法。” 宫女被她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如果不让我为娘娘针灸,那我就只能告诉皇上,娘娘这病我没法治……”林云染收起银针,转(身shēn)向着外头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 “站住!” 装睡的人醒了。 “娘娘一(日rì)里没多少清醒的时候,这时候居然醒来了,说话声音还中气十足,看来我的功劳不小啊。”林云染转过(身shēn),幽幽地说道。 “本宫只是不想错过这个医治的机会而已。好不容易才请了你来,自然要让你为本宫诊治开药以后,再让你走。”柔妃虚弱地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和方才那个厉声呵斥她“站住”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林云染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民女也想为娘娘医治,可民女并不会医术。只得这一手针灸推拿的手法,对娘娘的病症怕是不会有太大的起色。”林云染不卑不亢地说着,眼角眉梢尽是为难。 “本宫让你入宫来治病,也正是因为你会针灸。宫中的太医治不了本宫,京城的名医也治不了本宫,而你与他们的手法不同,兴许能让本宫好起来。”柔妃也不是个好对付的,短短几句,就让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好像还是她给自己挖了个坑一样。 “若是娘娘愿意一试,民女自然不会推辞。”林云染倒是想看看,柔妃的胆子有多大。 如果只是诊治了开个药方让人抓药来,柔妃不必冒险喝药再诬陷她医治无方,害她病(情qíng)加重。 但要是用针灸的法子,银针可是要扎到她(身shēn)上的。 林云染走过去,将手腕上的针囊取下来,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在乎柔妃面前摆开来。 她用的银针是特制的,纵然柔妃想让她用别的,她也有理由推辞。 “娘娘……”一旁的宫女看到那么多亮闪闪的银针,吓得不轻。 柔妃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是安慰起了那胆小的宫女来,“不怕。她是来为本宫治病的,又不是来害本宫的,怕什么?” “是啊,民女是来为娘娘治病的,娘娘若是好了,民女的赏赐自会是少不了的。”林云染说罢,蓦地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若是娘娘没能有所好转,我又会如何?”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四章 哪里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柔妃给(身shēn)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但宫女未能领略到她的意思。 “娘娘(身shēn)边的人,似乎有些愚钝。”林云染知道,柔妃给宫女使眼色,是想让宫女给她一巴掌。 毕竟她当着柔妃的面说柔妃好转不了,打也是打得的。 “本宫的人,还用不着你来说!”柔妃狠狠瞪了宫女一眼。 “娘娘不让说,民女不说就是。”林云染看着针囊里空出来的几格,眉头微皱,“昨(日rì)竟然浪费了这么多银针才解决麻烦。” 柔妃闻言,眸光一凛。 她自然知道林云染所说的麻烦是什么。 她派去的人,再有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他们(身shēn)上的致命伤,好像就是银针! 原来,并不是时煊帮她杀的人,而是她自己动的手? 谁说她不会武功的?她分明厉害如斯! “娘娘不用担心,手上这点小伤,不会让我的手没有准头,一不小心扎到不该扎的地方去的。”林云染取出一枚银针来,轻笑着对柔妃说道。 而柔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娘娘这几(日rì)一直昏睡,少有清醒,就算醒不来了,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对吧?”林云染将一旁还没熄灭的灯盏拿过来,让银针在火焰里烤着,低声喃喃了一句。 这话,柔妃听到了,一旁的宫女并没有能听着。 “你可知,本宫若真的一病不起,你该当何罪?”柔妃故作镇定。 但林云染已经看到了被她扯得发皱的锦被。 “宫中那么多太医为娘娘诊治,娘娘不照样越来越严重吗?皇上倒是威胁了他们,治不了娘娘就治他们的罪,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呢?说到底,不过是人各有命罢了。很多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强求也没用。” 林云染这话,含沙(射shè)影,柔妃一下就怒了,一巴掌扇过来。 她没有躲。 这种时候,她不能躲。 你看,柔妃娘娘还有力气打人呢,哪里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好在柔妃的力气并不大,这一巴掌落在她脸上,并没有太痛。 “娘娘息怒!娘娘这(身shēn)子,可是生不得气的,民女都还没为娘娘诊治,娘娘先气着了可不好!”林云染故意说得大声,好让外头的人能听见。 病中的人心中郁结,喜怒无常都是(情qíng)理中的事。 若柔妃真是自己给气坏的,也怪不到她头上!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柔妃直觉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她不会那么说。 “是什么意思,娘娘当真不明白?娘娘都已经入宫这么久,皇子公主都有了,却还惦记着旧人,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太好吧?”林云染俯(身shēn)在柔妃耳边小声说道。 柔妃浑(身shēn)一僵。 她还 以为时煊不会告诉林云染,但而今看来,是她低估了时煊对那个女人的(爱ài)! 他将实(情qíng)告诉林云染,必然是担心林云染误会了他。 不想让林云染将他对她的好误解为(爱ài)意。 他的心,永远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而她,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争不过一个死人! “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说的话?恐怕到时候本宫不会受到一点惩罚,反倒是害了那最无辜的人。”柔妃不认为林云染会眼睁睁地看着时煊出事。 所以,她不会说出来。 但林云染却笑了,那笑意里都是嘲讽,“娘娘难道不觉得,最无辜的人是我吗?我什么都没做,却要被你赶尽杀绝!而娘娘心头的朱砂痣,白月光,是罪魁祸首!若是没有他,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所以,我恨不得能手刃了他!” “你!”柔妃听到她这么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但仔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要不是时煊,自己又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所以娘娘不要以为,我当真怕牵连到他,因为最无辜的人是我!为了保住我自己的(性xìng)命,牵连谁我都无所谓。”林云染字字威胁,水盈盈的眸中都结了一层冰霜。 柔妃还以为自己能轻易拿捏住她,没想到结果却是自己被她给拿捏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林云染! 可她这是在自己的寝宫里,而眼前的又是皇上看重的人,她不敢。 柔妃这一生还没有多少这样的时候,面对自己恨得发疯,嫉妒得要死的人,却无能为力。 “娘娘,可还要民女医治?”林云染起(身shēn),将放在桌上的银针重新拿了起来,放到了火焰上。 她的眼神分明在说,她有许多法子,能让柔妃痛苦。 “不用了。”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柔妃的牙缝里冒出来的。 “看来,柔妃娘娘已经好了。不知道这功劳,能不能算在我头上?”林云染听到这三个字,才算是松了口气。 还不忘将抢功劳。 “是你来过以后,本宫才有好转,当然要算在你头上了。”柔妃的眸光落在她(身shēn)上,(阴yīn)鸷冰冷。 “那民女就多谢娘娘了。”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向着寝(殿diàn)外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她就转过(身shēn)来,将她(身shēn)后的宫女推到一边,回到了(床g)前。 柔妃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 “娘娘不用担心,民女还想安安稳稳地从这里走出去呢,所以民女是不会动娘娘的。只是忘记了拿针囊,所以回来拿而已。” 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不会忘记。 不过是她猜到了柔妃会让宫女对她下手,所以故意来了这么一出而已。 她早该将自己的锋 芒都露出来,让柔妃好好看看。 “本宫怎么会怕你?”柔妃还不忘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 “是呀,娘娘怎么会怕民女呢?是民女该怕娘娘才是。有句话,民女得和娘娘说清楚,民女对时煊只有怨,不会有(爱ài)。以后见到他都会绕着走,娘娘也别在我(身shēn)上浪费什么力气了。不值当。” 林云染说完,拿着针囊潇洒地走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心头却很清楚,这次过后,她已经彻底惹怒了柔妃。 就算不是为了时煊,柔妃也会杀她而后快。 以后无论做什么,都得加倍小心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是因为爱,还是另有隐情? 才从凤欢宫出来,林云染就迎面遇到了皇上。 她施施然行了一礼,“民女见过皇上。” 而皇上见着她,却颇为惊讶,好似没想到她能从凤欢宫里完好无损地出来一样。 “柔儿的病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娘娘的病症已有所好转,接下来的几天悉心调理,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皇上这下更惊讶了,“宫中那么多太医都对柔儿的病束手无策,你一来,她就好了?” “民女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民女并不会医术,只会针灸,适才给娘娘扎了几针,原本只是想试一试,哪知道娘娘就好了。”林云染这话说得可是大胆。 皇上的宠妃,她居然敢用银针去试。 试好了倒是没什么,若是没试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你的胆子果真不是一般的大。”皇上并没有半分责怪她的意思。 连语气里都听不出来,更不用说神(情qíng)了。 这不由让林云染有些奇怪。 加上皇上见到她时的惊讶,让她忍不住猜想:皇上根本就知道柔妃在装病! 不光知道柔妃在装病,还知道柔妃非得请她来医治,是故意为难她! 明知道,却还是答应了,看来她之前没有答应皇上成为太子妃,多少让皇上心里不舒服。 可那束缚人的(身shēn)份,她要来干嘛? “皇上谬赞了,民女其实也是战战兢兢的,手抖得不行,生怕娘娘会出事。说起来,更大胆的是娘娘,明知道奴婢的银针扎下去可能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同意了。一般人可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林云染拐弯抹角地嘲讽了柔妃一番。 皇上也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但未作任何表示,只淡淡然道:“既然有伤,就先回去休息吧。你治好了朕的(爱ài)妃,朕会让人将赏赐送到你府上。” “多谢皇上。”林云染微微欠(身shēn),再抬眼时,皇上已经不在眼前了,却也没有往凤欢宫里走。 他果然是知道的! 柔妃这般心术不正,他却不拆穿,反而将荣宠都给她,到底是因为(爱ài),还是另有隐(情qíng)? “云染,你没事吧?”一个声音出现在(身shēn)后,林云染回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惠嫔。 如今她已经升为嫔位,在后宫中的恩宠只在柔妃之下。 “没事。”林云染淡淡一笑,“我就要回去了。” “那就好。我昨(日rì)去为你求(情qíng),可皇上却说,既然来了,就让你试一试,我生怕你会出事。没事就好。”惠嫔吐了一口气出来,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我能有什么事?柔妃刻意刁难,我就见招拆招,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她可不是我的对手。”林云染看到周围有人,眉心一皱,“我不能和你多说,就先走了。你在 宫中,万事小心。” “等等!”惠嫔走到她(身shēn)边,假装和她擦(身shēn)而过,却往她的手里扔了一样东西,“这是柔妃给我的解药。” 林云染将瓷瓶拿在手里,对她道了一声谢。 出了后宫,还没能坐上马车,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林云染回头,发现抓住她的是凌天墨,一阵失落。 不过,那个人如今坐在轮椅上,怕是轻易不会进宫。 所以,她也不该有什么指望。 “凌王没看到我这手还受着伤吗?是想加重我的伤(情qíng)?”林云染不悦地蹙眉。 凌天墨赶紧松开手,“我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原本想去见皇上,为你求(情qíng),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王爷当真是一听到消息就来了?如果我真要靠王爷拯救,这会儿怕是都凉了。” 都快要中午了,凌天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听到消息就来了。 说谎都不会。 “你怎么会惹上柔妃的?她这分明就是故意害你,你哪里会治病?”凌天墨听说林云染被召入皇宫为柔妃治病,立刻就嗅到了(阴yīn)谋的意味。 柔妃这人一向谨慎,看病都是找太医院里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太医,从来不会让旁人插手。 却突然间要让林云染一个不会医术的人为她诊治,肯定没什么好事。 而最让他头疼的是,皇上居然还答应了! “我要是知道我怎么惹上柔妃的就好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兴许是我太过厉害,所以她心生胆怯了吧。毕竟我若是求到了神医未央相助,龙昭华的腿就能好起来,到时候他重回太子之位,柔妃的所有算计就落空了。” 不能说出真实的原因,但也能想出个别的原因来,让凌天墨看不出破绽。 谁都能看出柔妃这阵子有多努力,一看就是冲着太子的位置去的。 她会因此忌惮林云染的存在,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那你……当真要去雪山之巅?”凌天墨还以为,她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动作,是放弃了。 “当然要去。若不是这一个月神医未央闭门不见客,我早就去了。”林云染回答。 “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让你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凌天墨还没说完,就被林云染捂住了嘴。 “你少咒我!不过就是去一趟雪山之巅而已,我有赤炎珠护着,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能不能求到神医未央,只要我能抓住她的弱点,让她出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所以,我一定会成功。” 林云染松开凌天墨,还恶狠狠地瞪着他,警告他不要再说任何不好的字眼。 “你有赤炎珠?”凌天墨颇为惊讶,他可从来不知道,林云染手上还有这样的宝贝。 若是有赤炎珠护体,去雪山之巅 还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炎王(身shēn)边的人送给我的。”林云染得意一笑。 “你什么时候又和炎王扯上关系了?”凌天墨一想到炎王那老(奸jiān)巨猾的模样,就为她担心。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炎王如今也是我手中的棋子,就行了。”尽管还不知道柔妃用来控制炎王和惠嫔的毒药是不是一样,但就算是不同,她掌握了炎王的秘密,也能威胁到他。 既然都和柔妃撕破了脸,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见炎王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凌天墨入宫时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知道林云染在凤欢宫里当着皇上的面缝补伤口,还一声未吭。 最后却晕了过去。 “不然你以为柔妃为什么会再想这么个招数?”林云染撇嘴。 “原来,那也是柔妃做的。看来,你以后的麻烦不会少了。不如本王让凌霄到你(身shēn)边保护你?”凌霄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他来保护林云染,凌天墨才能安心。 林云染却是想都没有想就回绝了,“不用。柔妃的人我还能对付,就不劳烦王爷为我((操cāo)cāo)心了。” 说罢,她绕过凌天墨,向着马车走去。 奚公公在马车旁候着,见她来了,递上了一盒药膏,“伤好之后,姑娘可用这药膏祛疤。” “难得公公还惦记着我的伤。”林云染将药膏接过来,对着奚公公柔柔一笑,转(身shēn)上了马车。 她入宫为柔妃治病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了京城。 林老夫人此刻估计正在林府诅咒她出事,不如就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马车停在了林府门外。 羽灵和月儿在门口,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冲到了她(身shēn)边。 “痛痛痛!”这两个丫头见着她太激动了,手上没个轻重,碰到了林云染的伤口。 “小姐,你受伤了?可是柔妃伤了你?”月儿这才发现她(身shēn)上有伤,又气又急。 “昨(日rì)在去西郊的路上遇到了两个劫财的歹人,不小心受了伤,才到山庄歇下就被一道圣旨召入皇宫,你们能不能先让我喝杯茶,吃点东西?”林云染满腹的委屈,却没有一个人能倾诉,只得和(身shēn)边的两个小丫鬟撒撒(娇jiāo)。 “奴婢这就去准备。”羽灵说完,就快步回了府。 月儿扶着她往林府走,一进去,林云染就看到了林老夫人。 果然如她所料,林老夫人在这里等着看她的笑话。 “你还敢回来?”林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冷声说道。 “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里是林府,我是林府的当家人,为何不敢回来?”看她这样子,还不知道她已经将柔妃“治好了”。 “你根本就不会治病,为何要去宫中救治柔妃?你可知道,若是柔妃出了什么差池,林家的人都会被你牵连!”林老夫人拍着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 林云染忍着笑,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既然,祖母这么怕被我牵连,为何不带着林家的人离开这里?你们走了,麻烦不就找不到你们(身shēn)上了?” 林老夫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道:“这里也是我们的家,我们凭什么走?要走也是你走。你还真是个灾星,只会为我们林家带来灾难。你爹娘都被你克死了不说,现在还想…… ” “嘭!” 林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手边的茶杯就被林云染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月儿也觉得老夫人这话实在是太过分,但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扯了扯林云染的衣袖,正想说话,就听林云染道—— “我要真是个灾星,我第一个要克死的人,就是你!” “你……你说什么?”林老夫人浑(身shēn)发颤,“你对我竟然有杀心?” 还真是会歪曲事实! 分明是她先出言不逊,说自己是灾星,自己反驳了一句,倒成了对她有杀心了。 “我倒是想知道,祖母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林云染问道。 林老夫人怔愣半晌,竟然没答上来! 如今林家的生意,看似在她的掌握中,却也是因为林云染对那些生意不削一顾罢了。 那些铺子赚的银子,加起来都不够度假山庄的零头,她根本就懒得分心。 纵然是她死了,那些生意回到了林云染手里,她也不见得会有多上心。 那点点银子,在她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祖母可知道,我为何要买下凌王的那块地?”林云染看到她这哑口无言的样子,想要再给她一点刺激。 “还不是为了扩建度假山庄?”那块地就在度假山庄旁边,她会将那块地买下来,必然是为了扩建她的摇钱树。 林云染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买下那块地,是因为我之前无意中发现,那里有煤矿。祖母应该知道,煤矿的生意有多赚钱吧?” 林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好事总是能被林云染给碰到? “林家这点生意,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祖母想怎么管,就这么管,只要不亏损就行。”林云染当然不想将林家的生意就这么丢给一群白眼狼。 但他们之所以叫白眼狼,就是因为他们不会轻易满足。 要是放在以前,她将林家的生意给了他们,他们必然会很高兴。 可如今,她手头有了更赚钱的生意,林家那些人又如何甘心只得那一点生意? 更不用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商的头脑,好好的生意也能黄,到手边的银子都能飞走,林三爷管的那些个铺子,都已经卖出去好几个了。 这一点,林老夫人恐怕还不知(情qíng)。 至于她为何知道,那是因为,那些铺子都是她压了极低的价格买下的。如今房契已经换在了她的名下,林老夫人就算是想要,都要不回去了。 “云染,若你真想将林家的生意交予耀宗,不该把脂粉铺的生意也交出来吗?”林老夫人想先从脂粉铺下手,一点点蚕食鲸吞了林云染手上的生意。 “祖母是不是搞错了?林家以前可没有脂粉铺,若是林家不喜欢 我打着林家的名义卖脂粉,那我将铺子的名字改成云染二字就是了。”林老夫人这胃口还真是够大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家以前是没有脂粉铺,但你这脂粉铺不是开在林家的铺子里吗?”林老夫人眼里闪着精光。 “我还以为,祖母对林家的生意这么了解,不会连那几个铺子是不是林家的都不知道。”林云染为了避免麻烦,早就已经将那几个铺子转手“卖”给龙昭华了。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抢她的赏赐 如今她是从龙昭华手里“租”来的。 和林家没有半点关系。 林老夫人还以为自己怎么都能算计到她,哪知道她早就想好了对策,气得死死捏住了椅子的扶手。 “若是祖母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梳洗一番,还迎接皇上送来的赏赐。”林云染说完,转(身shēn)就要走。 “赏赐?你能得什么赏赐?你根本就不会治病,难不成还能将柔妃治好?你只要不给我们林家带来灾祸就不错了。”林老夫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讥讽起来。 林云染能治好柔妃的病? 鬼才会信。 “给林家带来灾祸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林云染淡淡然说了一句,抬脚走了。 林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只希望一会儿从宫里传来的是坏消息。 但这一次,她失望了。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赏赐的东西送到了林府外。 “有劳公公跑一趟,辛苦了。”基本的人(情qíng)世故林云染还是懂地,拿了一锭银子塞到了送东西的公公手上。 而后,让人将所有东西都往她的房间里送。 “慢着!”林雨儿挡在了她面前,“表姐,皇上赏的东西,你想一个人独吞?” 林云染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这话说得,好像这些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样。难道公公方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而不是给林家的。” 太后赏赐的东西,她不过出去了个把月的时间,就被他们给掏了一半。 之前皇上给的赏赐,他们也想动,但林云染在那间房的门窗上都装了机关,只要有人触碰,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林家人好几次试图进去偷东西,都被那机关吓得不轻。 “表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吧?这东西送到林府来,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呢?”林雨儿盯着其中一个精美的盒子,她方才看到了里头的首饰,志在必得。 她绝对不能让林云染将这些赏赐就这么拿走。 “我知道你不要脸,但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林云染嘲讽一笑,不想再继续机会林雨儿,“抬走!” 林雨儿见她不愿意给,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过来明抢,将她盯上的盒子抱在了怀里。 这盒子沉甸甸的,里头可都宫中匠人精心打造的首饰,只戴一样都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羡慕。 “雨儿!”林老夫人用责备的语气喊了一声,眼底却都是笑意,“你这是做什么!” “祖母,表姐她太自私了,纵然这些东西是皇上赏赐给她的,但我是她的表妹,分我一点又怎么了?”林雨儿抱着那个盒子,心头美滋滋的。 “你那是一点吗?”林云染眸光一凛,“你现在还回来,我还能不计较,但若是你不肯还给我,就不要怪 我对你动手了。” 林雨儿躲到了林老夫人(身shēn)后,“祖母你看,表姐好凶啊!雨儿害怕!” “云染,你这是做什么?皇上赏赐了那么多东西给你,雨儿不过是拿了一小盒而已,你何必要和她计较?”林老夫人失望地说道。 “是啊,她多会拿,偏偏拿了这其中最为贵重的一小盒。祖母,偏心可不是你这么偏的。她若是要剩下的东西,我可以任由她拿,但这盒东西,绝不给!” 林云染这不容商量地语气,吓得林雨儿一抖。 她怕自己真惹恼了林云染,会被她扔到李姨娘的院子里。 到时候她可就惨了! “云染,你可不要太过分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林家的当家人,你这个当家人就是这么当的吗?若是你爹知道你这么对待我们,不知道会有多寒心!” 这老妖婆居然把林老爷搬出来了? 林云染冷笑一声,“恐怕让他寒心的,是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吧?” “表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什么都没做!”林雨儿恨恨地反驳。 “那是你们太蠢,没能做到。”林云染一步步走到林雨儿面前,“不代表你们没有做。” 林雨儿感觉自己手心里都是汗,都快要抱不住这个小小的盒子了。 “云染,你怎么能这么说?先前你要嫁人,不由分说地将我们撵出去,还想将林府卖掉还债,若不是我们四处为你筹钱,你如何能还清欠下的债?如今你居然再次翻脸不认人!” 林老夫人看到林府门外站了不少看(热rè)闹的人,大声地哭诉道。 “你当真以为,他们不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开?”林云染真想看看,林老夫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表姐,我知道你不想认,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是你一个人拯救了林家,但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们的努力给抹去了。”林雨儿也跟着在一边煽风点火。 所谓(身shēn)正不怕影子斜,林云染并不在意这些议论。 “你是如何努力的?和陈三在西苑努力的么?”林云染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林雨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的眼珠转了转,咬着嘴唇哭了起来,“表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事?” “知道我讨厌你就好。这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东西,你想要,我可以给,但你未经我同意就抢走了最为值钱的一盒首饰,换了谁都不能忍。不过,既然你想要,我给也就给了。” 林云染看到林雨儿那惊喜又疑惑的样子,唇角一勾,笑道:“我相信,属于我的,永远都会属于我。不管谁,用什么法子,都拿不走。” 留下这句话,林云染带着剩下的东西,回了(春)风苑。 “那((贱jiàn)jiàn)人竟然真的将这 东西给我了?”直到林云染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林雨儿还是不敢相信,这些首饰是她的了。 “她不是说了?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怕是你还没有捂(热rè),她就拿回去了。”林老夫人也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她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祖母,你给我想个法子,别让她拿回去,好不好?”已经到手的东西,林雨儿就更不愿意放手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手里还有两颗棋子 “祖母快说,有什么办法?”林雨儿一听到有办法,立刻笑逐颜开。 “办法就是,赶紧给你找个人家,将这些首饰写到嫁妆里,这样她就算是想要,也要不回去了。”林老夫人说道。 “这样真的能行吗?”林雨儿可不觉得林云染那么好糊弄。 搞不好她会将这婚事都给搅黄。 以她如今的名声,想要嫁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林云染来闹,她恐怕就更没法嫁人了! “当然能行了。”林老夫人不信,林云染还敢闹。 若是将这事闹大,受到损失的人只会是她。 “祖母,你可是为雨儿找到了什么好人家?”林雨儿看到林老夫人这自信的样子,不由得高兴起来。 “你如今这样子,正室是不要想了,但借着林云染这棵树,往上攀一攀,做个权贵人家的妾室,还是可以的。”林老夫人说道。 林雨儿一听说是妾室,就撇了嘴,“祖母,你不是说,你会让雨儿成为一家主母吗?怎么如今却只是个妾室?” “就你娘那档子事,还有陈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做的事,如今还沸沸扬扬地在京城里传着呢。谁家会愿意明媒正娶这么一个人回去?”林老夫人嗔了她几句。 “我哪里想到那((贱jiàn)jiàn)人会察觉到我们要做的事?你说,她是不是在我们(身shēn)边安插了眼线?那些狗奴才见钱眼开,为了她和我们过不去,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林雨儿这些(日rì)子怎么看自己(身shēn)边的人都不顺眼。 总觉得他们中有一个人将自己要做的事透露给了林云染。 “说不定还真有。”林老夫人也觉得奇怪,如果不是安插了眼线,林云染如何知道他们想做什么,还把应对的法子想得如此周密。 “祖母,我看你呀,好好查查(身shēn)边的人吧。我回去也查查(身shēn)边的人。”林雨儿说着就要走。 “把东西留下。”林老夫人叫住了她。 “祖母,你不是说,这些首饰要留给我当嫁妆吗?”既然都是她的嫁妆了,不就都是她的了吗? “我说的,不过是个将这些东西留下的法子而已,我可没有说要给你。如果没有我,这里头的东西,你一样都碰不到,更不用说留下了。”林老夫人不由分说地将盒子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林雨儿的手空了,心也空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到手的东西竟然还能没了! “祖母,你好歹给我几样吧?”她自然不肯甘心,央求林老夫人分几样给她。 林老夫人还真打开盒子,从里头拿了最不起眼的两样首饰给她。 尽管不太满意,但林雨儿清楚和林老夫人“讲道理”会有什么后果,只能悻悻地走了。 “小姐,你为什么把那盒首饰给表小姐啊?那里头的 首饰不知道值多少银子,就这么被她们拿去,你就不心痛吗?”月儿一路上都在抱怨。 “我不是说过了吗?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就算她们拿到手里了,也还是会还给我的。”林云染只是不想惹来太多议论。 她是想不在乎,但为了生意,却又不得不在乎。 “小姐要怎么拿回来?东西都到人家手上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戴在脑袋上了。”月儿噘着嘴,闷闷不乐。 “我说了会拿回来,就会拿回来,你呀,就别为我担心了。那是我的东西,难道我还能不如你在意吗?”林云染揉了揉眉心,回到房间,躺到了榻上。 这一躺,就到了天黑。 林云染没去吃饭,而是让羽灵为她准备了一碗清粥。 将清粥喝下,她从房间里拿了几样东西,就要往外走。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羽灵见她要走,立刻拦住了她,“你(身shēn)上还有伤呢!” “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必须出去一趟。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林云染拍了拍羽灵的肩,让她安心,而后走出了林府。 还没走出去太远,她就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她防备地转头一看,发现车夫是追夜。 马车里的人,应该是龙昭华无疑了。 “(殿diàn)下?”不过他到底会不会出门,林云染也拿不准,所以问了一句。 “你这又是要去哪儿?昨天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龙昭华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昨天发生的事,我当然没有忘了。不过,柔妃昨天和今天吃了两个教训,我想她很清楚我并不是好惹的。至少短时间以内,她不敢对我动手。”这点自信,林云染还是有的。 “看来,你当真用了时煊威胁她?”龙昭华知道她能平安无事地出来,还将柔妃给“治好”了,肯定用了非常手段。 而她手中唯一能压制柔妃的筹码,就是时煊。 “有这么好的筹码握在手里,为什么不用?如果不用,我恐怕都见不到(殿diàn)下了。”不知道为何,林云染觉得她这语气听着有几分委屈。 她等了一夜,没有等到一个人为她想办法。 说不委屈,是骗人的。 “柔妃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这一招怕是用不了太长时间。而且,你这么做,也算是和她为敌了,以后她对你只会更加心狠手辣。” “那也要她有这个机会才行吧?阿阮这段(日rì)子可找过落尘?”林云染这几次入宫都没有见着阿阮,想来她又被柔妃丢出宫做什么事了。 她一旦离宫,就会去找自己心头的牵挂。 “你倒是什么都能猜到。柔妃前一阵将阿阮送到了中书令的府中,成为了魏大人(身shēn)边的丫鬟。她借着探亲的名义,去找了落尘,将他接到了京 城,安排他住到了离魏府不远的一个小院里。” “所以,落尘如今和她在一起?如此看来,我很快就能挑拨离间了。”林云染很满意这个进度。 “那也得看阿阮对他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如果不够深,她怕是会亲手杀了落尘。”龙昭华却不觉得时机快到了。 “等着瞧不就行了?就算没有阿阮,我手里还有两颗棋子。”林云染笑着说道。 “两颗?除了惠嫔,还有谁?” (本章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那我就借你吉言 龙昭华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枚棋子。 “炎王。”林云染淡淡然开口。 “炎王?你确定他会成为你的棋子?你可不要忘了,他的命在柔妃手上,他如何能任由你摆布?”龙昭华觉得她太过乐观了。 柔妃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才让炎王为她做事,如今她都没做什么,就想让炎王倒戈向她? 真是天真。 “(殿diàn)下难道不觉得,炎王才是那个最想杀了柔妃的人吗?”林云染倒是不介意他眼中的嘲讽,“他这一生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可他的命在柔妃手上,他又如何敢对柔妃下手?”龙昭华摇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柔妃给的解药,未必就没有破解的法子。我手边有个厉害的人,可是熟读医书,精通医理的,就算比不上神医未央,但破解解药的配方,却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慕容嫣并非是柔妃的人,她也就不用担心阿远留在京城会被柔妃找麻烦了。 之前是她误会了,所以才将阿远送走,如今阿远可以回来,(日rì)后帮龙昭华煎药,也是个很好的帮手。 “你是说,阿远?”龙昭华的眉心却是一皱,看着似乎不太想让阿远回来,“就算慕容嫣不是柔妃的人,但胡太医当初的态度却说明,柔妃也是参与了此事的,若是让阿远回来,怕是会有危险吧?” “(殿diàn)下怕的当真是这个?”林云染有时候也会觉得,太过敏锐并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她一眼就看出了龙昭华在说谎。 他担心的并不是阿远回来会出事,而是别的问题! 龙昭华眸光一闪,“当然。” “既然如此,那暂时就不让他回来好了。不过,(殿diàn)下可否让(身shēn)边的人去找他,将解药的方子拿回来?”林云染不知他在忧虑什么。 但他不肯说,那一定是大事。 阿远回来,若是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她定然会分外自责。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办妥。不过,你手中并没有解药吧?”她都还没有到炎王的府上去,自然就拿不到解药了。 “我也不知道我手上的解药和炎王手中的是不是相同。”林云染将惠嫔给她的瓷瓶拿了出来,“这是惠嫔给我的。我想柔妃用的应该是同样的毒药。”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惠嫔也是被柔妃‘下了毒’的人。”龙昭华看着她手里的瓷瓶,“难怪你这么自信地要去找炎王。” “我可没什么自信。就这么冒昧地去了,还不知道炎王会怎么对我呢。他要是觉得我帮不了他,说不定会因为我知道他的秘密而杀了我。”林云染不敢肯定自己在炎王那里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炎王之所以被称为“阎王”,就是因为他(阴yīn)晴不定,喜怒无 常。 要是林云染一不小心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恐怕都无法从王府里活着出来。 “那倒是未必。如今京城之中人人都知道你是个厉害人物,巴不得能得到你的帮助,炎王应该也不例外。”龙昭华真是没想到,她竟然筹谋了这么多,从惠嫔被柔妃“看上”的时候起,她就已经想到今天要做的一切了吧? “那我就借你吉言了?”林云染将瓷瓶收好,对他挥了挥手,向着炎王府而去。 夜色深沉,没一会儿,她的(身shēn)影就隐没在了黑暗里。 “(殿diàn)下真要让她去见炎王?”追夜一直将炎王视为仇敌,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要同意让林云染去拉拢他。 而龙昭华则是淡然一笑,“为什么不?如果她当真救了炎王,对我来说,只会是好事一桩。” “属下只怕,林姑娘太聪明。”追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若不是她这份聪明,我也不会让她为我做事。你放心,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是不会知道真相的。方才她怀疑我,却没有问出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抓住了一个人的心,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不会是问题了。 林云染没有走正门,那太惹眼了。 她绕到王府后门,轻轻敲了敲。 许久过去,才有人来开门。 “你是谁?这么晚了来王府做什么?”看门的人打着哈欠,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告诉王爷,林云染求见。”林云染自觉不必对一个下人低声下气。 可她这态度却让对方很不满,“你是什么东西?就想见王爷?滚滚滚!”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了,林云染咬了咬牙,正打算软下来再求一声,就听到一个声音说:“让她进来。” “是是是。”下人听到冷痕的声音,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也不敢再为难林云染,开门让她进来了。 “你来找王爷,所为何事?”明明先前和林云染的见面都不太愉快,但冷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对她冷漠。 好似透过她,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一般。 “找你也行。”林云染将瓷瓶拿了出来,“你是王爷的暗卫,应该知道他服用的解药是什么样的,你看看,和这瓷瓶里的可相似?” 冷痕将瓷瓶接过来,倒出里面的一堆解药看了看,又闻了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会有解药?” “看来是一样的了?”林云染呼出了一口气,她原本还担心解药不一样,她就白忙活这一趟了。 好在,柔妃让人听话的招数并没有变。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冷痕抓着她的手腕,一瞬间大脑竟然有些空白。 这种感觉,分外熟悉。 “喂喂,好好说话,能不能 不要动手!”林云染看他那样子,生怕他是从这触感上察觉出了什么。 不过,之前她跟踪阿阮去那个院子,被他抓住的时候,他也曾碰过她的手。 如果他觉得熟悉,自己完全可以拿那时候来说事。 冷痕松开了她,“说!” “柔妃对付人的手段果然没变,先前这么对王爷,如今又这么对……我。”惠嫔两个字到了嘴边,却被林云染给吞了回去,换成了“我”。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章 莫名的熟悉 “难道说,柔妃这次假借着生病的名义,硬要你去为她诊治,为的就是给你下毒,让你为她做事?”冷痕想到发生在林云染(身shēn)上的事,相信了她的说法。 “是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也能被柔妃给盯上。”林云染一副“命运凄惨悲凉”的样子。 “那你可有中毒?”冷痕知道眼前的人颇为狡猾,怕是不会轻易就上了柔妃的当。 而炎王尽管是个脾气火爆,(阴yīn)晴不定的人,但要说“老狐狸”,是配不上的。 只不过早几年有王妃在(身shēn)边支招,才给了人这样的错觉。 而今王妃已逝,世子又不争气,炎王自己还被柔妃拿捏在手上,可谓是死的心都有。 林云染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你猜?” 冷痕被她噎了一下,“没有。” “猜对了。我没有中毒,所以我才会将这些解药拿过来,送给炎王。”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还有什么目的?”她到这里来,绝对不是为了给解药这么简单。 “你是不是想说,无事献殷勤,非(奸jiān)即盗?”林云染看出了他的心思,勾唇一笑,“没错,我来这里,的确是有目的的。而我的目的就是,让炎王和我一起,除掉柔妃!” “除掉柔妃?”冷痕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王爷的命在柔妃手上,他怎么会帮你?” “王爷会不会帮我,是王爷的事,你说了不算吧?”林云染轻哼一声,“带我去见王爷。” “我不会让你见到王爷的。”就林云染这张嘴,要是见到了王爷,不知道会如何忽悠他合作。 柔妃要是死了,解药就断了。 林云染没有中毒,当然无所谓,可王爷的(性xìng)命却有危险。 “既然你这么忠心,又怎么忍心自己的主子一直被人拿捏在手上,对人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呢?再说,一又怎么知道,杀了柔妃,就拿不到解药了?”林云染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柔妃死了,你要如何拿到解药?”冷痕必须先从她这里知道解决的办法,才能考虑带她去见王爷的事。 “我有个朋友,精通医理,虽比不上神医未央,但分辨药材是一绝。若是将这解药拿给他,我想他很快就能将药方写出来,到时候不用求柔妃,也能有解药了。”林云染对阿远很有信心。 “那就等你拿到了药方,再说。”冷痕说完,就要送客。 “你能不能肯定,我给你的药和王爷那里的药是一样的?”林云染没有亲眼看到炎王手中的药,未做对比,还不太放心。 冷痕犹豫了一下,转(身shēn)离开,没一会儿,就带着解药回来了。 林云染将两种解药对比了一下,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我能不 能带走一颗?我把这一瓶都给你,只拿你一颗。”林云染都没注意到,她此时说话的语气,有多像夏枝。 冷痕怔愣了好半晌,才回道:“王爷常常会硬撑着不吃解药,所以这里有多的,你拿一颗去就是。” “多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林云染将瓷瓶塞给他,而后将那颗解药放到手绢里,转(身shēn)走了。 冷痕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想起了落霞山庄的那个人。 不知道她如今会在何处? 从炎王府出来,林云染就看到了龙昭华的马车。 他跟来了也好,省得自己还要跑一趟。 林云染将那颗解药给了他,“务必让你的人快点找到阿远,将药方拿来。” 说完,她觉得自己这语气不太客气。 就算对方已经不是太子了,但仍旧是皇子。 不是她能这么说话的人。 可她还没来得及客气地重复一遍,就听龙昭华柔声说道:“好。” 这样的温柔,如冬(日rì)暖阳,让她的心蓦地一动。 不。 不是她在心动。 而是这个(身shēn)体的心。 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动的人。 “上来吧,我送你回林府。”龙昭华对她伸出了手。 “你就不怕我把你拽下来了?”林云染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自己跳上去,钻进了马车。 “现在的我在你眼中有那么废物吗?”龙昭华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那般没用,伸手拽了她一下。 林云染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重心不稳,径直倒在了他怀里。 她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到了他略微慌乱的心跳。 “我可没说(殿diàn)下是废物。”林云染挪到一旁坐下,看向龙昭华的腿,“还是没有知觉?” 龙昭华摇头,“我也希望那些大夫能有用,只可惜,并没有任何效果。” 林云染眸光一黯。 “神医未央我一定会请来,所以你不用担心这双腿。等我拉拢了炎王,下一个目标,就是中书令魏大人,若是能让他助你一臂之力,你在前朝可以放心不少。”一步一步,林云染都已经计划好了。 前朝后宫的障碍,她会一个个为龙昭华扫除干净。 “你……要如何拉拢中书令?他可不是个好应付的。”魏大人老(奸jiān)巨猾,跟泥鳅一样,根本不好拿捏,林云染能有什么办法? “(殿diàn)下是不是忘了,我的表姐,是他儿子魏贤的妾室。尽管只是妾室,但好歹也是魏府的人,魏贤的枕边人。只要她能得到魏贤的心,魏大人自然会向着自己的儿子。”林云染笑道。 “你倒是很自信。”龙昭华相信她的能力,可对她的表姐却没有一点信心。 林雪儿要是有她十分之一的厉害,也不至于嫁入魏府这么几年还没有能为魏 贤生下一儿半女。 “(殿diàn)下是觉得,我表姐的能力不够?”林云染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有多嫌弃林雪儿了。 她原本也是嫌弃林雪儿的,但那(日rì)林雪儿的表现却让她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至少林雪儿并非什么都不会。 她也是有心机的。 这心机若是用对了地方,就有大作用。 “那(殿diàn)下就等着瞧好了。不管是陈家三小姐,还是宋家大小姐,又或是刘家的二小姐,都不会是我表姐的对手。” 有她帮忙,难道还怕拿不下一个魏贤吗?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等捂热了,我再拿回来 “我听闻,魏大人看上的,正是刘尚书家的二小姐,你这是想要将这桩婚事给搅黄?”龙昭华早就听闻了这两家有联姻的打算。 原本魏大人并没有加入谁的阵营,而刘尚书却是七皇子的人。 这阵子,京城有不少传闻说,七皇子会是新太子。 依据的就是这一点。 尽管魏大人并没有明着加入谁的阵营,但他的举动却表现出了对七皇子的支持。 “我觉着,都不用我怎么出手。林雨儿想要和刘家二小姐做朋友,促成这桩婚事,有她在这中间搅和,想不出问题都难。”林云染对林雨儿的搅事功力很有信心。 有她在的地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林雨儿不是林雪儿的亲妹妹?怎么会姐妹相残?”龙昭华皱眉。 “亲姐妹又如何?还不是会互相算计?我们林府之前的那场大戏,(殿diàn)下难道没听说?原本和陈三在一起的人,应该是我。我的祖母,婶子,表妹,三个人一起算计我。想让我(身shēn)败名裂。 可惜我早就知道了她们要做什么,还知道她们想要将黑锅扔给林雪儿,所以我就和林雪儿联手,联袂奉献了一出好戏给她们。” “我就说,林府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丑闻。果然是你做的。”龙昭华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肯定和林云染有关。 哪怕她在这丑闻中根本没有被提及。 “什么叫是我做的?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而她们则是恶有恶报。只可惜,冯氏和林雨儿都得了惩罚,唯有那老妖婆置(身shēn)事外!” 如果这丑闻能蔓延到林老夫人(身shēn)上,她肯定都没脸待在京城了。 可她太过狡诈,最后才出来,让林云染想祸水东引都没办法。 “你那祖母可不好对付。她都能凭空给你捏造个弟弟出来,以后还不知道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你在她面前要万事小心才行。”龙昭华不怕别人,就怕林老夫人。 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放心,那老妖婆不能拿我怎么样。她今天拿走我一箱御赐的首饰,我等会儿就能从她手里拿回来。”林云染知道那首饰最后肯定是被老妖婆给拿走了。 林雨儿就算是得了里头的东西,得的也会是最差的。 林老夫人可不会舍得将好的给她。 “御赐的东西都敢拿?”龙昭华惊讶的并不是这一点。 而是林云染竟然没有将东西抢回来。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们当初是被我撵出去的,而今连这点东西都不愿意给她,是为不孝。尽管很多人都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人言可畏。 为了生意,我不得不暂时妥协。反正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就算落到了别人手里,我也能将它拿回来。不如让她先在手上捂一 会儿,等捂(热rè)了,我再拿回来。” 让林老夫人以为自己得到了,可最后却发现自己得到的不过是些破铜烂铁。 她不知道该有多生气。 “到了。”追夜在外头小声提醒了一句。 林云染掀开帘子一看,果然已经到林府后门了。 “你要怎么回去?”龙昭华担心她从后门回去,会被林府的人抓着把柄,但又不想让追夜将她抱进去。 “这个就不用(殿diàn)下为我担心了,我自有办法。”林云染跳下马车,走到墙边,按动手上的机关。 勾锁从她的手腕飞出,勾在了屋檐上,将她带了上去。 她在屋顶上对着龙昭华挥了挥手。 清冷的月光落在她的(身shēn)上,勾勒出别样的美。 “那是什么?”追夜没能看明白,“她是怎么上去的?” “你忘了她的(身shēn)份吗?她可是桑家传人,会这些小把戏,不足为奇。”龙昭华看到她手腕飞出勾锁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但一想到她的(身shēn)份,又觉得这没什么了。 “可也不是凭空就能做出来的吧?”追夜当然知道她是桑家传人了,可桑家的秘籍早就失传,就算那半本没有落在伽蓝手上,上头画的也不过是些动物傀儡的做法。 可没有这样的机关。 龙昭华闻言,也不(禁jìn)怔愣了一下。 是啊,她手中若是没有秘籍,是怎么学的呢? 就算有天赋,很多东西也不是凭空就能会的。 “看来,她也不是什么都会和我说。”龙昭华想到这一点,竟然有几分心酸。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林云染的信任。 但很明显,还不够。 可若是真的全部得到了,他又能轻易抽(身shēn)而退吗? “回去吧。”龙昭华揉了揉眉心,吩咐了一句。 马车调头,离开了林府后门。 林云染回到房间,发现两个丫鬟竟然在她的房门口打盹。 她赶紧过去,将她们叫了起来。 “不是都说了不用担心吗?怎么还守在这里?”林云染无奈道。 “这大半夜的,奴婢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怎么会不担心?只能在这里守着,等小姐回来了。”月儿噘着嘴,委屈地回答。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里等着,太明显了?你们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没有在这里吗?”林云染哭笑不得。 “这一点,奴婢也想到了,所以……”羽灵指了指房间里。 林云染转头一看,发现房间里点着蜡烛,窗上还映出了一个人影。 她推门一看,那哪里是什么人影,是这两个丫鬟用被子和枕头堆出来的。 “你可真是够机灵的,算本小姐没有白疼你。”羽灵果然聪明,知道用这样的法子迷惑林家的人。 若是有人路过,看到房间 里的剪影,就不会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那小姐以后能不能不让奴婢担心了?你的伤还没好,就在府中多修养几(日rì),别再东奔西走了,好不好?”羽灵抓着她的手恳求道。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休息了。你放心吧,接下来的几(日rì),我哪里都不会去,就留在府里。”除夕将近,过年的气氛却没有多少,林云染还想要(热rè)闹一番呢。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正想要出门去买些增添年味的东西,就听到月儿大呼小叫—— “小姐,不好了!”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二章 李姨娘寻短见 林云染嘴角一抽。 怎么她一回林府就没有好事? “发生了什么事?”林云染扶住差点跑摔着的月儿,“别着急,慢点说。” “是李姨娘,她……她撞墙了!”月儿喘着气说道。 李姨娘撞墙了? 林云染轻笑一声,“看来,她比我想的要沉不住气。” 月儿一怔,“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要是李姨娘出了什么事,老夫人那里怕是……” “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的。”林云染笑意未减,“走吧,去看看。” “哦!”月儿一脸懵地跟在林云染(身shēn)后。 小姐的心思,她好像越来越不懂了。 不过,她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 林云染走到李姨娘住的院子时,林府一大半人都到了那里,连林老夫人都在林雨儿的搀扶下匆匆赶过来了。 林雨儿脸上带着笑意,心里想着,要是李姨娘死了,责任就能推到林云染(身shēn)上。 到时候她会背负着为了家产((逼bī)bī)死姨娘的名声。 这辈子都别想甩掉。 但林老夫人脸上却不太平静。 很明显,她和林云染一样,知道这不过是李姨娘的计策。 “把门打开。”林云染吩咐了一声,周围的人却没有动。 “小姐,还是不要进去吧,万一被传染上了怎么办?”他们这些下人都巴不得离这里远远的,林云染却要进去。 “你们没看到李姨娘撞墙了吗?若是不进去救她,她恐怕是(性xìng)命难保。”林云染说道。 “她……她本来不就是(性xìng)命难保了吗?还害了府里这么多人,小姐还是别管她了!”下人们都不想管这个李姨娘了,恨不得她能早点死,裹着席子扔出去,再也不要坑害林府的人。 “这怎么行呢?人若是死在林府,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把我编排成什么样。”林云染故作为难。 “外面的人还能有我们清楚吗?那些人不过就是些只会道听途说的长舌妇而已,小姐不要去管他们!还是先顾着府里的人吧!” 下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没一个人想让林云染将这院子打开。 “你们说得对,我该顾着的不是里头的人,而是你们。只是可怜李姨娘都撞了墙,我却不能救她。”林云染幽幽叹了口气。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院子里忽然传出了李姨娘疯了一般的嘶吼。 她的脸出现在送饭的小洞口前,头上一个血窟窿,满脸都是血迹,看着分外可怖。 “草菅人命?如果不是你到这里来,也不会害得我府中这么多人被你牵连了。你若是死了,说不定他们还能有救。毕竟他们是迫不得已才和你关在一起的。你的病症严重许多,他们却是刚刚染病,还有得治。” 林云染这话听着无(情qíng),却 又不无道理。 就算李姨娘真的死在了这里,外头的人也无法说她什么。 更何况,她还不会死。 “我没病!我根本就没有病!是她,是她给了我银子,让我到这里来的,让我给林家少爷当娘,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孩子!” 李姨娘被((逼bī)bī)急了,都快要疯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指着林雨儿说出了真相。 “你胡说什么?”林雨儿还以为自己能看一场好戏,谁知道李姨娘竟然一转眼就说出了真相。 她完全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 “我胡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林府是大户人家,我来了这里,还是个姨娘,肯定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哪里知道,我一来就被你们关在了房间里,连门都不能出。 这也就算了,一天天给我吃的都是些什么?清汤寡水的,连一点油星都没有。我晚上睡觉都流口水!这样的(日rì)子我受够了,谁(爱ài)过谁过,反正我不过了。你快放我出去,我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再回来打扰。” 李姨娘一口气抱怨了这许多,眼里都是悔恨。 她要是没这么贪心,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表妹,她说的可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云染转头看向林雨儿,痛心地问道。 “表姐,她说什么你就信?我可是你的表妹,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再说,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林雨儿绞着手帕,咬着牙忍着气回道。 “当然有好处了。你能找来这么一个人冒充我爹的姨娘,自然也能找一个孩子来,冒充我爹的骨(肉ròu)了。”林云染冷然说道。 林雨儿瞪大了眼睛。 “表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林雨儿的指甲掐着手心,((逼bī)bī)着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让林云染看出她的紧张。 “听不懂吗?让人冒充李姨娘对你来说并没有太多好处。但让人冒充我弟弟,却能得到林家的家产。我说的可对?”林云染步步紧((逼bī)bī),林雨儿节节败退。 她的手心都快要掐出血来了,还是没想到一个应对的办法。 “云染,就算你忌惮耀宗的存在,也不能这么说吧?耀宗和你爹长得有多相似自是不必说了,李姨娘和你爹的事也是千真万确的。只是你爹固来有个(爱ài)妻的名声,所以才不能娶她。只能将她和耀宗养在乡下。” 林老夫人可真不愧是个编故事的高手,!随口这么一说,好像一切就合理了不少。 “祖母觉得,这当真是我爹能做出来的事?且不说她这张脸,比不上我娘的千分之一,就算我现在在大街上去随便抓一个人,恐怕都比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我爹那眼睛得是有多瞎,才能看上 她?” 当初林云染第一眼看到这个李姨娘的时候,就想说这样的话了。 林老夫人要找人,也找个好看点的吧。 眼前这个人,不但长得普通,还目不识丁,说话做事都格外粗鄙。 “云染,不得无礼,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姨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林老夫人抬手就想给林云染一巴掌。 林云染往旁边躲了一下,林老夫人的巴掌扇了个空。 因为她用的力气太大,没有泄力的地方,一头栽到了门上!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祖母,你没事吧?”林云染连拉到没有拉她一把。 要是林老夫人一头撞死了,也算是上天对她的怜悯了。 林老夫人撞得眼冒金星,扶着门艰难地爬了起来。 一双眼睛死死地等着林云染,随后眼珠一转,捂着脸痛哭起来,“林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孝女,竟然将自己的祖母推到墙上!” “祖母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不一般。明明是祖母想打我,结果没站稳,才跌倒的,怎么一转眼却成了我的错?”以前林老夫人在林府或许能一手遮天,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如今(情qíng)况可不同了。 “你!”林老夫人恨恨地看着她,而后看向不远处的下人,“你们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下人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看林云染,又看看老夫人,过了半晌才有个人站出来,说道:“是老夫人自己摔着的。” 林老夫人没想到自己得到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她的话在林府再也没有用了吗? “你再说一遍!”她哪里能甘心? 下人吓得一抖,但林云染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所以他还说鼓起了勇气,“是老夫人自己摔的,和大小姐没有关系。” “祖母,这事和你原本没有关系,都是表妹的主意。你突然这般刁难我,让我不由得想,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林云染眯着眼睛,看得林老夫人心头一跳。 “分明是你不想让耀宗回来,所以才会这么((逼bī)bī)李姨娘!是,她是没有病,你知道雨儿为什么会说她生病了吗?那是因为她怕耀宗在这里会受到欺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但她不但没有闭嘴,反而还变本加厉地颠倒黑白。 “祖母这话可真是好笑。她若是真的担心耀宗会在这里受到欺负,不让耀宗回来不就行了?何必要用装病这个理由搪塞我?其实答案就是,我这个弟弟,是你们买来的。他娘在哪里,你们根本不知道。所以才编了这么个理由。” 林云染看到林老夫人脸色一变,心(情qíng)颇好。 林老夫人被她这么一噎,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她真是伶牙俐齿到令人可恨! “耀宗和我爹是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你说耀宗像我爹,我倒是觉得他更像三叔,说不定他是三叔在什么地方惹下的风流债呢?”林云染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xìng)。 此言一出,周围的下人立刻就议论起来。 “闭嘴,都给我闭嘴!”林老夫人捂着发堵的心头,“耀宗的(身shēn)份,毋庸置疑,如果你非要怀疑,那就拿出实质的证据来,不要在这里捕风捉影。” “难道该拿出证据的人不是你吗?”林云染鄙夷地看了林老夫人一眼。 这老妖婆可真是厉害,该 拿出证据的人分明是她,她却推到了自己(身shēn)上。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那耀宗就是你的弟弟,就是林家家业的继承人,你休想从他这里拿走一分一毫!”林老夫人丢下这句话,转(身shēn)走了。 她走得太快,林雨儿都没有追上。 “大小姐,我都已经说了实话了,你就放我出去吧!我实在是不想再过这样的(日rì)子了。”李氏见老夫人被气走了,哀求道。 “把门打开吧,李姨娘和这里头的人都没有生病,你们不用担心。”林云染吩咐了一声,林管家将钥匙拿着,走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下下人们就往后退了好多步,生怕自己会被传染上一样。 倒是林云染,一点都不怕地站在门口。 “这点银子,你拿去治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林云染拿了点碎银子给李氏,又递了一张手帕在她的手里,让她将脸上的血擦干净了再出去,“要是我听到了什么流言,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听了她的话,李氏抖了三抖,立刻将脸上的血擦了个干净,还到水池边去照了一下,才放心大胆地离开。 这个麻烦是解决了,可林耀宗那个麻烦还在。 也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前,能不能将这个麻烦也解决了。 林云染眉头紧锁。 落尘将药方拿来的时候,林云染正在房间里看账本。 他直接飞(身shēn)落到了桌上,将药方递给了她。 “怎么是你?”林云染见是他,颇为惊讶,“你不是和阿阮在一起?” “阿阮这几(日rì)忙着魏府的事,没空见我。正好为(殿diàn)下跑个腿。”落尘笑着回答。 “柔妃让阿远到魏府做什么,你可有打听到?”林云染问道。 落尘点头,“似乎是想让她打探魏大人的心思。想看看魏大人是不是真的要和刘尚书联姻。” 果然是为了这事。 林云染料定柔妃派出阿阮来,不会是为了别的。 “你可有说服阿阮和你一起走?”只有落尘真的牵动了阿阮的心,这一切才能入她所想的进行下去。 “她是答应了和我一起走,可她说要等她做完这一切。”落尘回答的时候,眼中并没有任何波澜,足见他对阿阮,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那可是个想要害死他主子的人,他又怎么会对这样的一个人动心呢? “也就是说,她要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才会和你走?你觉得,你有多长的时间,能让柔妃发现你的存在?”林云染听他这话,就知道阿阮对他并没有留存太多秘密。 连自己的(身shēn)份都说了。 这样的信任,得是多深的(爱ài)? 她一心想着做完这一切就能金盆洗手跟着落尘去过幸福美满的(日rì)子,若是这时候柔妃盯上了落尘…… “ 这点,属下已经在努力了。只是阿阮并没有给我太多机会,我担心我做得太明显,会被她发现,所以暂时只能小心行事。”落尘回答。 “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柔妃距离她的目标还远着,只要你能让阿阮将心思完完全全地放在你(身shēn)上,就行了。”林云染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急了,就会乱。 乱了,就不好回到正轨了 “属下明白。属下就先回去了。”落尘说完,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制作解药 林云染打开药方看了一眼,上头竟然密密麻麻地写了五十多味药,看得她都有几分头晕。 那上头不但有药名,连用量都写上了。 当然,不是一粒药丸的用量,而是用多少揉成团,才分成药丸。 “不愧是阿远,真是厉害。他(日rì)后必将成为一代名医。”林云染将药方拿着,和两个丫鬟交代了一声,从后门离开了。 她一路到了炎王府,这一次她走的依旧是后门。 冷痕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她才到,就走过来为她开了门。 林云染走进去,话都没说,就先把药方给了他。 冷痕接过来,看到上头密密麻麻的字,也有几分头疼,“你找的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 “若是不厉害,我也就不会找它了。你可以先让人去将这些药买回来,依据上头的用量,捣碎了揉匀,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林云染很有信心。 但冷痕却不觉得真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恐怕你到时候会失望。”冷痕给她泼冷水。 “失望不失望,总得试试才行,不是吗?”林云染挑眉看着他。 “这倒是。”冷痕将药方拿着,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她没有动,转头看过去,“跟上。” 林云染还以为他要拿着药方去抓药,自己得在这里等一会儿,没想到他居然径直将她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才进去,她就闻到了药香。 冷痕推开了其中一扇门,林云染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一排排的药柜,里头都是各式各样的药材。 很快,冷痕就找到了其中一些药材所在的地方,但他却发起了愁。 “是不是发现自己不会用秤?”林云染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他是能找到药材,毕竟名字就在抽屉上贴着。 可是他却不会用秤,不知道该怎么称。 “怎么,你会?”冷痕觉得,他都不会的东西,林云染这样的大小姐就更不会了。 可她却走过去,将放在一旁的秤拿了起来,将上头的刻度指给他,为他解释了一番。 冷痕并没有听懂,但看她这样子是真的懂,不由好奇道:“你怎么会?” “林家也有药铺,我当然会了。”其实这不过是她当初无聊的是学的其中一个技能罢了。 林云染很快就按着阿远给的药方,将药材都称好了。 她称得格外仔细,每一样药材都要核对三遍,生怕自己出了什么错,做出来的解药不一样。 将药材舂碎,磨成粉,再按比例加入泉水和好,就成了她想要的大药丸。 再将大药丸揪下一小块来揉成小球,一颗解药就成了。 “我闻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同,看着也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林云染蹙眉说道。 她知道,这样的东西,冷痕轻易不会拿给炎王服用。 而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证明这就是解药。 好像她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 林云染扶额。 “我会拿给王爷,让他判断。”就在她为难的时候,一旁的冷痕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那……我和你一起去。”林云染怕他一个人说服不了炎王,加上她能好很多。 冷痕也没反驳,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林云染赶紧跟上去。 一路走到炎王住的院落,才进去,就听到了茶杯碎裂的声音,以及一声充满怒意的,“滚!”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出来,脸上都是泪痕。 “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林云染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炎王脾气不好的时候。 不过转念一想,炎王什么时候脾气好过呢? 她将丫鬟扶起来,柔声安慰了几句,而后才走向炎王的房间。 炎王还在气头上,见到门口有人影,一个茶壶就扔了过来。 若不是冷痕眼疾手快接住了,林云染免不了会受伤。 而她之所以这么大胆,也是因为她相信冷痕的能力。 “王爷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林云染倚在门边,淡笑着问道。 “你是什么人?”炎王看向林云染,一眼没能认出来。 “民女林云染,见过王爷。”林云染施施然行了个礼。 “原来是你。能从柔妃手里活着出来,实属不易。你怎么突然到本王这里来了?”炎王心头对这个女子是佩服的。 不管是她之前在战场上杀了西周将军的事,还是前几(日rì)从柔妃手里脱(身shēn)的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更不用说,她还说个女子。 “王爷谬赞了。柔妃之所以放过民女,原因……和王爷一样。”反正炎王也不会去找柔妃求证,不如就这么说。 更容易拉进距离。 “和本王一样?你的意思是,那((贱jiàn)jiàn)人也给你下了毒?”炎王一听她这么说,顿时怒从心起,“她还真是不消停!” “不过,我比王爷幸运。她以为我中了毒,还给了我一瓶解药,但其实,我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并没有中毒。”林云染说完这些,才一步步走进去,避过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坐到了炎王对面。 要是换做以前,炎王定然会怒斥她不懂规矩。 但听闻柔妃给她下毒她却没有上当,还让柔妃以为她已经中毒的事,炎王的话到了嘴边都没能说出来。 “我前几(日rì)就来过这里,想要将我得到的解药送给王爷,并且寻求这解药的药方。王爷的属下忠心,让我拿到药方之后再回来。” 林云染说着,将阿远给她的药方放到了桌上,“药方我拿来了,还按着上头 所写配制出了解药,就是不知道药(性xìng)如何,所以……” “你想让本王试药?”炎王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当真以为本王那么好骗?” “我为何要欺骗王爷?”林云染反问他。 炎王怔了一下,才说道:“因为你是龙昭华的人,他一直以为他母妃死在本王手上,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报仇。你就是她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王爷说笑了。我可没那么蠢,牺牲我自己帮他报仇。”要是炎王不提这一点,林云染差点忘了,他和龙昭华之前有着血海深仇!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五章 没有十成也有八成 难怪龙昭华那(日rì)听到她说要去找炎王的时候神(情qíng)不太对。 他会答应,是因为炎王是她利用的棋子,所以才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吧? 不过,听炎王这意思,他母妃的死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这倒是。如果你给本王的东西有问题,你也(性xìng)命不保,你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可你若真是来帮本王的,本王也得问一句,为什么?”炎王并不相信她。 “自然是为了除掉柔妃!”林云染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凭我一个人,想除掉她,并无可能。但若是王爷能帮忙,胜算就大多了。” 炎王看到她冰冷的眸光,心头都不由得跟着一凛。 柔妃和林云染之间有什么过节,他并不清楚,但柔妃想杀了林云染的心,他却是知道的。 林云染若是不想死在柔妃手上,就必须先下手为强。 除掉柔妃,她才能安宁。 “你与柔妃,有什么过节?”炎王还想问个清楚。 “我和她并没有过节。她之所以针对我,是因为她(爱ài)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对我娘(情qíng)有独钟。她心生嫉恨,不但杀了我娘,还想要杀我。”林云染并没有明说那个人的(身shēn)份。 她知道,炎王必然会猜测那个人是她爹。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正如当初的她和龙昭华一样。 不说明,也不算说谎。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炎王颇为惊讶。 他向来以为,在柔妃那样的人眼中,权势地位更为重要。 (爱ài),根本是不值得一提的。 但显然,是他想错了。 柔妃之所以会表现得那般冷血,并不是因为她没有(爱ài),而是她的(爱ài)得不到回应,所以她才发了疯。 “王爷若是不愿意帮忙,也没关系。我总会想到办法解决柔妃,不过是多浪费一点时间而已。”林云染看炎王还没有什么表示,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转(身shēn)就要走。 “等等!”如她所料,炎王果真叫住了她,“本王又没有说不帮你。” 被柔妃害成如今这样子,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的命在柔妃手上,纵然再恨,也无计可施。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对付柔妃,还是个无比聪明的女人。 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但前提是,你给的是解药。”炎王将她手中的药丸拿过去,一口吞了下去。 症状一下减轻了不少,效果和解药一样。 他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能分析出来的药方,竟然被林云染找的人破解了! “这药方是什么人写的?”炎王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林云染浅浅一笑,“想必王爷还记得我之前被人陷害的事吧?有个女人和(情qíng)夫一起谋害了自己的相公,却说是我林家药铺的药有问 题,害得我将药铺都给关了张,损失惨重。” 这事,炎王自然记得,“最后是胡太医出来为你证明,药方有问题,抓药的伙计是想救人一命,才换了其中一味药。” 林云染点头,“没错。这药方,就是抓药的伙计阿远所写。” “他可在京城?”炎王自然不想一生都只能靠着解药为生,毒发一次比一次来得更快更猛,恐怕终究有一(日rì)这解药会没用。 他想要彻底解开(身shēn)上的毒。 “我怕柔妃会对他不利,所以将他送去了锦州。王爷若是想让他诊治,可以到锦州去寻他。”林云染也想让阿回来,但又怕他回来会出什么事,只能麻烦炎王一趟。 炎王为了解毒,走这一趟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先前的事,和柔妃虽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她也横插了一脚,以为能借此让林家彻底无法翻(身shēn)。谁知道你竟然能找到胡太医为你证明,若不是胡太医医术高明,柔妃不敢动他,他不免也要被牵连进来。” 林云染听他一说,庆幸自己没有急着将阿远接回来。 龙昭华的担心是对的。 “王爷若是要去锦州,还需带上我一封信,阿远方能为你诊治。只是他年纪尚小,能不能解开王爷的毒,很难说。他若是留在京城,说不定会有机会。胡太医可是想收他当徒弟的。” 要不是柔妃从中作梗,阿远也不至于会丢了这么好个老师。 “这么说来,以后还有机会。纵然他现在还做不到,假以时(日rì),他定然能研究出来。”炎王听了她的话,不但不觉得可惜,反而看到了希望。 终有一(日rì),阿远会回到京城,胡太医不会错过他这么有天赋的学生。 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远的医术肯定会在胡太医之上。 到时候他就不用担心自己没救了。 林云染都没想到他会这般乐观。 她走到书案前,用不那么好看的字写下了阿远所在的地址,又在后头写了几句话给阿远,将那张纸递给炎王,“王爷去这里,就能找到他。” 炎王看着林云染这歪歪扭扭的字,不由笑了起来,“你这字,可一点都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写出来的。” “怎么不像?又不是每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能写得一手好字。我还不轻易写字呢。”龙昭华过后,这是第二个吐槽她字写得难看的人了。 她不过是不想练而已。 若是练了,娟秀的小楷还不是提笔就来? “你想怎么对付柔妃?有几成胜算?”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炎王才问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林云染都不得不在心里说一句,炎王太过狡猾。 “加上王爷,没有十成也有八成。”她回答得格外自信,这种自信把她自 己都吓了一跳。 柔妃是个何等难对付的女人,她居然说这样的大话! “不知道你这么说,是太看得起你自己,还是太看得起本王?”炎王也被她惊住了,立刻嘲讽了一句。 “王爷就当作我是太看得起我自己吧。既然我能从柔妃手中全(身shēn)而退,也能想办法给她致命一击。谁说对付柔妃就一定要和她斗?斩断她的羽翼,她也就飞不起来了,不是吗?” 林云染可不想明着和柔妃过不去。 而是要在暗地里,置她于死地。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他去搅和魏贤的婚事 “你动了柔妃的党羽,她岂会不知道?你未免太过天真了吧?”炎王知道她聪明,却不知道她这么狂妄。 “那王爷觉得,柔妃现在知道,我和王爷已经合作了?砍掉她的羽翼,又不一定非得杀人有很多法子可以做到。”林云染勾唇一笑。 炎王一听,觉得她这话不无道理。 她应该能想到不少办法,将那些人拉拢到自己(身shēn)边,个个击破,待到柔妃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法回头了。 “若是有什么本王能帮得上的地方,尽管说就是。”炎王说道。 “还真有件事,想让王爷掺和一下。王爷可知道,魏大人要娶儿媳妇的事?”林云染原本不打算这时候就说出来。 但既然炎王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提一句也没关系。 “怎么,这事你也想插手?”这么大的事,炎王自然也听说了。 魏大人并非是柔妃的党羽,但如今却是一只脚踏进去了。 林云染想把他拽出来,(情qíng)有可原。 “我的表姐,是魏贤的妾室,一直不受待见。我正想出个主意给她,让她坐上正室的位置,魏大人却突然议论起了魏贤的婚事,挑的还是刘尚书的二女儿,这让我很是不甘心。”林云染一副恼怒的模样。 “你说,你有法子让你的表姐成为正室?你可还记得那是魏府?你表姐做妾都勉强,还想当正室?”炎王都不知道自己今晚是第几次觉得林云染不自量力了。 “这一点,我自然知道。正因为这事急不得,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所以我才想让王爷帮我这个忙。”林云染怎么会不知道林雪儿在魏府的地位呢? 想让她成为魏贤的正室,且得费一番功夫。 但偏偏魏大人这就在商量婚事了。 她需要一个人进去搅和一下。 而这人,炎王来,最合适不过。 “你想本王帮你什么?”炎王听她这语气,再看她这神(情qíng),隐约觉得自己就要往火坑里跳了。 但如果是自己选择的火坑,除了跳,他也别无选择。 “我……”似乎是怕吓着他,林云染酝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想让王爷求娶刘家二小姐!” 炎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说什么?” “若是王爷前去求娶,刘家自然不敢怠慢,这事就能再拖延一阵子。容我想个别的法子,让刘家二小姐无法嫁入魏府。只要这婚事破坏了,魏贤短时间内也别想说亲了,正好给我表姐机会。” 林云染当然不是要他真娶了刘家二小姐,不过是想让他去搅局而已。 “王爷放心,就算刘家答应了,柔妃也是不会答应的。所以你不会真把人娶回来。”她给了炎王一颗定心丸。 “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你想得出 来。你就不怕柔妃起疑心?”他莫名其妙地要去娶刘家二小姐,柔妃肯定会觉得奇怪。 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奇怪。 炎王(身shēn)边有几个侧妃,但并没有将任何人扶正。 这刘家二小姐,是嫡出的没错,但做王妃,还不够格。可当侧妃,又会让人觉得委屈了。 “王爷只用说,自己在她(身shēn)上看到了先王妃的影子,不但不会惹来任何怀疑,反而还会让人觉得王爷对王妃一往(情qíng)深,是个难得的痴(情qíng)人。”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分寸有没有拿捏对。 反正说完她就往后退了退,免得炎王忽然发怒,让她遭了秧。 但炎王只是沉默了半晌,就点了头,“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林云染在他眼中看到了细碎的光。 原来,被人称为“阎王”的人,也会有这么深(情qíng)细腻的一面。 “这件事就拜托王爷了。最好能闹大,只要能将这婚事搅和了,怎么做都成。”林云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家二小姐的名声不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但她听过不少传闻,都说这个外表看着文静乖巧的女子,实则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身shēn)边有不少丫鬟被她凌虐致死。 有个丫鬟的家人到刘府去为自己的女儿讨公道,进去了就再也没有活着出来。 让她得到教训,也是好事一桩。 这几(日rì),林雨儿一直都在想办法接近刘家二小姐,但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对方一个眼神。 听闻今天刘家二小姐要去游园会,林雨儿一早就起来准备着了。 林云染跟在她(身shēn)后,想看看她今天会如何在刘家二小姐面前出丑。 游园会里人声鼎沸,摩肩擦踵,光是找到刘家二小姐的(身shēn)影,就花了林雨儿半个时辰。 刘家二小姐正坐在回廊边,揉着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林云染想,她要是过去搭讪,刘家二小姐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但林雨儿并没有动。 她给(身shēn)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看着不太像正经人的几个男人慢慢地向着刘家二小姐围了过去。 处于烦闷中的女子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而等她发现自己(身shēn)边的丫鬟消失不见,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自己也被捂住了嘴。 几个男人人高马大,将刘家二小姐挟持在中间,外人几乎看不到她的(身shēn)影。 她的挣扎对于这些(身shēn)强力壮的男人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 林雨儿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下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敢不敢那么对我!” 说罢,她快步跟了上去。 刘家二小姐被那几个男人拖到了一个僻静的园子里。 那园子有传闻闹鬼,就算是白(日rì)也无人敢进。 所以短时间内,并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 刘家二小姐被扔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你们这些狗东西,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竟然敢……啊!”话还没有说完,刘家二小姐就挨了一脚。 “我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有银子就行了!”几个男人将她(身shēn)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而搜(身shēn)时的手感让他们不由得起了色心,想要对刘家二小姐图谋不轨。 “这脸不怎么好看,(身shēn)子倒是很不错。好久没开荤了,不如就尝尝着千金小姐是什么味道。”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七章 英雄救美 “你们这些畜生,本小姐(身shēn)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你们给拿走了,你们居然还要打本小姐的主意!”刘家二小姐也不是个好惹的,抬脚又踹又蹬,一双手还不停地往前挠,将其中一个人脸都挠破了。 “这(性xìng)子,我喜欢!”可她这样不但没能让那几个男人退缩,反而将自己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林云染在屋顶上看(热rè)闹,没有半点要去救人的意思。 而林雨儿抓着这时机,在外头喊了起来,“二小姐!刘二小姐!你在哪儿?” 刘家二小姐听到有人喊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在这里!” 林雨儿快步走过去,一脚将门踹开,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rì)之下绑人!” 按着她之前的设想,此刻这几个男人应该惊慌失措地逃走,而她则会成为刘家二小姐的救命恩人,且还知道她被几个男人掳走的秘密。 刘家二小姐不但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对她(爱ài)答不理,甚至还有可能对她听之任之。 可一切并没有如林雨儿想象的发展。 那几个男人看了一眼她的(身shēn)后,发现并没有一个人跟着她,一把将她则拖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你这是做什么?”林雨儿哪想到他们会这么做,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 “做什么?当然是逍遥快活了。”话毕,林雨儿就被扔到了地上。 这些男人不太懂得怜香惜玉,所以林雨儿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林雨儿?方才是你在找我?”刘家二小姐看到林雨儿,正要感动,可一想到她们两个人的处境,就伤心起来,瞪着那几个男人,“你们这些狗东西,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们原本就打算做了这一票就离开京城,不管你爹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会抓着我们的。”几个男人丝毫不怕她的威胁。 “我们不是说好……”林雨儿看到他们这样子,知道他们不是在演戏,而是要来真的,怕得不行。 “说好?说好给我们三百两银子,让我们把刘尚书的二千金绑了来,再让你来个英雄救美?”其中一个男人嗤笑一声,“三百两银子就想让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们要是对价钱不满意,不是还可以商量吗?”林雨儿不太明白,他们既然觉得三百两银子不够,为什么没有再和她商量,而是一口答应下来了呢? “商量?你这一(身shēn)穿金戴银的,怎么都不会下了五百两,更不用说刘尚书的二千金了,她一(身shēn)上下只会更值钱,我之所以那么轻易就答应,就是因为如此。”男人回答。 “原来,你们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着我说的来做!”林雨儿没想到这几个男人如此狡猾,一开始就打 算抢了她和刘家二小姐(身shēn)上的值钱的东西。 恐怕,还不止如此。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的东西,让林雨儿不由得抖了抖。 “按着你说的做?你算什么东西?”男人走到林雨儿面前,将她那碍事的棉衣脱下扔到一边,而后将她(身shēn)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刮一空,还从她的衣服上撕了布条下来,用来捆住她的手脚。 裂帛之声和林雨儿惊恐的尖叫不绝于耳。 刘家二小姐在一旁冷眼看着,“原来是你害我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你这害人精,就说我之前怎么看你都不顺眼,想来是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 林雨儿听了她的骂,也不还嘴,浑(身shēn)颤抖地对几个男人说道:“你……你们手上不是已经有她了吗?就放……放过我吧!你们想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们就是!” “我能拿出来的银子比她多!你们不如放了我,我保证,我离开这里,半个字都不会说。你们要的银子,我让人送到这里来,一分不少。”刘家二小姐往林雨儿脸上呸了一声,为自己求饶起来。 “我们若是要十万两,你也能给?”几个男人哈哈大笑,“可惜,今天给再多的银子,都不如让我们爽一爽!” 他们哪里会相信这两个女人说的话? 真把人从这里放走了,哪里还能有银子拿,怕是连命都没了。 所以,他们只想好好爽一爽,然后带着抢来的银子离开京城,躲上一段时间。 “不要!”刘家二小姐被推倒在地,手脚也被绑了起来,眼看两个人就要遭遇毒手,突然,门被推开了。 几个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们今天这运气可真是不错,竟然又来了一个女人。” “还是个比这两个女人都漂亮的。” “可惜她(身shēn)上没有多少金银首饰,不然还能赚上一笔。” 林云染冷冷一笑,“你们现在把人放了,还来得及。若是等我动手,就晚了。” 几个男人闻言,笑得更加放肆了,“就凭你,想从我们手上救人?” 他们一步步走过去,就在快要接近林云染的时候,只听一记鞭响,一声惨叫,为首的男人痛苦地捂着膝盖,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几个人也未能近林云染的(身shēn),也被鞭子击中膝盖,倒在地上嚎叫。 “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将几个男人绑在了一起,而后走向了刘家二小姐和林雨儿。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雨儿丝毫没有被救的喜悦。 此刻的她衣不蔽体,只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游园会人多,想图个清净,就到这里来避一避,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事。你说说你,怎 么这般不让我省心?你(身shēn)边的丫鬟都哪儿去了?是不是该扔出府换新的了?” 林云染一副无奈的样子,像极了对自己妹妹四处闯祸无计可施的姐姐。 “我可没有求你来救我。今天的事,你若是说出去,丢的可不只是我的脸,还有林府的脸。这可是你最看重的东西。” 林雨儿却不忘威胁她。 “你放心,我自是不会说出去。” 但却不是为了你。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磕一百个头 如果这里头只有林雨儿一人,林云染必然不会进来救她,也不会有看(热rè)闹的心(情qíng)。 她只会转(身shēn)就走。 但这里头还有刘家二小姐,她不能不管。 那些传闻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斟酌,她不能因此就判定了她的罪。 再说,若是自己能成为她的救命恩人,以后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你们认识?”刘家二小姐听救人者和林雨儿说话的语气,登时眉头一皱。 林雨儿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救人者能好到哪儿去? “我还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因为你,我表妹才有如此危险?”林云染转头看向(情qíng)况比林雨儿稍好一点的刘家二小姐,也皱了眉。 “因为我?那可真是笑话了!明明是她想要算计我,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被这几个男人给算计了!还差点连累我!”刘家二小姐怒道。 “表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云染看向林雨儿,语气里都是惊讶。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别管了。”林雨儿说着,扭动了一下(身shēn)子,“还不快解开我(身shēn)上的绳子?” 林云染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而解开了刘家二小姐(身shēn)上的绳子,还将她的大氅拿来披在了她(身shēn)上,“若真是表妹连累了你,我向你致歉。” “你叫她表妹,她又说你在乎林府的脸面,莫非,你就是林云染?”刘家二小姐盯着她看了半晌,拢了拢(身shēn)上的衣服,才问道。 “没错,我就是林云染。你是谁?”林云染一副不知道自己名声这么大的样子。 “我是刘明湘,刘家的二小姐。”尽管知道对面的人就是传闻中厉害得不行的林云染,刘明湘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今(日rì)的事,你若是不能保密,别怪我爹对你林家不客气!” 这脾气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 “刘二小姐尽管放心,就算是为了我林家的颜面,我都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的。就是不知道,这几个人,你想如何处置?”林云染转而看向门口的人。 “我要的,只是我的颜面。你林家的颜面,和我没有关系。更不用说,你这表妹和这几个人原本就是一伙的,只是她没料到这几个人丧心病狂,连她都不打算放过罢了。”刘明湘冷声说道。 林云染面露为难之色,“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的表妹与这几人一同受罚?” “不要!”林雨儿怎么都没想到,刘明湘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云染为了林家的面子不会让她有事,但刘明湘若是插手了,结果会如何,就很难说了。 怎么说刘明湘都是刘尚书的千金,还是魏大人的准儿媳,林云染怕是不敢惹她不快。 “不要?”刘明湘两步走到林雨儿面前,揪着她的头发狠狠给了她两 巴掌,“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忍受这样的屈辱?” 林雨儿的脸一下就肿了起来,可她此刻手脚被绑着,没法逃脱,要是真的惹恼了刘明湘,说不定还会被来个假戏真做! 那她这一生可就完了! “明湘姐姐,都是我的错。可我原本只是想将你从他们手里救出来,让你对我心存感激,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明湘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林雨儿的手脚还绑着,但还是笨拙地磕了个头。 “饶了你?你给我磕一百个头,我就原谅你。磕一个数一下。”刘明湘解开了林雨儿手上的绳子,让她能将头磕得更响一点。 林雨儿的手一得解脱,哪里还想着磕头?立刻就将自己脚上的绳子解开,想要跑出去。 刘明湘没有去追,而是将她的大氅捡起来,拿在了手里,“从这里出去,游园会里全都是人,你穿成这个样子……” 林雨儿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听到她这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如今她这(身shēn)上的衣服勉强能遮住,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方才受到了欺负。 林雨儿浑(身shēn)发抖,咬了咬牙,转(身shēn)走了回去。 她想要将大氅从刘明湘的手里夺过来,但她哪里是刘明湘的对手? 刘明湘将林雨儿踢翻在地,踩在她的脸上,“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 “我磕!一百个头,我磕!”林雨儿生怕刘明湘会将她扔在这里,和那几个男人一起。 刘明湘冷笑一声,松了脚,走到一边,将林雨儿的大氅垫在桌子上,坐了上去。 林雨儿咬着牙跪在她面前,磕一个头数一声,才磕了一半,她的额头就已经满是血污。 “若是不想林家的生意出什么问题,就别开口。”刘明湘看到一旁的林云染想要开口,冷冷说了一句。 “刘二小姐,表妹她是做了错事,该罚。但我也救了你,不是吗?报了仇,也该报恩不是?”林云染可不在乎林家的生意。 刘明湘能动摇的只有那老妖婆手里的生意,根本动不了她手里的。 有人愿意给老妖婆制造麻烦,她求之不得。 “不行!这一百个头,她一定要磕完!如果你再多说半个字,我可就要认为你也和这件事有关了!”刘明湘果真如传言中一样不可理喻。 林云染都有些后悔救了她。 “不管你怎么想,人我都要带走。不管你想怎么对付林家,我都无所谓。你不过只是一个尚书之女,还没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 说罢,林云染将林雨儿从地上拽起来,将(身shēn)上的大氅脱下,裹在她(身shēn)上,将她带了出去。 刘明湘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气得直跺脚。 她将那几个男人狠狠揍了一顿出气, 被打晕的丫鬟找过来,看到这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刘明湘让她回去报信,刘府的人过来,将几个男人带走了。 “把他们的命根.子废了,再废了一条腿,扔到荒郊野岭去!”刘明湘吩咐了一句,就去了刘尚书的书房。 刘尚书正在处理公务,看到她来,眉头一皱,“你又惹什么祸了?” “爹,你可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刘明湘含泪将今(日rì)发生在她(身shēn)上的事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当真以为林云染那么好心? 刘尚书闻言,不由震怒,“岂有此理!不过是个皇商之女,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看她这生意是不想做了!” “爹,我就知道你会为女儿出气的,你这就去断了林家的生意,让她登门来跪着向我求饶!我要她把那剩下的五十个头磕完!”刘明湘说罢,开心地从书房离开,却没有看到刘尚书那(阴yīn)鸷的神色。 若不是还想让她嫁入魏家,拉拢中书令,刘尚书肯定一巴掌就过去了。 这样的丑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哪里还能嫁给魏贤? 先前那些事压下来就费了他不少力气,如今还要四处惹麻烦! 这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 刘尚书揉了揉眉心,把管家喊进了书房里,让她着手给林家出点难题。 而另一边,林云染已经扶着林雨儿回了林府。 林雨儿对她并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怀疑她是故意拖延时间,没有早点进去相救,才使得自己在慌乱之下说出了真相,白白磕了五十个头! 林云染原本也没打算让她有什么感激之(情qíng),把林雨儿带回来,不过是为了让刘明湘煽动刘尚书对林家下手罢了。 林雨儿甩开林云染的手,兀自走向自己住的院子。 可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被拦住了。 “我救了你,你一个谢字都没有也就罢了。我为你受冻这么长时间,我的大氅你总得还给我吧?”林云染说罢,没等她回答,就伸手将她(身shēn)上的大氅拔了下来。 “啊!”林雨儿衣不蔽体,下意识地捂住了(胸xiōng)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游园会!” “那你也该庆幸我出现了,要不然,现在的你可就不是完璧之(身shēn)了。你应该不想自己被找到的时候,是那样的场景吧?”林云染冷笑。 林雨儿浑(身shēn)一僵,是啊,要不然林云染去了,她和刘明湘今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会出手,也只是为了林家的名声而已,又不是真的想救我。”她咬着牙反驳了一句。 “可就算我是为了林家的名声,你也改变不了我救了你这个事实,不是吗?”林云染将大氅拎在手里,转(身shēn)走了。 尽管林雨儿用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间,但路上还是不免被许多人看到了她那狼狈的样子。 流言很快就在林府传开了。 林老夫人听了消息,立刻去了林雨儿的院子。 尽管林雨儿已经沐浴更衣,还换了一(身shēn)新衣服,但她脸上的伤痕却比之前还清晰了几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老夫人忍着怒气问道。 来之前她还在想,那些流言说得太过夸张了,可看到林雨儿这副样子才明白,她比传闻中的还要难堪。 林雨儿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发生的事(情qíng)说了。 “若不是那((贱jiàn)jiàn)人跟着你,你怕是名节不保!你怎么能这么蠢?那些混混都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你居然还妄想他们能为了这么一点银子为你冒这样的险!” 林老夫人知道她蠢,但没想到她娘离开林府之后,她变得更加愚钝了,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哪里知道他们会是这样的人?不过,我这不是没事吗?不管是刘明湘还是那((贱jiàn)jiàn)人,都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根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林雨儿想得很简单,觉得她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没什么可担心的?”要不是看她的脸已经够肿了,林老夫人必然会再给她两巴掌,“你当真以为林云染那么好心救你回来?” “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雨儿看着(阴yīn)沉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让你遭那几个男人的毒手,是为了林家的面子不错。但她没让你磕完那五十个头,为的却不是林家的面子。得罪了刘家二小姐,生意怕是要难做了。”林老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却也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林家的生意,她不是最在乎的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林雨儿不太明白。 “她在乎的是林家的面子,而非是林家的生意。因为林家的生意如今在我手上。若是我经营不善,造成了损失,她正好可以借机将生意要回去,以后再想从她手里拿过来,可就难了。”林老夫人气得不行,“你为什么不把头磕完再走?” “我……我哪里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我还以为她真的想救我呢!”林雨儿咬着嘴唇,分外委屈。 “算了,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指望你。看来,还是早(日rì)将蕊儿和峰儿接回来的好。”林老夫人说完,转(身shēn)气呼呼地走了。 林雨儿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shēn)冰凉。 她就这样成为了一颗弃子? 明明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祖母怎么能放弃她呢? 都是林云染的错! 林雨儿起(身shēn),向着(春)风苑而去。 “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能不能说出来来奴婢也高兴一下?”羽灵看到林云染从回来起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容,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句。 “等下你就知道了。”林云染看到林雨儿出现在门口,勾唇一笑,“表妹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林雨儿还记得自己之前在这里受过的罪,所以她没有踏入房间一步。 “((贱jiàn)jiàn)人!”她指着林云染,双眼圆瞪,怒气冲天。 羽灵一听到这两个字,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啪啪”给了林雨儿两耳光。 “你!”林雨儿下意识地就要还手,可羽灵退到了房间里,她不敢进去,只能在门口指着羽灵骂, “小((贱jiàn)jiàn)蹄子,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在这房里待着!” “表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要不要喝杯茶压一压?”林云染将手边的茶拿过去,递给林雨儿,却没忘在她伤口上撒盐,“可是被祖母抛弃了?” 能让林雨儿发这么大脾气,眼里又是怨又是恨的,除了那老妖婆将她扔了,林云染想不出别的事。 那老妖婆还真是如林云染想的一般薄(情qíng)。 只是,她如今只剩下了这颗棋子,扔掉了,之后的棋局怎么走? (本章完) 第三百章 找茬的人来了 林耀宗可是靠不住的。 老妖婆肯定也没想过依靠她。 难不成,她要将那两个人接回来? “林云染,你可别得意。很快,蕊儿和峰儿就会回来了。他们两个到了这里,你的好(日rì)子就该结束了!”林雨儿一想到这两个人,心头就分外嫉妒。 祖母疼(爱ài)三叔,连同三叔的儿女都一并疼(爱ài)。 他们两个可以跟着名师出去游学,她却只能被困在这府中。 “游学不是还没结束吗?这就要回来了?”林云染还真许久没见过林蕊儿和林一峰了。 他们两个要真是回来,林府必定会(热rè)闹许多。 “怎么,你怕了?”林雨儿听到她这么问,还以为她怕了,不由得意起来,“怕也没用,他们回来以后,你手里的一切,就都保不住了!” “怕?好像该怕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吧?我怎么记得,你和他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就你这脑子,怕是他们回来还不过两(日rì),你就会被他们扔到江里喂鱼了吧?” 林云染的话让林雨儿抖了抖。 林蕊儿和林一峰,就是两个小恶魔,年纪不大,却一肚子坏水,他们在府里的时候,这林府就没有安宁过。 最关键的是,除了自己的爹娘和祖母,林府剩下的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他们整蛊的对象,他们以此为乐,乐此不疲。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可别忘了,你以前被他们吊在树上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的事。那之后你大病一场,差点就没命了。”林雨儿提起了旧事。 林云染自然记得那个晚上,她被吊在树上,无论怎么哭喊都没有人来救她,最后把嗓子都给哭哑了。 之后一连病了半个月,才慢慢好起来,随后的半年时间,都时常做噩梦能到那一(日rì)。 “我当然记得了。我还记得,我爹狠狠地惩罚了他们。”林云染想到林老爷那时候(日rì)(日rì)守在她(身shēn)边,一双眼睛红肿不已,却也不肯去休息,一直都觉得是他没有能将她照顾好。 “惩罚了又如何?他们还不是明里暗里对你下手?你上当的次数可比我多多了。”林雨儿想到林云染过去出的那些丑,心(情qíng)愉悦了不少。 “那都是以前了。这次他们回来,谁玩儿谁,还不一定呢。如今的他们可是连我的房间都进不来。”林云染提醒她。 林雨儿听得一怔。 是啊,她怎么忘了,如今的林云染,不是以前的林云染了呢? 纵然是林蕊儿和林一峰,都难是她的对手了。 “那我们就等着瞧好了。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他们厉害!”林雨儿转(身shēn)走了。 羽灵在房间里转悠,差点碰到了机关。 “怎么,你也觉得本小姐对付不了他们?”林云染看出了她的紧张,不 悦地问道。 “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蕊儿小姐和峰少爷着实,着实不好对付,奴婢有些担心。”羽灵可是见识过那两个人的厉害。 他们简直就是两个魔头。 “他们之前欠了我不少,这一次,我一并拿回来。”林云染早就想会会这两个小魔头了。 原以为还得再等上半年,等到他们游学结束,没想到林老夫人这么等不及,这就要让他们回来。 “别说这房间里,就是我手上的任何一个机关,他们都对付不了。”林云染左手缠着勾锁,右手缠着鞭子,针囊被设计到了鞭子上,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们诡计多端,小姐还需小心应付。”羽灵还是不放心。 “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只是有些担心你和月儿。尤其是月儿,就她那傻傻的样子,很容易上当。你平时得多盯着她点。” 再过半个月,她就要去雪山之巅了。 不留在府中,心中难免就会有牵挂。 “小姐放心,奴婢会多盯着点月儿的。”羽灵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林家的米面铺子就来了不少人,说铺子里卖的是长霉的陈米,吃坏了肚子。 林云染原本以为是刘尚书在故意找茬,但到铺子里一看才发现,那里卖的竟然真的是陈米! “这是怎么回事?”林云染厉声问道。 掌柜的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 “祖母吩咐的?她费尽力气将生意从我手里夺过去,就是为了赚这样的黑心钱?”林云染一句话,就将自己撇清了。 “大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做。你千万不要赶我走,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听老夫人的话了!”掌柜的看到林云染这般动怒,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原以为老夫人的吩咐林云染也是默许了的。 但如今看来,林云染根本就没有默许过。 “如今林家只有西郊的度假山庄和脂粉铺子的生意归我,其余的都是祖母在管。你的去留,我不能决定。”林云染转头看了一眼来闹事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这事可有老妖婆折腾的了。 她来这里,是为了撇清自己。如今的她和林家的生意没有任何关系,这陈米当新米卖的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剩下的,她不会管了。 “祖母还没来吗?”林云染眉头一皱,拿出一锭银子来,给到闹事的人手上,“不管怎么说,先治病要紧。这件事,等掌管生意的人来了,定然能给你们一个交代。” 林云染吩咐掌柜的照顾好这一家子,就转(身shēn)走了。 “难怪会出这样的事,原来生意又落到林家老夫人手上了。” “那老夫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回来,竟然从外头带了个男 孩回来,非说那是林老爷的儿子。这林老爷对原配夫人有多深(情qíng),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里能在外头有个孩子?” “可不是?林老夫人借着那孩子得到了林家的生意,这才多长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乱子!林家怕是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林云染听着这些议论,不由勾起了嘴角。 这些人里,有几个人她特意找来的。为的就是挑起话头。 只要话头有了,自然会有人顺着说下去。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他前途无量,你高攀不起 “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好像你们是我们家里人一样。我们林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管了?”林雨儿走过来,想看看林云染的笑话,哪知道一过来就听到这些人说自家祖母的不是。 她想要重新得到祖母的心,自然得好好表现一下了。 谁知道她话音才落,就听其中一个人回道:“那林家的事和你也没有关系吧?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把林雨儿噎得不行。 “那((贱jiàn)jiàn)……我表姐呢?她不是该在这里处理问题?怎么没见着?”林雨儿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林云染的踪迹。 “林大小姐已经走了,她说,如今林家的生意都归林老夫人管,所以这件事也该老夫人来解决。” 林雨儿一听就懵了。 她竟然不管? 就这么把问题扔给祖母,不怕林家的脸面保不住吗? 不过,她都说如今林家的生意和她没有关系了,这件事怎么都不会算到她头上。 说来说去,林云染在乎的哪里是林家的脸面? 她在乎的不过是她自己的脸面罢了。 “表小姐,老夫人可过来了?”掌柜的一看到林雨儿,就跟看到救星了一样。 “这么一点小事,祖母怎么会亲自过来?”林雨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祖母一听到林云染去处理了,就没有出门的打算了。 哪能想到林云染到了这里才甩锅呢? 不过她要是不到了这里才甩锅,怕是这黑锅她就要背定了。 可真是够狡猾的。 “可要是老夫人不过来,这……这要怎么办才好?”掌柜的一听老夫人不来,两眼一黑。 原本就是按着老夫人的吩咐做的生意,出了问题居然不来处理,可就苦了他了! “你看着办不就行了?”林雨儿才懒得管那么多,反正这事和她也没有关…… 想到这里,林雨儿心头一凛。 这会不会是刘尚书让人搞的鬼?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事还真和她有关,而且是因她而起。 她还以为刘明湘只是说说而已。 哪知道今天林家的生意就出事了! 林雨儿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往冯府去了。 这时候她哪里还敢回林府?只能去找自家的娘商量个对策。 冯氏有阵子没见到她了,看到她这一脸的狼狈,不由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雨儿将来龙去脉说了。 “你怎么这么蠢?就算是要找人,也得找自己信得过的人才是,哪里能随便找几个地痞无赖?”冯氏一听到她这么说,只觉得这女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娘,你快给我想个办法,不然我回去,祖母怕是不会放过我。”林雨儿只想得个补救的法子,能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纵然你犯了错,但你祖母(身shēn)边只有你一个了,她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好好认个错就行了。”冯氏倒是不觉得这事有那么严重。 毕竟那人也不是故意来找茬,米面铺子里卖的就是陈米,就算不是今天被发现,明天也有可能被发现。 “娘,我如今在祖母心里哪里还有位置啊!她都要把蕊儿和峰儿接回来了。这一关要是过不去,恐怕连我都要一并被撵出来。” 林雨儿最怕林老夫人会将她扔给刘明湘处理,到时候怕不是磕一百个响头就能被放过的了。 昨天她还以为林云染真的是好心救她。 谁曾想却反过来被她给摆了一道。 她怎么能相信林云染对她的好呢? “那老太婆居然要把蕊儿和峰儿接回来?”冯氏一听,不由怒从心起,“那两个小魔头有什么好的,让她那么念念不忘?” “要是他们真的回来了,祖母可就看不到我了。要是没有祖母帮忙,以我如今这(情qíng)况,哪里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林雨儿蓦地起了杀心。 “就算有她帮你,你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再说,你怎么可能是那两个小魔头的对手。你还是老实一点,别给自己惹祸。”冯氏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 可她去惹那俩小魔头,纯粹就是去送死。 “娘,你说,我还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林雨儿不甘心。 “当初我让你嫁给你表哥,你不肯,说他是个穷酸的书生,不会有出息,而今你表哥高中状元,以后前途无量,你却高攀不起了。” 冯氏很是后悔自己当初手段没有强硬一点。 要是林雨儿嫁给了冯瑞,过几年说不定都能成为诰命夫人。 哪里还会和如今这般任由人欺负! “娘,你帮我想想办法行不行?瑞表哥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吗?我之前拒绝他,他生气归生气,总不会一直都不原谅我是不是?”林雨儿拽着冯氏的手臂。 冯氏沉吟半晌才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就算祖母因为今(日rì)发生的事刁难我,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林雨儿美滋滋地离开了冯府。 林云染坐在茶楼里,原本想看着林雨儿求助无果那一张脸会有多难看。 结果看到的却是她一脸笑意的样子。 冯氏难不成真给她出了什么好主意? 林府门外(热rè)闹非凡,那几个人在铺子里没能得到掌柜的什么回应,就到林府门口来闹了。 结果林老夫人跟缩头乌龟一样,任由那些人在外头闹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现(身shēn)。 还想把脏水泼到林云染(身shēn)上。 “要不是我一听到消息就去了铺子,将事(情qíng)说清楚了,恐怕还真要被这老妖婆算计一道。”林云染庆幸自己的反应够 快。 她没有从前门进去,而是绕到巷子里,飞(身shēn)上了屋檐。 一路到荷花苑,还没在屋顶上站稳,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 林老夫人下手,从来都不留(情qíng)。 就连林雨儿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半个字都还没说,就挨了打。 可一想到不久之后她就能嫁给表哥,把在这里受的苦都还回去,她又将怨恨咽下去了,转而摆出了一副认错的样子,“祖母,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去给刘二小姐道歉!”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你这个逆女 屋顶上的人听到这一句,差点没笑出声来。 之前磕一百个头或许还能得到谅解。 但现在很显然已经太迟了。 刘明湘可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xìng),(身shēn)上还有那么多血腥的传闻,林雨儿再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恐怕就得脱层皮,更不用说被林老夫人亲自送过去了。 “祖……祖母,不过就是……就是陈米的问题而已,那((贱jiàn)jiàn)人赔了银子,祖母再赔些,这事不就过去了吗?”林雨儿都没想到林老夫人竟然真的想把她丢出去挡祸。 这祸是她惹来的没错,但陈米的事可是这看东西自己弄出来的,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你以为赔银子就行了?你要是不给刘家二小姐道歉,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林老夫人都没想到刘尚书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可是祖母,要是你把我扔给刘明湘,我怕是……怕是无法活着回来了!”林雨儿哭得梨花带雨,但林老夫人却没有半分同(情qíng)。 “我让你去就去,别以为你躲就能躲得过去。不管刘家二小姐怎么对你,你都得给我忍着。谁让你非得去惹她的?要是你没有惹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说罢,林老夫人给(身shēn)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刻就走过来,将林雨儿往外面拖。 “祖母!”林雨儿奋力挣脱,跪在林老夫人面前,“我娘说,要让我嫁给瑞表哥,要是我真去了刘府,怕是再也没法嫁给他了!” 林老夫人听到她这么说,沉思了半晌,对自己打人摆了摆手。 “当初他求娶你,你一口回绝,如今倒是想嫁给他了。”林老夫人自然记得当初发生的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却分外后悔。 谁能想到冯瑞居然能高中呢? 林云染听到林雨儿的话,差点没站稳。 难怪她从冯府出来一脸(春)风得意,原来是因为冯氏答应了会让她嫁给冯瑞。 “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错。不过,冯瑞不一定还看得上你。”林云染看着林雨儿跪在地上的(身shēn)影,在心头冷笑了一声,转(身shēn)走了。 一直到(日rì)落,门口闹事的人才离去。 林雨儿不去刘府道歉,这事怕是不会轻易过去。 明天,怕是有更好的戏能看。 林老夫人或许会因为林雨儿有可能嫁给冯瑞心软一时,但这问题,终究要解决。 半夜的时候,林家的绸缎庄就出了事。 三个绸缎庄,同时着火,里面的所有东西,付之一炬。 林老夫人听到消息,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她急忙找到林云染,让她带着林雨儿去刘府,给刘明湘道歉。 “不去。”林云染淡然地用两个字回绝了。 林老夫人抬手就要打人,林云染抓住她的手腕,冷冷说道:“该去的人不是祖母吗?以祖母这年纪,过去倚老卖老一番,刘尚书也要怕三分不是?” “你当初不是答应你爹,要保护好林家的产业?如今林家接二连三出事,你却隔岸观火,你对得起你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一切吗?”林老夫人只能将林老爷搬出来压她。 “我是答应过我爹,会保护好林家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我爹若是看到我今(日rì)的成就,不但不会怪我,反而还会引以为豪。倒是祖母,要是我爹看到林家的家业在你手中变成了这样,怕是会难过。” 若是以前,林老爷绝对是林云染的死(穴xué)。 林老夫人也是因为拿捏着这一点,才将林家的生意一点点从她的手中夺去,让林家一步步走向衰落。 如今大林云染,不会再受她半分威胁。 “你这个逆女!逆女!”林老夫人拍着(胸xiōng)口,一副愤恨到极点的样子。 “祖母,你没事吧?”林雨儿看到她这样子,赶紧冲过来将她扶住,“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惹了这乱子,祖母也不用来这里求表姐了。” 这话看似是在劝慰,可林雨儿却故意将“求”字咬得很重。 林老夫人听到,更生气了,“若是你今(日rì)不去,我就将你娘的牌位从祠堂里扔出去!” “祖母若是不怕下人们在背后嚼舌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想,我娘肯定不会怪自己的。”林云染淡然说完,回到了房间里。 林老夫人追过去,正要往里走,就被林雨儿拦住了,“祖母,她的房间里都是机关,你还是别去了。万一受伤了就不好了!” “受伤?她若是真让我受了伤,明(日rì)京城的人就都会知道,她是个不孝女了!”林老夫人说着,就要进去。 林云染却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目光一直都在手中的账本上。 林老夫人还以为这么说会有用,可对面的人没有半点表示,她却先犹豫了。 要是真的进去了,恐怕多少都得吃点苦头。 但要是吃点苦头能让这次的危机过去,也是划算的。 总比她跟着去刘府道歉的好。 刘明湘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招数为难她。 这么想着,林老夫人往里走了一步。 脚下的木板动了一下,吓得她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被门槛绊住,差点摔了。 还好林雨儿做好了准备,伸手扶住了她。 “放开!”可林老夫人却不领(情qíng),林雨儿的手才伸过来,她就不悦地说了一句。 林雨儿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放开了。 林老夫人跌倒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就这假摔水平,还好 意思在我这里来摔?”林云染简直都不想理会她。 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方才那动作有多假。 不想伤到自己却想讹人,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林云染,你这个不孝女,如今林家有难,你居然不愿意解决。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林家被毁吗?”林老夫人硬着头皮继续哭道。 “反正林家的生意做好了,也是为别人做嫁衣,何不干脆不管呢?这样我心头还能畅快一些。”林云染看到她这样子,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给她太多面子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登门道歉 要真给了她面子,她还不知道得寸进尺到什么样子。 “你这是什么话?林家的家业是你爹留给你的,你理应管好,说什么为人做嫁衣的话?”林老夫人心虚地回道。 林云染可真是一点都不好骗了。 她这样子,明显是铁了心不想要林家的生意了。 但凡她还有一点在意,都不会这般不放在心上。 看来,她是不想争了? 可就这么放手,一点都不像是她的作风。 这其中必然有别的(阴yīn)谋。 “祖母需要我的时候,林家就是我的。祖母不需要我的时候,就会将我扔到一边去。上过一次当就足够了,哪里还能回回都上当,这世上有这么蠢的人吗?”林云染冷然道。 林老夫人的脸上越发挂不住了,哭得也更为伤心。 “祖母,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去查查看,那三家绸缎庄,有几家是我们的。或许损失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呢?”林云染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没有再说话。 林老夫人听得糊涂,绸缎庄明明都是林家的,她这意思怎么好像绸缎庄被谁卖出去了一样? 她急忙回到荷花苑,将账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上头竟然有被人涂改的痕迹。 先前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被涂改的几处,有两处都是绸缎庄。 她立刻将账房叫了过来。 账房看到她这(阴yīn)沉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说:“这两家绸缎庄,早在十天前就被三爷卖了。银子都被三爷拿去花了。他让我们每(日rì)在给老夫人的账本上动手脚,让老夫人看不出问题来。” “老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林老夫人痛心疾首,但同时又不免有几分欣慰。 至少损失不算是林家的了。 “看来,祖母并不打算怪罪三叔?”林云染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林老夫人脸上那复杂的神色。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林老夫人不能怪罪自己的儿子,自然要将怒火都发到林云染(身shēn)上。 “我哪里知道祖母手里的账本有问题?我还以为祖母心疼三叔,任由他糟蹋我林家的铺子呢!毕竟要不是祖母纵容,他如何能拿到房契?”林云染冷笑着指出了关键。 林老夫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是啊,要不是她对小儿子的纵容,他如何能拿到房契,将铺子卖了呢? 这两个铺子,连同里面的东西,起码能卖一万两。 那些银子怕是都已经被他给挥霍了。 “这怎么能算是糟蹋呢?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吗?他将这两间铺子卖了,换了银子,如今这铺子被火烧了,损失不就不是我们的了吗?” 林云染听了她的话,不由在心里呸了一声。 这两个 铺子都是她买下大,这损失都是她的! 不过,这点损失,比起当初她买下铺子的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因为她买下这两间铺子,花了还不到五千两。 林三爷实在是太好骗了。 轻轻松松就让他((贱jiàn)jiàn)卖了手里的铺子。 “祖母可真是好算计。只怕是买了铺子的人追究起这铺子被烧毁的事,会引出不少麻烦。那时候祖母恐怕就笑不出来了。”杜言薇提醒她。 林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才买了铺子十来(日rì)就遇上这样的事,谁都会觉得晦气吧? 要是真的追溯原因,告到了官府去,这件事就复杂了。 要不是林雨儿说她会嫁给冯瑞,林老夫人肯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了。 但如今,她却还不能放弃林雨儿。 为今之计,只能去和买下铺子的人商议赔偿的事,让他们千万不要去告状。 “快准备马车!”林老夫人匆匆忙忙站起来,往外头走去。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她的人,应该能敲林老夫人不小一笔银子。 等林老夫人回来,就该带着林雨儿去登门道歉了。 “该来的,总是逃不过。”林云染走过林雨儿(身shēn)边,轻笑着说了一声。 林雨儿浑(身shēn)一颤。 尽管她还不知道林老夫人到底是去做什么,但她心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林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浑(身shēn)都是煞气。 谁碰到这样的事能不生气? 还以为那两个铺子不属于林家了,她的损失能少一些。 哪知道还得花银子去摆平他们告状的事。 而那个人又恰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要她给二万两银子才肯闭嘴。 林老夫人好说歹说不成,最后又哭又闹,才磨成了一万五千两,只觉得(身shēn)心俱疲。 这件事要还是不能解决,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找回来。 林云染看林老夫人这样子就知道她必然是大出血了。 她不由分说地让人拽着林雨儿,拖到了马车里,往刘府去。 林云染跟在后头,跟着一块儿去了。 林老夫人看到她来,却没有多高兴。 因为她知道,林云染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看笑话的。 “祖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进去,我还要嫁给表哥,你忘了吗?刘明湘肯定不会放过我,我……”林雨儿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在刘府门口直呼刘明湘的名字,被门口这些人听到了,往里头一传,别说是道歉了,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林雨儿被打懵了,没有再说半个字,任由林老夫人将她带了进去。 “只要你按着我说的做,她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林老夫人在她 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但这样的安慰却不能让林雨儿的心平静下来。 她一想到要见刘明湘,就浑(身shēn)不舒服。 而刘明湘听到消息,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了。 她特意让人将院子里其余能坐的东西都撤走,只留了一把椅子给自己坐。 端着茶杯耐心地等林家的人前来。 “二小姐,千错万错都是雨儿的错,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哪里值得你花这么多力气?”林老夫人这低声下气的姿态,实在是难看到,林云染差点就笑出了声。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剩下的,明天再来 “要是我不花那么多力气,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们?我不过就是想让她诚恳的道歉而已。”刘明湘淡淡说道,一双眸子看不出什么(情qíng)绪。 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让林雨儿忐忑了。 “道歉,这就道歉。之前雨儿还欠着五十个响头,这就给二小姐磕了。”林老夫人说着,按着林雨儿跪在了地上。 林雨儿不太愿意,但这种(情qíng)况,她也没法逃脱了。 所以只能磕了头。 一声又一声,头撞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是不是忘记数数了?”都磕了十来下,刘明湘才开口问了一句。 林雨儿浑(身shēn)一僵。 难道她方才白磕了? “没有数数可不算,重新来。”果然,刘明湘不肯认她才磕的那些。 林雨儿的指甲嵌进掌心里,却也只能忍。 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看来一点都不假。 想要忍下来可真不是容易的事。 “好,我重来。”林雨儿一字一句地说着,重新开始磕头。 才数到一半,刘明湘就站了起来,“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来。” “你说什么?”林雨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刘明湘实在是欺人太甚了,竟然让她明天还到这里来受这样的羞辱。 “我想我我说的话你听得很清楚,不需要我重复给你。如果你想知道那些男人的下场,我倒是很乐意说给你听。” 或许是刘明湘的语气太过冰冷,林雨儿惊恐得半晌都没有说一个字。 那些男人落在刘明湘手里,还能是什么下场? “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样,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会发生什么。”刘明湘说完这句,转(身shēn)进了房间。 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林雨儿战战兢兢地从地上起来,抓着林老夫人的手担心地说道:“祖母,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她根本就不肯放过我!” 早知道会是这样,她不如前(日rì)就将那一百个头磕完,这样或许刘明湘还能大发慈悲。 如今得罪了她,以后的(日rì)子都不好过了。 她要是一直不肯放过林家,自己岂不是要(日rì)(日rì)来这里受辱? “你放心,她会放过你的。毕竟有错的并不只有你一个。”林老夫人说完,拽着林云染到了房间门口,踢了一下她的膝盖。 林云染有所防备,所以并没有中招。 “二小姐,雨儿是被她强行带走的,不是她自己想走。那(日rì)的事,到底是谁做的,还不一定呢。”林老夫人在林府里颠倒黑白也就罢了,居然还到外头来颠倒黑白来了。 刘明湘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但别想着骗我。我可是亲耳听到她承认的。而你说的人,反而是 救下我的人。” “既……既然你也知道是云染救了你,那为何不肯放过林家?”林老夫人没有听林雨儿说过她亲口承认了说自己做的。 如今从刘明湘嘴里听到,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发黑。 “她是救了自己没错,但终归也是你们林家的人害了我。别以为救我就能将这一切就抹平了。”刘明湘冷笑一声,想要将门关上,却被林老夫人挡了一下。 “不如这样,剩下的就让云染来磕好了。反正这件事里她也有错,要不是她把雨儿带走,也不会有后头这么多事了。”林老夫人说着,再次试着让林云染下跪,但还是没有成功。 “不如祖母亲自来?这样显得更有诚意。”林云染转头看向林老夫人眸光如刀。 林老夫人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什么话?”林老夫人没想到林云染居然想让她磕头道歉,怒不可遏地指着她骂道:“先前雨儿说得一点都没错,你果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竟然如此不孝!” “那能怎么办?谁让我娘在我还小的时候就没了呢?我爹也忙于生意无暇顾及我。我可是在祖母你的(身shēn)边长大的,会变成这个样子,祖母的功劳可是最大的。”林云染用颤抖的嘴唇冷冷说道。 林老夫人不敢再说下去。 今(日rì)来这里,原本是来道歉的,既然暂时无法让刘明湘消气,就先回去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反正刘明湘也没有怎么为难她们。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怕让刘明湘看了她林家的笑话,事(情qíng)会更难解决。 “雨儿,我们今(日rì)就先回去,明(日rì)再来给二小姐道歉。”林老夫人对着刘明湘歉意一笑,转过头脸上的笑意就没了。 她和林雨儿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林云染原本也要走,却被刘明湘拦住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林家的生意?”刘明湘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什么紧张的神(情qíng)。 她也没有一点要求自己的意思。 这不免让林雨儿觉得挫败。 “林家的生意都不在我的掌控中,我为何要担心。再说,林家的生意被破坏得越彻底,我越是能用低价将它收回来,全都纳入自己手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云染丝毫不介意刘明湘知道自己的目的。 她可以威胁林雨儿,可以威胁老妖婆,却唯独威胁不了她。 刘明湘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分外震惊,“难怪我觉得你们之间不太对,原来,林家的生意并不在你的掌控中。所以那天你把林雨儿带走,也不是想帮她。而是给我一个对付林家的理由。” “是啊。眼看着你说磕一百个头就能放过她,我心头自然着急了。所以,我就把她带走了。我知道以二小 姐的脾气,必然不会就此罢休。二小姐果然没让我失望。” 先是米面铺子卖陈米,后又放火烧了绸缎庄。 短短两(日rì),就让林老夫人损失惨重。 “你居然利用我?”刘明湘并没有如林云染所想地生气,反而还笑了笑,“你果真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你好像也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林云染也觉得,眼前的人和她想的不同。 和传闻中一样刁蛮任(性xìng),但似乎却又不如传闻中那般心狠手辣。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五章 表里不一的刘二小姐 “是吗?不知道是哪一点不一样?”刘明湘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对她挑了挑眉。 “我听了不少传闻,以为你心狠手辣。可那几个差点毁了你清白的人却没有被你残忍杀害,毁尸灭迹,而是被你送到了大理寺去。林雨儿作为罪魁祸首,你也只是要求她给你磕一百个响头。这和你在外的名声可不符合。”林云染笑道。 “想必你也知道,我爹正在和魏大人商议我和魏贤的亲事。这段世间。我自然要收敛一点才行。不然,我爹可不会放过我。”刘明湘一脸的无奈。 “可你将人扔到大理寺,更为不妥吧?若是这件事不小心被传扬出来,你就更别想嫁给魏贤了。” 林云染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是说,你原本就不想嫁给他?” 刘明湘眸光一凛,“那可是中书令家的公子,京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显贵之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我怎么会不想嫁给他呢?” “要真是那样,你又为何会冒着风险将人送去大理寺,还是在没有让你爹知道的(情qíng)况下。”林云染抓到了这个把柄,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要是她当真不想嫁给魏贤,也省得她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告诉我爹?”刘明湘奇怪道。 “如果你告诉你爹了,他还会(允yǔn)许你那么做吗?”林云染勾了勾唇角,“其实,你要是真的不想嫁给魏贤,我可以帮你。” “你可以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可别说是‘报答’,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帮了你。”刘明湘先堵住了她有可能说出来的理由,等着她的回答。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在这里站着说话,太累了。”林云染倒是没急着说出来,而是瞟了一眼旁边,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 院子里的丫鬟看到她们说话,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距离还越来越近了。 恐怕再走过来两步,就能听到她们两个说的话了。 刘明湘目光凌厉地瞪了那丫鬟一眼,转(身shēn)进了房间。 林云染跟着走了进去,先她一步在桌边坐下,还端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怎么知道,院子里的人有问题?”刘明湘坐到她对面,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在她的院子里做事,自然是她的人。林云染却只是看了几眼就对她产生了怀疑。 这样的观察能力,实在是厉害。 “这还用问?”林云染眉毛一挑,“她在院子里不好好做事,一直看向我们这边,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看来,你在这府中的地位也没有我想的高。不然,(身shēn)边怎么会有眼线呢?” 刘明湘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到了院子里,将 在门口偷听的人吓了一跳。 “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可那丫鬟尽管被吓着了,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奴婢是小姐(身shēn)边的人,自然该一直跟在小姐(身shēn)边,尽心尽力地照顾小姐。” “既然如此,就进来吧。”林云染听了这丫鬟的话,目光一冷。 “让她进来做什么?”刘明湘觉得林云染这么做完全是在侮辱她,起(身shēn)就要对那丫鬟动手,却被拦了下来。 “二小姐何必对一个下人动气?”林云染笑着走到丫鬟(身shēn)边,在她走进门槛的瞬间,一根银针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丫鬟顷刻间瘫软下来,林云染将她扔到一边,而后关上了门。 “你……杀了她?”刘明湘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面色发白。 “传闻中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刘二小姐,竟然怕死人?”林云染看到她这个样子,确定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了。 刘明湘,不过是个受人欺负的嫡女罢了。 就算她娘在世,却也阻挡不了这府中的庶女和姨娘对她的欺凌。 “她要是死在我这里,肯定会有大麻烦!”刘明湘说着,就要推门出去。 她必须将这个消息说出去,不能让别人以为是她杀了翠柳。 “放心吧,她没死,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林云染拉住她,“不用担心。” “当真?”刘明湘看了一眼,并不能确定地上的人到底是生是死。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试她的鼻息。”林云染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丫鬟鼻尖。 感受了呼吸的(热rè)度,刘明湘松了口气。 “你这样子,和我前(日rì)里看到的刘家二小姐,判若两人。”林云染不能说她不聪明,至少她还能想到将人送到大理寺,让她爹先去处理这件事,暂缓和魏家的议亲。 可她却是个胆小之人,全然没有传闻中那般毒辣。 “让你失望了?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刘明湘想将那层外壳重新(套tào)在自己(身shēn)上。 但从林云染嘴角的嘲讽来看,她没能成功。 “不必在我面前硬撑了。其实你也并非不聪明,只是还欠缺些胆量。要是你的胆量能再大些,哪怕只有你刻意展示出来的那一面五成,我想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刘明湘的眼眶一(热rè)。 她从来不曾得到过这样的安慰和鼓励。 “你说你要帮我,还没告诉我原因。”刘明湘胆子小,就算有人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了她面前,她都还要斟酌思量,不敢接着。 “我不过是,想扶我表姐一把罢了。她嫁给魏贤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未能得到魏贤正眼相待,我心中为她不值,想将她扶上正室的位置。”林云染说得冠冕堂皇,将自己的真实心思包裹得严严实实。 但她觉得,就算是被刘明湘知道了她的意图,也没什么关系。 就刘明湘在刘府这待遇,她怕是巴不得她爹不能(春)风得意,甚至恨不得他马失前蹄,再也没法在官场混下去。 自己也就不用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了。 “你表姐?林雪儿?”刘明湘先前见过林雪儿一次,并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就她那样子,你还想让她成为魏贤的正室?你觉得魏大人会答应吗?” “只要她按着我说的做,就一定会能成功。”林云染说得分外自信。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杀人不眨眼给你看 “就怕你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除非你表姐的(身shēn)份地位能有所提高,不然,她永远都只能是个妾室。”刘明湘摇了摇头。 林云染就算是再厉害,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出(身shēn)。 以林雪儿的出(身shēn),她只能当妾。 “这一点,我自然也明白。所以我才需要时间。若是你和魏贤的婚事谈妥了,我可就没有时间了。”林云染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给刘明湘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将翠柳拖到了(床g)底下藏起来。 人才藏好,门就被推开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尚书府的人规矩都不懂,连门都不敲一下就自己进来了,是哪个丫鬟如此无礼?”林云染抬头看了一眼,眸中都是嫌弃。 眼前的人(身shēn)上穿的绸缎,比刘明湘(身shēn)上的不相上下,颜色还要更为艳丽一些,上头的图案也精致不少,绣工格外细腻,是刘明湘(身shēn)上这一件无法比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丫鬟了?”来人不悦地看向林云染“我是这里的三小姐,刘明惠。” “少拿尚书府三小姐的名头来糊弄我。要你真是三小姐,岂能这般无礼?”林云染轻哼一声。 “你不信问问她,看看我到底是谁?”刘明惠没听出林云染话中有话,气焰依旧嚣张。 “够了!明明是你无礼在先,云染会对你有所误会,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还不快出去?”刘明湘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把手心捏出血来。 她心头格外紧张,但又不想再被林云染看不起。 “你什么时候也敢这么和我说话了?你是不是忘了……” 刘明惠正要威胁,却见刘明湘眼中一片森寒,竟然没有能将话说下去。 “我没有忘,你手中有我的把柄。可你也只有一个证人。你进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你的证人?”刘明湘冷然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刘明惠才想起来,自己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翠柳。 翠柳可是她特意安排在刘明湘(身shēn)边的人,要是没有什么急事,是不会离开刘明湘半步的。 “你把她怎么了?”刘明惠心头一凛。 “我把她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成(日rì)都说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吗?那我就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给你看。”刘明湘扬着下巴,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这笑意让刘明惠莫名腿软。 她还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刘明湘。 “你……你杀人了?”刘明惠问这话的时候嘴都哆嗦。 “我可没这么说,你少污蔑我。人不见我,不一定和我有关系。毕竟她每过几(日rì)都会去你的院子,说不定是那时候丢的呢?”刘明湘感觉到冷汗从她的脊背滑了下来,要不是林云染在她(身shēn)边,她肯定没法撑下去了。 “你…… 你可别想让我为你背黑锅!她……她从来都没有到过我的院子。”刘明惠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我要去告诉爹,你杀人了!” 说罢,她跌跌撞撞地向着院子外跑去。 刘明湘想要拉住她,但她跑得太快了,根本没能拉住。 “怎么办?这下要怎么办才好?”刘明湘哪知道一时的口舌之快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祸端! “你做得很好。这样的人,就是该这么对付,她们才不敢再欺负你。”林云染将翠柳从(床g)底下拖了出来,又给了她一针。 翠柳悠悠醒转,看着眼前的人,浑(身shēn)一颤,想往后退。 但林云染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痛得她哭天抢地。 “你的嘴里,可有发苦?” 翠柳听着她的问话,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她动了动舌尖,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里真的在发苦。 “不用担心,我不过是给你喂了一颗药丸而已。你不会死,但要是不能得到解药,你就会很难受,仿佛有虫子在你的四肢百骸里游走一样,生不如死。” 翠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尽管还没有毒发,但她已经感觉到那种难受了。 “求求你,给我解药!给我解药!”她俯(身shēn)就要磕头。 林云染自然不能让她磕。 她的面上不能有明显的伤痕。 “我会给你。不过你得解决一个麻烦。等下你躺到那里,我没发话之前,你都不要动。等我让你动了,你就说……”林云染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一和翠柳说了。 翠柳连连点头。 “记得,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怎么做,你心头明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拿到解药。”林云染警告她。 翠柳只得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去,走到一旁的榻上躺下来。 刘明湘看了林云染这一系列举动,不得不说,她很厉害。 明明什么都没有给翠柳吃,却能让翠柳觉得她嘴里发苦,还让翠柳相信自己中了毒。 而后又忽悠翠柳配合着演戏。 不佩服都不行! 她正想说什么,就看到刘明惠领着自家爹和云姨娘过来了。 刘明湘看到刘明惠和云姨娘那得意的样子,心里就有一把火。 再看自己爹那还不知道实(情qíng)就已经挂在脸上的愤怒,心头的那把火烧得更旺了。 “爹,姨娘,你们怎么来了?”刘明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出门去迎接。 林云染在那几个人来的时候,就躲在了房梁之上。 她只打算看戏,不打算出手。 “我们怎么来了?你做了什么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刘尚书不由分说地就想给她一个耳光。 以前发生这样的事,刘明湘都默默承受了。 但今(日rì)她却不愿再受这莫名的冤枉,往旁边躲了一下。 “女儿的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爹怎么一来就要动手?就算是要教训女儿,也得让女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刘明湘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qíng)绪。 “翠柳呢?她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shēn)边吗?去哪儿了?”刘尚书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翠柳的踪迹,就已经信了刘明惠的话。 “翠柳是长了脚的,哪能时时刻刻都在我(身shēn)边?这会儿说不定到哪里偷懒去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七章 难得放肆一次 “偷懒?她可是你的贴(身shēn)丫鬟,怎么可能会偷懒?”云姨娘听到她这么说,眼中的得意越发明显。 要是刘明湘真的杀了翠柳,她就别想嫁给魏贤了! 就算她拥有嫡女的(身shēn)份又如何? 这个(身shēn)份可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好处。 “姨娘这是什么话?哪个丫鬟还没有个偷懒的时候?难不成姨娘(身shēn)边的丫鬟时时刻刻都跟着?”刘明湘反问道。 “那你让人去把她找来,你这地方就这么大,她躲不到哪里去。”云姨娘不想和她废话太多,只想快些定了她的杀人罪。 “翠柳好像是我的人吧?怎么姨娘这么关心?好像她是姨娘的人一样。”刘明湘说完,故作惊讶,“该不会,她真是姨娘的人吧?姨娘让她到我(身shēn)边,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觉得,她时时刻刻都该跟着我。” 云姨娘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给倒打一耙,脸上一僵,“怎么可能?你休想转移话题,要是还不将翠柳喊出来。我可要让人搜你的院子了。老爷,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qíng)发生在我们府上吧?早点找出人来,才能安心不是?” 云姨娘那做作的声音,听得刘明湘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尚书手一挥,后面的下人们就立刻在院子里搜了起来。 但找了一圈,都没有能找到翠柳的踪迹。 “还有个房间。”云姨娘指着刘明湘的(身shēn)后,“这里还没有搜。” “姨娘可不要太过分了!”刘明湘将云姨娘伸过来的手打到了一边“莫名其妙到我这里来说我杀了人就算了,你说要搜查,我也让你搜查了,你非要得寸进尺?” “老爷,你听到她说的话了吗?她居然说我得寸进尺!我……我不过是不想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影响到老爷你而已,她怎么可以这样?”云姨娘扑在刘尚书的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你的房间的确还没有搜。”刘尚书板着一张脸,抬手就要让下人们进去。 “如果没有呢?”刘明湘并不是第一次对自己的亲爹失望,但这一次却让她的心分外酸胀,难受得不行。 “你说什么?”刘尚书被她问得一愣。 “如果翠柳不在我的房中,你们打算怎么办?”刘明湘忽然就不怕了。 自己最亲最近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存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在你房里就不在你房里,还能怎么办?”云姨娘听到她这么说,莫名有些心虚。 “也就是说,你们可以随意到这里来污蔑我,不给我任何表示,对吗?”刘明湘冷笑一声。 “谁说是污蔑了?你的房间不查,也不能洗清你的冤屈不是?你这么不想让我们进去,不正说明有问题吗?”云姨娘静了静心,觉得她这么阻挠,肯定是房间 里有鬼。 “那好,你们进去吧。”刘明湘让到一边,让他们进去。 下人们一拥而进,随后大喊起来,“人就在这里!” 云姨娘心中一喜,走进去一看,人就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云姨娘转头看向刘明湘,“原以为你不过是刁蛮任(性xìng)了一些,这样的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在府里杀人!如果让外头的人知道了,别说嫁入魏府,你以后怕是都嫁不出去了!” “瞧姨娘这话说的。姨娘不是早就让人在外头去说我杀人不眨眼了吗?对于那些人来说,我手上不过是又多了一条人命而已。我想,魏大人应该也不会在意。”刘明湘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刘尚书彻底被她激怒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杀人可是重罪,就算你是我的女儿,也不能随随便便杀人,你这是在给我抹黑!” “外头的传言沸沸扬扬,爹从来都没有过问。如今倒是关心起来了。”刘明湘冷然看着他,“如果我对你来说没有利用价值,你可还会关心我?” 刘尚书怔了一下,随即给了刘明湘一巴掌,“放肆!” “放肆又如何?我难得放肆一次,难得胡来一次,今(日rì)我就放肆了!”刘明湘说着,走到云姨娘(身shēn)边,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而后转向刘明惠,用同样的力度,在她脸上打出一声脆响。 房梁上的林云染差点被她的举动震得摔下去。 这才多长时间,刘明湘就从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变成敢对自己的死对头动手的人了? 这变化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但转念一想,她在这里憋了这么长的时间,又被刘尚书不分青红皂白地问罪,会突然爆发出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林云染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只觉得分外疼惜。 “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居然敢打我!”云姨娘想还手,但转念一想,还手还不如卖惨,“老爷,你看到了吗?她不但杀人,还要打我和明惠。她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打你已经算是轻的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也会突然之间就消失在这府中呢。”刘明湘轻描淡写地说,听在云姨娘的耳里却如同雷鸣。 “你……你还想杀我?老爷,你听听看,她这颗心有多恶毒!你可一定要管管她啊!不然她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云姨娘瑟瑟发抖地靠在刘尚书的怀里。 “看来,今天要不是家法伺候,你不会长记(性xìng)!”刘尚书气得浑(身shēn)发抖,“来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躺在榻上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房里的人,除了刘明湘都被吓得不轻。 “诈尸了!” 下人们匆匆往外跑,把刘明惠都撞倒在了 地上。 “小姐,奴婢怎么睡过去了?”翠柳揉着眼睛站起来,看到房里的人,眉头一皱,“老爷,云姨娘,三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你……没死?”眼前的人的确是活生生的,但云姨娘却希望她能死透。 “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懂。奴婢这几(日rì)感染了风寒,(身shēn)子分外难受,小姐怜惜,特意让奴婢到她的房里来休息,还特意点了炭火让奴婢取暖。”翠柳将先前林云染说给她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翠柳,不用说了。”刘明湘对翠柳摆了摆手。 其实翠柳已经将重要的话都说完了。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奴婢……奴婢心里有些怕。”翠柳的确是怕的,云姨娘那恨不得她死了的眼神,怎么会不让她害怕呢? “不用怕。他们来这里,是来找我麻烦的,和你没有关系。你的风寒还没好,回房去歇着吧。”刘明湘看出了翠柳的恐惧,担心她继续留在这里会露出什么破绽,就让她走了。 翠柳如获大赦,快步走出了房间。 “翠柳没事,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云姨娘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给摆了一道,心头愤恨的同时,还将错都归结到了她(身shēn)上。 “是你们到这里来,咄咄((逼bī)bī)人,还口口声声说我杀了我,我从头到尾可有说翠柳出事了?”刘明湘冷笑,“姨娘这脑子果真转得快,如今发现翠柳没有死,就又成我的错了。” “原本就是你的错,翠柳没死,你就说她不就行了?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明惠也分外恼火,之前她说那些话,分明就是为了误导自己。 要不是她那么说,自己怎么可能取把爹叫到这里来? 这一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来说去,就是我的错。那我就认错好了。”刘明湘转头看向刘尚书,“不知道爹想要什么家法惩罚我?” 刘尚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qíng)况。 一想到自己从听到消息起就愿望了她,心里也是格外复杂。 “既然这件事是个误会,也就无需什么家法处置了。”刘尚书知道,她原本就受了冤枉,要还对她用家法,那她可就更委屈了。 “那这罪魁祸首,又该如何处置?”刘明湘问道。 刘尚书眉头一皱,“什么罪魁祸首?明惠她也是担心你,才会来找我。要是你真做出了什么不……” “呵。”刘明湘用一声冷笑打断了他,“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说了,我也累了,该休息了。” 刘尚书原本要动怒,但最终还是将那口气吞了下去,“今(日rì)之事,是爹错怪了你,都是爹不好,等下爹会让人给你送些东西过来,就当作是道歉了。” 一个道歉,这般轻描淡写。 “不用了。我受不起。”刘明湘像是故意和他过不去一般,“说到底,还是我在爹的心里没有位置。若是同样的事发生在三妹妹(身shēn)上,恐怕爹不会一来就问罪吧?” 刘尚书想反驳,但反驳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是啊,要是同样的事发生了刘明惠(身shēn)上,他肯定不会立刻就相信。 但发生在刘明湘(身shēn)上,他却轻易就相信了。 “云姨娘,出了这个门,还得小心一点。在我这个院子里消 失,还能算在我头上。但若是不在我这院子里消失,恐怕就不知道该找谁了。” 见云姨娘和刘明惠匆匆往外走,刘明湘对着她的背影淡淡然说了一句。 两个人的背影皆是一僵。 “爹,你也请回吧,我该休息了。”刘明湘再次下了逐客令。 刘尚书叹了口气,转(身shēn)走了。 刘明湘看到几个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心头那一口气蓦地泄了出来,跌坐到地上。 “没事吧?”林云染飞(身shēn)下去,将她扶到榻边坐下。 “没事。不然没事,还觉得很开心。”刘明湘许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感觉了。 从前她在这府中一直都是各种受气,好不容易能为自己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shēn)舒爽。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你开心?你看看你这一头的汗!”林云染揶揄道。 “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刘明湘捂着心口,“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我从来都没有胆量说他们半句不是。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没想到今天,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和他们这么说话,还动了手。” 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是却还了两巴掌,也算是赚了。 “她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过我想,以后你在这府中的(日rì)子,不但不会不好过,反而会比之前舒心许多。”林云染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来,“这个手镯,上头有个小小的机关,你可以用来防(身shēn)。” 她将手镯的使用方法教给刘明湘,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堆糖丸,“这是我用来解馋的,不过,如今却得用来给翠柳当解药了。你可千万不要将实话说出来,翠柳是个聪明人,让她为你做事,你能轻松许多。” 刘明湘感动得眼中都是泪光,“你这么帮我,我要如何报答你才好?” “只要你不嫁给魏贤,就算是帮我了。”林云染笑道。 刘明湘却是一脸无奈,“那可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我爹一心想让我嫁给他,可我见过魏贤,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良人。” “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林云染神秘一笑,“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刘明湘原本还想问个清楚,但她还没开口,林云染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眼前。 林云染原本想从屋顶上下去,但看到林老夫人和林雨儿还在门口等着,只得从屋顶下来,从前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刘明湘可原谅你了?”林雨儿抓着她问道。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她有什么可原谅我的?”林云染给了她一记白眼。 “你只需要告诉我,她以后还会不会找林家的麻烦就行了。”林老夫人在一旁漠然开口,仿佛这件事都是林云染的错一样。 “这我可说不准。我已经尽力了,如果 明天林家的生意还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没法子了。其实我觉得,我们的道歉道错了对象,针对我们的人并非是刘明湘,而是她爹。要是给刘尚书道歉,兴许还能更快解决麻烦。” 林老夫人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皱了好一会儿眉,而后才说道:“这倒是。走,雨儿,我们进去,给尚书大人道歉。” 她可不敢再带着林云染进去了,带着林雨儿就快步往里走。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难怪你那么讨厌我 林云染原本就没有跟进去的打算。 她转(身shēn)就要往林府走,却撞到了一个人(身shēn)上。 “对不……”第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林云染就看到了对方的脸。 她一下往后退了三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就这么怕我?”时煊无奈地看着她。 “时将军应该还没有忘记上一次我离开将军府,遇上了什么麻烦吧?”林云染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接触。 纵然她如今掌握着这个秘密,可以拿捏柔妃,但她也不敢保证柔妃什么时候就疯了。 要是她再被柔妃的人追杀,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你不是活着出来了?而且我看你也没受什么伤。”时煊自然知道那之后发生的事,他还担心了林云染一把。 听到她平安从宫里出来,才算是将一颗心放下了。 “那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从柔妃手里逃出来的吗?”林云染问他。 时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因为我用将军威胁她了。看得出来,她对将军是真(爱ài),所以就这么放了我。”林云染一点都没有隐瞒他的意思,“对我而言,将军是罪魁祸首,是我所有麻烦的祸端,所以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会毫不犹豫地将将军拉下水。” “罪魁祸首?这话从何说起?”时煊眉头一皱。 林云染居然将他当作罪魁祸首? 柔妃对他的感(情qíng)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将军可想过,我娘是怎么死的?”林云染知道自己这么说,必然会揭开他心中的伤疤。 但要是能多一个人对付柔妃,她不介意让时煊的心鲜血淋漓。 时煊怔住,仿佛灵魂都出窍了一般,过了许久才问道:“马车坠入江中,她为了救你,才死的。” “难怪你那么讨厌我。一是因为我没有能继承我娘的聪明才智和倾城之貌,二是因为你觉得我是害死我娘的人。那你有没有想过,马车无缘无故地为什么会坠江? 以我娘的聪慧,马车上必然有机关,就算是坠江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马车上的机关却早就被人破坏了,我娘没有能启动成功。我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但那绝不是意外。” 时煊愣在当场,石雕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林云染转(身shēn)要走,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或许是柔妃,但又或许是那些想要抢走她手上那样东西的人。”时煊一直都知道那不是什么意外。 可因为他没有能出现在她(身shēn)边保护她,所以他只能安慰自己那是意外。 但他从来都没有往柔妃(身shēn)上想。 今(日rì)被林云染这么一提醒,他突然觉得,那件事是柔妃出手的可能(性xìng)更大。 毕竟那时,都还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身shēn)份。 她听到了什么风声,选择带着林云染逃 离。 可那风声来自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内容,他却从来都不知道。 兴许是柔妃要杀她,她却误会了是自己暴露了(身shēn)份,所以才逃离,因为太过匆忙仓皇,正好给了柔妃机会呢? “你怎么知道我娘手上有东西?”林云染问完就觉得自己这说的是一句废话。 时煊对她娘那么关注,怎么会不知道林夫人手上有东西呢? 或许,时煊知道林夫人的真实(身shēn)份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如今可是在你手上?沉入江底的传闻是你放出来混淆视听的吧?当年我去江中找过,并没有能找到,只有可能是被林家的人带回去了。而你能掌握那么多机关的制作方法,还知道如何做傀儡,那东西必然在你手上。” 时煊一番话,将林云染能拿出来的理由都给挡了回去。 她不承认东西在自己手上都不行了。 “就算是在我手上又如何?那是我娘的东西,自然就该给我。” “你觉得,你能瞒多长的时间?恐怕很快就会有人知道,那东西在你手上,一旦他们知道了,你就会陷入险境。”时煊的话并非是吓唬她。 林云染也知道这一点。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能隐瞒多长的时间。 她只想在被人发现之前找到那箱子的钥匙。 可她连一点点线索都没有。 唯一得到的一枚钥匙,还是别人送上门来了。 林云染的目光落在时煊(身shēn)上,蓦地想,他(身shēn)上会不会也有钥匙? “我娘可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嘱咐你多年之后还给她的?”林云染当然知道,林夫人将东西交出去的时候,不会说那东西有什么用。 所以她并没有明说。 “没有。”时煊回答得很干脆,面上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但林云染却看出了,他在说谎。 “时将军果真厉害,这样的谎话能瞒过不少人了,声线没有变化,神(情qíng)没有变化,连(身shēn)上都没有半点不合(情qíng)理的动作。但你却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时煊被她说得喉咙都有些干。 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但她居然能看出自己在说谎? “你下意识地看向了腰间的荷包。”林云染回答。 时煊浑(身shēn)一僵。 “所以我想,那里头装的应该就是我娘给你的东西。”林云染想到她将林夫人给他的东西随(身shēn)携带,心头还有一点发酸。 这该是有多(爱ài),才会这么多年还将她送的东西带在(身shēn)边? 那荷包都已经旧成那样了,却还不忍心扔掉,也是因为那是她给的东西吧? “就算那里头装的真是你娘给我的东西又如何?你没有资格拿走。”时煊将荷包拿在手心里,小心翼翼仿佛呵护着什么珍宝。 “我没有资格,那 谁有资格?你?你可不要忘了,我娘将东西交给你的时候,只是让你暂时帮她保管,没有说这东西从此以后就归你了。既然时间到了,你就该物归原主。” 林云染伸手要去拿,时煊足下一点,后退了一丈远。 “你怎么会知道,你娘拿了东西让我保管?肯定不会是她告诉你的。如果你说出来,我就将这荷包里的东西给你。”时煊很想知道,她是怎么猜到自己这里这样东西的。 肯定不是平白猜到的,必然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章 林雨儿被卖了 “既然你问了,不如就告诉你。前阵子,冷烟来找过我,给了我一样东西。那是我娘交给她,让她代为保管,约定多年之后再物归原主的。而那样东西,是开启箱子的其中一把钥匙。” 林云染干脆说出来了。 一是因为时煊知道箱子在她手上,二是因为时煊把那东西当宝贝,肯定不会轻易给她。 想让他遵守承诺,就得把冷烟搬出来。 “原来,她给我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时煊的脸上出现了少年般的笑意。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林云染无语,“你应该遵守承诺,把东西给我。” “冷烟给了你第一把钥匙,第二把钥匙如果在我手上,那第三把钥匙会在谁那里?”时煊痴痴地看着手中的荷包,“肯定是那个对她最重要的人(身shēn)上吧?” “别废话了,把东西给我!要是被我娘知道,你背信弃义,还害得她女儿受重伤差点被杀,她肯定会讨厌你的。”林云染只能再把林夫人搬出来。 “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林云染的话终究还是触动到了他。 “不答应。”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林云染冷冷看着他,脸上都是不耐烦,“休想让我答应你任何事。这原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你真想让我娘失望?” “好不容易,我才觉得你有你娘的聪慧和胆识了,但你这脾气,却和她一点都不一样。”时煊将荷包紧紧抓在手心里,没有一点要给她的意思。 林云染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猜到这一点。 如果她早点猜到了,兴许东西都已经到手了。 哪里还需要和他废话这么多? “不给就算了。”林云染留下这一句,转(身shēn)就要走。 她还以为自己走出去几步,会被时煊叫住。 但一直到她走了十来步了,时煊都还没有任何表示。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将东西给她。 反正只有第二把钥匙,也无法得到箱子里的所有东西,不如先去找第三把钥匙的下落。 是时候到寒家去拜访了。 只是这一去一来,怎么都得七八(日rì)的时间,而如今距离她去雪山之巅,已经没那么长的时间了。 或许,可以和龙昭华商量一下,缓个几(日rì)再去,不会有什么吧? “不行!” 林云染到龙昭华地府邸,才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来,就得了这么两个字。 决绝得她的心尖都在发颤。 “不过就是两(日rì)而已,(殿diàn)下都不能等?”林云染知道他的心(情qíng)有多急切,但不过就两(日rì)的时间而已,就那么等不得? “已经等了一个月了。”龙昭华看出了她的不悦,但仍旧没有松口。 “可这一个月不是我让(殿diàn)下等的,是神医未央 不见客。”林云染忍着怒火说道。 “别说是两(日rì),就算是两个时辰,我也不想多等。”龙昭华抬眸看向她,一副受伤的样子,“我不想多当两(日rì)的废人。” 林云染心头的怒火一下就消失了。 她也知道龙昭华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神医未央是他最后的希望。 “三(日rì)之后出发。”林云染留下这句话,转(身shēn)快步离开了。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林云染回府的时候,遇上了从马车上下来的林老夫人。 但林雨儿却没有跟在她(身shēn)旁。 看来,为了道歉,这老妖婆把林雨儿给卖了。 林雨儿还想嫁给冯瑞呢,要真的被刘尚书给……她还怎么嫁人? 先前那些传言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丢脸了,这样的事若是被人传出去,以后她怕是都没脸见人了吧? “祖母,表妹怎么没有和你一块儿回来?”林云染走过去,故意问道。 “雨儿去冯府了。要不是因为你,她娘怎么会被休?你还好意思问?”林老夫人冷冷说道。 “祖母这是什么话?若是祖母认为她没错,为何没有在二叔面前为她说两句好话?若是祖母说了,她也许就不会被休了吧?”林云染不甘示弱,怼了回去,“再说,她做出那样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老夫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身shēn)气冲冲地走了。 林雨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鬼鬼祟祟地走进林府,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表妹,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刘府的马车?”林雨儿没有让马车将她送到门口,而是在前面的路口就下来了。 “你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刘字和冯字都分不清?”林雨儿没想到林云染居然看到了她坐着刘府的马车回来。 但马车已经走了,没有证据,就凭着一张嘴,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原来是我看错了。”林云染笑了笑,“表妹快些去休息吧,辛苦了。” 要是她没有说最后那三个字还好,林雨儿一听到最后那三个字,一下就炸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林云染故作惊讶,“我不过是觉得表妹这个时候才回来,肯定很累了而已。难道表妹觉得我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林雨儿知道她分明是话里有话,但自己又不能捅破了,跺了跺脚,转(身shēn)走了。 第二(日rì),林府的生意没再出问题。 看来,刘尚书对林雨儿的表现很满意,不然林雨儿也不会午饭一过就出门了。 看了一眼她去的方向,林云染给冯瑞送了一幅画。 那上头画了两个卿卿我我的小人儿。 尽管只是几笔勾勒出来的, 但林雨儿和刘尚书的特征却分外明显。 冯瑞看了画上的内容,一下就站了起来,往刘府去了。 但他在刘府外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林雨儿的踪迹。 就在他觉得这应该是谁在恶作剧的时候,一台轿子从刘府的偏门抬了出来。 不知为何,冯瑞直觉上头的人是林雨儿,于是偷偷跟了过去。 轿子在距离林府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里头下来的,正是林雨儿! 她的发丝还有几分凌乱,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就快步向着林府走去。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和你一起去 “雨儿!” (身shēn)后忽然传来的熟悉声线,让林雨儿如遭雷击。 她紧了紧(身shēn)上的衣服,转过(身shēn)去,一个勉强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表哥?你怎么来了?” “姑妈昨天和我说,你想嫁给我,害得我一夜没有睡好,今天不管看什么都会看到你,所以就过来了。”冯瑞这话并不是在说谎。 之前被林雨儿拒绝,他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她能依靠的人,才会头悬梁锥刺股,一刻不停地学习,最终成为了新科状元。 提亲的事,他早就在想了。但又怕自己如今这地位还不够让她满意,所以想更进一步之后,再去提亲。 昨(日rì)冯氏来找他,说林雨儿想嫁给他,他心头激动不已。 谁知道一转眼就发现了这样的事。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林雨儿根本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她会突然想到自己,恐怕并不是因为真的喜欢他,而是因为她如今的名声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吧? “我娘她怎么和你说了?”林雨儿故作羞赧,“我……” “怎么,你不想嫁给我?”冯瑞看到她那做作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却还是用恼怒的语气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了!表哥,我知道我之前伤了你的心,但我会那么做,都是为你着想,我想让你成为更优秀的人。你……可有怪我?”林雨儿早就在心里为自己找好了理由。 她敢肯定,自己这么一说,冯瑞一定会很感动。 但其实,冯瑞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甚至还想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林雨儿一怔,她是不是听错了?冯瑞怎么会这么说? 还有他的眼神,为什么也和刚才不一样了? “表哥,我不是想让你谢我。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我只是想在你(身shēn)后默默地支持你。”林雨儿强迫自己淡定下来,冯瑞肯定不会生她的气。 绝对不会。 “你可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是不是林云染?”冯瑞看着她脖子上的红印,皱着眉头问道。 这都能躺枪?躲在一旁的林云染表示自己很无辜! 不过她知道,林雨儿肯定不敢说是她做的。 因为冯瑞肯定会为她出气。 到时候找到她对质,林雨儿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林雨儿注意到他的眼神,惊恐地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脖子,“没。那是我不小心被虫子咬了。” “什么虫子这么厉害,这天寒地冻地还能出来咬人?”冯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我也不知道。要不是厉害的虫子,怕是也不会伤得这么厉害。”林雨儿说得分外心虚。 “以后你得注意些,房间的熏香里多放些艾草,这样就不用有什么虫子咬你了。要不要我带你去 看大夫?”冯瑞面上关心,心里却在冷笑。 “不用了!表哥,你公务繁忙,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能麻烦你呢!”林雨儿哪里敢跟他去看大夫? “我们的亲事,你……怎么想?”冯瑞温柔一笑,那声音更是温柔得能挤出水来。 “表哥若是愿意娶我,我自然很乐意!”林雨儿的脸都要笑烂了,冯瑞愿意娶她,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这阵子有不少事要忙,过一阵子,我会正式和姑父提亲。你可一定要等我。”冯瑞笑着说道。 “表哥,我不等你,还能等谁?我恨不得明天就能嫁给你!”刘尚书要是知道她快要嫁人了,也不敢再让她去刘府了吧? 冯瑞点了点头,转(身shēn)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换上了一脸的冰冷。 在那之前,林云染还真有几分担心,以为冯瑞他真的(爱ài)林雨儿到了不管她做什么都能接受的地步。 还好,并不是这样。 冯瑞会那么说,恐怕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吧! 可惜,自己很有可能没法知道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了。 毕竟她马上就要离开,怎么都得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回来。 那还得是她顺利请到神医未央的(情qíng)况下。 如果不顺利,时间只怕会更久。 几天时间,林云染几乎一直都在房间里,将西郊开(春)之后的安排全都写了下来,内容分外详细,就算她不在,她手下的人也能将度假山庄打理得很好,同时开始煤矿的开采。 赚来的银子依旧会放在她精心设计的机关里。 林家的人别想碰到一分。 交代好了一切,林云染才放下心来。 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和林老夫人说自己要去哪里。 想让林老夫人以为,她不过又是去西郊了。 这样一来,她使坏的时间就会延后。 “那两个小魔头就要回来了,你们在府中千万千万要小心。就算我拜托了别人来保护你们,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林云染对(身shēn)边的两个丫鬟嘱咐了又嘱咐。 那两个小魔头一回来,怕是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你要去的可是个很危险的地方。”羽灵知道她此去是雪山之巅。必然会面临不少危机。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去请一个人帮忙而已,对我来说,那可是手到擒来。”林云染自信地说完,跳上马车走了。 快到城门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身shēn)后跟了人。 她停下马车,回头看了一眼。 若不是追夜充当车夫,林云染还真不敢相信,后头那辆用两匹马拖着的豪华马车是龙昭华的。 他的马车不是都又破又小,容下两个人都难吗? 如今这马车,在里头躺十个人都行吧? 不是太子了反而不抠门了? “(殿diàn)下是特意来送我的?”林云染大声问了一句。 “不是送你。而是和你一起去。”龙昭华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一起去?”林云染发觉风刃也在,不由眉头一皱,“(殿diàn)下不是说好借我一个暗卫保护我的人?” 落尘被困在阿阮(身shēn)边,不是随时都有时间,这两个人都跟了他来,她在意的人要怎么办?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二章 终于见到神医未央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安排。”龙昭华也想过将(身shēn)边的两个人留一个在林府。 但又怕神医未央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她一个人没有办法造成,就干脆将两个人都带来了。 “(殿diàn)下当真有安排?”林云染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心中有隐忧。 若安排的不是高手,林府还是有危机。 “你还信不过我?”龙昭华笑着回道。 几个字,让林云染的心一下安定下来。 是啊,他会跟过来,就说明京城的一切他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林云染点了点头,转(身shēn)继续驾着马车前行。 直到天色黑尽,她才找了一处客栈歇息。 却是一夜无眠。 还有两(日rì)才能到雪山脚下,她却从这个时候起就开始不安了。 是因为龙昭华跟着来了? 明明不方便,为何还非要跟来? 看来,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从房间里出来,正想叫上龙昭华一起走,却发现他们已经出发了。 说都不说一声,居然就这么走了? 林云染仔细地找了找,没有找到信,问了客栈的老板,也没说有人给她留了口信。 说了一起走,却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什么意思? 林云染想追上去一问究竟,但一直到了雪山脚下,她才追上龙昭华。 “(殿diàn)下不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辞而别?”林云染这两(日rì)风尘仆仆,几乎没有休息。 想来眼前的人也是一样,不然不会怎么追都追不上。 “怕耽误了时间,所以就提前出发了。没想到居然还赶在了你前头。”龙昭华的解释轻描淡写,让林云染更加不爽。 “就这样?(殿diàn)下为何不说一声?就算不想说,也不想浪费力气写信,给客栈的人留个口信说一声也行吧?” 害得她这两(日rì)在路上一直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直到看到他的这一刻才安下心来。 “我也想给你留个口信,但又怕你会怨我麻烦了你。原本是你一个人来的,我非要跟着来,不就成了你的累赘?”龙昭华见她是真的生气了,语气立刻软了不少,“别生气了,我不是好好的吗?等你请到神医未央,我就会更好了。” “(殿diàn)下是好好的,可我不太好。”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我怎么都得再多休息一(日rì),才有力气上去。” 看到龙昭华眸中闪过的一道光,林云染的心一沉,“(殿diàn)下不会连休息都不让吧?” “怎么会?不还有两(日rì)神医未央才会开门见客吗?你休息一(日rì)完全不会耽误什么。”龙昭华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就去休息了。”林云染对他挥了挥手,就回了房间。 但她其实并没有怎么休息。 雪山 脚下分外寒冷,她却不敢用赤炎珠。 因为到了雪山之上会更冷,雪山之巅的温度,怕是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 也不知道神医未央到底是什么体质,居然能在那里住上那么多年。 一(日rì)过后,竟然下起了雪。 林云染冒着风雪往雪山而去,龙昭华原本想让风刃跟着,但林云染担心那样一来,神医未央看不到她的诚意。 所以执意一人前去。 还没有爬到一半,天就黑了。 夜色降临,气温更低了些。 林云染紧紧握着赤炎珠,咬着牙继续往前。 反正也没有一个能睡觉的地方。 天亮又天黑,林云染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腿了。 要不是她以前有爬雪山的经验,这会儿都不知道被雪埋在什么地方了。 难怪有那么多人,想要见到神医未央,却在路上就丢了(性xìng)命。 这样的考验未免太过残忍。 而更残忍的是,就算你见到了神医未央,她也不一定会帮你。 规矩是她定的,别的人只能遵守。 雪山之巅上幽暗的光芒,吸引着林云染的全部注意力。 只要往那里去,就能见到神医未央了。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居然还有一间修得相当精致的木屋,木屋里透着温馨,还有淡淡的香气从里头飘出来。 林云染觉得此刻地自己宛如卖火柴的小女孩,渴望能得到那一份温暖和幸福。 她握着手中那一丝暖意,一点点接近,就快要到门口,却没有了半分力气。 跌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挪动一步。 希望就在眼前,她绝对不能就此放弃。 林云染强撑着一口气,将手中的赤炎珠扔了出去。 赤炎珠撞到门上,在风雪中发出了并不怎么明显的声响。 而后骨碌碌地滚下来,重新回到了林云染手里。 她再次将赤炎珠拿起来,正准备“敲门”,门就开了。 “难道没人和你说过,这样敲门,很不礼貌?”神医未央还真是和传闻中一样高冷。 这声音比周围的空气还冷几分。 “实在是对不住,已经没有力气了。”林云染将赤炎珠紧紧抓在手里,汲取着其中的温暖。 “你……不会武功?”神医未央看了她两眼,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分惊讶。 尽管只有一分,林云染也听出来了。 “不会武功,也到了这里。”林云染艰难地抬头,看到了面前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所以,神医可愿意出手相助?” 面纱下传来一声冷笑,“你以为,求我出手,这么容易?” “不知神医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林云染知道她一定会百般刁难,但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会想办法做到。 但让她意外的是,神医未央 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折(身shēn)回到木屋里,关上了门。 将所有的暖意和温馨都关在了里面。 林云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好几声,然后艰难地站起(身shēn)来。 不远处有个山洞,或许那里可以暂时栖(身shēn)。 林云染一步步走过去,路上没有发现任何枯枝。 除了雪就是雪。 林云染靠在山洞里,将干粮掏出来,裹在赤炎珠外面。 让赤炎珠的温度加(热rè)早就已经被冻硬的干粮,就在她想着,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块光亮。 似乎是冰湖? 尽管她知道冰湖下有鱼的可能(性xìng)很小,但还是走了过去。 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片冰面之下,竟然有一个人!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是亲人,就是爱人 说人可能不太恰当。 应该是被冰封在这里的尸体。 这会是某个来求神医未央出山,却没有能成功,最后死在这里的人吗? 但要是那样,肯定会死得很不甘心吧? 这冰面下的人,分明很安详,脸上甚至还能看出淡淡的笑意。 林云染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冰面。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会惊醒了这冰面下的人。 “住手!”一道凌厉的风从(身shēn)后来,林云染下意识躲开,一个翻(身shēn)滚出去好几米,才停下来。 抬眸一看,袭击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神医未央。 哪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还是能感受到神医未央(身shēn)上的杀气。 原来,这冰面下的,是她的人。 看她这么在意,不是亲人,就是(爱ài)人。 难怪她会在这雪山之巅定居,为的就是能留住这个人吧? “这世上,还有神医未央救不活的人?”林云染以为,眼前的人当真如传闻中一般厉害,生死人(肉ròu)白骨,可她却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无法救治。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他。 “这世上,多得是我救不了的人。”神医未央看着冰面下的人,眼神悲痛。 纵然有再高的医术又如何? 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他。 只能让他躺在这冰冷的地方,(日rì)复一(日rì),年复一年。 “走吧,不然你只会被冻死在这里。”神医未央淡淡然说完,转(身shēn)就要走。 “既然来了,就不会走。”林云染说着,将赤炎珠拿出来,扔到了冰面上。 赤炎珠的温度很快就将冰面灼出了一个大坑。 “你做什么?”神医未央想要将赤炎珠拿走,却被林云染抢了先。 “我也不想这么做,但若是神医不肯救人,我就只能毁了神医最重视的东西。”林云染眯着眸子,嘴角勾着一抹冷笑。 她知道,威胁神医未央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 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哪怕是用威胁的法子,只要能让她出手,也好过完全没有机会。 “你可知道,威胁我,会有什么后果?”神医未央的手中捏着一枚银针。 “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弱点,只要你杀不了我,我就有机会。”林云染在她动手的瞬间一个闪(身shēn)躲开,同时摁下手上的机关,用勾锁缠住了神医未央的脚。 神医未央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根本就不是求人应该有的样子?”这么多年,她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来求她的。 眼前的人,是第一个。 “我求了,但神医并没有答应。所以我只能不择手段了。”林云染的话音才落,神医未央手中的另外一枚银针 飞了过来。 她自知躲不过,只能伸手挡住,避开致命位置。 “分明不会武功,竟然有这样的(身shēn)手。”神医未央原本还在想,她肯定不会是自己上来的,就凭着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无法爬到雪山之巅。 她不过是在博取自己的同(情qíng),想让自己帮忙罢了。 可她有赤炎珠,还有这样的(身shēn)手,只(身shēn)一人到这里来,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如果她当真是被什么高手送上来的,不会如今面临危险还没有人出手相救。 “神医过奖了。”林云染将银针拔下来,扔到一边,“我说的话可是认真的,还望神医考虑一下。” 说罢,她将勾锁收回来,转过(身shēn),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早知道这么快就能拥有对付神医未央的筹码,她就该带着风刃一起来。 “你想救的人,是谁?”(身shēn)后的人忽然开口问道。 “龙辕王朝的九皇子,龙昭华。”林云染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问,但总算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看来,他对你很重要,不然你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这里来。这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威胁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既然如此,你就该承担后果。” 神医未央的话让林云染心头一紧。 “什么后果?不妨说来听听。”但她故作轻松,将紧张的(情qíng)绪都压了下去。 “废掉你的右手,我就和你下山。”神医未央知道这一双手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她绝对不会轻易答应。 果然,林云染犹豫了。 她没想到,神医未央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废一只手,尽管不至于成为废人,但肯定会多不少麻烦。 “你这样子,好像不太乐意?看来九皇子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既然你拿不出诚意,我也就没必要帮你了。”神医未央的眼中都是嘲讽。 似乎是在笑话她连这点都不能做到。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神医未央,林云染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动一点手脚。让人以为她的手废了,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神医未央,她要如何糊弄? 根本就没有办法糊弄过去。 其实,就算是废了右手,通过锻炼也能恢复一部分功能吧? 再不济,她还可以用机关。 一切不会如她想的那么糟糕。 这么想着,林云染缓缓转过(身shēn)去,看着不远处的人,“我如何信你?” “你只能赌。”神医未央没有一点要哄骗她的意思,而是让她赌一把。 或许,废了右手,神医未央真的会和她下山,去救龙昭华。 又或许,废了右手,神医未央会因为她之前的不敬杀了她。 那就不只是少一只手的问题了,可能连命都要丢在这里。 林云染笑了笑,走回去,将那枚银针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到神医未央手上,“既然如此,就赌一把好了。” 不过就是一只手而已。 若是这只手能换龙昭华两条腿,又算得了什么? “你不后悔?”神医未央捏着银针,淡笑着看向她。 “不后悔。”林云染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三个字。 她敢赌,不只是因为她胆识过人,还因为她能看出神医未央对冰面下那个人的(情qíng)意。 若是自己能打动她,她必然会出手。 神医未央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而后将那枚银针刺到了林云染手上。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四章 都是世间难得的珍宝 钻心的痛袭来,她差点痛得晕过去,却咬着牙硬生生忍了过来。 “神医可以随我下山了吗?”林云染的嘴唇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你居然……”神医未央还以为她会立刻晕过去,哪曾想她居然撑住了! 这样的剧痛,有几个人能撑住的?更不用说她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 神医未央许久没有为一个人这般动容过了。 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林云染为她付出这么多。 “神医可以随我下山了吗?”林云染重复了一遍。 “我的要求,你已经做到了。走吧,我随你下山看看。”神医未央佩服她的胆识,更感动于她的付出,不打算再继续为难她。 林云染被带到了木屋里。 “先在这里缓一缓,我再……”神医未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用了。”林云染不想贪恋这里的温暖,她只想立刻回到山脚下。 “这么着急?”神医未央倒了一杯(热rè)茶给她,“你放心,我这里有捷径,下山不需要太长时间,你安心在这里歇着就是了。” “有捷径?”林云染没想到,她这里居然还有捷径。 一想到不用那么辛苦的爬山了,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她伸手,想要将桌上那杯(热rè)茶端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完全没有知觉了。 不愧是神医,下手真是稳准狠。 林云染用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浑(身shēn)上下暖了不少。 而后她就感觉到一阵睡意袭来。 待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神医未央的房间里。 她正想开口问神医未央什么时候可以出发,对方就先开口了,“醒了?带我去见你要救的人吧。” 说完,还不忘将手中的药箱扔给她。而后她就站起(身shēn)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云染看着外头的风景,惊讶地发现,门外竟然并非是雪山之巅,而是山脚! 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山脚下。 按着现在的天色和她的饥饿程度推算,此刻距离她在雪山之巅喝下那杯茶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 果然有捷径。 而神医未央为了不让人知道她的捷径,还特意在给她的那杯茶里放了点东西。 林云染想要将药箱拿起来,却发现这药箱格外沉重。 她浑(身shēn)绵软无力,加上废了右手,根本就无法提起来。 但神医未央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也没有停下脚步,她只能硬着头皮将药箱提起来,艰难地往外走。 她才从木屋里出来,风刃就飞(身shēn)落在了她(身shēn)边,“前面的人,可是神医未央?” “是。”林云染说完,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林姑娘!”风刃扶了她一下,发现她不太对劲,“你的手 怎么了?” “想请到神医未央,就得付出代价。”林云染说得淡然,眼底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她赌对了。 失去了一只手,但也请到了神医未央,总算没有白跑这一趟。 “她……废了你的右手?”风刃错愕万分。 被神医未央废掉的手,恐怕根本就没有人能治吧? 而林云染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她根本就不亏欠(殿diàn)下什么,为什么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拿着。”林云染将药箱扔给风刃,快步追上了神医未央。 “神医,请随我来。”林云染将她带到了客栈最好的房间外。 房门开了,风刃已经拿着药箱到了房间里,他想和龙昭华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将药箱放下了。 “你要救的人,就是他?”神医未央的眼神在龙昭华(身shēn)上扫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这也用得着我出手?” 龙昭华神(情qíng)一变。 “若不是没有办法,断然不会劳烦神医。”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 如此看来,龙昭华这双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加上饥寒交迫,林云染一下倒在了地上。 风刃一把接住了她。 龙昭华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风刃,既然云染累了,就送她回房休息吧。” “是。”不过转瞬,风刃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神医未央的目光落在了被(床g)幔遮住的雕花大(床g)上。 “她请我来,是为你。但你却另有目的,对吧?”她察觉到这房中还有一个人,(身shēn)中剧毒,呼吸微弱,命不久矣。 那才是她这次要救的人,而并非是眼前的人。 “既然神医已经来了,不妨就为她看看。反正神医出山一次,就会救一个人。这是神医立下的规矩。”龙昭华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解释。 但既然已经被看破了心思,他也就不再解释了。 “你可知道,她为了救你,废了她的右手?”神医未央语气森寒,“真是不值得。” “你说什么?”龙昭华分外震惊。 他以为,林云染会如她说的那样,轻易抓住神医未央的弱点,将她带下山来。 哪知道,她居然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她为了救你,毫不犹豫地废掉了她的右手。而你却骗了她!”神医未央冷笑一声,替林云染不值。 龙昭华只觉得心头一阵钝痛。 废了右手,她以后要怎么办? “规矩是我立下的,所以人我一定会救。”规矩就是规矩,她自己立下的,无论如何都要遵守。 她走到(床g)边,为(床g)上的人把脉,施针,而后打开药箱,开了一个药方出来。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凑齐?”追夜看着上头列出的药引 ,瞪大了眼睛。 麒麟角,凤凰露,灵芝草,白虎胆,噬心蛊,赤炎珠。 哪一样不是这世间难得的珍宝? 拿到其中一种就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将所有的东西凑齐。 “既然想救人,就该拿出足够的诚意不是吗?若是连诚意都没有,还救什么人?”神医未央冷然说完,转(身shēn)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到了林云染的房间里。 她想要将实(情qíng)说出来,但又怕真相太伤人。 愿意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多,足以说明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神医未央不想在她心上撕开一道伤口。 但又怕夜长梦多,以后这伤口只会更大,更难以愈合。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给我落霞山庄的夜明珠 林云染睁开眼睛,艰难地坐起来,对上了神医未央复杂的眼神。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先前不是说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治是能治,不过药材难得而已。”神医未央列出的那些药引,的确能解开那个人(身shēn)上的毒。 不过还有更为简单的方式。 但既然龙昭华想装残废,那就让他多装一阵子好了。 看他什么时候撑不住。 “不管多难得的药材,只要是这世间有的就行。”林云染还以为有什么问题。 原来只是药材难得。 “如此,我就先回去了。”神医未央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你可想治好你的手?” 林云染不觉得她会这么好心,“那还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若是你能拿到落霞山庄的那颗夜明珠,我就能治好你的手。不然,这世上再无人能帮你。”神医未央觊觎那颗夜明珠很久了。 但之前从来都没有人拿到过。 或许眼前的人能做到。 “那颗夜明珠,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到的?”她在落霞山庄的那段(日rì)子,每(日rì)都有人想拿下那颗夜明珠,但从来都没有人成功过。 “自然是因为不容易,才会让你去。我想,你一定有法子。如果你不想从今以后只能当废人,就把夜明珠拿来给我。”神医未央说完,转(身shēn)走了。 她看了一眼门外人紧张的神(情qíng),嘲讽一笑,离开了客栈。 龙昭华推着轮椅进房间,看到林云染垂在(身shēn)侧地那只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这样子,怕是无法为你找寻药材了。不过你(身shēn)边有这么几个厉害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吧?”林云染故作轻松。 她从前就知道,(爱ài)一个人是多卑微的事,所以她不断地提醒自己,绝对不能被(爱ài)束缚了手脚。 可到了这里以后,她以前的那些原则,似乎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只能安慰自己,并非是她心软,而是这(身shēn)子的心太软。 和她没有半分相似。 “当然不是难事了。这件事无需你来担心,我(身shēn)边的人会找到的。再说,六味药里,有一味已经有了。”龙昭华知道自己不该打赤炎珠的主意。 但少一样,就少费一番力气。 林云染接过他递来的药方,前头几味药让她的眉头拧得死死的,直到看到最后三个字,才松了一点。 “麒麟角被伽蓝拿走了,噬心蛊应该也是离花教的东西吧?至于剩下的,可以去找北堂临渊打听,他一定知道在什么地方。”说罢,她将赤炎珠拿出来,扔给了龙昭华,“这个给你。” 龙昭华接过来,只觉得那颗珠子在手心里格外滚烫。 “你不是说,你能轻轻松松请到她吗?怎么还会被她伤成这样? ”他看着林云染的右手,满是歉疚地说道。 “我以为她不过就是考验我一下,哪知道她来真的?”林云染不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怕自己的心思会被他看穿。 又或许,他早就已经看穿了。 “你可不像是这么大意的人。”龙昭华自然不会相信她的说法。 她哪里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神医未央是不是说谎,她难道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吗? 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些吧? “千不该万不该在发现了她的秘密之后威胁她。如果我没有那么做,也不会这样了。不过事已至此,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到那颗夜明珠,让她治好我的手。” 那颗夜明珠对别的人而言或许很难得,但对她来说,想要拿到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问题在于,拿了夜明珠,就等于和楼逸清结下梁子了。 她以后的(日rì)子怕是不会好过。 “你要去拿夜明珠?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那颗夜明珠,都没有成功,你要如何拿到?”龙昭华蹙眉。 这么多年,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那颗夜明珠的主意,但从来都没有人得到过。 哪怕有盖世武功,除非有通天本领,不然,根本无法得到。 “这个就不用(殿diàn)下担心了。既然已经得到药方,(殿diàn)下不如早些回京,着手搜集药材。我自有办法得到夜明珠。”林云染说得格外自信。 “你想用什么法子?”龙昭华很好奇,她这自信看着不像是假的。 但他却不知道她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摘星楼倒了,夜明珠……不就到手了?”林云染扬唇一笑。 “你要弄倒摘星楼?”龙昭华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若是摘星楼那么容易就倒了,前头早就有人做到了。 “(殿diàn)下只需等我的好消息就是。”林云染还记得摘星楼的样子,在心头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它的高度和重量,在脑海里一点点将自己需要用的炸弹勾勒出来。 炸了摘星楼,她就能拿到夜明珠,让神医未央治好自己这只手了! 回程的路依旧漫长。 龙昭华如来时一样匆匆离开,只不过这次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林云染隐隐觉得他那辆马车里有猫腻,因为每次她想接近,都会被追夜或是风刃拦住。 而风刃自打她从雪山之巅下来,看她的眼神里就藏着一抹愧疚。 若不是他们离开得太匆忙,林云染还真想问个清楚,他眼中的愧疚是因为什么。 到达落霞山庄时,已快到三月。 (春)寒料峭,林云染将做好的炸弹埋在摘星楼下,明明没有多少东西,她却耗费了许多时间。 独臂大侠果然不好当。从驾马车这么简单的事到 做炸弹这样精细的活儿,一只手太过费时费力。 摘星楼时不时都会有人光顾,落霞山庄的人对任何人在那里做任何事都不意外,所以并没有过问。 林云染到冬苑偷了几(床g)棉被,费力地往摘星楼抬。 她知道她早就已经被发现了,但既然发现她的那个人默不作声,那她也就当作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似乎是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楼逸清飞(身shēn)落到她(身shēn)边,将她手中的棉被接了过去。 “你的手怎么了?”楼逸清发现她的右手无力地垂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神色一变。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这丫头真是狡猾 “废了。”林云染想将右手藏在(身shēn)后,却被楼逸清抓了过去。 楼逸清抓得很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 但她的神(情qíng)却没有任何变化。 “你的手怎么会废?难不成……是神医未央?”楼逸清知道她前阵子为了给龙昭华治腿,去了雪山之巅求神医未央。 世人都知道神医未央有多难打动,哪怕是爬到了雪山之巅,到了她面前,可能连面都见不上。 想请她治病,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云染想治好龙昭华的腿,所以就用自己的一只手去交换。 是这样吗? “是。”林云染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想。 楼逸清之前就知道,龙昭华在她心里不一般。 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重要! 纵然他已经不再是太子,还成了废人,她也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只为他能再次站起来。 “你到这里来,可是为了夜明珠?”楼逸清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着她,“龙昭华竟然让你一个人到这里拿夜明珠?” “我一个人就够了。”林云染笑得狡黠,“你是怕我拿到夜明珠,让你这山庄失去一个吸引人的噱头?” “那也得你有本事拿到才行。就你这样子,要如何上去?”楼逸清抬头看了一眼,这摘星楼,那么多高手来了都毫无办法,难不成她还能上去不成? “谁说一定要上去才能拿到夜明珠?”林云染眼中的狡黠更深了几分,“从前他们都用错了法子,所以才没法拿到夜明珠。” “你想怎么做?”楼逸清听到她这么说,心里不免一凛。 难不成,在摘星楼顶安然无恙了这么久的夜明珠,就要被眼前这个丫头拿走了? “摘星楼若是倒了,夜明珠不就下来了?”林云染没打算瞒着他。 毕竟她炸掉摘星楼的动静不会小,没有楼逸清的(允yǔn)许,她根本无法带走夜明珠。 更不用说,有那么多人对夜明珠虎视眈眈,她一个人……废人,哪里能对付得了? 可想要他的帮助,恐怕也是有条件的。 “你以为,没人试过?只是做不到罢了。”楼逸清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摘星楼何其坚固,那些个高手合力都难将它摧毁,就凭你一个小丫头,能让它倒下?” “若是我做到了,庄主能否让我带着夜明珠安然离开?” 这句话里,最为重要的是“安然”二字。 楼逸清看着她眼中的期盼,摇了摇头,“不能。” “神医未央说了,只有我将夜明珠交给她,她才能治好我的手。”林云染那双原本就水盈盈的眸子一下蓄满了泪水,“不然,我此生都会是个废人。” “那不是你为了救人应该付出的代价?你在答应她这个条件 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当废人的准备,不是吗?”楼逸清的语气中透着愤怒。 她为了龙昭华甘愿当废人,却想让他将落霞山庄的珍宝送给她。 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庄主不想将夜明珠交给我,没关系。但若是摘星楼倒了,夜明珠不再如从前那般遥不可及,必然会被人争来抢去。到时候这山庄之中怕是再难有安宁。” 从前夜明珠在摘星楼顶,拿不到,也就罢了。 但若是夜明珠不再在摘星楼顶了,那些想要得到夜明珠的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卷土从来。 必定会引起一场又一场混战。 而最先遭殃的,就是落霞山庄。 “你这丫头,还真是狡猾。”明明是受了威胁,但楼逸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和我说,夜明珠只有在神医未央手上,才会安全?” “当然。这江湖之中,朝堂之上,有哪一个人敢招惹神医未央?夜明珠在她手中,就如在摘星楼上一样安全。所以,一旦我将夜明珠拿下来,庄主就算是不想将它给神医未央,都不行。” 林云染这话自信得她自己都有些心虚。 江湖上是没有几个人敢招惹神医未央,但也没有多少人会和落霞山庄过不去。 楼逸清在江湖上人脉广,朋友多,可不是一颗夜明珠就能破坏的。 “你当真以为,那些人在意的,是这颗夜明珠?”楼逸清一直以为她很聪明,没想到她也有出错的时候。 “我在这里的时候,每(日rì)都能看到人往这里来,试图拿到夜明珠,他们在意的不是夜明珠,还会是什么?”林云染被他说得有些懵。 如果不是在意夜明珠,为何要到这里来? “比起这颗夜明珠,他们更在乎的,是名声。谁能拿下这颗夜明珠,就能在江湖中名声大噪,受人敬重,被人追捧。所以才会有人前仆后继地来。” 说到这里,楼逸清故意顿了一下,随即看向她,一双眸子带着冷意—— “要是这颗夜明珠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拿到了,你猜猜他们会如何对你?” 林云染浑(身shēn)一僵。 她不敢想,夜明珠被她拿到手的消息传出去,她会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肉ròu)中刺。 恐怕那些人会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吧? “怕了?”楼逸清看到她咬着嘴唇一副懊恼的模样,就知道她怕了。 “谁怕了?”林云染自然不愿承认。 “如果你不怕,为何还不动手?你拿这些棉被,不是为了接住夜明珠吗?”楼逸清将棉被扔还给她,“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将夜明珠拿下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林云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了那么一番话来吓唬她, 现在还一副看戏的样子。 是人吗? “我看,我还是一辈子当废人算了。”林云染将棉被扔到地上,转(身shēn)要走。 “就这么放弃了?这好像不是你的(性xìng)子吧?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当废人?”楼逸清见她要走,在她(身shēn)后揶揄又嘲讽。 “也不是只有拿到了夜明珠,才能让神医未央为我医治。我手中,还有筹码。”林云染想到冰面下那个永久沉睡的人,觉得自己还有办法让神医未央帮忙。 但前提是,找到第三把钥匙。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介意为庄主演示一下 只是,林云染并不敢肯定,第三把钥匙是不是在寒夫人手中。 若是不在,还不知道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拿到。 而她,等不等得起呢? “你手中能有什么筹码?”楼逸清才不信她。她手中若是有筹码,早就用了,哪里还会特意到这里来一趟?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我筹码就是了。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qíng)愿地为我治好这只手。”林云染眨巴着眼睛,得意一笑。 “总有一天是哪一天?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做到吧?你从雪山之巅下来,应该也有十多(日rì)了,废了一只手,(日rì)子可好过?” 楼逸清可真是会戳她的痛处。 废了一只手,(日rì)子哪里还会好过? 林云染磨了磨牙,蹙眉道:“不好过我也过来了,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把炸弹做好了。只要我点燃地上的引线,摘星楼就会在瞬间倒塌。除了你,没人知道是我做的。夜明珠只会给你带去麻烦,而我拍拍(屁pì)股走人就是了。” “炸弹?”楼逸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那是什么东西?” “光说怕是很难解释得清楚,我不介意为庄主演示一下。”林云染掏出了(身shēn)上的火折子。 “其实,夜明珠,我手上还有一颗。”楼逸清吹灭了她手中的火折子,“你若是想要,我可以给你。” “可神医未央指明了要摘星楼上的那颗……这难道不是作弊?”林云染自然也不想炸了摘星楼,谁知道摘星楼倒了夜明珠还能不能完好无损? 可既然神医未央说了要那一颗,她也不敢怠慢。 “她在雪山之巅守着那个死人,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哪里会知道你给她的夜明珠到底是哪儿的?只要和上头那颗一样啊就行了?” 楼逸清的话让林云染一惊,“你怎么会知道,她守着一个……再也醒不过来的人?” 她不想说“死人”,这两个字对神医未央来说,来过残忍了。 “因为我也去过那里。一般人只想求她下山,鲜少会注意到被冰封住的那个人。我也是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存在,才明白,为何她会选择住在那里。” 只有那个地方,能留住她(爱ài)的人。 “你也去过?她可有跟你下山?”这些年神医未央救治的人寥寥无几。 楼逸清似乎并不在其中。 “没有。她和我说,就算(日rì)夜兼程,也救不了我娘的(性xìng)命。我至今都不明白,她是如何知道我娘病(情qíng)的。但我才从雪山之巅下来,就收到了我娘的死讯。” 他对神医未央的怨气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也许,你(身shēn)上沾染着你娘的气息,她感受到了。”若是没有过人之处,又如何称得上神医呢? “或许吧。”楼逸清早就不在意了。 “空有一(身shēn)倾世医术,却救不了自己最为在意的人,实在是可怜!”林云染想到自己将赤炎珠扔到冰面上时,神医未央眼中的怒火,知道她是(爱ài)那个人(爱ài)到了骨子里。 不然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他。 “她原本可以救的。但关键时候被公孙云雀阻止,没有能成功。她盛怒之下,杀了公孙云雀,带着(爱ài)人住在了雪山之巅。”楼逸清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说出来只觉唏嘘万分。 “为何?公孙云雀不是她的师父吗?为什么要阻拦她救人?还有,江湖传闻不是说公孙云雀失踪,可没说他死了,你怎么知道他被神医未央杀了?” 林云染听了他的话,分外震惊。 原来并非是救不了,而是被人阻拦? 那岂不是要痛苦百倍千倍? “我在去雪山之巅之前,已经将她的事打听清楚了,为的就是抓住她的软肋,让她出手。谁知道,我知道了那么多关于她的事,却依旧救不了我娘。白白浪费了力气。” 楼逸清以为自己将神医未央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 但看到冰面下那个人的时候,心头还是震惊的。 (爱ài)一个人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如此? “没想到,我们对付神医未央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她说我是第一个胆敢威胁她的人,当初你并没有威胁她?”林云染自然还记得神医未央说过的话了。 关于这一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得意。 “我只想抓住她的软肋,让她设(身shēn)处地感受我的痛苦,哪里敢威胁她?也难怪她会废了你的手,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楼逸清忍不住戳了戳她的眉心。 这世上有几个人敢威胁神医未央? 她偏偏这么做了。 “我不过就是一时着急,哪知道她那么小气?”要是她知道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她肯定不会说。 可她要是不那么说,恐怕就会那么做了。 后果怕是更加不堪设想。 如此一想,林云染又觉得自己只废了一只手,算是好的了。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公孙云雀真的被神医未央杀了?”说了这么半天,她才想起自己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决。 “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并不清楚。但如果他没有死,这么多年,也不见他在江湖上现(身shēn),更没听说他找神医未央报仇,所以,他多半是死了。 至于他为何要阻止神医未央,一是说,想要救活那个人,必须挖出一个活人的心脏与之交换,公孙云雀认为医者仁心,不能这么做,所以才拦住了他。 二是说,他(爱ài)上了自己的徒弟,出于私心,不想让那个人活下来,所以出手阻止。他原本想做得悄无声息,却被神医未央发现了。” 林 云染听得眉头紧锁,“第二个说法未免也太狗血了。我宁愿相信他是出于医者仁心,阻止了神医未央,也不愿意相信他是因为(爱ài)上了自己的徒弟,害人(性xìng)命。” “可很多时候,真相往往就是看着更不合理的那一个。我倒是相信他(爱ài)上了神医未央,所以才想杀了那个人,趁虚而入,取而代之。”楼逸清却觉得,第二个说法比第一个更为可靠。 “你倒是说得(挺tǐng)轻车熟路的。”林云染扔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可没做过这样的事。”楼逸清下意识否认。 林云染没忍住笑出声来,“我又没说你做过,你这么急着否认,简直是不打自招。” “呵,以我的(身shēn)份地位,容貌武功,哪里还需要用这样的法子?”楼逸清不甘心地回道。 “你说你手上还有一颗夜明珠,可是真的?”林云染知道他手中的夜明珠不好拿,但既然有希望不妨试一试。 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要错过,那才是她。 “当然是真的。不过,想拿到夜明珠,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楼逸清伸出一根手指。 “什么条件?”林云染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自然会告诉你。”楼逸清这老谋深算的样子分明是在告诉她,他已经想好了,只是不想说出来。 怕她不答应,所以才故弄玄虚。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这……风险太大了吧?” 她是想治好这只手,但也不愿为此承担更大的风险。 “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害你。”楼逸清就知道她会有担心,“我想让你做的事,你轻易就能做到。” 别人这么说,她或许还会信。 但楼逸清这样的狐狸,她之前可是上过当的。 所以,她摇了摇头,“不用了。反正我做个机关,也不至于让这只手丧失功能,甚至还有可能比之前更厉害。是就不劳烦庄主了。” “你就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楼逸清颇为恼火。 他之前的确吓唬过她几次,可以她的胆子,不应该就这么被吓住了才对啊。 “人对于未知的东西都是恐惧的。而我尤其不喜欢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捏在手里。所以,我不能不敢也不会答应庄主的要求。”林云染说完,蹲下去将好不容易埋到摘星楼下的炸弹挖出来,装回到布袋里,挂在肩上走了。 楼逸清想叫住她,但最终咬了咬牙,没说话。 林云染从落霞山庄出来,坐在黑灯瞎火的山林间,恨自己将事(情qíng)想得太简单。 还以为摘星楼倒了,那颗夜明珠无论如何都要给神医未央。 可她却想到,那颗夜明珠早就不仅仅是一颗夜明珠了。 它代表着一种荣誉。 谁能拿到它,就能得万人敬仰,于江湖之中站稳脚跟,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断地来。 太多人活着,是为了追名逐利了。 就算是她,亦是如此。 原本昏暗的山间忽然有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林云染的眼睛一下没能适应过来,眨了好几下。 而后她回过头,看到了(身shēn)后那颗巨大的夜明珠,以及拿着夜明珠的人。 “我没有骗你吧?”楼逸清将夜明珠推到她(身shēn)边,“这一颗夜明珠,摘星楼上的一模一样,无论是大 小,成色还是发光度,都没有差别。你拿去给神医未央,她肯定不会起疑心。” “你手里的东西,又岂是那么容易拿的?”林云染撇嘴。 她倒是想要,但问题是他给吗? “我说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能给你。我保证不伤你害你,也不会让你为我做任何事。我的条件,只与你有关。”楼逸清灼(热rè)的目光,比夜明珠还耀眼。 林云染被他看得心尖发颤,“你如何保证不伤我不害我?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强求?” 楼逸清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但旋即却笑了笑,说道:“若是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 原本这么问是想让自己安心,但楼逸清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反倒让她不安心了。 她素来不喜欢欠人(情qíng)。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人(情qíng)。 可眼下还是治好自己的手更重要。 人(情qíng)债可以慢慢还。 “好。那我答应你。”林云染最终答应下来。 不过就是一个条件而已,楼逸清说了不伤她,不害她,也不会让她为他做任何事,还说只与她有关。 排除了种种选择,似乎就只剩下一个结果。 林云染之前就看出了楼逸清对她的在意。 不,不是对她,而是对夏枝。 尽管夏枝是她假扮的,但夏枝的容貌,脾气,(性xìng)格都与她不同。 她可以肯定,楼逸清喜欢的是夏枝,而并非是她。 但因为夏枝是因为她才会存在,所以他只能将那份感(情qíng)转嫁到她(身shēn)上。 无时无刻不在她(身shēn)上找寻夏枝的影子。 “你带着夜明珠,一路上恐怕会不安全。我与你同去。这样也更容易让神医未央相信,你手上的这颗夜明珠,就是摘星楼的那一颗。” 原本林云染是想拒绝的。 但听了楼逸清后头的话,拒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倘若神医未央怀疑这颗夜明珠的来历,楼逸清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没有了赤炎珠的她,想要上到雪山之巅,只会更为艰难。(身shēn)边有个人,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死在半路上。 分明都还不到用药的时候,她居然就这么把赤炎珠给龙昭华了。 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后面还要回雪山之巅。 她没有想到就罢了,龙昭华也未曾想过这一点,拿过赤炎珠就没再归还。 “明天一早出发。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楼逸清说罢,将夜明珠往空中一抛。 林云染正看得心惊胆战,几道黑影出现,将夜明珠稳稳接住,而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看来,你还是不够信任我。”楼逸清看到(身shēn)后人那松了口气的模样,不悦地说道。 “就算是再信任你,突然来这么一出,也受不了。”林云染哪知道他到底想 做什么? 那么沉那么重的夜明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算不会粉碎,也会四分五裂。 到时候还怎么拿去给神医未央? “你放心,我做事一向有分寸。” 这话听着颇为耳熟。 林云染想了想,发现这不会她常对龙昭华说的话吗? 龙昭华如今怕是已经不再相信她了。 说了有分寸,却回回都出岔子。 可那也不是她的错,谁让这(身shēn)子太弱呢? 林云染跟着楼逸清回到了她之前住过几夜的房间里。 那个沾了不少脂粉的枕头还在(床g)上,提醒着林云染她有多大意。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庄主谦谦君子,光明磊落 她离开了这么久,楼逸清居然都没有换这个房间的(床g)单和被褥?哪怕知道她就是夏枝之后,也没有换? 一个只出现了几(日rì)的小丫鬟,对他来说当真那么重要? 林云染的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愧疚。 当初她只是想借个(身shēn)份杀了炎王,从没想过要留下什么“债”。 冷痕那里她并不用在意,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就是夏枝。 但楼逸清这里,要是欠下了人(情qíng),想还,怕是不容易。 “怎么,怕我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见她发呆,楼逸清没忍住逗了她一句。 “怕什么?庄主谦谦君子,光明磊落,哪里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林云染丝毫没有这个担心。 “谦谦君子,光明磊落?我怎么不觉得你是在夸我?”楼逸清听了她的话,没有丝毫高兴。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夸奖,反而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了嘲讽。 “时候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庄主先去休息吧。”林云染下了逐客令。 楼逸清转(身shēn)走过帘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云染则将凳子搬到墙边,想要就这么将就一夜。 可她忽略了一点,她的右手废了,所以她没法和之前一样保持平衡。 睡了没一会儿,就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听到响动的楼逸清第一时间过来,借着月色看到倒在地上一(身shēn)狼狈的她,不由笑出声来,“看来,你和夏枝,也不是全然没有相似之处。” 这话听得林云染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是个小丫鬟,庄主何必放在心上?” “你还好意思说?这难道不是你的错?”楼逸清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向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林云染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 哪怕她相信楼逸清是个正人君子,但也不代表他真的不会趁人之危。 “不是不怕?”楼逸清看着她眼底透着的紧张,唇角一扬,“看来我在你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就不是。”林云染下意识说出口。 待她想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楼逸清眉毛一挑,“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就不用和你那么客气了。不如……” 他微微俯(身shēn),还没做什么,林云染就挣扎起来。 她宛如一条案板上的鱼,挣扎得分外厉害,差点就让楼逸清脱了手。 “小心一点。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的。我这人从来都不会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当然,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他越是不乐意,我越是开心。” 林云染别过头,没有去看他的目光。 他这话,就差没有明说他的心意了。 “你可有受伤?”楼逸清将她放到榻上,正想查看一下她的(情qíng)况,就 才林云染拦住了。 “没事。就算受了伤,也只是皮(肉ròu)小伤,没有大碍。”林云染才不在意(身shēn)上这点小伤。 她只想快点回到雪山之巅。 “你该学着夏枝的样子,哭哭啼啼地说你的伤有多重才对。”楼逸清的话让林云染心里咯噔一下。 “可我不是夏枝。”她知道现在惹怒楼逸清可能会有什么后果。 但她还是想在自己和夏枝之间划清界限,“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杀炎王。从她离开这里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夏枝存在。” 楼逸清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松口气。 她等了许久,楼逸清都没有开口说半个字,只有月色如霜,铺在地面上。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一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跌跌撞撞地起来,差点撞到楼逸清(身shēn)上。 “看看你这冒冒失失的样子。”似乎是在她(身shēn)上再次看到了夏枝的影子,楼逸清不自觉笑了笑。 “我只是……”要用个什么借口才能将自己的担心掩饰过去? 楼逸清盯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 但林云染却好半天都没有能编出一个回答来。 “是不是可以走了?”她只能转移话题。 楼逸清点了点头,“夜明珠已经放到马车上,要用到的东西也收拾好了。就差你了。” 林云染撇嘴,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妥当,和楼逸清一起走出去。 才走到门口,院子里的人就齐齐看了过来,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景象一般。 林云染这才想起,这地方鲜少有人能进得来。 上一次被楼逸清带进来的,还是“夏枝”吧? 马车就停在樱花林里,看着(挺tǐng)大的马车,进去一看,却发现夜明珠已经占了很大一部分,能容下她和楼逸清的地方不多了。 “不如我来驾马车吧?”林云染主动揽过车夫的活儿,不想在憋屈的马车里坐着。 楼逸清淡淡扫了她一眼,“就你这样子,我可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来这里不也是一个人?”林云染可不想因为废了一只手,就被他瞧不起。 “你看着你左手上的伤,再说一遍。”楼逸清早就注意到了她伤痕累累的左手。 一只手驾驶马车,哪里是那么容易做的事? 她手上的伤并非全是缰绳留下的。 但她也不好意思重复了。 再说,马车翻了人摔了不要紧,要是摔到了夜明珠就不好了。 所以她只得乖乖坐在了马车里。 好在,楼逸清没有让第三个人跟着,而是自己当了车夫。 这样她也不用担心自己要和楼逸清在 马车里大眼瞪小眼了。 从落霞山庄出发,到雪山脚下,用了十(日rì)。 为了不让人发现夜明珠的存在,他们两个人这十(日rì)一直找山洞栖(身shēn)。 好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楼逸清这三个字就足够规避很多麻烦了。 “不如我带夜明珠上去,把人请下来?”尽管已经开(春),但雪山脚下依旧寒冷。 林云染没有了赤炎珠护(身shēn),根本上不去雪山之巅。 但她也不想麻烦楼逸清,毕竟这一趟上去很不容易。 “不用。我有办法。”林云染说着,走向上次她醒来所在的木屋。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没办法,就是这么厉害 “神医未央和我说,她有捷径。我之前在她那里喝了一杯茶,然后就昏睡过去,醒来时,就在这木屋里。而那时距离我喝下那杯茶,才过了几个时辰。”林云染觉得,秘密一定就在木屋里。 那(日rì)她才从木屋里出来就被风刃发现了,说明风刃一直都在观察四周的(情qíng)况。 要是神医未央是从别的地方将她带下来的,必定要扶着她进木屋,风刃不可能看不到。 既然风刃没看到,那么她肯定是一直都在这个木屋里。 之前太过匆忙,她没有能仔细观察这个木屋,如今总算能好好看看了。 “你就这么肯定,这里有……”楼逸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咔哒一声,仿佛是什么机关被碰到了,随即,房间的格局发生了巨变。 木屋中间的桌椅转移到了一旁,露出了一个地道。 “竟然真的有。枉费我以前还觉得她可怜,觉得她从雪山之巅下来一趟不容易。哪知道她居然有捷径!”楼逸清心头颇为不爽。 他累死累活地爬上去,只得了她一句救不了,又累死累活地爬下来,而神医未央居然有捷径? “住在那样的地方,若是没有地道,如何活下来?”地道里有昏暗的光芒,不知道来自于什么。 林云染探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地道中镶嵌着不少夜明珠。 那些光芒都是来自于夜明珠,只不过因为夜明珠太小,所以才会分外昏暗。 “这个机关的手法你可熟悉?是出自桑家吗?”楼逸清对地道里的(情qíng)况不感兴趣,反而研究起了木屋里的机关。 “桑家手法?”林云染被他说得一怔,她方才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找出了机关所在的位置。 但这机关到底是不是桑家人做的,还真难说。 “桑家人流落在何处,说不定如今还有很多人在暗地里用机关赚钱养家。”楼逸清说道。 “这手法,的确像是桑家的。说不定真有桑家人还在传承这手艺。”林云染一想到自己还有家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见找到神医未央问个究竟。 两个人带着夜明珠走进密道里,发现密道下是个不大的密室。密室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这里能到雪山之巅?”楼逸清将夜明珠上的布扯开,用它将四周照亮。 但依旧没有想到任何出口。 “你抬头看看。”林云染提醒了一句。 楼逸清抬头一看,发现顶上一片漆黑,但能看出来,上头很高很远。 “这和摘星楼有得一拼了。要怎么上去?”这距离怕是比摘星楼还要高,就算中间有能助力的地方,想要一口气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事。 “这里,还有机关。”林云染笑了笑,走到他(身shēn)边,将岩壁上的两颗夜明珠摁了下去。 楼逸清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而后,一个篮子一样的东西,从顶上缓缓降下来,落到了他面前。 “这是……”楼逸清看着面前那个硕大的篮子,“神医未央难道就是利用它上下雪山之巅的?” “要不要试试?”林云染率先跳了上去,而后让楼逸清将夜明珠放到了上头,“你要是怕,就不用上来了,反正也没多少位置了。而且,超重了破坏了机关,我还得被扣下来修。” “怕什么?”楼逸清飞(身shēn)上去,落在夜明珠之上,“只是,要怎么启动?” “这个还不简单?”林云染从篮子里捡了一颗石子,对准另外一边的夜明珠扔了过去。 篮子立刻就往上升去。 “没想到你只有一只手能用了,也不容小觑。”楼逸清看着她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几乎都快要忘记她是个右手被废的人了。 “没办法,就是这么厉害。”林云染得意一笑。 篮子很快就到了顶上,一道石门应声而开,林云染从篮子上跳下去,还没有站稳,一枚银针就飞向了她。 她差一点直接从石门跌了出去! 好在楼逸清及时出手,用篮子里的石子打落了那枚银针。 而后抱着夜明珠飞(身shēn)到了她(身shēn)边。 “原来是你。”神医未央借着夜明珠的光芒看清了林云染的脸,颇为惊讶,“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想当废人,自然要努力。”林云染一步步走到神医未央(身shēn)边,“不过,差点就被神医给变成死人了。” “你如何知道机关所在?”神医未央听到机关响动的声音,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来了。 哪知道是她。 “桑家人做的机关,我自然知道在哪儿了。”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看着神医未央脸色和眼神的变化。 “你到底是什么人?”神医未央听到她说起桑家,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能识破桑家人做的机关,自然是桑家人了。还会是什么人?”林云染笑着回答。 神医未央眉头一皱,“你真是桑家人?可你不是京城的皇商吗?怎么会和桑家有关系?” “我更想知道,神医为何会认识桑家人?方才你的神(情qíng)已经说明,这机关的确是出自桑家人之手。不知道你可还能和他们取得联系?” 若是他们的(日rì)子过得不好,自己还能接济一下。 神医未央的眼中闪过一抹悲痛。 那抹悲痛让林云染的心一揪。 难道说那冰面下的人,是桑家人? “我与桑家人早就已经断了联系。如今他们躲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晓。”神医未央说完,就转过(身shēn),往前走去。 林云染只得跟在她(身shēn)后,经过两道石门,才到了木屋之中。 想来当初打造这机 关的人充分考虑过安全问题。 就算真的有不速之客从下面来,这几道石门也能保护神医未央的安全。 “我还以为,你怎么都得过个一年半载才回来,如今才不过二十天,你竟然就回来了。”神医未央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这么快再次见到她。 而且,她还将夜明珠带回来了。 她原本是想利用夜明珠让她离开龙昭华一段时间,哪里想到她这么厉害,不但拿到了夜明珠,连这夜明珠的主人都给一块儿带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去这个地方碰碰运气 “这颗夜明珠,恐怕不是摘星楼上那一颗吧?”神医未央的眸子在夜明珠上转了两圈,冷声问道。 “怎么不是?这世上除了摘星楼上的夜明珠,还有哪一颗夜明珠这么大?”楼逸清故作镇定地回答。 林云染的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 但她也拿不准,神医未央这是在试探还是戳穿。 “这世上这么大的夜明珠虽少,但也并非是没有。可意义最大,价值最大的却是摘星楼顶上那一颗。”神医未央神(情qíng)淡漠,“这并非是我要的夜明珠,拿回去。” “可是这一颗夜明珠和那一颗并没有任何区别。摘星楼上的那一颗是意义最大价值最高没错,但这改变不了它也只是一颗夜明珠的事实。”楼逸清还以为能骗过她。 但很显然,神医未央并非她想的那么隐世。 “可我要的是摘星楼上的那一颗。只有拿到那一颗,我才能为她治好右手,不然,一切免谈。”神医未央固执得让楼逸清咬牙切齿。 “她不是无法拿到,是我没让她拿。若是那颗夜明珠被她拿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将她视作眼中钉(肉ròu)中刺,到时候她只会有更多的麻烦。与其这样,不如就让这只手废着。” 明明是一样的东西,没有任何区别,她却非要摘星楼上那一颗,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你说,她能拿到,但被你阻止了?”神医未央可不相信他的话。 那么多高手费尽力气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哪里是她说拿到就能拿到的? “其实,拿到那颗夜明珠并不难。那些人想的是爬上摘星楼去拿,而我的法子要简单许多。若是摘星楼倒下。夜明珠不就唾手可得了?”林云染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本事。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一线希望。 “那你要如何让摘星楼倒下?”神医未央见她说话的神色分外认真,对她的话竟然没有太多怀疑。 或许还因为,她说她是桑家人吧。 林云染将自己做的炸弹拿了出来,“只要将这些东西埋在摘星楼底下,点燃这根引线,摘星楼就会倒下。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到外头试试这炸弹的威力。”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神医未央很难相信,所以她将其中一个炸弹拆了下来,拿着往门外走去。 才走到门口,她就被风雪((逼bī)bī)得缩了回来。 神医未央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的赤炎珠呢?” “我还以为这次不需要面对风雪,将夜明珠给你就行了。哪知道还要向你证明我的能力。”林云染冻得不行,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迈出了一步。 “何必骗我?赤炎珠你给龙昭华了,对吧?因为我在药方上写了它,所以你想都没想,就把赤炎珠给出去了。”神医未央当时就是故意写下 赤炎珠的。 其实赤炎珠并不能入药,对治疗病症没有任何作用。 “我怎么觉得,神医你对他有敌意?”上一次林云染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神医未央对龙昭华有敌意。 难不成是因为治病的过程有什么不愉快?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神医未央眸光一闪。 她原本想将实(情qíng)说出来,但看到林云染(身shēn)边地人之后,又觉得不说出来更好。 反正已经有一个人可以护着她了。 “算了,还是让你们看看,我做的炸弹到底有什么威力吧。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林云染一路走出去好远,才找到了一个适合做实验的地方。 若是距离太近,恐怕会影响到沉睡在地下的人。 林云染将炸弹放到一个山洞之中,点燃引线,而后用最快的速度往回滑行。 赶在炸弹被引爆之前回到了神医未央和楼逸清(身shēn)边。 只听一声巨响,山川震动,他们脚下的冰面都出现了裂痕,而那个山洞更是整个塌陷下去,成为废墟。 “这么小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破坏力?”若不是亲眼所见,楼逸清绝对不敢相信。 “所以,你应该知道,那一圈埋在摘星楼之下,摘星楼会是什么下场了吧?”林云染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看来,你果真能拿到那颗夜明珠。”看了这炸弹的威力,神医未央不再怀疑她说的话。 “那……你能为我治好右手吗?虽然我没有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但……那并不是因为我做不到。我也带了一颗一模一样的来。”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心头的希望重新燃了起来。 “可以。”神医未央抓过她的手,用银针在上头扎了三下。 许是因为在冰天雪地里待了太长时间,林云染第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一直到回到木屋里,她才渐渐感觉到了右手的存在。 “当了二十来天的废人,终于好了。”林云染抱着自己地右手亲了又亲。 “你在这里休息,庄主出来帮我一个忙。”神医未央让楼逸清带着夜明珠出去,两个人将夜明珠固定在了那个沉睡的人旁边。 林云染这才明白,她为何想要这颗夜明珠。 是为了在夜晚也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神医未央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放到了楼逸清手上,因为距离太远,林云染没有能看清楚。 但却看出了楼逸清脸上的错愕。 想必他没有想到,自己能从神医未央这里得到东西。 林云染正想读两人的唇语,却有一阵风卷着雪花来,模糊了她的眼睛,害得她什么都没有能看到。 等能看到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往回走了。 “你若是想要找桑家人……可以去这个地方碰碰运气。”神 医未央将一个陈旧的荷包拿给她,里头有一张泛黄的纸,上头写着一个地址。 林云染道了一声谢,忽然觉得这荷包有些眼熟。 似乎和时煊(身shēn)上那个荷包绣工一致。 要么,这是桑家人独有的绣工,要么……这个荷包也出自林夫人的手! 林云染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荷包。 “你小心一点!”神医未央看着她的动作,不由恼怒地将荷包从她手中拿了过来,“这是君陌的东西!” 君陌,可是冰面下那个人?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月儿出事了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这荷包好像出自我娘的手,所以不自觉地捏紧了些。”林云染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如果这荷包真是林夫人做的,那她和桑家人一直都有联系。 既然如此,这么多年,桑家人为何一直都没有来找过她? 看来,只有找到桑家人,才能解开这个谜题。 “原来是这样。”神医未央将荷包还给她,“看来你真的是桑家人。” “我也没想到,我见到的第一个桑家人,会是他。”林云染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他是个很厉害的人。这里的机关,都是他做的。我们原本是要在这里度过一生的。”神医未央说到最后,几乎说不下去了。 如果没有那一场意外,如今她和君陌还好好地在一起。 “多谢神医相救。我们就先告辞了。”林云染知道任何安慰对她来说都没有用,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和楼逸清一起转(身shēn)走了。 一直到坐在篮子里,林云染才问了一句:“方才神医未央给了你什么?” 楼逸清眯了眯眼睛,而后从怀里拿出两颗小夜明珠来,放到林云染手上,“没事转一转,你的手能恢复得更快。” 林云染盯着手里的那两颗夜明珠,嘴角抽了抽,“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的手已经好了?”楼逸清才将她的右手抓起来,就感觉到了她的挣扎。 夜明珠差点就从手上掉了下去。 “好了。”林云染将两颗夜明珠抛出去又接回来,手指灵活得不得了。 “那就好。”楼逸清没有再说话,夜明珠的微光也照不到他脸上的神(情qíng)。 “你想让我做什么?”既然他不说,就只能自己来问了。 “暂时还没想好,不如你先欠着。反正,你还会来找我的。”楼逸清说得格外自信。 林云染却皱了皱眉,“你就不怕我赖账?” “我不是都说了?你还会来找我,到时候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就是了。”楼逸清说着,篮子已经到底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你也快回京城去吧。先不要忙着去找桑家人了。” 他这话说得林云染心头一跳,“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楼逸清垂眸,半晌才说道:“你回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回答更让林云染不安。 从木屋出来,楼逸清将马车送给了她,坐上另外一辆马车走了。 林云染注意到那马车上有离花教的标志。 楼逸清居然和离花教有关系? 不过,管他和谁有关系呢! 只要和她没关系就好。 林云染坐上马车,向着京城而去。 快到京城的时候,她才将马车上写着落霞山庄几个字的灯笼取下来,放到车厢里,而后一路回到林府。 一进去,她就发现那些下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那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得到了印证,她飞奔回自己的院子,羽灵看到她,立刻跪在了她面前。 “怎……怎么了?”林云染想要将她扶起来,却看到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 “都是奴婢不好,还请小姐责罚。”羽灵重重地磕了个头。 “你还没说怎么了,要我怎么责罚你。”林云染强行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抓着她的肩膀,一双眸子看着平静,实则已经是暗流涌动。 尽管羽灵还没有说,但她已经猜到了。 “月儿她……死了!”羽灵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是谁做的?”林云染的声音冷静得出奇。 “是……林蕊儿和林一峰!”羽灵恨不得将那两个人扒皮吃(肉ròu),哪里还会用敬称? “这么大的胆子,一回来就对我(身shēn)边的人动手!”林云染紧紧捏着手掌,嘴角勾起一个森寒的弧度,“你可将她安葬好了?” “奴婢无能,让他们将人扔到了乱葬岗!”羽灵的嘴唇都咬出了血,“奴婢后来去找,可是没有找到。似乎是被配(阴yīn)婚的人给带走了。都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照顾好月儿,就不会让她遭毒手了。” “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月儿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般伤心。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林云染知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但她说话的声音不但没压低,反而拔高了几分。 “他们是为了得到胭脂和水粉的秘方,才害了月儿。月儿直到死,都没有告诉他们。”羽灵说到这里,眼泪再次落下来。 “这个傻丫头!一个秘方而已,能有她的命重要吗?”林云染记得自己分明和他们说过,不管什么(情qíng)况,保住自己的命都是第一位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傻月儿却不懂这个道理! “小姐,你才回来,还是先去休息吧。奴婢为你准备(热rè)水。”羽灵转(身shēn)要走,但被林云染拦住了。 “时候还早,你先和我出去一趟,找到月儿,将她好好安葬。”林云染不想让月儿无缘无故就和人配了(阴yīn)婚,在地下还要和一个不知道什么品行样貌的男人绑在一起。 “是。”羽灵擦干眼睛,和林云染一起离开林府。 而此时,林老夫人已经知道林云染回来地消息,也知道她在(春)风苑里说的那一番话。 “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丫鬟而已,值得她这么上心吗?不如我们把另一个丫鬟也杀了算了。”林一峰丝毫没有被林云染的话吓到。 “就是。她居然还敢欺负起祖母来了,杀她一个丫鬟而已,算是便宜她了。”林蕊儿也不在意。 林老 夫人的心却到了嗓子眼。 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祖宗,要是见到了现在的林云染,哪里还敢说这样的话? “祖母,你这是怎么了?冷汗都下来了?那((贱jiàn)jiàn)人也能吓到你了?”林蕊儿拿起手绢为林老夫人擦了擦汗水。 “你们两个,待她回来之后,立刻就去认错。”林老夫人可不想看到他们也栽在林云染手上。 “不去!”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林云染算什么东西,还想得到他们的道歉?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折磨人,她很有一套 “算是我求你们了,好不好?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林云染了,要对付她,还得从长计议。你们这就惹了她,以后得(日rì)子不会好过的。”林老夫人就知道这两个小祖宗不会听她的话。 可要是不主动去道歉。等林云染找上门来,就晚了。 “祖母,她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居然能让你怕成这样?”林蕊儿看到林老夫人眼中的恐惧,只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捏圆搓扁的林云染,当真一去不回了吗? “等你们见了她就知道了。听我的话,等她回来,就去和她道歉。不要等她来找你们。要不然,谁都不能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林老夫人也不想这么怕。 可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她已经不敢再看低林云染了。 想要除掉她,必须要让她没有戒心。 为今之计,是要讨好她,而不是惹怒她。 “祖母,我们知道了,你放心,等她一回来,我们就去道歉。就说那丫头是自己落水死的,我们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哪知道她那么不经吓。”林蕊儿不(情qíng)愿地撇嘴。 “你这说法想要让她相信,前提是她没有想到尸首。若是她找到了月儿的尸首,看到她死得有多凄惨……”林老夫人不敢想,更不敢说。 林一峰闻言,想到林云染曾经在战场上手刃敌国将军,也不由得憷了一下,“我知道那个配(阴yīn)婚的媒婆,我这就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去。”似乎是不相信自家哥哥的能力,林蕊儿闹着一起去了。 林云染打听了许久,才找到那个媒婆住的地方。 她正要过去,羽灵就捏了一下她的手,指着前面说道:“小姐,你看!” 林云染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两个匆匆往巷子里走的人。 “那是……林蕊儿和林一峰?”她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到这里来。 “他们肯定也是来找媒婆的,说不定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月儿!”羽灵恨得咬牙,“他们杀了月儿还不够,难道还想让月儿不得安宁吗?” “我原本还担心不是这个媒婆,会白跑一趟,既然他们来了,说明就是这个媒婆没错了。也算是给我省去了一些麻烦。你放心,只要他们没杀了那媒婆,我就有办法让她说出月儿在哪里。” 折磨人,她可是很有一(套tào)的。 “那……我们是要等一下再过去?”羽灵很想现在就过去,当面和那两个人对质。 但自家小姐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不急于这一时。要是现在过去,把他们((逼bī)bī)急了,说不定他们会杀了那媒婆嫁祸给我。”这样的事,那对兄妹绝对做得出来。 哪怕她能洗去冤屈,但平白染上一条人命,对她做生意多 少都有影响。 “也是,他们两个人诡计多端,小姐还是不要过去的好。”可羽灵也不免担心,他们两个要真杀了那个媒婆,恐怕也没有办法找到月儿了。 “不用担心。他们在外头可没有那么大胆。”林云染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她立刻用勾锁上了屋顶,飞快地跑到了媒婆住的院子之上。 院子里,媒婆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不断地从她的手中渗出来。 “想了想,还是觉得,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来,所以,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安心。”林蕊儿匕首扔到一边,似乎是嫌脏。 林一峰将匕首捡了起来,“把凶器扔在这里,是想让官府的人找上门吗?” “哥,我好想听到了脚步声,我们快走吧,千万不能被人抓住了。”林蕊儿拽着林一峰,匆匆从后门跑了出去。 其实周围的邻居并没有关心这里的动静,那脚步声来自于羽灵。 她匆匆跑过来,想要看看院子里的(情qíng)况,结果正好把那两个人吓走了。 林云染从屋檐上下来,一个箭步到了媒婆面前,扯下媒婆(身shēn)上衣服,将她的伤口按住。 “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林云染在按压伤口之前看了一下(情qíng)况,尽管流了很多血,但伤口并不致命,只有将血止住,包扎好伤口,就不会有事了。 喉咙有伤,不能说话,又不能点头,媒婆只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按压了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林云染将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了一下,而后把金疮药小心地倒在伤口上,再用媒婆(身shēn)上的衣服扯下的布条将伤口包扎好。 “羽灵,过来搭把手,我们扶她进去。”媒婆这肥硕的(身shēn)子,林云染一个人动不了,只得将羽灵喊过来。 羽灵在一旁看着林云染这一系列动作,都看呆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家小姐竟然这么厉害,原以为这媒婆必死无疑,她竟然这么快就将伤口处理好了。 一直到林云染等得不耐烦了,再次喊她,羽灵才反应过来,走过去将媒婆扶起来。 两个人将媒婆扶到房间里躺下,又帮着她将(身shēn)上那染血的衣服换下,还清理了院子里的血迹,才问起了正经事。 “我救了你的命,就是为了知道月儿被你撮合给谁了。如果不肯说的话,我就将你脖子上的布条拆下来,让你死在这里,反正杀你的人也不是我。”林云染不忘威胁她一句。 媒婆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用嘶哑的声音小声说道:“我说,我都说,那个丫鬟,我卖给姚员外了。他家的公子前阵子没了,想配个(阴yīn)婚。那丫鬟长得水灵,姚员外和夫人一眼就瞧上了,到了下面,也算是有好(日rì)子过了。” 一口气说太多话,媒婆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罪不至死。你不要杀我。” “既然我救了你,你又说了实话,我自然不会杀你。不过,若是你以后想要反咬我一口,我可不会放过你。他们杀人或许干净利落,但我杀人可不会这么简单。” 若是那两个人知道媒婆没死,必然会来过问。 要是知道自己来过,不免会起嫁祸的心思。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四章 是一块风水宝地 媒婆听得浑(身shēn)一抖,“你救了我,我怎么会反咬你一口呢?” “如果有人威胁你,可就不一定了。我只需要你记住一点,那就是,如果你得罪了我,我必然会让你比现在难受百倍千倍。”林云染说完,带着羽灵走了。 媒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松了口气。 林云染并没有去找姚员外,而是打听到了姚员外家的公子下葬的地方。 是一块风水宝地,若是月儿跟了他,说不定真的能过好(日rì)子。 “小姐,你还要把月儿带走吗?”羽灵看到眼前的坟墓,忽然觉得,月儿跟了他也不错。 终归是有个归宿,不用当孤魂野鬼了。 “你说,要是我不带她走,她会怪我吗?”月儿那个傻丫头,跟了这大户人家的公子,恐怕也会受不少欺负吧? 可要是将她这这里头挖出来带走,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似乎更惨。 “不会的。”羽灵说得肯定,“就让月儿留在这里吧。她傻乎乎的,姚公子肯定不会忍心欺负她的。” “嗯。”林云染也不想再打扰月儿的安宁,转(身shēn)走了。 天色已晚,料峭的(春)风吹在(身shēn)上,格外的冷。 回去的时候,路过龙昭华的府邸。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没有过去。 龙昭华口口声声和她说,他让人盯着林府,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她回来,月儿却没了。 她的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吧? 作为一颗棋子,还是不要奢求太多的好。 纵然为他废了一只手又如何? 林云染默默地叹了口气,抬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shēn)后有人柔声喊道:“云染。” 她脚下一顿,却不想回头。 只听(身shēn)后有车轮转动的声响,片刻后,龙昭华就到了她(身shēn)边。 “(殿diàn)下需要的药材,可找齐全了?”林云染的声音很平静,却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出来,这其中暗含着多少复杂的(情qíng)绪。 “你的手,没事了?”龙昭华并没有听到谁拿到那颗夜明珠的消息,但看她的手,似乎是好了。 “没事了。”林云染动了一下右手,隐约还能看到她手腕上缠绕的勾锁。 “神医未央不是说,要摘星楼的夜明珠吗?她怎么会治好你的手?还是你想了什么别的法子?”龙昭华不觉得神医未央那么好打发。 要是没有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她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摘星楼上那一颗,我并不是拿不下来。只是他提醒我,若是我拿了,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江湖上那些追名逐利之人的公敌。” 这一点,她先前还真没想过,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脊背生寒。 那些人为了名利什么都能做出来。 既然她是拿走夜明珠的人,不管她将夜明珠 给了谁,杀了她,和拿到夜明珠一样,能让他们名声大噪。 “好在,楼逸清手上有两颗那样的夜明珠。反正神医未央住在雪山之巅,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我说是摘星楼的夜明珠,她就信了。” 个中曲折,林云染没有再多说。 “楼逸清会那么轻易把夜明珠给你?”龙昭华可不觉得楼逸清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会了。他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不过他说他暂时还没想到让我做什么。” 尽管他并非是慈善家,但他也说了,不会强人所难。 加上他喜欢的也并非是她,林云染并没有太过担心。 但龙昭华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不知道他想让你做什么,为什么要答应?” “不然呢?想要治好这只手,就只能带着夜明珠去见神医未央。不如(殿diàn)下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林云染对上他那双带着怒意的凤眸,冷然问道。 龙昭华没有回答。 她的手是因他而废,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半句不是? 再说,答应了是一回事,要是楼逸清太过分,完全可以拒绝。 “神医未央可有和你说什么?” 当初神医未央说过,不会告诉林云染真相。 但她如今的态度,似乎对他有深深的不满和怨恨。 哪怕她极力克制,他也察觉出来了。 林云染却被他问得有些懵,但她收起了眼底的疑惑,“(殿diàn)下以为,她会说什么?” 神医未央有过(欲yù)言又止的时候,但她以为那是因为君陌。 那个冰面下的人。 但看龙昭华这紧张的神色,难不成,她的(欲yù)言又止是因为他? “你对我,似乎有什么不满。不如说出来?”哪怕她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也被他捕捉到了。 于是他便肯定,神医未央什么都没有和她说。 可她这怨气从何而来? “我记得,(殿diàn)下说过,派了人去林府,保护我在意的人。”林云染不知道月儿死得有多凄惨。 但那两个人不愿意让她找到尸首,已经说明月儿在死前经受的折磨。 如果真有人保护,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龙昭华转头看了一眼风刃,而风刃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最近所有人都在忙着找那几样药材,根本没有人注意林府的动向。 还以为林府很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看林云染的神(情qíng),不但出了事,还出了大事。 “出了什么事?”龙昭华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了一声嗤笑。 那笑声宛如银针,刺在了他的心上。 “既然(殿diàn)下并不知(情qíng),也就无需过问了。我还有人要收拾,先走了。”林云染说完,没再看他一眼,和等在巷子口的羽灵一起离开了。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 觉得那根银针又刺得深了几分。 “风刃,去查探一下,林府发生了什么事。速去速回。” “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风刃就回来了。 “(殿diàn)下,是……林姑娘(身shēn)边的丫鬟月儿,死了。”风刃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死人这么大的事,林府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死了?”龙昭华知道林云染嘴上说她是个薄(情qíng)的人,实际上却最重(情qíng)义。 月儿是她的贴(身shēn)丫鬟,就这么死了,她必然很伤心。 而他承诺要照顾好她在乎的人,却没有能做到。 也难怪她会怨会恨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五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龙昭华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可知道是谁做的?” “林姑娘恐怕不想让(殿diàn)下插手。”风刃回道。 龙昭华一怔。 是啊,她连说都不愿意说,又怎么会想让他插手呢? 她怕是恨不得自己能手刃了害死月儿的人。 而她……并不是做不到。 要是自己横插一脚,怕是只会让她更生气。 “林府的人,什么时候撤走的?”龙昭华按着眉心问道。 “(殿diàn)下在回京的路上,就下令让所有的人去寻找药材了,那时,林府的人就撤走了。”风刃颇为后悔,要是自己当时多劝一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他们都太自负了,以为这么多天林府都没出事,后头也不会出什么事。 谁知道,意外就这么来了。 “风刃,你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龙昭华蓦地问道。 “(殿diàn)下做事,自有分寸,属下不能妄加评判。”风刃倒是想说错了。 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错了又如何? 还不是只能瞒下去? “你说,她若是知道真相,会如何?”龙昭华不敢想,所以才问风刃。 而风刃又哪里敢去想? 只能回答:“属下不知。” 夜色一点点降临,龙昭华在院子里坐了许久,都没有动。 落尘回来,觉得(情qíng)况不太对,拽着风刃到一旁,问了问(情qíng)况。 “你说,这一次,要怎么办?”说完,风刃皱眉问了一句。 “(殿diàn)下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至于林姑娘,她那么聪明,纵然心头会计较,但她和(殿diàn)下合作是双赢,所以……她还是会继续帮助(殿diàn)下的。”落尘回答。 风刃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你的意思是说,林姑娘只会在心头计较,但面上不会提?” “今天不就是这样?还是你去查了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就代表,她不打算撕破脸?”落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难怪当初她会让你去接近阿阮。恐怕是因为他看出来,你这人……”对感(情qíng)一窍不通。 风刃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无奈一笑转(身shēn)走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他这个旁观者,又偏偏是个说不上话的人。 另一边,林云染才回林府,就有两个人跪在了她面前。 “表姐,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和月儿闹着玩儿,她也不会摔到池子里去。我们也没想到她(身shēn)子骨那么弱,就这么丢了命。表姐,你打我吧,骂我吧。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林蕊儿跪在地上,眼泪跟珍珠串儿一样往下掉,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扒了这层皮,能看到一颗黑得不行的心。 “表姐,不怪蕊儿,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吓唬了她一下,她也不至于会惊 慌失措地逃走,摔到池子里去。表姐,你还是罚我吧,和蕊儿没有关系。” 林一峰说着,还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但他这两巴掌不但没能得到林云染的同(情qíng),反而让她觉得,对自己都能下手这么狠的人,对别人……更是不会留(情qíng)。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林云染疑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我怎么听不懂?月儿的死……和你们有关?” 林蕊儿和林一峰闻言,都是一惊。 林云染居然不知道那丫鬟的死和他们有关? 这怎么可能! 可她又为何要这么说? 是不想计较,还是想装作不计较,暗地里给他们使绊子? “表姐,是她自己摔到池子里去的,哥哥下去救她,没有能将她救上来。我们没有想害死她!”不管林云染到底藏着什么心思,既然戏都已经演到这个份儿上了,自然要演完。 “表姐,当时的(情qíng)形府里的人都看到了,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林一峰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在林云染面前这般紧张! 从前只有自己戏耍她的份儿。 但今天,却调换了角色,变成自己被她戏耍! 纵然分外不甘心,但林一峰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就把府里的人都喊过来,一个都不落的叫到这里,我亲自问问。”林云染走过去,在主位上坐下来,“羽灵,去泡杯茶给我。” 林蕊儿见她走过去坐下了,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被林一峰拦住了。 “她还没发话,你急什么?” “怎么,你还真怕了她了?” 说罢,林蕊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身shēn)上的灰尘。 她站起来了,林一峰自然也不好一个人继续跪着,只能跟着站起来。 “不是说认罚?怎么这就起来了?”林云染接过羽灵递来的茶,不悦地说完,将茶杯扔到地上。 滚烫的茶水溅起来,落到了那两个人(身shēn)上。 林蕊儿当即就尖叫起来,指着林云染骂道:“你故意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的?难道不是茶杯太滑,自己掉到地上去了吗?我想要把它抓住,但没有能成功,这怎么能怪我?” 林云染将方才那两个人的说辞(套tào)了过来,眼底的寒气把林蕊儿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林云染! 这绝对不是林云染! 那个任由他们欺负拿捏的林云染,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就这么起来了,要我如何相信,你们是诚心悔过?”林云染冷然说着,起(身shēn)就要走。 林一峰拽着林蕊儿就要再次跪下。 但地上都是碎瓷片,这一跪不受伤才怪。 他们两个这才明白,林云染之所以要等他们站起来了才发脾 气,是故意的。 她不光想用茶水烫伤他们,还想让他们跪在这一地的碎瓷片上! 林蕊儿给(身shēn)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过来,将地上的瓷片收拾了。 但林云染只淡淡看了一眼,那几个人就不敢再挪动一步了。 “如果你们没有诚意,我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话音才落,林一峰就跪了下去。 他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跪,后果会更惨。 但林蕊儿却死活都不愿意跪。 之前下跪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折辱了,如今林云染还想让她跪在这一地的碎瓷片上。 简直是做梦!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 李氏的真面目 “云染,你这是在做什么?”林老夫人的声音传来,林蕊儿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匆忙跑到了她(身shēn)边,“祖母,你看看她!月儿是自己掉到池子里淹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这分明是故意欺负我们!” 林老夫人看着这一地的碎瓷片,还有跪在碎瓷片上的林一峰,心疼得不行。 赶紧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但林一峰却没动。 “祖母,的确是我的错,如果这样能让表姐消气,我愿意一直跪在这里!” “何必呢?那丫鬟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你没必要如此!”林老夫人将他扶起来,心疼地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对(身shēn)后的人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这么一点小伤,哪里用得着请大夫?”林云染恨不得地上的瓷片能戳到他的(肉ròu)里。 但很明显,他跪下的时候用脚尖掂着,所以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不知道月儿出事的时候,祖母有没有让人去请大夫?”林云染看到林老夫人想反驳,即刻回了一句。 林老夫人怔了一下,到嘴边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当然请大夫了!人命关天,怎么会不请大夫呢?”林蕊儿见林老夫人没有回答,自作主张地回了一句。 “哦?是吗?”林云染还以为她能有多聪明。 看来,纯粹只是坏罢了。 这时候就该学着林老夫人这只老狐狸,什么都不说,才是明智的。 林蕊儿听到这三个字,心里一沉。再看祖母和哥哥的脸色,就知道自己错了。 “不知道请的是哪一位大夫?我好问一问,月儿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有没有受太多罪。”林云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一掌下去,桌面竟然有了裂痕。 足以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蕊儿不由想,若那是打在自己脸上的一巴掌,自己的脸怕是会肿成猪头吧? “事(情qíng)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谁还能记得是请的哪个大夫?”林老夫人站出来为林蕊儿解释了一句,同时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说话。 “祖母老了,或许不记得。但府中这么多人,总有一个是记得的。就算他们都不记得,也还有一个人,不会忘。”林云染没有明说是谁,但林府的人都知道她说的是羽灵。 “羽灵,你说,那一天到底有没有大夫来为月儿诊治?”就算人已经死了,请大夫,代表着他们最后一点良知。 但若是连大夫都没有请,说明这最后的一点良知,他们都没有。 “没有。”羽灵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才说出了这两个字。 “没有就是没有,何必骗我呢?月儿不过是个丫鬟,没错。她的命在你们眼里或许不算命,但她于我而言,却很重要。你们这么做,就不怕她 来找你们索命?”林云染的话,吓得刚刚进来的林三爷瘫软在地上。 “谁,谁要来索命?”经历过之前那次闹鬼事件,林三爷的胆子小了不少。 “月儿,会回来找害她的人索命。”林云染看着他这样子,知道之前的事给他留下了不少心理(阴yīn)影。 或许,她可以故技重施。 让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魔头也体会一下,什么叫恐惧。 “那丫鬟她不是……不是失足落水吗?怎……怎么成了被人害死的?”林三爷说话的时候(身shēn)子都在抖。 “你看到了?不如三叔和我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云染走到林三爷面前,脚踩过地上的碎片,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那声音每发出一下,林三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林三爷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 “你们之中,可有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云染的目光扫过去,几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林蕊儿将其中一个人抓了出来,“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她抓出来的人,是李氏(身shēn)边的丫鬟芙蕖。 她战战兢兢地,半晌都没有说一个字。 “你只需要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行了。”林蕊儿在芙蕖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如实说!” 芙蕖痛得哭出声来,“奴婢,奴婢那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明明看到了。怕什么?我在这里,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你如实说就是了。”林蕊儿没想到芙蕖居然会被吓得不敢说。 林云染在这府中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权威了? “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芙蕖脚下一软,跪在了碎瓷片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夫人救我!” 李氏走上前去,将芙蕖从地上拽起来,拖到了一边,丝毫不顾及芙蕖(身shēn)上的伤势。 碎瓷片扎在她的腿里,被李氏这么一拖,地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三婶,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人,还是要小心些好。”林云染看着这地上的血痕,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她先前一直以为,这个三婶,没有三叔的疼(爱ài),所以是个不争不抢的恬淡(性xìng)子。 但今(日rì)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 她哪里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只是心机太过深沉,才没有被人发现罢了! 能生出这么一双儿女的人,本(身shēn)又能好到哪儿去? 恐怕这两个小魔头,都是她教出来的。 “哎呀,芙蕖,一这是怎么了?不要吓我!”李氏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芙蕖(身shēn)上的伤,大惊失色,“我没注意这地上的东西,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如林云染所料,李氏装出一副自己什么 都不知道的样子来。 为的,就是将芙蕖的伤推到她(身shēn)上! 芙蕖伤得越重,她受到的诟病就会越大!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林云染几步走过去,将芙蕖腿上的碎瓷片拔出来,而后干净利落又迅速地为她处理好了腿上的伤口,“我给你用的是太医院的药,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多谢,多谢大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芙蕖这下更加不敢说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李氏看得一愣一愣的,原本她想借着芙蕖转移视线,若是芙蕖鲜血淋漓,府里的人都会觉得林云染狠心。 可林云染不但看出了她的心思,还将芙蕖(身shēn)上的伤处理好了! “没关系。你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对吧?”林云染抬眼,看向正在发愣的李氏,“你说呢,三婶?” 李氏被她的眼神看得分外心虚,“既然是意外,蕊儿和峰儿都认错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是啊,不过是意外,只要认错了就行了。”林云染嗤笑一声,“就怕这样的意外,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你们(身shēn)上。”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氏瞪大了眼睛,心里砰砰直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林云染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句罢了。毕竟是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谁都可能发生,不是吗?”林云染转过(身shēn),“既然没人看到那(日rì)发生了什么,那就散去,去做自己的事去吧。” 下人们如获大赦,他们都怕芙蕖那样的惨剧会落在自己(身shēn)上。 “羽灵,我们回去。”林云染没有再看那对兄妹一眼,却故意从碎瓷片上踩过去,往(春)风苑去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 林云染还没有走远,林蕊儿已经忍不住骂开了。 “蕊儿,闭嘴!”李氏看着不远处的背影,喝止道。 “娘,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她了?她不是也没有拿我和哥哥怎么样吗?”林蕊儿气得嘴唇发白。 “你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吗?今(日rì)你们用‘意外’二字回应月儿的死因,明(日rì),‘意外’死在池子里的,就有可能是你们。不要忘了,她是上过战场,还诛杀了敌国将军的人。要杀你们,太容易了。”林老夫人扶着椅子坐下。 “她敢杀人?我才不信。说她杀了敌国将军,也不过是传闻而已,又没有人亲眼看到。”林蕊儿冷哼一声,“你们这么怕她,就是因为她会杀人?” “以前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可这一次,你们是真的惹恼她了。”李氏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拦着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对月儿下狠手。 谁能想到,那丫头竟然这么经不起折腾呢? “那有什么?我们先下手为强不就行了?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她一个?”林蕊儿实在是受不了被林云染骑在头上。 “蕊儿,不要轻举妄动。如今的她,背靠太后和凌王,可不是你想对付就能对付的。”林老夫人提醒她。 “凌王?祖母,你是在说笑吧?她不是在成亲当(日rì)被凌王休了吗?凌王怎么还会看上她?”林蕊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林云染分明被凌王休了,凌王恐怕是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才是。 “你忘了,她和废太子一起上了战场,又在战场上有那般惊艳的表现,凌王会后悔,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林老夫人也希望凌王并没有后悔。 最好还是和之前一样讨厌林云染。 这样他们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让林云染消失了。 “凌王后悔了?凌王居然看上那((贱jiàn)jiàn)人了?真是可笑!”林蕊儿气得鼻子都歪了。 她原本以为,林云染没有成为凌王妃,自己就有机会了。 “对了,之前她可是入宫为柔妃治过病?”林一峰忽然问道。 说起这事,林老夫人就是一肚子气,“我听说这事可高兴坏了,还以为能等到什么好消息。哪知道她居然平安无事,皇上还赏赐了那么多东西给她!” 要不是被自己扣下了最值钱的那一箱子首饰,林老夫人还不知道会气多久。 “柔妃为什么会让她去治病?”林一峰心头一直有个疑惑。 谁都知道林云染不会医术,柔妃点名要她去治,皇上居然还下了一道圣旨。 这事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谁知道?或许是柔妃不想让她嫁给凌王,怕他们两个人联手,所以才会对她下手。”林老夫人说到这里,眸光一亮,“哎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柔妃不是讨厌她吗?我们若是找上柔妃,不就能轻易杀了她?” “要是我没记错,她那天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有伤痕。还有传闻说,她当着皇上的面为自己缝合伤口,那伤一定不轻。说不定就是柔妃的人动的手。”李氏回忆起那天的事,脸上也有了笑意。 如果只有他们,可能对付不了林云染。 但如果是柔妃想杀了她,恐怕就没几个人能阻止了。 “那她还不是逃了?连柔妃设计害她,她都能全(身shēn)而退,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就因为凌王休了她?”林蕊儿分外抓狂,“我们以前就不该对她手软!”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对付她。我倒是认识柔妃(身shēn)边的宫女,说不定可以让她帮我们问一问。”林一峰说道。 今(日rì)见识到了林云染的厉害,林一峰只有一个想法,要是今天不除掉她,以后只会更难。 所以,她必须死!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快想办法问问。要是柔妃愿意出手,我们一定配合!”林老夫人开心不已。 几个人说得(热rè)闹,殊不知,林云染根本就没有走远。 就躲在不远处,听着他们商量着如何杀了自己。 让她意外的是,林一峰竟然会认识柔妃(身shēn)边的人。 那个人……会是阿阮吗? 如果是阿阮,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 林云染很是庆幸,她没有废着右手回来。 不然,她还真有可能会死在他们手上。 林云染回到(春)风苑,让管家将账本拿来过目。 她走了一个多月,比当初去战场离开的时间还长,账目堆积如山,但她仍旧仔细看了。 看到最后竟然发现,煤矿的收入没有她想的那么多。 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到了煤矿上,发现那里的工人,竟然不是她之前找来的那些人。 “你们是什么人?”难不成是凌天墨发现被她骗了,所以想要将这块地拿回去?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上赶着当出气筒 可要是那样,煤矿的收入为何还会出现在林家的账本上? “你又是什么人?”貌似领头的人走到林云染(身shēn)上,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来这里做什么?” “这煤矿是我的,但你们却并非是我的人。是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林云染蹙眉问道。 “这煤矿是你的?真是笑话,这煤矿分明是凌王的,怎么会是你的?”那人蔑视地看着林云染,语气里满是嘲讽。 “凌王?凌天墨当真想要将这里要回去?” 还是说,有人打着凌天墨的幌子控制着煤矿? 若是以前,林云染必然觉得第一种可能(性xìng)更大。 但现在她更愿意相信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捣鬼。 “你居然敢直呼凌王的名字?”这煤矿是凌王的,这里的人自然就认为自己是在为凌王做事。 听到林云染这般出言不逊,立刻就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起来。 林云染却没有丝毫理会他们的意思,转(身shēn)骑上马,往凌王府去了。 “你可是来找我的?”凌天墨从外头回来,看到林云染正往凌王府而去,立刻快步上前。 “不是来找你的。是来兴师问罪的。”林云染转过头,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还有几分恍惚。 要说,这个人以前是要多讨厌自己有多讨厌自己。 现在这是怎么了? 当真后悔了? “兴师问罪?”凌天墨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并没有做错什么。 再说,林云染不是昨天才从外头回来吗?离开了这么久,一回来就兴师问罪? “西郊那块地,你卖给了我,对不对?”林云染问他。 凌天墨点头,“是啊,我卖给你了。也知道被你这个小狐狸骗了。你想买下那里根本就不是为了扩建山庄,而是因为你在那里发现了煤矿。不过既然都卖给你了。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林云染冷哼一声,“要是你真的不计较的话,为什么要让人到那里去采矿?我昨天查账,发现煤矿的收入只有一丢丢,今天过去一看,那里的人都自称是你的人。” 凌天墨眉毛一挑,“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吧?你都还能在账本上看到煤矿的账目,又怎么会是我让人控制了煤矿呢?” “可有人狐假虎威,我当然要找你了。那些人以为自己在为你做事,可以打着凌王的名义为所(欲yù)为,我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对付他们?”林云染说完这话,看到凌天墨那憋笑的样子,也觉得很心虚。 “如果你都是弱女子,那这天下的女人可都没有人敢说自己厉害了。”凌天墨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几个字的。 “就算我再厉害又如何?有更好的办法,何必要亲自对他们动手。再说 ,王爷难道就不想收拾一下狐假虎威的人?”林云染扬着下巴看向他,眼底都是狡黠。 “月儿的事,我听说了。如果你想要将月儿的尸首要回来,我可以帮你。”凌天墨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起了月儿的事。 “不用了,她嫁给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以后都不会再受苦了。”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会关心月儿的事。 “原来你并不是因为有顾虑,才没有将月儿带走。”凌天墨还以为自己能表现一番,帮她这个小忙。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当然不是。不过一个员外而已,有什么可顾虑的?”林云染可不觉得以自己的(身shēn)份,连一个员外都要顾忌。 “一个员外而已?看来,你对这个员外并不了解。”凌天墨不由笑了起来,“那可不是个普通的员外,而是中书令魏大人的表亲。” “这么说,我该庆幸自己昨天没有那么做了?”林云染倒不是嘴上说说,心里还真有几分庆幸。 她还得让林雪儿当上魏贤的正妻,自然不能惹魏大人不高兴。 其实,要不是和京城的权贵有关系,一个员外之子,哪里能葬在那样的风水宝地? “原本,魏贤和刘明湘的婚事都快要谈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炎王冒了出来,非得要娶刘明湘,却又不肯给她王妃的位置。如今魏大人可正头疼呢,你差点就上赶着成为他的出气筒了。”凌天墨都没想明白,炎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口口声声说刘明湘长得像逝去的王妃。 可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有这样的感觉。 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林云染闻言,偷笑了一下,才佯装紧张道:“我还在想,我这一去了回来,说不定他们都成亲了,哪想到居然会横生枝节!炎王怕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吧?” “可不只是眼神不好了,还固执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就连皇上都拿他没有办法。”凌天墨想到这阵子皇上那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能把皇上气成那样的人,除了龙昭华,也就只有炎王了。 “柔妃那里,可有什么动作?”尽管她为炎王想了个“合(情qíng)合理”的理由,但柔妃那般多疑,不免会起疑心。 如果她起了疑心,这事可就难办了。 “柔妃?看来,你当真还想让龙昭华重新得到太子之位。”凌天墨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次离开京城,为的就是去找神医未央给龙昭华解读。 可不知为何,龙昭华比她要早回来近二十天。 他让人去打听(情qíng)况,也没打听出格所以然来,这二十来天睡得一直都不安稳。 还好,她回来了。 “我付出了太多,如果他不能重新得到太子之位,那我的力气就白 费了。”林云染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但心里想的却是,他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就好。 “所以,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和他一起走,难道不应该和他一起回来?”凌天墨犹豫着,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以为,神医未央那么好请?去请她,自然要付出代价。不然,我早就回来了,说不定……” 说不定还能救下月儿。 林云染心头一阵钝痛。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九章 和她一起去兴师问罪 从昨天回来,知道月儿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想,这一趟到底值不值得。 她差点废了右手,又失去了月儿,但也拿到了药方。 若真要计较,废手是她心甘(情qíng)愿,月儿也并非死在龙昭华手上,所以,她若真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什么代价?”凌天墨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几遍,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不劳烦王爷担心。我来这里,是想让王爷帮忙的,若是王爷不想帮忙,我自己去将那些人撵走就是。”林云染来找他,只是想解决煤矿的问题。 可没想和他说这么多废话。 “我和你去就是了。”凌天墨看她不打算说,也就没有再问了。 但她在外面多待了这么多天,付出的代价必定很沉重。 而龙昭华竟然抛下她回来了。 就算他是个废人,也该陪在她(身shēn)边才对吧? 怎么说都是为了他。 “马车太慢了,王爷应该不介意骑马吧?”林云染可不想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过去,那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当然不介意。”凌天墨恨不得能和她同乘一匹马。 但他知道,林云染肯定不会同意。 “那我就先走了。王爷肯定很容易就能追上了。”林云染说完,走到巷子里将自己拴在那里的马牵出来,翻(身shēn)上马,消失在凌天墨的视线里。 “去把本王最好的那匹马牵来。” 可就算是这样,凌天墨追上她的时候,也已经快到西郊了。 “本王明明记得,你以前什么都不会。”凌天墨完全无法将现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当成一个人。 就算是被他伤得太深,才会有转变,也不该转变得这般彻底吧? “我也记得我和王爷说过,王爷根本就不了解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她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王爷压根儿不会关心我那么多。”林云染有的是理由搪塞他。 凌天墨再一次被她怼得没话说。 西郊的煤矿一派(热rè)火朝天的样子,林云染忍不住想,林家的人都是傻子吗? 就算她不怀疑账本,也总是会去山庄的。 去山庄就会经过这里。 看到这里的场景,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和你说了,我们是凌王的人,这里是凌王的地方,你若是想闹事……” “本王怎么不知道,你们是本王的人?”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就落到了他耳边。 他这才发现,林云染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shēn)边还跟了一个。 而那个人,正是凌王! “王……王爷!”那人战战兢兢地跪下来,(身shēn)后的人也跟着跪了一地。 “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本 王什么时候让你们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人假借本王的名义?”凌天墨冷声问道。 “小的一定是上了别人的当!小的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假借王爷的名义行事。只是雇我们到这里来的人,说……说他是王爷的人,所以……所以小的就信了。” 那人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高傲和轻蔑,冷汗一滴又一滴地从脑袋上滑下来。 “你可知道他的下落?”凌天墨森冷地问道。 “他……他就在……在那边。”那人伸手指了指远处山坡上的木屋。 木屋是新修的,看着颇为精致。 “让他出来。”凌天墨倒是想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假借他的名义招摇撞骗。 那人战战兢兢地过去了。 木屋的门被敲开,林云染听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那不是在林老夫人(身shēn)边多年,一直竭尽全力当狗腿的钱安吗? 还曾经试图取代林管家,成为林府的管家。 “闹什么?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不是都说了,那((贱jiàn)jiàn)人来了就打发走吗?”钱安不知道外头的(情qíng)况,只当林云染又来闹事,便心烦地回了一句。 却不知,林云染和凌天墨已经到了距离木屋不远的地方,将他的话都听在了耳里。 凌天墨没有客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钱安顿时头破血流。 “是谁在背后下这样的黑手?”钱安捂着头就要大骂,却在一片血雾中看到了凌天墨的脸。 京城里的人,有几个不认识凌王? 钱安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王爷怎么来了?”钱安以为林云染很好打发。 哪知道她竟然将凌王给请到这里来了! 这还得了? 他当初说自己能将这里拿下,可没有和老夫人说他假借了凌王的名义。 老夫人绝对不会保他。 不但如此,还会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shēn)上。 “你说呢?你在这里打着本王的名义行事,害得云染误会本王,该当何罪?”凌天墨飞(身shēn)上前,将钱安抓着,狠狠摔在了地上,“谁指使的你?” 钱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但却死死咬着牙不肯说话。 “不说是吧?杀一个人对本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在这里杀人,转头就能扔到山上去喂狼。你说是吧?”凌天墨抽出钱安(身shēn)上的腰带,勒住了他的脖子。 钱安死命挣扎,但他的力气哪里能和凌天墨相比,渐渐地就没了劲,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王……王爷,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请王爷……”钱安怕死,也知道林老夫人会将黑锅都扔给他,便想着,自己想将黑锅甩过去,保住这条命再说。 凌天墨松了手,钱安趴在地 上,捂着脖子不停地咳嗽。 “奉谁的命?” “林老夫人。” 凌天墨冷笑一声,回头看向林云染,“看来,我有必要去你府上一趟,将这件事问个清楚了。” “那就走吧。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走向拴马的地方。 凌天墨则拽着钱安上马,将他绑在了马背上,一路回到林府。 钱安被颠簸得够呛,下马的时候,脸紫得跟茄子一样。 “你们,去把祖母请出来,王爷有话要问。”林云染吩咐府中下人。 钱安缩在一边,动都不敢动。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章 要她亲自动手 林老夫人听闻凌天墨来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赶来了。 林蕊儿跟在她(身shēn)后,见到凌天墨,脸上立刻就堆满了讨好的笑意,往前几步走到了凌天墨面前。 “民女林蕊儿,见过王爷。”她的目光一直都在凌天墨(身shēn)上,那灼(热rè)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看穿。 凌天墨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看向了后面的林老夫人,“本王今(日rì)来,是有件事,要问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心头咯噔一下,再看地上的钱安,膝盖一软,竟然崴了脚。 “老夫人,你没事吧?” “祖母这是怎么了?王爷都还没说要问什么,怎么就怕了?”林云染看到她差点摔倒,知道她是心虚才会如此,不由嘲讽一笑。 没想到,她也有这么胆小的时候。 “祖母只是不小心崴了脚,你怎么能说是怕呢?表姐,我回来之前就曾听到传闻说你不孝,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这般对待祖母。”林蕊儿扶着林老夫人,一脸愤懑地看着林云染。 她以为自己这么说,能让凌天墨对林云染心生厌恶。 凌天墨的确皱了眉,但那厌恶的眼神却不是看向林云染的,而是看向她的。 “不知道王爷想问什么?只要是老(身shēn)知道的,一定说。”林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来,神色痛苦。 “老夫人为何要让人假借本王的名义,掌控煤矿?”凌天墨倒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径直问了。 林老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平静下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凌天墨将跪在地上的钱安拎到了林老夫人面前,“他可是你的人?” 他没有说钱安是林府的人,而是专门指出她是林老夫人的人。 就是不想给林老夫人狡辩的机会。 “钱安,的确是老(身shēn)(身shēn)边的奴才。老(身shēn)前阵子也的确让他去盯着煤矿,可是王爷说老(身shēn)让他假借王爷的名义掌控煤矿,老(身shēn)可从来都没有做过。” 关于这一点,林老夫人并非是在说谎。 先前钱安说,他有办法将煤矿掌控在手,她原本是不想让他轻举妄动的。 但没想到他居然成功了。 林老夫人也就没有去追究背后的原因。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他居然假借凌王的名义掌控了煤矿。 而今林云染回来,一眼识破,还带了凌王前来。 这件事怕是很难解释清楚了。 “可他口口声声说,他是奉了你的命行事。”凌天墨只当她是在狡辩,“难不成,他还会说谎?” “他虽是我的人,但想必王爷也知道,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出来。老(身shēn)只是让他去盯着煤矿,毕竟煤矿也是我们林家的。老(身shēn)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 老夫人自然不会承认,哪怕凌天墨已经先入为主相信了钱安的说法,只要她不承认,就会有转机。 林云染最喜欢这狗咬狗的画面。 所以她一个字没说。静静地在一旁站着。 “这么说,是钱安污蔑了老夫人?如此恶奴,实在是不能姑息。”凌天墨说罢,将腰带从钱安手上解下来,再次缠住了钱安的脖子,狠狠一勒。 钱安差点就昏死过去。 但最后一刻,凌天墨松了手。 “由本王来处置林府的下人,似乎不太妥当。既然是老夫人手下的人,还是让老夫人来处置的好。”凌天墨说罢,将腰带交到了老夫人手上。 杀人的事,林老夫人没有少做过。 但她还没有亲自动过手,也不敢亲自动手。 所以连接都没有接。 “既然是这恶奴假借了王爷的名义行事,王爷杀了他,也是他罪有应得。只是他在老(身shēn)(身shēn)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身shēn)代他向王爷赔罪,还请王爷能放他一条生路。”人要是死在自己手上,恐怕是要做好久的噩梦。 所以,她只能为钱安求(情qíng)。 “他假借本王的名义,害得本王被云染误会,岂能就这么作罢?不过,云染应该也不想看到本王杀人,不如……抽他二十鞭,将他赶出林府,如何?”凌天墨这话,看似说的是对钱安的惩罚。 实际上却是在告诉林府的人,他有多在意林云染。 和林云染作对,就是和他作对。 “王爷怎么说,就这么做。老(身shēn)以后必定会对(身shēn)边人严加管教,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乱子了!” 二十鞭的惩罚可不轻。 钱安这(身shēn)子骨怕是根本就受不了。 但林老夫人可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让她来动手就行了。 她现在只想这件事能立刻结束。 “王爷,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了老夫人的吩咐,不是小的想做的。还请王爷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吧!”钱安听到老夫人为他求(情qíng)的时候,心头是感动的,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老夫人。 可谁料老夫人一转眼就变了态度,又不管他的死活了。 他索(性xìng)再一次将这件事推给了老夫人。 “小的只是这府中的一个杂役,没有老夫人的命令,哪里敢擅作主张?老夫人知道那煤矿赚钱,就想趁着大小姐不在,将煤矿攥在手里,小的都是按着她的要求做的啊!” 钱安不停地磕头,原本额头上就有伤,此刻一张脸更是被血染得都快要看不清面容了。 林老夫人气得浑(身shēn)发抖,只恨自己方才没有勒死他! “祖母,你看看你养的好狗,关键时候,居然反咬你一口!”林蕊儿走过去,重重踹了钱安一脚,“你说,这一切都是祖母的吩咐,可祖母做事 ,又哪里会和你一样不考虑妥当?假借王爷的名义行事,轻易就能被看穿。这么蠢的事,只有你做得出来。” 说罢,她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向凌天墨,“还请王爷明鉴!这主意太容易被识破了,祖母若真是要设局,又岂会是这么简单的局?那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挖坑?” “王爷,老(身shēn)或许不是个聪明人,但也不会做这般愚钝之事。这一切分明就是这恶奴擅作主张,事(情qíng)败露就推给老(身shēn),老(身shēn)可真是受不得这冤屈啊!” 说罢,林老夫人居然一歪头,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找她要嫁妆 不得不说,林老夫人这脑子就是转得快。 发现自己没法自圆其说,就干脆装晕。 就算是凌王,也不能对一个病弱的老人下手。 她在这病榻上躺上十来天,这件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祖母,你没事吧?”林蕊儿自然看出来林老夫人是装晕的,却也要配合着演戏,“表姐,你这安的是什么心?明知道祖母(身shēn)子不好,还要这样来气她!” “既然祖母(身shēn)子不好,就扶她回去休息吧。”林云染看到林老夫人紧握的手松了一下,冷冷一笑,“只要将之前煤矿的收入全都还回来,这件事,也就算了。” “你说什么?”林蕊儿扶着林老夫人正要走,听到她这么说,当即停下了脚步。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这一个多月,煤矿的收入少说也有五万两,可不是这账本上几百两银子就能敷衍打发的。再说,我这话又不是对着你说的,你急什么?这事不是钱安这个狗奴才擅作主张吗?” 林蕊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 既然已经将一切错误都推给了钱安,银子也该是钱安来出才是。 她这一说,岂不是相当于承认了事(情qíng)是自己做的吗? 真是蠢。 “当然是这个狗奴才擅作主张了!我不过是怕你会听信他的污蔑而已。”林蕊儿怕自己还会说错话,只得扶着林老夫人走了。 “云染,这个狗奴才,你要如何处置?”凌天墨看着吓得半死的钱安问道。 “纵然是他擅作主张,但他也没从中捞到什么好处,扔出林府就是了。”林云染懒得和一只狗计较。 “可你就不怕……” “怕什么?放了他,他怕是此生都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林云染都不屑多看钱安一眼。 钱安被人扔出林府,立刻就从地上爬起来消失了。 “今(日rì)之事,有劳王爷了。”林云染分外疏离地说道。 “有人打着我的名义行事,我怎么能不管?只是你让钱安走了,先前那些银子怕是拿不回来了。”凌天墨看不透她的心思。 纵然林老夫人装晕,又不会真的出什么大事,她完全可以利用钱安把银子要回来。 “那么点银子,我根本看不上。更犯不着为了那一点银子落个不孝的名头。我要是真的((逼bī)bī)急了她,她还不知道要如何在外头编排我。那两个小魔头可一点都不能小觑。” 他们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要对付他们,可得费一番心思。 送走凌天墨,林云染才回到(春)风苑,就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林雨儿。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林云染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表姐,你可要帮我一把!”林雨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她(身shēn)上蹭,吓得她后退了好几步。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废话。”林云染还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林雨儿会“可怜兮兮”地站在她面前求她。 是被那两个小魔头给吓着了,还是她和刘尚书苟且的事被冯瑞知道了? “表姐,你也知道,我娘被休了,我爹也不疼我,祖母更是不待见我。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林雨儿的话差点没把林云染给听笑了。 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能不能好好回忆回忆之前都对她做过什么,再来说这样的话? “我说了,我不想听废话。”这亲(情qíng)牌对林云染一点用处都没有。 “表姐,表哥他已经和我爹娘提亲了,可是我手中却没有嫁妆。我想要风风光光地嫁给他,这样才不会被嘲笑。怎么说,我都要从林府嫁出去,表姐你应该不会不管吧?” 说了半天,原来是妄想从她这里得嫁妆。 “嫁妆从来都是爹娘准备,再不济你还有个亲姐姐,哪里轮得到我这个表姐来((操cāo)cāo)心?再说,冯大人愿意娶你,摆明了是(爱ài)你,既然(爱ài)你,你有没有嫁妆,他都会护着你的。” 林云染还真是没想到,冯瑞竟然会提亲! 他不是都知道林雨儿做了什么,为何还愿意娶她? 那(日rì)他眼底的怒火难不成是假的?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又被林雨儿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都考上状元了,不至于这么傻吧? “可是……” 林雨儿正要反驳,林云染就嗤笑了一声,说道:“之前你拿走的那箱子御赐的珠宝,难道还不够做你的嫁妆?” 林雨儿一怔。 要不是林云染提起,她都快要忘记这档子事了。 当初林老夫人只是拿了其中最不值钱的几样给她,就将剩下的拿走了。 不过,当时林老夫人的确说了,要以嫁妆的名义将这箱子东西弄到手。 “那箱子东西,并不在我这里。”林雨儿恨得咬牙切齿,“早就被祖母给拿走了!” “那就等祖母(身shēn)子好些了,我陪你一起去要过来。反正那是皇上给我的东西,若我没有同意给她,她也不敢要。”属于她的东西,终究会回到她的手上。 在别人那里不过是暂时保管而已。 “那就谢过表姐了!”林雨儿知道,纵然她能求得林云染为她准备嫁妆,也绝对不会有那一箱子首饰贵重。 能将那一箱子首饰要回来,最好不过。 林雨儿一脸笑意地走了。 煤矿被收回来,却面临一个问题,能看到的煤矿,基本上都被开采出来了,想要开采更深层的煤矿,就得采用爆破措施。 尽管她手中有炸弹,威力还不小,但还需要做很多措施,才能保证安全。 不光如此,她还得确定爆破的位置。 林云染亲自到煤矿里探了探。 到煤矿来做事的,都是些命苦的人,看到林云染冒着危险亲自进来,都分外惊讶。 “你们忙自己的就好,不用管我。”林云染拎着油灯在里头转悠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个安放炸弹的地方。 她做好标记,正要出去,却听到了一声巨响。 前方的光亮一下就被遮住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被困在煤矿里 林云染怎么都没想到,会有巨石从山顶滚落。 而那巨石还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洞口。 她被困在了煤矿之中。 不止是她,还有十来个人,看到洞口被封住,一下就慌了神。 “不要着急。外头的人会想办法的。”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外头的人就算会想办法,这里头的空气,恐怕也不够用。 尽管矿道很长,但空气却是有限的,十几个人困在里头,不一会儿就会将里头的空气消耗掉。 那么多矿道,为何掉落的石头偏偏封住了这个洞口? 恐怕是人为的。 要真是那样,林云染可就对不住这里的十来个工人了。 “不如,我们试着把石头推开?”其中一个人提议道。 除了林云染,所有人都冲了过去,试图将巨石推开。 但意料中的失败了。 他们不甘心,又推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而外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死在这里?” “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我死了,他们要怎么活?” “我……我要是死了,(春)娘要怎么办?”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矿道里的十来个男儿,却都哭了起来。 “谁说你们会死?”林云染将手中的油灯重新点燃,走到了巨石前。 “大小姐,你死心吧!都这么久了,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显是不想救。” 林云染冷笑一声,“是啊,他们就是想让我死在这里,所以才会有巨石从天而降。可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你们白白为我陪葬。” “那还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们还能出去?” “当然能出去。你们放心,再等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能让你们重见天(日rì)。”林云染坐在巨石前,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她特意带出来的炸弹。 原本是想来测试一下威力的,没想到却成为了救命的法宝。 不过,想要顺利炸掉这块巨石,又不引来别的麻烦,还得再计算一下炸药的含量。 矿道里的人齐刷刷地看着林云染,却并没有对她抱什么希望。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林云染蓦地站起来,对着(身shēn)后的人道:“你们,全部往里面退,最好能退到最深处。然后蹲下抱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 矿道的最深处空气必然分外稀薄。 但这么一小会儿没法呼吸,也比丢了命强。 所有人不明所以,但如今除了听话,也别无他法,于是纷纷往后退去。 确定他们安全之后,林云染点燃了手中的引线,转(身shēn)向着矿道伸出走去。 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倒数。 就在她蹲下的刹那,洞口传来了一声巨响,矿道 都随之抖了三抖。 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洞口处的亮光,松了口气。 “走吧,可以出去了。”林云染想要拍去(身shēn)上的灰尘,却发现自己这一(身shēn)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 此刻她必然是灰头土脸,没有丝毫林家大小姐的风范。 但要那风范做什么? 保命才是第一。 “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十来个人没有急着出去,而是齐齐跪在了她面前。 “原本就是我连累了你们,不用谢我。先出去吧,我会让人给你们一人发五两银子,就算是压惊。至于你们的去留,自己决定就是。” 受了这样的惊吓,怕是以后都不想再在这里做事了。 林云染在外头那些人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林蕊儿。 就知道这件事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表姐,你没事吧?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尽管一点都不想看到林云染活着出来,但既然人还活着,而自己又没有能及时逃走,就只能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了。 “让表妹担心了。不过,这还不足以困住我。”林云染勾唇一笑,那笑意有多冷,只有被她盯着的林蕊儿知道。 “表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困住呢。不知道表姐是怎么出来的?那巨石怎么忽然之间就碎了呢?”林蕊儿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从里头逃出来。 那巨石可是她用了二十个人才从山上推下来的。 她和那矿道里的十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推得动。 但推是没推动,却碎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上天怜惜,不想让我就这么死了,所以那块石头才会碎了吧。”林云染说得格外真,任是谁看了她这样子,都不觉得她是在说谎。 但又隐隐觉得,这话听着不对。 他们明明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巨石就炸开了。 上天怜惜,不应该直接把巨石移开? 这么炸了反而有可能伤到人不是? “里头困了人,怎么不见你们来救?”林云染的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后面那些人脸上。 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表姐,怎么可能没人救呢?我们可是一直都在想办法!”林蕊儿以为自己打了个如意算盘,能让林云染就这么死在这儿。 谁知道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吗?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有人受伤?如果那时候真是有人在想办法将巨石移开,肯定会受伤吧?”林云染就知道她会狡辩。 林蕊儿眼珠子一转,“我们是在想办法将巨石移开,这不正在准备吗?再说,万一你们想从里头把巨石推开,误伤了外面的人可怎么办?” 还真是会说话。 “你们,结清工钱,就可以走了。”林云染可不想留着这些听别人话的人。 林蕊儿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显然是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这样的白眼狼,何必还留着? 不过话才说完,林云染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些工人看着颇为眼生。 不光如此,他们(身shēn)上也没有沾染一点煤灰。 他们,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工人! “怎么,不乐意?你们这样的人,我可不敢留,要是还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连工钱都不结给你们了。”林云染没有拆穿。 对方人多势众,若是拆穿了,林蕊儿来个玉石俱焚,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和她有过节 “走吧。银子我会给你们。”林蕊儿发了话,那些人才转(身shēn)离开。 “怎么我这里的工人,似乎更听你的话?”林云染看着那些人离开,松了口气。 她不想看到不必要的冲突,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放过林蕊儿。 “表姐怕是误会了,我今天不过是想到度假山庄去玩儿,路过这里,听闻表姐在,就想来打个招呼。谁知道居然出了这样的意外。”林蕊儿死死揪着衣角,面上却只能佯装关心。 “意外?表妹的说辞还真是一成不变。”林云染听到“意外”二字,只觉得好笑。 她当真以为,蓄意杀人,只要说是意外,就能平安无事了? 恐怕只有这样的意外真的落在了她(身shēn)上,她才能有所感受吧? “表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你来这里,可一定要小心才是。”林蕊儿知道她话里有话,不敢在这里多停留,飞快地走了。 林云染看着她那仓皇的背影,不由冷笑了好几声。 “你们去找找看,剩下的人在哪儿。”林云染吩咐了一声,坐到了一旁的大树下。 反正此刻她浑(身shēn)都是煤灰尘土,也没什么可讲究的了。 “那些人不是被大小姐打发走了?” “我打发走的,是林蕊儿带来的人。你们不会连自己每(日rì)都要见到的人都记不清吧?”林云染觉得,那些人应该被迷晕了扔在了这附近。 “被大小姐这么一说,那些人看着的确很眼生。” “大小姐可真是厉害,我们都没看出来,大小姐却看出来了。” “要是不厉害,我们现在哪里还能在这里?” 他们一面说着,一面在四周搜寻起来,果然很快就将人找到了。 如她所料,那些人被迷晕,扔到了前面的几个矿道里。 “果然是那个女人想谋害大小姐。大小姐为何这么轻易就将她放走了?”那个在矿道里喊着(春)娘的人说道。 “你们觉得,自己可是那些人的对手?她找来的人,轻易就将除了我们之外的人控制了,还推了巨石下来堵住洞口,要是硬碰硬,实难有把握。纵然有把握,到时候伤亡怕是不小。不如让她走。” “原来大小姐是在为我们考虑。可她能有这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大小姐以后可得多加小心才是。” “胡三,大小姐哪里还需要你来担心?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家(春)娘吧!”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哄笑,胡三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春)娘的事,也用不着你们来担心。我自会解决。”憋了半晌,胡三才反驳了一句。 “解决?就凭着你如今这(身shēn)份地位,要如何解决?(春)娘当初为了给你娘治病,可是心甘(情qíng)愿签了卖(身shēn)契的。就算你娘没 救回来,但那白纸黑字写着,如何反悔?” 胡三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树上,“我真是没用!就算能赚到那么多银子,他们也不肯把卖(身shēn)契给我。” 众人看到胡三这样子,也不忍心再开玩笑,反而安慰起来。 “(春)娘的卖(身shēn)契,在谁手上?”谁都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会来过问一句。 胡三仿佛看到了希望般,扑通一声跪在林云染面前,“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春)娘吧!” “你还没说,(春)娘的卖(身shēn)契在谁手上,我如何救?”林云染蹙眉。 “在……在艳(情qíng)阁。”胡三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我还当是什么地方,原来是艳(情qíng)阁。这艳(情qíng)还真是一点都不安分,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林云染想到艳(情qíng)之前看到她,如老鼠看到猫的样子,就不由想笑。 最初她有多高傲,如今她就有多狼狈。 “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胡三听了她的话,眼睛都亮了。 “本小姐和她有过节,正愁找不到由头治她。你能给我个这么好的理由,我怎么能错过?一个时辰之后,在艳(情qíng)阁门口等我。” 她这一(身shēn)脏兮兮的,可不能就这么去见艳(情qíng)。 “是!”胡三开心不已,“(春)娘,我马上就能把你救出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林云染到了艳(情qíng)阁外,却没有看到胡三的(身shēn)影。 她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他的(身shēn)影。 他居然推着一个板车。 那板车上堆了不少东西,林云染有一种他把全部家当都拿来了的感觉。 “你这是做什么?”林云染看着那一堆破铜烂铁,“不会是银子不够想拿这些凑吧?” 胡三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春)娘心善,但却是个傻姑娘。人家说十两银子买她,她就答应了。可我给二十两银子,艳(情qíng)阁都不肯将她还给我。我只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拿来,希望艳(情qíng)姑娘看到了,能可怜可怜我。” “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得到艳(情qíng)的同(情qíng)?”林云染差点没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 艳(情qíng)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动的人? “你这堆东西,怕是扔在这里都没人要,还是不要带进去丢人现眼了。”林云染嫌弃地蹙眉,转(身shēn)走向艳(情qíng)阁。 时候还早,艳(情qíng)阁并没开张。 林云染敲了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 “要是还没人开门,我可就要硬闯了。”林云染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了门里的动静。 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艳(情qíng)阁的管事,花姨。 花姨插着腰看向她,不耐烦地说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这里来闹事!” “你会给我开门,不就说明你知道我是谁吗?何必多此一举问一句?”若是别人这么威胁, 艳(情qíng)阁的人不一定会开门。 既然开了门,肯定知道她是个得罪不起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艳(情qíng)姑娘不在阁里,你要找她,晚上再来。”说着,花姨就要关门。 “晚上再来怕是更看不到她。再说,我来这里,也不是来找她的。我只想看看(春)娘。你可别和我说,你连(春)娘是谁都不知道。” 林云染见她要开口,就知道她想找借口。 可惜,这样的伎俩在她面前可不够用。 “(春)娘她……”花姨(欲yù)言又止,眼底的恐惧让林云染心头一颤。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春)娘她怎么了?”胡三闻言,立刻冲了过去,揪住花姨的衣服,“你说,她怎么了?” “她没事。”一个声音自里面传来,淡然冷静,听不出丝毫紧张。 但若是什么事都没有,又缘何要躲着自己? 林云染不顾花姨的阻拦将门推开,走了进去,“你说没事就没事?把(春)娘叫出来,我亲眼看了,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有事。” 艳(情qíng)嗤笑一声,冷眼看向林云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艳(情qíng)阁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真以为有了凌王在你(身shēn)后护着就能为所(欲yù)为了?” “就算没有凌王护着,我今(日rì)也会出现在这里,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林云染察觉到了她的紧张。 哪怕是在风月场合虚与委蛇惯了的人,在她面前也难免藏不住心思。 “你可知道,(春)娘签下的,是什么卖(身shēn)契?那可是死契!她的生死,从她签下卖(身shēn)契的时候起,就归我管了。所以,我不让你见她,你就不能见她。因为我是她的主人。”艳(情qíng)不甘示弱。 而林云染心头地不安却越发重了。 按理说,艳(情qíng)看到她来,怎么都该给几分薄面的。 可她却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半点要给面子的意思,反而是一副恨不得和她撕破脸,好让她早点离开的样子。 这着实反常。 “你可是在怕什么?”林云染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她往前一步,走到艳(情qíng)(身shēn)侧,冷声说道。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她真的死在了我手上,那又如何?她签下的是死契,她的命就是我说了算!”艳(情qíng)拔高的嗓门,仿佛这样能吓到谁一样。 但林云染却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何不让我见一见她?不管她是死是活,于你而言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为何不让我见她?” “花姨,送客!” 林云染步步紧((逼bī)bī),艳(情qíng)节节败退。 她甚至都不敢看林云染的眼睛。 “林大小姐,我们这地方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出去吧。要是闹到衙门去,就不好看了。”花姨这威胁的语气,让林云染更觉事有蹊跷。 但对方这态度,她堵在这里肯定是见不到人了。 不如偷偷进去,看个究竟。 “既然是签了死契,那就是你的人,我无权过问。不过我得奉劝你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林云染话音刚落,艳(情qíng)的脸就白了好几分。 “我昨天还来过,(春)娘还好好的。我求求你,让我见她一面吧!”胡三跪在艳(情qíng)面前,给她磕了好几个头,艳(情qíng)却不为所动。 反而轻蔑一笑,“原本你是能见到她的。可谁让你偏偏和她一起来?我和她可是有过节的。你带了她,我如何还会让你见(春)娘?” 分明是自己心虚,却把错推到了她(身shēn)上! 林云染看到胡三那怨恨的模样,转(身shēn)走出了艳(情qíng)阁。 胡三也只得跟着她走出去。 “你说,你昨天还见过(春)娘?她可有和你说什么?”林云染在巷子口停下脚步,站在胡三那一堆破烂旁边。 “她……她让我不要再来找她了。她说这地方她出不去了。”胡三回想起昨天的会面,心头一阵绞痛,“她好像很害怕,不停地颤抖。” “她可有……”林云染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用眼神委婉地表示自己的疑问。 “没有!她说,艳(情qíng)姑娘还没有让她接客,但那是迟早的事,让我放下她。会不会是因为我天天都来,所以艳(情qíng)姑娘生气了,让她接了客,所以她才不肯见我了?” 胡三揪着自己的头发靠在墙边,满脸的痛苦,“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连给娘治病的银子都付不起,(春)娘她也不会傻到被人骗了。” “一问到(春)娘的(情qíng)况,艳(情qíng)阁的人就如此紧张,想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能让艳(情qíng)那么紧张,恐怕不会是小事。 尽管已经有人帮她修理过艳(情qíng),但肯定不比她自己修理来得痛快。 “我们都被撵出来了,大小姐要怎么进去?”虽然有艳(情qíng)的挑拨,但胡三对林云染还是感激的。 “我自有办法。”林云染说完,往巷子深处走去,用手腕上的勾锁,飞(身shēn)上到了房檐。 胡三没有看清她的动作,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要不是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还不知道会发出什么声响。 惊动了艳(情qíng)阁的人可就不好了。 林云染对艳(情qíng)阁并不熟悉。 她一个女人,没有来这地方的必要。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艳(情qíng)阁的规模,比她想的小多了,远远比不上北堂临渊在京城开的那一家。 但艳(情qíng)的名气却要大得多。 没有那么多出色的姑娘,却可以笼络那么多权贵,靠的是什么? 林云染正想着,就看到艳(情qíng)匆匆走过来,花姨跟在她(身shēn)边,一个劲儿地说:“就把那丫头扔了吧!留着也是个祸患!要是只有那傻小子还好,可林云染找上门,这麻烦可就大了。” 这话听得屋檐上的人嘴角一勾。 算你有眼光,还知道我是个麻烦。 “怕什么?(春)娘签下的是死契,就算她死在这里又如何?”艳(情qíng)不是不怕,而是不想怕。 凭什么她就要怕林云染? 就因为她有太后和凌王护着?就因为她立了功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呸! 艳(情qíng)不自觉地呸了一声。 “可她那一(身shēn)的伤,要是被林云染瞧见了,怕是会起疑心。”花姨只想能悄然把这人处理了,不留 祸根。 不然以后的生意就难做了。 “我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偶尔碰到个不愿被人碰的烈女,不是很正常?她那一(身shēn)的伤,说成是对她的责罚,又有几个人会质疑?”艳(情qíng)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林云染的法子。 但她也忌惮林云染的聪明,不敢轻易就将这一点抛出来。 “你非得和她斗?”花姨跟在她(身shēn)边多年,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不是我非得和她斗。是她要和我斗。既然都找上门来了,不如……就陪她玩玩!”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抓到了艳情的把柄 林云染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不过艳(情qíng)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花姨说,(春)娘一(身shēn)是伤,而艳(情qíng)想用(春)娘贞烈不肯接客来掩盖她的伤。 也就是说,这伤另有来头。 林云染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不过想要印证这个猜测,她还得跟在艳(情qíng)(身shēn)后,去看个究竟。 屋顶上的瓦片有不少染了青苔,林云染走得格外小心,不知不觉落后了艳(情qíng)不少。 她只能走捷径追上去。 幸亏艳(情qíng)阁白(日rì)不做生意,不然她在这屋顶乱窜,少不了要被人发现。 终于,她到了艳(情qíng)进的房间。 而这里已经是艳(情qíng)阁的最深处。 一个小小的院落,(阴yīn)暗萧条,连风都要比外头冷几分。 林云染轻轻揭开了屋顶上的瓦片,往里头看了一眼。 要不是她见过很多血(肉ròu)模糊的人,必然会被眼前的人这样子惊到。 浑(身shēn)都是伤,除了那张苍白的脸,(身shēn)上没有一块好(肉ròu)了。 就连艳(情qíng)都皱了眉,“怎么会弄成这样?” “谁知道他对(春)娘下手这么重?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不过也多给了三百两银子。”花姨说起银子,脸上才有了笑意。 “才三百两?他可知道我教出一个人来多不容易?多给三百两就差点毁了我的摇钱树。”艳(情qíng)走到(春)娘(身shēn)边,轻柔地抚过她背后的伤,“我这里的药膏,都是太医院专给后宫的娘娘们配制的,保证不会留下太重的疤痕。” (春)娘并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流泪。 她太痛了,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死了,结束这样的痛苦。 可她又不能死,她死了,三哥要怎么办? 林云染差点就将手中的瓦片捏碎了。 要不是那痛觉让她及时住了手,这会儿她怕是都已经被里头的人发现了。 一直以来,她只以为艳(情qíng)不过是个被人捧得太高的烟花女子,能把男人哄得团团转,所以才会在京城混得这般风生水起。 没想到她在暗地里,竟然做着这样的生意! 将好好的少女送到那些男人(身shēn)边,任由她们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她这样子,怎么都要修养半个月。要是这期间林云染再来,我们要怎么应付?”花姨仍旧在担心这个事。 她并不知道,她担心的人正在她的头顶,看着她冷笑。 “不是都和你说过不用怕了吗?就算她再有本事,还能硬闯进来不成?她背后是有凌王有太后,但那并不代表,没有人敢帮我。”艳(情qíng)用手帕抹去指尖的血痕,“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谁会是赢家。” “我也很想看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林云染在屋檐上回了她一句,转(身shēn)离开。 从艳(情qíng)阁出来,林云染看着等在 原地的胡三,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担心,(春)娘是受了些伤,但并无大碍。艳(情qíng)不想让我们见她,是怕你看到她受伤会大闹。” “真的?她真的没事?”不能亲眼看到,胡三还是不太敢相信她的话。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你也听到她说了,我和她有过节。这一次,我要让艳(情qíng)阁不复存在!” 既然已经抓到了艳(情qíng)的把柄,让艳(情qíng)阁消失,不过是时间问题。 “多谢大小姐!”胡三听到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春)娘的事,我会帮你。你安心赚钱就是。不然(春)娘回到你(身shēn)边,可过不了好(日rì)子。”林云染知道,(春)娘经历的这一切,不会成为两个人的阻碍,反而还会让胡三更加疼惜她。 有这样的(爱ài),再深的伤痕都会被抹平。 林云染在凌天墨和龙昭华之间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去找了龙昭华。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龙昭华看到她,郁闷了许久的心(情qíng)一下就放晴了,就连嘴角都有了一抹笑意。 一旁的追夜也松了口气,“还好林姑娘来了。不然我都要去求她了。” 风刃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知道(殿diàn)下这么忙,能不能匀出一个人来,帮我盯着艳(情qíng)阁?”她知道,龙昭华手下的人,就连陪在他(身shēn)边的两个,一旦有了那几味药的线索,也会离开。 “当然。不管多忙,只要是你的事……”龙昭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云染的道谢打断了。 道完谢,她就要走,丝毫没有留下来再说半个字的打算。 “为什么忽然要盯着艳(情qíng)阁?”龙昭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就叫住了她。 “艳(情qíng)曾在我最无助的那段时间跑到我面前来踩我一脚。我这人记仇,今天不小心发现了她的把柄。就想着将这把柄坐实了,艳(情qíng)阁和艳(情qíng),就可以永远消失在我眼前了。” 说完,似乎是怕他觉得自己会征用追夜太长时间,林云染补充道:“不会耽误太久的。最多两天时间。” 艳(情qíng)手中的生意不会断,所以两天之内,必然还会有少女遭到毒手。 而这样的生意,艳(情qíng)不会在艳(情qíng)阁里做。 所以,她应该是偷偷“送货上门”,将人送到指定的地方,供人蹂躏践踏。 只要盯着艳(情qíng)阁,就能找到背后的金主。 这丑闻一旦爆出,艳(情qíng)和那些个金主都不会有好(日rì)子过。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龙昭华听到她后头那一句,知道她又误会了自己。 “就算(殿diàn)下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有必要解释一句。毕竟是我有求于(殿diàn)下。”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非得这么说话。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龙昭华心中并不重要,所以才会和自己 赌气吧? 她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将(情qíng)绪平复下来,走向门口。 还未能走出去,就有一个(身shēn)影掠过她,落在了院子里。 “看来我回来的时机刚刚好。”落尘这话似乎是对她说的。 “是不是林一峰去找了阿阮?”林云染一下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落尘错愕地看着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想让阿阮牵线,和柔妃联手除掉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林云染勾起一抹冷笑。 林一峰和阿阮竟然真有交集。 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不情之请 “阿阮答应了?”林云染见落尘惊得说不出话,只得问出了重点。 “是。她已经入宫了,不然我也没空到这里来。”落尘回答。 “以为找到了柔妃就万事大吉,还真是天真。”如今柔妃要对她动手都得掂量,哪里还能给他们出什么好主意? 看来,自己是该给他们些教训了。 免得他们当真以为她好欺负。 “你(身shēn)边的人,怎么都这么不省心?”龙昭华眼底浮现出杀意。 他想帮林云染解决问题,但她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帮助。 “若是省心,又怎么会想到劳烦王爷?”林云染觉得,自己对龙昭华的依赖,必须要一点点剔除才行。 毕竟他也不可能永远都在她(身shēn)边。 林云染带着追夜离开,落尘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喃喃:“我怎么觉得林姑娘说话带刺?”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柔妃发现你吧。”风刃直接把他送了出去。 回头看到自家主子那(阴yīn)沉的脸色,心都跟着沉了几分。 落尘和追夜不在,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了。 林云染没有和追夜一起去艳(情qíng)阁,只让他盯着艳(情qíng)阁的后门。 “你只需要告诉我,被带出来的人送去了什么地方,就行了。”林云染说完这句,转过(身shēn)走了。 她没有回林府,而是在街上买了很多东西。 然后去了那个风水宝地。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都买了。”林云染知道她在这里,可墓碑上却没有她的名字。 既然配了(阴yīn)婚,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名分? 可这姚员外是魏大人的表亲,她要是在这墓碑上刻下月儿的名字,怕是会惹来麻烦。 林云染在附近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块合适的木头,打磨过后,在上头刻下了月儿的名字,小心翼翼地立在了旁边。 “你是什么人!”(身shēn)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 林云染缓缓站起(身shēn)来,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形容憔悴,面露悲伤的中年妇人,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扶着她。 见她不说话,妇人匆匆过来,看着地上那一堆糕点,又看那个才被立下的小小墓碑,不由皱了眉,“你这是……做什么?” “多有冒犯,还请夫人恕罪。”林云染知道,她应该就是痛失(爱ài)子的姚夫人,“我只是到这里来,看看我的丫鬟。” “你的丫鬟?你是说,和斐儿葬在一起的,是你的丫鬟?”姚夫人想到那丫鬟的样子,眼中闪过冷意,“你还有脸来看?那丫鬟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我都不会让她葬在这里。” “如果姚家不是大户人家,我已经将她带走了。”林云染知道姚夫人误会了她。 但她的话却也在提醒自己,月儿 死得有多惨。 姚夫人总算注意到了她的悲伤,“这丫鬟,是被别人害死的?” “月儿是我的贴(身shēn)丫鬟。前阵子我出了一趟远门,再回来时,人没了,就连尸首都被人卖去配了(阴yīn)婚。”林云染忍着心口的闷痛说道。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姚夫人也是个通(情qíng)达理的,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同(情qíng)起她来。 “我有个不(情qíng)之请,不知道夫人能不能答应?”林云染见姚夫人这么好说话,不由“得寸进尺”起来。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姚夫人说道。 “我想将月儿的墓碑,埋在这旁边,可不可以?”她原本是想将月儿的名字刻上去,但又怕姚夫人会拒绝。 反正她都已经为月儿刻好了墓碑,只要能安放在这里,也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 “她将什么名字?我让人将她的名字刻在这上头好了。我先前就是这么想的,但那媒婆说,她不知道这丫头叫什么。才没有刻。毕竟都已经和我儿子葬在一起了,也就是姚家人了。”姚夫人的回答出乎了林云染的意料。 看来,她是真的疼(爱ài)自己的儿子。 林云染也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将月儿带走。 “她叫月儿。”林云染的手指摩挲着她亲手刻出来的墓碑,“云染在此谢过夫人好意。” 姚夫人点了点头,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你是……林家大小姐林云染?” 林云染颔首,“是。” “竟然是你。”姚夫人这四个字听得她心头一颤。 难不成,自己和她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可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夫人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若是不想让我的人陪在贵公子(身shēn)边,也只需说一声,我会即刻将人带走。” 林云染不担心别的,就怕自己和姚夫人的过节会影响到月儿。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对你没什么不满,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可是听了不少和你有关的事,一直都想见你一面。”姚夫人赶紧解释。 林云染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我还以为,京城里的人只会记得我当初被退婚的事。” “是被退了婚,但如今凌王不也后悔了吗?我要是凌王,也会后悔。”姚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又变得亲切了不少。 林云染可没有忘记,姚家是魏大人的表亲,若是能拉拢了姚家人,对她拉拢魏大人的计划可是很有帮助的。 “后悔又如何?我和他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林云染摇头。 “既然遇见了,不如就到我那里去坐坐?”姚夫人将她请到了附近的一个院落里。 这院落从外头看着很旧,但里面的东西却都是崭新的。 想必是姚夫人为 了在这里陪着儿子特意买下的。 林云染在院子里陪着姚夫人说话,一直到天黑才离开。 走的时候,姚夫人还拉着她的手,分外不舍的说道:“我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斯人已逝,夫人不必将自己一直困在痛苦里。姚公子看到夫人这般,也会难过的。”林云染可不想姚夫人一直住在这里。 她一个人在这儿,自己要如何拉拢姚家? “是啊,我也该走出来了。”姚夫人淡淡一笑,叫上丫鬟,收拾东西回府。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要听她亲口说 院子里的几个丫鬟立刻就忙碌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收拾好,放到了马车上。 林云染陪着姚夫人坐上马车,一起到了姚府。 姚老爷听闻自家夫人回来了,都不敢相信。 “你终于肯回来了。”姚老爷半是抱怨半是欣喜地说道。 “多亏了林姑娘,要不是她解开了我的心结,我都不知道还要在那里多久。”姚夫人将林云染拉到(身shēn)边。 “我找了那么多人,想了那么多办法都没有能让她回来。没想到却被姑娘你劝回来了,多谢姑娘。”姚老爷是发自内心地感谢林云染。 姚夫人絮絮叨叨地将月儿的事说了,姚老爷听完,也没有反对,反而痛快地答应了。 “这也算是有缘。只是那孩子死得可怜,你必然很伤心吧?”当初看到月儿的尸首,他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狠心。 如今知道是林云染的家人,他都替林云染寒心。 “你没了娘,又没了爹,这(日rì)子怕是过得格外艰难。”姚夫人也心疼得不行。 “伯父伯母,不用为我担心。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他们趁着我不在,杀了月儿,这个仇,我必然会报。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我还得再耐心等一段(日rì)子。” 林云染倒是丝毫都没有掩饰自己要报仇的心思。 “对了,你可是有个表姐嫁到了中书令府上?”姚夫人突然问道。 林云染原本想旁敲侧击地提,没想到她竟然主动问了。 “是,我的表姐林雪儿,嫁给了中书令的公子魏贤。”林云染说到这里,面露悲伤,“只是那样的大户人家,向来看不起经商之人。” “我见过她几次,倒是(挺tǐng)喜欢她的。”姚夫人原本对林雪儿没什么印象,但一想到她是林云染的表姐,还是不免要说两句好话。 “伯母见过她?”林云染佯装惊讶,“在哪里见过?” 姚夫人笑了,“差点忘了和你说,中书令魏大人是我的表哥,我时常会去他府上去。” “没想到,我和伯母还有这样的缘分。方才我说的话,伯母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是。”林云染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放心,下次我去的时候,会让贤儿多疼她一些的。”姚夫人自然知道林雪儿在魏府的(日rì)子不好过。 她当初可是被硬塞给魏贤的,哪里能过什么好(日rì)子? “那就多谢伯母了。”林云染达到了目的,就没有再姚府多做停留,转(身shēn)走了。 回到林府时,夜色已深。 不过,林老夫人的院子还亮着灯,所以林云染走了进去。 林老夫人看到她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祖母的(身shēn)子如何了?”林云染一副关心的样子,嘴角却带着笑意。 “要是你不来,都快 好了。你这一来,怕是还得多躺两天。”林老夫人没好气地说道。 “祖母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林云染坐到(床g)边的凳子上,“祖母可是在怪我没有请最好的大夫来为祖母治病?若是这样的话,我明(日rì)就将胡太医请来好了。” “不用!”林老夫人当即回绝了,“你这孝心未免也来得太迟了些。” “迟来不也是来了吗?总比不来的好。不过……孙女今天还真是差点就回不来了呢。”林云染说得云淡风轻,眸光却蓦地冷了好几分。 林老夫人早就从林蕊儿那里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被林云染这么一提,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但她不太明白的是,林云染不去找林蕊儿的麻烦,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 “你这是遇上什么事了,话说得这般重?”林老夫人皱眉问道。 “在煤矿遇到了一点意外,差点就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最奇怪的是,蕊儿居然在那里。祖母,你说,这意外会不会和她有关系?”林云染就知道林老夫人会装傻。 反正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林蕊儿,不过是顺便提一句而已,她想装傻,就让她装傻好了。 “你不是都说是意外了吗?既然是意外,怎么会和蕊儿有关系?蕊儿今(日rì)原本是想去度假山庄的,听闻你在矿场,就想去看看你。你可知道你发生了意外,她都吓坏了!”林老夫人这责备的语气听得林云染好笑。 敢(情qíng)这“意外”是她想要的? “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怀疑她。要是真怀疑,她哪里还能安然离开矿场?”林云染轻笑一声,从凳子上起来,到房间里转了一圈。 竟然没有看到那个小箱子。 “你在找什么?”林老夫人多敏锐,自然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找东西了。 “祖母可还记得,先前我救下柔妃,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我。其中有一小箱子首饰,祖母让我给了雨儿妹妹。”林云染看似随口一问,却让林老夫人心头一凛。 好好的她怎么提起这个来了? “既然是送给了雨儿,为何到我这里来找?” 林云染伸手就要去开一旁的柜子,林老夫人一个眼色,让(身shēn)边的丫鬟彩珠过去,挡住了她。 “是给了雨儿没错。可雨儿和我说,她只得了其中几样最差的,剩下的……都被祖母给拿走了。”林云染冷冷看了彩珠一眼,看得她浑(身shēn)一颤,都不敢再挡着了。 “恐怕,不是她和你说的吧?”林老夫人可不信林雨儿敢把这件事告诉林云染。 肯定是她想要将那箱子东西要回去,又知道了东西在她这里,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怎么不是?就是她和我说的!她说她就快嫁给她的表哥了, 却没有嫁妆。我就问她,我给她的那一箱子首饰呢?她和我说,都被祖母你给拿走了。”林云染知道她不肯信是林雨儿告诉她的。 毕竟她不觉得林雨儿敢那么做。 可事实上,如今她对林雨儿不再上心,林雨儿对她自然也就没那么忌惮了。 更不用说,她就快要嫁给前途无量的冯瑞了。 哪里还会将林老夫人放在心上? “你叫她过来,我要听她亲口说!”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你当真以为你能嫁给冯瑞? 林老夫人怒不可遏。 林雨儿居然敢打这箱子首饰的主意? 还到林云染面前去搬弄是非? 就她那样子,当真以为自己能嫁给冯瑞? “这么晚了,雨儿怕是都睡下了吧?”林云染的话,林老夫人的人自然不会听,抬脚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林雨儿就被带到了这里。 她看了看林云染,又看了看林老夫人那生气的样子,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说,那箱子首饰,被我拿走了?”林老夫人冷声问道。 此刻她全然忘了她还在扮演一个病弱的人。 “我……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林雨儿想承认,想通过林云染将那箱子东西要回来。 但看了林老夫人这脸色,她哪里还敢承认? “云染,莫不是你听错了,又或是府里的下人乱嚼舌根被你听到了,误以为那箱子在我这里?”林老夫人很满意林雨儿的回答。 “原来是我误会了。”林云染没有半分争论的意思,而是一脸懊恼的认下了,“祖母可别生气,我也是为了雨儿妹妹的嫁妆着想。既然东西还在她那里,我也不必再为这件事烦心了。” 林云染说罢,对着林老夫人福了福(身shēn)子,转(身shēn)走了。 林雨儿也想跟着离开,却被林老夫人叫住了。 “你和她说,是我拿走了那箱子首饰?”林老夫人站起来,走到林雨儿(身shēn)边,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胆子可真是不小!” “我没有说过!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想必是她想把首饰要回去,所以故意陷害我的!”林雨儿还是咬死不承认。 林老夫人却笑了,“要是她真的想把首饰拿回去,为何就这么走了?” “那是因为……”林雨儿支支吾吾半天,却没有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我还得谢谢你。”林老夫人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如果不是你去找她要嫁妆,我还得亲自跑一趟。” 先前她还在担心,这嫁妆怕是很难要到手里。 而今不用再担心了。 “祖母,你当真要我就这么嫁给表哥,什么嫁妆都没有?那里头的东西,哪怕只拿一半出来给我,都不行吗?”林雨儿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想要将首饰都吞掉。 她哪里能甘心! “你当真以为你能嫁给冯瑞?”林老夫人之前不忍心打碎她的美梦,因为嫁妆还没有能拿到手。 既然东西到手了,就不用再让她沉浸在美梦之中了。 “为什么不能?他都已经和我爹娘提亲了。祖母,我嫁给他,难道你不高兴?”林雨儿的心莫名慌张起来。 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能嫁给冯瑞。 可听林老夫人这么一说,她也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冯瑞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可这段时间却只和她见了几面。 他说的提亲,她并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她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话更是不会多说一句。 她娘倒是说冯瑞有迎娶她的打算,但也不好说到底是让她当正室还是妾室。 冯瑞对她更是没什么柔(情qíng),说的话听似温柔却句句敷衍。 难道说,这一切当真只是她的美梦。 “你要是真能嫁给他,我自然高兴。他可是前途无量,(日rì)后指不定会当多大的官儿。可他根本就不想娶你。他不过是在耍你罢了。”林老夫人早就已经看穿了冯瑞的心思。 “耍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林雨儿的心都凉了一半,却还是嘴硬得不想承认。 怎么可能会耍她呢? 难道是为了报复她之前不愿意嫁,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可那时候,他还不是状元,她看不上他,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当初你不但拒绝了他的提亲,还对他大加羞辱,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嫁给他。这话我都还记得,你不会忘了吧?”林老夫人提醒她。 林雨儿还真的忘了! 她完全不记得当初冯瑞来找她提亲的时候,她说了些什么过分的话。 不过被林老夫人这么一提,她重新回忆了起来。 那些话,字字带刺,将冯瑞刺得体无完肤,最后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出了林府。 后来,她就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再见,是他成为状元之后。 “祖母,你帮帮我,要是我不能嫁给表哥,就没有人愿意娶我了!”林雨儿抓着林老夫人的衣袖恳求道。 林老夫人却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想帮你,可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shēn),纵然要生米煮成熟饭……” “生米煮成熟饭?”林雨儿的眼睛一亮,“若是这样,我就能嫁给表哥了!” “你可有听到我前面说的那一句?”林老夫人真想再给她一巴掌,“如果你真要这么做,我不会拦着你。不过你若是没能成功,以后林家……就不要回了!” “一定会成功的,我娘在林府,她一定会帮我的。”林雨儿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全然不顾林老夫人的警告,转(身shēn)离开了房间。 林云染也从屋顶上下来,往(春)风苑去。 她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冯瑞提个醒,免得他真上了当。 倒不是怕他会娶林雨儿,而是怕他会被林雨儿给恶心到。 走到(春)风苑门口,林云染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陷阱。 那对兄妹怕是以为她和从前一样愚蠢。 林云染冷笑一声,绕开了院子里所有的陷阱,回到了房间,并且叮嘱羽灵不要到院子里走动。 “是奴婢疏忽了,居然没有发现院子 被人动了手脚。”羽灵颇为恼火。 “没关系,我会让他们自讨苦吃的。”林云染转头,看到院子里晃动的人影,拿起桌上的砚台,扔了出去。 待到人影注意到(身shēn)后的危险,已经闪躲不及,被砚台砸中后背,一个踉跄,正好步入了自己布置的陷阱之中,双脚被绳子缠住,倒吊在树上。 砚台摔碎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可怜了我那一方好砚。”林云染看着在树上不停挣扎的人,唇角一勾,“羽灵,去休息吧。” 羽灵不再看那自作自受的人,转(身shēn)回了房间。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自讨苦吃 林蕊儿见自家哥哥被吊起来了,心中一急,想要过去救,却被自己留在额赶上的陷阱绊倒,摔倒在地,黏.腻的蜂蜜从树上的竹筒倒出来,淋了她一(身shēn)。 “啊!”林蕊儿惊恐地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可她才起来,脚下就一滑,又摔在了地上,而她精心设计的另外一个陷阱,将她的脚死死卡住,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 而她的耳边,已经传来了蜜蜂振翅的声音! 如果被困在这里,她很快就会被蜜蜂蛰伤! 林蕊儿顾不得那么多了,将(身shēn)上沾满了蜂蜜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希望衣服能将蜂蜜都吸引过去,而后用尽全(身shēn)力气将自己的脚拽了出来。 就在她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蜜蜂蜂拥而至,有一部分被那件衣服吸引走了。 而另一部分,则困在了她的(身shēn)上。 一时间,(春)风苑里,惨叫声连连。 这声音自然将林府的人都吸引来了。 可下人们也只能远远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那可是蜜蜂,蛰到自己(身shēn)上不知道多疼! “你们都是死的吗?”林蕊儿拖着受伤的脚向着下人们走过去,“还不快过来帮忙!” 下人们这才不(情qíng)愿的过去,将林蕊儿(身shēn)边的蜜蜂都赶走,护送着她远离了(春)风苑。 从始至终,被倒吊在树上的人都没有吭声。 “倒是很要面子。”林云染飞(身shēn)落在那棵大树上,看着林一峰的脸,“既然不愿意求救,就一直待在这里好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布置了陷阱?”林一峰这会儿已经快要虚脱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我有眼睛,自然会知道。”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们不会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蠢,任由你们欺负吧?” “你……真的是林云染?”林一峰之前不相信她是林云染,这会儿更加不信了。 除了这张脸,还有哪一点和林云染相似? “是与不是,又能如何?”林云染勾唇,“你就当我是附(身shēn)在林云染(身shēn)上地恶鬼,帮她复仇的好了。” 林一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荒谬的一个说法,他竟然有一点相信。 “要是被祖母发现我被吊在你的院子里,她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方才蕊儿受伤离开,她那里肯定已经被惊动了。你要是现在放我下去,还来得及。”林一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怕的。 他很清楚威胁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但他却不能就这么认输。 “你放心,她来了,我自然会放你下去。”林云染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般惬意,“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就该明白,我早就不怕她了。” 林一峰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绳索,却重重地撞到了树上。 “我记得,我当初一个人在树林里,整个晚上都没有人过来,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林云染眉间染笑,林一峰却觉得心坠落到了冰窟里。 她这么记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恐怕祖母过来了,她也不会将自己放下去。 正想着外头就传来了喧闹声。 林云染打了个哈欠,抬眼一看,发现是林老夫人被抬着匆匆过来了。 林蕊儿没有跟着,这会儿应该在处理(身shēn)上的蛰伤吧? 林老夫人进了(春)风苑,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知道林蕊儿和林一峰是自作自受,担心这里还会有别的陷阱。 “祖母,你快让人放我下去吧。我好难受。”林一峰和林老夫人撒起(娇jiāo)来,怕是连林蕊儿都甘拜下风。 林云染更是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把峰儿放下来!”林老夫人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这样,心疼得不行。 下人们过去,想要救人,可抬眼看到林云染在树上,又不敢动手了。 “怎么还不动手?”林老夫人见他们待在那里不动,又气又急。 “老夫人……大小姐在上面。”其中一个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林老夫人从椅子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林云染正坐在树上,还对她笑了笑,“祖母,你看,今晚的月色美不美?”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老夫人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团火,“快把峰儿放下来!” “祖母,你可还记得,我曾经被他们算计,也是这样被倒吊在树上。那时候我可是一直从黑夜等到白天,都没有等来一个人救我。如今他在这里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祖母就来了。” 林云染的语气里都是讽刺。 “那时候我又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怎么会不去救你?”林老夫人明白,她是在报仇。 不会轻易就将人放了的。 “既然我一夜都能熬过来,我想,一两个时辰,对表弟来说,没什么吧?”林云染冷声说道。 “没想到,这件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记在心上。云染,当初的事,他们和你道过歉了,你爹也惩罚了他们,难道还不够吗?”林老夫人恨不得能自己动手将人救下来。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被时间抹去。而我偏偏就是个记仇的人。”林云染拽了一下林一峰(身shēn)上的绳子,“再说,这陷阱又不是我做的。我要是真要做陷阱坑他,怎么会将陷阱做在我自己的院子?他这是自作自受,害人终害己。” 林云染这话一出,下人们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qíng)。 原来这陷阱和林一峰做的,想要故技重施整蛊林云染,结 果不知道怎么反而把自己给整了。 “云染,峰儿怎么会害你呢?你肯定是误会了。再说,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这陷阱到底是峰儿做的,还是别人弄的,可还说不定。”林老夫人自然要为林一峰解释。 林云染却是冷冷一笑,“那祖母要怎么解释,这么晚了,他和蕊儿出现在我的院子里?还都这么狼狈的中了招?这难道是巧合?” 林老夫人被她的话噎着,半晌都没有能给出一个回答。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撩男.宝典 “这……他们肯定是见你这么晚还没有回来,担心你,所以特意来这里等你。没想到正好遇上了别人设置的陷阱。” 林老夫人总算给出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看到他们?倘若他们真的是在等我,看到我回来,不该第一时间过来打招呼?为何要等我回到房间以后才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不过有句话祖母说得没错,我的确惹了不少人,所以担心是有人想对我下黑手,这才扔了桌上的砚台。谁曾想,竟然砸到了表弟(身shēn)上,还害得表弟……” “你说什么?你竟然用砚台砸峰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林老夫人听得愤懑不已,将手上的拐杖扔向林云染。 可惜天黑了,她的准头不够,拐杖没有能打中林云染,反而打到了林一峰(身shēn)上。 “峰儿,你怎么样?”林老夫人听到林一峰一声闷哼,心疼得眉毛都皱成了一堆。 “算了,一点都没意思。”林云染飞(身shēn)从树上下去,稳稳落在地上,而后将勾锁收回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快快快,快把峰儿放下来!”林老夫人催促着下人。 下人们见林云染走远了,才将人从树上放下来。 林一峰的背着地,被砚台和拐杖砸出来的伤痛得他叫出了声。 “都和你们说了,不要惹她,不要惹她,怎么不听呢?你不是都想到办法了吗?何必还要做这样的事!”林老夫人让人将林一峰扶着到椅子上坐下,在他耳边说道。 “我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林一峰痛得龇牙咧嘴,“我以后不惹她就是了。” “你最好是能听话,要不然,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情qíng)况了。没应该还记得她说过什么吗?她会让那样的意外也发生在你和蕊儿(身shēn)上。”林老夫人真怕这样的事会真实发生。 如今的林云染做出什么事来,她都不意外。 林一峰浑(身shēn)一颤。 他不由想,如果绳子缠住的不是他的脚踝,而是他的脖子,他是不是就会这么“意外地”死在这里了? “蕊儿怎么样了?”林一峰将心中的恐惧压下去,问起了林蕊儿的(情qíng)况。 “一(身shēn)都是伤,这阵子怕是没法出门见人了。”林老夫人想到林蕊儿肿成猪头的脸,叹了口气。 经过这一次,他们总该知道,林云染是惹不起的了吧? 如果柔妃愿意帮忙,最好不过。 但要是柔妃都帮不了,她就只能……再对林云染下狠手了。 二十万两银子,就不信买不了她的命。 她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残血楼的杀手吗? “小姐,你没事吧?”羽灵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我说了,我会让他 们自讨苦吃。”林云染笑着拍了拍手,“只可惜,我没能让那老妖婆在路上也出个意外。坐在椅子上这么匆匆地被抬过来,免不了要摔一跤,是吧?”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敢对小姐动手。这次吃了教训,以后应该能老实一些了吧?”羽灵恨得不行。 “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的。不过,不管他们用什么招数,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林云染一点都不怕。 这两个人以前或许会让她头痛(身shēn)痛,但现在,该是他们头痛(身shēn)痛的时候了。 “小姐早些休息吧。”羽灵抹了抹眼角,转(身shēn)要走。 林云染叫住了她,“我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去了姚家。月儿的名字,很快就会出现在姚家公子的墓碑上了。” 羽灵原本还忍着,听到她这么说,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小姐,月儿她一定会开心的。” “她那样的傻丫头,什么事不开心呢?今天我还给她拿了很多好吃的。我都能看到……”林云染没有说下去。 (身shēn)边少了一个人,似乎没什么不同。 可实际上,她却想念得紧。 有时候那个名字到了嘴边,都快要说出来了,她才会想起,人已经不在(身shēn)边了。 可是她习惯了将(情qíng)感压在心里,不显山不露水。 生怕自己的(情qíng)绪会被别人利用。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shēn)回了房间。 脂粉铺的生意,羽灵一个人撑着,并不会辛苦太多。 月儿那个傻丫头,根本就没有给羽灵帮太多忙。 不过,她也该再找个信得过的人到(身shēn)边来了。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去了魏府。 她将林雪儿叫出来,带她到衣锦阁里买了好几(身shēn)衣服,又带她去珍宝斋选了很多首饰。 “云染,我怎么能要你这么多东西……”林雪儿不太好意思。 “这有什么?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纵然你不能成为魏贤的正室,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也能帮我拉拢魏大人。”林云染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这是我特意写给你的。” 林雪儿看着第一页最顶上那几个大字,一脸的疑惑,“撩男.宝典?这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好东西了。如果你能按着这上头写的做,不出十天,就能抓住魏贤的心。”林云染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才写了这么几页纸出来。 这上头都是她过去的经验总结。 什么若即若离,(欲yù)擒故纵,(欲yù)罢不能。 保准能让魏贤被吃得死死的。 “可是我……”林雪儿想说自己做不到。 但一想林云染为她谋划了这么多,又给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先回府,我来给你一个改头换面,保证魏贤看到你的时候两眼放光。” 林云 染和林雪儿回到魏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你躲什么?”待到人走远了。林雪儿才问了一句。 “那可不是普通的丫鬟。”林云染可不想和阿阮打照面,“你以后帮我多注意点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就来林府告诉我。” 林雪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丫鬟,能有多厉害? 自从她被退婚,林雪儿还没看到过她这么把谁放在眼里。 “好,我尽量帮你留意。”不过她没有多问,就这么答应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林雪儿大变身 不多说话,才能活得长久。 “走吧。” 两个人到了林雪儿住的偏院,这里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新来的丫鬟对林雪儿也没有多上心。 都说人靠衣装,林雪儿穿上衣锦阁的衣服,气质一下就提升了不少。再加上林云染从珍宝阁买来的首饰,(身shēn)上更多了几分贵气。 随后,林云染将脂粉拿出来,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好一会儿。 林雪儿坐在那里,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涂抹,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 可当林云染将镜子拿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这里头的人,当真是我?”林雪儿不敢相信,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居然会属于自己! 林云染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她变成这样? “当然是你了。我不过是帮你遮住了脸上的几个缺点而已。” 林雪儿的脸底子不错,只是有些小瑕疵。 只要将瑕疵遮住了,就是大美人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雪儿迫不及待想知道。 “你想要做到我这样的程度可不容易。不过,我教你几招,也足够你用了。”林云染让她洗去了脸上的妆容,手把手教了她几招。 尽管林雪儿的手法不如她,但等到她熟练了之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没有你好。但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林雪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好看过。 新婚之夜,她穿着大红嫁衣(娇jiāo)羞地坐在(床g)边,魏贤却在掀开盖头之后就走了。 她当时差点砸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这样的羞辱,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如今她倒是想看看,魏贤还要如何嫌弃她。 “其实,这张脸还是其次。你(身shēn)边的丫鬟,根本就没有你漂亮,却依然爬上了魏贤的(床g)。所以,你要学会抓住男人的心。”林云染将《撩男.宝典》放到了她面前,“只要你肯苦心孤诣地学,必然会有成果。” “你这都是从哪里总结来的?”林雪儿淡淡看了几眼,觉得上头写的东西很有道理。 所以分外好奇她到底是从哪里总结来的这些东西。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林云染将宝典翻到最后一页,上头还有几个食谱,“这些糕点,新奇又好吃。很容易就能抓住他的胃了。” 对于林雪儿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来说,让她做菜太过勉强她了。 但做些简单好吃又新奇的糕点还是可以的。 “云染,你实在是想得太周到了。要是没有你,我……” “话别说太早。”林云染打断了她,“都还没有做到呢,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了。” “你放心,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林雪儿说着, 就让丫鬟拿来了所有的材料,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结果可想而知,厨房差点烧起来了,林雪儿灰头土脸地从里头跑出来,还是林云染进去灭了火。 “你呀,还是一步步慢慢来吧。”林云染无奈一笑。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又让你看笑话了。”林雪儿沐浴更衣,按着林云染教她的法子给自己上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原来脂粉是要这么抹的,以前都是我抹错了。” 林云染正说着,就听到了外头院子的动静。 她出去看了一眼,发现是魏贤回来了。 看他那样子,似乎不太高兴。 “他应该是在外面受了气回来的,你正好可以借机去安慰一下他,看看他的反应。”林云染将林雪儿推了出去 林雪儿颇为忐忑的往外走,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去吧,让我看看我的教学成果。”林云染笑着说道。 林雪儿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院子里。 魏贤正心烦,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立刻就动了怒,“滚!” 若是放在以前,林雪儿肯定走了。 但她不想就这么回去,让林云染失望,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笑道:“相公这是被谁欺负了?” 这声音甜腻却又不失灵动,让魏贤一下就抬起头来。 他盯着眼前的人看了许久,才吐出三个字来,“林雪儿?” “相公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连妾(身shēn)都不认识了?”林雪儿好怕自己说错了话,脸都笑得僵了。 “你怎么……”魏贤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变得不一样了?” “相公这话是什么意思?相公不喜欢妾(身shēn)?”林雪儿眼中的泪,并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太紧张了,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看得人心生疼惜。 魏贤想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但这话到了嘴边竟然没有能说出来。 还真是邪门了。 “相公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妾(身shēn)给揉一揉?”林雪儿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原本已经做好了被他躲开的准备。 但意外的是,他没有躲,而是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累了。 “若是有什么烦恼是妾(身shēn)可以分担的,不妨说出来。”林雪儿斟酌着说了一句。 “没什么,不过是被户部的一个老头子说了几句而已。想想他说得也对,那原本就是我的错,只是那几个人顾忌我的(身shēn)份,没有怪罪。”魏贤烦闷地说道。 “相公顶着这个(身shēn)份,在外头一定很累吧?”林雪儿知道,(身shēn)为中书令的公子,在外头的(日rì)子并没有想的那么好过。 有人会因为这个(身shēn)份奉承他,自然也会有人因为这个(身shēn)份嫉恨他。 而不管是奉承还是 嫉恨,带来的都是麻烦。 毕竟魏贤的能力远远不足他爹,这个光环给他带来的好处并不多。 “看来,你是真的懂我。”魏贤听了她的话,心头舒服了不少。 “相公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错,好好认错就是了。不管那些人如何说,最后这错也不会归到他们(身shēn)上去。反倒是会给相公你带来烦忧。”林雪儿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妥,“相公,妾(身shēn)不过就这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生气。” 魏贤却是一笑,“我怎么会生气?你说得很对。是我的错就该认下,免得惹来更大的麻烦。”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就怕你用的药会出问题 林雪儿一怔。 魏贤方才是在说,她说得对? 她没有听错吧? “相公,那些人对你阿谀奉承,都是对你有所求,而不是真心对你好……” 林雪儿还想说什么,就听魏贤道:“他们对我阿谀奉承,是对我有所求,那你呢?你今天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想求我?” 他觉得林雪儿今天太不对劲了。 “妾(身shēn)自然也是有所求的。”林雪儿垂眸,“只是妾(身shēn)求的,是相公的疼(爱ài)。” “你是在怪我,对你不好?”魏贤感觉到肩上的手指收紧了一些。 “妾(身shēn)……的确是这么想的。”林雪儿本来是不想承认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么说了,魏贤一定会生气。 但她却没有能忍住。 从她嫁到这里来,魏贤对她就忽冷忽(热rè)。 冷的时候更多。 她在那偏院里住着,感觉不到一丝快乐,有时候都巴不得那一(日rì)魏贤能娶了正室,给她一封休书。 可中书令为人谨慎,所以魏贤的婚事一直都没有敲定。 “当真有这么委屈?”魏贤抬头,心头的那一点点怒火,在看到林雪儿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不忍心和她生气。 “妾(身shēn)该回去了。”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没有魏贤的(允yǔn)许,她是不能留在这里用饭的。 “我让你走了?”魏贤抓住她的手腕,径直将她拽到了自己(身shēn)上,“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吃饭。” 林雪儿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不过做出了一点改变,魏贤对她的态度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不同? 林云染可真是厉害。 幸亏她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要不然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 “可是……云染还在里头。”林雪儿回头看了一眼。 “你表妹来了?”魏贤上次见过林云染之后,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很想再见她一面,但没有能找到机会。 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 魏贤站起来,径直向着偏院走去。 林云染从房间里出来,“见过魏公子。” 魏贤看着她的脸,眉头一皱。 明明之前看着(挺tǐng)漂亮的,怎么今天看了却没有什么感觉了? 林云染走到林雪儿(身shēn)边,两个人并肩,更能看出林雪儿的(娇jiāo)艳美丽。 “你的脸……”林雪儿却看出了她脸上的不同。 “我得衬托着表姐才行。不然他的注意力怎么会在表姐(身shēn)上?”林云染笑着说完,抬眼看向魏贤,“我还有生意要忙,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她脚下跟抹了油一样,迅速地消失在了两个人面前。 看来,她的《撩男.宝典》还是(挺tǐng)有用的。 至少今天魏贤被林雪儿吸引了。 只要有一次,就会有两次三 次。 林雪儿一旦有了(身shēn)孕,魏贤会对她更加疼惜。 加上姚夫人帮她添砖加瓦。 这正室的位置,说不定比想的还要容易。 回到林府,远远地就听到了惨叫声。 林云染循声而去,看到了满脸都是包,担待肿得跟猪头一样的林蕊儿。 “哎呀,这是怎么了?”林云染哪里会放过这个看笑话的机会?当即走了过去。 “还不是因为你!”林蕊儿指着她,牙齿咬得咔咔响,“要不是你害得我摔倒,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这就冤枉我了。当时我离你那么远,怎么会害你摔倒呢?再说,谁摔倒了会引来蜜蜂啊?恐怕你这也是独一份吧?”林云染笑得分外讽刺。 林蕊儿还想骂,但她脸上的伤痛得她张不开嘴,她只能狠狠瞪着林云染。 “你这脸,就算是好了。恐怕也不免会留下疤痕。”林云染“啧啧”两声,“实在是可惜了。” “不会的!我会用最好的药,绝对不会留下疤痕。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如意的!”林蕊儿忍着痛回了一句。 “那样自然是最好了。就怕你用的药会出问题。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说的话吧?林府可是有很多意外的。”林云染扬起唇角,眼底都是笑意。 林蕊儿吓得浑(身shēn)一颤。 “你……你休想在我用的药里动手脚。” “我可不会动什么手脚。”林云染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都说了,是意外。” “((贱jiàn)jiàn)人!((贱jiàn)jiàn)人!我早就该……” “杀了你”三个字,在她抬眼对上林云染那冰冷的眼神时,硬生生吞了回去。 反正迟早有一天,她会死在自己手上,何必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呢? 林蕊儿安慰了自己一句,给林云染下了逐客令。 林云染心(情qíng)颇好地回了房间。 “心(情qíng)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云染皱眉抬头,发现寒子澈竟然在她的房间里。 “我这里都是机关,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但进来了,还正正好好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她没有看完的账本。 “这点机关,还拦不住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寒子澈站起来,绕过房间里的机关,一路到了她面前。 他真的避开了每一个机关。 “是羽灵告诉你的吧?”林云染不相信他真的有这么厉害。 而寒子澈,不置可否。 那就当他默认了。 这个账,明天再找羽灵算。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这个人打发走。 “不知道寒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林云染绕过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 “我听闻,你为了废太子,差点失去了一只手?”寒子澈问道。 “你怎么会知 道?”她以为这事,除了龙昭华和她(身shēn)边的人,楼逸清和神医未央,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怎么会传到了寒子澈耳朵里?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但知道你差点失去一只手,还知道你欠楼逸清一个人(情qíng),更知道,废太子正在各处搜集药材,试图治好他的腿。”寒子澈说道。 林云染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些药材里,有一味是麒麟角,我没有说错吧?”寒子澈语气冰冷。 林云染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当初从太后那里偷走麒麟角的人是我吧?那我还真是得未卜先知才行。”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了。但你若是想要找麒麟角,就会去找偷走麒麟角的人,不是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殿下还想空手套白狼 “原来寒公子是想让我帮忙找到偷走麒麟角的人。”林云染松了口气。 但旋即就想到,如果他知道麒麟角被偷和自己有关……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你手中可有线索?”寒子澈知道,她都愿意为龙昭华失去一只手,肯定会不遗余力地为龙昭华找齐那些药材。 “(殿diàn)下并没有拜托我帮他找药材,所以我手中并没有线索。”林云染如实回答。 寒子澈眉头一皱,“他居然没有让你帮忙?” 有这么好的工具在手边,居然不用? “或许是因为我府上出了事,我这阵子脱不开(身shēn)吧。”林云染眸光一冷。 “出了什么事?”寒子澈还未曾看到过她这般……伤心。 “月儿……死了。我离开的那段时间,被我那两个表弟表妹生生折磨而死。我要为她报仇,所以暂时,腾不出时间来为他做事。” 那几味药都是稀世珍宝,除了已经给他的那颗赤炎珠,剩下的,恐怕很难拿到。 麒麟角和噬心蛊都在离花教,想要闯进去拿到这两样东西,怕是比登天还难。 “竟然有人敢对你(身shēn)边的丫鬟动手?”寒子澈还以为,以她如今在林府的地位,没人敢动她(身shēn)边的人。 “我不在这里,他们自然会为所(欲yù)为了。从前不将我放在眼里,现在依然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定了。”林云染轻笑一声,倒了一杯冷茶,“所以寒公子这忙,我帮不了。” “现在不找你,不代表以后不会找你。”寒子澈并不着急。 他只想知道,当初拿走麒麟角的人到底是谁。 “那也只能后头再说了。”林云染耸了耸肩。 “这阵子,我会在京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可以随时来找我。”寒子澈留下这句话,消失在了房间里。 一大早,羽灵就被林云染喊了起来。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姐,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把我房间里的机关告诉寒子澈?”林云染不相信寒子澈是自己察觉出那些机关所在的。 “小姐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羽灵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寒公子来过了?” 林云染没有在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可寒子澈分明没那么厉害,怎么会知道……她房间里所有的机关? 如果说,他当真知道所有的机关,那她(床g)底下那个,是不是他也知道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他也打不开。 林云染自我安慰了一句,转(身shēn)出了(春)风苑。 还没走出几步,就有一片树叶落在她面前。 她循着树叶飘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追夜在屋顶上。 看来,是她拜托的事有进展了。 林云染快步向府外 走去。 可追夜却没有要立刻告诉她的意思,而是示意她上马车。 她只得皱一皱眉,上去了。 马车到了龙昭华的府邸才停下。 林云染跳下马车,径直走进去,发现龙昭华正坐在院子里,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见她来了,立刻将那本书扔下,推着轮椅到了她(身shēn)边,“云染。” 这两个字,不轻不重的,却让林云染的心有点难受。 “我拜托(殿diàn)下的人做事,原本就没想让(殿diàn)下知道我的目的。可(殿diàn)下这样子,是非知道不可了?”林云染不悦地说道。 “我只是怕你会有危险。”龙昭华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又误会了。 是不是如今他做任何事,在她眼中都不是好事了? “什么危险?”林云染蹙眉,转头看向(身shēn)后的追夜,“从艳(情qíng)阁出来的人,被送去了何处?” “第一(日rì),一共有两个人被送出来,一个被送去了刘府,就是刘尚书府上。另一个则被送到了端王府。昨晚也送出来三个人,一个送去了国子监文大人府上,剩下的两个则去了督察御史和大人府上。”追夜回答。 这几个人,在京城的地位可都不低。 也难怪龙昭华会担心她会惹什么麻烦了。 “还真是没想到,这些人表面看着衣冠楚楚,实则却是禽兽不如!”林云染这话听着是在生气,但她的脸上却有笑意。 “骂人怎么还笑出来了?”龙昭华知道她并不是被气糊涂了。 “追夜说的人,而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我为什么不能笑?若是我没有记错,这几个人中,有三个人,都是柔妃的吧?”林云染记得,除了端王,剩下的三个人,都是柔妃的人。 果然,为柔妃做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错。”龙昭华点头,“不过你说,他们都在你的掌控中了,是什么意思?” “(殿diàn)下大概不知道,艳(情qíng)在暗地里做着什么生意吧?她骗一些家境贫寒的少女签下死契,卖(身shēn)于她。而后将那些少女送到那些达官贵人府上,任由他们蹂躏折磨。”林云染想到(春)娘伤痕累累的样子,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龙昭华还从来都不知道,艳(情qíng)居然在暗地里做这样的勾当! “矿场的一个工人,心(爱ài)之人就是这样被骗走的。他想将人赎回,可就算是多给银子,艳(情qíng)也不肯放人。我看艳(情qíng)神色躲闪,多半是有鬼,就到艳(情qíng)阁里探查了一番,发现了这个秘密。”林云染解释道。 “你打算怎么办?”龙昭华知道,林云染如今已经有她拿捏柔妃的筹码,大可不必再动什么干戈,给自己招惹麻烦和危险。 甚至可以不用说出这番话来,暗地里让艳(情qíng)阁就此消失。 可她却 说了出来,明显是想为他指路。 哪怕柔妃会查到她头上,知道是她在捣鬼,她也不怕。 这样的丑闻,足够让那几个人在京城之中再也翻不了(身shēn)。 而他们正好都是柔妃的人,除掉他们,无异于折断柔妃的一只羽翼。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殿diàn)下还想空手(套tào)白狼,会不会太过分了些?”林云染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没想到龙昭华还不满意,非得让她说出个主意来。 实在是过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我会让追夜尽快将人救出来。”龙昭华的回答却并非她所问。 林云染怔了怔,难不成他误会了他那个问句的意思? 他不是想让她出主意,而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要救(春)娘? “这个就不用(殿diàn)下烦心了。”林云染可不想打草惊蛇。 她曾去艳(情qíng)阁大闹,(春)娘要真是不见了,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她! 艳(情qíng)唯恐(春)娘会将她的秘密和盘托出,必然会想办法杀人灭口。 到时候,事(情qíng)只会变得更复杂。 “我是真的想帮你……”龙昭华这话说得分外无力。 他哪里想到月儿会出事? 更不曾想过月儿的死竟然会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引起这么大的隔阂。 仿佛月儿是死在他手上的一般! “(殿diàn)下要真是想帮我,就该想到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春)娘若是被救出来了,艳(情qíng)必定怀疑是我做的。到时候(殿diàn)下不但没帮到我分毫,反而将我置于危险境地。”林云染无奈。 她能看出龙昭华的后悔。 只是这后悔是出于真心,还是怕她会离开,她并不清楚。 “我差点忘了。”龙昭华都没发觉自己的急切。 太想要弥补,却忘了考虑后果。 “那些少女是艳(情qíng)的摇钱树,所以她会竭尽全力医治。纵然医治不好,她们也是签了死契的,生死都在艳(情qíng)手中,与我无关。没有必要为了陌生人牺牲自己,更没必要为了她们错失这一局好棋。” 林云染好不容易才将心里的同(情qíng)压下去。 原(身shēn)实在是太过多愁善感,都影响到了她的判断。 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的利益永远都该是第一位的。 “关于月儿的事,(殿diàn)下不必自责。她是为了保住我的脂粉秘方,才会被残忍杀害。那两个人想害她,必然会想尽办法对她下手,防不胜防。连羽灵都没察觉出异常来,(殿diàn)下的人就算在那里,恐怕也不会发现。” 林云染知道这心结迟早都要解开,不如趁早解开了,免得缠绕太久,她和龙昭华都不好受。 “我答应了你的事,没能做到,原本就是我的错。”龙昭华听了她的话,反倒是心慌了。 她这么急着给他找借口,只是以后不想再提起此事,而不是因为原谅了他吧? “其实,就算是死了,月儿冥冥之中也在帮我。不然她不会和姚家公子冥婚,让我能有机会接近姚夫人和姚老爷。姚夫人和魏大人是表亲,有她帮着林雪儿说话,以后她在林府的(日rì)子不会太难过。” 林云染以前不相信什么鬼神,什么轮回。 但自从到了这里,她却相信,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 月儿的死,帮她牵了姚夫人的线,似乎是上天在暗中做好的安排。 龙昭华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里并没有透出什么厌恶的神色,或许她是真的放下了。 人都死了,害人者终究也会得到惩罚,她又何必和他过不去呢? “(殿diàn)下是不是觉得,我颇为无(情qíng)?”前几(日rì)还一副恨不得将所有害死月儿的人碎尸万段的样子,今(日rì)就能利用月儿为自己铺路。 “人不都是如此?”龙昭华并不觉得她无(情qíng)。 她足够隐忍,能将所有的(情qíng)绪都隐藏起来。 但她对月儿的关心却不是轻易就能被抹去的。 那可是她(身shēn)边的人,她最为亲近的两个人之一,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只是斯人已逝,纠结再多毫无意义。 不如将时间用在正经事上。 “是啊,人不都是如此?”林云染只觉得心头泛起一丝悲凉。 “寒子澈回京了,他可有去找过你?”龙昭华忽然转移了话题。 “(殿diàn)下这么问,想必是知道她来找过我了。”林云染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为何要去找你?”龙昭华都没发现自己声音里里的急切。 “(殿diàn)下问这个做什么?”是林云染一向不喜欢被人探听秘密,自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我……只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龙昭华随口说了个理由。 林云染听得一笑,“(殿diàn)下怕是说笑了,他可是在危难时候伸出手救我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我不利?” 她心里自然清楚寒子澈当初动机不纯。 但纵然如此,他也没有将银子要回去,也算是对她雪中送炭了。 而她却还帮着伽蓝坑了他一把,心中有愧,所以面对他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底气。 “救了你就不会对你不利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龙昭华却莫名有几分恼怒。 她对寒子澈怎么可以这般信任? 他对自己都是半信半疑的,却相信寒子澈不会害她。 “他来找我,是想知道麒麟角当初被谁偷走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了(殿diàn)下正在寻找药材的事,知道其中一味是麒麟角,认为我会帮着(殿diàn)下找到,所以想通过我查到麒麟角的下落。” 林云染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但还是将寒子澈来找她的原因说了。 “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龙昭华也没想着自己这一系列举动能不被人所知。 只是这样一来,找齐药材的难度会大大提升。 “他只想知道麒麟角的下落,并没有说他要将麒麟角拿走。再说,这麒麟角又不是只有一个,太后那里……不是还有?” 林云染忽然想起了这一点。 从离花教拿两样东西太难了,但如果她只要噬心蛊一样,伽蓝应该不会不卖她这个面子。 “你想从皇祖母那里拿到麒麟角?你会不会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再者,皇祖母那里有没有麒麟角,还两说呢。”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太后那里有麒麟角之前,龙昭华不会轻举妄动。 免得被宫里的人有所察觉。 “(殿diàn)下说得对,我不该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林云染也不知怎么就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不过,这是(殿diàn)下应该考虑的事,和我并没有关系。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她起(身shēn),匆匆走出了府邸。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并不清楚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得罪了她。 “(殿diàn)下,找药材这事,若是没有林姑娘帮助,恐怕还真不行。”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歪曲 风刃也不想将林云染牵扯进来。 但谁都知道离花教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哪怕是他这样的高手,都不能保证自己进去了还有命出来。 其他人想硬闯就更难了。 “你是想让她去找伽蓝?”龙昭华先前也想过,让她从伽蓝入手,拿到麒麟角和噬心蛊。 凭着她和伽蓝的交(情qíng),拿到噬心蛊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毕竟噬心蛊虽难得,却没有那么稀少。 但麒麟角可是伽蓝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他可不会那么容易就交出来。 这也是林云染想从太后那里入手的原因。 “林姑娘和离花教的圣女渊源颇深,要一个噬心蛊,还是很容易的。”风刃回答。 龙昭华揉了揉眉心,“可看她这样子,并不是很想帮忙。” “要是林姑娘当真不想帮忙,又何必为了请到神医未央废了自己的手?既然请到了神医,她就会为(殿diàn)下找齐药材,不然她之前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风刃觉得林云染方才不过是在说气话罢了。 “也许……她已经后悔了呢?为了请到神医未央,她不仅当了二十多天的废人,还失去了一个亲近之人,且欠下楼逸清人(情qíng)。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她想要的。” 龙昭华说着,心中的愧疚越发深了。 “这所有的一切,(殿diàn)下都可以弥补。”风刃知道自己不该多话,但他不愿看到这两个人的误会加深。 毕竟,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难关要过。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遇上林云染以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烦恼。 利用谁不是利用?只要能让他扫清障碍就行了。 可林云染却让他生了愧疚之心。 他的问题,风刃没有回答。 并不是因为给不出答案,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一定会让龙昭华不悦。 “看来,我也该用(情qíng)蛊了。”龙昭华向来以为自己的自制力足够,不需要用(情qíng)蛊来抑制(情qíng)感。 但如今,似乎不再如以前那般灵验了。 .“(情qíng)蛊一旦种下就难取出,(殿diàn)下三思。”风刃还没有体验过(情qíng)蛊带来的苦痛。 但他曾在暗卫营看到(情qíng)蛊发作的人有多痛苦难熬。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龙昭华皱眉,“怎么,你认为我种下(情qíng)蛊会,就会发作?” “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diàn)下终究有不需要再担心的那一(日rì)……” 他如今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怕他会为(情qíng)感左右,一旦有人发现了他的心思,抓住他的软肋,他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但终有一(日rì),他不需要再为此担心。 “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牵动我的心。”龙昭华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 风刃没再说话,但心里却比谁 都清楚。 林云染回到林府,拿起账本正要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听这动静,来的怕是有十来个人。 她取下簪子挑了挑灯芯,将簪子放到一旁,继续看账本,仿佛对外头的一切没有感知一般。 忽然,一个人从外面摔了进来,触动了房间里的机关。 林云染快步过去,拽着羽灵躲到安全的地方,从机关里弹出来的辣椒水球,被她的袖子一拂,飞向了门外。 正正好,落在林老夫人(身shēn)边的丫鬟彩珠(身shēn)上。 特制辣椒水的威力一下就显现出来,彩珠被那火辣辣的疼痛折磨得哭爹喊娘。 她走在前头,必定就是她将羽灵扔进来的。 明知道她的房间里有机关,却还这么做……摆明了是想害羽灵,而后将这笔账算到她(身shēn)上。 可惜,她这房里的机关,除了(床g)下那几处,并不致命,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林云染,你这是做什么?”林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痛苦万分的彩珠,庆幸自己晚来了一步。 不然那东西怕是也会落在自己(身shēn)上。 “我什么都没做。”林云染将羽灵扶到一旁坐下,一双眸子冷冷看过去,“是她冲进来,触碰了机关,才会如此。我这房间里有机关,早就提醒过府里的人无数次,是她不懂规矩,祖母却要来怪我,是何道理?” 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歪曲事实。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林云染也是信手拈来。 “彩珠明明没有踏进你的房间,你怎么能说是她触碰到了机关?”林老夫人被她噎得半晌才回了一句。 “那可就奇怪了。我这房里的机关,整个林府,除我之外,只有羽灵最清楚。我和她都不会碰到机关,这机关不是彩珠碰到的,还能是谁?”林云染的话让林老夫人无可辩驳。 她总不能承认,是彩珠将羽灵扔进房间,无意中碰到了机关吧? 林云染必然会不依不饶。 “云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方才我在后头看得清清楚楚,彩珠并没有进你的房间,只是走到门口之时绊了一下,不小心将羽灵给推了进去。羽灵摔在地上,触动了机关……” “那这和我,也没有关系吧?顶多只能算是意外。既然知道我这房里有机关,走到门口还不小心,还想怪我,怕是不妥吧?”林云染倒是没想到李氏会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话。 千方百计想将责任推给她? 就算她认下了又能如何? 辣椒水又不会致命,不过就是让彩珠难受一阵子而已。 当然……如果李氏狠得下心,结果就不同了。 林云染心头多了一分警惕。 “羽灵,去拿些醋来。”林云染见羽灵已经缓过来了,就吩咐她去拿醋。 羽灵很快就将醋拿了过来,林云染将醋倒在彩珠(身shēn)上,一股子酸味很快弥漫在了空气里。 “不过就是辣椒水而已,不会要命的。要不是你不小心,又怎么会受这罪?” 醋能缓和辣椒水带来的疼痛,所以彩珠很快就平静下来了,默默滚去了一边。 “不知道祖母和三婶过来,有什么事?”林云染将醋拿给羽灵,转(身shēn)看向林老夫人和李氏。 看她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然,“病重”的林老夫人怎么会亲自前来?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故意到这里来找茬 “是不是你让人偷偷在蕊儿用的药里加了东西?”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来这里,原本是来找林云染“算账”的。 被她这么一搅和,连之前的气势都没有了。 “三婶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可是刚刚才回来,凳子都还没坐(热rè)。而我(身shēn)边只得羽灵一人,她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府里可是很多双眼睛都看着。” 看来,昨晚她和林蕊儿说的话让他们有了灵感,所以这就来闹了。 “云染,我知道你心中对蕊儿和峰儿有很多不满,但你也不能这么做不是?你这样,可是要毁了蕊儿的一生啊!”李氏抓着她的衣袖哭号起来,眼泪一颗颗掉出来,那悲戚的样子看着还(挺tǐng)真的。 但林云染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伪装。 要是真的伤心,又怎么可能掐着自己才能哭出来? “三婶,你先别急,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一来就又哭又闹的,实在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林云染从房间里搬了两个凳子出来,让林老夫人和李氏坐下。 李氏却不坐,“云染,正所谓敢作敢当。你都做了这样的事,又何必不承认呢?” 看她这样子,是非得要自己承认了? 可林云染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上她的当? “既然三婶不愿意说,那我就只有亲自去看看了,反正我这里离蕊儿表妹的院子也不算远,走几步过去也不费事。”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李氏一把拉住了她,力气大到她差点摔倒。 若不是有极佳的平衡能力,说不定都从这阶梯上摔下去了。 李氏心里必定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会在这时候出来拉她吧? 以前没有发现她这么有心机,还真是疏忽了。 李氏没想到林云染居然会站稳,正懊恼着,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道将她往前一扯,她没有能反应过来,往前一倒,从阶梯上摔下去,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林云染也摔了,不过她是故意的,所以提前做好了措施,并没有伤到。 她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挪到了李氏(身shēn)边,“三婶,你怎么样?没事吧?好好的你拉我做什么?我摔了也就罢了,连带着你也摔了,我这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原本她是想就这么算了的,但看到李氏的眼神,又觉得就这么放过她,太便宜她了。 不如满足她。 李氏知道她是故意的,可的确是自己去拉的她,摔了也不能怪在她头上,谁让自己掉以轻心,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花招呢?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三婶扶起来!”林云染转头就对李氏(身shēn)边的丫鬟发了脾气。 两个丫鬟赶紧过来,将李氏扶了起来。 羽灵也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扶 住了她,“小姐,你没事吧?” “你从那上头摔下来看看,会不会有事?”林云染故意用抱怨的语气说道。 “那,奴婢扶着小姐回房休息吧。”羽灵自然明白她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那些人听的。 “不用了。我还是先去看看蕊儿表妹发生了什么吧,不然今晚我怕是都没法睡着了。”林云染让羽灵扶着她,继续往外走。 李氏又气又急,只能转头求助林老夫人。 “前(日rì)蕊儿被蜜蜂蜇伤,为了不留下印记,我特意让人去求了药方配了药膏给她用。昨(日rì)好好好的,可今天早上一起来,蕊儿的脸,就又红又肿不成样子,怕是要毁容了。”林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当真与你无关?” “不知道祖母为什么会觉得这事与我有关?”林云染不觉得林蕊儿会对自己这么狠。 那可是脸,又不是(身shēn)上别的地方。 要是毁了容,以后她可怎么活? “昨晚你是不是去看过蕊儿,还威胁她说,这府中有不少意外,说不定她的药会出问题?”林老夫人看到她这般淡然,心更紧了一分。 林蕊儿和李氏的主意,她本是不同意的。 但她也不想看到林云染愈发目中无人的样子。 若是这点招数能让她稍微收敛一些也好。 可目前看来,怕是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话我的确说过。但既然我敢说这样的话,就说明我不会对她动手。祖母有见过谁想要做坏事的时候,还四处大声宣扬的吗?我若是要做什么,必然是暗地里偷偷地动手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果然是她昨晚那番话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她不过就是到林蕊儿面前吓唬她一下,却被她当成了把柄来栽赃自己。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一声,要是她非要这么做,那自己也不介意弄假成真。 反正现在是假的,她们也会四处散播成真的,不如就来个真的,看她以后还敢怎么样! “你这是想要撇清关系了?这府中,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恨蕊儿,恨不得她毁容?你让她以后的(日rì)子怎么过?”李氏并没有发现林云染眼中的冷光,仍旧在表演一个悲怆的母亲。 林云染冷眼看着她,“三婶这话会不会说得太早了?难道你就这么想让自己的女儿毁容?不过就是又红又肿而已,请个大夫来看看,查一查原因,不就行了?说不定是药不对症才会如此呢? 什么都还不知道,就笃定了是有人给她下毒。不去请大夫来医治,反而到我这里来闹。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娘能做出来的事。除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而三婶你,是故意到这里来找茬的!” 李氏浑(身shēn)一颤。 尽管来这里之前, 她已经和自己说过,不能小看了林云染。 但还是被她这一番话说得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云染,你怎么能这么和你三婶说话?大夫我们已经请过了,他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又听了蕊儿的话,知道你曾去找过她,还威胁了她,这才过来问问。 你三婶说话或许是重了些,但那也是因为她疼(爱ài)自己的孩子。纵然这事和你无关,你这般无礼,也着实太伤人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是怕我发现什么吗? 果然,不管是李氏还是冯氏,都比不过这老妖婆。 原本自己占上风,被她这么一说,又成自己的错了。 “到底是我伤人,还是你们伤人?既然怀疑我,一来就该将话说清楚。故意吞吞吐吐不肯说个明白,却((逼bī)bī)着我承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严刑((逼bī)bī)供的呢。” 林云染转过(身shēn),一步步走到林老夫人(身shēn)边,“蕊儿是你的孙女,我也是你的孙女。我也曾有受伤出事的时候,可你却从来都没有过问过半句。如今蕊儿这事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却第一个想到我……” 说着,她冷笑一声,眸中的恨意再明显不过,“你可真是我的好祖母啊!” 林老夫人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来。 她竟然被林云染的气场给镇住了! “罢了,还是去看看蕊儿到底是什么(情qíng)况吧。不然这事不小心传出去,外头还不知道会怎么说我。” “不小心”这三个字,林云染咬得很重。 “你这会儿过去,蕊儿怕是不想见你。她一心认为是你的错。还是先让大夫治治看好了。”林老夫人出言阻拦。 她很清楚,林蕊儿那“又红又肿”的脸,林云染一眼就能看破。 “不是祖母和三婶到这里来找我的吗?要是不去看看蕊儿表妹的(情qíng)况,这黑锅我岂不是只能背着了?”林云染看出了林老夫人的紧张,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戳穿林蕊儿的伪装。 说罢,她在羽灵的搀扶下,向着林蕊儿的院子而去。 “娘,怎么办?”李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林云染的背影紧张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不是你和蕊儿出的好主意吗?当真以为那((贱jiàn)jiàn)人这么好骗?”林老夫人不想再管这事。 可她却不能不管。 相比于冯氏,李氏要聪明许多。 但这样的聪明在林云染面前还是显得不足够。 “娘,你快想想办法吧!”李氏在心里嘀咕,你不是同意了吗?这会儿倒是怪起我来了! “走吧,跟过去看看,说不定她看不出什么来呢?”林老夫人和李氏赶忙跟了上去。 她们进了院子,发现林云染正站在林蕊儿的房门外,静静听着房间里的人发疯。 林蕊儿几乎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脸!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难道你不想让你的脸好起来?这京城中再多的名医,也比不上胡太医吧?我可是能将他请来治你的脸。”林云染的声音说得很大,听着像是在安抚房间里的人。 实际上这话却是说给别人听的。 她为林蕊儿这般尽心尽力,谁还会认为她是害林蕊儿的人呢?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你给我滚!”林蕊 儿不知道又砸了什么,忽然惨叫了一声。 “蕊儿,你没事吧?”林云染一脚踢开房门,发现林蕊儿竟然摔倒在一地的碎片里。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林蕊儿恨恨地说着,却连头都不敢抬。 “蕊儿都说让你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李氏见林云染就快走到林蕊儿面前了,过去一把将她推开,“你还想把蕊儿害成什么样?” 路上,林老夫人和她说了,配合着林蕊儿发疯,将林云染撵走,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 “三婶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她,却不敢让我看她的脸,这是为什么?是怕我发现什么吗?”林云染扶着椅子,顺势坐了下去。 她倒是要看看,林蕊儿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她们来这么一出戏,不就是不想让她看到那张“又红又肿”的脸? 林蕊儿的反应倒是很快,听到她一个人来了,就开始摔屋里的东西发疯。 如今李氏进来,两个人一唱一和,戏份更足了。 “蕊儿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大小姐请出去,难道要看着她把蕊儿((逼bī)bī)疯吗?” 李氏见林云染都坐下来了,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离开,只得让自己的人将她“请出去”。 可有谁敢动林家的大小姐? 除非不要命了。 李氏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动。 林云染起(身shēn),几步走过去,在李氏面前笑道:“你以为,林府的下人,还和以前一样,你们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李氏一怔,狠狠瞪了那几个下人一眼,却也依旧没有人往前走一步。 “蕊儿表妹,快让我看看,你的脸到底怎么样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想要将黑锅扣在我头上,也得让我看看,到底值不值得吧?” 林云染说完,捏着林蕊儿的下巴,((逼bī)bī)迫她抬起头来。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林云染就笑出了声。 前(日rì)蜜蜂蛰出的伤虽好了些,但林蕊儿的脸依旧没有消肿,只是这一脸的红……明显是涂出来的,仿佛辣酱一般,弄得满脸都是。 腌辣白菜的人都比这涂得均匀。 “你居然还笑?”林蕊儿抬手就想打人,但林云染往后躲了一下,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李氏脸上。 “表妹怎么这么不小心?三婶,你没事吧?”林云染脸上都是嘲讽的笑意,嘴上却还故作关心。 李氏吃了个哑巴亏,很是不爽。 但这一巴掌是林蕊儿打的,又不是林云染打的,她也不能拿林云染怎么样。 林云染掏出手绢来,在林蕊儿脸上抹了几下,“这到底是哪个庸医给的药膏?怎么把你的脸涂成这样了?你们 还不去打水来,给蕊儿表妹洗个脸!” 下人们这会儿倒是听话地动了,李氏看到他们忙不迭去做事的样子,更是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方才自己说的话,他们不放在心上,不当回事,林云染说话却这么管用! 看来,这林府如今还真是林云染说了算了。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窝火。 林云染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变成如今这样? 温水很快端来了,林蕊儿还想发疯,却被林云染一针治得死死的,瘫软在了她怀里。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千错万错,都是凌王的错 “你对蕊儿做了什么?”李氏自然发现了不对。 林云染却淡然一笑,“没事,表妹她不过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亲自将林蕊儿的脸擦干净,而后说道:“表妹这脸,并没有任何问题,三婶和祖母是不是太过担心,所以看错了?” 李氏听林云染这话,是要给他们台阶下,立刻就要回答。 却被林老夫人拉住了。 “怎么可能看错?我们去你的院子之前,蕊儿的脸明明又红又肿。或许她正是用了这药膏,(情qíng)况才有所缓和。”林老夫人可不相信林云染会主动给她们台阶下。 这背后必然是有目的的。 她才不上当。 但其实,林云染并没有任何要追究的意思。 甚至还在心里感谢她们安排了这么一场戏。 这样一来,弄假成真之时,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了。 “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表妹只是药不对症,才会出现这种(情qíng)况,用了对症的药膏,(情qíng)况就好多了。”林云染将林蕊儿(身shēn)上的银针取下来,收回衣袖里,缓缓站起来,“既然表妹没事,我就先走了。” 林老夫人和李氏相视一眼,旋即就将目光都落在了林云染(身shēn)上。 不看着她离开,她们是不会相信她这么轻易就会离开的。 但林云染还真走了。 一步又一步,连头都不回。 “怎么可能,她居然就这么走了?”李氏立刻让(身shēn)边的丫鬟跟了上去,要是林云染折(身shēn)回来,她们好第一时间知道。 “她心里必然是有别的算计,不然怎么会就这样走了?”林蕊儿将一旁的水盆打翻在地,“娘,你到底和她怎么说的?她为什么一个人先过来了?” “以后你们还是别再动她了,等着柔妃娘娘的消息吧。不然,下一次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她这一次或许是顾着自己的名声才没有闹大,但以后她是不是还会手下留(情qíng),就难说了。” 林老夫人见林云染并没有折返回来,松了口气。 这件事……应该算是过去了吧? “两天了,柔妃那里还没有消息,怕是不想帮我们了。这((贱jiàn)jiàn)人上次入宫都能平安回来,说不定柔妃都怕了她!”林蕊儿每说一个字,脸都要痛一下。 这一脸的伤,都是拜林云染所赐! “柔妃可不会怕她。说不定她只是在想对付她的办法呢?等她想到了,自然会和我们说的,我们只需要耐心等着就是了。你们千万不要再做什么蠢事了。记着,你们并不是她的对手。” 林老夫人恨不得能将这话贴在她们脑门上,这样她们才能有所收敛。 “娘,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林云染?以前她根本就不是现在这样,就算是被退了婚,也不至于会有这么 彻头彻尾的改变吧?”李氏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以为,我没有这个怀疑吗?”林老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 其实,知道林云染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见了如今的她,不会起疑心呢? “那为什么不好好查一查?说不定是她杀了林云染,取而代之,想要得到林家的家产呢?”李氏说道。 “这个理由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林家还能留存到今(日rì),全都是她的功劳。不然早就没有了。”林老夫人就是想到这一点,才相信她就是林云染的。 不然,有谁会愿意接下这么个烂摊子呢? “要是我们之前狠下心来,杀了她就好了。也就不会有今(日rì)这么多的烦恼了。”李氏很是后悔,自己当初太过小看林云染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rì)会是这样的局面。 “我看啊,千错万错,都是凌王的错。要是他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休了林云染,给她那么大的难堪,她也不会有这样的转变了。我记得,她那(日rì)一心寻死,狠狠撞了一下,说不定就是那一下让她清醒了。” 林蕊儿听过不少那(日rì)的传闻,有不少人都说,她是撞了那一下,才变成如今这样的。 还说什么,混混沌沌过了这么多年,一朝上天开眼,让她重获新生。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在她面前,都得小心。要是被她抓到了把柄,怕是连林府都没有办法待下去了。你们可不要忘记,她是如何将冯氏撵走的。” 冯氏如今都还没脸见人。 “那还不是因为冯氏太蠢,竟然想出那样的办法对付她。”林蕊儿说到这自己这个二婶,就忍不住嘲讽地笑出声来,“连自己的女儿成了那((贱jiàn)jiàn)人的帮手都看不出来。” 说罢,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一边,看了一眼(身shēn)上的伤,并不算重,不过就是几道伤口而已。 比不得她脸上的疼痛。 “说起来,炎王这么一搅和,刘明湘怕是没法嫁给魏贤了。有林云染在背后帮忙,林雪儿以后在魏府的(日rì)子说不定会好过许多。”林蕊儿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娘,你说,要是我们将这一点说给柔妃娘娘,她是不是很快就会给我们出主意了?她应该不想看到魏大人被林云染拉拢吧?”李氏听了她的话,想到了一个让柔妃快些动手的法子。 林老夫人点了点头,“柔妃自然不会想看到到嘴边的人被别人给夺走了。快,去把峰儿喊来,让他尽快去找那个人,把这一点告诉她。” 李氏匆匆转(身shēn)走了。 另一边,林云染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若不是李氏(身shēn)边的丫鬟一路跟着她,她肯定会折返回去看(热rè)闹。 她走以后,那几个人必然是气急败坏地背后商量要怎么对付她吧? “ 小姐,没事吧?”羽灵才将房间门口彩珠留下的醋味清理干净,就看到她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到她(身shēn)边。 “林蕊儿是装的,自然不会有事了。倒是你,没伤着吧?以后见着她们过来,不用迎上去,躲在一边就是了,免得被她们伤到。”林云染正说着,忽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抓着羽灵躲到一边,一枚飞刀擦着她的发丝,钉在了柱子上。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残血楼楼主 “趴下!”林云染将羽灵轻轻一推,让她趴在了地上,而后甩出缠在手腕上的鞭子,将另外一枚飞刀打落在地。 “这样的见面礼,我可不收。”林云染冷冷说着,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对她招了招手。 去还是不去? “羽灵,你在这里躲着不要乱动,我过去一下。”要是不去,恐怕羽灵会跟着她一块儿遭殃。 不如就去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林云染快步走过去,手中的鞭子一直紧紧抓着,唯恐还会有什么危险袭来。 但一直到她走到那个人(身shēn)后,都没有再被袭击。 方才那凛冽的杀气和飞来的两枚飞刀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尽管看不清脸,却能看出对方年纪不小,怎么着都有个四五十岁了。 难不成,他是艳(情qíng)的顾客,知道她在调查艳(情qíng)的事,所以才会找上门来?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rì),我竟然会对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刮目相看。”对方转过(身shēn)来,林云染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眼前的人,竟然是四大皇商之一,暗地里做着杀人买卖的残血楼楼主南宫祈! “原来是南宫伯伯!”林云染喊得亲切,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南宫祈到她这里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就是不知道那事能坏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南宫伯伯来找我,是要谈生意,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要说?”林云染说着话,往后退了两步,“在这里站着说,显得我这个主人家太不周到了,不如……” 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祈就动了手。 长剑出鞘,在空气中发出一声悦耳的剑鸣,一听就知道是这世上难得的好剑。 但这剑再好,林云染也不想殒命在剑下,长鞭出手的同时,她用勾锁勾住一旁的大树,急急往后退去。 尽管(身shēn)子处于飘摇之中,但长鞭仍旧击中了南宫祈手中的剑。 她原本想缠绕上去,但她知道自己的力气无法与南宫祈相比。 若是将长鞭绕上去,只会让南宫祈趁机将她拉过去。 如果对方是别人,那她还可以躲。 可他是残血楼的楼主,杀手头子,就算这一次躲过了,不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招惹了他,依旧会有杀(身shēn)之祸。 “前辈为何要杀我?还请前辈说出来,好让我死个明白!”林云染落在地上,收回勾锁,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看过去,不免让人有些分神。 “我不是来杀你的。”南宫祈将剑收回到剑鞘之中,剑柄上的流苏晃了晃,吸引了林云染的注意。 她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和南宫祈没有交集,但他剑柄!上的流苏看着却分外眼熟,好像她从前在什么地方见 过一样。 “前辈不是来杀我的,又为何要对我下狠手?”两枚飞刀扔过来就算了,还动剑。 就这还说自己不想杀人? 鬼才信! “我若是真的对你下狠手,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南宫祈说道。 这话倒是不假。 要是南宫祈真的想杀她,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力气。 可要不是来杀她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从南宫祈的神(情qíng)林云染能看出来,不管他想要试探的是什么,他都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前辈突然出现,又是飞刀又是动剑,想试探什么?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会武功?”除了这个,林云染想不出他还想试探什么了。 可她会不会武功,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残血楼缺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shēn)上来吧? “不光如此,我还想看看,你的武功是谁教的。”南宫祈回答。 看来,他主要是想知道,她师承于谁。 可惜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只是会防(身shēn)术,还有些机关护体罢了。 “听前辈的意思,似乎是有所猜测?”要不是有所猜测,他也不会来这里试探她了。 就是不知道他心里猜想的人是谁? “几个月前,你曾见过冷烟,对吧?”南宫祈的语气颇为急切,但为了不让林云染听出他的急切来,他故意放慢了语速。 但就算是这样,也逃不过林云染的眼。 “冷烟?前辈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用说看到她了。” 又是冷烟。 之前寒子峥缠着她,就是想知道冷烟的消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又有人来找她打听冷烟的消息。 也不知是敌是友? “你不用说谎,阿峥都和我说了,你见过她。所以我才会来找你。要是你愿意说出来,我便放过你。但你要是不愿意说,恐怕我就只能带你走,放出消息引她前来了。”南宫祈这语气听得人骨子里发寒。 “前辈为何要找她?若是不能确定前辈的意图,恕我不能告诉前辈任何消息。”林云染可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威胁的人。 就算眼前的人能随随便便取她(性xìng)命,也无法从她这里(套tào)出半句话,半个字。 “你不肯告诉我,是怕我会伤到她?你倒是知道,她不是个名声好的人。”南宫祈脸上的笑意,林云染看不出是冷笑还是无奈亦或是嘲讽。 那笑意里夹杂了太多太多的(情qíng)绪,连她都没有办法看穿。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和前辈,也只有两面之缘。第一面还不是很愉快,我差点死在她手上。还好我跑得快。她来找我,只是因为我娘曾拜托她将一样东西带给我。我和她并 非是熟识,这一点,寒子峥难道没告诉你?” 说话只说一半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他只说,你能带我找到冷烟。”南宫祈这才明白,他被寒子峥忽悠了。 “看来,他果真很想找到冷烟前辈,才不惜去骗你,再让你来威胁我。不过……你和冷烟前辈,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想找到她?”林云染想要问个清楚。 哪怕她并不知道冷烟在什么地方,也要问个清楚。 说不定,她又能得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我和她并不是仇人 若是能掌握南宫祈的把柄,她以后也不用怕会被残血楼的人追杀了。 也能少一分威胁。 “我和她……总之,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她就是了。我和她并不是仇人。”南宫祈斟酌了半晌,还是没有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林云染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却有了猜测。 如果不是仇人,那就该是……恋人? 不然为何这么着急地想找到她? 连寒子峥都没有他这么急切。 不过寒子峥倒是很鸡贼,自己循着线索找不到人,就去搬救兵。 “我和冷烟前辈,的确只有两面之缘。所以她会去什么地方,我并不清楚。我之前也给过寒家二公子线索,不知道他可有将我告诉他的线索告诉前辈?” 既然寒子峥都去搬救兵了,那就说明他并没有能找到蛛丝马迹。 不然顺着这蛛丝马迹也该查到冷烟的下落了。 所以,他应该也没有告诉南宫祈。 “什么线索?”南宫祈问道。 林云染将道观里发生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她会打抱不平?”看南宫祈这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冷烟会做出来的事。 不过他先前也说了,冷烟的名声并不好。 一个名声不好的人,做这样的事,的确很难让人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而且我觉得,我娘的眼光不会差,只要是她能托付的人,就必定是好人。冷烟前辈以前或许做了些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所以才会导致自己的名声不好。” 冷烟或许是心高气傲了些,但应该不会是坏人。 哪个坏人会做好事? “可你说的线索,寒子峥并没有能追踪到什么。说不定她又藏起来了。这么多年,她一直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却又断了。”南宫祈懊恼不已。 他等了这么久,才等来的线索,竟然就这么断了,他哪里能甘心? 林云染注意到他冰冷的眼神,忙不迭退了好几步,“前辈,我对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她是受了我娘的嘱托才来见我的。” “你的意思是,你娘对她才有影响?”南宫祈从她说的话里读出了别的意味。 林云染眉头一皱,“我娘已经过世多年,纵然对她有影响,也是以前的事了。” “其实,也未必非得要对你做什么,她才能现(身shēn)。”南宫祈喃喃了一句,转(身shēn)就要走。 “等等!”林云染叫住他,“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能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这几天怕是都没法睡好了。 结果南宫祈却只留下一句神神秘秘的,“你会知道的。”就转(身shēn)走了。 让林云染头痛不已。 “羽灵,没事了。 ”林云染转(身shēn)往回走,将羽灵喊了起来。 她在这里趴了好一会儿了。 “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找小姐?”羽灵还有些后怕,抬起来往外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才起(身shēn)。 “是个惹不起的人。不过他来找我,是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并非是要对我下毒手,你尽管放心就是。”林云染安慰了她两句,转(身shēn)走向了房间。 心头却还在为南宫祈离开时说的话打鼓。 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房里看了一天的账本,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接过羽灵端来的汤。 “小姐,真的没事吗?”羽灵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更不敢自诩会察言观色,但林云染这一天眉头都一直皱着,都快留下印子了。 “人都走了这么久,还能有什么事?如果他还想通过我找到他想找的人,就得留着我的命,所以我不会有事。我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在想要如何应对而已。” 林云染喝了一口汤,将账本放到一边,“林蕊儿那边(情qíng)况如何了?” “还能有什么(情qíng)况?府里的人都知道她和三夫人联手来陷害小姐,现在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了。”羽灵笑着回答。 “这么说来,我可以出手了。”林云染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月黑风高,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羽灵没听明白,“出什么手?”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林云染打开一旁的机关。从那一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了自己最需要的东西,而后离开了房间。 一路抹黑来到林蕊儿的房顶上,房间里的人看着似乎也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受。 或许,他们又想了什么新的主意对付她,所以才会如此吧?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除了柔妃,他们还能找谁? 看来,自己有必要给柔妃一点事做了。 林蕊儿拿起桌上的药膏,抹了满脸,吹灭桌上的蜡烛躺到了(床g)上。 等待了一小会儿,林云染才从屋顶上下来,在后窗点燃了一支迷香放进去。 确定林蕊儿已经睡熟了之后,她才推开后窗进去,径直走到林蕊儿用的药前面,将药盒打开,往里头加了点料,用一旁的簪子搅和了几下,就悄然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去了龙昭华的府邸。 一进门,就意外地看到龙昭华用她制作的机关小心翼翼地走着路。 看到她来,他似乎有些着急,差点摔倒。 林云染快步走过去扶住了他。 “艳(情qíng)阁的事,如何了?”林云染扶着他到轮椅上坐下,将机关从他腿上拆下来,随口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动手,在等更多的鱼上钩。不过,应该也等不到什么大 鱼了。”龙昭华回答。 “(殿diàn)下应该是觉得,时机还不够,所以才没有动手吧?”林云染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不动手,并不是想等什么大鱼,而是因为时机还不够。 如今他还没有恢复太子之位,所以并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什么都瞒不过你。”龙昭华这话是笑着说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 “不过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不知道(殿diàn)下能不能让落尘回来?林家的人想联手柔妃对付我,我想是时候给柔妃制造点麻烦了。”林云染说道。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不想让我管你的事 “柔妃不是没有搭理他们?”龙昭华自然还没有忘记这一点。 但阿阮进宫之后,柔妃那里并没有什么表示,阿阮也未曾主动联系过林一峰。 “那是之前。这一次,他们应该有了足够让柔妃对付我的理由,所以,我得为自己做好准备。”眼前的麻烦还没有解决,林云染可不想再多一个麻烦。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龙昭华看到她眉心的褶皱,一下就猜到她有心事。 “就算是有,也不用(殿diàn)下……” “如果我非要问,非要管呢?”龙昭华打断了她的话,“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管你的事?” “(殿diàn)下也说了,是我的事。既然是我的事,自然不用(殿diàn)下来管。”林云染不能确定他这到底是关心,还是(套tào)话。 自然不会告诉他。 “你对我还有成见,是吗?你明明说了不再计较。”龙昭华这语气听着竟然有几分委屈。 “之前的事,我的确不再计较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以后还会对你如之前一般信任。”林云染并不介意说实话。 哪怕这样的实话会让对面的人……伤心? 她为何要在意龙昭华伤不伤心?真正伤了心的人分明是她! 龙昭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给一旁的风刃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找人。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我是真的关心你,并且可以帮你。如果你遇上的不是很难解决的麻烦,绝对不会被我看出来。”龙昭华也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会让他在林云染心中的地位受到影响。 但如果林云染真的需要帮助,他义不容辞。 林云染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不过是南宫祈来找过我,想通过我找到一个我只见过两面的人。” “南宫祈?”龙昭华听到这三个字就警惕起来,“他居然来找你要人?也难怪你会这般忧心忡忡了。他亲自来了,定然是不要到人不肯罢休,而对方你只见了两面,自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他本来想用我来要挟对方现(身shēn)……”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龙昭华的眸子里就闪过了一道冷光,但似乎是回想了一下,发现有“本来”二字,又冷静下来,“然后呢?他怎么说?” “他后来说了一句,不一定非得对我做什么,她才会现(身shēn),然后就走了。”林云染恨得咬牙。 把话说清楚会死吗? 害得她昨晚都没有睡好!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南宫祈的作风。他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于他而言,用你作为要挟是见到那个人最快的方式。他不该就这么走了才对。” 龙昭华对南宫祈的了解不算多,但也知道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这么轻易就离开,怕是在酝酿什么。 “我也不太明白。但愿他是真的有不用对我做什么,就能让人现(身shēn)的主意。”只要不伤到她,无论是什么主意都好。 “他要找的人是谁?说不定我能帮上忙。”龙昭华着实好奇,林云染怎么会和南宫祈扯上关系。 “残血楼楼主都找不到的人,怕是北堂临渊都抓不住的泥鳅。(殿diàn)下又怎么会知道她在何处?”林云染并不认为龙昭华能帮上忙。 “你不说,又如何知道我做不到?”被她这般小看,龙昭华当然不服气。 “冷烟。”林云染从南宫祈嘴里听到“名声很差”这个评语的时候,就很好奇冷烟之前究竟做过什么了。 但她要去打听,费时又费力,不如就看看龙昭华这里有没有现成的线索。 “冷烟?南宫祈居然要找一个江湖上人人唾弃的蛇蝎美人?”龙昭华对冷烟做过的事倒是有所耳闻。 林云染知道自己不该惊讶,但她还是忍不住蹙了眉,“你说,冷烟前辈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蛇蝎美人?美人这一点倒是没什么争议,不过……蛇蝎?她以前做过什么?” “屠杀。”简单的两个字,让林云染心口一窒。 她怎么都无法将这两个字和冷烟联系起来。 “可有证据证明是她?”江湖上的高手也难免会遭人嫉恨抹黑,所以,那些事或许根本就不是冷烟做的。 而是别的人做了,借机栽赃嫁祸。 “她承认了,也就无所谓证据了。”龙昭华回答。 冷烟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就是因为她承认了那些屠杀是她所为。 所谓的证据,哪里有一个人亲口承认让人信服? 林云染一怔,“所以,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弥补当初犯下的错?” 之所以会打抱不平,为民除害,并不是因为她心善,只是她想要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罢了。 “她做了什么?”龙昭华还以为她都不知道冷烟过去做了什么,对她的了解自然就不深。 但她不知道冷烟的过去,却知道冷烟的现在。 “还是屠杀。不过是为民除害。和她以前的行为有着天壤之别吧。”她杀的那些道士,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算是死有余辜。 “她竟然会为民除害?”龙昭华不太相信。 “我原本是信的,但我当时也只是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并不知道道观里的人究竟有没有作恶,所以我也不是很肯定她是不是在为民除害了。” 说不定冷烟只是不想让她知道,她是因为嗜血再次犯下了屠杀之罪,才会这般解释吧? “道观?你说的可是清风道观?”龙昭华记得,几个月前,那个道观的人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都没有被找到。 原来竟然是死在了冷烟手上? “说起来也巧。那几(日rì)我正好在戏弄林家人,让他们误以为有鬼缠着林三爷不放。老妖婆怕她最心疼的小儿子出事,就让人去道观请道长来做法。我先去一步,差点死在冷烟手上。” 那(日rì)的惊险,林云染至今还记得。 要不是冷烟低估了她的能力,她早就是剑下亡魂了。 “你为什么总是能将自己置于险境?就这样还不让我派人护着你!”哪怕她说的是过去已久的事,龙昭华还是听得忐忑。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让我爹收了你做偏房 “我的安危不需要(殿diàn)下来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林云染知道他地人可不会单纯保护她,而是会将她所做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说给他听。 那就是人(肉ròu)监控。 “你要是真这么自信,又何必害怕?”龙昭华很想再看看她那么牙尖嘴利的一面。 何必时时刻刻都那么强势? “害怕?”林云染眉毛一挑,“只不过是有点担心罢了,还说不上怕。南宫祈若是还想见到冷烟,就不会对我动手,所以我很安全。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会用什么法子,不免有点担心罢了。” 要是那法子对她的利益有所损伤,可就不划算了。 冷烟要当真是个声名狼藉的妖女,为何寒子峥和南宫祈都想找到她? “南宫祈这人,向来心狠手辣,你还是要有所准备才行。”(身shēn)为残血楼的楼主,南宫祈可一点都不容小觑。 如果他手上的法子行不通,他还是会想要抓了林云染威胁冷烟吧? “如果他真要对我做什么,(殿diàn)下就算是让再多的人保护我也没用。”林云染知道他这么说,还是想让人到她(身shēn)边。 龙昭华颇为无奈。 为什么想对她好就这么难呢? “落尘怎么还没回来?”她都在这里和龙昭华说了好一会儿话,按理说,以风刃的速度,应该早就将人带回来了吧? “大概是阿阮还在,所以暂时没法脱(身shēn)吧。”龙昭华话音刚落,那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屋顶上。 而落尘,神色不是太好。 “怎么了?”林云染走过去,想要帮风刃扶着点落尘,但落尘却笑了。 “原来林姑娘也有上当的时候。”还颇为得意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看了一眼他(身shēn)上的伤,并不假,有几处甚至还在致命的部位。 她伸出手,想看看落尘(身shēn)上的伤到底是真是假,可还没能碰到落尘,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林云染转过头,不解地看着龙昭华,“(殿diàn)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怀疑他这伤的真假,既然是苦(肉ròu)计,自然就是真的。”龙昭华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松手。 而风刃自觉地扶着落尘挪了几步,“柔妃已经发现了落尘,并且派人来杀他。我过去的时候,他正被那几个人追杀,浑(身shēn)是伤。” 倒不是落尘打不过,而是他不能出手。 只能尽量躲过致命伤,任由那些人往他(身shēn)上戳。 “我还在想,要如何让柔妃发现你,没想到她已经发现了,还让人追杀你。事(情qíng)比我想的要顺利多了。”不过林云染还有个疑惑,“她是如何发现的?”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还在想,要怎么表现才能让柔妃察觉到我的存在,哪曾想那些人就这么来了。”落尘浑(身shēn)都是伤,看着颇为可怜。 更可怜的 是,这场苦(肉ròu)计要演下去,他暂时还不能处理(身shēn)上的伤口。 “也许,经过之前那些事,柔妃对阿阮也没有那么信任了,所以让人悄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才发现了你吧。”柔妃做事,向来谨慎。 说不定她还会懊恼自己居然这么久才知道阿阮(身shēn)边有个男人。 “柔妃应该是想杀了你,让你就这么静悄悄地消失在世上。却没有想到你躲过一劫。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躲在什么地方让阿阮找到你,还是回到你们初遇的地方?” 反正最终的目的都是伤痕累累地被阿阮发现。 在什么地方被发现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这样子,哪里还能离开京城?只能躲在某个地方等她来找我了。”落尘说完,还虚弱地咳嗽了一声。 “那……我就等着看戏了。”林云染可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戏份。 “那还得再等一个时辰,阿阮才会从魏府出来。今早,林一峰又来了,不知道和阿阮说了什么。但阿阮并没有直接进宫,似乎是因为魏府有什么事。”落尘说到这里,眉头一皱,“好像是林姑娘的表姐出事了。” “你说什么?”林云染看戏的兴致一下就淡了,“我前两(日rì)才去过魏府,怎么会突然出事?”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怎么会突然就失控了呢? 不行,她必须到魏府去看看,不然她无法放心。 “我去看看。”林雪儿可是她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不能轻易就被废了。 她飞檐走壁,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魏府。 她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径直到了林雪儿住的偏院。 偏院里没人,看样子林雪儿并没有住在这里了。 她又到了前面的院子,摸到了魏贤的房间,就听到魏贤动怒的声音:“不是她的错,还会是谁的错?雪儿都说那盒雪花膏是她给的,娘,你难道还要信她?” “这件事还没弄清楚,谁说就一定是阿阮的错?阿阮这孩子生(性xìng)单纯,为人善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林云染揭开瓦片,正听到魏夫人说的话。 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阿阮生(性xìng)单纯,为人善良? 魏夫人可知道她手中有多少人命? “娘,你将她捡回来的时候,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身shēn)份和目的吗?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样一个人在街上晕倒,没有被艳(情qíng)阁的人捡走,却被你捡到了,不太巧合了吗?” 魏贤似乎气到了极点,说话也没了分寸,连艳(情qíng)阁都说出来了。 他这话正好给了阿阮卖惨的机会,“公子,奴婢能碰到夫人,是上天眷顾,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呢?” “上天眷顾?如果上天真的眷顾你,就该让我爹收了你做偏房!”魏贤看着她那楚楚可 怜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装什么装? “你说什么?”魏夫人原本还在可怜阿阮,转头就被魏贤这话惊着了,“你再说一遍!” “娘,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她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图谋!我可不止一次看到她偷摸到爹的书房里去。她去那里是想做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魏贤的声音,带着嘲讽,让魏夫人一下就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付出的情意却是真的 “阿阮,你说,你到书房去,是想做什么?”魏夫人不淡定了,也不再维护眼前的人了,只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 阿阮咬着嘴唇,半晌没有说话。 她这样子,让魏夫人认为她是默认了,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好啊,我看你可怜才带你回来,你在我面前也一直都温顺乖巧,没想到你心里存着的竟然是这样的心思,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阿阮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却依旧没有反驳。 林云染知道,她不是不想反驳,而是不能反驳,不敢反驳。 她去魏大人的书房,并非是去和魏大人私会的,而是去那里找东西的。 (身shēn)为中书令,魏大人一直都没有明显的立场,是各方都想要拉拢的人。 这一次,他分明就快要答应和刘尚书的联姻了,却因为炎王横插一脚,态度一下就暧昧不明了。 不拒绝,也不答应,就这么吊着刘尚书,以及柔妃的心。 柔妃心头自然会对他有怀疑,认为他被别人收买拉拢,才会如此。 想要知道是谁收买拉拢了他,就得从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入手,所以阿阮才会去书房。 “娘,我之前就想和你说这事了,就是知道你心疼她,怕你伤心,才没有说出口。哪知道她竟然将恶毒的心思用在了雪儿(身shēn)上!”魏贤一脚踢过去,阿阮没有防备,摔在了地上。 她一脸的梨花带雨,但魏夫人却不再会为她动容半分了。 “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我救你回来,你却想要勾引我的夫君,更害了我儿子喜欢的人,撵你出去,怕是不足够弥补你犯下的错。”魏夫人恨不得能杀了她。 但她的(身shēn)份地位,不(允yǔn)许她这么做。 “娘,这人肯定是留不得的,要是爹真的喜欢她,看到她这样子,不但不会追究她,反而还会认为是我们欺负了她。不如就将她扔出去,扔远一点,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回来。”魏贤说道。 “她是人,只要腿没有废,不管多远都会回来的。我看,就把那雪花膏抹在她脸上,再将她扔出去就是了。”魏夫人心想,毁了她的脸,她总没有法子再翻浪了吧? 阿阮闻言,眸光一凛,蓦地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外面跑去。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都没能来得及将她给拦住。 “你们这些废物!”魏夫人气得不行,“千万不要让她去见老爷,给我抓住她!” 一群人呼呼啦啦得追过去,却没有能抓到。 林云染在屋顶上看着阿阮的逃跑诡计,知道她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已经规划好了路线。 顺利地离开了魏府。 不过,林云染很难相信,(身shēn)为柔妃的得力助手, 阿阮竟然会犯下这么简单的错误。 被人看到进入书房,还不止一次,她就不知道月黑风高的时候再动手? 或许,她的月黑风高都用来陪着落尘了吧? 如此看来,(情qíng)(爱ài)果然是很搅动人心的东西。 阿阮这般表现,也难怪柔妃会怀疑她,甚至发现落尘的下落了吧? 从魏府出来,阿阮一路回到了和落尘居住的院子,将门关上,正想要松一口气,却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 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落尘!”阿阮的心顿时慌了,她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又将每个房间都翻遍,都没有发现落尘的踪迹。 她顾不得魏府的人还在搜寻她的下落,推门出去,循着地上的血迹往前,心却越来越沉。 因为她知道,既然她能顺着血迹找到人,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也会顺着血迹找过去。 落尘怕是……凶多吉少! 而除了自己的主子柔妃,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对落尘下毒手。 血迹断在了一个茶楼的后门,阿阮在茶楼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能找到落尘,也没有谁看到一个受伤的人经过或是停留。 她的心一下又放了下来。 或许,落尘还活着,他是故意用这些血迹引追杀他的人到茶楼来,好给自己逃生的机会。 他是猎人,自然知道如何躲过追杀。 安慰了自己,阿阮重新回到院子里,换了一(身shēn)新衣,将头上的发饰拆下来,重新梳了一下,将脸上的劣质脂粉洗干净。 镜子里的人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就算她出现在魏府的人面前,那些人都不一定能将她给认出来。 “她对你倒是真的很深(情qíng)。”林云染看着(身shēn)边因为受伤脸色发白,眼中却没有什么波澜的人,竟然为阿阮感到了一丝心痛。 她或许并不是个好人,但她付出的(情qíng)意却是真的。 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爱ài)的人,从一开始就为她设下了一个死局。 “这样的深(情qíng)于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她在魏府的时候,为了能从魏大人那里得到消息,不也同样在魏大人的(身shēn)下承欢?”落尘冷笑。 林云染听得一怔,“我还以为,她当时不反驳,是因为她怕魏夫人会将人喊来对质,她会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却原来,是真的?” 她不敢反驳,是因为她当真那么做了。 “想必,柔妃承诺了她什么,她才会如此卖力。”说不定她和柔妃提了什么条件,促成魏府和刘府的联姻,就放她走。 不然她也不会…… 但她能成为柔妃手上最重要的棋子,没有一点本事是不行的。 阿阮不会武功,就算聪明,也难成大事。 (身shēn)体……恐怕是她唯一能利用的了。 “我怎么觉得, 林姑娘你在为她说好话?其实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从一开始就清楚。所以我才肯定,我对她,绝对不会动心。倒是你,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落尘并不是看到阿阮的那一眼就知道她是什么人。 但为她治伤的时候,她(身shēn)上那些伤痕,却告诉了他,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更不用说她那眼神中不由自主透露出的羞愧,都在说明她靠着什么留在了柔妃(身shēn)边,并且成为了柔妃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等着她来找 “所以,你这段时间,从未和她……有过什么?”林云染问得含蓄,但落尘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有。我可不想碰她。不过她也从来都没有过那个意思,我该庆幸,她觉得我是个憨厚老实的人,没有成亲,不会做什么逾越的事。”落尘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qíng)感。 甚至还能听出他的庆幸来。 或许是庆幸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不用再继续在自己不喜欢的人面前演戏了吧? 林云染看着蹲在院子里查看血迹的人,看着她那一脸的焦急和心痛,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旋即,就笑了起来。 她的计划很成功,当然值得高兴了。 看阿阮这样子,要是她看到落尘伤痕累累的样子,说不定会立刻和柔妃决裂。 “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shēn)?”林云染看到阿阮向着后门走去,觉得她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留下了线索,她很快就能找到我了。”落尘看着阿阮跌跌撞撞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两个人在屋顶上追随着阿阮的脚步,到了一户人家门外。 那户人家出了院门,家里没人,房门都染了不少灰尘。 阿阮推门进去,看到院子里的几处血迹,急急地喊了一声:“落尘!” 而落尘此刻还和林云染一起在房顶上。 “还不下去?”阿阮都要走到房间门口了。 落尘飞(身shēn)下去,却没有去房间,而是到了厨房里。 阿阮将每个房间都搜过,连衣柜和(床g)底都没有放过,却没有能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她的双手开始颤抖,“不会的。落尘不会有事。不会的!” 安慰了自己好几句,阿阮才从房间里退出来,走向厨房。 才走到门口,她就看到了里头蜷缩着的人影。 她立刻跑了进去,看到浑(身shēn)是伤的落尘,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别人拿在手里狠狠揉捏,痛得她差点窒息。 “落尘,是我,我来了。你怎么样?”阿阮想要将落尘扶起来,却被落尘推开了。 “你走,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了!”落尘说着,还往后缩了缩,“不用管我,反正我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我帮你引开他们,你尽快离开京城。” “落尘,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伤你半分的。”阿阮听了他的话,泪水一下涌了出来。 林云染在上头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她当初真没有选错人,眼前的落尘和方才她(身shēn)边的落尘,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天生的演员,演技太好了。 不然也不会连她都骗过了。 “别说傻话了。我好歹还会点功夫,能应付一下,你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办?”落尘勉强给了她一个笑容,再次推了她一下。 “是我连累了你。他们是因为 我才会对你动手。”阿阮更加感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既然知道是你惹了麻烦,就……就该……”落尘没有能将话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时机把握得可真是好,将阿阮感动得一塌糊涂,再装晕。 这样一来,阿阮恨不得能为了他对抗全世界吧? 从前都是阿阮骗人,而今她也有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时候。 林云染不由担心起自己来。 她是不是也有一(日rì)会遇上这样的事? “落尘,你醒醒,不要吓我,落尘!”阿阮费力地将落尘从厨房挪到了房间里,而后去药铺买了药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处理了落尘(身shēn)上的伤口。 看到好几道伤痕都在致命处,阿阮的眼中迸发出冷光。 半个时辰过去,落尘才醒过来。 林云染已经快在屋顶上睡着了。 “你……你怎么还没走?”落尘醒来,看到眼前的人,不由怒道。 “落尘,你别生气,你这样,伤口会痛的。”阿阮扶着他坐起来,“我都说了,他们是因为我才会对你动手,只要我将事(情qíng)说清楚了,就不会有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你的仇家?”落尘之前问过几次,她的(身shēn)份到底是什么。 但得到的都不是明确的答案。 他想看看,阿阮这一次会怎么说。 “不是。他们……是我的主人派来的。”阿阮还以为,这事能一直瞒着,但如今看来,她不得不说了。 “你的主人?魏大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落尘装傻。 “不是他。是……她的(身shēn)份,我不能告诉你。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处理好这一切,再来找你。”阿阮知道,让落尘留在(身shēn)边,只会给他带去危险。 只有他安全了,她才能安心。 落尘却抓住了她的手,“不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她之所以会对你动手,是因为她觉得你影响到了我。只有杀了你,我才能继续好好为她做事。”阿阮怎么会不知道柔妃的心思? 要是她之前不和柔妃说那样的话就好了。 柔妃还不会发现她(身shēn)边已经有了落尘。 都怪她自己,太想和落尘一起逃离这样的生活。 “我以前为她做了那么多,没想到她竟然一点(情qíng)面都不给。”阿阮也没指望过柔妃能对她有什么恻隐之心。 但直接对她(爱ài)的人下手,实在是太过狠毒。 可转念一想,她在柔妃(身shēn)边这么多年,见证过太多柔妃的狠辣了。 “她会放过你吗?还是不要去了,趁着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离开这里,好不好?”落尘说着,拽着阿阮就要出去。 “落尘,你别动,你还有伤。”阿阮按住他,“别让我担 心了,好不好。我们是逃不过的。但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手中有不少把柄。她不会杀我。” “你手中有她不少把柄,她还不杀你?”落尘看她眼里的自信,知道她这话是真的。 但却不明白原因。 她根本就不会武功,柔妃想要让人杀了她易如反掌。 怎么可能会不杀她呢? “因为我一死,那些秘密就会公之于众。所以,她不敢杀我。”阿阮笑了笑,扶着他躺下,“我看这户人家暂时不会回来,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下,等着她来找。”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真是个惹不起的女人 “你说的可是真的?”落尘的眼中满是担忧,“如果你只是为了安慰我……” “我说的自然是真的。我早就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所以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如果她杀了我,那些秘密很快就会为世人所知。”阿阮勾起唇角,眼底都是笑意。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柔妃是什么样的人,阿阮再清楚不过。 她知道自己一旦有什么行差踏错,就有可能会被灭口。 所以她一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可是你这样威胁她,恐怕,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吧?”落尘的担忧却没有因为她的话减轻太多。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应付。”阿阮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落尘点了点头,再次睡过去。 而阿阮看向院子里,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云染飞(身shēn)下了屋顶,转(身shēn)走了。 她还得去魏府看看林雪儿的(情qíng)况。 尽管魏贤还护着林雪儿,甚至为她恨不得杀了阿阮。 但林云染却仍旧担心她的脸会留下印记。 再好的脂粉,都遮盖不住太重的伤痕。 魏贤若是发现她的脸没有办法恢复,恐怕就会厌弃她了。 林云染到魏府的时候,魏贤正抱着林雪儿给她抹药,两个人那腻歪的样子,看得林云染都不免皱了眉。 “云染,你来了!”林雪儿看到她,连鞋子都顾不得穿,飞快跑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个人,我帮你撵走了。” 林云染听得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你是说,阿阮?如此说来,你的脸没事?” “没事。你看,不过是有一点红肿而已。用两天药就是了。我知道你不想让她留在这里,所以就想了个法子将她撵走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林雪儿笑着说道。 “我还为你担心了半天,结果你居然是做戏?”林云染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不过,你的脸没事,有个人的脸,恐怕保不住了。” “谁?”林雪儿好奇地问道。 “林蕊儿。”林云染也没有瞒着她。 反正如今她们两个人才是同一条绳上的。 “林蕊儿?她那个小魔头,也栽在你手上了?”林雪儿以前也没少被林蕊儿和林一峰欺负,听到他们出事,她心头自然高兴。 “谁让她和林一峰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要让他们一点点还回来。”林云染看到魏贤盯着林雪儿的脚看,才发现她没有穿鞋,眼中的锋芒瞬间化为笑意,“你看看你,鞋都不穿就过来了,还不快回去。” 林雪儿吐了吐舌头,拽着她往里走,“我这不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吗?” “我不过是听说你的事,过来看看。既然你无恙 ,我也该回去了。我可有很多事要忙,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林云染轻笑一声,把林雪儿推到魏贤怀里,转(身shēn)走了。 魏贤看着林云染的背影,眼神颇为复杂。 “我怎么记得,以前她从来都没来看过你,但最近却来得频繁了不少?”只隔了几天就再一次看到,魏贤心头难免会有疑虑。 “要不是她,如今我也不可能在这里了。”林雪儿将腊八那(日rì)发生的事说给魏贤听,“她这个人,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她就百倍奉还。我庆幸我当初做了正确的选择。” “看来,还真是个惹不起的女人。”魏贤眉毛皱成一团。 林雪儿庆幸,他也庆幸。 庆幸他对林云染的那点心思,一早就放下了。 “能惹得起她的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所以你就别想了。”林雪儿将脑袋埋在魏贤怀里,笑着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笑话我?我好歹也是你相公,你居然看不起我?那你当初为何死乞白赖地嫁过来?”魏贤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是我祖母让我嫁的,可不是我想嫁的。现在看来,我祖母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好。只是为了她自己。眼看着我对她没什么用了,就对我不管不顾了。”林雪儿很想看看,林家的人看到她如今的处境,是什么表(情qíng)。 尽管她还没有能成为魏贤的正室,甚至以后都不可能是。 但她已经足够满意了。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段时光,也足够了。 魏贤的本(性xìng),是她改不了的。她无法指望魏贤的心一直都在她(身shēn)上。 从魏府出来,林云染到林家的铺子去看了一圈,发现那些铺子的经营状况,并没有账本上那么好。 林老夫人为了给她营造假象,居然在账本动了手脚? 想动这样的手脚,就得往里头填银子。 恐怕林老夫人并没有那么多银子能填吧?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山穷水尽了。 回到林府,林云染还没坐下,就有人气冲冲地到了她的院子里。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氏。 且只有李氏一个人。 林老夫人倒是聪明,知道不跟着一起来。 “((贱jiàn)jiàn)人,给我出来!”李氏走到房门口就停下了。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机关,她自然不敢逾越半步。 “三婶这是怎么了?突然骂自己做什么?”林云染站在房间里,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我骂的是你!”李氏气急败坏地说道。 “三婶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发这么大的火。”林云染走出去,到了她(身shēn)边。 “是不是你在蕊儿的药里动了手脚?”李氏抓着她的手,恶狠狠地问道。 林云染被她抓得生疼。 没想到李氏这力气还不小。 “三婶,这话你之前不是问过了吗?我也已经证明过了,蕊儿表妹的药没有被动手脚。怎么你又来了?”林云染佯装恼怒。 李氏也知道昨天是自己理亏。 但今天不同。 林蕊儿的脸是真的出事了。 红肿溃烂,连她都不忍多看一眼。 请来的大夫也说这种(情qíng)况怕是没法治好了。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林云染,觉得一定是她为了报复,让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之前或许不是你,但这次,一定是你!”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可不受这委屈 “三婶,凡事都是要讲求证据的。既然你说是我做的,那你就得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我还能说是你做的呢。”林云染斜睨了她一眼。 李氏心头原本就发虚,被她这眼神一看,所有的底气((荡dàng)dàng)然无存。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蕊儿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害她的。倒是你,因为之前她对你做的那些事,会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李氏反驳。 “三婶原来还知道,林蕊儿做了许多错事?我还以为三婶你根本就不会承认呢。不过,她是做了错事,但我却没有动她。 这府中她得罪的人何止我一个?说不定是别人从昨天你们那一场大闹里获得了灵感,对她用的药动了手脚呢?” 这府里的人,上上下下,哪一个林蕊儿和林一峰没有得罪过? 仇人,太多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李氏听得一怔,但旋即再次反驳道:“就算蕊儿曾经做了不少错事,惹得这府里的人不开心,但下人终究是下人,他们哪里敢对蕊儿下手?” “三婶这意思,就是笃定我下了手?那我倒是想问问三婶,证据在哪里?昨(日rì)没有证据,今(日rì)可能拿出证据来?”林云染不怕她横。 只要拿不出证据来,李氏就拿她没办法。 加上昨天诬陷她的事,府里的人都一清二楚。 今(日rì)她都不需要过多地为自己澄清。 “证据?还需要什么证据?除了你,没有人敢动蕊儿,这一点还不够?”李氏说得半分底气都没有。 她也知道这一点远远不够。 可她能怎么办? 就这么放弃,就这么离开? 不! 绝对不能! “哈哈哈……”林云染大笑起来,“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三婶居然是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因为你认定了是我,所以我就得背着这黑锅?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事?” 说着,她抬眸看向李氏,冰冷的眸光看得李氏都不由抖了抖,“既然你如此笃定,我们不如就报官?三婶应该知道,我这人一向不怕闹到衙门去,只要能还自己一个公道就行了。” “报官?”李氏根本没想到她会提出报官,再看她这生气的样子,这件事恐怕真的和她没关系。 要不然她哪里会是这样的反应? 难怪那老狐狸都不跟着自己一起过来,肯定是料到了她会在这里碰一鼻子灰。 “是啊,报官。只有找出那个在背后动手脚的人,才能洗清我的冤屈,不是吗?”林云染说得理所应当,而李氏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要是真的去报了官,那岂不是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都会知道,林蕊儿被毁了容! 以后她脸上的伤疤就算是能遮住,恐怕也很难 嫁出去了。 所以,绝对不能让她报官! “我看,还是算了吧。既然你说不是你,那我们就再查一查,说不定是这府里其他人动了手脚。”李氏脸上带笑,眼里却都是恨。 她恨自己拿林云染毫无办法。 “表妹的(情qíng)况如何?要不要我去看看?”林云染又拿出了关心的样子来,“这阵子胡太医忙碌,怕是请不到,不过这京城里别的名医,还是要卖我一个面子的。” 她这么说,并不是真的想为林蕊儿请名医,而是在提醒李氏,如果她想从中阻拦,这京城之中不会有一个名医敢为林蕊儿看病。 “那就先谢过你了。”李氏差点没把牙咬断。 林云染居然敢这么威胁她? 可她如今在京城之中的名气,的确有说这种话的底气,为了林蕊儿之后能治好那张脸,李氏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她从林云染的院子出去,快步回到了林蕊儿(身shēn)边。 “娘,那个((贱jiàn)jiàn)人呢?你怎么没带过来?”林蕊儿看到回来的只有她一个人,立刻就发了怒,“你不是说要把她带过来,让我也毁了她的脸吗?” “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她做的。不管是认证还是物证,我们都没有。”李氏一(屁pì)股坐在凳子上,懊恼得不行。 “证据?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我们都心知肚明是她做的!”林蕊儿才不管什么证据,她只想要毁了林云染的脸,以解心头之恨。 “拿不出证据,你就想对她动手?”李氏的鼻孔都气大了,“她要是真去报了官,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毁容了!你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她居然要去报官?”林蕊儿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翻在地,“这不正好说明是她做的吗?她知道我们不会去报官,才故意这么说的!” “或许真不是她呢?你在这里得罪的人又不只有她一个。这林府上上下下,除了你祖母,你哪一个不敢惹?说不定是别的人呢?”李氏本来也怀疑是林云染。 但看她那样子,怎么都看不出她在说谎。 再说,都已经被这么“误会”一次了,她应该不会冒险这么做吧? “娘,除了她还能有谁?肯定是她,一定是她!娘,你一定要想办法也毁了她的脸!”林蕊儿笃定了是林云染做的,抓着李氏的衣袖不肯松手。 “你的脸……大夫也没说不能治。就算是留了疤,让你哥去和柔妃讨点舒痕胶,不就行了?”李氏可不敢再去惹林云染了。 “娘,你这是怕了她了?有什么好怕的?”林蕊儿咬牙切齿,“杀了她,林府不就是我们的了?我们这么多人,想让人相信她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难事?你说得轻松,那你倒是出个好主 意,告诉我怎么杀了她?”李氏何尝不想灭了林云染这个阻碍? 没了冯氏,林二爷就是个废物,加上他没有儿子,林家的一切,最后都会属于她! 可以前或许还能实现,但现在……想要实现这一点,怕是不容易了。 “我……哥哥不是去找了柔妃?怎么柔妃那里还没有动静?你快让哥哥再去找一次吧!只有杀了她,我才能解恨,也不用再活得这么窝窝囊囊的了。”林蕊儿的眼中都是杀意。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打一顿扔出去 “好好好,我让你哥再去问问。你好好休息,等下还有几个大夫会来为你诊治。你这脸不会有问题的。”李氏安慰了她两句,转(身shēn)去找林一峰。 林云染在屋顶上看着那对母子说话,恨不得能过去提醒他们一句,阿阮而今自(身shēn)难保,怕是帮不了他们了。 林一峰离开林府,去找阿阮,却发现阿阮住的院子一片狼藉,还有血迹。 再去魏府打听,魏府的下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你和阿阮是什么关系?” 林一峰犹豫了一下,才是说道:“阿阮是我妹妹。” “你妹妹?”魏府的人一听,一下就将他给抓住了,“既然是你妹妹,我们抓了你,她应该就会现(身shēn)了。” 林一峰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反而还被打了好几下。 “老实点!我们夫人有令,抓到阿阮的人,赏银百两。我们可不想错过赏银。” 林一峰被五花大绑扔到了柴房里,嘴也被堵上了,连解释都没有办法。 他如同一条砧板上的鱼,不停地蹦跶,可他那急切的眼神,并没有被那些下人理解,反而还得了好几声嘲笑。 而后忽然有一个人道:“我看他这一(身shēn)穿得不错,不如我们把他的衣服扒了,看看他(身shēn)上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林一峰(身shēn)上的绳子被解开来,他想要逃跑,却被一棒子敲晕,那些下人将他(身shēn)上值钱的东西扒了个精光。 然后想着,阿阮或许也不会再回来了,就把人从魏府的后门扔了出去。 林云染好心地从屋顶上泼了点冷水给他。 林一峰捂着后脑勺醒过来,发现自己穿着里衣躺在魏府后门,(身shēn)上值钱的东西都没了,登时恼怒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要去讨个说法。 但走到门口又怕了。 看样子,阿阮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而且还是犯了什么大错离开的。 不然魏夫人不会花一百两银子让下人们去找她的下落。 他再进去,只会是自讨苦吃。 没想到,阿阮(身shēn)为柔妃的得力助手,居然也会犯错。 林一峰跌跌撞撞地往林府走去,因为他只穿着里衣,一(身shēn)凌乱,一路上被不少人侧目。 他都没敢从林府的大门进去。 而他才从后门进去,没走几步,就遇见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 “你这是什么了?去赌钱了?”林云染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意。 “要你管!”说罢,他就想绕过林云染往里走,但却被拦住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关心你,你居然不领(情qíng)?”林云染不悦地大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 林一峰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我不需要你 的关心。” 他抬手想要将林云染推到一边,而林云染早就有所准备,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林一峰扑了个空,踉跄往前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你若是去赌钱,也不必这个样子回来吧?你可知道你这一路上会被多少人看到?你让赌坊的人到林府来拿钱就是了。我宁愿给钱,也不愿意丢人。”林云染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还不忘补充一句。 让所有人以为他是去赌坊输得连衣服都保不住了。 林老夫人和李氏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看到林一峰这样子,分外吃惊。 “你这是怎么了?去赌钱了?”林老夫人问道。 李氏倒是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可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先让我穿上衣服再说行不行?”林一峰这会儿不想和任何人解释,只想回去穿上衣服。 这样被所有人盯着,实在是太丢脸了。 “祖母,我看表弟他是得好好管着了。才回来多久,就去赌钱,还输了个精光回来。京城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们林家的笑话。”林云染走过去,趁着那两个人还没走,冷声说道。 “峰儿他不是去赌钱了!”李氏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自己该从什么地方解释起。 林一峰不是去赌钱,却是去找阿阮了。 要是被林云染知道阿阮的存在,他们和柔妃之间的联系怕是要被切断了。 “那他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回来?不管他去做了什么,如此不雅地回到林府,丢的都是我林府的人。不知道三婶打算怎么处理?”林云染问道。 林一峰已经在魏府吃了不少苦头,但对于林云染来说,还远远不够。 所以她才会故意来问一句。 李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林老夫人。 “既然三婶想问祖母的意见,那我也听祖母的好了。”林云染也看向了林老夫人,心里想的却是,我就不信你这个老妖婆还能不出处罚他。 “都还不知道峰儿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就说处理,为时尚早。不如等峰儿他整理好了出来,问问原因,再看看要怎么办。”林老夫人自然不敢说不处罚了。 可她心疼这个孙子,所以也没有说要罚。 只等着一会儿听他的解释,帮着他圆上,躲过这一次。 “那好,我就和祖母一起去听听,他能有什么样的解释。”林云染则是一副铁了心要惩罚他的样子。 李氏的手紧紧抓在一起,跟在了林云染(身shēn)后。 林一峰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以后。 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他眉头一皱,“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你给林家丢了这么大的脸,难道不该受罚?”林云染抢先开了口。 “ 受罚?我在路上被人打劫,抢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还被打了一顿,你居然还要罚我?”林一峰将衣袖掀开,手臂上的伤痕一下就显露出来。 而后他转过头,抓着林云染的手往自己的脑袋上放,“你再摸一摸这里,是不是有个大包?那些人不但抢了我的银子,抢了的我衣服,还把我打晕了扔在路边,我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幸运了。” 林云染憋着笑,佯装惊讶,“怎么会这样?光天化(日rì),朗朗乾坤,居然还有人敢打劫了?”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当真这般无情无义 而后她又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愤愤然说道:“那你为何不去衙门,将事(情qíng)说清楚,回来做什么?你耽误这一会儿,那些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一时气急,就忘了。反正也来不及了,就算了吧。”林一峰哪里敢去衙门? 林云染怕是要让衙门的人查到底。 他的谎话轻轻松松就会被拆穿了。 “以后出门小心一些,怎么说你都是我林府的人,别再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了。”林云染依旧斥责了他一句,而后看向林老夫人,看似漫不经心地道:“不然,我可会想分家了。” “分家?”林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两个字来,“你当真要这般无(情qíng)无义?将你的三叔和二叔赶出门去?” “祖母误会了,我可不是想要将他们赶出门去。我只是不想有些人毁了林家的名声而已。再说,分家又不只是将人撵走,林家的家业,不是还要分出去一部分吗?足够他们过无忧无虑的(日rì)子了。” 当然,前提是他们会经营。 要是不会经营,怕是撑不过一年就会破产。 “你当真愿意将林家的家业分出来?”李氏听了她的话,倒是动了分家的心思。 因为林三爷经营不善,他们手中铺子都被收回去了,如今没有一点林家的家业在手。 加上林老夫人手上还有个林耀宗,就算她能斗得过林二爷,也不能保证林家的家业能落在她手上。 不如趁着分家,拿一点是一点。 “当然。”反正林家那些铺子多半都在亏损,账本上都是林老夫人用自己的银子在粉饰太平,根本就撑不了太长时间。 给了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过太久的好(日rì)子。 何不就做个“好人”? “不行,不能分家!云染,你可还记得你爹当初说的话?”林老夫人不觉得林云染会这么大方,将林家的家业拱手送人,她这么说,一定有原因。 难不成,她看出了账本的问题? 可她是用了自己的银子填补的窟窿,她就算是发现了问题,再查也从查不出什么来才是。 “我爹说过什么?不如祖母提醒我一下,我好好想想,他是不是真的说过。”林云染可不是以前那个轻易就能被骗的傻子了,“只要不是我爹当真我的面说的话,我都不会认的。” 林老夫人听了她的话,气得脸色发白,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爹从来都没有说过,不让我分家。就算他说过,但如今我才是林家的当家人,凡事都该是我说了算。我若是想分家,谁都没法拦着。祖母,你说是吗?”林云染笑着说道。 林老夫人被她那笑意看得后背生寒,“你就不怕外头的人说你?既然你这么在意林家的脸面,就 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林云染笑了,“祖母这话可就不对了吧?林家的家业是我爹一手打造的,和二叔三叔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原本就没有资格享受。而我分家的时候,还将林家的家业也分给了他们。所以,没有人会戳我的脊梁骨,反而会说我心地善良。”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林老夫人都没有办法反驳。 是啊,她这简直就是在做善事啊,分家还将家业也分给对林家的生意从来都没有过贡献的二叔和三叔,有谁会说她的不是呢? “云染,你要真是想分家,是不是林家的铺子,都能任由我们挑?”李氏看她这样子,是铁了心要分家,就想着要占据先机。 把林家最赚钱的铺子拿到手。 “这得三叔和二叔商量,对了,还有耀宗,别忘了他还有一份。至于祖母,我想她应该是想跟着耀宗的,对吧?”林云染之所以想分家,并非是想林二爷和林三爷分出去。 最主要的,还是把这个老妖婆弄走。 她不是找了个孙子来吗? 那就让她跟着那个孙子过去吧。 “分家的事,我不会同意。”林老夫人就知道,林云染分家的目的是将自己也给撵出去。 她想要的,可不只有林家的家业。 更不用说,如今林家的家业对她已经没有了半分吸引力。 “那祖母……可不要后悔才是。”林云染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shēn)走了。 “娘,为什么不同意?看她那样子,可是真的想把家产分出来,这难道不是好事?”李氏看着林云染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她想分家,是因为林家的家业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她手中有胭脂铺,有度假山庄,有煤矿,哪一样不比林家如今这些铺子赚钱?我要的,可不知有林家的家业。”林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未免也太好糊弄了。” 李氏何尝不想得到林云染手中的一切,可她却怕自己再这么争下去,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可她却没有话语权。 晚上,林云染特意去了那个院子一趟,想看看阿阮和落尘的(情qíng)况。 而那里却是人去屋空了。 她立刻就到了龙昭华的府邸,想要问问(情qíng)况。 才进去,就听到了龙昭华带着笑意的声音:“就知道你会来。” “所以,他们被带去哪里了?”林云染急切道。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计划出任何差错。 “放心,他们只是被柔妃的人带走了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落尘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龙昭华看到她那担忧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难得看到你这般担心。” “我担心,是怕这一切会超出我的掌控。”林云染撇着嘴回答,“我不喜欢 那种感觉。” “可这世上,也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龙昭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了。但这是我出的主意,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按着我的预想在走。要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脱离了轨道。我怕我会输得很惨。”林云染还以为柔妃不敢轻易对阿阮下手。 但看来,是她想错了。 柔妃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威胁存在?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苦中作乐 尤其是阿阮这样的威胁。 她的心腹,她用得最顺手的棋子,忽然背叛了她,她自然是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你放心,你怎么都不会输。纵然阿阮没有办法和柔妃对抗,但她对柔妃的背叛,会让柔妃对自己(身shēn)边的人起疑。我们只要利用这一点,就能让她一直心神不宁,我们已经赢了。”龙昭华笑道。 林云染闻言,挑了挑眉,“这倒是。我怎么没想到呢?” 光顾着去想这一切能不能按着她的预想走,却忘了还有别的收获了。 “(殿diàn)下,林姑娘。”风刃的声音传来,林云染转头看向他,发现他的神(情qíng)颇为严肃。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她担心的(情qíng)况出现了? 策划了这么久,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不是落尘的事。”龙昭华的脸色也不太好,他看到风刃点了点头,眸光一黯,“是你的事。” “我的事?”林云染一怔,“什么事能让你们两个人都这么紧张?” “白(日rì)里听到了一点传闻,说有人要用二十万两银子买你的命,就让风刃去打听了一下。”龙昭华还以为那不过是个无聊的传闻,是有人故意编造出来的。 却不曾想,是真的。 “二十万两?我的命就值这么一点银子?”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反而觉得二十万两银子太少了,“谁这么抠门?” “你倒是很乐观。”龙昭华也没想从她脸上看出恐惧,但她这样的反应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被人买命,还笑得出来? “这消息是假的,我当然乐观了。”林云染从容一笑,“要是真的有人想要买我的命,何必这么兴师动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被追杀?” “那是因为,谁杀了你,就能得到二十万两银子,消息自然就传开了。”风刃提醒道。 “杀我一个不会武功又没有高手在(身shēn)边保护的人,哪里还需要用悬赏的方式?再说,这消息都传出去了,我这一天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威胁,你们难道不奇怪?”林云染说得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如此说来,是很奇怪。”龙昭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难道说,是南宫祈?” “除了他,还会有谁?”林云染勾唇一笑,“我原本还在担心,他会出什么主意,结果却是抛出去一个假消息。我想,他传出这消息的同时,一定和那些人说了,这单生意已经被残血楼接下,任何人都不能碰。不然我不会这般安然无恙。” “他就那么肯定,冷烟会担心你的安危?”龙昭华怕这件事到最后会弄巧成拙,“万一有人没听南宫祈的警告,擅自对你动手怎么办?” “他敢这么做,就说明他做好 了准备。说不定,残血楼的人正在附近保护我。南宫祈想将人引回来,可不是想和她结仇。所以,他不会让我出事的。” 林云染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南宫祈这主意虽然不算好,但对她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只是不知道冷烟会不会因为这个消息回来。 要是她不回来,南宫祈怕是不会罢休。 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林云染揉了揉眉心。 “你觉得,冷烟会为了你回来吗?你和她不过见了两面,而且她来见你还是为了你娘,她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龙昭华看到她的神(情qíng),知道她心里的担忧。 而他又何尝不是在担心这一点? “说不定呢?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记得和我娘的约定,专程到京城来找我,就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重要的。”林云染自我安慰道。 她想了想,又说道:“而且,这消息要是传到我的仇家耳朵里,他们这段时间就不会对付我了。我能节约不少力气。” “苦中作乐,还真是你的作风。”龙昭华发觉自己面对她,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这般无可奈何过。 “那几味药,(殿diàn)下收集了多少?”林云染原本不想过问的,但一想到自己差点废了右手,才从神医未央那里拿到了药方,她还是有必然问一问。 不能让自己的努力白费。 “除了你给我的赤焰珠,目前只找到了白虎胆和灵芝草。凤凰露这样东西,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也就无从找起。而麒麟角和噬心蛊,虽然知道在哪儿,但离花教可不是那么好闯的。恐怕让风刃,追夜和落尘三个人同去,也无法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一个伽蓝,就足够让他们三个人全军覆没了。 更不用说,离花教还有那么多会巫蛊之术的人。 别说拿东西,进去之后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个问题。 “噬心蛊并不算太难得,或许凭着我和伽蓝的交(情qíng),能帮你拿到。至于麒麟角,我想,太后那里应该还有一个。不然她之前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所以,我们从她那里下手就是了。” 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和伽蓝到底有没有交(情qíng)。 但之前自己帮她拿到了麒麟角,她给噬心蛊作为回馈,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你当真愿意帮忙?”龙昭华之前还在想,要怎么和林云染开口。 没想到她居然自己主动提了。 “(殿diàn)下可别忘了,为了拿到药方我差点付出了什么代价,我可不会让自己白白付出。”林云染说罢,站起(身shēn)来,“待到我处理好手边的事,就去漠北一趟。”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龙昭华说道。 “(殿diàn)下这样子,还是在京城好好修养的好, 就不要跟着出去瞎折腾了。”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出口却变了味。 林云染眼下可不想让龙昭华知道她对他多关心。 “担心我可以直说。”龙昭华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是担心,而是怕会被(殿diàn)下拖后腿。我去找伽蓝要噬心蛊,她不知道我要那蛊虫有什么用,兴许还能干脆地给我。但她一旦发觉了我的心思,恐怕就很难将噬心蛊给我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噬心蛊到底是什么 “可我必须去。因为噬心蛊,要两个人一起,才能拿到。纵然伽蓝想给你,你也无法拿回来。”龙昭华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还不清楚,噬心蛊要如何拿到手。 “两个人一起,也不必(殿diàn)下亲自去吧?”林云染对噬心蛊并不了解,没想到这蛊虫还得两个人一起拿。 “恐怕,除了我,没有人能和你一起顺利拿到它。”龙昭华说得分外肯定。 这让林云染不由得好奇起来,“为什么?” 龙昭华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当然清楚,林云染会去打听噬心蛊的秘密,肯定不会等到了漠北再听伽蓝给她解释。 但只要不是从他这里得知的就好。 林云染眉毛一挑,“(殿diàn)下非得这样?” 挑起她的好奇心却又什么都不说,这不是明摆着让她难受吗? “于你而言,想知道这一点并不难。”龙昭华却推着轮椅转(身shēn)往房间而去,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的意思。 尽管天色已晚,林云染从他的府邸离开之后,还是去了北堂府。 北堂临渊看到她,颇为意外,“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北堂公子可有听说我被悬赏追杀的事?”林云染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拐了个弯,先说了自己被追杀的事。 北堂临渊一向消息灵通,想必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听说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残血楼这次似乎并没有要杀了你的打算。他们发出这个消息,似乎是为了让某个人现(身shēn)。” 北堂临渊果然厉害,不但知道她被追杀的事,连原因都说出来了。 “那北堂公子可知道,那个人是谁?”林云染想趁机在他这里打听冷烟的事。 但她也明白,北堂临渊要是知道冷烟在哪里,南宫祈也就不用这般费心了。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要是我知道,早就用来和南宫祈交换了,哪里能留到现在?”北堂临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冷烟前辈武功高强,行踪不定,想要找到她的下落,实在是太难了。”林云染叹了口气,“就怕南宫祈找不到人,会牵连到我。”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点消息,恐怕他很难放手。你还是得做好准备才是。我想,你这么聪明,必然有办法对付他。”北堂临渊的语气颇为肯定。 “对了,还有一事,想问问北堂公子。”林云染一副刚刚才想到的样子,“不知道公子对离花教了不了解?我听说他们那里有一种噬心蛊,作用神奇。就是不知道真实(情qíng)况是否一样?” 她没说自己对噬心蛊一点了解都没有,只说自己听说过,想要求证,为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目的。 但寒子澈都知道了,北堂临渊消息这般精通,怕 是很难不知道。 “噬心蛊?传闻说噬心蛊能蛊惑人心,让那个人相信你说的任何话,这自然是假的。要是噬心蛊真这么好用,那离花教还不上天了?”北堂临渊眸中了然,嘴上却耐心地解释道。 “那……它到底有什么作用?”尽管已经暴露了目的,但眼前的人愿意解释,她还是要听的。 “噬心蛊,顾名思义,一旦中了此蛊,就会有噬心之痛,痛不(欲yù)生。而这蛊虫唯一的解药,是心(爱ài)之人的血。用血养体内蛊虫七(日rì),原本害人不浅的蛊虫,就会成为一味灵药。虽不能治百病,但却能医百痛。”北堂临渊说道。 林云染听得眉头皱成了一团。 龙昭华只弱智说,只有他们两个人去,才能拿回噬心蛊,该不会是因为…… 他自认是她的心(爱ài)之人吧? 未免太不要脸了些! 林云染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心跳却莫名加快了不少。 她自以为(身shēn)为第一杀手的自己隐藏得足够深,却不曾想,还是被他洞察了心思。 一开始就输了,最后只会一败涂地。 她不能就这么轻易认下! 噬心蛊,让真正的有(情qíng)人去拿就是了。 可这有(情qíng)人,要去哪里找? 一颗真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再说,这噬心蛊带来的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还真是个难题。 “以前有不少人中过噬心蛊,活下来的寥寥无几。你若是想试,我得奉劝你一句,考虑清楚。噬心蛊的折磨,不是谁都能忍受的,何况是整整七(日rì)。当然,如果你不是那个要中下噬心蛊的人,就当我没说。” 北堂临渊这语气,好像她会是被中下噬心蛊的人一样。 她有那么傻吗?上赶着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北堂公子的劝告,小女子谨记于心。时候不早,就先告辞了。”林云染起(身shēn),正要往外走,就看到一个(身shēn)影匆匆跑了过来。 正是北堂瑶。 “阿瑶,不是都让你去休息了?”北堂临渊似乎并不想让北堂瑶出现,不悦地斥责了一句。 “云染姐姐难得来一次,我就不能和她说说话吗?”北堂瑶对着他吐了吐舌头,而后抓着林云染的手将她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前阵子你是不是去了落霞山庄?” 林云染还以为她当真要和自己寒暄,还在脑海里想了几件有趣的事想要告诉她。 哪知道她却用这接近质问的口气问她是不是去了落霞山庄。 “有事求庄主帮忙,就去了一趟。”林云染如实说了,然后就感觉到手腕一痛。 北堂瑶抓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这会儿和掐着她没什么区别了。 “难怪逸清哥哥不理我,果然都是因为你!”这含恨的声音,听 得林云染都有些懵。 她是去求楼逸清帮忙的,去见他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凡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她都不会去找楼逸清。 北堂瑶竟然将她自己不被楼逸清理会的原因归咎在她(身shēn)上,她冤不冤啊! “庄主不理你,或许是有别的原因,和我并没有关系。你别多想。”可谁让对方是北堂临渊的妹妹?林云染也只能哄着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去落霞山庄是为了什么事?说出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北堂瑶不依不饶地说道。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林家人想撵她走 “不是都说了是去找楼逸清帮忙的吗?你何必这般计较?楼逸清眼中无你,这一点你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改变,不如就接受这个事实。这天下那么多人,你又何必只为他一人倾心?” 林云染还没有回答,倒是北堂临渊听不下去了。 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对楼逸清太过执着,颇有不嫁给他就孤家寡人一辈子的架势。 可楼逸清却偏偏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先前她听闻楼逸清对一个婢女上了心,恨不得将那个婢女找出来杀了。 但等她到锦州才知道,那婢女已经走了,楼逸清遍寻不见,正郁郁寡欢。 她本来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哄楼逸清开心的,哪知道去了落霞山庄却连人的面都没见着。 后来楼逸清到皇宫参加太后寿宴,她也是巴巴地去了,可楼逸清一门心思都在林云染(身shēn)上,又将她给气了个够呛。 如今听闻林云染去了落霞山庄的消息,不发脾气才怪。 “不行!天下有这么多人又怎么样?我只喜欢逸清哥哥一个!”北堂瑶气得不行,转头继续恶狠狠地瞪着林云染,“你快说,你去落霞山庄做了什么?” “我都说了,我去落霞山庄,是求庄主帮忙,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难道北堂小姐不知道,他有个心心念念的人?” 看着眼前这双就快要把嫉妒喷出来的眼睛,林云染颇为无奈。 只得把夏枝推出来挡枪。 “心心念念的人?不过就是个丫鬟而已,而且都消失这么久了,逸清哥哥怎么还会想着她?”北堂瑶噘着嘴,分外不爽。 “我也想知道。他还拜托我帮着找人呢。我要是不答应,他都不肯帮我。可这天下之大,想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反正北堂瑶也不可能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干脆就把错都推给一个根本就存在的人好了。 北堂瑶就算想去找夏枝的麻烦,都找不到。 “他居然还让你帮着找?可恶!我一定要先一步找到她才行!”北堂瑶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阿瑶自小就是这个脾气,千万别放在心上。”北堂临渊被自家妹妹气得不轻,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就这么一个妹妹? 如今会这般不讲道理,不都是他给宠出来的? “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她会这般,也只是因为太喜欢一个人罢了。”这心(情qíng),她倒是可以体会。 只是她的做法太过极端了。 楼逸清怕是难以招架。 林云染回到林府,意外地发现,林家所有人都在前厅里坐着,似乎是专程在这里等她。 “都亥时了,怎么还不睡?”她每往里走一步,林家人的脸色就沉一分。 “你又惹到了什么人?”林老夫人率先开 口。 林云染眉头一皱,“祖母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难道你就没听到外头的传闻?”李氏在旁边搭腔。 果然是因为她被追杀的事。 “听是听到了,不过,我这不是没事吗?怎么,你们担心我?”林云染自然知道,他们担心的并非是她,而是他们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虽然被人买命的人是她,可要是那些杀手不长眼睛,伤到了无辜的人就不好了。 “既然你听到了,就该有自知之明才是。被追杀的人是你,你就该到外头去住,免得将灾祸引到这里来了。”林三爷唯恐自己会被牵连,迫不及待地出来撵人。 林云染却是清冷地笑了一声,“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林府?若是你们担心,大可以搬出去住,你们可没有这个资格将我从这里撵走。” “你!”林三爷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这应该也不是我最后一次和人结仇,以后这样的事恐怕只会越来越多。不如,我们干脆就分家,免得你们总是要担心被我牵连,而我也要担心你们会毁了林家的声誉。”林云染再次提出了分家的事。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分家的事,休想。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别连累无辜。”林老夫人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机会,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死在别人手上了。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分家? “那我还是之前那句话,不要后悔。回去睡吧,不用担心也不用高兴太早,我是不会有事的。”林云染说罢,潇洒地转(身shēn)走了。 李氏看着她的背影,疑惑道:“看她这样子,是真的一点都不怕。是她太自信,还是这事有蹊跷?” 林老夫人也觉得她的表现太反常了,一般人被追杀,哪里还能和她一样轻松? 可这事是不是有蹊跷,她也不敢去查。 “算了,既然她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林老夫人一发话,林家人也就散去,回房休息了。 林云染回到房间,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将端着糕点过来的羽灵关在了门外,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既然来了,何必躲着?” “谁让你的房间机关太多,不躲着,很容易中招。”一个人影从房梁上下来,落在了林云染的书桌上。 “原来是将军。不知道这个时候过来,有何贵干?”看到出现的人是时煊,林云染松了口气。 “你不是不怕?”时煊看到她的神(情qíng),不由笑了笑。 “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敌不过意外二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云染无奈耸肩。 “是谁要杀你?你心里可有数?”时煊坐到椅子上,蹙眉问道。 “没有人要杀我,我也不需要你保护。要是没有别的事 ,你可以回去了。”林云染怎么会不知道,他到这里来,是想要保护她的? 尽管他根本就没提,被说中了心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将军还有什么事?”林云染耐着(性xìng)子问了一句。 “你之前不是想要这个?”时煊将荷包拿出来,抖出了里头的东西。 和冷烟拿来的簪子不同,时煊手里这个,是一枚扳指。 林夫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灵巧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你和冷烟关系匪浅 “你当真确定这个东西是你想要的钥匙?”时煊上一次之所以没有将扳指交给林云染,是因为他担心这东西到了林云染手上就无法完璧归赵了。 毕竟这么多年,他都没看出这个扳指有什么不对。 可眼前的人却说,它是一枚钥匙,可以打开婉茹留下的箱子。 林云染将扳指从他的手心里拿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就看到了机关所在。 她拿出银针小心地拨弄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扳指弹开,变成了钥匙的形状。 时煊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多年,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我娘心思巧妙,你又如此宝贝她给的东西,自然就难发现了。”林云染又用银针弄了一下机关,手中的钥匙就还原成了扳指的样子。 “婉茹的心思,我从来都猜不中。”时煊的眼中满是悲伤。 “婉茹?我娘她,叫婉茹?”林云染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林夫人的名字。 要是知道了名字,想要查她的(身shēn)世来历,可就容易多了。 尽管她知道桑家人(身shēn)在何处,但又怕自己突然去打扰,会给他们带去麻烦。 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动去看一眼的心思。 “你连你娘的名字都不知道?”时煊的语气里带着责备,似乎是没想到她(身shēn)为女儿,对自己的娘这般不了解。 “我倒是想知道,可我从来都没有听我爹说过她的名字,这府中上下,也没有人知道。”林云染觉得自己很无辜。 她怎么会不想知道林夫人的(身shēn)份? 林夫人(身shēn)上那么多谜团,她一直都想要解开。 无奈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看来,她真的很怕别人知道她的(身shēn)份。明明都已经这么小心了,却还是出了事。”时煊一直都知道婉茹有多小心。 她的(身shēn)份太过复杂,无论是暴露了哪一重,都会给她带来危险。 所以她才会小心翼翼到连名字都不透露。 “她出事,难道不是因为你?我娘这么小心,躲过了以前的仇家,却没有能躲过一个嫉妒她的女人。”林云染也知道自己话中带刺,但她不说出来不解气。 哪怕时煊也是无辜的,可要不是他穷追不舍,也不至于会带来那样的危险。 “你怎么能肯定,一定是柔妃动的手。当年我查了许久,都没有能查出蛛丝马迹,如果不是江湖上的人,哪里能做得这般干净利落?”时煊自然不愿意承认,他(爱ài)的人坠江而亡和他有关。 他已经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自责了这么多年,不想以后的人生都活在更深的痛苦之中。 “你未免也太小看柔妃的能力了。她杀人,向来都干净利落。再说,他知道你会查,肯定不想让你查到她头上,自然会更小心谨慎 。”林云染冷笑一声。 时煊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没有说话。 “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即便我想追究,也追究不了了。至于柔妃,哪怕她没有想杀我娘,也好几次对我下了黑手,我这人一向记仇,所以,我一定会杀了她。” 而且,还要亲手杀了她。 “你娘留给你的箱子,在哪儿?”时煊想看一眼,那个婉茹至死都还在保护的东西。 “就在我的房间里。不过,我怕这里并不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我暂时不能拿出来给你看。”林云染不敢肯定南宫祈派了人保护她,但她觉得,时应该能感受到。 “如果你担心外头那个人,我可以帮你解决。”时煊并没有察觉到杀气,但他知道,外头有一个人在窥探着房中的一切。 “可别。那人是来保护我的。”林云染拦住他。 “但他似乎并不是龙昭华(身shēn)边的人。”时煊倒是知道林云染和龙昭华关系匪浅。 “当然不是了。”林云染摇头,“是残血楼的人。” “残血楼?残血楼的人怎么会在这里保护你?”时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残血楼的人向来都是杀人的,什么时候还会保护人了? “我记得,我上次提到冷烟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也认得她?”林云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冷烟的事。 这个细节,她一直记得,只是之前不觉得有必要,才没有问。 “冷烟臭名昭著,能有几个人不认识?”时煊说话的时候,刻意偏了一下头。 他知道林云染会轻易识破他的谎言。 却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动作更加明显。 “可你并不只是知道她这么简单吧?你可知道她的下落?我之所以会被人追杀,正是因为她。只要找到她,危机就过去了。”林云染说道。 “难道说,这么多年过去,南宫祈还没有放弃?”时煊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要不是他,冷烟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毁了一个人又想挽回,真是可笑。” “看来,你和冷烟关系匪浅。”林云染这话说得并不轻松。 毕竟时煊的语气一点都不友好。 似乎是恨极了南宫祈这个人。 “我救过她一命。在她差点被南宫祈害死的时候。”时煊冷声回答。 南宫祈差点害死冷烟? “可我看南宫祈那样子,对她似乎……”颇为深(情qíng)。 又怎么会是差点害死她的人呢? 林云染的话,被时煊的冷笑打断了。 “人还活着,他就以为自己还有后悔的机会。可惜,冷烟不会再原谅她了。她背负骂名这么多年,并不是为了她,而是因为她憎恶自己曾经(爱ài)过他,才会认下所有的错。无论他用什 么花招,冷烟都不会出现的。” 说到这里,时煊才恍然,“如此说来,散步消息说你被人买命的人是他?他想利用你让冷烟现(身shēn)?” “我也和他说了,我对冷烟没有丝毫影响力,但他不信我。要是他这次的计策不成功,不知道会不会来真的。你……当真不知道冷烟在哪里?” 林云染揉着眉心,只觉得自己这命苦到了极点。 “她行踪不定,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他手里的是第三把钥匙 “或许,我对她的影响力不够。但你作为她的救命恩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不会不来吧?”林云染也不想把主意打到他(身shēn)上。 可眼下她也找不出别的办法了。 南宫祈,她惹不起。 不花是因为她如今的(身shēn)体素质并不如前,还因为还要帮龙昭华,且有林家的生意需要照顾。 她不再是踽踽独行于世上,这些牵绊让她步履维艰。 “你想利用我?就算她来了,又能如何?这么多年她不现(身shēn),难道不够说明她的心思?南宫祈到底还要将她((逼bī)bī)到什么份儿上?”时煊眼中染着怒火。 “要是她来了,将话说清楚,说不定南宫祈就放弃了。但她不现(身shēn),南宫祈就会一直守着那一点希望,对她穷追不舍。但凡和她有一点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她当真就想看到这样的(情qíng)况?” 林云染只想解决了这个麻烦。 她觉得,冷烟也一定想解决了这个麻烦。 与其一直被人穷追不舍,不如就将话说个明白。 过去的纷纷扰扰,不能原谅,就是不能原谅,说清楚不就行了? 时煊沉吟半晌。最终点了点头,“我会转告她。” “你果然能联系到她。”林云染听了他的答复,才终于放了心。 只要他能联系到冷烟,自己就不怕冷烟不现(身shēn)了。 “不过,你得让我看看,婉茹留下的箱子。不然我会切断和冷烟的联系,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她。”时煊也不管什么残血楼的人了。 既然是来保护她的,只要她的安全没有受到威胁,别的都不该管太多。 一个箱子而已,他也不会知道是什么。 “过来。”林云染拽着他到了(床g)边,将他推上去,伸手放下了(床g)幔。 “你……”时煊自然知道林云染对他没有半点心思,但她的举动依旧让他有些糊涂。 “你不是要看箱子?”林云染按动墙边的机关,只听“啪嗒”两声,箱子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居然藏在这里。”时煊看着面前这个精巧的箱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仿佛是在触碰(爱ài)人的发丝。 “要是不藏在这里,岂不是太容易被找到了?这可是我娘最为珍视的东西,当然要藏好。”林云染拨动扳指上的机关,将扳指变成钥匙,对准箱子上的第二个钥匙孔。 却没有能将箱子打开。 林云染怔了一下,将钥匙取出来,放进了第三个钥匙孔里。 发现这把钥匙和第三个钥匙孔才是契合的。 “我娘给你的,原来是最重要的一把钥匙。”林云染还以为他手里的是第二把钥匙,没想到,竟然是第三把。 “最重要的一把?”时煊见她没有能将箱子打开,还以为钥匙出了问题。 他曾想,最重要 的钥匙,肯定在最重要的人(身shēn)上。 还嫉妒过那个拥有钥匙的人。 哪曾想,他嫉妒的人是自己! “是。这是打开第三个钥匙孔的钥匙。这么看来,第二把钥匙应该就在寒家了。”林云染之前还在想,寒夫人何德何能拿到最重要的钥匙? 她还在打这箱子的主意。 如今看来,林夫人心里还是有数的。 “寒家?婉茹把第二把钥匙给了白素素?”时煊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高兴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你和寒夫人有仇?”白素素正是寒夫人的名字。 “何止是有仇?”时煊的眸中闪过好几道寒光,“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婉茹她怎么可能会将钥匙给白素素?” “我娘当初带我离开,就是为了将我送到寒家。”如果时煊和白素素有这么深的仇恨,林夫人怎么会将她往寒家送? 时煊在她心里那么重要,她不可能不考虑他的心(情qíng)。 “这么说,婉茹根本就不知道当初的事和她有关?”时煊一拳砸在墙上,生生在墙上砸出了一个洞,“看来,害她的人,就是白素素!” “为什么这么说?”林云染抓着时煊,正要问个清楚,时煊却些挣开她,翻(身shēn)下了(床g),消失在了房间里。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将箱子放回到机关里,回想着时煊方才说的话。 害死林夫人的,是白素素。 寒子澈和寒子峥的亲娘。 这两个人接近她的目的,想必都是为了这个箱子吧? 还好她没有贸然去寒家要钥匙。 不然,白素素已经知道箱子在她手上了。 可……没有第二枚钥匙,她拿着第三枚钥匙,也没有办法将箱子打开。 她还是得拿到白素素手中的钥匙才行! 待到她去漠北拿到了噬心蛊,就去寒家拜访。 看看那白素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林云染将(床g)幔挂上,而后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如她所想,羽灵还端着糕点站在门外,一脸紧张,“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林云染将糕点接过来,“不过是有个不速之客,已经被我赶走了。” “这么说,传闻是真的?”羽灵担忧地问道。 “你也觉得我的命只值二十万两银子?”林云染佯装生气,“我的命没那么不值钱,二十万两银子根本买不到,你放心好了。”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奴婢今天听到这消息就吓坏了。本想找小姐问个清楚,结果小姐你却把奴婢关在了门外,奴婢在这里笑着,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可要急死了。”羽灵一脸委屈。 “我把你关在外头,也是因为我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常,担心里面的人会对你不利,所以才会那 么做。免得我还要分心来保护你。”林云染戳了下她的眉心,“我可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对你。” “奴婢知道。”羽灵笑了笑,“茶凉了,奴婢去准备新的。”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人影上。 残血楼的人,藏得果真够深的,要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有他保护,怕是什么危险都不会有了。还不会有被人盯着一举一动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去找了林管家。 “不用担心,我没事。我来找你,是想问问我娘和寒夫人的事。”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她的疏离 林管家还没开口,林云染就看出了他的担忧。先让他安了心,而后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小姐为何突然想知道夫人和寒夫人的事?”林管家的目光有些闪烁。 这闪烁让林云染觉得,他正在酝酿着怎么说谎。 “我想过阵子去拜访寒夫人……” “不行!” 林云染的话还没说完,林管家就激动地打断了她。 “为什么?她和我娘不是好友?寒公子还曾出手帮过我,这事管家你也是知道的。难不成她还会害我?”她没有说出自己对白素素的怀疑,想听听看他会怎么说。 “老爷特意交代过,让我盯着大小姐,不要和寒家的人有往来。先前寒家出手相助,让林府度过难关,我心头也有感激。但老爷说的话,我不能因此忘记。” 林管家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在闪烁。 但他这样子,并不全是在说谎。 这话应该是半真半假。 是想借着林老爷的名义阻止她去寒家吧? “爹爹交代过?”林云染眉头一皱,“可是为什么?不想和寒家往来,总得有个理由吧?难道是因为,娘亲当年是在去寒家的路上出了事,所以爹爹记恨寒家?” 林管家正愁没理由可用,林云染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自然立刻就点了头,“是啊!当年夫人在去寒家的路上坠入江中,从此(阴yīn)阳两隔。老爷从此和寒家断绝了往来。小姐以后,也不要和寒家的人过多接触才是。” “可他们终归是帮了我们,要是不理不睬,恐怕会有人说我们的不是。不过,既然管家都这么说了,以后我见着寒家的人,会尽量保持距离。”林云染能看出林管家的(欲yù)言又止。 他肯定很想说出真相,却又怕真相会给她带来什么打击,又或是惹来什么麻烦。 这府中,只有林管家还将她当成以前那个需要人呵护,需要人照顾的大小姐。 这一点,让林云染心头分外感动。 “小姐明白就好。”林管家闻言,松了口气。 可这世上的事就是有这么巧,林云染离开林府,想到脂粉铺去看看,路上就遇到了寒子澈。 她寒暄了两句,就想离开,但寒子澈却拦在了她面前。 “为何这般疏离?”寒子澈能清楚地看出她的疏离。 不管是她站的距离,还是说话的语气,以及眼神中那一丝丝戒备,都昭示了她的疏离。 “有吗?”林云染说话的时候,还往后退了一步。 让寒子澈觉得,嘴上否认,(身shēn)体倒是很诚实。 但他却不知道,林云染是故意这样的。 以她的本事,想不让人看出问题来,太容易了。 而她偏偏表现成这样,就是为了让眼前的人知道,她对他产生了怀疑。 这怀疑从最初他拿到他的嫁妆时,问她是不是少了一样东西起,一直延续至今,终于……到了要摊牌的时候。 当然,林云染没那么傻,直接质问他白素素的事。 她只想透出些端倪给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难道还不够明显?”寒子澈心里颇不是滋味。 “罢了,不如就告诉你,有人和我说,要我离寒家的人远一点。”林云染说罢,就要绕过他。 “谁和你说的?”寒子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语气里竟然有几分愠怒。 “谁说的不重要,但这忠告我谨记于心了,所以……”林云染挣了一下,将手抽了回来,“还请寒公子离我远一点。” “怎么说,我都帮过你,而且还是在你最为困难的时候。如今你这是……过河拆桥?”寒子澈眸光冰冷,似乎是真的动了怒。 “其实,我早有将嫁妆买回来的打算,甚至可以多给寒公子十万两,这样,寒公子非但不吃亏,还赚了一笔。”度假山庄和脂粉铺是为她赚了不少银子。 但让她一下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来,还是有些吃力。 可寒子澈非得用这一点来拿捏她,她也不介意硬气一回。 “十万两就想打发我?这可是人(情qíng)债,不是钱债,你难道不明白?”寒子澈想让她知道,人(情qíng)债不是十万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而林云染,当然清楚这一点。 “寒公子在林家危难之际出手,我心存感激。只是……我也不能忽视别人给我的提醒。”她看着寒子澈的眼睛,从怒火中看出了几分惊慌。 “不过是有人蓄意挑拨而已。”寒子澈注意到她的目光,闭了闭眼睛,将惊慌压了下去。 “若是别的人说,自然是故意挑拨,但他,不会骗我。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害我,但他不会。”林云染再次绕过他,向着脂粉铺而去。 “是废太子和你说的?”寒子澈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龙昭华。 那个人对林云染的影响有多大,他很清楚。 要不然,她也不会宁愿被废掉右手,也要请到神医未央。 “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根本就不是我信任的人。寒公子就不要胡乱猜测了。”林云染倒是没想到他会怀疑到龙昭华(身shēn)上。 无论怎么想,龙昭华都不会是她口中不会骗她也不会害她的人吧? “这么说,是你(身shēn)边的人?你在林府之中,只有三个……不对,现在只有两个人可以信任了。一是你(身shēn)边的丫鬟羽灵,还有一个,就是林府的管家。”寒子澈对她的(情qíng)况了如指掌,一下就有了人选。 林府的管家。 可为什么他会告诫林云染? 难道说,他知道当年的事? “既然寒公子猜到了,那我也不妨就说了。是 管家提醒了我。尽管他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的话,我不得不听。与此同时,我还得提醒寒公子一句,不要动他。” 尽管她心里清楚,寒子澈不会轻举妄动,因为林管家一旦出事,她就会怀疑到他头上。 但她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寒子澈不太明白,林管家为何到时候才和她说远离寒家。 之前从来都没有提过。 难不成,是她想要和寒家合作什么,被林管家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可疑的男人 那不如寒公子说说看,是什么误会?”林云染看着他,一双眸子带着笑意。 先前剑拔弩张的戒备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误会?这难道不该去问林管家?只不过,他之前都没有和你提起过,为何会突然这么说?”只有知道了前因后果,他才好为自己编造一个理由出来。 反正林管家纵然知道当年的事,也不会和她明说。 说不定他的理由,能让林云染将戒心放下呢? “我原本想要去拜访寒夫人,向她打听一下我娘的事。可林管家死活不让我去,还让我远离寒家人。”林云染站得累了,走到不远处的茶摊坐了下来,要了一壶茶。 寒子澈坐到了她对面,但她倒的茶,他并没有喝。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我帮你,是另有所图,所以才会那么说吧。” 毕竟他当初出手,花了那么大价钱帮了她的忙,也没求什么回报。 林云染将苦涩的茶水咽下去,挑了挑眉,笑道:“所以,是这样吗?寒公子当初帮我,到底是出于两家的情谊,还是……另有所图?”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寒子澈的反问把林云染都给噎了一下。 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才被凌王退婚,四处求助都走投无路的人。你觉得,那时候的你,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可没有那么长远的目光,能看到今天的你。”寒子澈笃定她还不知道箱子的事,不然她哪里还会坐在这里和自己说话? “这倒是。那还会是什么原因?难不成,是林管家对你有什么偏见?是不是你以前做过什么,让他对你有误会?”林云染轻笑一声,像是将林管家的忠告抛到了一边。 “都说无奸不商,为了生意,难免会有说谎的时候。说不定他是因此对我有了偏见。所以,你还要远离我?”寒子澈不觉得这么容易就能让林云染放下心中的芥蒂。 但只要林管家不把当初发生的事说给她听,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怎么说,林管家都是关心我,才会告诫我。他的话我一定会听。不过,只要让他以为,我和寒家人已经没有往来就行了。”林云染从钱袋里抖出所有的铜板,放到桌上,而后站起身来,走向脂粉铺。 铺子里一片忙碌,热火朝天,连她这个老板来了都没人看到。 看这架势就知道,林老夫人为什么想要秘方了。 月儿那个傻丫头,为了保护秘方,竟然牺牲了自己。 “大小姐!”羽灵总算看到了她,从人群中挤出来,到了她身边,“你怎么来了?” “来看一眼。”林云染看着羽灵这一头的汗,拿出手绢为她擦了擦,“我和你说过,这里的生意你完全可以交给别人,不必亲力亲为,你怎么不听呢?” 羽灵吐了吐舌头,“奴婢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却让林云染听得分外心酸。 没了月儿,她身边就这么一个能用的人了。 羽灵身上承受的压力必然不少。 “想要找一个聪明又信得过的人,实在是不容易。”林云染这阵子也想着,身边还需要一个人。 可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 “小姐若是信得过奴婢,奴婢这里倒是有一个人。”羽灵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脂粉铺的一个伙计身上,“他应该可以。” 林云染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 “我需要的是丫鬟,你推荐个男人给我做什么?”林云染知道她的心事。 可是她身边若是有个男人,还不被林家那些人添油加醋地诋毁才怪。 再说,这个男人她看着,心中总觉得有几分古怪。 身上穿的倒是粗布麻衣,可头发却如缎子一般光滑。 有这种发质的人,会是什么穷苦人家出身吗? 那一双手,看着也很是细嫩,连茧子都没有,更不用说伤疤了。 动作不算娴熟,却流畅得让人不敢相信。 “奴婢只是觉得,他值得信任,所以才会想让他为小姐做事。”羽灵也知道她有多怕闲言碎语。 林家那些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诋毁她。 “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我看他这手生的样子,应该才来不久吧?”林云染问道。 “是才来不久,不过他做事很认真,也很勤快。在这里帮了我不少。”羽灵赶紧为他说好话。 “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林云染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可疑。 说不定,是故意接近羽灵的。 知道羽灵是她身边最为信任的人,所以就想从羽灵下手。 和她利用落尘接近阿阮的招数一样。 “了解?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羽灵的一张脸绯红。 “我不是要为你说媒。我能看出来你喜欢他,不过我怀疑他是别人派来的眼线。”林云染的语气严肃起来。 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这么说话,羽灵是不会当真的。 羽灵怔了怔,像是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半晌才回道:“小姐为什么这么说?奴婢看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家里还有重病的妹妹要养,不得已才在这里找了杂活。怎么会是……别人派来的眼线呢?” “你可有仔细观察过他?他若真是来自穷苦人家,会有那样的头发,和那样的手吗?”林云染提醒道。 羽灵回过头,仔细看了看,发觉自己以前还真忽略了这些。 绯红的脸一下就变白了。 “是奴婢疏忽了。难怪他对奴婢这么好,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奴婢这就去将他撵走!”羽灵说着,气呼呼地就要冲过去。 林云染一把拉住了她。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还想知道,到底是谁行他来的呢。如果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脂粉的秘方,我还可以放过他。但如果他来这里是为了对付我,我就不会轻易让他走了。” 这人的目的还没弄清楚,也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林云染交代了羽灵好几句,让她多加提防,才转身离开。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三百六十五章 可疑的男人)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六章 冷烟现身 走了几步,她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那个人的目光。 她淡然一笑,一副丈母娘看中女婿的样子。 那个人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为了不引起她太多注意,重新低下了头。 脂粉铺的热闹扔在继续。 林云染拐进巷子,想走近路回林府。 还没走出两步,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她的手移到机关上,目光警惕地看向周围。 “就算不会武功,也这般敏锐,实在是难得。”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林云染看了好几眼,都没有能看到人。 但她可以肯定,这声音的主人,是冷烟! 是时煊的动作太快,还是这么久,冷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京城? 寒子峥之所以找不到线索,是因为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行动。 “前辈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也好结束了我这无谓的麻烦。”林云染故意说得很大声。 就算冷烟用的是传音入密,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她的声音,也只有在她附近才能做到。 她看不到,但残血楼的那个人,却能看到。 只要冷烟现身,她的危机就能解除了。 本想着,怎么都会花上些时间,哪知道这么快,冷烟就现身了。 一阵风过,冷烟飞身落在她面前。 “前辈可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林云染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先发制人地抱怨了一句。 “若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冒险。谁知道就和你见了一面,竟然就让人知道了我的下落,惹来了不少仇家。这阵子只能在京城躲着。”冷烟抱怨了好几句。 林云染笑了,“想必前辈一直在将军府吧?” 冷烟点头,“没错,我一直都在将军府。之前你身上受伤,也是我为你医治的。你这丫头,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杀掉两个那么厉害的杀手。” “我连前辈都能伤,杀两个人算什么?”林云染就当冷烟是在夸奖她了。 “我还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一切,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哪知道,那个人非得要重新撕开我的伤疤。”冷烟冷笑了好几声,“既然他想见我,我也没有必要躲着了。” 林云染能看出她的痛苦。 哪怕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那眼中涌动的悲伤,哪里藏得住? “前辈,我也不想掺和进来,只是……” “别说了,不关你事。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没有救他,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冷烟抬头看了一眼,“你先回残血楼,我随后就来。” 上头的人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既然人就在京城之中,而且还住在将军府,就不用担心找不到。 “你可要和我一起去?”冷烟转头问了一句。 “我?”林云染觉得莫名其妙。 冷烟难道不知道,她心里正在庆祝自己摆脱了这个麻烦吗? 怎么还要拉着她一起去残血楼? “如果你想得到白虎胆,就和我走。”冷烟留下这句话,抬脚走了。 林云染记得,龙昭华告诉过她,白虎胆和灵芝草,都已经拿到了。 不再需要了。 可,白虎胆这么珍贵的东西,多一个也没什么吧? 要是到时候能用到呢? 林云染咬着牙跟了上去。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果然和时煊说的一样,那个人在你心里很重要。”冷烟竟然还有心思揶揄她。 “白虎胆他已经拿到了。不过多拿一个也好,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林云染冷哼一声,才不承认她这么做是为了龙昭华。 “不过一个废太子,用得着你这般上心吗?我听过,皇上对你很是赏识,你没有必要将心思和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冷烟从时煊那里听了她不少事。 对她的赏识又多了几分。 “我对谁上心,和前辈没什么关系吧?再说,被废了,就不能再立?”林云染鲜少在外人面前说这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么说会带来危险。 但面对冷烟,她没有这个担心。 “原来你存着这个心思。”冷烟知道,以她的能力,辅佐龙昭华,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皇宫争斗云谲波诡,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不是她轻而易举就能掌控的。 “前辈还是多管管自己的事吧。我的闲事就不用前辈费心了。”林云染不再和她说话,而是在前头引路,从小路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南宫府外。 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南宫祈看到她,脸色登时就不好了。 林云染无奈,“我也没想来,是前辈非得让我来的。我到一边待着去。” 她正要闪身走开,就被冷烟一把抓住了。 “就在这里。” 林云染就知道,冷烟拽着她来,准没有好事。 看来是想利用她阻止南宫祈……太过分? 天,她又做错了什么! “前辈,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了一线生机。”林云染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但冷烟没有丝毫动容。 “我给你了选择,是你要跟来的。既然跟来了,你就只能在我身边。你以为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为了白虎胆,林云染也只能忍了。 “那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反正有冷烟在旁边,南宫祈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可今天不会,以后就不知道了。 林云染只能在心里祈祷这两个人能和平解决问题。 “你找我,有什么事?”冷烟看着南宫祈,声音冷静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这么多年,你还要躲着我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我传出那个消息,你是不是都不会出现?”在南宫祈脸上看到委屈,林云染简直想要将自己的眼睛多揉几下。 以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错了。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你说你要杀了她。而是她找到了时煊,时煊劝我来的。”冷烟竟然就这么将时煊拖下了水。 南宫祈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时煊?你和时煊,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对我的了解可真是少,连我是什么时候认识时煊的都不知道。”冷烟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将我打落山崖,我为什么能活下来?”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三百六十六章 冷烟现身)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不会杀你 林云染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不少恩怨,甚至是仇恨。 但没有想到,南宫祈竟然曾经亲手将冷烟打落悬崖! 那对冷烟来说,是什么样的伤害,她简直无法想象。 “我……当初我会那么做,是因为……” “是因为你听信了别人的挑拨,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是因为你想要残血楼楼主的位置迫不得已,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冷烟问到最后,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前辈!”林云染赶紧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冷烟抹去嘴角的血迹,笑得分外凄凉,“我以为,我可以见他了,我已经放下了,却原来,我根本就没有放下。” “快,去将圣手请来!”南宫祈转(身shēn)吩咐了一句,就要将冷烟抱起来。 冷烟却抓着林云染的手臂,冷冷看着他,目光若刀,“我会这样痛苦,全是拜你所赐!你何必这般假惺惺?” “拜我所赐?”南宫祈没有听懂她的意思,转头看向林云染。 被他看着的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林云染能感觉到冷烟指尖的颤抖。 她的(情qíng)况不太好。 方才她吐出来的血,颜色也不太对,像是中了毒。 可惜她并不会医术,无法判断她目前的(情qíng)况。 “是啊。当初你将我打落悬崖,我虽被时煊救下,捡回一条命,却(身shēn)受重伤,且……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冷烟说到最后两个字,抓着林云染的手不自觉收紧,痛得林云染皱起了眉。 不过她并没有挣开。 她很清楚,冷烟的伤疤被撕开有多痛。而她是唯一一个能给冷烟支撑的人。 “孩子?”南宫祈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受到了重击,“我们两个,还曾有过……有过一个孩子?” 冷烟勾起嘴唇,笑得分外嘲讽,“曾有过,被你亲手杀掉了。” 南宫祈脚下踉跄了一下,一向以冷面示人,杀伐果断的残血楼楼主,此刻失魂落魄得连林云染都能轻易杀了他。 “那你呢,你有没有事?”这话他问得心虚。 毕竟冷烟吐血了,怎么会是没事? “我……差点就没活过来。是时煊让离花教的人救了我,用蛊虫续着这条命。”冷烟凄然一笑,“我原本不打算活着了,可时煊费尽心思救了我,我不得不活。” “时煊,怎么会和离花教的人有关系?”林云染先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这一点。 时煊怎么会和离花教的人有关系? 能拿到离花教的蛊虫,必然是关系匪浅。 “时煊和东方离是朋友。”冷烟解释了一句,似乎彻底站不稳了。 林云染扶着她往一旁的石凳走去。 “圣手怎么还没来?”南宫祈发了脾气。 “来了也没用。”冷烟运功,将体内的蛊虫暂时压制下去,“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好。” 就在这时,残血楼的圣手到了。 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南宫祈跟前,“楼主哪里受了伤?” “不是我。”南宫祈看向冷烟,“为她诊治。” 圣手看冷烟的样子就知道她不好惹,硬着头皮走过去,又怕自己会出什么岔子,只能抬头找林云染求助。 似乎是把她当成了冷烟的女儿。 林云染无奈,蹲在了冷烟(身shēn)边,为她挽起衣袖,好让圣手为她诊脉。 圣手的手才放在冷烟的手腕上,额头就滚出了汗珠。 似乎是被吓到了。 “怎么样?”南宫祈问了一句。 圣手没有回答。 他不耐烦地一把将圣手拎起来,“到底怎么样?” “她……她……”圣手哆哆嗦嗦,半晌都没有说出来。 “我应该是个死人,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冷烟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回了一句。 圣手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可你分明还活着。” “我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冷烟咳嗽两声,脸色越发苍白,“不用担心,我死不了,也早就感觉不到痛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南宫祈走到她面前,颤抖地伸出手,摸向了她的手腕。 他竟然感觉不到脉象! “怎么会这样?”南宫祈不信,抓着她的另外一只手试了试,依旧没有能感觉到脉象。 “我说了,我不过是个靠着蛊虫活下来的活死人。蛊虫活着,我就会活着。一旦蛊虫死了,我也会立刻没命。如果你想杀了我,只需要取出我体内的那只蛊虫就行了。” 从她被救下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活。 哪怕只能是一个活死人,忍受着江湖上的骂名和唾弃,她也要活下去。 “我不会杀你。我怎么会杀你?”南宫祈一双眼猩红,“我为你找大夫,这天下一定有救你的法子。我们去找神医未央,别人或许救不了你,但她一定能救。” 说着,南宫祈就想将她抱起来。 “你可知道,去找神医未央救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冷烟的一句话,让南宫祈的动作僵住了。 但随即他就说道:“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能救你,我都不怕。” 冷烟笑了,“她为了救废太子,被神医未央废了右手。要不是她想办法拿到了神医未央想要的东西,如今就是一个废人!如果神医未央要废了你的武功才肯救我,你舍得吗?” 南宫祈怔住了。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如果被废了手,成为废人,残血楼楼主的位置,势必要易主。 而他手中的一切,会慢慢一点点失去,直到一无所有。 “舍不得了,是吧?”冷烟就知道他会犹豫,“毕竟当初你推我下悬崖,将所有的错推给我一个死人,才换来了今(日rì)的成就。你又怎么舍得为了我,失去一切呢?” “烟儿……你要我和你说多少次,那只是误会!我原本派了人救你,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派去的人没有出现,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冷烟已经死于非命。 一直到她站出来,承认所有的错,笑着对他说:“如你所愿。”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离花教倒是仁慈多了 他才知道,她还活着。 尽管活着,却已经将他恨之入骨,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温(情qíng)。 那一刻南宫祈才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 他早就该明白,他的计策并非万无一失。 说到底,还是他为了自己的前程,负了她。 还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没有出现?”冷烟已经听烂了这个借口,“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变一变自己的说法。” “我是真的……”南宫祈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应该接应冷烟的人去了何处? “云染,我们走吧。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冷烟已经将蛊虫压制下去,不想再在这里多做停留,免得再被刺激得蛊毒发作。 林云染扶着她往外走,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炙(热rè)的目光。 南宫祈想要阻止,却又不敢上前。 他亏欠冷烟太多太多,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 甚至是……这一生都弥补不了了。 从南宫府出来,天色蓦地昏暗了不少。 “前辈。看样子是快下雨了,我们到附近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来的时候没有坐马车,已经从南宫府出来了,不可能回去。 只能先找个地方躲雨。 “不必了。”冷烟知道林云染会如此说,是关心她的(身shēn)子。 可她这(身shēn)子残破成这样,已经没什么可关心的了。 “我们就此分开吧。南宫祈以后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了。”冷烟松开她的手就要走。 林云染看她脚步踉跄,不由得再次扶住了她,“还是我送前辈回将军府吧。” 冷烟也没拒绝。 才走到半路,雨就下了起来。 两个人一路躲藏,但到将军府时,也已然浑(身shēn)湿透。 时煊见二人回来,立刻让人准备干净的衣服和姜汤。 林云染换好衣服,喝下姜汤,立刻舒服了不少。 但冷烟却一直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雨幕。 “前辈?”林云染喊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会有事。”时煊将她拽了回来,“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她真的……是个活死人,感觉不到痛?”林云染压低声音问道。 “她的确是靠着蛊虫续命,但并非是活死人,也并非感觉不到痛。你为何会这么问?”时煊却不介意冷烟听到他说的话,没有压低声音回答。 “可方才残血楼的圣手说……她应该是个死人?她也承认了。就连南宫祈摸她的脉象,都没能摸出来。”林云染皱眉。 这难道还会有假? “她会龟息功。可以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隐藏起来,宛如死人一般。”时煊笑了笑,旋即皱起眉,“她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是因 为她……不想让南宫祈知道,她有多痛苦吧。”明明能感觉到痛,却说自己是个活死人。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南宫祈的。 只是过去的一切太痛,她不想回头,只想斩断。 “她体内的蛊虫,并不是什么善类。最初是半年发作一次,后来变成三个月,一个月,如今每过几(日rì)就会发作,让她痛不(欲yù)生。我想了许多法子,都帮不了她。或许,当初是我错了,不该救她。” 本意是救人,却反而让她过得这般痛苦难受。 时煊心头颇为过意不去。 “你只是想救她而已。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其次。她忍受痛苦依旧坚持到今天,不正说明她想活?”林云染转头看向门口那道(身shēn)影,落寞悲凉,谁还会觉得她是曾经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妖女? 她会成为妖女,也是因为南宫祈吧? 当初南宫祈为了得到残血楼楼主的位置,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而后将所有的错推给冷烟,并亲手结束了冷烟的(性xìng)命,以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多么荒谬可笑,却是真实发生的。 “她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活。”时煊眸光一暗,“而是为了……她的儿子。” “儿子?”林云染一惊,“前辈不是说,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吗?” “她摔落悬崖,拼死护住了肚子,却伤及心脉,危在旦夕。用蛊虫续命,也是她为了能将孩子生下来,所作出的决定。”时煊叹了口气,“孩子是生下来了,但受蛊毒影响,(身shēn)子羸弱,只能养在漠北。” “她的孩子,养在了离花教?”尽管时煊没有说明,但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她却听懂了。 冷烟的儿子,出生之后就因为蛊毒不得不养在离花教。 可那是什么地方? 魔教。 一个孩子从小在那里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有那样,离花教才愿意为他解毒。不然,他出生不久就会夭折。再说,有伽蓝护着,他不会有事。”时煊说道。 “伽蓝?以年纪来算,伽蓝那时候不过才几岁吧?东方离都还是个孩子!”林云染终于明白自己想不通的地方在哪里了! “那时候,离花教还不是离花教,伽蓝……不过是圣女的代称,并非是名字。我说的伽蓝,并非现在的伽蓝,而是以前的圣女。离花教落入东方离手上的那一(日rì),她就离开了。不过那个孩子,却留在了那里。”时煊解释。 “难不成,那蛊毒这么多年还没有解开?纵然没有解开,也能找个法子压制住吧?扣着人……恐怕是另有所图,对么?” 冷烟活着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用孩子作为威胁她的武器,自然是最好用的。 想必这么多年,冷烟一直都没有闲着 ,暗地里都在为离花教做事,只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平安无事。 而按着离花教行事的准则,那个孩子恐怕都不知道冷烟是他的娘亲。 “离花教从来都不会做善事。若不是有所图谋,又怎么会将那个孩子留下?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为难冷烟,甚至还会让冷烟和孩子相见。 不然,以冷烟的脾气,一定会拼尽全力将孩子带出来。反正,这世上也不是只有离花教能救她的孩子。” 林云染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相比于神医未央,我看离花教,倒是仁慈多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骗子和被骗人的关系 “其实神医未央不过是不想被人打扰罢了。不然她也不会去到雪山之巅。可谁让她医术超绝,总有人想让她救命,所以哪怕是雪山之巅,都要闯一闯。” 林云染觉得,时煊这人,(身shēn)为将军,长期驻守边关,对江湖之事未免也太了解了。 好像他原本就是江湖上的人一样。 不过,他要不是江湖上的人,怎么会救下冷烟,又怎么会认识伽蓝? “那个被神医未央带到雪山之巅,冰封起来的,是桑家人。他手上还有我娘为他绣的荷包。”说到神医未央,林云染就想起了她(爱ài)到入骨,却救不了的人。 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巧合。 “桑家人?难怪雪山之巅有那么多机关!我一直以为,那是神医未央雇人设计的,没想到,竟然是出自桑家人的手!”时煊也曾去过雪山之巅,也曾见到冰面下的人,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竟然会是桑家人。 “这么看,你对我娘也没有那么了解,竟然连桑家人的机关都看不出来。”林云染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你去过雪山之巅?” “我曾为给冷烟求药去过一次。但神医未央并没有搭理我。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只得回来了。”时煊无奈地说完,好奇地看向她,“你是如何让她见你的?” “很简单,我把赤炎珠扔到了封存着那个人的冰面上。轻而易举地将她引了出来。”林云染说得分外骄傲。 那么多人到了雪山之巅也未能见到神医未央,就连她眼前的人都一样。 她却是一次成功。 尽管差点就废了右手,但终归只是欠了一个人(情qíng)。 钱债好还,人(情qíng)债可不好还。 “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神医未央居然没有当场杀了你。”时煊都不知道她为何骄傲。 这么危险的事,一个不对就会要了自己的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林云染却是冷哼一声,“她是想杀我,但我没那么不堪一击。我动之以(情qíng),晓之以理……” “最后还是被她废了右手才请到她下山。”时煊丝毫不给她面子。 林云染恨得咬牙,所也没法否认。 谁让事实真是如此? “比起这个,我更没想到,楼逸清居然会拿出夜明珠来帮你。那可是世间难得之物,不比这一次神医未央给你的药方上的那些东西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时煊之前就想问,但没有能找到机会。 如今总算是问出口了。 “骗子和被骗人的关系?”从楼逸清那里得好处,林云染可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相反,她心里一直都过意不去。 楼逸清对她越好,她越难受。 她不想亏欠任何人。 “怎么说?”时煊自然不相信她的话。 有哪 个人被骗了还会心甘(情qíng)愿地付出? “我曾易容成落霞山庄的丫鬟,试着接近炎王并且杀了他。出于种种原因,我没有能成功,还不小心招惹上了楼逸清。后来我逃走,却还是被他发现了(身shēn)份。 尽管我与当初那个在他(身shēn)边的丫鬟并不一样,但他还是将我当成了她,并且愿意为我提供帮助。只是我们都心知肚明,他喜欢的并非是我。” 门口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这一番话,幽幽地叹了口气,“既然都知道自己错了,为何还要去找他?” 林云染的眸光闪了闪,“人都是自私的。比起当一辈子的废人,我宁愿去求他帮我。只是我也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对一个只在他生命中出现了几(日rì)的小丫鬟那般上心。” 可惜,她并非是夏枝。并非是那个心思单纯,容易被吓到,又很(爱ài)吃(爱ài)笑的(娇jiāo)俏少女。 也永远不可能会成为她。 “一旦动了(情qíng),就很难收回。你还要去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这样只会让他伤得更深,你可知道?”冷烟说着,猛地咳嗽了两下。 林云染赶紧过去为她拍了拍后背,“可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神医未央若是不说要落霞山庄的夜明珠,我也不会去。再说,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这一点,他和我都清楚。” 她哪里知道易容去落霞山庄没有能完成任务,反而惹了两个不该惹的人。 还好另外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发现她就是夏枝。 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那也是你去招惹的。”冷烟听到最后一句,神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没忍住嗔了林云染一句。 “那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龙昭华,骗我说林家会走投无路都是因为炎王,让我动手杀了他,不然我也不会去落霞山庄。我会易容,也是怕被炎王认出来。”林云染撇嘴。 明明这一切都是龙昭华的错! “若是你不易容,那他喜欢的,不就是你了?” 冷烟的话听得林云染一怔。 是啊,如果她当初没有易容,那楼逸清喜欢的人,不就是她了? 哪怕她之后(性xìng)格转变,好像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这么说来,她还要感谢龙昭华? 呸! 感谢个鬼! 要不是被他骗了,她根本就不会去落霞山庄,更不用说惹这么一堆麻烦了。 但也不是没收获。 而今她能拉拢炎王,不还要多亏当初在落霞山庄发现的秘密?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谁都猜不到。”林云染耸了耸肩,将冷烟从凳子上拽起来,“前辈还是先换下这一(身shēn)衣服吧。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原本就是依靠蛊虫才硬撑住的(身shēn)子,得了风寒怕是会很严重。 “不用担心,我这(身shēn)子,我知道。”冷烟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跟着她到了屏风后面。 “听说,你过阵子要去漠北?” 林云染手里的衣服差点没拿稳,“前辈怎么会知道?” “神医未央给你的药方上有一味药,是噬心蛊,只有离花教有。只不过,那蛊虫种下,可是噬心钻骨之痛,你当真要那么做?”冷烟问道。 “我可没说我要亲自养噬心蛊。”林云染反驳了一句。 可她心里清楚,要不是她来养,还能有谁呢?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章 拿到白虎胆 “这噬心蛊,可不能你来养。”时煊在外头听到她们的对话,插了一句嘴。 “我都说了我没要养。”她的反驳听着就那么苍白无力吗? “那样最好。不要忘了,龙昭华(身shēn)中剧毒,若是用他的血来养你(身shēn)上的蛊虫,就算蛊虫能养好,你这(身shēn)子也撑不过七(日rì)。”时煊提醒她。 林云染一怔。 她竟然忘了这一点。 龙昭华的毒还没解开,那他的血必然也有毒。用毒血养蛊虫,就算蛊虫能养好,但她也会中毒。 她可没有内功护体,肯定撑不过七(日rì)就会死。 看来,这个问题,她还得和龙昭华再商量。 不过,她去商量,不就是承认了她的心意? 尽管他们两个人的心思已然是心照不宣,可她没有承认过,龙昭华也不曾提及。 两个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窗户纸,等着被捅破。 可一旦被捅破,她在龙昭华面前就不能如以前那般自在了。 只是……感(情qíng)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似乎都是牵绊。 “前辈,说好了给我白虎胆,你可不能食言啊!”林云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shēn)看向了冷烟。 “你要把白虎胆给她?”时煊看到冷烟拿出一个木漆盒子来,眉头一皱,“这可是……” “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送给她。若不是她,我可能还会一直躲着南宫祈。如今想来,和他说清楚也好。”这么多年,冷烟一直都想和南宫祈彻底了断。 但她拿不出勇气去见那个伤她至深的人。 可她也知道,自己若是不去,那个人就不会放手。 他们两个会一直这般纠缠下去。 “前辈,若不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来打扰。若是我知道,前辈和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冷烟递过来的东西打断了。 那个精致的木漆盒子,里头的东西沉甸甸的。 “不必多说。有些事,总是应该面对的。我越是逃避,他越是穷追不舍。”冷烟悲凉一笑,“关于孩子,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还望你能帮我保密。” “这是当然,以后我看到南宫祈那个渣男都会绕着走,不会和他说半个字。前辈放心。”林云染恨不得自己能手刃了南宫祈那样的人。 当初亲手将冷烟推下山崖,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回来求原谅。 从将军府出来,林云染还是一肚子气,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南宫祈那般不要脸的人? “你这是,在生谁的气?”林云染太过专注于生气,都没有发现(身shēn)边何时多了一个人。 “王爷怎么在这里?”她可是从将军府后门出来的,怎么都不该遇见凌天墨才对。 “自然是在等你。”凌天墨笑 了笑,那笑意以前的林云染可没有办法在他脸上看到,“漠北,我和你一起去。”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方才说,要和我去漠北?” 凌天墨点头,“对,我和你去漠北。龙昭华对你而言,是个累赘,而且你和他根本就无法拿到噬心蛊。” 林云染差点没笑出声,“我和他拿不到,那王爷觉得,我和谁能拿到?” “自然是我。”凌天墨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 这下林云染是真的笑出来了,“王爷莫不是在说笑。还是说,王爷对噬心蛊不够了解?” “我对噬心蛊足够了解,才会来找你。”凌天墨的目光因为她的笑意暗淡了不少,但仍旧说了出来。 “如果王爷对噬心蛊真的有那么了解,就不该出现在这里。噬心蛊必须是相(爱ài)之人的血才能养,我与王爷,并不符合这个条件。”林云染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说这个话。 他们两个人的缘分,从他扔出那一纸休书开始,就已经((荡dàng)dàng)然无存了。 “你对我,真的一点(情qíng)意都没有了?”凌天墨不相信,她真的这么轻易就能把他放下。 哪怕他给过她伤害,但曾经她非他不嫁。 “王爷怕是忘了,当时我在王府门外以死相挟,都没有换来王爷一道目光,我满脸是血,凤冠都快要掉的时候,王爷在哪里? 王爷在等着侧妃入门,巴不得我能快点滚。而我受着那些人的嘲讽,看着另外一顶花轿过来。从我转(身shēn)走向林家的那一刻起,我对王爷,就再没有半分(情qíng)意。” 林云染这才发觉,有些事必须是要说明白的。 不然对方会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 凌天墨在问出那句话之后,就在想林云染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说得这般绝(情qíng),这般决绝。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没有机会了。”凌天墨苦笑了一下。 以前他最期待的事,如今却变成了他最后悔的事。 “我记得我让凌霄给王爷带了话,告诉王爷,以后不要后悔。想必王爷那时候回的是,永远都不会后悔吧?”林云染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给的回答。 “是啊,我那个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不过没关系,以前是我错过了,以后,我从来都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总有一(日rì),我会让你回到我(身shēn)边。” 凌天墨这话说得分外自信。他眸中的光芒,让林云染都有些动容。 可动容归动容,她对凌天墨没有半分好感。 “噬心蛊,我一定会拿到。”林云染没有正面回答他,却用这一句告诉凌天墨,他不再有机会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没有重来的机会。 “那可不一定 。”凌天墨看着她,(欲yù)言又止。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shēn),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凌天墨掀开帘子,看着仍旧站在原处的人,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我希望,你也不会后悔你今(日rì)的决定。” 林云染总觉得,方才凌天墨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 可他却没有说出来,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将心头的不安压下去,转(身shēn)向着龙昭华的府邸走去。 夜色中,有一道人影,跟在了她(身shēn)后。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林耀宗出事了 林云染自然感觉到了(身shēn)后的尾巴。 她走到一旁的巷子里,快步躲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那尾巴跟过来,没有发现她的行踪,一直走到了她面前。 林云染伸出脚,正想将对方绊倒,就发现那是个熟悉的人。 “罗江?你跟在我后面做什么?”那是林家的一个小厮,并不在她(身shēn)边做事。 而是李氏(身shēn)边的人。 “大小姐……”罗江看到她,吓得腿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是三婶让你跟踪我的?你是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如果是她之前和冷烟在一起的时候,就跟在了后面,冷烟不会感觉不到吧? 难不成只是巧合? “小的是特意来找大小姐的。”罗江往后退了两步,才重拾了说话的勇气,“小的四处碰运气,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大小姐。” 林云染听得一笑,“你听听你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罗江脸色一白,缓了许久才说道:“小的也知道这话大小姐很难相信,但小的想告诉大小姐,三夫人和老夫人,想要……想要杀了耀宗少爷。” “你说什么?”林云染一惊,“她们两个人,居然想对林耀宗下手?” “小的一听到这消息,就去找大小姐了。可大小姐不在府中,小的这才跑了出来。小的也不知道大小姐在什么地方,只能四处瞎找。看来上天还是眷顾耀宗少爷大,让小的找到了大小姐。” 罗江的神(情qíng)看着,并不像是在说谎。 可林耀宗对她们来说,分明还有用,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恐怕不只是除掉他这么简单,怕是想要将他的死推在自己(身shēn)上! “你出来多长时间了?”林云染问道。 “小的出来有一会儿了。”罗江也不知道自己出来了多长时间,只希望如今回去还来得及。 “没想到,她们那样的人(身shēn)边也有好人。多谢你告诉自己,我这就回去。”林云染按下手上的机关,利用勾锁飞(身shēn)上了屋顶,在罗江目瞪口呆的神(情qíng)中,往林府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回到了林府。 远远就能听到林府的(热rè)闹,恐怕人已经出事了。 林云染躲在屋顶上,看着林老夫人那虚伪的哭声,还有李氏那伤心的声音,恨不得啐她们两个一口。 房间里,林耀宗还没有完全咽气,(身shēn)子扔在抖动。 林云染从窗户落在屋里,将林耀宗抱起来,飞(身shēn)上了屋顶。 她的动作太快,房间里正假装伤心的两个人只感觉到了一阵风,然后就惊恐地发现,躺在窗边的人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李氏瞪大了眼睛,“人……人去哪儿了?” 林老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紧问外头的人,“你们 可看到少爷出去了?” “少爷不是……不是已经死了吗?”下人们被问得很懵。 方才不是说耀宗少爷已经死了吗? 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难不成—— “诈尸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下人们立刻就乱成了一团。 “少爷,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你出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也不要来找我,少爷,谁杀了你,你去找他就是,我可是无辜的。” 下人们各种祈祷,听得林老夫人心里烦闷得很。 “都下去,人还在房间里呢。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我会查个清楚,绝对不会让耀宗就这么白白死了!”林老夫人看着窗边的血迹,心想,他伤得那么重,就算没有死,也跑不远。 下人们心戚戚地走了。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找回来?他肯定是从窗户爬出去的。”林老夫人转(身shēn)给了还跪坐在地上的李氏一脚。 “我这就去找。把峰儿和蕊儿叫来一起找。”李氏快步跑出去,喊来了林一峰和林蕊儿。 林蕊儿的脸还没有好,一张脸包得只剩下眼睛,在夜色中显得颇为瘆人。 “娘,你找我们来做什么?你不是说要杀了那个小畜生嫁祸给林云染吗?”林蕊儿摸着自己的脸,撇着嘴抱怨道。 “你还说,那小畜生跑了!我和你祖母都告诉府里的人他死了,谁知道他居然跑了。”李氏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她只顾着和那老家伙做戏,也不会没看到那小畜生逃走了。 他要是死了还好。 如果他没有死,和别人说,杀他嗯人不是林云染而是自己,那可就糟糕了。 “找到他,立刻杀了他。”李氏压低声音,漠然地说道。 林一峰和林蕊儿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qíng)。 杀人这事,他们两个人并不陌生。 “娘,你放心,我们要是找到了那个小畜生,一定会杀了他,不给你留下什么隐患的。”林蕊儿甚至还安慰了一句。 旋即,几个人分散开,在林府搜寻起来。 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有能找到。 但其实,人就在林府里,就在林云染的房中。 “小姐,耀宗少爷可还有救?要是没救,我们……我们就把他送出去吧。”羽灵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残忍了。 但既然没救了,留下只会说祸患。 原本老夫人和三夫人就是想杀了林耀宗嫁祸给林云染,她还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放心,他还有救。”林云染有条不紊地为林耀宗处理着(身shēn)上的伤口。 “有救就好。”羽灵松了口气,走到她(身shēn)边打起了下手。 看着林云染为林耀宗缝合伤口,每一针穿过皮(肉ròu),她都要倒吸一口 凉气。 “我都没想到,她们居然会这么狠心。明明林耀宗对她们来说还有用,为什么会突然就下了狠手?”林云染将伤口缝合好,又上药,包扎,忙活了许久。 “听说,下午有个人到府里来闹,说要见自己的儿子。林管家原本要去处理,却被老夫人给拦住了。那个人最后去了哪里,奴婢也没听说。”羽灵说起了下午的一件事。 “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林云染还真是没想到,自己不在府中,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来的人是男是女?” “是个女的。恐怕她来这里,就是要找耀宗少爷。”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是她们要杀我 “他的亲娘找来了,那老妖婆怕再也瞒不住他的(身shēn)份,所以就想要将他杀了,嫁祸给我。毕竟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那个最想要杀了林耀宗的人。” 在外人看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外室子,会抢了她手中的家业。 可谁又知道,林云染对这家业丝毫不在乎呢? 她忽然觉得,之前让人出去传她有分家的意思,是个明智的决定。 有了这传闻,恐怕很难有人相信她会杀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弟弟。 “我这里有个药方,你出去看看,还能不能买到这些药。”林云染手上有些胡太医给的药方,都是些治疗伤病最有效的。 她之前被召进宫里为柔妃“治病”,在凤欢宫里为自己缝伤之后,胡太医给她的。 “好,奴婢这就去。”羽灵拿着药方正要出去,林云染喊住了她,“小心一点,不要被看到了。暂时还不能让他们发现,人在我这里。” “小姐放心,奴婢会小心的。”羽灵说罢,快步跑了出去。 林云染将(身shēn)上染血的衣服换了下来,又将血迹清理干净,在角落铺上一(床g)棉被,将人抱过去,放到了上头。 “娘……”林耀宗脸色苍白,昏睡中的他下意识地抓住了林云染的手。 “我可不是你娘。”林云染将他的手塞到被子下面,“要不是你娘到这里来,你也不会有这杀(身shēn)之祸。” “娘……”躺在地上的人依旧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字。 林云染第一次对他心软。 她之前觉得,这个孩子是那老妖婆找来对付他的,本(身shēn)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很好。 后来他几次三番地胡作非为,林云染都是好不容易才忍下来。 外头传来了声响,林云染拉过一旁的屏风,将他挡住,而后走到了书桌前。 院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林云染放下手中地毛笔,走到了门口,“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冰冷犀利,院子里的人一下就闪(身shēn)跑了出去。 林云染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追了出去,将林一峰和林蕊儿拦住了。 “你们两个,大半夜地到我这里来,想做什么?”林云染难得看到这两个人一遇上她就慌乱,唇角一勾。 “表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怎么都没有看到你?”林一峰着实不知道,林云染已经回来了。 他们还以为,林云染一回来就会听说林耀宗的事,从而去找娘和祖母的麻烦。 但看她这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才回来。因为时间晚了,所以就从后门进来了,没有打扰到府里的其他人。怎么,出了什么事吗?”林云染故意问道。 “没……没有。”林一峰差点咬 到自己的舌头。 “没有事就好。时候不早了,快点去休息吧。”林云染说罢,走了两步,在那两个人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转过了(身shēn),“真的没事?” 她这冷不丁的一问,吓得那两个人一激灵。 “真的没事。表姐,不用担心,你去休息吧。我们这就走。”林一峰说着,拽着自家妹妹快步走了。 林云染还能听到两个人在为林耀宗可能就在(春)风苑里争执。 不过她没有再机会,径直回了房间。 没过一会儿,那两个人又来了,在她的院子里摸索了许久,但没有能摸到任何蛛丝马迹,失望而归。 羽灵拎着药回来的时候,正好和他们擦肩而过。 她躲在一旁,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消失,才回到(春)风苑。 “这会儿煎药,恐怕他们会闻着味儿过来。”羽灵将药放到桌上,担忧地说道。 不想让那些人发现人在这里,可又不能不煎药给他喝。 “这药不一定要煎服。这可是胡太医给的药,你把石臼拿来。”林云染吩咐了一句。 羽灵到厨房里拿来石臼,看着林云染将药放到里头一点点舂碎。 “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她哪里忍心自家小姐做这样的粗活?立刻就接手过来。 林云染为没有推辞,而是在一旁指导她将药舂成碎末。 两个人轮换着,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药舂好。用温水化开,揉成一颗又一颗的药丸。 “多做些,以后还能用到。”林云染随口说了一句。 羽灵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以后还能用到?” “你放心,要用也是用在我(身shēn)上,是不会用在你(身shēn)上的。看你也累得不行了,快去休息吧。我给他喂过药以后,也要睡了。”林云染也希望自己永远都没有用到这药的机会。 可谁让她还要面对那么多危险? 羽灵转(身shēn)出去,带上了门。 林云染走到屏风后面,给林耀宗喂了药,又在一旁等了等,待到他的脸色好一些了,才起(身shēn)去休息。 很快,天就亮了。 林云染是被林耀宗惊醒的。 而林耀宗,则是被噩梦惊醒的。 他坐起来,大口喘着气,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林云染(身shēn)上。 “你……也死了?”林耀宗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他记得他昨天被人所伤,祖母和三婶都只顾着哭不愿意救他。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快要撑不住了。 那以后的事,他就都不记得了。 “我没死,你也没死。是我救了你。”林云染走到他(身shēn)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不烫,看来伤口恢复得不错。” “伤口?”林耀宗低头看了一眼,看到(身shēn) 上缠绕的纱布,他才感觉到了痛。 “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林云染想知道,他有没有证据证明,是那两个人对他下了狠手。 不过她也清楚,老妖婆做事向来都会给自己留后路。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 借刀杀人,才是她运用得最为娴熟的一招。 “一个黑衣人,冲到我的房间里,捅了我一刀。然后我就听到祖母和三婶的哭声。我想让她们救我,可是她们却无动于衷。”林耀宗说到这里,浑(身shēn)一僵,“是她们要杀我!”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为什么救我 “她们要杀我!”林耀宗浑(身shēn)颤抖,踉跄着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下来,你这就要出去送死?”林云染没有伸手拦住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林耀宗转头看向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她方才说的话。 “是你救了我?”林耀宗不敢相信,这府中最厌恶他的人,竟然会救他。 “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觉得你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林云染问他。 林耀宗怔了怔,看向自己(身shēn)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言外之意是,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吗? “因为她们想杀了你,嫁祸给我,我为了自己,不得不救你。不然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林云染漠然说道。 林耀宗则是一副了然的神(情qíng),“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想救我。” 说罢,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如果,我真的是你弟弟,你是不是会第一时间来救我?” “如果你是我弟弟,我根本就不会让你有危险。”林云染倒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看来,他对亲(情qíng),也是很渴望的吧? “你……是被你爹娘卖掉的?”他昨晚一直在喊“娘”,说明他心里并没有那么怨恨。 若是真的怨恨,哪里还会在最危险最痛苦的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娘亲呢? “是。但他们不是不要我了,而是想要让我过好(日rì)子,所以才会卖了我。我也的确过上了好(日rì)子。”林耀宗说最后这一句的时候,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苦笑。 要不是昨晚发生的事,他或许会以为自己能一直过这样的好(日rì)子。 “她们为什么要杀我?我有什么地方表现得不好吗?难道是因为我不想读书?可她们不是说了,我不用读书吗?反正以后这里的一切也不会是我的。她们还担心我读书了,会反过来算计她们呢。” “这样的话,她们应该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吧?”林云染知道,这话一定是他偷听到的。 那两个人哪里会当着他的面说得这么直白。 “是我无意中听到的。”林耀宗当初听到这些话,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很庆幸。 而今想起来才明白,她们对他一直都有芥蒂。 说不定早就已经想好要杀了他。 “她们想要杀你,是因为你娘昨天到这里来找你了。她们担心你娘出现,会破坏她们精心策划的一切。所以就想要杀了你,嫁祸给我。这样不但能除掉你,连我都能被她们狠狠地摆上一道。” 要不是罗江昨天来通知她,等到她回林府,见到怕是林耀宗冰冷的尸体了。 就算她可以摆事实讲道理,证明自己没有杀了他的动机。 但不免还是有很多人会觉得她就是杀人凶手。 那个老妖婆,还真是不能小看了。 一不小心就能给她制造大麻烦。 “我娘来过了?她来找我了?她有没有出事?”林耀宗想着,自己都出事了,她们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娘呢? “我暂时还不清楚。一会儿我会去打听。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离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房间里都是机关。如果你想让她们坐实了你死在我手上这件事,大可以在这里乱走。” 林耀宗原本还想往前走,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就将脚缩了回来。 “你会救我娘的,对吧?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有些是她们让我做的。我也不想那么做。你要是想出气,冲着我来就是了。我娘她是无辜的。”林耀宗担心她不会关心她娘的死活。 “要不是你娘把你卖给那老妖婆,我也不会多这么多麻烦。不过,她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我是不会为难她的。不过,她是不是还好好的,我也说不准。她们的手段,你也看到了。” 林云染倒是想救人,但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将人给救回来。 林老夫人和李氏,还有那两个小魔头,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人到了他们手上还能不能活下来,是个问题。 林耀宗被她说得脸色发白。 “我娘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们……应该会给我娘一笔银子,让她有多远走多远,不会杀她的。”林耀宗自我安慰。 “我也希望他们能这么做。可惜,如今他们手上的银子可不够用。怕是不会舍得给你娘。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发出什么动静,现在你还不能被发现。” 说罢,林云染将屏风推过来,将林耀宗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后面。 “这个区域是安全的,没有机关。但出了这里,可就没有保证了。”林云染临走前还不忘再嘱咐他一句。 人都走到门口了,她才听到后面幽幽地传来了一声:“谢谢。” 林云染转过头,看到林耀宗站在那里,局促地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以前的所有事,我不会再和你计较。但以后你要是还做出什么损我害我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明明是威胁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语气里多了几分温柔。 林耀宗也咧开嘴笑了,笑到伤口发痛,又皱起了眉。 他这样子逗得林云染兜不住,笑出声来。 林云染将羽灵喊过来,让她照顾着点儿林耀宗,就出了(春)风苑。 如她所料,林耀宗被人杀害又诈尸的事,在林府已经传遍了。 “你们在说什么,说得这么(热rè)闹?”林云染凑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 下人们一看到她,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立刻就想要四散逃走。 林云染自然没给他 们机会。 “怎么,我来之前说得(热rè)闹,我来了就不说话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下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胆子大的站出来说了。 “你们说,耀宗他被人杀了,然后诈尸了?”林云染听得笑起来,“开什么玩笑?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事?” “大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去少爷的房间看看。现在那里都还有很大一滩血呢!”下人说完这句,转过(身shēn)匆匆走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难不成给你? 林云染走到梨南苑,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原来照顾林耀宗的人,也被昨晚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跑了。 而那几个杀人凶手,一晚上都没有能找到林耀宗的踪迹,此刻仍旧在四处寻找。 一夜没睡,林蕊儿和林一峰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神(情qíng)恍惚地走进了梨南苑。 看到林云染,两个人立刻清醒了不少。 “表姐,你怎么在这里?”林一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心里一凛。 “她会在这里,当然是知道了。”林蕊儿撇嘴。 “表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林云染转头看向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怎么会不担心?你看看我这脸!我昨晚可是一直都没睡,在找那小畜……在找耀宗。”林蕊儿差点就把“小畜生”三个字当着林云染的面儿说出来了。 亏得她咽下去了。 “这么说来,你们昨晚之所以会出现在我那里,是为了寻找耀宗?那为何没有和我说明?若是我和你们一起找,多一份力,说不定能更快找到。”林云染看到那两个人僵硬的脸,只觉得分外好笑。 “我们……” 林蕊儿正要解释,却被林一峰打断了,他冷笑一声,用质问的语气说道:“表姐这话是想说,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qíng)?” “我若是知(情qíng),昨晚就和你们一起找人了。”林云染回答。 “表姐,这个家里到底谁最想要了耀宗的命,不用我多说吧?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呢?”林一峰果真比林蕊儿要聪明,林蕊儿还在想蹩脚的理由解释,他的脑子却已经转到给她泼脏水上了。 “我还真不知道。不如你将话说清楚,说明白,好让我能懂你的意思。”林耀宗要是没有被她救走,这会儿她心里怕是难免会有些慌。 可人就在她手中,还活得好好的,他们别想将杀人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既然表姐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介意将话挑明。表姐一直都不喜欢耀宗,觉得他到这里来,抢了大伯留下的家产。”林一峰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出来很冒险,毕竟还没有能找到林耀宗。 但听闻他伤得很重,就算是真的逃出去了,要是没有人帮忙,也绝对活不到现在。 反正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怕什么? “我可是前几(日rì)才提了分家的事,我要是担心有人分走家产,就不会这么做的。再说,林家的家业,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林云染摇了摇头。 “可不管是度假山庄,还是脂粉铺,你都是用林家的名义开的,既然如此,就该是林家的家业。”林一峰也知道,林家的家业林云染已经完全放手了。 专注于她手中的山庄,脂粉铺和煤矿。任意一个拿出来,都比林家所有的产业赚得都多 。 谁看了不眼红呢? “脂粉铺一开始的确是以林家的名义开的,但如今已经和林家没有半分关系了,就连所有的铺面都不属于林家,这一点,祖母或是三婶,难道没有告诉你吗?度假山庄更是从一开始就和林家没有半点关系。那块地……如今也在我的名下。” 所有会引起争议的麻烦,林云染都处理好了。 林家这些人,休想从她这里多分走一星半点。 “你……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就能将这些都据为己有?”林一峰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曾以为,这一切最后都会是他的,毕竟他是祖母唯一的孙子。 就算祖母将这一切拿到手,最终也还是要给她的。 哪知道,林云染早就有了防备,将那一切都划在了她的名下。 不是林家的东西,他可就得不到了。 “我的东西,还有谁能拿走?”林云染扬唇一笑,“难不成还能给你?”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耀宗的事,我们可都知道是你做的。等你被送到衙门,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林一峰恨恨地说完,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还以为你能稍微聪明一点,我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走出梨南苑,林云染就向着荷花苑而去。 她还得找林老夫人问问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一峰和林蕊儿先她一步过去了,加上一直都陪在林老夫人(身shēn)边的李氏,四个人对她严阵以待。 “我不过是过来问问(情qíng)况,怎么你们这样子,好似已经发现了罪魁祸首一般?”林云染笑着坐到了林老夫人对面,“祖母,耀宗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用再演戏了。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杀了人,还要将尸首都带走,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林老夫人的话听得林云染都是一怔。 她原本还在想,这几个人要如何圆林耀宗的失踪。 没想到就这么直接扔给了她。 “祖母的意思是说,我杀了耀宗,而后再将他的尸首带走了?”林云染忍着笑意反问。 “当然不是你了。你怎么可能会亲自动手?你找了一个人来,杀了耀宗。我们正要去请大夫来为他医治,你又让那个人把耀宗带走了。你可真是铁了心要耀宗死啊!” 话说到最后,林老夫人呜咽起来,仿佛伤心到了极点。 林云染冷眼看着她表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家的家产我已经放弃了,耀宗若是想要,全部给他都可以,我何必要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呵,你以为我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提出分家吗?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会同意,却 故意提出了一个分家的方案,为的就是让人以为你愿意将林家的家业拱手让人!” 说到激动处,林老夫人猛地咳嗽了两声,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门外围观的下人全都涌进来,老夫人长老夫人短的关心着。 “祖母,下次你记得不要用猪血,这味道和血旺差不太多,我一闻就闻出来了。还有你(身shēn)边的下人,演的戏比你吐的血还假。” 林云染一点(情qíng)面都没有给她留。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将计就计 “你这不孝女,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能说风凉话!你可真是……”林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林云染走过去,捏住了她的手腕,“祖母,你可是真的晕了?要是没有晕,我可以偶办法让你彻彻底底地晕过去,再也没有办法醒来。” 林老夫人的手颤了颤,但硬撑着没有醒过来。 李氏过来一把将她推开,“林云染,你到底有一颗什么样的心?杀了自己的弟弟不说,还想要气死祖母!你这样的人,不把你送到衙门去,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说完,她回过头,对着(身shēn)后的人吩咐了几句。 “三婶当真要送我去衙门?你可想好了?”林云染神色淡然如常,脸上还带着笑意。 李氏一点都看不出她的紧张,反而让自己变得紧张了。 可她稳住了心神,咬着牙道:“我这样,是替天行道,是为民除害。” 林云染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三婶不觉得这两个成语用在这里不太合适吗?我先前还以为三婶是大家闺秀,现在看来,怕是连我(身shēn)边的丫鬟都不如。” “衙门的人很快就会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要跑!”李氏只能用衙门来压她。 “来了我也不怕,要抓人,就得有证据。无凭无据,他们奈何不了我。”林云染知道,她们敢送她去衙门,必然是买通了那个杀林耀宗的人,指认她是幕后黑手。 真可谓是环环相扣,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只可惜,罗江来给她报信了。 “无凭无据?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到底是不时辰无凭无据了。”李氏笑得分外得意,她扶着林老夫人到榻上休息,焦灼地等着衙门的人前来。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衙门的人才来。 李氏第一个冲过去,将前因后果都说了。 林云染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很明显,他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了,私底下有过交易,如今才会这般默契。 “没想到,林家大小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那衙役转头看过来,看向林云染的目光颇为戏谑。 似乎是在嘲笑她,为林家做了这么多,全都为别的人铺路了。 “就凭着她的一面之词,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甚至连尸首都没有,就要定案?这样怕是不妥吧?你就不怕我让太后来为我主持公道?” 靠山太多了,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搬出谁来。 干脆就说了一个最能吓唬人的。 “太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犯下这样的罪行,别说是太后了,就算是皇上,都帮不了你。”衙役显然被她吓到了,还回头看了一眼李氏。 而后才鼓起勇气和她说了这样的话。 林云染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走一趟。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也冤枉不了我。连尸首都没有,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要如何治我的罪。”林云染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这犯人,应该戴着手铐脚镣从这里带出去才行吧?”李氏哪里甘心看着她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林云染狼狈的一面!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杀了自己弟弟,气晕自己祖母的恶毒女人! “我愿意走这一趟,就足够给面子了,三婶还想让我像犯人一样被带出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人是三婶你杀的,让三婶和我享受一样的待遇?反正也没有证据。”林云染并不是真的要忍气吞声。 她不过是想要一场好戏,所以才会愿意跟这衙役走。 “就算现在没有证据,迟早也会有证据的。你这次走了,就别再想回来了。”李氏也知道,这时候((逼bī)bī)迫林云染不是明智的事。 也只能将那点不甘心吞下去,逞一下口舌之快。 “能不能回来,可不是你说了算。”林云染淡淡然说完,转(身shēn)正要走,就看到了羽灵。 想必她是听到了消息赶过来的。 林云染快步走过去,“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只要林耀宗还活着。” “那小姐为何不说清楚?”羽灵哪里舍得她去衙门受苦? “现在就说清楚,哪里还能得到机会将他们撵出去?”林云染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和他们断绝关系! “那,小姐可千万要小心。奴婢会在这里好好照顾耀宗少爷的。”羽灵眼中含泪,依依不舍地目送林云染走了。 “娘,我听说,我这脸,只要剥了别人的皮用在伤口上,就能治好。”林蕊儿故意在林云染还没能走远的时候大声说话,“我看,表姐(身shēn)边这丫鬟就细皮嫩(肉ròu)的,很合适。” “你要是想要,娘把她的皮剥给你就是。”李氏知道她是说给林云染听的,想让那小((贱jiàn)jiàn)人知道,一旦她离开了这里,林府,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让她们意外的是,林云染连头都没回。 她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们两个人在后面嘀咕什么一样。 “娘,她怎么都不理?是觉得我们不会那么做?”林蕊儿觉得很是挫败。 李氏没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羽灵面前,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但手还没有碰到羽灵的脸,就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羽灵的手腕上居然弹出来一个爪子一样的东西,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什么东西?”李氏惊恐地看着手上的东西,想要挣脱开来,可越是挣扎,那东西就钳制得越紧。 “小姐不想让我和月儿一样死于非命,所以特意送了我这个 防(身shēn)。”羽灵将爪子收起来,冷冷睨了李氏一眼,转(身shēn)走了。 “真是反了!不过是个丫鬟,竟然敢……” “行了!何必在这时候计较那么多?等那((贱jiàn)jiàn)人当真回不来了,你再计较也不迟。”林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站在门口,呵斥了李氏一句。 “她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娘还怕什么?”李氏不甘心,却也没有再上前,看着羽灵消失在视线里。 “你不觉得她今天太过顺从了吗?这可一点都不像她。”林老夫人皱眉道。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有她哭的时候 “这倒是。她居然都没有多为自己辩驳两句。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放出来,所以才没有反抗吧?”李氏想了想,认为林云染这么做不过是太自信罢了。 她以为她不过是去玩儿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却不知道她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祖母,你别看她这会儿笑,有她哭的时候!不过就是个尸首而已,外人谁知道那小畜生长什么样子?我们找不到他,买一个差不多的尸首来不就行了? 再找个人出来指认,说自己是被那((贱jiàn)jiàn)人买凶.杀人,就算太后和凌王想护着她,都没用。她照样要在牢里住着,和老鼠抢饭吃,一直到她秋后问斩!” 林蕊儿已经预见了林云染的结局。 心(情qíng)好得不得了。 “没错。她也高兴不了多长时间了。”李氏揉着发疼的手腕,目光和神(情qíng)同林蕊儿如出一辙。 从林府出来,林云染看着外头站着的吃瓜群众,知道这事已经传出去了。 她也不急,传得越是沸沸扬扬,对她来说越有利。 林家那些人……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去哪儿?”林云染转头看向(身shēn)后的衙役,想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 是去衙门,又或是刑部,甚至于大理寺。 “自然是去衙门。”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们也不敢拿林云染怎么样,只能先带她去衙门关起来。 等后续人证和物证齐全了之后,再将她往上头送。 “烦请你们带个路,我对去衙门的路不熟。”林云染笑着往后挪了几步。 其实去衙门的路,她怎么可能会不熟? 为了房契地契,她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 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吃瓜群众看清楚,她没有受到半点控制。 要是她想回林府,转个(身shēn)就回去了,这些个衙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而此时,暗处正有两双眼睛盯着她。 “林家人还真不是些省油的灯,为了害她,连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龙昭华一听到消息就坐着马车赶了过来,担心她会出事。 不过看她这样子,不止气定神闲,甚至还有些……高兴? “林姑娘应该已经想到解决问题的法子了。”风刃也看出来,林云染淡定得过分了。 要不是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她肯定不会如此。 “她这人,可不是你能轻易看透的。”龙昭华其实也拿不准她到底是在做样子,还是真的一切尽在掌握。 “那(殿diàn)下呢?”风刃大着胆子反问了一句。 却没有得到回答。 林云染自然注意到了暗处的目光,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又破又旧的马车,除了龙昭华,这京城的繁华地带怕是不会有人用了。 她对着马车的方向笑了笑,转头 跟着衙役走了。 “看样子,她不会有事,我们回去吧。”龙昭华看到她的笑容,才彻底放了心。 亏得他没有出面,不然肯定会被她嫌弃多管闲事吧? “回去之后,让追夜到林府去护着她的人。” 上一次的意外,龙昭华不想再看到。 “属下明白。” 林云染来到衙门,府尹大人亲自在门口等着她,这待遇可真是不一般。 她原本想和府尹大人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谁知道府尹大人竟然直接就将她扔到了牢房里。 这牢房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脏乱得不行不说,还都是些活跃的小动物。 几个衙役站在外头,似乎是想看到她惊慌尖叫的样子。 可林云染却用他们都想不到的速度,将在自己牢房里的小动物全都灭掉了。 然后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几个衙役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就在那几个衙役要离开的时候,林云染看向了为首的人,“你和我三婶似乎格外熟悉,我得记住你的名字。” 那衙役被她说得一怔,“如今你是这里的阶下囚,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既然如此,我就在离开的时候再问好了。”林云染也不着急,反正她迟早都会知道。 那衙役看向她,(阴yīn)鸷一笑,“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了。很快,证据就会送过来,你犯的是死罪,就算你有太后当靠山,也救不了你。” “这话,你说了可不算。”林云染勾唇一笑,而后闭上眼睛,没有再和他们废话的意思。 一直到晚上,林云染都滴水未进。 她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自那几个衙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这牢房里的味道也越来越难闻。 林云染取下头上的簪子,将门锁打开,给自己换了一个牢房。 正睡得迷糊,就听到了脚步声。 来人看到牢房空了,大声吼道:“犯人跑了!” “谁跑了?”林云染打着哈欠站起来,斜睨了他一眼,“你是来送饭的?” “你……你不是在这里?”来人没想到她居然换了个牢房,愣愣地看着她。 “你没看到那里头很乱吗?我待得不舒服,所以就到这里来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是来送饭的吗?”林云染现在关心不了那么多,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吃的。 “这是你的饭。”来人走到她的牢房前,将手中的饭碗放到了地上。 一碗饭,上头有几根青菜。 让林云染意外的是,这饭竟然不是馊的。 要是给她吃得太好,她会怀疑里头下了毒。 馊的她肯定吃不下。 送这样的饭菜来,是笃定了她不会吃吧 ? 可她并不是那个(娇jiāo)弱的林家大小姐,这样的饭菜她也能吃得很开心。 林云染将筷子拿起来,吃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但好歹能填饱肚子。 “你……”来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吃,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我会吃?我也不想吃,可我都饿了一天了。”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大口将饭吞下去。 好让自己能尽量少尝到饭菜的味道。 吃完,她将碗筷放在地上,回到角落里坐着,想着那几个人会如此对付她。 正想着,她就听到了脚步声。 “大人提审,跟我们走吧。”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凭空出现的死者 天都黑了,居然要提审? 府尹大人未免也太敬业了一些吧? 林云染勾起嘴角冷冷一笑。 这是怕夜长梦多啊。 “都这时候了,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林云染靠在牢门口,一脸的不乐意。 为首的衙役看到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是怕了,立刻得意地说道:“这可由不得你。” 而后打开牢门,将她从里面拽了出来。 就在他打算再次上手的时候,觉得掌心传来了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掌心居然有一枚银针! “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恐怕出事的就不止是手了。”林云染嫌弃地用掏出手绢擦了擦被那个衙役碰到的位置,而后将手绢扔到了地上。 “算你狠。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妨我就告诉你我叫什么,你一定要好好记着,我叫常乐。知足常乐。”似乎是被林云染的动作羞辱到了,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呃 林云染淡淡看了他一眼,评价道:“你可一点都配不上这个名字。” “你!”常乐抬手就想打人,但手心里的痛提醒着他,惹怒了这个女人没什么好结果。 他只能将那口气吞下去。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倒是想看看,她要如何为自己翻案! “走吧,别让裴大人等急了。”林云染大步往前走去,不再理会那几个人。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大堂,才进去,她就愣住了。 那地上竟然摆着一个担架。 担架上有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难不成,她离开林府以后,他们发现了林耀宗的踪迹,杀了他? 可她的房间里都是机关,林家的人不敢进去,林耀宗也不敢出来,怎么可能会出事? “怎么,看到你弟弟的尸首,怕了?”府尹裴大人坐在堂上,看向她的目光里都是鄙夷。 似乎是笃定了她是个连同父异母弟弟都不放过的恶人。 “大人怎么能肯定,这就是我弟弟的尸首?大人可是见过他?”林云染又仔细看了一眼,看到尸首的手指,就松了口气。 那不是林耀宗。 “我没有见过,但你的家里人却见过。他们已经指认过了,这就是你弟弟林耀宗,怎么,你还想说,这尸首根本就不是他吗?”裴大人笑了起来,大抵是觉得林云染太蠢了。 “他们应该就在这里吧?不如让他们出来,让他们当着我的面说,这个人就是我弟弟。”林云染知道,林家人不会错过她受审的画面。 他们在她手里吃了太多亏,恨不得她能被刑讯((逼bī)bī)供,将他们受的苦都还回去。 “云染,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耀宗怎么说都是你弟弟,就算你觉得他名不正言不顺,你说出来就是了,何必要这样呢?”林老夫 人第一个走出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好不伤心。 李氏扶着她,看样子也想跟着伤心,但眼底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 “祖母,你不要以为你随便找一个人回来,就能说他是我弟弟。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想你也清楚。”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要在牢房里多待几天时间,哪知道林家人这般沉不住气。 找不到尸首,就随便抬了一个死人来,冒充林耀宗。 从来都只有冒充活人的,没想到有一(日rì)还能看到冒充死人的。 “你这是什么话?耀宗他就是我的孙子,如假包换!云染,你杀了他就算了,居然到了这个时候都还不承认他的(身shēn)份。他从来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林老夫人哭得伤心,差点再次晕过去。 这戏码上演过好几次,林云染都累了。 “你们都能肯定,躺在这里的,就是林耀宗?”林云染的目光从林家人脸上扫过。 林二爷心虚地躲开了她的目光。 剩下的都是些没脸没皮的,居然能直视她。 “你以为,你不认,就能躲过去了吗?尽管耀宗到林府的时间不长,可林府上下都是认识他的。这地上的人,就是耀宗无疑!”李氏已经让人毁了尸首的脸,没一个人能认出来他到底是谁。 林云染看她说得自信,就知道这尸首已经被他们动过手脚。 不过,就算是动过手脚,她也有别的办法能证明,地上的人并非是林耀宗。 “那,他是怎么死的?”林云染又问。 “这个你不是最清楚吗?可是你让人去杀他的,他的房间里都是血!”林蕊儿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被人捅死的?”林云染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 裴大人听得皱起了眉,“你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可是你的亲弟弟!” “大人,我不过是想要问个清楚罢了。这样才好证明,这尸首并非是我弟弟。”林云染笑着回答。 林家人闻言,脸色一变。 他们没想到,尸首上的布都还没有掀开,林云染就笃定了死的人不是林耀宗。 难不成她真的看出了什么端倪? “这样你就能知道了?”裴大人嗤笑一声,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你狡辩再多都没有用,你雇来杀你弟弟的人,都已经认罪了。” “大人这效率可真是高啊,我这个主犯都还没有到,就已经先将从犯审理完毕了。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妥当?杀手说是我雇了他,也该让我和他对质才是。” 林云染不(禁jìn)在心里嘀咕,这裴大人是如何混到府尹这位置的? 简直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昏官。 “你放心,自然有你和他对质的时候。”裴 大人对了林云染的质疑很是不爽,“本官断案,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是我逾越了,还请大人恕罪。” 就在林家人想着,林云染一定会继续和裴大人抬杠的时候,她居然道了歉。 这不由让林家人有些失望。 “你知道错了就好。现在,该是你认罪伏法的时候了。”裴大人只想快点审结了这案子。 林云染可是京城里的大名人,要是自己能将她送入大牢,立刻就能在京城之中名声大噪。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她懂得验尸 “大人未免太心急了吧?我问他们的问题,他们还没有给出回答呢。”林云染看向林家人,指着地上的尸首,“耀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是……”林蕊儿想说,却被林老夫人拦住了。 “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何必还要问我们?”林老夫人知道她会这么问一定是有诈。 所以她没有让林蕊儿回答。 “蕊儿表妹方才说,他的房间里有很多血。所以我才会问,他是不是被捅死的。你们不是在现场吗?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这个问题不难吧?”林云染却抓着林蕊儿的话不放,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裴大人,既然云染有疑问,就让仵作来验尸好了。”林老夫人转而求助裴大人。 裴大人正要发话,就被林云染打断了,“裴大人,我这么问,是想确定死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弟弟。而不是想知道他的死因。 有一点他们没说错,我的确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所以我才要问个清楚。要是裴大人让仵作来验,我不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吗?” “这人是被捅死的,(身shēn)上有两处刀伤,仵作已经验过了。你要是有疑问,本官可以让仵作再来验过。”裴大人却没有明白林云染话中的意思。 但好在,他将死因说了出来,林云染不用再在追问这一点了。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她必须得到准确的回应。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自己看。”裴大人将尸首上的白布掀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了林云染面前。 林老夫人果真心狠手辣,毁人尸(身shēn)这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尸(身shēn)(胸xiōng)前有两道伤痕,但伤痕都不深,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死后才形成的。 那些血,看上去才干涸不久,应该是才倒上去的。 “大人已经让仵作验过了,他是因为这些刀伤而死?”林云染蹲下去,查看了一下尸(身shēn)的状况,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来人,去把仵作带来。”裴大人不想和林云染废话,干脆让人去将仵作请了过来。 仵作来了,毕恭毕敬地给裴大人行了礼,又转(身shēn)对着林老夫人笑了笑,而后高傲地看着林云染道:“听说,你对我的验尸结果有疑问?” “你说,他是因为这些刀伤致死?”林云染丝毫不介意,而是蹲在尸(身shēn)旁,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当然。你没有看到那两道伤口和他(身shēn)上的血吗?”仵作“嘁”了一声。 “我看到了。但我觉得,他(身shēn)上的伤口,是死后形成的。至于这些血,根本就不是他的。如果他当真是昨晚就被人杀了,不可能这时候(身shēn)上的血才干涸。而他要不是昨晚死的,就说明他们,根本没有用心救治他。这两道伤并不致命。” 林云 染的话,让仵作的神色一下严肃起来。 他以为,这个人很好骗,根本就不需要他费太多心思。 但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 “这上面的血之所以会湿润,是因为……因为方才外头下了雨。不小心淋湿了。”仵作强行解释。 他想着,林云染一直被关在牢房里,外头有没有下雨,她肯定不会知道。 “可你要怎么解释,他(身shēn)上的白布是干的?要真是被雨淋了,最先被淋湿的不该是盖在他(身shēn)上的白布?”林云染将那块白布抖开,上头没有一处是湿润的。 仵作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身shēn)为仵作,你未免也太无能了些,竟然连他是怎么死的都看不出来,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可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林云染目光犀利,看得仵作心虚不已。 “你凭什么说我有错?不如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仵作自然不甘心,咬着牙怼了一句。 “他是被人活活捂死的。”林云染回答。 仵作吃了一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你有什么证据?” 他差点就问林云染是怎么知道的了。 这话一问出去,不就等于是承认了他知道这个人的死因吗? 仵作捂着心口,后怕不已。 “你是仵作还是我是仵作,你居然还想让自己给你找证据。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指出最明显的一点给你看。他手指上的紫绀,你可看到了?那是窒息而死最明显的特征之一。你(身shēn)为仵作,实在是不该忽略了这一点。” 这下仵作更震惊了。 他以为林云染对验尸不过是略懂一二,没想到她居然懂这么多! “呵,你以为你是谁?就凭着这一点,就想要为自己翻案?”仵作强装镇定,眼神却飘向了林老夫人,找她求救。 林老夫人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林云染,你就别班门弄斧,惹人笑话了。你什么时候会验尸了?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林蕊儿站出来,嘲讽地说道。 “我看出的当然不止这一点。他(身shēn)上还有很多特征可以说明,他是窒息而死。要是你想学习,我不介意指出来给你看。” 林云染说着,伸手将尸(身shēn)的嘴掰开,“牙齿出血,也是窒息而亡的特征之一。” 仵作这下彻底没话说了。 “要是你还是觉得我说的不够,我们可以将尸(身shēn)解剖,看看他是不是有肺水肿。”林云染做了个用刀划开(胸xiōng)口的手势。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仵作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就算林云染的话裴大人不信,要是再去找一个仵作来,也能证明林云染说的是真的。 “不过是之前 无聊的时候看了点《洗冤录》而已。(身shēn)为仵作,你本该为人洗清冤屈,可你却反过来帮着别人加害无辜。你就不怕有冤魂找你索命?” 仵作听得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摔在地上。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才会这么做。我错了!”仵作彻底放弃了挣扎,指着林老夫人,“是她找到我,让我说这人是被捅死的,就给我五百两银子。” “你胡说八道!”林老夫人举着拐杖就往仵作的头上打去。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耀宗掌心有一颗痣 林云染伸手推了仵作一把。 林老夫人的拐杖没有能打中。 仵作摔在地上,捂着心口,瞪着眼睛,似乎还没有能回过神来。 “你……你居然要杀人灭口!”仵作往后退了几步,生怕林老夫人还会再出手。 “我不过是没有站稳,并不是故意的。”林老夫人早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托词。 要是不是林云染,她已经把仵作打晕了。 “祖母怕是在说笑吧?你这还不是故意的?裴大人,方才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您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林老夫人有多刻意。 裴大人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夫人方才的动作的确很是刻意,似乎是不想让仵作说出真相。如此看来,这件事还有蹊跷之处。” “他们说我杀人,却带来了一具被毁了脸的尸首。杀人只需要致命就是,何必要毁了脸呢?而且,那么多人看着,那杀手如何在给了致命的两刀之后,还要浪费时间毁脸?这一点,大人没有怀疑过吗?” 裴大人这样的昏官,能承认有猫腻还真是不容易。 “这……”他嗫嚅了半晌,都没有能说出半个字来。 “以及,我弟弟耀宗(身shēn)上有一个特征,这尸首上并没有。”林云染抓起尸首的手,指着掌心,“耀宗手心里有一颗痣,但是这尸首并没有。” 她这话说得分外肯定,连林老夫人都没有反驳。 但其实,林耀宗的手心里并没有什么痣。 不过,这几个人是不会知道这一点的,因为他们对林耀宗并没有那么关心和关注。 所以她说的话,他们并不敢反驳。 “如此说来,这个人当真不是你弟弟林耀宗了?”裴大人只当他们是默认了,“那……这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会说这是林耀宗?不光如此,他的死因也有问题。难不成,是你们杀了人,故意嫁祸给林云染?” 裴大人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没有!大人,我们没有杀人!这尸首是我们买来的。我们的确看到耀宗出了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尸首不见了。所以我们才出此下策。我们不过是不想看到她逍遥法外而已。耀宗的尸首肯定是她让人带走的。” 李氏怎么都没有想到,林云染会有这样的本事,连他们买通了仵作都没法定她的罪。 “既然他不是耀宗,那你们说我杀人,就是诬告。不但如此,你们手上还有一具被谋杀的尸首,他……怕不是被你们其中哪个人掐死的吧?为了诬陷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可真是小看你们了。” 她都不用这时候就将林耀宗还活着的消息说出来,就能给他们致命一击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我们特意买的尸首, 他家人说他是病死的。不信可以将那个人找来,当面问个清楚!”李氏听到林云染这么说,彻底慌了。 她哪里想到林云染居然会这么说! 明明是想治她一个杀人罪,到头来这杀人罪竟然到了自己(身shēn)上! “那你就说说看,他们是什么人,好让衙役们去将人带来,还你们清白。”林云染一副(热rè)心的样子。 但她心里却很清楚,衙役是找不到人的。 这孩子死于非命,多半是因为他们到处找尸首,才让歹人对他起了杀心。 他们卖了这尸首,拿到了银子,自然会走得远远的。 怎么都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就算人不是他们动手杀的,却也因他们而死,这一次他们是没有办法躲过这一劫了。 李氏想了许久,都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当时她是在路上遇到了那几个人,听他们说有尸首,就让他们将尸首带过来了,根本就没有去过他们家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过。 “要是他的脸没有被毁,到那附近去问问或许还能知道他的(身shēn)份。可惜啊……”林云染看到李氏那懊悔到骨子里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 她做事,总是这么不谨慎。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让林云染没有办法翻(身shēn),她却都错过了。 “你到底能不能说出来?说不出来,怕是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吧?”裴大人在一旁喝着茶说了一句。 这下李氏彻底慌了,“大人,这尸首的确是我们买来的。他是怎么死的,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请大人明察啊!” “我自然会明察。鉴于这尸首是你们带来的,你们所有人都有嫌疑,来人啊,将他们带到大牢,关押起来,等查明这孩子的(身shēn)份和死因,再行审理。”裴大人说完,打了个哈欠,转(身shēn)就要走。 “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你怎么能关押我们?她才是杀人凶手,大人不要忘了,是她雇了杀手来,用刀捅死了耀宗!我们这么做,不过是想要为耀宗讨回公道而已。”李氏奋力挣扎着,大声吼道。 裴大人这才想起,还有个关键证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官就让人将他带来,和林云染对质。如果真是她做的,本官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等等!”裴大人正想要让人去将杀手带上来,林云染就打断了他。 “你还有什么话说?”她这样的举动自然再一次被当成了心虚。 林云染勾唇笑了笑,说道:“对质就不必了。既然他说他是我找的人,只要他能在几个人中指认出我来,那我便不再为自己解释半句。” 裴大人还没听过这样的法子,但又觉得很有道理,就答应下来,还特意去自己府上找了几个丫鬟过来,让林云染 打扮得和她们一样,混于其中。 而后,才让人去将杀手带来。 林家人在一旁急成了一团。 这杀手根本就没有见过林云染,如何能从好几个人之中将她给认出来? “说不定,你当初见他的时候蒙着面纱,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样子!”李氏垂死挣扎道。 “那我可真是够蠢的。我都能想到蒙着面纱了,为什么不干脆隐藏(身shēn)份?”林云染嗤笑一声。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犯不着那么做 “再说,以我的(身shēn)手,何必还要找一个人来杀他呢?我有太多机会可以对他下手,还不被人知道了。你们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居然给我设这样的局。” 她想要杀一个人,太过容易了。 哪里会用这么复杂的法子? “你是怕被冤魂索命,所以才不敢亲自动手。才会去找人来。”李氏不甘心地又说了一句。 “哪怕你说的是对的,我也犯不着找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杀手为我做事吧?花几万两银子到残血楼去请个人来,不但干净利落,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林云染冷笑。 李氏想要反驳,却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而与此同时,杀手已经被带到了。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混到了丫鬟之中。 “你说是林家大小姐指使的你,你可有看到她的脸?”裴大人难得有清醒的时候,居然一上来就问他有没有看到脸。 杀手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林老夫人和李氏所在的方向。 “本官问你话,你如实回答就是了。”裴大人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光。 杀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当然见过。” “既然见过,那你就从这几个人之中,将她认出来。”裴大人指了指(身shēn)后站着的那几个人。 杀手一下就愣住了。 他哪里见过林云染?不过是被林老夫人和李氏买通了去杀人再嫁祸给林云染罢了。 这几个人打扮一样,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是哪一个?”裴大人看他那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认不出来了,不过为了确定,还是多问了一句。 “是……是她!”杀手伸出手指,指向了林云染。 但随即,他就摇了头,将手指移向了林云染旁边的那个丫鬟,“不对,是她!” 丫鬟被他这么凶神恶煞地一指,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 这样的变化让杀手坚信自己没选错,“就是她,是她来找我,让我杀了她弟弟的!” 林家人在一旁都快要被他给气死了。 明明指对了,却临时改了主意,简直是蠢钝如猪! “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裴大人吩咐一下,裴府的丫鬟立刻转(身shēn)走了,只留下林云染还站在那里。 “是……是你?”杀手怔愣地看着她,“对对对,是你。刚才是我看错了。” “你只有一次机会,且已经用过了。”林云染不得不承认,被他指着的那一瞬间,她还真有那么一点紧张。 但好在她心理素质过硬,没有表现出来,不然怕是会被他给看出来。 “我……我刚才……看错了。”杀手不甘心地瞪着她。 可林云染不是那个小丫鬟,不会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是淡然一笑,“这可不是看错了就能解释的。何 况你还说得那么坚定。” “没想到,本官居然会碰到这么离奇的案子。”裴大人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丝兴奋。 他为官这么多年,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案子,更不用说这案子还牵扯到京城的大红人。 要是他能破了这个案子,必然会名声大噪。 “裴大人,既然这杀手不是我请的,这地上躺着的也不是我弟弟,想必我这杀人的罪名,可以洗清了吧?”林云染问道。 “当然当然。”裴大人想都没想就作了回答。 “那你看,这些诬陷我的人,该如何处置?以及这地上的尸首,死因蹊跷,恐怕也和他们有关系,大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一声,我定当竭尽全力。” 从林云染这里听到竭尽全力四个字,林家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她这么说,可不就是告诉他们,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本官也是为他们所欺骗,才会让人错抓了林大小姐。既然如今事(情qíng)已经水落石出,林大小姐自然就可以走了。”裴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庆幸自己没有对林云染做什么过分的事,要不然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又是凌王一心想追回的王妃。 要是真冤枉了她,让她遭了什么罪,以后的(日rì)子就难过了。 “大人打算就这么放过她?”李氏一听林云染要被放走,当即就不乐意了。 他们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哪里肯甘心就这么输了。 “那你还想怎么办?”裴大人不耐烦地问道。 “杀手认不出她,并不代表耀宗不是她杀的。她(身shēn)上依旧背负着一条人命。除非耀宗能活过来,不然,大人不能就这么放她走。”李氏回答。 裴大人斟酌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们给出的证据,根本就不足以证明她杀人,本官不能将她扣留在这里。” “可如今京城的人都认为是她杀了耀宗。这件事要查个水落石出,还需要一段时间,要是大人这就将她放走了,怕是京城会有人传言说,大人是怕了她,才会这么做。” 林老夫人不愧是老狐狸,脑子比李氏要灵光多了。 她这么一说,裴大人心头立刻就有了计较。 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尽管没有闹得满城风雨,可后来这消息传出去,京城之中的确是人尽皆知了。 要是他这个时候放人,却拿不出她没有杀人的证据,难保有些人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就只有再委屈……” “谁说耀宗死了?” 裴大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云染打断了。 “你说什么?”李氏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林老夫人,两个人立刻就明白,林耀宗为什么 会失踪了。 并不是诈尸,也不是他自己逃走,而是被林云染带走了! “我说,耀宗并没有死,就在我房中养伤。”林云染笑着回答。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着?”李氏可还记得那一地的血,人流了那么多血,还能活着? 林云染一定是在说谎。 “他是受了重伤,但并不致命,所以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你们若是不信,我明(日rì)可以将他带到这里来,你们亲自看一看,顺便问问他,到底是谁想要杀他。”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全部关进牢房 林家人这下彻底慌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林耀宗不但没死,且就在林云染手上! 她的房间里都是机关,除了她(身shēn)边的丫鬟,没有人敢进去。 所以他们找遍了林府上下各个角落,惟独没有能去她的房间。 谁知道,人居然就在她的房间里! “怎么,怕了?”林云染看着他们惊恐的神(情qíng),笑出了声,“你们这般恶毒狠心,也会有怕的时候?” 林云染的目光落在林蕊儿和林一峰两个人(身shēn)上。 林蕊儿瑟缩了一下,揪紧了林一峰的衣袖。 “我们才没有怕。你当真以为你能唬住我们?除非你让耀宗出现在这里,不然,我们不会被你吓到。”李氏仍旧觉得,林云染说林耀宗还活着不过是为了吓唬他们。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要真活着,他能不吃药? 可(春)风苑这两(日rì)没有一点药味。 “我说了,明(日rì)会带他过来。裴大人,我就先告辞了。他们……烦请裴大人好好照顾。” 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往外走去。 李氏预备追过去,却被衙役挡住。 她下意识地看向常乐,对方却摇了头。 事已至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要怪就怪林云染太过厉害。 “把他们送入大牢,明(日rì)再行审理。”裴大人扔下这一句,也走出了衙门。 衙役将人往牢房送,李氏和常乐走在最后。 “想办法杀了她。”李氏压低声音对常乐说道。 “说得容易。”常乐可还记得银针扎在手心的痛。 他要是真敢对林云染动手,恐怕就不止是被银针扎那么简单了。 “可你要是不杀了她,也会被牵扯进来。她那么聪明,早就看出你我的关系了。要是你不除掉她,你的下场只会和我们一样!”李氏提醒他。 常乐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就不该帮你。” “可如今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想要脱(身shēn),没那么容易。”李氏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shēn)上。 最好他能将林耀宗一起杀了,对外就说,林云染畏罪自杀。 这件事就能不了了之了。 林云染回到林府,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林耀宗。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姐,你没事吧?”林耀宗看到她,一脸的开心,却还没忘记关心她的(情qíng)况。 不知为何,这一声“姐”叫得林云染心头有几分发酸。 “我怎么会有事?”林云染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他们不会就这么罢手吧?”林耀宗咬着嘴唇,担心地说道。 林云染扶着他坐下,声音不自觉放柔了许多,“放心,他们已经被关在衙门里了。” “ 真的?”羽灵端着茶水和糕点进来,听到这一句,脚步不由得快了些,“他们当真被关起来了?” “谁让他们找了一具被毁容的尸首来冒充耀宗呢?我只需要证明耀宗还活着,他们就是诬告。而那尸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们又说不清楚,再加上这一条杀人的罪名,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林云染并没有打算不让他们出来,毕竟想要定他们的杀人罪太难了。 但凭着这一点,她就能和林家那些人断了关系。 以后再也不用管他们,再也不用多看他们一眼。 “那可真是太好了!”羽灵只觉得分外解气,“最好是永远都别出来了。” “他们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林云染捏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而后对林耀宗道:“明(日rì)你要和我一起到衙门去,你可会怕?” 林耀宗当即摇了头,用坚定的语气说道:“不怕。” “他们可是要杀你的人,你也不怕?”林云染怕他到时候会被吓住,无法将真相阐明,所以想提前让他做好准备。 “不怕。”林耀宗深吸一口气,却扯到了伤口。 “怕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知道,我会保护你,就行了。”这么说他都不过是个孩子,纵然任(性xìng)顽劣,但也是能纠正过来的。 林耀宗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嘴上却还在逞能,“他们要杀我,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就该这样。”林云染颇感欣慰。 害她的人,让她难受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时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林云染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林云染出去一看,发现院子里躺着一个人,正捂着腿上的伤口不停地哀嚎。 而那个人看着,很是眼熟。 “常乐?”林云染走过去看了个仔细,“大半夜的,你到我府上来做什么?” 常乐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伤口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一看就是淬了毒的。 他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那个女人的话,到这里来了。 “追夜,多谢了。”林云染对着屋顶上的人挥了挥手。 “是(殿diàn)下让我来的。”追夜笑着回了一句。 林云染当然知道是龙昭华让他来的。 想要弥补他之前没有能保护月儿的遗憾。 “解药呢?”林云染自然能看出来常乐中了毒,她可不能让人死在她这里。 追夜眉头一皱,“我可以帮林姑娘处理掉他。” 常乐正在为能拿到解药开心,冷不防听到这么一句,一颗心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 “他还不能死。”林云染留着他的命还有用,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追夜飞(身shēn)落在她(身shēn)边,将解药拿了出来,喂给了常 乐。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还不忘抱怨一句。 “他是死不足惜。不过我还得让他给我帮忙。林家人都在牢里,没有他照顾,(日rì)子怕是不会太好过。”林云染想要让林家人受尽折磨,就必须安插一个自己人进去。 而眼前的人,是最好的人选。 解药吃下去,血很快就止住了。常乐从衣服上撕下布条来,将伤口包扎好。 他知道他跑不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心思。 “是李氏让你来的?”林云染不觉得他会主动出现在这里。 “她说,你肯定不会放过我,要我先下手为强。”常乐如实回答。 “她说得没错,我……的确不会放过你。”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让他们在牢里好过 常乐听得浑(身shēn)一颤。 “我……我只是受了那((贱jiàn)jiàn)人的蛊惑,不是……不是真的要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氏想让我在牢里不好过,我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在牢里好过不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林云染知道不用自己多说,常乐就明白该怎么做。 果然,常乐重重地点了点头。 “记得,我随时都可以让人杀了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林云染警告了他一句,就转(身shēn)往房间走去。 常乐则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缓过来,离开了林府。 从林府出来,他就回了衙门。 让人抓了一堆老鼠和虫子,偷偷送到了林家人的牢房里。 林家人一向养尊处优的,哪里在牢房这样的地方待过? 原本就睡不着,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更是让他们无法入眠。 而当他们发现那声响来自于什么的时候,牢房里顿时充满了惨叫声。 林云染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林耀宗去了衙门。 她出门的时候非常高调,让不少人都看到了林耀宗的(身shēn)影。 如此一来,林耀宗还活着的消息不胫而走。 到了衙门,裴大人还没有来,兴许是昨晚太累,所以一早起不来。 林云染特意带着林耀宗去了牢房。 牢房散发着一股恶臭,林家人都缩在角落里,脸上(身shēn)上都是伤。 “你们这是怎么了?”林云染看着满地老鼠和虫子,根本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所谓的自作自受,也不过如此了吧? “是不是你?”李氏站出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林云染,“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三婶的话,我怎么听不懂?牢房不就是这样子吗?我之前住的房间,(情qíng)况比你们这还糟糕呢。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好,我可以和裴大人说一声,让你们到我之前住的牢房里去。”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李氏这个时候还能嚣张得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没法嚣张了。 “你不要太得意,除非你能让那小畜生活过来,不然你也不会好过。”因为光线原因,李氏并没有看到林云染(身shēn)后的人。 而当林云染往旁边走了一步,让林耀宗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立刻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三婶,不知道现在,我的(日rì)子还能好过吗?”林云染看着她,笑得如沐(春)风。 “你……你这个小畜生,为什么不死了?”李氏恨得咬牙。 她还以为,就算这小畜生没死,昨晚也该被常乐杀了,林云染也该死在他手上。 哪知道今天这两个一起来了。 “你想我死,我偏不死,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想杀了我。更会告诉所有人,我是你们找来骗 林姐姐的。”林耀宗看着李氏那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但她在牢房里面,就算想要伤害他都出不来,更不用说林云染还在他(身shēn)边。 所以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李氏冲到牢房门口,拼命地推着牢门,但却没有丝毫作用。 她披头散发,宛如一个疯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吃人。 “三婶,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吧。要不然,这事闹大了,可就不会在这里解决了。”林云染往前走一步,将林耀宗护在她(身shēn)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氏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慌了神。 “什么意思?这案件这般复杂,自然是要往上头走的。要么去刑部,要么……去大理寺。”林云染故意吓唬她。 案子要是移交到大理寺,肯定会彻查出真相,到时候他们这杀人的罪名也就能洗清了。 但就算不是杀人,也是杀人未遂,这罪也不轻,足够他们在大理寺喝一壶的。 “大理寺?”李氏一下就不疯了,“云染,你看,既然耀宗还活着,那这次的事,就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三婶可真是会说啊。这样的误会,放在你(身shēn)上,你可能承受?”林云染冷笑。 “祖母,祖母你没事吧?”牢房里传来了林蕊儿焦急的声音。 林云染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林老夫人又晕过去了。 “祖母这(身shēn)子骨,在牢房里待着着实是委屈了。耀宗,你说,我们将祖母接回去,怎么样?”林云染笑着对林耀宗说道。 “林姐姐,她可不是我祖母,而是想要害我的人,要不是有人想和你通风报信,恰好遇见你,我早就死了。”林耀宗捂着(胸xiōng)口的伤,眼底都是恨意。 那恨意看得李氏心底发寒。 “有人通风报信?”林一峰倒是抓到了话里的重点,“谁和你通风报信?” 他们一直都想不通,林云染为什么会赶回来。 原来是有人去和她通风报信了! “谁和我通风报信,我为何要告诉你?说了好让你们去找他麻烦吗?”林云染冷哼一声,“你们(身shēn)边多的是看不惯你们所作所为的人。才会有人到我这里来通风报信。” “呵,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是谁,到时候……” “你还是先想想看,你要如何离开这里吧。其他人或许容易从这里出去,但是你和林蕊儿……” 林云染没有将话说完,扶着林耀宗转(身shēn)走了。 林一峰和林蕊儿的脸色变得惨白,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都不敢说。 连为林老夫人求医都忘了。 “那((贱jiàn)jiàn)人,果然记仇!”林蕊儿只敢在林云染走远之后咬着牙低声骂一句。 “我早就和你们 说过,不要惹她,可你们不听。不但不听,还杀了她(身shēn)边的丫鬟。她这一次,恐怕不杀了你们,不甘心。”李氏浑(身shēn)瘫软无力地靠在牢门上。 “不会的,不会的,她手上又没有任何证据,是我们杀了月儿。她能拿我们怎么样?”林蕊儿自我安慰道。 “她是没有证据证明你们杀了月儿,但你不要忘了,我们找来的尸首,可是被捂死的。她要是非说是你们杀的,你们要如何辩驳。那尸首,可是你们带回来的!”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纸病重证明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尸首可是我们一起去找的,怎么就成了我和哥哥带回来的了?你这就撇清你的关系了?”林蕊儿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亲娘不给她想办法,居然在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她恨的是你们,这次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对你们下手。和我……和我没有关系。”李氏自然不想被牵扯进去了。 林云染对付人的手段,(阴yīn)狠毒辣,要是她被牵扯进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林蕊儿听得冷笑一声,“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你把罪都认下来了,不就没有我和哥哥的事了吗?既然那些人都看到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将尸首带回来的,你就说,这人是你杀的,不就行了?” “不行!”李氏拼命摇头,“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认?再说,要不是你们杀了月儿,她何至于这么记仇?她以前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把我们往死里整。自从你们杀了月儿,她就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我们了。” “娘,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我们的错了?可我们抓到月儿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能问出秘方来,不管怎么对她都行吗?要是你当时不让我们动手,我们不就不会动手了?”林一峰忍无可忍地反驳了一句。 “够了!”晕过去的林老夫人发现这么久都没有大夫来,也装不下去了,“你们吵来吵去的有什么用吗?” “那祖母你说,要怎么办才好?蕊儿可不想就这么死在她手里。祖母,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是不是?”林蕊儿抓着林老夫人的手,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要是不在这里头,自然能想到办法救你们,所以现在,你们最该做的,是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林老夫人说道。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你出去?那((贱jiàn)jiàn)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我们,说不定她还巴不得你死在这里。”林蕊儿撇嘴。 “还没有定罪,裴大人肯定不会想有人死在牢房里。不然可就给了别人在皇上那里参他一本的机会。你们听我的……” 林云染前脚才从衙门出来,后脚就有大夫被请了进去。 她知道,必然是林老夫人的戏升级了,不然裴大人不会请大夫。 在衙门外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林老夫人就被林三爷从衙门里抱了出来,(身shēn)后还跟着一个衙役。 衙役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林云染。 “林大小姐,你说,这要怎么办才好?”他原本想着,将人送到林府之后没人要,他还得再弄回来,太麻烦了。 既然人就在这里,就问上一问。 “祖母这是怎么了?大夫如何说?”林云染走过去,焦急地问道。 “大夫说(情qíng)况不太好,不能在牢房里待着。我正要送她回去。既然你在这里,快去叫辆马 车,或是找台轿子。”林三爷倒是一点都不问她愿不愿意他们回去。 “回去?三叔怕不是忘了,你们如今还是戴罪之(身shēn)吧?”林云染哪里会不知道林老夫人的心思,她出来,就是想搬救兵的。 可林云染又如何能让她如愿? 就算不能阻止她离开牢房,也要找人死死盯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将林家人都捞出来。 “什么就戴罪之(身shēn)?裴大人都还没说什么,你就定罪了?”林三爷还想和林云染理论,却被林老夫人捏了一下手腕。 如今他们要是还想顺利离开这里,就不能再得罪了林云染。 “大夫说,祖母病得很重,是吧?”林云染像是确定一般问道。 林三爷点头,“祖母的(情qíng)况,难道你还看不到?”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衙役,“大夫是这么说的?” 衙役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对,大夫是这么说的。” “那我能不能找裴大人讨要一纸证明,就说,祖母是因为病重才会被我接回去的?不然我怕有人说我徇私枉法。”林云染笑着说道。 “这……我去问问。”衙役还从来都没有听到谁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回去问裴大人。 裴大人也没想到林云染会要这样的证明,但既然大夫都说了林老夫人病重,他也不能将人留在牢房里,于是就写了。 衙役拿着那一纸证明回去的时候,林云染已经在常乐的帮助下找好了轿子。 林云染拿了一粒碎银子给他,“我三叔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你要送我回牢房?”林三爷以为自己能跟着出来,就算是有个衙役跟在(身shēn)后,(日rì)子也要比在牢房里好过很多。 谁知道林云染居然要送他回去!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都是戴罪之(身shēn)。祖母因为有这一纸证明,我可以带她走。可你又不是重病缠(身shēn),我要如何带你走?”林云染的语气听着颇为无奈。 可林三爷却在她眼中看到了笑意。 “可裴大人都派了衙役来跟着。”林三爷咬着牙说道。 “那你问问这位小哥,想不想一直跟在你(身shēn)后?”林云染看向衙役小哥。 她很清楚,衙役根本就不会乐意一直跟在林三爷(身shēn)后。 万一他真的跑了,他还得负责。 “既然林大小姐来接人了,林三爷,您就和小的回去吧。别让小的为难才是。”衙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再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是真正的阶下囚了。 “算你狠!”林三爷知道,被林云染这么一搅和,他是没有办法走了。 只能跟着衙役回去。 林云染走到轿子旁,掀开帘子,对着里头还在装晕的林老夫人说道:“裴 大人给了我一纸证明,证明你离开大牢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如此一来,就算是你的病(情qíng)突然加重,出了什么意外,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 林老夫人脸上的(肉ròu)抖了抖,但她硬撑着没有睁开眼睛。 方才她听到林云染说要那一纸证明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没想到她拿来是有这个作用!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林云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说道:“还比不上祖母。”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不该以德报怨 林老夫人的嘴唇都气得发白了,却仍旧不敢睁眼。 因为她知道,她只要睁眼,林云染就会让大夫来为她诊治。 一旦大夫说她没有任何问题,她就会被扔回大牢里了。 如今她晕着,林云染就算是请了大夫来,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走吧。”林云染让轿夫起轿,向着林府而去。 林老夫人以为,她(身shēn)边的人一听到她回来了,会立刻来迎接她。 可她却是被直接抬到了荷花苑。 被两个轿夫抬着回了房间。 一直到她躺在(床g)上,依旧没有人来过问她。 肯定是林云染将她(身shēn)边的人都支走了。 待到周围没有了脚步声,林老夫人才睁开眼睛。 哪知道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云染。 “我还在想,祖母要什么时候才肯睁开眼睛。”林云染故意在这里等着,知道她听到周围没有了动静了以后会“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林老夫人还没忘记要演戏,“我回到林府了?” “没错,祖母,你回来了。是我把你接回来的。只可惜你一心带出来的那个宝贝儿子,被我扔了回去。”林云染还不忘再刺激她一下。 林老夫人最为心疼的就是林三爷,哪里会忍心他在牢房里吃苦? “我怎么会怪你?这次的事,都是你三婶的错,我们也不过是被她骗了。”林老夫人说得痛心疾首,“你说,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还不是因为她太想要我手上的摇钱树了。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她怎么会不用呢?”林云染顺着她的话说道。 “这李氏,还比不得冯氏,心肠实在是太过歹毒了。等你三叔回来,我让他写休书,彻底和李氏断了关系。”林老夫人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不过,事(情qíng)还没有查清楚,不是祖母你说她是罪魁祸首,她就是罪魁祸首。真相如何,还是等裴大人查吧。要是裴大人查不出来,就让刑部的人来查。刑部的人不行,就让大理寺的人来。总能知道真相是什么。” 林云染就是喜欢这狗咬狗的戏码。 恐怕李氏也没有想到,林老夫人一出来就将她给卖了吧? “这事哪里还需要劳烦刑部和大理寺?你要是让他们来,怕是外头的人要说你,太不留(情qíng)面了。怎么说都是自家人,没有必要……” “对祖母来说,或许是没有必要。但于我而言,却很有必要。我说过,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我会加倍讨要回来,如今,就是他们还债的时候了。”林云染也懒得继续陪她演戏了。 林老夫人的手紧紧抓着(床g)单,眼底的恨意就快要藏不住了。 “你当真要这么做?你不是很在意林家的脸面?”林老夫人也只能用林家的脸面 来威胁她了。 “就是因为我太在意林家的脸面,才会走到这一步。如今,我不在乎了。我想,我爹那么疼我,不会在意这一点的。”林云染也知道(身shēn)为皇商,名声有多重要。 一旦染尘,就很难洗清了。 所以她以前才会那么小心,不得不容忍林家人的所作所为。 而今,她不想去在乎了。 她要舍弃寄生在自己(身shēn)上的毒瘤,不怕痛地将他们割下来。 伤口,她会处理好。 只要毒瘤没有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隐患了。 “你说什么?”林老夫人没有想到,自己用来拿捏她的最后一个筹码,居然没有用了。 林家的名声,她不在乎了! “我说,我不在乎了。我之前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给自己惹来那么多麻烦,所以我不在乎了。这次,我绝对不再会留(情qíng)面。不然,还不知道你们之后会用什么恶毒的伎俩来对付我。” 林云染欣赏着林老夫人脸上的变化,一寸寸灰白下去的脸,实在是太好看了。 “我原本还在发愁,在我去漠北之前,要如何将你们撵出林府,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所以我才将计就计,给你们这致命一击。想想看,有谁会愿意留这样的亲人在(身shēn)边?没有人会指责我,反倒是你们,怕是要被吐不少口水。” 林老夫人气急攻心,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为你看看?哎呀,我忘了,我将你接回来的时候,你就病得不轻了,死了,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林云染没有一点要去请大夫的意思。 “你……你……”林老夫人伸出一根手指,颤抖地指向她。 可还没能说出什么来,就晕了过去。 “来人,去请个大夫来,为老夫人治病。”林云染转头吩咐了一句。 如今林府里的人,再没有谁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尤其是这荷花苑的人,知道林云染有多憎恶林老夫人,在她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她。 “请什么样的大夫?”兰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最好的,别让人说我亏待了祖母。”林云染知道,林老夫人这样子,就算是让胡太医来,也不一定有得治。 更不用说京城里那些所谓的名医了。 兰嬷嬷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犹豫了一下,才转(身shēn)离开。 她将离林府最近的名医康大夫请了来。 康大夫为林老夫人诊过脉之后,连连摇头,“老夫人这是中风了,只能调养,看看能不能好一些。以后怕是不能再下(床g)了。” “有劳大夫了。”林云染一脸愁容,从康大夫手上拿过药方,付了诊金,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大 夫若是有什么好法子,一定要告诉我。” “其实,他们这么对你,你又何必以德报怨呢!”康大夫开医馆,每(日rì)都能听到京城里不少闲事,对林云染的事自然也有耳闻。 “怎么说都是我的亲人,纵然是做错了事,也自有律法惩戒。我也不能不管。”林云染故作为难。 “你是怕有人说闲话?完全不用怕。这样的人,活该他们生疮害病,这都是报应!”康大夫留下这句话,摇了摇头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却有一抹笑意。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少污蔑我们 她笑的是,京城里的人都看得很明白,她没有必要对林家人那么好。 纵然她真的将林家人都扫地出门,什么都不给他们,京城也不会有一人笑话她,说她的不是。 林老夫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她口齿不清地和(身shēn)边的人说着,要见林云染。 可没有一个人理会她,最后她从(床g)上折腾到了地上,摔了不少东西,才终于有人去请了林云染过去。 林云染看着躺在地上的林老夫人,佯装生气道:“你们这是做什么?祖母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们居然能就这么看着?” 她说完,下人们才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床g)上。 林老夫人看着她,一张嘴半晌都没有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声音犹如风箱一般,哪怕是说出来的话,也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祖母,大夫说您这是中风了,要是好好调养呢,兴许能多活几年,但这辈子怕是再难下地走路了。老天可真是不长眼,居然让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shēn)上!”林云染接过丫鬟递来的汤药,舀一勺喂到了林老夫人嘴边。 林老夫人却将嘴唇紧紧抿着,不肯喝下去。 “祖母可是担心这是毒药?大可不用。就你现在这样子,活着难道不是更痛苦?我何必还要浪费毒药来对付你?”林云染将药放到一边,“既然祖母不愿意喝,那就算了,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说罢,她就起(身shēn),走出了荷花苑,离开之前还不忘让那里的下人好好照顾林老夫人。 这些下人先前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她成了一个废人,再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了,自然就是他们复仇的时候了。 只要人不死,想怎么折腾,林云染不会管。 一连两天,案子都没有什么进展。 找不到将尸首卖给他们的人,这杀人的罪过就只能是他们来担着。 林云染东奔西走收集证据,想要为他们洗清罪名。 可在此期间,却将林家人以前做过的种种丑恶行径全部都挖了出来。 被林三爷玩弄的丫鬟,竟然有十来个。 其中有几个因为怀有(身shēn)孕,被李氏下了毒手。 翠翠,就是其中之一。 可苦于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她做的,也不能拿她如何。 这其中,最为清白的,竟然是林二爷。 以前他(身shēn)边有冯氏,也做过几件糊涂事,但并没有沾染上人命。 但那些事也免不了要被算在他头上,让他成为一丘之貉。 最初两天,冷烟还来求过林云染,但见她并没有要救人的意思,就悄悄收拾了东西走了。 她走的时候,林云染是知道的,不过并没有让人去拦着。 就算是这会儿拦住了,以后也是拦不住的。 反正 她能带走的东西也不多。 又一(日rì)过去,裴大人迫于压力,将案子交给了刑部。 刑部的人经过缜密侦查,最终抓到了那两个人。 林家人听到这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迎来了林云染。 他们在牢里,对外界发生的事并不清楚。 甚至都不知道林老夫人已经中风偏瘫。 还以为他们能有今(日rì),是林老夫人在外头找人帮忙的结果。 “怎么,眼看着我们要放出去了,心里不舒服了?”林蕊儿自以为马上就能从这里离开了,一看到林云染就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林云染却是淡然一笑,“谁说你们要被放出去了?” “那两个人不是都抓到了吗?既然都已经抓到凶手了,我们自然不就该被放出去了吗?”林蕊儿说得理所当然。 “人,是被抓到了。但你又知道,他们会如何招供?”林云染勾唇。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蕊儿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心里莫名发憷。 “什么意思?你想想看,他们为什么要杀人,不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尸首,好让你们能带到这里来冒充是耀宗的尸首吗?他们杀人,难道不是你们……指使的吗?”林云染幽幽地说道。 李氏闻言立刻冲到了她面前,“你少污蔑我们!” “三婶,我又没说是你做的,你何必如此激动?”林云染早就已经想好了将这个黑锅扔给谁。 “你想做什么?”林一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我想做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说过,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林云染的语气和神色都冰冷至极。 但随即,她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还得谢谢我,要不是我,那两个人也不会被找到,你们全部都还得继续在这里受罪。”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出去了?”林二爷冲过来,满是希冀地问道。 “当然。我只需要留下罪魁祸首,其余的人,可以出去了。”林云染说罢,牢头打开了牢门,将林二爷,林三爷还有李氏放了出来。 只留下林一峰和林蕊儿在里头。 “你凭什么关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林蕊儿想冲出去,却被牢头狠狠一推,摔在地上。 “好好呆着吧,丑八怪。”牢头还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林蕊儿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她脸上的伤疤,原本已经一点点好转了。但这几(日rì)在牢房里呆着,吃得不好,睡得不好,她也没随(身shēn)带着药膏,加上这里老鼠和虫子横行,她的脸越发严重了。 要是再不医治,恐怕以后都没有办法治好了。 “放我出去!”林蕊儿抓着栏杆不甘心地大吼。 “你折磨月儿的时候,她有没有这么求过你?”林云染 的手伸过栏杆,掐住林蕊儿的脖子,“她有没有让你放过她?”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林蕊儿死命地挣扎起来。 而一旁的牢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还将李氏拦了下来。 “她肯定求过你吧?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不但没有放走她,还加倍地折磨她,想要从她那里(套tào)取消息。最后还将奄奄一息的她扔到了水池里。她当时,比你现在可要难受多了。”林云染说罢,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松开了手。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六章 往伤口上撒盐 林蕊儿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方才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真是后悔自己当初杀了月儿。 要不是那个丫鬟死活都不肯说出秘方,她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 到头来给自己埋下了这样的隐患。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我觉得,偿命对你们来说,太便宜了。就算你们偿了命,月儿也回不来,外头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我的闲话。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我会让你们活着,受尽折磨!”林云染说罢,潇洒转(身shēn),绕过林家的人,离开了牢房。 “不会让我们死?”林一峰盯着她的背影,(阴yīn)鸷地笑了笑,“恐怕,你会后悔这样的决定。” “峰儿,小声点,万一被她听到了……”李氏想要提醒他,却被打断了。 “娘,她明显就是在虚张声势,她要真是有本事杀了我们,哪里还需要特意到这里来一趟,放这些狠话?她不过是不甘心罢了。她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林一峰却是一脸的自信。 “你可不要高兴太早。谁知道她背地里有什么手段呢?你祖母那里这么些天一直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情qíng)况如何了。”李氏心头满是担忧。 林云染说那两个人是她找到的,而她找那两个人就是为了陷害林一峰和林蕊儿。 那就说明,林老夫人出去之后什么都没有做。 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不然她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做呢? “你们还不走,是想再被关进去?”牢头也听闻了他们做的不少恶事,对他们自然没有一点好脸色。 林三爷和李氏前脚才从里头出来,后脚就被扔了一(身shēn)的烂番茄,臭鸡蛋和烂菜叶。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 “你们这是做什么?”林三爷厉声呵斥,“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是因为没有王法,你们才会被放出来!” “是啊,要是有王法,你们就该被关在里头,等着秋后处斩!” “害了那么多人的(性xìng)命,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李氏和林三爷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惊恐的神色。 为什么这些人会对他们厉声指责,而且还说得他们罪大恶极一样。 “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李氏一脸无辜,“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任何人。” 一个大娘从人群里走出来,将手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李氏(身shēn)上,仍旧不解恨,冲到李氏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这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让人给我女儿灌了一碗红花,我女儿她根本就不会死!她会有(身shēn)孕,也是被你男人糟蹋的,不是她自愿的,你不去怪你男人,反而来害我女儿!” 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声,惹 得周围的人跟着唏嘘难受起来。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少给我(身shēn)上泼脏水!”李氏着实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但她这话却说得心虚。 因为这样的事,她是做过的,而且不止做过一次。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就算你花成了灰,也仍旧记得你。”大娘悲怆地哭了起来,“可那又怎么样?我杀不了你,就连刑部都拿你没办法。” 林云染在一旁看着这大娘,心头直感叹,这演技简直是太牛了。 就连她都快要被感染打动了。 流畅而真实,看不出一点演戏的痕迹。 要不是这人是她找来的,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大娘的哭声让群(情qíng)更加激愤,恨不得将林三爷和李氏两个人往死里打。 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才逃了出来。 林云染看着他们狼狈远去的(身shēn)影,走到大娘(身shēn)边,将她扶了起来,而后拿出一张银票来,“这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林大小姐,我怎么能要你的银子呢?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大娘推开她的手,抹了抹眼泪,“做错事的人分明是他们。” “做错事的人是他们,但他们终究是我林府的人,我也该为他们犯下的错误负责。这银子你就拿着,不必再和我客气了。”原本说好了给一百两,但因为这大娘的演技超出了林云染的想象,所以她给了五百两。 大娘看到银票上的数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云染却无不悲伤地对她道:“我知道多少银子都换不回你失去的一切,但希望你以后的(日rì)子能好过一点。” 随后,她转(身shēn)离开,往林府走去。 林二爷正在林府里大发脾气。 “她怎么可能走了?是不是你们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才会离开?”他不相信柳烟就这么撇下他走了。 当初说了至死不渝,哪里这么轻易就能食言? 可这人还真是没了,怎么都找不到了。 “二叔与其在这里发脾气,不如到她娘家去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走?不但走了,还将所有的金银首饰都一并拿了去。那些东西可都是二叔你花林家的银子给她买的。我可不想让她白白拿了去。” 林云染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林二爷果真连想都没想,就转(身shēn)去柳烟娘家了。 要不是柳烟,他也不会傻乎乎地跟着去衙门,结果这((贱jiàn)jiàn)人一听到他出事,就收拾包袱走人了,他怎么能不气? 林三爷和李氏则在听说林老夫人出事之后,立刻就去了荷花苑。 林云染过去的时候,正听到李氏的假哭,“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没了你,我们以后可要怎么办?”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怕是,你最好死 了,林家的家业就能全部落在我的口袋里了。 “别……假惺惺了……”林老夫人硬撑着吐出了几个字。 “祖母,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三婶这是担心你,心疼你,你看她,从刑部大牢一出来,就被人扔了这一(身shēn),一回来听到您出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看你了。”林云染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是……是来看……看我,有没有……有没有死!”林老夫人哪里会不知道李氏的心思? “娘,你要快些好起来,蕊儿和峰儿还在牢里呢。你要想想办法才行!”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将他们扫地出门 “你……你……”林老夫人指着林云染,只发出了两个音节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你想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放他们?”林云染倒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我说过,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如今,正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除了林三爷,那对兄妹就是林老夫人的宝贝疙瘩。 听到林云染这么说,她差点没背过气去。 “云染,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表弟表妹,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他们不过就是杀了你一个丫鬟而……” “啪!” 清脆的一声响,是林云染毫不客气地给了林三爷一个耳光。 “你居然敢打我?”林三爷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林云染躲开了。 “打的就是你!月儿于我而言,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所以,我不光要让他们两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你们这些冷眼旁观的人,也一样,会付出代价!一切,才刚刚开始。” 现在他们还能安然在林府住着,但是过两(日rì),可就说不定了。 今(日rì)那场戏,就是为了将他们撵出去做铺垫的。 尽管她知道有不少人受害,但那些人因为之前受到过威胁,又苦于没有证据,不敢现(身shēn)出来指证。 她要是亲自找上门,若是被人看到了,不免会留下隐患。 所以她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找一个人来演戏,一来,引起民愤,二来,她给出去的五百两银子,应该也吸引不少受害者家属前来。 只要他们肯来闹,将事(情qíng)闹大,林府也就留不得他们了。 但让林云染没想到的是,才不过一个时辰,就有人闹到了林府门口。 几个哭得撕心裂肺的人,说自己的女儿也是被林三爷和李氏害死的,要找他们讨一个公道。 林云染让管家前来,核实了他们的(身shēn)份之后,二话不说就给了五百两银子,且连声给他们道歉,才将人送走。 有一就有二,才将第一批人送走不走,就又有人来了,同样,林云染在让管家核实(身shēn)份之后,二话不说给了银子。 “大小姐为何要为他们做这些?这样的事,本该是他们出来面对。”林管家心疼地说道。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目的。”林云染的眼底都是笑意。 一连三天,每(日rì)都有人在林府门口闹,这其中有真有假。 真的,林云染都给了银子,而假的,在被识破之后也心不甘(情qíng)不愿地走了。 最后,连看(热rè)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让林云染将那些人赶出家门。 “他们这般恶毒,做出这样的事,大小姐何必姑息?” “就是!这林家的财富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过是因为姓林,才有幸过这样的好(日rì)子。要是留着他们,后患无穷。不如将他们赶出林 家,让他们再也没法祸害人。” “说得对!他们就是仗着自己是林府的人才会胡作非为,坏的可是林府的名声,大小姐若是以后还想好好做生意,就别再留着他们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就在林云染为难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刘明湘到这里来做什么? 难不成她知道炎王是她给安排去的,所以来兴师问罪了? 这时间也太不凑巧了吧? “这好像不是你做事的风格。”刘明湘一来就说了句让林云染摸不着头脑地话。 “刘二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想将她带到一旁去,但林云染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却没有动。 “什么意思?你那个三叔和三婶给你带来了多少麻烦,你还要留着他们?”刘明湘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林云染被她说得一愣,着实没想到,她到这里来会是因为这个,“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如今你家这点破事,京城里还有人不知道的吗?”刘明湘一早就听说了她家里的事,原本想看着她将那些给她惹麻烦的人都扫地出门。 她倒是好,不光没有那么做,还帮着善后! 刘明湘实在是气不过,才亲自来了。 “你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傻?”林云染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这下换做刘明湘讶异了,“所以这到底是怎样回事?” “我不来这么一出,直接将人撵出去,你说,会有多少人说我的不是?”林云染正说着,又有人来闹了。 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安抚,而是让人去请林三爷和李氏出来。 林三爷和李氏自然知道这两(日rì)林云染都在处理那些前来闹事的人,以为自己出来,也是给银子了事,所以就来了。 可一走出去,就发觉气氛不太对劲。 “若不是觉得这关系到林家的名声,我不会出手。可如今似乎适得其反了。我怕我要是继续维护你们,林家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坏。”林云染的话,让他们两个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李氏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让你们出来,就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们断绝关系!从今以后,你们再做任何事,都与我林家再无半点瓜葛,等下,会有人将你们的东西收拾好。”林云染说罢,挽着刘明湘就要往林府走。 “你这就想赶我们走?”李氏冷笑两声,“你可不要忘了,你爹……” “我爹说过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林云染就知道李氏和林老夫人一样,会用林老爷来压她。 同样的话,她也不介意再说一次。 “而正是因为我记得,所以才一次次容忍你们的所作所为,哪怕你们将林家掏空了,抛下我离 开,留给我一个烂摊子,害得我被退婚,不得不卖掉嫁妆将林家一点点支撑起来。 而你们在林家的生意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回来,我也没说什么,只希望你们能安分守己。可你们却一次又一次地算计我,为了脂粉秘方害死我的丫鬟!” 林云染说得字字泣血,眼中的泪倔强地不肯落下,却更让人心疼。 “你们对我,心狠至此,也就罢了。还害了那么多无辜,让我……如何留你们在(身shēn)边?”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从此和林府再无瓜葛 李氏和林三爷想为自己辩解,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早就该明白,林云染恨他们恨到了这个地步,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日rì)子过的。 她将他们从牢房里弄出来,只是为了给他们这致命一击罢了。 这几(日rì)来闹事的人都被她给撵走了,他们两个人还暗自庆幸,林云染终究还是将他们当成林家人看待的。 谁知道一转眼,她就翻了脸,想要将他们从林府撵走。 “你们以前做过什么,我不会再计较,但你们以后再做了错事,我也不会再管。今(日rì),我想让大家为我做一个见证。他们两个人,从此以后和林府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他们以后所做的事,也和林府再无关系。” 林云染说完这段话,只觉得心头舒畅得不行。 这一口气,她憋了太久太久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做下的恶,一想到月儿的死,她的心就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难受得她都快要无法呼吸。 “你当真要这般绝(情qíng),就这么把我们撵出去?你就不怕遭人唾骂?被人戳脊梁骨?”李氏是希望她怕的。 要是她怕,他们还能留在林府。 但很显然,林云染并不怕。 “我倒是想知道,我做了这么多,还有谁会骂我。你们当真以为自己还有什么好名声吗?离开了林府,你们只会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不要忘了,你们那一双儿女还在刑部大牢里呢,出来之后,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回到林府的。” “你……会放他们出来?”李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想着,林云染会让林蕊儿和林一峰给月儿偿命,没想到她居然要将他们放出来。 “当然了,我手上又不是真的有证据证明他们杀了人。”林云染冷笑一声,“再说,他们活着,还能受更多的苦,何乐而不为呢?” 李氏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就该知道,林云染不会轻易就放过他们。 可她如今没有了林老夫人这个后盾,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对付她,只能以退为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这么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对自己的亲人都能这么狠心,以后谁还会敢和你做生意!”李氏说罢,就想回林府去收拾东西。 可才走到门口就被林府的下人拦住了。 “你方才没有听到我的话?从今以后,你们都不能再踏入林府半步,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林云染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回林府拿东西? 李氏差点没背过气去。 林三爷当然也不肯就这么走了,想要硬闯,被林府的下人给哄了出来,还被外头的一人指着鼻子骂不要脸。 “我只是想要去拿我的东西而已,怎么就不要脸了?”林三 爷辩驳道。 “那是你的东西吗?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也好意思说?这林府上上下下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林老爷和林大小姐挣来的?和你有半点关系吗?” 林三爷被怼得无法反驳。 他的吃穿用度的确没有一分钱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他打理的铺子,就没有盈利过。 “就该这样,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刘明湘看着那两个人灰溜溜地走了,心里也是一阵舒爽。 “我的事,不用你来担心。倒是你的终(身shēn)大事,如何了?”林云染笑着问道。 刘明湘眉头一皱,“怎么我才遇到一点开心的事,你就要来揭我的伤疤?” “我可不是揭你伤疤,而是关心你。毕竟你的终(身shēn)大事,和我也有关系。”林云染也希望自己能不管那么多闲事。 “那你还不快让你表姐把魏贤拿下?你我就都不用再((操cāo)cāo)心这个事了。”刘明湘撇嘴。 “魏贤解决了,那炎王呢?他那里你打算怎么办?”林云染问道。 刘明湘一听就头大了,“我怎么知道他会莫名其妙地冒出来?柔妃和我爹说,这个问题她会解决,可现在看来,炎王可不是她那么轻易就能搞定的。” “不然他怎么会叫炎王?”林云染不得不夸一夸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很好。 让炎王搬出先王妃来,非得迎娶刘明湘,就算是柔妃,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其实……我倒是觉得,炎王是个不错的人。他对王妃那么深(情qíng),也算是这世间难得了。”刘明湘说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可是这深(情qíng)已经无处安放了。 “你可别真的喜欢他!”林云染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出一段孽缘来。 “呸呸呸!本小姐的眼光有那么差吗?”刘明湘对炎王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那就好。炎王这人(性xìng)子多变,又天生多疑,除了王妃,怕是没人能受得了他。你呀,还是再为自己寻觅一个如意郎君吧。”林云染笑道。 “我怎么没看到林雨儿?你没把她也撵走?”刘明湘可还没忘记林雨儿对她的算计。 这仇她一直都想报。 “她去冯府了,还没有回来。”林云染回答。 “冯府?难不成,传闻说冯瑞要娶她是真的?”刘明湘为冯瑞的眼光感到可惜。 那得是什么眼神才能看上林雨儿? “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传闻?”林云染知道冯瑞一直没有否认和林雨儿的婚事,但也未曾答应下来。 可看刘明湘这样子,却有种再过几天就会成亲的错觉。 这必然不是冯瑞的本意,更像是冯氏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不都这么说?”刘明湘看到她眼底的惊讶,“怎么,你没听到?” “冯瑞是绝对不会 娶她的。你在刘府,就没有见过林雨儿吗?”林云染不觉得林雨儿能小心到哪里去。 她出入刘府,应该会被不少人看到才对。 “她到刘府来做什么?除了上次来道歉,我之后就没有怎么见过她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明湘知道,林云染会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林雨儿,早就是你爹的人了。而且这些(日rì)子以来,时不时都会去刘府。我还特意引冯瑞去看过,你说,冯瑞会娶这样一个人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为她牵线搭桥 “你说,林雨儿和我爹……”刘明湘瞪大了眼睛,“真是没想到,我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原来你爹在你心里的形象还没有那么差?”林云染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觉得惊讶。 “我爹在我心里的形象不怎么样,但在府里做这样的事,我还是想不到。”刘明湘不觉得她爹是个什么好东西。 但在府里做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伤风化。 “礼物都送到门口了,他有什么理由不接着?”林云染轻笑一声,“他原本就不是个能克制的人不是?不过林雨儿也(挺tǐng)厉害,能让你爹这么念念不忘。” “冯瑞既然知道她和我爹的事,为何还不赶紧出来澄清了这婚事?”刘明湘不太明白,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丑事,为何还不出来说个清楚,任由外面的人误会他要迎娶林雨儿? “那是因为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既然林雨儿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还妄想嫁给他,他自然要让林雨儿吃尽苦头才行。不到最后,他是不会站出来说的。就让她们先高兴着。” 不过,林云染也摸不准冯瑞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今这传闻都甚嚣尘上了,也是时候出来说一声了。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我先前见过他一次,还以为他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这么看,他还是有些心机的。”刘明湘对冯瑞并没有什么印象。 只觉得他是个书呆子。 而今知道了他这样的心思,莫名觉得他这个人还有几分有趣。 “他要是没有心机,又怎么会那么得皇上喜欢?旁人就是和你一样,将他当成了书呆子,认为他没有威胁,才对他没有了警惕。他正好可以借此一路扶摇直上。”林云染从来都不认为冯瑞是个简单的人。 只是一个小心遮掩锋芒,不想太早被人当作眼中钉的人罢了。 “要真是那样,他倒是藏得很好。我上次看到他那呆呆傻傻的样子,都不想再看他第二眼。”刘明湘回想起之前和冯瑞的见面,都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能多看两眼。 说不定就能看出他有什么不同了。 “你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林云染用手肘捅了她一下,“要真是有意思,我倒是很乐意牵线搭桥。我正愁着没有办法拉拢他呢。要是你出面……” “我和他不过就见了一面,我对他都没有什么了解。”刘明湘打断她之前,原本是要否认的。 可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嘴边就变了。 她想,若是能认识一下,也不错。 “想要了解他多容易,我让人去查一查他的行踪,安排你们偶遇个几次,认识不就顺理成章了吗?不过,你可能保证自己不被他识破?” 安排这样的偶遇也是有风险的。 要是被冯瑞识破了,连 带着她也会被一同拉入黑名单里。 “那是当然。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你可不要忘了,我之前可是连你都骗过去了。”刘明湘冷哼一声。 “是是是,这世上骗过我的人,还没有几个,你是其中之一。你的演技我不该质疑。不过你也知道,冯瑞心机很深,他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你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要对付这样的人,得加倍小心才是。 不然,就会成为他(套tào)路你了。 “这个我当然明白。我不过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若是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对我还遮遮掩掩,不肯用真实面目与我相处,我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刘明湘还真是看得很明白通透。 “那好,我一会儿让人去打听一下他每(日rì)的行踪,而后安排你和他在不同的地方偶遇。只希望他不要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局。”林云染并不知道冯瑞的心思沉到了什么地步。 因为他在林雨儿面前好像就没有什么智商。 “那我可就要多谢你了。还有之前的事,我也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一声谢谢。要不是你,我在刘府的(日rì)子一定还如从前一般难过。可如今我有魏府和炎王作为筹码,他们根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 刘明湘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日rì)她在刘府会过上这样的(日rì)子。 没有人敢再说她半句不是,就连一向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姨娘和庶妹都不敢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了。 这样的转变简直让她神清气爽。 “你终于学会利用你手上的筹码了。其实他们欺负你,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好欺负罢了。一旦你张牙舞爪,让他们知道了你的厉害,他们也就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越是退缩,只会让他们越是得意。 “这还要多谢你。不但救了我,没有让我的清白受损,还让我找到了对付那些人的法子。若是以后林雨儿入了我刘府的门,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刘明湘捏了捏手指,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嫁给你爹?到时候你爹怕是和她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林云染可不觉得林雨儿还有那个荣幸嫁到刘府去。 “那可不一定。冯瑞肯定会让林雨儿(身shēn)败名裂,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将我爹扯进来。而我爹一旦被扯进来,为了息事宁人,就必然会迎娶林雨儿过门。” 刘明湘对她爹的脾气很是了解。 他爹一向都是个怕事的人。 问题怎么容易解决怎么来。 根本就不会考虑那么多后果。 所以,一旦冯瑞将真相说出来,他一定会用迎娶林雨儿过门的方式,将这一切平息。 “更不用说,我 爹是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到府上去那么多次了。所以,娶她对我爹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刘明湘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你爹当真娶了她,怕是不用你出手,就有能将她收拾得服服帖帖了。”林云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画面了。 “这倒是。到时候刘府肯定会很(热rè)闹,要是遇到什么精彩的戏份,我会让人请你来看的。”刘明湘笑道。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我就你是有私心的 “好,我一定到。”说完这句,林云染转头看了一眼,吃瓜群众已经散去了,只有来要钱的人还在那里等着。 想过来,又不敢过来。 林云染喊来林管家,核实了一下他们的(身shēn)份,而后取出五百两银子给了他们。 “你分明知道他们是为了银子而来,根本就不是关心无辜惨死的女儿,为什么还要给银子?”刘明湘看到她将银子给出去,又生气起来。 “前头那么多人都给了,要是不给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天天到这里来闹?我是将那两人赶出家门了没错,可先前的银子可都是我给的。再说,要不是他们,我又如何找到借口将他们撵走?” 不过是五百两银子而已,能让这些瘟神离她远一点,五万两她都愿意给。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我看你才是我遇到的人里心机最为深沉的一个。当初你会出现在游园会,恐怕也不是什么巧合吧?”刘明湘早就在怀疑这一点了。 “当然不是巧合了。”林云染大方承认了,“不过我那时还真有那么一点后悔救了你。” “可你却救了我第二次。”对刘明湘来说,林云染之后那一次出现,对她的帮助,无异于再一次救了她的命。 让她从此以后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活着。 “不用客气。毕竟我救你,也是有私心的。”林云染一向不介意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表露出来。 反正就算她不说,刘明湘也心知肚明。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嫁给魏贤的。再说,你不正要为我牵线搭桥吗?说不定就能成了呢?”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她对冯瑞这般有兴趣。 要是这条红线能牵成功,她手里又会多一个筹码。 “那也得看你够不够努力。” 送走刘明湘,林云染就去了龙昭华的府邸。 她心里还记挂着落尘和阿阮的事。 “这么多天了,就没有一点消息?”林云染听到龙昭华说没有消息的时候,眉头狠狠一皱。 柔妃就算处理得再谨慎,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再说,这么多天过去,落尘(身shēn)上的伤也该好了。 要真有什么危险,他也能逃出来。 如今什么消息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我也让风刃去了凤欢宫好几次,但都没有能探听到什么。柔妃的行踪没有任何异常。”龙昭华也想不通,凤欢宫就那么大,如果人就在凤欢宫里,怎么会找不到? “那落尘可有留下什么线索?”林云染也没想到事(情qíng)居然会是这个走向,心里不免焦急起来。 要是落尘无法好好疗伤,伤口发炎感染,纵然他武功再高,也无法施展出来。 而阿阮根本就不会武功,就算她手上有柔妃的把柄,只要落尘在柔妃手 上,她同样无可奈何。 “落尘留下的线索,到皇宫里就断了。因为他是暗卫营出(身shēn),留下的线索暗卫营的人都能察觉出来,所以他不敢再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人还在宫里没出来,想必……并不是在凤欢宫。” “柔妃那么谨慎,应该也不会将人留在凤欢宫。而你说她这阵子的行踪很固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不会是……忽略了什么?”林云染不觉得柔妃会对阿阮不管不顾。 毕竟阿阮都用那些秘密来威胁她了,她肯定要知道,谁在为阿阮保存证据,杀了那个人,毁了所有证据,才能罢休。 “能忽略什么?”龙昭华也希望他们忽略了什么不该被忽略的线索。 但从风刃和追夜的描述来看,柔妃的确没什么可疑的。 “比如,她在房间里的时间会不会过长,进去之后,会用什么东西做遮挡,让你们看不到她,却以为她还在房间里?”林云染问道。 龙昭华眸光一凛,“你是说,她的房间里有暗道,或者是密室?” 林云染点头,“我想她不可能会不管阿阮的事,而你们找遍了凤欢宫都没有能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最有可能的一点就是,他们被柔妃关在了别的地方。要么是通过暗道去往别处,要么就是她的房间下头,就有一个密室!” “听林姑娘这么一说,柔妃还真是有这样的举动。她每天中午用完膳都要午休一个时辰。而今天气渐(热rè),她放下(床g)幔还要将外头的帘子一并拉上。这么看,暗道或是密室的入口,就在(床g)上?”风刃说道。 “看来她和我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都要放在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林云染觉得,十有**就是如此。 “可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龙昭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那地方可不是轻易能去的。” “对你来说,或许是如此。但你可别忘了,还有我。”林云染扬唇一笑,“待我想办法混进凤欢宫,再去柔妃的房里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 “不准!”龙昭华说得斩钉截铁,“你可知道,一旦你进入暗道或是密室,就如羊入虎口,很难再出来了。” “我不过是去看看(情qíng)况,你咒我做什么?我在你眼里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林云染撇嘴。 就算她在这里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好歹她足够聪明吧? “再说,如果是暗道,肯定会有别的出口,要是密室的话,也不一定就那一个入口。不然柔妃的房间肯定会很(热rè)闹。”林云染嘴上这么解释,心里想的却是,不管他怎么反对,都去定了。 难得将林家的事都处理好了,现在有的是时间陪柔妃玩儿。 “你如果一定要去,我让风刃去帮你。”龙昭华也想知道现在到底 是什么(情qíng)况。 他(身shēn)边的人用不上,也只能让林云染去冒险了。 而且他很清楚,就算他不让去,她也是会去的。 根本阻止不了。 “我只需要风刃帮我做一件事。打晕柔妃(身shēn)边的宫女,将她藏起来,就行了。”她得易容成其中一个宫女,才好在凤欢宫里自由走动。 到时候,她让惠嫔过来,拖住柔妃,进去查探一番,也不会用太长时间。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殿下让我杀我便杀 “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一切,不需要我太过插手了。”龙昭华看到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办法。 林云染眨了眨眼睛,“那是当然。对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件事,就是想让(殿diàn)下帮着查一查,冯瑞的行踪。” 龙昭华听得一怔,“冯瑞?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不是我关心他,而是刘明湘关心他。我想,要是能将他们两个人撮合成一对,也不错。”林云染可是真心实意想要当红娘的。 毕竟这也算是一箭双雕。 一来,她不用再担心魏大人成为柔妃的党羽,二来,她还能利用刘明湘拉拢冯瑞。 “你倒是敢想敢做,就不怕到时候冯瑞反倒成了柔妃的人?”龙昭华揶揄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谁能看到以后呢? “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殿diàn)下就不用担心。”林云染心中没有丝毫担忧。 “你会杀了阿阮吗?”龙昭华蓦地发问,让她颇有些措手不及。 阿阮一死,柔妃做过的丑事就会被公之于众。 “(殿diàn)下想让我杀了她,我便杀。”林云染原本想留着阿阮,为她所用。 但如果龙昭华想让她死,那么这条命也不必再留着了。 “你不想杀她?她那般狡猾(阴yīn)狠,要是被她发现你骗她,恐怕,她不但不会忠心于你,反而会恨不得杀了你。”龙昭华自然知道她想要这颗棋子的心思。 可这并不是一颗好拿捏的棋子,要是用错了地方,说不定会满盘皆输。 “要不要杀了他,还得先看看落尘的(情qíng)况。若是落尘(情qíng)况不妙,杀了她无法全(身shēn)而退,我们也只能暂时让她活着,再想办法。”林云染当然知道阿阮有多不好控制。 但她向来就是个喜欢挑战的人。 她不介意一试。 “落尘不会有事。”龙昭华说得很是自信。 他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可不一定。想不被阿阮和柔妃两个人识破,要倍加小心才行。”林云染并没有他那么乐观,“我先去看看,看了再说。” “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漠北。”龙昭华不能再等了,他必须要把麒麟角和噬心蛊拿到手。 “好。”林云染明白他的急切,也希望他能早(日rì)好起来。 离开龙昭华的府邸,林云染就去了脂粉铺,拿了几盒脂粉。 那个人仍旧在脂粉铺里忙活,看到她来,差点将手上的胭脂盒扔到了地上。 “这么紧张做什么?要是弄坏了这一盒胭脂,你这个月的工钱可就没了。”林云染不想自己去漠北之前,还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shēn)边。 所以她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大小姐,心里难免紧张。”那人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眼神也飘 向了一边。 林云染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了羽灵。 他是想找羽灵求救? 难不成这么长的时间,羽灵都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怀疑? 看来,羽灵是真喜欢上他了? “我看你不像是紧张,更像是心虚。这么好的(身shēn)手,做什么不能赚一大笔银子,何必要委屈地到我这脂粉铺里来呢?”林云染动了动手腕,一枚银针捏在指尖,还未能出手,就被按住了手腕。 “我没有恶意。”那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身shēn)子还望旁边挡了一下,似乎是不想让羽灵看到他们两个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林云染冷笑一声,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却愣了一下。 那眼神,看着并不像是在说谎。 他当真没有恶意? “我知道大小姐很难相信我,但我来这里,是为了……为了羽灵。”那人说到“羽灵”二字,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你说,你到这里来,是为了羽灵?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羽灵扯上关系?”难不成,羽灵之前对她刻意隐瞒了这个人的真实(身shēn)份? 可那不像是羽灵会做出来的事,而且,羽灵要是说谎,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叫尹傲,原是沧州墨轩宫的护法。一个多月前,因为有人栽赃陷害,我被墨轩宫追杀,不得不踏上了逃亡之路。这一路过来,危机重重,我差一点,就没命了。若不是遇上她,我恐怕已经是个死人。” 墨轩宫,林云染倒是听说过,是沧州的一个门派,亦正亦邪。 听闻那宫主还曾和东方离打过一架,没有能分出胜负,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看来,是有人想要对墨轩宫下手,所以才从内部着手,((逼bī)bī)着他们互相猜忌,怀疑,甚至于大打出手。 可林云染仍旧不太明白,羽灵怎么会救了他? “她是如何救了你?”林云染的手腕都被他捏疼了,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 尹傲立刻就松开了她,“那(日rì)下了很大的雨,我受重伤倒在了一座坟墓前,她正好在那里祭拜,先是被我吓了一跳,而后发现我还活着,就将我连拖带拽的带到了一旁的山洞里,还为我包扎了(身shēn)上的伤口,喂了药。” “她(身shēn)上怎么会有药?”羽灵什么时候养成随(身shēn)带药的习惯了? “她说,那药原本是她想给月儿的。但看到我(身shēn)受重伤,就先拿来给我用了。”尹傲解释道。 “原来,是拿给月儿的。”林云染的心蓦地疼了起来。 想必羽灵一直都很自责,自己当初没有能将她救出来吧? 不然她也不会在雨夜带着药膏去墓前看望月儿了。 “你说你是墨轩宫的护法,但你这双手看着,着实不太像。你(身shēn) 上的杀气也不够重。”林云染几乎感觉不到他(身shēn)上的杀气。 毕竟是护法,他的杀气应该不轻才是。 “我哪里还敢有杀气?我甚至都不敢踏出这里半步,唯恐会有人将我认出来。”尹傲原本是不怕死的。 但在遇见羽灵之后,他又怕死了。 他希望自己有长长久久的时光可以和羽灵一起度过。 “羽灵可知道,她救过你?”林云染不觉得羽灵会和她说谎,她没有和自己说尹傲的来历,一定另有原因。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碧月草 “她不知道,当时她打着火折子,只顾着包扎我(身shēn)上的伤口了,并没有能看清楚我的脸。就连她喂给我的药,都是我自己用手接过来吃的。”尹傲回答。 “所以,你伤养得差不多了,就到这里来坑骗她了?你为何不和她说实话?”羽灵没有说谎,林云染心中颇为欣慰。 但这尹傲却是不老实。 “我那时浑(身shēn)是血,她对我肯定没什么好印象。加上我的真实(身shēn)份,她可能会感到害怕,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而且,我也需要一个藏(身shēn)之所。我在这里,墨轩宫的人很难知道。”尹傲一条又一条小心地解释,生怕林云染会一个不高兴将他的(身shēn)份给捅破了。 “那你的手,为何一点都不像是练武之人的手?”林云染的手上都不免有茧子,他的手怎么能如此光滑细嫩? “是因为这个。”尹傲从袖子里掏出了几片叶子来,“这是碧月草,墨轩宫里种了一大片。将这草的汁液涂抹在手上,不管练习武器有多辛苦,手上都不会生茧子。”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可这么做,有什么用?”林云染很想知道,这么做的作用在哪里。 “习武之人能被一眼识破,一是因为他的内力能被他人感知,二则是因为这手上厚厚的茧子,不但会让人知道你会武功,甚至连你用什么武器都能看出来。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首先就得藏好这双手。”尹傲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 其实(身shēn)为杀手,他们也会刻意花时间保养自己。 绝对不能被一眼识破。 墨轩宫的宫主在这方面,是动了心思的。 “碧月草?除了墨轩宫,还有什么地方可能会有?”林云染觉得,这草能让尹傲的双手都这般光滑细嫩,要是用在脸上,说不定会有更惊人的效果。 脂粉铺的生意,又可以扩大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身shēn)上这些,还是从墨轩宫里带出来的。如今墨轩宫内乱,大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尹傲知道林云染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她连神医未央都能请出山,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但去墨轩宫还是太危险了。 “这东西,肯定不只有墨轩宫有,我犯不着冒着那么大风险去。找北堂临渊问问不就行了?”她还得去个更冒险的地方。 所以这个问题就只能交给北堂临渊来帮她解决了。 “我对北堂公子早就耳闻,若是能让他帮忙,肯定很快就能找到了。”尹傲的神色还有几分紧张,眼神时不时地飘向羽灵所在的位置。 “我之前提醒过他,你(身shēn)上不对的地方。但她这么些(日rì)子似乎也没有对你怎么样。我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你。但你的(身shēn)份,想要和她好好在一起,怕还得吃 点苦头。” 林云染注意到他的眼神,语气也缓了不少。 至少知道他并不是恶人,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他和羽灵能不能修成正果,并不是她说了算的。 “大小姐放心,我不会和她说明。能站在这里看着她,我就已经很满意了。我不想她成为别人用来对付我的利器,不想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不会让她知道我的心意。” 林云染还以为,她等来的会是尹傲至死不渝的承诺。 却没有想到,他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为了保护羽灵,他不会将这一切捅破。 这该是多深沉的(爱ài),才能隐忍至此? “若是有一(日rì),墨轩宫的内乱平息。你再也没有任何麻烦,到时候,你可以带她走。”林云染觉得,尹傲一定能带给羽灵幸福。 “怕是……不会有那一天了。”尹傲却摇了头,“墨轩宫的内乱就算是平息了,也不会停止追杀我这个叛徒。我这条命会一直危在旦夕。我不能连累她。还请大小姐为她找个好人家。” 林云染惊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只能点点头。 尹傲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在下在此,谢过大小姐。” “不必谢我。我这么做,是为了羽灵考虑。若是你无法让她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我自然会为她另选良人。”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走向羽灵。 “小姐,他到底是什么人?”羽灵在这里忙碌的时候,可没有少往旁边看。 林云染和尹傲在说什么,她虽然听不到。但两个人的神(情qíng)都很严肃。 尹傲直到最后才笑出来。 “不过是个坏了家规偷跑出来的人罢了。你先别和他挑破,免得他的家人听到消息找上门来,到时候他可就惨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想看到他有事吧?”林云染随口给尹傲编了个(身shēn)份。 “小姐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只要他不是坏人就好,我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羽灵这些天一直憋着口气,这会儿终于能吐出来了。 尹傲不是坏人,她就不需要有那么多顾忌了。 林云染离开脂粉铺,就马不停蹄去了北堂府,问出了那植物在何处生长。 随后将地址记下,连同做面膜的法子一同写下来,给了羽灵。 “小姐不是一向亲力亲为,怎么这会儿这么信任奴婢了?”羽灵将东西接过来,心头隐约有预感,“小姐是不是又要走了?” “不过是出门一趟而已,你看你这样子,好像我再也回不来了一样。”林云染就知道这丫头一定能从她(身shēn)上读出什么来。 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林家的内忧已经解决了,外患暂时也不会轻举妄动,这时去漠北,是最好的选择。 “呸呸呸!小姐胡说八道 什么?”羽灵皱着眉头啐了好几口。 “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林云染说完,转头看了尹傲一眼,对他点了点头,就离开了脂粉铺。 入宫之后,她先去找了惠嫔。 惠嫔有了(身shēn)孕,(日rì)子过得小心了许多。 皇上的恩宠也没有断过,就连用的熏香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恩宠这事,说没就没了。”惠嫔却看得很开。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一可有办法拖住柔妃一炷香的时间?”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瑞雪兆丰年 “一炷香的时间?”这时间说长不长,却也不短。让惠嫔犯了难。 “你用个什么理由将她约至你这里,路上来回的时间就够一炷香了。不过,要想一个让她感兴趣,又不起疑心的理由,不太容易。”林云染也知道惠嫔为何这般为难。 想骗柔妃,谈何容易? 要是被柔妃识破了,以后的(日rì)子可就难过了。 “这……要说,还真有一件事,是柔妃会感兴趣的。”被她这么一提醒,惠嫔还真想到了一件事。 “说来听听。”林云染对她的判断不太有信心,想自己考虑一下。 “我有了(身shēn)孕以后,皇上的恩宠仍在,却不能再侍寝。皇上那(日rì)一时兴起,竟然让一个宫女侍了寝。这几(日rì)还让那宫女贴(身shēn)陪着,说是过阵子,就封为贵人。” 惠嫔对这争宠的事不再那么伤心,说起这些来,神(情qíng)平淡到了极点。 后宫的恩宠不就那么回事? 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直接封为贵人?看来,皇上很喜欢那宫女啊。柔妃怕是肺都要气炸了。”被这么多事缠着,柔美应该连睡个好觉都难吧? “可不是?这两(日rì)给太后请安她都称病没去。若是我用这宫女作为理由,她一定会出现。”惠嫔说道。 “不如,我先去看看那宫女,再给你出个能对付她的主意。这样柔妃来了,你也不至于拿不出主意来,惹她生气。”要做到万事俱备,自然得耗费些力气。 林云染到储秀宫的时候,正听着里头的人在嚼舌根,说一个卑((贱jiàn)jiàn)的宫女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运气,竟然能被皇上看上! 储秀宫里住着的,都是选秀时没有被皇上看上,随随便便给了个低位分,就再也不理会的人。 会有这么重的怨气,也是(情qíng)理之中的事。 那宫女因为侍过寝,(身shēn)份已经不一般,就算还没有位分,却也住在了储秀宫最好的房间,每(日rì)里一堆又一堆的人来巴结。 宫女名叫瑞雪,此刻正坐在房间里绣荷包。 瑞雪兆丰年。 这名字取得可真是好。 她的样子并不是太出彩,比起后宫其他的人,甚至可以算是普通。 但她(身shēn)上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林云染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不对。 这吸引并不正常。 就在林云染这么想着的时候,房间里的人蓦地抬眼看了过来。 那么普通的一张脸,笑起来却有着魅惑众生的错觉。 “你是何人?”瑞雪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站起(身shēn)来。 林云染盯着她浑(身shēn)上下看了一遍,仍旧不明白,她的吸引力在哪里。 莫非是那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时而带着疑惑,时而又媚眼如丝。 “我是 何人,与你何干?不过是个位分都还没有的宫女罢了,竟然还在我面前摆起架子来了。”林云染冷哼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桌上的荷包已经绣了一半,绣工并不能算太好。 但她绣的却是一片白雪覆盖田园的场景,将自己的名字巧妙地融合进去。 “我不曾在后宫之中见过你。”这话瑞雪说得格外肯定。 她不曾在后宫之中遇见过林云染。 这后宫的一草一木她都知道,眼前的人,气场这般强,她不可能会错过。 “说得好像你对后宫的一切都很熟悉一般。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林云染嘲讽一笑。 “别的我不敢说,但这后宫,我却是熟悉的。方才你不是还嘲笑我不过是一个宫女?正因为我是宫女,所以我才会对后宫的一切都熟悉。”瑞雪往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我可以肯定,你并不是后宫里的人。” 林云染被她这语气说得都怔了怔。 她鲜少遇见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的人。 更鲜少遇见能镇住她的人。 眼前的宫女分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那双眼睛? 瞳术她见识过,眼前这人用的很明显并非是瞳术。 “我的确不是后宫里的人。但也没人规定,不是后宫里的人就不能过问你的事。谁让你太过惹人注目了?”林云染可以肯定她那双眼睛有问题了。 还好有之前对付伽蓝的经验,她可以不用去看那双眼睛。 但纵然是不看了,似乎也没有好太多。 “我也不想这般引人注意。可我想要得到恩宠,就必须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ròu)中刺。”瑞雪勾起嘴角,那一抹弧度意外的勾人心魄。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云染坚信,她的来头不简单。 心头却又有几分庆幸,她并非是柔妃的人。 柔妃手上若是有这么一颗棋子,惠嫔可就没啥用了。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或许我能考虑一下,如实回答。”瑞雪不急着透露自己的(身shēn)份,而是追问起对方来。 “你不是说,你对这后宫很是熟悉吗?那你也该认得我才是,哪怕我并非是后宫里的人。”林云染想知道她对这后宫的了解有多深。 如果她只是对自己的竞争对手有所了解,却不知道别的事,那就足以证明,她入宫的时间并不长。 兴许就是这个把月才进来。 掌握了这一点,去内务府查她的来历,就简单多了。 “你都不是这后宫里的人,我为何要知道你?”瑞雪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 她方才感觉到这个人存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并不简单了。 而今对方这 咄咄((逼bī)bī)人的样子,更是让她撑不住,想要后退。 “你敢得皇上恩宠,就说明你被内务府登记在册,可你却又不知道我是谁,说明你是最近这一两个月才入宫的。就这两条,我到内务府去一查,就会知道你的来历了。 当然,你也知道你在受宠之后,必然会被人查来历,所以你应该一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想要拆穿你,得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而我这人,有钱有闲,不怕麻烦。” 林云染看到瑞雪紧紧攥着的手掌,知道她想要的答案,马上就会出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入宫报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瑞雪却冷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你这样子,难道不是已经被我威胁到了吗?虽然你极力掩饰,但我还是能一眼就识破。”林云染知道她在强装镇定。 手指都蜷曲成那样了,说话的声音倒是一点都不抖。 “那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办?我到皇上那里去说一声,你就会被抓起来了。”瑞雪想着,她这般得宠,眼前的人不管是谁都会被她吓到。 然而林云染却只是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何不和我一起到皇上面前去?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杀了我。” 瑞雪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就怂了。 如果她不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又怎么敢到这里来,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怎么,还是怕了?你会得宠,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最清楚。若是我将这一点告诉皇上,让人破了你的功,到时候你会如何,你可知道?” 林云染从方才进来就一直在想,为何瑞雪(身shēn)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想起她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种可以让男人(情qíng)不自(禁jìn)的武功。 媚术。 媚术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会支撑不住。 想必眼前这个貌不惊人却独得圣宠的宫女,修炼的就是这种武功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瑞雪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从这个人进来起,她就感觉到了紧张。 而今那种紧张已经到了极致。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到后宫里来有什么目的,我再和你说我是谁。”林云染只想知道她到底在为谁做事。 有谁会如此费心费力地找一个会媚术的人入宫蛊惑皇上? 在林云染看来,只有柔妃会做这样的事。 可要是柔妃知道媚术的存在,不该自己修炼吗? 她怎么会给别人机会? “我是谁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都不是这后宫里的人,为何要如此关心后宫里的事?”瑞雪咬牙切齿。 她哪知道自己都快要离开储秀宫了,还能遇到这么一个麻烦。 “因为后宫的事影响的并不只有后宫,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前朝的安宁。”林云染一副“你把我当傻子吗”的样子。 有哪个人会认为后宫的事能影响到的只有后宫呢? “我到这里来,是想要找一个人。只有接近皇上,我才能找到他。”瑞雪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看来,你到这里,是来找你的仇人?”林云染倒是没想到,她说出的会是这个理由。 为了找到自己的仇人,不惜到皇上(身shēn)边? “没错。我娘曾经是宫里的宫女,却不知道被谁玷污,有了(身shēn)孕。她在皇宫里i活得小 心翼翼,甚至不惜做最脏最累,没有人愿意做的活儿,好躲避那些人的眼睛。 她拼死生下我,原本就只剩下了半条命,却在那时被宫里的人发现我的存在。而后,那些人杀了我娘,还将我活埋在了我娘(身shēn)边。是杏姨救了我,并且想办法带我离开了皇宫。” 林云染听着她这曲折离奇的故事,不(禁jìn)为她动容了几分,“所以,你就学习了媚术,想要接近皇上,利用他给你娘报仇?” “杏姨告诉我,杀了我娘的人,如今还在宫里,且都已经(身shēn)份不低,我想要杀他们,并不容易。只有接近了那个掌握人生死的人,我才能报仇。”瑞雪的手指紧紧借着手上的荷包,指尖被针刺穿都没在意。 殷红的血在荷包上留下了一道痕迹,原本是瑞雪兆丰年的场景,此刻看着,多了几分诡异。 “既然你并没有恶意,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谁。”林云染看不出她说谎的痕迹,之前她的脸上还有紧张,但此刻已经全部都被愤怒所覆盖,“我叫林云染。” “林云染?你就是林云染?”瑞雪早就对她有所耳闻,却没有想到她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你为何会来这里?” “有人和我说,你让柔妃颇为头痛,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厉害,能让柔妃都那么难受。”林云染笑道。 “你不是柔妃的人,那你是谁的人?这后宫之中,除了柔妃,还有不少人对我眼红,但这其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请得动你,就算是静贵妃,也不行。”瑞雪知道林云染不一般。 要是这后宫之中有一个人,能让林云染为她做事,那一定是柔妃。 而她和柔妃是仇人,瑞雪就想不到,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指使得了她了。 “为什么你不问,谁是我的人?”林云染笑道。 瑞雪一怔,而后恍然地跟着笑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你这样的人在宫里,必然是有人想让你帮忙,而非是你帮别人。” “既然我发现了你的秘密,那从今天起,你也是我的人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做太多事,毕竟我在后宫之中已经有人帮忙了,而你也还有正经事要做。但必要的忙,你得帮。” 林云染可不想这就吓到了瑞雪。 以后能用到瑞雪的地方说不定还多着呢。 这就吓到了她,以后就不好行事了。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但我若是做不到,也请你不要勉强。”瑞雪见她这般真诚,也就没有一口回绝。 “等会儿,惠嫔会带着柔妃到你这里来演一出戏,让人误以为你想害死龙子。你只需要配合她演好这场戏就行了。以你的能力,只要在皇上那里哭一哭,就不会有事了。还能反过来咬柔妃一口。” 林云染已经在脑海里将一会儿有可能会出现的(情qíng)况过了一遍,算是弥补自己无法在这里亲眼看到的遗憾。 “原来,惠嫔是你的人。难怪她当初能从冷宫里出来,重新得到恩宠,甚至有了(身shēn)孕。”瑞雪对她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我方才说的是,你可能做到?”林云染只关心这一点。 “那是当然。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瑞雪面上是在问原因,眼底却藏着一分谨慎。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将人引开 “柔妃抓了我的人,藏在凤欢宫里。我想要找到人,就必须将柔妃引开。你该庆幸,你对我没什么威胁。我对你甚至还有几分同(情qíng),不然,一会儿会如何,还真不一定了。”林云染知道她还有担心。 干脆就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柔妃抓了你的人?还藏在了凤欢宫?凤欢宫不过就那么大一个地方,还会找不到人?不过,要是找到了,也用不着你出手了。”瑞雪眨了眨眼睛,原本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表(情qíng),却让人的心都有几分沦陷。 这媚术,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得耐力多强的人才能忍得住? “你明白就好。对了,未免你还有疑问,柔妃会和惠嫔一起来,是因为她认为惠嫔是她的人。等下你们可得配合得默契些,别让柔妃看出来。”林云染拍了拍她的肩,“不然,她可不会给你翻(身shēn)的机会。”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之前和柔妃的冲突也不只有一两次了,更不用说这次还有惠嫔帮忙,更不会有什么问题。”瑞雪说得分外自信。 林云染点过头,转(身shēn)回到了惠嫔(身shēn)边。 “没想到,她入宫的目的居然是这样。这么看,她着实有几分可怜。我(身shēn)边还有几个人,在宫中快二十年了,对当年的事可能也有所耳闻,说不定我能帮她问出什么来。”惠嫔对瑞雪很是同(情qíng)。 当年的事,她不曾听闻过。 只是听说这后宫之中有个地方不能去,因为那里时常会传出婴孩的哭声。 或许,瑞雪就和这个传闻有关。 “我先去准备一下,一盏茶后你再出发。”林云染说罢,就飞(身shēn)上了屋檐,向着凤欢宫而去。 她悄然落到宫女住的地方,正看到风刃从里头出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林云染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还好,易容成她并不算太难。 不然她还得让风刃再弄晕一个。 这凤欢宫里一下少了两个人,怕是要引起注意了。 林云染走到梳妆台前,发现柔妃(身shēn)边的宫女用的都是芙蓉馆的脂粉。 她坐下来,将随(身shēn)带着的脂粉拿出来,开始在脸上涂抹。 风刃抱着剑站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想要看看她如何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相比于别的易容术,用人皮.面具一贴,就能换一张脸,林云染这么做要复杂多了。 但人皮.面具很容易一眼就识破,她的脸却看不出什么破绽。 “怎么样,足够像了吗?”林云染听到了外头传来的惠嫔的声音,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但那些每(日rì)都和她在一起的人,说不定会看出什么来。”风刃如实回答。 “也是。”林云染转过头,继续对着镜 子修饰自己脸上的妆容,“反正柔妃这一去,没有一个时辰是回不来的。足够我做事了。” 柔妃一听惠嫔说有办法对付瑞雪,二话没说就跟着去了。 一直到确定柔妃离开,林云染才推开门出去。 才出门,就有个宫女走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清霜,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了。” 林云染可没预料到这样的(情qíng)况,一出来就被人拖住了,还要如何溜入柔妃的房间? “我不太舒服。”林云染沙哑着嗓子回了一句。 “你又生病了?是不是柔妃娘娘她又给你喂药了?我不是和你说,让你含在嘴里,然后吐出来吗?”宫女责备又心疼地说道。 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心生一计,“娘娘是不是走了?” 宫女点头。 “娘娘的房间里或许有解药,能让我稍微舒服一些。我进去拿,你能不能帮我盯着一点外头?不要让人知道我在娘娘房里。”原来柔妃不只是用毒药对付外人,连自己(身shēn)边的人都不放过。 “你当真要去?万一一会儿娘娘回来了,发现了你,你怕是活不过今天了。”宫女警告道。 “她不是和惠嫔走了吗?而且,好像是要去见皇上的新宠?我估计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我都快要难受死了。要是被发现了,就算我活该。”林云染捂着心口,一副难受到不行的样子。 “好吧。我可以给你打掩护,不过我可得告诉你,要是娘娘回来了,我可不会救你。”宫女无奈答应下来。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绕到后面,林云染伸手推了一下窗子,发现窗户从里面锁上了,根本就推不开。 柔妃这么说,更说明了她的房间里有问题,要不然她何必要这么谨慎? “好像锁上了。进不去就算了吧。”宫女扯了扯林云染的衣袖,“你回去躺一会儿就好了。” “你在这里站着,我去那边看看。”林云染走向了另外一边的窗子。 推了一下,没有能推开。 不过这个窗子的缝隙比之前那一个大些,能看到里头的锁。 林云染费力地将手指伸进去,捏住了那把锁,然后取下头上的簪子,将锁打开。 而后轻盈一跃,就到了柔妃的房间里。 房间里还燃着檀香。 因为门窗都关着,檀香的味道格外浓烈,熏得林云染都皱了眉。 她径直走到(床g)边,还没踏上去,就看到了一个机关。 如果她踩上去,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柔妃的心思果真够细腻。 只可惜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用在好地方。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掀开(床g)幔,滚到了(床g)上。 柔妃每晚都要在这里休息,这上头肯定不会有什么致命的机关。 就是不知道那个通往密室或是暗道的路,在什么地方。 林云染在(床g)上摸索了好一会儿,一无所获。 而后她就看到,(床g)头有一柄剑。 准确的说,是剑鞘。 剑鞘上挂着的穗子,看起来很是熟悉,林云染曾经看到过。 要是她没有记错,那是出自林夫人的手。 这剑鞘,和林夫人有关? “恐怕,是时煊的东西。”林云染喃喃,“这柔妃胆子还真是不小。” 说着,她扯了一下剑鞘上的穗子,想看看能不能扯下来,却听到了一阵异动。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得知真相 (床g)板前后移动,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地道。 林云染从袖子里掏出了五颗夜明珠。 那是她之前特意买的,为的就是在黑暗中照明。 还得多谢神医未央,不然她都想不到。 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林云染顺着阶梯小心翼翼地下去,发现下头并不是密室,而是一个暗道。 暗道很长,林云染一路走过去,花了起码一盏茶的时间。 终于,看到了光亮。 她赶紧将夜明珠收起来,凑了过去,发现她所在的地方,是个牢房。 被关在牢房里的只有落尘一人,浑(身shēn)都是血。 而阿阮则跌坐在牢房外,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似乎是怕他会就这样睡过去。 她的声音凄婉哀怨,可里头的人却像是听不到一样,一双眼睛紧闭着。 “不要丢下我,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阿阮拼命地想要抓住他,可她的手却被卡在了栏杆里,无法再往前一步。 她再次跌坐在地上,脸上都是泪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你是她的心腹,是她用得最为顺手的一颗棋子,所以她当然,不想杀了你,却也不会对你留(情qíng)。”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她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阿阮看着她,下意识地挡在了牢房前面,“你要杀的人是我,别动他!” “你说你手上有证据,可以证明柔妃做了那些十恶不赦之事,是真的吗?”林云染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阿阮一脸警惕。 “不想让我杀了他,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林云染可不想和她解释那么多。 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筹码可以利用,自然是要先利用起来了。 “如果没有,我不会活到现在。”阿阮的双手紧紧捏着,目光却在闪烁。 “万一你只是想吓唬柔妃,让她不敢对你动手呢?毕竟柔妃到现在都还没有能从你口中问出来。而落尘,却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林云染还以为柔妃会用什么方法问出答案。 原来是用折磨落尘的法子。 这可比折磨阿阮要有用多了。 “你懂什么?要是我说了,我们两个都会立刻死在柔妃手上,所以我才不能说。”阿阮蓦地怔了一下,瞪大眼睛看向林云染,“你怎么会知道,他叫落尘?” “自然是因为,他是我的人。”林云染没有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阿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落尘,竟然是林云染的人? 那这是不是说明,她从一开始,就上了当? “你……你说清楚!”阿阮的(情qíng)绪蓦地激动起来,“他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你的人?明明……明明我是在山里遇见他的。他不过 是个普通的猎人罢了。” “还不是因为,你嘴太硬,我从你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就连那天遭受袭击,都是假的。我故意让你以为你顺利逃脱,又让落尘等在路上,为的,就是来这么一出……英雄救美。” 阿阮仍旧不敢相信,但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的确太过蹊跷。 大半夜的,为何会有一个人在树林里? 她当时脑袋混沌,没想那么多,之后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天的事。 因为她对落尘分外信任,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为他所救,她还有什么理由怀疑他? 如今想来,林云染利用的,恰恰就是这一点吧? “原来我竟然被骗了这么久。”阿阮痴痴地笑了起来,“我还想着,待我有朝一(日rì)离开柔妃,可以和他一起去打猎,过着再普通不过的(日rì)子,却能拥有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平静和幸福。” 她的那些憧憬,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打断了。 “你很清楚,柔妃并不会放过你。不然你不会那么小心,留下可以和她谈判的证据。”林云染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她。 阿阮苦笑,“是啊,我早就知道她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才会这么处心积虑。要是没有他,我还有离开的可能。可因为他,我被困在这里,也会死在这里。” “你是不是很恨我,非得在这个时候将真相说给你听?”林云染能看出她的不甘心。 如果她是为了一个(爱ài)自己的人而死,她会心甘(情qíng)愿。 可让她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将她放在心上的人而死,她死不瞑目。 “他……从来都没有(爱ài)过我,对不对?”阿阮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原来她也会怕。 原来她也会痛。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在刀尖上((舔tiǎn)tiǎn)血的(日rì)子,已经让她坚硬得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你想知道,我让他告诉你。”林云染走过去,用簪子将牢门打开,为落尘检查了一下(身shēn)上的伤。 看着血(肉ròu)模糊,但并不是很重。 柔妃还是知道分寸的,要是落尘死了,阿阮必然会玉石俱焚,到时候她想要的东西,就彻底拿不到了。 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落尘的伤口,又给他喂过药,人总算是醒了过来。 “林姑娘?”看到她,落尘颇为惊讶,“你怎么会……” “你们入宫之后就没了消息,我特意过来找你。”林云染回答。 “让(殿diàn)下和林姑娘担心了。是我无能。”落尘坐起来,运气疗伤,不一会儿脸色就恢复了不少。 他站起来,正要往外走,忽然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阿阮。 “林姑娘为何还留着她?”落尘皱眉。 他还以为林云染到这里来,会先杀了阿阮再救他。 毕竟这 一切已经和他们当初预想的不同了。 本以为他成为柔妃钳制阿阮的筹码,会让阿阮对柔妃下狠手。 但阿阮却始终没有那么做。 反倒是他不得不承受这一(身shēn)的伤痕。 若不是他会武功,有内力撑着,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阿阮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尘,“你想让我死?”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柔妃,为我们解决这个大麻烦。可到头来却是我受了这一(身shēn)伤,还没得到半点好处。”终于不用再装的(情qíng)深意切,落尘只觉得浑(身shēn)舒爽。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没有一丝动容 这些(日rì)子,他被困在这里,装得太苦了。 要不是他知道,以他现在的处境,如果说出真相,只有死路一条,还会毁了林云染这么久的谋划,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我只恨之前没有亲手杀了你。”似乎是觉得说了这么绝(情qíng)的话还不够,落尘还补了一刀。 “你心里就没有一丁点我的位置吗?”阿阮不肯死心。 她不信,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落尘就没有对她有动心的时候。 明明他眼中的深(情qíng)那么浓烈,明明他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我是暗卫营出来的人。”落尘淡淡然道。 (身shēn)为宫里的人,阿阮一下就明白了。 他是暗卫营的人,所以他(身shēn)上有(情qíng)蛊。 若是他真的动(情qíng),(情qíng)蛊会发作,他会难受到极致。 可除了受伤,阿阮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痛苦的神色。 这足以说明,他的(情qíng)蛊从来都没有发作过。 他从来不曾(爱ài)过她。 一丝一毫都没有。 阿阮只觉得浑(身shēn)的血都凉透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 “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想利用我对付柔妃,对吗?”尽管已经知道,但阿阮还是想让落尘亲口承认。 “没错。”而落尘说得分外干脆,“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想利用你。我不但对你没有丝毫感(情qíng),反而觉得你很恶心。” 最后那两个字,让阿阮彻底崩溃了。 没有什么比她深(爱ài)的男人不(爱ài)她还觉得她恶心更难受的事了。 “为什么?”阿阮的声音已然嘶哑。 “你当真以为,你在魏府做的事,我不知道吗?恐怕你不止在魏府这么做过,在别的地方,也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套tào)取自己想要的消息吧?”落尘毫不在意她的反应。 “原来……你都知道。”阿阮笑了,笑得凄凉,“要是我有选择,我肯定不会这么做。可我没有选择。我从来都没有选择。我还以为,上天让我遇见你,是它对我的仁慈。如今看来,这却是最大的残忍。” “残忍吗?我倒是觉得,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才是无辜。你应该为柔妃做过不少杀人灭口的事吧?不然你手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证据?”落尘冷笑。 “你们当真以为,我手上有证据?”阿阮蓦地大笑起来,笑得都快要喘不过气了,“我不过是想让柔妃放过我们,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而已。你居然信了。” 她以为自己说完,林云染和落尘会慌乱无措。 落尘倒是真的慌乱了一下,但他看了一眼林云染,就镇定下来了。 “我之前就夸过你,是个善于隐藏(情qíng)绪的人。但不管你有多擅长,我都能一眼看穿。”尽管她笑得很夸张,却依旧遮盖不了眼底的恨意和不甘。 要是她当真什么都没有,那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该是开心的。 甚至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可林云染并没有从她眼里看出这些。 “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能看穿?”阿阮仍旧神(情qíng)夸张的笑着,似乎丝毫没有被林云染影响到。 “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你若是死在这里,也足够让柔妃紧张一段时间了。只要她乱了阵脚,我们就有机会趁虚而入,杀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管阿阮手中有没有证据,她的背叛都已经成为了柔妃的心病。 这么亲近的人都能背叛自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对阿阮的利用,已经到此为止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竟然会败在你手上。当初我就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阿阮拔下头上的毒簪,向着林云染刺来。 可她都还没有到林云染(身shēn)前,就被落尘拦住了。 她的手被落尘狠狠一掰,毒簪刺在了她自己的肩头。 “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qíng)意。”解药就在她的袖子里,可她不想去拿了。 就算是服了解药又如何?她根本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林云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杀她的。 “你做过那么多错事,怎么还能奢望有人会喜欢你?我只要一想起那些死在你手上的无辜之人,就对你厌恶至极。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中书省的左司郎中安大人,就是死在了你的算计之中。 你先是毒杀了安大人的嫡子,嫁祸给文姨娘。这文姨娘正好是中书省都事的妹妹。文大人的品阶虽比安大人低,却一直为丞相所赏识,如此一来,安家内忧外患,不出一个月,安大人就没了命。” 正是因为了解阿阮的过去,所以落尘才未曾对她动一点心。 不然这么多时间相处下来,想不动心很难。 这样的事,阿阮不止做了一件。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孺,只要能让她达成目的,她从未放过。 说是柔妃((逼bī)bī)着她做的,可她也并不是想不到别的办法。 却偏偏要走这样的路,通过这样的方式,为人所不齿。 也令人心生厌恶。 “原来你这么了解我。”阿阮痴痴地笑了笑,“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会喜欢我吗?” 落尘眸光一闪,“或许吧。” “那就好。说明我并非是真的没有机会,只是我们相遇的方式不对。”阿阮知道他并不会安慰自己,所以他这么说必然是真话。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遇见我。”落尘却又给她破了冷水。 他们两个人原本就没有缘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场算计,他们根本就不会遇见。 “是啊。我喜欢的,也并非是你。”阿阮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好陌生。 毒 发作了,她的嗓子里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难受得不行。 眼前也一点点模糊了,就快要看不清楚这两个人。 “我心知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但因为你,我想过彻底舍弃这样的生活。”可她终究,没有办法做到。 一想到她在魏府做的事,落尘都知道,阿阮就心如刀绞。 她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却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丑陋的一面。 阿阮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最后的目光还黏在落尘(身shēn)上,想要看到一丝动容。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林姑娘有什么经验? 但她并没有能看到。 落尘对她,终究是无(情qíng)的。 哪怕只有一点感(情qíng),两个人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死了,你以为柔妃就会放过你吗?她肯定会猜到,是你……是你杀了我。”阿阮憋着一口气,不甘心地说道。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她被我引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的尸首了,你是被自己的簪子毒死的,她查不到我头上。她也不会知道落尘是谁的人。” 这话实在是太伤人心了,连林云染都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她该善良一点。 “你们居然骗了我那么久,我就算是死了,都不会放过你们的!”阿阮再次吐出一口黑血来,彻底闭上了眼睛。 “林姑娘,我们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落尘想要熄灭墙上的灯,但被林云染拦住了。 “等等。”她走到阿阮(身shēn)边,将她踢开,赫然发现,她的手掌之下,竟然写了一个字。 而那个字,赫然是“染”字。 只这一个字,柔妃就能知道,救走落尘并且杀了她的人是林云染了。 “不愧是柔妃最信任的人,临死都还能用这样的法子向柔妃透露消息。”落尘看着地上的字,眉头一皱。 “我方才就注意到她的动作了。以我的经验,知道她是在为柔妃留下线索。”林云染说着,抓着阿阮的手将地上的字抹去了。 “以你的经验?林姑娘有什么经验?”落尘听着她的话,觉得很是奇怪。 林云染被他问得噎住了,缓了一下才回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落尘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再次催促她离开。 林云染最后检查了一下,确定阿阮已经断气,才灭了墙上的灯,拿出了夜明珠引路。 “给你两颗,你看看这暗道通往什么地方,能不能从那边出去。”林云染很好奇这暗道的另一边是哪儿。 落尘点了点头,接过夜明珠向着另一边去了。 林云染知道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外头那丫头怕是等急了。 于是快步往回走去,到了柔妃的房间。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随便拿了一瓶东西,从方才的窗户离开了。 才出去,那个宫女就跑了过来。 “你没事吧?”宫女抓着她的手问道。 林云染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我找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解药。不过我不敢再在里头停留了。” “你都快要吓死我了。我方才看了两眼,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好你出来了。”宫女松了口气,“方才并没有人往这边来,我们快走吧。” 林云染往里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落尘的(身shēn)影,犹豫了一下 ,将窗子锁上了,才和宫女一起离开。 而后她借口回房吃药,就径直回到了房间里。 她才将门关上,风刃就出现在她面前。 “落尘呢?”他还以为落尘会和她一起出来。 但却只等到了她一个人。 “他还没出来?”林云染还以为,以落尘的轻功,很快就能找到暗道的出口了。 就算找不到出口,他也该从柔妃的房间里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出现? 难不成是遇见了柔妃的人,被困住了? “我让他找暗道的出口,说不定暗道很长,他还没有能走到。他的(身shēn)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对付柔妃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她都能对付柔妃的的人,落尘就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阿阮呢?”尽管已经猜到了阿阮的结局,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死了。”林云染已经用各种方式确定了阿阮的死亡。 她应该不会有活过来的可能了。 就算是神医未央来救,都没有办法。 “那就好。柔妃应该快要回来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风刃担心柔妃会突然回来,她的目光那般敏锐,很有可能会发现不对。 林云染点过头,和风刃一起离开。 两个人才从凤欢宫出来不久,就迎面遇上了落尘。 “看来你吃了不少苦头。”风刃看到他这浑(身shēn)是血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柔妃手下受了多少折磨了。 柔妃有很多折磨人却又能让人活命的恶毒方法。 “这点伤算什么?”落尘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这是从哪儿来的?”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但(身shēn)上并没有添什么新伤,说明他并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唯一的解释就是,暗道很长,通往了很远的地方。 “我从来都不知道,宫里居然有这么一条暗道,一路通往宫外。”落尘回答。 “是不是通向一个破落的院子?那院子的门窗上还有奇怪的锁?”林云染就知道,柔妃房间里的这暗道通往的就是宫外的那个院子。 “那个地方,就是之前阿阮消失的地方?”落尘蓦地找起来了。 “没错,就是那个地方。”林云染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柔妃气呼呼地回来了。 看样子,计划很成功,柔妃被反咬了一口,足够她气上很久了。 要是她看到阿阮死了,心(情qíng)怕是会更加不好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得在这里看看(热rè)闹。”林云染一下来了兴致,想要看看柔妃气急败坏的样子。 “(殿diàn)下让我来,就是到这里护着林姑娘的。”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能走。 林云染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转(身shēn)走进了凤欢宫。 柔妃一进房间就摔 了一个杯子,没有人敢接近她,任由她在房间里发脾气。 “瑞雪这个((贱jiàn)jiàn)人,本宫迟早有一天会杀了她!”柔妃只觉得一股气往头上涌,她原本以为今天能让瑞雪吃瘪,被打入冷宫,她再也不用为瑞雪烦心。 结果却被瑞雪摆了一道。 也不知道皇上是喝了什么**汤,她一哭,皇上的心一下就软了,不管她和惠嫔怎么说,都无法让他相信,瑞雪要害了惠嫔的孩子。 加上惠嫔那个蠢货不小心说漏了嘴,皇上不但没有惩罚瑞雪,反而更加怜惜她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被识破了 “娘娘,别生气了,都是臣妾的错。娘娘有什么不高兴的,冲着臣妾来就行了。”惠嫔跌跌撞撞地从外头进来,跪在了柔妃的房门口。 “你这是做什么?”柔妃踩着碎片走过来,将惠嫔扶了起来,“你还有(身shēn)孕。要是在本宫这里有了什么好歹,本宫如何和皇上交代?” 惠嫔站起来,却没有站稳,差点就摔了。 林云染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柔妃一颗心差点没吓出来。 要是惠嫔真在她这里出了事,她怕是会被人说成是想要谋害皇子。 “清霜,送惠嫔出去。”柔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林云染扶着惠嫔转(身shēn),见她还想和柔妃说话,立刻掐了掐她的手臂。 惠嫔正想着一个宫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就听到(身shēn)边的人说道:“是我。” “你……”这声音太熟悉了,惠嫔自然不会识别不出。 只是这张脸,并不是她的脸。 “是我。我要是不易容成这样,怎么进得来?你先出去吧,这段时间,柔妃这里,你都不用来了。回去好好养胎就是。” 柔妃之所以不打她肚子里孩子的主意,是因为她自认为给惠嫔下了毒,那孩子在她的(身shēn)子里并不能待得长久。 “好。我就先回去了。”惠嫔还担心柔妃会怀疑她。 但看柔妃这样子,只是觉得她蠢,并没有怀疑她什么。 她可以暂时放下心了。 将惠嫔送走,林云染转过(身shēn),发现柔妃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柔妃的房里就又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 “废物,都是废物!本宫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柔妃声嘶力竭地怒吼,丝毫不在意外头的人会不会听到她的声音,“你们可知道她死了,会给本宫带来多大的麻烦?” 阿阮手上握着她那么多秘密,她还没有能将那个保存证据的人找出来,阿阮就死了。 那个人还被救走了! 有谁会在乎一个深山老林里的猎户? 柔妃跌坐在椅子上,蓦地怀疑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个男人,因为他和阿阮看起来是那般(情qíng)深意切。 可如果,这从一开始就是陷阱,就是圈(套tào)呢? “林云染!” 尽管柔妃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她在气头上,所以这三个字还是不免被门外的人听到了。 林云染知道柔妃迟早会怀疑到她头上。 但没有想到这怀疑会来得这么快。 “一定是她!除了她,再不会有人想到这样的主意!”柔妃在房间里自顾自地说着,“当真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本宫?呵,真是天真!本宫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 “清霜!你不是不舒服吗?”(身shēn)后传来的声音让林云染浑 (身shēn)一颤。 “我吃过药,已经好些了。”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 “那就好。”宫女的话音才落,柔妃就打开了房门。 一双凌厉的眸子看过来,让林云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清霜,本宫昨(日rì)让你做的事,你可做好了?”柔妃忽然发问。 “娘娘,昨(日rì)有吩咐奴婢做事?”林云染深知柔妃地(套tào)路。 若是自己回答“做好了”,怕是反而会上了柔妃的当。 所以她装作傻乎乎地回了一句。 “本宫让你将后面院子里的杂草都清理了,你这是忘了?”柔妃再一次开口,眼中仍旧带着审视。 “奴婢这两(日rì)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记得娘娘曾吩咐过,还请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林云染说完,就要往后头去。 “除草怎么能不带着工具呢?若是不连根拔起,很快就又会长出来了。到时候你还得去除一次。”柔妃假意好心提醒,声音却是冷到了骨子里。 “是,奴婢这就去拿。”林云染对凤欢宫算不上熟悉,所以并不知道工具放在什么地方。 但反正不会在柔妃住的地方附近。 于是转过(身shēn)往宫人们住的地方走去。 才走两步,林云染就听到那个宫女的声音:“清霜,你真是病糊涂了,工具在那边呢。” 林云染浑(身shēn)一颤。 而后,拔腿就跑!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凤欢宫,用勾锁飞(身shēn)进到了旁边的宫(殿diàn),躲在了其中一间房里。 这房间里满是灰尘,已经许久都没人住了。 别说是温水了,就算是水都没有。 就在林云染犯难的时候,风刃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将水盆放在了堆积着灰尘的桌上,手臂上还搭着她入宫时穿的衣服。 林云染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正好能洗去她脸上的妆容。 “没想到你心思还(挺tǐng)细腻。”林云染笑着说完,将脸洗干净,换好衣服,将这里的一切留给风刃处理,就飞(身shēn)离开了。 后宫里充斥着抓刺客的声音。 柔妃还将昏迷的清霜从房间里拉出来,让那些人认清楚清霜的脸。 可一连半个时辰,后宫里都搜得差不多了,却也没见着。 不光如此,还惊动了皇上。 “柔妃,先前的事,朕并不是不和你计较,是瑞雪说她不愿意伤了和气,更不愿伤了惠嫔肚子里的孩子,朕才作罢。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有人将臣妾(身shēn)边的宫女弄晕,易容成她的样子,想要谋害臣妾。臣妾不过是想要找到那个人而已。”柔妃简直委屈到了极点。 这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就出了这么多变故,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够了,你已经在后宫里闹腾了半个时辰,连母后都被 吓到了。既然找不到,必定是已经逃走了,朕会派暗卫保护你。你先去太后那里道歉!”皇上对柔妃说的话半信半疑。 但凤欢宫的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又让他无法将质疑的话说出口。 “是,臣妾这就去。”柔妃还以为皇上听到她差点被刺杀,会很心疼,结果得到的却是这般冷漠的回应,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可她也没有法子,惊动了太后,又没有能抓到人,只能到太后那里去致歉。 柔妃一路来到寿康宫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笑声。 她仔细一看,太后(身shēn)边的人,不是林云染是谁! (本章完) 第四百章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云染入宫,她竟然没有接到消息? 不可能。 要是林云染是正常入了后宫,肯定会有人传消息来。 很明显,她并非是从宫门走进来的。 看来,阿阮的死,果真和她有关! “柔妃,到底是何事在后宫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后不悦地开口。 “臣妾遇到了刺客,没想到会惊扰到太后,实在是臣妾的过失。”柔妃跪在地上,说的话却没有太多诚意。 因为她觉得,一定是林云染故意在太后面前挑拨,太后才会让她到这里来认错。 “刺客?这皇宫里怎么会有刺客?柔妃可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太后这话说得淡淡的,却让柔妃心头一凛。 这话是什么意思? 暗示她自己惹了祸端? “臣妾也不知道刺客到底什么人。臣妾一直都在这深宫之中,如何能得罪人?还请太后明鉴!”柔妃原本想起来,可太后这话一出,她又不敢起来了,只能继续在地上跪着。 “你当真有这么安分就好了。别以为哀家什么都不知道。柔妃,不管是做什么,都得适度,一旦逾越了,后果……怕是很难承受,你可知道?”太后对这后宫之中的争斗,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可凡事都要有度,过于(阴yīn)狠毒辣,只会受到反噬。 柔妃便是这样。 “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何事,还请太后明示。”柔妃说得分外委屈。 “哀家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哀家也懒得和你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太后说罢,对着她摆了摆手。 柔妃站起来,正要转(身shēn),目光却落在了林云染(身shēn)上,仿佛刚刚才看到她一样,“云染怎么在这里?” 林云染施施然行了礼,“民女进宫探望太后。” “先前你救了本宫,本宫还没有能好好谢你,不如和本宫到凤欢宫去坐坐?”柔妃当然知道林云染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巧合。 她要将人带到凤欢宫去问个清楚。 “柔妃这是什么意思?哀家还在这里,就想将人带走?”太后自然能听出柔妃的语气不善,哪里会让林云染跟她走? “是臣妾失礼了。”柔妃不太明白,太后这般精明的人,难道会不知道林云染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所图? 竟然还这般维护她。 柔妃走出寿康宫,一双手死死地握紧,都快要将自己掐出血来。 她让人在距离寿康宫不远的地方等着,一旦林云染从里头出来了,就将她“请”到凤欢宫去。 而寿康宫内,林云染正跪在太后面前。 “为何突然下跪?”太后淡淡然问道。 “民女说了谎,还请太后责罚。”林云染垂着 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你说了什么谎?哀家怎么不知道?”太后却是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民女入宫,并不是为了探望太后。”林云染之所以会到太后这里来,是因为她很清楚,后宫这大规模的搜寻,就算她有风刃和落尘在(身shēn)边保护,也难躲过。 以太后为借口,柔妃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她突然出现在寿康宫,后宫里还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后必定会起疑心。 尤其是柔妃那一句疑问之后,太后对她的怀疑只会加重。 所以她只能认错。 “你入宫,若不是为了探望哀家,还能有什么目的?”太后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她说的话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民女是为了瑞雪而来。”林云染自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能编出一个能骗过太后的理由。 太后的眸色立刻就冷了几分,“你是为了那个妖女而来?” “妖女?”原来太后也看出来,瑞雪并不一般了,“太后为何说她是妖女?” “将皇上蛊惑到那样的地步,难道还不是妖女?”太后自从皇上迷上瑞雪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将瑞雪除掉。 无奈瑞雪为人狡猾,皇上对她又太过上心,她的计策竟然没有一次成功。 “她并不是什么妖女,不过是会媚术罢了。”林云染如实告知。 “媚术?”太后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她会媚术的事?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民女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好奇才想入宫来看一眼,哪知道这一眼还真的看出了问题来。民女原本想要将她会媚术的事告诉皇上,但是……” 林云染(欲yù)言又止,太后自然会觉得不耐烦,“但是什么?有话为何不一口气说完?” “但是民女觉得,留着她更好。”林云染回答。 “你说什么?你觉得这样一个妖女留在后宫更好?难不成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祸害皇上,祸乱后宫?”太后一听她这么说就怒了。 这样一个人留在后宫,可是极大的隐患。 太后哪里会(允yǔn)许这样的事(情qíng)发生? “太后的担心,也是民女的担心,所以民女威胁了她一番,让她说出了自己入宫的目的。”林云染就知道太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要是自己不将实(情qíng)告诉她,她以后肯定还会想各种办法对付瑞雪。 “她入宫是为了什么?”太后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不少。 她想,林云染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考虑,她不会平白无故就所这样的话。 或许真有什么内(情qíng)。 “十多年前,她出生在这里。她娘是个宫女,不知道是被谁玷污,又或是两(情qíng)相悦,怀上了她。她娘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有人发现了这 个秘密,可在她生下来不久,她娘就为人所杀,她也被活埋在了她娘(身shēn)边。 是另一个宫女将她救起来,想尽办法送出了宫,她才活到了今天。她听说了她娘的事,就想要为她娘报仇,所以才会选择入宫,并且在入宫之前修习了媚术。她只是想要借着皇上的手,查出真凶。也是个苦命人。” 林云染话音才落,就听到太后冷笑一声,“这样的话你也信?后宫之中若是有这样的事,哀家会不知道?这等妖女,还是早些除掉的好。”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难不成和太后有关 “太后不去查一查,又怎么知道,后宫之中没有出过这样的事?还是说,太后原本就知道这件事?”林云染也知道她这话说得太过大胆了。 但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颗好棋子,她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失去。 再说,要是这件事真的和太后有关,她也算是掌握了太后的一个秘密。 太后不敢拿她怎么样。 “放肆!”太后先前就觉得林云染大胆,没想到她居然会大胆到这个地步。 “还请太后恕罪。”林云染当即跪在地上,但目光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太后越是这般激动,就越是说明,当年的事和她有关系。 一个小小的宫女,可犯不着太后来处置,且还是用这般秘密的方式。 太后随便给她一个罪名,就能光明正大地杀了她,又何必要如此? “哀家是喜欢雪球儿,但你送给哀家的,不过是一堆朽木罢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哀家的雪球。所以,别仗着这一点,就认为你说什么做什么,哀家都能容忍。”太后起(身shēn),走到她跟前,用干瘦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你就错了。” “民女不过是想为瑞雪讨回公道而已。纵然当年她娘犯了错,不管是什么错,都该有公正的审判,而不是动用私刑。更不用说那私刑还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什么人会这般狠心?” 林云染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对上了太后的眼睛。 太后竟然被她凌厉的目光看得怔了一下。 “事(情qíng)过去这么多年,怕是早就没有线索了。哪怕是你插手,都无法查出真相。”太后对这事讳莫如深,一点都不肯透露。 可见,这件事牵扯到的并不是一般的人。 “太后又如何知道,民女一定查不出真相?当初救走瑞雪的人,肯定看到了那些人作恶,她有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但若是让她来指认,说不定,能一眼就认出来,毕竟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很深,她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太后的眸光一下就黯淡了。 她知道林云染并不好对付,但没想到她会这般执着。 要是真让她找到了那个人,那这尘封多年的秘密,怕是要兜不住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些人和当初早就不是一个模样了,你如何知道,她不会认错?若是认错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太后漠然说完,转(身shēn)往里走去,一副不容再商量的样子。 “民女告退。”林云染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shēn)走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太后短时间里是不会动瑞雪的。 她还得找到当初带走瑞雪的人,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她才能静下心来对付瑞雪。 林云染才走出寿康宫,就被人拦住了。 “林姑娘,柔妃娘娘有请。”宫女这话听着客气,语气却是一点都偶不客气。 林云染就知道柔妃不会轻易放过她。 反正躲是躲不过了,不如就不浪费时间和口舌,跟着去就是了。 一路上,宫女都死死盯着林云染,生怕她一眨眼就会消失了一般。 直到入了凤欢宫,方才放下心来。 “阿阮,可是你杀的?”柔妃倒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她前脚才进去,后脚就听到了这么一句问话。 林云染自然是要装糊涂的,“娘娘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听不懂?你装成本宫的宫女,闯入本宫的房间,杀了本宫的人,还说你听不懂?你当真以为本宫那么好骗?”柔妃的话音才落,两个宫女就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将她压着跪在了地上。 “民女的确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民女入宫之后,就一直都在太后(身shēn)边陪着。娘娘方才不是也看到了吗?”林云染连挣扎都懒得,反正这两个宫女根本就困不住她。 若是她想走,就算再来十个宫女都拦不住她。 “你是如何入宫的,你敢说吗?宫门口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你。”柔妃已经差人去问过了,宫门的人并没有看到林云染进来。 如果她真是来见太后,何必要偷偷摸摸的? 到这宫里来做不好的事,才需要偷偷摸摸的。 林云染一脸讶然,“怎么会这样?我分明是拿着太后给的令牌进来的。他们未免也太健忘了些吧?我要亲自和他们对质,免得让娘娘对我有什么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对质就不必了。说没见到,肯定就是没见到。”柔妃知道她有手段,担心她去了之后,那些守卫会改口。 到时候她就不好((逼bī)bī)问了。 “娘娘这么说,会不会太不讲道理了?再说,娘娘非说我杀人,尸首在哪里,是怎么个死法,也该让我看看吧?还有冒充宫女的事,这听着未免太奇怪了些。难不成娘娘和这凤欢宫的人都眼瞎,所以看不出真假来?” 林云染挣开两个宫女的束缚,站了起来,“既然好好解释,娘娘不肯听,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和娘娘说下去了。(欲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娘若是真有证据,我们不妨到皇上或是太后面前去说。” “你以为本宫会为了你惊扰皇上和太后?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一些。你还不值得本宫这么做。”柔妃不是不想将事(情qíng)闹大,而是不敢。 要是让太后和皇上知道她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她怕是无法在这后宫之中安然待下去了。 甚至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那娘娘想怎么办?”林云染打了个哈欠,“民女还有生意要做,没法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不如娘娘 说个解决的法子?” “阿阮是不是你杀的?之前你抓走她,又故意放了她,还让一个男人到了她(身shēn)边,让她变得三心二意,不再对本宫忠心,甚至敢威胁本宫,这一切,都是你的杰作吧?”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林云染依旧很震惊。 柔妃竟然将她的计策识破了。 虽然有些晚,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清楚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 来日方长 “娘娘说的话,我是真的听不懂。烦请娘娘说个清楚明白。”反正只要她不承认人就是她杀的,柔妃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再说,人原本就不是她杀的。 阿阮中毒之后,又不是没办法自己解开。 可她没有选择那么做。 “带她去后面。”柔妃吩咐了一声,方才的两个宫女再次上前,抓住了林云染的胳膊,将她往后面拽去。 那间房里依旧有血腥的味道。仿佛挥之不去一般。 林云染站在门口,看着里头躺着的尸首,惊讶道:“这不是那个在客栈假装老板娘,差点杀了我的人吗?她原来,是娘娘的人?” “少和本宫装蒜!她分明就是死在你手上的!”柔妃一巴掌打过去,林云染险些没有能躲开。 “不是都和娘娘说了,要证据吗?娘娘手上可有证据?她这一看就是中毒而死,而这毒来自于她手上的簪子。这簪子并非是我的。倒像是她自己的。”林云染指着阿阮散乱的头发。 “就算这簪子是她的,就算她真的是被这簪子的毒给毒死的,那也是因为你。”柔妃先前未能仔细观察,只知道阿阮是中毒而死。 没想到她居然是中了自己(身shēn)上的毒! “这簪子若是她的,说不定她(身shēn)上会有解药呢?”林云染在她(身shēn)上翻了一下,还真找出了一个药瓶来。 “你如何证明,这里头是解药?”柔妃看着她手中的药瓶,一张脸都结了一层冰。 阿阮怎么会这么蠢,有解药都不吃? 难不成她真不是被杀的,而是自杀? 可她为什么要自杀?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并非是真的(爱ài)她,而只是一直都在利用她,一时想不开? 这可不是她的阿阮会做出来的事。 但仔细想想,阿阮先前为了那个男人,都甘愿背叛她。 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娘娘随便找个人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个试药的人,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柔妃会这么问,就是因为她心头是这么想的。 “你不就是最好的人选?既然你认为这里头是解药,你就该以(身shēn)试药,让本宫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林云染想着将阿阮(身shēn)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柔妃都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都怔了一下。 而后才反应过来,要去抢她手上的解药。 但林云染已经打开吃了一粒,并且还藏了一粒在衣袖里,免得这一粒效果不够。 “这毒药可真是够折腾人的,阿阮死之前想必很痛吧?看她这样子也知道她有多痛苦难受了。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林云染说着,还叹了口气。 她拿出手 绢,将手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娘娘,民女可以走了吗?” “不行!”柔妃拒绝得斩钉截铁。 “可不是都证明她是自杀了吗?她的死和民女无关,民女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受审了吧?再说,娘娘这可是动用私刑,要是被皇上或是太后知道了……”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本宫?本宫就算是在这里杀了你,皇上和太后也不能拿本宫怎么样。因为你杀了本宫(身shēn)边最为亲近的人。”柔妃实在是不愿意错过这个难得的对付她的机会。 就算不能证明是她杀了阿阮,也要想办法让她死在这里,而后将阿阮的死推给她。 “娘娘可真是会颠倒黑白。民女都以(身shēn)试毒了,娘娘还不肯放过民女,还说要杀了民女,娘娘未免太目无王法!”林云染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可惜,你困不住我!” “抓住她!”柔妃见她走到门口,忙大喊了一声。 两个宫女急忙过去拉,却没有能拉住。 柔妃吹了一声口哨,立刻就有几个黑衣人挡在了林云染面前。 “娘娘这是在((逼bī)bī)我出手?”林云染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却没有丝毫慌张害怕。 毕竟她之前和柔妃(身shēn)边的人交过手,已经了解了他们的招数。 加上她手中多了鞭子,再对付起来,易如反掌。 “本宫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柔妃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一副看戏的样子。 “那娘娘就看好了,千万不要眨眼。”林云染勾唇一笑,银针和鞭子同时出手,几个黑衣人措手不及,这一下就让他们伤得不轻。 “怎么,没有人教过你们,永远都不要轻敌吗?”林云染说罢,再次长鞭出手,将其中一个人击倒在地,而后一枚银针刺去,让他再没有了还手之力。 剩下的两个人,不由对她产生了忌惮。 他们对视一眼,谁都不愿意率先出手。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还不快动手?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跑掉?”柔妃眼看着林云染就要跑了,不由得怒吼了一句。 那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才同时出手。 但因为他们对林云染已经有了恐惧,所以动作并不那么干脆利落,林云染轻而易举抓住了他们的空挡,一鞭子同时将两个人撂倒在地。 “怎么娘娘(身shēn)边的人,尽是些废物?之前娘娘派来的那两个人不怎么中用就罢了,今天这三个人,还不如那天的两个人呢。这样的废物,留在(身shēn)边也没什么用,还是赶紧扔了吧。”林云染将长鞭收起来,拍了拍手。 “你们这些废物!废物!”柔妃肺都快气炸了,可这样的林云染让她恐惧,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再做什么。 要是林云染发疯,杀了她怎么办? 这里只有这么几个人,林云染在杀了她之后,再把这几个人处理了,还有谁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上的? 来(日rì)方长。 她今天一定要沉住气。 “娘娘可别气坏了(身shēn)子,后头还有很多麻烦等着娘娘你去解决呢。”林云染说完这句,用勾锁飞(身shēn)上了屋顶,消失自己了柔妃的视线里。 柔妃等了许久,才缓过来。 然后就意识到,林云染说的,是阿阮留下的那些证据!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她没死 要是那些证据被林云染拿到手,那她可就是真的完了。 她一定要赶在林云染之前,得到那些证据。 “你们三个,去给本宫盯着林云染。她去哪儿,你们就去哪儿。她每(日rì)都做了些什么,你们通通要和本宫说,事无巨细,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了。” 她一定不会让林云染得逞。 “你们两个,处理好阿阮的尸首,不要被人看到了。”柔妃留下这一句,转(身shēn)走了。 两个宫女看着躺在地上的尸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不如交给我?”林云染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了房顶上。 见那三个人和柔妃都已经走远,她才从上头下来。 “你……你当真会处理好?”那两个宫女哪里敢相信她说的话? 可她们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要是没有处理好,肯定是要挨骂的。 如今有人愿意帮忙,她们求之不得。 “当然了。都是个死人了,我难不成还能拿她怎么样?我只是气不过柔妃用她来威胁我,所以想要将她拿去鞭尸而已。”林云染将阿阮一路拖到了外头,将她用勾锁捆好,带上了屋顶。 就算有勾锁帮忙,但阿阮对她来说还是重了些,她才离开凤欢宫就快撑不住了。 “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林云染对着站在一旁看(热rè)闹的风刃喊道。 “林姑娘为何要带阿阮的尸首出宫?”风刃不太明白。 阿阮都死了,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她没有死。”林云染冷声回了一句,“她要是死了,我肯定不会管她了。可是她还没有死,我自然不能扔下她。斩草要除根,否则会后患无穷。” 风刃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之前和落尘说得那么肯定,怎么忽然之间又活了? “林姑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不是说,你检查过,她是真的死了吗?”风刃看她拖着的人,并没有半点气息。 连他都感觉不到,阿阮又不会武功,这不是死了是什么? “我也有大意的时候,毕竟当时时间紧迫。”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但我可以肯定,她还活着。所以,我们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带去哪儿?”风刃明知故问。 肯定不能去林府。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自然是(殿diàn)下那里。”林云染不耐烦地将勾锁松开,阿阮骨碌碌滚出去,一直到墙边才停下。 风刃认命地将人扛起来,向着府邸而去。 林云染跟在他(身shēn)后,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龙昭华(身shēn)边。 落尘才处理好(身shēn)上的伤口,正想要去宫里看看(情qíng)况,就看到他们两个人……不对,是三个人回来了。 “你怎么把她也带回来了?”落尘看着风刃怀里的人,眉头皱成了一道沟壑。 风刃看了一眼林云染,没有说话。 但落尘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而去问林云染,“林姑娘,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 “因为她并没有死。”林云染让风刃将阿阮放下来,就那么扔在了地上。 从始至终,阿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个死人。 “都这样了,还没死?”落尘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人两脚,“林姑娘,你莫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吧?” “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我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但她要真是死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她的(身shēn)子早就应该僵硬了。但你们也看到了,她的(身shēn)子还很柔软。” 林云染最开始怀疑她并没有死,是因为她将簪子从阿阮(身shēn)上拔下来的时候,还有血从里头流出来。 而那血,是温(热rè)的。 要是她真的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温(热rè)的血? “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如果让她就这么逃走了,她必然会回到柔妃(身shēn)边。那我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可就白费了。”林云染可不想让自己的努力就这么白费。 所以她还得谢谢柔妃。 要不是柔妃非得找她兴师问罪,她还发现不了这一点。 “不过还真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明明看着她被毒死的,没想到她居然还活着。我们要怎么办,等她醒过来?还是一把火烧了她?”落尘问道。 他最后那句话把林云染噎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看来他对阿阮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qíng),不然也不会想到这么决然地解决办法。 “既然她这么努力地活下来了,不如就让她看看,活着好,还是死了好。说不定她会后悔,自己没有能死成呢?”林云染倒是觉得,她这条命留着还有用。 当时之所以会想要杀了她,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带着她从里头出来太冒险了。 而今她已经落在了自己手上,自然是林云染说什么,她就只能听什么。不用担心她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别再让我盯着她了,让追夜来吧。他之前不是很想要接这个活儿吗?就让他弥补一下遗憾好了。”落尘是一点都不想再和阿阮接触了。 好不容易才让这任务结束,他可没有心思面对阿阮。 “她又不会武功,想要困住她,再容易不过了。”林云染不觉得他们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这倒是。她又不会武功,我们怕什么?”落尘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林云染发现,地上的人动了一下。 尽管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但还是被她看在 了眼里。 她俯下(身shēn),扼住阿阮的手腕,竟然真的感受到了脉象。 先前在地牢里,她(身shēn)上什么生命体征都没有,才将她都给骗了过去。 如今,她“活”过来了。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醒了。你要是不想受苦,最好自己睁开眼睛,不然我可要用银针了。”林云染将她的手甩到一边,冷声说道。 阿阮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以为自己会被扔到什么乱葬岗,或者就被留在那地牢里腐烂。 但……林云染?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她怎么会 她怎么会和林云染在一起? 林云染怎么会带着她一起走? “你是不是在想,我带着你这个死人拖油瓶做什么?”林云染一语道破了她的迷惑。 阿阮没有说话。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本以为,她用了这么大的风险装死,可以得到新生。 可到头来,她却还是落在了林云染手上。 这一次,假死怕是要成为真死了。 “其实,我并没有发现你死了。可柔妃却偏偏要将你的死怪在我头上。我以(身shēn)试毒,用你的簪子划破我的手,又吃了你(身shēn)上带着的解药,才得以证明你是自杀,你的死和我无关。 也正是因为我动了你(身shēn)上的簪子,才发现你根本就没有死。伤口还会流血,而且流出来的血还是温(热rè)的。”林云染轻笑一声,将簪子扔到她(身shēn)上。 “没想到,竟然是这簪子出卖了我。”阿阮苦笑着接过簪子,而后看向林云染,“你怎么能确定,我(身shēn)上的是解药?我可没有吃,你居然敢吃?” “难道说,你(身shēn)上的并不是解药?那是不是说明,我中毒了?”林云染一脸惊慌。 阿阮却笑了,“放我走,我就把解药给你,要不然,你很快就会没命了。” “说,究竟是什么毒药!”林云染抓着她衣服,急切地问道。 “我要是告诉你,我还会有命吗?放我走,我会让人告诉你,解药在什么地方。”阿阮看到了生机,一双眼里都是得意的笑容。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你要是说谎,我不一样只有死路一条?而你走了,我还没有办法找你。你未免也太狡猾了些!”林云染捂着心口一脸的难受,“你快说,解药到底在哪里?” “云染,你怎么样?”龙昭华推着轮椅过去,艰难地扶着她。 “没想到你也会有失算的时候。林云染,别以为当真什么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阿阮狂妄地笑着,站起(身shēn)来,“让我离开,我会让人把解药送来,但如果你敢派人盯着我,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晚!” 说罢,她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 就在她要走出大门的一瞬间,林云染忽然笑了起来,“我可从来都没有失算的时候。” 阿阮脚下一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都中毒了,还不想放我走?” “谁和你说我中毒了?我……根本就没有中毒。”林云染站起来,拍了拍(身shēn)上的尘土,而后对着龙昭华淡淡一笑。 “你当真没事?”龙昭华却不敢相信她的话。 万一她只是为了留住阿阮,故意这么说的呢? 要是她毒发了,没有大夫能救她呢? 林云染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心头一暖,“放心,我根本就没有用那根簪子划我的手,更没有吃她(身shēn)上的药。” “那你这伤?”没有了解清楚(情qíng)况,龙昭华自然不能彻底放心。 “是我用(身shēn)上的银针划破的。我故意让柔妃觉得我多留了一颗解药以防万一,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吃这来历不明的解药。”林云染将藏在衣袖里的那颗解药扔给了阿阮。 阿阮方才的得意,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她竟然又上了林云染的当! “不如,你来吃一吃,我好知道,这毒药到底有什么作用。”林云染一步步走过去,阿阮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却在看到落尘之后,停住了脚步。 阿阮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 这个人,骗她骗得那么苦,还恨不得她死,她却还是喜欢他。 看到他的时候,心仍旧会痛。 可落尘的眼中,却没有半点(情qíng)绪。 “你可知道,他在知道你没有死以后,和我说了什么吗?”林云染看着阿阮顿住的脚步,突然来了恶趣味。 阿阮这样地人,再怎么伤害都不为过。 毕竟她以前做过那么多错事,而今这些,不过是让她还债罢了。 “什……么?”阿阮知道她不该问。 落尘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可她还是问了出来。 “他让我把你烧了,一了百了。”林云染说得冰冷淡然,阿阮的脸却一下变得惨白。 落尘对她还真是够绝(情qíng)的。 知道她还活着,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你……就这么恨我?讨厌我?分明你也是为人做事,该知道我的苦衷才是。难道说,你这一生都没有杀过无辜的人吗?”阿阮不信落尘这一生都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如果他有杀过无辜的人,就不该对她这般咬牙切齿。 谁又能比谁更无辜? “纵然我也曾错手杀过无辜之人,我和你,仍旧不同。别妄想将我拉到你的阵营里去。你有多狠辣恶毒,你最清楚不过。”落尘也知道自己手上曾有无辜的人命,但他觉得自己这(性xìng)质和阿阮并不相同。 “只要你杀过无辜的人,就和我一样,管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阿阮听到他的回答,笑出声来,“你又以为你能高贵到哪里去呢?你不过也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罢了。我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阿阮知道他现在还不会承认这一点,但以后……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以后。 “就算他和你是一类人,又如何?纵然是一类人,他就不能不喜欢自己的同类吗?”林云染看着落尘黯淡的神色,忍不住为他说了一句。 “既然是同类,为什么还要排斥?他也是其中的一员,他也是个为了自己能活下去随意残害他人的人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厌恶我?”阿阮笑得格外得意,“落尘,你越是排斥,就越是 说明,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总有一天……” “不会有那么一天。”都还不知道她后面会说什么,但落尘还是打断了她的话,“你以为,林姑娘为何要来留着你的命?她可没有什么善心。” 阿阮还以为自己的话多少能让他有所动容。 只要他能认清,他们原本是一类人,就足够了。 可惜落尘并不愿意承认。 “你可曾感觉到过你体内的(情qíng)蛊?”阿阮凑到他(身shēn)边,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烟雨重楼 “当然感受到过。”让她意外的是,落尘承认了。 就连林云染都没有想到,他的回答会是肯定的。 (情qíng)一动,(情qíng)蛊就会让他痛不(欲yù)生。 而那种感觉,他竟然有多。 “这么说,我还是赢了。至少你曾经为我动过(情qíng)。哪怕你再厌恶我,你也曾为我动过(情qíng)。”阿阮的脸上,难得有这般真诚的笑意。 那是她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又看到了一点点希望。 “谁和你说,我动(情qíng)是因为你?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让我动(情qíng)。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有过控制不了(情qíng)绪的时候,但那已经过去多年,那位姑娘,也已经嫁为人妇了。如今,(情qíng)蛊已经不能拿我怎么样。” 可落尘接下来的话,又给她兜头泼了冷水。 让他动(情qíng)的人,并不是她。 而是另外一个人。 “是谁?”阿阮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告诉你又如何?如今她也已经无法再牵动我的心绪一丝一毫,就算我和你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落尘摇了摇头。 那些过去,早就被他尘封了。 “我不过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牵动你的心罢了。”阿阮只当他是想要保护那个人,才不愿意告诉她。 “我不太明白,你已经知道我骗了你,知道我的真实(身shēn)份,为何还会喜欢我?”落尘本以为阿阮醒来会恨不得杀了他。 却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竟然会是这样的(情qíng)形。 阿阮对他的深(情qíng)似乎丝毫没有减少。 “我喜欢的是你,和你到底是谁,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只是路边的乞丐,我也会喜欢你。”这话,阿阮说得心酸。 她多希望自己能放得下。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爱ài)上你,会有什么后果?”林云染再次没忍住问了一句。 阿阮愣了愣。 如果落尘真的(爱ài)上她,就会承受(情qíng)蛊带给他的痛,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暗卫营为他们种下(情qíng)蛊,就是不想他们被这世间的(情qíng)(爱ài)所扰,能一心一意为自己的主子做事。 所以(情qíng)蛊,只有赌命,才能取出来。 一旦克制不住地动(情qíng),极大的可能,是死路一条。 “看来你所谓的(爱ài),也没有那么深。又或者说,是太过自私了。你更关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落尘。你口口声声说(爱ài)他,却并没有真的为他考虑。”林云染的话,字字扎心。 阿阮想反驳,可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说不出口。 “你想如何折磨我?”最终,她只问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反正他们都是一副不会让她好过的样子,如果逃不出去,她就只能结束自己的(性xìng)命,免得承受太多的痛苦。 “我这不就是在折磨你?”林云染扬唇一笑,“相比于 落在(身shēn)上的刀子,落在心上的刀子,会让你更痛,更难承受。” 这话一点都没错。 不过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阿阮就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好几次。 “我倒是更想知道,你原本在计划什么?假死逃脱,然后呢?你会回到柔妃(身shēn)边,告诉她一切,而后让她帮着你报仇,还是离开京城,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过平静的(日rì)子?” 其实这个问题,林云染心中有答案。 但她还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我不会回到柔妃(身shēn)边,因为无论我说什么,她对我的信任都不会再如当初那般了。我也不会离开京城,我会留下来,杀了你。” 反正是林云染让她说自己的计划的,自然是怎么想的怎么说了。 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林云染当猴耍。 “可惜,你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如今,柔妃认为你已经死了,肯定会加快脚步,去寻那个保存着证据的人。如果你不想让他有事的话,最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林云染并不敢肯定,是阿阮的那个人动作更快,还是柔妃的动作更快。 万一是柔妃先找到了那个人,恐怕会立刻杀了灭口。 “他就在……烟雨重楼。”阿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就算那个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却也曾说过,要一辈子守护她。 当初她将那些重要的东西放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可是开心得不行。 不过是一些会给她带去生命危险的东西罢了,但她却是那般地珍惜。 “烟雨重楼?”这个名字听着分外陌生,“那是什么地方?” 林云染只知道残血楼,却未曾听说,这京城里还有个烟雨重楼。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林云染转头看向周围的几个人。 看他们脸上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由蹙了眉。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就连他们都不知道? “也不是不知道,但……也得可以说是不知道。”追夜抓了抓脑袋。 “你这话听得我都糊涂了,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回答?”林云染难得看到他们都这般为难,心里对烟雨重楼越发好奇起来。 “很多人都听过烟雨重楼这个地方,但却很少有人去过。都说烟雨重楼能实现所有的愿望,但前提是你有幸被请进去。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龙昭华说道。 “所以说,除非是被他们邀请,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去那个地方?”林云染没想到,京城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 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吗? 怕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吧? 那些被邀请而去的人,必然是被烟雨重楼看中了 什么。 “可以这么说。反正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谁被请进去。烟雨重楼的人行事一向小心,不会被人发现踪迹。想要找到他们,实在是太难了。”风刃在一旁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又怎么会认识烟雨重楼的人?难不成你曾经去过烟雨重楼?你和那里头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林云染的好奇心更重了。 烟雨重楼这般神秘,为何阿阮会认识? “我……的确曾经被他们邀请进去,并且和他们做了交易。不过交易的内容,我不会,也不能告诉你。”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一个人去 “烟雨重楼的人,为何会愿意帮你做事?”林云染不太明白。 按理说,烟雨重楼的人那么神秘,是不愿和外人有太多接触的。 可很明显,那个人和阿阮的接触很多,两个人的关系绝不一般。 “他愿意为我做事,又不是我求他的。”最初的时候,阿阮也不明白,为何对方想要帮她。 后来明白了,却又无法捅破,因为她心中根本没有他。 “你们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联络方式吧。纵然你无法再入烟雨重楼,也是能找到他的。”林云染对烟雨重楼只有好奇,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那样的地方,进去了就必然要有付出,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林云染,为何你不能和以前一样蠢?你如今这样,只会让我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阿阮以前也曾见过林云染,但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没人将她放在心上。 可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蜕变成今天这样。 “以前你没有机会杀我,以后也不会有。”林云染将地上的簪子捡了起来,对着阿阮的脸比划了一下,“你说,这簪子划破了你的脸,会不会留下很难看的疤?” 阿阮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于她这个不会武功的人而言,从为柔妃做事的那一天起,脸和(身shēn)体,就是她最大的武器。 她哪里会舍得让自己的脸受到半点伤害? 当然,前提是她能活着从林云染的手里逃出去,不然什么都是白说。 “留下疤又怎么样?反正我迟早会死在你的手里,留不留疤,于我而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阿阮将手放下,等着林云染的回答。 “纵然你以前做了不少错事,但没有一样和我有关,所以,只要你能帮我除掉柔妃,我就会放过你走。”林云染说得分外肯定,阿阮差一点就相信了。 可她想了想,又觉得不该信。 林云染是个什么人?她能一眼就看出别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而自己说谎的时候,脸上的神(情qíng)却能格外认真。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怎么可能会放过我?”阿阮笑了两声,“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就不用和你客气了,反正你死了,证据一样会出现。”林云染捏住她的下巴,手中的簪子对着她的脸颊划了下去。 阿阮吓得惊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你看,你还是怕的。”林云染松开她,将簪子扔到了一边,“所以,要如何才能拿到那些证据?反正你死了,证据也会出现。你何不选择活下去?说不定你以后还能有机会杀了我呢?” “你不会给我那样的机会。”阿阮心里很清楚,林云染不会给她机会。 纵然是要放她一条 生路,也不会让她太好过。 “别把我想得那么狭隘,也别把自己想得那么没用。不过,如果你愿意为我做事,我更会更高兴。”林云染并不是真的想留阿阮为她做事。 那样太危险了。 她会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阿阮看到她的诚意而已。 “为你做事?恐怕这一点更不可能吧?你会放心我为你做事?”阿阮却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为柔妃做事的能力,我看得一清二楚,为何不能信任你?你为柔妃杀的或许是无辜之人,但我让你杀的绝对不会是无辜之人。”林云染说得(情qíng)真意切,阿阮的眼里都出现了一丝动容。 可要是留在她(身shēn)边,就意味着要时不时和落尘相见。 她根本就无法做到平心静气地和他相处。 “我……会带你去见他。但你能不能说服他将证据拿出来,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阿阮想给林云染一点考验。 并不是人人都能好好地和烟雨重楼的人打交道。 “还需要什么本事?只要告诉他,你在我手上,不管是多重要的东西,他都会交出来。”林云染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那可不一定。别的人或许会被你威胁,但烟雨重楼的人,你怕是威胁不了。”阿阮就知道林云染会这么说。 可惜,她面对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那也要试试看才行。”只要能见到人。她就有办法。 最怕的是连人都见不到。 “去江南茶庄,买一份茉莉花,两份龙井,三份铁观音,就会有人出来见你。”阿阮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江南茶庄?倒还真和烟雨重楼有那么一点关系。只是很少有人能想到那一层关系罢了。”烟雨江南,谁能想到一个茶庄竟然会和神秘的烟雨重楼有关呢? “只能你一个人去。烟雨重楼的人分外警惕,如果你让别的人跟着你,就不会有人出来见你了。”阿阮似乎是看出了她不会一个人行动,还特意嘱咐了一句。 林云染轻笑一声,“你大可放心,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你要一个人去?”龙昭华自是不肯,“若是非要一个人去,让他们三个人里任中一个人去就是。” “他们可有我聪明?”林云染笑着问道。 龙昭华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事,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到? 要是换了别人去,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就这一句,你就说服我了。”龙昭华无奈一笑,“你可得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立刻回来,不要在意什么证据了。” “你放心,在我这里,我的命是排在第一位的,如果我有危险,我必然会想办法在第一时间逃走,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危险的。”林云 染保证完,转(身shēn)就要走,却被一个问句留住了脚步。 “在你心里,你的命当真排第一?”发出疑问的人,是龙昭华。 看他那样子,似乎还在期待她的答案。 “那是当然,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意义?你不要以为我曾为你愿意废了右手,你在我心里就是第一了。”林云染自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哪怕她知道,此去漠北,要为龙昭华做什么。 不过,噬心蛊能不能种成功,还另当别论。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来的并不是客人 想要让噬心蛊成为灵药,不光要一人种下噬心蛊,还得用她所(爱ài)之人的血来养噬心蛊。 林云染似乎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噬心蛊只能证明,她喜欢龙昭华,却无法证明,龙昭华对她有同样的心思。 他是她(爱ài)的人,他的血就能养她(身shēn)体里的蛊虫。 她这一把,会不会赌得有点大? 可想到他曾经也因为她陷入险境,或许,她可以选择相信? “我该走了,不然太黑了,怕是见不到烟雨重楼的人了。”林云染从龙昭华的府邸出来,向着江南茶庄而去。 她按着阿阮说的,买了一份茉莉花,两份龙井,三份铁观音,店里的伙计立刻就将她请到了后堂。 林云染才进去,就感觉到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她转过头,神(情qíng)自若地对上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大量的意味,犀利异常,一般人根本就无法招架。 “你就是烟雨重楼的人?”林云染不一样,她不但能自如应对,甚至还能主动开口。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烟雨重楼的秘密?”那人说着话,一步步靠近。 林云染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却也没有后退,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既然我知道烟雨重楼的秘密,自然就是和烟雨重楼有关了,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人笑了,“这可不一定。有些人不遵守烟雨重楼的规矩,离开之后随意将自己的经历说给别人听。说不定你是一个不小心听到的人呢?” 林云染撇了撇嘴,颇有几分失望的说道:“你当真不认识我?我还以为我在京城有几分出名呢。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那人再次冷笑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是谁,说不定我能想起来呢?” “我是……你可认识阿阮?”林云染将即将说出口的名字吞了回去,试探着问道。 那人的神(情qíng)一下就变了,“你到底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阿阮在我手上,就行了。”林云染当然没有忘记,她离开之前阿阮提醒过她,不要威胁烟雨重楼的人。 可要是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阿阮在眼前这个人的心里有多重要呢? “阿阮在你手上,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人很快镇静下来,但眉宇间的紧张还是被林云染看在了眼里。 “我都找上门来了,你说,有什么关系?如果和你无关,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我只需要你将阿阮放在你那里的东西交给我就行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那笑意里,都是挑衅。 “阿阮从来都没有交给过我任何东西,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那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否认道。 “没有人告诉你,说谎的时候不要有任何心虚的动作吗?那样只 会轻易被人看出来。还有,你已经承认你认识阿阮了。烟雨重楼的忌讳,你是知道的,你和阿阮走得这般近,若是被烟雨重楼里的人知道了,你必然会被惩罚吧?” 林云染虽然不清楚烟雨重楼到底有什么规矩。 但那么神秘的一个地方,还能有什么花样? “你当真以为,你能威胁到我?你根本就不会武功,还敢一个人来这里,还真是勇气可嘉。烟雨重楼想让一个人从这个世上消失,实在是太容易了。”那人冷笑一声,抬手掐住了林云染的脖子。 可就在他动手的那一瞬,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痛。 他没有收手,而是低头看了一眼。 手腕上有一根银针。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可比阿阮要厉害多了。”那人将银针拔下来,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手又痛又麻。 “忘了提醒你,这银针不能随便拔,弄不好可是会变成废人的。”林云染也知道,这银针的效用对一个高手来说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但多少能唬住他。 只要唬住他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影迟,不是有客,怎么还未带进来?”地下突然传出来的声音,让林云染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先前一直都在想,这烟雨重楼要真是在京城之中,怎么还能做到那般神秘。 原来,是因为他们,在地底下。 “来的并不是客人。”影迟使劲揉捏着自己那只失去知觉的手,回了一句。 “不是客人还会是什么?”下头的人嘟囔了一句。 “你别管了。”看到下头的人企图打开地道出来,影迟一脚踩住了地板,“让你别管了,我能解决。” 下头的人又嘟囔了几句才消停下来。 林云染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当真要杀了我。告诉他我是来找麻烦的,不就能解决我了?你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影迟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身shēn)份。 他在烟雨重楼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一个人戏耍到这个地步。 而这个人,还和阿阮有关。 “林云染。”三个字说得分外平淡,眼前的人却吃了一惊。 “你是林云染?四大皇商之一,林家的大小姐?”影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林云染。 “谢谢你没有说,你就是那个在新婚当(日rì)被凌王扔下休书的林云染。没错,就是我。看来,我还是有些名气的。”林云染还以为他真不知道自己。 他还能说出她是林家的大小姐,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你和阿阮,怎么会认识?”影迟没有回应她的调侃,而是想知道她和阿阮之间的恩怨。 好衡量一下阿阮现在的处境。 “还 能怎么认识?自然是她想杀我,却反而被我抓到,又设计她(爱ài)上了我的人,还让她差点死在了柔妃手上。”林云染当然不会说,阿阮差一点就死在了她手上。 她可没有那么傻。 反正影迟这会儿也见不着阿阮,这一切自然就是她说了算。 想怎么颠倒黑白,就怎么颠倒黑白。 “我早就提醒过她,那个人不对劲,可她却不肯听我的话,只当他是救她一命的普通猎户。”影迟冷笑一声。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不愧是商人 “那自然是因为我的戏安排得恰到好处,所以她才会深信不疑,但凡我当初有一点出了错,她就不会那么依赖和信任落尘,甚至而今知道了真相,依旧还对他念念不忘。” 林云染是故意这么说的,影迟对阿阮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她想让影迟知道,想要让阿阮彻底死心,必须得让落尘足够绝(情qíng)。 而落尘的绝(情qíng)程度,是取决于她的。 一旦她让落尘透露出一点要留住阿阮的心思,阿阮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 “你的事,我听说了不少。但从来没想到,你竟然会算计到阿阮头上。”影迟发现自己的手恢复了知觉,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谎话连篇,说会废了他的手,肯定是假的。 “不是我算计到她头上。你搞清楚前因后果。若不是她装成客栈老板娘,想要杀了我,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林云染可不想要将这锅背在自己(身shēn)上。 要真去追究,这一切都是柔妃的错。 “我也算是见识到了你的厉害。阿阮在你手上,必然不会有什么好(日rì)子过吧?如果我不将那些东西给你,你是不是会杀了她?”影迟问道。 “她说,一旦她死了,你就会将那些东西公之于众,这话可是真的?”林云染没有证明他的话。 “当然是真的了。但前提是,她死在柔妃的手上。如果是你杀了她,那些东西,就会被我烧毁。”影迟冷声回答。 “其实,你差一点就会听到,她死在柔妃手上的消息。她企图用假死金蝉脱壳,但被我发现了。但我留了她的命。”林云染想让影迟知道,是她网开一面,阿阮才能活下来。 影迟的眸光一动,但嘴上却满是质疑,“你会救她?你可是巴不得她死,又怎么会救她?” “那你如何解释,我将她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举动?要是我巴不得她死,我大可以让她死在凤欢宫里。可我没有那么做。”林云染扬着下巴看向他,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他的手上。 她知道,影迟的手已经恢复了。 但他一直都还在揉捏,一副根本就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样子。 不过是想要让她放松警惕罢了。 至于让她放松警惕,是为了什么,还真不好说。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么忌惮。 “这倒是。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她,并且让我以为她死在柔妃手上,但你没有那么做。”影迟垂眸半晌,才接着说道:“想要我将那些东西交出来,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让我见她一面。” “这个,恐怕很难做到。不如这样,那些证据,你不用一下全部给我,只需要给我一半,待到我验证那些证据的真伪之后,我就带你去见 她。到时候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和你走,剩下的东西,你都得给我。” 林云染可不想空手而归。 无论如何,她都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哪怕只能到手一半。 “不愧是商人,可真是不肯吃亏。我答应你就是了。”影迟竟然答应了。 林云染都怔了一下。 他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怎么,我答应你了,你还不高兴?”影迟嗤笑一声,“你这胆子,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大嘛。” “你会答应,一定还有别的条件吧?是不是要我跟着你去拿?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不过,你觉不觉得,这样的招数用在我(身shēn)上,太过浪费了?我哪里需要你花费这么多心思?” 林云染轻易猜中了他的心思。 影迟眉头一皱,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觉得你聪明得有些过分了吗?你这么聪明,我在你(身shēn)上花费再多的力气都不会是浪费。更不用说,你还是桑家后人。” 这下换作林云染惊讶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桑家人?” “你在太后的寿宴上送出了那样一件寿礼,如今还有几个人会不知道,你是桑家后人?恐怕你(身shēn)上,就有好几个机关吧?”影迟警惕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从她说出她的名字起,他就一直在提防了。 生怕她会突然用(身shēn)上的机关伤人。 “难怪你想让我跟你走,原来是怕我(身shēn)上的机关。可我(身shēn)上这机关再多,也对付不了烟雨重楼这么多人吧?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把阿阮的事说出来,让他们发现,你违反了烟雨重楼的规矩。要付出的代价,一定很重吧?” 林云染看到他瞳孔一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烟雨重楼这样的地方,规矩一定不会少。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保持神秘了。 可偏偏有个人,不顾烟雨重楼的规矩,和一个曾经到这里做过交易的人联系紧密,甚至还帮她保管重要的东西。 “你可知道烟雨重楼是什么地方?你没有受到邀请,擅自闯入,我可以立刻杀了你。”影迟被她说得急了,面容都狰狞起来。 林云染却是一点都不怕,“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前提是你有那个本事。还有一点,不对,是两点,我必须要提醒你。要是我死了,第一,阿阮肯定活不了。第二,你和她的事,也会被人给捅出去,不得善终。你当真要这么做?” 影迟死死咬着牙,半晌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林云染威胁到他了。 他这人生平最厌恶被人威胁,可面对林云染,他竟然束手无策。 “如果你肯将我要的东西给我,我就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能放了阿阮,让她毫发无损地到你(身shēn)边。”威胁之后,当然要 给一点甜头才行。 “可她只想留在落尘(身shēn)边。”影迟之前就看出来了,她对落尘的(爱ài)深不见底,甚至可以为了他不顾自己的生死。 是他远远比不上的。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落尘不但不喜欢她,还格外嫌弃她,甚至于憎恶她以前做的一切。她已经明白,她和落尘之间已经没有机会了。如果我让她走,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 林云染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骗他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一点诚意都没有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她对落尘念念不忘?”影迟完全没有办法从她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真的。 可实际上,却是有真有假,让人分辨不清。 “我这么说,不过是想威胁你。让你觉得,她的去留掌握在我手里。但这会儿,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告诉他事实,是为了给他更多的希望。 有了希望,他也就更愿意配合了。 “你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影迟看着眼前人,实在是很难猜出她的心思。 林云染淡然一笑,“要是轻易就让人琢磨透了,我也就活不到今(日rì)了。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只需要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就行了。和你见面的法子,是阿阮告诉我的,否则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影迟听到这句话,眼底的冰冷又少了几分。 阿阮既然愿意告诉林云染和他见面的方式,应该也是愿意将东西交给林云染的吧? 而且,只有将东西交出去,自己才能和阿阮相见。 “证据,我会先给你一半。待到你让我见阿阮之后,再给你另一半。你要和我保证,阿阮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然……” “就算她当真受了伤,那也是柔妃的错,和我没关系。你可别怪在我头上。当然,心上的伤,或许是我的错,但也不正好给了你机会?”林云染看不出,阿阮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但她的确天生就有一种勾人的气质。 不然,她也不能帮柔妃做那么多事。 影迟没有说话,转(身shēn)离开了。 林云染以为他会往地下去,但他却走向了后院。 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没有藏在隐秘的地方,而只是随便在后院找了个房间藏起来? 不过,这里是烟雨重楼的地盘,一般人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放在什么地方都会是安全的吧? 过了许久,影迟都没有回来,反而是脚底下有了动静。 林云染一下警惕起来,往茶庄大堂去了两步。 只要掀开帘子,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但这一离开,还能不能回来,很难说。 约摸一炷香时间过去,影迟才回来。 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 “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一半的证据。剩下的,待我见到阿阮,会给你。”影迟将木盒递过来。 林云染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头根本就没有几样东西,一看就知道是被“精挑细选”过的。 她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人? 当即就将木盒放到了一边,“你可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说得好像你很有诚意一般。”影迟嘲讽地回了一句,“若是你当真有诚意,何至于这么弯弯绕绕?” “罢了。”林云染将木盒拿起来,“ 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这件事再拖下去只会浪费我的时间,不如你这就和我走,我带你去见阿阮。” 去漠北的计划一再延后,如今已经不能再拖了。 柔妃可以等去了漠北之后再回来解决,只要证据拿到手,一切都好说。 纵然没有证据,只要龙昭华能好起来,对付柔妃,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只是要稍微曲折一点罢了。 “你当真会带我去见阿阮?怕不是出了这里就有什么陷阱等着我吧?”影迟也是个警觉的人。 林云染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让他去见阿阮,他自然立刻就生了疑心。 “不去就算了。反正这里我也就能来一次,你可别期待我还会来找你。”说罢,林云染转(身shēn)就往外走。 影迟知道自己去。林府就能找到林云染,可阿阮却肯定不会在林府。 “我和你去就是了,反正我这里还有你要的东西,想你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影迟跟着她一起走出了茶庄。 两个人一路到了龙昭华的府邸。 “这似乎是,废太子住的地方。”影迟对京城各处都很熟悉,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谁的住处。 林云染不太喜欢听到“废太子”这三个字,但又没法纠正。 于所有人而言,龙昭华如今就是废太子,除非他重新回到太子的位置上。 “阿阮就在里面,走吧。”林云染推开门走进去,龙昭华听到动静,立刻看了过来。、 发现她(身shēn)后还有一个人,龙昭华的脸色立刻就沉了几分。 而阿阮则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喊了一声:“影迟!” 她没有想到,林云染居然就这么将影迟带来了。 到底是她说动了影迟,还是影迟说动了她? “阿阮,你没事吧?”影迟看到阿阮,终于不再维持着那张冰山脸了。 “我没事,倒是麻烦你了。”阿阮被捆着手脚,无法动弹,却还是奋力地往影迟所在的地方挪了一下。 “你我之间,说什么麻烦?”影迟走过去,想要为她解开(身shēn)上的束缚。 可他才凑近,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我们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若是没有带来,人你也不能带走。”拦住影迟的不是别人,正是落尘。 “东西还在烟雨重楼放着,等我确定了阿阮安然无恙,自然会给你们。”影迟看到看着阿阮这样子,还不能确定她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如何。 万一她被下了毒,到时候他就没有能用来和林云染讲条件的筹码了。 “你大可以放心,我们没有动她。她若是有任何不好,都是柔妃的错,和我们无关。”落尘说着,抬眼看向林云染,想知道自己是要继续在这里拦着,还是让到一边去。 “让他走吧。”林云染淡淡说了一句。 落尘 颇为惊讶,“林姑娘,你当真要让他们走?” 他当然知道林云染是深思熟虑过后才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依旧不太愿意就这么将人放走。 这可是放虎归山。 “让他们走吧。我希望她能记着我对她的这点恩(情qíng),以后别想着报仇了,也别想再做什么不好的事了,好好过(日rì)子。”林云染也知道这样的仁慈会留下多大的隐患。 但眼下,拿到那些东西最为重要。 至于阿阮,若是她以后真要来报仇,自己也一定能应对。 落尘不服气,但还是让到了一边。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借口太烂了 影迟解开了阿阮(身shēn)上的绳索,将她扶了起来。 阿阮不敢相信,林云染会就这么放她走。 她以为自己至少要被废一条腿,才能从这里出去。 她当真不怕自己会回来报仇? “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可能就会觉得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了。”林云染自然注意到了阿阮的眼神。 她觉得,她对阿阮的善意越多,阿阮对她的恨意就会越少。 而这次她能金蝉脱壳成功,也是在她的帮助之下。 以后她再也不必被困在柔妃(身shēn)边,可以成为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了。 “换了任何人,从你手头这么轻松的逃脱,都会起疑心吧?”阿阮回答。 “这有什么好疑心的?我要是想杀了你,早就杀了,甚至都不用特意带他到这里来见你。我这么做,是真的想放你走。前尘过往,就让它随风而去好了。只要你能把我需要的东西给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而你……最好也别再计较了。” 阿阮怔怔地看着林云染,半晌才笑了笑,说道:“你都不计较了,我哪里还敢计较那么多?” 以前她是做了许多错事,却也将自己这一颗痴心错付,被伤得体无完肤。 林云染给她的惩罚,是这世上最重的。 她(爱ài)的人,从始至终不曾(爱ài)过她,甚至厌恶她,憎恶她,不想再见到她。 而她这一生,都要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度过。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不然,你和烟雨重楼又做了什么交易,我怕是要倒大霉了。”尽管林云染知道,烟雨重楼没有那么邪门,并非是什么都能做到。 但既然他们能存在这么长时间,对他们来说,杀一个人,不会是什么难事。 “烟雨重楼的规矩,一个人一生只能交易一次。我的机会,我已经用过了,所以以后都不再有这个机会。”阿阮无奈地笑了。 “你和烟雨重楼到底做了什么样的交易?”林云染忍不住再一次好奇起来。 要是不能从她这里问出答案,她怕自己会想要再去烟雨重楼一次。 只为了看看它到底是如何与人交易的。 “我让他们找出了我的亲生父母。” 林云染还以为阿阮要说一个和父母团聚的温暖故事,谁知道她下一句说的却是—— “然后,杀了他们。” 阿阮说罢,冷笑了好几声,“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太过残忍冷血,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肯放过?” 林云染摇头,“我反倒觉得,你想要杀了他们,一定有你的理由。” 阿阮一怔,“如果不是他们将我卖到柔妃(身shēn)边,我不会小小年纪就吃那么多苦头。他们拿着银子逍遥快活,而我却只能生不如死,(日rì)(日rì)挣扎。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到了烟雨重楼,却许下这样的心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只能说,她心里的恨意到了一定的程度,不杀了那两个人,都没有办法消解。 所以才会如此。 于别人而言,她浪费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但对她自己来说,却是了断了她多年的心结。 “那你又付出了什么代价?”烟雨重楼肯定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所以阿阮必然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有我在,自然不需要让她付出任何代价。”阿阮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影迟就帮她回了一句。 “那你原本,应该付出什么代价?条件总是谈好了的吧?只是有人出于私心,没有执行罢了。”林云染笑道。 “原本,应该失去一只眼睛。反正不过是一只眼睛而已,烟雨重楼的人很厉害,就算是瞎了一只眼,也不会被人看出来。”阿阮回答。 “烟雨重楼,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我得绕着走。”林云染立刻就打消了去烟雨重楼的想法。 影迟带走阿阮之后不久,就将剩下的证据送了过来。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之前好几个人大臣,都是死在柔妃的算计之中。 “柔妃还真是够恶毒的,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她能想出来了。她说要怎么办,阿阮也没有办法。”林云染冷笑着将手上的证据放下。 “怎么,这就心疼起阿阮来了?你心疼她,她未必会心疼你。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到时候她说不定真的会回来报仇。你可还记得慕容嫣的教训?”龙昭华说道。 林云染瞪他一眼,“既然(殿diàn)下不想让她走,方才为何不说话?还不是为了拿到这些证据?这个时候才说,还有什么用?再说,当初慕容嫣又不是我放走的,我可是想杀了她。” 要怪也得怪凌天墨,对她有恻隐之心,要不然,怎么会给她找这么多麻烦? “你可准备好去漠北了?”龙昭华问道。 既然手中的事都暂告一段落了,此时再不去漠北,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当然。不过,去漠北的路程,可比去雪山之巅颠簸艰难多了,上次(殿diàn)下提前出发,这次,(殿diàn)下应该也要提前出发吧?”林云染并不是不想和他一起走。 但她心中始终有个结没有打开。 先前去雪山之巅,他去的时候没有等她就罢了。 就连回来,都没有等她。 “如今天气好了许多,用不着提前走了。”龙昭华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一点,只得用天气来为自己作解释。 可他也知道,这样的解释,林云染根本就不会听。 “这天气可说不好,说不定明儿就下雨,路上坑坑洼洼的,马车不好前行,还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再说,我这 里还有几件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好了,很快就能追上(殿diàn)下了。” 林云染差点就笑出了声。 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解释,但没有想到龙昭华居然会用天气来当借口。 不得不说,这借口太烂了。 但她却也没有拆穿。 既然他愿意说谎,那就让他说好了。 总有一(日rì),他会说出真相的。 就是不知道那一(日rì),会是哪一(日rì)。 “好。”龙昭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出了这个字。 他能拿林云染怎么样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说不定能当个大总管 “那我就先走了。”林云染对着他挥了挥手,转(身shēn)走了。 “(殿diàn)下当真不打算告诉林姑娘?”风刃忍不住问了一句。 “要真说了,她还会留在我(身shēn)边吗?而今最重要的是拿到噬心蛊。等噬心蛊到手,我自然会和她说。”龙昭华沉声回答。 风刃还想说什么,被落尘一把拉到了一边。 “别说了,(殿diàn)下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就不要((操cāo)cāo)心了。”落尘扒着他的肩膀,“我的伤还没好,你快去给我煎药!记得给我放一点糖!” “要不是林姑娘冒险去救你,你怕是要死在那里了吧?”风刃斜睨了他一眼。 “我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我一直都在等阿阮对柔妃动手罢了。谁知道她竟然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能杀了柔妃,实在是让我失望。”落尘摸了摸鼻子,“我这一(身shēn)伤,算是白受了。” “那倒是不至于。要不是你,柔妃又如何会对(身shēn)边的人产生怀疑?我们也不会知道阿阮手上有这么重要的证据。而今,证据到手,以后要对付柔妃,可就轻松多了。”风刃可不觉得他是白费了力气。 “这倒是。不光拿到了证据,还送走了阿阮,实在是一举两得。但就怕,阿阮会回来报仇。”落尘担忧道。 “林姑娘敢放走她,肯定就不怕她回来。走吧,我去给你煎药,让追夜在这里陪着(殿diàn)下就好。”风刃带着落尘走开了。 追夜原本也想跟着走,但(殿diàn)下(身shēn)边离不得人,只得在一旁站着。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龙昭华蓦地问了一句。 这可把追夜难住了。 他只能重复方才落尘说的那句话,“(殿diàn)下要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属下不敢多嘴。” “若是她知道真相,必然会很恨我吧?”龙昭华不自觉地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情qíng)绪隐藏起来。 “林姑娘为(殿diàn)下付出了那么多,是真心对待(殿diàn)下,就算她知道了真相,应该也不会……不会太生气。”追夜捡好听的话说。 心里想的却是,就林云染那脾气,不生气才怪。 恐怕不只是生气,杀人都有可能。 “她付出得越多,我就越是不敢让她知道真相。不然,所有的努力,就都要白费了。”龙昭华忽然捂着心口,皱起了眉头。 他这反应,追夜看着很眼熟,却没有敢说话。 这分明是,(情qíng)蛊发作的样子。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主子也有(情qíng)蛊。 更不知道,他的(情qíng)蛊会发作。 他听人说过,(情qíng)蛊发作的痛,如万蚁噬心,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知道他体验过多少次这样的痛? “若是没有林姑娘,(殿diàn)下恐怕走不到今天。”追夜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龙昭华没有反驳。 他能有今 (日rì),是谁在(身shēn)边辅佐帮忙,他心头最是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心绪,越来越难控制了。龙昭华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压了下去。 林云染并没有直接回林府,而是去了刑部一趟。 林蕊儿和林一峰见到她,都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三叔三婶可来看过你们?”林云染笑着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想嘲笑我们被爹娘抛弃了?要不是你,我们根本就不会被关在这里!”林蕊儿大声吼道。 “别这么激动,我不过是和你们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而已。他们被我撵出林府了,要是他们来过这里,肯定和你们说过,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歇脚,我还得将他们将偷走的几样林府的东西还回来呢。” 看那两个人脸上惊讶的神(情qíng)就知道,林三爷和李氏并没有来过这里。 不然他们肯定会知道,自己的爹娘已经不再是林府的人了。 “((贱jiàn)jiàn)人,你果然够狠,竟然将我爹娘撵出了林府。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们就回不去了吗?我告诉你,我娘一定会想办法回到林府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要你跪下来求她回去。” 尽管已经在刑部住了许久,林蕊儿却依旧改不了(身shēn)上那股子傲气。 “那我可真是要等着看了。不过,他们如今走在街上,不被人打,已经不错了,想要回到林府,不知道得有多努力才能做到。”这个人要是知道林三爷和李氏是在什么(情qíng)况下被撵出林府的,也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你到这里来,想要做什么?”林一峰听到这里,心里越发乱了。 原本看到林云染出现在这里,他就已经够心慌意乱的了。 更不用说还听到了她说这些。 她能设计将自己的爹娘撵出林府,永远都不能回去,自然也能设计让他们两个被困在这里,受尽折磨。 “你可比你妹妹要聪明多了。要是这聪明用在了正道上,说不定你如今都能有一官半职了。可惜,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除非……” “除非什么?”林一峰的眼中有了一丝希望。 林云染这么说,难道说觉得他足够聪慧,愿意给他机会? “除非你愿意当个阉人,到宫里去,说不定能当个大总管什么的。”林云染哪里会让他有好(日rì)子过? 这两个人可是害死月儿的罪魁祸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可真是心如蛇蝎。那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了,除非你杀了我,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想办法杀了你!”林一峰面露凶光。 林云染笑了,这点威胁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你说,好不容易出了大牢,却被人打劫,死在了荒郊野岭,会不会很惨?”林云染 冷声说道。 林一峰瞳孔一缩,浑(身shēn)(禁jìn)不住地颤抖起来,“你……你就不怕……” “怕什么?怕你变成恶鬼回来报仇?你这样的人,死了只会下地狱,下油锅,是不会有机会变成厉鬼的。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再说,你爹娘被撵出林府,自(身shēn)难保,你祖母又卧病在(床g),连话说不清楚,还有谁会将你放在心上呢?死了,说不定他们还会觉得是少了一个累赘。” 林云染笑得格外开心。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杀月儿的人不是我 “你真要杀我,肯定不会将你杀人的法子说出来。你肯定、肯定不会杀我,是不是?”林一峰这下是真的怕了。 这两(日rì)没有人来看他,他还以为是他们在为自己离开这里想办法,太过忙碌,才没有出现。 却原来,早就被林云染算计了。 “这你可就错了。对于猎人来说,让猎物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怎么死,却逃不了,更为有趣。”林云染觉得自己脸上的神(情qíng)一定冰冷又狰狞。 因为对面的人已经吓得腿软,快要站不住了。 “不是我!”林一峰伸手指着一旁的林蕊儿,用嘶哑地声音说道:“杀月儿的人不是我,是她。我也劝过她,可是她不肯停手。月儿才会死。” 林蕊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认给弄懵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你先动手,怎么到头来却成了我的错?要不是你非要拿到那秘方,我又怎么会对她下那么狠的手?你现在才知道怕,太晚了!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不可能会放过你的。” “表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月儿,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以后我为你当牛做马,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林一峰只想要保住这条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要能留住这条命,以后他有的是机会杀了林云染。 可惜,他眼底的那点算计,没有能逃过林云染的眼睛。 “这话可是你说的。”林云染轻笑一声,“我也不为难你,就按着我之前说的,你入宫去,当太监,我就放过你。” 林一峰只觉得屈辱到了极点,林云染居然要让他入宫去当太监。 可转念一想,少了那样东西,总比少了这条命好。 只有活着,就有机会为自己报仇。 “好,我去。”他咬着牙答应下来。 林云染取下头上的簪子,将牢门的锁打开,“出来吧。” 林一峰的手颤抖地打开了牢门,走了出去。 他的步子迈得很缓,很慢,生怕会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 “接你入宫的人就在外头等着。”林云染来之前,就已经和宫里的人取得了联系。 皇上(身shēn)边的奚公公,会亲自将人接进去,保证不会出任何乱子。 林一峰还以为自己能喘一口气。 这个女人果然够狠,连个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心头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终有一(日rì),他会报仇。如今他所能做的,只有忍。 “你还不出来,是想继续被关在这里?”林云染没有在意林一峰憎恨的眼神。 反正他就算是到了宫里,也没有办法翻浪,只会做最脏最累的活儿。 根本不需要担 心。 林蕊儿听了林云染的话,还有些懵。 她以为林云染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带走林一峰,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和自己提出去的事。 但听她这意思,自己也能离开这里? “你要放我走?你真的要放我走?”林蕊儿问了两遍,因为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不走就算了,留在这里也行。”林云染转过(身shēn),往外头走去。 林蕊儿赶紧从里面出来,跟上了前面两个人的脚步。 林一峰才从刑部出来,就被奚公公带走了。 至于林蕊儿,林云染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你……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倒是林蕊儿自己沉不住气了,抓着林云染问了一句。 “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走吧。”林云染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当真?”林蕊儿连脚都不敢迈。 她可没忘记林云染方才和林一峰说的话。 她怕那样的意外会落在自己(身shēn)上。 “我这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我说了不会再对付你,就绝对不会再对付你。”林云染掏出了一面找镜子,“想知道原因吗?自己看看。” 林蕊儿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懵懵懂懂地将镜子接了过来。 而后,她就看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蜘蛛网一般的伤痕,遍布在她的脸颊上,还在不断往外留着脓水。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林蕊儿突然明白,这两(日rì)来送饭的狱卒为什么看到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而林一峰对她的接近也很是反感。 原来是因为她的脸! 可是,她的脸都这样了,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痛? “当然是因为我在你吃的饭菜里加了点东西,所以你才没有痛觉。不过再过一阵,药效就会消失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有多痛了。 顺便告诉你,你这张脸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以后都不可能会好起来了。也就是说,你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顶着这样的脸过一辈子,简直是要了林蕊儿的命! 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难怪林云染不和她计较了。 “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林蕊儿的(情qíng)绪顷刻间激动起来。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往林云染的头上砸。 林云染往旁边一躲,林蕊儿砸了个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尽管在牢里待了许多天,但林蕊儿(身shēn)上这衣服却没比之前脏多少。 加上这衣服勾勒出的(身shēn)材还不错,好几个人男人都主动走过去,想要将这“美人儿”给扶起来。 嘴上还不忘骂上林云染一句,“你这人怎么回事?把人推得摔在地上,都 不扶一下。” 而当他们上下其手地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之后,一看那张脸,彻底傻眼了。 “鬼啊!!!” 几个男人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林蕊儿转过头,把在场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长成这样居然还敢出门,吓到孩子怎么办?” “别说孩子了,我看一眼都要做噩梦。” “我看刚刚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推她的,肯定是被她吓到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看吧,人就是这样。 永远都不问事实,只根据自己的主观判断来看待一件事。 林云染冷笑着退后,离开了仍旧在对林蕊儿冷嘲(热rè)讽的人群。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看到了曙光 林蕊儿想要追上去,但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嘴里说的话,难听到了极致。 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出门。 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爹娘了。 她一定要找到爹娘,让他们找大夫来,治好自己这张脸。 林蕊儿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能找到人。 想起林云染说他们自(身shēn)难保,又听了家里亲戚说的那些闲话,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要是爹娘的(日rì)子过得真的不好,那自己岂不是也没有办法继续过以前那样的(日rì)子了? 一直到天黑,林蕊儿都没有能找到自己的爹娘。 林云染只得找了个人去给她引路。 如此,她才到了林三爷和李氏如今住的破茅草屋里。 “爹,娘,你们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林蕊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地方真是给人住的吗? “我们还能去什么地方?”林三爷冷笑地看着她,“要不是你和你哥杀了月儿,她何至于恨我们到这个地步?” 他将这一切都怪在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身shēn)上,并不觉得自己也有错。 李氏看了一眼门外,没有发现林一峰的(身shēn)影,急忙问道:“峰儿呢?” 林蕊儿犹豫了一下,才解释了自家哥哥的去处。 李氏一听,只觉得天昏地暗。 一旁的林三爷倒是开心,“至少他还活着,而且还去了宫里,说不定他能攀上什么人,杀了林云染,把林家夺过来呢?” 屋顶上的林云染听了这话,差点没从这原本就不怎么稳当的屋顶摔下去。 不愧是父子,连想法都是一样的。 “你以为那((贱jiàn)jiàn)人那么傻?她把峰儿送进宫,肯定只会让他吃尽苦头,哪里还会给他机会攀上什么人?”李氏恨得咬牙。 “那可不一定,他不是认识柔妃(身shēn)边的人吗?要是到了柔妃(身shēn)边,让柔妃帮我们解决了那个小((贱jiàn)jiàn)人,我们不就能回到林府了?”林三爷仿佛都已经看到了曙光。 李氏一听,脸上也是一喜,“要是那样,可太好了!” 被他们这么一提醒,林云染才想到,她忽略了柔妃这个重要的人物。 要是真让林一峰攀上了柔妃,还真会成为麻烦。 不过,就林一峰那脑子,想要攀上柔妃,也不容易。 更不用说,他认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让这一家人再做一阵子好梦吧。 免得他们再做什么妖。 才回到林府,林云染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都不用看人,她就知道这声音来自于谁。 林雨儿。 她正跪在大厅里,抓着林二爷的裤腿,哭天抢地。 冯氏在她(身shēn)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这是怎么了?”林云染走进去,皱着眉头看向林雨儿,“可是谁欺 负你了?” “表姐,你可要为我做主才是!”林雨儿松开林二爷,转而抓住了林云染的裙角,“这可不只是关系到我一个人,而是关系到林家的面子。”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觉得用林家的面子来威胁她会有用。 林雨儿也真是够蠢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清楚,别一开口就林家的面子。林家的面子可不是谁都能破坏的,呃是那么轻易就能破坏的。” 林云染这话,言外之意就是,她还不够资格。 林雨儿的脸一下就(阴yīn)沉下来,但还是继续开口道:“我表哥,原本都已经答应了要娶我,和我爹娘都商量好了,(日rì)子都定下了,就等着他下聘礼迎娶我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反悔了。” 林云染就知道会是这件事。 冯瑞能拖到这个时候,也是不容易了。 “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若不是之前刘明湘到她这里来提了一句,林云染还真不知道事(情qíng)已经进展到这地步了。 所以她自然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林雨儿急了,林云染居然说她不知道这件事,岂不是说明她不会为自己做主了? “云染平时那么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冯氏捏了一下林雨儿的手臂,担心她再说下去会说错话,“但这件事,是冯瑞有错在先,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该悔婚。我听闻,他最近和刘尚书走得很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冯氏倒是会找点。 她要是只顾着和林云染抱怨冯瑞这人言而无信,有多渣,林云染怕是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可一牵扯到朝廷,林云染就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了。 尤其是,牵扯到的还是刘尚书。 柔妃的人。 林云染就更不会不管不顾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可冯氏怎么都没有想到,林云染一开口,竟然说了一句让她下巴都快要惊掉的话。 她不知道冯瑞和林雨儿就快要成亲的事,却知道冯瑞和刘尚书走得近的事? “那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冯氏的信心一下就少了一半。 还以为能用这一点说服林云染帮忙,哪知道是自己算计错了。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商人而已,哪里有资格和他们打交道?朝堂之中,我认识的人不过就(春)来表哥一人,还是个说不上话的。”林云染无奈叹气,“再说,他和刘尚书走得近,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那刘尚书可是柔妃的人,你应该不想让柔妃的党羽再多一个人吧?冯瑞他可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他成了柔妃的人,你以后的(日rì)子怕是会更难过了。”冯氏说 道。 “没想到,你的消息这般灵通,不但知道刘尚书是柔妃的人,还知道我被柔妃针对。”林云染笑了笑,“可这冯瑞要选择跟随柔妃,我又有什么办法?脑子长在他那里,难不成我还能给他硬掰过来不成?” “云染,你可真是糊涂了!哪里需要那么复杂?只需要让他娶了雨儿就行了。只要雨儿嫁给他,那他和我们林家就有脱不了的关系。到时候柔妃还会信任他吗?他不就没法为柔妃做事了吗?” 冯氏笑得格外谄媚。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林云染的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还有一点恶心。 “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你们将婚约拿来,我到冯府去找他讨个说法。”林云染伸出手。 冯氏却是一脸为难,“这婚约,是口头承诺的,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 “只有口头承诺?那岂不是没有办法证明是真的有婚约存在?”林云染眉头一皱,“那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要是简单,我不就不到这里来了吗?云染,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吧?”冯氏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林云染(身shēn)上。 她拿冯瑞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婚约,这婚事就是空口无凭。 “你们容我想一想,明天我到冯府去一趟,听听冯大人怎么说。”林云染一脸为难地走了。 林雨儿看着她的背影,捏着冯氏的手问道:“娘,你说,她到底能不能帮我?” “要是她都不能帮你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帮你了。”冯氏很清楚这一点。 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来求林云染。 如今林家已经全然在她的掌控之中,再也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了。 林雨儿只得在心里祈祷,林云染能顾忌柔妃。 第二天傍晚,林云染到度假山庄和各个铺子里交代了一番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才去了冯府。 冯瑞看到她来,一点都不意外,“她们倒是很会搬救兵。” 林云染笑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冯氏和林雨儿,“我可不是来当救兵的。” 冯瑞眉毛一挑,“哦?那你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她们用林家的名声压我,用柔妃压我,我不得不来。我只是想问个清楚,你是不是要入柔妃的阵营。只要你回个‘不’字,我就能走了。”林云染其实还想旁敲侧击地问问他和刘明湘的事。 但又怕自己问得太过明显。 只得先忍着不说。 “你担心我会入了柔妃的阵营?我这人或许没那么聪明,但也不蠢,不会看不出来风云正在变幻。柔妃得意不了多久了,我可不想让自己跟着倒霉。”冯瑞回答。 他居然说得这么实诚。 出乎了林云染的预料。 “你如何能确定,柔妃得意不了多久了?” 冯瑞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才回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当真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没有人看在眼里?再过不久,太子就会复位,柔妃自然无法再继续嚣张下去了。” “那你可真是谬赞了。我不过一个小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太子能不能复位,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不过,你不入柔妃的阵营,于我就没有威胁,这婚事成不成,都和我无关了。” 林云染说着,站起(身shēn)来,“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冯氏和林雨儿见她要走,立刻跑了过来,“你怎么这就要走了?” “事(情qíng)说清楚了,何必还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林云染抬脚往外走,冯氏一把拽住了她。 “哪里说清楚了?你就不怕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吗?只有雨儿嫁给他,才最为保险。”冯氏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但见林云染这么痛快地就要走,肯定是冯瑞给了她承诺。 “两(情qíng)相悦的事,是强求不来的。若是冯大人喜欢雨儿,不管有多少困难,他都会将人迎娶进门。可他要是不喜欢雨儿,无论你怎么威胁他,都不会有用的。”林云染无奈耸肩。 “怎么没有用?太后不是很喜欢你吗?你让太后为他们赐婚,不就行了?”冯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冯瑞不愿意娶林雨儿,她就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强扭了。 “你让我为了林雨儿的婚事去求太后?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林云染一个白眼扔过去,“太后是喜欢我,但她对我的喜欢也是有限度的。再说了,太后怎么会看不出我怎么做的目的,她必然会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七皇子。” “就算是为了七皇子又如何?他原本就是太子,只是因为出了意外才会被废。他的功绩可是被很多人看在眼里的,如果他的(身shēn)子好起来了,太子之位还会是他的,你帮他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再说,你就不怕他出尔反尔吗?他今(日rì)答应得好好的,说不定明(日rì)就娶了刘尚书家的女儿,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不如趁着还有机会,将他牢牢抓住,免得以后来后悔今天的决定。” 冯氏说服人还真是有一(套tào)。 要不是知道这背后的隐(情qíng),林云染都要被她给说动了。 “冯大人,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选错边。但是……” “一定要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冯瑞抬眼看向冯氏和林雨儿,“真要让我将原因说出来吗?” 林雨儿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你当真以为我不想娶你?我可是从很久以前,就想要娶你了。可你之前却一直都看不上我……” “不是这样的,表哥,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我那个时候会说那样的话,只是希望你能努力,考个好功名。”林雨儿又拿出了之前的那一(套tào)说辞。 冯瑞冷笑一声,“这样的谎话,听一两次就够了,一直听也是会腻的。你扪心自问,你都做了些什么?” 林雨儿心虚地退到了冯氏(身shēn)后,抓住她的衣袖,“娘,表哥好吓人,你快帮我说说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的,不如大方说出来。你看看,外头天都黑了,我还有生意要打理, 时间可不多。要是你再不说,说不定我明儿就进宫……” 冯瑞一听她说进宫,立刻就打断了她,“和刘尚书走得近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她。” “你说什么?”冯氏那一脸错愕,一看就是假的,装得倒是(挺tǐng)像。 “冯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说雨儿她……和刘尚书有染?”林云染一面说着听不懂,一面又将实(情qíng)说了出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给刘尚书当小妾 “这话可不能胡说!”冯氏立刻就急了,“云染,这可关系到雨儿的名声,你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呢?” “哎呀,你看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知道冯大人这遮遮掩掩的,到底是想说什么罢了。这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林云染这歉意没有一点真诚。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林雨儿抬手就想打人,却被冯瑞一把捏住了手腕。 “表哥,好痛啊!”林雨儿痛得叫出了声,冯瑞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回想冯瑞方才说的话,她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难道说,冯瑞他真的知道了她和刘尚书的苟且之事? 所以他这阵子和刘尚书那般交好,是因为他想从刘尚书那里(套tào)话? “冯瑞,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松手!你弄疼雨儿了!”冯氏掰了一下冯瑞的手,但并没有能让他松开林雨儿。 “姑妈,林雨儿,你们两个人联手起来欺骗我,把我当成傻子,好玩儿吗?”冯瑞甩开林雨儿的手,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这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要被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嚼舌根,看我不撕烂他的嘴!”冯氏佯装动怒,心里却慌得不行。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冯瑞居然会知道这件事。 这阵子林雨儿去刘府虽然频繁,但每一次都是小心翼翼的,怎么就会被他给看到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迟早就会被人知道。我也不过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一点。你们自以为小心,可还是免不了有破绽。你不是问我为何和刘尚书交好?原因,你已经知道了。” 他这阵子和刘尚书来往密切,只是为了将林雨儿抓个现行,好当场羞辱她,又能让刘尚书跟着下不来台,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这两个人行事隐秘,他没有能得到机会,这冯氏就已经((逼bī)bī)婚了。 冯瑞迫不得已,只得一口回绝了这婚事,想再等等机会。 哪知道这冯氏就去搬了林云染这个救兵过来。 要知道,被林云染盯上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冯瑞只得将实(情qíng)说出来了。 “你该不会是,想要抓个现行,连同刘尚书一起拉下水吧?”林云染想到这一点,蓦地觉得可惜了。 这原本是个大好的机会,结果都被冯氏给搅和了。 “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如今,怕是不行了。”冯瑞颇为懊恼。 “那倒未必。”林云染这四个字说得很轻,只有他能听到。 冯瑞没有做声,而是用眼神问她:“你有主意?” 林云染扬唇一笑,转而看向那对母女,“雨儿,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林雨儿想理直气壮地回应,可还 没开口,就心虚得不行了,连看都不敢看林云染一眼。 “云染,你无凭无据的,如何相信?这要是传出去了,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林家呢!”冯氏恨得不行,却也不过多解释,免得越抹越黑。 “怎么又拿林家来说事?你这是在提醒我,林雨儿,也该被撵出林府吗?”林云染冷然道。 冯氏不敢再说话了。 她可没有忘记,林云染前两(日rì)才将两个人撵出林府,而那两个人的一双儿女,一个被毁了容,一个则被送到宫里去净(身shēn)。 要是林雨儿也被撵出了林府,她以后这(日rì)子要怎么过? 冯家是她的娘家,可冯瑞只能收留她,并不会一直养着她。 她迟早还是要离开冯府的。 而今林雨儿嫁给冯瑞的可能(性xìng)已经微乎其微了,她可不能连林家都失去。 “云染,我不过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是担忧有人会利用这事对付你,我这不还是关心你吗?”冯氏谄媚地说道。 “这件事到底如何,我想,冯大人会调查个清楚明白,就不用我来烦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冯大人,告辞。”林云染对着冯瑞点了点头,转(身shēn)离开。 (身shēn)后,林雨儿哭哭啼啼地求(情qíng),却被冯瑞一把推开。 “我可是亲眼所见,所以不管林大小姐查出来是什么(情qíng)况,你,我都不会再要了。与其在我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到刘府去,看看刘尚书愿不愿意收了你当小妾。” 冯瑞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表哥他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林云染,是那((贱jiàn)jiàn)人在背后捣鬼,所以表哥才会知道的。要不是她,我……” “你什么?”冯氏给了林雨儿一巴掌,“要不是她,你和刘明湘就一起被那些人玷污了,你不但失了名节,还有可能会被刘尚书迁怒,丢了(性xìng)命。能活着,就不错了。” 林雨儿没法反驳。 “我倒是觉得,冯瑞的提议在理。既然不能嫁给他,不如在刘尚书那里下功夫,说不定还真能嫁到刘府去做妾,以后的(日rì)子也不用太过发愁了。” 冯氏再也不敢有以前那样的奢求了。 于她而言,能够保持住如今这样的(日rì)子,就已经不错了。 林云染这人,心狠手辣,要是她们不自量力地继续和她斗下去,指不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娘,我可不想……”林雨儿哪里能甘心嫁给刘尚书? “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冯氏说着,连拉带拽地将她弄走了。 林云染和冯瑞从暗处走出来,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 “我说得没错吧?只要给她们一点提醒,不用我们做什么,她们就能自己找上门去。”方才冯瑞 之所以会说那句话,全都是因为林云染的提醒。 “那……林姑娘可要和我一起去看好戏?”冯瑞笑道。 “当然,我这人,什么都能错过,就是不能错过好戏。尤其是我讨厌的人倒大霉,就更不能错过了。”林云染笑着跟上他的脚步,二人一同离开了冯府。 那对母女前脚才到刘府,他们后脚就跟着去了。 进去的时候,那对母女还是偷偷摸摸的,但一听说刘尚书不愿意见她们,一下就撒泼起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不会笑话你 “刘老爷,雨儿好歹也陪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当真就连见一面都不愿吗?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你的喜欢就是这般不作数的吗?” 刘大人和林雨儿的事,刘府的人多半都知道,所以这会儿听到冯氏的话,并不觉得惊讶,只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笑她胆子够大,居然敢闹上门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雨儿不是就快要和冯瑞冯大人成亲了吗?什么时候可本官扯上关系了?”刘尚书的面子终究是没能挂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那还不都是因为老爷你!如果不是你口口声声说喜欢雨儿,她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如今,她已经没法嫁给冯瑞了。老爷,你可不能不管她呀!” 冯氏这话,虽然只字未提两个人的苟且之事,可言语之间却都是那意思,听得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全都给我闭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刘尚书一声怒斥,下人们立刻就跑开了。 院子里还剩下他和林雨儿母女二人。 “你若是再胡说,本官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刘尚书虽然做得出这样的事,但面子却还是要的。 所以他自然不会承认他和林雨儿有染。 “老爷,你怎么能这样?雨儿她跟着你的时候,可还是……你当真不要她了吗?”冯氏在背后悄悄捏了林雨儿一下。 林雨儿立刻就梨花带雨地扑到了刘尚书怀里,这戏份简直是一气呵成。 “这就心软了?”房顶上趴着的人看到刘尚书伸手将林雨儿揽了过来,眉头一皱。 “怎么,你看到林雨儿这样子,不会心软?”林云染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 “以前或许会,但如今,不会了。”冯瑞只觉得自己以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林雨儿。 “你这般努力地考取功名,当真是为了她?”林云染见他被自己噎着了,乘胜追击,又给了他一个难回答的问题。 “当然不是。我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我自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嘴上这么说,一双手却捏得很紧,一看就是在说谎。 “其实,你说是为了她也没什么,别的人或许会笑话你,但我不会。”林云染轻笑着说道。 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是同病相怜的。 冯瑞会有所改变,是因为林雨儿不愿意嫁给她。 而她会有所改变,则是因为凌天墨扔给她的一纸休书。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冯瑞窘迫的(情qíng)绪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两个人说着话,那边已然是你侬我侬了。 “刘尚书居然真的答应要娶她了,这是不是有些超出预料了?”冯瑞知道林云染肯定想到过这一点,留了后手,所以并不觉得急切。 “的确是有点超乎预料了,这老 色鬼未免太容易哄了些,这么一点时间就被林雨儿哄得服服帖帖的了。是时候给他一点教训了。”林云染转(身shēn),去喊了个人来。 刘明湘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话都没说,就将林雨儿从刘尚书的怀里拉出来,左右开弓,扇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刘尚书看着林雨儿迅速红肿起来的脸,心疼不已。 “我做什么?爹你是不是忘了,她曾经想对我做什么?”刘明湘甩着手,轻嗤一声,“要是你真忘了,我不介意帮你想起来。”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要不是被提醒,刘尚书还真要忘了之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做什么?雨儿都知错了。” 刘明湘心想,林云染说得可真没错,她爹还真就这么说了! 可真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那我们就不说以前的事,说说现在的事好了。”刘明湘按着林云染和她说的,提出了冯瑞和林雨儿的事。 冯氏将他们的婚事吵得满城风雨,而今林雨儿一转眼变成了刘尚书的妾室,京城的人不追究这个中缘由才怪。 刘尚书一听,脸一下就绿了。 他光想着将美人拥入怀中,却忘了事(情qíng)并没有那么简单了。 “她们两个今(日rì)到这里来闹,恐怕也被不少人看到了。纵然外头的人没看到,只有刘府的人看到了。爹你将那些人撵走,不正好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出去嚼舌根吗?” 这会儿的确有人在外头嚼舌根,但那不是别人,正是林云染。 她偷了一(身shēn)丫鬟的衣服,又让冯瑞扮成小厮模样,两个人找了一人多(热rè)闹的地方,说起了刘府里的事。 很快,就引来了一群人。 “可真是苦了冯大人了。我听说他能成为状元,就是想让他那表妹知道,他也是个有能耐的人。可倒头来,这表妹却是一顶绿帽子扔过来,哎!” 林云染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断地看向冯瑞,发觉他的脸在不停地变黑。 “不过我看,那冯大人好像也没有要娶了林雨儿的意思吧?那婚约都是林雨儿和她娘自己说出来的。冯大人可从来都没有说过。” “对,我当初听到这传闻的时候还在想,冯大人可不至于再去吃这回头草,怕是那林雨儿后悔了,才会想这样的主意,想要挽留冯大人呢!” “你说这林雨儿,一面想尽办法挽留冯大人,一面又和这刘大人纠缠不清,还真是不要脸!” 林云染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又看了看冯瑞缓和了不少的脸色,不由想,这冯瑞的路人缘可真是够好的。 换了别人,指不定会被怎么嘲讽,他却是被怜(爱ài)的那一方。 两个人匆匆从人群里撤退,将(身shēn)上的衣服换下,就找了个路边的茶摊 坐下,观察着刘府的(情qíng)况。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林雨儿和刘尚书的事,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可却始终没有见到那对母女从刘府出来。 “不会是被杀人灭口了吧?”冯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丝毫担心的意味。 “应该不至于。想必是从前门出来太过招摇,所以从后门走了吧。”林云染拿了一粒碎银子出来,放在桌上,起(身shēn)向着刘府后门而去。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送去艳情阁 不出她所料,那对母女正在刘府后门痛哭流涕,还不时地拍门,想要进去。 但里面却没有人回应。 “娘,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明明都已经说好了要娶我的,怎么会一转眼就被那((贱jiàn)jiàn)蹄子给说动了?”林雨儿很不甘心。 她都已经看到了希望,可那希望却在转瞬间就被掐灭了。 “还不是你的错?谁让你当初要去惹刘明湘的?如果你不去惹她,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冯氏气得肝疼。 “我只是想让她以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谁知道那些臭男人居然怀了那样的心思。”林雨儿也恨自己当初没有能找对人,才酿成了这样的局面。 刘府的门突然开了,里头出来了好几个人。 林雨儿心头一喜,忙问道:“是不是老爷改了主意,要我回去了?” “老爷说,要将你送到艳(情qíng)阁去。”那人的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在林雨儿(身shēn)上。 “艳(情qíng)阁?那可是……他不会这么对我的,你们让我见见他,我要听他亲口说!”林雨儿浑(身shēn)发寒。 她不想要被送到艳(情qíng)阁去,要是去了那样的地方,无异于是将她扔到了地狱里。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去。 “你死了这条心吧,老爷是不会见你的。谁让你一直在这外头不肯走?要是你早走了,也就不会有这事了。”几个人说着,就用绳子将林雨儿捆了起来,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扔到了抬出来的轿子里。 冯氏想要去拦着,却被那为首的人瞪了一眼,“怎么,你也想被送到艳(情qíng)阁去?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也算是风韵犹存,说不定艳(情qíng)姑娘会想要你呢。” 这话吓得冯氏立刻就不敢阻拦了。 眼睁睁地看着轿子远去。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要将人往艳(情qíng)阁里送了?”冯瑞没想到刘尚书居然能心狠到这地步。 这可比杀了林雨儿都还让她难受吧? “这主意,多半是刘明湘给他出的。”林云染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刘尚书指了一条“明路”。 刘尚书以为,将人送去艳(情qíng)阁,就算是万事大吉了,没有人会再谈论他和林雨儿的风流韵事。 但实际上,外头的人只会觉得,这刘尚书的心是真狠,不但不愿意将人娶进门,还彻底毁了林雨儿。 “他居然也能听。看来这刘尚书的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以前是我高估他了。”冯瑞先前还以为刘尚书是个聪明人。 但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脑子要是好使,也不会一直都只是个尚书了。和魏府的联姻,也不会一直都谈不成了。”林云染淡淡一笑,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冯氏,回林府去了。 她将林府交给林管家,而后,就带着羽灵出了门。 “小姐这次为何要带着奴婢?”一直到坐上马车,羽灵都还不明白这次自己为何会被带着。 “也该带你出门见识一下外头的世界了。”其实她只是担心自己受蛊虫侵蚀的时候,没有人能照顾她罢了。 “奴婢是想见识外头的世界,可是……奴婢不是那么想去漠北。”羽灵撇嘴。 漠北那是什么地方?风沙漫天,连口水都难喝到的地方。 去那里简直就是受苦受罪。 “我当然知道你不想去漠北了。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去那里。”林云染无奈一笑。 “小姐当真是要去离花教?”羽灵听了不少传闻,也曾见她桌上有和离花教有关的书信。 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不去离花教,就不用去漠北了。”林云染挥动手中的鞭子,让马跑得快了些。 三(日rì)之后,他们竟然在一个镇上和龙昭华相遇了。 “(殿diàn)下这速度,还真是不敢恭维。”林云染皱着眉头看着正坐在马车里笑着看向她的人。 “你的速度也不快,居然用了三(日rì)才追上来。”这语气听着,竟然隐约有种埋怨的意味。 林云染轻哼一声,“(殿diàn)下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我在京城留了人,自然对你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不过你可不要误会,我留人并不是为了盯着你,而是为了保护林府的人。”有了之前的教训,龙昭华不敢再怠慢。 只是他没有想到,林云染竟然会带着羽灵出来。 这是担心他和他的人照顾不周? “林府的内忧已经解决,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林管家不过是个老人,想必不会有人为难他。羽灵我也带在了(身shēn)边,对京城,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林云染说这话的时候,莫名觉得心酸。 她最需要龙昭华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了。 龙昭华看出了她的心思,想说,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失望。 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能说出口。 “我饿了,不如今天就在这里歇着吧。”林云染看了一眼(身shēn)旁的客栈。 她和龙昭华前后离开京城,怕是已经被盯上了。 这一路上,她都格外小心。 有了之前的教训,入住客栈的时候,她总是要小心仔细地检查一遍,才能安心。 而眼前的客栈,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 龙昭华也察觉到了,“不如,就在这马车里将就一晚?你一路上也没有太多时间在客栈住着吧?” 看她这疲惫的样子就知道,她这一路并没有休息好。 “这一路过来,小姐都是住的客栈。”羽灵不明白七皇子为何要让林云染在马车里将就一晚,她心疼自家小姐,忍不住出来说了一句。 “住客栈为何还这般疲惫 ?”龙昭华眉头一拧,“你是太过担心,所以没有好好休息?” “若是我一个人,遇上什么危险,都没有关系。”林云染回答。 她没有明说,是怕羽灵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但她也知道,就算不说明,这话里的意思,羽灵也会明白。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带她出来?你是怕我照顾不好你,还是怕她留在林府没有人能保护好她?”龙昭华就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月儿的死。 哪怕她说了原谅和释怀。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此地不宜久留 “(殿diàn)下误会了。我会带羽灵出来,并不是怕(殿diàn)下照顾不好我,而是怕(殿diàn)下照顾起来不方便。毕竟(殿diàn)下还有(殿diàn)下(身shēn)边的人,都是男人。而我又不能麻烦伽蓝,只能带着她了。” 谁知道那蛊虫会被从什么地方种下去。 要是一般能碰的部位还好。 若是不能碰的地方,她不带着羽灵,着实不方便。 “你竟然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龙昭华失笑,旋即就揶揄了她一句,“其实,本宫一点都不介意。” “(殿diàn)下是不介意,但是我介意。”林云染正说着,忽然感觉到一阵风过,有什么从她(身shēn)边掠了过去。 速度太快,以至于她根本就分辨不清那是什么。 “你可看到了?”她转头问风刃,他是这几个人中最厉害的,所以他应该看到了。 “是个人。”风刃虽然看清了那是个人,但心里却起了一阵寒意,“那轻功,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才会有。” 而他的话音才落,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杀人了!恶鬼又出来杀人了!” 林云染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却被龙昭华拽住了手臂,“让追夜先过去看看。” 追夜飞(身shēn)过去,只见一个人倒在地上,浑(身shēn)是血,而周围并没有看到行凶者的(身shēn)影。 四周寂静得只有风声。 追夜回去,将他看到的场景如实说了。 “一个人都没有?不是有人在喊恶鬼杀人吗?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风刃怕是他看漏了。 “都喊恶鬼了,当然是被吓着了,哪里还会留在原地?不过,那恶鬼,是方才飞过去的那个人吗?”追夜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连到底是不是人都不好说。 “应该是吧。武功太高,来去无影踪,所以才会被认为是恶鬼吧?只是,他为何要杀人?”风刃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林云染也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既然没人,不如就过去看看。”方才龙昭华是觉得有危险才不让她去的。 既然人都没了,只有个尸首在那里,她去看看也无妨。 龙昭华知道自己没法阻止她,只得点了点头,“小心。” “(殿diàn)下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林云染跳下马车,向着尸首所在的位置跑去。 (身shēn)后,风刃紧紧跟着,观察着四周的(情qíng)况,护她周全。 那一大片血迹,林云染远远就看到了。 “竟然死得这么惨?”这哪里是杀人,简直是虐杀! 明明不过转瞬,可这人(身shēn)上竟然有几十处刀伤,死在了血泊之中。 “也不算惨了。至少……并没有遭受太多痛苦。”风刃也被这景象惊着了。 要说那人的目的是为了杀人,以他的武功,一刀就能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毙命。 却为何要 连续给这么多刀呢? “你说,这是报复,还是发泄?”林云染心头有两种猜测。 一是报复杀人,。那人和死者是仇家,为了报复,所以才会用这般残忍的方式杀人。 可一个普通人,怎会惹上武林高手? 二是发泄杀人。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也好,怒气也罢,随意找个人杀掉,以平复心(情qíng)。 “方才那个人说,恶鬼‘又’出来杀人了。可见之前发生过不少这样的事,所以可以断定,这并非是出于报仇,而是某种发泄。”风刃分析道。 林云染点头,“看来,今天应该是那个人出没的固定时间,不然那客栈不会透着一股子诡异。” 其实不光是客栈诡异,林云染来到这里的时候,觉得整个镇子都透着诡异。 只是当时她还没想到,这诡异竟然会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杀人魔头。 风刃抬头看了一眼,“今(日rì)是满月。想必那人,就是在满月的时候出没吧。” “看来,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才行。免得遇上什么麻烦。”林云染还以为这一路会很顺利。 哪知道才和龙昭华见着,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他们几个人想逃想躲倒是方便,可龙昭华和羽灵,就麻烦了。 “我还以为林姑娘会想要一探究竟。”风刃听到她这么说,还有些意外。 他以为林云染会想要打听这背后的故事,想要知道杀人者的(身shēn)份。 可她想的确是快点离开。 “我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羽灵考虑。要是真惹来了什么麻烦,她可是会被吓坏的。”林云染说罢,不再看向地上的人,而是转(身shēn)往回走去。 才走出去两步,她就停下了。 她回过头,想告诉风刃,不要盯着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风刃,并不在她(身shēn)后,而是在她头顶。 那道目光,并不是来自于风刃。 这一点,让林云染心头一冷。 “风刃,你可有感觉到那个人的视线?”林云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风刃摇头,“怎么,林姑娘感觉到了异样?” “连你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或许是她太过紧张,所以出现了错觉? “怎么,他还在附近?”风刃看了看四周,看得分外仔细,却仍旧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这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所以他才没有办法察觉出来。 “不用担心。或许只是觉得我们胆子很大,所以多看了两眼而已。我们回去吧。”林云染加快了脚步,回到了马车所在的位置。 “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龙昭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难不成那个人还没有走?” 林云染点头,“此 地不宜久留,但若是贸然出发,恐怕会更危险。”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怎么就如此强烈,非要去看上一眼。 不看,或许就不会被盯上了。 “如果他只是为了发泄,杀了一个人之后,也算是发泄完了。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林姑娘不用太担心。不如就在这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再走?” 在夜色中前行,对他们来说不方便,也更容易受到袭击。 还不如住下来。 “好。”林云染说完这个字,回头看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身shēn)影。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喜当娘 她直觉就是那个人。 “就在那里。”她的嘴唇微微一动,轻声吐出了这四个字。 风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个人。 让他意外的是,那个人并没躲开,似乎还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林姑娘,到马车里去。”风刃往前走了两步。 “不碍事。”林云染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觉得她正对着的那双眸子,分外纯粹,一点都不像是个嗜血的杀人魔头。 不过是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 “云染,过来!”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喊了一声。 但林云染并没有理会,“我说了,不碍事。再说,他要是真的想杀我,又哪里是你们能阻止得了的?” 风刃和他相比,都远远比不上,他们几个人加起来,恐怕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如果他真要杀人,谁又能拦得住呢? “但你也不能……”龙昭华急得往外挪了一步,差点就从马车里摔出去,林云染才转了(身shēn)。 “我只是觉得,他并不是来杀人的而已。你看他那双眼睛,哪里有一点杀意?”林云染扶着他,好让他能看到少年的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到极致的眼睛,如孩童一般。 龙昭华讶然不已,“他真是那个恶鬼?” “只有他过来了,我们才能知道。不过,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子寒意。” 那寒意仿佛是从他的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再说,这街道上的人,除了他们,早就已经四散躲开了,一个普通的少年,如何能这般神(情qíng)自若地在大街上走动? 可他那双眼睛,又让林云染不敢妄下定论。 纵然他真是那个恶鬼,此刻的他,应该也没有要杀人的意思。 林云染将龙昭华扶回马车,交给追夜,当她再转(身shēn)时,那个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一米远的地方。 风刃握紧了手中的剑,浑(身shēn)都散发着紧张的气息。 他这一生,应该还没有遇见过这般厉害的对手,所以难免会紧张。 就在他想着从哪里下手会更容易的时候,少年忽然喊了一声。 而这一声,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他对着林云染,用软糯的声音喊道:“娘亲。” “你……在喊我?”林云染不干脆相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少年的脸一下就变得委屈起来,“娘亲,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做了坏事?” 他看向自己的手,又将自己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你看,我(身shēn)上一点血都没有,手上也没有武器,我没有做坏事。” 林云染这才发现,他(身shēn)上的确没有沾染一点血迹。 这得是多厉害多恐怖的武功,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你没有做坏事。 ”林云染的声音分外温柔,“我也没有不要你。只是这天色太黑了,我没有能认出你来。” 她看那少年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做戏,看来他的脑子有一点问题。 要是她否认,只会让他生气,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可就难说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他。 只要能将他安抚下来,就算他武功再高,不还是任由自己摆布? “娘亲,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少年快步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林云染被抱得浑(身shēn)一僵。 她完全没有想到少年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她所能做的,只是环住少年,在他耳边柔声道:“好了,别伤心了,跟娘亲回家,好不好?” 林云染想看看,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嗯,我们回家。”少年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去。 “跟上去。”龙昭华见那少年动作越来越过分,原本想阻止的。 但转念一想,林云染之所以会答应他,应该就是想跟着他去,看看他是哪里来的。 要是自己这个时候出手,只会破坏了计划。 只能让风刃跟上去。 追夜则上了林云染的马车,带着羽灵找了个客栈住下。 毕竟带着她去会让林云染分心。 两个人没有走多久,少年就停住了脚步。 “娘亲,我突然不记得要往哪里走了。”少年委屈地看着她。 “别着急,你好好想想。”林云染柔声安慰,目光却落在四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这一(身shēn)衣服,不说出多好,但也并非是这周围的人能穿得起的。 他应该是那户人家的公子。 可谁家的公子,会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呢? “要不我们往前走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林云染带着少年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一个空旷之处。 以少年的轻功,就算他是从远处那座山来的,林云染都不会觉得奇怪。 少年的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害怕起来,一把抱住了她,“我不要回去!虫子,好多虫子,我不要回去!娘亲,你带我走好不好?” 林云染被他抓在肩膀上风的手捏得发疼,“好痛。” 少年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就出放开了她。 “娘亲,对不起,都是景炎的错。景炎给娘亲揉一揉。”似乎是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少年为林云染轻轻揉了两下。 景炎?这个名字听着很是陌生。 她也不曾听过什么厉害的景家人。 “你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了吧。我们找家客栈住下,好不好?”林云染看他这样子,要是再刺激他,指不定又出事了,只得先带他到附近的客栈暂时住下。 等到明天一早,再去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姓景的人家。 这里的人只知道恶鬼杀人,但并没有人间过他的样子,所以去住客栈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 只是今晚他还会不会发疯,可就不好说了。 林云染心里还有些忐忑。 “你当真要带着他?”龙昭华还以为一路跟上来就能有结果,哪知道不但没等到结果,还听到林云染说要带这个危险人物去客栈。 “那还有什么办法?”林云染无奈,“放任他在外面,不知道他又会害什么人。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但你也看到这里的(情qíng)况了,要打听只能等明天一早了。” “那你……要和他一起睡?”龙昭华忍不住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我和他心有灵犀 “我是他娘亲,当然要和他一起了。”林云染也不想和一个随时都会发疯的大魔头在一起。 但眼下似乎也只有她才能安抚这个大魔头,所以她并没有别的选择。 “我会让风刃护着你。”龙昭华倒是想自己去护着她。 可一是他的武功并没有那么高,二是因为他在林云染的眼中,还是个站不起来的人。 所以他只能让风刃去。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的。”林云染看了一眼(身shēn)边的少年,“我想他应该会很听话。” “你是什么人?”景炎似乎终于注意到了龙昭华的存在,抓着林云染的衣袖不太友好地问了一句。 “我是你……”龙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景炎再一次语出惊人,连一旁的风刃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景炎对着他喊了一声:“爹爹!” “他不是你爹爹。”林云染看龙昭华一副快要吐血的样子,赶紧解释道。 “他不是我爹爹,还会是谁?娘亲,你为什么要骗我?”景炎不满地撇着嘴,“我知道,是不是他惹你不高兴了,你才会这么说?” 林云染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人乱认娘亲就算了,怎么连爹都给认了? 看来这脑子是真的不太好使。 空有这一(身shēn)绝世武功又能有什么用? “是。我做了些事,惹你娘亲不开心了,所以她才不肯承认。”龙昭华笑着回答。 他忽然觉得,这人叫林云染娘亲,叫他爹爹,不但没有那难接受,反而还让他有那么一点开心。 “娘亲会原谅你的。有我在,爹爹你就放心好了。”景炎拽着龙昭华的手,想要让他从马车上下来。 他的力气很大,要不是风刃在一旁拉了一把,龙昭华怕是免不了会受伤。 “爹爹这是怎么了?”景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昭华,“爹爹的腿,不能动了?” “前些(日rì)子被歹人暗算,中了毒,所以才会如此。待到拿了解药,就会好起来了。”龙昭华如实回答。 “什么人,竟然敢暗算我爹爹?要是被我看到了,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景炎人恶狠狠地说道。 林云染看到他这真(情qíng)实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解药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们要找的解药,在什么地方?不如我去找?”景炎很有自信地主动请缨。 “哪里还需要你?”林云染戳了戳景炎的眉心,“你还小,就别掺和这些事了。” 景炎一听就不服气了,“我哪里还小了?我分明都已经长大了。娘亲,你看,我可是比你还高,你怎么能说我小呢?” “我们要找到解药,在离花教,你可有听过这个地方?”林云染觉得,她已经完全没有办法 将她当成杀人魔头看待了。 这分明就只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和那个用乱刀杀人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景炎浑(身shēn)一颤,“我不去!我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但是那里,我不会去。” 他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下去,蜷缩成一团。 他居然知道离花教? 林云染和龙昭华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立刻就达成了一个共识:景炎和离花教有关系! 要是没有关系,他听到离花教三个字,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这个地方距离离花教还有十来天的距离,而他似乎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 不然也不会有人说恶鬼“又”出来杀人了。 “不去不去。”林云染蹲下去,揽过他的肩膀,“我们不去,解药也不是只有那里有。就算只有那里有,我们自己去就是了,不会带着你去的。炎儿乖,别怕。” 在她的安抚之下,景炎一点点平静下来。 “娘亲,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那个地方,我不去,你们也不要去。可怕,好可怕。”景炎抓着林云染的手腕,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林云染笑着点头,“好,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们不会去那里。你看你这眼睛,都红得不成样子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景炎乖乖地跟着她站了起来,和她一起向着客栈而去。 林云染要了一间上房,带着景炎到了房间里。 才进去,景炎就问道:“爹爹呢?他不和我们一起住吗?” 这话把林云染给噎住了。 “你也看到了,你爹爹他,腿脚不是很方便,我可不能一面照顾你,一面还要照顾他不是?”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要和爹娘在一起。娘亲,你让爹住在这里好不好,你们睡那里,我睡这里就是。”景炎指了指一旁的榻。 林云染之所以会选择上房,就是因为这里面会有榻,她不必和景炎睡在一张(床g)。 可他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着实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才好。 但安抚他的(情qíng)绪才是第一位,别的都是次要的。 所以林云染只得答应了,“好,我这就去喊你爹爹过来,好不好?你在这里,不要乱动,不要乱跑。” 林云染嘱咐完,转(身shēn)往门口走去。 结果,门才开,她就看到了轮椅上的龙昭华。 “你可别说,你和他心有灵犀。”林云染揶揄道。 “我和我儿子,当然是心有灵犀了。”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喜当爹倒是当得很开心。 “你说,他有这么一(身shēn)绝世武功,为何会是个傻小子?”林云染方才仔细看过他的脑袋,没有找到什么受伤的痕迹。 “你和风刃不是都 认为,他会杀人,是出于发泄吗?或许并不受他自己控制呢?要是他和离花教有关,这一点就更容易解释了。”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怔了怔,旋即想到,离花教最拿手的就是蛊毒。 而景炎在害怕的时候,也是多过有很多虫子。 难不成,他体内有蛊虫,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杀人? 是蛊虫在杀人,而非是他自己想杀人? 一旦那蛊虫发作的时间过去,他就又会变回他原本的样子了。 离花教,还真是可怕。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知道哪里才安全 “要是那样,他就很有可能是从离花教里逃出来的。我们绝对不能带他回去,继续遭受折磨。可我又不知道,要把他放在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 景炎的安全,林云染并不担心。 可一旦他(身shēn)上的蛊毒发作,他就会杀人。 威胁的可就是无辜者的(性xìng)命。 哪怕他是不受控制才会如此,林云染仍旧不想看到他的手沾满鲜血。 “你不会是还想去求神医未央一次吧?”龙昭华是真的怕她还会去求神医未央一次。 “我有那么好心吗?再说,他手上可有不少无辜者的血,我为何要为他去求神医未央?那可不值得。”林云染可没有这个想法。 她并不可怜景炎,只觉得他危险。 这危险要是能轻松处理了还好,可难就难在,他们几个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景炎的对手。 哪怕她手里有银针,也怕景炎的本能反应会伤到她。 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你不那么想最好。他要真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且(身shēn)体里有无法控制的蛊虫,唯有杀了他,才能一了百了。不然只会让更多的无辜者被他杀害。” 龙昭华没有说“离花教”这三个字,因为他知道,房间里的人能将他们两个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别的话他或许不会放在心上,但“离花教”三个字一定会刺激到他。 “若他不是那里的人就好了,还能利用他从那里拿我们想要的东西。”林云染觉得颇为可惜。 他武功再高,如果是因为离花教下的蛊,到了那里,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毕竟蛊虫都是受制于离花教的。 “就算他是那里的人,也不代表他就帮不了我们。如果那里的人真能控制他,他又如何能跑出来,且这么久都没有被带回去呢?这难道不正说明,离花教的人对他束手无策吗?” 龙昭华觉得,景炎能一直在外,且对离花教的人如此排斥,说明离花教的人一直想让他回去,却没有能成功。 “可他不愿回去。那地方于他而言,应该如同噩梦一般。难道说……”林云染眉头一皱,“你想将他的噩梦唤醒,让离花教因他乱成一团?” “你果然懂我的心思。”龙昭华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反而还笑了起来,“我们可以趁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前提是,得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要是连地方都不知道的话,离花教再乱,我们也没有办法趁火打劫。”林云染可不觉得事(情qíng)会那么简单。 龙昭华眸光一黯,随即又笑了起来,“不是有伽蓝吗?你应该很容易就能从伽蓝那里打听到麒麟角被放在什么地方吧?那可是你帮她拿到的,她不会连看一眼都不让吧?” “那还 真是不一定。伽蓝这人,(阴yīn)晴不定,她能不能记得我这一点恩(情qíng),可真不一定。她的瞳术,除了寒子澈,这世上怕是无人能躲过。” 哪怕她已经知道该如何应付伽蓝的瞳术,心底不免还是要发憷。 “怎么,寒子澈不怕?”龙昭华并不知道这一点。 他印象中,寒子澈的武功并不高,比起他弟弟寒子峥来查得远了。 怎么他弟弟被伽蓝追得无处躲藏,他却是一点都不怕? “我也不知道为何,但他就是不怕。一般人都不敢看伽蓝的眼睛,他却是一点都不怕。我都怀疑他其实是个瞎子。” 连她这么有克制力的人,都不免会中了瞳术,也只有瞎子不会中招了吧? “说不定他是会什么秘术,不愿意告诉你呢?又或者,他也会瞳术,所以才能应付伽蓝呢?”龙昭华说道。 “他也会瞳术?可他那双眸子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瞳术难道不是有天赋的人才能练成吗?难不成没有天赋的人也能练瞳术?” 林云染并不觉得寒子澈的眼睛有什么不对。 再说,寒子澈要真是会瞳术,而自己又对他毫无防备,岂不是在最初就会被他问出箱子的下落? 哪里还需要他做那么多有的没的? “娘亲,爹爹,你们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景炎在房间里等得无聊了,不由得喊了一声。 “这就来。”林云染无奈一笑,将门大开,好让龙昭华推着轮椅进去。 景炎缠着林云染说了好几个故事,就睡过去了。 林云染见他睡得安稳,正想要为他号脉,看看他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如何。 但指尖才碰到景炎的手腕,他就睁开了眼睛,并且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臂。 林云染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云染!”龙昭华见此(情qíng)形,差点没从轮椅上摔下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林云染(身shēn)边,拔出(身shēn)上的匕首,预备刺向景炎的手背。 “景炎,松手,娘亲好痛啊。”林云染却用另一只手拦住了他,忍着痛对景炎说道。 景炎的眼中有一层弥漫的血色,他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将什么从他的脑海里赶走。 过了半晌,才缓缓地将林云染松开。 “娘亲,我是不是伤到你了?”那层血色褪去,他的一双眼睛又恢复了之前的澄澈干净。 “不碍事。”林云染痛得不行,却还是吐出了这三个字。 “怎么会不碍事?”景炎看着她惨白的脸,不肯相信她说的话,轻轻抓着她的手,将衣袖掀开。 手臂上,一圈青紫的勒痕,格外醒目。 “娘亲,都是我的错,我给你揉揉。”景炎看到这伤痕,又自责又心疼,“揉一揉,就不痛了。” 可他的手才碰到那伤痕,林 云染就差点没痛晕过去。 “景炎,不是所有的伤痕,都是揉一揉就能好的。”到底是谁和他这么说的?林云染只想把那个人找出来痛扁一顿。 这伤痕表面看着只是皮(肉ròu)伤,可实际上,却伤得极深。 景炎的内里深不可测,要是他再稍微用力一些,怕是连林云染的骨头都能捏碎。 这手,怕是要同上好几天了。 “那要怎么办?”景炎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和方才的凶残判若两人。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再考虑一下 “我让风刃拿药膏过来。”龙昭华推开门,吩咐了一声,很快,风刃就拿着药膏过来了。 “这伤……”风刃看到林云染手上的伤,吓了一跳,“恐怕这些药膏,并不顶用。” 这伤可不只是伤到了皮(肉ròu),用这药膏只能暂时镇痛,却不能治本。 想要这伤彻底好起来,且得耗费些时间。 “迟早都会好的,没有伤着骨头。”林云染笑着回答。 这点伤就够她受的了,要是伤到了骨头,她怕是连去漠北的力气都没有了。 “或许,林姑娘应该再考虑一下。”风刃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林云染却立刻就领略了他的意思。 她笑了笑,回道:“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我带在(身shēn)边,总比他去祸害别人的好。再说,方才若不是我在他睡着之后触碰他,也不会出这样的状况。明知道他的本能反应会有多强,却没有能考虑周到,也是我的错。” 在动手之前她就该考虑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她自己疏忽了。 “难不成,真要带他走?”风刃听着她这意思,是不会放任景炎在外头流浪了。 可带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在(身shēn)边,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至少要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暂时无法伤人。或者……” 永远都无法伤人。 他的本能反应如此敏捷迅速,想要杀了他并不容易。 恐怕真的只能连哄带骗地将他弄回离花教,用他去换麒麟角。 风刃不能左右她的决定,只能将希望放在龙昭华(身shēn)上。 但自家主子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风刃只得退了出去。 “娘亲,你还疼不疼?我给你吹一吹,好不好?”林云染说了揉一揉并不能缓解她的疼痛之后,景炎就换了个方式。 “不疼了。是娘亲不好,不该在你睡觉的时候碰你。你好好休息吧。”林云染摸了摸他的脑袋,仿佛她面前的人真是个小孩子一般。 “这个给你。”景炎从(身shēn)上掏出了一串风铃。 风铃绑在一起,所以发不出什么声音。 林云染将风铃接过来,疑惑地看着景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娘亲想叫我了,就晃一晃这风铃,我就不会伤到娘亲了。”景炎解释道。 林云染将风铃解开,赫然发现,风铃中央有离花教的图腾。 这东西是离花教的。 景炎那么厌恶离花教,却还留着这风铃,为什么? 因为这风铃能够将他“唤醒”? 这是不是说明,他本(身shēn),并不想做坏事? 他是受了(身shēn)体里蛊虫的控制,所以才会做那么多错事。 他也不想的吧? 林云染蓦地心疼了一下,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的“恶鬼”,才是最最让人绝望的事吧? “如果娘亲还是担心的话,可以用绳子将我捆起来。”景炎说得分外认真。 龙昭华却在一旁幽幽地来了一句:“一般的绳子哪里能困住你?” 林云染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景炎武功那么高,不管是什么样的绳子,都困不住他吧? 以她的武功,轻而易举就能弄断了。 “可以用缚仙绳。”景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但眼前的是他信任的人,所以纵然他犹豫,也还是说出来了。 “缚仙绳?那是什么?”这名字听着倒是很特别,不过林云染从来都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若是用缚仙绳绑他,他就没有那么容易挣开了。”龙昭华回答。 “那,你们手里可有?”林云染不觉得他们会随(身shēn)带着缚仙绳,但问一句总没错。 “我在附近有个朋友,应该能从他那里借一根来。”龙昭华(身shēn)上没带着,但借一根来不成问题。 “真是朋友哪里还用得上借这个字?”林云染怀疑起龙昭华所说的“朋友”二字来。 要真是朋友,肯定会直接送一根吧?哪里会说借? “缚仙绳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没有几个人会愿意送给别人。能借到就不错了。”严格地说,那人的确算不得是朋友。 但龙昭华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不过,我可不舍得用缚仙绳。”林云染揉了揉景炎的脑袋,“我会小心,不会再让自己受伤的。” 取得信任,让景炎听她的话,才是林云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景炎在她的安抚下再次睡了过去,林云染转(身shēn),搬着椅子坐到了墙边。 “你要睡在这里?”龙昭华的语气颇为不满。 “不然呢?”林云染还不爽呢。 她原本可没想到景炎会让龙昭华住进来。 “你要是睡在这里,景炎半夜醒来,怕是要怀疑我们的关系了。他的爹娘怎么能不睡在一张(床g)上呢?”龙昭华倒是会找理由,拿景炎来当挡箭牌。 林云染想了想,景炎就如同一个敏感的孩子一般,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的爹娘不在一起,说不定他还真会生气。 “反正(殿diàn)下也不能动,我也不会吃亏。”反正他的腿废了,也不能动,怕什么呢? 听到她这么说,龙昭华倒是愣住了。他差一点就忘了,他不能动。 这个状态还得一直保持下去,直到药引都被拿到,送到雪山之巅让那人做出解药来,才会结束。 而那不知道,还有多久。 龙昭华蓦地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 “(殿diàn)下可需要我帮忙?”林云染走到(床g)边,笑着问了一句。 “不用。我还没有废物到那个地步。”龙昭华冷哼一声。 “那样最好。 ”林云染倒是很喜欢他这倔强的样子。 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两个人和衣而眠。 半夜,房间里忽然有动静。 林云染一个翻(身shēn)起来,掏出了(身shēn)上的夜明珠。 “景炎?”她试着唤了一声,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只得拿出了风铃,她正想摇动风铃,就听到一个闷闷地声音说道:“娘亲,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这天气有些闷,我睡不着。”林云染回答,“你也是这样才起来的?” “我……我梦见我……杀人了。”景炎颤抖地举起双手,“我是不是……又杀人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免得吃太多苦头 “没有。你怎么会杀人呢?”林云染起(身shēn),拿着夜明珠走到他(身shēn)边。 夜明珠的光线很微弱,却也让林云染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惧。 “我真的没有杀人?”景炎自然是不信的。 林云染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没有。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你看看,你(身shēn)上没有血,手上也没有血。你甚至没有武器,你要如何杀人?” 这是景炎先前自己说的。 他看了看自己(身shēn)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脸上的恐惧才淡去了不少。 “我没有杀人。也不会杀人。是噩梦。”景炎颤抖地说着,眼泪却掉了出来,“可是娘亲,噩梦好真,好多好多血。” “是噩梦,当然就真了,不然你也不会被吓醒不是?你别怕,娘亲在这里,爹爹也在这里,就算你真的要杀人,我们也会拦着你的。”林云染柔声说道。 “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娘,你千万千万,要拦着我,不要让我伤害任何人。”尽管景炎的认知有限,但他却也很清楚自己体内有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 “好,我会拦着你的。就算我拦不住你,我也会用缚仙绳捆着你,让你无法伤到谁。”林云染竟然有几分心疼。 “嗯。”景炎点了点头,在她的安抚下再次睡过去。 林云染坐在榻边,为他掖了掖被角,就靠在榻上眯了眼睛。 一个时辰之后,天亮了。 林云染和景炎留在了客栈里,龙昭华和风刃去借缚仙绳。 “爹爹为何不带我们?”景炎一脸委屈,“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爹爹是有事出去了,待会儿就会回来。他不会不要我们的。”林云染将桌上的糕点拿给他,“这是娘方才到厨房去做的,你看看好不好吃?” 这客栈的厨子做的东西太难吃了,林云染受不了,只能自己到厨房去做。 景炎拿着糕点,还没咬一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糕点从景炎的手中落下,掉到了地上。 他的眸子里又染上了几抹赤色。 “什么人?”林云染见他这般紧张,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位姑娘,我是这里的厨子,想问问你的糕点是怎么做的,很……很好吃!”外头的人说道。 林云染在厨房的时候和厨子说了两句话,所以能分辨出这声音来。 她离开的时候还留了些糕点在那里没有拿回来。 没想到这厨子竟然擅自拿来吃了。 “别怕,是这里的厨子想找娘亲学手艺。你乖乖在这里坐着,娘亲过去和他说两句话。”林云染揉了揉景炎的脑袋,转(身shēn)向着门口而去。 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感觉到被什么扯了一下,她回头一看,不是景炎是谁? “如果你担心,也可以过来,不过 ,你可千万别吓到人家。”林云染可不想因为他惹来什么麻烦。 但很显然,让他老人家不高兴,会有更大的麻烦。 “娘亲,我不会的。”景炎抓着她的手臂,跟在她(身shēn)后,走到了门口。 门打开,外头站着的的确是这里的厨子。 林云染简单地将制作糕点的法子说给了他。 可他全程都没有认真听,目光一直在林云染(身shēn)上。 “在这外头站着,听得不是很清楚,不如……不如进去说吧?”厨子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这恐怕不行。”林云染眉头一皱,顺势就要关门。 可那厨子却一步跨了进来。 “姑娘,跟着这么一个傻子,实在是太委屈了,不如跟了我如何?”厨子进了房间,说话就更加大胆了。 林云染冷笑一声,“听你这意思,你觉得你比他更好?也不知道,你好在哪里?” 厨子没有听出她的讽刺之意,还以为她这么说,是想打探他的家底,手脚越发不老实,“我或许没那么多银子,但别的方面,却能满……” 厨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喉咙一痛,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你怎么了?”林云染假意关心,实际上却伸手将他脖子上的银针取了回来,“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快去看大夫的好。” 厨子想说话,可他的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倒退两步,踉跄着走了。 “让他走。”林云染感觉到(身shēn)旁的人想动,赶紧拉住他。 “娘亲,你就这么放过他了?”景炎很不甘心,他恨不得能杀了那个人。 要不是娘亲在他(身shēn)边,他肯定会让那个人死得凄惨! “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再说,我不是已经惩罚过他了吗?既然他已经得到了教训,自然就该放他走了。”林云染将门关上,“快去吃糕点吧,趁(热rè)。” 景炎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那道紧闭的门。 “你是不是要让娘亲这么不省心?”林云染佯装生气,景炎才走回到她(身shēn)边。 “我只是不想看到娘亲被欺负。欺负娘亲的人,都该死!”景炎浑(身shēn)戾气,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意,让林云染都(禁jìn)不住颤了颤。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林云染端着糕点往门口走去。 “娘亲,是我错了。”景炎眼看她要走,赶紧认了错。 林云染捏了捏他的鼻尖,“这样才乖。” 景炎笑起来,寒意和戾气都消失了不少。 “娘亲做的糕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抓着一块糕点,才咬了一口,就着急地讨好了一句,生怕她还在为方才的事(情qíng)生气。 “你呀,还是先吃完再说吧。就会哄人开心。”林云染正说着,门外由传来了敲 门的声音。 好在这一次景炎的反应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仍旧专心致志地吃着手里的糕点。 林云染走过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看着颇为凶悍的妇人。 “你是什么人?”林云染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来者不善。 “还好意思问我是什么人?你做了什么龌龊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妇人抬手就要打人。 林云染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扭,妇人就痛得杀猪般大叫起来。 “我劝你在动手之前最好将话说清楚,免得吃太多苦头。”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要欺人太甚 妇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只觉得自己痛得都快要窒息了。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妇人满头大汗,嘴里却还是不肯告诉林云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太过分?找到这里来,话还没有说两句,就要动手。纵然你觉得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要收拾我,也得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吧?” 林云染将妇人的手狠狠甩到一边。 妇人揉着自己的手腕,忽然大喊起来,“快来看啊,这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别人的相公,还要动手打人。” 她的声音很快就吸引来一群看戏的人。 林云染却一点都不慌张,反而笑了起来,“你说,我勾引你相公,不知道你相公是哪一个?”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猜测了。 不是那厨子,还能是谁? 可那厨子被她一针封喉,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妇人难不成一直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真是那样,她就该明白,要怪只能怪她相公一人,怪不得别人才是。 她却是反倒找起了自己的麻烦。 这算是什么道理? 不过仔细想想,很多女人都会这样。 永远都觉得错的是别人,不是自己,更不是自己的男人。 “你这((贱jiàn)jiàn)……”妇人才说一个字,就发不出声音来了。 倒不是因为林云染用了银针,而是她被景炎掐住了脖子。 “景炎,快松手!”林云染赶紧抓住了景炎的手腕。 她可不能让景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 “她骂你。”景炎不想松手,但看到林云染慌乱的神色,怕自己这么做会给她带去麻烦,还是将手松开了。 “她骂我,我自会惩治她,不需要你动手。”林云染将他护在(身shēn)后,看着不停咳嗽的妇人道:“你也看到了,我这房间里还有人,我是绝对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的。不如你去问问你相公,他这会儿为何没法说话?” 妇人被景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和林云染理论什么?转过(身shēn)跌跌撞撞地消失了,那背影和她相公一模一样。 “景炎,你记得,以后不能再随便对人动手。你可知道,那些普通人根本就受不住你一招?要是你方才真的杀了她,麻烦可就大了。”林云染知道他只是想要保护她。 但如果这样的保护惹来了麻烦,还不如让他安分一点,不要去惹事。 “娘亲,我知道错了。”景炎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 “好了,我也没有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林云染无奈叹气。 她根本就不会哄孩子! 要是龙昭华在这里……他应该比自己还不会哄孩子吧? 一直到中午,龙昭华和风刃才回来。一同来 的还有追夜和羽灵。 “小姐,你没事吧?”羽灵一进来,就抓着林云染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 然后她就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她。 她转头对上了一双带着敌意的眼睛。 “你是什么人?”羽灵觉得莫名其妙。 “你又是什么人?”景炎梗着脖子问道。 林云染都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景炎,这是我(身shēn)边的丫鬟,羽灵。你可以叫她羽灵姐姐。至于羽灵,你以后叫他……小少爷。” “小少爷?”羽灵差点没被噎住,景炎倒是很开心地应了一声。 羽灵斜斜看他一眼,“我可没叫你。小姐,小少爷这称呼,可不是能随便给别人的。你当真要让奴婢叫他小少爷?” “他是我儿子,你当然要这么叫他了。”林云染说话的时候,用尽力气对羽灵挤眉弄眼,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的苦衷。 羽灵跟在她(身shēn)边这么长时间,又是个聪明人,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说罢,她又转过(身shēn)去,对着景炎再喊了一声:“小少爷。” 景炎开开心心地答应下来。 林云染让羽灵陪着景炎下五子棋,她则走到一边去,问起了缚仙绳的事。 “这就是缚仙绳。”龙昭华拿出一个袋子,从里头抽出了一根看着分外普通的绳子。 “这绳子看着没什么特……”林云染正说着,绳子就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挣了一下,绳子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缠得越紧,“这要怎么解开?” “你那么聪明,想不到办法?”龙昭华难得看到她吃一次亏,自然不想那么轻易放过她。 林云染气得不行,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将缚仙绳弄开。 她知道越是挣扎只会被捆得越紧,所以她索(性xìng)不挣扎了,研究起手上的这根绳索来。 就在她想着,或许可以将缚仙绳引到龙昭华(身shēn)上,以此来摆脱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冲到了她(身shēn)边。 “爹爹怎么能这么坏?”景炎分外气氛地说了一句,而后抓住了林云染手上的绳索,狠狠一拉。 “你这样才会让她更痛!”龙昭华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 他将绳索扯出来这么多,一旦松手,林云染肯定会受伤。 她手腕上原本就还有景炎留下的伤痕。 景炎怔住了,被缚仙绳勒红了手指也不敢放手。 他也是能感受到痛的,就算他极力忍耐,却还是有泪从眼里滑落。 “你还不把缚仙绳解开!”林云染怒道。 龙昭华从怀里抽出一样东西,在缚仙绳上敲了两下。缚仙绳才一点点松开。 “没事吧?”林云染抓着景炎的手指,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 “娘亲没 事吧?”景炎却查看起了她的手腕,“昨天的伤,还在。” 看着林云染手上还有昨天的伤痕,景炎又自责起来。 “没事了,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林云染瞪了龙昭华一眼,而后让风刃拿了药膏来。 “怎么才一个上午,你对他就又好了这么多?”龙昭华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 “不是我对他好,而是你太坏了!”林云染小心翼翼地为景炎上药,还不忘骂上龙昭华一句。 “对,爹爹太坏了!”景炎也跟着附和。 龙昭华无奈一笑,随后道:“我们该出发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早就没有家了 于他们而言,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半(日rì),是该走了。 不然到离花教的时候又会往后延。 缚仙绳到手,也不用担心景炎会再闹出什么事来了。 只是这一路上,景炎要是认出来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离花教,怕是会有些麻烦。 不过,她说路过,以景炎对她的信任,也是会相信的吧? “要回家了吗?”景炎在一旁开心地问道。 “是啊,要回家了。”林云染这话说得有些心虚。 不过景炎并没有听出来,“终于可以回家了。我要和爹娘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rì)子。” 林云染听着他的话,心里一痛。 他想要开开心心地过(日rì)子,可谁能给他这一份开心呢? 这天下,除了离花教的人,恐怕人人都想杀了他吧? 他恐怕早就已经没有家了,以后还能不能有,取决于他体内的蛊虫能不能被取出来。 除了神医未央和离花教,还有谁能取出他(身shēn)上的蛊虫呢? “时间不早了,走吧。不然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了。”龙昭华说完,就推着轮椅出去了。 风刃和追夜将他带到了马车上,林云染则将景炎带到了自己的马车上,让他和羽灵坐在一起,继续方才没有下完的五子棋。 “娘亲,爹爹为何不和我们一起?”景炎探出脑袋来问。 “他都不怎么管你,你还那么惦记他做什么?”林云染还以为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心里应该不再惦记龙昭华了。 但很显然,景炎是将他当成亲爹看待了。 “娘亲,你的手受伤了,还是让我来吧?”似乎是看出了林云染生气,他还真的不提龙昭华了,但却想要自己来当车夫。 “你会吗?你可别把我和羽灵带到沟里去了。”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将缰绳交给了他。 羽灵看得胆战心惊,“小姐,你可别……”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林云染抓着她的手,“要是马车真的掀翻了,我会护着你。” 这话也没有让羽灵安心多少,她紧张地看着景炎的一举一动。 还好,景炎的动作很是娴熟,不但没有将马车带到沟里去,还超过了前头的马车。 林云染掀开窗子和龙昭华打招呼,“我们先走一步了,(殿diàn)下慢慢来吧!” 然后她就听到龙昭华冷冰冰地问道:“他认得路吗?” 林云染一下怔住了。 是啊,景炎认识路吗? 要是走错了路,不还得折腾回来? “景炎,你慢着点,别跑太快了,要是你走错路了,可就麻烦了。”林云染抓着景炎嘱咐了一句。 “哦。”景炎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说,只能将缰绳扯了扯,让马车停下来,默默地跟在后头。 天黑的时候,马车到了一个村庄。 村庄里的人似乎也在怕什么,每家每户都关着门窗,甚至连客栈都已经关门歇业不接待了。 “难不成这里也被他祸害了?”林云染皱着眉头问道。 要不是这样,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场景。 龙昭华抬头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似乎也是圆的。” “月亮是圆的没错,但今天已是十六了,就算是圆月,应该也不会……”林云染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了羽灵的尖叫。 糟了! 她方才从那个马车里出来,将那两个人留在了马车上。 如果说景炎今晚也会失控,那他第一个伤害的就会是羽灵。 林云染飞奔过去,却发现马车里只有羽灵一个人。 “景炎呢?”林云染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奴婢看到他的眼睛变成红色,然后,然后他就跑了。”羽灵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他原本只需要伤害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但他却没有对你动手,说明他就算是失控了,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理智在的。”林云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不希望今晚景炎伤害任何人。 “景炎!娘亲好害怕,你回来好不好?”林云染往前面跑了两步,一面跑一面喊道。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夜色之中,一切寂静得让人脊背生寒。 “景炎……”林云染故意在声音里带了哭腔,一副惊恐无助到极点的样子。 她跌坐在地上,哭得分外伤心。 多亏周围安静,她的哭声在夜色中的格外大声。 她就不信景炎听不到。 追夜和风刃出去搜寻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能找到他的(身shēn)影。 景炎武功太高,别说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再来十个,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所以林云染才不找了,((逼bī)bī)着他主动现(身shēn)。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林云染哭得都累了,声音也嘶哑了,才看到一道人影向着她走来。 “景炎!”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要迎过去。 “云染,小心!”龙昭华不能确定现在的景炎是不是具有攻击(性xìng),所以他轻喝了一声,想先让风刃确定景炎的(情qíng)况。 林云染的脚步只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了。 “娘亲。”景炎的(身shēn)上染着血,就连脸上都有血,他眼底的血色还没有能完全褪去。 但或许是因为已经释放了杀戮,所以神志已经恢复了不少。 “不要怕。这不是你的错。”林云染艰难地说着,掏出手绢来,为他擦去了手上的鲜血,而后又让风刃找一件干净的衣服来。 “我没有杀人。”景炎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是兔子。我杀了两只兔子。” 林云染听到他 这么说,松了口气。 不是人就好。 “那你为什么没有带回来?娘亲正好饿了呢。”她用手绢擦去他脸上的血迹,笑着问道。 “娘亲想吃兔子?我这就去抓。那两只……还是不要吃了。”或许是因为那两只兔子死得太惨,景炎不想让林云染看到,又去抓了两只兔子来。 林云染接过他抓来的兔子,笑道:“你可真厉害,大晚上的还能抓到这么多兔子。” 龙昭华已经找到了一处山洞,林云染将兔子收拾好,就带着景炎走了过去。 将兔子架到火堆上,林云染正想要休息一下,就听到(身shēn)边的人说道:“你相信他的话?”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冷落了当爹的 林云染听得一怔,“什么?” “你相信他说,他杀的是兔子,而不是人?”龙昭华见她没明白,只好摊开了说。 林云染眸光一黯。 她当然是不信的。尽管她没有能看出说谎的痕迹来,但很显然,景炎要是真的只是杀了兔子,不会不敢让她看。 要是她(身shēn)上带着试剂就好了,就能轻易分辨出他(身shēn)上的血是来自于动物,还是人。 “我当然相信他了。他说是兔子,就一定是兔子,至于他为何不想让我看,不过是因为他怕我看到了会被吓到罢了。我在他眼里可没有那么厉害。” 林云染的话音才落,(身shēn)边的人就推着轮椅走开了。 “景炎,这两只兔子怕是不够吃,你不是还杀了两只吗?不如你带着风刃去,将那两只兔子取回来?方才那两只兔子也是你娘亲杀的,她是不会怕的,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龙昭华这么说,不过是想要试探景炎。 他根本就不相信他杀的是兔子。 “可是……”景炎犹豫了许久,都没有答应。 “可是什么?可是你杀的并不是兔子?”龙昭华冷声质问道。 “(殿diàn)下,不要太过分!”林云染快步走到景炎(身shēn)边,“景炎,不要理他。我们到外面去找水喝。” 说罢,她就牵着景炎离开了。 龙昭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中的怒气更盛了。 “娘亲,我没有骗你。我杀的,就是两只兔子。我不想让你看,是怕你会怕我。”景炎委屈地解释。 “我知道。”林云染叹了口气,“你也别怪你爹爹,他只是怕你伤到了无辜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林云染很清楚,龙昭华并不在意他杀害无辜。 不然也不会将他带在(身shēn)边了。 他在意的只有景炎最后的利用价值。 “不如,我还是带着娘亲和爹爹(身shēn)边的人去看看吧?这样爹就不会生气了。”景炎说完,回到山洞里将风刃叫了出来。 而后将他们带回到了之前他杀生的地方。 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一地都是。 林云染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头不只有两只兔子。 但也绝对没有人。 “好了,我都看到了,我会回去告诉你爹爹,让他不要再生气了。你已经学会控制你的(情qíng)绪了。我很高兴。” 谁能想到,他昨晚还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一个人呢? 今晚就已经能这般克制了。 或许,可以一点一点控制住那只蛊虫? “娘亲,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景炎撇着嘴,一双眼睛闪着泪光。 “是我的错,明知道你有可能会出事,却没有在你(身shēn)边。下一次,娘亲会好好盯着你,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qíng)发生了。”缚仙绳就在她 的(身shēn)上。 要是她在离开之前,将景炎捆起来,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产生了。 回到山洞之后,风刃将实(情qíng)说给龙昭华,他还不太敢相信。 “要是真的有人被杀,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林云染都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就对景炎有了敌意。 明明是他想要将景炎带在(身shēn)边,利用他。 怎么一转眼就对景炎这么看不顺眼了? “就当是我误会了。”龙昭华最终说了这么一句。 林云染气得不行,“什么叫当是你误会了?你原本就是误会了!道歉!” “娘亲,不用了。”景炎拉住林云染,“你不是说,爹爹也是担心我才会那么说吗?他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了。” “你看你,还没有孩子懂事。”林云染轻哼一声,带着景炎坐到了另外一边,和他说起了童话故事,没有再理会龙昭华。 兔子烤好了,龙昭华递了一只过来,林云染却是看都没看一眼,自己走到火堆旁,将另外一只取了下来。 “景炎,来,给你个兔子腿。”她扯下一个兔子腿,递给了景炎。 景炎却没有接,而是看着龙昭华。 “你看着他做什么?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你不用听他的。”林云染就不信,她还对付不了一个龙昭华了。 “我错了,行了吗?”龙昭华无奈,只得道歉。 “不该对我说。”林云染吃了一口兔(肉ròu),口齿不清地说道。 “景炎,爹爹错了,不该怀疑你。你能原谅爹爹吗?”龙昭华只能对景炎道歉。 景炎的兔子腿都差点掉了。 “我没有责怪爹爹。”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你听到没有,他没有责怪我,倒是你,小肚鸡肠。”龙昭华听到他的回答,甚为满意,转头对着林云染哼了一声。 还模仿了林云染的语气。 “他说不责怪你,可他心里也很难受。你不要以为他这么说,你就是对的了。”林云染仍旧不满,“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针对他?” “我哪里针对他了?”龙昭华否认。 “你还说你没有?他到底杀不杀人,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为什么非要那么说?”林云染一针见血地戳穿了他。 龙昭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能说出话来。 追夜凑到林云染(身shēn)边,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还不是因为林姑娘你和景炎太过亲近了?” 她没有反应过来,还反问道:“我是他娘,亲近一点怎么了?” “那可不就冷落他这个当爹的了?”追夜轻笑着说道。 林云染的脸上一烫。 她这才恍然,龙昭华是在吃醋! 他居然在吃醋! 而且还是吃他们“儿子”的醋! “你……不 是吧?”林云染不好明说,但又想问个清楚。 “你听他胡说什么?我只是怕他会惹麻烦而已。”龙昭华自然不会承认了。 他哪里能让林云染知道,他居然和一个昨天才捡到的“儿子”吃醋呢? 可这儿子的年纪也太大了些,他和林云染在一起,他看着就是那么不舒服。 “是吗?那今晚我要和他一起睡。” “你敢!” 那两个字脱口而出,林云染噗嗤一声笑出来,“为何?你又没有吃醋,我和我儿子一起休息,碍着你什么了?” “我说不行就行!”龙昭华咬着牙回答。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千万不要后悔 “凭什么你说不行就不行?你算什么?”林云染都快要憋不住笑了。 “你说我算什么?你应该还记得我父皇和你说过什么吧?”龙昭华再也兜不住了。 “皇上和我说过不少话,不知道(殿diàn)下指的是哪一句?”皇上和她说过许多话,林云染还真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 “他想让你成为太子妃,你应该没有忘记吧?”龙昭华提醒她。 被他这么一说,林云染才想起来,皇上的确很想让她成为太子妃。 “可我已经回绝了。”她无心参与那些勾心斗角,所以就一口回绝了。 “你是回绝了,但父皇却一直都没有放弃。你是她见过的女子之中,最为聪慧能干的一个,除非你嫁了人,不然他就会一直存着这心思。也就是说,等我恢复了太子之位,你就会是我的太子妃。” 这话,他说得分外霸道,似乎是不想给林云染一点反驳的机会。 但林云染却是冷哼了一声,“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说了是不算,但父皇一道圣旨下来,你又能怎么办?”龙昭华笑得得意。 林云染还真没有想过这一点。 要是皇上一道圣旨赐婚,她纵然是不愿意嫁,不想嫁,也不得不嫁。 “我不觉得皇上和我说那些话是真心实意。说不定他只是为了试探我有没有这个心思。”林云染先前就没有将皇上的话当真过。 皇上说话的样子虽然很认真,但他眼底却藏着些她看不懂的深沉。 她想,皇上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不全是太后的功劳,他自己必然也付出了许多努力。 他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猜中的。 谁知道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父皇若是真没有这个心思,又何必要试探你?”龙昭华盯着她的眼睛,笑得越发开心,“你这是……怕了?” “怕,有什么好怕的?”林云染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龙昭华干脆将轮椅挪到了她面前,将她整个人堵在角落里。 景炎见了,气愤地对着龙昭华道:“爹爹又欺负娘亲!” 龙昭华哭笑不得,“我可没有欺负她。” “你没有欺负娘亲,为何把娘亲堵在这里?”景炎说得振振有词,“娘亲,我们到一边去,不理他了。” “好。不理他了。”林云染带着景炎到了山洞最里面,拿了马车上的垫子给他靠着,然后和他讲了几个童话故事。 原以为景炎很快就会睡去,可他却是越听越有精神,反倒是林云染先累了。 “能不能让娘亲休息?”龙昭华看到林云染困得不行的样子,直接过去抢人了。 景炎不太服气,但看林云染的确是累得不行了,也就没有反对,默默地看着龙昭华将人 放到轮椅上抱走了。 “你们注意些,千万千万不要打扰他。”龙昭华将人带走,还不忘提醒剩下的人不要惊扰到景炎,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殿diàn)下这是去哪儿?”追夜忍不住问了一句。 龙昭华没有回答,向着马车所在的位置而去。 他的轮椅被林云染改造过,就算是在山路上,行进也很容易。 只是他一手抱着人,一手还要((操cāo)cāo)纵轮椅,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林云染并没有睡着,走出山洞之后没几步,她就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从他(身shēn)上下来。 “别闹。”龙昭华的手收紧了些,“不然你可会摔得很难看。” “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林云染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痛得她一下就皱起了眉。 “都说了不要逞强,你就是不听。”龙昭华抓住她的手腕,“你若是当真不想嫁给我,我绝对不会勉强。不过,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白费了?你不该一点回报都不要吧?” 林云染难得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她极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qíng)绪,却做不到。 “(殿diàn)下当真喜欢我?”最后,她只能无奈地问上一句。 这一句问得随意,但其中有多少真心,只有她自己明白。 “怎么,你怀疑?”龙昭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尽管不过一瞬,却被林云染看在了眼里。 “(殿diàn)下可从来都没有明说过,也未曾做出任何承诺,我当然要怀疑了。”林云染从他怀里逃出来,落到地上。 “恐怕就算是我说过,也承诺过,你依旧会有怀疑吧?”龙昭华很清楚这一点。 她太过聪明,就会因为这聪明给自己带来烦恼。 若是别的人,他说一句笑话,兴许立刻就会相信了。 但林云染,却要在心中反复斟酌许久。 “那是当然。谁让(殿diàn)下有求于我?(殿diàn)下若是真的心疼我,也就不会带我到离花教去要噬心蛊了。毕竟那噬心蛊养在(身shēn)体里,可是分外难受的。七(日rì)时间,要怎么才能撑得过来?” 林云染不想怀疑,却不得不怀疑。 龙昭华一开始的接近,在她看来就并非是怀着好意。 若不是她想着,自己对他也有能利用的地方,根本就不会选择合作。 更不用说这一切还是以欺骗开场。 “我……”龙昭华想解释,但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是啊,倘若真的心疼一个人,又怎么会让她去承受那样的痛苦整整七(日rì)呢? 而且那蛊虫养出来,还要用在别的人(身shēn)上。 “不用说了。”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能得到两句好听的话。 她不需要什么解释,只想要来两句好听的话罢了。 龙昭华都说不出来。 是真是假, 也就一目了然了。 “云染,我不想让你去承受这苦。要是可以,我宁愿自己去承受,但你也知道,我这(身shēn)子,无法养蛊虫。”龙昭华憋了半天,总算是憋出了一句话。 “是不能,还是不敢?”林云染深吸了一口气。 她想要将所有不愉快的(情qíng)绪都压下去,想要将所有的杂念统统扔到一边。 以前的她,做到这一点分外容易。 但如今的她,却做不到了。 那些杂念缠绕着她,如同藤蔓一般,在她的心上盘根错节。 “如果你有怀疑,我愿意养蛊虫一试。”龙昭华说得格外认真。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千万不要后悔。”林云染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你不心疼? 但在到达离花教之前,这些话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龙昭华中毒那么深,让他养蛊虫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具体(情qíng)况,还得问了伽蓝才能清楚。 也不知道伽蓝,有没有发现她给的那本书有什么不对。没有桑家人帮忙,应该很难发现吧? “当然不会后悔。你愿意为我那么做,我自然也愿意为你那么做。”龙昭华说得信誓旦旦。 “还有几(日rì),才会到离花教,这一路过来,越来越荒凉,要多囤些干粮才行。不然到时候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越到漠北越是荒凉,也不知道离花教为何要待在这样的地方。 “这还能难到你?就算是没有干粮,你也能找到东西吃吧?”龙昭华对她的本事丝毫不怀疑。 林云染却是给了个白眼,“我能做到,但不代表我乐意。” 明明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为什么非得麻烦她? 就这样还好意思说喜欢? “我不过是想夸一夸你,没想到你竟然不理解我的心意。”龙昭华觉得分外委屈。 他说的话就那么容易被误会吗? “为什么带我出来?我可不放心景炎和他们在一起。”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山洞里,里头并没有什么动静。 但她还是不放心。 “他今天已经有过杀戮了,虽然只是几只兔子,但应该能缓解他的戾气。”龙昭华倒是没有她那么担心,“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用缚仙绳捆住他就是了。” 林云染眉头一皱,在她眼里,景炎不过是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对他,她着实不忍心。 “怎么,心疼了?”龙昭华冷哼一声。 “当然心疼了,他可是喊我娘亲的人。”林云染看他这样子,似乎是有生了醋意,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龙昭华不悦地蹙眉,“他又不真是我们的儿子。” “娘亲!”山洞里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林云染立刻转(身shēn)跑了过去。 景炎浑(身shēn)颤抖地靠在角落里,看到她来,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是不是又做什么噩梦了?”林云染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做了噩梦。 “娘亲,我又梦到我杀人了。好多血。”景炎抓着她的胳膊,呜咽着说道。 “不是都和你说过是梦了吗?既然是梦,就没什么好怕的。”林云染柔声安慰着,却能明显感觉到景炎的不对。 她转头看向龙昭华,对方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将缚仙绳拿了出来。 “景炎,如果你实在担心自己会做什么坏事,或是怕你才会伤到我,我这就把你绑起来。”林云染知道这缚仙绳绑在(身shēn)上有多痛。 所以她之前一直都没有用。 但看景炎这 样子,却是不得不用了,不然他一旦失控,就连风铃都没有办法将他的神志唤回来。 对他而言,只杀几只兔子,远远不够平复他心里的戾气。 “嗯。”景炎乖巧地点了点头。 林云染将缚仙绳缠在他(身shēn)上,将他捆了起来。 而后伸手为他诊了诊脉。 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而今终于等到机会了。 但他的脉象却很平和,没有丝毫不对。 这蛊虫在他体内,都已经将他搅得天翻地覆了,却没有影响到他的(身shēn)体半分? “怎么样?”龙昭华见她的神(情qíng)不对,忙问了一句。 “也许是我医术不精,所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来。他的脉象摸上去没有一点问题。想必只有神医圣手才能分辨出来吧。”她当初并没有怎么学医术,如今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悔。 谁让她是杀手呢?杀人和医人,原本就是相悖的两件事。 “他的(身shēn)体没有什么异常?”龙昭华知道她的医术虽然不高,但一般的病(情qíng)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会这么说,一定是看不出景炎有问题。 “看来,离花教用的蛊虫,比我想的要厉害多了。对他的(身shēn)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却控制住了他的神志。若是不能将这蛊虫取出来,就只有杀了他,他才不会继续伤人。” 倘若蛊虫对景炎有影响,会一点点从摧残他的(身shēn)体,林云染还不用太过担心,毕竟终有一(日rì)他会死。 但这蛊虫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这意味着,还有更多人会死在他手上。 “离花教培养出这样的蛊虫,为的就是将人变成傀儡吧?比你们桑家做出的傀儡,还要可怕。”龙昭华眉头紧锁。 从景炎的(情qíng)况来看,离花教目前还不足以控制这些傀儡,但以后可就难说了。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从我那里拿走秘籍?”林云染不太明白,既然都已经有这样的蛊虫了,何必还要拿走桑家的秘籍呢? 难不成这蛊虫还能用在非人(身shēn)上? 那蛊虫要怎么活? “说不定正是景炎出了状况,让他们意识到,这么做成功的几率并不是很高,所以才想要用桑家的秘籍帮忙呢?若是这两种傀儡能合二为一,既听话,又做事,岂不就完美了?”龙昭华分析道。 “可这要怎么做?将人变成傀儡,在人(身shēn)上设置机关?这未免也太困难了一些吧?桑家的秘术……”说到这里,林云染顿了一下。 她自己也不知道桑家的秘术到底是什么。 她手里也才不过有那么一两本而已。那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她还没有能拿到手呢。说不定那其中就有将人制成傀儡的法子。 若是那样,桑家被灭门,似乎也不那么可惜了。这样的东 西留下来,必定会害人无数。 “在想什么?”龙昭华见她话说一半就若有所思地怔住了,有些担忧地问道。 “在想,桑家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秘术。毕竟我也还没有看到那个箱子里的所有东西。时煊手上的钥匙是第三把,我想我娘一定很看重他,才会给他第三把钥匙。可这钥匙我拿到了也没什么用。” 得拿到第二把钥匙才能打开箱子。 “你可知道第二把钥匙在何处?”龙昭华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我猜想,是在白素素那里。也就是寒夫人。但不管是林管家,还是时煊,都说白素素不是好人,还说是她害死了我娘。所以,我如今不太敢去试探她了。” 亏得先前耽误了,她没有能去成寒家,不然怕是都坏事了。 “不试探的意思,是要直接去拿?”龙昭华原本想说“偷”,但这原本就是林云染的东西,她不过是去拿回来而已,哪里能算是偷? “是。我要直接去拿。我想,寒家不过是个经商人家,应该不会那么潜入。就算寒家真有什么高手护着,我不会武功,他们也不会发现我。”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总是这么自信。”龙昭华却摇了头,“你可不要忘了,寒子澈和寒子峥对你都很熟悉,你若是混进寒家,怕是很快就会被认出来。寒子澈可是连伽蓝都不怕,定然能一眼就看穿你。” 林云染心头的确有这个担忧。 在外人眼中,寒家二公子是武林高手,肯定比寒子澈要厉害许多。 但在林云染看来,厉害的人却是寒子澈。 哪怕当初他的出现并不让人惊艳,甚至还带着些许傻气。 如今回想起来,越发觉得,那不过是他在做戏罢了。 想要取得一个人的信任,最关键的就是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没有威胁。 (身shēn)为一个杀手,当初竟然没有能看出丝毫不对来,林云染都从有些愧对自己的(身shēn)份。 要不是后来他露出了马脚,恐怕她对他的信任还要一直延续下去。 “他就算再厉害,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寒家。有那么多生意要处理,他可是很忙的。至于寒子峥,只要伽蓝一现(身shēn),他还不得躲得远远的?”林云染说道。 “你有本事让伽蓝帮你的忙?”龙昭华可不相信。 林云染轻哼一声,“可不是让伽蓝帮我的忙,而是我帮她的忙。我要是说,我有个法子能让她追到寒子峥,她肯定不会不去的。” 龙昭华笑了,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灵精。 但旋即,他就听到林云染叹了口气。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很有自信,这又是怎么了?” “白素素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恐怕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能骗得我娘将钥匙给她。”林云染想到李氏,先前她就是被李氏给骗了。 后来才想到,能生出两个那样儿女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按理说,你娘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更不用说,你府上的管家还有时煊都看出了她不对,你娘为何就没有怀疑?”龙昭华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那时候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所以并不知道我娘为什么会对她那么信任。或许,是我娘死了之后,我爹和时煊才察觉出了 不对,怀疑到了她头上,也不一定。” 谁说这疑心就一定得是之前就有了?指不定是在人死了之后才生了怀疑呢? “这倒是。”龙昭华点了点头,“但要是那样,你爹和时煊为什么都没有对寒家下手?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寒家家大业大,哪里是我爹能对付得了的?再说,我爹手中可是半点证据都没有。时煊那里就更不用说了,他在那时候还不过是个闯江湖的毛头小子,要不是后来才跟了凌天墨,哪里能成为大将军?” 纵然成为了大将军,因为常年驻守边疆,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对付寒家。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寒子澈有问题了?”龙昭华看她说得分外平静,没有一点愠怒之意,很显然是许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寒子澈有问题。 “他买下我的嫁妆之后,我就知道他有问题了。不然那时候我为何要答应与你合作?”林云染轻笑一声,却有几分悲凉。 如果寒子澈不是带着目的到她(身shēn)边来,她或许会和他成为极好的朋友,甚至可以和他生死相依。 “不过说起来,你和他也是半斤八两。”想到眼前这人也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林云染眼底的悲伤更深了几分。 她为何就遇不到一个全心全意只为她好的人? 遇到的都是想要从她(身shēn)上得到什么的人。 “这话可不对了。我当初为何会骗你,我不是都和你解释清楚了吗?你也说过你不计较了,怎么总是旧事重提?”龙昭华听到她拿自己和寒子澈作比较,一下就不高兴了。 “我说了原谅,但没有说不再提起啊。”林云染站得累了,走到一旁坐下。 “所以,嫁妆的事为何会让你怀疑他?”龙昭华想要知道,她到底为何会怀疑寒子澈。 “因为他来找我,说嫁妆里少了一样东西。”林云染想到自己当初听到这件事时的的样子,还有几分心疼。 “少了一样东西?这么说,他知道那个箱子的存在?他来买你的嫁妆,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拿到你的箱子?”龙昭华恍然。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寒子澈当初竟然就是冲着那个箱子来的。 也难怪林云染那时遇到困难,并没有去找他帮忙,而是一直试图自己解决。 “不过,尽管他并没有能拿到箱子,却也没有将嫁妆退给我,也算是帮了我一把吧。”林云染一直都在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一直到她知道白素素并不是什么好人之前。 “他没有将嫁妆退给你,还不是因为他还想要得到那个箱子?你以为他对你当真就没有怀疑吗?”龙昭华不觉得寒子澈会那么好心。 “我想我说的话,他应该是信的。但在他看来, 就算箱子不在我手上,打开箱子的钥匙,也有可能在我手上,所以他才会对我那么好。”林云染觉得自己隐约又闻到了一股子酸味。 龙昭华的醋坛子会不会太容易被打翻了。 仔细想想,她先前和风刃或是楼逸清接触太多,他也会不高兴。 所以,他是从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吃醋了吗? “你明白就好。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落入陷阱 “这一点,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每个到她(身shēn)边来的人,都是带着目的的。 林云染疲惫地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天亮。 一睁开眼就发现景炎正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林云染想,他应该是被缚仙绳勒痛了,转而看向龙昭华,“解开吧。” 被缚仙绳勒住一晚,他怕是都没有能好好休息吧。 他眼里的血丝,林云染都分不清是因为蛊虫还是因为他太累了。龙昭华才将缚仙绳解开,景炎就跑到了林云染(身shēn)边,“娘亲,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他这突然一问,让林云染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们是要回家啊,这不就是回家的路?”林云染笑着回答。 “这真的是回家的路?”景炎咬着嘴唇,犹豫半晌才问了一句。 看来,他并非完全不记得去离花教的路了。纵然如今他的神志被蛊虫控制着,也还有一部分意识在。 而那一部分意识在提醒着他,不要再继续走下去。 “当然了。难道你娘亲还会骗你不成?”见林云染没有回答,龙昭华在旁边说了一句。 景炎眼中的疑惑却没有少太多。只是他选择咬牙不再问了。眼前的人,是他选择依靠和信任的人,他自然就不能有疑心。 林云染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分外心疼。 “好了,该出发了。”龙昭华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要是想要从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歇脚的地方,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景炎扶着林云染起来,眉头微微皱着。 “怎么,你被缚仙绳伤到了?”林云染看他这样子,还以为他是被缚仙绳伤到了。 但掀开他的衣袖,却没有看到伤痕。 “只要我不动,那绳子就不会伤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声音在脑子里这么告诉我。”景炎回答。 林云染一怔。 看来,他以前也被缚仙绳绑过,不然不会知道该怎么应付。 那他是不是也有办法逃离缚仙绳的束缚? 不然他怎么能从离花教逃出来? “那你为何皱眉?可是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若是有,一定要告诉娘亲。”林云染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 “娘亲,我只是有些饿了。”景炎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云染笑出了声,“那你和娘亲一起去找吃的好不好?他们走得慢,我们随时都能追上。” 说完,她也没和龙昭华知会一声,带着景炎就走了。 待到龙昭华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那两个人的(身shēn)影。 “人呢?去哪儿了?”马车还在,羽灵还在,惟独那两个人不见了。 “林姑娘说带着景炎去找吃的,还说……说我们走得慢,他 们随时都能追上。”风刃将听来的话都说了。 龙昭华的神色一下就暗了。 可谁让他在林云染眼里,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呢?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提出让他先走了。 他特意在路上等了一(日rì),去离花教的时间就这么耽误了一(日rì)。 “我们先走。”龙昭华推着轮椅,正要往马车去,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异响,“风刃,去看看!” 他怕是景炎忽然发疯伤了林云染。 就算林云染再聪明,也无法应付一个疯子。 风刃飞(身shēn)到树林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在里头转了好几圈,各处都仔细看了,依旧没有收获。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看到?”龙昭华不敢相信,不过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两个活生生的人就消失了。 这树林看着并不大,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山洞,只有一条通往山上的小道。 怎么会没了呢? “(殿diàn)下不要着急。属下再往上去寻。”风刃沿着山路往上,一路到了山巅,再从上头往下看,也没有任何收获。 “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定是景炎带走了她。景炎的轻功,可不是你和追夜能比得上的。”要是林云染真的被景炎带走了,这会儿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不还是白天,景炎怎么会突然就失控?如果他当真失控了,不该杀人吗?怎么会把人带走?”追夜想不通,“不如我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说罢,他就飞(身shēn)到了树林里。 还真让他发现了端倪。 “(殿diàn)下你看,这里像不像是一个陷阱?”追夜指着树林中空旷的某一处说道。 空地上都是枯枝落叶,乍一看没什么不对。 但一阵风过,那些枯枝落叶却没有挪动地方。 很显然是被人固定在了那个地方。 为的是遮掩下头的陷阱。 “是不是陷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龙昭华看了风刃一眼。 风刃无耐只得上前去,一只手用绳索攀着树枝,踩到了枯枝腐叶之上。 不过转瞬,枯枝腐叶间就出现了一个黑洞,差点将他卷进去。 “果真是陷阱。只是那陷阱之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风刃看得很努力了,但仍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说明,云染并不在陷阱之中了。”龙昭华的心又紧了几分。 要是林云染在陷阱之中,她必然会拿出夜明珠照明,那下头不至于一片漆黑。 “如果林姑娘是和景炎一同掉下去的,(殿diàn)下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追夜在一旁安慰了一句。 景炎的武功那么高,这世上能奈何他的人还没几个。 更不用说如今在他眼中,林云染是他娘亲,必然是他拼了命都要保护的人。 所以林云染不会有危险。 “就怕抓走他们的,是离花教的人。”龙昭华不怕别的,就怕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被离花教盯上了。 “离花教的人要是找到了这里来,还会费尽心思从在这里制造陷阱?他们又不知道林姑娘一定会往这里走。”追夜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会这么担心,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了。 “不是离花教的人自然最好。”龙昭华盯着陷阱所在的位置,“若这陷阱并不是冲着云染和景炎来的,那会是冲着谁的?” 这地方看着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迹。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西周的图腾 有谁会在这样的地方布置这么一个陷阱? 光是这些枯枝树叶,就会耗费不少心思吧? 更不用说这陷阱里头的机关了,连景炎那样的高手都没有办法出来,得是多难应付? “谁知道呢?反正这陷阱一看就不是捕猎用的,不是针对林姑娘和景炎,必然就是针对别的人。不如,属下到下面去看看好了。”既然都已经知道这陷阱所在,拆了它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风刃和追夜联手,将那些枯枝腐叶扔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陷阱拆掉。 陷阱之下的黑洞,起码有五米深,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龙昭华从(身shēn)上拿出了赤焰珠,交给风刃,让他拿着照亮。 风刃下去,果然在下头看到了有人跌落的痕迹,还发现了血迹。 两个人里,至少有一个受伤了。最有可能是不会武功的林云染。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想不受伤都难。 风刃借助这赤焰珠的微光,发现了地上的脚印,通往黑洞深处。 他跟着走了过去。越往里,四周越冷。 “林姑娘?景炎?”风刃喊了一声,听到的却只有自己的回音。 还有沿着岩壁往下低落的水声。 风刃继续往前,一步又一步,走得格外小心,手中的剑做好了随时出鞘的准备。 但一直到他走到路的尽头,都没有能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 不过,他发现地上的血迹,消失在了一道石壁前。 他想,这周围必然有机关。 于是他摸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了机关所在的位置。 石门轰然洞开,里头坐着两个人,正是林云染和景炎。 如他所料,林云染从上头摔下来,受了重伤,此刻正靠在景炎(身shēn)上,借着夜明珠的光为自己包扎(身shēn)上的伤口。 “是我,风刃。” 景炎看了过来,但因为(身shēn)上有林云染靠着,所以他并没有动。风刃为了避免被误伤,当即开口表明了(身shēn)份。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林云染听到他的声音,长舒一口气。 她一向自诩有分寸,但今(日rì)却因为一时疏忽掉入了这陷阱里,还受了重伤,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会被龙昭华怎么嘲讽。 不过,只要能活着,嘲讽就嘲讽吧。 “是追夜发现了那个陷阱。我们将陷阱拆了,而后我一路找过来,顺着地上的血迹,找到了这里。”风刃回答。 “没想到,我居然留下了线索。”还好这线索是被风刃看到了。 若是被别的人看到,她可就危险了。 景炎是能保护她,但景炎这样子,能保护她到什么时候,她自己都不敢想。 “走吧,(殿diàn)下还在外头等着。”风刃知道自家主子肯定等急了,必须要第一时间让他知道这个消 息才行。 “嗯。”林云染应了一声,抓着景炎的手站起来。 就在这时,那道石门忽然关上了。 “机关就在门边,你顺着那上头的浮雕往下摸三寸,就能找到了。”林云染进来的时候,就将机关所在的位置摸透了。 要是出现什么不测,还能在第一时间逃出去。 风刃借着赤焰珠的微光,找到了浮雕所在的地方,却赫然发现,那浮雕上画的,竟然是西周的图腾! “怎么还不开?”林云染都快要站不稳了。 在她的催促下,门很快就开了,风刃在前头带路,景炎扶着她一步步往外走。最后几乎是将她拖着走到了陷阱口。 景炎抱着她,飞(身shēn)离开陷阱,落在了龙昭华(身shēn)边。 龙昭华看到她一(身shēn)是伤,不由怒道:“谁让你私自离开的?” “腿长在我(身shēn)上,自然是想走就走了。”林云染还以为他多少要关心一句,结果却等来了这么一句指责,当即也生气起来。 “掉到陷阱里,开心了?”龙昭华就知道她不会认错。 不但不认错,还要嘴硬。 “谁能想到这样的地方会有陷阱?我还以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经过呢。怎么看都是一副荒无人烟的样子。我不过是想要摘前头那棵树上的果子而已。”林云染撇嘴,终于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娘亲!”景炎赶紧上前扶住她,“爹爹,你就只会欺负娘亲!” “可不是我欺负她。怎么她自己出了事,你也要怪在我头上?那我未免也太无辜了吧?”龙昭华为自己叫屈。 景炎不打算再理会他了,抱起林云染就要走。 “放下!”谁知道他这一抱,有个人急了,推着轮椅挡在他面前,“你把她给我放下!” 景炎却没有理会,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殿diàn)下小心!”追夜看到前头有一块石头,赶紧拦住了龙昭华,不然他非摔个难看不成。 “去马车上拿药。”龙昭华见景炎已经抱着人走远了,自己想拦也拦不住了,只能让追夜去马车上拿药。 而后他转头看向风刃,“可有什么收获?” “这陷阱,似乎和西周有关。属下在密室石门的浮雕上,看到了西周的图腾。而那密室之中并没有太多灰尘,应该有人住在那里。”风刃回答。 “如此说来,这很有可能并非是什么陷阱,而是人家的家门?”龙昭华看着已经被破坏的空地,皱眉道。 “也有可能。只是,将家门安在这样的地方,有些太危险了。”风刃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家门。 这附近想要找个更为隐秘的地方,很容易。 没有必要这般冒险。 “这事,等去了漠北回来,再让人细细地查好了。若真是西周人住在这里,抓起 来,送到京城,还能在父皇那里讨个喜欢。”龙昭华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分外嘲讽。 父皇何曾喜欢过他? 于父皇而言,他不过是个耻辱。 因为不敢和他母家起冲突,所以才一直留着他这个太子。 他一出事,丝毫面子都不给的,立刻就将他废了。 “属下会让人留意这里。”风刃回答。 言外之意是,不必等到从漠北回去,现在就能让人盯着这里。 说不定能钓到什么大鱼。 “那就交给你了。”龙昭华并不觉得这么一个小地方能有什么收获。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如装晕 但既然都发现了,哪怕是小鱼小虾,抓到了也是有好处的。 等他和风刃回到山洞,林云染已经将自己(身shēn)上的伤包扎好了。 “可有大碍?”他总算关心了一句。 “不会耽误行程,(殿diàn)下不用担心。”林云染懒懒回了一句,抓着景炎的手站起来,“走吧。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龙昭华见她避重就轻,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知道她伤得肯定不轻。 不然她会说自己没事,而不是说不会耽误行程。 “伤得不算重,但十(日rì)之内行动会有些困难。”林云染说了个保守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身shēn)伤十(日rì)之内能不能好起来。 哪怕她(身shēn)上有胡太医给的药,怕也没办法那么快好起来。 “那就慢些走。”龙昭华还以为她还会逞强,哪知道她居然破天荒地说了实话。 “不用。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不用那般谨慎。”可一转眼,林云染就又逞强起来。 “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在路上支撑不下去了,我可是不会管你的。”龙昭华倒是想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没有和她多说,让风刃带他上了马车。 “(殿diàn)下当真要走?不如让林姑娘找个地方养伤两(日rì),再看看要不要出发。如果就这么上路,怕是到了离花教,林姑娘的伤也还得几(日rì)的时间才能好。到时候还不好行事。” 风刃想要劝慰龙昭华两句,但他的态度却很坚决。 “是她说要走的,那就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好了。” 风刃无奈,只能转头去劝林云染。 “都说了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结果这也是个不听劝的。 “娘亲,你就别和爹爹生气了好不好?”景炎看到她这别扭的样子,忍不住也劝了一句。 林云染冷哼一声,“谁说我是在和他生气了?” “爹爹没有关心你,所以你生气了。”景炎说得斩钉截铁,“可爹爹那样,也是因为关心你呀。他要是不关心你,就自己走了,哪里还会来找你?” 景炎心里清楚,龙昭华到林子里来,可不是来找他的。 “不说了,该走了。这点小伤,我能应付。”林云染咬着牙自己上了马车。 风刃和景炎都想让羽灵再劝劝她,可羽灵却摇了摇头,“小姐这脾气,奴婢可劝不动。” 没办法,一行人只得上路了。 马车颠簸,林云染原本就摔得不轻,这一颠簸,她无时无刻不在痛,半(日rì)下来,觉得自己就跟丢了半条命一样。 羽灵看她脸色苍白,叹了口气道:“小姐,不如我们还是休息会儿吧?我看前面有一户人家,给点银子,应该能借宿一(日rì)。” 林云染满头虚汗,就快要说不出话 来。 是她高估了自己。 以往受伤,她都是坐直升机或是汽车,哪里知道马车会颠去她半条命? “好。”她要是再不休息一下,可能剩下的半条命都没有了。 “我还以为你还会继续逞强呢。”马车外传来一个声音。 林云染不想理会,干脆装晕。 “小姐!”羽灵惊呼一声。 “娘亲,你怎么了?”景炎回头,看到她晕过去,急得不行,立刻就将人抱着下了马车,向着那户人家而已。 “怎么了?”龙昭华看到的只有他模糊的背影。 “小姐晕过去了。”羽灵叹了口气,“小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一有什么病痛,哪怕只是划伤了手指,都能嚷嚷半天。” 她已经许久没有怀念以前的林云染了。 可今(日rì)看到她这不肯认输的样子,蓦地想起了那个被伤了手指都要人安慰半天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身shēn)边没有人疼她了吧。”龙昭华觉得,她会变成这样,不外乎是因为那个疼她(爱ài)她的人没了。 不管她有什么痛苦,不管她有多难受,都不会有人为她疼惜半分。 久而久之,她就学会逞强了吧? 龙昭华赶到那户人家的时候,景炎已经将林云染安顿好了。 那房子很破,但却收拾得很干净,桌上还摆着温(热rè)的茶壶,很明显是有人住的。 但追夜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却没有见着这房子的主人。 “想必是出去做农活了,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在外头等着,人一回来我就将(情qíng)况和他们说清楚。”追夜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门口。 但一直到天黑,都没有人回来。 “这会不会太诡异了些?都这个时候了,都没有人回来?难不成是把我们当成坏人了,所以才没回来?”明明来的时候,茶都是温(热rè)的,可人却没有在。 就算是出去做农活了,也该回来了吧? “追夜,你到这附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龙昭华吩咐了一声。 追夜到附近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这周围没有别的人家,所以他也不知道能问谁,只得回去了。 “奇怪,房间这么干净,茶水也是(热rè)的,怎么会找不到主人呢?”羽灵说完,(身shēn)边的人翻了个(身shēn),幽幽地说道:“谁说找不到了?人不是一直都在这里?” “一直都在这里?”羽灵被她的话吓得瑟缩了一下,“小姐,你可别吓我。” “我可没吓你。他们就在这里。而且,就在你脚下。”林云染话音才落,羽灵就尖叫一声,蹿到了(床g)上,差点踩到她。 “看来你的精神恢复得不错,都会吓唬人了。”龙昭华看到她脸上的笑意,转(身shēn)倒了一杯茶给她。 林云染却没有将茶水接过 去,“谁说我在吓唬人了?你们一个个武功都比我高,比我强,难道就感觉不到这里有人?” 被她这么一提醒,风刃才警觉起来,走到羽灵方才站着的位置,用手中的剑敲了敲地面。 下头是空的。 风刃拔剑,将那块木板掀开,但下头却空无一物。 他又掀开了另一块木板,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跑了。不过应该跑不出这里。不然他们早就逃走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们要是再不现(身shēn),我可要把这里拆掉了。到时候你们一样跑不了。”风刃威胁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可回应他的,竟然是一柄从脚下刺来的剑。 风刃眉头一皱,一个闪(身shēn)躲开,狠狠一脚踹下去,木板被他踹开,底下的人直接被他踹得晕了过去。 “怎么说都是这里的主人,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林云染提醒他。 “可不是我过分。我一直都在好声好气地和他们说话,是他们先动的手。”风刃为直接鸣不平。 随后将那个被他踹晕过去的人从地下拉了起来。 “这人看着,可一点都不像是干农活的人。”尽管手上也有茧子,但那茧子并不是握农具形成的,一看就是握剑形成的。 “要是干农活的人,何必还要躲着我们呢?自然是因为他并非是老实人,才会躲着了。这房子里恐怕还有别的机关,你们可得小心。现在只抓到了一个人,还有人没抓到呢。” 林云染原本不想打扰这里的人,但转念一想,能这么躲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如就趁着在这里住,给他们一点教训。 反正她这两(日rì)也不想动了,能有(热rè)闹看,也能解解闷。 “什么样的人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躲起来?”追夜不太明白。 “待会儿问问不就知道了?”林云染打了个哈欠,“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这么多趣事。先是掉入陷阱,而后又到了这么一个地方。你们说,这地方和那个陷阱,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话,她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毕竟这两处隔了半(日rì)的距离,哪里能有什么联系? 可风刃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而后喃喃说了一句:“说不定还真有关系。” 龙昭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角落里竟然有个西周皇族的图腾! 这地方,竟然也是西周人在住? 如果每隔这么长的距离就会有西周人的据点,那是不是说明,他们这一路过去,还会见到不少西周人? “有什么关系?”林云染看不到他们两个看的东西,心头分外好奇。 “都和西周有关。如今这一片,恐怕都是西周人建立的据点。再过去就是漠北,这一片向来荒凉,又因为有离花教在,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人管。却不曾想因为这样,被西周人给钻了空子。” 龙昭华并没有打算瞒着她,如实说了。 “我们怕离花教,他们就不怕了?还是说,他们这么做,是得了离花教的默许?”若是在离花教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么做,离花教绝对不会不管。 这里虽然距离离花教还有些远,但很显然,这些据点是从外向内延伸的。 也就是说,他们得先经过离花教所在的地方,才能到达这里。 “那就不知道了。谁能猜透东方离的心思呢?连他爹都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 伽蓝。” 龙昭华话音才落,林云染就扔了两个字过去,噎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伽蓝纵然看透了,也不会告诉你。纵然她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一旁的追夜为他解了围。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伽蓝嘴里说出的话,除了寒子澈,怕是没有人能知道真假了。 “不过,这事和我,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东方离想做什么,谁能管得着呢?离花教早就已经离经叛道多年,任谁都没有办法拉回来了。这一次前去,也只能从伽蓝入手,看能不能得到蛊虫。” 林云染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东方离。 他在传闻中是个太可怕的人物,最好是连见都不要见到他。 不然,能不能活着离开离花教,还真是问题。 “你们……到底要去哪里?”景炎捂着脑袋,惊恐地问道。 他的眼睛一点点被血色覆盖,等林云染拿出铃铛来,他已经飞奔出去了。 “我怎么忘了,他还在这里。好好的,说什么离花教!”林云染狠狠拍了自己一下。 都是她的错,提起了离花教,还说了那么多次,害得景炎受了刺激。 她踉跄着下(床g),将铃铛拿在手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龙昭华赶紧跟上,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你还有伤,坐在我(身shēn)上,我带你去找他。” “你这轮椅,我虽然有改进过,但还远远不够。我看你还是好好呆在这里,别管我了。我不会有事。”林云染却挣扎着从他(身shēn)上站了起来。 “风刃,拦住她!”龙昭华自己拦不住,当然也不会任由她就这么离开。 风刃却没有动,“(殿diàn)下,除了林姑娘,怕是没人能阻拦景炎。” 龙昭华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但她如今(身shēn)上有伤,要是贸然这么追出去,只会加重伤(情qíng)。 “景炎,不要怕,娘亲在这里。”他们说话的时候,林云染已经走出去了很长一段距离。 她晃着手上的风铃,喊着景炎的名字,想要在夜色中寻到他的(身shēn)影。 但夜色沉沉,却哪里都看不到他。林云染心中着急,却毫无办法。是她自己没有注意,说错了话,才害得景炎跑出来。 而今他必然怀疑他们和离花教有关系,不会轻易回来了。她(身shēn)上的伤还没有好,尽管已经躺了一天,但那些伤又哪里是躺一天就能好起来的? 她只能靠在树干上,晃动着手中的风铃,将呼吸一点点放缓,这样就不会有那么痛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云染忽然听到了声音。很轻的声音,似一道风从耳畔拂过。但当她抬眼,却看到了一个人影。 “景炎?”林云染拿着风铃,缓缓站起来,却不敢接近眼前 的人。 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她不知道景炎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 要是他此刻不认识人,那她接近,只会被必死无疑。 “娘亲。”这两个字,格外的冷,没有了之前那撒(娇jiāo)的意味,而是冷到了骨子里。 林云染浑(身shēn)一颤,但旋即又笑了,“你的神志,恢复了?” 原以为这么一刺激,他今晚会有更加疯狂的举动。 不过好像反而让他恢复了神志? “如果我的神志不恢复,你还打算骗我多久?”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被凌王退婚的林家大小姐? “我哪里骗你了?”林云染将风铃扔给他,“是你自己主动缠上来,非要认我这个娘亲的,可不是我要认你。” “是我认了你,但你和我说,你要带我回家。但你带我走的,却并非是回家的路,而是去往离花教的路,你到底是什么人?”景炎的目光看过来,哪怕是在夜色之中,也让林云染感觉到了凌厉。 “要不是我有求于离花教,我也不会往那边走。试问这世上有哪个正常人会没事往离花教去呢?”林云染无奈,“我又不能留下你随意杀人,只能带你在(身shēn)边了。” 听到“杀人”二字,景炎(身shēn)上的冷意骤然少了许多。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你……看到我杀人了?” “没错。而且那人死得很惨,浑(身shēn)上下被刺了不知道多少刀,都成血葫芦了。”既然他问起了,林云染也不介意和他说一说。 景炎踉跄地后退两步,捂着心口,有血从他的最角落流了出来。 “我在你(身shēn)边时,杀了几个人?”他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这个问题。 “你在我(身shēn)边时,没有杀人。你杀那人是在遇见我之前。那之后你就叫我娘亲,到我(身shēn)边来了。”林云染回答。 “当真没有?”景炎似乎不太相信。 他体内的杀戮是无法控制的,如果不杀人,他如何能撑到这个时候? “倒是杀了几只兔子。”林云染见他不信,就干脆将他做的事说了出来,“至于昨晚,是我用缚仙绳捆住了你,所以你才没有作恶。” “缚仙绳?”景炎眉头一皱,“缚仙绳根本就困不住我。” “你不想被缚仙绳困住的时候,它当然就困不住你。但如果你想要被它困住呢?”林云染知道,景炎并非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尚还有理智存在,还有一丝良善存在。 不然他昨晚不会选择不杀羽灵,而是去杀兔子。 而今也不可能会恢复过来,以正常的神志和她说话。 “我想要被它困住?”景炎似乎并不理解她这话中的意味,“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扔给你的风铃,有什么作用,你应该知道吧?”林云染指了指他手上的风铃。 景炎点头,“它能唤醒我。但并不能延续太长时间,也不是每一次都有用。” “你把它给了我,代表着你对我的信任。有信任的人在(身shēn)边,和你以前孑然一人面对蛊虫发作,并不相同。有人帮助,有人鼓励,你会更快地度过危机,而且不会伤到任何人。” 林云染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大概是因为景炎的意志力实在是太强,连蛊虫都无法完全控制住他,所以才会给自己可乘之机吧? “是吗?”景炎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风铃。 “你 可知道,你体内的蛊虫要如何取出来?”林云染最为关心的是这一点。 要是他体内的蛊虫能取出来,那一切都还好说。 但若是不能取出来…… 她也不能留(情qíng)面。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变成这样了。这蛊虫不但会控制我,让我杀人,还会让我变成傻子。不过,我以前还从来都没有叫过什么人娘,更没有被谁收留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景炎问道。 “你是想听谎话,还是要听实话?”林云染笑着问道。 “当然是听实话了。谎话好听,但终究是假的。”景炎还以为她会直接说出来,没想到她却问了这么一句。 他的心里一下就涌上了苦涩的味道。 他原本想,林云染会带着他,是看他可怜,或者是不想让他再伤人。 但看她这样子,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最初的时候,我只想将你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扔掉。让你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再害人。但后来我发现,提到离花教的时候,你的(情qíng)绪会很激动,于是我想,你和离花教有关。 而我正要去离花教,从圣女伽蓝手中求一样东西。到离花教去求人,去之前就得做好什么都求不来的准备。毕竟那是个不讲理的地方,但我手中要是有筹码,他们或许也能和我讲讲理。” 林云染倒是丝毫都没有隐瞒,而是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越是坦诚,景炎就越是没法和她动怒。 不过就是自私了一点而已,这世上有谁不自私呢? 更不用说,是他自己非得缠过来的。 而她不过就是说了一个谎而已。 “你若是带我回去,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离花教在暗中做什么,你以为,他们还会放你走?”景炎还真就没生气。 人家都坦诚相待了,他哪里还能生气?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林云染拍了拍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 景炎却听出了她话里的笑意,“你……一点都不怕?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连离花教都不怕?” “怎么可能会不怕?但或许,他们有需要我的地方,不会轻易对我下手呢?”林云染想到了之前的猜测。 离花教想要桑家的秘笈,说不定真是想要将人和傀儡用蛊虫合二为一。 若真是那样,离花教还有要用到她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 “你为什么不肯说,你到底是谁?”景炎觉得,她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才能让离花教这般忌惮,“莫非你是神医未央?” “我看起来像是神医未央吗?如果我真是神医未央,我想要离花教一样东西,还需要我亲自过来?”纵然是东方离,也得给神医未央几分薄面。 不然以后出了事, 谁救他? 他要是出事,肯定就是大事,这世上除了神医未央,怕是根本就没人能救他。 “这倒是。而且,你看着也不像是大夫。”景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撇着嘴说道。 “你肯定不知道我,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叫林云染,是……” “被凌王退婚的林家大小姐?” 林云染话还没说完,就被景炎抢了白,说出的话差点被把她气吐血。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你不是离花教的人?”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不妨就留在你身边 如果他是离花教的人,根本就不该知道这一点。 毕竟离花教位于漠北,纵然举国上下,甚至邻国的人都知道她被凌天墨退婚的事,他也不该知道。 “我当然不是离花教的人了。我是被他们抓来做试验的人。”景炎将风铃重新放到了林云染手上,“所有人里,只有我撑到了最后。” “所以,离花教抓了很多人去试验那蛊虫?而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林云染对江湖并不熟悉,所以并不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人失踪的传闻。 不过,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就能打听出来不少吧? 能入离花教那些人眼的,肯定不会是等闲之辈。 要试验这蛊虫,本(身shēn)肯定得有一定的功力才行。 “没错。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但他们却并没有成功。”景炎冷笑一声,“因为我还有自己的意识。而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也不会按着他们说的去做,而是会变成一个只会杀人的傻子。”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你必然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逃出离花教的吧?可你意识清醒的时候,武功却没有那么高,离花教守卫必然很是森严,你如何出得来?”林云染很好奇。 景炎本(身shēn)的武功虽然不错,但那一(身shēn)令人惊艳又或是令人胆寒的绝世武功,却是来自于控制着他的那只蛊虫。 一旦他摆脱了蛊虫的控制,武功就会恢复到原先的水平。 肯定无法冲破离花教的重重阻碍。 “自然是得益于我对自己的了解。”景炎摊开掌心,“我在我的手心写下‘去找娘亲’这几个字,那是我心头一直以来最大的执念。这执念并不会因为我变成了傻子,就会改变。” 林云染恍然,“你知道,纵然是神志不清的你,也会想要找到娘亲,所以特意留了这么几个字给他看,而他也如你所愿,冲破离花教的重重阻碍,逃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会成功。”景炎笑了笑,但那笑意旋即就消失了,“但或许,这并非是个好主意。” “你杀人,并不是出于你的本意,而是受制于蛊虫,那并不应该怪你。罪魁祸首是离花教,那些人都是死在他们手中。”林云染看出了他的自责。 他原本可以是个大侠,惩恶扬善,但如今,却要背负这些黑点…… 不光是要背负这些黑点,他体内的蛊虫,能不能取出来,也还是个问题。 “多谢你的安慰。”景炎揉了揉眉心,很显然他快要撑不住了。 “其实,我并没有一定要用你去换我想要的东西。我和伽蓝之间有些交(情qíng)。我想她应该不会为难我。只是……” “只是留着我,也是个祸害,所以你宁愿将我带在(身shēn)边,不让我去祸害别人,对不对?”她的话还没说完,就 被景炎打断了。 她的心思,他都懂。 “没错。如果留你在这里,只会让你伤害无辜的话,我宁愿将你带在(身shēn)边,至少你在我(身shēn)边的时候,足够老实。但你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转(身shēn)就走,我不会让人去找你。” 林云染说得分外真诚。 景炎看着她手里的风铃,轻笑一声,说道:“我想,我并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和你一起,我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纵然我不知道为何你能控制住我,但既然你能控制住我,不妨就留在你(身shēn)边。” “你只要不伤我,我就已经是万幸了。”林云染晃了晃手里的风铃,“这风铃,可是哪个小姑娘送给你的?这可不像是你(身shēn)上会有的东西。” 话说多了,熟络起来,不免就生了八卦的心思。 景炎却摇了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林云染陡然觉得手中的风铃沉重了几分。 “看来,你对我是真的很信任,才会将风铃交给我。那时候我和你不过才见面几个时辰。”林云染将风铃握得紧了些。 “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凌王打仗行,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景炎嫌弃地说道。 “他已经后悔了。可惜,本小姐不会回头。”林云染想到凌天墨那懊悔的样子,心里就是一片舒爽。 当初是你要扔休书的,这休书接下,就划清了界限,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瓜葛。 “不回头,怕是因为那位满(身shēn)贵气的公子吧?只可惜失去了双腿,不然,一定会是一对璧人。”景炎对龙昭华的印象还不错。 尽管龙昭华对他并不是太好。 “此去,就是为他求药。前些(日rì)子为他去求了神医未央,结果神医给的药方,每一味都是这世间难得的奇药。”林云染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硬生生将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 “你居然能求到神医未央?”景炎惊愕不已,谁都知道神医未央有多难求。 而她却求到了。 “自然也是付出了一些代价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快回去吧,他们还在担心呢。”林云染知道龙昭华肯定还在焦急地等她回去。 “嗯。”景炎也没多问。 毕竟求到神医未央,要付出的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她不愿意说,也是正常的事。 从林子里出去,林云染一眼就看到了龙昭华。 “没事了!”她大喊了一声,想先让他放下心来。 但龙昭华却推着轮椅向着她而来,一把将她拽到了怀里,“你都快要站不稳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事?” “我说的是他没事了。他的神志恢复了,但不知道能恢复多长时间,不过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 他会留下。”林云染在他的怀里,也没有挣扎,没有动,只静静看着他,看得他都别过了头。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在林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说了不少话。 林云染看了景炎一眼,看到他点头,就将两个人说的话挑重点言简意赅地说给了龙昭华听。 “没想到,他真是从离花教逃出来的。既然他并不是一个成功的傀儡,离花教恐怕还没有放弃吧?”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到时候再说 “当然不会放弃了。以东方离的(性xìng)子,在做出一个完全令他满意的傀儡出来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林云染对东方离不算了解,但也知道他这人的(性xìng)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么说来,这几个月失踪的江湖侠士,都是被离花教带走了?”风刃对这传闻早有所耳闻,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事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没想到竟然是离花教所为。 “看来,此去离花教,还有别的事要做。”林云染可看不惯东方离的行径。 用这样的方式达到目的,未免太过卑劣狠毒。 “云染,你该知道,那不是你去离花教的目的。”龙昭华想要提醒她,他们此去,只是为了噬心蛊。 若是运气好,还能拿到麒麟角。 他可不想惹来什么别的麻烦。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麻烦似乎是惹定了。 “(殿diàn)下不用担心,噬心蛊一定会拿到手的。那之后,(殿diàn)下就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交给我……和景炎就是。”她原本想说自己一个人,但她一个人留下来,龙昭华必然不会放心。 景炎武功高强,有他陪着,她的安危就有保证多了。 “到时候再说。”龙昭华淡淡说罢,转过了(身shēn)。 还好意思说东方离是个不肯罢休的人,她自己不也是个固执的人吗? 林云染还想说什么,景炎忽然晕了过去。他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风刃,来帮一把,把他扶到里面去。”林云染知道,景炎这一晕,醒来又会是那个追着她喊娘亲的人了。 在这农家小屋里待了两(日rì),林云染(身shēn)上的伤才好了些。 要不是还得做饭,她的伤一定能好得更快。 “你们就不能自食其力?”林云染恨恨地把最后一盘菜给了羽灵。 “我们是想自食其力,但你不是说难吃?”龙昭华也不想让她这般辛苦,可谁让她嫌弃他们弄的饭菜不好吃,非得自己来呢? “因为……是真的难吃。”不光是难吃,简直是难以下咽,吃一口就再也吃不下。 她可以在很多方面亏待自己,但在吃的方面不行。 “我们都在这里两(日rì)了,下头的人还真稳得住,竟然就没有出来过。”追夜还想着在离开之前结束这猫抓老鼠的游戏,看来是不可能了。 恐怕只有把这房子拆了,才能将人抓到了。 “抓了一个,也什么都不肯说,差点就咬舌自尽了。”羽灵附和着说了一句。 她和追夜这两(日rì)想了许多主意折磨那个人,都没能让他说出自己的(身shēn)份。 “不肯说,杀了就是,免得留下麻烦。人杀了,再烧了这房子,里头的人也跑不了。”林云染喝着粥,淡淡然说着,仿佛自己说的只是什么稀疏平常的小事。 “杀人放火?这会不会太……太恶劣了些?”羽灵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怔愣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 她知道自家大小姐厉害,但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厉害成了这样。 “云染说得没错,留着活口只会成为麻烦,不如处理了,一了百了。一把火烧了,也不会有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龙昭华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怎么说都在这里住了两(日rì),要真烧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追夜一面说着,一面拿了厨房里的酒,往地上倒。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带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地板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显然是下头的人终于稳不住了。 原以为他们离开这里以后,就能安全了。谁知道他们竟然要杀人灭口! 地板下的声音越来越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处,只有林云染,盯着另外一个地方,在景炎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就在这时,地板破开,底下钻出来一个人,手里的匕首刺向龙昭华。 他倒是能一眼就认出来谁才是这群人里最重要的。 风刃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和追夜一起将他绑了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钻了出来,一只手伸向窗外,手里拿着一枚信号弹。 就在他准备将信号发(射shè)出去的时候,景炎掠到他(身shēn)边,折断了他的手,将信号弹拿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的,为的就是掩护你的同伙。既然我们来的时候你能不破坏任何一处悄无声息地藏起来,自然也不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逃出来。” 林云染将信号弹收好,笑着说道。 “还是林姑娘警觉,一直都注意着这房间里的动静。若是只有我们,怕是这信号弹都已经扔出去了。”追夜都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狡猾,竟然一个吸引注意力,另一个趁机发信号弹。 “就算他这信号弹真搬来了救兵,也救不了他们了。”等到那些人看到信号弹赶过来,这里早就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 只是,他们心中应该也明白这一点,在这样的(情qíng)形下还发信号弹,就说明这信号弹并不只是为了搬救兵。 而是要传递某种消息。 他们的行动轨迹一旦被发现,被这些西周人知道了之前那陷阱也是他们破坏了,那可就不好了。 “西周人这般狡猾,谁知道他们用这信号弹到底要传递什么消息呢?我看景炎都憋着好几(日rì)了,不如就让他……”追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云染打断了。 “不行!就算是我亲自动手,也不能让景炎动手。他好不容易才压住体内的戾气,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还能不能控制得住,就难说了。 ”林云染宁愿自己动手,也不让景炎杀人。 纵然这些人该死,也不能让他们死在景炎手上。 “不然,打晕了和这房子一块儿烧了算了,也省得还要见血腥。”追夜听到她这么说,也不想动手了,干脆将人都敲晕,扔到了地上。 “你检查看看,他们(身shēn)上还有没有信号弹,若是有,就收了,免得一会儿点了火,反而将信号弹给发出去了。”林云染说罢,就和羽灵一起到厨房去收拾干粮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诡异的镇子 将准备好的干粮装上马车,追夜引燃了房子。 木质很易燃,加上有酒做助燃剂,很快,那房子就已经是一片火海。 “娘亲,马车动了,我眼睛上的布可以取下来了吗?”景炎委屈地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了。”林云染伸手将蒙住他眼睛的布条取了下来。 她也不想这么对景炎,但她实在不想让景炎看到任何会让他心底产生杀戮的场景。 “娘亲,我们是不是很快就会到家了?”景炎抓着林云染的手,看着窗外的风景问道。 “嗯,很快。”林云染生怕他会看到什么熟悉的标志。 他们很快就要进入离花教的地盘了。 万事都得小心谨慎。 (日rì)夜不停地赶路,五(日rì)之后,他们来到了距离离花教最近的一个小镇。 而那镇上,已然空无一人。 “这里,发生过什么?”追夜好奇地一户又一户地看,“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还能是什么?肯定是可怕的事,不然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家啊?”羽灵躲在追夜(身shēn)后,紧张地看着四周。 这里的气氛太过诡异了,她都怕会有什么怪物突然跑出来。 毕竟人人都说,离花教是会养蛊的,那些蛊虫会被他们养得很大很大,还能吃人。 “这里有家客栈,不如我们进去收拾一下,暂时就住在这里吧。”林云染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客栈,快步走了过去。 客栈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迎面而来的是灰尘和十分难闻的怪味。 “恐怕这里没有办法住人。”风刃被这怪味熏得皱了眉。 想必是这客栈的人离开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收拾,所以才会有这腐烂变质的味道。 又或许…… 是这里头死了人。 不管是哪一种,这客栈都住不了人。 “我们找别处吧,这么长一条街,总有个地方是能住的。”风刃快步退出去,继续往前走。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能栖(身shēn)的地方,却是一个破庙。 每家每户都有难闻的味道,他们也不想进去一探究竟,毕竟只是借宿,要真让他们去收拾,可没人愿意。 更不用说羽灵和景炎还会被吓到。 所以就只能住到这破庙里了。 “这离花教还真是作恶多端,连这里的人都不肯放过。”追夜皱着眉头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火堆,“我们此次过去,恐怕……” 凶多吉少四个字,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凭着我和伽蓝的交(情qíng),噬心蛊还是能拿到手的。”说不定伽蓝还想看看,她能不能将这噬心蛊给养出来。 谁都知道噬心蛊有多难养,那痛苦并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还有所(爱ài)之人的血,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 伽 蓝说不定很想要看戏呢? “就算是能选,我也绝对不会和伽蓝那样的人有交(情qíng)。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追夜对伽蓝的名声早有耳闻。 这江湖之上,除了一个寒子峥,还没有人能从她那里得到半点好。 而她因为会瞳术,都不需要动手,就能杀人,且能让人死得极其痛苦。 追夜恨不得能绕着她走。 “若不是她主动找上我……不对,若不是因为寒子峥故意设计,我和她也不会有什么交(情qíng)。但既然她能拿到麒麟角都是因为我,我想这点面子,她还是能给我的。”林云染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伽蓝哪里会在意这么一点点恩(情qíng)? 她在意的,不过是一个寒子峥罢了。 可她又偏偏不想要强取豪夺,只想要顺其自然,这可就难办了。 “所以,你们这两天,就留在这里……” “不行!” 知道林云染想要说什么,龙昭华当即出言反对。 “不知道(殿diàn)下有何高见?”林云染也没生气,只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既然不同意她一个人去,那就想一个好主意来。 龙昭华却沉默了。 他哪里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离花教那般凶险的一个地方,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全凭运气。 “看来,(殿diàn)下也没有法子?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去?我一个人面对伽蓝,胜算可比你们都跟着去要大很多。其实伽蓝,也不是个那么难骗的人。” 她一个人面对伽蓝,演起戏来很容易。 但若是他们跟着一起去,她要顾虑的事太多,反而会影响了发挥。 还会让伽蓝起疑心,怀疑他们别有目的。 毕竟那药引里有一味,是麒麟角。 如果寒子澈都能知道那药方,伽蓝会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一个人去,可以说只是为了噬心蛊。 但要是带着一堆人去,就不得不让伽蓝生疑,她还想带着麒麟角走了。 “伽蓝容易骗,但东方离却不容易骗,你应该知道,他这两(日rì)还在离花教,并没有出去吧?”龙昭华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这东方离。 别的人或许好骗,但想要骗过东方离,却不是容易的事。 一旦被他看穿了目的,怕是会立刻没命。 “我正好想看看,这个大魔头长什么样子。”林云染是真的好奇,那个传闻中的大魔头到底长什么样子。 有人说他凶神恶煞,如炼狱修罗,又有人说他俊美异常,和楼逸清有得一比。 “你就要为了你这点好奇心丢了命?”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差点没气吐血。 她这么急着去离花教,只是想要去看看东方离长什么样子? “别咒我,我哪里有那么容易出事。要 是我真的出了事,你这双腿怕是再也好不起来了。”林云染在他的腿上敲了一下。 龙昭华差一点就下意识地抽了一下腿。 好在他反应过来,忍住了。 可他脸上的慌张却被林云染看在了眼里。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他的慌张在林云染看来,是在怕她会出事。 “我让风刃和你一起去。”此去离花教,景炎肯定是不能带着的,龙昭华只能让风刃去了。 林云染却不乐意,她眼珠一转,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阻止风刃去的理由:“他去做什么?要是被发现了,抓去做试验怎么办?”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采药的小村姑 “多谢林姑娘担心,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抓到我。”风刃不喜欢这种被轻视的感觉。 “他们是没有那么容易抓到你。但我一个不会武功的村姑,(身shēn)后跟着一个高手,无论如何都要被怀疑。所以,还是我一个人去保险。你就不要跟着了。”林云染可不想行事那么不方便。 最好是(身shēn)边一个人都没有。 她才不会分神。 “好,那你就一个人去好了。”龙昭华仿佛是负了气一般,转过轮椅,不再看她。 “我这么做,也是为全局考虑,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有能力解决。毕竟我是桑家人,东方离只要知道了我的(身shēn)份,就不会杀我,但你们要是落在他手上,不是死,就是会成为他威胁我的筹码。” 要不是知道离花教想要得到桑家的秘籍,林云染还真没有这个自信。 龙昭华仍旧没有说话,但林云染知道,他已经被说服了。 “景炎,娘亲有事,要出去一趟,过两(日rì)就会回来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听你爹爹的话,千万不要惹他不高兴,要是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一定要说出来,他会用缚仙绳帮你的。” 景炎与她最亲,要是她走了,剩下的人怕是都没有办法控制景炎。 林云染将风铃交给龙昭华,“(殿diàn)下,景炎就交给你了。” 龙昭华将风铃接过去,点了点头。 “我很快就会回来了。这地方看似不太平,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你们就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就是了。”林云染说罢,走出破庙,将门口拴着的马从马车上解下来,翻(身shēn)上去,向着离花教所在的方向而去。 两(日rì)的风尘仆仆,她终于到了。 她没有敢走得太近,只敢躲在远处看一眼。 离花教看着分外(热rè)闹,不断有人进出。 林云染翻出包袱来,将里头的衣服换上,而后将马拴在了一个树林里,将绳索放长,让他能吃到足够多的草。 然后才往离花教所在的位置去。 她手上挎着一个篮子,是她在路上临时编的。 篮子里装着一些药材。 快要走到离花教门口的时候,林云染被拦住了。 准确的说,她差一点就被杀了。 要不是她装作被吓到,踉跄地后退好几步,摔在了地上,恐怕已经被一剑穿心了。 “你……你是什么人?”她惊恐地看向要杀她的人,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是什么人?这话不该是我来问吗?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往前一步,就要再次出手。 “救命!杀人了!”林云染大喊起来,双手护住了头。 很快就有人听到动静过来,并且嘲笑那个要杀她的人,“苏立,何必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过不去?” “谁知 道她到底是什么人?”苏立却没有一点要放过她的意思。 “我只是,只是出来为我阿爹采药的而已。我见你们这边有我需要的药材,才走过来的。早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我就不来了。”林云染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将打翻的篮子捡起来,又将药材都捡到篮子里。 捡完,却没有走。 “你看吧,她都不肯走,肯定是有问题。”苏立死死盯着她,不甘心地说道。 “我……我想要五菱草。”林云染咬着嘴唇,怯怯地说道。 “什么?”苏立没听懂她的话。 林云染生气了,“我说,我要五菱草。我要五菱草给我阿爹治病!我从那边找过来,就只有这边有五菱草!” “说话就说话,生什么气?”苏立转头看了一眼,他根本就不懂药理,所以并不知道她说的五菱草是什么,“你说的是哪个,我给你采。” “不用了,我自己去。谁知道你会不会下毒?”林云染恨恨地说道。 苏立被她怼得头冒青烟,“你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 林云染梗着脖子看向他,“你杀呀,让他们看看,你如何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 苏立被哽住,“你……快去快回!” 林云染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拎着篮子往前面走去。 也不知道伽蓝如今在何处。 不过,只要她和苏立混熟了,就可以打听了吧? 谁都知道离花教的圣女,她想要看一眼,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磨磨蹭蹭做什么?不是只需要什么五菱草吗?”苏立见她半天都没有回来,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凶什么凶?就算我只需要五菱草,我也得采到最好的不是?而且我还要多采一点,以后都不再回来了!”林云染没好气地说完,转(身shēn)继续采药。 “你说你采药是为了给你阿爹治病,不知道你和你阿爹,住在什么地方?”苏立对这方圆十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还住着这么一个小姑娘。 “打听这个做什么?还想再害我们一次不成?”林云染拎着篮子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就摔了下去。 苏立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可她还没有站稳,就嫌弃地将苏立的手甩到了一边,再次后退。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苏立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曾经见过她。 若是见过,必然是有印象的。 “你们害的人还少吗?”林云染压低声音,生怕被别的人听了去。 苏立想要反驳,可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是啊,他们害的人还少吗? “没话说了吧?我该走了。”林云染绕过他,往前走了两步。 还没能从山坡上下去,就听到苏立喊道:“站住!” 林云染没有 停住脚步,反而是快步往前走跑去。 因为跑得太快,不小心被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手中篮子咕噜噜滚出去,从前面的山崖掉了下去。 “哎呀!”林云染快速地爬起来,往山崖边跑去,作势就要往下跳。 却被人一把拉住,拽了回去。 “你做什么?”林云染一把将苏立推开,“都是因为你,不然我也不会跑,我的篮子也不会掉下去了。” 这一跤,林云染可是精心计算过的。 她摔的位置,力道,还有篮子扔出去的弧度,都是有数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遇见你才倒霉 所以她并没有摔疼,还顺利地将篮子掉到了山崖下。 “我帮你拿回来。”苏立看着她眼中含泪的样子,觉得心头分外发堵,飞(身shēn)到山崖下,将她的篮子捡了回来。 可篮子里的药却都没有了。 篮子挂在了树枝上,里头的药都倒了出去,落入到溪水里,被冲走了。 “我的药呢?我还要给阿爹治病呢!我花了一整(日rì)才采到这些药,眼见着天都要黑了。”林云染急哭了,将篮子狠狠地砸在了苏立(身shēn)上。 “你……你别着急。我帮你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我陪你去采,行了吧?”苏立拎着篮子,无奈和惭愧地说道。 “不用了!”林云染将篮子从他手里夺回来,“我还是自己去吧。不需要你跟着。” 说罢,她快步跑开,一瘸一拐地消失在苏立的视线里。 林云染跑进一旁的树林,借着枝叶的遮挡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苏立向着她这边看过来。 鱼上钩了。 林云染正想要回到山洞休息一晚,明天再行动,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了异响。 一双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光,距离她越来越近。 没想到,离花教附近,还会有狼。 “啊!”林云染用最大的嗓门惨叫一声,暗地里却松开了手腕上的鞭子。 毕竟她也不能保证那个人一定能赶到。 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有所准备。 只要手上有武器,这狼就奈何不了她。 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连刀都下不准的林云染了。 这一声尖叫给了那头狼莫大的鼓舞,原本轻缓的脚步,一下变得急了起来。 林云染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但并没有跑。 毕竟她还是个脚受伤的人,哪里能跑得动? “不要过来!”眼看狼就要靠近,而(身shēn)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林云染深吸一口气,正要甩出手中的长鞭,却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正中狼的脑门。 狼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林云染将长鞭收起,捂着心头大口喘气,浑(身shēn)发颤。 “没事吧?”苏立的声音传来,林云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但她什么都没说,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喂!我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苏立飞(身shēn)挡在了她面前。 “难道不是因为遇见你才会这么倒霉吗?凭什么让我谢你?”林云染气呼呼地看着她。 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风一过,带来一阵凉意。 “什么叫遇上我才会这么倒霉?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狼吃了。”苏立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被她当成了驴肝肺,很是愤怒。 林云染却是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保护不了自己?我在这深山里待惯了,狼见 得多了。不需要你来假好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管你了。你狼见得多了,应该知道狼不是独行的动物吧?说不定前头还有好几头狼在等着你呢。”苏立说完,转(身shēn)就要走。 但他的步子很慢,像是刻意在等林云染叫住他。 “你……”林云染却是犹豫了许久,才开了口,“等等!” “知道怕了?”苏立窃喜地走到她(身shēn)边,把她扶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你能不能送我到那里?”有求于人,说话的声音和态度自然就不同了。 苏立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就不和她计较那么多了,笑着问道:“哪边?” 林云染伸手指了一下,“就在那边。” 路上,林云染捡了不少枯枝,等到了山洞里,就将枯枝架成堆,而后用钻木取火的法子点火。 “还是我来吧。”见她手都搓红了,还是没能有一点火星,苏立掏出了(身shēn)上的火折子,将枯枝点燃。 山洞里一下亮堂起来。 “你害得我丢了给阿爹的药,但你也算是帮了我,就当是扯平了。”林云染下了逐客令。 苏立却不走,“这就要撵人?你就不怕一会儿有什么危险?” “我有火堆,还能怕什么危险?”林云染往里头缩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脚踝上。 “你是不是崴了脚?”先前她摔倒之后站起来,苏立见她走路就有些奇怪。 方才她被自己扶着,走得也有些艰难,想来应该是崴了脚。 “没有。”林云染矢口否认,“你该走了。” “我说了,我要帮你把药材找齐。所以,在那之前,我不会走。”苏立铁了心要来留下来。 林云染眉头一皱,“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都说了不要你帮忙了。” “可不管怎么说,是我害得你丢了药材,也是我害得你崴了脚,更是我害得你遇上了狼。”苏立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在离花教的(日rì)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难得有机会能忙里偷闲,他自然乐得和她在一起。 “都是我自己的错。我不该去你那里采药,如果我不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这药材别的地方肯定还有。你就……你就放过我吧。”林云染蹙着眉,一副泫然(欲yù)泣的样子。 “诶,你别哭啊,我……我只是想弥补一下而已。如果你实在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苏立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怕自己。 就因为之前自己想杀她? 可这不都救了她一命了吗?还不能让她有个好印象? 苏立起(身shēn),走出了山洞。 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一棵大树靠着 ,观察着这四周的动静,一旦她有什么危险,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去救她。 林云染知道人就在外头,所以今晚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山洞里的动静将她惊醒了,不过她没有睁开眼睛。 从眼睛所能感知到的光来看,这会儿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有什么东西,爬到了她的(身shēn)上。 林云染偷偷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一条蛇。 好在,是无毒的,所以她并不用太过担心。 而那只晃动在她(身shēn)前,随时准备将蛇抓下来的手,一看就是苏立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听说圣女是好人 这苏立可真是够无聊的,一大早居然抓一条蛇来吓唬她。 林云染伸手拍了一下,正好摸到那光滑冰凉的蛇,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只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就把蛇扔出去了。 苏立看着被她扔出去的蛇,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怕?”苏立原以为抓一条蛇来能吓唬吓唬她,哪知道她居然一点都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又没有毒。你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好吓?”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拎着篮子走出了山洞。 苏立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蛇,心想:必然是因为她是个山野村姑,见惯了这些东西,所以才不会怕吧? 之所以会怕狼,是因为狼并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就能轻易应付的。 但蛇不同,这蛇无毒,就算被咬了也没关系,她自然能直接抓起来扔掉。 “你要去哪儿?”苏立快步跟上去,脚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的声音。 “自然是去采药了。阿爹还在等我回去呢。”林云染看到了昨天采药的地方。 药材长在崖壁上,她昨天是用勾锁上去的。 但今天有苏立在,她不能再用勾锁了。 好在崖壁上垂了很多藤蔓,那些藤蔓一看就很牢固,应该能支撑她攀爬上去。 林云染将篮子放在地上,抓着藤蔓就往上面爬。 “你小心一点!”苏立看到她往上爬,提醒了一句。 哪知道她竟然越爬越高,都快要离地十来米了。 见她腾出一只手去采药,另外一只手紧紧缠在藤蔓上,苏立紧张得不行,生怕她会摔下来。 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药材长在崖壁里太深,拔出来太过费力,林云染不小心被晃了出去,藤蔓被上头一块锋利的石块割断,她从上头掉了下来。 演戏也真是不容易,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林云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另一根藤蔓,滑落到地面。 苏立还保持着想要接住她的姿势。 “我就说遇到你会倒霉吧?我之前采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qíng)况。”林云染将药材放到篮子里,转(身shēn)快步走了。 苏立觉得自己很无辜,怎么就能怪在他头上呢? 藤蔓又不是被他割断的! “你今(日rì)无事可做吗?要是离花教的人发现你擅离职守,你肯定会受罚吧?”被跟了一上午,药材也采了个七七八八,林云染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还以为苏立最多只会跟她一小会儿,这样她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将药材采齐,再去离花教了。 哪知道他居然一直跟在自己(身shēn)后,离花教不是很忙吗? “我今天休息。”苏立说了个小谎。 离花教这一(日rì)赛一(日rì)的忙,哪里能有他喘息的时间? 但他也不过就是个小喽啰而已,就算是消失一小段时间,也无人在意。 离花教有那么多人守着,也不差他这一个。 “是吗?你们居然还有休息的时候?”林云染一眼就看出他是在说谎了。 “当然了。不然岂不是要累死?”苏立将她的篮子接过来,“是不是还差最后一味药了?” “你怎么知道?”林云染颇为讶然。 她没想到,苏立竟然将她这篮子里药材记得那么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昨天可是看了好几眼。”苏立笑着说道。 林云染只能庆幸她没有偷懒,也没有混入别的药材进去,而是老老实实地按着昨天的方子采了药,不然苏立怕是要起疑心。 “没想到,你倒是(挺tǐng)聪明的。只看几眼就能知道我这里的药材了。”林云染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的确只有最后一味药了。” “我带你过去。”苏立拎着篮子走在前头,林云染跟在他(身shēn)后,远远看去,今(日rì)的离花教比昨(日rì)还要(热rè)闹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最好是坏事。 林云染在山坡上采药,听着离花教的人说什么,又死了几个人。 她转过头,正看到离花教的人抬着尸首出来。 那些,应该是被他们抓到这里来,试验蛊虫的人。 看来,东方离依旧没有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可却牺牲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林云染都说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不要看。”苏立忽然现(身shēn),挡在了她面前。 “难道说,不看就能让我改变对离花教的印象?”林云染回过头,继续挖药材。 “我只是怕你会被吓到。”苏立颇为无奈。 “还是那句话,我见得多了,所以不会被吓到。”林云染侧过(身shēn),仔细观察了一下被抬出来的人,无一例外死相凄惨。 想必死前必定经受了极大的折磨。 而苏立都不敢问,她为何会见得多。 恐怕答案和离花教有关。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些。”林云染呼出一口气,拎着篮子就要走。 “不是不怕吗?怎么又怕了?”苏立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揶揄了她一句。 林云染撇嘴,“我觉得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 苏立一听就不乐意了,“那些人又不是死在我手上的,你为什么要远离我?” “不是死在你手上,也和你有关系,谁让你是离花教的人?”林云染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我还是等他们处理完了再走吧,太吓人了。” “这都能怪在我头上?我会不会太无辜了些?”苏立分外无语。 “不过我听说,你们离花教的圣女是个好人,长得也很美。不知道我能不能见上一见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苏立闻言,却是眉毛一挑,“你想见她?她可是这离花教里最可怕的人。” 林云染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最可怕的人?比你们教主还要可怕吗?” “谁和你说她是好人的?长得美这一点,见仁见智,我不好反驳,但她什么时候是好人了?”苏立对于林云染说伽蓝是好人很不理解。 她都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怎么会觉得伽蓝是好人呢? “还不是听人说的。说她曾经救过不少人。可能是我听岔了?”林云染颇为失望地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要看她的眼睛 “她怎么可能会救人?一定是你听错了。不过你若是想要见她的话,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她。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千万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苏立怕她会中了瞳术。 尽管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但圣女可不会将她当成普通人看待,一旦她出现在圣女面前,圣女怕是会对她用瞳术。 哪怕只是为了问出她的(身shēn)份,对她难免也会产生影响。 “不看她的眼睛?那可太难了。”林云染为难,“我远远地看一眼就行了,不打扰到她,就不会有问题吧?” “那可是离花教的圣女,就算你远远看她一眼,她也会感觉到的。所以你这一去,怎么都是有风险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冒险了。”苏立提醒她。 要不是她这么好奇,苏立也不会想带她去了。 要是她知道了圣女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就会认为他才是离花教里最好的人了吧? “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也太亏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她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再说,不是还有你?”林云染笑着看向他。 苏立怔了怔,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 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你可别想着指望我。我不过是一个看门的,在这里根本就说不上话。”她这般看重自己,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可他却无法为她做什么。 “这倒是。不过,我原本也没打算指望你,不过是和你客(套tào)一句罢了。”林云染吐了吐舌头,“所以,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圣女?” “圣女这会儿应该在毒池附近,我可以偷偷带你过去,不过你得换一(身shēn)衣服,千万不要说话,紧紧跟在我(身shēn)后,明白吗?”苏立找来一(套tào)衣服给她。 林云染迅速将衣服(套tào)上,将篮子藏在草丛里,跟着苏立进了离花教的大门。 越往里走,越(阴yīn)冷森寒。 待到“毒池”两个字出现在眼前,林云染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心一直往上涌。 她知道,这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这可是在漠北,还是白(日rì),怎么可能会感觉到冷? 进了毒池所在的地方,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毒池里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毒虫。 而伽蓝就站在毒池边,用一根棍子拨弄着毒池里的虫子,皱着眉头对着(身shēn)边的人说着什么。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远处的目光,看了过来。 苏立想要带着她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伽蓝飞(身shēn)落在二人(身shēn)边,正想质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微微点了点头。 “毒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还不快滚?”她冷冷地斥责了一句。 苏立立 刻就带着林云染走了。 从离花教出来,林云染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这圣女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她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只看我一眼,就把我吓得半死了。”林云染回到山坡上,拎着篮子匆匆往回走,脚步还有些踉跄。毕竟她崴了脚,还没能好透走路自然不能太快了。 “我就知道你会被她给吓到。”苏立得意一笑,“这下你应该相信,我是离花教里最好的人了吧?” “你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哪里好了?你就别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等我阿爹好了,我……我会再来看你。”林云染说罢,绕过他往前走去。 “还要等你阿爹好起来?那得是什么时候?要是你阿爹一直不好……”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我阿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要是他好不起来,也是被你们给吓的。”林云染恨恨地说了一句,“要不是因为你们,我和阿爹阿娘,还能像以前那样平静地生活。” 一句话,说得苏立无法反驳。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云染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 待他回过神来,想要追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她的(身shēn)影? 相识不过一(日rì),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有见面的机会,也很难说。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厉害。竟然能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见我。”其实苏立和林云染才说完话,就中了伽蓝的瞳术。 他看着林云染消失,怎么都找不到她,不过是伽蓝给他制造的幻境而已。 “圣女过奖了,我要是有别的法子,也不至于会用这样的方法。”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实在是有事相求又不好打扰到别的人。” “所以你就从苏立入手,让他带着你来见我?你和他认识多久了?”伽蓝很好奇,林云染取得苏立的信任,到底用了多长时间? “一(日rì)。”其实都还不到一(日rì)。但四舍五入也算了。 “才一(日rì)?”这个答案着实惊着了伽蓝。 她一向认为离花教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信任别人。 但而今看来,却是她想错了。 不过,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如林云染一般聪慧狡黠。 “昨(日rì)来这里采药认识他,借口和他起争执闹矛盾,却又同时将自己可怜的(身shēn)世说给他听,博取了他的同(情qíng)。又设计他打翻了我的篮子,害得我辛辛苦苦采的药被溪水冲走,让他心生愧疚。 随后又因为不小心遇到狼群,得到他的相救,和他进一步拉近了关系。如此一来,再用个好奇当借口,想见你,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林云染将自己的计策全都道了出来。 “不愧是你,这样的主意怕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就这么轻易地让苏立上 了你的当,着了你的道,就连你走了还对你心心念念。”伽蓝都被她折服了。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和你说这些,我来是为了……” “噬心蛊。” 林云染还没有说完,伽蓝就将她的话接了过去。 “没错,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噬心蛊。不知道你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一只蛊虫?”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了。 “这蛊虫,你是打算自己养,还是给别人养?”伽蓝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你居然还会关心我 “我怎么可能会自己养?我有那么蠢吗?这样的事,自然要交给别的人做。”林云染的谎话张口就来。 她觉得自己说的谎没有半点破绽,但就算是这样,伽蓝也还是笑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有谁会平白无故做这样的事?再说,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根本就撑不过来。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再说,你不是将龙昭华也一起带来了吗?” 如果她是一个人来的,伽蓝还会相信她的说法。 可龙昭华跟她一起来了,不摆明了蛊虫是她来养吗? “你……怎么会知道?”林云染还以为将人留在那里,自己独自过来,就不会被察觉到。 “我不过就随口一说而已。”伽蓝心里猜测她一定会是养蛊人,既然要养蛊,就不能自己一个人来。 龙昭华必然是跟着的。 林云染没想到自己不敢看她的眼睛,反而被她诈出了实话。 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也就意味着她并不知道景炎和他们在一起。 就算被她猜到是自己要养蛊,也没关系。 “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噬心蛊,至于我拿到手之后会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林云染只想将噬心蛊拿到手。 至于救出那些江湖侠士的事,只能等东方离走了之后再说了。 东方离一走,她再利用寒子峥骗走伽蓝,离花教不就任由她出入了吗? 到时候想要到里头去打探(情qíng)况,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你觉得,你有命能撑过七(日rì)吗?你可知道这法子,有多少武功高强的人都不敢尝试,而你一点根基都没有,怕是这蛊才种下,你就死了。”伽蓝冷声道。 这是对她的提醒,也是对她的忠告。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关心我。”林云染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这可不是关心你。只是因为你对我而言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暂时还得留住你这条命罢了。”伽蓝倒是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林云染撇嘴,“大可不必说得这么直白,让我以为你是在关心我不好吗?” “那药方之上,还有一味药,是麒麟角吧?你这次来,可有想将麒麟角也拿走?”伽蓝这话看似玩笑,但林云染却听出了她的认真。 或许在她看来,林云染为了龙昭华连噬心蛊都愿意尝试,必定也想要拿到麒麟角。 看来,一个人过来是对的,不然伽蓝是铁定要误会了。 “药方之上的确有一味药是麒麟角,不过我已经拿到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她的神(情qíng)太过自信,以至于伽蓝都分辨不出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麒麟角这般难得,你是如何拿到的?”先前她得到麒麟角要被寒家送给太后当寿礼的消息,特意去京城,废 了不少力气,才拿到手。 而今林云染却说,她又拿到了一个? 若是得到麒麟角这般容易,还算得上什么奇珍异宝? “麒麟角不翼而飞,太后并未太过苛责,还说麒麟角药效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好,以此给寒家解围。太后当真不在意?自然不是。谁都知道麒麟角有多多难得。她之所以能表现出那样的大度,是因为她手中还有。” 伽蓝闻言,眼底的疑惑顿时少了许多,“所以,你将太后手中的麒麟角拿了过来?” “用‘拿’不太妥当。纵然太后因为我送的寿礼对我另眼相待,但还没有到要将麒麟角这样的宝贝送我的份儿上。所以,我来了一个偷梁换柱。毕竟我也是见过麒麟角的人,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用一个假的,偷龙转凤,将太后那里的真的骗出来。 只要太后不用麒麟角,就永远都不会发现,她手里的麒麟角,已经被换掉了。 “你的胆子果真很大,竟然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伽蓝没想到她胆子居然能大到这个地步,在太后眼前做这样的事。 如此说来,麒麟角她的确已经拿到了,自己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要是胆子不够大,都活不到今(日rì)。不过一个麒麟角而已,只要我想要,就一定会拿到。不管它在什么地方,在谁的手上。”林云染挑了挑眉。 “既然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噬心蛊,我自然可以给你。只是这噬心蛊,不是那么容易养的,你若真是要养,就在这附近找一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人来找我,我好赶来,将蛊虫取出来,免得你没了命。” 伽蓝这番话说得林云染颇为意外。 但转念想想,伽蓝在意她的生死,或许并不是因为当她是朋友,只是不想让她这个桑家后人就这么没了而已。 “没想到我居然能让你这么牵挂。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你要帮我,我求之不得。只是他们并不在附近,我还得将他们接过来,得耗费几天时间。” 原本是想带着蛊虫回到镇子上,自己养着。 但既然伽蓝说了要帮忙,林云染自然不会拒绝。 有她在,再凶险也不用怕了。 “到时候你让废太子(身shēn)边的人来找我就是。你应该不想再见到苏立了吧?”伽蓝倒是很懂她的心思。 既然苏立已经被利用完了,最好不用再见。 免得横生枝节。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懂我。”林云染笑着点了点头,“不过,离花教那样的地方,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去的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吧?我昨天看到不少死人被抬出来……” “你都看到了什么?”伽蓝的神色一下紧张 起来。 她知道林云染这人不简单,她看到的肯定不只是表面。 “不都说了,看到了死人被抬出来。我看那些人的装束,并不是离花教的。所以他们肯定不是离花教的人,恐怕是擅自闯入离花教的外人,被你们发现,而后杀掉了吧?” 林云染啧啧两声,似乎是觉得那些人太过不自量力。 “不过是一些想要刺杀教主的所谓江湖侠士而已。”伽蓝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她还想要风刃和追夜 尽管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但离花教的秘密,可不是她能轻易知道的。 所以伽蓝没有再多做解释。 “风刃或是追夜若是去了,会不会也被当成是擅闯者?他们武功虽高,但若是被离花教的人围攻,还是不免要丢了半条命吧?我看呀,还是你来找我比较妥当。三(日rì)之后,我就会回来了。” 林云染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会让风刃和追夜去,谁知道去了离花教会面临什么呢? 到时候伽蓝一句“意外”,就说人死了,他们怕是连“尸首”都见不到。 伽蓝心里应该正愁着没有武功高强的人拿去做试验吧? “好,三(日rì)之后,我来找你就是。”伽蓝看出她的戒备,也就没有再坚持。 反正人都到了离花教附近,要抓还不容易吗? “那我就先走了。”林云染道山洞里牵来自己的马,翻(身shēn)上去,扬起一路风尘。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林云染终于回到了小镇的破庙里。 一行人还在里头,一个都不少。 林云染松了口气。 “噬心蛊,你可拿到了?”龙昭华见到她的第一眼,问的却是这么一句。 她的心头不由得有些钝痛,“没有。” “为何?伽蓝不肯给你?”一听她说没有拿到噬心蛊,龙昭华不免着急起来。 “她猜到我是那个要养噬心蛊的人,所以不肯就这么将噬心蛊交给我。她想要照顾我,一直到噬心蛊养成。”林云染一脸的无奈,“所以你们得跟我过去。” “她要照顾你到噬心蛊养成?她当真有那么好心?”龙昭华不觉得伽蓝能有这样的好心。 她必然是藏着什么祸心。 “她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了。她会这么做,原因有二:一来,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她不想让我就这么死了;二来,她还想要风刃和追夜。” 正在一旁发呆的追夜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立刻警惕起来,“她要我们做什么?” “傀儡又死了一批,东方离想必生了很大的气。她想要找到更好的试验品。而你和风刃,正符合她的要求。”林云染解释道。 “如此说来,我们此去,凶多吉少?”追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伽蓝给盯上了。 “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要去了,留在这里,照顾景炎和羽灵。”林云染在路上的时候仔细想过了,若是将人都带过去,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就算他们的武功再高强,若是离花教的人倾巢而出,他们也不是对手。 打伤了,养好就是。 所以离花教的人必然不会手下留(情qíng)。 “我们不去?那你和(殿diàn)下要怎么办?你怕我们被她扣下,难道就不怕自己被她扣下吗?她可是伽蓝,她说的话,向来都算不得数的。”追 夜可不想就这么被丢下。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想,帮我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尽管并非是所有的事都在预料之中。 但好在,她早有有准备。 “谁?除了寒子峥,还有谁能帮你?”龙昭华没想到事(情qíng)会变得这般复杂。 来之前还想要得到麒麟角。 如今却是连噬心蛊能不能拿到都不知道了。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林云染扬唇一笑。 龙昭华一怔,“你当真找了他来?可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和谁有过联系。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我帮了他的忙,他自然也要帮我的忙了。他是江湖上人,最讲究义气二字。”对于这一点,林云染还是有自信的。 或许寒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寒子峥相比于他那个高深莫测的哥哥,要容易看懂得多。 林云染在离开京城之前,将冷烟在将军府的消息给了他。 他找冷烟有急事,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去见她。 等他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就该往离花教来了。 “他那么嫌弃伽蓝,谁知道他会不会来?”追夜却不觉得寒子峥会按着林云染想的赴约。 她只是留下一封信,也没有当面儿和寒子峥说。 就算是当面儿说了都有可能不来,更不用说只是留信了。 “这件事,恐怕还真是你太自信了。”龙昭华也觉得她将事(情qíng)想得太简单了。 要是面对的是别人,寒子峥还有可能出手。 那可是他避之不及的伽蓝,他哪里能那么轻易出现? “自信不自信,到时候再说。总之,现在你们只能留在这里。”林云染说罢,将马(套tào)上马车,而后让风刃将龙昭华送到了马车里。 “你一个人,恐怕无法照顾(殿diàn)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风刃总算开了口。 林云染没有反驳。 她一个人的确无法照顾好龙昭华。 但为了所有人的安危,就算做不到,她也得做。 “而且,你这一路过来,恐怕已经被离花教的人盯上了。纵然我们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全。”风刃提醒她。 “怎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弱,连是不是有人跟着都不知道?”林云染这一路上虽然疲惫,但却一直都很谨慎,她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被人跟踪。 风刃却笑了,“离花教想要跟踪一个人,哪里还需要派人?一只虫子,就够了。” 林云染一怔。 她并没有注意这一点。 毕竟虫子到处都是,她哪里知道哪一个是离花教的? “是我疏忽了。”难怪这一路上如此平静,她还以为是伽蓝觉得她太厉害了,所以没有让人跟着。 原来是她太自作聪明了。 “所以,我们就算是不想去,也得去了。”风 刃说罢,转头看向了景炎,“只是,还有点麻烦。” “没什么可麻烦的。”林云染走到自己的马车旁,从里头掏出了一个包袱来,将包袱打开,拿出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 然后走到了景炎面前。 “娘亲……”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怯生生地看着他,用足以将人融化的声音喊了一声。 “景炎不怕,娘亲只是想保护你。娘亲将这些东西抹在你脸上,就不会有人认出你来了。”林云染知道离花教的人很快就会循迹而来。 所以用最快的速度为景炎易了容。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自然是用美人计 “娘亲不怕,景炎会保护好自己。”景炎笑着看向她,那笑容澄澈无比。 林云染呼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羽灵一眼,“来之前,也没想到会这般麻烦,如今却是没有退路了。这个给你,遇到危险,你就用它保护自己。” 她将手上的鞭子解下来,缠到了羽灵手上。 “小姐,这怎么可以?这可是你护(身shēn)用的,奴婢怎么能……” “放心,所有人里,她最不想杀的就是我。所以我不会有事。”林云染都没想到自己这一次会这般失算。 原以为拿到噬心蛊不过是很简单的事,谁知道离花教竟然在暗地里做这等恶毒的试验。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寒子峥(身shēn)上了。 只要他出现,伽蓝就无法伤到任何人。 她会让寒子峥将景炎和羽灵带走。 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担心的了。 羽灵看着手腕上的鞭子,眼里都是泪光。 “好了,该走了。越早到,越快解决。”林云染让羽灵和景炎坐上马车,自己则坐在了马车前。 “娘亲……”景炎在后头扯了扯她的衣袖,“娘亲累了,休息。” 一天一夜的奔波,林云染已经累得不行了,却还硬撑着。 其他人都精神紧张,无暇顾及她的疲惫,但是景炎却看出了她的不对。 “景炎乖,娘亲不累。”林云染捏了一下他的脸,结果蹭了一手的脂粉,“不用担心。” “不行。”景炎的态度却很强硬,“爹爹!让你的人过来!” 龙昭华探了半个(身shēn)子出来,应了一声,“好。” 而后,追夜就将林云染撵到了车厢里。 “娘亲坐在这里会不会太挤了?”结果她才坐下,景炎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你这是在说娘亲胖?”林云染不满地皱了眉。 景炎吐了吐舌头,“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了。我是想说,爹爹那里应该还有位置。” 这小鬼头和龙昭华待了两天,怎么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所以你是在撵我走?”林云染故意往羽灵(身shēn)边靠了靠,“你觉得那边更宽敞,不如你去?” “我要和羽灵姐姐在一起。”景炎抓着羽灵的衣袖,“娘亲过去吧,娘亲难道不想和爹爹在一起?” 林云染拿他没办法,她已经累得不行了,要是留在这里,肯定会被景炎扰得没有办法休息。 只能让追夜将马车停下,往龙昭华那里去。 “怎么突然过来了?”龙昭华的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却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和景炎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我记得你之前可是很不待见他。”林云染想知道,这几(日r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过就是一个孩子,我对他好,他自然就会对我好了。”龙昭华对着 她伸出手。 “可别,万一我一不小心把你拉下来了可怎么办?”林云染没有握他的手,而是在风刃(身shēn)上借了一下力,跳上了马车。 龙昭华眸光一黯。 纵然能拿到噬心蛊,药引也还不齐全。 这样的(日rì)子,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 “你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我在你眼里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龙昭华不满地说道。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完全是出于好心,你不领(情qíng)就算了。”林云染累得不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这几(日rì)都没有休息?”她离开才不过四天时间,原以为她见到伽蓝都会耗费不少力气。 但如今看来,一切颇为顺利。 “怎么会?我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休息过了。只是回程的路上花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好而已。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快,就不会被离花教的人盯上,谁知道我居然会忽视了虫子。” 说起这事,她还是分外懊恼。 “又不是谁都能想到,纵然是风刃去了,他当时也不一定能想起来。对了,你是怎么见到伽蓝的?东方离还在离花教,想要接见到她并不容易吧?”龙昭华还是问了出来。 尽管她并没有受伤痕迹,但他却怕她是受了伤也不肯说。 “自然是用美人计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龙昭华的脸色一下就暗了几分,“美人计?什么样的美人计?” 林云染看着他(阴yīn)沉的脸色,笑出了声,“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我不过是扮成一个采药的小村姑,让离花教的一个小喽啰帮了我一个忙而已。” “有谁会心甘(情qíng)愿帮一个小村姑见自己教中的圣女?”龙昭华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本事?”林云染将在离花教发生的事都说了。 说到最后,她已然睁不开眼睛,靠在龙昭华的(身shēn)上就睡了过去。 “原来你所谓的美人计,不过如此。”龙昭华还以为她用的什么法子,原来不过是装可怜博取同(情qíng)心,然后利用对方去见伽蓝罢了。 林云染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待她醒来时,一行人已经在一处树林停下来,正架着火堆烤干粮吃。 “醒了?”耳边传来龙昭华温柔的声音。 林云染点了点头,将(身shēn)上的披风拿下来,扔到马车上,而后快速走到了景炎(身shēn)边。 景炎的神色不太对,她怕会出事。 “(殿diàn)下,缚仙绳!”林云染正想要抓住景炎的手,景炎就将她推开了。 她只能求助于龙昭华。 最后是追夜和风刃二人合力,才将他用缚仙绳绑住。 “他这样子,纵然易了容,恐怕也还是会被伽蓝认出来。”伽蓝那双眼睛太毒了,恐怕只需要看景炎一眼,就能知道他的(身shēn) 份。 “就算是认出来了,她也不一定会说。她可不想让人知道离花教正在做什么。”龙昭华倒是没有她那么担忧。 “也是。我先前为了试探她,特意说我看到有人抬着尸首从离花教出来,而那些人一看就不是离花教的人。她立刻就紧张了不少。想来,试验还未成功,她还不想被人知道。 若是被人知道了,必然会有很多正义人士前来讨伐,纵然离花教再强大,也撑不住那么多人群起而攻之。所以,景炎只要在我(身shēn)边,就会是安全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你当真不怕,伽蓝会将你扣下,以我们为要挟,((逼bī)bī)迫你交出桑家的秘籍?” 龙昭华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她觉得,伽蓝不会对她动手? “有什么好怕的?我手中又没有她要的东西。再说,纵然我手中有她要的东西,我给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还是得靠我。没有我,她寸步难行。而只要她留着我的命,就必须要留着你们的命。” 林云染原来是怕的,但当她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就不怕了。 伽蓝对她的威胁,只会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有太大的作用。 更不用说,她还有个帮手。 “再说,我手上,还抓着她一个把柄呢。寒家的麒麟角可是她从太后那里偷走的。”林云染轻哼一声。 “你可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有份儿。要不是你参与,她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拿到麒麟角?”龙昭华怕她得意过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哪里有参与?就算是参与了,也不是自愿的,是她对我用了瞳术。”林云染嘻嘻一笑,“我怎么可能会心甘(情qíng)愿地为她做事?我又不是傻子。”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龙昭华听了她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恐怕她当初决定“帮”伽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这个理由了。 “谁让她名声不好?她若是名声好,我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可她名声不好,我都不需要添油加醋,就会有人信我了。”林云染接过羽灵递来的饼子和水壶,趁(热rè)咬了一大口,“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除了我,还有谁知道,那个箱子在你手上?”龙昭华问道。 “当初为了拿到钥匙,不得已和时煊说了实(情qíng),再也没有别的人知道了。”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余解释一句。 就算她不那么说,龙昭华应该也明白,时煊会知道,并非是她主动说出去的吧? “不过,如今这(情qíng)况,怕是也隐瞒不了太长时间了吧?”龙昭华很清楚,纵然林云染极力守着这秘密,而且还将那些人都引向了当初马车坠落的江里。 可如今她太过招摇,难免不会有人怀疑她会被变得如此厉害,和桑家留下的秘籍有关。 一旦找上门来,后果可就严重了。 “能瞒多久瞒多久。只要在他们找上门之前,我拿到第二把钥匙就行了。”只要拿到了里面的东西,那个箱子也就没什么用了。 到时候她大可以扔出去吃,让他们去处争去抢。 拿到箱子的人还要费心去找钥匙,可以给她足够的时间将秘籍研究个透彻。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齐神医未央说的那几味药。麒麟角是无法从离花教拿走了,只能从太后那里下手。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可 以将麒麟角偷出来,又不会被发现。” 既然已经想到了这偷龙转凤的主意,想要从太后那里拿到麒麟角,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当然,还得知道麒麟角被太后藏在什么地方才行。 那意味着她要对太后催眠。 太后那般警惕的人,怕是不容易被催眠。 到时候怕是得斗智斗勇一番才行。 吃过东西,林云染又觉得困意翻涌,再次靠着之前那棵树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然是天光微亮。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够,林云染只觉得神清气爽。 两辆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在深夜时分到达了离花教附近的山洞。 “我和伽蓝约好在这里见面。天亮之后她应该就会来,大家先休息一下吧。”林云染走到景炎(身shēn)边,想要将缚仙绳解开。 景炎却往后躲了一下,一双眼睛已然猩红。 看来,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所以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景炎,娘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娘亲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林云染早已经没有了将他当作筹码的心思。 若是他回到离花教,要么只会被当成杀人武器,要么会被他们杀掉。 不会有别的结果。 林云染坐在他(身shēn)边,一连给他讲了许多故事,都快要将自己的故事库用完了,他才沉沉睡去。 龙昭华推着轮椅过来,将他(身shēn)上的缚仙绳解开,放到了一边。 “你不怕了?”林云染转头看向他,笑着问道。 “没什么好怕的。他不会伤害我们,所以他若是失去控制,能伤到的只有离花教的人,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尽管一开始并不接受,但习惯了被他叫“爹爹”之后,龙昭华对他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qíng)。 “说得也是。离花教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不管他杀了谁,都算是为民除害。”林云染走出山洞,到前面的山坡上眺望了一眼。 尽管已经是深夜,离花教却依旧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东方离这个疯子,恐怕是做不出完美的傀儡,不会甘心吧? “寒家为何会想要傀儡,你可知道?”(身shēn)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但想不出原因。但寒家专程到京城参加太后寿宴,还送出麒麟角这么贵重的礼物,目的恐怕不单纯。” 林云染觉得,白素素当年设计害死林夫人,就是为了得到桑家的秘籍。 但她没想到马车坠入江中,箱子不知所踪了。 这么多年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也不敢贸然到林府来问,因为林老爷对她已经有了芥蒂,她若是现(身shēn),无异于是变相承认了林夫人出事和她有关。 所以她才忍了这么多年。 听到林云染被 退婚,为了还债不得已要卖掉嫁妆的时候,她直觉那个箱子会在嫁妆里。于是就让寒子澈找了过来。 却没想到林云染留了个心眼,将箱子给留下了。 “寒家安守本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这一次如此高调,的确不合乎常理。但寒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商人而已,还能牵扯到什么利益?” 龙昭华让人暗中调查过,却没有查出寒家和前朝后宫有任何联系。 “说不定他们勾结的,并非是龙辕王朝的人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里通外敌 林云染当然知道他调查过,却没有结果。 若是有结果,他早就说出来了。 但寒家这么做,必然是有目的的。 若不是和龙辕王朝的人有勾结,那就是和别的国家有联系。 “你是说,他们里通外敌?”龙昭华还未曾想过这一点。 但如今想来,支撑觉得脊背生寒。 寒家很长有可能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和敌国传递消息,而这消息藏得隐秘,很难被人发现。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的举动,实在是难懂。”林云染也不敢肯定。 但她的确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可他们为何会想要桑家的秘籍?他们想要做个什么样的傀儡?”龙昭华觉得,寒家若是想要里通外国,最好的方式是成为皇商。 这样才能得到更多消息。 可偏偏他们这么多年都是一副对皇商不屑一顾的样子。 甚至连宫宴都不怎么出席。 “若是,坐在皇位上的人被换了呢?”林云染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之前一直都在想,那些人想要得到桑家的秘籍,无非就是为了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傀儡。 “难不成,他们的目的是,将父皇换成傀儡?”龙昭华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冰冷。 若是父皇被换成了傀儡,那龙辕王朝怕是也离覆灭不远了。 难怪寒家那么想要讨得皇祖母开心,为的就是能自由进出皇宫,找准下手的机会吧? “这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我们都还不得而知。”林云染忽然觉得,那箱子或许还是毁了比较好。 那里头的东西这般危险,留存于世,只会带来更多的腥风血雨。 但那是桑家人拼命护着的东西,是桑家人付出了血的代价才留下来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这个权利处理。 “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只要能找到他们里通外敌的证据,得到那把钥匙,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状。”龙昭华叫来风刃,让他送一封信回京城。 “能这么是多年都不被发现,肯定是隐藏得极深,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查出个所以然来。”林云染不愿给自己太多希望,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这个我当然也知道了。但万一他们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被我抓到了把柄呢?那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事吧?”龙昭华倒是觉得,寒家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就从不信什么都抓不到。 “好了,回去休息吧。天一亮,伽蓝就要来了。”林云染想到伽蓝的警告,不由得攥紧了手掌。 伽蓝说,噬心蛊的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她根本就撑不下来。 但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只要不会有(性xìng)命之忧,什么样的痛都是可以承受的 。 龙昭华看着她,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能说出来。 只是默默和她一起回到了山洞里。 景炎依旧在安眠,没有醒过来。 林云染走到他(身shēn)边坐下,接过龙昭华递来的披风,围在(身shēn)上,睡了过去。 如她所料,天一亮,伽蓝就来了。 “没想到,你居然带了这么多人来。”伽蓝还以为她行事会很低调,哪知道随行的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这一路辛苦,不带两个人照顾着怎么行?”林云染故意往她面前挡了一下,好让她不看到还没有醒来的景炎。 但伽蓝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般,目光紧紧地锁在了景炎(身shēn)上。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伽蓝觉得这人看着并不眼熟,但却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是我在路上捡到的,脑子不太好使,我看着可怜,就把他留在(身shēn)边了。”林云染若是说景炎是她(身shēn)边的人,伽蓝不免要刨根问底。 而且后头伽蓝知道了景炎是谁,不免也会觉得她知道了什么秘密才会这般刻意隐瞒。 这样半真半假的,才最让伽蓝摸不准。 “路上捡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好心?”伽蓝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了手。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景炎的时候,林云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我儿子!”林云染轻轻推了伽蓝一下,挡在了景炎面前。 “娘亲!”景炎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是林云染,才松了口气。 但旋即,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伽蓝(身shēn)上。 一双眼睛蓦地瞪大了几分。 “别怕。她不会伤你,她是娘亲的朋友。”林云染柔声说着,捏了捏景炎的手腕,无声地安抚。 “爹爹!”景炎起(身shēn),跌跌撞撞地走向龙昭华,躲在了他的轮椅后面。 “别怕,爹爹带你出去。”龙昭华一手拉着他,一手推着轮椅,往山洞外而去。 林云染看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噬心蛊,我带来了。”伽蓝没有再多问,而是拿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在她的手心里都不太安分,一直都在动。 足以看出,这噬心蛊有多活跃。 难怪可以让人那么痛那么难受。 “你当真想好了?”伽蓝看出了她的紧张,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不过就是七(日rì)而已,有什么撑不住的?”林云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就是七(日rì)而已,这七(日rì)的痛苦才能换来这一味药引。 不然龙昭华的腿就永远没法好起来。 “恐怕等一下,你就会后悔现在的决定了。”伽蓝拿出一把匕首来,在林云染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顿时,鲜血淋漓。 林云染却只是微 微皱了皱眉,都没有哼一声。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觉得你是个能忍的人。”伽蓝能感觉到她的战栗,她明显是认强忍着痛没有发出声音。 “我从来都是个能忍的人。”这一点痛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她之所以会颤抖,不过是因为想到蛊虫马上就要被种下去了而已。 伽蓝将蛊虫拿出来,林云染故意偏过头去,没有敢看。 “你果然还是怕的。”伽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蛊虫一旦入体,你再后悔,可就晚了。” “我不后悔。”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噬心蛊入体 这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而后,林云染就感觉到伤口上撕裂一般的痛,有什么东西,从那里钻了进去。 尽管只是伤了手臂,但流出的血却已经染透了她的衣裙。 林云染痛得差点晕厥过去。 “行了吗?” “行了。” 伽蓝说出的两个字让她如释重负。 可就在她想要将伤口包扎起来的时候,却被伽蓝拦住了。 “噬心蛊,要以(爱ài)人之血喂养,这伤口,你不能包扎。” 林云染看着那道狰狞的伤疤,“可若是不处理,必然会恶化感染。” 伽蓝从(身shēn)上掏出了另外一个盒子来。 这个盒子比装着噬心蛊的盒子震动得还要厉害。 “这里头的虫子,可以帮你清理伤口上的腐(肉ròu),保证这七(日rì),你这伤口,一直都是这样。”伽蓝将盒子放到了她手里。 林云染将盒子接过来,一双手颤抖得厉害,差点将盒子摔在地上。 “小姐!”羽灵扶住了她,将盒子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她知道那盒子里是蛊虫,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但又怕这蛊虫掉了,伽蓝不肯再给,所以再怕也只能拿着。 “这伤口不处理,小姐会不会血流不止?”羽灵大着胆子问了伽蓝一句。 “你看这血不是已经止住了吗?只是不能缝合不能包扎而已。”伽蓝看到林云染瞬间苍白下来的脸色,眼底不由有几分动容,“若是你后悔了……” “我说了,我不后悔。”纵然已经痛到快要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后悔。 “很好。”伽蓝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现在,我该教你如何喂养蛊虫了。” “你说。”林云染不想多说废话,多说一个字,就会耗费他巨大的能量。 “将他的血,从你手上的伤口处滴进去,蛊虫自会来食用。这食用过程,会是你一天之中,难得不痛苦的时间。其余时候,你都会承受噬心之痛。”说罢,伽蓝就转过(身shēn),走出了山洞。 她站在外头,特意看了一眼四周,想要知道龙昭华和那个被捡来的人在什么地方。 但却没有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待到伽蓝彻底消失,龙昭华才带着景炎回来。 “看样子,她起了疑心。”龙昭华才进来时,没有看到林云染的样子,所以用分外稀疏平常的语气和她说了一句。 但不过转瞬,他的脸色就变了。 “云染!”那个满(身shēn)鲜血躺在角落里的人,气息微弱得可怕。 “没事。”林云染硬撑着说了两个字。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有事?”龙昭华想要将她抱起来,但他坐在轮椅上,根本就无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更怕自己会弄痛了她,只觉得 无从下手。 再看她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怒而转向羽灵,“为何不为她包扎?” 羽灵咬着嘴唇,恨恨地回道:“(殿diàn)下以为奴婢不想为小姐包扎吗?是圣女说了,这伤口不能包扎,要保持这样子,还给了小姐食腐(肉ròu)的蛊虫。” 她心里知道林云染是因为龙昭华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却又不能说出来,只得拿着装着蛊虫的盒子走到了一边。 “不能包扎?她是不是故意的?”噬心蛊在(身shēn)上就已经很痛了,为什么连伤口都不让包扎?龙昭华都快要将轮椅的扶手捏碎了。 “不是。因为喂养蛊虫,要通过这伤口,所以才不能包扎。这一点痛比起……比起噬心蛊,算……算不得什么。”林云染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她浑(身shēn)冒着冷汗,衣裙一半被血打湿,一半被冷汗浸湿。 “羽灵,为她换一(身shēn)衣服。”龙昭华说罢,就推着轮椅转(身shēn)出去了。 风刃和追夜也跟了出去,山洞里只剩下林云染和羽灵两个人。 “小姐这是何苦?圣女都提醒过小姐,也给过小姐机会反悔了。七(日rì),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坚持下来?”羽灵心疼得直掉眼泪。 “你别哭了。你看,你的泪都掉……掉在我的伤口上了。你这可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啊。”林云染其实根本就感觉不到伤口的痛,但却能感觉到羽灵泪水的灼(热rè)。 她想要开个玩笑,让羽灵开心一些。 可羽灵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林云染无奈,“你快给换衣服吧,我都要被这血腥味熏晕过去了。” 羽灵这才将一旁的包袱拿来,为林云染换了衣服。 而后让追夜去找了些稻草来,铺在地上,又将披风铺在上头,拿了马车上的垫子,铺出一个简单的(床g)来, 林云染躺在上头,只觉得浑(身shēn)已经痛到麻木,快要失去知觉了。 “小姐,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会儿吧。”羽灵只希望她能睡着,或者干脆晕过去也好,这样她就不会痛了。 可林云染才闭上眼睛,噬心蛊就像是有感应了一般,在她的(身shēn)体里上蹿下跳,痛得她吐出一口血来。 “小姐!”羽灵吓坏了,忙过去扶住她,“怎么会这样?” “没事。这口血吐出来,舒服多了。”林云染伸手戳了戳羽灵的额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要是真有危险,伽蓝也会帮我将蛊虫取出来,所以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怎么能不担心?小姐,你看看你,这脸比纸都白。他们倒是好,一个个都出去了,就留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受苦。”羽灵简直快要心疼死了。 “你这丫头,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来了。你怎么……怎么比噬心蛊还烦人?”林云染虚弱地笑了笑,感 觉到(胸xiōng)口一阵钝痛,仿佛有人拿着利刃在里头搅动。 她捂着心口,嘴唇都咬出了血,那痛依旧没有停止。 “不行,我要去找圣女,我要让她将这蛊虫取出来。什么药引,不要了。他中毒是他的事,为何要让小姐你受这样的罪?”羽灵说完,就往外头跑去。 林云染想拦着她,却没有了力气。 想喊人,又发不出声音。 好在,羽灵被拦了下来。 追夜是将她敲晕了才抱回来的。 可见她有多执着。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他的血没用 “云染,不如……这药引……不要了。”龙昭华一想到这才是第一(日rì),接下去还有六(日rì)要煎熬,就觉得浑(身shēn)冰凉。 他原以为这噬心蛊没什么大不了。 谁知道竟然会是如此之痛。 简直如同坠入深渊,粉(身shēn)碎骨。 “我说了,不后悔。既然我都已经将噬心蛊种下,就不会轻易取出来。不过七(日rì)而已。”林云染闭上眼睛,喉头再次涌上一股腥甜。 却被她给咽了回去。 她必须得忍。 忍过这七(日rì),就好了。 “云染,不要硬撑,这药引,就算没有,神医未央肯定能想出别的办法。”龙昭华一直都很疑惑,既然未央是神医,为何开出的药方样样都是这世上难得的奇珍异宝。 难不成,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又是为何? 惩罚他对林云染说了谎? 可要是那样,她为何不直接和林云染说实(情qíng)? “她若是有别的办法,早就说了。既然她说要这几味药,就必然必须给她这几味药,不然她肯定不会给解药的。”其实林云染心头也有疑惑。 神医未央为何会开出这样一个方子来。 她肯定还有别的法子治好龙昭华。 难不成她和朝廷有什么过节,所以不太乐意救人? 又或者是,她想要他们帮着找齐这些药材,留作他用? 不管是哪一种,要是找不齐这些药材,神医未央肯定不回话给他们解药。 “原来你早就看出这其中有问题。你后来再去,也没有问她?”龙昭华蹙眉。 “我哪里敢问。我能让她治好我这只手就很不容易了。”林云染无奈摇头,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她之前胆子是很大,不知天高地厚。 但那也不过是希望神医未央能帮她而已。 她可不敢随意质问,要是把对方惹怒了,就算药材都集齐了,解药怕是也拿不到手上。 “娘亲,我给你摘了果子。”景炎跑进来,将一个野果放在了林云染手上,“我已经用溪水洗过了,你吃吃看,很甜的。” 林云染看着手中的野果,她倒是想吃,但她此刻连吞咽都困难,哪里还能吃得下去这野果? “娘亲不喜欢?”景炎见她没动,颇为委屈地问了一句。 “不是娘亲不喜欢,是娘亲这会儿不饿,要不给爹爹吃吧?”龙昭华知道林云染这会儿浑(身shēn)上下没一处不痛,说话都要耗费许多力气,更不用说吃东西了。 但景炎却不乐意,“娘亲病了,你不能抢她的东西吃!” 林云染想,她的脸色必然已经差到了某种地步,不然景炎不会说她病了。 “娘亲没事,只是有些风寒而已。你别在这里站着了,小心被娘亲传染了。”林云染的手都快要抓不住野果了 。 她想要往上挪一挪,可手才动一下,就痛得她浑(身shēn)一颤。 野果从她手里掉下,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娘亲到底怎么了?”景炎把野果捡起来,眼中泛着泪光。 纵然他的神志并不是很清醒,却也知道林云染这样子并非是什么风寒。 “都说了没事,不用担心了。去找羽灵吧,这果子也拿去给她吃,她肯定会很开心的。”林云染说完这段话,手心都掐出了血。 太痛了,偏偏她还无法让这痛停下来。 景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默默地转过(身shēn)走了。 第一(日rì),就这么硬生生地撑了过来。 不过一(日rì)时间,林云染就已经憔悴得不行,就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殿diàn)下,该喂蛊虫了。”若不是风刃提醒,龙昭华就快要连这个都忘记了。 蛊虫只在特定的时间才会接受喂养,所以他在其余时候想要减轻林云染的痛苦,都做不到。 “你的血有毒,我会不会也跟着中毒?”林云染勉强勾起了一抹笑容。 先前他们顾虑着龙昭华体内的毒,没让他来养蛊虫。 可却没想过,用他的血,还是有风险的。 龙昭华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我也不知道,不如问问伽蓝,若是不行,把蛊虫取出来就是。” “她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情qíng)况,但她并没有说,说明不会有什么问题。就不要冒险去离花教了。”林云染知道,伽蓝或许是故意没有说这一点,好让她差人去问。 而人一旦入了离花教,还能不能出来,可就是个问题了。 “也对。”龙昭华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林云染的伤口之上。 林云染还以为他会再坚持一下,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自己给说服了。 只是,她的痛苦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减轻,反而还觉得愈发难受起来。 是伽蓝骗了她,还是……龙昭华的血对她而言无用? 难不成那些动心的感觉都是假的,她根本就不(爱ài)眼前人? 不然他的血为何无法缓解她的疼痛? “怎么了?”见她还是一副痛苦的样子,龙昭华不由得担忧地开了口。 “不知道为何,没有丝毫缓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血有毒,所以才会没用。”林云染看着手上那狰狞的伤口,心口如同刀搅一般难受。 龙昭华一怔,“你当真不觉得有丝毫轻松?” 林云染摇头,“不觉得。不但不觉得,反而……” 话还没说完,她就吐出一口血来。 龙昭华赶紧扶住她,让风刃去离花教找伽蓝过来。 “想必,是她骗了我。”林云染虚弱地说了一句。 “又或许,我并非是你(爱ài)的人,所以你才会如此难受。”龙昭华没想到,他的血竟然无法喂养 那只蛊虫。 他一直以为,林云染愿意为他付出那么多,必然是因为她(爱ài)他。 可为何,他的血会没有用。 “你以为,找来伽蓝,她就会有救了?”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云染转头一看,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神医未央! “你……”她艰难地开口,喉咙里却仿佛有什么卡住了一般,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我来,自然是来救你的。”神医未央快步走到她(身shēn)边,银针刺入她的伤口,捻动几下,再在她(身shēn)上点了几下,手掌在她的手臂上轻缓地滑动,最终,那只蛊虫((逼bī)bī)到了伤口处,用银针挑了出来。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没人愿意得罪神医未央 而 x而后她拿出针线,未曾林云染缝补好了伤口,上药包扎。 “你是什么人?”伽蓝菜闻讯赶来的时候,正看到有人在为林云染治伤。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被取出来的噬心蛊上,吃了一惊。 这噬心蛊,除了她和东方离,还没有人能取出来。 可是这人却取出来了。 “你就是伽蓝?”神医未央将林云染的手放开,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缓缓从转过头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伽蓝试图用瞳术控制住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瞳术对她竟然无用,“你是寒子澈的人?” 在这之前,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对她的瞳术免疫,那就是寒子澈。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认为,眼前的人和寒子澈有关。 神医未央冷笑一声,道:“他不配。” “她是神医未央。”蛊虫取出来,林云染一下就好受了许多。只是(身shēn)体仍旧有些虚弱。 伽蓝眸中的蓝色一下就褪去了不少,“没想到,你居然会到这里来。是为了她?” 传闻想要找神医未央治病,要经历不少的磨难和波折。 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神医未央会主动为人治病。 “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她。”神医未央倒是坦然地承认了,“怎么说,她都是君陌的亲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手上。” “神医误会了,我可没有想要杀她。她手里有我要的东西,我宝贝她都还来不及,为何会对她下杀手?”伽蓝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你为何要同时对她下两种蛊?”神医未央质问。 伽蓝眸光一黯。 她以为神医未央只取出来了噬心蛊,说不定是没有注意到还有一种蛊虫存在。 但很显然是她错了。 神医未央怎么可能不知道林云染体内还有一种蛊虫呢? “那只蛊虫,又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危害。你是神医,应该知道这一点才是。”她说的是实话。 在对林云染下噬心蛊的同时,她还下了一种蛊虫,但那蛊虫不会对林云染造成任何影响,除非她走出了某个范围,她体内的那只蛊虫感觉不到自己(身shēn)上这只蛊虫的存在了,她才会难受。 “我的确知道这一点。但既然她要养噬心蛊,另一只蛊虫再次(身shēn)体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方才本该是喂血的时候,可噬心蛊却迟迟都没有出现,就是因为另外一只蛊虫影响到了它的判断。” 伽蓝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一点。 早知道,就不这么早将蛊虫放进去了。 “是我疏忽了。不该这么早就将蛊虫放进去。只是,神医是不是处取错了蛊虫?”伽蓝很是不解。 既然神医未央知道她(身shēn)体里还有一只蛊虫存在,为何不将另一只蛊 虫取出来,而是要取出噬心蛊。 “没有。我要取的就是噬心蛊。我当初只说,用噬心蛊做药引,可我并没有说,要将它养成才能入药。是他们理解错了。”神医未央说得分外自然,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林云染却知道,她是在说谎。 噬心蛊不养成,哪里能入药? “原来才是他们误会了。”伽蓝勉强笑了笑,“如此说来,云染不用遭罪了,这可是好事一件啊。” “你(身shēn)上那只蛊虫,拿出来吧。”神医未央将手伸到了伽蓝面前。 伽蓝眉头一皱,“神医连噬心蛊都能取出来,取出另外一只蛊虫,并不在话下,为何要找我要蛊虫?” “她这般狡猾,欠了我人(情qíng),未必会还,自然要拿一样东西制约着她才行。”神医未央回答。 林云染尽管并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却知道她们说出的话和她密切相关。 (身shēn)子不由得往角落里缩了缩。 “既然神医都这么说了,便拿去吧。”江湖之上,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得罪神医未央。 纵然她是离花教的圣女,也不敢。 所以,既然她要另一只蛊虫,给她就是了。 神医未央接过伽蓝递来的木盒,放到了袖子里,转头对林云染道:“从此以后,你必须在我方圆一里的范围内,不然,你体内的另外一只蛊虫,感受不到我手上这一只,你就会觉得分外痛苦。那痛苦不比这噬心蛊少多少。” “那我岂不是,要和你住到雪山之巅去?”林云染一想到那地方心就凉了半截。 可要是不那做,就会痛不(欲yù)生。 这伽蓝未免太黑心了,竟然趁着她不注意下了黑手。 “那倒是不必。”神医未央淡淡然回了一句,寻了个角落坐下来。 林云染没有懂她的意思,“你这是……不打算回雪山之巅了?” 神医未央不在雪山之巅呆着,还能去哪里? “这个用不着你管。”又是一句淡如水的回答。 林云染无奈,恐怕是问不出个什么来了。 但既然她都来了,顺便,就让她帮一帮景炎好了。 “只要你不要我的命,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林云染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可只要她不是想要杀了自己,想怎么样都行。 这蛊虫,就算不能取出来,只要能拿到她手上那一只,自己也不会再受什么束缚。 “我当然不会要你的命。就凭着你是桑家人这一点,我就不会杀你。”神医未央说得分外笃定。 林云染立刻就信了她的话,放心大胆地重新躺下了,“这么说,再休息休息,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用承受七(日rì)的痛苦,却有可能要被束缚一辈子的自由,也不知道这到底 划不划算? “既然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伽蓝转(身shēn),走出了山洞。 才走出去没几步,她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道目光。 转头一看,是林云染在路上捡到的那个小傻子。 这小傻子还是带着一股子她熟悉的气息。 只是这张脸很陌生。 肯定不曾见过。 “你为何盯着我?”伽蓝问道。 “因为你……是个坏人。”景炎咬着嘴唇说道。 “你凭什么说我是个坏人?”伽蓝眉头一皱,“难道你认识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救不了他 “不……不认识。”景炎瑟缩了一下,转(身shēn)走进了山洞里。 伽蓝追过去,想要问个究竟,但走到门口时,却停住了脚步。 等他再出来时,对他用瞳术,不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吗? 这会儿追过去,只会让他们变得警惕,怕是连出都不让他出来了。 思及此,伽蓝转(身shēn),往离花教而去。 “离花教在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山洞里,林云染正求着神医未央救一救景炎,并且将离花教正在查做的试验也一并告诉了她。 神医未央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一旦他(日rì)他们成功了,那傀儡必将会掀起血雨腥风,到时候就算前辈躲在雪山之巅,怕是也没有办法躲过。”林云染想让她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xìng)。 但才说完,就听神医未央嗤笑了一声,“我在雪山之巅,他们何苦要到那里去找我的麻烦?再说,你没有看到吗?连伽蓝都不敢对我说个不字,我要什么,她都乖乖给了我。有谁会想要得罪我呢?”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 林云染被她噎住,思量半晌,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反正我欠前辈的人(情qíng)也不止一个了,就算是再欠一个也无妨。还请前辈能帮忙,救救景炎。他不想成为杀人武器,他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自己体内的杀戮,但那只蛊虫终究有一(日rì)是会困不住的。” 动之以(情qíng),晓之以理。 得到的却是又一声嗤笑,“既然你如此心善,杀了他不就从行了?既能避免他如此痛苦地活下去,又能让无辜的人免遭他的毒手,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杀了他,只是实在不忍心。要不是他一上来就叫我娘亲,我都不会将他带在(身shēn)边。我……”林云染叹了口气。 分外扼腕,分外痛心。 但眼角的余光却还看着神医未央的脸,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动容。 “他叫你娘亲?”神医未央诧异地抬眼看了看景炎,“这蛊虫,竟然伤到了他的神志。” “他也有清醒的时候,但这么多天以来,不过一次,且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其余时候,他都将我当成他的娘亲看待,对我颇为依赖。若神医是我,恐怕也无法不动容。” 神医未央淡淡一笑,“你错了。我这人的人一向冷硬如铁,那么多人从雪山之下到了我面前,我都从可以当做没有看到,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他呢?谁知道错之前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上,以死谢罪,才是他该做的事吧?” “杀害那些人,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根本就不想杀人,是那只蛊虫作祟。真正害死无辜的,是东方离,而非是景炎。”林云染说得义正言辞。 “看你这 样子,这一次,你除了养噬心蛊之外,还打算要处理这件事?”神医未央没想到,她连离花教的事都敢管。 哪怕是这江湖上自诩正义的名门正派,都不敢对离花教怎么样。 她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竟然想要虎口拔牙。 若是被东方离抓到了,怕是连渣都不会剩。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林云染没有承认。 不是因为她没有这想法,而是因为她这想法已经不能实现了。 如今她必须在距离神医未央五百米的范围内,要是神医未央离开了,她就只能跟着离开,哪里还能留下来和离花教过不去? “那你可就太小看你自己了。”神医未央原本还不肯定她有那样的想法。 但她这么一否认,反而暴露了她的心思。 “不敢不敢,纵然先前真有这想法,如今不也是没有办法实现了吗?”林云染吐了吐舌头。 “这是一颗毒药,可以让他悄无声息,毫无痛苦地死去。”神医未央拿出一颗药丸来,走几步上前,将药丸放在了林云染的手上,“放到给他的食物里,他就不会再是你的烦恼了。” 林云染看着手中的药丸,神色复杂。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死的。纵然我没有办法将蛊虫取出来,让他恢复神智,我也不会轻易杀了他。说不定,我有办法,能让他控制住那只蛊虫。”林云染将那颗药丸扔到了地上。 “你不可能做到的。那只蛊虫,纵然能被控制,也绝对不能被他控制。”神医未央摇了摇头,“还有,这蛊虫是取不出来的。一旦蛊虫取出,他就会变成一个废人。这和杀了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云染不相信。 噬心蛊她不是就很轻易地取出来了吗?甚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这蛊虫就没法取出来了呢? “蛊虫,在这里。”神医未央指了指景炎的眉心。 林云染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蛊虫竟然会在景炎的脑子里。 如果是那样,若是冒险将蛊虫取出来,轻则成为废人,重则……一命呜呼吧? “你若是执意要让我将蛊虫取出来,我也不介意。只是到时候那结果,你也得能承受。”神医未央说罢,再次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林云染陷入了沉思,许久都没有开口。 山洞里一片寂静,打破这沉默的,是景炎。 “娘亲,我这里还有一个野果子,你要不要吃?”他不知道剩下的人都在烦忧什么,笑嘻嘻地拿了一个果子出来,放到了林云染手上。 “景炎乖。”林云染把果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分明是甘甜的味道,她却只觉得苦涩。 为什么杀一个人如此容易, 救一个人却这么难呢? “娘亲好了,是不是可以和景炎一起去抓兔子了?景炎想吃娘亲烤的兔(肉ròu)了。”景炎抓着她的衣袖,撒(娇jiāo)地说道。 “好,等下就和你一起去。”林云染能看到他眼底若隐若现的赤色光芒。 恐怕他不是想要吃兔(肉ròu),而是快要控制不住那只作妖的蛊虫了。 纵然救不了他,也要让他多过几天开心的(日rì)子。 待到他下次清醒的时候,一定要问一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谎要怎么圆 林云染又休息了一会儿,喝过羽灵端来的粥,精神恢复了不少。 “神医以后说话,可得说全了才是。这误会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林云染知道神医未央那一句是在说谎,但她并不打算这时候就拆穿。 待到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想得如此复杂?我只说了要噬心蛊,可没有说要你们养,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qíng)况。”神医未央责备般说道。 “前辈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龙昭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谁都知道,神医未央住在雪山之巅,从来都不过问外界的任何事。 可这一次她却知道林云染来了离花教,还及时赶到,避免了意外发生。 “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需要你来管。”神医未央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双腿上时,冷意更深了几分。 龙昭华心头一紧,还以为她会说出来。 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 龙昭华松了口气。 若是要说,早就说了,何必等到今(日rì)呢? 待到休息够了,林云染走出山洞,带着景炎去抓兔子。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她走得格外小心,唯恐什么地方会有个陷阱在等着她。 “我怎么忘了,这里是离花教的地盘,怎么会有危险?”林云染想到这一点,胆子也大了起来,快步向着前面的一个兔子洞走去。 待到她快要接近,却发现(身shēn)边并没有景炎的(身shēn)影。 “景炎?”她慌忙转(身shēn),可四处都见不到景炎的踪迹。 “你叫他什么?”却有另一个人走出来,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林云染怎么都没有想到,伽蓝居然会在这里! 她方才着急,不小心喊出了景炎的名字,怕是被她听到了。 这谎,要怎么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都回去了吗?”林云染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她怀疑景炎的(身shēn)份,所以特意等在这里,想趁着景炎一个人的时候,对他使用瞳术,好让他说出自己到底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叫他什么?”伽蓝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一定没有错,那个人肯定有问题。 但在听到林云染喊出的那两个字时,她还是吃了一惊。 花费了那么多力气都没有抓到的人,竟然被林云染给找到了? 而且还带回到了这里? “景炎啊。他的名字叫景炎。”林云染知道说谎搪塞都没用,不如就说了实话。 她想看看,伽蓝是会戳穿景炎的(身shēn)份,还是如龙昭华之前所言,什么都不说。 “你在哪里捡到他的?为何他的脸会有变化?”伽蓝似乎没想到她会直说,眼中划过一丝狐疑,但 旋即就又问了两个问题。 “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是在来的路上捡到他的。他突然跑到我(身shēn)边,叫我娘亲,我见他可怜,就将他留在(身shēn)边了。至于他的脸,是我特意为他易了容。”林云染回答得颇为坦然。 “你为何要为他易容?”果然是易容了!伽蓝就知道林云染肯定察觉了景炎的(身shēn)份不一般,不然她不会为他易容。 “自然是因为这一路过来,有不少人都怕他。我想,应该是因为他之前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坏事,所以才让那些人对他有了厌恶吧。所以我就特意为他易容,好让他能光明正大地跟在我们(身shēn)边,还不用怕会有什么麻烦。” 林云染都要为自己的机智鼓掌了。 这个理由一说,伽蓝就算是对她有怀疑,也会消掉大半吧? “只是这样?” “不然呢?” 伽蓝眼中的疑虑果然消失了不少,但她还是不全相信林云染的说法。 林云染看到林子里一晃而过的(身shēn)影,没有再和伽蓝说半个字,转(身shēn)追了过去。 “景炎!娘亲在这里,你不要怕!”林云染并不知道景炎到底在哪里,以她的能力,方才能注意到林子里有人影就很不容易了。 林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风声。 “景炎,娘亲知道你很难受,到娘亲(身shēn)边来,娘亲和你一起抓兔子,你就能好受多了。娘亲刚刚发现了一个兔子洞,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好不好?”林云染站在那里,语气温柔如水。 “他在那里。”伽蓝走到她(身shēn)边,为她指了一个地方。 林云染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了景炎。 伽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抱着手臂,一副看戏的样子。 “景炎,娘亲带你过去,好不好?”林云染一步步走过去,脚步轻缓,生怕自己会把景炎吓跑。 一直到她走过去,景炎还在那个地方没有动。 林云染想,或许是因为他过来的时候,察觉到了伽蓝的存在,所以才会躲起来。 尽管他并不知道伽蓝到底是谁,但潜意识里还是怕她。 “娘亲……”景炎抓着她伸过去的手,皱着鼻子一脸委屈。 “不要怕,娘亲也不喜欢她。娘亲等下就把她撵走。”林云染安慰道。 景炎点了点头。 “你先到那边去,守着那个兔子洞,好不好?就在那里。”林云染伸手为他指了指兔子洞所在的地方。 景炎点了点头,转(身shēn)向着兔子洞走去。 林云染暂时松了口气,走到了伽蓝(身shēn)边,“多谢圣女帮忙,不然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没想到,你居然能安抚他。”伽蓝原本还想着,若是景炎突然动手,她就有理由将林云染和他都带回离花教了。 没想到, 景炎竟然被她安抚了。 这样的(情qíng)况,之前还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他认为我是他娘亲,自然就听我的话了。”林云染笑着回答。 “在你(身shēn)边这些天,他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伽蓝想了想,他们这一路过来,少说也有六七天,她不可能没有发现景炎嗜血。 林云染点了点头,“自然发现了。他似乎有些残杀动物的倾向。我一直都试图纠正,但怎么都纠正不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残杀动物?”伽蓝冷笑一声。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能治好他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带他出来抓兔子了。”林云染眉头一皱,“我怎么觉得,圣女对他很是熟悉,圣女是不是认识他?” 伽蓝被她问得一怔,随后摇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呢?我不过是觉得他的脸看着有几分奇怪,才会问你一句罢了。” “原来是这样。圣女的目光果然不同寻常。我的易容术可不是能轻易就被看出来的,没想到你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景炎还在原地,“我得过去陪着他了。” “你可要带他走?”伽蓝问道。 “既然我都已经决定将他收留在(身shēn)边了,自然要将他带走了。”林云染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就不怕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他可是一开口就会叫你娘亲,到时候若是有人误会了,你怕是会有麻烦。”伽蓝一副提醒她的样子。 林云染却笑了,“我看起来像是怕这种事的人吗?只要我解释清楚了,他们只会觉得我心善,哪里还会在背后嚼舌根?” 伽蓝的眸光一闪,思忖片刻才说道:“若是我有办法治好他呢?” “当真?”林云染一副看到希望的样子,“圣女当真有办法将他治好?” “你可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伽蓝还以为林云染会怀疑她的能力,毕竟神医未央在这里。 但转念一想,她哪里还会主动去求神医未央?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好在除了偶尔会残害动物之外,他并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所以……”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事?你这一路走来,不是知道那些人有多怕他吗?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他先前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伽蓝打断了她的话。 林云染佯装惊讶,“可……可他在我(身shēn)边,并没有做什么啊。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也未曾见过,而我更愿意相信他不过是个没有人照料的可怜人。” “你何不回去问一问那些人,为何一看到他就会躲?如果只是因为偷鸡摸狗的小事,又何必怕成这样?只有手上染满鲜血,才会让人害怕。”伽蓝冷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会杀人?”林云染难以置信地看着伽蓝,“怎么可能?他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他怎么会杀人呢?” “不相信?”伽蓝捡起一根树枝,飞(身shēn)往景炎(身shēn)边去。 林云染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她原本是想要将伽蓝打发走的。 那知道这人不但没走,还想要证明景炎会杀人。 景炎察觉到(身shēn)后的危险,往旁边躲了一下,扯下了一旁大树上的树藤,甩了出来。 这树藤在一般人手上,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武器,但他是个内力极强的 人,这一甩,直接将前头的灌木丛削了一半。 伽蓝手上的树枝也被削掉了一半,掉在了地上。 “尽管你变成了傻子,但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记得我的声音。你(身shēn)体里的那只蛊虫,是我亲自放下去的。十个人里,只有你一个人撑了下来。 但因为你原本的武功并不算高,所以就算你撑下来了,却无法压制那只蛊虫,所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当真甘心一辈子都当傻子?若是不想,就和我走。” 她的声音落在景炎耳边,让景炎的眸子瞬间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景炎!”林云染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个不小心摔在了地上,一抬眼就对上了景炎那双骇人的眸子。 她知道,一定是伽蓝对他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变成这样。 “景炎,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林云染狼狈地站起来,走到景炎(身shēn)边。 温(热rè)的泪落在景炎的手掌上,他晃了晃脑袋,神志稍微恢复了些。 但当他的目光看到一旁的伽蓝时,再次失去了控制。 “景炎,不要怕,娘亲在这里。不要怕。”她试着用之前的方式安抚景炎,但对于景炎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林云染急得不行,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转而抓着伽蓝的手臂,“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你用了瞳术是不是?你为何要这么害他?” “我没有对他用瞳术。不过是和他说了两句话而已,他就变成这样了。”伽蓝矢口否认,“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我用瞳术时的样子。”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林云染走到景炎(身shēn)边,将他手上的树藤取下来,扔到一边,而后拿出手绢来,裹住他被树藤勒得发红的手掌。 “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你若是真的带他走,必然会后悔。”伽蓝说完这句,转(身shēn)就走,没有再多做停留。 她很自信,林云染会去找她。 “景炎,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更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林云染紧紧抓着景炎的手,“那蛊虫,一定有取出来的办法。或许神医未央并不知道,但伽蓝一定会知道。” 纵然是神医,也有盲区。 她认定了那只蛊虫在脑袋里很难取出来,就算取出来了,景炎也会变成废人。 林云染才不信。 既然伽蓝笃定了自己会去找她,那……就去找她好了。 “娘亲,痛……”景炎看着自己的手心,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们先不抓兔子了,回去给你上药好不好?”林云染心疼不已。 明明用那树藤的时候,是那般不可一世。 结果一转眼就成了个只会撒(娇jiāo)的小哭包。 “好。”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山洞里。 龙昭华见她一 (身shēn)狼狈,又看景炎受了伤,忙问:“怎么回事?” “遇到伽蓝了。她已经知道了景炎的(身shēn)份,但如你所料,她并没有告诉我。她故意刺激景炎,想让我相信景炎是个杀人魔头,然后告诉我,她能让景炎好起来。” 林云染一面为景炎处理伤口,一面说着方才发生的事。 “神医未央都没有法子,她能治好?我看她是想要将景炎带回去,让他为离花教做事吧?她的心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歹毒。”风刃忍不住骂了一句。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你要送死我也不拦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蛊虫既然是离花教的杰作,说不定当真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好起来呢?”林云染说道。 “她可是连两种蛊虫在体内会有冲突都不知道的人,你如何能指望她将蛊虫取出来?她不过是想让你将人送回到离花教而已。”神医未央在一旁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倒是。让我白白吃了那么多苦头。”林云染想到不久之前那噬心之痛,战栗了一下。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龙昭华知道她心中必然分外纠结。 一方面,她不想让景炎一直这么下去。如今还有这么一条路能走,她很想要去碰碰运气。 另一方面,她知道伽蓝并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她那么说,或许只是想要将人带回离花教,杀掉灭口。 “我也不知道。”林云染叹了口气,“但我觉得……应该试一试。这也是个进入离花教的机会。说不定我能知道,那些人被他们藏在什么地方。等到我从里头出来,就能将这消息传出去,让人来解救他们。” “你可有想过那么做的后果?若是江湖上有离花教养傀儡的消息,你会是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到时候他们必然会不遗余力地杀了你。”龙昭华提醒她。 “我和神医未央在雪山之巅,他们又能奈我何?”林云染当然知道那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了。 不过,有神医未央这么一块挡箭牌,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呢? “如此,就随你去好了。”龙昭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了。 既然噬心蛊不用再养,这漠北之行就该结束了。 还有药引没有拿到,他该回去继续想办法,而不是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都不肯多劝我两句?”林云染颇为不满,他这样子,和之前未免也相距太远了。 看来,他果真只是装装样子,想要让她心甘(情qíng)愿养噬心蛊罢了。 “要是有用,我当然就劝你了。可很明显,劝你根本就没用,那我还劝你做什么?”龙昭华无奈一笑。 你怎么知道没用?林云染在心里回了一句,并没有说出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离花教看看好了。说不定能看到那风华绝代的东方离呢?”林云染对这东方离是真的很好奇。 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好看? 和楼逸清比起来,他应该更多几分邪气,说不定能衬得他更好看。 “一个疯子,再风华绝代能有什么用?”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林云染却是轻哼一声,“不管他是疯子还是傻子,只要长得好看,足够养眼就行了。” “你这人还真是够贪心的。”(身shēn)边都有一个人了不够,还想要去看别的人。 龙昭华这话听着酸溜溜的 。 却更坚定了林云染去离花教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过去。你们若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毕竟还有药没有找到。”林云染这话是专程说给龙昭华听的。 她知道龙昭华心中急切,巴不得马上就回到京城去。 自己也没有必要将他强留在这里。 “好,我们明天一早就走。”龙昭华还真动了气,转过轮椅到一旁去,不再理会她了。 “神医,你应该不介意我在这里多留两(日rì)吧?”林云染知道,她能不能在这里留着,并不取决于龙昭华,也不取决于自己。 而是取决于拥有了另外一只蛊虫的那个人。 “我来这里,是来救你的。但若是你非得去送死,我也不会拦着。”神医未央说话的语气,竟然和龙昭华出奇地一致。 听得林云染都是一愣。 她可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能站在同一战线。 “你可别咒我。我才不是去送死的呢。我只是想去离花教看看罢了。顺便打探一下消息。”林云染撇嘴,“我对他们可有重用,他们是不会对我下狠手的。” “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万一你去的时候,正好成了一个傀儡,用不着你了呢?”神医未央说道。 林云染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哪里有这么快?他们前几天才扔了几具尸首出来,短短几(日rì),肯定不会有什么成果。”林云染自我安慰。 而后就躺在先前的稻草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待到她醒来时,外头已是天光微亮。 龙昭华已经上了马车,正要离开。 “诶,你把羽灵也给我带走啊!”林云染看到羽灵还在这里,一个翻(身shēn)起来,将羽灵给送了过去。 “不是我不带,是她不肯和我走。”龙昭华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林云染当然知道这一点了,但羽灵留在这里,只会让她分神。 “羽灵,你就算是行行好,和他一起走吧。不然我还得分神来护着你,要是你成了他们手上的把柄,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奴婢不过是想要陪在小姐(身shēn)边而已。那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奴婢还是走吧。”羽灵很是不舍,但也怕自己真的会成了林云染的软肋。 到时候不但自己要承受不少折磨,还得牵连到林云染。 “你知道就好。”林云染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扶着她上了马车,“我很快就会回来。” 羽灵点了点头,往马车里看了一眼,“其实,(殿diàn)下他……” “别说了。”龙昭华自己不说,别的人为他说太多也没用,林云染不想听。 羽灵只得闭了嘴。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林云染目送着马车,一直到它消失在视线里。 而后,向着离花教走了过去。 她知道,伽蓝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所以她不会被阻拦。 一路畅通无阻。 她来到了之前见到伽蓝的地方,毒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伽蓝正站在毒池边,将什么东西往下面扔。 “若是我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还敢来找你?”林云染笑着说道。 伽蓝拍了拍手,将(身shēn)边的人都屏退了。 “你说你有办法治好景炎,可是真的?”林云染走到她(身shēn)边,满怀希望地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神医未央也有疏忽的时候 “当然。他不过就是被人下了蛊而已。只要将蛊虫取出来,就能治好了。”伽蓝回答。 “下蛊?若真是这么简单,为何神医未央说救不了?”林云染皱眉,不太相信她的话。 “你问过神医未央了?”伽蓝还以为她不会问,不过林云染这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神医未央都到她(身shēn)边了,她怎么会不利用一下呢? “是啊。我昨(日rì)就问过她了。可她只说,景炎她治不了。还说什么,治过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转,甚至还有可能比如今的状态还差。却又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林云染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她并不懂巫蛊之术。若是她师父,必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伽蓝不自觉地往里头看了一眼。 林云染好奇地跟着瞥了一眼,还真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人影。 难不成,失踪了多年,一直都不见踪迹的公孙云雀,就在这里? 可若是公孙云雀在他们手中,那伽蓝又何必要忌惮神医未央呢? 难不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神医未央比她师父还要厉害?可若是那样,她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怎么,公孙前辈精通巫蛊之术?若是那样,神医未央也该会才对啊。不然这神医的名头怎么会落在她头上?”林云染疑惑道。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后面那道人影。 伽蓝注意到这一点,侧过(身shēn)子,往外头走去。 “不打算介绍一下?”林云染却没有和她一起走,而是对着她的背影问了一句。 “介绍什么?”伽蓝停下脚步,淡淡地问了一句。 “自然是里头那个人。你不是说,公孙前辈很是精通巫蛊之术吗?不如让他来告诉我,景炎的那只蛊虫要如何取出来。”林云染试探着问道。 她不能肯定里头的人就是公孙云雀。 但方才伽蓝说那句话的时候,分明很是自信。 那样的自信让林云染都不由得想要相信,景炎是真的有救。 这世上的确有神医未央也救不了的人。 但或许换了别人,景炎还能有一线生机。 “公孙云雀早就死了,怎么会在这里?”伽蓝说完这句,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停留。 林云染只得跟上去。 “你说公孙云雀早就死了,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好像没有人能确定他已经死了吧?”林云染追过去,走到伽蓝(身shēn)旁。 “死了就是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的。”伽蓝冷声回答。 她这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话。 如此说来,那个人当真不是公孙云雀? “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救景炎?只有你说出的法子我能信得过,我才会把人交给你。”林云染看似在和她说话,但目光却不停地看着四周,想要搜 寻蛛丝马迹。 她看到了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最里头。 但伽蓝走到一半就拐了弯,没有再往里头走。 “就算你不信我,你就只能将人交给我。不然,你就只能忍痛杀了他。因为他留在外头,实在是个祸患。你能安抚他一次两次,却不能次次都安抚成功。他终究会变成一个杀人魔头。” 伽蓝推开了一扇门,林云染闻到了淡淡的脂粉香气。 她错愕地往里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似乎到了伽蓝住的房间。 (身shēn)为离花教的圣女,万人惧怕的妖女,她这房间,竟然和一般的大家闺秀没有太大的区别。 “杀人魔头?纵然他当真杀过人,那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怪不到他头上,那后果也不该由他来承担,而是应该由害他的人承担。” 林云染的话音才落,伽蓝端茶杯的手就颤了一下。 竟然心虚了? “话是不假,但若是他不能好起来,你要到哪里去找那个害他的人?最后恐怕还是要杀了他,才能结束他的痛苦。你应该很清楚,他并不想这么活着吧?”伽蓝将茶杯放下,将手藏在了衣袖之中。 “他想不想这么活着,我并不知道。我只的知道,他在我(身shēn)边的时候很开心。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对他动手。”林云染坐到凳子上,也拿了一个茶杯起来。 那茶杯之下,竟然有一只硕大的蜘蛛! 一般人看到,早就被吓坏了,但林云染不但没被吓到,还任由那只蜘蛛爬到了她的手上。 “你就不怕它有毒?”伽蓝原本还在期待着她的反应。 哪知道她居然如此冷静。 “这一看就没有毒,有什么还怕的?”林云染一眼就能看出这蜘蛛有毒无毒,自然不怕。 “你还有什么本事?”伽蓝为她到了一杯茶,冰蓝色的眸子,看向了她的眼睛。 林云染原本想躲的,但她想了一下,没有躲,而是接过茶杯,直视过去。 伽蓝并没有要对她用瞳术的打算。 之前在她(身shēn)上用瞳术都被她破解了,这一次若是用了,恐怕也不会例外。 纵然她才第一次走进这房间,但她进来的时候,已经将这里的一切看了个清楚仔细,恐怕比她这个住在这里的人还要熟悉这房间里的一切。 “我的本事可多了,以后你会一点点看到的。只是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要如何救景炎?”林云染可不想和她废话那么多。 她知道伽蓝带她到这里在坐下,就是为了谈条件的。 “将蛊虫取出来就行了。”伽蓝回答。 “可我问过神医未央,她说蛊虫在景炎的天机(穴xué),若是取出来,景炎就会成为废人,那还不如杀了他。”林云染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 一股子怪味。 不过这一路过来,他们喝的水味道都不怎么好,毕竟这里是漠北,能有水喝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要求那么多? “没想到,神医未央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伽蓝笑了起来,“那蛊虫是在天机(穴xué)没错,但依旧有办法能救他,且不会让他成为废人。” 林云染见她说得自信,心头的希望之火再次冒了出来,“什么法子,你倒是说说看啊?” 只要她这法子能行,林云染就愿意一试。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竟然能接下我一招 “我若是说给了你,你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伽蓝可不会轻易就将法子说出来。 若是她(身shēn)边没有神医未央,一切都好说。 可如今神医未央在她(身shēn)边,这法子说给了她,她自己不会用,但神医未央却是会用的。 她离开之后,断然不会再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要将人带到这里来,你才肯说?”林云染就知道事(情qíng)没有那么简单。 但看伽蓝这样子,要是自己不那么做,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错。”伽蓝回答得分外干脆。 “好,我将他带来就是。”林云染起(身shēn),往外走去。 伽蓝没有跟上来,应该是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记得出去的路。 林云染回到了之前的路口,心绪一动,往里头走去。 才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她只看到了一袭红衣,就差点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还好,她及时甩出了手上的鞭子,挡住了东方离刺来的那一剑,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 幸亏东方离没有使出全力,她不过是手臂震得有些发麻。 要是东方离用了全力,她这只手肯定就废了。 “不会武功,竟然也能接下我一招。”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在她耳边,竟然格外悦耳动听! “让教主见笑了。”林云染揉着自己发麻的手,不自觉地再往后退了退。 “你就是林云染?” 在听到这句问话的同时,林云染抬起了头。 她终于见到了那个传闻中傲若霜雪的离花教教主。 这长相,和楼逸清还真是不相上下,有得一比。 但正如她之前所想,他要比楼逸清(阴yīn)柔许多,浑(身shēn)带着一股子邪气。 “正是。”林云染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他(身shēn)后。 “你似乎走错了方向。”东方离不觉得她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 所以她必然是故意为之。 “我自然知道那边不是出去的路。但我并非是故意的,只是方才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手上的链子不小心断开了,被甩到了那边,我只是想要去捡起来而已。” 林云染指了指他(身shēn)后的地面。 东方离回头一看,发现地上还真有一条手链。 那手链极细,若不是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是吗?”东方离对她的聪慧亦或是狡猾早有耳闻,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林云染却是一脸无辜,“那手链是我娘留给我的,是一直戴在(身shēn)上,没想到入了这离花教,竟然断开了。想必是先前在毒池边受到了腐蚀。” “你离毒池那么远,怎么会受到影响?”东方离只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 “我离毒池远,但那些毒虫都是活的不是吗?既然是活的,那就要动吧?它们一动,那 毒气自不然地就到了空气之中。我在那边上站着,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我这手链太细了,一受到腐蚀就断开了,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林云染绕到他(身shēn)后,将手链捡了起来。 “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但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说法。”东方离抓住她的手腕,若不是她手上缠着鞭子,以东方离的手劲,她的骨头怕是都要被捏断。 “素来听闻教主并非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今(日rì)一见,果真如此。我一柔弱女子,不过就是手链断开掉到地上想要捡起来,竟然被你这般对待。” 她眸中含泪,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那样子看着尤为让人生怜。 “你居然好意思说自己是柔弱女子?你见过哪一个柔弱女子敢到这里来,还敢去毒池旁的?”东方离都被她逗笑了。 “那也不是出于我本意。要不是圣女说她有办法治好景炎,我才不会到这里来。” 林云染想要挣开束缚,但并没有成功,只能怒而瞪着东方离。 “景炎?那个逃走的人?”东方离喃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林云染佯装没有听到。 “没什么。”东方离轻咳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你为何要救他?”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将我当成他娘亲,所以莫名有了亲切感和责任感吧,不然我早就把他扔了。” 其实当初那恻隐之心一动,林云染就知道自己得负责到底了。 “他竟然愿意乖乖跟着你?”东方离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林云染知道,景炎在这里的时候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想要困住他太难了,而他一旦失控,就会杀人,这里的弟子怕是有不少死在他手上。 而他离开之后,离花教也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将他找回来,但每一次出手,必然会受到顽强的抵抗,如此一来,又是不知道多少死伤。 所以伽蓝和东方离才对景炎愿意乖乖跟着她走这一点颇为惊讶。 “你见过哪个孩子不肯乖乖跟着自己娘亲的吗?他认为我是他娘亲,自然就会听我的话。只是他除了痴傻以外,还有些不正常,总是会残杀小动物。” 她知道东方离不免也会想,景炎如此嗜血,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所以主动帮他解开了这个疑惑。 “小动物?小动物哪里能让他满足?”东方离不敢相信。 杀人才能抑制住的嗜血本(性xìng),在林云染(身shēn)边,怎么就靠着残杀动物就能克制住了? 这个人有什么不同,竟然能让景炎变得如此听话? “教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蹙眉,“你们不会是真的认识他吧?先前圣女也说了些奇怪的话。” “景炎人在何处?”东方离忽 略了她的问题,直接问起了景炎的下落。 “就在不远处的山洞里。圣女说有法子救他,我正要将人带过来。”林云染回答。 她原本也是要去将人带过来的。 没想到还没走就遇见了东方离。 心头着实郁闷。 可郁闷也没办法,谁让她刚刚想要到那边去看一看呢? “我和你一起去。”东方离说完话,就快步往前走去,一丁点儿不在意她的反应。 林云染知道,他只是想去确认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景炎而已。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我不要去 “教主和我一起去,未免太纡尊降贵了吧?我将人带过来就是了。”林云染刚追上他,他又加快了脚步。 林云染在心头咒骂了一句,几乎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总算,到了离花教外。 “带路。”东方离扔下两个冷冰冰的字,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林云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后在前头带路。 一路走到山洞外,听到动静的景炎跑出来,抓着她的手臂塞了一个果子给她,“娘亲,这是我刚摘的,你尝尝甜不甜。” 林云染将果子接过来,柔声说了句,“乖。” 她往(身shēn)后看了一眼,东方离果真怔住了。 她把果子扔给东方离,“不过景炎,有客人在,还是得先给客人才行。” 东方离接过果子,但并没有吃,而是看向了景炎。 眼前这人看着,和他离开离花教的那一(日rì)没有丝毫相似。 他浑(身shēn)的戾气还在,但又像是被压住了一般,无法施展出来。 “娘亲……”景炎拽着林云染的衣袖,将她拽到了一边,“我不喜欢他。” “娘亲也不喜欢他。但是娘亲想让你好起来,就必须求他帮忙。”林云染揉了揉景炎的脑袋。 “那我宁愿不要好起来。”景炎抓着林云染衣袖的手收紧了些,“我不想去。” 他骨子里有着对离花教的恐惧,所以他不愿意去。 但如果不去,恐怕就要错过这唯一的机会了。 “我也知道你不想去,但他们真的有可能是这世上唯一能救你的人。如果你错过了这一次,恐怕就不会再有再一次了。娘亲想让你好起来,娘亲不想让你再这么痴傻下去,你就当做是为了娘亲,好不好?” 林云染摸了摸他的脸颊,眼中泛泪。 “可是娘亲,他还有之前那个人,不是好人。他们是不会救我的,他们只会害我,我不想去,我不要去。”景炎说完,竟然推开她,转(身shēn)跑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林子,只能揉一揉眉心,无奈地叹气。 “真是奇怪,他竟然会觉得教主和圣女都不是好人。”她没有急着去追,因为追是追不上的。 所以只得先将东方离赶走。 要不是他非要跟着来,这会儿他们都已经到离花教了。 那个曾经带给过景炎无数噩梦和痛苦的地方,真要将他送回去,林云染于心不忍。 但要是不送回去,他这辈子就只能是这个样子。 伽蓝说得对,她不可能永远都能安抚景炎,总有个时候,她是安抚不了的。 而缚仙绳,也只能束缚他一阵子,束缚不了他一辈子。 “你不去找他?”东方离知道景炎在何处,他想看看,林云染是不是知道。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找到他 。他这一(身shēn)武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林云染哪里会不清楚东方离存着的心思。 可她并非是万能的,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那他……会自己回来?”原以为林云染和景炎之间存在着什么特殊的羁绊,可以指引林云染找到他。 却原来,并不是这样? “教主走了,他应该就会回来了。他就是个小孩子脾气,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会躲开,等到人走了,就会回来了。”林云染回答。 “这么说,我不该和你一起过来。”东方离看着林子里的(身shēn)影,“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林云染还以为他要亲自过去抓人,没想到他居然转(身shēn)走了。 难不成堂堂离花教教主,也曾在景炎(身shēn)上吃过亏? 人才走远,神医未央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你当真相信,伽蓝有办法救他?” “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但她说,神医未央也有疏漏的时候,我想,她或许真的知道什么办法,可以救景炎。纵然是冒险,我也必须要试一试。反正他这条命,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命运都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中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去拼一把,或许还能将这主动权重新拿回来。 “疏漏?”神医未央皱眉,她觉得自己并不存在什么疏漏,那蛊虫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是碰不得的。一旦强行取出,只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伽蓝是哪里来的自信? “想要知道这疏漏到底是什么,只能将人带过去。她怕我听过之后,会让你救景炎,不带景炎去离花教,所以我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qíng)况下回来。”林云染也希望自己能知道伽蓝的法子。 可伽蓝不肯透露半分。 “你可不能仗着他们不敢杀你就为所(欲yù)为。”神医未央淡淡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方才在离花教受了伤。 “是个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不然你觉得我还会有命回来吗?”林云染扬唇一笑,“你对我这么好,当真只是因为我也是桑家人?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这么多年,还未曾听到神医未央对什么人上过心。 她知道桑家人隐姓埋名在什么地方,但那些桑家人的生老病死,她应该从来都不曾过问吧? 不然江湖上早就会有传言了。 可自己出了事,神医未央却是专程从雪山之巅赶到了这里。 这怕是这么些年她出得最远的一趟门。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神医未央没有回答,还反问了她一句。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我总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很奇怪。自从你在雪山脚下为龙昭华看过病之后,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就不太一样了。” 林云染清楚地记得那个分界点。 她从龙昭华的房间里出来,看向她的眼神就有了变化。 但因为那眼神太过复杂,所以林云染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能破解出其中的含义。 “是吗?”神医未央讶然,“你居然能看出来?” 原本林云染心中只是有猜疑而已,但她这么一说,简直就是变相承认了。 她的心里一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她原本就没怎么恢复的(身shēn)体都出现了晕眩的(情qíng)况。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或许他是真的有苦衷 “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龙昭华的毒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开?你写下的药方,上头那么多药材,却无一例外都是奇珍异宝。想要将那上头的药材找齐很不容易……” “不是。” 林云染担忧的话还没有说完,神医未央就摇了头。 “当真不是?这么说,你写下的药方,真能解开他(身shēn)上的毒?”林云染的心放下了一半。 只需要她再回答这个问题,就能全部放下了。 “当然了。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神医未央不悦道。 “我可没有怀疑你的医术。真正怀疑你医术的,是伽蓝。她说,若是你师父在,定然能治好景炎。”林云染赶紧解释。 她可没有半点怀疑她的意思。 要不是伽蓝说那么一句,她根本就不会想起公孙云雀这个人来。 “她怎么会认识我师父?”神医未央皱眉,“难不成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离花教?” 自从多年前一别,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公孙云雀。 “很有可能。当时伽蓝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往毒池后面看了一眼。我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影,但我问他是不是公孙云雀的时候,伽蓝否认了。她会瞳术,我不敢看她的眼睛,所以她到底是不是说谎,我也不能肯定。” 回想当时的(情qíng)景,如果伽蓝不是心虚了,又怎么会转(身shēn)就走呢? “我师父精通巫蛊之术,但这于我而言时辰歪门邪道,所以我并没有学太多。只是学了如果解蛊。”神医未央看向远处的离花教,“看来,我也有必要去看看了。” “就算去了,怕是也见不到。谁能想到,公孙云雀竟然会在离花教呢?还为离花教做这般恶毒的事。那蛊虫,恐怕就是出自他的手。”林云染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如今这蛊虫还未能取得真正的成功,若是杀了公孙云雀,应该就没有人能继续研究蛊虫了吧? “他若是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也必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我师父这人,看似离经叛道,但实际上却是个颇为正义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神医未央转(身shēn)回到了山洞里,拿起水壶喝了一口。 林云染知道,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不敢肯定。 毕竟人心都是会变的,说不定他是对离花教提出的什么条件动了心,所以才会帮他们。 不然,谁又能困住一个人这么多年呢? “或许他是真的有苦衷,只是……” “只是那些人也的确是因为他而死。” 神医未央知道林云染想说什么。 他并非是个被控制了失去理智的人,那些人死在他手中,他一清二楚。 “如果我杀了他,你可会恨我?”林云染蓦地问了一句。 “你可 没有这个本事。”神医未央摇了摇头。 “先不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我只想知道,我若是杀了他,你会不会恨我。毕竟,我也并非常是全然没有机会。”既然她都在离花教里看到了那个人影,想要再找到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他对自己没有防备,杀了他更简单。 “不会。”神医未央思量许久,最终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当真?”林云染知道她这话说得分外艰难,“我可真有可能会杀了他,你可不要不当回事。” “如果他真的在帮离花教作恶,那他就算是死一千次,都不会有人惋惜。所以,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不会有半点恨意。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除非你有十成把握全(身shēn)而退,不然,不要动手。”神医未央提醒她。 “那是当然了。我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怎么可能会动手?我这人向来都是将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的。”林云染笑着说道。 “要真是那样,你就不会养噬心蛊了。我也不用来跑这一趟。”神医未央泼了一瓢冷水。 林云染撇嘴,“我不是没什么事吗?又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撑不住的时候。就连伽蓝都说,我要是有什么不对,她会第一时间来看我,将蛊虫取出来,我还怕什么?” 神医未央冷哼一声,“就算如此,这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你可知道,以前养噬心蛊的人,十有**都是死了的?” 林云染听得一怔,“十有**都是死了的?那养出来的蛊虫还能用吗?” 神医未央白了她一眼,“你看你,这时候了关心的还是这蛊虫能不能用的问题。” 林云染咧嘴笑了笑,“我这不是觉得不划算吗?要是人死了蛊虫也没用,不是白费了?” 正说着,山洞之外出现了一道人影。 不是景炎是谁? 林云染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神医未央,等一个答案。 “有用。就算人死了,只要蛊虫能在(身shēn)体里度过七(日rì)的时间,也还是有用的。” 这话听得林云染一阵反胃,“也就是说,纵然人死了,也还是能养蛊?谁能忍心?” “正如你所言,人死了蛊虫也没用,不是白费了?所以,十有**的人会选择继续养蛊。”神医未央回答。 林云染眉头一皱,“行了,别说了。既然蛊虫都已经取出去了,还是不要再说这事了。” “娘亲……”在外头站了半晌都没有被理会的人委屈地喊了一声。 “还知道回来?”林云染冷然说了一声,宛如一个严母。 “娘亲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我……我去就是了。”景炎不想看到她生气,所以愿意去那个她打心眼里害怕的地方,去见那两个他恐惧的人。 林云染都没有想 到他会这么说。 她原本已经打算将人打晕了带过去了。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林云染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重复这句话。 她又哪里想要将他带到离花教去呢?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 但若是他真的能获救,以后不用再过这样的(日rì)子,她愿意冒险。 “那我就先带着景炎过去了。”林云染抓着景炎的手,向着离花教而去。 “我和你一起去。”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东方离这人,她可惹不起 “我倒是想看看,伽蓝说我疏忽了,到底是疏忽了什么。”神医未央还未曾被人这般贬低过。 所以想要去看个究竟。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离花教外,一路走到了毒池旁,那后面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云染还特意确定了一眼。 伽蓝和东方离在毒池旁摆了几张椅子,请他们过去坐下。 “坐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景炎好起来。”林云染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这毒池旁的空气太差了,她不会武功,站久了可是要出问题的。 “你还是一刻都等不及。”伽蓝无奈一笑。 “我只是不喜欢这里而已,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林云染能感觉到(身shēn)边的人在颤抖,抓着景炎的手更用力了些。 “那只蛊虫,是再次天机(穴xué)没错。若是就这么取出来,他就算是有幸不死,也会变成废人。”伽蓝慢条斯理地说道。 林云染忍着心头的不快,“所以,这问题要如何解决?” “想要我们救他,不是难事。只是,你也该为我们做点什么吧?”一旁的东方离总算开了口。 林云染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可不要太过分,若是太过分的话,我可就要将人扔掉走了。” “当然不过分了。只要你将桑家的秘籍交出来就行了。”东方离勾起一抹邪笑,那笑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瘆得慌。 哪怕他有一张好看的脸。 “桑家的秘籍,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林云染一脸诧异,“怎么还来找我要?” “那根本就不是桑家秘籍。我要的,是你娘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先前你故意说那箱子落入江中,就是为了不让人怀疑到你(身shēn)上吧?其实那箱子,一直都在你(身shēn)边。” 东方离这话说得分外笃定,林云染原本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被她给咽了下去。 他能这么笃定,说明他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反驳。”东方离没想到,她居然都没有反驳。 “教主都这么说出了,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我就算是反驳,也没什么意义。”林云染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原来,让你承认这么简单,都不需要拿出证据。”东方离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这女子未免也太聪明了些。 他什么都还没有说,她就已经知道他手上有证据了。 “若是别的人也就罢了……”林云染一脸无奈。 要是别的人,她肯定不会承认。 纵然她们拿出证据来,她还能反驳一一反驳。 但东方离这人,她可惹不起。 毒池可就在旁边呢。 别说把她扔到毒池里去了,就算是从里头抓一只虫子来放 到她(身shēn)上,她也受不了。 “原来是因为怕我。”东方离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有那么可怕吗?你放心,我不会用毒池里的东西对付你的,我还得留着你的命,让你为我做事呢。” “教主说笑了,我哪里有那个本事为教主做事?”林云染一脸的诚惶诚恐。 “桑家的秘籍,除了桑家人,别人怕是很难看懂。先前你给伽蓝的那半本书,到如今都还没有人能做出半个东西来。”东方离说到这里,还有几分恼怒。 林云染在心里窃笑了好几声。 一想到离花教的人费尽心机想要破解她花出来的那本书,就觉得好笑。 只能怪他们眼拙,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出那书有问题。 “那是他们不够认真仔细,教主还得多鞭策鞭策。”林云染没忍住,转头笑了出来。 “既然箱子在你手上,我想让你做的事,也不难,你只需要……” “等等!”东方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云染打断了,“箱子是在我手上没有错。可那箱子里的东西,却并不全在我手上。” 东方离的眸光蓦地冷了下来,“你觉得,你骗得了我?” “那箱子的传闻,教主想必是听过的吧?我娘将那箱子分了三层,每一层都有一个锁眼,开启第一层,需要一把钥匙,开启第二层,需要两把钥匙,开启第三层,则需要三把钥匙。 而我手中,只有一把钥匙,还是我娘当初的朋友不远万里送来给我的。我只能打开箱子的第一层,而箱子后两层的钥匙在什么地方,我至今还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打开。” 这话也不算是全在说谎。 她是有两把钥匙没错,但她也的确没有办法打开箱子后面两层。 “你当真只有一把钥匙?”东方离审视的眼神落在她(身shēn)上,让她倍感压力。 好在她是个测谎仪都测不出说谎的人,这点目光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教主会知道箱子在我手上,难道不是因为冷烟前辈?”林云染将簪子从头上取了下来,“这就是她当初给我的钥匙。” 东方离将簪子接过去,看了许久都没有能看出什么不对来。 “这簪子上有一个机关。”林云染伸手过去,碰了一下簪子上的机关。 簪子立刻就变成了一把钥匙。 东方离都看得一怔,“没想到,这么小的簪子,也能暗藏机关。” “这唯一的一把钥匙,让我打开了箱子的第一层。但那里头不过是些武器的做法。”林云染展示了一下她手腕上的东西。 “其实我怀疑你,一是因为冷烟去找了你,二是因为你(身shēn)上的这些东西。若不是这两样结合起来,我对你还不会有这么深的怀疑。”东方离看着她手上的勾锁 说道。 之前听闻了她在战场立功的事,还以为她不过是沾了那两个男人的光。 后来才知道,是那两个男人沾了她的光。 而她之所以能做到,都是因为她(身shēn)上多了不少奇怪的武器。 “因为我(身shēn)上的东西?”林云染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勾锁,“怎么,你在别处见过?” “冷烟当年跳崖侥幸没有死,不只是因为有人救了她,还因为她(身shēn)上有你这样的勾锁。这样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想必是你娘送给她的。”东方离回答。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她的光荣事迹太多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这个。”林云染就知道,就只因为冷烟来找她,还不能说明什么。 但,冷烟当年为何能活下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冷烟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她当年出事,我原本也想救她的。毕竟她可是个难得一遇的天才,若是能让她为我做事,我就能更快将离花教收入囊中。只可惜有人捷足先登了。”东方离知道她的疑惑。 “你居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计划着要得到离花教了?还真是让人意外。”那时候东方离恐怕才和景炎一般大吧? 居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野心。 不过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吧? “剩下的钥匙在什么地方?”东方离知道她这么说绝对不是夸奖,也就没有接茬,而是问起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 想要得到箱子里的秘籍,必须要拿到三把钥匙。 “我想,我娘当初应该是将钥匙给了三个她颇为信任的人保管。以防有朝一(日rì)她不在了,我无法拿到箱子里的东西。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意外。”林云染将钥匙恢复成了簪子的样子,戴回到头上。 “这么说,剩下的两把钥匙,就在你母亲的好友(身shēn)上?你可知道,都有哪些人?”东方离急忙问道。 “我娘走得太早,我对她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我并不敢肯定剩下的那两把钥匙在谁手上。”林云染往前两步,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说你不敢肯定,说明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不妨说说看。”东方离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来这里之前,我原本要去寒家一趟,去找寒夫人白素素。当年我娘带着我离开,要去的就是寒家。我娘对她似乎格外信任。 但林家的管家却和我说,白素素不是什么好人,让我不要去。好说我娘的死和她有关。我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先来了漠北。” 既然她去找白素素很难,不如就让眼前的人帮忙。 只要他不知道第三把钥匙就在自己(身shēn)上就行了。 “白素素?你娘居然信任她?谁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当年,她的确骗了不少人。而今,也依旧有很多人被蒙在鼓里。”东方离嗤之以鼻地说道。 林云染怔了怔,“怎么,教主对她也有所了解?” “她的光荣事迹太多了,不想知道都难。如果钥匙在她手里,想要拿到,怕是很难。”东方离蹙眉。 林云染看到他这为难的样子,不由想,这白素素到底有多难对付,竟然能让东方离都觉得难对付? “不知道白素素都有什么光荣事迹,不如教主说给我听听,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林云染很想听听看,这白素素到底做过些什么事。 “她一贯以 柔弱的样子示人,却是个十足狠辣的女人。有不少人都是被她的外表所骗,死在了她手里。其中不乏很多朝廷大臣。你应该多少都有听闻吧?” 朝廷大臣蹊跷死亡的事,林云染自然有所听闻。 但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京城的人只将那当作饭后谈资。 都说是因为他们作恶太多,所以才会被索命。 却原来,是死在了白素素手上? 那些大臣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白素素竟然能将他们玩儿得团团转,着实厉害。 “听是听过,只是没想到和她有关。这么看来,我没有去寒家是对的。要是去了,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只是,终究是要去的,毕竟钥匙很有可能在她手上。” 如果她一个人去,成功的几率或许不会太高,反而还会暴露了箱子在她(身shēn)上的事。 但如果有东方离帮忙,可就不同了。 “你打算怎么做?”东方离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很想知道,林云染会如何对付白素素。 “我打算,混进寒家,寻找机会下手。我想,白素素肯定会将东西放在很隐蔽的地方,只要我找到了她藏东西的地方,偷出来还不容易吗?” “我看你说得倒是很容易。但既然是隐蔽的地方,你又如何能看到?她(身shēn)边可是常年有几个人护着,你才想要接近她,并非是容易的事。”东方离笑话她太过天真。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白素素(身shēn)边居然会有人保护。 “那有什么?我不会武功,那些人对我不会有什么防备。只要我取得了白素素的信任,想要将那些人支开也不会太难。”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 不过就是有人保护而已,又不是有什么铜墙铁壁突破不了。 “是啊,差点忘了,你不会武功。可你要如何接近她?她可是认得你的?”东方离又问。 “这个,就不用教主担心了。当初圣女是如何拿到麒麟角的,她没有和教主说过?”林云染颇为得意地说道。 “她会易容术,且是这世上最难被人识破的易容术,纵然是寒子澈和寒子峥,都看不出来。所以,她若是想要到白素素(身shēn)边,只需要易容成她(身shēn)边的丫鬟就是。”既然都说到自己了,伽蓝只得接话。 东方离的眸子深邃了许多,“最难被人识破的易容术?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识一下?” 林云染可没有表演才艺的打算,“我今(日rì)过来,是希望你们能救景炎。若是你们愿意救他,那就快一点。若是你们不愿意救他,我这就带他走。” 伽蓝见她要起(身shēn),立刻挡在了她面前,“答应了你要救,自然是会救的。何必这么着急?” “说了这么久的废话,都没有要救人的意思,我当然会着急了。景炎很怕 你们,这一点你们是知道的。我不想让他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他会撑不住的。” 林云染都不敢看景炎。 她知道他眼中的血色必然已经泛滥开了。 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他一直强忍着。 但终究会有忍不住的。 如果是在外头,她或许还有可能控制住景炎,但这里是离花教,要是他被人围攻,事态的发展怕是会超出她的掌控。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不如将他留在这里 “其实,想要救他,很简单。蛊虫在天机(穴xué)的时候不好动手,如果蛊虫不在天机(穴xué)了,不就能轻易取出来了?”伽蓝看到东方离点了点头,就将法子说了出来。 林云染没有听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蛊虫在天机(穴xué),难不成还能将它移动到别的地方去?” 如果是这样,神医未央为何会说自己做不到? “不是将蛊虫移动到别的地方去,而是用移(穴xué)**,将(穴xué)位移开。”伽蓝知道她不懂武功,所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但看神医未央的样子,却是明白了。 她看着颇为懊恼,看来,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将蛊虫移到一个不那么致命的(穴xué)位上,再动手取出来?”林云染还真没想到这么刁钻的法子。 “没错。”伽蓝点头。 “可景炎这状态,能运功移(穴xué)吗?他或许都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但景炎如今这状态,想要让他运功移(穴xué),怕是不容易。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有办法能让他清醒过来。”伽蓝说罢,走到景炎面前,冰蓝色的眸子对上了他的眼睛。 景炎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林云染飞(身shēn)到他(身shēn)边,将他扶了起来。 “景炎,你没事吧?”林云染拍了拍景炎的脸,看到他睁开眼睛,才松了口气。 “这里是……离花教?”景炎只抬头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立刻从林云染的怀抱中挣脱开来,转(身shēn)就要逃。 林云染抓着他,差点被他拖走。 “怎么,你认得这里?”林云染疑惑地问道。 待到景炎转过(身shēn)来,林云染对着他眨了好几下眼睛。 尽管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情qíng)况,但景炎却摇了摇头,“我不想在这里。” “我知道你不想在这里。(身shēn)为江湖侠士,对离花教难免会有排斥。可我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圣女说她能救你。你能清醒过来,也是因为她。”林云染解释着,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她会救我?”景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怎么可能会救我?” 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伽蓝和东方离,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救他? “自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既然你清醒了,不如我就问问你,是想要将那只蛊虫取出来,恢复正常,还是继续这样下去,成为江湖的祸患,有朝一(日rì)死在曾经并肩作战的人手中?” 林云染问得很认真。 既然他已经清醒了,她就不能擅自为他做决定了。 他怎么说,就怎么做。 景炎怔住,许久没有回答。 他回想了一下林云染方才的眼神,还有她说的话,想来,离花教的人 并没有将实(情qíng)说出来。 而他们也以为林云染并不知道他是从这里跑出去的傀儡。 这一点,他不能捅破,不然林云染会有危险。 至于要不要取出那只蛊虫,他也没有办法下定决心。 原以为自己这条命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但而今,却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谁能不动心? 但离花教可不会做善事。 他们答应救自己,必然是林云染答应了他们什么。 他又如何能让林云染为了他付出? “不用了。”最终,他淡淡地说出了三个字。 说完之后,他仿佛释怀了一般,笑了起来。 “那好,我们走吧。”林云染并没有太意外,因为她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景炎不想欠她太多。 “他这状态并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离开离花教之后,他就会变回之前的样子。别妄想让神医未央为他取出蛊虫。”见林云染这么干脆地转(身shēn)就走,伽蓝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这么着急,不过是想借着景炎还保持着这状态,快些离开离花教,找个地方让神医未央帮他取出蛊虫罢了。 “圣女说笑了。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就不会再帮他。从这里出去之后,我和他之间,就会是陌路。”林云染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就这样被看透了。 但这又何妨? 既然景炎已经做出了选择,她自然就该尊重。 “若是你能做到,就不会为了他到这里来了。”伽蓝却不相信她的话。 “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只能让他在这里留到变回之前的样子再走了。”林云染重新坐回去,打了个哈欠。 “若是你当真不愿意救他,不如就将他留在这里。”东方离笑着说了一句。 林云染的眉头微微一皱,但旋即就笑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好留给教主?” 东方离的眸子在她的脸上流连,看不出她有说谎的痕迹,但这么长时间,景炎一直在她(身shēn)边,她当真什么都没有察觉? 她当真不知道景炎是从离花教逃出去的? “或许他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麻烦呢?”东方离收回目光,“有人在用这样的蛊虫害人,说不定是想要嫁祸到我(身shēn)上,让他留下,说不定我能问出些什么来。” 林云染闻言,不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东方离可真是会说话。 有人要嫁祸他? 说得好像他怕被嫁祸一样。 “教主想问,不如就趁着这时候问个清楚。我并不是不想将他留在这里。只是……他着实怕这地方。”林云染才不会将景炎留在这里。 就算他无法好起来,也不该让他留在这个曾经带给他无数噩梦和痛苦的地方。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东方离故意这么问,想要从林云染眼中看出一丝惊慌来。 但她却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教主指的是什么事?” “你都已经承认了箱子在你手上,甚至都说了钥匙在什么地方,我若是不帮你治好景炎,似乎都有些过意不去。”又一次,东方离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异常。 如果她是在说谎的话,只能说明她说谎的能力太强了。 他也不敢进一步追问,若是她原本没有怀疑,却被自己说得怀疑了,可就糟糕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反正都欠人情了 “景炎,不如就试一试?反正在这之前,我也已经将他们想知道的都说了,要是就这么走了,好像还真不划算。”这东方离,先说自己怕被嫁祸,又说自己过意不去,还真是可笑。 这世上哪里会有人敢嫁祸他,又有什么事能让他过意不去呢? “你……都说了?”景炎听到她这么说,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思一下就动摇了。 反正都已经欠下人(情qíng)了,何不就试一试? “是啊,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恢复神志?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成败都在此一举。”林云染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鼓励。 “好。”景炎最终答应下来。 “蛊虫取出来之后,他很有可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不记得你还有先前发生的事。”伽蓝在动手之前,对着林云染说了一句。 而这一点,林云染已经想到了。 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景炎带着之前的记忆离开这里? 只有抹去他的记忆,东方离才能放心。 “只要他能好起来,失忆又算什么?最好是什么都不记得。毕竟那些过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林云染倒是宁愿他能忘记一切痛苦。 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好,你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带他进去,将他的蛊虫取出来。”说罢,伽蓝就带着景炎走了。 林云染想要跟过去,却被东方离拦住了。 “怎么,你还怕她会动什么手脚?”东方离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是冷的。 这语气,是警告。 “当然不是了。我不过是好奇,想要跟过去看看而已。”林云染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尽管她不能跟过去,心里却清楚,要为景炎取出蛊虫的人,并非是伽蓝。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伽蓝让人将景炎从里头抬了出俩,他的头上缠着纱布,脸上还沾着血迹。 林云染让神医未央确定了一下,蛊虫已经被取出来了,才放了心。 “过一两个时辰,他就会醒来了。”伽蓝说道。 林云染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指甲缝里一丁点血迹都没有。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为景炎取出蛊虫的另有其人。 十有**就是公孙云雀。 只可惜,她不能直接提出来。 林云染让离花教的人帮忙,将景炎送回到了山洞里,留了些银子,干粮,还有些药,就和神医未央上了马车。 “你不在这里等他醒来?”伽蓝见她要走,很是惊讶。 她还以为林云染会在这里等到景炎醒来,确定他平安无事才会走。 没想到只是将人放到山洞里就要走了。 “不用了,既然他已经好了,我就没有必要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免得我还得费心解释我是谁。当了这么 多天的便宜娘亲,也该说声再见了。” 要真说起来,林云染是舍不得的。 但她以后或多或少还会和离花教有接触,所以最好是和景炎一刀两断。 “你就不怕我们将他带回去?”伽蓝揶揄道。 “怕什么?怕你们用他威胁我?如果是那样,就算我将他带走了,也无法避免。”离花教之前能抓到他,之后也还是有能力抓到他。 伽蓝被她噎住,半晌没有说话。 “所以我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我如今都得留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了。这可都是拜你所赐。”林云染无奈叹气。 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做,哪里能一直留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 可那蛊虫在她(身shēn)体里,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也没想到,神医未央会忽然出现。”伽蓝看了马车一眼,压低声音,“你若是想将蛊虫取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怎么,你能帮我将蛊虫取出来?”林云染开心地问道。 “当然。连景炎的蛊虫我都能取出来,你(身shēn)体里这一只,更是不在话下了。你若是不想只能留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就和我回去,我帮你将蛊虫取出来。”伽蓝见她动心了,趁(热rè)打铁地说道。 林云染却摇了头,“我怎么知道你是要帮我,还是要害我?说是要帮我取出蛊虫,说不定暗地里又动什么手脚呢?我可不敢相信你。” “怎么会?你都已经将教主想知道的消息都说了,我哪里还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被神医未央束缚,让你没法做你想做的事而已。”伽蓝言辞恳切。 她也猜到了林云染会对她有所警惕,所以早就为自己想好了说辞。 “说得也是。要是我被神医未央束缚,不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这蛊虫要是不取出来,我还怎么去寒家拿钥匙,怎么去查剩下那把钥匙的下落?”林云染故作为难。 “所以,这蛊虫你非取出来不可。能取出蛊虫的人可不多,纵然是宫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做到。”似乎是想到了林云染会去找胡太医求助,伽蓝先将她的路给堵死了。 “神医,我还有些事要和教主说一说,你在这里稍等,我很快就回来。”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就跟着伽蓝走了。 马车的帘子掀起来,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却有一抹笑容。 林云染到了离花教,就被带到了毒池。 毒池后的山洞里,那个熟悉的(身shēn)影又一次出现了。 “我这蛊虫没那么厉害,应该很快就能取出来吧?”林云染掀开衣袖,露出了那道长长的疤痕。 “当然,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取出来了。只是,你得蒙上眼睛。”伽蓝拿出了黑色的布条。 “你这么做,让我如何相信你?”林云染看 着她手中的布条,冷冷一笑,“我看还是不必了。神医未央(身shēn)上的蛊虫,我迟早能偷到手,那时候也能离开她。” “你可别误会,我这么做,是因为这山洞里的光线特殊,怕是一不小心会伤了你的眼睛。”伽蓝想了一个分外蹩脚的理由。 “是吗?这里的光还会伤眼?”林云染半信半疑。 “那是当然。我低着头,没有关系,但你得躺着,万一伤了眼,可就不好了。”伽蓝将布条蒙在了她的眼睛上。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扎错了针 “也罢,就算你不蒙着我,要对我动什么手脚,我也察觉不到。”林云染任由她将布条蒙上,而后自己调整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舒服一点。 伽蓝并没有注意到,布条被她调整出了缝隙,她可以透过那缝隙看到一点点外头的(情qíng)况。 “我知道你不怕痛,也就不给你用什么麻沸散了。你连噬心蛊都能忍下来,这一点痛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伽蓝在左边说着话,但林云染却看到右边多了一个人影。 而后,一双枯槁的手伸了过来,捏住了她的手腕。 锋利的刀再次将她的伤口划破,紧接着,一根根银针扎在她(身shēn)上,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刺猬了。 “你这是要为我取蛊虫,还是要杀了我?”林云染无奈地问了一句。 “蛊虫在你(身shēn)体里游走,只能用银针将它赶出来。我若是想要杀了你,哪里会用这样的法子?”伽蓝不自觉地按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将眼睛上的布条扯下来了。 若是被她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她必然会起疑心。 尤其是这人的(身shēn)份还很特别。 纵然林云染不曾见过他,也能猜到他是谁。 “你最好不要动别的手脚。我可和神医未央在一起。”林云染用警告的语气说完,就觉得浑(身shēn)一麻,差点没晕过去。 那只枯槁的手慌乱地将才扎下去的那根银针取出来,她才好了点。 “我就说你想杀了我吧。”林云染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是她说的“神医未央”几个字,影响了正在她(身shēn)上扎针的人。 这下可以肯定他就是公孙云雀了。 “不小心扎错了地方。这可不能怪我,只能怪那蛊虫太狡猾了。”伽蓝解释了一句,心里却有几分忐忑。 林云染这人这般敏锐,恐怕已经察觉出不对了吧? “到底能不能取出来?你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做到,可这已经过去快一炷香的时间了吧?若是做不到,和我说一声就是。我可不想继续遭罪了。” 伽蓝正想着,就听到了林云染的抱怨。 “再等等,马上就能取出来了。”话音才落,那只蛊虫就从伤口里被取了出来。 伽蓝松了口气,将林云染(身shēn)上的银针一一取下来,而后扯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条。 “你都不为我包扎一下伤口?”林云染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嘴唇都有几分颤抖。 她这(身shēn)子原本就还没有养好,这下怕是要用更多的时间来养了。 但所幸,那只蛊虫取出来了。 她不用被束缚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了。 “我怕你会担心我害你。”伽蓝倒是回答得很自然。 林云染看了一眼一旁的药和纱布,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手包了起来。 而后走出了山洞。 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公孙云雀的(身shēn)影。 “在找谁?”东方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冷不丁问了一句。 “方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走过去,想必是我眼花了。”林云染将袖子放下来,遮住了手上的伤口。 “蛊虫已经取出来,你可以自由行动了。不过,你先不要急着去寒家,待我到了京城,和你一起去。”东方离留下这句,就消失了。 林云染都还来不及和他多说什么。 既然他走了,那自己是不是能到前头去看一眼?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两步,没有人拦着她,她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 这山洞四通八达,分外复杂,纵然她能记得来时的路,却也不敢往里走太深。 一连看了好几处都没有看到公孙云雀的(身shēn)影,她只得出去了。 “你果然还是起了疑心。”伽蓝出现在她(身shēn)边,淡笑着说了一句。 “怎么会不起疑?先前你说你为景炎取出了蛊虫,可你的手上却是一丁点血迹都没有。说明那根本就不是你动的手。”林云染没有了要藏着掖着的意思。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细节出卖了我。”伽蓝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头的确是一点血迹都没有。 “所以,那个人是谁?可是我一直想的那个人?”林云染问道。 “你一直想的那个人?是谁?”伽蓝没有直说,而是多问了一句。 林云染可没有心思在这里和她拐弯抹角,“罢了,不管他是谁,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还有许多事(情qíng)要忙,就先走了。” 说罢,她对着伽蓝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到她回到神医未央(身shēn)边,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担心景炎会醒来,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直到离开很远,她才停下来。 “你的蛊虫,取出来了?”马车里的人淡淡问了一句。 “是。”林云染原本也没有打算要瞒着她。 “你就不怕他们会再在你(身shēn)上动什么手脚?”神医未央听了她的回答,语气责备道。 还说不关心她?这不是关心是什么? “怕什么?他们想听的我都说了,如今他们还指望着我能拿到钥匙,指望着我能为他们做傀儡呢,哪里还敢在我(身shēn)上动什么手脚?除非他们不想让我帮忙了。” 这一点自信,林云染还是有的。 “那你要验证的事,可有了答案?”神医未央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没有了为她检查一下的打算。 林云染却是一怔。她没想到,神医未央竟然知道她此去离花教的目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她不由得好奇。 “先前你不就一直都怀疑我师父在离花教吗?伽蓝为景炎取出蛊虫的时候,并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而是自己到了里头去。很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看到,那个会解蛊的人并不是她。” 原来看出这一点的并非只有她,神医未央也察觉到了。 “没错。我就是想知道,公孙云雀是不是在离花教,才会答应让她取出蛊虫,不然我可不会去冒险。我的猜测没错,那个人就是公孙云雀。因为他在听到‘神医未央’四个字的时候,扎错了针。”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来碰瓷了 “师父竟然真的在离花教。”神医未央这语气听着颇为失望。 谁会不失望呢?自己一直敬重的师父,原以为是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 却是到了离花教做这样恶毒的勾当。 “你先前说,如果是真的,就算我杀了他,你也不会怪我,这话还作数吧?”林云染确定般问道。 神医未央没有说话。 她先前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 但如今,那希望已经被毁了。 怎么说公孙云雀都是她师父。 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父被杀而无动于衷? “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不管你怎么想,他若是罪魁祸首,就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不光是我不会放过她,这江湖上的正义之士,都不会放过他。”林云染说道。 “你可有杀过无辜的人?”神医未央忽然问了一句。 林云染拽着缰绳的手蓦地一紧。 “没有。”她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她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那可有无辜的人因为你而死?”神医未央又问。 这话可真是扎心。 “有。可那并不出于我的本意,我会帮景炎,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敢说,你师父为离花教做事,不是出于本意吗?”林云染反问道。 神医未央沉默了。 她也想为自己的师父辩驳,但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走吧。” 因为要将神医未央送回雪山之巅,她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回到京城比龙昭华晚了五六(日rì)。 才走到林府门口,就有人跪在了她脚边。 她差一点就被抱住了腿,亏得她及时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三婶?”林云染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才离开个把月的时间,怎么李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云染,救我!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李氏叫嚷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引来了一群人。 “三婶,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你这么一直跪着,我可受不起。”林云染作势要扶她,但还没有碰到李氏的手,就有人从林府出来,将李氏从地上拉了起来。 李氏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就算她不再是林府的人了,以前也做了不少无法原谅的做错,但怎么说也还是我的三婶,你们小心着点,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可担不起责任。” 林云染嘴上责怪,但实际上,却将李氏之前做的丑事重提了一遍,还暗指李氏是到这里来碰瓷的。 林府的下人一听,赶紧将李氏放开了。 李氏顺势又跪在了地上,哭得更加厉害了。 “三婶,你说有人要杀你,是怎么回事?”林云染也不扶她了,而是 疲惫地问了一句。 明眼人都能看出林云染这一(身shēn)的风尘和劳累。 “云染,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动过那些丫鬟,她们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不知道。就算……就算她们的死和我有关,但你也已经赔了银子,就不该再来找我了不是?” 李氏抓着她的裙子,脏兮兮的手立刻就在她的裙子上留下了手印。 “你是说,那些丫鬟的家里人想杀了你?”林云染微微皱眉,心里想到却是,那不是你活该吗? 就算证据都被你毁了,但你杀了那些丫鬟,却是不争的事实。 “云染,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不少对不起你的事,但你看我如今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就行行好吧?”李氏哭得声泪俱下,浑(身shēn)抖得跟筛糠一样。 林云染正要开口,可还没有说出半个字,李氏就倒在了地上。 “大小姐,要不要我们将她扔远一点?”下人们看她晕了,立刻问了一句。 “将她抬到府中,再去请个大夫吧。”林云染哪里会看不出李氏是故意这么做的? 到林府门口来卖惨,若是她无动于衷,明(日rì)京城怕是就会有人说她这林家大小姐有多无(情qíng)了吧?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要是让她进了府,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下人们听到她这么说,都不同意。 他们只想将人抬起来扔远一些,可不想往林府里抬。 “按着我说的做。”林云染留下这句话,转(身shēn)进了林府。 下人们就算再不愿意,可主子都这么说了,也只能按着她说的做,将人抬到了府中。 林云染还以为遇到李氏就够倒霉了,哪知道进去了还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冯氏。 “你怎么会在这里?”冯氏可是被一纸休书休出去的,已经不是她的二婶了,和她再没有关系,她自然不需要对她那么客气。 “我不过是来看看老夫人而已。怎么说我也给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如今她出了事,我哪里能不管呢?”冯氏回答。 “你的意思就是,我没有管了?我这林府里(日rì)(日rì)都有好几个人伺候她,你可别出去胡说八道啊。不然我可会让人到这里来参观,看看她每天的(日rì)子过得到底如何。” 林云染可一点都不怕冯氏和林老夫人之间有什么谋划。 不过都是她的手下败将罢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出去胡说呢?谁不知道老夫人在这林府的(日rì)子过得多好?”冯氏还以为搬出老夫人能威胁到她。 哪知道她却说了这么一句。 让人来林府“参观”林老夫人?那还不把那老不死的直接气死。 “你知道就好。”林云染回到(春)风苑,羽灵早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热rè)水。 沐浴更衣之后,她 让林管家拿了账本过来。 “大小姐,你才回来,还是多休息休息吧。”林管家心疼地说道。 “不用了。这会儿你让我休息我也休息不好。李氏可醒了?大夫怎么说?”林云染将账本接过来。 “醒是醒了,只是大夫说她病得很重,要养很长一阵子,开出的药方还都从是些精贵得不行的药。”林管家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冤家啊!” “我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连大夫都准备好了。你把药方给我,我亲自去为她抓药。”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喝完就给你 “这怕是不妥吧?抓药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大小姐去呢?”林管家还没有让人去抓药,因为那些药材难得,纵然林家有药铺,也要辗转好几个铺子才能凑齐。 “没什么不妥的。给我吧。”林云染从林管家哪里将药方拿了过来。 人参鹿茸灵芝…… 这药方里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既然她想要这药方上的东西,那就按着这药方给她抓。”林云染冷笑一声,亲自到林家的药铺里去,将药抓来,又亲自煎了,送到了李氏嘴边。 李氏一睁眼,看到是林云染在她面前,吓了一跳。 “云染,让你担心了。”李氏假装虚弱地咳嗽了一声,“你居然还亲自送药过来。” “也不知道那是从哪里请来的大夫,居然开出了那么贵的药方。我这人一向心疼银子,自然要亲眼看看,这药方到底有没有用。”林云染让人将李氏扶起来,就要给她喂药。 “哎呀,怎么能让你来呢?”李氏看着这黑乎乎的药,根本就不敢喝。 她没有病,到这里来演这一场戏,不过是想要让林云染拿出这些贵重的药材来,她好去换点银子用。 谁知道林云染竟然会将药煎了送到她面前。 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怎么说三婶都是在我林府大门口晕倒的,若是不能好好照顾,免不得要被人诟病。所以这药我来喂,也没什么不妥。”林云染轻笑一声,给了羽灵一个眼神。 羽灵当即掰开了李氏的嘴。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李氏挣扎了一下,才发现她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绑在了(床g)上! “没什么,不过是给三婶喂药而已。大夫说三婶重病缠(身shēn),三婶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呢?”林云染勾起一抹笑意,李氏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 “我……我没有病!”惊恐之下,她只得说出了实(情qíng)。 “三婶,别骗我了。大夫都来看过了,药方里还有那么多贵重的药材。若不是病入膏肓,怎么会开出那么一个药方来呢?这药方拿出去给别的大夫看,定然也会说这人已经快要没救了吧?” 林云染说着,脸上的笑意更冷了几分。 李氏这下是彻底慌了,“我没有病。我真的没有病。我不过是想要从你这里拿点药材去换银子而已。你放我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林云染却不依,“三婶,既然你都已经到这里来了。我就理应要照顾好你才是。若是就这么让你走了,外头那些人不说我的闲话才怪。你放心,只要你喝了这一碗药,剩下的药,我都会让你拿走。” 她的话让李氏有了一瞬的动摇。 但李氏却不敢肯定自己喝了这碗药还有好起来的时候。 “我……我还是不喝 了。”万一这碗药就将她给喝死了,林云染一个病入膏肓没救了就能让所有人相信她就是那么死的了。 要是有人不信,她只要将药方拿出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当真不喝了?这一碗药可是五十两银子呢。”林云染啧啧两声,“就这么倒了,也太可惜了。” 一碗药五十两银子?要是剩下的药她都拿走,那岂不是就能有二百两银子了? 李氏看着一旁放着的药包,一咬牙,“好,我喝,我喝就是了。只要你将剩下的药都给我,我马上就喝。” “那你可得一点都不能剩才行。若是剩了一点,我可就不能兑现了。”林云染说罢,将药碗放到了她手里。 李氏端着药碗,光是闻着这味道,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更不用说喝了。 但为了银子,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她捏着鼻子,猛地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立刻蔓延开来,李氏只觉得头昏眼花,差点没吐出来。 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怎么会这么苦?”那么多名贵药材,放在一起怎么会是这样的味道? “不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都是苦的。三婶,你若是不愿意喝,就算了吧。”这根本就不是用她那个药方熬出来的药。 不过是一碗黄连汤罢了。 怎么可能会不苦? 李氏已经被苦得头晕目眩了,但一想到喝完就能拿到二百两银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喝。 又喝了两口,李氏只觉得自己的浑(身shēn)上下都难受得不行,喉咙更是苦得跟火烧一样。 可她才喝了小半碗,还有大半碗在等着她。 “云染,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碗水?”她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必须要喝点水缓一缓。 “三婶,不是我不给你喝水。这药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熬好的。都是精华中的精华,你要是这会儿就喝水,不就将你药效给冲淡了吗?”林云染皱着眉说道。 “那也是啊。”李氏咬着牙回了一句。 看来,这碗药,她是能这么喝了。 都已经喝了一小半了,要是就这么放弃,着实不划算。 李氏闭着眼睛,一口气将剩下的都喝完了。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苦晕的。看来这一碗黄连汤真的苦到了极致。”林云染说着,拿出了一根银针来,将李氏戳醒了。 她可不想让李氏这么好受,等到她醒来,苦味都消散许多了。 李氏一个激灵坐起来,只觉得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差点就吐了出来。 可她想到林云染说的话,又不敢吐。只想着快点将东西拿了离开这里。出去之后,她就能将这一肚子的苦水都吐掉了。 “天色已晚,三 婶的(身shēn)子也还虚弱,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天一早,我会让人将三婶送回去。”林云染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照顾她。 说是照顾,实际上则是盯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将喝进去的黄连汤吐出来。 李氏难受得不行,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苦苦哀求房间里的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以前都做了什么,这就叫报应。”丫鬟还冷冷看了她一眼,鄙夷地说了一句。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说什么?”李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抬手就要打人。 但那丫鬟(身shēn)段灵活,轻易就躲开了,还将李氏绊倒在地。 李氏倒在地上,差点就吐出了黄连汤。 她只得快速爬起来坐好,捂着自己的肚子。 “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药,而是一碗黄连。你现在肯定苦得不行吧?谁能想到你居然有一(日rì)会成为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人呢?”丫鬟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一旁的小厮用手肘戳了她一下,她也只会哼了一声。 “你说,我喝的根本就不是药,而是一碗黄连?”李氏这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苦,原来是林云染动了手脚。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如此看来,剩下的那些药,也不是她想要的。 说不定根本就是几包黄连! “是,你喝的就是黄连。没想到吧?以前任由你们欺负的人,现在再没有那么软弱了。大小姐都把你们撵出去了,你们还是不知悔改。可真是够不要脸的。”丫鬟呸了一声,转(身shēn)走出了房间。 小厮也跟着走了出去。 门没关,李氏在里头坐了片刻,想要将这次一肚子的苦水吐出来。 但无论她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吐出肚子里的黄连水。 她只得去找水喝。 一路走到荷花苑,才终于找到了水。 “谁,谁在这里?”林老夫人并没有睡着,听到房间里有动静,立刻就警惕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不是说,你这里有不少人照顾着吗?怎么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她被抬进林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晕过去。 所以林云染和冯氏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就知道,林云染不会让林老夫人的(日rì)子那么好过。 怎么可能会给她那么好的待遇? “原来是、是你!怎么、怎么变成这……这样子了?”林老夫人断断续续地说道。 每一个字说出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还不是因为那小((贱jiàn)jiàn)人?她想方设法将我撵出了林府,你生的儿子根本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做。我的(日rì)子,要多苦有多苦。”李氏说着,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了林老夫人脸上。 茶杯碎裂开来,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林老夫人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痛得她大叫起来。 “叫什么叫?不会有人来的。林云染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死活。”李氏的眼中都是寒光,“你说,你要是死了,还死得分外凄惨,会不会有人怪在她头上?” 林老夫人立刻就停止了哭喊,用颤动的眼神看向李氏,“你……你要……” “做什么”三个字还未能说出来,李氏就掐住了林老夫人的脖子,“以前你是怎么会我的,你可还记得?” 李氏可一点都没有忘记。 当初是她发现了林老夫人对林三爷的溺(爱ài),买通了那个算命的人,说只有她嫁给林三爷,才能为他化解灾难。 她以为这样,她到了林府之后(日rì)子就会好过。 可她却没有想到,也正是因为林老夫人对林三爷的溺(爱ài),让她在林府过了不知道多少苦(日rì)子。 对她这也不满那也不满。 生不出孩子也要怪在她头上。 那时候对她非打即骂,这一笔笔账,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能报仇的那一天。 如今林老夫人这样,给了她最好的机会。 “救……救命!”林老夫人虚弱地求救,一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李氏松开她的脖子,到院子里去折了一根树枝来,狠狠打在林老夫人(身shēn)上。 没一会儿,林老夫人就已经是一(身shēn)的伤,嘴里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我说了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要让你惨死在这里,让所有人的以为是林云染做的。到时候,我再将之前的事也都推在她(身shēn)上,说是她特意找了那些人来诬陷我。” 李氏越说越得意,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等到她声名狼藉,我就能回到林府,拿回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一切了。” “不知道你说的,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指的是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李氏吓得手上的树枝都掉了。 她惊恐地转过头,发现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林云染!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婶看到我,怎么这么惊讶?莫不是三婶并不是专程来看祖母的?”林云染说着,往里头走了一步。 看到林老夫人一(身shēn)伤地躺在(床g)上,她佯装惊讶,“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进来对她下了黑手?” 李氏将脚边的树枝踢到一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想必是有什么人对她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对她下这黑手。” “羽灵,快去请大夫来!”林云染焦急地吩咐了一声,嘴角却有笑意。 她当然是故意的。其实李氏才从房间里出来,她就知道了。她以为李氏会直接来找她,没想到李氏竟然找水找到了林老夫人这里。 还将林老夫人给打了一顿。她哪里会进来打扰? “祖母,到底是谁对你下了这狠手,你可能告诉我?”林云染走到林老夫人(身shēn)边,颇为关切地说道。 林老夫人用颤抖的手指向了李氏。 “三婶?她不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这样了吗?难不成,是她打了你?”林云染转头看向李氏,“三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 ,你怎么糊涂了,竟然把我当成了打你的人。我来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样了啊。”李氏心想,反正林老夫人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算是指认了她又如何? “看来,祖母这(情qíng)况是越发严重了。可怎么办才好?”林云染掌灯,放到了(床g)边,一眼就看到了林老夫人脖子上的掐痕,“呀,那人怕不只是想出气,这是想杀人吧?” 李氏只怪自己当时太冲动,竟然动手掐了这老东西。 她下意识地将手收到了(身shēn)后。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峰儿已经是柔妃身边的人 “林管家,你让人去报官,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抓到。竟然如此对待祖母,实在是不能忍。”林云染转头又吩咐了一句。 “云染,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她?如今她遭了罪,你不该高兴吗?”李氏一听到林云染说要报官,一下就慌了。 若是查到她头上,她不是要被扔到牢房去? 她再也不想去牢房里了。 “三婶,你在说什么?”林云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何时不喜欢祖母了?若是我真不喜欢她,哪里还会让人这般精心的照顾她?倒是你,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氏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你看看我,怎么能这么说呢?云染,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只是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 林云染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才点头道:“这倒是。就算和我没有关系,但若是有心人在外头胡说八道,还是有可能会怀疑到我头上。那我可就太无辜了。” 李氏听到她这么长说,立刻松了口气,“可不是吗?让大夫来为娘看一看,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府里的下人也要叮嘱好了,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她的话音才落,林老夫人的(情qíng)绪忽然激动起来,指着李氏不停地哼哼唧唧。 “祖母,你这是怎么了?想说什么?”林云染走到(床g)边坐下,凑到林老夫人耳边,“你说吧,我听着呢?” 林老夫人已经悲惨气糊涂了,嘴里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云染却一副听到了的样子,眉头一皱,难以置信地说道:“对你动手的人,当真是三婶?祖母,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冤枉了三婶怎么办?” “是她……就是她!”林老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一只手指着李氏,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三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殴打祖母,还将人打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些?”林云染立刻转头看向李氏,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不是我做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娘就已经是这样了。”李氏没错想到这老东西竟然还要指认她,只恨自己方才没有下手狠一点,直接杀了她。 这会儿也就轮不到她来说话了。 “她说,要嫁祸、嫁祸你!”林老夫人知道林云染一直都不待见她,看到她受伤,嘴上生气,暗地里却是开心的。 所以担心她不会拿李氏怎么样。 要是那样,她这一(身shēn)的伤可就是白受了。 所以她要让林云染知道,李氏不但打她,还想要将她这一(身shēn)的伤嫁祸给她! “嫁祸我?”林云染的脸色一下(阴yīn)沉下来,“三婶,你 特意到这里来,将祖母殴打一顿,是想要嫁祸我,想要让人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让人做的?你这是什么居心?” 李氏原本还想要再为自己辩驳,哪知道林老夫人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下她怕是辩驳林云染也不会听了。 “我……我没有那么想过。”李氏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 只要不被林云染抓住,她就能躲过这次牢狱之灾了。 但林云染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给羽灵使了个眼色。 羽灵一把将她抓住,“怎么,还想跑?我就知道你到这里来没安好心,小姐就不该让你进来,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贱jiàn)jiàn)婢,放手!”李氏想要挣开,但她只要一动,胃里就跟有火烧一样难受。 之前喝下去的黄连汤,还在她的胃里翻腾。 吐也吐不出来。 “你都这么骂我了,还想让我放手?你应该还记得小姐之前说过的话吧?你来这里的时候,买通了大夫,说你的病有多严重,还让他开了那么贵的药方,就算你死在这里,也只是因为你病得太重了,和我们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羽灵听到她这么骂自己,也就没有打算再和她客气了,将她的手腕狠狠一拧,而后一脚将她踢得跪在了地上。 “不愧是我的丫鬟。”林云染在一旁夸了一句,扔了一根绳子过去。 羽灵用绳子将李氏绑了起来,任由她在一旁骂骂咧咧,没有再理会。 大夫来了,为林老夫人处理好了(身shēn)上的伤口。 这期间,林老夫人惨叫不断。 “祖母,你放心,既然是三婶对你下的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等到天一亮我就让人去请刑部的人过来,直接将她送回到刑部的大牢去。三婶对那儿也算是熟悉了,想必会住得很习惯。” 林云染说完这句话,转(身shēn)就要走。 却被李氏给挡住了。 她硬是蠕动到了林云染面前,差点就被林云染一脚踩在脸上。 “三婶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出?若是有,就尽快说出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休息了。”林云染打了个哈欠。 “不要以为,你还能将我送到大牢里去。”李氏看着她,嘴角满是得意,“就算你将我送进去了,我也能平安出来。” “是吗?看来三婶上次去刑部,认识了不少人啊,都能将自己从里头捞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三婶认识的人厉害,还是我认识的人厉害?”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很显然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平安出来。 可她在刑部有什么认识的人? “你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太后就快要离开京城了,没有了她,还有谁能帮你?而今峰儿已经是柔妃(身shēn) 边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别说是刑部了,就算你把我送到大理寺,我同样能出来。” 在李氏看来,林云染能这么横,都是因为有太后在背后给她撑腰。 一旦没有了太后,她在这京城之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太后就要离开京城了?”她怎么没有听到谁提起? 不过她才刚刚回来一天,这一路的奔波,她连账本都还没有看完,哪里有空去打听别的事?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如就交给奴婢 “可不是吗?而且是要去临川。你该知道临川距离京城有多远吧?太后这一去可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以后没有了太后这个靠山,看你还能怎么得意。”李氏笑得越发开心了。 “那又如何?太后可从来都没有帮过我什么。她去临川,对我来说还是好事。”林云染说的并不是假话。 她这次回来,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麒麟角从太后那里偷梁换柱。 若是太后离开京城去了临川,就算有朝一(日rì)发现麒麟角是假的,也很难追究到她头上来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难过。别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李氏不相信太后要走了她还能这么开心。 “是啊,我又伤心又难过。没有了太后我可要怎么办才好?以后出事了也没有人能帮我了。”比起太后要离开京城,更让林云染意外的是林一峰竟然到了柔妃(身shēn)边。 柔妃应该知道他这人有多废物,没想到居然还愿意让他到(身shēn)边去。 以后对付起柔妃来,会不会更简单了? 毕竟有林一峰这么一个人在她(身shēn)边帮倒忙。 “你知道就好。”李氏艰难地坐起来,“还不快把我解开,若是这事闹到柔妃那里,可就不好了。” “羽灵,给她松绑。”林云染还真妥协了。 羽灵却不乐意,“小姐,你当真要放了她?要是今天放了她,说不定她明天就会……” “我没有说要放了她,我只是让你给她松绑。”林云染冰冷而(阴yīn)鸷的眼神,看得李氏心头一紧。 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那样和林云染说话。 要是真的得罪了眼前的人,她今天肯定没有办法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 “可松了绑,她不就走了吗?”羽灵还是不愿意。 林云染只得自己亲自动手,为李氏松了绑。 李氏一得到自由,就往外头跑去,连头都不敢回。 可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拦住了。 “林……林云染,你想做什么?”李氏被吓得腿软,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你说呢?你都这班车威胁我了,你觉得我还能让你出去吗?既然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入册就在这里住下吧,大夫不是说你这病要养很长的时间吗?”林云染轻笑一声。 “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病了吗?”李氏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将拦住她的人推开,却没有成功。 “我又不是大夫?既然大夫说你病入膏肓,那你就是病入膏肓。大夫说你要静养,那你就得静养。我这里正好有个院子,适合养病,从现在起,你就住进去吧。” 先前李姨娘住过的院子,如今又能派上用场了。 “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李氏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可知道你 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你儿子就算到了柔妃(身shēn)边,也不过就是宫里的一个太监,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柔妃纵然想救你,又要用什么样的名义来我府上要人呢? 至于你女儿,林蕊儿,如今可是艳(情qíng)阁的红人,明天都忙得没有空闲,更是连来看你一眼的时间都不会有。所以,你就别妄想从我这里逃出去了,乖乖住下吧。” 李氏的脸一下白了许多,“你……你……” 话还没吃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这一次不是装晕,而是真的晕了,气晕的。 “小姐,我还是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还是把她送到刑部去吧。”羽灵心头始终咽不下去那口气。 “行了。你不是也听到她说的话了吗?林一峰如今是柔妃(身shēn)边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错柔妃对我有多恨,要是被她抓到了我什么把柄,她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对付我。这时候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反正李氏也算是为她出了口气,将那老妖婆狠狠打了一顿。 “是,奴婢知道了。”羽灵叹了口气,只恨不能狠狠惩罚害这些恶人。 “你放心,我这里的(日rì)子,不会比刑部大牢好过多少。”林云染可没有想让李氏在这里过好(日rì)子。 刑部大牢有的,李氏会有。 刑部大牢没有的,李氏也会有。 “这件事,不如就交给奴婢吧?”羽灵主动请缨。 林云染眉毛一挑,“你何时也喜欢做这样的事了?” 羽灵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但她眼中的恨意,林云染却看得很清楚。 月儿的死,一直都是她们两个人心里的痛。 羽灵比她更加不能释怀。 不能亲手杀了害死月儿的人,还不能让他们不好过吗? “好,就交给你了。”林云染笑着答应下来。 而后回到了(春)风苑。 她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账本全都看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睡到天光微亮,她就起来了,换了一(身shēn)衣服,往宫里去了。 还没有走入后宫,她就遇到了凌天墨。 “民女见过王爷。”遇到了,始终是要打招呼的,毕竟对方是王爷,她不能视而不见。 “你何时回来的?”龙昭华回来的时候,他去问过,可对方却不肯说她在哪里。 害得他担心到今(日rì)。 “昨天才回来。”林云染能看到他眼底的担忧,“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话音才落,她的衣袖就被扯开了。 手臂上拿到长长的疤痕,揭示了她在漠北所做的事。 “你当真……为他养了噬心蛊?”凌天墨以为她不会那么做,因为养蛊的人十有**都会死。 可她却真的那么做了。 “不过是拿个药引而已。” 林云染将手抽回来,扯下衣袖,转(身shēn)就要走。 凌天墨上前两步,挡在她面前,“什么叫拿个药引而已?你以为我不是知道噬心蛊是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养蛊有多痛?你……你是如何撑过来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云染无奈地往旁边走了一步,“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王爷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当然有关系!你完全可以让我去。这蛊虫,让我来养,这痛苦,让我来承受!”凌天墨的声音有些大,有几个大臣从承乾宫出来,不自觉地看了过来。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分明是惦记着哀家的东西 林云染心中震撼。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rì)能从凌天墨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他竟然说,他愿意养蛊虫,他愿意为她承受痛苦? 这……还是凌天墨吗? “王爷可知道养蛊虫需要什么?”林云染往宫墙后躲了一下,放低声音问道。 “当然知道。那蛊虫放到(身shēn)体里,每(日rì)都要用喜欢的人的血来喂养。”凌天墨看着她,一双眸子灼(热rè)得如烈(日rì),“我喜欢你,所以你的血可以喂养我(身shēn)体里的噬心蛊。” “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行?万一那蛊虫喂不了呢?你岂不是就白白承受了一(日rì)的痛?”林云染被他看得别过了头。 “不会。”凌天墨说得果断,“你若是不信,可以一试。反正那蛊虫养着,以后说不定也是有用的。” 林云染都被他吓到了,“不用了。神医未央要的并不是养好的蛊虫,我才是白白受了一(日rì)的苦。要是她不来,我都不知道要痛苦多久。” 凌天墨听得一怔,“所以,噬心蛊,你没有养成?” “我若是养成了,怕是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林云染想到那(日rì)(身shēn)体里撕裂般的痛楚,还有冷汗从额头冒出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那你还去试?你都不能肯定他对你是真心!如果他对你是真心,这蛊虫就该他来养。他的腿不是没有知觉吗?他承受的痛苦可比你要少许多。”凌天墨恨恨地道。 林云染倒是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思路。 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还觉得他这话颇有道理。 龙昭华的腿废了,他那一双腿根本就感觉不到痛,承受的痛苦的确要少很多。 但这也不代表他能撑过噬心蛊的痛。 “王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若是没有,我可要去看太后了。”林云染不想再听他废话下去了。 “你……当真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凌天墨从来都不曾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过人。 但这是他犯下的错,他一定要认下。 如果当初没有退婚,林云染哪里会和龙昭华有交集? “我之前就和王爷说得很清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会有重来的可能。王爷与其在我(身shēn)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找个能懂王爷心意的大家闺秀。若是王爷找不到,我乐意为王爷牵线搭桥。” 林云染不介意做一次红娘,只要能让凌天墨死心。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在她到这里来的那一(日rì),就已经彻底断开,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我不会放弃的。既然你以前喜欢我,以后也一定会喜欢我。”凌天墨说罢,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成了一团。 谁能想到凌天墨后悔了会是这样的场景? 好在她的心足够坚定,不会为他动摇半分。 到了后宫,林云染就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的人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太后这是……真的要走?”林云染一脸不舍。 “许久没有回临川了,所以想要回去看看。只是这一路颠簸,到了临川,怕是就不好回来了。”太后笑眯眯地抓起她的手,“怎么,你这丫头还舍不得哀家?” “当然舍不得了。太后这么疼云染,云染怎么舍得让太后走呢?”林云染靠着太后(身shēn)上,用撒(娇jiāo)的语气说道。 “你呀,哪里是舍不得哀家?分明是惦记着哀家的东西。”太后的声音蓦地冷了几分。 林云染浑(身shēn)一僵。 她不觉得自己从进来到现在有哪里表现得不对,为何太后会这么说?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噘着嘴,眼中写满了无辜。 “哀家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太后说着,蓦地掀开了她的衣袖。 那道狰狞的疤痕,今天第二次暴露在外人面前。 怎么会连太后都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这次漠北之行是为了什么,就那么明显吗? “云染愚笨,的确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还请太后明示。”林云染任由太后盯着她的伤疤看。 太后蓦地伸出手,在她的伤疤上抚了一下,“疼吗?” 这两个字听着,竟然有疼惜的意味。 “都结痂了,只会觉得痒,不会觉得疼了。”林云染如实回答。 “我不是问你现在,是问你,噬心蛊,疼吗?”太后再次开口。 “太后在说什么,云染怎么……” “听不懂?你想骗哀家?你当真以为哀家什么都不懂?”太后嘴上是斥责的语气,眼中却尽是心疼,“你为何要这么做?他值得你这么喜欢吗?” 看来,太后不光知道她养了噬心蛊,还知道她养噬心蛊的原因。 这么说来,龙昭华的药方,很多人都知道了? 不然太后也不会知道她在觊觎麒麟角了。 “若是不值得,也不会这么做了。再说,我也只是承受了半(日rì)的痛苦而已。神医未央及时赶到,告诉我,她要的药引,不需要养成。不然那我怕是都没有办法回来了。” 林云染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后。 既然太后心疼她为龙昭华所做的一切,那她是不是可以顺利地从太后这里拿到麒麟角,用不着脱离之后那么麻烦了? “这神医也真是,为何一开始不将话说清楚?”太后埋怨了一句,“不过还好,她及时赶到了,不然你可就真的回不来了。你这傻孩子……” “太后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现在有不少人都知道了?那想要拿到剩下的药材,是不是更难了?”林云染担忧地说道。 剩下的药材不多了,只要都拿到手, 就能为龙昭华治病了。 他的腿好起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先前为他去求神医未央,你以为能瞒多久?他的人四处寻找药材,你又以为能瞒多久?”太后笑着摇了摇头。 这倒是。她去求神医未央这事,怕是早就传开了。 而龙昭华的人四处搜集药材,他想要什么,被人晓得也不是难事。 好在快要集齐了。 不用担心有人从中作梗。 “有一味药材,是麒麟角,对吧?”太后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送命题 “是,有一味药材是麒麟角。”既然太后都问了,林云染自然要如实回答。 “你到哀家这里来,就是为了麒麟角,对吧?”太后心里很清楚,她到这里来的目的。 之前几次,她出现在寿康宫,十有**也是为了麒麟角。 “……是。”林云染想要反驳,但又觉得太后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哪里还能反驳? 不如就干干脆脆地承认了。 “你都不愿意敷衍哀家一下,让哀家高兴高兴。”太后佯装生气。 “云染可不觉得敷衍太后,会让太后高兴。”林云染撇嘴,“所以只能说实话。” “也罢。谁让你太聪明了呢?哀家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你若是能解了哀家这疑惑,这麒麟角,哀家就可以给你。” 林云染没想到太后当真要将麒麟角给她。 但这问题会是什么?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吧? 说不定会是送命题。 “太后想知道什么?”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林云染在心里提醒自己。 “先前寒家送来的麒麟角,可是被你偷走了?”太后笑着问道。 这分明是笑里藏刀! 林云染吞了吞口水,“太后为何会这么想?” 尽管麒麟角并不是她偷走了,但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想要全盘否认是不可能的。 “你没有反驳,也就是说,的确有你的份儿了?”太后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果然,之前的和蔼可亲都是假的,太后不过是想要从她这里(套tào)话而已。 “是,民女的确有份儿,但民女也是受人威胁,不得已而为之。”林云染知道自己不承认都没有办法了。 只得跪在地上承认了错误。 “所以,那麒麟角是被谁人拿走了?”太后问道。 “若不是当初给了她麒麟角,这次恐怕也拿不到噬心蛊。”林云染回答。 太后严肃的神色一下缓和了不少,“这么说,那麒麟角,你是给了离花教的人?” 林云染点头,“是,太后知道这么多,想必也该知道,离花教的圣女有多厉害,民女实在是没有办法……” 伽蓝可会瞳术,纵然她不愿意那么做,伽蓝也能用瞳术((逼bī)bī)迫她,林云染希望太后能领略到这一点。 “哀家自然知道。”太后对于江湖上的事了解不少,看来朝廷一直都是防着的。 毕竟那些高手若是被人收买,就会对朝廷产生威胁。 “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哀家如何能怪你?起来吧。”太后对着她抬了抬手。 林云染站起来,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太后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哀家方才说过,只要你肯说出来,这麒麟角就给你。”太后拿起桌上的一个锦盒,放到了她 手里。 林云染进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个锦盒,但并没有想到这里头装的竟然就是她想要的东西。 “民女谢过太后。”林云染的手都有几分颤抖,这麒麟角会不会来得太容易了些? 她以为自己要混到太后(身shēn)边偷龙转凤才能拿到的东西,竟然只和太后说了几句话就拿到了? “这麒麟角就算是哀家送给昭华的最后一样礼物吧。以后他会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不是当初哀家一意孤行,他也不会被他父皇厌恶这么多年,说到底,都是哀家的错。” 太后叹了口气。 当初是她非要立龙昭华为太子,因为龙昭华母家足够强大,他若是成为太子,前朝后宫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可惟独让那掌权人不满意了。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因为这件事内疚。 “民女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先前皇上对(殿diàn)下有诸多不满,而今终于如愿,想必那不满也随之少了许多。而(殿diàn)下一旦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皇上对他就会另眼相待。” 林云染先前一直都认为这是好事。不但可以让皇上清楚地看到龙昭华的实力,还给了龙昭华韬光养晦的时间。 只可惜,他们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足够。 “有你在他(身shēn)边,哀家就放心多了。”太后说完,揉了揉眉心,扶着椅子起来,似乎是要去休息。 “太后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林云染忍不住问了一句。 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太后不太对劲。 太后方才这样子,让她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哀家哪里能有什么烦心的事?”太后笑了笑,想让林云染宽心。 但那笑容有多勉强,林云染一眼就看穿了。 思来想去,她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可是因为……寒家?”林云染压低了声音在太后耳边说道。 太后浑(身shēn)一僵,坐了回去,一双眼睛里满是打量,“你在说什么,哀家怎么听不懂?” “其实,寒家送来麒麟角的时候,民女心中就已经有了怀疑。只是那时候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林云染就知道,太后不会平白无故离开京城,还去临川那么远的地方。 一定是她知道了寒家的(阴yīn)谋,不得不到临川去避风头。 毕竟寒家是想要从她这里找突破口,她若是有什么疏忽,可是会坏大事。 不如干脆一走了之,一点机会都不给。 “你这意思是,你现在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了?”太后也压低了声音。 哪怕这里是寿康宫,也还是要怕隔墙有耳。 “我也不清楚我所了解的到底对不对,但白素素杀了我娘,这仇我一定会报。”林云染回答。 寒家想要里应外合造反的事,没有证据,不能胡说。 但寒家她是一定会解决的。 太后从她的话里读出了这两点,欣慰一笑,“为何以前哀家没有发现你这般聪明?有你在,哀家就算是去了临川,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太后这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她就是因为寒家才会远赴临川。 “太后放心,这江山,云染一定会为(殿diàn)下守住的。不管是谁想要染指,云染都会让他们后悔。”林云染的话铿锵有力。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开心就留下 “你方才还会遮掩一下,这下都不遮掩了?”刚刚还不敢明说,这会儿却直接说了出来,大概是看出她一直都看重昭华吧? 这丫头可真是聪明得过分了。 很少有人这么聪明还能这么讨她喜欢的。 “没什么好遮掩的。太后要走,云染也该送太后几样离别礼物。待到太后离开的那一(日rì)再送好了。”林云染知道,太后若是就这么走了,寒家人不会甘心。 说不定会想法设法阻挠。 她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太后的安危,让太后顺利离开。 “就不用你烦心了。昭华那里更需要你。不是还有药材没有找到吗?”太后可不愿意占据她太多时间。 “是还有药材没找到,但没有消息,云染也没办法啊,难道这药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林云染颇为无奈。 她倒是想要快些找齐药材,可龙昭华的人打听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她又能上哪里去找? “哀家听闻,害得昭华出事的人,没有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突然问道。 “太后是从哪里得到这消息的?”分明他们从一开始就说慕容嫣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传闻说人根本就没事? “你看你,又没有反驳。这么说,又是真的了?”太后的神色再次严肃起来,“这人怎么能留着?” “并非是我们想留,而是她着实太狡猾,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林云染将当时发生的事都和太后说了。 这事之所以要保密,都是为了凌天墨。 慕容嫣可是他的侧妃,还是他高调迎娶回王府的。 就算他真的不知道慕容嫣的真实(身shēn)份,但他的确给慕容嫣提供了便利,差点让龙辕王朝的将士全军覆没。 对此,他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凌天墨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了?”太后眉头皱成一团,“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去了,若是让时煊去,根本就不会这般艰难。” “其实皇上当初是有打算让时将军去的你?(殿diàn)下主动请缨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但还是答应了(殿diàn)下,心里恐怕就想着,若是(殿diàn)下没有能做到,就让时将军去。”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儿子,竟然愿意看到他丢脸,皇上这心思,一般人还真是捉摸不透。 “是,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哀家当时就和他说了,时将军这次不用去了。只是没想到,你们凯旋而归,昭华却伤成了这样。慕容嫣被放走,可谓是放虎归山,你可要多加提防才是。” 能够骗凌天墨那么长时间,还让凌天墨在最后对她起恻隐之心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若是她养精蓄锐,有朝一(日rì)杀上门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太后尽管放心,我对她一直都有所提防。只要她出现在我(身shēn)边,我定然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林云染说得分外自信。 慕容嫣那张脸,她可是刻在了心里的,哪怕她混在人群里,只要自己扫上一眼,也能将她给找出来。 “话可别说这么满,还是要小心为妙。”太后提醒她。 林云染吐了吐舌头,“是,云染知道了。不过,云染还是想问问,太后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若是这消息传出去,对凌王怕是不利。” 她想,必然是有心人打探出了这些消息,想要散播出来,拉凌天墨下水。 “这消息已经传了好几(日rì),想必凌王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他会处理妥当的。”太后对凌天墨有信心,这不过是一点小事。 要是他连这个都处理不好,这凌王也就不必当了。 “有这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看来,是该给点别的消息出去,冲散一下这传闻了。”林云染冷冷说道。 “怎么,你手上有什么消息,能冲散这传闻?”那必须得是百姓茶余饭后都会说到的事才行,不然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 “有,当然有,而且还有一堆。只是这次的消息散播出去,对林家或多或少也会有影响。不过没关系,这影响只会是一时的。相比于凌王来说,损失可要小多了。” 林云染打算将林雨儿和刘尚书的丑闻散播出去。 百姓最喜欢这样的八卦了。 只是这样做不免要牵扯到冯瑞。 看在她给当了红娘的份儿上,冯瑞会原谅她的吧? “哀家还以为,你对凌王只有恨,毕竟当初他用那样的手段羞辱你。但似乎并不是这样?”太后说话的时候,眼底还有一丝紧张。 林云染猜想,她可能是在为龙昭华紧张。 要是她对凌天墨动了心思,不就会将龙昭华扔在一边了吗? 但她可是为了龙昭华甘愿养噬心蛊的人,她的心意在太后这已经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 所以太后只有一丝紧张。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先前我就和凌王一笔勾销了。凌王也帮过我不少忙,这恩(情qíng)我怎么都得要记着,要还上才行。”林云染想让她放一百个心。 她和凌天墨,根本就不可能。 “哀家看他倒是突然对你殷勤起来了,恐怕是后悔了。你当初那么喜欢他,让你爹扔了那么多银子,才换了一纸婚约,当真能放下?”太后很清楚她和凌天墨的婚约是怎么来的。 林家之所以会在林老爷死后亏空得那么厉害,凌天墨可得负一小半的责任。 “在王府前转(身shēn)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永远都不会再回头。”林云染笃定道。 “哀家看你,并非像是能容忍这后宫三千的人,以后 若是……若是昭华登基,你该如何?”太后也知道这时候和她提这些,有点早了。 但她怕是没有机会再和林云染说这件事了。 不如提前问了。 “谁知道能不能一直陪着他走到最后呢?如果开心,就留下来,不开心就走,不就行了?”林云染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如何。 她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若是开心,不管这后宫有多少人,她都会留下。 若是不开心,纵然这后宫只有她一人,也是留不住她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 “有你这话,哀家就放心了。”太后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以后得了空,记得到临川来看看哀家。” “太后放心,云染要是有空,一定会去的。云染一个人骑马,不到半月就能到临川了。”林云染笑着答应下来。 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林云染才拿着锦盒离开寿康宫。 才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峰儿?你怎么在这里?宫里的(日rì)子过得可还奇怪?”嘴上喊得亲切,语气却是冰冷又嘲讽的。 林一峰抬眼狠狠瞪了她几下,转(身shēn)就要走。 “峰儿,都不愿意和我说句话?可是还在生我的气?”林云染快步走过去,拦在了他面前,“我看你这样子,比当初在外头好多了,这皮肤又白又嫩的,(日rì)子过得不错呀。” “林云染,你不要以为我现在没有办法杀你,以后都杀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我要亲手把你的心挖出来喂狗!”林一峰的声音尖细了不少,听着颇为刺耳。 林云染却是掩唇一笑,“哎呀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里有人想要杀人,还当着那人的面儿说出来的?你是不是傻?你都说了,我不得防着你吗?你就不怕,我先下手为强?” 林一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白,“太后都要走了,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得意。” “太后不是还有几(日rì)才会走吗?在她离开之前,我寻个由头,让她帮我杀了你,也不是什么难事。”林云染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林一峰又后退了两步。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长进,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个废物罢了。 就算是到了柔妃(身shēn)边,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我如今可是柔妃(身shēn)边的人,你以为你还有那么容易杀我?”林一峰只能把柔妃搬出来为自己壮胆。 林云染捂着心口撇嘴,“哇,我好怕啊,你是柔妃(身shēn)边的人,我要是得罪了你可怎么办呀?” 说罢,她笑了起来,全然不顾旁边还有几个宫女经过。 “你……你笑什么?”林一峰还以为自己震慑住了她,哪知道她转瞬就笑得这么开心。 “自然是笑你太蠢太天真了。我什么时候怕过柔妃?她可是一直都巴不得我死,可她有哪一次成功了?你以为你这废物到了她(身shēn)边,就能帮她做到了吗?简直是笑话!” 她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废物”两个字一出,林一峰肺都快气炸了。 林云染却是一脸的淡然,“再说,我借太后的手杀你,这账无论如何都算不到我头上来。太后一走,你的死就更加不会被人挂在心上了。你以为柔妃为什么会收留你?不过是她以为你这条狗能咬我罢了。” “你骂我废物就算了,竟然还敢 骂我是狗?”林一峰抬手就要打人。 可他的手腕轻易就被林云染捏住了。 “就你这么一点力气,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身shēn)上了。”林云染将他的手用力甩开,林一峰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一旁的宫女看了这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一峰一张脸憋得通红,“你给我记着,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从你(身shēn)上讨回来!” “你才该记着,这样的话,你不配说。”林云染扔下这句,绕过他走了。 林一峰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往凤欢宫去。 林云染原本想跟过去看(热rè)闹,但想到凤欢宫如今应该有不少人暗中保护,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出宫往龙昭华的府邸去了。 “你怎么来了?”龙昭华原本正皱眉和自己对弈,看到她来,一下就有了笑容。 “没事还不能来了?”林云染坐到他对面,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上,“你输了。” “我刚刚就是想走这一步,没想到居然被你看穿了心思。我和自己下棋,哪里存在着输赢?”龙昭华轻笑一声,将黑子捡回到棋盒里。 “既然都不存在输赢,何必紧皱着眉头呢?”林云染则将剩下的白子一股脑地扫进了手边的棋盒中。 而后两个人对弈了好几局,都是林云染胜。 “无聊。怎么下都会赢,真是无聊。”林云染自然看出了龙昭华有意放水,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抱怨了一句。 “要不是我让着你,你哪里能赢?不如这回我不让了,我们再来一局?”龙昭华只觉得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了,我到这里来,是有正事的。”林云染这才将锦盒拿出来,递给龙昭华,“打开看看。” 龙昭华看着这精致的锦盒,猜不透里头是什么东西,还以为是她在回来的路上买的什么礼物。 他小心翼翼打开,发现里头装的竟然是麒麟角。 “你可别说,你后面又回到离花教去,将这东西偷了出来。”龙昭华不觉得她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是说,你和东方离之间有什么交易?” “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交易?”林云染不急着告诉他实(情qíng),想看看他能猜出些什么来。 “自然是你答应了帮他做傀儡,所以他将麒麟角给了你。不过,他当初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当真会这么轻易就给你?”龙昭华说完,又怀疑起了自己的说法。 林云染笑出了声,“好了,别猜了,我不逗你了。我才从宫里出来。” “从宫里出来?所以,这是……从皇祖母那里偷来的?你不是才回来,怎么就知道皇祖母将东西藏在哪里?难不成皇祖母已经开始收拾带去临川的东西,给了你下手的机会?” 林云染一把将麒麟角拿了回来,“(殿diàn)下,注 意措辞,我这可不是偷的。这是太后送给我的。” 龙昭华听得一怔,“你说这是……皇祖母送给你的?她为何会将麒麟角送给你?” “自然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我们在寻找药引的事。也知道了我在漠北为你受的苦,更知道了我以后会一直陪在你(身shēn)边,所以……就把麒麟角送给我了。”林云染说到这里,心头还有几分感动。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转头还得对付他 原以为太后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但其实她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老人而已。她也想要享受天伦之乐,想要疼(爱ài)自己的孙子。 可她的(身shēn)份注定了她没有办法做到。就算要做,也只能是在背后偷偷摸摸地来,免得被人看穿。 “皇祖母果然什么都知道。”龙昭华回来之后,就去见过太后。可当时他什么都没能从太后那里看出来。没想到林云染一回来,太后就将麒麟角给了她。 是特意等到这时候吗?想看看她手上是不是当真有伤疤,想要证明她是不是真的(爱ài)他? “她的确什么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去临川了。她应该是察觉到了寒家人的心思,才想要离开京城。走了也好,虽然在宫里失去了一个人,但我还有两个人不是?” 和太后比起来,皇上(身shēn)边的人,更能影响皇上的心思。 “你那两个人,都不够聪明,在后宫的争斗中能自保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指望她们帮你。”龙昭华摇了摇头。 “谁说的?她们一个怀着龙子,一个会媚术,分明就是两颗极好的棋子。”说到这里,林云染蓦地站了起来,“糟了,我忘记问太后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以为你问了皇祖母就会告诉你?她不想说的事,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得到答案的。”龙昭华拽着她坐下来。 “这倒是,太后这人,实在是很难看透。我今天进宫,原本是想要看看她都将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什么地方,我好来个偷梁换柱。谁知道她竟然直接给了我,我都以为我是在做梦。” 还好,这并不是梦,东西确确实实地拿到了手上。 “我也没想到,麒麟角竟然会来得这么容易。”龙昭华看着锦盒里的麒麟角,“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最后一样了。” “可有什么线索?若是没有,我可以到北堂临渊那里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找到。”林云染说道。 “北堂临渊那里,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并不知道谁有凤凰露。好在只剩下这最后一样,集中精力去找,很快就会有线索了。”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点了点头,“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不定凤凰露就和这麒麟角一样,很轻易就能拿到手了呢?” “那可就要借你吉言了。”龙昭华将麒麟角交给风刃,让他收好,转头问道:“对了,你(身shēn)体里的蛊虫,还在吗?” “已经取出来了,不然我哪里能回到这里?还不得留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真是没想到,消失不见这么多年的公孙云雀,竟然在为东方离做事。”林云染只恨自己没机会杀了他。 要是能杀了他,就没有人继续帮东方离研究蛊虫了。 也就不会再有那么多人牺牲了。 “果真是公孙云 雀?还真是想不到,他一代医圣,竟然会沦落成这样。景炎没有和你一起回来?”龙昭华昨晚听到她回来,让风刃去看了一眼。 并没有看到景炎的踪迹。 “公孙云雀抹去了他这段时间的记忆,所以我将他留在了山洞里。既然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都消失了,我也没有必要将他带回来了,万一他看到我(身shēn)边有离花教的人,回想起了那些痛苦呢?” 林云染不光是担心他会回忆起那些痛苦,更担心离花教的人会因此杀了他。 抹去记忆原本就是为了能守住秘密。 “你(身shēn)边为何会有离花教的人?你可是答应了东方离什么?”龙昭华眸光一冷。 “我就算不说,他也已经知道了。他认出我手上的武器,和当初冷烟(身shēn)上的一样,所以肯定那箱子就在我(身shēn)边,而且我已经打开了。我只得承认我打开了第一层,但我并不知道剩下的钥匙在什么地方。 我刻意引导他,说钥匙有可能在白素素那里,他还和我说,白素素很难对付,前些年京城里死于非命的那几个大臣,都是死在她手上。寒家可远比我们想的要厉害和复杂。我一个人可对付不来。” 林云染一想到要去寒家,心头都发虚。 寒家于她而言,可是龙潭虎(穴xué),这一进去,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出来。 “就因为你对付不了白素素,就想让他插手?你可想过,你转头还得对付他?”龙昭华的眸光更冷了几分。 她何必要为了一个危险的人,牵扯一个更危险的人进来? 这样做可是半点好处的偶没有的。 “对付他还不简单?那最后一层的钥匙,他又不知道我已经拿到了,我随便说出几个人来,他都得找上好久的时间。而那时候,我们将他试图制作傀儡的事捅出去,他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有时间来对付我?” 林云染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东方离对付起来可并没有那么难。 到时候她将那箱子给他,要是也给他,他不就能对自己信任了? 这信任有了,还怕他不专心致志地去找剩下的那把钥匙吗? “你觉得,你一定能成功?你可别高兴太早了,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你哭都来不及。”龙昭华见她这样自信,真怕她这自信会坏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东西给你,我该走了。”林云染说罢,起(身shēn)就往外走。 “这就走?不是还有一盘棋没有下完?”龙昭华喊住她。 林云染的脚步的顿住,转(身shēn)坐回了龙昭华对面,“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艳(情qíng)阁的事,你调查得如何了?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春)娘的(情qíng)况如何了。 先前想着艳(情qíng)会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养 伤,如今一个月早就过去了。 她若是已经重新开始接客,(情qíng)况怕是不容乐观。 “你是在担心(春)娘?”龙昭华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若是你还不打算动手,我就得先去救人了。”林云染可不想让(春)娘一直在那里待着。 “人我已经救出来了,还给了她和胡三一笔银子,让他们离开了京城。”龙昭华早就做了这件事,但一直都没有说,是在等她问起。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 说不定就好这口 “当真?”林云染却有些不相信。 他居然会将她的事记在心上,还帮她处理妥当了? 怎么想都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你不信我?”龙昭华眉头一皱。 他还以为自己能得到夸奖,哪知道面对的竟然是林云染的质疑。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想要将人从艳(情qíng)阁带出来,还不引起怀疑,并非是容易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做的而已。” 林云染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去救人,但将人救出来,还得不让艳(情qíng)起疑心,那可就不是容易做到的事了。 艳(情qíng)这人狡猾得很,(春)娘失踪,她必然会四处找人。 不然她在暗地里做的这生意可就要被人知道了。 “你会偷梁换柱,我就不会了吗?你不用担心,(春)娘在艳(情qíng)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是死人,就不会再是他的麻烦。”龙昭华将棋子落在期盼上,支着下巴看向林云染,眼中都是笑意。 林云染还有几分不放心,但没有再追问。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该相信的。 她也拿起手边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这一局,龙昭华果真没有再放水,两个人厮杀得昏天暗地,最后以龙昭华险胜为结局。 林云染很不甘心,毕竟前头那么努力,步步为营,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林云染看了一眼天色,转(身shēn)正要往外走,落尘忽然走了进来,在龙昭华耳边说了句什么。 “可是什么我不能听的话?”她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落尘……打听到了凤凰露所在。”龙昭华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高兴。 想来,这凤凰露想要拿到并不容易。 “在什么地方,让(殿diàn)下这般为难?”林云染问道。 “落霞山庄。” 这个回答,林云染着实没想到。 找了那么久的凤凰露,竟然就在落霞山庄? “这消息可准确?”林云染先前可没有听到楼逸清提起过。 不过,楼逸清为何要和她说起这些? “只是传闻。不只有我们在找凤凰露,还有许多人也想要得到。这两天忽然有消息说,凤凰露在落霞山庄,已经有不少人过去了。”落尘回答。 “落霞山庄可不是那么好闯的。楼逸清手上的东西,才没有那么轻易给别人。”林云染这次是真的(爱ài)莫能助了。 她还欠着楼逸清不止一个人(情qíng)呢。 之前的都还没有还清,哪里还有脸去? “可若是凤凰露真在他手上,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毕竟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了线索。 “那就祝(殿diàn)下好运。”林云染挥了挥手,走出了院子。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 (殿diàn)下,这恐怕……还是要林姑娘去才行。”落尘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开心。 他想着,凭着林云染和楼逸清的交(情qíng),想要拿到这凤凰露并不是什么难事。 哪知道林云染却是一副不想要管的样子。 “她已经欠了楼逸清太多了,这次若是让她去,怕是……” 就回不来了。 楼逸清是什么心思,他很清楚。 纵然楼逸清喜欢的是夏枝而非是林云染,但谁让她们是同一人呢? “只要凤凰露到手,想要救出林姑娘还不容易?这可是最后一味药了。”落尘可不知道错过了这个村还能有哪个店。 “先等等看,说不定这不过是个假消息呢?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这一瓶凤凰露,一定还有别的地方有,你们再去打听。”龙昭华说完,转过轮椅,没有了再说话的意思。 林云染从府邸里出来,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艳(情qíng)阁。 她在路上买了一件衣服,简单地为自己易容了一番,摇着扇子进了艳(情qíng)阁。 艳(情qíng)阁里颇为(热rè)闹,她寻了个地方坐下,立刻就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过来。 她却是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显摆着手上那枚硕大的祖母绿扳指。 鸨母见这架势,(屁pì)颠(屁pì)颠地走了过来,“这位公子可是要见艳(情qíng)姑娘?” 一般到了这里,什么话都不说,就只顾着露富的,多半都是想要见艳(情qíng)。 “不是。我对她可没有兴趣。”林云染摇了摇头。 “那公子有什么吩咐?不如说来听听,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让公子满意。”鸨母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银子,眼里都放光。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个蕊儿姑娘,很是会服侍人,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林云染说着话,又拿了银子出来。 “蕊儿?是是是,的确是有个叫蕊儿的。只是……她可不会服侍人,她来服侍公子怕是不太妥当,我看还是让别人来吧。”鸨母额头都有了冷汗。 可见林蕊儿在这里过得并不怎么样。 “是吗?”林云染将拿出来的银子往回收了一锭,“不如先带我去看看,我自己做决定,如何?” 鸨母眼见着她将银子收回去,肠子都悔青了。说不定她就是好这口呢?自己何必要多嘴? “公子这边请。”鸨母带着林云染往后面走去。 这艳(情qíng)阁规模大,但也不只是做有钱人的生意。有些人没多少银子,也想享受这乐子的,就会被带到后头去。而那里的女人,都长得不怎么样。 “公子,林蕊儿就在最里头的那间房里。我过去给你开门,你……你小心着点。”鸨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吱呀”一声过后,就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响,“你又 带了什么人来啊?” 这是林蕊儿的声音没错,但听着已然有几分疯了的意思。 “蕊儿,这位公子可是点名要你,你可得伺候好了。说不定你以后就不用在这里了。”鸨母笑呵呵地和她说了两句好话,而后看向林云染,“公子,你若是不想让蕊儿姑娘陪着,说一声就是了。” “我到这里来,就是来找她的,怎么会不想让她陪着呢?”林云染将银子扔给鸨母,而后走到了房门口。 房里传来一股子霉烂的味道,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闻味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林蕊儿坐在(床g)边,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另外半张露在外头,还能看到脸上的疤痕。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见我?”林蕊儿抬眼,看到是个穿得不错,长得也还行的公子哥,态度一下就好了许多。 “只是听说你很会伺候人,所以才特意过来。”林云染笑得走进去,关上了房门,还落了锁。 “你可是以前那些喜欢我的人之一?”林蕊儿看着她,总觉得她看着颇为熟悉,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她只当林云染是以前喜欢她却没有能得到她垂青的人,如今见她受了难,痴心不改,过来找她了。 “喜欢?”林云染笑出了声,林蕊儿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竟然以为自己是个喜欢她的人。 要是真的喜欢她,哪里还会得到今天才来? 早就该来了。 “我知道你不想承认,毕竟如今我已经成了这样子。但你要是真的喜欢我,我不介意和你走。就算是和你一起过苦(日rì)子我也不介意。”林蕊儿站起来,扭动着腰肢走到她(身shēn)边。 林云染在她贴近的瞬间倒退了一步。 “我怎么会让你过苦(日rì)子呢?如果我想让你过苦(日rì)子,我就不会来这里了。你怎么就沦落成了这样?”林云染原本想说出自己的(身shēn)份,但转念一想,给她希望,又将这希望捏碎,不是更能让她难受? “你对我真好。”林蕊儿抓着她的手臂,声音格外(娇jiāo)俏。 听得林云染差点没吐出来。 她伸出手,掀开林蕊儿的头发。 被遮住的那半边脸露出来,吓得林云染手一抖,往后猛地退了好几步。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林云染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林蕊儿慌乱地将脸重新遮好,“你别怕,我的脸只是……只是生了病,只要我按时用药,就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是吗?只要用药就能好起来?那你可有用药?”林云染就知道她会说谎。 她脸上的那疤痕分明已经没救了,之前耽误了太长的时间,恐怕就算是神医未央,都没办法让她恢复如初了。 “我若是用了药,哪里还会这样?我在这里,根本就无法用药。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好好用药,才能好起来。”林蕊儿听到她这么说,以为是她相信了自己的说话,再次看到了希望。 “也就是说,我若是能带你离开这里,你用了药,就能好起来,恢复以前的样子?”林云染顺着她的话说道。 林蕊儿点头,“那是当然。只要离开这里,我就能好起来。你救了我,以后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林云染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你说,这扳指够不够把你给赎出去的?” 那祖母绿的扳指泛着幽冷的光,晃花了林蕊儿的脸,“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她说着,往前两步,想要将扳指从林云染的手里抢走。 林云染却没有让她得逞。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这扳指可是我爹给我的,哪里能用来给你赎(身shēn)?”林云染嫌恶地将她推到了一边。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林蕊儿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想要为她赎(身shēn)的人,要是就这么气走了,可就不好了。 “看来,我就不该到这里来,如今我也算是看到了你的真面目,一张脸这么丑,哪里值得我这么牵肠挂肚,更不值得我花那么多银子。我看你呀,就适合呆在这样的地方。” 知道林蕊儿在这里过得不好,林云染就安心多了。 她这样的人,哪里值得过好(日rì)子? 就该在这里被人蹂躏践踏。 “你到底是谁?”林蕊儿终于有些回过味来了。 她觉得眼前这人并不是来救她的,也并非是以前喜欢她的人。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若是你这张脸没有坏,我倒是不介意救你出去。可你的脸坏了,要我如何救你?”林云染往后退了一步,将门上的锁放了下来。 “是不是林云染那个((贱jiàn)jiàn)人让你来的?一定是她让你到这里来看我笑话的对吧?”林蕊儿拿起一旁的凳子,狠狠地砸了过来。 林云染轻易躲开了。 “不是。你仔细想想,你得罪的人可一点都不少。”林云染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林蕊儿已经看出了她的(身shēn)份。 “除了她,还有谁会这么对我?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为什么她不亲自来见我?不敢吗?怕我会杀了她?呵,我就知道那((贱jiàn)jiàn)人不过就是个胆小鬼罢了。”林蕊儿拿起桌上的茶壶,再次向着林云染扔了过去。 林云染推开门,倒在地上,茶壶砸在了后面的柱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你回去告诉她,这仇我会一直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她还回来!”林蕊儿见茶壶没有砸中她,怒火中烧,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向着林云染刺了过来。 “还不快住手!”鸨母生怕会出什么事,一直都守在一旁,见林蕊儿发了疯,赶紧让人过去将她拉开,然后将林云染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是个疯子,怎么不早点和我说?”林云染拍了拍(身shēn)上的灰尘,抱怨地说道。 “公子,我不是都和你说了,这蕊儿不太正常,还好我在一旁候着,不然你可就真出事了。”这鸨母可真是会说话,这一句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shēn)上了。 偏偏她还没有办法反驳。 “罢了,算我倒霉,你们以后可得 管好她才是。这样一张脸,不知道要吓到多少人。”林云染看着被摁在地上,瞪着大眼看向她的林蕊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林蕊儿看到那笑意,震惊不已。 那样的笑容,她只在林云染的脸上看到过。 面前这个分明是个男人,为什么会和林云染那么相似? “我还会来看你。”林云染用嘴型对林蕊儿说出了几个字,就和鸨母一起走了。 鸨母为了给她致歉,特意带她去见了艳(情qíng)。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不如就碰个瓷 林云染站在老冤家的房门外,轻轻敲了敲。 “谁呀?”里头传来了艳(情qíng)不耐烦的声音。 “是我。有位公子在蕊儿那里受了点伤,想让姑娘处理一下。”鸨母说道。 艳(情qíng)听了这话,立刻就开了门,“怎么回事?” 她扫了一眼林云染,觉得她不会是那种会去见林蕊儿的人,但既然人去了又受了伤,她也该负责。 不然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鸨母将来龙去脉都和艳(情qíng)说了。 “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管教不周,竟然让公子受了伤,不如公子进我房里,我为公子处理一下?”艳(情qíng)这人,眼中有不耐烦和厌恶,嘴上却说得格外地甜。 也不枉费她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 “不用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林云染看了一眼艳(情qíng)的房间,里头也没有多特别,看来,她的金银财宝并没有藏在这里。 “那怎么行,公子是在这里受的伤,就该由我来负责。”艳(情qíng)将门大开,就要将人拉进去。 “承蒙艳(情qíng)姑娘厚(爱ài),伤就不必处理了。只是这银子,多少该赔一些吧?”林云染可不想处理伤口。 艳(情qíng)一看,她不就露馅了吗? 但这银子却不能不要。 反正都已经来了,不如就碰个瓷。 “公子的确是在我们这里受了伤,这银子也是理应要给的,不知道公子想要多少?”艳(情qíng)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我这(身shēn)子骨没有那么精贵,五十两应该就差不多了。” 她方才进来的时候,一共给了鸨母三十两银子。 要是能拿到五十两,她还能净赚二十两。 “五十两还不精贵?不知道什么样的伤要五十两才能看好?不如我先为公子检查一下?”艳(情qíng)对她起了疑心。 一般人肯定不会一开口就五十两,她这分明就是来讹钱的。 “你想为我检查,我不介意。只是这检查过后,若是还有别的毛病,你就得赔更多了。”林云染提醒她。 “这伤不是得验一验才知道真假吗?就算要赔更多,我也得好好验一验才行。”艳(情qíng)一副不怕的样子。 林云染还真就要脱衣服了。 “公子怎么在这里就脱衣服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如进去吧?”艳(情qíng)哪里想到她在门口就要脱衣服,这周围可还有不少人呢。 “怕什么?不是要验伤吗?正好可以让大伙都看看,到你们艳(情qíng)阁来玩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林云染将艳(情qíng)的手拂开,继续脱。 艳(情qíng)急了,这人要真是来碰瓷的,(身shēn)上免不了会有货真价实的伤口,要是被别的人看到了,她这生意怕是没有办法做下去了。 “罢了,不就是五十两银子,给你就是了。”还不如 给了银子息事宁人。 “艳(情qíng)姑娘还是通(情qíng)达理的。”林云染得意一笑,接过艳(情qíng)递来的银子,在手里仔细掂量了几下,“那我就先走了。以后可得把人看好了,免得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做到。”艳(情qíng)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林蕊儿平白损失了五十两银子,心头分外不痛快,转(身shēn)就往林蕊儿那里去了。 林蕊儿还被绑着,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四周。 见到艳(情qíng),她努力挣扎了一下,“艳(情qíng)姑娘,救我,救我!” “救你?你可知道你打伤了我的客人,会对我的名声造成多大的损害,你还想让我救你?我不杀了你,就已经足够仁慈了。”艳(情qíng)狠狠一巴掌过去,而后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你的脸,怎么能烂成这样?” 当初将林蕊儿收进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到林蕊儿的脸竟然烂成了这样。 难怪好几个客人走到她这里都被吓了出来,还以为是她脾气太差了才会如此,如今看来,应该是被她给吓的。 “艳(情qíng)姑娘,你请大夫来为我看看吧。我的脸好了,才能为你多赚银子。”林蕊儿抓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求道。 若她还是以前的林蕊儿,这样的求法必然会让艳(情qíng)心软。 可惜她如今顶着这样一张脸,艳(情qíng)对她没有半分同(情qíng)。 “你这张脸,恐怕是没救了,不管去请多好的大夫来,也治不好。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艳(情qíng)吩咐了(身shēn)后的人一声,很快就有个人抱着一个盒子过来。 艳(情qíng)将盒子打开,从里头拿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 “用这个,就能遮住你的脸了。” 林云染看着那薄薄的人皮.面具,不免担心它无法遮住林蕊儿脸上的伤痕。 若是能看出轮廓来,岂不是更尴尬? 没错,她并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林蕊儿的房顶上。 艳(情qíng)要过来“关照”她,林云染怎么可能会错过? 只是没想到这“关照”只是一巴掌,不免让人失望。 “真的?用这个就能遮住我的脸?”林蕊儿彻底挣开了束缚,想要将人皮面.具从艳(情qíng)手里拿过来。 “当然了。只要将你的脸刮一刮……就不会有人发现了。”艳(情qíng)的声音陡然变冷。 林蕊儿只觉得浑(身shēn)的血液都变冷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你的脸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要是这人皮.面具就这么贴上去,肯定会被看出来。所以,要将你的脸刮一刮,这样才不会有人看出你的脸有问题。”艳(情qíng)让人拿了刀过来。 林蕊儿猛地后退了几步。 脸上的伤可是和她的皮(肉ròu)相连的,要是刮掉,岂不是很痛苦? 她可不愿意承受 这样的痛苦。 但看艳(情qíng)这样子,是不可能会放过她了。 “艳(情qíng)姑娘,求求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不要刮我的脸好不好?”林蕊儿哭着哀求。 但艳(情qíng)已经让人摁住了她,将她的头死死摁在桌上,然后将刀子对准了林蕊儿的脸。 瞬间,血就涌了出来,林蕊儿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别说我残忍,你的脸已经这样了,我这样其实是在帮你。你不是说要帮我赚银子?这样你就能为我赚银子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 藏得真够深 林蕊儿哭着哭着,晕死过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林云染都怕她就这么死在了艳(情qíng)手上,那可就不好玩了。 好在,艳(情qíng)受了刀,还为她包扎了脸上的伤口,说明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好好盯着她,抹平她脸上的伤口,再把人皮.面具给她戴上。”艳(情qíng)留下这句话,转(身shēn)走了出去。 (身shēn)后只剩下了林蕊儿的哭号。 林云染满意地离开了艳(情qíng)阁。 回到林府,就听人说李氏在府里闹腾了一天。 “她要闹就让她闹吧。”林云染却是连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大小姐,刘家二小姐来了。”羽灵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林云染看了一眼天色,这时候到她这里来,会不会太晚了? 但既然人都来了,怎么都得见一见。 林云染才走进(春)风苑,刘明湘就跑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 她这一拽,正好拽到了林云染手上的伤口。 “怎么了?”刘明湘看到她的脸色不太对,下意识地掀开她的衣袖看了一眼,“怎么会这样?你这手是谁伤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初伽蓝下手太重,伤口太深,又没有能及时缝合,所以才会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好起来。 “你可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刘明湘很清楚她不会“不小心”受这样的伤。 “那也和你没有关系。说吧,这时候来找我做什么?”夜色都深了,刘明湘却找到了她这里,不得不让人奇怪她的目的。 刘明湘一听她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可是早就来了,是你一直没有回来。” 林云染眉头一皱,“所以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可以之后再说?” 刘明湘的神色严肃了不少,“前几(日rì),寒家的大公子到我家里来了一趟,和我爹在书房里密谈。我不是有意要探听的,只是我碰巧在我爹的书房里找东西,就听到了。” 林云染闻言,立刻将刘明湘带到了房间里,又让羽灵去端茶来。 “你在你爹的书房里找什么?”林云染并没有急着问寒子澈去刘府做什么,而是想知道刘明湘去她爹的房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毕竟她还没有办法判断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若是她能顺利地回答出这个问题,那她接下去说的话,可信度就会高很多。 “我……我爹那里藏着几本书,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冯瑞想要看,我就想为他偷……借去看看。”刘明湘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么看,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和他的进展不错啊,竟然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林云染揶揄道。 看来她这一条红线牵得不错。 “你就不 要取笑我了。他对我根本就没意思,我看他就是故意让我给他当牛做马的。”刘明湘气呼呼地说道。 “那要不你先冷落他一段时间,要是他当真对你没意思,他就不会来找你。但要是他对你有意思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来找你的。”林云染给她出了个主意。 “可我现在要是一天不看到他,我的心里就不舒服。这个我怕是做不到。”刘明湘当初只是对冯瑞这个人好奇,所以才想要接触一下。 哪知道这一接触,竟然没有办法放下了。 “罢了,这是你的终(身shēn)大事,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说看,寒子澈到你家都和你爹说了些啥吧。”说到这里,林云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过,你在书房里,他竟然没有发现你?” 寒子澈那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会连书房里多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察觉呢? “那是因为我躲在书柜后的密室里。我爹藏宝贝哪里会藏在外头,自然是藏在密室里了。”刘明湘回答。 “你在密室里,还能听到他们说的话?”连林云染都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质疑了这个又质疑那个。 “我就是听得不太真切,才想要来问你。你和寒家大公子不是很熟悉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清楚才是。”要是都听清楚了,她或许就不会来了。 “我和他可没那么熟悉,所以他都和你得说了什么?你把你听到的都告诉我。”林云染都有些急切了,说了半天都还没有说到重点。 “他似乎是想让我爹想办法对付凌王,用什么慕容……名字我没听仔细,还说事成之后给我爹五十万两银子。我爹居然答应了。还有些别的,我没能听清楚,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尽管刘明湘没有听清楚别的,但她听到的这一条就足够让林云染错愕了。 没想到慕容嫣没有死而是被放走的消息,竟然是寒子澈传出去的。 他这人可真是藏得够深。 “多谢你将这消息给我。寒子澈并非是什么好人,你以后见着他要千万留意小心。”林云染不能说出寒子澈和敌国有勾结,只能提醒刘明湘小心。 “你一直都知道?”刘明湘见她神色这般平静,不由惊讶地问了一句。 “并非是一直都知道,也是前些(日rì)子才确定了这一点。总之,你以后见着寒家人,都要小心。”林云染接过羽灵递过来的茶,心急地喝了一口,被烫得吐了舌头。 “那寒子峥呢?他也是一丘之貉?”刘明湘知道寒子峥素来不关心寒家的生意,只在江湖上游((荡dàng)dàng)。 寒家若是在龌龊,他应该不会染多少吧? “不管他是不是,小心一点就行了。”林云染也不敢肯定寒子峥到底是好是坏。 反正在一 切没有定论之前,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我知道了。凌王那里,还望你能去提醒两句。我爹这人老谋深算,他要真对付凌王,肯定会出其不意,不会给凌王喘息的机会。所以一定要先想好办法。” 刘明湘对她爹很是了解,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地找过来。 “我会的。你这个时候还不回去,怕是要被人找茬了,快走吧。要不我送你?”林云染关切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正为此头疼 “不用担心,现在刘府没有一个人敢惹我。”刘明湘说罢,起(身shēn)就要往外走。 脚还没迈出去,就急忙收了回来。 “我带你出去吧,这房间里处处都是机关,伤到了别人没关系,可别伤到了你。”林云染将刘明湘送到了林府大门外,目送她的马车离开。 寒家的行动比她想的要来得快一些,是不是说明他们也已经察觉到箱子就在她手上了? 如此说来,要先下手为强才行。要在他们来要这箱子之前,先将钥匙拿到手。只是,东方离还没有来,她一个人不知要如何行动。 有东方离护着,拿到钥匙……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吧? 第二天下午,林云染忙完了手头的事,就往凌王府去了。凌霄看到她,开心得不行,几乎是恨不得能马上将她带到凌天墨面前。 林云染快步跟在他(身shēn)后,差点没崴了脚。 到了书房,凌天墨见了她,一脸的诧异,“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事才来了。”林云染走到书房里坐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凌天墨乖乖坐下了,但眼里都是疑惑,“有什么事?” “你可有听到传闻说,慕容嫣被你放走了?”林云染问道。 凌天墨点头,这传闻他自然听到了,且正在为这事头疼。 分明已经过去了许久,也不知道这事为何会被搬出来说。 “慕容嫣的下落,你可有线索了?”林云染知道他一直都在找慕容嫣。 但似乎这么久过去,还没有一点线索。 “没有。当初她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了。怎么,你怀疑这消息是她放出来的?”凌天墨一脸的不相信。 “要不是你当初那一点恻隐之心,如今也不会有什么多麻烦了。”林云染想到那个时候还是会生气。 要是她杀了慕容嫣,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可偏偏凌天墨却选择了拦住她放慕容嫣走。 “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我被她迷了心智。只是,这消息若是她传出来的,那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到了京城?”凌天墨让人找了这么久,自然不想这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林云染摇头,“这消息并非是她传出来的。或许和她有关,但传出消息的人,是寒子澈。” “寒子澈?!”凌天墨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怎么会是他?他为何要忽然将矛头对准我?难不成是因为你?” “要是因为我倒好了。可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说到这里,林云染在心里斟酌起来。 她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要让凌天墨提防着刘尚书和寒子澈来着,但要不要将真相全盘托出,还真有那么一点难以抉择。 “你到底想说什么?”凌天墨有些急了。 “罢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寒家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们表面上是龙辕王朝最大的经商人家,但背地里却和敌国有染。寒子澈故意将这消息传出来,又去找了刘尚书,想让他对付你。” 林云染想了想,这事告诉凌天墨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是信得过的。 凌天墨花了许久才将她说的话消化了。 “寒家和敌国有染,寒子澈故意传播这消息,给我一个措手不及,再联手刘尚书对付我?”他知道刘尚书并非是什么好人。 但没有想到他会走到这一步。 平时跟着柔妃做坏事也就罢了,还能让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竟然跟着里通外国的人勾结,看来是不用留着了。 “没错。这事是刘家二小姐亲口和我说的,不会有假。你想想看,要怎么应付吧。话已带到,我就先走了。”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这就走了?”凌天墨不悦道。 “难道王爷还想让我留下来,为王爷想个什么主意不成?”林云染可没有想包办得那么彻底。 她过来传个话都已经够累了,可不想为他出主意。 他的生死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要不然呢?既然你将这消息告诉我,就说明你对我是上心的。你要是不给我出主意,说不定明天我就会被刘尚书参上一本,这王爷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凌天墨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也没有看到林云染的眸光有什么变化。 “那就是你活该。我都已经将这个消息说给你了,你还会出事,只能怪你自己不够聪明,怪不到我头上。你可别以为我把你当朋友。”林云染冷声道。 “你若没有将我当成朋友,为何要特意过来和我说这个消息?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在你眼里比朋友还要重要一点?”凌天墨难得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林云染差点就一拳砸了过去。 “若是刘明湘没有来找我,我不曾知道这个消息,我不会来告诉你。可谁让她来了,也说了,我都知道了,不来你这里说一声,只怕是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她心里是有考虑的。 她不想和的凌天墨太过亲近,但也不能和他太过疏离。 毕竟他手里是有兵权的。 若是到时候((逼bī)bī)不得已要出手,凌天墨会是最好的帮手。 “来都来了,不如就出个主意再走,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凌天墨可不想就这么放她走,她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自然要让她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了。 “我也没什么好主意能出给你。刘尚书这人,有不少黑料,你可以一股脑都给他抖出来,如果你了解得没有那么清楚详细,可以让你的人去找刘明湘,她会告诉你的。 不过,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慕容嫣。只有找到她,你才能安心。不然,她要是有朝一(日rì)挑出来,说你也是西周的人,你怕是很难为自己辩解了。” 当初她被慕容嫣蒙骗,差点全军覆没,这一点,龙辕王朝的人都知道。 若不是她和龙昭华及时赶到,结果可就很难预料了。 “可谁又能找到她的下落呢?”凌天墨摇头。 “我想,现在有个人应该比我们更想找到她。”林云染冷笑。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然你不会心软 “你说的是寒子澈?”凌天墨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寒子澈想要让他无法翻(身shēn),就必须要找到慕容嫣,所以他如今应该也在四处搜寻慕容嫣的下落。 “我会让人盯着他,若是发现了慕容嫣的下落,我一定会让人立刻杀了她。”凌天墨可不想再心软了。 上一次心软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怕是一生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杀不杀无所谓,只要她不在寒子澈手上就行了。”林云染恨不得能将慕容嫣扒皮抽筋,但想了想又觉得,她这人这么聪明,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做事。 想要控制她也容易,找伽蓝要一只蛊虫就行了。 当然,她和伽蓝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样的程度。 但在拿到白素素手上的钥匙之后,就不一定了。 “我会杀了她。”凌天墨说得分外笃定,“太优柔寡断只会留下祸患。我不会再那样了。” “你终究还是(爱ài)过她的,不然你也不会心软。”林云染知道他并非真的不曾动过心,要是没有动心,又怎么会因为对方的眼泪和忏悔就放过她呢? “那也是(爱ài)过了。她根本就不值得。”凌天墨回忆起曾经,只会觉得自己愚蠢。 慕容嫣不是没有过破绽,但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值不值得,可不是一句话说了就能算的。”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冒出这么一句来。 凌天墨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曾经你对我的(爱ài),是不是值得?” “你想听实话吗?”林云染反问。 凌天墨忽然就不想要她的答案了。 他觉得,林云染说出来的实话必然会很伤人。 “其实,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值得。如果不值得,我也不会在你(身shēn)上付出那么多。只是后来的你不值得罢了。你可以伤我,但你用错了方式。” 而那伤口是永远都不可能会愈合的。 就算愈合了也还会带着刺。 “是我的错。”凌天墨忽然就觉得,他没有必要再强迫她了。 既然她已经完全放下,再也不可能会回头,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再有意义。 “知道错了就好。这京城之中,多得是仰慕王爷的女子,谁都比我好。”林云染说罢,转过了(身shēn)。 凌天墨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这世间不会再有谁比你好。” 可终究如她所言,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从凌王府出来,林云染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感觉到背后有人。 她往前快走了几步,藏在了一个巷子口。 有个人匆匆走过来,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她就在不远处。 林云染主动走了过去,“三叔怎么在这里?” 林三爷被她吓了一跳,“云……云染!” “三叔可是在找三婶?她正在府上养病呢,暂时回不去了。”林云染很清楚,他心里想的并不是李氏。 “是吗?她怎么会突然就去了你那里?还生了病?这可怎么办才好!”林三爷这脑子还转得(挺tǐng)快的。 这话一听就会让人以为,李氏是去了林府才会生病的。 好在当时李氏那场大戏,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然可就很难说清楚了。 “我若不是见三婶生了病,也不会让她进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若是将她拒之门外,还不知道要被说什么闲话。”林云染冷声回答。 林三爷的脸色一下变了,他干笑了两声,“原来她是因为生了病才会被你带回去的。你还记着这点(情qíng)分,真好。” 林云染一个白眼差点没翻上天,“是啊,我还记得这点(情qíng)分。三叔可要去看她?我可以让你们两个暂时住在那里。” 林三爷听了她前头那句话,还以为自己将她给得罪了,又听她后面说的那句,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 但旋即又忍不住想,这林云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竟然要请他回府? 该不会是觉得他在外头不好对付,所以才特意将他带回去慢慢对付吧? 李氏这两(日rì)在林府怕是没有过什么好(日rì)子。 “不……不用了。你三婶有你照顾着,我放心,我就不用去了。”说着,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突然怕起来了,只觉得索然无味。 罢了,林三爷这样的废物,在哪里都会是废物,她没有必要将这废物带回去。 “既然三叔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走了。”林云染知道,林三爷和李氏都指望着宫里的那个人能利用柔妃对付她。 还做梦能将林家的一切拿回去。 可惜,也只能是做梦了。 “等等!”林三爷犹豫着叫住了林云染。 林云染不耐烦地回头,“可是还有什么事?” 林三爷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已经一天、一天没有吃、吃饭了……” “三叔要是饿了,就和我一起回去吧。”林云染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林三爷被她这样子吓得不轻,但他已经饿得前(胸xiōng)贴后背了。 方才他跟踪林云染,原本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她打晕了将她(身shēn)上值钱的东西都偷走。 谁知道竟然被她给发现了。 “还是不……不去了。我回去随便弄点吃的。”林三爷终究不敢去。 他宁愿在路边捡点吃的,都不愿意再回林府。 “那你可得多保重。”林云染说话的时候,刻意将手上的扳指戒指和镯子都露了出来。 随便一样,都能让林三爷吃上半年的大鱼大(肉ròu)。 可却也只能看不能碰。 “不如,我和你 走吧。”林三爷心想,林云染喜欢走小路,他跟在她(身shēn)后,等到周围没人了,就把她给打晕,再将她(身shēn)上的东西抢走。 林云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没有说什么,径直往前走了。 没走多远,她就迈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小路少有人走,这会儿都没有什么人。 林三爷看到路边有一块石头,立刻捡了起来,往林云染的头上砸去。 谁知道林云染一个侧(身shēn),他扑了个空,反倒让自己摔在了地上。 待到他从地上爬起来,周围已经没有了林云染的(身shēn)影。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三爷找了许久,愣是没有发现她到底在哪里。 这巷子两边都很长,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完。 肯定是藏到什么地方了。 他将石头捡起来,快步往林家的方向去,一面走还一面说:“云染,我只是想要你给我一点银子而已。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你何必要跑呢?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 林三爷以为林云染是怕他所以藏起来了,殊不知林云染一直都在头顶。 她记得这附近有个人家养了不少恶犬,待到林三爷快要走到哪里的时候,故意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原来你藏在这里!”林三爷看到那半推开的门,还以为是林云染进去的时候造成的,立刻就拿着石头走了进去。 他还没站稳,就听到了狗叫声。 有好几条恶犬向着他扑了过来。 林三爷吓得腿软,连滚带爬地从里头出来,哆哆嗦嗦地将门带上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门才关上就又开了。 他还没有能喘口气,恶犬就再一次扑了过来,在他(身shēn)上撕咬起来。待到主人家发现,他已经被咬得不成样子了。 “你养的好狗,竟然……竟然敢这么咬人!你……你得赔!”林三爷忍着痛对着主人家说道。 主人家却只是带着狗转(身shēn)走了,什么都没有说。 “诶,你的狗把我咬成这样,就这么走了像话吗?”林三爷一瘸一拐地追过去。 “我还要问问你,到我家想做什么呢。我的狗好好地养在院子里,要不是你溜门撬锁,会碰到吗?我看你这人八成是来偷东西的,要是还不走,我可就要报官了。”主人家倒是一点都不傻。 林三爷知道这一带住的都是些了不起的人,本想着能借此讹上一笔。 哪知道竟然被反咬了一口。 他简直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林云染还以为他会就此离开,哪知道半个时辰之后,他竟然出现在了林府大门口。 要说林三爷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李氏,她是不信的,毕竟这两个人演戏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林云染冷眼看着,脸上的(情qíng)绪没有丝毫起伏,只在林三爷哭号完了之后淡淡问了一句:“说完了?”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伤成这样?”林三爷说自己(身shēn)上的伤是林云染雇人打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我是有钱,我是银子多,但我不会这么浪费银子。再说,这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你,哪里还用得着我给银子?”林云染简直都要被他逗笑了。 要编理由也得编个能说得过去的吧,他这一(身shēn)的伤,衣服扯下来就能看出原因来了。 “反正那些人说是你派来的 。”林三爷被她怼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最后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看来,我下次想要打人的时候,得先把话说清楚了,不然他们在打人的时候又说出我的名字来,可就不好了。”林云染讽刺了一句。 林三爷却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味,还以为她承认了,从地上站起来,跛着脚走到她面前,“既然你都承认了,不如就将这药费给了吧?” “你想要多少?”林云染没有反驳,而是想看看他到底能狮子大开口到什么程度。 林三爷的笑容更灿烂了,“我要的不多,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给我……一千两就行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惊呼了出来。 谁都没想到林三爷居然会这么不要脸,一开口就要一千两。 “若你这一(身shēn)的伤真的和我有关,给你一千两也不是不可以,就怕你这伤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林云染说着,给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刻走过来,撕开了林三爷的衣服。 他(身shēn)上的伤口一下就暴露出来。 “这伤怎么看都不像是人打出来的,倒像是……狗咬的。”小厮对着林三爷(身shēn)上的伤口说道。 围观的人仔细看了看,同意了他的说法,“这伤口的确像是狗咬的,你看,这都是牙印。看来他没说实话啊。” “哪里能说实话?说了实话还能在这里讹钱吗?” “没错。他就是来这里讹钱的,明明是被狗咬了,却说是林大小姐让人去打了他,难不成狗还会说人话不成?” 林三爷被这些人说得脸红得不行,咬着牙反驳道:“你们知道什么?那些人是牵着狗来的!” “三叔,我看你还是说清楚吧。你到底是被人打了,还是被狗咬了?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林云染都快被他的愚蠢逗笑了。 这林三爷脑子里到底都是些啥?居然还敢到她这里来讹钱。 “我……云染,只要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马上就走,头都不回地走。这话要是说下去,你可就要难堪了。”林三爷只想快点拿到银子走人。 这一千两对林云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她肯定不会舍不得给的。 “大小姐,人带来了。”林云染还没回答,羽灵就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那就让他过来吧。”她方才让羽灵去请了那户人家的主人,让他来认一认林三爷。 羽灵点过头,就将人带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在我那里没有能讹到银子,竟然讹到林府来了?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主人家嫌恶地说道。 “文老爷,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还我一个清白。”林云染十分客气地说道。 文老爷将林 三爷偷窃未遂反被狗咬还妄图讹钱的事说了出来,围观的人一阵哗然。 “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是先前就讹了一户人家,没能讹到银子才到这里来的。” “难怪当初林大小姐要将他们撵出去,这样的人留下来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 “可不是吗?前两(日rì)她那三婶不就来闹过一场了?大小姐心善,还将她带回府了。怕是她这三叔以为这样就能回去,所以故意为之吧?”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终究是个外人 这些人的嘴可真是会说,都不需要她再说半个字了。 “三叔,这五两银子,你就拿出医治你(身shēn)上的伤吧。今(日rì)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但要是(日rì)后你再故技重施,我可就不会再姑息了。”林云染漠然说完,转(身shēn)回了林府。 林三爷在众人的唾骂声中,拿着银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林云染知道,他拿着这银子,八成不会去看病,还会买酒吃(肉ròu)。 (身shēn)上的伤,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又或者说,这辈子都好不了。 “小姐让他走就走了,为何还要给他五两银子?”羽灵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明白自家小姐的心思了。 “若是他以后因为没有能好好治伤成了废人,就不会有人怪我了。我可是给了他银子,还让他去治伤的。你别看那些人现在为我说话,到时候还不知道会站在谁那边呢。”林云染太懂这些人了。 他们站的从来都不是正义,只是自己的心意。 “这倒是,以前也没少听他们说小姐的坏话。要是小姐现在还和以前一样,他们怕是也不会这么说了。”被林云染这么一提醒,羽灵才想起这些人以前的嘴脸。 林云染看了会儿账本,正觉得困倦,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凉风。 她抬眼一看,发现后窗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这般悄无声息,实在是有些诡异。 而且,那里分明也有机关,竟然没有被触动,说明来的是个高手。 “既然都来了,何不现(身shēn)?这么偷偷摸摸的,怕是不合适吧?”林云染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走到了房间里最安全的位置。 周围都是机关,能将她保护得很好。 但让她意外的是,她在后窗处看到的竟然是林耀宗的脸。 “耀宗?”林云染眉头一皱,正想要问他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就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对。 尽管他故作镇静,但依旧有冷汗从他的头顶冒出来。 “姐姐,我只是……只是路过。不小心把窗户推开了。”林耀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林云染不太清楚林耀宗对她这房间的了解。 他在这里待了两(日rì),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就能从她和羽灵平时的举动里看出机关在什么地方。 但那也仅限于这房里的机关,后窗她和羽灵都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过,他怎么会知道那里有机关?还这么轻易就给破解了。 “你还真是够不小心的,你不知道我这房间里到处都是机关吗?你可知道你刚刚差一点就失去了一只手?”林云染试探着说道。 果然,林耀宗的眼里出现了疑惑,“这里的机关,不是只会让人暂时昏迷不醒吗?” 看来,是羽灵和他说过了。 不然他不会知道这机关是做什么的。 羽灵对他未免也太过信任了。 说到底,他并非是自己的弟弟,不过就是一个外人罢了,让他知道了这房间里的秘密,可会有不小的麻烦。 “是吗?我居然记错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这些(日rì)子奔波劳累的,我这脑子都不清楚了。耀宗,这房间里的机关,可不是一成不变的。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才是。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林耀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消失在了后院。 林云染看着那扇窗户,眉头始终紧锁。 她把羽灵喊了过来,问道:“是你将房间里的机关告诉了耀宗?” “之前小姐不在,少爷为了躲避雨儿小姐,跑进了房间里,差一点受了伤。奴婢这才将这里的机关和他说了。可是……可是奴婢做错了?”羽灵知道她会问,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然她是不会问的。 林云染叹了口气,“他刚刚到这里来,将后面那扇窗户打开了。不知道是想做什么。那里的机关也被破坏了。我还得重新设置一个。这房里的机关他都知道了,怕是也得重来才行。” “怎么会这样?”羽灵大惊失色,“少爷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羽灵,你得记着,他是一个外人。不能因为他之前做的事,就认定他不会害我。那老妖婆还没有死呢,冯氏也常常在这里出入,那李氏更是在这里住下了。他年纪尚小,容易被人蛊惑,你对他要多加警惕才是。” 当初将他留下来,或许就是一个错误。 “奴婢知道了。还好小姐没事,不然奴婢……” “好了,我能有什么事?纵然他破坏了后窗的机关,真的从那里进来,又或是放了什么迷香,对我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你可以尽管放心,你家小姐我可是很厉害的。” 林云染不想让羽灵心存愧疚,毕竟她会那么做,也是被林耀宗蒙骗了。 好在,羽灵知道的并非是这房中所有的机关。 她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情qíng)况。 “之前不是有个自称是耀宗娘亲的人来这里找她吗?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她的下落。”既然人不能留,就给点银子让他娘将他带走好了。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羽灵走后,林云染将房间里的机关重新设置了一下。 还在几个窗户处都装了新的机关,上头连着护花铃,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铃响一片。 羽灵回来后,她将房里的(情qíng)况和羽灵大致说了一下。 “以后奴婢也尽量不进来就是了。”羽灵知道自己犯了错,以后都要加倍小心了。 到了晚饭时分,林耀宗难得地想和林云染一起吃饭。 “你这脸 色是怎么回事?在林府过得不好?”林云染抓过他的手,假装关切,却暗中为他号脉。 让林云染震惊的是,林耀宗的脉象竟然很弱,仿佛已经是病入膏肓之人。 “羽灵,去请大夫来。”林云染赶紧让羽灵去请大夫。 林耀宗却挣开她的束缚,起(身shēn)后退了几步,“我没有病。” “有没有病,你说了不算,大夫说了才算。”林云染没有要抓住他的打算。 林府这么大,他是逃不出去的。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东方离来了 “要是大夫治不了呢?”林耀宗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那得看是什么大夫了。京城名医治不好,还有宫里的太医,宫里的太医要是还治不好,不还有神医未央?以我和她现在的交(情qíng),让她为你治病,不是什么难事。” 林云染都能看到神医未央在雪山之巅打喷嚏的样子了。 但她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安慰一下林耀宗罢了。 他这样子,很恐惧,很害怕,似乎已经被人说过他的病无药可救。 可谁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神医未央?她真的会救我?”林耀宗也是听说过神医未央的,知道她能医死人(肉ròu)白骨,这天下没有她救不了的人。 只是想让她治病却很难,只因她这人脾气古怪。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和她有交(情qíng)。别的人她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但你是我弟弟,她多少还是要看看的。”林云染笑着的回答。 “我……”林耀宗正要说话,冯氏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将他拉到了一边。 林云染斜睨了冯氏一眼,其实她早就察觉到冯氏在附近了,但没有点破,就是想看看,这冯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怎么又来了?你已经不是林府的人,这里岂是你能随随便便来的?” “云染,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在这林府住过那么多年,回来看看老夫人,看看女儿,有什么不可以的?”冯氏倒是没有想到林云染这么快就怀疑林耀宗了。 还是要怪这小((贱jiàn)jiàn)蹄子不够聪明。 不然怎么可能会被发现呢? “当然没有不可以了。只是你看祖母,看林雨儿,到这里来做事什么?耀宗和你可没有半点关系吧?”林云染看了林耀宗一眼,发现他眼中都是恐惧。 害怕冯氏,却还要站在她(身shēn)边,说明冯氏的确威胁了他。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之前也照顾了他不少(日rì)子,就算他不是你爹的儿子,不是你的亲弟弟,但我和他好歹还是有感(情qíng)的。”冯氏往前一步,挡在了林耀宗面前。 “你和他能有什么感(情qíng)?骗他,吓唬他的感(情qíng)?”林云染眸光一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会立刻吩咐下去,以后这林府,你不必来了,还有林雨儿,既然你们母女(情qíng)深,就让她出去陪你好了。” 说罢,她就让人将冯氏扔了出去。 冯氏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放心,你肯定没什么大碍。冯氏还想利用你对付我,所以她是不会真的害你的。我已经让人去找你娘了,再过几(日rì),你就能回到她(身shēn)边了。”林云染转头对林耀宗说道。 “其实我……我只是想去偷账本,我还以为你不在房里。”林耀宗将那(日rì)他想做的事说了出 来。 “都过去了。”林云染不会计较之前的事,但也不会将他留在(身shēn)边。 羽灵请来的大夫为林耀宗的诊治过后,发现他只是被冯氏吓唬成了这样,并没有什么病,一切都是心理作用。 一天之后,他的母亲到林府来,将他接走,同时还拿走了林云染给的五百两银子。 “当初找孩子的时候那么着急,我还以为她心里孩子第一呢。可拿这银子的时候也一点都没有手软。”羽灵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行了,只要他们以后不会来找麻烦,这五百两银子就花得值了。”林云染只想将所有的麻烦都快些解决了。 免得留下什么后患。 她打着哈欠回到房间,才进去,就察觉到了不对。 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这房间里有别的人。 可她桌上的东西,却明显被人动过了。 还有(床g)幔所在的位置也不对。 “如果有客人,不妨出来喝杯茶?”林云染感觉不到那个人的气息,但这里的氛围明显不对。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人?”这声音听着分外熟悉,不是东方离是谁? 他居然这么快就回到京城了?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要多等几天。 看来,是他等不及了。 “谁让有人主动了我书桌上的东西,还有我的(床g)幔,我走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子。”林云染笑着说道。 东方离从房梁下来,落在了地上。 他落地的位置,有一个机关。 但那机关并没有被触发。 看来,他的轻功已经高到了一定的境界,丝毫不担心会触发这房里的机关。 “你离开的时候,还记着你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不累吗?”东方离走到她的面前,找了张椅子坐下。 “要是不记着,又怎么会知道有贵客到了呢?我正盼着教主来呢。”如今寒子澈正在京城想办法对付凌天墨,正好给了她机会去寒家。 纵然寒子峥在家里,他也认不出自己来,所以不用担心太多。 “我已经让人先去寒家打探了。”东方离一句话,差点没把林云染气吐血。 “教主先让人去打草惊蛇了?”若是东方离自己去,林云染还能安心一点。 但他明知道白素素有多警惕,还让人到寒家去打探消息,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要是他的人办事不利,让白素素察觉出了不对,他们怕是还没有到,就已经暴露了。 到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怕都被白素素看在眼里了。 “你可知道我派去的人是谁?”东方离听了她的话,不但没生气,还笑了笑。 林云染一下就明白过来,“伽蓝。” 如果是伽蓝的话,倒是没有关系。 就算是被发现了,也只会被人未还是去找寒子峥 的。 “她不但是去打探消息的,也算是去为你做准备的。既然你想易容成白素素(身shēn)边的人,想要不露出破绽,就得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等你到了那里再去了解,已经来不及了。伽蓝会提前为你挑好人选,将她的一切消息打听清楚,到时候你过去,可以直接取而代之。” 不得不说,这东方离考虑得还(挺tǐng)周到的。 只是这周到并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那把钥匙。 “就算是到了白素素(身shēn)边,想要拿到钥匙,也不少容易的事。”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保命才是第一 林云染深知这白素素有多难对付,所以这两(日rì)一直在让人打听先前那些大臣莫名殒命的事。 白素素纵然心理素质再高,对自己害过的人总会有几分忌惮。 或许到时候可以利用这个逃出生天。 拿到钥匙可不是第一位的,保命才是第一位。 “我和伽蓝会在暗中护你周全,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你只管拿到钥匙就是。顺便想一想,剩下的那一把钥匙最后可能在谁手上。”东方离可还没有忘记这个问题。 最后一把钥匙才是最重要的。 前面两把不过都是铺垫而已,要是拿不到最后那一把钥匙,前面这两把钥匙也不过是废品。 “这个我自然一直都在想了,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娘当年有什么朋友,我可不知道。要是能找到冷烟前辈就好了,她或许还能告诉我些什么。”林云染佯装头疼。 “要找冷烟还不容易?我知道她在哪里?”东方离的回答让她一怔。 她还以为自己这么说会让东方离花费不少时间去找冷烟的下落,给自己更多缓冲的时间。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冷烟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会知道冷烟前辈在哪里?”林云染一脸讶然,“我找了她许久,都不曾找到她的下落,你若是知道,那可太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东方离的神(情qíng),生怕他露出狐疑的神色来。 毕竟她之前帮着南宫祈牵线搭桥,见到了冷烟。 东方离要是知道这一点,那她说的谎话,他可就能一下识破了。 好在,东方离的神(情qíng)没有任何变化。 “待你从寒家回来,我会带你去找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第二把钥匙。”东方离也不急着带她去找冷烟。 因为没有第二把钥匙,拿到了第三把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好。”林云染却暗自松了口气。 她想,冷烟若是还在京城,也只会在时煊那里住着。 东方离这么聪明,难免会看出点什么来。 “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明天这个时候出发。”东方离说完,也不等林云染的回答,就消失了。 林云染对着摇晃的窗户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在心头感叹,这东方离是真的厉害,她这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有机关,对他却没有半点影响。 不过一天的时间也足够她安排好这里的一切了。 有林管家和羽灵在,不会出什么事。 “小姐又要出去?”羽灵一听到她说要出门就坐不住了,“这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走?(殿diàn)下还真不把小姐当人!” 说到龙昭华,羽灵一脸的不满。 “行了,这次我出门,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别的事。你放心,有高人在我(身shēn)边保护,我不会有问题的。你 就安心在这里等着我会俩,别咒我了。”林云染戳了一下她的眉心。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也没有那个想法。小姐这么聪明,不管出去做什么,肯定都会平安顺遂,不会出任何问题的。”羽灵听了她的话,跟吃了苍蝇一样。 “小姐尽管放心,林府的一切有我和羽灵姑娘照应。你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林管家对她倒是很自信。 但这也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是寒家吧? 要知道自己要去寒家,这会儿林管家怕是冷汗都要下来了。 “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院子里关着的那个人,如果她要偷摸走,只要她没拿走林府的东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不过第二(日rì)得昭告天下她走了,这样才不会有麻烦。” 林云染知道李氏不会安心在这里待着。 一旦她听到自己离开的消息,就会想要偷跑。 她不在这里,林府的人也不知道该拿李氏怎么办。 不如就让她走。 林云染在离开之前,还去看了一眼林老夫人。 她那(日rì)被李氏打得不轻,病(情qíng)更严重了。 “你……你要做……什么?”林老夫人听人说她没有将李氏怎么样,认为她是觉得李氏打得好才会如此。 所以心里对她不免又多了几分忌惮。 林云染淡然一笑,“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来看望一下祖母,怎么祖母就怕成了这样?看来以后这院子我是来不得了,不然把祖母吓出个什么好歹来可就不好了。” 她故意让人给林老夫人用很劣质的药,以至于(身shēn)上的伤口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愈合,轻轻一碰就会痛。 而她被人伺候的时候不免会动,这每(日rì)免不了要痛上几次。 “你不要以为、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藏着什么心思!”林老夫人恶狠狠地瞪着她。 “就算你会知道我藏着什么心思又能拿我怎么办呢?”林云染却笑得更灿烂了,“你还不是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林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却什么都没有说。 林云染的心里蓦地一紧。 看来,冯氏之前(日rì)(日rì)往这里跑,并不只是想要和林老夫人说话这么简单。 说不定她是想到了什么能让林老夫人痊愈的法子。 虽然她现在不让冯氏到这里来了,可林雨儿还能自由出入。 完全可以代替她娘继续治疗这老妖婆。 但林雨儿并没有冯氏那么心细,也没有冯氏那么胆大,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怕是不但不能将这老妖婆治好,反而还会弄巧成拙。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祖母了。”林云染说完,转(身shēn)走了。 一回到(春)风苑,林云染就找来羽灵交代了一番,让她 以后多注意林雨儿的动静,若是林雨儿去了荷花苑,就让人去搞破坏。 “这个奴婢可拿手了,肯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羽灵正愁着自己没事可做呢。 “这里就交给你和管家了。若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龙昭华。他会帮你。”林云染拎着包袱从房间里出来,还不忘交代一句。 “奴婢……要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困难,会去找他的。”这一脸的不(情qíng)愿,看得林云染差点笑出声来。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 欠着就欠着 “好了。你也别不(情qíng)不愿的了,我知道你有多想见到追夜。”林云染原本不想戳穿她这一点小心思的。 但她想让羽灵明白,追夜是龙昭华(身shēn)边的人。 她若是想要见到追夜,就得讨好追夜的主人。 “奴婢才不想见到他!”羽灵红着脸否认,“奴婢心里只有小姐。” “你看看你,否认就否认吧,为何还要多说这一句?我说你心里有他了吗?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啊。”林云染笑道。 “奴婢……奴婢就算是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对奴婢又不会有这样的心思。更不用说,他们(身shēn)上还有什么(情qíng)蛊?奴婢也不舍得让他喜欢。” 羽灵心中分外郁结。 她一直都不是个会藏着心思的人。 要是真的喜欢了,她怎么都要试一试。 可追夜却不是个她能试得起的人。 一点让他的(情qíng)蛊发作,想要弥补可就来不及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一点了。”林云染正想着要不要撮合一下,可听了羽灵的话,心里也打起了鼓。 看来,这件事只能暂时先放一放了。 等到龙昭华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身shēn)边的人,也不用再这般卖命了。 到时候想要离开,也是可以的。 “小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奴婢的事就别担心了。”羽灵垂着头,语气悲伤。 “好好好,我只管我自己的事,我走了。”林云染走到林府后门,将包袱放到马车里,还没回过(身shēn),就察觉到了不对。 掀起帘子一看,马车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林云染看着来人,分外诧异。 “林姑娘这是要去寒家?”风刃问道。 “没错,去拿第二把钥匙。”林云染原本没打算告诉龙昭华的。 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知道了。 “就这么走,什么都不说?”风刃说完,都没让林云染回答,就拿了了缰绳。 “有什么好说的?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分工不是很明确?”林云染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她知道自己就这么走了他也会担心。 但若是离开之前看到了他担心的神(情qíng),她这一路又得多不少牵挂了。 她这样的人,最不该的就是心头有牵挂。 “(殿diàn)下让我带林姑娘过去,林姑娘坐稳了,要是受了伤,我可不好和(殿diàn)下交代。”风刃说完,就驾着马车往前走去,完全不顾林云染的心(情qíng)。 林云染也懒得和他争辩了,反正他是带着的命令来的,既然都来了,自然得完成任务。 和他说再多的废话都没有用。 马车很快就到了龙昭华的府邸。 才下马车,就看到轮椅上的人在门口等着。 这得是有多着急? “你要去寒家,都不打算和我说 一声?”一脸的狰狞,嘴里说出的话却满是委屈。 “这不是没有时间吗?我(身shēn)边有几个人,(殿diàn)下又不是不知道。东方离又催得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林云染无奈地说道。 “不够。”龙昭华摇了摇头。 林云染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皱眉道:“什么不够?” “你的理由不够说服我。”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差点一个白眼扔过去。 “那你想听什么?”她也懒得编了,龙昭华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去寒家有多危险,却都不和我说一声。你那(日rì)去凌王府,也不曾和我说上半个字。”龙昭华原以为她偷偷去凌王府什么都不说就算了,如今她居然要走都不说。 难不成她是起了什么疑心?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凌王府?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喜欢被人盯着吗?”林云染知道自己抓的重点不对,但她想让龙昭华明白,她是真的不喜欢被人盯着。 “没有被你发现就不算。”龙昭华倒是会强词夺理。 “我去找他,是因为……”见对方一脸想知道的神(情qíng),林云染故意半晌都没有说话。 “是为了什么,你倒是说啊!”龙昭华急了,要不是他担心靠得太近会被发现,肯定会让追夜去偷听他们说的话。 尽管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但他心里始终有个结。 “我是去提醒他的。前一(日rì)刘明湘来找我,说她爹和寒子澈密谋利用慕容嫣的事给凌天墨使绊子,我不过是过去让他注意下,别被绊倒了。”林云染回答。 “刘明湘竟然会和你说这样的话?”他知道林云染之前帮过刘明湘,但没有想到刘明湘和她的关系竟然已经这么好了。 “当然了,她爹娘对她都不好,惟独我对她好,还帮了她很大的忙,让她在刘府有了地位不说,还给她牵了红线,她当然得感激我。”林云染得意一笑。 “她是该报答你没错,但怎么都该是和我有关的事吧?怎么会是和凌天墨有关的事?她难道不知道你对凌天墨早就没有那样的心思了吗?”龙昭华这话说得都有几分咬牙切齿。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子酸味。 “她当然知道了。她是觉得,之前凌天墨帮过我太多次,我欠了他不少人(情qíng),这人(情qíng)是必须要还的,所以她才会告诉我这个消息。”林云染也拿不准刘明湘到底是什么心思。 只能自己给她编了一个理由。 “那都是他自愿的,欠着就欠着,有什么大不了的。”龙昭华听了她的解释,心里舒服多了。 他嘴上虽然说欠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希望林云染不要欠任何人。 除了他。 “那怎么行?我 欠谁都不能欠他。再说,以后可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被人算计了?”林云染帮凌天墨,一部分是出于人(情qíng),一部分则是出于利用。 “原来你藏着这样的心思。”龙昭华的气瞬间就消了。 “不然我还能藏什么心思?”林云染正说着,蓦地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她想都没想地挡在了龙昭华面前,“教主,有话好说。” “他们都没有什么举动,你的动作倒是很快。”东方离再一次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暴露了行踪。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万事小心 龙昭华(身shēn)边的几个高手都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怎么林云染就发现了? “教主说笑了。”林云染看到他落在面前,手中并没有拿着什么武器,松了口气。 尽管东方离就算没有拿着武器也能轻易杀人,但他这样的举动至少是说明了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东方离问道。 “我感觉到了杀气,虽然并不重,但我一下就猜到了是教主你。”林云染笑着回答。 东方离分外诧异,“我可是特意收敛过,你居然还能察觉到,而且比他们更快做出反应。你当真不会武功?” 他说着,抓住了林云染的手腕。 “放手!”龙昭华的声音冰冷异常。 东方离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凭你,也想让我放手?” “我会不会武功,和教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吧?纵然我真的会武功,对教主来说不是更好?”林云染知道东方离抓她的手腕不过是想要看看她体内有没有运转的真气罢了。 东方离放开她的手,心中的疑惑却更胜了。 她的确不会武功,却能比会武功的人更快察觉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 “时候不早了,该走了。”东方离说罢,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你可知道此去会有诸多危险?”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点头,“当然。但比起我一个人去,有东方离和伽蓝在(身shēn)边护着,安全系数高多了。” 她之前可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xué)。 如今能有两个绝顶高手保护,于她而言已经安全多了。 “更不用说,寒子澈这些(日rì)子还在京城里忙着对付凌天墨,并不在寒家。”这个绝佳的机会,失去了可就再难得了。 “他们两个,当真能保护好你?”龙昭华却仍旧有担忧。 “如果他们还保护不好我,就没有人能保护我了。桑家的秘籍可不是谁都能看懂的。我房间里的机关,也不是谁都能打开的。就算他打开了机关,拿到箱子,也还需要另外两把钥匙不是?” 每一环,她都不可或缺。 所以东方离肯定不会为了钥匙抛下她。 “你……万事小心。”龙昭华还有无数的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我会的。”东方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林云染不好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转(身shēn)走了出去。 坐上东方离的马车,林云染看着他那一脸探寻的样子,不由问道:“教主想说什么?” “伽蓝曾和我说,这世上有两个人全然不怕她的瞳术。一个是寒子澈,一个……是你。”东方离说道。 “怎么,教主还怕她的瞳术?”林云染以为这世上的高手都有应对伽蓝的办法,没想到,竟然只有她和 寒子澈能做到? 可她和寒子澈比还差得远了吧? “倒也不是怕,她永远都不可能会用瞳术对付我。只是之前曾经试过,并没有能破解。你是如何破解的,还破解了好几次。”伽蓝值得信任,但做好防备也是对的。 “这……说怕是说不明白,若是教主不介意,可以让伽蓝对我们使用瞳术,我可以(身shēn)临其境地教教主如何破解。”林云染笑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还以为东方离不会答应,谁知道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就不怕他的举动会让伽蓝伤心? 她这般忠心耿耿,主子却对她有所防备,是个人都会难受吧? 一天一夜的奔波,马车停在了寒家庄园附近的村子里。 伽蓝在村里的茶摊坐着,等着他们到来。 “这里的茶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喝?”林云染才坐下,伽蓝就说了一句。 “只要没有黄连那么苦,肯定是喝得下的。”林云染端起桌上的茶杯,到了嘴边却没有喝,而是将茶水倒掉了。 “不是说只要没有黄连苦就能喝?为何倒了?”伽蓝看上去神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但她的手指却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保不准这茶水里还有别的东西呢?”林云染让老板重新送了一壶茶过来,拿起桌上的另外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对我何必这么警惕?”伽蓝似乎被她的举动激怒了,秀眉一蹙。 “凡事还是警惕一点好,毕竟你我是敌非友,只不过不得已才要合作而已。”林云染抿了一口茶,淡笑着说道。 “求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伽蓝并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出那杯茶有问题的。 难道是因为她太过殷勤? 林云染这人可真是太难看透了。 “你也知道那是求人的时候,如今我不有求于你,自然就不用对你那么客气了。”林云染笑着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看向一旁的东方离,“教主不坐下歇息一下?” “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了,伽蓝会和你说寒家的(情qíng)况,一个时辰之后,你就要代替那个丫鬟到我白素素(身shēn)边去。”东方离回答。 林云染正要给自己再倒一杯茶,听到他这么说,差点没有把茶壶扔了。 东方离怎么比她还要着急? “这么着急做什么?如果了解得不够仔细全面,我到了白素素(身shēn)边,可是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了。”林云染皱眉道。 “你这般聪明,相信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东方离居然夸起她来了?还真是够意外的。 “教主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好意思偷懒?”林云染看向对面的人,“烦请圣女将寒家的(情qíng)况和我说个清楚,免得我到时候抓瞎。” 伽蓝拿出了一张地图来,上头画着寒家的地形图。 寒家的庄园比林云染想的要大多了,虽然比不上落霞山庄华丽,但想要走上一圈,怎么都得用上一个多时辰。 她仔细听着伽蓝说每一处是什么地方,记在心上,又将伽蓝手中的画像看了又看,免得自己易容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 “这丫鬟现在在哪儿?可方便见上一见?”只有画像对林云染来说可不保险。 她还得要见见真人才行。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 等着她去求 “半个时辰之后,她会从庄园里出来,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她了。不过只能远远看上一眼。”伽蓝回答。 “能看一眼总比看不到要好。”林云染也不挑剔,能看一眼对她来说已经很有帮助了。 只要不是抓瞎就行。 “寒家的庄园你这么快就记住了。”见林云染又悠闲地喝起了茶,没有再看一眼的意思,伽蓝问道。 “又不是很复杂的地图,看两眼就能记住了,你又详细地介绍了哪儿是哪儿,我这会儿走进去,绝对就跟在那里住了十多年一样,不会出半点差错。除非……你给我的信息有错。” 最后那句,林云染不过是想揶揄了一下伽蓝。 她知道伽蓝不会这么做。 “我给你的信息不会有错,我只希望你能仔细一点,不要出了什么差错才是。”伽蓝担心她太过自信反而会出问题。 “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就拿着那张地图随便问,看我能不能回答你。”林云染支着下巴看着她,笑得格外灿烂。 伽蓝还真的将地图拿了出来,随便问了几个地方。 让她意外的是,林云染都回答上来了。不光是回答了她问的,连前后左右有什么都能说出来。 “这下你该不会再有什么担心了吧?”林云染看到她错愕的神(情qíng),十分满意。 “你怎么能在这么短是的时间里将地图记得这么清楚?”伽蓝知道有人过目不忘,但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更不用说林云染回答的时候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就答了,仿佛地图就在她面前一样。 “我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林云染可不想和她说记忆迷宫这一类的复杂术语,解释起来可是相当麻烦。 她有天赋,加上从小的训练,这么一小张地图的记忆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里到庄园还有一段距离,是不是该出发了?”伽蓝说半个时辰之后的可儿会从庄园里出来,她可不想错过了这远远的一眼。 “走吧。”伽蓝带着她走到了庄园附近的一个隐蔽处,那里正好能看到庄园的大门。 等待了许久,庄园里当真走出来一个人,看得和画像上的人十分相似,但却有几处细节,是画像没有能画出来的。 林云染将她的脸在心里临摹了一遍,在附近找了个山洞,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对着铜镜在脸上涂抹起来。 “她这是在……易容?”东方离看着她面前那一堆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还从来都没有看到谁用这样的方式易容的。 “所以我才说,她的易容术很神奇,相比于戴上容易被人认出的人皮.面具,她这样很难被人看出来。当初楼逸清可就是上了她的当,至今都还对她恋恋不忘。”伽蓝回答。 “我还以为楼逸清不喜欢女人呢。”东方离以前没有少听到那些传闻,心里一度也有这样的怀疑。 不过林云染的出现,算是打破了这个传闻。 “我听闻,凤凰露在楼逸清那里,林云染必然还会去落霞山庄。毕竟那是最后一味药了。”伽蓝压低声音说道。 “这凤凰露,恐怕不会好拿。”东方离蓦地有了看好戏的心(情qíng)。 “教主可别忘了,先前楼逸清连夜明珠都是给了她的。凤凰露若是她想要,应该也不会太难。”伽蓝却不觉得有什么难的。 楼逸清对林云染那么好,区区凤凰露,又能算什么? “你这么想可就错了。如果楼逸清当真想要将凤凰露给她,早就给了,哪里会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动静?”东方离摇头,“这不明摆着是等着她去求吗?” 林云染之前已经欠了不少人(情qíng),这一次再欠,会不好意思,所以她才没有急着去落霞山庄。 但如果只有楼逸清那里有凤凰露,她不去都不行。 林云染一直都借着面前的铜镜观察着外头的两个人,知道他们在说话,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好了。”她将面前的东西收起来,转过(身shēn)去。 伽蓝已经见识过她的本事,所以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东方离却是一脸的惊诧。 “你当真没有戴人皮.面具?”这般精致的易容,没有人皮.面具就能完成?东方离是不信的。 “我若是戴着人皮.面具,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qíng)吗?人皮.面具最大的缺点不就是束缚着脸,很容易被看出破绽,所以使用者只能小心翼翼吗?”林云染咧开嘴笑着说道。 东方离仔细看了看她的前额耳廓,的确没有看出什么来。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预备怎么偷梁换柱?”林云染问道。 “等下你和伽蓝一起走,她将你带进去,再把可儿带出来。”东方离回答。 林云染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万一有人才看到她走过去,紧接着又看到我,岂不是会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你当真以为我考虑不到这些?她还没有能从伽蓝对她的控制中摆脱出来,所以她会按着伽蓝之前的吩咐去做,这会儿她应该在房间里乖乖坐着,不会在外面乱走。”东方离不悦地说道。 “你们就不怕白素素会起疑心?好好的丫鬟突然变成了一个木头,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对吧?”林云染却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白素素一早就离开了,还没有回来呢。她没有带任何人出去,所以你不用怀疑可儿是不是她的贴(身shēn)丫鬟。”东方离都怕林云染还会说什么,干脆将她的话头堵上了。 “一早就将所有的消息说清楚不 就行了?害我白白担心这么多。”林云染冷哼一声。 东方离差点没被她气吐血。 “行了,走吧,该进去了,不然等下白素素回来了,可就不好办了。”伽蓝正说着,就看到远处有一辆马车驶来。 “你这嘴是不是镶了金啊?”林云染原本还想着早点进去能喘口气,哪知道白素素竟然这就回来了。 伽蓝没有再说什么,快步向着庄园走去。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不愿意就算了 林云染跟在她(身shēn)后,亦步亦趋。 有伽蓝的瞳术帮忙,这一路畅通无阻,轻易就到了可儿的房间。 林云染迅速换上了可儿的衣服,还和可儿说了两句话,以便模仿她的语气和口音。 “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林云染了。保不齐你是千面君子的徒弟,到林家杀了林云染,然后取而代之了。”伽蓝先前就一直都有这怀疑,谁让她和以前判若两人? “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林云染,和什么千面君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如果真的想找个人取而代之,怎么可能会选林云染?怎么都该选个公主郡主之类的吧?” 她要是能选择出(身shēn),才不会选皇商之女,命这么苦。 伽蓝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说得也是。这人我就先带了。等到你拿到钥匙,我再将她送回来。” 林云染目送着伽蓝离开,正想倒杯水给自己缓一缓紧张的(情qíng)绪,就听到外头有人喊她。 她匆匆推开门出去,差一点绊倒。 “你呀,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林云染抬眼看向一脸笑意的人,心里却蓦地一冷。 眼前的人不是白素素是谁? “又让夫人见笑了。奴婢一会儿就将这裙子改一改。”林云染扯了扯裙角。 她微微屈膝,才能让这裙子显得长了些。 可儿要比她稍微矮一点,她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可儿(身shēn)上的裙子长了。 明明是寒夫人的贴(身shēn)丫鬟,过得怎么会这么凄惨? “你这裙子,早就该改了。”白素素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 林云染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算了,还是挂起来吧。这裙子奴婢可舍不得改。”她不知道自己再说这话能不能挽救过来。 但看白素素的样子,似乎是得救了。 “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就舍得改你姐姐这件裙子了。你可是宝贝得很呢。” 林云染没想到,这裙子还有段故事。 看来伽蓝对可儿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要不是她聪明,可就被白素素抓着破绽了。 “奴婢哪里能舍得?只不过方才差点就冲撞了夫人,才会那么说。”林云染吐了吐舌头。 “你这丫头冲撞我又岂止是一次两次了?你可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白素素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有你在我(身shēn)边,也算是我的开心果了。” 林云染趁机将白素素的头顶观察了一遍,想看看她是不是就将钥匙藏在自己头上。 若是那样,想要拿到可就容易多了。 但那云鬓之中却没有一个簪子是特别的。 或许是她担心会被桑家的人认出来,所以才没有戴吧? “夫人这一上午都去哪儿了?奴婢可是想夫人想得紧。”林 云染卖乖地说道。 “出去有些事,带着你和橙儿不方便,就没带着你们。”白素素倒是一点都没有避讳这个问题。 尽管她没有正面回答,但能看出来,她并不觉得她(身shēn)边的丫鬟会对她有什么怀疑。 “夫人辛苦了,快去歇着吧,奴婢和橙儿去准备午饭去。”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却被白素素拉住了。 “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差点忘了,这白素素一回来就到这里来找她,没有回房,肯定是有事啊! 可她心头一点谱都没有,可儿走得太匆忙了,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即将最近的(情qíng)况问清楚。 “奴婢……”林云染只得使出装傻的招数,只说了两个字就垂着头不说话了。 白素素笑了,说道:“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原本也是觉得你能照顾好峥儿,才会想让你去他(身shēn)边。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林云染松了口气。 这个伽蓝,到底有没有认真打探这里的事?怎么连白素素想要将可儿扔到寒子峥(身shēn)边都不知道? 不对,她肯定是认真打听了,所以才选择了可儿而不是橙儿。 因为她知道林云染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留在白素素(身shēn)边。 但你也要把话说清楚了才行吧? 给她留这么大一个坑,要不是她聪明,哪里能反应过来? “奴婢不是不愿意。只是奴婢更想陪在夫人(身shēn)边。”林云染嘴甜地说道。 “如此一来,我只能想想还没有人能靠得住了,峥儿这孩子,只要出去就会惹麻烦,一定要找个人将他拴住才行。”白素素当着她的面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看来她对可儿可是信任。 只是,这样的法子,怕是根本就留不住寒子峥吧? 他是属于江湖的,就算有伽蓝在背后那么追他,他仍旧四处跑,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 “夫人又何必拴着二公子呢?他天(性xìng)如此,根本就拴不住。”林云染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这段(日rì)子,他还能出去。但再过些(日rì)子,就算是绑着,也要把他绑在这里。”白素素说罢,转(身shēn)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林云染跟在她(身shēn)后,心里琢磨着她说的那句话。 看来,白素素是准备要动手了。 不然不会想要将寒子峥留在这庄园里。 如她所想,寒子峥并不知道寒家到底想做什么。 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寒子澈。 林云染分外庆幸当初自己看穿了他的心思,要不然都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qíng)况了。 那箱子的秘密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对自己留(情qíng)。 “娘,我真的不会做生意,你就放过我吧!”才走进房间,林云染还没有扶着白 素素坐下,就有个人闯了进来,满腹委屈地说道。 “不是都和你说了,你哥哥离开这段时间,寒家的生意暂时交给你来打理,你要做的也不多,怎么就为难成这样了?”白素素坐下来,嫌弃地看向自己的小儿子。 “我本来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就不怕我亏了家里的银子吗?”寒子峥实在是不想被束缚在家里做生意,只能用亏钱来威胁了。 白素素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这一点银子,还是亏得起的。你也该学着给你哥哥分担了,家里的重担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扛着吧?”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七章 想要拉她下水 林云染没忍住偷笑了一下,转瞬就感觉到了一道炙(热rè)的目光。 抬眼一看,正是来自寒子峥。 “可儿姐姐,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还在这里偷笑。”寒子峥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奴婢哪里能为二公子说话?奴婢可是一心向着夫人的。”林云染笑着回道。 方才她还以为寒子峥将她认出来了。 还好不过是虚惊一场。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寒子峥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明显是想要将她给拉下水。 “奴婢昨天都说什么了?奴婢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不知道少爷能不能稍微提醒奴婢一下?”想要拉她下水,可没有那么容易。 她说什么都不会让白素素对她起疑心,所以只能为难一下寒子峥了。 “你……你说……” “好了,峥儿!”白素素明显动怒了,她想让寒子峥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他,哪知道这儿子一点都不服好,心头难免会难受。 “娘,你就让我出去吧,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还有急事呢!”寒子峥一脸的焦急。 他当初接到消息回到寒家,还以为最多只会耽误两天的时间,这可一耽误竟然就是个把月,他都不知道外头的(情qíng)况如何了。 “你能有什么急事?不就是林云染的事吗?她前些(日rì)子已经平安回到京城了。”白素素喝了一口茶,淡淡然说道。 林云染站在旁边,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是一惊。 白素素竟然关注着她的动向? 那是不是说明,现在白素素已经知道她并不在林府了? “当真?她已经回来了?”寒子峥松了口气,“还好她平安无事,不然欠她的人(情qíng)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白素素眉头一皱,“你欠她人(情qíng)?你欠她什么人(情qíng),何时欠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事事都让你知道了,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我和她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嫁到寒家。既然你在背后处处算计她,又何必让大哥到她那里献殷勤呢?” 寒子峥深谙激怒自家娘亲的法子。 以前他也不是没有过被关在这里不让出去的时候,每一次他都是用这样的法子让白素素将他撵出去。 但这一次,这法子似乎不奏效了。 “我可从来都没有让你大哥到她那里去献殷勤,不过是你大哥自己要那么做罢了。”白素素冷然一笑,“好在你大哥懂分寸,知进退……”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倒是觉得大哥是真的喜欢她,才会接近她。不然为何要在她(身shēn)上花那么多银子?”寒子峥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他知道白素素不喜欢林云染,但却对寒子澈喜欢林云染这件事深信 不疑。 毕竟在林云染(身shēn)上花了那么多银子,要是不喜欢能那么做吗? “你又如何知道,在她(身shēn)上花银子,不是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呢?她有值得利用的地方,却又偏偏是个聪明过头的人,当然要在她危难之际伸出手去,博取她的信任,以后才好做事。” 寒子峥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那你可得到她的信任了?恐怕没有吧?她如今倒是对七皇子死心塌地,甚至为了她不惜废掉右手,不惜去试噬心蛊。对大哥反倒是没有一点意思。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了。” 白素素端着茶杯的手一抖。 林云染赶紧将茶杯从她手里接了过来,心头却免不了有担忧。 寒子峥怎么这么多话? “她当真以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废太子?峥儿,你且等着看吧,好戏在后头呢。”白素素这心(情qíng)简直是转换自如。 前一刻还在担心林云染是不是真的看出了什么破绽,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后一刻就已经堆砌了一脸的笑意,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寒子峥好奇地问道。 “我不是让你等着看吗?你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才能跟着为娘一起看好戏,明白了吗?”白素素说罢,对着他挥了挥手,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 林云染一再提醒自己,不要为了白素素的话乱了方寸。 但很显然,白素素的话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了她。 “可儿,是不是后悔自己的决定了?”白素素见她走神,还以为她是看寒子峥失了神,揶揄了她一句。 林云染赶紧回过神来,“奴婢不过是忽然有些头晕罢了。” “头晕?那就去休息一下,我这里还有橙儿。”白素素的话音才落,就有一个丫鬟从外头走了进来。 这一(身shēn)的橙色和她的名字倒是很相配。 但她看自己的眼神却不是很友好。 难不成这丫鬟之间还争宠? “可儿姐姐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夫人这里有我就行了。”橙儿说罢,走到白素素(身shēn)后,为她捶起了背,“夫人,可儿姐姐这(身shēn)子骨可真是够弱的,前几(日rì)风寒到现在都还没好。” “没想到你这么记挂我的病(情qíng),还知道我病了几(日rì)。”要不是她非要(阴yīn)阳怪气说这一句,林云染还不会回头。 “我这不是关心可儿姐姐你吗?再者说了,这风寒可大可小,可是传给了夫人可就不好了。”橙儿脸上带笑,眼光却是冷的。 “这倒是。夫人,奴婢就先告退了。”林云染对着白素素福了福(身shēn),转(身shēn)走了出去。 她知道橙儿必然会在背后说她的不是,但心里却不太在意。 白素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喜欢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人 ,所以她选择让可儿去寒子峥(身shēn)边,而不是橙儿,因为她更信任可儿。 林云染并没有回房,而是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伽蓝给她的地图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和她记住的分毫不差。 “不是头晕,怎么还四处乱走?”林云染正要回房间,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公子不去看账本,怎么有空在这里闲逛?小心夫人一会儿过去,发现你不在。”林云染并没有敢抬头看他。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 寒家的账本 这么近的距离,她担心寒子峥会看出什么来。 “我根本就不会看账本,就算她((逼bī)bī)着我看,我也看不懂。可儿,你在我娘(身shēn)边这么久,不知道这账本你会不会看?要是你会看的话,不妨帮我看一下?”寒子峥的声音带着撒(娇jiāo)的意味,听得林云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看一下寒家的账本,从中找出些问题来,以便以后能对付寒家,倒也不错。 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所以还得委婉地说:“公子说笑了,我哪里会看账本?” “我娘可一直都说你聪明,耳濡目染,怎么都该会一点吧?你就当是帮帮我,看一看,好不好?”寒子峥可不想再看那堆积如山的账本了。 所以想找个人帮他分担一下。 “可是奴婢真的不……”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寒子峥给拉走了。 林云染无奈地跟着他到了修竹厅里,看着桌上那么多账本,眼睛都瞪大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夫人是把所有的账本都拿来了吗?” 为了将人困住,白素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竟然将寒家的所有产业账本都拿到了这里。 这对寒子峥俩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对林云染来说却是了。 她还以为自己能接触到的只会是寒家产业的一小部分,没想到一下就能给看全了。 “公子,这么多,得看到什么时候去啊?”林云染佯装头疼。 “你慢慢看,我让人给你准备茶水。”寒子峥将她推到桌前,就转(身shēn)离开了。 林云染在桌边坐下来,随手拿了一本,才翻开几页就看出了问题。 原来寒家的生意果然有猫腻。 他们的钱多半来路不正。 只是因为寒家的生意够大,所以鲜少有人去怀疑这一点。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将左边的一堆账本看完,寒子峥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看右边的账本了。 “这么半天,你竟然一本都没有看完?”因为林云染将账本摆得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所以寒子峥进来还以为她这么久只看了一本。 “公子还说让人送茶来呢,茶呢?”林云染轻哼一声,将账本放下了。 “诶,你别放啊,继续看,茶等下就送到了。你有没有看出这账本的问题?”寒子峥问道。 听他这语气,好似知道这账本有什么不对一样。 可他(身shēn)在江湖,从来都没有管过林家的生意,怎么会看出账本里的问题呢? “公子能看懂?”林云染试探地问了一句。 寒子峥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我哪里能看懂?我要是能看懂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你?你不是都看了这么久了吗?可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林云染拿起账本又看了两眼,才说道:“这 上头的确是有点问题。” 她将账本上几个比较明显的问题指了出来。 “我就说,这账本肯定是我娘拿来糊弄我的。”寒子峥撇着嘴坐到一边,“这账本哪里是能随便拿给我看的?” 林云染忍不住笑了,寒子峥竟然以为这账本是假的。 不过这账本上的问题着实太明显了,他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 可前面那一堆账本,问题似乎都出在同一处,且可大可小。 要是寒家将这问题往小了说,必然不会有人起疑心。 “你又笑我。可儿姐姐,你怎么突然就不帮我了?你那天还和我说,你要帮我对付我娘呢。是不是我娘知道了,所以威胁你了?”寒子峥这人在外是个侠客,在家里却跟个孩子一样。 “你也知道夫人现在有多不想让你出门。她是你娘,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既然是为了你好,奴婢自然也要照做了。”林云染笑着回答。 “她哪一点是为了我好?她说的话,我可不信。我得自己亲眼见着了才行。这里离京城那么远,想要打听个消息都不方便。可儿姐姐,我知道你在京城有个表妹,你能不能传个信给她?” 寒子峥就差拽着她的衣袖求她了。 “公子想打听什么?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都会为公子去做。”林云染不知道他在回来这里之前有没有见到冷烟。 他之前那么急切,肯定是找冷烟有急事。 “帮我打听一下,林云染到底有没有回来。”结果寒子峥想要知道的却不是冷烟的事,而是她的消息。 林云染怔了怔,才说道:“夫人不是说了她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还不信夫人的话呢?再说,她不过是个外人,何须公子你如此挂心?” “她是外人没错,但她之前帮过我,这人(情qíng)我必须要还。这次她去漠北,临走之前特意传了消息给我,就是想让我跟去,避免她被伽蓝伤害,可我却没有能去成。也不知道伽蓝会把她怎么样。” 被封闭在这庄园里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一切,寒子峥都快要疯了。 “公子说的什么,奴婢听不太懂,不过奴婢可以让人捎话过去,打听一下这林家大小姐的(情qíng)况。她不是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林云染说着,再次放下了账本。 “你说得对,她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伽蓝的瞳术对付不了她,离花教的噬心蛊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寒子峥自我安慰般说道。 林云染都被他的话逗笑了,“既然公子说这账本是假的,那就不用再看了。我先去找人捎话。” 尽管这账本还没有能看完,但寒子峥都怀疑有问题了,她也不好再继续看下去。 反正她掌握的已经足够多了,下头那些账本的问 题估计也是如出一辙。 她从庄园走出去,到周围转了一圈,正要回去,就被一个声音留住了。 “寒子峥一直盯着你。”这是伽蓝的声音,用的应该是传音入密的方式,只有她能听到。 林云染心里一惊,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寒子峥的存在,他居然一直盯着自己? 难不成他是起了什么疑心? 会不会是,可儿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表妹,是他随口胡诌的?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 没有必要说谎 林云染的额头都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要真是那样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正想着要如何应对,就听伽蓝继续道:“前面那个茶摊里坐着一个人,等下就要去京城,你可以让他帮你捎个信。” 林云染看了一眼茶摊里的人,似乎是寒家往外送货的车夫。 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原来寒子峥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照做而已。 她快步向着茶摊走去,给了那车夫一粒碎银子,让他去打探消息。 “可儿姑娘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车夫看着手上的碎银子,开心得不行,“可是还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了。这消息是我为二公子打听的,自然就该多给点,好让你能打听个清楚。”林云染笑道。 “就这么一件小事,哪里还用得着去找姑娘的表妹?我就能告诉姑娘,林云染林大小姐早就回到京城了,还去给太后送了别。”车夫拿了银子,也不像以前那样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来。 “是吗?那就好。二公子也不必那么担心了。”林云染谢过他,转(身shēn)回了庄园。 才进去没几步,就被寒子峥拉住了,“你可都打听到了?” “公子不是让人去给我表妹带话吗?”林云染故意逗他。 “你哪里有表妹在京城?你平时打听消息,都是从那车夫那儿打听的。”寒子峥方才说她有表妹在京城,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反驳。 所以才想要跟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qíng)况。 还以为是她什么时候有个表妹搬去了京城他不知道,结果这消息还是从车夫那儿来的。 “怎么,公子就不(允yǔn)许我有表妹搬去京城住了?”林云染看他没有真的怀疑,才松了口气。 要是他怀疑了,可就不好办了。 她将打听来的(情qíng)况都和寒子峥说了,别的消息多一点都没有透露。 “太后离开京城了?”寒子峥倒是对这个消息有了兴致,“那我大哥之前不是白忙活了?” “太后想念家乡,所以才想要回去住住,和大公子有什么关系?”林云染假装不明白他的话。 寒子峥则什么都没有说,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隐隐觉得,他应该察觉到了白素素和寒子澈的不对劲。 但他眼下对自己的家人还有信任,所以并不打算将问题挑明。 可随着时间过去,白素素和寒子澈的行为之会越来越明显,那时候他就算是不想挑明,也做不到了。 林云染在庄园里绕了一圈,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正要推门,就听到橙儿的声音:“你不是不舒服,怎么还出去了?” “难道不舒服就只能躺着,不能出去透透气?”林云染头都没回地反驳道。 “哼,你不要 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夫人让你去二公子(身shēn)边你不去,却有想方设法地接近二公子,是想要(欲yù)擒故纵吧?可惜你不过是个丫鬟,二公子再喜欢你,你也只是个丫鬟,永远都不配和二公子在一起!” 橙儿这话说得义愤填膺,看似在骂她不自量力,可实际上却让林云染听出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她没有本事得到寒子峥的亲睐,也没法在白素素那里挑拨离间,肯定气到了极点。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倒是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你心里再清楚不过。”林云染转过头扔了一个白眼给她,看到她的手挥舞过来,(身shēn)手矫健地躲到了一边。 橙儿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不摔不要紧,这一摔,下巴磕了不说,脚也崴了,一(身shēn)的狼狈。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起来?”林云染则是看(热rè)闹不嫌事大,还伸出手去假装要扶她。 橙儿自然没有让她扶,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要去夫人那里告状。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可她还没有能走远,就听到了白素素的声音。 林云染一开始就知道白素素在这里,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大胆的举动。 橙儿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吓得浑(身shēn)哆嗦。 林云染倒是第一时间跪在了地上,“奴婢有错,还请夫人责罚。” “你没错,起来吧。”白素素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而后转头对橙儿道:“你这几(日rì)就好好养伤吧。不必过来伺候了。” 橙儿一听,心都凉了半截,但也只能道一声“是”,转(身shēn)跛着脚离开。 “你方才去哪里了?”待到橙儿走远,白素素冷冷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就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巧合。 “二公子让奴婢帮着去看账本,可奴婢根本就不会看。”林云染一脸无奈,“而后他又说,不相信夫人说的话,让奴婢出去打听林家大小姐的消息,奴婢只得出去一趟。” 这两样事,都没有必要说谎。 白素素点了点头,“峥儿可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二公子也不过是觉得被困在这庄园里太闷了。他自由惯了,突然不能出门,难免会不习惯。过阵子就会安静下来了。”林云染可不是这么想的。 就寒子峥那(性xìng)子,且得折腾一阵子。 “是啊,过阵子他就能静下心来了。”白素素喃喃一句,眼底却是一片森寒。 林云染看得都心惊。 因为这寒意并不是对别人的,而是对自己的儿子。 “我有个簪子找不到了,你待会儿帮我找找。”白素素似乎不想再继续寒子峥的话题了。 但她让自己给她找簪子 ? 林云染知道自己不该这般警惕,但她这真的不是试探? “是什么样的簪子,或许奴婢能记得放在哪儿。”林云染问道。 “是个很旧的簪子了。我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戴过,这两(日rì)想拿出来戴一戴,却发现找不着了。”白素素按了按眉心,“那簪子于我而言很是重要。” “除了簪子,夫人可还有丢别的东西?”林云染听了她的话,觉得这簪子找不到,多半是被人给拿走了。 而拿走簪子的人,肯定是白素素亲近的人无疑。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 到底唱的哪一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身shēn)边出了贼?”白素素倒是聪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奴婢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这个意思。”林云染作势又要跪下。 “别动不动就跪,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白素素伸手拦住她,“除了簪子,的确还丢了别的东西,只是都没有这簪子重要。你先在我那里找找,若是找不到,再说。” “夫人那簪子是什么样式?”林云染想知道,什么簪子这么重要,她却能一直不戴。 几年时间都不碰,她房里的下人肯定会察觉,以为那东西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就算是消失了她也也不会发现。 “那簪子上刻着一只蝴蝶。”白素素简单地比划了一下。 林云染并没有用心听,她一心只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在白素素的房间里翻找还不被她怀疑。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找。”林云染走到白素素的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想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什么机关和暗门。 她先从梳妆台找起,小心翼翼地翻查,不错过任何一处,光是这个梳妆台,她就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可见白素素到底有多少东西。 而后,她又到柜子里翻了一下,里头的衣服堆积如山,翻找起来格外困难。 林云染干脆重新整理了一遍,分门别类地叠放好,这样就能一目了然地发现,这柜子也没有什么暗格。 她又转向了白素素的(床g),但并没有到(床g)上去翻找,而是趴在(床g)边,看了看(床g)底下。 依旧没有收获。 或许,簪子并不在白素素的房间里? 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找来,所以并没有将簪子留在(身shēn)边,而是将它给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保管。 要是那样的话,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寒子澈。 这簪子是女子的配饰,他戴在(身shēn)边不方便,说不定就藏在他的房间里。 “奴婢无能,找不到那根簪子。”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在白素素的房间里仔细搜寻,都没有能找到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林云染分外挫败。 正当她转过(身shēn)要走的时候,不知为何抬头看了一眼,蓦地发现,房梁上有一处被磨破的痕迹。 那里,似乎藏着什么机关。 “看来,的确是被人拿走了。不然不会怎么都找不到。可儿,你去将橙儿叫过来,我有话要问她。”不用林云染再提醒,白素素都会怀疑橙儿。 “是。”林云染嘴边一抹偷笑,出门走向了橙儿的房间。 橙儿正在房间里生闷气,一听到门外林云染的声音,话都没说,直接将茶杯扔了过去。 茶杯砸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但对门外的人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橙儿,夫人让你过去一趟,她有个簪子 找不到了,想问问你看没看见。”林云染说罢,没有再停留,径直回到了白素素(身shēn)边。 “我还以为你要和橙儿一起回来。”白素素淡淡看了林云染一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丫头以前(挺tǐng)聪明的,怎么今天却犯了糊涂? 不和橙儿一起来,就不怕橙儿将那簪子放到她的房间里陷害她吗? “她正在气头上,奴婢怕她出来会对奴婢动手,就先回来了。”林云染正说着话,橙儿从外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不知道夫人丢了那根簪子,奴婢好帮夫人回忆回忆。”橙儿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全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那簪子上有一只蝴蝶,你可见着了?”白素素说道。 橙儿一副仔细回忆的样子,然后夸张地“呀”了一声。 “一惊一乍地做什么?要说什么好好说。”林云染嗔了她一句。 “你当真要我说?”橙儿看着林云染,眼底满是得意的神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不说,和我有关系吗?”林云染皱眉。 “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得很。可儿姐姐,你可别怪我不顾及这姐妹之(情qíng),把你偷拿了夫人簪子的事说出来。”橙儿说完,捂住嘴巴,然后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怎么给说出来了!” 她这戏精的表现在林云染的眼里根本就不合格。 演技还能再浮夸一点吗? “你说,簪子是可儿偷拿的?你可有证据?”白素素的神(情qíng)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嘴角甚至还有几分戏谑。 “奴婢前几(日rì)在可儿姐姐的房间里看到了一根蝴蝶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夫人的。想必只是我看错了吧。”橙儿还以为白素素会生气。 但见她这般淡然,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既然你说簪子在可儿那里,让人到她的房间里去搜一搜不就行了?”白素素说罢,就站了起来,转头看了林云染一眼,“可儿,你没有意见吧?” “奴婢(身shēn)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林云染(挺tǐng)直了腰杆,一脸的不在意。 橙儿却是狞笑着看向她,满脸都写着“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林云染跟在白素素(身shēn)后,到了她的房间。 门一推开,桌子上那金光闪闪的东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儿,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东西可就在这里摆着呢。”白素素走过去一看,那正是她要找的那根簪子。 “真是夫人的簪子?可儿姐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夫人可一直都待你不薄,你为何还要偷她的东西?”橙儿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了。 “还请夫人责罚。”林云染跪在地上请罪,没有为自己辩解半个字。 白素素不但没有责骂她,反而皱起了眉 头,“你这就认下了?” “既然东西在奴婢这里,自然就是奴婢偷的。奴婢无从辩解。”林云染垂着头说道。 一旁的橙儿都惊讶于她的举动,还以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哪知道她居然这么轻易就认下了。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所以,你是故意的?”白素素自以为看懂了林云染的心思,“我让你去叫她,你却没有跟着她一起回来,就是为了个她时间,将这件事栽赃给你?”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她不值得你这么做 “奴婢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林云染倒是没想到鱼儿上钩还(挺tǐng)快。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知道是她拿了簪子,不想让她受罚,又明白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嫁祸给你,所以才故意没有和她一起走。你想帮她抗下这个错,但你可知道,她并不值得你这么做。” 白素素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冷眼看向橙儿,“你好好看看,她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奴婢不过是不想让她受罚罢了。毕竟在奴婢这里,只能找到这一样东西。”林云染嗫嚅着回答,声音都带着哭腔。 橙儿瞪大了眼睛,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qíng)竟然会是这个走向,可儿竟然会护着她! “你可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我一向都容不得这样的人在(身shēn)边,你再清楚不过。如果我以为偷东西的人真是你,我会把你从这里撵出去。”白素素叹了口气,“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不过是撵出去而已,奴婢再去找个活儿就是了。但是橙儿若是被发现了,恐怕……”林云染没有将话说完。 她是故意点到为止的。 在白素素听来,她这么做这么说,都是为了保护橙儿。 甚至橙儿自己都会这么认为。 但实际上,她说的话,却是在将橙儿往悬崖上推。 “我刚刚还在想,你平(日rì)里那般聪明,怎么今天忽然就犯了糊涂,没想到你竟然……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白素素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犯错的人是橙儿,你再护着她都没有用。” 橙儿还没有能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拖出去,拖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而后,三四个人走进去,将她的房间翻了个顶儿朝天,搜出了不少白素素的东西。 林云染冷眼看着这一切,在心里冷笑了好几声。 这样一来,她不但将橙儿彻底撵走,还让白素素更加心疼她了。 只要得到了白素素的信任,想要拿到房梁上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橙儿在我(身shēn)边这么多年,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白素素看着从橙儿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眉头皱成了一团。 “就是因为太亲近,所以才会没有了防备。不过橙儿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她偷拿的都是夫人多年不用的东西,而且都藏在房间里,没有拿出去变卖,或许她也是想过要还回来的。”林云染依旧在帮橙儿说好话。 “你又怎么知道,她只偷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她早就将之前偷的那些卖掉了呢?不然他怎么能用得起芙蓉馆的胭脂?”这一点,白素素先前并没有注意到。 因为寒家给的月钱不少,所以她觉得丫鬟能用得起林家出的胭脂水粉,是很正常的事。 却没有想到橙儿这般奢侈 ,用的都是芙蓉馆的东西。 “夫人打算怎么处置她?”林云染言语中带着担忧。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按着寒家的规矩来,你就不用管了。”白素素揉了揉眉心,“还好这簪子还没有被她卖出去,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夫人好几年都不用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这簪子?”林云染问得随意,但白素素的眼中却闪过了一道冷光。 “可儿,我不久之前才夸了你聪明。” 林云染也知道这个问题她肯定不会回答,但没有想到她的态度竟然会是这般。 颇有些吓人。 “奴婢知错了。”在白素素面前,及时认错才是最关键的。 “我将你留在(身shēn)边,是因为你足够聪明。既然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白素素拿了一个锦盒,正要将簪子放进去,就听林云染在一旁说道—— “这簪子多年没戴,都已经黯淡了。不如交给奴婢,可以让它焕然一新。” 白素素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簪子给了林云染。 这黯淡的簪子戴着,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多年没有用过了,更别说那个人了。 林云染按着以前学的法子,将簪子用心清洗了一遍,看起来就像是新做的一样。 “夫人这下戴着,就能衬得夫人更好看了。”林云染将簪子还给白素素,笑着说道。 白素素看着这崭新一般的簪子,笑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不如这些簪子你都帮我清洗一下?” 林云染从她手中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盒子,笑着答应下来。 让这些簪子都重获新生自然是麻烦事。 但只要能一直进出白素素的房间,再麻烦也没有关系。 第二(日rì)一早,白素素就出门去了。 这一次,依旧没有带任何人走,但头上却戴上了那根簪子。 看来,那簪子的确有不寻常的意义。 林云染端着首饰盒,到了白素素的房间里。 没有了橙儿,她就是白素素(身shēn)边唯一的贴(身shēn)丫鬟,寒家的人见了她都要弯下(身shēn)子问好。 她想进白素素的房间,就可以进去,没有人会拦着,更没有人会说半句不是。 但这门却不能关。 她能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这里。 尽管盯着这房间并不是为了防她,但却让她寸步难行。 那东西可是在房梁上,她要如何躲过那个人的视线去拿? 或许,有两个她,就容易多了? 林云染从房间里出来,向着庄园外而去。 她想让伽蓝将可儿送回来,让她假装清理白素素的首饰,而她则可以趁机到房梁上去看一看。 那上头的机关,可不是谁都能破解的,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所以只 能是她去。 “你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林云染差点没有能刹住脚,还好她扶了一把旁边的树,才没有撞到寒子峥(身shēn)上。 “奴婢和二公子可不一样。二公子是被关在这里的鸟儿,奴婢可是能自由进出的。”林云染咧嘴一笑。 “你信不信我不让你出去?”寒子峥一听她这话就恼了。 “二公子还是先看完手上的账本吧,就别管奴婢要做什么了。”林云染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 复杂难解的机关 “你要是不说你想做什么,我还就不让你出这门了。”寒子峥却又一个飞(身shēn)挡在了她面前,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能站稳,撞到了寒子峥(身shēn)上。 这么近的距离,她都担心自己脸上的脂粉扑到寒子峥(身shēn)上,所以用最快的速度抽(身shēn)出来,不悦地瞪着他。 “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让你出去。别以为你解决了橙儿,我娘就会更喜欢你。以前她的怀疑还能分两份,现在只会用在你一个人(身shēn)上,一旦你有什么轻举妄动……” “二少爷,我不过就是出去挖野菜而已,你要是想去,就跟着一起去好了。”林云染只能随口编了一个谎。 “什么都不带地挖野菜?你以为本公子那么好骗?”寒子峥自然不相信她的话。 林云染却从(身shēn)上掏出了两把匕首和一个大布口袋,“谁说我什么都没带了?这不是带着吗?” 寒子峥都没有看清她是从哪里掏出的这两样东西。 “本公子就跟你去一趟好了。”寒子峥忽然来了兴致。 林云染却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她说挖野菜明明是想要摆脱寒子峥,怎么反而还把他给招来了?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头顶着一朵乌云,一路走到了庄园外的山坡上。 “哪些是能吃的?”寒子峥只觉得这漫山遍野都是野草,根本就认不出有什么能吃。 “公子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困境吗?闯((荡dàng)dàng)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被人困住无法脱(身shēn),只能在山里随便找点东西吃的时候?”林云染知道他是寒家的二公子,肯定不认得野菜,想让他知难而退。 谁知道他居然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还说:“以后我要是真有被困住的一天,兴许能派上用场。” 挖了一下午的野菜,林云染装了满满一袋子回去,又亲自下厨做给寒子峥吃,一直到天黑才喘了口气。 待到她回到房间,才一抬头,就遇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眸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要不是寒子峥一直捣乱,我怕是早就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林云染能看出来她在生气,所以摆出了一副嫌弃寒子峥的样子。 伽蓝和寒子峥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亲近的举动,而她才到这里两(日rì),就能和寒子峥走得那么近,伽蓝心里当然是嫉妒的。 “你知道那东西藏在哪里了?”伽蓝没想到她居然这就发现了,方才的怒火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然了。白素素的房间都被我翻了个遍,我要是还找不到,那我可就是个废物了。”林云染笑着回答。 “所以,在什么地方,我去取。”伽蓝急切道。 她不想让林云染继续留在这里了,看着她和寒子峥在一起,她简直心如刀绞。 “你恐怕没有办法拿到。白素素房间 的房梁之上有个机关,我想那里头装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她还经常查看,因为那机关的磨损很新。”林云染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伽蓝用最快的速度退到了一边,以免自己被烛光照出影子来,惹得外头的人怀疑。 “所以,你想怎么做?”伽蓝知道她下午是专程出来找自己的,只是被寒子峥跟着,没有办法行事,只能回来了。 “白素素的房间一直都有人盯着,所以我需要一个分(身shēn)。你能不能把可儿带回来,对她催眠,让她假装在为白素素清理首饰?这样我就能爬到房梁上去看个究竟了。” “这样的主意,恐怕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了。”伽蓝颇为佩服她,竟然能想出个“分(身shēn)”的主意来。 可那机关除了她也没有人能破解,只能是她去。 “明天一早,我会将人带回来。”伽蓝说罢,消失在了窗口。 林云染一直撑到夜深,也没有能等到白素素回来。 看来她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说起来,她到这里来,还没有见过寒子澈和寒子峥的爹, 她突然就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了。 如果存在,就算不和白素素住在一起,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见踪影吧? 这寒家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第二天一早,伽蓝就将可儿送回来了。 林云染和她换上一样的衣服发饰,然后让她拿着首饰去了白素素的房间。 等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起疑心,林云染悄悄绕到后窗,翻进了白素素的房间。 她在原地趴了一小会儿,才用勾锁上了房梁。 原本以为房梁上的空间并不大,上去了才知道,上头简直还可以容得下十个人。 如她所想,机关就在房梁上,且在两根横梁连接处,要是没有能破解机关,很有可能会导致房顶塌下来。 这设计可真是十足的精妙。 她在桑家的秘籍里还不曾见过这样的机关。 但没有见过又何妨?既然是人做的,总有办法破解。 林云染在上头观察了个仔细,将机关的图样记在了脑子里,正要往下走,就感觉到有人来了。 “可儿,你在这里做什么?”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寒子峥。 林云染在心里骂了好几句,才让心(情qíng)平静下来。 早知道她之前就不去招惹寒子峥了。 白素素没有成为她的阻碍,寒子峥倒是成为了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奴婢在帮夫人清理首饰。”可儿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是重复的。 “你这叫清理?”寒子峥疑惑地看着她的手,“你用的是什么秘术?” “二公子可是有事?”可儿神色空洞,说出的话也听不出什么语调。 “你昨天挖的那 些野菜(挺tǐng)好吃的,我今天还想吃。”寒子峥说着就要将人拽起来。 可儿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所以并没有回应。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寒子峥觉得眼前的人越发不对劲了。 “病了,不舒服。”可儿前阵子的确生了病,潜意识里还记得这一点。 林云染听到她的回答,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下寒子峥能放过她了吧? “那我去把大夫叫来,让他给你看看。”寒子峥拽着可儿出去,将她送回房间,就去喊庄园里的大夫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 换了别人一样能完成 林云染赶紧从房梁下来,回到房间里。 原本想让伽蓝暂时将人接走,可却没有能等到她出现。 林云染只得先将人藏到(床g)上,将(床g)幔放下来。然后坐到了桌边。 庄园很大,但耐不住寒子峥会轻功,所以林云染才坐下,寒子峥就将大夫拎着到了门口。 “快给她看看。”寒子峥将大夫推到林云染(身shēn)边。 大夫给林云染把了把脉,说她没什么大碍,待会儿让人送点汤药过来就行了。 “没事就好。”寒子峥闻言,放心了不少。 “看来今天的野菜是挖不成了。”林云染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以免他发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而且是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有空再去就是。”寒子峥的话音才落,(床g)上就传来了动静。 林云染心里一凛。 “你可是在房里……藏了什么人?”寒子峥自然注意到了这动静,还揶揄了她一句。 “二公子说笑了,奴婢能在房里藏什么人?兴许是又闹耗子了吧?奴婢该去抓一只猫或是养一条蛇了。”林云染沉着应对。 只要不让寒子峥发现她的秘密就行了。 “你房间里还有耗子?怎么会呢?”寒子峥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抬脚就走了过去。 “二公子!”林云染一个闪(身shēn)挡在了他面前。 她当然知道自己越是这么做,只会让寒子峥越是好奇。 但她更怕寒子峥发现可儿在这里。 “既然你不想让我看,那就算了。”寒子峥的手都要碰到(床g)幔了,还是收了回来。 他还指着可儿在他娘面前为他美言,好让自己能早点离开这个牢笼呢。 现在得罪她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奴婢没有大碍,多谢二公子关心。二公子若是没有别的事,奴婢要休息了。”林云染下了逐客令。 “好,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寒子峥再看了一眼,走出了房间。 一直到他消失了许久,林云染也没有安下心来。 就连大夫让人送汤药来,她都还警惕地盯着四周,生怕他会突然出现。 “他已经走了。不用担心他会出现。”伽蓝的声音传来,林云染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你去哪儿了?要是你在这里,我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麻烦了。他很有可能会对我起疑心。”林云染质问道。 她觉得伽蓝是故意离开的。 “你又没有让我留在这里,我还不能走了?”伽蓝冷冷然说着,将(床g)上的人扶了起来。 “我没有让你留下,但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放心地将她交给我。你就不怕出什么变故让你的教主失望?”林云染知道她不怕自己,就将东方离抬出来压她。 伽蓝的眸光一闪,眸中的冷意深了许多,“我是 对你放心才会离开,哪知道他会突然出现?我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根本就不会走。” “恐怕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会想办法不让他见到可儿,所以才没有现(身shēn)。同时还能让他对我有所怀疑,也就是……对可儿有所怀疑。”林云染一语道破了她的心思。 伽蓝应该是还在担心她拿到钥匙离开之后,伽蓝会在白素素的安排之下到寒子峥(身shēn)边。 她想要彻底断了这个可能,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寒子峥怀疑可儿。 一旦这疑心埋下,他对可儿就不会有信任,只会有猜忌。 “你就不怕,他为了调查可儿,故意更加接近她吗?到时候你怕是得不偿失。”林云染见她没有反驳,接着说道。 “林云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吗?因为你太聪明了。要是你没有这么聪明,也许我对你还不会有什么成见。但你这么聪明,着实让人忍不住想要杀了你。”伽蓝忍不住发了怒。 林云染却一点都没有被她威胁到,反而笑了起来,“能让人想除掉,也是一种本事。不过,你可没有办法杀我。且不说你的瞳术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只要我活着对离花教还有用,你就没有办法杀了我。” 既然伽蓝都这么生气了,不如再说两句让她更难受。 这样她以后才不会再我行我素地做事。 “你可别得意太早。你当真以为教主不知道,你手上有两把钥匙吗?”伽蓝像是抓住了她的命门一般,得意地说道。 林云染心下骇然,但面上却是风平浪静,“我手上要是有两把钥匙,何必还要告诉你们箱子在我手上?你当真以为催眠这样的事,只有你一个人会做?” “催眠?”伽蓝之前也听过她说这个词,但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对可儿做的,让她对你言听计从,这招数我也会。”林云染解释道。 伽蓝却摇了摇头,“你又不会瞳术,怎么能控制她?” “又不是非得要会瞳术的人才能控制她。”林云染轻笑一声,走到可儿面前,从怀里拿出了她之前做的项链。 项链在可儿面前晃了几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但并没有能让她冲破伽蓝的瞳术控制。 “你将瞳术解开,我展示给你看。”林云染转头对伽蓝道。 伽蓝很想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就将瞳术解开了。 林云染在可儿还没有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她进行了催眠。 先是让她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而后让她动手打伽蓝一巴掌。 伽蓝站在远处,连动都没有动,因为她不觉得可儿会照做。 但下一刻,可儿就向着她走了过来,并且抬起了手。 伽蓝抓住她的手腕,狠狠 一捏,可儿直接痛醒了过来。 还好林云染眼疾手快,用手刀让她晕了过去。 “这下你信了吧?”林云染笑着问道。 “不信也不行了。”伽蓝笑着回答,但笑意却很冷。 林云染比她想的还要厉害,自然会让她不舒服了。 她才到这里两(日rì),就能吸引寒子峥那么多眼光,而她努力了这么久,却难换他一次回眸。 “所以,我手上要是有两把钥匙,根本就不需要你们。我早就到这里来了。再说,你们除了将我送进来,也没有做别的事。换了别人一样能完成。”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谁让你去招惹他的 林云染之前就是想借着风刃或是追夜混进寒家。 要不是中途非得去拿这噬心蛊,她都不需要将这一切说出来。 也不知道景炎如今的(情qíng)况如何了。 若不是为了他,根本就不会摊上这样的事儿。 “这么说,你手上当真只有一把钥匙,而且你对另外两把钥匙的下落都不知(情qíng)?”伽蓝本来想诈一诈她,但现在看来,她的确没有别的钥匙。 要怪只能怪林夫人死得太早,也死得太急了,都没有能留下什么线索。 那些钥匙她应该是分别给了三个人,约定了归还的时间。 但只有冷烟一个人按着约定将钥匙送回来吃了。 另外两个人,恐怕都想要独吞这箱子里的东西。 当年他们可能不知道林夫人的(身shēn)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后来这个秘密随着林夫人的死被不少人知道,他们明白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有多重要,就不愿意还回来了。 “我想,很快我就只是对其中一把钥匙的下落不知(情qíng)了。房梁上的机关那么复杂,要不是重要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放在那里。那机关要破解,恐怕还需要几天的时间。这几天,可儿都只能留在这里。” 伽蓝闻言,眉头一皱,“你该知道,人留在这里并不安全吗?”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会在这房间里设置一个小机关,不让人发现她的存在。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林云染说着,走向衣柜,将它拖到了房间中央,而后从自己的包袱里拿了一堆东西出来。 又到院子里去忙活了一圈,捡了不少东西回来。 伽蓝站在一旁,看着她围着那衣柜敲敲打打,一不到一个时辰,就在里头做出了一个暗格来。 可那暗格并不大,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 “你确定这里能将她装下去?”可儿虽然苗条,但想要塞进去还是(挺tǐng)困难的。 “谁说我要将她塞到这里头了?”林云染将衣柜推回到原处,将里头的东西重新调整了一下,乍一看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实际上,这衣柜里已经多出了一个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间。 “原来这个暗格并不是放人用的。”伽蓝凑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她方才以为的暗格,是林云染用来掩人耳目的。 乍一看,那暗格上似乎堆满了东西,但实际上不过只有几件衣服而已。 可打开衣柜检查的人并不会注意那么多,只要看到这衣柜里没有人就行了。 “当然不是了。人是要藏在这里的。”林云染打开暗格上的机关,将暗格打开,而后将可儿扶着靠了进去。 空间狭小,但她开了不少气孔,所以在里头不会觉得太闷。 “这个机关,只能从外面打开,从里 面是打不开的,所以不用担心她会从里头跑出来。”林云染将暗格推回去,笑着说道。 “不愧是桑家后人,不到一个时辰就做出了这么精致的机关。就算是白素素和寒子澈来了,怕是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更不用说寒子峥了。”伽蓝忽然觉得,她之前说的是对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帮忙。 要不是被他们洞察到了她的秘密,哪里轮得到自己在这里和她说话? “怎么说寒子峥也是你喜欢的人,你就这么不给他面子?”林云染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喜欢也是会变的。”伽蓝回答。 解释就是掩饰。 “要真的变了,你又何苦连我都要算计进去?你就是不想让他喜欢上别人吗?”林云染知道她对寒子峥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变。 “既然你想让她留在这里,那我就先走了。”伽蓝说不过她,转(身shēn)就要走。 林云染拉住她,“她要留下,你也得留下,我这里(挺tǐng)宽敞的,多你一个也不多。” “我留下做什么?”其实她就算是走了,也不会走太远。 但林云染让她留在这里,必然是有事想让她做。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帮我解决寒子峥啊。你可不知道,他今天忽然出现,害得我都没有能将上头的机关记个完全,要是以后再被他打扰,我就不用做事了。”林云染简直头疼。 “谁让你去招惹他的?若是你没有招惹她,也不至于会被他给缠上。”伽蓝这语气里带着一抹艳羡。 寒子峥宁愿缠着自家的丫鬟,也不肯多看她一眼,她在他心里到底有多不屑一顾? “我也不想招惹他,还不是怪你?要是你在之前就将这里的(情qíng)况和我说清楚,我也不会抓瞎了。留在白素素(身shēn)边有很多办法,并不一定要招惹他。” 林云染腹诽,伽蓝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她没有说清楚,她也不至于会惹上这小魔头了。 “是我的错,行了吧?既然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好了。不过我得出去和教主说一声。”伽蓝知道自己理亏,就没有再和林云染争论,而是去和东方离说了一下这里的(情qíng)况,就回到了林云染房间。 林云染已经将可儿从衣柜里放了出来,让她躺在(床g)上。 “这(床g)就留给你们睡了。我到一旁去搭两个凳子就行,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说罢,她就将两张凳子拼在一起,又将椅子搬到了墙边,那就是她的(床g)了。 才将东西搬完,外头就传来了动静。 林云染推门一看,是白素素回来了。 看她那脸色,似乎是没有能办成她想办的事,(阴yīn)沉得不行。 眼底满是(阴yīn)鸷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她头上的那根蝴蝶簪 也不知所踪了。 这样的白素素可不好惹。 林云染正要关上门,白素素的目光却看了过来。 她心里暗道一句不好。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可儿,你不是说要帮我清理首饰,怎么在自己的房里?”白素素果真要将气都撒到她(身shēn)上。 “奴婢从昨天到今(日rì)一直都在用心为夫人清理首饰。只是方才忽然感觉不太舒服,才回来休息了会儿。”林云染战战兢兢地回答。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没有那么傻 首饰她还真的没有清理多少。 昨天多半时间都浪费在了和寒子峥挖野菜上,今天也被寒子峥搅和了,只要想到就只觉得心酸。 “不舒服?我倒是觉得你的精神好得很。那些首饰,今晚你若是清理不完,就别休息了。”白素素说罢,就回了房间。 林云染只得跟在她(身shēn)后,将之前没有清理好的首饰拿出来继续清理。 “夫人的蝴蝶簪子呢?”她知道自己这么问只会让白素素更生气,但她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打听的心思。 “是你说那簪子要清洗过后才会好看,可也因为那样,变得更加显眼夺目了,结果被歹人盯上,将它给抢走了。”白素素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愤怒地说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从会有人敢打劫白素素? 不过转念一想,她出去的时候除了一个车夫,没有带别的人,她坐的马车也没有挂着寒家的灯笼,所以外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shēn)份,不知道她是寒夫人。 看到她头上有个金光灿灿的东西,自然就动了歹意。 白素素这一趟出去,并不是为了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所以就算是东西被人给抢走了,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大张旗鼓地让人去找。 “夫人还有这么多好看的簪子呢。”林云染将清理好的簪子放到了她(身shēn)旁的桌子上,“哪一样不比那根簪子好看?” “好看又如何?那根簪子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他,我要办的事,就办不成了。”白素素自然知道是她太过心急,离开的时候就将簪子戴在了头上。 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可儿(身shēn)上。 可她就想找个人来承担这怒火。 “原来是独一无二的东西。就算奴婢能让人做出一样的来,也不是原来那个了。”林云染叹了口气。 白素素听到她的话,却是眼前一亮,“你说什么,你能让人做出一样的来?” “奴婢也不能保证一模一样,但兴许能**不离十。”林云染回答。 可白素素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存在太长的时间,“算了,肯定没法做出一样的来,光是用嘴说,哪里能说出所有的特征?” “用嘴说当然说不出来了。”林云染拿出(身shēn)上携带的铅笔,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张白纸,在上头涂涂画画起来。 白素素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也没有打扰,而是耐着(性xìng)子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儿,林云染将铅笔收回到(身shēn)上,将那张纸拿到了白素素面前。 白素素看了一眼,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 “这……这是你画的?”她不敢相信自己(身shēn)边的丫鬟居然这么厉害,将她那根在簪子画了出来,简直一模一样,跃然纸上! “奴婢 可是用心清理过这簪子的每一处,当然能将所有的细节都记住了。”林云染回答得分外自然,饶是白素素看得格外仔细,也没有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去管什么破绽了。 只想拿着这张纸让人将簪子重新打造出来。 “其实那根簪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方才是我太着急了,才会对你动怒,仔细想想,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白素素心(情qíng)立刻就好了,还给林云染道了歉。 “夫人可别这么说,奴婢受不起。”林云染一脸的惶恐。 “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有你在我(身shēn)边,是我的福气。”白素素随手拿了一根簪子起来,塞到了林云染手上,“这是我赏给你的,去休息吧。” “奴婢……谢过夫人。”看到白素素一副她要是不接就要生气的样子,林云染只能笑纳了。 “既然不舒服,就去休息吧,这些事之后再做就是。”白素素原本以为这次要做的事已经泡汤了,哪知道还会有这样的峰回路转,对林云染就更信任了几分。 从白素素那里出来,林云染长舒了一口气。 差点她就以为自己在这里的生活要结束了。 好在她足够有才华,又救了自己一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白素素就离开了。 想来她是很想快点将那簪子打造出来,好完成她想做的事。 “你为何不干脆就将那簪子做出来给她?以你的手艺,做出一根一模一样的,并不是难事吧?”伽蓝这么做会比只给一张纸更能逃得白素素的欢心。 “她拿着那簪子,可不是要去做什么好事。我那图尽管画得一模一样,但到了工匠手中,想要掌握尺度却是很难的。若是那簪子做出来无法让人满意,或是被对方一眼看出来是假的,错可不在我(身shēn)上。” 林云染可没有那么傻。 “原来是这样。你为何总是能想得这么全面?”伽蓝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原由。 她还真是够谨慎的。 “不然我如何能活到今天?”林云染勾唇一笑,然后将可儿从(床g)上推了起来,“该做事了。若是寒子峥再往这边走,你就让人拦着他,尽量给我争取时间。” 林云染绕到白素素的房间,用勾锁上了房梁,将上头的机关仔仔细细记了下来,而后用了两天的时间,才终于将它破解开。 这两天,白素素都没有在庄园里。 林云染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她带着怒火回来,自己又会被殃及。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没有办法再去白素素的房间了,就算破解了机关又能如何? “你终于破解了这机关,教主那里都等急了。”伽蓝听到她说破解了机关,总算是松了口 气。 她的心又何尝不是一直吊着的? 林云染将图纸甩给伽蓝,“你拿去给他看,问问他半年时间能不能破解出来。” 伽蓝看着那图纸上密密麻麻画着的机关就觉得头痛。 别说半年了,恐怕给她一年都没有办法破解。 “除了桑家人,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机关?”伽蓝不由问道。 “除了桑家人,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的机关。”林云染冷声回答。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 青出于蓝 她最初的时候并不觉得这机关是桑家人做出来的。 因为在细节上有不少出入。 但破解到最后,她的想法和伽蓝一样。 除了桑家人,再没有谁能做出这样的机关。 所以这机关必然是桑家人做的。 也就是说,这庄园之中,有桑家人。 也难怪白素素那么想要拿到箱子了。 她自以为自己(身shēn)边有个能做出最精致傀儡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桑家人?”伽蓝皱眉,“据我所知,桑家人一直都颠沛流离,且为了自保,不愿与外人有太多接触,这里怎么会有桑家人?” “你也说了,他们不愿意和外人接触是为了自保。若是白素素说,可以让他吃香喝辣,再也不用过这样的苦(日rì)子,肯定会有人动心。” 白素素倒是会找人,不但找到了一个为了锦衣玉食甘愿以(身shēn)犯险的人,还是个精通桑家机关的人。 不然她也不会费了这么多力气才将破解了那机关。 “既然机关已经破解了,就快去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吧。”伽蓝也知道若非是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那里头。 但如果最终发现那里是别的贵重物品,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钥匙,就还得在白素素(身shēn)上多费些功夫。 林云染正要往白素素的房间里走,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人。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要后退,但又觉得这时候后退反而会引起注意,干脆不动了。 寒子澈为何突然回来了? 还是在这个时候! 她刚刚才破解了机关寒子澈就回来了,上天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尽管她站在原地没动,但这院子里有个人,寒子澈自然不会注意不到。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向着白素素的房里去了。 林云染松了口气。 只要他没对自己起疑心就好。 反正他也不会随时都在这里,只要他一走,自己就有机会到白素素的房间里将机关里的东西取出来。 这么想着,林云染退回了房间。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她看到一个人影离开院子,才从房间里出来。 白素素的房门关上了,但并没有落锁。 林云染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提醒:“他回来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多想就知道。 林云染正要往房间里走,已经有一个人影落在了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礼。 可儿以前见到寒子澈是如何做的,她若是不能复制,必然会引起怀疑。 但这人已经到跟前了,她(身shēn)为丫鬟,又不能不行礼。 “大公子可是来找夫人的?”林云染干脆不行礼了,反正如今白素素(身shēn)边只有她一个人,说她是太过得意所以 连大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也没什么不妥。 “不是。”寒子澈冷冷说完,目光在她(身shēn)上一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而是再次走向了白素素的房间。 他将房门推开,走进去,然后砰地一声关上,还落了里头的锁。 林云染眉头一皱,他是在白素素的房里找什么东西? 要是找不到,他岂不是要一直耗在这里? “东方离可有办法?”林云染抓着伽蓝问道。 “能有什么办法?寒子澈简直是青出于蓝,比他娘还要狡猾多疑,想要对付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伽蓝倒是想对付他,可也得能想到主意才是。 “你对付不了,东方离还对付不了?我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最多一盏茶,就不能想办法困住他,拖住他?他在这里可有什么关心的人?”林云染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早点拿到钥匙,就能早点离开这里。 “他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关心的人,当然是这里的人才知道了。”伽蓝看向躺在(床g)上的人。 “对呀,我怎么忘了。”可儿是白素素(身shēn)边的人,对她的两个儿子自然也有不少了解。 她肯定知道寒子澈在这庄园之中有没有关心的人。 问来问去,还真得到了一个答案。 却是西苑打杂的一个伙计的儿子。 “他没事关心别人儿子做什么?”林云染一头雾水。 “说不定是他亲生的呢?”伽蓝笑道。 若是真的,那可是个大八卦。 林云染当即转(身shēn)往西苑走去。 才进去,就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院子里乱窜,也没有人拦着,脸上满是笑容,看着分外天真可(爱ài)。 但和寒子澈并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这一看就不是他的孩子,一点优点都没有继承到。”林云染原本想将(身shēn)上的糖拿给他吃,但转念一想到自己要对他做的事,又怕寒子澈会怀疑到自己(身shēn)上,就没有过去。 “小心一点,你要是摔了,我们可怎么向大公子交代?”一个妇人经过,对着飞跑的孩子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他!”孩子听到“大公子”三个字,立刻皱了眉,“才不要他关心。” 那眼中的厌恶,可一点都不假。 “要不是大公子,你这小命早就没有了。你还不喜欢他?”妇人摇了摇头,转(身shēn)走了。 孩子眼中的厌恶更深了几分,随手捡了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妇人。 看上去不过三四岁,但力气却格外大,那妇人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地上,被石头砸中的地方渗出了血。 林云染骇然。 这样的力度,可能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不会有,他是如何做到的? 林云染走到妇人(身shēn)边,将她扶了起来,撕开她的衣服,查看 了一下她背上的伤势。 伤得可不轻。 “你忍一忍,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多谢可儿姑娘。” 庄园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夫人(身shēn)边最信任最得宠的丫鬟,对她自然分外敬重。 “不许帮她!”林云染才将药拿出来,还没有为妇人抹上,就听到了一个气呼呼的声音。 “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林云染转头看向他,不悦地说道。 “不让就是不让。滚!”那孩子推了林云染一把,她竟然没有稳住(身shēn)子,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这孩子,可真是不简单。 她当真只是一个伙计的孩子?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 根本就惹不起 想要得到寒子澈的亲睐,必然不是简单的人。 而看他这个样子,似乎对寒子澈很是不屑。 虽然看着才三四岁,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吧?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在这里碍事了。”这话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 林云染对他越发好奇了。 “我当然不想死了,但这也不代表我觉得你做的事是对的。你将人伤成这样,还不(允yǔn)许我救?” “是她非得上赶着找麻烦,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要是她不说那些话,我也不会对她动手了。” 林云染打算不再理会他,扶着大婶往旁边走去。 她将人扶到了一个房间里,小心地为她处理了伤口,嘱咐了她这几(日rì)要注意的事,让她回去换(身shēn)衣服好好休息一下,就离开了西苑。 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这里才发现从,什么孩子,根本就惹不起。 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伽蓝,你觉不觉得,这孩子很奇怪?”回到房间,林云染立刻就问了一句。 “的确很怪,才不过三四岁,力气就这么大不说,说话的语气怎么都不像是个这么大的孩子能说出来的。”伽蓝也觉得很奇怪。 林云染点了点头,“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个孩子,而是被寒子澈变成这样的。所以他对寒子澈才会那么厌恶。而寒子澈之所以关心他,也不是因为疼(爱ài)他,而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某样东西。” 她可不觉得寒子澈是什么好人。 他对人的好,都是出于某种目的。 “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一个成年人变成那副模样?我还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邪术。”尽管她是离花教的护法,但还真的没有见识过这世上有这样的邪术。 “你没有听说过的事怕是多了去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等我回去,找北堂临渊问问就知道了。”林云染捏了捏眉心。 原本以为寒子澈对那个孩子的关心是因为喜欢他。 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 所以,让那孩子生病,将寒子澈引走的法子怕是没用了。 “你还要去找北堂临渊?就不怕你到了北堂府出不来?”伽蓝笑着说了一句。 林云染却是眉头一皱,“为什么?我都去过那里很多次,哪一次不是平平安安走出来的,难不成这一次还会有什么问题?” “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前阵子北堂瑶试图陷害你被废太子阻止的事,你没有听说?”伽蓝还以为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看来,龙昭华没有告诉她。 “就她那个智商,还想陷害我?”林云染可不觉得北堂瑶那个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但她更好奇,龙昭华是如何阻止的。 “她或许不是很聪明,但她手里却有一样极好的武器。那武器还是你亲自给她的。”伽蓝提醒她。 林云染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飞镖?” 曾经北堂瑶缠着她非要走了她的一支飞镖。 “没错。她想要用那飞镖杀了林蕊儿,然后嫁祸给你。”伽蓝说道。 林云染笑出了声,“我要是真的想杀林蕊儿,哪里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把她送到艳(情qíng)阁去?” “要是人真的死了,还是被你的飞镖所杀,你觉得你这解释会有人听吗?”伽蓝轻哼一声。 林云染的脸色这才严肃了些,“这倒是。要是她当真用我的飞镖杀了林蕊儿,这黑锅我可得就背着了。你说,是龙昭华阻止了她。他怎么会知道北堂瑶想做什么?” “他在这京城各大家族之中都有眼线,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伽蓝突然觉得林云染没有她想的那么聪明了。 “我还真没有想到。毕竟北堂临渊的(身shēn)份特殊,敢在他(身shēn)边安插眼线的人可不多。”林云染的确没有想到,就连她都没有动过在北堂临渊(身shēn)边安插眼线的心思,龙昭华可真是够胆大的。 “安插在北堂临渊(身shēn)边当然不行了,太容易被发现。所以这人最好安插在北堂瑶(身shēn)边。”伽蓝解开了她的疑惑。 她本来还想问伽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就明白过来,离花教也有眼线在北堂瑶(身shēn)边。 “你们还真是无处不在。”林云染都怀疑自己(身shēn)边是不是有人也被他们收买了。 好在她信任的人不过那么几个,别的人她也不会让他到自己眼前晃悠。 “多谢夸奖?”伽蓝轻笑一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察觉到外头的动静,一个闪(身shēn)躲到了一边。 门外有个人影,在敲门之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敲了。 “谁呀?”林云染问了一句,快步走了过去。 “是我。” 是寒子澈。 林云染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但人都来了,不见也不行。 “大公子找奴婢可是有什么吩咐?”林云染将门打开,欠(身shēn)问道。 “你可知道我娘去了什么地方?”寒子澈问道。 林云染一怔,他居然不知道白素素去了什么地方? 这母子之间的感(情qíng)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啊。 “奴婢也不知道夫人去了什么地方。不过,大公子去各个打造首饰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看到她。”林云染回答。 “她去那些地方做什么?”寒子澈蹙眉,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如此看来,白素素是一点都没有和他透露。 有必要这么瞒着吗?这可是她的亲儿子,还是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亲儿子。 “前几(日rì)夫人说她有个簪子找不着 了,后来在橙儿的房中发现,但因为几年没用,已经没有太多光泽,奴婢就帮她清洗了一下。谁知道这簪子清洗得太过显眼,夫人戴出去竟然被人打劫了。 奴婢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将那根簪子画了出来。夫人嘴上说那簪子并不重要,但却还是将图纸拿走了。想必是去找打造簪子的地方,想要将那簪子重新打造出来。” 林云染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有掺半点假。 寒子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能否将那簪子画出来,让我看看?”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 看不懂的密文 “当然可以。”林云染答应下来,随他到了白素素的房间。 没一会儿,她就将簪子画了出来。 这画比她给白素素的要粗糙多了,毕竟寒子澈只是想看看那簪子长什么样子,又不是要去重新打造一个。 “我好像见过。”寒子澈看着画上的簪子,喃喃自语。 “夫人说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戴过这簪子了,以至于被橙儿当作了以后都不会再过问的东西给偷了去,大公子居然能记得。”林云染看他这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若是他见过这簪子的话,说明几年前白素素对这簪子很是喜(爱ài),所以他才会记得。 不过,后来为什么忽然就不闻不问了? “不过是觉得眼熟罢了。很多簪子都长得差不多。”寒子澈将那张纸收了起来,“将这房间收拾好,别让我娘看出什么破绽来。” 林云染转头看了一眼被翻得有些乱的房间,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是。” 而后,寒子澈就走了。 伽蓝说他离开了庄园,林云染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将可儿从房间带出来,让她收拾白素素的房间,她则在房梁上破解机关。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机关就被她打开了。 里头放着不少东西,但多半都是用林云染看不懂的文字写的信,她随意抽了一封出来,放到袖子里,然后打开了最里头的那个锦盒。 然后她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东西。 钥匙! 她真想就这么拿着钥匙离开。 但这房梁之上这般干净,白素素必然时常会上来查看。要是她发现锦盒里的东西没有了,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她。 所以她不能就怎么将钥匙拿走。 必须要做出一个看着没太大差别的来,放到这里。 林云染将机关归位,从房梁上下来,回了房间。 可儿还在收拾白素素的房间,一时半会儿肯定收拾不完,她可以回去先研究着。 “东西拿到了?”伽蓝看到她脸上笑意,就知道她已经拿到钥匙了,当即伸出了手。 “我说你这人也太没有义气了。钥匙才拿到就想从我手里拿走。就算你拿走了。没有箱子,光有钥匙,能顶什么用?白素素钥匙发现这钥匙不见了,她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我,你明白吗?” 林云染将那封信掏出来,给了伽蓝,“你不如帮我看看,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这是一种密文,我可看不懂。”伽蓝只看了一眼就将信纸扔回给了她,“所以你不打算这就带着钥匙离开?” “当然不了。我要做出一把相似的,让白素素无法察觉到钥匙已经没有了。”林云染将钥匙放到了桌上,“我娘的手艺可谓是天下无双,这么精致的东西,给我十几年恐怕都没有办法 做出来。” “你就别这么谦虚了。我看你最多五(日rì)就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你娘的箱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复制出一个来,等着用来骗我们?”伽蓝可不信她说的话。 林云染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多谢提醒,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用心做一个一样的箱子出来骗你们的,反正你们也看不出真假。” “箱子你能作假,那里头的东西呢,你也能作假?”伽蓝没想到的反倒给她提供了思路,分外恼火。 “既然我连箱子都能作假,里头的东西当然也能作假了。”林云染偷笑了一下。 伽蓝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当初给她的那半本书是假的,真是可怜。 说不定离花教每天都有很多人研究那上头的机关,却什么都没有能做出来,还要被东方离骂是废物。 “你要是敢作假,就得承担作假的后果。”伽蓝警告她。 “这有什么?就算第三把钥匙拿到手了,箱子打开了,你们不也还需要我来做这傀儡吗?难道你们自己能行?”林云染笑着说道。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做到。这庄园里不就有一个吗?他的机关你破解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找到门道,我想他和你比起来,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伽蓝得意一笑。 林云染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有了一点危机感。 这庄园里的的确是个高手。 不然她也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才将机关破解了。 “可你不一定能找到他,就算你能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为你做事。”林云染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难威胁的人吗?应该没有了吧?我觉得我遇到你以后,觉得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才是真的不一般。”伽蓝的眸光变深了不少。 林云染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万一被她用瞳术控制可就不好了。 “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景炎是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吧?”但伽蓝的问话还是让她心头一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 “你可别说你听不懂。景炎是疯了没错,但他也会有清醒的时候。不过,对你来说,他甚至都不需要有清醒的时候,你都能从他(身shēn)上猜出他的来历吧?”伽蓝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就算她之前看了林云染那么多次,都没有能从她(身shēn)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可是林云染! “你也说了,他是个疯子,我这一路上安抚他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哪里还会有空去猜测他的来历?他发狂的时候,就连缚仙绳都能挣脱开。如果不是他以为我是他娘,我怕是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林云染答非所问。 纵然伽蓝已经怀疑了,她也不能有半点心虚。 “罢了。我就知道不管怎么问都只能在你这里得到这样的回答。”伽蓝摇了摇头,一副不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样子。 但林云染却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就是不知道,你要是听到景炎被带回了离花教,会是什么样的神(情qíng)?”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把人带去离花教做什么?还以为能利用他威胁我?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抓我(身shēn)边的丫鬟都比抓他一个疯子要强吧?”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 赌不起 林云染的脸上却满是嘲讽。 “你为什么总是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伽蓝盯着她的脸,想要看出些破绽来。 但和之前一样,她找不出任何破绽。 林云染这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破绽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云染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如你干脆将离花教的秘密直接说给我好了。反正你也认为我已经知道了。” 伽蓝自然不敢说了。 她可赌不起。 先前那些话都只是想让林云染承认而已,要是林云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说,不是坏事了吗? “我就知道你不敢。伽蓝,你这人有的时候还真是让我看不懂。话说得那么肯定,怎么到头来又怂了呢?”林云染就知道她不敢。 这说明她并不是真的笃定了她知道。 更说明景炎并没有真的被他们拿捏在手里。 于他们而言,景炎是个失败品,是不可能再回炉的。 而林云染之前也说得很清楚,景炎以后的死活她不会再管。 她这人一向都是说到做到。 加上景炎已经被抹去了记忆,不记得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不会将离花教的秘密透露出去,就更没有必要将他困在离花教了。 “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不得不忌惮,不得不害怕。”伽蓝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以前面对寒子澈的时候,她都不曾这么难受。 林云染的心思之深,恐怕是十个她都看不破。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我需要一些材料,我在这里不好去找。不如你不帮我找好了。”林云染列了一张表出来,扔给了伽蓝。 伽蓝看到上头那密密麻麻的东西头都疼了。 但她也知道只有林云染将钥匙做出来,他们才能离开这里,只能将材料都找齐。 林云染花了一(日rì)的时间,将复制品做了出来。 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机关所在的位置都是一样。 只是展开之后略有区别。 “白素素很聪明,但她也未必知道机关在什么地方。而且她只要看到钥匙在里头就会安心了,应该不会展开来看。” “就算她展开看了,应该也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她只是偶尔上去看一眼,并不会将所有的细节都记住。”伽蓝想要将真的那一把钥匙拿起来,但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有看出来。 “猜一猜,哪一把是真的,猜对了就给你。”林云染笑着说道。 伽蓝给了她一个白眼,“就算我猜得不对,你也只能将钥匙给我。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倒是。不过,就算钥匙给了你,被你们拿走了,也没有关系。”在复制这把钥匙的时候,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刻在她的脑子里 了,她回去之后,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做出一把来。 只需要做开锁的那一部分就好,那些花里胡哨的机关根本就用不着。 于她来说简直是太简单的事了。 “用不着你提醒我也知道你很厉害。”在伽蓝听来,林云染这话根本就是在自夸。 林云染吐了吐舌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厉害。” 她将钥匙拿起来,放到了伽蓝手上,然后拿着另外一把正要走,却被伽蓝叫住了。 “你确定你给我的是真的?”伽蓝看着手上的钥匙,总觉得不对。 既然林云染已经记住了那把钥匙的样子,她完全可以将假的给自己,将真的放回去。 反正她回去之后可以将那钥匙再做出来,而白素素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知道箱子就在她那里。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林云染无奈耸肩,“想换?” 伽蓝只恨自己方才没有注意她手上的动作,要是多注意一下她就会知道—— 其实桌上的两把钥匙都是假的! 她以为林云染这两天只做了一把假钥匙出来,其实林云染做了两把一模一样的。 所以伽蓝才会没有办法分辨出不同来。 “不换了。有的是办法对付你,除非你能带着那个箱子躲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伽蓝将钥匙收好,消失在了房间里。 林云染则将假钥匙放回到了白素素的房间里。 就在她等着伽蓝回来将她接走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她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门外有什么人影。 可她能确定方才并非是幻听。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动静。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如临大敌地打开,却发现外头站着的是西苑的那个孩子。 “你……”她才说了一个字,就感觉到手上一痛,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银针! 银针的颜色看着不太对,十有**是有毒。 林云染后退两步,将银针拔出来,然后掏出(身shēn)上带的解毒丸,吃了两粒下去。 如果是什么致命的毒,这解毒丸只能暂时压制住毒(性xìng),她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明明知道这并非是什么小孩子,竟然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动作,这银针是从哪里来的? 还那么准的刺到了她的(穴xué)道里。 要不是她知道怎么将银针拔出来,这会儿她的手怕是都失去知觉了。 “你到底是谁?”林云染满是戒备地看着她,手中的长鞭蠢蠢(欲yù)动。 她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候暴露了(身shēn)份。 但保命最为关键。 实在不行,就杀了他灭口。 “你又是谁?”对方似乎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东西,眼底起了波澜。 “我是夫人的贴(身shēn)丫鬟可儿。”林云染回答。 “可儿(身shēn)上可不会有这样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孩子果然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东西。 不光是注意到了,好像还认出来了! “你知道我这是什么吗?”林云染倒是没有太过慌乱,“我是夫人(身shēn)边的人,地位和别人不同,(身shēn)上有这些东西,不是很正常?” 孩子的目光闪了闪,似乎在思量,而后摇了头,一脸笃定地说道:“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你不可能会有。” 这下轮到林云染震惊了。 (本章完) 第五百章 庄园里的桑家人 要是她没有听错的话,眼前这个孩子说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 言外之意是,他会做这样的东西? 但那怎么可能呢? 这可是桑家的秘籍上才有的东西。 难道他就是这庄园里的桑家人? “你可不要说笑了,你才这么大一丁点,怎么可能会做这个?”林云染笑着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脸,一副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的样子。 不过她的动作虽亲密,但还是保持了距离。 毕竟他(身shēn)上也有机关。 那银针应该就是他用机关发(射shè)出来的。 想到这里,林云染怔住了。 如果他不是桑家的人,怎么会认识她手上的机关,(身shēn)上又怎么会有机关呢? “我已经二十六了!”对方将林云染的手推到一边,差点没让她的手腕扭伤。 “二十六?你看着可六岁不到,要我如何相信你后二十六了?”林云染实在是难相信。 “还不是因为寒子澈。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对方的眼中燃烧着和年龄不符的恨意。 “是寒子澈将你变成这样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看来这世上当真有她意想不到的秘术。 还以为将人变小这样的事只会存在于动画里。 原来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当然是为了让我给他做事了。我变成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了。”对方冷笑两声,再次抬眼看向林云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寒子峥,说你不是可儿。” “我只知道这里有桑家人,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你。”林云染只觉得一阵心酸。 就因为拥有制作机关和傀儡的能力,所以桑家人只能永远被人利用和奴役吗? “你……你也是桑家人?”对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或许你听过我的名字,我是林云染。”林云染知道自己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但又觉得,他都被寒家的人折磨成了这样,不可能还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原来你就是林云染?我知道你,我听到他们说起过你。你为何不好好隐藏(身shēn)份?你可知道你送给太后那只傀儡猫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桑家人了?”对方神(情qíng)激动,但又有些担忧。 “我会那么做,自然是有过深思熟虑。你不用太过担心我的处境,既然我都已经好好活到了现在,肯定还会一直好好活下去的。”林云染笑着说完,忙问道:“你叫什么?” “桑叶。” 林云染没忍住笑了起来,“桑叶?这名字可真够简单的。”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桑叶没有理会她的玩笑,而是一本正经地问起了她到这里来的目的。 三四岁的孩 子正经起来反而更好笑了。 林云染忍住笑意,“白素素房间里的机关,是你做的吧?” 桑叶点头。 “你可真是厉害,知道那机关花了我多少时间才破解吗?早知道是你做的,我就直接问你,也不用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还好桑叶并不是真的只有三四岁,不然她得多自惭形秽。 “你要对付寒家?”桑叶知道那机关里放的都是对寒家至关重要的东西。 “没错,我要对付寒家。他们心怀叵测,想要谋反。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所以要找到他们的罪证,交给皇上。”林云染拿出了一叠纸,“这是那里头的密信,我看不懂,但都抄写下来了。” 林云染无比庆幸她自己制作了铅笔,不管是画画写字都轻松了许多。 要是用毛笔,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如此说来,过不了多久,寒家就会不复存在了?”桑叶的眼中有了希望。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他们根基如此之深,可不是我想对付就能对付的。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林云染可不想让桑叶留在这里。 一是不想让他继续受苦,二是不想让他再帮寒家制造机关。 “我留在这里,你不用太担心我,他们还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所以不会把我怎么样。”桑叶不想麻烦她。 带他离开这里风险太大了,他可是被不少人盯着。 “你可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着的桑家人。”林云染抓着他的手,“我不会让你有事。” “什么叫第一个活着的桑家人,难道你之前见到的桑家人都出事了?”桑叶听她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我之前只见过一个桑家人,在雪山之巅的冰层之下,被神医未央冰冻起来的君陌。”林云染赶紧解释。 要是解释不清楚,桑叶恐怕会以为她是个灾星。 “原来是他。神医未央可真是执着,这么多年还想要将他复活。都说人死不能复生,纵然她是神医,也还是有做不到的事。”桑叶摇了摇头。 “你居然知道?”林云染还以为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没想到桑叶居然知(情qíng)。 “当然知道了。她之前还曾问过我们,桑家的秘籍在何处。我想她应该是想要那样的方式让君陌重新活过来。可那有什么意义?就算活过来,也不再是他了。”桑叶叹了口气。 “原来她有这样的想法。”林云染之前还担心,神医未央没有这样的心思,自己要是贸然那么做了,只会被她厌恶。 但既然她有这样的想法,那自己那么做就不算是违背她的心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要将君陌做成傀儡还给她吧?那箱子果然在你手里?”桑叶抓着林云染的衣袖 问道。 “我还以为桑家人当真过着避世的(日rì)子,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什么都知道。那你可知道我娘的(身shēn)份?”林云染第一次如此接近这个秘密。 她一直都想要知道林夫人到底是谁,可没有一个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娘是什么(身shēn)份,恐怕只有我爹娘才知道。我可不清楚。等有一(日rì)我从这里出去了,我带你去找我爹娘,那时候你就能知道了。” 林云染失望不已。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她还以为自己能从桑叶这里问出点什么来,结果他却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你就这么去见你爹娘,恐怕会吓到他们吧?你真的不知道寒子澈用了什么法子将你变成了这样?是不是他给你喂了什么毒药,那得找到解药才行,要不然你可就得一辈子都这样了。”林云染觉得自己还真是够识人不清的。 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寒子澈竟然是个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还从以为他不过是想要那个箱子。 如今看来,他的野心可是比她想要大得多。 “我已经不指望能变回去了。当初我被人打晕,醒来以后就成了这样,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根本就不清楚。”桑叶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过这样也好,他每次让我给他做机关,我都有理由拖延,毕竟我这个(身shēn)体是真的不行。” “他能找到你,说明他知道你很厉害。你之前是不是为别人做过机关,被他发现了?”林云染知道寒子澈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他。 桑叶点了点头,“之前我娘生了重病,要买人参,我只能瞒他们出去做事。哪知道竟然会被盯上。” “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桑家如今或许……” “被这么多人盯着,出事是迟早的。只怪那时候的家主太过看重名气,却忘了这背后隐藏的危险,才带来了这灭顶之灾。但桑家人纵然颠沛流离,这手艺却是没有忘记的。” 林云染也知道,太过于厉害的后果就是被人记恨。 而被记恨,就会招来杀(身shēn)之祸。 “而且,桑家的秘籍,外人就算拿去,也很难看懂,看懂了,十有**也做不出来。”林云染笑着笑着,忽然感觉到心口一痛,“方才的银针上,可有毒?” 桑叶慌忙翻了翻衣兜,拿了一粒解药出来,“你要是不提我都快忘了。” “谁能想这么多人都没有能伤到我,最后却差点死在你手上。”林云染接过解药吞下,“我该走了,你在这里可要万事小心。切莫再惹出什么事端来。也别把脾气发泄在无辜的人(身shēn)上。” “这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会让你难受而已。还有,如果你说的是刘婶,她并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她手上不知道沾着多少人的血。”桑叶的眸光一下冷了不少。 林云染一怔,“她不过是这里的一个杂役,手上怎么会沾人血?” “这庄园里,秘密可多着呢。看来,你也有不那么聪明的时候。”桑叶笑着转过(身shēn),一路小跑,消失在了院子里。 桑叶今天之所以会过来找她,是因为她上次帮了刘婶,所以被误认为和刘婶是一样的人了? 所以桑叶想要让她尝一点苦头。 她就只见过刘婶那一面,哪里有时间去深究她到底是个什么样 的人? 林云染将门关上,转过(身shēn),看到伽蓝在房里,并没有半分惊讶。 “世间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我也该让人去打听一下,这寒子澈用的到底是什么秘术,兴许以后我能用得上。”伽蓝早就来了,只是没有现(身shēn),静静地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不愧是离花教的圣女,只对这样的歪门邪道有兴趣。”林云染走过去,倒了杯茶喝。 “你可想让我救他出去?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伽蓝坐到她对面,也倒了杯茶。 “不用了。或许他留在这里更安全。若是将他救出去,他这样子,藏哪儿都会显眼。”林云染倒是不那么着急将人救出去。 反而还觉得,能在寒家留一个眼线是好事。 桑叶说得没错,只要寒子澈还想让他做事,就绝对不会杀他。 所以他在这里的(日rì)子不会太难过。 “你倒是考虑得很周到。”伽蓝也没有强求。 若是她将人救出去了,或许林云染还会觉得她多事。 “事(情qíng)完成,该走了。是要等天黑,还是还有别的事(情qíng)要做?”林云染等着她的吩咐。 “寒子峥在这庄园里最高的楼上闲坐着,想要离开,还得再等等。”伽蓝路过的时候,看了好几眼,差点就将寒子峥的目光吸引到了她(身shēn)上。 “你还是放不下他?你可知道,这会成为你的软肋,你的死(穴xué)。你就不怕我利用他?”林云染端着茶杯,想要遮住嘴角的笑意。 伽蓝却笑了,“若是我怕,当初我就不会那么高调了。” 林云染摇头,“那可不同。别人若是拿他威胁你,还得担心会被你的瞳术控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把人放了。但我不一样。我不会中你的瞳术,我会慢慢地折磨他。” “你有什么折磨他的法子,不妨说出来我听听?”伽蓝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要是说了不就没意思了吗?凡事都得留一点神秘感。这可是你自己给自己准备的软肋。”林云染用一根手指封住了嘴唇。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软肋,我看你的软肋才多吧?你(身shēn)边的丫鬟,林府的管家,景炎,废太子,林雪儿,刘明湘……可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伽蓝见她不愿意说,不由得急了。 林云染听着她说了那么多人,脸上却波澜不惊,“你倒是可以试试看,有谁能真的威胁到我。” “别的人或许不能,但废太子,总不会威胁不到你吧?你为了他都甘愿承受噬心蛊的痛。”伽蓝不知道别的人对她的威胁到底有多少。 但龙昭华必然是致命的。 “那还不是因为神医未央没有把话说明白?她要是早说并不需要将噬心蛊养好,我也就不去了。再说,他的血不是没有能缓解我的痛苦 ?那说明,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伽蓝嗤笑一声,“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神医未央都解释了,那是因为两只蛊虫在你的(身shēn)体里,所以噬心蛊反应慢了。你若是不(爱ài)他,怎么会为他做这么多?” “随你怎么说好了。反正在我看来,最有效的威胁,还是用我的命威胁我。于我而言,没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 好奇心太重 用别人威胁她,还不如用她自己的命。 若是自己都危在旦夕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在意别人? “这话我倒是听你说过很多遍。但到底是你的命更重要,还是废太子的命更重要,总会有见分晓的时候。”伽蓝不想和她继续理论下去。 因为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不管林云染多嘴硬,她对龙昭华的心意,谁都能看出来。 她手上那道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快黑了,我想寒子峥应该从楼上下来了。你将可儿唤醒,我们即刻离开这里。”林云染走之前,掰折了可儿的一根手指。 这伤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 “真是对不住了。谁让我一不小心展示了一下绘画的才能。要是他们之后想要试探你,你只能说你的手受了伤,没有办法画画了。”林云染已经让伽蓝改变了她的记忆。 大体上不会有什么差错。 反正白素素这阵子基本都不在山庄里,就算回来了,见可儿受了伤,也会让别人来伺候,不会发现破绽。 至于寒子峥……他应该也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林云染跟在伽蓝(身shēn)后,顺利地离开了庄园。 出去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抹去脸上的脂粉,不然被庄园里的人看到了可就麻烦了。 “第三把钥匙在哪里,你当真没有头绪?”东方离最关心的还是第三把钥匙的问题。 毕竟找不到第三把钥匙,就没有办法将箱子彻底打开,也就拿不到最为重要的那一样东西了。 “我若是有头绪就好了。我连我娘的(身shēn)份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林云染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 真的钥匙藏在袖子里,可不能一时紧张给抖出来了。 “你娘不是桑家人?”东方离蹙眉,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她是桑家人没错,但她除了这个(身shēn)份之外,必然还有别的(身shēn)份。不然这箱子为何不在其他人手中,却在她手上?”林云染觉得,林夫人必然是最受敬重的桑家人,才能拿着那个箱子。 别的秘籍或许有很多份,但最重要的秘籍却只有这独一份。 自然是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她到底是凭借着什么,让桑家人觉得她会是最安全的那一个? “你爹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东方离这下更疑惑了。 “没有。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我娘,只要一提,他必然会伤心。他对我娘用(情qíng)至深,若不是为了我,断然不会在这世上多活这么多年。”林云染记得林老爷眼底的伤心。 每一次提起林夫人,他都会默默落泪,但什么都不会说。 “那可真是怪了。难不成你娘还有什么隐秘的(身shēn)世不成?我可以让人帮你查一查。”东方离最后 那句话,听上去是要帮忙,但林云染却觉得,他分明是自己想知道。 好奇心这么重,就不怕出事? “那就多谢教主了。”有人愿意帮她解惑,林云染自然不会拒绝。 远处有一双眼睛看了过来,林云染正要回头,就听到东方离在她耳边说道:“是寒子澈,不要回头。” 寒子澈怎么总是出现得这么不凑巧? 过了好一会儿,那目光才移开。 “走了?”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寒子澈的背影。 或许是他经过,无意中看过来,觉得她的背影有几分熟悉,所以才会多看一眼吧? 林云染坐上马车,一天一夜之后,回到了林府。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羽灵见着她,一脸的开心。 “可是李氏或是老妖婆找了你什么麻烦?”林云染能看出她开心之下隐藏的焦虑。 “是冯氏。昨天一早过来,说老夫人病重,我们却不让她看病,想要将她拖死,然后就带了好几个大夫进来。那些大夫根本就没有给老夫人诊治,出去之后却说老夫人原本是治得好的,是我们不给她治。”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这冯氏能胡搅蛮缠到这个地步。 “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听到她这么说了?”林云染问道。 羽灵撇着嘴点了点头,“可不是吗?都是奴婢办事不利,才会……” “先别急着自责,这可是好事。”林云染打断了她的话。 羽灵一怔,“这还是好事?” 林云染扬唇一笑,“当然是好事了。不是她说老夫人能治好但我们不给治吗?你去冯府将她请过来,我当面和她说说。” 羽灵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看她这样子,肯定是有办法惩治冯氏,于是快步去了。 没一会儿,冯氏就被请了过来。 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不少人。 还自带看吃瓜群众,不错,省得她大声吆喝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云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你说说看,老夫人的病是不是你故意耽误的?明明能医治好,你却不肯为她医治,是想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死吗?”冯氏一来,先发制人,觉得自己今天赢定了。 “昨天没有在府里,所以没看到那场闹剧,还真是有些可惜。”林云染冷冷看着她,“老夫人的病,我可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都说她好起来的机会渺茫,只能静养,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请来的大夫?” “哪里请来的大夫?这京城里随便请几个大夫来,就能戳穿你的谎言,你们几个过来,和她说说,老夫人的(情qíng)况如何?”冯氏叫了几个背着药箱的人过来。 这些人乍一看还真有大夫的气质。 但却没有那底蕴。 几个人都打包票说老夫人的病能治 好,甚至还有个人说最多七天就能让老夫人下地走路。 “听到没有?老夫人的病可是能治好的。你别以为用太医来压着,就没有人敢说实话了。敢说实话的人还是有一大把的。”冯氏一脸的得意。 “既然如此,不如我将老夫人交给你?反正她在我这里会被我怠慢,你(日rì)(日rì)都来看她,对她这般关心,连我都动容。我要是不让你照顾她,我心里都过意不去。” 林云染说罢,也没等冯氏回答,就让人将林老夫人抬了出来。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 坏事变好事 冯氏这下彻底懵了。 她原本是想借着这件事说林云染不孝,好到林府去照顾林老夫人,想个法子将林老夫人杀了,嫁祸到林云染(身shēn)上。 哪知道林云染居然想当甩手掌柜,直接将人给她! 这哪里能行? “云染,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吧?你自己不想照顾,就将人丢给我,可真是不孝。”冯氏可不想要这烂摊子。 “我这不是成全你吗?你不相信御医的诊断,相信他们,那我就让你试上一试,到底她的病能不能被治好。”林云染看向躺在椅子上的林老夫人,“祖母,你也很想好起来吧?” 林老夫人当然想好起来了。 而且她不想再留在林府了,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林云染手上。 还不如和冯氏走。 既然冯氏请来的大夫说她的病能治好,她怎么都要试一试。 等她好起来,再好好收拾眼前这个小((贱jiàn)jiàn)人。 “你看,祖母点头了,我看,她也想和你走。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关心祖母的份儿上,我也不会将祖母交给你。若是你不肯要她,我这就让人将她送回房去。以后她的事,就容不得你再说半个字了。” 不管冯氏将不将人接走,林云染这一招都能让她一败涂地。 冯氏看了看(身shēn)边的人,想让他们帮自己说话。 可没有一个人知道该如何反驳。 林云染这话可是说得滴水不漏,他们根本无法帮冯氏说话。 谁让冯氏这么关心林老夫人,还找了大夫来说能治好林老夫人的病。 她还说林云染想故意拖死林老夫人,明摆着不信任人家,如今人家将人交给她照顾,她不该高兴吗? “你当真要将人丢给我?林云染,你怎么能这么做?她可是你的祖母,她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如今你还不想好好医治她……” “按着你的说法,她留在我(身shēn)边岂不是很危险?你担心她的安危,不更应该带着她离开吗?你可真是说一(套tào)做一(套tào),让人捉摸不透啊。”林云染看着冯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由笑出了声。 就她这么一点段位,还想要和自己斗? 可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要将她接走!”冯氏急了,“再说,我如今还住在瑞儿府上,怎么好带一个人回去?”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不如,就让我到林府照顾她吧?” “那可不行。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孝,说她在林府会有危险。万一你来了真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要怪在我头上,我可受不起。”林云染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她哪里会让冯氏得逞? 既然是她自己非得找上门来的,就别怪她好人做到底了。 “林府在这京 城之中有不少别院,我拿出其中一间来,给你和老夫人住。你可以在那里照顾老夫人。若是觉得人手不够,我可以给你银两,你自己去买几个丫鬟小厮来。” 她不给林府的人,是因为冯氏一定会在这上头做文章。 “你当真要这么做?”冯氏没有想到这计策竟然一脚将自己踢到了陷阱里。 她没有能如愿住到林府不说,还被林云染反将了一军。 “不是我想这么做,是你非((逼bī)bī)着我这么做的。方才那大夫说,最多七(日rì)就能让祖母站起来,七(日rì)之后,我会去看你们。”林云染只觉得浑(身shēn)舒爽。 这冯氏真是傻到骨子里了。 “祖母,你也想跟她走吧?”林云染俯(身shēn)问了林老夫人一句。 冯氏等着她摇头,哪知道她竟然点了好几下头。 林云染看着冯氏气得吐血的样子,笑得格外开心。 “东街的别院,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出来,将老夫人和冯氏安顿进去。若是没有能买到丫鬟小厮去照顾,就先到会宾楼去买一顿饭菜送过去。对了,若是要买药材,可千万不要到林家的铺子,免得出问题。” 林云染必须将冯氏能用来陷害她的路子都堵死,让她只能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说罢,她转(身shēn)回了林府,先将林老夫人和冯氏安顿在了林府,等着别院收拾出来。 一个时辰之后,别院收拾出来了,林云染亲自将两个人送了过去,阵势很大,恨不得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林老夫人从此时此刻起就跟着冯氏过(日rì)子了。 顺便还传言说冯氏请的大夫能让老夫人在七天之内站起来。 这一点,怕是除了神医未央,没有人能做到了,冯氏现在不知道多后悔自己做的事。 “小姐果然厉害,就这么解决了两个麻烦!”羽灵原本还很自责自己没有能阻止冯氏,哪知道还能坏事变好事。 “还有个麻烦,也放了吧。既然老妖婆都送走了,也没有必要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了。”林云染走到关着李氏的院子里,看她那样子,已经有几分恍惚了。 一直住在这么一个幽闭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抑郁了才怪。 林云染拿了一个坠子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轻而易举就将她催眠了。 而后,她让人为李氏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还为她换上了一(身shēn)新衣服,而后为她点了点胭脂,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 “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羽灵发觉自己永远都跟不上林云染的思路。 “她这样走出林府,才能说明我将她的病治好了,不是吗?”林云染笑着说道。 羽灵恍然。 李氏从林府走出来,许多人看到她这样子,都认为她在林府将病养好了。 而她却是在 京城闲逛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在羽灵的暗示下恢复意识。 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林府外,还换了一(身shēn)新衣,李氏一头雾水,她想要往林府走,一路上却听到人指指点点,说她才从林府出来就又想去讹林云染了。 说得她都不敢再往前,转(身shēn)走了。 与此同时,林云染正在房间里对付那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人趁着她不在,将她的房间弄成了灾难现场,一片狼藉。 为的只是将(床g)下那个机关打开。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更愿意她死个痛快 “就这么等不及?”林云染看着自己快要被拆掉的(床g),分外无语,“桑家人的机关,岂是你们这么做就能打开的?可笑。” “所以,要怎么打开?”东方离没有一点悔过之心,语气里还带着不耐烦,好似错在她(身shēn)上一样。 “毁成这样,纵然我想打开,都得费些时间。你们最好祈祷这破坏没有那么严重,不然,连我都不敢保证箱子还能不能拿到。”林云染冷声说完,快步走到了(床g)边。 这两个人的破坏力堪比哈士奇,把她的(床g)拆得只剩下一个架子了。就连机关所在的位置都被破坏了。 “你们多等我一下又怎么了?就算找了箱子,第一把钥匙也还得从我这里拿不是?何必非要这么做?”林云染一面修复机关,一面抱怨。 “钥匙在哪儿?”意料之中的,她听到的又是东方离丝毫没有悔过的声音。 “你!”林云染忍不住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注意到手边那尖锐的木刺,手指一下被划破,血涌了出来。 “我会帮你,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东方离却像是没有看到她受伤了一样。 “帮?你还真是好意思说。”林云染冷笑一声。 在这之前,她还真以为寒家是什么龙潭虎(穴xué)去不得。 去了之后才发现,白素素根本就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对付,就算没有东方离和伽蓝,她照样能拿到钥匙出来。 还不会因为伽蓝遇上那么多麻烦。 “怎么,难道我没有帮你?”东方离听到她这不屑的语气,登时来了气,“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们,我哪里会在寒家花费这么多时间?”林云染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带我进去,偷梁换柱,龙昭华(身shēn)边的人也能轻易做到。我还不会受到某个人的嫉恨。” 她没有挑明了说,但东方离却明白她的意思。 伽蓝对寒子峥的在意,他自然清楚。 “更不用说,你根本就不是在帮我。你若是想帮我,又怎么会在拿到钥匙之后,就将我的房间弄成这样?明明是我在帮你。”林云染向来不喜欢为他人做嫁衣。 但形势所((逼bī)bī),她也没办法。 “真是伶牙俐齿。不过,就算你再伶牙俐齿,也得将箱子和钥匙交出来。不然……” “不然如何?”林云染起(身shēn),找出了房间里的药箱,为自己处理手指上的伤口,顺便淡淡地问了一句。 她这话说得东方离一噎,一时间竟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伽蓝,将她(身shēn)边那个丫鬟抓过来!”东方离思忖了半晌,总算想到了一个法子。 除了龙昭华,林云染最在意的应该就是她(身shēn)上的小丫鬟了。 抓她来威胁,林云染必然会就范。 “你以为,用她就能威胁到 我?”林云染用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将药箱放了回去。 “你以为,你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就能让我相信你真的不在意?别在我面前耍这样的把戏。”东方离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我当然不会不在意她。但我的忍耐却是有限度的。你可以利用她威胁我一次,就会利用她威胁我第二次。若是那样,我宁愿你杀了她,而我……会为她报仇。” 林云染的声音格外冰冷,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她是在说谎。 东方离闻言,果然皱起了眉头。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林云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这话还真是没错。 一旦抓到了她的弱点,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利用这个弱点对付她。 与其一直让人抓着她的软肋,不如让这软肋消失。 “那就要看你到底能不能狠下心来了。”尽管如此,东方离仍旧想要试一试。 林云染但笑不语。 很快,羽灵就被带来了,她被伽蓝用瞳术控制着,动弹不得,甚至没有自己的意识,一双眼睛分外空洞。 “你知道我的瞳术有多厉害。我会让她饱受折磨,慢慢地死去。”伽蓝发现林云染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出言威胁道。 “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办法。”林云染说着,一根银针从指间飞出,直((逼bī)bī)羽灵的命门。 她这突然的举动将伽蓝都吓了一跳。 要不是她带着羽灵往后退了一步,现在羽灵怕是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这是做什么?”伽蓝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比起让她饱受折磨而死,我更愿意她死个痛快,不用承受任何痛苦。”林云染很庆幸羽灵不知道她如今说的话做的事。 就算她这么说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救她的命,但她也不想让羽灵伤心。 “你当真这么绝(情qíng)?”伽蓝知道她以前说过她是个冷血无(情qíng)的人。 可这一点从来她从来都没有展示过。 哪知道竟然在这时候见识到了。 “不是绝(情qíng)。是不得已。你们非((逼bī)bī)着我这么做,不是我想要这么做。”林云染的指尖闪着光,预示着她又拿了一枚银针出来。 看她那样子,真有可能会杀了羽灵,而且还会将这笔账算在他们(身shēn)上。 “原来,你当真有这样的一面。终于见识到了。”伽蓝看向东方离,征求他的意见。 东方离却半晌都没有给她回应。 他也希望自己能尽快做出决定,可眼前的(情qíng)况却复杂得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林云染这人,可真是不好惹,该强硬的时候,她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对手一点点机会。 这哪里是自己在威胁她,分明是她在威胁自己! 若是今天羽灵死在这里,不 管是谁动的手,林云染都会和他们势不两立。 他怕是再也等不到她的“帮助”了。 “我和你说过,我讨厌被人威胁。我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再给你们任何机会。”林云染说得分外平静,手却往上移动了几分,伽蓝只能将羽灵推出去。 东方离犹豫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出答案,说明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你怎么都要等到我拿到第三把钥匙吧?如今这东西你拿在手里也是没用的,反而是放在我这里最安全,不是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寸步不离跟着你 林云染的话似乎让东方离动容了,他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这东西自然是放在你这里最保险。毕竟这么多年,谁都不知道它就在你手上。你将人骗得团团转,让他们到江里去捞,现在可都还有不少人在江里呢。”东方离觉得这个女人他实在是惹不起。 毕竟还有事要她做,眼下还不能得罪了她。 等到她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做出来,再和她算账也不迟。 “我要是不那么说,怎么能得到这安宁?我也没想到,出卖我的竟然会是我手上的勾锁。早知道我就稍微改造一下了。”林云染很是郁闷。 当初她做这勾锁的时候,有想过改动。 但这勾锁的细节实在是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shēn),所以她最终只得按着上头的样式来,没有改变。 “第三把钥匙的线索,我会去寻。这箱子也可以暂时放在你这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东方离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 他对林云染还有诸多怀疑。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就是。”只要不是太过分,林云染都会答应。 “让伽蓝留在你(身shēn)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东方离回答。 林云染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教主可真是个好人,还特意告诉我会让伽蓝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就算她不说,林云染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不被盯着。 东方离再次被她噎住,半晌才说道:“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我可有很多账要和你算。” 说罢,他就转(身shēn)走了,都没给林云染一个解释的机会。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若是让林云染解释了,肯定会影响他的判断吧。 “我这房间被拆成这样,怕是没有地方能给你睡了,还不能让羽灵看到,免得她担心。所以今晚就得委屈圣女一下了。”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继续倒腾着她设计的机关。 “我哪里都不会去。教主说了,让我跟在你(身shēn)边,寸步不离。”伽蓝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 “那就得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林云染勾起唇角,只听“咔哒”一声,机关打开了。 箱子在里头,毫发未损。 “你这么怕,是不是说明……” “我可不怕。”林云染将箱子拿出来,小心地裹在一件锦衣中,“我只是厌恶被人盯着的感觉。” 这一点,伽蓝是知道的。 林云染一向不喜欢被人盯着,所以连龙昭华都没有派人来保护她。 “慢慢地就会习惯了。将我当成你(身shēn)边的丫鬟就是了。”伽蓝将包裹着锦衣的箱子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不愧是桑家人做出来的东西,着实精致。” “你可不要乱动。想要打开这个箱子,唯有用钥匙。若是用别的法 子,不但不能打开,还会将里头的东西都毁于一旦。”林云染提醒她。 伽蓝皱着眉头将箱子放下了。 “我会尽快修补好这里,箱子依旧会放在以前的位置。”林云染不打算将箱子挪动到别的地方去。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第三把钥匙还没有线索,你可是要去寻找凤凰露?”伽蓝知道想要找到第三把钥匙不是容易的事。 林云染不可能将精力都耗费在这件事上。 加上教主已经说过要帮忙了,所以她极有可能会去找凤凰露的下落。 那是废太子需要的最后一味药。 “我哪里能找到凤凰露?”林云染一面摇头,一面收拾着面前的狼藉。 “落霞山庄。这个消息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伽蓝看她这样子,似乎真的没有一点要去落霞山庄的意思。 可要是不去,这最后一味药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 “我怎么觉得想去落霞山庄的人是你?”林云染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激动。 伽蓝在兴奋什么? 难不成她在落霞山庄也有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起拿回来? “你去了,我自然要跟着去。”伽蓝的语气一下平静了下来。 林云染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你可别想让我再帮你做什么了。之前皇宫那一次,我就不该帮你。” “你不是已经得到麒麟角了?还是太后亲自给你的。我可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你。至于噬心蛊的事,那不是你自己会错意了才会那样吗?也不是我非要害你。”伽蓝错开了目光,用尽量平静的语气为自己辩驳道。 “那样最好。不过,就算你有企图,我也不会帮你。”林云染看着这残破的(床g),已经失去了修理的耐心。 东方离的破坏力简直太强了。 “你这么说,就是有去落霞山庄的打算了?我还以为,你当真不愿意去麻烦楼逸清。但终究,那个人在你心里才是第一位。”伽蓝就知道,她嘴上说着不愿意去。 但心里却很清楚,这凤凰露世间难寻,除了楼逸清那里,怕是没有别处能得到了。 而今她已经知道了寒家的心思,帮助龙昭华灭掉寒家,就是他重新成为太子的最好机会。 可那也得龙昭华的腿好起来才行。 他们的时间和机会已经不多了。 “去不去,都和你没有关系。我看你最好帮我修好这张(床g),不然你可就得睡地上了。”林云染不想让人知道她房里发生的事,但又需要一些材料,只能让伽蓝去了。 没过多久,东西就都送来了。 林云染蹲在一旁敲敲打打,一直到夜色深沉,才总算将自己的(床g)恢复了原样,只是机关还没有能做好。 所以今晚她得抱着箱子睡 了。 伽蓝并没有对她起疑心。 她修理这张(床g)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没有能将机关做好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时候不早了,我该休息了。”林云染想要将(床g)幔放下来,却被伽蓝拦住了。 她也不恼,“那就敞着吧,凉快。不过,这样我可得让羽灵送两张艾叶来点上了。” 林云染让羽灵拿了两张艾叶进来,点上放在了门口,用来驱蚊。 艾叶散发的香气格外让人舒心,伽蓝闻着这味道,很快就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去落霞山庄 林云染在确定她熟睡之后,将三把钥匙都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箱子的第二层和第三层,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藏在了枕头下。 而后将她之前胡乱画的一些图做成的册子放到了箱子的第二层。 第三层不需要放任何东西,反正现在还打不开。 而后,她将钥匙藏回到原处,将箱子放到了一边。 伽蓝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些动静。 她睁眼一看,发现林云染竟然打开了那个箱子。 她怕是自己看错了,还定睛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她快步走到了林云染(身shēn)边,“你给我的钥匙果然是假的。想必你留在寒家的那一把钥匙也是假的吧?真的在你自己(身shēn)上。” 林云染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个时候起来,把她抓个正着,正要解释,的伽蓝却一把将她手里的箱子抢了过去。 她将最上头那一层的东西拿出来,笑得格外开心,“终于拿到了!” 而后她将那册子打开,却发现扉页上画着一只猪。 她又翻了一页,发现后面那一页画的还是猪。 接连翻了许多页,都只有猪,见不到别的内容。 “难道你娘发明了什么办法,将真实的内容藏起来了?”伽蓝知道这东西对桑家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她合理怀疑这书被动了手脚。 “是你看的方式不对。”林云染挪过去,将那册子从她手里拿了过来,揉了揉侧边,快速地翻动了一下。 册子上的猪随着她的动作扭动起来,最后还回头给了伽蓝一个笑容。 “你耍我?”伽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林云染给耍了。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你都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离花教为什么会想要桑家的傀儡之术?你们不是以巫蛊之术见长吗?光是靠着这巫蛊之术就能让江湖上不少人闻风丧胆了,何必……” “不该知道的不要问。”伽蓝打断了她的话,“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这话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但我这人就是好奇心重,实在是没办法。”林云染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是我之前做的一个复制品,为的是应付那些想要得到这箱子的人。” 要不是她还没有将这箱子做得精致,也还没有能打造出三把钥匙,她一定会用这东西来糊弄东方离。 她先前未曾思量这么多,哪知道会有这么多意料之外的麻烦。 “林姑娘。”外头忽然传来了风刃的声音。 林云染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快步走过去,发现风刃当真站在外头。 看着他的神(情qíng),她心里一凛,“可是(殿diàn)下出事了?” “(殿diàn)下不知为何忽然毒发了。原本都已经压制住这么长时间了…… ”风刃一脸的慌张。 “还是没有找到凤凰露?”林云染知道,这一下,她不想去落霞山庄都不得不去了。 风刃摇了摇头,“若是找到了,也不会到这里来麻烦林姑娘了。” “我先去看看他,然后就去落霞山庄。既然凤凰露在楼逸清手上,我就一定有办法能拿到。”林云染说罢,回头看了一眼,快步走出了院子。 到了龙昭华的府邸,林云染没有看到他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和自己对弈。 她跟在风刃(身shēn)后,到了他的房间里。 龙昭华脸色惨白地躺在(床g)上,林云染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能得到他的回应。 “胡太医说,(殿diàn)下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恐怕只有神医未央来,才能医治了。”风刃在一旁说道。 “我知道了。”林云染深深看了龙昭华一眼,转(身shēn)走了出去。 她才出门,龙昭华就睁开了眼睛。 “她会带着凤凰露回来,对吧?”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风刃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么做?但只有落霞山庄有凤凰露。”龙昭华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属下只希望(殿diàn)下不要后悔自己做的决定。”风刃说完这句,就退出了房间。 龙昭华思忖着他的话,蓦地笑了起来,他这一生,什么时候后悔过?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落霞山庄。 楼逸清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为她准备了一桌好吃的,说是要接风洗尘。 “从京城到这里才多长的路,哪里需要接风洗尘。”林云染自然知道自己这一路过来几乎都没有休息,样子有多狼狈。 但重要的并不是这件事。 “你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楼逸清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淡淡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笑着回道:“我是为了凤凰露而来。” 楼逸清拿着酒杯的手颤了颤。 “你都不打算骗我一下?” “庄主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我来这里是为了凤凰露,自然就要在一开始就说个明白。”林云染想让他知道,她和夏枝是有区别的。 她终究不是夏枝,也不可能成为夏枝。 “凤凰露,我可以给你。”楼逸清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庄主尽管说就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林云染将心里的不安压下去,做出了承诺。 如今得到凤凰露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楼逸清提出什么条件,她都要答应。 “倒是没有必要竭尽全力。我要你做的事(情qíng)很简单。”楼逸清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林云染面前。 林云染将那东西拿起来,发现那竟然 是一张请柬。 待她将请柬打开,赫然发现,那是婚宴的请柬! 而要成亲的人,是楼逸清和……夏枝! “庄主这是何意?”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看到这请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慌张。 “你说呢?你这么聪明,难道真的看不出我是什么意思?”楼逸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问道。 “只要我答应,庄主就会给我凤凰露?”条件还是要问清楚的好,免得楼逸清耍赖。 楼逸清干脆果断地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你嫁给我,凤凰露就是你的。”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宁愿将它打碎 “可我不是夏枝。”林云染看着夏枝两个字,只觉得分外刺眼。 她不是夏枝,可楼逸清想娶的人却是夏枝。 难不成是想让她以后都顶着夏枝这个名头生活? 他会不会还想着将她一点点变成夏枝的样子? 这世上这么多歪门邪道,恐怕还有一种秘术是能将她彻底改变,甚至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呢! “你之前可以是夏枝,以后也可以是夏枝。”楼逸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退让。 但林云染的心却越发忐忑了,“既然你(爱ài)的人并非是我,又何必要娶我?我想,有朝一(日rì)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像夏枝的人……” “我要找的人就在我眼前。”楼逸清打断了她的话。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每天都顶着夏枝的脸,学着夏枝的样子待在你(身shēn)边吗?我可做不到!”她和夏枝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不管是脸还是(性xìng)格,都没有相同。 夏枝不过是她为了接近炎王凭空杜撰出来的一个人罢了。 只是她的一个马甲而已。 这马甲利用完了就该扔了,哪里还有捡回来的道理? 而且还不是自己主动捡回来,是被别人按着非要捡回来。她实在是后悔自己当初招惹了楼逸清。 她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去做杀炎王这件事,非得要惹楼逸清这个大麻烦呢? “我也没有非要你现在就做到。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适应的。只要你答应,凤凰露立刻就可以给你。但你若是不答应,我宁愿摔碎了它,也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拿走它!” 林云染心里藏着什么心思,楼逸清再清楚不过。 她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拿到凤凰露。 装成另外一个人也好,使用什么计策也罢,她是不会轻易就认输的。 林云染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纵然这凤凰露再金贵,要是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会宁愿摔了也不给她机会。 林云染叹了口气,“庄主当真要娶我?” “当真。”这两个字从楼逸清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有千斤重,重重地击在了林云染心上。 “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山庄弄得乌烟瘴气?”林云染想提醒他,敢娶她,就得敢承担这后果。 “不怕。”又是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那好。既然庄主不怕,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答应就是。”林云染艰难地说出了最后那几个字。 她的神(情qíng)看似轻松,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可谁让她对楼逸清有所求呢? 而且她之前还欠着一份人(情qíng)。 “你真的愿意嫁?”一直在强装淡定的听到林云染的话,一下就不淡定了。 “庄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耍我?”林云染自然希望这只是一个玩笑 。 她完全可以一笑而过。 “我怎么会耍你,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而已。”楼逸清说着,高兴的神色蓦地染上了一抹悲伤,“看来在你心里,果真是龙昭华最重要。你为了治好他,付出了太多代价。” “他会中毒和我也有关系,我不过是负责而已。”林云染故作轻松地回答。 “风刃!”楼逸清喊了一声,一个人影出现在林云染(身shēn)边,“凤凰露给你,可以救你的主子了。至于夏枝,从此刻起,她就留在落霞山庄了。” 风刃没有接过凤凰露,而是转头看了林云染一眼,“你当真想好了?” “但凡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就不至于会走这一步。林云染没有将话说完,但她知道风刃明白她的意思。 如今龙昭华还处于昏迷之中,这凤凰露拿去是救命用的。 风刃这才将凤凰露接过来,消失在了她眼前。 回到京城,风刃将凤凰露给了龙昭华。 他的目光却一直看向他(身shēn)后,“云染呢?” “留在落霞山庄了。”风刃闷闷地回了一句。 “楼逸清不肯放她走?那你怎么不在那里多等她一(日rì),她肯定有办法逃出来。”龙昭华觉得,以林云染的聪明才智,必然轻易就能离开落霞山庄。 “这是楼庄主让属下带给(殿diàn)下的。”风刃将楼逸清塞给他的请柬放到桌上,默默退了出去。 龙昭华将请柬拿起来,“没想到楼逸清竟然要成亲了,只是这个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他的手指自己夏枝两个字上摩挲了几下,猛地想起来,当初林云染去落霞山庄的时候,化名就是夏枝。 要和楼逸清成亲的人,是林云染? 她为了这瓶凤凰露,答应了嫁给楼逸清? 怎么会这样?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就不想想别的办法,为什么非要这样?”龙昭华气急败坏,狠狠地将请柬摔在地上,还在上头踩了几脚。 不过就一瓶凤凰露而已,就想要换林云染? 楼逸清未免太天真了! “风刃,准备马车,我要去落霞山庄!”龙昭华一声令下,喝了一口茶就想往外走。 “(殿diàn)下是不是不记得自己的(身shēn)子是什么(情qíng)况了?”他才出门就听到风刃在一旁淡漠地问了一句。 龙昭华一怔。 他太过于着急,还真的就忘记自己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了。 林云染之所以这么心急地想要拿到凤凰露,就是因为他躺在(床g)上昏迷不醒。 若是他出现在落霞山庄,林云染的心里必然会有怀疑。 而这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以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就说神医未央已经为我治好了。”可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不想让林云染嫁给楼逸清,纵然他一直 告诉自己不要动心,要以大局为重。 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动了心。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人不动心? “神医未央从雪山之巅过来需要多长时间,(殿diàn)下难道不知道?”风刃的神(情qíng)依旧淡漠。 他之前就提醒过龙昭华,但他非要那么做。 如今这结果,也算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向着林云染了?”龙昭华可以确定风刃的(情qíng)蛊从来没有发作过。 他对林云染或许有某种特殊的(情qíng)感,但并不是(爱ài)。 “属下曾问过(殿diàn)下很多次,(殿diàn)下都说不会后悔。也许对林姑娘来说,嫁给楼庄主是件好事。”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她没有回来 “什么好事?你可有仔细看这请柬上的名字?这上头写的是夏枝不是林云染!楼逸清(爱ài)的人根本不是她!”龙昭华指着地上的请柬说道。 “夏枝不还是林姑娘假扮的吗?归根到底,楼庄主喜欢的人还是她。”风刃将请柬从地上捡起来,拂去了上头的灰尘。 “若是……若是我现在过去,是不是一定会被她怀疑?”龙昭华好难得有这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风刃没有说话。 这答案太过显而易见,他哪里还需要说? “可就算是会被她怀疑,我也一定要去。若是没有她,我不会走到今天。以后的路,也只有她在我(身shēn)边,我才能安心地走下去。”龙昭华说罢,站起(身shēn)来,让追夜备马。 “(殿diàn)下这是要做什么?”追夜见他这样子,知道他一定是为了什么紧急的事。 但有谁能让他这般失控? “云染答应嫁给楼逸清,换回了凤凰露。我不能让她那么做。”龙昭华回答。 “那……(殿diàn)下是想要将凤凰露还回去?”追夜可不觉得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东西,他会就这么还回去。 毕竟这可是最后一味药了。 “是,还回去。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才有凤凰露。”龙昭华听到追夜这么说,稍微冷静了一些。 要将林云染从楼逸清那里救出来,将凤凰露还给他不就是了? 自己并没有必要亲自过去。 “风刃,你带着我的亲笔信,将凤凰露还回去!”龙昭华回到房间,写了一封信,告诉林云染他的(身shēn)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暂时不需要凤凰露。 他们可以再从别的地方下手,没有必要盯着楼逸清手上这一瓶。 但将凤凰露交出去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这是最后一味药,意味着这味药到手了,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有救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会让林云染去落霞山庄,就是因为那个人已经岌岌可危,再不用药就有(性xìng)命之忧,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若是将凤凰露交出去,她出了事,要怎么办才好? “(殿diàn)下?”风刃见他抓着凤凰露迟迟不愿意放手,喊了一声。 “她或许会有办法逃出来,是不是?”龙昭华相信林云染的能力,她肯定有办法逃出来。 但关键是,她想不想逃。 如果她没有答应,楼逸清将她扣下来了,她肯定会想尽办法离开。 但如今这(情qíng)况明显不是这样。 她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哪怕她心里清楚楼逸清喜欢的并非是她,而只是她之前扮演的那个人,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自己在她心里,当真就如此重要? “林姑娘若是想离开,一定有办法离开。但她要是不想离开,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不会 走。”风刃说罢,没有再接过凤凰露的意思,转(身shēn)走了。 追夜看着这(情qíng)形,弱弱地问了一句,“(殿diàn)下还要备马吗?” “不用了。”距离婚期还有好几(日rì),林云染肯定不会愿意留在落霞山庄的。 等她想明白了这一点,她就会回来了。 反正这请柬上写的是夏枝又不是她,也算不得她悔婚。 两(日rì)过去,落霞山庄没有一点动静,龙昭华开始着急了。 落尘去请神医未央,还有好几(日rì)才能回来,凤凰露在龙昭华手中,就如同烫手山芋一般。 他想要用凤凰露去换林云染,但又清楚这凤凰露一旦给出去就再难拿到。 落霞山庄已经开始挂红绸和红灯笼了。 楼逸清这两(日rì)哪里都没去,就在山庄里陪着林云染,带着她熟悉了落霞山庄的每一处。 “若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就是,我会为你改变。”楼逸清能看出她不高兴,所以想做些让她开心的事。 “庄主就不怕我提出的意见太多,恨不得将这里弄个底儿朝天?”林云染似笑非笑地问道。 她知道自己不该对楼逸清这般漠然,要不是他,她都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凤凰露。 可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她希望自己能让楼逸清“知难而退”,不要再为难她了。 他们两个人分明不是相(爱ài)的,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幸福。 “不怕。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同意,就算你想将这里弄个底儿朝天也没有关系。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包括我,都任由你支配。”楼逸清的语气分外神(情qíng)。 但看向她的那双眼睛却明显不是在看她,而是透过她看向了另外一个人。 “庄主若是真的这么想,就不会让我穿着这一(身shēn)衣服,梳这样的发髻了。” 林云染此刻的打扮,和夏枝先前在这山庄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我对你,也仅有这么一点要求。”楼逸清当然知道她这样有多难受,但他这是他对林云染最低的要求。 他想要在潜移默化之中,让她成为夏枝。 反正夏枝就是她假扮的,也终究只有她才能还原出夏枝在他心里的样子,别的人都没有办法做到。 “最好是只有这么一点要求。”林云染转过(身shēn)去,看向已经郁郁葱葱的樱花林,每一次再说话。 又过去两(日rì),龙昭华还没有能等到落霞山庄的消息,三天之后就是想婚期,他终于坐不住了。 “(殿diàn)下若是这个时候去,或许还能从来得及。”自从落霞山庄回来,风刃就没有用好好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就连说这一句,用的语气都怪异得让龙昭华皱眉。 “追夜,备马,我们这就去落霞山庄。”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拿着 凤凰露就骑上了马,向着落霞山庄而去。 谁曾想,才到锦州,就遇见了带着神医未央来京城落尘。 “雪山之巅距离这里不是有十来(日rì)的路程,怎么这就到了?”龙昭华很奇怪,神医未央为何能来得如此之快。 “我原本就不在雪山之巅,自然来得快了。”神医未央冷声回答。 纵然不在雪山,她却依旧如雪山一般冰冷。 “前辈不是一直都在雪山之巅吗?怎么会离开?”龙昭华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你只能选择一个 林云染当初可是将她送回去了的,她怎么会离开雪山之巅到别的地方去呢?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过问。我能早一点到,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既然你已经找齐了所有我需要的药材,你想要救的人,很快就会痊愈了。”神医未央笑着说道。 她似乎知道,龙昭华到锦州来是做什么的。 龙昭华隐隐觉得,她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但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故意出现在这里,阻止他到落霞山庄去用凤凰露换回林云染,为什么呢? “我……”龙昭华还以为她不会这么快就到,还想着利用这段时间再去找找凤凰露。 哪知道她这就来了。 “你该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不用药的话,她怕是撑不过这个月。”神医未央的声音依旧冷漠,眼底也没有丝毫感(情qíng)。 “活不过这个月?”龙昭华心头一紧。 他花费这么多心思,甚至不惜欺骗林云染,为的就是能让她好起来。 若是她活不过这个月,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吗? “想必你心中已经有抉择了吧?”神医未央看着他的脸,心下一片了然,更觉得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没有错。 “你……当真是故意的?”龙昭华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向神医未央,而是看向了落尘,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属下是在郴州遇见神医未央的。”落尘回了一句。 郴州距离锦州不过两三(日rì)的距离,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到这里。 “什么叫故意的?若不是我为你守住这个秘密,你如何能瞒到今(日rì)?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云染。”神医未央看着他,眼中带刺。 “保护?你凭什么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龙昭华先前很感激她没有将实(情qíng)告诉林云染,但如今看来,她似乎是有别的目的。 神医未央淡然一笑,“当然。你不值得,我自然要找一个更值得她(爱ài)的人。” 龙昭华瞪大了眼睛,“所以,落霞山庄会忽然拥有凤凰露,并非是偶然,而是因为你?” 他之前怎么都想不明白,落霞山庄为何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传出有凤凰露的消息。 看来,一切都是神医未央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我。楼逸清带着云染到雪山之巅送夜明珠的时候,我看出了他对云染的(情qíng)意,决定成全他们,所以就将凤凰露给了他,并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抛出消息。” 一切都按着神医未央预想的来了。 林云染果然为了凤凰露到了落霞山庄,而楼逸清没有再错过这一次机会,成功地说服了林云染嫁给他。 “可楼逸清喜欢的并不是她,这一点你可知道?”龙昭华怎么都没有想到,神医未央竟然会 在背后((操cāo)cāo)纵这一切。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他看向云染的眼神说明了他心里有云染。”神医未央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龙昭华只得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故事比我想的还要复杂有趣。”神医未央却没有理解到他的用意,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对。 “她若是过得不开心,你也不会后悔你的决定吗?既然你想让她开心,就该让她留在她喜欢的人(身shēn)边!”龙昭华难得大声怼了神医未央。 但对方却只是嗤笑一声,“她是喜欢你没错,为了你甚至都愿意承受噬心蛊带来的痛。可你何曾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龙昭华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一件能证明他在乎林云染的事。 就算他能找出来,恐怕在神医未央看来,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利用林云染罢了。 “眼下你能找到的凤凰露,有且只有这一瓶,你不会再找到别的。所以,两个人,你只能选择一个。”神医未央平静的眼里终于出现了紧张的(情qíng)绪。 她终究还是希望龙昭华能选择林云染的。 龙昭华许久没有说话。 原本他到这里来,就是想要将林云染带回去。 岂料会遇见神医未央,将他的心神再一次打乱。 他从来都不想让谁牵动他的心。 可他却无法做到。 “非得如此?”而他拿神医未央也没有一点办法。 “非得如此。”听到他这么问,神医未央的眼中就出现了悲伤。 “我就不信,这凤凰露当真只有这一瓶。”龙昭华一咬牙,策马绕过神医未央,向着落霞山庄去了。 神医未央的脸上总算出现了真正的笑意。 兴许这一次的考验,真的能让有(情qíng)人终成眷属。 林云染正坐在房里发呆,想着要不要将头上的发髻拆掉,就听到了窗外的动静。 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她眉心一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却听到一声温柔的—— “云染。” 林云染一怔,缓步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户推开,发现这并非是她的幻觉,眼前的人,真是龙昭华。 “你……你怎么来了?”她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轮椅上,“凤凰露不是给你了?我还飞鸽传书给了神医未央,让她尽快赶到京城。她在凉州,赶到京城不过需要几(日rì),她没有到?” “到是到了。只是……”龙昭华拿出了一个瓷瓶,“只是我不想让你嫁给楼逸清。” “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拿到的!”林云染看到他将瓷瓶拿出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凤凰露还能再寻,没了你,我要到哪里去找?”龙昭华将瓷瓶 给了她,“拿去,还给楼逸清,这婚事就此作罢,和我回去。” 林云染在这里每时每刻都不开心,能离开她自然是高兴的。 但楼逸清当真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走? 不过当初的约定是,用凤凰露换婚约。 既然她都将凤凰露还回去,这婚事就该作废了。 “那你怎么办?凤凰露可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到的。恐怕还得用很长的时间。可如今这形势,怕是等不得了。”林云染知道什么对龙昭华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让夏枝和他道别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不敢想,龙昭华会为了她放弃康复的机会。 但他却是真的要这么做。 “那又如何?以后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了。”龙昭华笑了笑,似乎这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qíng)。 对他来说当然是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残废了。 “你愿意等?”林云染将瓷瓶捏得太紧,还是龙昭华拍了拍她的手,她才放松了些。 “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再等等又何妨?说不定能有什么奇迹呢?”龙昭华笑着说道。 “奇迹?”林云染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不定还真的会有奇迹。神医未央给的药方,我原本就觉得是她故意写出来为难我们的。治好你或许根本就不用这么多珍贵的药材。” 而神医未央素来都喜欢这样的戏码。 当初她在雪山之巅,为了救龙昭华甘愿废掉右手。 如今龙昭华为了她甘愿放弃康复的机会,说不定能感动神医未央,让她开出另一个方子来,将他治好。 “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带你回去。”龙昭华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深(情qíng)一片。 林云染的心跳得格外厉害。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被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感受。 她素来(爱ài)逞强,不愿意别人插手自己的事,也不愿意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出去。 而今,有一个人能在她(身shēn)后为她遮风挡雨,或许她不需要活得那么累了。 “好,我这就去见楼逸清,将凤凰露还给他。”林云染转过(身shēn),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两(日rì)她都没怎么注意,还以为落霞山庄应该已经是一片红了。 可这红绸和红灯笼,似乎还和最初的那(日rì)一样多。 难不成是楼逸清察觉到了什么,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嫁给他,所以才没有让人继续准备下去? “来了?先陪我下盘棋如何?”楼逸清看到她来,柔声对她说了一句。 “你等我一下。”林云染蓦地有些不忍心,起(身shēn)回了房间。 “这么快就说清楚了?”龙昭华见她回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带她走。 “还没有。既然要和他道别,自然要用他最在意的人和他道别。”林云染找来自己的保护,将那一堆脂粉拿出来,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起来。 不一会儿,她就变回了夏枝的模样。 和她当初来这里时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同。 就连咧嘴一笑,都是夏枝的样子。 “若是真的有夏枝这个人就好了,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龙昭华越想越后悔。 可要不是她在落霞山庄里偷听到了炎王的秘密,他们之后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 有得就有失,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公平的。 “有夏枝,也不会有 我这么聪明。”林云染将头发和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回到了楼逸清(身shēn)边。 “你……”楼逸清看着她,眼底都是错愕,却又带着一丝惊喜。 “既然是要道别,就得是夏枝来和你道别。之前我和你说话,你都听不进去,我想,夏枝来和你说,你总该能听进去了吧?”林云染坐到他对面,以夏枝的姿态和神(情qíng),“奴婢要是赢了,如何?” “那也得你赢过我再说。”楼逸清心里发酸,但他明白,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 其实他根本就困不住林云染。 如果她想走,随时都能离开。 她留下,不过是不想言而无信罢了。 “庄主怎么知道奴婢赢不过?奴婢可是高手。”林云染说着,落了一子在棋盘上。 楼逸清也落下一子,两个人你来我往,厮杀得格外激烈。 最关键的时候,林云染一时疏忽,走错了一步棋,她懊悔不已,抓着楼逸清的衣袖撒(娇jiāo):“庄主,能不能让我把这颗棋子拿回来?” “落子无悔。”楼逸清却没有答应。 “奴婢也给庄主悔棋的机会好不好?这一步的确是奴婢走错了,庄主就当没看到不行吗?”林云染说着,将棋子捡了回去。 楼逸清也没拦着她。 “庄主是不是不开心?要不奴婢给就庄主讲个笑话吧?”林云染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笑话都说了出来,竭尽所能地逗笑楼逸清。 “好了,别再说了。你是想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是吗?”楼逸清用衣袖将棋盘上的棋子一挥,方才还激烈的局面一下就消失了。 黑白棋子交错在一起,分外混乱。 “奴婢可没有这么想。庄主又不是不知道,奴婢配不上庄主。奴婢(身shēn)份低微,哪里能站在庄主(身shēn)边?”林云染将白子一颗颗捡回到棋盒里,“奴婢可是很在意的。” “在意那么多做什么,他人的眼光,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楼逸清原本都没有心(情qíng)再和她演下去了。 但既然林云染想要一个好好的散场,他就给她好了。 “可奴婢会在意。庄主在奴婢(身shēn)边的时候能有多少呢?庄主不在奴婢(身shēn)边,奴婢就会遭受冷眼,那些人指不定会说多难听的话。奴婢这颗心可脆弱了,可听不得那些话。”林云染捂着心口,撇着嘴说道。 “所以你就要离开?”楼逸清看着她这样子,忽然觉得释怀了。 他之前一直都在想,既然夏枝是林云染假扮的,那将她一点点变成夏枝的样子不难。 可这不同的脸,不同的(性xìng)子,哪里是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 他喜欢的,终究只是那个俏皮可(爱ài)的丫鬟夏枝,而不是心机深沉的林云染。 “奴婢要离开,是因为奴婢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奴婢要去游 山玩水,到处去看看。或许有一(日rì)累了,就会回来了。”林云染笑着笑着,眼眶忽然湿润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无意中塑造的一个角色,会让人入戏这么深。 若是别人,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是楼逸清,是这个帮过她许多次的人。 “那我……等你?”等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人。 “可别。人生那么长,庄主肯定还会遇见喜欢的人。我也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定我回来的时候,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到时候我让他认庄主当干爹。”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不会有后悔那一日 说到这里,林云染笑了起来,“那会不会是高攀了?” “自然是高攀了。我是什么人,能随便给别人的孩子当干爹?”楼逸清再一次被她逗笑了,“好了好了,要走就走吧,不然我可就要舍不得了。” 林云染站起来,对着他欠了欠(身shēn),“那奴婢可就走了。” 而后,她一步步走出了楼逸清的视线。 回到房中,她卸下妆容,以林云染的(身shēn)份,将凤凰露还给了楼逸清。 “我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rì)。”楼逸清接过凤凰露,看着不远处的龙昭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这一点我可不能保证。但……借你吉言。”林云染也希望自己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rì),但这世上的事太难说了。 转(身shēn)的时候,她特意等了一下,想着楼逸清会不会将凤凰露给她。 但(身shēn)后的人并没有叫住她。 看来这凤凰露是拿不到了,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医未央(身shēn)上了。 既然神医未央喜欢这样的戏码,兴许她会将龙昭华治好? 林云染跟着龙昭华离开了落霞山庄。 马车在山路上疾驰,林云染被晃得皱了眉,“我们好像不需要这么匆忙吧?” “要是他后悔了怎么办?自然要快点走。”龙昭华却担心楼逸清会反悔。 他们从来都不是说话算话的的人。 “他怎么会后悔?他心里很清楚,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而且永远都不会是我。夏枝已经和他道过别了。”林云染不觉得楼逸清会后悔。 他已经明白,她和夏枝之间的区别了。 “他最后和你说了什么?”龙昭华没有听到楼逸清最后和林云染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希望我不会有后悔的时候。”林云染如实回答。 不过说完,她才想到一个问题:龙昭华坐在轮椅上这般不方便,怎么会知道楼逸清最后和她说了句话呢? 或许是风刃告诉他的吧。 龙昭华一怔,脸色蓦地变得有几分难看。 “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林云染看到他的脸色,还以为他又毒发了。 “没事。”龙昭华摆了摆手,“我只是在想,要如何和父皇提起和你的婚事。” “看来你并不是很想和我成亲,想这件事脸色竟然会变得这么差。”林云染冷哼一声。 “我只想快点回到京城,让神医未央治好我的腿,而后,扫清所有的障碍,再迎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龙昭华的话,让林云染分外感动。 只是他们两个都不清楚,神医未央到底会做出什么决定。 但或许,她有办法让神医未央答应救人。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许能让神医未央救你。”林云染笑着说道。 “什么法子? ”龙昭华却没有报太多的希望。 要是真的有别的路可以走,林云染也不至于会选择嫁给楼逸清来换取凤凰露了。 “第二把钥匙,我拿到了。我娘留下的东西,已经被我安全地转移出来,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神医未央不是很喜欢君陌,一直保存着他的尸体,希望有朝一(日rì)他能复活吗? 我想,她应该是将希望寄托在了桑家的秘术上。或许桑家真的有办法让人死而复生。她一直都在等着秘籍重新出现。若是我以此为条件,她很难不心动。” 秘籍上的内容,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看。 毕竟伽蓝一直都守在她(身shēn)边,她要是有什么轻举妄动,伽蓝一定会生疑。 “可要是你以此为条件,不就等于是告诉所有人,秘籍已经在你手中了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龙昭华不想让她那么做。 江湖上有那么多人想要拿到是桑家的秘籍,一旦知道在她手中,必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而她则会处在风雨的中心,就算没有(性xìng)命危险,也会被人抓了去,让她按着秘籍所写做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了。但神医未央也并非是外人。她当初特意赶到漠北来救我,就足以说明我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她这么在意我,当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再说了,她住在雪山之巅,平(日rì)里都没有几个人能上去看她。纵然上去了,到了她(身shēn)边,对她也是格外尊重,从不敢在她面前乱说半个字,更不用说(套tào)话了。” 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秘密会从神医未央那里泄露出去。 “你可知道她对你为什么会这么好?就因为你是桑家人?”尽管这一点对他而言是好事,但他心里也不免会有忐忑。 神医未央何曾对人这么好过? “当然是因为我是桑家人了。更因为我这个桑家人能让君陌活过来。她对我不好一点怎么行?”其实仔细想想,林云染并不觉得神医未央对她有多好。 要真是对她好,又怎么会让她废掉自己的手,又怎么会列出那么多贵重的药材让她去寻呢? “也是。这世上没有谁比君陌对她更重要。如果你能让君陌活过来,她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命给你。”龙昭华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等我回去了,好好和她‘商议’一下,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林云染说罢,头靠着窗棂,思索起自己要如何和神医未央讲条件。 马车晃晃悠悠地在路上前行,她还没能想起什么,就睡了过去。 一天之后,他们回到了京城。 林云染连林府都没看一眼,就跟着龙昭华回了府邸,直奔神医未央的房间。 “看来,这请柬是作废了?”神医未央 手里拿着一张请柬,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作废了。”林云染将请柬从她手里拿过来,撕成了两半,正好将楼逸清和夏枝断开。 “所以,你并非真心想嫁给他?”神医未央问道。 “他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为什么要真心嫁给他?我答应嫁给他,不过是为了凤凰露而已。”林云染撇嘴。 神医未央笑了笑,“所以,凤凰露还回去了?” 林云染一听到她这么说,就觉得没戏了,也没搭话,就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原来是她设的局 “既然凤凰露都还回去了,我也该走了。下次,等你们确定拿到了东西,再来找我,可别再让我白跑一趟。”说罢,神医未央转(身shēn)就要走。 “等等!”林云染拦住了她,“神医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没有凤凰露,我留无法救人,连人都没有办法救,自然就不必留下了。”神医未央摊了摊手。 “你一定还又不别的办法对不对?当初你开的药方,上头的每一味都是奇珍异宝,世间难得。我特意查了一番,这些药几乎都是相生相克的。放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林云染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危险。 但她还是想先看看自己要是不威胁神医未央,(情qíng)况会是如何。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当真能看懂我开出的药方吗?那的确都是世上难得的奇珍异宝没有错。但也是疗效最快的,我想你心里也很清楚,她时间不多了吧?” 龙昭华为了让林云染拿到凤凰露特意装病,让她去落霞山庄,这一点应该已经让林云染相信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再不救治就来不及了。 林云染听得一怔。 先前不是说这毒药只会致残双腿,怎么还会要人(性xìng)命呢? “别的法子自然是有的。可效果极其缓慢,恐怕他还没有撑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还有一点就是,要是用了别的疗法,就不能再用这个药方了。 因为这药方是我根据他当时的(情qíng)况开的,要是用了别的疗法,改变了他(身shēn)体的状况,这药方用下去,只会如同剧毒一般,让他更加难受。” “只能用凤凰露?”林云染看着她的眼睛,想看出她说谎的痕迹。 但神医未央的眼神却格外肯定,“别的药或许不重要,但凤凰露却是不可缺少的。” 凤凰露才是那药方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将凤凰露给楼逸清了。 “别的或许不重要?”林云染听到这一句只觉得眼前一黑。 费劲心力,甚至承受了一整(日rì)的痛苦,才换来了那些药材,神医未央只用一句或许不重要就盖过了? 这会不会欺人太甚了? “想要治好她,就得用凤凰露做最主要的一味药,不然用再多药材,想再多办法都是徒然。”神医未央再一次打破了她的希望。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警告自己不能和神医未央发脾气。 她原本想着,要是有别的办法可以用,她就能用君陌来威胁神医未央。 但要是没有别的办法,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神医未央也不能将凤凰露从楼逸清那里拿过来吧? “楼逸清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凤凰露?”林云染一直都觉得可疑。 为何落霞山庄会突然传出有凤凰露的消 息? 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凤凰露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是我给他的。” 她一个人站在一边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xìng),结果神医未央一句话落在她(身shēn)边,宛如炸雷。 “你说什么?”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转头找她证实,“你给他的?” “没错,是我给他的。你们来雪山之巅给我夜明珠的时候。”神医未央回答。 林云染突然想起那一(日rì),神医未央将楼逸清叫到了一旁,两个人神神秘秘的。 她还曾问过楼逸清,但没有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却没有想到,神医未央竟然给了他凤凰露!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神医未央看出了林云染的疑惑,“因为我觉得,比起龙昭华,他更值得你托付一生。我能看到他看向你时眼中涌动的(情qíng)意,所以我想牵个红线。” “牵红线?”林云染差点被背过气去。 神医未央居然想用这样的法子来牵红线? 难道她不知道,她会甘愿用凤凰露来换取自己的婚事,是因为她太过在意龙昭华了吗?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我不过是个局外人。”神医未央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云染一头雾水,神医未央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扭捏了? 完全不似当初那高冷的模样。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神医未央原本想说,但转念又将那些话都吞了下去。 比起说出来,她更希望林云染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既然龙昭华这般在乎她,想必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有些事必须要做,不过是出于责任罢了。 “神医,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想说什么就把话说清楚好不好?”林云染被她说得心里跟猫挠一样。 “既然这凤凰露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完全可以拿回来。”神医未央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只得用更重要的事转移林云染的视线。 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方才的事,自然是抓着她的手开心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出两(日rì),我就能让他恢复如初。”为了隐瞒这个秘密,一直假装残废,龙昭华也够辛苦了。 就看在他这次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的份儿上,给他一次机会好了。 “多谢神医!”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要通过威胁才能让她答应救治,没想到她竟然谋划了这凤凰露的事。 得亏是她的谋划,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找凤凰露。 “行了,你这一路上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两(日rì)之后再来,我还你一个健康的龙昭华。”神医未央能看出她的疲惫, 知道她这段几(日rì)在落霞山庄的(日rì)子必然不是很好过。 不想嫁,却在拿到了凤凰露之后也没有离开,说明她这人很重承诺。 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当然,前提是她欠了楼逸清人(情qíng)。 要是从来都没有亏欠,她恐怕也不会如此。 “那我就先回去了。”林云染转过(身shēn),一路跑到了龙昭华(身shēn)边,“她答应救治你了!” 龙昭华都不敢相信,神医未央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不要辜负她 “这还能有假?她说,凤凰露是最重要的一味药,其他的可有可无。而这凤凰露原本就是她给楼逸清的。这竟然是她设下的一个局!我自诩聪明,却连这个都没有能看出来!” 当初从雪山之巅下来,她就该多追问楼逸清几句的。 可他匆忙走了…… 如今想来,他就是怕自己会追问,怕露馅,所以才说有事离开的吧? 真是狡猾! “要是你看出来了,又能如何?”龙昭华问她。 “是啊,就算我看出来了,又能如何?东西在他手上,我当然还是只能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了。”林云染忽然又没有那么郁闷了。 她没有看出来,反而还让这个局有了个圆满的结尾。 她要是看出来了,说不定会想要来个将计就计,到时候当真嫁给了楼逸清,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她说,两(日rì)之后你就能恢复如初,让我那时候再来看你。我可不能耽误了你医治的时间,就先回去了。”林云染一丁点时间都不想浪费,说完这句话就快步走了。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却分外复杂。 这两(日rì),他心头一直萦绕着楼逸清问林云染的那句话。 他担心,她当真有后悔的那一(日rì)。 而他,却连谎都没有办法圆。 林云染走后,神医未央走到了院子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来,“这是你要的东西。这里头的药,每(日rì)一粒,十(日rì)之后,就可痊愈。” 龙昭华心下震撼,他没想到神医未央竟然已经将药准备好了。 所以她那番凤凰露是最为重要的一味药的说辞,果然是骗林云染的吧? 而她再一次没有能看出来神医未央在说谎。 都说关心则乱,人在碰到自己关心的人或事的时候,难免会有所忽略。 他伸出手,想要将瓷瓶拿过来,神医未央却没有给他。 “想要我给你药,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前辈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龙昭华不觉得她的条件会有多苛刻,顶多是让他不要辜负了林云染。 毕竟这是她所看重的。 “不要辜负云染。”如龙昭华所想,神医未央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不用前辈说,我也会做到。云染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可能也不会辜负她。”龙昭华的话说得铿锵有力。 “可不是说说我就能信。十(日rì)之后,将那个人送走,远离京城,永远不再接回来,你可能做到?”神医未央可不会相信他说的空话。 她要看到实际行动。 她看到了龙昭华眼中的犹豫,哪怕只是一瞬,这样的犹豫也让她心头不安。 但好在,龙昭华答应了她的要求,“我会将她送走,让她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 ” 神医未央将瓷瓶放在桌上,转(身shēn)消失在了他眼前。 龙昭华看着桌上的瓷瓶,那里头放着的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东西,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两(日rì)后,京城里各个角落都在讨论一件事—— 龙昭华的腿好了! 废太子重新站起来了,以前的功劳还能不能算在他头上? 一部分人觉得,就算是以前的功劳,只要是他做的,就该算在他头上。先前皇上的做法着实过分,怎么都该给予补偿。 而另一部分人觉得,既然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切就该重新来过。他若是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再次证明自己。 林云染听了那些人的话,心里颇为欣慰。 之后,她花了一千两银子,在赌坊里下了注,以羽灵的名义,赌半年之内龙昭华能重新坐上太子之位。 “可真是大手笔。”她才从赌坊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她背后说了一句。 “所以(殿diàn)下要不要努力一把,让我多赚点银子?”林云染笑着转(身shēn)。 看到再次站起来的龙昭华,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距离那场战役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所有的奔波和痛苦总算没有白费。 她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龙昭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漠北的那些细作,已经查清楚了。他们的确是西周人,但他们在那里,似乎只是为了寻找西周的宝藏,并非是想要挑起争端。先前那一役让西周损失不小,他们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恢复了。” “这种时候,非要说这些吗?”林云染听了他说的话,气笑了。 “那你想听什么?你和我说说,我再说出来给你听。”龙昭华勾起嘴唇,漾开一抹坏笑。 “非得我告诉你我想听什么你才能说?”林云染一个白眼扔过去,“算了,我也没想你是个能解风(情qíng)的人。还是说说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事吧?” “有一件事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刘尚书嫁祸凌天墨不成,反而将自己和敌国勾结的事败露出来,如今正要面临满门抄斩的结局。”龙昭华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这件事她一回来就听说了。 要不是刘家人里还有一个她子在意的,她一定会很开心。 可如今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她当初特意和凌天墨说是刘明湘报的信,就是想让他别把事(情qíng)闹那么大。 除掉刘尚书一个人就够了,何必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没了刘尚书这个大麻烦,刘明湘又和冯瑞关系密切,在刘府就能说一不二了。 那些当初欺负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这叫什么事? “我原本打算去找凌天 墨,谁知道他这几(日rì)竟然不在京城,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既然这事是因他而起,自然也只有找他解决。 可这关键的时候,他竟然不在! “你先不要着急,人一定是有办法救出来的。你那么聪明,想救一个人还不容易吗?刑部大牢你也去过几次了,对那里应该轻车熟路了吧?”龙昭华知道她想救出刘明湘。 他觉得救人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只需要找个替死鬼,将她易容成刘明湘的样子,送上刑场就行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救她固然容易,可我之前谋划的一切里,她也是重要的一环。有她才能够让冯瑞为我们做事。她要是成了死囚,救出来,也无法留在京城,更不能留在冯瑞(身shēn)边成为他的累赘。” 林云染头疼不已。 到大牢里去将人救出来,是她万不得已才会做的一步。 既然如今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她自然不会走出这一步。 她要顾全的是大局。 “你才好起来,京城就有这么多人看好你的未来了,是不是很开心?”林云染知道他一定听到了京城里那些人说的话。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是这中间将她折腾得够呛。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龙昭华自然知道京城之中的人对他已经有了改观,不再觉得他是个废物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对于他来说,只有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将所有的绊脚石都踩在脚下,他才能安心。 “怎么,这点小事都不值得(殿diàn)下高兴了?我现在都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柔妃的脸了,她的表(情qíng)一定格外扭曲。”林云染很想进宫看看,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刘尚书家的事。 她必须先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好像是凌天墨的马车。”林云染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驶过,“我先去找他,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龙昭华原本想拦着她,但刘尚书的事他不好出手,现在能帮上林云染的人也只有凌天墨了。 所以只能让她去了。 林云染跟着马车一路到了凌王府。 可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却不是凌天墨,而是凌霄。 “凌将军!”林云染喊了他一声。 凌霄转过头来,看到她,颇为惊讶,“林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不知你家王爷现在何处?我有事要找他。”林云染问道。 凌霄一脸的为难,“这……恐怕不好告诉姑娘。” “为什么?难不成他是在故意躲着我?”难道说凌天墨知道自己不该对刘府赶尽杀绝,但一时气愤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所以现在不敢见她了? “没有。王爷他并没有躲着你,王爷若是见到林姑娘,一定会很开心。只是他还有事要做,暂时没法回来。”凌霄回答。 林云染眉头一皱,“他能有什么事?” 凌霄正愁着要如何回答,马车忽然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人在里头挣扎。 林云染好奇地看了一眼,凌霄立刻走过去挡在了马车前,“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和林姑娘多说了。王爷明(日rì)就会回来,林姑娘到时候再来王府找他就是。” 说罢,凌霄就让人将马车牵着走向了王府后门。 林云染没有再和凌霄说什么,转(身shēn)走了。 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飞(身shēn)上了王府的屋顶。 她正要到后门去探个究竟,看看那马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 这声音,不是凌天墨是谁? “是我不安分,还是王爷胆子太小?既然都已经回来了,为何还要躲着我?”林云染转过头,斜睨了他一眼。 “本王什么时候躲着你了?”凌天墨端起了王爷的架子。 林云染切了一声,“要不是躲着我,怎么会让(身shēn)边的人和我说明天才回来?” “凌霄并不知道我回来了。这原本是我的计策。哪知道被你给打乱了。”凌天墨学着她的样子切了一声。 “计策?什么计策?王爷这几(日rì)玩儿失踪,究竟在做什么?”林云染不由好奇起来。 “把你的好奇心收一收,先陪我喝两杯酒怎么样?”凌天墨说完,就飞(身shēn)下去,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 不过林云染还有事要问清楚,自然不会拒绝,落在了他(身shēn)边。 她才将勾锁收好,就听到凌天墨用埋怨的语气说道:“要是你手上没有这个东西该多好?” 言外之意就是,这样他就能将她抱着下去了。 “我可不会给你占便宜的机会,你就死心吧。”林云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向着一旁的房间走去。 “这边。”凌天墨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带着她走向了回廊尽头。 没一会儿,王府的人就将酒菜端了上来,林云染看着这一桌的菜,怀疑自己又被凌天墨骗了,“你府里的人要是不知道你会回来,怎么会准备这么多酒菜?” “他们的确不知道我要回来,准备这些是因为王府里的人平(日rì)里就吃得这么好。想不想到这里来当王妃?”凌天墨笑道。 “呵,我在林府吃得不比这好多了?你以为这样的饭菜就能吸引我?我如今的(身shēn)家,已经是你高攀不起的了。再说,王爷应该也知道皇上想让我当太子妃吧?要是被他知道王爷想娶我,恐怕……” 林云染说这番话,自然是故意气他的。 谁让他莫名失踪两(日rì),害得自己找不到,又突然出现把自己吓一跳呢? “皇上想让你成为太子妃?我怎么不知道这一点?”凌天墨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不过我看你倒是乐意得很。” “有什么不乐意的?那可是太子妃,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林云染也拿起了酒杯,只是这酒的味道有几分怪异,她只尝了一点就放下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后宫里的争斗吗?为何还想要母仪天下?”凌天墨知道一个人的改变只会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纵然她以前不喜欢皇宫,不喜欢那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可如今为了龙昭华,也是能接受的。 “我是不喜欢后宫里的争斗。所以, 后宫之中,除了我,不会再有别人。”林云染一句话,让凌天墨差点没有拿稳酒杯。 “你这想法,会不会太天真了一些?你当真以为他会为了你放弃后宫三千?就算他真的想那么做,你可知道前朝会给他多大的压力?” 林云染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她心里才会有诸多犹豫。 她可以接受龙昭华,却无法接受他的后宫三千和以后会面临的种种争斗。 被束缚原本就不是她想要到,若在这束缚之中还要天天和人斗气,这样的生活她可不要。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无需关心,不必过问 “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的。我以后会如何,早就和王爷没有半点关系了。不如还是说说正事吧。”林云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可相信我?”凌天墨这话问得莫名又突然,林云染都是一怔。 “相信你什么?” “相信刘尚书的事并非是我所为。”凌天墨有几分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 “你是说,并非是你举证他通敌卖国,害得刘家要面临满门抄斩的结局?”这话林云染还真有点难信。 但仔细想想,这么做对凌天墨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反而还会让他陷入不利的境地。 他是龙辕王朝唯一的异姓王,有许多人都觊觎他的地位,嫉妒他的才能,想要将他拉下马。 很容易就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说他是故意诬陷。 而且,凌天墨若是在意她,就不会连同刘明湘都一起算计进去,他明知道这么做会让他们两个的关系紧张。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见他点头,林云染笑着说了一句。 凌天墨受宠若惊,“你当真相信我?” “当然。不过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几(日rì)失踪,想必就和这件事有关。 要不是他做的,就是别人做的,他是去调查了。 “我怀疑,是慕容嫣。”凌天墨斟酌了一下,才说那个名字。 “她果然回来了?”林云染先前就觉得,慕容嫣总有一(日rì)会回到京城,没想到她竟然这就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给凌天墨使绊子。 “我没有证据,所以就让人暗中调查,前两(日rì)发现了她的行踪,但追过去,只抓到了她(身shēn)边的人,并没有能抓到她。”凌天墨只恨自己去晚了一步。 林云染想到了先前晃动的马车,凌霄带回来的应该就是慕容嫣(身shēn)边的人。 “她生(性xìng)狠辣,想必抓到她(身shēn)边的人并不能将她吸引到这里来。”林云染可不觉得慕容嫣会关心自己(身shēn)边人的死活。 “这一点我当然也知道了。我抓那人来,不过是想问问慕容嫣的近况,想知道她在为谁做事。”凌天墨也没有指望慕容嫣能到这里来救人。 “不过,我想我应该能吸引到她。”林云染勾起嘴角,“她来京城,第一个想杀的人就是我。她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既然如此,何不就给她创造一个?” 林云染太想抓住慕容嫣了。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奔波这么久,吃那么多苦头,才治好龙昭华。 “你要以(身shēn)犯险?”凌天墨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不行,我不会让你那么做。” “她哪里会是我的对手?我给她布置一个陷阱,她怕是很轻易就会钻进来了。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美哉?”林云染却不觉 得慕容嫣能和她斗。 想要对付慕容嫣这样的毒蛇,就得将她引到陷阱里去,要是没有(诱yòu)饵怎么行? “可是……”凌天墨知道林云染决定的事很难让她回头。 但慕容嫣诡计多端,一旦有所察觉,恐怕她多少要吃亏。 “不用担心,我(身shēn)边如今可有高人保护。东方离为了盯着我,把伽蓝留在我(身shēn)边了。想必你应该知道她是什么人吧?”林云染说道。 凌天墨立刻就松了口气。 有伽蓝在,他还用担心什么? 只要慕容嫣现(身shēn),伽蓝就能让她痛不(欲yù)生。 “既然这事与你无关,我就先走了。我要用什么计策对付慕容嫣,王爷无需关心,也不必过问。”林云染怕凌天墨对慕容嫣还有恻隐之心。 “我若是见到她,定会亲手杀了她。绝对不会再姑息她了。”凌天墨也知道他之前的决定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好在如今事(情qíng)有了圆满的结果。 龙昭华痊愈,他也不需要再那么愧疚了。 “我当然相信你了。但我还需要你做别的事。我希望你能尽量洗清刘尚书的冤屈,将刘家其余的人救出来,只留他一个人在牢里就行了。”林云染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我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那些罪证其实并不充分,很容易就能推翻了。而我手头倒是有刘尚书别的罪证,能让他无法离开大牢。” 凌天墨一直都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不想让林云染误会了他。 她先前可是特意嘱咐过不要牵连到刘明湘,哪知道他竟然被人算计了。 “那就拜托了。”林云染说罢,站起(身shēn)来,“不如王爷送我出去?我想有个人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情qíng)景。” 她想要刺激一下慕容嫣。 凌天墨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向了王府大门,将她送上马车,目送着离开。 到了林府,林云染从马车上下来,谢过王府的车夫,缓步向林府走去。 她能感觉到(身shēn)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 不过她并没有回头。 她若是回头,可就是打草惊蛇了。 知道蛇在这里,就行了。 回到(春)风苑,林云染一抬眼就看到了丫鬟打扮的伽蓝,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但她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你别以为你我不会找你算账。林云染,(日rì)子可还长着呢,总有一天我会找你讨回来的。”伽蓝恨得咬牙。 她一点都不想穿上这(身shēn)衣服,可偏偏眼前这个人说,要是不这么做她会很惹眼,要是被人怀疑可就不好了。 毕竟这京城之中能人不少,一旦有人怀疑伽蓝的(身shēn)份,就会怀疑她在这里的目的,从而挖掘出所有秘密。 她只能妥协,忍辱负重。 “谁让你非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要是你太惹眼,不得被人盯上?”还好她周围有高手的时候,伽蓝不敢靠近,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听走自己多少秘密。 “等到第三把钥匙找到,你就没法继续这么逍遥了。”伽蓝一脸“你给我等着”的神(情qíng)。 “好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还要让你帮我忙呢。”林云染抓着她的衣袖咧嘴一笑。 伽蓝嗅到了(阴yīn)谋的味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引蛇出洞 “帮我解决一个人。”林云染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看来,你要解决的是仇人。让我想想,谁是你的仇人。”伽蓝想了好一会儿,都不觉得林云染的仇人有需要她出面解决的。 那些人,她自己就能解决了。 “慕容嫣。”林云染看她那样子就明白她不知道是谁了。 伽蓝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慕容嫣是谁。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胆子回来。不过能让凌天墨上当的女人,的确是个狡猾的人,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伽蓝知道这慕容嫣并非是个善茬。 能骗过凌天墨,并且从林云染的手中逃脱的人,都不会是善茬。 “我要请君入瓮,再瓮中捉鳖。所以我得给她下一个(套tào),让她以为她能杀了我,等到她现(身shēn),你再帮我解决了她。”林云染笑得分外谄媚。 “用得着我的时候倒是会说人话了。平时怎么听不到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伽蓝轻哼一声,给了她一个白眼。 “东方离让你到我(身shēn)边来,一是让你监视我,二是让你护着我的周全。要是我死了,你要怎么和他交代?”林云染知道东方离留下她的目的。 若只是为了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根本就用不上伽蓝。 留下伽蓝也是为了保护她,保护桑家的秘籍。 “你不会死的。要是你那么容易就死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伽蓝可不觉得她会那么容易就被杀了。 想杀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从来都没有一个成功的。 “但要彻底除掉这个威胁,不还是要靠你吗?别的人在明处,我不怕。但这在暗处的人,却是最可怕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动手了。”林云染就怕暗箭伤人。 尤其是慕容嫣这种工于心计的人,谁知道她在暗地里会有什么想法? “这倒是。不过,你怎么知道她回京城了?”伽蓝好奇道。 “她刚刚算计了凌天墨。一转头必然就会算计到我头上。我必须要提高防备才是。”林云染回答。 “我就说,凌王怎么会将刘尚书一家送入死牢,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会那么对刘明湘。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伽蓝若有所思地说道。 “既然她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我就得抓住她这尾巴,让她死无葬(身shēn)之地。”林云染恨不得能将她扒皮拆骨。 若不是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当初他们凯旋而归,龙昭华的太子之位就不该稳了。 “你要如何引蛇出洞?”伽蓝知道她一定想好主意了。 “这还不简单吗?我借着查看地皮的名义,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去。(身shēn)边只带一个丫鬟,她必然会觉得那是她下手的时机。”林云染也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成功。 但慕容 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只要能将她引出来,就有机会杀了她。 “那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她找来的帮手,是你我都对付不了的呢?”伽蓝故意揶揄她。 “这世上还会有你我都对付不了的人吗?”林云染回答的同时,认真想了想,还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寒子澈。 他或许就是那个自己和伽蓝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人。 若是他和慕容嫣有什么瓜葛的话…… “你觉得,慕容嫣是为他做事,还是为柔妃做事?她现在肯定不是在为西周做事了。”伽蓝对慕容嫣的了解并不多。 但她也明白,当初西周没有能打赢,必定将这笔账算在了慕容嫣(身shēn)上。 要不是她将林云染带到西周的军营去,林云染又如何能杀了西周的将军? 所以她不会再为西周做事了。 “若是按着一般的逻辑想,她应该是在为柔妃做事,毕竟刘尚书是寒子澈想要拉拢的人,他们怎么会舍得对自己人下手呢?但柔妃那人分外谨慎,可以说是谨慎过了头,她是不敢用慕容嫣的。 就算慕容嫣主动找上门去,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寒子澈的胆子却要大得多了,也不会有那么多考虑。而他原本就是想借着刘尚书对付凌天墨。牺牲了刘尚书,这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林云染的回答让伽蓝颇为佩服。 不得不说,她考虑得格外周详。 一般人可不会想那么多,只看表面就会认为慕容嫣是在为柔妃做事了。 “那你怕不怕?”伽蓝清楚她心头对寒子澈的惧意。 因为她曾在寒子澈那里上当受骗,哪怕她很快反应过来了,但心里难免会对这样的人发憷。 “怕什么?他暂时还不会杀我。因为他也拿不准箱子是不是在我手里。而我又有意无意地透露过我这里有钥匙的消息,他就更不会杀我了。”想要活命,就得有些大胆的举动。 任何保命的法宝,林云染都不介意用一用。 “我还以为你以后多怕他。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根本就不怕他,该他怕你才对。”伽蓝的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光。 林云染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 她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显摆自己有多聪明,也是有风险的。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暂时打消了伽蓝对她的怀疑。 这些(日rì)子她都还没有空研究桑家的秘籍,要是被她发现箱子已经被打开了,可怎么办? “不过这样就有一个问题了。他认识你,你要是在我(身shēn)边,他远远一眼可能就看出来了。我得将你易容成羽灵的样子才行。”林云染研究了一下伽蓝的脸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她将羽灵叫过来,吩咐她准备好干粮 和水,在房间里呆上两(日rì),不要出来。 说不定会有人盯着林府,她要是出来就露馅了。 “小姐要做什么?”羽灵看着她这严肃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带你出门。”林云染话音才落,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 羽灵抬眼一眼,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我这次要做的事有些危险,得让她在(身shēn)边保护我。而她只有易容成我(身shēn)边人的样子才不会被人怀疑。所以这两(日rì)就得辛苦你一下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上钩了 “奴婢有什么好辛苦的?辛苦的分明是小姐。你……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不然奴婢会后悔一辈子的。”说完,羽灵呸了好几声,“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知道我不会有事就好。”林云染揉了揉她的脑袋,“等下你将吃的喝的偷偷准备好,回到房间,就别再出来了。” “奴婢知道了。”羽灵恋恋不舍地看了林云染一眼,转(身shēn)走了。 她到厨房偷偷拿了些干粮,又拎了一壶水进去,将门窗都关好。 半个时辰之后,林云染带着伽蓝离开了林府。 一路来到西郊,伽蓝看着这里的繁盛,不得不感叹林云染的手段。 当初这里可是因为有鬼影的传说而人迹罕至,她将鬼影解释成佛光,又编造了几个故事,这里一下就变(热rè)闹了。 然后她顺势在这里做起了生意,赚了个盆满钵满。 谁都没有她厉害。 “走吧,我们往上头走。”林云染带着伽蓝往还没有开发出来的地方走去。 那上头人迹罕至,杂草丛生,还有不少野物。 “你打算用这里做什么?”伽蓝想知道她还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我已经赚得更多了。这里就保持原来的样子就好。我可不能让这里的小动物无家可归。”林云染说着,抱了一只兔子起来。 那兔子在她的手上不停地蹬腿。 “早知道就到山庄里吃点东西了,这会儿竟然饿了。”林云染皱着眉头说完,拿出了匕首来。 “你好像才说你要保护这里的动物,你就是这么保护的?”伽蓝看着她的举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自己才说的话还能转眼就打脸? “我是说不能让它们无家可归。可没说我不会吃它们。这不是两码事吗?”话虽这么说,林云染还是将野兔放下了。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四周变得越来越寂静,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就越发明显了。 “有人?”伽蓝注意到她的紧张,压低声音问道。 “不该是我问你吗?你那么厉害,可察觉到这周围有人?”林云染反问。 “我可没有你厉害。你不会武功,却比谁都敏锐。就连教主都说,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你到底是怎么察觉到的?”伽蓝可不敢和她比。 “风声。”林云染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若是有人,风吹到他们(身shēn)上,就会发出不同的声响。” 伽蓝瞪大了眼睛,“当真?” 林云染却是哈哈一笑,“当然是假的了。我凭借的自然是我敏锐的感觉。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 她的话音才落,伽蓝也觉得四周有不寻常的动静。 “要怎么办?”伽蓝询问她的意见。 “自然是……你看 ,那边好像有野果子,我们过去看看那野果子好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就将这种子都留下,在这里种出一大片来,可以卖个好价钱。”林云染说着,想着夜色深处走去。 伽蓝也跟了过去。 林云染摘下树上的果子,用衣袖擦了擦,咬了一口,酸得她嘴都歪了。 “这果子这么大,这么圆,这么红,为什么会酸成这样?”她赶紧跑到附近的山泉处漱口。 “看来这下,是卖不成钱了。”少了一个收入来源不说,还被酸成这样,伽蓝真是忍不住想笑话她。 可如今她的(身shēn)份是林云染(身shēn)边的丫鬟,自然是不能笑话自家主子的,只能吐槽一下。 “谁说的?只要他们相信这果子有奇效,肯定会掏钱买。”这果子虽然酸,但酸成这样,也能成为卖点。 “连你都受不了,还有谁能吃得下去?”伽蓝从树上摘下一个果子来,掰开闻了闻,就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酸倒了。 “谁说一定要吃了?你看,这里头的果汁很丰富,拿来和蜂蜜一起兑水喝,一定会好喝。再加上布丁和珍珠,就和百香果双响炮差不多了。”林云染觉得这酸味颇为熟悉。 要是能做成饮料,说不定还真能为她赚钱。 “那得是什么味道?还放珍珠?”伽蓝无法想象珍珠放在里头要怎么喝。 “我说的珍珠可不是你想的珍珠。我说的是用糯米做的,就和汤圆一样。等我们回去了,我做给你吃,你肯定会喜欢。”林云染说完,又去漱了一次口。 这酸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的?”伽蓝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这个……不能告诉你!我们再到前面去看看,那边好像有一片芦苇。”林云染拽着伽蓝走到芦苇((荡dàng)dàng)旁,折下了许多芦苇杆,看了看直径,觉得用来做吸管应该正好。 这一片荒地,她以前没怎么注意,如今上来一看,竟然又让她找到了一个商机。 她大概天生就是个做商人的料子吧? 不然也不会穿越到这里来了。 “有人过来了。”就在林云染研究芦苇杆的时候,伽蓝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等下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人来了,瞧清楚了再说。”她设下这圈(套tào)是要引慕容嫣现(身shēn)的。 要是她不来,可就没意思了。 林云染摘下了不少芦苇杆,再次抓起伽蓝的手,“走吧,我们回山庄。” “恐怕你们走不了了。”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几把明晃晃的大刀。 林云染被吓得退了一步,挡在伽蓝(身shēn)前,“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有人花钱取你的命,我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说着,就举起刀向着林云 染砍来。 林云染往后一躲,恰恰躲开。 她将伽蓝推向一边,“羽灵,你快走,到了山庄就安全了。他们几个,我能对付。” “可是小姐,奴婢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伽蓝也入戏了,抓着她的衣袖悲戚地说道。 “好一幕主仆(情qíng)深的画面。”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夜色中只能看到一个剪影。 但林云染可以肯定,那就是慕容嫣。 钓鱼成功。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林云染大声质问。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一定是弄错了 “我是谁?林云染,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那个剪影一面说话,一面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距离林云染五米远的地方。 “我当是谁呢,原来才是你。慕容嫣,你不是掉下悬崖了吗?怎么没死?不过我看那悬崖下荆棘丛生的,你就算没有死也该掉了一层皮吧?”林云染冷笑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些人挥舞着刀想要拦住她,被她一鞭子挥过去,痛得摔在地上哭爹喊娘。 “想杀我,也得找点厉害的人来吧?就这么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林云染自然知道慕容嫣不会找这么几个人来对付她。 不过是想让她掉以轻心罢了。 “你刚才装柔弱可是装得真像。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有多厉害,别人或许会被你骗到,但是慕容嫣永远不会!”慕容嫣说罢,拍了拍手。 十来个人飞(身shēn)落下,将林云染围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林云染,现在跟我求饶还来得及,说不定我一心软,真的会放了你。但你要是不肯求饶,那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尽管看不到慕容嫣脸上得意的神(情qíng),但林云染却能想到她的脸此刻是什么样子。 “想让我和你求饶,下辈子吧!”林云染挥动手中的鞭子,扰乱了那些人的视线,而后用勾锁勾住一旁的大树,落到了伽蓝(身shēn)边。 “你的命或许不要紧,但这个丫鬟,似乎对你很重要。”慕容嫣注意到她的举动,还以为她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伽蓝。 殊不知,她是想让伽蓝控制住那些人,让他们转而对慕容嫣动手。 “慕容嫣,说你傻你可还真一点都不聪明。她对我要是真的有那么重要,我怎么会大晚上地带着她到这里来?”林云染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你太过自信了,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地盘,没有人会在这里对你动手。”慕容嫣往前走了两步,始终和林云染保持五米的距离。 似乎是怕林云染挥动长鞭会伤到了她。 “这里的确是我的地盘,但我可从来都没有那么自信。我原以为,你不会今天就出现,还特意嘱咐羽灵在房间里呆上两(日rì),哪知道你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林云染“啧啧”两声。 她着实没想到慕容嫣竟然这就来了。 她之所以在离开林府之前嘱咐羽灵两(日rì)不要出来,就是觉得这计策得第二天晚上才能成功。 可慕容嫣实在是太想杀了她了,根本就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嫣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下没了底。 下午时分,她看到林云染带着丫鬟从林府出来,往西郊的方向来,认为自己有了对她动手的机会,一路跟过来。 发现她往后山荒无人烟的地方走之后,心中更是兴奋,认为自己能在这里杀了她,让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和自己作对。 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羽灵被她留在了林府? 那她(身shēn)边的人是谁?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马上就知道了。”林云染话音才落,慕容嫣就发现黑暗中多了一对冰蓝色的暗光。 那似乎是一双眼睛。 这天下,除了离花教的圣女伽蓝,好像再没有人拥有这样的一双眼睛了。 “你……你是伽蓝?”慕容嫣想逃,但那十来个高手却突然向着她走过来,将她围在了中间。 林云染特意找了个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围住的慕容嫣,“请君入瓮。” “我竟然又上了你的当!”慕容嫣说得咬牙切齿。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是林云染的计策。 “其实你(挺tǐng)聪明的,但是远远比不上我。我比你聪明多了。”林云染特意拿了夜明珠出来,好让慕容嫣能看到她脸上得意的笑容,“你见识过我很多本事了,我的易容术,你也该见识一下。” 慕容嫣简直要被气疯了。 她恨不得冲过去杀了林云染,可她被困在这里,寸步难行。 这些人都被伽蓝控制了,她要是轻举妄动,恐怕立刻就会死在他们手中。 “慕容嫣,你当初设下的陷阱,可是害苦了我。你可知道,为了给龙昭华解毒,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林云染恨不得抽上她几十鞭子。 但就算是那样,也无法解她的心头之恨。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可别说,你找那么多名贵的药材,都是为了给废太子解毒,那些药材根本就不能解开他的毒!”慕容嫣早就听说她寻找药材的事了。 但并不觉得她找那么多珍贵的药材是为了龙昭华。 她肯定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让事(情qíng)看上去合理,才用了龙昭华为借口。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神医未央也说那些药材里只有凤凰露是解毒的关键,其余的都没有什么用。 想来神医未央是真的在借着他们的手搜集药材。 “你寻找这些药材,想要做什么?是不是箱子就在你手上,而你制作真人傀儡,还需要用到这些药材?”慕容嫣问道。 “做傀儡怎么会要用到药材?”林云染被她问得糊涂,“那些药材是神医未央找我要的,我不过是找齐了给她罢了。” “可那之中并没有一味药能解毒,神医未央为何会让你找这些药?”慕容嫣不理解。 “说得你好像比神医未央厉害一样。她要这些药材,自然有她的用处。你不过是个半吊子,还真拿自己当公孙云雀的徒弟了?”林云染觉得她是传言听多了自己都当 真了。 医术连阿远都比不上,还有脸质疑神医未央的药方。 “你可问过神医未央,她看的病人真是废太子?”慕容嫣还是不信。 她的医术虽然不高,但她对自己用的毒还是很了解的。 那几味药里没有一味药能解毒。 “既然你在京城,就该听到传闻了。”林云染不想和她继续废话下去了。 “他不可能现在才好。根本就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没有说出的秘密 林云染只当她是在转移视线,“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让我对你放松警惕。你今(日rì)落在我手上,就该明白,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我原本也没有想着活着离开。不过这其中恐怕真的有问题,你当真不想知道?我听说……”慕容嫣的话说了一半,神色一变,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林云染从山坡下去,跑到她(身shēn)边,发现她的(身shēn)上竟然多了一枚飞镖。 这飞镖她认识,是风刃的。 她看了看四周,果真看到了风刃的(身shēn)影。 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事她分明没有和龙昭华说。 难不成是凌天墨告诉他的? 还是他一直都暗中盯着自己? 林云染的心头涌起了无数疑问。 “小心!”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奄奄一息的慕容嫣拔下头上的簪子,向着她的喉咙刺过来。 伽蓝注意到这一点,大声提醒了林云染一句。 而林云染回过神来,立刻转(身shēn),躲过了袭击。 “你……会后悔的。”慕容嫣咧着嘴,诡异地笑了起来。 而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林云染转过头,看向仍旧站在不远处的风刃,“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动手?” 很明显,慕容嫣正要说什么重要的消息,风刃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让她没能将话说完。 “只是怕林姑娘受到伤害。”风刃回答。 “你明知道这种(情qíng)况下我已经不可能受到她的伤害了!”林云染还以为风刃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哪知道他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 一听就是说谎。 “属下看到了她手里的暗器。”风刃再次开口。 “暗器?她手上要是真的有暗器,又何必还要拔下头上的簪子来伤我?”林云染抓着慕容嫣的手举起来给他看,“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到!” 风刃沉默了。 “你是在怕她即将说出来的话,是不是?你怕她会告诉我那个秘密,所以才要杀了她灭口。”林云染原本不怀疑的,可风刃的举动却让她疑心陡生。 “没有什么秘密。林姑娘,不要胡思乱想。”风刃这句辩驳在林云染看来很是苍白无力。 “说起来,这个时间你抓得的确太凑巧了。为何不等她说完那句话?”伽蓝也很想知道,慕容嫣没有能说出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如果她前头说的是真的,龙昭华中的毒不能用那些药解开,那么……神医未央的药方是开给谁的呢? “我或许会骗你,(殿diàn)下也可能会骗你,但神医未央没有必要骗你。”风刃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想到了一个能说服林云染的理由。 这倒是。林云染试着说服自己。 神医未央没有必要骗她。 说不定慕容嫣那么说,真的是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趁机对她下手。 林云染看了一眼地上,发现地上的确有一样暗器。 这让风刃的话有了可信度。 “可惜,她死得太容易了。我原本想折磨一下她的,可你就这么让她死了。”林云染无法将所有的疑问压下去。 但她突然有些胆怯。 不敢问了。 “我的错。”风刃飞(身shēn)落到她(身shēn)边,狠狠踹了地上的人一脚,而后看了一圈周边的黑衣人,“他们要怎么处理?” “交给伽蓝就行了。”林云染从黑衣人中走出来,对着伽蓝点了点头,而后向着山庄走去。 不一会儿,(身shēn)后就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自相残杀,的确是个好主意。”风刃总算松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他们保守了这么久的秘密,甚至让神医未央都跟着隐瞒,竟然差一点让慕容嫣说出来了。 只能怪自己出手太晚。 “伽蓝喜欢这样的戏码。”林云染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外,“你可以回去了。” “林姑娘放心,我不会盯着你。只是这山庄风景这么好,我怎么都要在这里过一晚才行。”风刃说完,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相信他?”伽蓝走过来,问了一句。 “为何不信?慕容嫣手上的确有暗器,所以她当时说的话可能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林云染从容回答。 但伽蓝却抓到了她的破绽,“可能?你居然没有用肯定的语气。看来你还是怀疑的。要不要我帮你查一查?又或者,你去问问给龙昭华看过病的大夫,他们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多谢提醒。”伽蓝能想到的,林云染当然也能想到。 但她还在斟酌,还在思考,要不要那么做。 “我可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如何,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对你说谎。”伽蓝轻笑一声,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在冷笑。 伽蓝说这些话,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她在自己这里吃了亏,当然要讨要回来。 不过就是问问,只要找到那些大夫问一问龙昭华的(情qíng)况就行了。 当时给他看过病的大夫,林云染还记得。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离开西郊,先去了凌王府。 “慕容嫣已经死了。我的计策很有效。唯一的缺陷就是,让她死得太容易了。”林云染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凌天墨。 “没想到她当真去杀你了。她可真是按捺不住。不过她死了,也算是少了一个威胁。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为谁做事?”凌天墨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容,但也没忘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果然不在意慕容嫣了。 “王爷心中可有猜测?”林云染笑 着问道。 “寒子澈。”凌天墨果然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寒子澈还真是出乎意料地笼络了不少人。不知道还有谁在为他做事?我想我得提高警惕了。” “京城之中,恐怕有不少人在为寒家做事。寒夫人前两(日rì)还到京城来,偷偷摸摸去了魏府。”凌天墨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说给她。 “你说白素素去了魏府?”林云染先前一直在猜测,那个簪子到底是谁送的。 没想到竟然是魏大人! 林云染勾起嘴角,笑得分外开心。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定情信物 “我没有看错吧?你这是在笑?”凌天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仔细甄别了一下林云染脸上的神(情qíng)。 没错,就是在笑。 “值得高兴的事(情qíng),为何不笑?”林云染说罢,笑得更开心了,“我之前一直都在想,白素素那么着急到底是为了谁,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魏大人。” 想必白素素当年也曾想过杀了魏大人,但不知出于什么机缘巧合,她没有能成功,只能带着“定(情qíng)信物”走了。 而今她想要拉拢魏大人,于是拿着定(情qíng)信物回来找他。 可真正的那根簪子,早就被别人拿走了。 纵然她能按着林云染给的图纸复制一根出来,却也无法和之前那一根一模一样了。 魏大人那双眼睛何其毒辣,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有什么开心的?你就不怕她得手?她可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必然能将魏大人耍得团团转。”凌天墨实在是不明白她高兴的点在哪里。 “正是因为她无法得手,所以我才高兴。她和魏大人之间的定(情qíng)信物,已经被我掉包了。魏大人必然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来。”林云染懒得赘述那么多,就说是她掉了包。 “你倒是会未雨绸缪。看来你去寒家这一趟,收获不小。”凌天墨原本还在担忧她的安危,哪知道她不但没有出事,拿到了自己想拿的东西,还寻到了不少别的线索。 “当然。我连寒家的账本都看过了,而且对账本上的问题了如指掌,那也将是我对付寒家的筹码。”林云染勾唇,“他们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是案板上的(肉ròu)了。” “慕容嫣虽然死了,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我还得去求几个朋友帮忙,就不和你多说了。除了刘尚书,其他人必然会安然无恙,你等我的消息就是。”凌天墨说罢,走向了等待他的马车。 林云染则对他淡淡一笑,目送他的马车离开。 一转头,就遇上了龙昭华的视线。 她一早就知道他在这里,只是当做没有看见。 “视而不见?”龙昭华快步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哪里视而不见了?我明明就没看到。”林云染笑着回答。 “昨晚的事……”龙昭华的眼里泛着几分紧张,“你没受伤吧?” “我能有什么事?伽蓝在我(身shēn)边,我又有武器防(身shēn),怎么会受伤呢?只是你的人出现得太及时了一点。”林云染故意说了最后一句。 龙昭华眼底的紧张一下就深了,“我让风刃跟着,是怕你会出事,让他保护你。当时他出手,是因为慕容嫣手中有暗器,他怕你会被暗器所伤,所以……” 林云染眉头一皱,“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她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心里的疑虑减少, 可龙昭华这番说辞,却再次将她心头的疑惑掀开。 “其实,我……”龙昭华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千辛万苦受了这么久的秘密,竟然会因为一个意外差点被林云染知道。 尽管终有一(日rì)她是会知道的,但现在绝对不是好时机。 “(殿diàn)下来找我,可是为了魏大人的事?”林云染及时转移了话题。 想让自己不多想,只有说一些别的事(情qíng)。 “你怎么知道?”龙昭华分外诧异。 她是神算子吗? “我要是不知道,就不叫林云染了。是不是你让人抢走了白素素和魏大人的定(情qíng)信物?”林云染问道。 “你见到追夜了?”龙昭华千叮咛万嘱咐,让追夜小心行事,就连寒子峥都没有能察觉到他的存在,林云染竟然发现了他? “没有见到,但知道他就在附近。”林云染轻笑一声,“我就是有这么厉害,(殿diàn)下不服气吗?” “服气,怎么会不服气?那簪子的确是我让他拿走的,我想,白素素这般看重这根簪子,若是拿走了,一定会给她带去不小的麻烦。”龙昭华回答。 “这麻烦的确不小,甚至有可能会打乱她全部计划。既然她这么想要拉拢魏大人,看来我有必要去看看林雪儿了。”她都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林雪儿了,不知道她在魏府的(情qíng)况如何。 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才想起她早就已经铺好路了。 不管是刘尚书,魏大人,冯瑞,还是和艳(情qíng)阁有牵扯的那些人,早就已经在林云染的算计之中。 他们都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拉拢想要拉拢的人,除掉想要除掉的人。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问你。北堂瑶先前想要嫁祸我,被你阻止了?”林云染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龙昭华被她问得一怔,他可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 毕竟北堂瑶是因为楼逸清才会对她有这样深的敌意,他心里怎么想都不舒服。 “是伽蓝告诉我的。”林云染看他的神(情qíng),就知道确有其事了,“没想到,北堂瑶竟然会想要做这样的事。亏得你阻止了她,不然,她这一生怕是要毁了。” 这话可不是说着吓唬人的。 林云染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若是北堂瑶当真陷害她杀人,她必然不会放过她。 “这次你从落霞山庄回来,她应该已经明白你的心到底属于谁了。”龙昭华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的父皇赐婚,想要将她牢牢抓在手里,不让别的人觊觎。 “我的心,当然属于我自己,还能属于谁?”林云染轻哼一声,转过(身shēn)去,“我该去看林雪儿了,就不和(殿diàn)下多说了。” 龙昭华也还有许多事要做,便没有喊住她。 待到她的(身shēn)影走远 ,他才问了(身shēn)边人一句:“事(情qíng)可办妥了?” “事是办妥了,就怕神医未央知道……”落尘心里还有隐隐的担忧。 神医未央虽然回了雪山之巅,但她若是想知道什么消息,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给她传递消息。 说不定她本(身shēn)就有消息源,任何事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要是被她知道,人并没有被送出京城,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不会知道的。”龙昭华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自己。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主动求合作 林云染到了魏府,立刻就被迎了进去。 这待遇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小厮直接将她带到了魏大人的书房,林云染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笑着说道:“中书令大人应该知道,小女子到这里来,只是来看看表姐吧?” “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她这会儿还在休息,待她醒来,会有人来禀报,你再去见她也不迟。”魏大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她冒犯道,脸上反而堆着笑意。 这不由让林云染猜想,这老狐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知道中书令大人想和小女子说什么?小女子不过一介商女,除了做生意,可不懂别的事。”林云染依旧没有进去,目光打量着书房里的一切,想看看有没有陷阱存在。 “正好,我要和你说的,就是生意。”魏大人走到门口,似乎是为了证明这房中并没有什么危险。 林云染这才放下心,跟着他的脚印走到了书桌前,“什么生意,能让中书令亲自出马来谈?”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辅佐七皇子的事了。你是他最信任的人,若是你同意了这门生意,他自然也会同意。”魏大人怕自己再拐弯抹角会将人给吓走,只能直白说了。 只是他的话说得太直白了些,将林云染都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这件事还得自己筹谋一阵才能谈妥。 哪知道魏大人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而且看他的神(情qíng),格外真诚,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猫腻来。 “中书令怕是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商女罢了,哪里能在七皇子(身shēn)边说得起话?”尽管如此,林云染也不敢立刻答应。 面对老狐狸,还得要用多思量才行,免得一句话说错,给自己埋下隐患。 “林姑娘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的本事?若是没有你,七皇子哪里还能有今(日rì)?而今他(身shēn)体痊愈,对太子之位必然是势在必得。我可以帮忙,扫清一些障碍。以前的事,就当是一笔勾销了。” 原来是怕被翻旧账。 林云染还真没想到,魏大人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魏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有谁会放在心上?”林云染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魏大人若是诚信合作,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 “什么都不做?”魏大人听了林云染的话,只当她是不重视自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大人不要着急,我没有看不起大人的意思。只是如今这形势还不明朗,魏大人若是太早站出来,不免要被有心人盯上,到时候怕是会有麻烦。待到形势明朗之后,大人再站出来也不迟。” 魏大人位高权重,很容易就将形势看清了。所以才会这么早就提出合作。 但若是被柔妃发现,必然会想方设法尽早除掉这个障碍。 “原来你是在为我着想。”这解释让魏大人的心一下就平静下来,“是我误会你了。” “大人愿意站在我们这边,我自然是一万个欢迎。只是如今还未到时候,所以大人千万不要暴露了半点心思。在朝堂上要格外小心。待到障碍清理得差不多,大人再站出来,于我们而言,可是莫大的帮助。” 待到形势一点点明朗,魏大人作为中书令站出来支持龙昭华,必然会让更多的人站在龙昭华这边,柔妃就会彻底失势。 “还是林姑娘考虑周到,有你在七皇子(身shēn)边,这天下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魏大人此刻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的犹豫。 若是没有犹豫,让魏贤取了刘明湘,如今怕是很难这样和林云染说话了。 “而今说这些,为时尚早。”林云染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很清楚自己应该谨言慎行。 魏大人看到门外的丫鬟,知道林雪儿醒来了,便起(身shēn),和林云染一起过去。 林雪儿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林云染一眼就看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几个月不见,她竟然都有(身shēn)孕了! “云染,你怎么来了?”林雪儿见到林云染,立刻就要起(身shēn),却被她一把按住,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来看看你。”林云染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觉到里头的小东西在动,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它居然在动!” “可折腾了。你看我这一天被它折腾得,都快要不成样子了。”林雪儿的脸色分外憔悴,想来这孩子的确将她折磨得不轻。 “要不要我让胡太医来为你看看,开几副安胎药给你?”林云染问道。 “大夫是看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大概是我这(身shēn)子骨原本就不好,所以这孩子在我肚子里不舒服。”林雪儿叹了口气,“纵然找再好的大夫,也是徒劳。” “那可不一定。后宫里的娘娘可都是由太医院照顾的……” “你可别和我说这些了,谁不知道那后宫里的斗争有多残忍,能将孩子生下来的妃嫔,那都是九死一生的。”林雪儿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都说有了(身shēn)孕的人容易敏感,看俩眼前这人就是如此。 林云染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但既然九死一生都将孩子生下来了,不正好说明宫里的太医有本事吗?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是该请个太医来看看。”魏大人在一旁察觉到了林云染的尴尬,赶快出来打了个圆场。 林云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然这话还真是说不下去了。 “我一会儿就去胡太医那里一趟,请他过来为你诊治,你就不会这般难受了。”林云染 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云染!”林雪儿叫住了她,满脸的愧疚,“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脾气一点都不受控制。你可别放在心上。要是没有你,我哪里能有今天?” 看到人要走,她心里才紧张起来,生怕得罪了林云染。 都说,一个人将将你捧上天,也能将你摔到地上。 她想,林云染就是这样的人。 她可千万千万不能得罪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大相径庭的说法 “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林云染哭笑不得,林雪儿果然还是怕她的。 大概是因为她太厉害,所以不得不怕吧? “那就好。”林雪儿松了口气,她以后能不能在魏府继续待下去,全都要看林云染的意思呢。 如今七皇子的腿好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坐上太子之位,而她会是尊贵无双的太子妃。 “我先走了,明(日rì)胡太医会来为你诊治。”林云染从魏府出来,只觉得天光大好。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魏大人竟然主动找她合作,这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她没有能从那老狐狸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她必然要怀疑这是白素素的计策了。 或许,她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和魏大人提一提白素素。 看一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林云染亲自去胡太医府上请他为林雪儿看病。 “听闻七皇子已经好了,可是真的?”胡太医还关心了一下龙昭华的(情qíng)况。 “有神医未央出手,自然是真的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他所中的毒,似乎还用不着神医未央来解,你……”胡太医说到这里,蓦地闭了嘴。 林云染心头却是一冷。 昨晚慕容嫣和她说这样的话,她可以不信。 但这话从胡太医嘴里说出来,让她如何不信? “太医可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该如何解?”林云染知道胡太医和龙昭华之间有不和,但不觉得他会在这件事上说谎。 “我方才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这毒要不是神医未央来解,恐怕也没有别人能解开了。”胡太医慌忙解释。 可这解释和他之前的说法大相径庭。 林云染看着他额头冒出的汗珠,眉头一皱,“太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到底中了什么毒,只是和京城里的几个好友打听过他的病症,最近才研究出了解药来。原以为能帮得上忙,谁知道你们已经去请了神医未央。”胡太医说话的时候,拿起一旁的帕子,抹去了额头的汗珠。 “原来是这样。胡太医医术精湛,能想到解药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只是先前我四处求医的时候,京城中的大夫都说没法解毒,我才只能去找神医未央。” 哪知道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一转头你竟然说你有了解毒的方子! 林云染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想吐血。 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胡太医那松了口气的神(情qíng)。 “太医可否将药方给我?”林云染好奇解药到底会用到什么药。 “自然可以。”胡太医走到一旁,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林云染。 林云染看着上头密密麻麻的药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居然要这么多药材?” “是我 学艺不精,比不得神医未央,但这些药的确能解毒。”胡太医再次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胡太医能拿出这药方来,已经是难得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雪儿的事,就拜托胡太医了,我就先告辞了。”林云染拿着药方离开了胡太医的府上。 她到林家的铺子抓了药,回到房间里研究了许久,都没有研究出个结果来。 药方上的药材实在是太多了,要一个个分析药(性xìng)太过繁琐。 她原本就不太会医术,对照着医术将药(性xìng)写下来,写到手都酸麻了。 “你看你,还是怀疑,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做了。”伽蓝躺在榻上,一面吃着糕点一面说道。 “我不过是好奇这药方而已。”林云染将手中的毛笔扔到一边,不打算再写了。 “我看这上头的药,没有一味是贵重的。胡太医都能写出来,神医未央必然也可以。可她却写出了另外一个药方,为什么?你当真不想知道?”伽蓝从昨晚有一直试图撺掇林云染质问龙昭华。 但很显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爱ài)可真会让人盲目。 谁能想到一个杀伐果断,冰雪聪明,无所畏惧的人,也会有怕的时候呢? “你怎么知道神医未央开出的是另外的药方?就算她开出的药方和解毒没有半点关系又如何?她不还是将人治好了?她或许只是想要那些药材而已。” 林云染始终觉得神医未央是值得信任的。 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安慰? 一阵冷风过,林云染听到“笃”的一声,一枚飞镖将一封信钉在了柱子上。 那上头似乎有离花教的标志。 “给你的?”这封信当然也有可能是给她的,不过她可不敢随便离花教的东西。 伽蓝将信拿下来,才看一眼,脸色就变了,“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林云染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一阵窃喜。 可她窃喜的劲儿还没过,就被伽蓝扼住了脖子。 还好她一直躲避着伽蓝的目光,不然这会儿怕是中招了。 “你这是何意?”林云染艰难地问了一句。 “何意?林云染,你根本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对吧?不但知道,还将这消息传遍江湖,让人去讨伐离花教!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离花教彻底消失?”伽蓝说着,手里加大了力度。 林云染都快要无法呼吸了,“你……你在说……说什么?” “还装傻?”伽蓝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用手指撬开,露出了里头蠕动的虫子,“看来,我是该让你吃点苦头了。” 林云染认得那虫子。 是噬心蛊! 没有神医未央在(身shēn)边,她若是中了噬心蛊,必死无疑。 “为何……肯定是我?”林云染 一面说着,一面摸出了银针,“说不定是你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呢?” 艰难地将每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林云染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伽蓝不相信她,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杀了她。 要是将噬心蛊用在她(身shēn)上,她没能坚持住,自己要去哪里找人来做傀儡? “跟我回去。”伽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缚仙绳,将林云染捆了起来,“到了离花教再说。” 林云染自然不想去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可此(情qíng)此景,她又能怎么办?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伽蓝离开 “你带着我,可会耽误你回离花教的时间,我想你应该不会想让更多的人牺牲吧?”林云染咳嗽了好几声,才说出一句话。 而这句话,明摆着是在威胁伽蓝。 伽蓝不敢真的杀了她,可要是带着她一路往漠北去,路上她肯定不会安生。 “把箱子和钥匙给我。”伽蓝心知自己斗不过林云染,只能选择将箱子和钥匙拿走。 “给你就是了。反正你拿着也没什么用。”林云染欣然同意。 她答应得太快,以至于伽蓝心中生疑,“你当真愿意给?” “就算给你了,没有第三把钥匙,你也拿不到最重要的秘籍,怕什么?” 伽蓝一想也是。 这箱子在她手里和在自己手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第三把钥匙没有拿到,就无法打开最重要的那一层。 “再说,这不是帮我转移火力?我现在正怕有人知道箱子在我这里呢。”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对教主说的。”伽蓝可还记得她之前的说辞。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殿diàn)下还没有痊愈,我担心神医未央会出尔反尔不帮忙,所以想以复活她心(爱ài)的人为条件,让她出手。而今(殿diàn)下已经痊愈,这箱子我不但用不到了,还很容易成为我的累赘。” 林云染早就想好了说辞。 伽蓝听不出这话里的毛病。 神医未央这个人的确很让人捉摸不透,要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愿意给龙昭华治病了,谁都拿她没办法。 而林云染手中唯一能用的筹码,就是那个箱子里的秘籍。 神医未央对君陌的痴(情qíng),江湖人尽皆知,若是君陌能复活,她必然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你要这箱子,我答应给你,你居然还怀疑我,做人可真是难。”林云染叹了口气。 “是你太过狡猾,我实在是难相信你。”伽蓝将箱子接过去,又接过她递来的钥匙,将钥匙插到第一个钥匙孔里,又拿出(身shēn)上的第二把钥匙,将前面两层都打开了。 第一层里空无一物,第二层里倒是放着好几本书。 “想要吗?若是你想要,可以留给你。”伽蓝知道林云染一定很想要这里头的秘籍,只可惜钥匙在她手上,所以也只能是想想了。 “你愿意给我?”林云染的脸上带着惊喜,心里却在冷笑。 这里头的东西早就被她掉包了,拿不拿都无所谓。 “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不是吗?”伽蓝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面翻看,一面观察着林云染的神(情qíng)。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林云染不悦地皱了眉,“你又在怀疑什么?” “怀疑……你在暗地里又做了一把钥匙,将里头的东西掉包了。”伽蓝丝毫没有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她还以为林云染会紧张,但她却是一笑,“我倒是希望我有那个时间。你虽然不是一直都盯着我,但你觉得你不盯着我的时候,我有那么多时间吗?” 伽蓝想了想,觉得也是。她哪里有那么多时间? 自己不在她(身shēn)边的时候,她不是在忙着龙昭华的事,就是在忙着凌天墨的事,根本就抽不出空来做这么精致的东西 “你要是再耽误时间,离花教可能就真的要没了。”林云染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惹众怒的事,会遭到这样的讨伐?” “不用你知道。”伽蓝说罢,拎着箱子转(身shēn)就走。 “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心里甚至隐隐希望,她这一去就再也不要回来。 这一次离花教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就算有幸存活下来,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怕是没有精力再来找她的麻烦。 不过这消息的确不是她传扬出去的,难道说,是龙昭华? 林云染决定去找他问个清楚,可到了他的府邸,却没有能见着他人。 追夜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过就是想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已,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怎么,他如今做事,都要瞒着我了?”林云染还以为是龙昭华下了命令,不让追夜告诉她,心头分外不爽。 “当然不是了!”追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卡在嗓子眼了。 他就不该为了贪图这一点悠闲留在这里,也就不会遇见林云染了。 “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林云染觉得追夜的态度很奇怪。 “因为我也不知道。林姑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追夜只得说谎。 但他忘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林云染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过,林云染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问他:“我来只是想要求证一件事,他不在这里,你应该也能回答。离花教的事,可是你们散播的?” 追夜点了点头,“没错,我们从漠北回来的路上,就将这个消息传扬了出去。如今,离花教已经陷入了一片麻烦之中。” “离花教是陷入了麻烦,我也差点被杀了。”林云染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伽蓝的力气可真是大,若不是我躲开了她的眼睛没有被她控制,恐怕已经无法到这里来了。” 追夜记得风刃说过,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离花教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林云染。 主子为此还迟疑过,但最终还是让他们散播了消息。 因为他觉得林云染一定能解决问题。 “林姑娘不是没什么大碍吗?”追夜干笑两声,想要掩饰尴尬。 “若是我看了她的 眼睛,纵然不被杀,也会被她带回离花教。你明白吗?”林云染简直哭笑不得。 龙昭华之所以会这么做,肯定是觉得她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伽蓝。 但他却连说都不说一声! 她连个准备都没有。 若不是她先前就为自己想好了说辞,今(日rì)会出什么事,还真是说不清。 “我明白。”追夜想要安慰她,但脑子里却想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罢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林云染叹了口气,转(身shēn)走了出去。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她们居然是一伙的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她和龙昭华已经说明了心思,甚至都有了谈婚论嫁的意思。 可她却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想要挑拨两个人实在是太过容易了,只需要未经证实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的猜忌占据她全部的心思。 一旦龙昭华这里有什么异动,她的心就会立刻动摇。 而她又偏偏不敢问,害怕自己的猜忌会被验证。 “云染,你何曾这么胆小过?”林云染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胆小过。 难怪他们接受训练的时候,会让他们变得足够冷血。 只有不被感(情qíng)动摇,才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可如今的她,已经被感(情qíng)动摇了。 林云染坐上马车到了皇宫里。 一进后宫,她就遇见了柔妃。 “民女见过柔妃娘娘。”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行礼之后,她就要走,却被柔妃(身shēn)边的人叫住—— “见到娘娘,为何不行礼?” 林云染差一点笑出声,这睁眼瞎装得累不累? “你算什么东西?”林云染看着那说话的宫女,淡淡然问了一句。 那宫女登时怒了,“那你又算什么东西?见到娘娘竟然敢不行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行礼?”林云染丝毫不顾忌柔妃还在旁边,冷声说道。 “没有行礼就是没有行礼,我们可都看到了,你难道还非得说你行礼了不成?”宫女说着,走到林云染面前,就要踢她的膝盖。 林云染轻易躲了过去。 宫女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来你的眼睛的确不太好使。柔妃娘娘,不如你请个太医为她看看吧。(身shēn)边的人若是不长眼,可是会坏很多事的。”林云染说罢,和柔妃擦(身shēn)而过。 “站住。”这口气,柔妃如何能咽得下?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林云染施施然转(身shēn),看着柔妃,不卑不亢地问道。 “吩咐?本宫哪里敢吩咐你?你这样子,分明比本宫要厉害多了。这后宫之中怕是你说了算吧?不然如何能在本宫面前颐指气使?”柔妃原本就在为龙昭华的腿痊愈的事烦心。 林云染还要在这时候来招惹她,简直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娘娘言重了。娘娘(身shēn)边的宫女不长眼,民女不过是帮娘娘教训一下而已。娘娘若是觉得民女教训得不对,娘娘再回去教训过就是。”林云染的脸上堆满笑意。 那笑意看着却格外冷。 “本宫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教训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后宫之中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太后已经不在这里了,你难道还指望她能给你撑腰?” 以前有太后护着林云染,柔妃 还不敢拿她怎么样。 但如今,太后不在宫里了,林云染……还来这里做什么? 柔妃眉心一皱,她怎么能忽略了这个问题? 林云染到这里来,必然是来找人的。 这后宫之中,还有谁和她有关系? 柔妃想了许久,都没有能想出来。 “娘娘说的是,娘娘(身shēn)边的人,还轮不到民女在教训,是民女僭越了。还请娘娘恕罪。”林云染看到柔妃闪烁的眸光,知道她一定在想自己到宫里是来见谁的。 她今天行事这么高调,原本就没有想瞒过柔妃。 她要让柔妃知道,这后宫里就算没有了太后,她也依然是有靠山的。 不然她方才说话也不会那么嚣张了。 要是这后宫里没有人罩着,她哪里敢那么说话? “既然知道自己僭越了,还不跪下?”柔妃倒是想看看,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找谁。 想要知道答案,当然要让林云染吃点苦头。 “民女知错了,还请娘娘恕罪。”林云染说着,就要跪下,(身shēn)后却传来了一声:“慢着!” 瑞雪在一堆宫女太监的护送下匆匆走过来,扶住了林云染,转头看向柔妃,“敢问姐姐,云染犯了什么错,姐姐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给她难堪?” 柔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怎么都想不到,和林云染有关的妃嫔,竟然会是瑞雪这个狐狸精! 从瑞雪得到恩宠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想要除掉这个绊脚石。 但不但没有能成功,还让她更得皇上的宠(爱ài)了。 不过仔细回想,先前她本来都已经说动了太后,可林云染入宫之后,太后就没有再动她。 那时候,她们两个人就已经勾搭上了吧? “她见到了本宫却不行礼,难道不是错?”柔妃的位分比瑞雪大,纵然瑞雪受宠,见了她也得敬让三分。 “原来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瑞雪将“小”字咬得很重,眼底还带着几分嘲讽,“姐姐穿得这般素雅,站在这里和(身shēn)边的宫女没什么不同,云染路过没有看到,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相比于瑞雪,柔妃这一(身shēn)的确很素雅,和(身shēn)边宫女的装扮还真有几分相似。 柔妃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她没有看到本宫,本宫让她回来行礼,她不肯,也是她的错,不是吗?” “姐姐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云染,你快给姐姐行个礼,可别让她动了胎气……哎呀,我在说什么呢?姐姐都已经多年没有(身shēn)孕了。”瑞雪掩着嘴唇偷笑,一句话如同一把刀扎在了柔妃心上。 柔妃抬手就是一巴掌。 “姐姐这是做什么?”瑞雪可以躲开,但她并没有躲,捂着渐渐红肿的脸,一双眼里满是委屈。 那眼神看着让人分外心 疼。 不愧是修炼媚术的人,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就足够让人为她倾倒了。 恨不得能将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放到她面前,换她一笑。 “本宫不过是给你一点教训,不要以为受宠就能为所(欲yù)为,本宫终究压着你一头!”柔妃说罢,转(身shēn)快步走了。 嘴上这么说,但这动作却说明,她怂了。 怎么说瑞雪都是如今最得宠的妃子,她挨了这一巴掌,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必然会龙颜大怒,到时候一场麻烦是少不了的。 此时不跑,只会让瑞雪更得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终有一日会放下 “没事吧?”林云染看着她的脸,发现柔妃可没少用力气,半边脸都已经肿了。 “没事。不过是一巴掌而已,能让她受更多的罪,怎么都是值得。”瑞雪的眼底都是(阴yīn)鸷的光。 看得林云染心里都是一凛。 她知道瑞雪是入宫来报仇的,但是之前她可没有在瑞雪脸上看到这么多的戾气。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还没有谢你呢。若不是你让人传递消息给我,还带我去见曾经和我娘共事的人,我都不知道,我娘是被谁害的。”瑞雪一脸感激地看着她。 林云染却很懵。 但转念一想,觉得肯定是龙昭华做的。 原以为这事和他说了,他并不会上心,没想到暗地里却安排好了一切。 “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查清了真相,我入宫来,本来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看来我求的人,效率很高。”林云染笑着说道。 “我娘是被柔妃的哥哥害死的。他在宫宴上见到我娘,想要将我娘娶回去当小妾,但因为我娘是宫女,又誓死不同意,所以没有能得逞。就想出了个龌龊的主意,将我娘…… 但纵然如此,我娘仍旧不愿意嫁给他,还威胁他说如果他敢再纠缠,就将他做的事公之于众,两个人同归于尽。后来我娘发现自己有(身shēn)孕,不忍心打掉,就将我留下了。 可那个人知道我娘就快要临盆,害怕她生下孩子会被人发现,于是就让人杀了她。并且将我活埋在了她(身shēn)边。若不是我被人所救,恐怕这个秘密会就此掩埋了。” 林云染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当初太后那样子,分明是承认了这件事和她有关。 怎么一转眼就成柔妃哥哥的错了? 要是柔妃哥哥做的,太后又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完全可以用这件事来钳制柔妃,绝对不会让柔妃在后宫之中如此才嚣张。 甚至可以因此让柔妃娘家失势。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尽管心头堆满了疑惑,林云染却仍旧摆出了一副惊讶无比的神(情qíng),“也难怪你宁愿被柔妃打。” 只有自己受了伤,才能让柔妃受更重的伤。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她若是倒下了,她的娘家也会被连根拔起,就再也没有办法作恶了。”瑞雪冷冷说道。 “你快别说话了,你看看你这眉头都皱成什么样子了。”林云染让她(身shēn)边的宫女去煮个鸡蛋来,瑞雪却说不要。 “我都还没有让皇上看到我这样子,怎么能消肿?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柔妃我自会对付,不用你来给我出主意。”瑞雪见她没有回答,默认她没什么事了,转(身shēn)就走。 林云染看着她快步离开的样子,心头却不是滋味。 瑞雪得到的所谓真相,恐怕只是别人的误导。 龙昭华故意将矛头引到柔妃(身shēn)上,想要借着瑞雪的手除掉柔妃。 可她真正的仇人,却因此逍遥了。 但若是这件事和太后有关,这么做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既解决了柔妃,又让瑞雪了了心愿,有何不可呢? 林云染从后宫出来,特意到东宫去看了一眼,发现东宫一点都不冷清,里头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似乎是在布置和收拾。 看样子,东宫已经准备好迎接主人回归了? 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皇上应该没有这么快做决定吧? 他心里有多厌恶龙昭华,林云染可是清楚的。 也许,他终于看到了龙昭华的才能,肯定了他的能力,所以才想让他重回太子之位? “在想什么?”(身shēn)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把林云染吓了一跳。 她竟然都没有注意有人靠近。 “难得你有这般不警惕的时候。看来昭华对你果真重要。”凌天墨这话听着酸酸的。 “王爷为何会在这里?”天都快黑了,他怎么还在宫里? 难不成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解决慕容嫣之前留下的大麻烦。刘家那些人,明天应该就会被放出去了。这个结果你可满意?”凌天墨一副讨夸的样子。 “王爷办事倒是很有效率,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我原本还在想要不要插手呢。”林云染想到自己又能放下一件心事了,松了口气。 所有的麻烦都在一桩桩一件件的解决,这条路似乎越来越好走了。 “哪里用得着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凌天墨冷哼一声。 “我怎么会小看王爷?多谢。”林云染施施然行了个礼。 凌天墨眉心一拧,“你和我非得这么客气?” “王爷帮了我的忙,我自然该感谢才是。这可不是客气。”林云染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 “既然你要谢我,可不能说两个字就作罢。不如请我吃饭?”凌天墨说道。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好,去哪儿?” “就去鼎香楼好了。”凌天墨说完,已经抬脚往前走了。 林云染跟了上去,两个人的(身shēn)影被(日rì)光拉得很长。 “其实我们站在一起也很配,你不觉得吗?”凌天墨蓦地说了一句。 “不觉得。”林云染却没有给他面子,“有些话我不想重复。我想王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要不是出于感谢,她也不会同意请客吃饭。 并没有别的意思。 “我若是和你一样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就好了。”凌天墨很是佩服她这一点,舍离得格外痛快,决定了的事永远都不会回头。 林云染看着他眼底的(情qíng) 意,心中其实并非没有动容。 但这动容也只是感动。 她为他的深(情qíng)感动,只是这深(情qíng)来得太晚太迟,她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了。 “我相信王爷总有一(日rì)会放下的。因为你和我一样,会遇见一个更值得的人。”林云染宽慰了一句。 “更值得的人?”凌天墨的眼里却满是不屑,“你怎么知道,他会是更值得的人?你当真了解他吗?” 林云染被他问得怔了一下。 她对龙昭华有多了解呢?好像知道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无法反驳的铁证 “只要我乐意,他就是值得我付出一切的人。”林云染将心底的那抹难受挪到一边,笑着回道。 “这倒是。”凌天墨并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一路无话,一直到鼎香楼外,都没能打破沉默。 气氛分外尴尬。 “这顿饭,留着以后再吃好了。我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凌天墨似乎被她的话伤到了,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林云染看着也不太忍心,心想着,或许她能为他牵线搭桥,找到一个值得的人,他也就不会再将心思放在自己(身shēn)上了。 可给凌天墨牵红线,可不容易,他那眼光太过飘忽不定了。 回到林府,(身shēn)边没有了伽蓝的监视,林云染格外轻松自在。 她终于能将秘籍拿出来看了。 先前伽蓝在这里,她连偷看一眼都不敢。 她没有太过心急,直接去看真人傀儡的制作方式,而是先看了第二层的秘籍。 第二层的秘籍是一些较为大型的机关制作的方法,其中竟然有可以用于战斗的蛟龙! 若是能将这蛟龙制作出来,怕是能在战场上以一敌千。 可惜制作的步骤实在是太过繁琐,要做出来怎么都得花上半年的时间,以目前的(情qíng)况来看,怕是用不了那么久,就能铲除所有的麻烦了。 当然,还得防患于未然。 纵然能重回太子之位,只要未能坐上那个位置,一切仍旧是未知数。 西郊正好有一处空旷的地方,能用来做这庞然大物。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个惊喜。 西郊还在扩建之中,很多材料都是现成的。 林云染告诉工人,她要修一条又长又深的地道,只说以后会有用,但并未说明用途。 只要有银子拿,西郊的工人从来都不会多问半个字。 这地道怎么都得半个月的时间才能修好,这期间,林云染还有不少事要做。 比如,帮龙昭华查漏补缺,不让瑞雪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当年的事不管到底是谁做的,如今都只能和柔妃有关,和霍家有关。 这黑锅,霍高背定了。 所有的证据证人都搞定之后,林云染才终于得空去了一趟刘府。 刘明湘看到她,很是开心,当即给了她一个熊抱,“是你让凌王救我出来的对不对?” “其实凌王也没想将你也送进去,我当初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谁知道中间出了岔子,我们之前的一个仇人回来了,从中作梗害得你也跟着受了牵连。好在事(情qíng)圆满解决了。”林云染解释道。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曲折。不过我只想知道一点……” “你放心,你爹他出不来了。”林云染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 “那就好。”刘明湘冷笑一 声,“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她在刘府的(日rì)子不好过,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不受宠。 被亲爹冷眼相待,又并非是个擅长讨好的人,地位只会越来越低,连丫鬟都能欺负到头上。 刘尚书出了事,这里的人就再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毕竟还要靠着她过活。 “我听说,冯瑞也一直在为你奔波,你出来之后可曾去见过他?”林云染觉得自己这红娘当得不错,红线牵得很成功。 这份事业可以继续下去。 “我……当然去看过他。只是如今我爹的事还没有解决,所以我不敢和他来往太频繁。等到事(情qíng)尘埃落定……”刘明湘说着,皱起了眉头。 等到事(情qíng)尘埃落定,她爹必然无法活命,若是人死了,她(身shēn)为女儿,理(性xìng)该守孝。 这就意味着,短时间内,她无法嫁给冯瑞。 “我可以请皇上为你们赐婚。”林云染可不想让他们有任何顾虑。 既然是要拉拢,就得许诺足够多的好处。 这样才能让人心甘(情qíng)愿为她做事。 “真的?”刘明湘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如果能赐婚,我就不用怕他跑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林云染还没有忘记她最初提到冯瑞的时候有多不屑,认为他是个傻子,连林雨儿都看不清。 而今却是恨不得能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 “我……”刘明湘一张脸绯红,她正要反驳,一个人影从院子外冲了进来。 “你这个((贱jiàn)jiàn)人,我就知道是你串通外人陷害爹爹的!”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明惠。 她抬手就想打人,被林云染拦住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林云染用力一甩,将她甩到一边。 刘明惠摔在地上,痛得惨叫一声。 “什么意思?”她爬起来,不敢再对两个人动手,嘴上却并不饶人,“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次的事有问题吗?” “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问题,说不定我能帮你爹伸冤呢?”林云染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凌天墨给皇上的证据,都是铁证,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刘明惠根本就无从反驳。 她想了许久,一个字都没有能说出来。 “你方才不是还很能说吗?怎么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林云染冷笑一声,“这次的事,的确和我有关。” 刘明湘听到她这么说,想要阻止,却被她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就知道和你有关,是不是你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害得我们到牢里去受苦,害得我爹没有办法出来?”刘明惠那咄咄((逼bī)bī)人的样子,林云染看着生死觉得分外可笑。 “若不是我四处奔走,甚至去求凌王帮忙,你们如今可还被关着,没 有办法出来。(身shēn)为明湘的家人,你们应该庆幸。因为我想救的人只有她一个,你们不过是沾了她的光而已。” 林云染脸上的冷意更深了,刘明惠都被她看得打了一个寒颤。 “若不是云染,我们早就被满门抄斩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日rì)?她能将我们救出来,已然是尽了全力。爹做的事证据确凿,她已经帮不上忙。 你这么想让爹出来,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来质问我,不如去求人,看看谁有办法。你不是认识很多人吗?应该能想到好办法的,对吧?”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一定又在说谎 刘明湘知道,纵然她真的有办法将爹救出来,也只是能保住他的命而已。 他辛辛苦苦积攒下的一切,根本就留不住。 “明惠,你在这里做什么!”凤姨娘匆匆走进来,将刘明惠往后拖了好几步,“明湘正在这里和林大小姐说话,你出现在这里不是打扰到人家了?” 比起刘明惠,凤姨娘要聪明多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刘明湘做的,刘尚书都不可能会从刑部出来了。 以后她们能不能有好(日rì)子过,还得看刘明湘愿不愿意留着她们。 若是不愿意,她们想要过好(日rì)子可就难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爹不是还没死吗?你怎么就这么怕她了?”刘明惠心里不爽。 “难道真的要等你爹死了才怕吗?”凤姨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刘明惠听得心头一凛。 是啊,要是爹真的死了,她要怎么办? 之前看中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没有了尚书之女这个头衔,她想要嫁给别人成为正室,根本就不可能。 但要是当妾室,不是权贵之人,她又不会甘心。 “娘,我知道错了。”刘明惠咬牙切齿,她的命怎么就没有刘明湘好? 就算是失去了尚书之女这个名头,她也还有冯瑞在(身shēn)边护着。 “知道错了还不道歉?”凤姨娘狠狠掐了她一把。 刘明惠心不甘(情qíng)不愿地过去道歉。 “罢了,我看你也是无心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刘明湘没有计较。 但只有林云染知道,她并非是真的不计较。 只是如今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那我先走了。”刘明惠几乎是逃也似地走了。 刘明湘看着她的背影,笑得格外灿烂,“好戏才开场,以后有的你是受的。” “看来,你都已经想好了后面要怎么做了?”林云染原本还想着自己要不要为她出谋划策。 看来是不用了。 “当然。”刘明湘的眼底都是她跳跃的光芒,“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在这里受过的苦,要和他们一一讨要回来!” “好,我就等着看好戏了。”林云染从刘府出来,迎面遇上了寒子澈。 寒子澈看她的目光带着寒意,让她的心蓦地一凛。 难不成,她在庄园里做的一切,被他发现了? 可她不是没有被认出来吗? 林云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对面的人,“寒公子,好久不见。” “你确定是好久不见?我怎么觉得我们不久之前才见过?”寒子澈的话让她心里更加没底了。 但面上还是要装出疑惑的样子来,“寒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当真听不懂?”寒子澈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若是一般人, 早就被他看得浑(身shēn)发抖了。 但林云染并不是一般人,“我的确不太懂寒公子的意思。不知道寒公子能否说个清楚明白?” 寒子澈眼里的冷意少了几分,“既然你不明白,那就不必说下去了。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但他却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 这让林云染心里越发不安了。 只要他还有怀疑,她恐怕就得时时刻刻注意。 西郊的地道就算是挖完了,她恐怕也无法安心地去做蛟龙。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林云染忽然开口,寒子澈已经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林云染带着他到了附近的酒肆,坐到了最里头的角落,要了最好的酒。 “你想说什么?”寒子澈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却斟了一杯酒喝下之后,才开口道:“其实我的嫁妆里少一样东西。” 寒子澈眸光一震,但语气却是平静的,“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比对了礼单好几次,没有发现少了任何一样东西。” “那是因为那样东西并不在礼单上。我也是拿着礼单清点的时候,才发现了它的存在。当时我没有能认出它是什么,只觉得这东西既然不在礼单上,就没有必要给出去。 后来我才想起,那是我娘看得比命都还重的东西。若不是因为它,我娘也不会死。我原本想扔了它,但又觉得那么做对不起我娘,就留下了。谁知道它居然会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林云染说完,又喝了一杯酒,脸颊都多了几抹红晕。 “你在明白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该知道它会带来麻烦了。你就不该留着它。”寒子澈恨不得马上问她箱子在哪里。 但又怕自己((操cāo)cāo)之过急会让她起疑心。 不对。 寒子澈眸光一冷。 既然那箱子是林云染自己留下的,而他之后又曾去询问过箱子的下落。 那么……林云染在知道那箱子是什么之后,就对他起疑心了吧? 所以她之后出事,并没有来找自己帮忙,而是听信了龙昭华的谎话。 他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我也不想留着,可那是我娘用命换来的东西。只可惜,它现在已经不在我手上了。”林云染话音才落,一抬眼就看到了寒子澈眼里的笑意。 嘲笑。 他觉得林云染一定又在说谎。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我也希望我在骗你。但箱子的确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先前去离花教,东方离看到我手上的勾锁,想到他曾在冷烟前辈(身shēn)上看到同样的东西,笃定箱子在我手上,且已经被我打开了。” 林云染叹了口气。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巧合,你不想承认都不行。 “所以,他将箱子拿走了?”寒子澈冷冷一笑,“你可知道离花教如今正面临什么状况?” “当然知道了。因为那就是我一手造成的。”林云染笑了笑,再为自己斟了一杯,“其实离花教并不可怕,你看,江湖上那些门派一联手,它就被((逼bī)bī)到角落里了。以前只是他们不愿意合作罢了。” 没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谁都是各过各的。 而一旦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巴不得立刻团结起来将对方灭掉。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你要嫁人了? “是你一手造成的?那个秘密,是你散播出去的?”寒子澈在听到离花教做的那些事之时,也分外震惊。 还有几分后悔。 若是他早一点知道,说不定还能与东方离合作。 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 离花教纵然能从这次围剿中存活下来,也会是苟延残喘了。 “不是我,还能是谁?”林云染轻笑一声,“我不愿看到他们继续用无辜之人做实验,也不想自己被牵扯进去。东方离之所以会想要那个箱子,是因为他想……” “将那些人做成傀儡,再用蛊虫在他们(身shēn)上实验,那样从一开始就能控制得很好。”不愧是寒子澈,竟然能和东方离心意相通。 “是啊,他就是那么想的。但好在,箱子有三把钥匙。我手上只有一把,就算他将箱子拿去了,也拿不到里头的东西。” 说到这里,林云染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问道:“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就是想知道,寒夫人那里,可有钥匙?” “我娘那里怎么会有钥匙?”寒子澈矢口否认。 “那你为何想要拿到箱子?”林云染问道。 “我……不过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而已。江湖上那么多人追寻了多年的宝贝,害得桑家覆灭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样,是个人都会好奇吧?”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要是林云染和那箱子没有关系,她恐怕也会好奇,想要知道那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来只是因为好奇心?就这样心甘(情qíng)愿给了一千万两银子?”林云染一脸没有怀疑的样子,反而还笑他傻。 “那是你的嫁妆,拿到我手里,没什么不妥。”寒子澈眸中堆满了笑意。 在旁人看来,他笑意分外让人心动。 可在林云染眼里,那不过是一个小把戏而已。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林云染老早就想要将嫁妆拿回来了,只是太多事耽误,以至于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能和寒子澈提起这件事,“我要将嫁妆买回来,你开个价吧。” 寒子澈的脸色一下就沉了。 林云染果然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并非是他三言两语一个笑容就能俘获的。 “怎么,你要嫁人了?”寒子澈知道她为龙昭华付出的一切,他很想说,无论她做再多,都不值得。 因为那个位置,不会属于龙昭华。 不会属于龙辕王朝的任何人。 “是啊。我要嫁人了,所以我得将嫁妆拿回来。纵然我现在的实力足够让我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但我还是想要我爹娘留下来的嫁妆。于我而言,那是无价之宝。” 她将嫁妆卖出去的那一天就说过,迟早有一天,它们会回到她手上。 如今正是时候。 “如果我不给呢?”寒子澈想知道,那些嫁 妆对林云染能有多重要。 她是不是会愿意付出别的代价来交换。 “不给?怎么,那嫁妆里有寒公子喜欢的东西?若是这样,那就算了吧。我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夺人所(爱ài)了。”让寒子澈意外的是,林云染却没有再坚持。 她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明明刚刚还在说那些嫁妆对她来说是无价之宝,一转眼又说自己最不喜欢夺人所(爱ài)。 可真是够善变的。 “事(情qíng)已经解释清楚,若是没有别的话要说,我就先回去了。”林云染起(身shēn),向着酒肆外走去。 寒子澈一把拽住她,“你不想知道,我要那个箱子,到底想做什么吗?” “不是说过了,只是好奇吗?难不成寒公子还有别的目的?”林云染淡淡然问着,甩了一下手。 “你可知道,我很怕你?”寒子澈是真的怕她。 怕她太聪明,怕她太狡猾,怕她太会说谎。 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是他看不透的,那就是林云染。 “其实,有很多人都想得到那个箱子,寒公子想拿到,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寒公子是个生意人,这箱子拿到手里,会有不少作用。”林云染可不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要是他将真相说出来,她可就有危险了。 她只能自己给寒子澈找个台阶下。 至于寒子澈说的那句话,她只当做没听到。 “原来你知道我的目的。”寒子澈闻言,紧张的(情qíng)绪松缓了不少。 林云染纵然再聪明,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更不会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何必那么担心呢? “你还能有什么目的?你可是寒家的大公子,龙辕王朝最会做生意的人。”林云染见他信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那我可不敢当,龙辕王朝最会做生意的人分明是你。人人都说龙昭华是废太子,只有你看到了他的潜力,并且扶持着他一直走到今天。”寒子澈为了不让她生什么疑心,违心地夸了龙昭华两句。 “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让他坐上那个位置。但是他想要的,我都会尽力为他拿到。”林云染说的是实话。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龙昭华坐上那个位置。她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知道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以后的(日rì)子会有多难过。 如今他就已经是个多疑的人了。 以后怕是只会愈演愈烈。 “你可真是让人佩服。”寒子澈这话,听似夸奖,实则却是在嘲讽她。 为了一个终究会破灭的梦努力。 “多谢夸奖。”林云染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但她还是道了谢,转(身shēn)走了。 一直到她走出酒肆,才感觉到那道目光消失。 林云染捂着心口正要松口气, 忽然手腕上一紧,她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人拽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龙昭华靠得很近,呼吸都落在了她脸上。 “和(殿diàn)下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林云染将手中的银针收回去,心跳一点点平复下来。 “怎么没关系?你的事都和我有关系。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要去问他了。”龙昭华说罢,作势要走。 林云染没有拦他。 她知道,龙昭华不会真的去问,不过是说说罢了。 可下一秒,人就没有了踪影,等到她追过去,人已经快要走到酒肆里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九章模棱两可的回答 林云染将他拉了回来,“他来,是想要试探我。我想我在寒家的庄园多少留下了些痕迹,引起了他的怀疑。不过我已经打消了他的顾虑,并且告诉他,箱子已经被伽蓝拿走了。” “你将箱子的事说给他听了?他难道没有对你起疑心?”龙昭华觉得她未免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我当然知道他会怀疑了,但要是我不先发制人地说出来,待到(日rì)后他回过神来,知道我一早就发现了他有问题,到时候更难圆。”林云染会说出来,也是深思熟虑了的。 寒子澈这人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 要是让他自己发觉这其中的问题,林云染必然会完蛋。 所以必须是她来说,还要给他台阶下。 “你胆子可真大。你要我如何放心你?”龙昭华还是觉得她这做法太过大胆了。 “我给他找了台阶。我说他是个商人,那箱子他拿着,是想要当作筹码用的。所以他才想拿到手。他也就不会疑心了。”林云染忍不住撇嘴,“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傻吗?” “你要是一口气将话说完,我也就不会担心这么多了。”龙昭华将她揽入怀中,“走到今(日rì),我忽然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我都能失去。但惟独你,不能。” 这话落入林云染的耳中,在她的心里掀起了千层波澜。 不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用这般真挚的语气,用这般炽(热rè)的眼神。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追随。”林云染靠在他的(胸xiōng)口,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分外心安。 “艳(情qíng)阁,该动手了。”龙昭华觉得如今已经到了时候,但林蕊儿还在艳(情qíng)阁,所以他想听听林云染的意见。 “我给林蕊儿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你想对艳(情qíng)阁动手,尽管动手就是。纵然她离开了艳(情qíng)阁,也不会有更好的地方能去。”如今的林蕊儿,就算是从艳(情qíng)阁出来了,(身shēn)上也已经被烙上了标签。 这辈子都别想撕下来。 更不用说她的脸根本就治不好。 在艳(情qíng)阁她还有一间房能遮风避雨。 从那里出来,李氏和林三爷,根本就不会给她什么好(日rì)子过。 “你处理艳(情qíng)阁的事,我就去对付对付林一峰。他不是自认为在柔妃(身shēn)边就能翻(身shēn)吗?我就让他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翻(身shēn)。”林云染说着,从龙昭华的怀中抽(身shēn)。 “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龙昭华还以为她只是说说,不会现在就去做。 但看她这样子,是恨不得马上就能给林一峰一个教训。 “以后不是还有大把的时间吗?如今可浪费不起。前有狼后有虎,必须将它们全部都解决干净,我才能放心。”林云染不觉得这是温存的时候。 等到这一切 尘埃落定,再弥补也不迟。 “明明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但有时候我还是怕你会离开我。”龙昭华总会想到她中噬心蛊之时,他的血没有能缓解她痛苦的事。 纵然神医未央给过解释,但他心里总是很不安。 或许就是因为他并非是她挚(爱ài)之人,所以才会没用呢? 她之前可是一心一意(爱ài)着凌天墨的。 哪怕她嘴上说她已经放下了,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吧? “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林云染还以为有这种心(情qíng)的人只有她。 没想到龙昭华也会有这般患得患失的时候。 “这话可是你说的。”龙昭华闻言,眼底的郁结消散了不少,“你可要说话算话。” 林云染笑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的笑意很是自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紧张。 那个未曾被验证的秘密,一直盘踞在她的心里。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就算瞒着你,也是为你好。”龙昭华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他没有全盘否认,也没有承认。 而是给了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么说,我也可以打着为了你好的名义,有事不和你说了?”林云染知道他心头的担忧。 他们要面对的并非是一般的危险,前路满是荆棘坎坷,龙昭华会担心她是(情qíng)理中的事。 兴许那个所谓的秘密,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她呢? 林云染这般安慰自己,心里舒畅了不少。 “好了,我该入宫去了,你也去处理艳(情qíng)阁的事吧。分工合作,效率更高。”再说下去,再问下去,她怕自己心里又会生疑惑。 不过,知道龙昭华也如她一般害怕失去,她很是开心。 她不怕自己走到最后,只剩一个人了。 一到宫里,林云染就去了凤欢宫。 凤欢宫大门紧闭,里头冷冷清清的,林云染出去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皇上因为瑞雪挨打的事让柔妃(禁jìn)足思过十(日rì)。 十(日rì)可是不短,瑞雪这媚术可真是够厉害的。 “娘娘,这会儿不会有人看到了,要不要奴才把门打开,出去透透气?”林一峰在乎柔妃(身shēn)边,(娇jiāo)声(娇jiāo)气地说道。 “不会有人看到?恐怕那((贱jiàn)jiàn)人在本宫(身shēn)边安插着眼线,本宫才出去,皇上那里就会听到消息了。”柔妃冷笑一声。 “怎么会?这凤欢宫里不都是娘娘的心腹吗?怎么还会被那((贱jiàn)jiàn)人收买了?她不过是个嫔位而已,哪里能比得上娘娘?” 林一峰的话音才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柔妃尖利的手指甲划破了他的脸,他却连痛都不敢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看看静贵妃敢惹她吗?这后宫之中,位分从来都 不是最重要的。只有宠(爱ài)才是。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明天一高兴就封她为妃呢?到时候她可就要和本宫平起平坐了!” “她能有今(日rì),恐怕都是林云染那个((贱jiàn)jiàn)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娘娘想要解决她,还得先解决了林云染才行。只有林云染这个罪魁祸首除掉了,她背后没有了人给她出主意,就不会是娘娘的对手了。” 这个林一峰,恐怕是无时无刻不在柔妃面前说她的坏话。 当初对他还是仁慈了一点。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一箭双雕 “那你给本宫出个主意,要怎么除掉她?若是你的主意本宫能用得上,一定重重有赏。”柔妃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林一峰傻眼了。 他要是能有好主意,至于沦落到这地步吗? 可看柔妃这样子,分明也是没有办法对付林云染。 难道说这林云染就这么厉害,谁都奈何不了她吗? “奴才蠢笨,想不出好主意。”林一峰只得承认自己傻。 “本宫就知道你蠢。不过,本宫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柔妃勾起嘴角,笑得分外狰狞。 “是什么主意?”林一峰问得太过着急,被柔妃狠狠瞪了一眼。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皇上不是喜欢她吗?我便撺掇皇上将她纳入后宫。她到了这里,可就好对付多了。还能让皇上和那个废物之间产生矛盾,简直是一箭双雕。” 林云染听得心尖一颤。 柔妃不愧是柔妃,竟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 让她入宫,一可以方便对付她,二可以离间皇上和龙昭华,可真是够绝的。 “娘娘果真冰雪聪明,这样的主意,也只有娘娘能想到了。只是……万一,奴才是说万一,她得了圣宠,要怎么办?”林一峰只高兴了一小会儿,就担心起了这个问题。 既然柔妃说,这后宫之中受宠才是最重要的。 那林云染入宫之后要是受宠了,可怎么办?要眼睁睁看着她被皇上宠(爱ài),如瑞雪一般找自己麻烦吗? 柔妃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她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纵然林云染心中会对皇上有怨气,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后宫里,她恐怕也会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 皇上喜欢她,她都不需要想太多主意来争宠,就能赢得皇上的注意。 到时候怕是会得不偿失。 林云染没想到,竟然会是林一峰一番话救了她,让柔妃打消了这个想法。 “滚,滚出去!没用的东西!”柔妃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心(情qíng)一下就被破坏了,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林云染看着他落寞的(身shēn)影,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柔妃不是怀疑这凤欢宫里有瑞雪的人吗? 就让他来当这个人好了。 如此一来,柔妃对(身shēn)边的人就会更加不信任,之前给她造成的心理(阴yīn)影会进一步加深。 林云染转头就去和瑞雪商量了对策。 “想要让柔妃起疑可太容易了。只要我让人绊住他,再引柔妃过来,之后再让柔妃看到和他在一起的人在我(身shēn)边,柔妃不怀疑他才怪。”瑞雪立刻就想到了办法。 在后宫里的时间虽不长,但她似乎已经掌握了宫斗的不少要领。 “那就拜托你了。”林云染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兵 荒马乱。 “发生了什么?”瑞雪走到门边问了一句。 “好像是惠嫔娘娘要生了。”外头的宫人回答。 林云染腾地站了起来,她都快要忘记这档子事儿了! “惠嫔生产,必然会有人从中作梗,我得去看看。”林云染担心有人对惠嫔不利,立刻往惠嫔住的宫(殿diàn)而去。 宫里的太医几乎都集中到了惠嫔的宫(殿diàn)之中,但能听到的却只有惠嫔的惨叫声。 “你们都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皇上龙颜大怒,恨不得将他们这些废物都杀了。 “臣等无能,还请皇上恕罪。”太医们齐齐跪下,话说得分外整齐。 林云染没有在其中看到胡太医的(身shēn)影。 想必是有人故意挑了个胡太医不在宫里的(日rì)子,这样就没有人能帮得上惠嫔了。 可林云染又不会接生,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柔妃被关着,惠嫔这里会是谁捣的鬼? 林云染想到了静贵妃。 除了她,似乎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事了。 但此刻去找静贵妃不会有什么用。 她正着急,瑞雪蓦地走了进来,一路走到皇上(身shēn)边,宽慰了好几句,皇上的怒意才消。 “你们先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着皇上的眼睛。”瑞雪将太医们撵了下去。 太医们退出去,正要松口气,却纷纷觉得自己(身shēn)上一痛。 伸手一摸,每个人(身shēn)上竟然都有一枚发黑的银针! “你们是太医,应该知道这银针是有毒的。我不管谁威胁你们不给惠嫔诊治,若是今(日rì)惠嫔和孩子无法平安,你们就统统得死!”林云染躲在暗处,用喑哑的声音说道。 太医们吓得腿软,纷纷找声音的来源,但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就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而后他们互相号脉,确定对方中的是剧毒,一时间吓得魂都快要没有了。 面面相觑之后,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走了回去。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想到主意了?”瑞雪看到他们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林云染已经得手了。 “是,有办法了。惠嫔娘娘和皇子一定都会平安。”其中一个太医站出来说道。 剩下的太医争先恐后地要说出自己的诊治方案。 “行了,别吵了。你们全部都给朕进去,若是无法母子平安,都提头来见!”皇上被他们吵得心烦,将所有人都撵了进去。 太医们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医术,半个时辰之后,皇子降生,惠嫔的(身shēn)体也没有什么大碍。 “解药就在太医院,你们回去就能看到。”林云染让瑞雪(身shēn)边的宫女去给太医们传了话。 皇上只顾着看(奶nǎi)娘抱过来的皇子,并没有注意到太医们离开的时候有多仓皇。 “长得可真像皇上。”瑞雪也 凑过去逗才出生的皇子,尚还虚弱的惠嫔对着她道了一声谢。 “可不能只谢我,若是没有林云染,你怕是早就死了。”瑞雪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我就知道,肯定是有她帮忙。看来上天都眷顾我,让她今天进宫。”惠嫔听到林云染三个字,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沉沉睡去。 另一边,静贵妃听到母子平安的消息,差点将自己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 她让人到太医院去,想要给那些太医一个教训,结果那个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并不是只有一条路 那人当然是被林云染解决了。 静贵妃用这么一个废物就威胁了太医院里的人,想必他们平(日rì)里都被后宫的各位主子控制得差不多了。 纵然皇上先前已经为太医院换过血,但这换来的血恐怕从一开始就不新鲜。 从宫里出来,林云染去了胡太医那里,想确定他是否平安。 “惠嫔生了?按理说应该不是今(日rì)。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不过,母子平安就好。”胡太医之前特意算过,惠嫔临盆的时间应该还要往后推半个月。 今(日rì)就生,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的(情qíng)况。 “太医可听说过(情qíng)蛊?”林云染自打知道了羽灵的心思,就一直惦记这个事。 如果不需要麻烦到神医未央,自然最好。 但要是实在不得已只能是她来,也只能去请她了。 “林姑娘可是想帮哪个暗卫?”胡太医一听到(情qíng)蛊两个字,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太医既然听过,可有办法将(情qíng)蛊取出来?”林云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这个我恐怕没法做到。这巫蛊之术我一窍不通,怕是帮不上忙了。”胡太医摇了摇头。 “这(情qíng)蛊除了取出来,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林云染心头的一点希望就这么被浇灭了。 但她不肯死心,想知道(情qíng)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 或许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呢? “别的办法自然是有的。(情qíng)蛊通常都是一对。只要将另外一只蛊虫种到和他两(情qíng)相悦的人(身shēn)上就行了。”胡太医回答。 “就这么简单?”林云染眸光一亮。 她还以为会是多复杂的方法,原来只是这样就行了! “简单?你当真觉得简单?这世上想要找到一个两(情qíng)相悦的人谈何容易?纵然你现在找到了,你又能保证他这一生不会变心吗?”胡太医无奈地笑了笑。 林云染眉头一皱,“若是变了心,会如何?” “自然是两个人都会被(情qíng)蛊折磨至死。当然,如果其中一个人愿意自杀,另一个人就能平安无事。”胡太医回答。 林云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若不是自杀,也行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先前听到的说法是自杀。或许被杀也是一样的吧。”胡太医也只是听人说的,所以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背叛之人,根本就不会自杀。而被背叛的人,如何甘心就这么死了成全别人?多半……都是被杀的。”说到这里,林云染不寒而栗。 这(情qíng)蛊,还真是够折磨人的。 纵然她希望羽灵和追夜能两(情qíng)相悦地过一生,但这其中怕是难免会有意外。 而这意外一旦发生,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所以,林姑娘不管是想要帮谁,一定要 慎重。若是(情qíng)蛊才被唤醒,还是有办法压制住的。暗卫营有许多法子,若非用(情qíng)至深,切莫要用这法子。”胡太医劝道。 “多谢太医提醒,我会慎重考虑。”说是会考虑,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还是不要冒险了。 如此一来,她就要为羽灵另找一个如意郎君了。 林云染心思沉重地回到了林府。 她的房间里有些乱。 若是让羽灵来看,肯定不觉得这房里有什么不同。 但林云染却记得所有的细节。 她的房间被人动过了。 那个人还没有碰到任何一个机关。 好在她前两(日rì)就已经将箱子转移去了林老爷的房间,在她这里是不可能找到的。 至于秘籍,她已经放到了西郊,也不在这房里了。 “羽灵,不是说过不要动我的东西吗?”林云染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羽灵听到动静跑过来,一脸懵,“小姐,奴婢没有动过你的东西。” “当真没有动过?”林云染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那我这房里的东西怎么被动过了?一可有看到什么人来?” “府中的人可不敢进小姐的房间。”羽灵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但既然小姐说东西被人动了,就一定是被人动了,“以后奴婢会多加注意。” “不用了。能动我房里的东西还不触碰到机关的人,可不是你能对付的。以后我不在府中,你也别到我房里去了。”林云染嘱咐道。 羽灵乖乖点头。 她让羽灵准备糕点,然后走回到房间里。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她方才之所以要喊羽灵过来,并非是真的想要问她。而是想告诉那个还在这里的人,她的房间被动过,纵然恢复得再好,她也是能看出来的。 若是她猜得没错,那个不速之客,是寒子澈。 除了他,林云染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看来,他还是没有将所有的怀疑都抹去。 亏得这房里什么都没有。 若是有一点破绽被他抓住了,可就完了。 原来,和寒子澈这样的人交手,才是最可怕的。 羽灵将糕点拿来,见她站在房里发呆,关切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纵然我有心事,告诉你也无济于事。你呀,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林云染戳了戳她的眉心,“小心我找个人把你嫁了!” “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一直跟在小姐(身shēn)边。”羽灵一听林云染要她嫁人,立刻就急了。 “你可是有卖(身shēn)契在我这儿的,我让你嫁人,你还能不嫁?再说,你不觉得我带着你是个累赘?”林云染不是故意要说难听话的。 可这话不说得难听一些,羽灵根本就不会听。 “小姐不要以为 这么说就能让奴婢离开了。奴婢就算是累赘,也要跟在小姐(身shēn)边。不管发生什么,小姐都别想甩了奴婢。”羽灵自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也明白自己留在林云染(身shēn)边,或许会成为她的累赘。 但这世上唯一能全心全意关心林云染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要是没有了她,林云染要怎么办? “看来我得找个时候把你敲晕了送走。”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感动不已。 她(身shēn)边的人原本就不多,尤其是没有了月儿之后,羽灵就是唯一一个能听她说说心里话的人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艳情阁不复存在 “那奴婢就算是爬也会爬回来。哪怕奴婢死了,也要(阴yīn)魂不散地守在小姐(身shēn)边。”羽灵倔强地仰着头,一双眼里满是笃定。 “你可真是……”林云染都被她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反正,她要是知道想要将羽灵送走,有的是办法,根本就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听到了艳(情qíng)阁的消息。 一夜之间,艳(情qíng)阁和那几个王公大臣之间的交易成为了京城的谈资。 “谁能想到,艳(情qíng)阁居然会做这般龌龊的事,你们可看到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遍体鳞伤,都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要说啊,还是那些人太过变态,要不是他们有这嗜好,艳(情qíng)也不会投其所好。光是想想就让人恶心。” “可这说到底不过是人花了银子买乐子。那些姑娘也是签了死契的。她们的命都是艳(情qíng)的,怕是没法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林云染正想坐下来喝杯茶,听这些人继续说,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shēn)影。 而今艳(情qíng)被抓,艳(情qíng)阁的人作鸟兽散,林蕊儿自然也从那里逃出来了。 纵然她用纱巾蒙着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林云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林蕊儿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眼里立刻就迸发出了恨意。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此时此刻对林云染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她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除掉林云染不过是迟早的事。 想到这里,林蕊儿快速地走到了一盘的巷子里。 她自以为自己躲开了,却不知道林云染就在她的头顶上。 她在巷子里转了许久,才找到了李氏和林三爷的住处。 李氏一看到她,立刻就跟见了鬼一样,将院门关了起来。 只是他们住的这个破院子,年久失修,院门早就已经是摇摇(欲yù)坠,林蕊儿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推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李氏看了看周围,“你就不怕艳(情qíng)阁的人找到这里来?” “娘,艳(情qíng)阁出事了,已经不复存在了,以后我就是自由之(身shēn)了。”林蕊儿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听说。 李氏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开心的神色,“是吗?艳(情qíng)阁居然没了?想必还是那((贱jiàn)jiàn)人在背后出的手。她和艳(情qíng)的过节可是由来已久了。”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李氏竟然能猜到这件事是她做的。 “才不是那个((贱jiàn)jiàn)人做的。是艳(情qíng)多行不义必自毙。”林蕊儿可不想承认艳(情qíng)阁出事和林云染有关。 因为那样一来,她能得救不就是林云染的功劳了吗? 她可不想欠林云染什么。 “要是没有她推波助澜,艳(情qíng)哪里会出事?”李氏却笃定地认为就是林云染做的。 这京城之 中,除了她,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了。 “就算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她也只是为了对付艳(情qíng)。我可是被她扔到那里去受苦的!”林蕊儿的声音里满是恨意。 “所以呢,你要报仇?”李氏嗤笑了一声,“就凭你这个脑子,送上门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死。” 在林府遭受过那么一番苦难之后,李氏似乎终于认清了事实:她是永远都斗不过林云染的。 “娘,你怎么都帮着她说话了?是不是我在艳(情qíng)阁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林蕊儿听了李氏的话,心里很是不爽。 “发生了什么,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不是她的对手就行了。你可千万不要再去惹她了,不然我连尸都不会给你收的。”李氏警告她。 怎么说林蕊儿都是她的女儿,纵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也不能全然不顾。 “不是还有哥哥吗?他在柔妃(身shēn)边,让柔妃杀了林云染不就行了?”林蕊儿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林一峰这个哥哥(身shēn)上。 希望他能有办法解决了林云染。 但李氏却摇了头,“你就不要指望他了。你可知道,林云染在后宫不只有太后这么一个靠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皇上如今最宠(爱ài)的瑞嫔勾搭上了。 前两天柔妃打了瑞嫔一巴掌,就被皇上(禁jìn)足十(日rì)。如今皇上满心满眼都是瑞嫔,林云染有她护着,就算是柔妃,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林蕊儿瘫坐在地上,不甘心地道:“既然如此,柔妃不该更恨林云染吗?应该更想要杀了她才对。” “想要杀林云染的人多了去了,可又有谁能做到?七皇子的腿已经恢复了,再过一阵,恐怕就能重回太子之位,那时候,她怕是会成为太子妃。”李氏已经放弃了,甚至后悔了。 若是她当初安分守己,没有一点的非分之想,或许今(日rì)一切会有所不同。 她还会在林府过着锦衣玉食的(日rì)子,用林云染赚来的银子。 可她的贪念却让她被狼狈地扫地出门,如今只能在这里苟且偷生。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运气可以这么好?当初她被凌王退婚,怎么没有一头撞死?要是那时候她就死了,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麻烦了。”林蕊儿发疯一般地大吼起来。 “是啊,要是我那个时候就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多可惜呀。”林云染坐在墙头,笑着说了一句。 林蕊儿冷不防地听到这个声音,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 “云染,你怎么来了?”李氏谄媚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跳下去,落到林蕊儿(身shēn)边,“艳(情qíng)阁出事了,我想着蕊儿肯定会出来,所以就来看看。” 林蕊儿想要将心头的怒火压下 去,但听着对方这语气,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吼道:“((贱jiàn)jiàn)人,你可别得意太早。谁说你一定会笑到最后?说不定你明天就会死了呢?” “你还是还指望林一峰能对付我,那我劝你别想了。他还能活几天都是个问题。”宫里的事有瑞雪帮忙,林云染根本就不用担心。 林一峰很快就会被柔妃怀疑,进而被柔妃折磨至死了。 柔妃的手段向来狠辣,林一峰免不了要吃很多苦头才能解脱。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辩驳无人相信 “你要对我哥做什么?”林蕊儿一听她这话,脸上恨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那么蠢,哪里还需要我对他做什么。他到柔妃(身shēn)边这么久,何曾真的得到柔妃的重视?他想利用柔妃对付我,简直是愚蠢至极。”林云染冷笑一声。 “林云染,你不要以为真的没有人敢动你!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林蕊儿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才升腾起的希望,竟然就这么被林云染打碎了! “我劝你还是找个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你在艳(情qíng)阁的时候,蒙着脸还会有人要你,因为那些男人不过就是图个乐子而已。 如今你从艳(情qíng)阁出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人会想要你?怕是看到你这张脸,都会被吓得魂不附体吧?你还能找谁来帮你呢?” 林云染的话,宛如尖刀一般刺在林蕊儿心上。 就凭着她这张脸,还有谁会为她动心,还有谁会为她做事呢? 她就要这样失去一切了? “你若是什么都不做,安安心心在这里过(日rì)子,我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但若是你不安分,非得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的话……下一次你见到我,就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 言尽于此,林云染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出了那个破败的院子。 她能听到林蕊儿的咒骂,不过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林蕊儿才不值得她的眼神。 艳(情qíng)阁出事,牵扯出了不少王公大臣。 一个个地都想为自己洗白,说这是有人故意构陷。 可铁证如山,有遍体鳞伤的姑娘作证,艳(情qíng)阁那些伙计车夫,也早就承受不住酷刑招了供。 他们的辩驳根本没有人相信。 纵然律法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这件事足够将他们钉上耻辱柱了。 柔妃的人,一下倒了一半,让柔妃心里颇为恼火。 恰巧在这时候,瑞雪出手,让柔妃误以为林一峰是内鬼,柔妃一怒之下,将林一峰打了个半死,再让人扔出宫去喂狼。 狼没有喂成,因为他半路就被林云染救下了。 他正要感谢救他的人,一抬眼看到林云染,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不是没有想到会见着我?”林云染笑得分外开心。 能得见憎恨的人走到穷途末路,她没有理由不开心。 “你……怎么会是你?”林一峰还以为自己迎来了峰回路转。 谁知道他踏入的竟然是另外一个炼狱。 “是你让那个((贱jiàn)jiàn)人陷害我的?我早就该猜到这一点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林一峰往后缩了缩,他知道林云染必然会用非人手段折磨他。 这是她救下自己的目的。 “是你不肯放过我。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如果你能安安静静地在宫里呆着,别动什么不 该动的心思,我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事。可你偏偏要到柔妃(身shēn)边去,还撺掇她杀了我,这让我如何能忍?” 林一峰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我……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就我这点本事,如何能对付得了你?” “所以我不实际救了你吗?我留着你这条命,让你回去和你的父母妹妹团聚。”林云染还得谢谢他,当初在柔妃说出那个主意的时候在旁边担忧了两句。 不然柔妃怕是真的要那么做。 “当真?”林一峰可不敢相信她的话。 林云染哪里会那好心,让他回去和父母妹妹团聚? 这其中怕是还有别的(阴yīn)谋。 “不然我就让那些人把你丢到山里喂狼了,何必还要拦着他们呢?只是如今你这样子,就算是回去,恐怕他们也不会要你。”林云染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一峰。 柔妃下手太狠,他这一双腿明显是废了。 以后怕是都没有办法走路了,留着这条命,也只能当一个废物而已。 “不会的。他们可是我的亲人,根本不会不要我。”林一峰忍着痛自信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这就送你去见他们。”林云染让人简单处理了一下林一峰(身shēn)上的伤,就将人送给了李氏和林蕊儿。 他们听到门口的呼喊,开门一看,很快就抱着哭成了一团。 “太好了,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李氏抹着眼泪,正要将人扶进去,却发现林一峰的腿动不了了。 她一脸骇然,“峰儿,你这是怎么了?” “是柔妃,打断了我的腿。”林一峰分外后悔当初接近柔妃的决定。 明知道柔妃是多危险的人,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到了她(身shēn)边,以至于得到如今的下场。 “是不是林云染从中作梗?那((贱jiàn)jiàn)人果然是说到做到。”林蕊儿说罢,抬眼看了看四周,生怕林云染就在周围,听到了她的话。 “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惹她了。”林一峰已经知道了惹到她会有什么后果,以后他都不想再去招惹林云染了。 只希望自己这条命能保住。 林云染看到他们这般有自知之明,也就没多停留,转(身shēn)走了。 手边的事暂时处理好了,西郊还有件事她必须要完成。 十天时间,西郊的工人将她要的地道挖好,并且将所有她需要的东西都运了进去,按照她的要求分门别类地放好,从她手里接过了工钱。 “大小姐,接下来的事当真用不上我们了?” “你们只管去做别的事就行,这里交给我就好。” 林云染在西郊一呆就是半个月,(日rì)(日rì)都闷头在地道里,除非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绝对找不见她的人影。 “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龙昭华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 她,想她想得紧。 见她脸色憔悴,手上布满伤痕,他的神色很不淡定。 “秘密。”然而林云染只丢给他这么两个字。 “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吗?”龙昭华喜欢这种被隐瞒的感觉。 他想要知道和林云染有关的一切。 “那(殿diàn)下可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林云染反问道。 这一问,就把人给问哑了。 龙昭华以为是她起了疑心,这段时间故意疏远,又因为时时刻刻想到这事,没有办法休息好,所以才会看着这么憔悴。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时煊失踪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林云染看出了他的紧张,不由得一笑,“有些事,现在不说,不等于以后都不说。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吗?”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可以解释清楚的,都不是大事。 她这么安慰自己。 林云染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爱ài)眼前的人(爱ài)到了这个地步。 就算他有秘密隐瞒不让她知道,就算她看上去愧疚又紧张,她还是没有强求。 她还记得,她曾痛骂过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那般喜欢凌天墨,以至于被他羞辱到丢了(性xìng)命。 如今她才明白,原来(爱ài)一个人,真的会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恐怕,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龙昭华的神色蓦地严肃起来。 他到这里来,就是来找她说正事的。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意外?”林云染眉头一皱。 “时煊失踪了。”其实三天以前,他就找不到时煊的踪迹了,但一直都没有能来打扰林云染,因为他以为自己能寻找到他的下落。 可已经三天,却还是音信全无,他不得不紧张担忧。 “要只是他失踪了,你不会这么紧张。和他一起失踪的,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林云染很清楚,时煊的失踪不会让龙昭华这么担心。 除非他带走了什么东西。 “兵符。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兵符。那兵符可调动三十万大军,若是被他给了别人……” “不会。”林云染说得斩钉截铁,“他不会将兵符给别人。” “若是一般的(情qíng)况下,肯定是不会。但他这次失踪来得太过蹊跷,恐怕是被人威胁,不得不这么做。如此一来,兵符会落在谁手上,可就难说了。”龙昭华叹了口气。 “威胁?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林云染并不觉得这世上还有能威胁到时煊的东西。 他最在意的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才会来找你。不过看样子,你好像也不知道?”龙昭华还以为自己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却没想到,她竟然也没有头绪。 “冷烟前辈?”林云染想了好半天,才想出一个答案,“可她武功高强,谁又能抓到她威胁时煊呢?” “她没有失踪。但我问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愿说。”龙昭华倒希望是冷烟,这样他们还能想到办法将人救出来。 冷烟是个聪明人,若是被抓走了,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去找她。 “冷烟不肯说?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qíng),待我去找她问个清楚。”林云染将地道用双重机关锁上,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而后和龙昭华一起去了将军府。 冷烟见到她,并没有丝毫惊讶,应该是 早就猜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了。 “前辈,我想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不如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林云染也就没有浪费时间和她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但我并不知道时煊在什么地方。我若是知道,也就不会留在这里了。”冷烟摇了摇头。 林云染看出了她在说谎,一些细微的动作,她以为不会被人看到,但对于林云染来说却分外明显。 “前辈,我来这里,并非只是为了兵符,还为了时煊的安危。所以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冷烟眸光一冷,“我说的就是实话,如果你觉得我在说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罢,她竟然转(身shēn)就要走。 “前辈!”林云染拦在了她面前,“我知道你很为难,但你能保证时煊一定能平安回来吗?” 如果猜得没错,时煊拿着兵符,是要与人做交易的。 对方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不管不顾地用兵符去换。 但谁又能保证,他此去能平安归来呢? 林云染抓住了冷烟的软肋,对方半晌都没有说话。 “如果他不能平安回来,兵符又落入了别人手中,恐怕你会后悔你今(日rì)的决定。”林云染说得格外认真。 “那个人手里有他最想要的东西,他不得不去。”过了许久,冷烟才说了这么一句。 “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如此冒险的?”除了林夫人,还有谁能值得时煊这么做? “能让他不顾一切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冷烟的话落在林云染耳边,宛如炸雷。 她缓了许久,才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娘她……她没有死?” 可要是真的没有死,这么多年为何不现(身shēn)?纵然她不愿意现(身shēn),怕会给她和林老爷带来危险,但最危险的那样东西,她也该拿走吧? “不,你娘死了,多年前就死了。”冷烟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能让时煊不顾一切的,不是只有我娘吗?如果不是我娘,还有谁能让他这样?”林云染糊涂了。 她差点以为林夫人没有死于江中,她记忆中的场景都是假象。 可林夫人是为了保护她才被淹死的,这一点她记得清清楚楚。 “你们桑家,不是有办法让死人复活吗?”冷烟幽幽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是有人骗时煊说秘籍在他手中,让时煊用兵符去换?可纵然他能拿到秘籍又如何?他根本就无法做出傀儡来。” “要交换的,并非是秘籍。而是你娘的傀儡。”冷烟终于说出了答案,但心头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反而比之前沉重了许多。 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林云染必然 会前去阻止。 而她去了,时煊就永远都无法弥补心头的伤痛了。 “怎么可能?没有秘籍,谁能做出傀儡来?时煊分明知道秘籍在我手上,怎么还会相信这样的蠢话?”林云染简直气到了极点。 时煊不是一向都很聪明,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犯蠢? 他明明知道秘籍在自己手中,就该清楚,除了她,没有人能做出傀儡来! 竟然会蠢到去上这样的当! “你小声一点!”龙昭华生怕隔墙有耳,将她说的话听了去。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绝情谷 若是被人知道秘籍在她手里,麻烦定然会不断。 他们可不能再陷入更多的麻烦中去了。 林云染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着急竟然说出了口,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时煊为何会上这么明显的当? 对方用了什么(诱yòu)饵,什么手段,让他拿着兵符去冒险? “秘籍是在你手上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世上没有会做真人傀儡的人了。桑家出事也才不过五十年,说不定当初已经有人学会了。”冷烟说道。 “这倒是。”林云染觉得她这话说得颇有道理。 当初兴许桑家已经有人学会了而且没有死在那场惨烈的灭门之中呢? 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地躲在某个地方,却还是被人找到了,威((逼bī)bī)利(诱yòu)之下,只能为人做事。 可要是都已经找到了这个人,想要制作出别人无法分辨出真假的傀儡,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为何还要费心思从时煊下手? 林云染想不明白这一点。 “纵然如此,还是有许多疑点。兴许时煊看到的只是幻影呢?这世上应该不只有伽蓝一个人会瞳术。”龙昭华和林云染想的一样,不觉得那些人会耗费这么多心思在时煊(身shēn)上。 只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方法从时煊手里拿到兵符罢了。 “这世上的确不只是伽蓝一个人会瞳术。”冷烟的神色一下严肃起来,“那(日rì)我没有和他一起出去,所以并不确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我看到他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打碎了他的美梦。” 这么多年,冷烟第一次看到他那般开心。 好似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真的要回来了一样。 “然后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林云染以前一直觉得冷烟是个聪明人,而今看来,她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还是因为她太过在乎时煊了。 太将一个人放在心上,就会被那个人占据了所有的思绪,以至于无法判断事(情qíng)到底是对是错了。 “我也想拦着他,但他那个样子,就算是你看到了,恐怕也不会忍心。”熄灭了多年的光一朝重新被点亮,有谁会忍心再灭掉? “如果他真是被人用了瞳术,看到了幻觉,那用瞳术的人对我娘必然很熟悉,不然不可能会让时煊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是真的。”林夫人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 能有几个人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呢? 林府之中倒是有画像,难不成,这里也有? 时煊那样的粗人,也能画画像? 林云染到时煊的房间里找了一圈,轻易就找出了几幅林夫人的画像。 “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会画画。”所以这画像是直接从林府偷来的。 上头都还有林老爷的印章。 “若是看过这些画,能让时煊相信也不是什么意 外的事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几个人能来?”林云染不觉得将军府是个那么容易就能闯进去的地方。 更不用说闯进时煊的房间了。 “这个地方,只有时煊信任的几个人还有我能进入。你是怀疑,这府中有内鬼?”被她这么一提醒,冷烟也觉得不对劲起来。 她先前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因为时煊那般开心。 可而今仔细回想,这件事的疑点着实太多了。 “有没有内鬼,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时煊去了哪里?他已经走了三(日rì),兵符还在不在他手上,都是未知数。”林云染迫切地想知道时煊被那些人引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他是在京城之中被人施了瞳术,以为自己看到了林夫人的傀儡,那么,那场交易发生的地方,也不会太远。 绝对用不了三天这么长的时间。 “他去了绝(情qíng)谷。”冷烟在他离开之前特意问过他要去的地方。 若是他五(日rì)没有消息传回来,她就要去看个究竟。 “绝(情qíng)谷?”林云染自然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远在凉州,从京城过去,最快也要三(日rì)。 这会儿他或许还没有到凉州。 但等他们赶过去,怕是来不及了。 “你可有别的方法能联系到他?”林云染只能问冷烟。 既然这两个人是挚友,就必然有办法能联系到对方。 “我只能试试。”冷烟吹了一声口哨,一道黑影落在了林云染面前的桌上。 竟然是一只隼。 看着这般凶悍的猎食者,也能干信鸽的活儿? 林云染不太相信。 而冷烟已经铺开信纸,拿起了一旁的毛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她简单地说明了(情qíng)况,让时煊千万小心。 字迹风干之后,她将纸卷起来,放到了隼脚上的小竹筒里,而后将它放飞。 “若是顺利,半(日rì)的时间应该就能找到他了。但若是不顺利,可就难说了。”冷烟也不知道隼能不能顺利找到时煊。 “只能寄希望于他还没有到了。”林云染看了龙昭华一眼,龙昭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若是想去,我不会拦着。但是,必须有人跟着你。”龙昭华还要忙京城里的诸多事,无法脱(身shēn),所以让追夜和风刃跟着她。 “我只需要一个就行了。别忘了我还有冷烟前辈。离花教那样的地方我不都活着出来了,绝(情qíng)谷算什么?”林云染知道他心里有多担忧。 可她的确不需要那么多高手在(身shēn)边护着。 “那就让追夜和你去。”龙昭华生怕风刃跟着她,一不小心会在她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只得派一个话多,但基本都是废话的人跟着她去。 林云染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即刻出发,和冷烟以及 追夜一起,骑着马往绝(情qíng)谷而已。 一路奔波,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终于到了。 而在路上,他们并没有能受到时煊的回信。 凶多吉少。 这四个字,他们几个人心照不宣。 绝(情qíng)谷里一片安宁,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完好,看不出丝毫打斗的样子。 但林云染却注意到了一丝不寻常。 太过安静,太过刻意了。 她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样东西颇为扎眼。 冷烟放飞的那只隼,躺在写着绝(情qíng)谷三个字的石头上,奄奄一息。 脚上的竹筒已经没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太没意思了 “看来,人还在这里。”林云染走过去,将隼拿起来,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势,用(身shēn)上的药和布条为它包扎了一下,放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走,那边。”林云染指着其中一条路说道。 冷烟很是疑惑,“你怎么知道往那边走?” “因为那里的花草没有毒。这几条路,要么有毒花,要么有毒草。”林云染指着另外的小径说道。 “你这双眼睛未免也太毒了,竟然连这都能看出来。”冷烟没想到她连毒花毒草都能一眼认出来,心里又对她佩服了几分,“你娘都没有这么厉害。” “我娘已经足够厉害了。她要是到了这里,连看都不用看,扔出去几只蜜蜂探路,就能知道哪里有人了。”林云染只叹自己还没有林夫人那么厉害。 不管是多精细的机关,经过她那一双巧手,都能做出来,且让人叹为观止。 “她的蜜蜂我可是领教过。一般的蜜蜂蜇人之后就会死了,可她的蜜蜂,在你(身shēn)上蜇出十多道伤也毫发无损,直教人发疯。”冷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走吧,先进去看看。”林云染要在前面带路,追夜却一个飞(身shēn)落在了她面前。 “怎么能让林姑娘走在前面?林姑娘还是走在我和冷前辈中间吧。万一这里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我们也能护着你。”追夜正说着话,却被林云染推了一把。 他没有防备,差一点就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你差点就碰到护花铃了。”林云染指着花丛里一根极细的绳索说道。 她方才过来,一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哪知道追夜竟然会如此没有防备。 “这谁能看到?”追夜一脸无辜,他着实没能看到那里头的护花铃,“再说,我们进来之后动静不小,这里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吧?他们把那只鸟放在那里,不就是知道我们会来吗?” “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到这里是来救人的,别把自己撘进去了。”林云染小心地绕到追夜前面,正想将绝(情qíng)谷看个仔细,鼻尖却蓦地迎来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她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追夜,前辈,憋气,这香味有毒。”林云染提醒(身shēn)后的两个人。 冷烟和追夜立刻就屏住了呼吸,并且追随着林云染的脚步,一路跑到了一处瀑布旁。 瀑布飞流直下,溅起了许多水花。 林云染在确定安全之后,才将手放下。 “没想到,这地方竟然处处都是陷阱。不是叫绝(情qíng)谷吗?”林云染来这里之前,还以为绝(情qíng)谷的主人是为(情qíng)所伤,憎恨一切有(情qíng)人,恨不得将他们拆散的单(身shēn)狗。 但而今看来,好像并非是这么个(情qíng)况。 不过仔细想想,要是那样,为何要让时煊 用兵符来换取林夫人的傀儡呢? “小心,这潭水里有蛇。”林云染看到瀑布下的潭水里有毒蛇,眉头一皱。 想要继续往里走,必须要淌过这潭水。 林云染找来几根树枝,将最近的那几条蛇挑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可再往前的,她就够不着了。 “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冷烟将她手里的树枝折断,扔到了一边,而后运功,一掌击到水面上。 潭水被震得激((荡dàng)dàng)了好几下,里头的水蛇全都飘在了潭水上。 “我怎么能忘记,我(身shēn)边有两个高手,根本就不需要我担心那么多。”林云染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冷烟的真本事。 “你可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伤到我的人。”冷烟想起那(日rì)的事,嘴角还有一抹笑意。 “我也是为了保命,你一(身shēn)的血腥味,我真怕你会杀了我。”林云染说着话,脱下鞋子,拎着裙摆往潭水里走去。 到了另一边,前面竟然一共有三个山洞。 林云染在山洞门口打量了许久,最后选择了最右边的那个。 “为什么选这个?”追夜跟着走进去,忍不住问了一句。 “直觉。”林云染只扔给了他这么两个字。 她也希望自己能分析出哪个山洞才是正确的,可她实在是看不出来。 很明显这里的人精心布置过了,三个山洞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山洞里泛着冷意,仿佛进去了冰窟一般。 林云染拿出夜明珠来,照亮前面的路。 她(身shēn)后那两个高手,凭借着高超的武功,完全可以在这里畅通无阻。 可她就不行了,要是没有夜明珠,完全是抓瞎。 但就算手上有夜明珠,也无法看到太多。 “会不会是走错了。”在里头绕了许久都没有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追夜都想折返回去了。 “没有。”林云染斩钉截铁地说完,摁下了墙上的机关,“就是这里。” 石门缓缓打开,后面一片灯火通明。 林云染很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也省得我去请你了。”寒子澈看着她,眼底一片冰冷的笑意。 “我也没想到,绝(情qíng)谷的主人竟然会是你。我还以为是哪个为(情qíng)所困,见不得别人有(情qíng)人终成眷属的可怜人呢。”林云染的语气分外自然,听不出一点紧张。 但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慌。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对时煊下手的人,到底是柔妃的人,还是寒家的人。 她原以为,是柔妃的人的可能(性xìng)更大一些。 因为柔妃对时煊太过了解了,她知道时煊一生之中只(爱ài)着林夫人一人,为了她什么都能做。 所以看到寒子澈,她着实意外。 不光意外,还很紧张。 柔妃可比寒子澈好对付多了。 哪怕只是凭着柔妃对时煊的那一片深(情qíng),林云染就有把握让时煊活着离开这里。 但对手换成了寒子澈,结局会如何,就不好说了。 “你就一点不好奇为何是我吗?”寒子澈还以为自己的出现会让林云染错愕不已。 可看到她这平静的样子,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果然她一早就知道了。 真是没意思。 太没意思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用你来换 “我可不敢好奇。这世上的事,向来是知道得越少越好。”林云染看了一眼后面,尽管这里灯火通明,却没有几个人,更没有时煊的(身shēn)影。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会相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信不了。”寒子澈往前一步,走到她面前。 追夜想要拦住他,却被林云染一个眼神挡了回去,“看来你是非得让我说,我早就怀疑你了,早就知道你们寒家想做什么,你才会满意,对吗?” 寒子澈的眸光颤了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从一开始就对我起了疑心,而我竟然是直到前几天才知道这一点。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林云染摇了摇头,“不。我不但不觉得你蠢,反而觉得,你是最难应付的对手。尽管你一开始就露了马脚,可我对你仍旧心存感激,并不知道你想拿走箱子的真正用意。” 若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寒子澈吧? 趁着他以为她好骗的时候,来一个措手不及,应该不会太难。 但错过了那个时机,就再也没有了。 “你是何时知道的?”寒子澈很是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寒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最初只是猜测。后来你和你娘太沉不住气,将我的猜测变成了真。”林云染半真半假地回答。 “所以,簪子果真是你偷走的?”寒子澈上次和林云染见面之后,心头的怀疑虽然消散了不少,但仍旧不放心。 就回庄园里查看了一下,谁知道这一看,竟然发现那根簪子有问题。 林云染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使诈,于是装傻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以为你将簪子做得那么((逼bī)bī)真,近乎丝毫不差,就不会有人看出来了么?和你娘相比,你的手艺差远了。最多也就是糊弄一下别人,可别想糊弄我。”寒子澈将那根簪子拿出来,放到了林云染面前。 “奴婢可真是没想到,大公子竟然是这般聪明,连这个都能看出来。”既然他都看出来了,林云染也没有必要隐瞒了,而是施施然对他福了福(身shēn)。 “竟然是你!”寒子澈回想起那时候,他心里分明是有怀疑的,但因为没有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又有别的事悬在心上,也就没有在意。 哪知道自己竟然就此错过了林云染! “那时候我可是吓得冷汗都快要将我脸上脂粉给融化了。还好你有急事,没有能认出我来。要不然,我可就惨了。”林云染勾唇一笑。 寒子澈不怒反笑,“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你够资格陪在我(身shēn)边。除了你,也再没有人能配得上我了。” 林云染差点没有被他这说辞给逗笑,“可我喜欢的是那 个有几分傻气的寒家大公子。并不是你。” 她不能否认,自己曾经对他动过心。 雪中送炭,有谁会不动心呢? 但那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在她知道寒子澈的目的并不单纯之后,那一点点心动就彻底放下了。 “那你也还是喜欢过我。”寒子澈却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一般,脸上笑意更深了,“难道你不觉得,你和我才最为相配吗?龙昭华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追夜在一旁差点就动了手。 “好了,没有必要和他计较,我们是来救人的,怎么都得看看人怎么样,再考虑要不要动手。”林云染再次将追夜拦了下来。 “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是来这里救人的。痴心的人总是好骗,我不过是给了他一点幻觉,他竟然就将兵符送了过来。”寒子澈摊开手掌,手心里放着的,赫然就是时煊的兵符! 林云染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就好像她根本就不认得他手里的东西一样。 “人在哪里?”她关心的只有时煊是不是还平安。 这兵符既然已经落入寒子澈的手上,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怎么,你一点都不想把兵符拿回去吗?这兵符可能调动三十万大军。”寒子澈对林云染的反应很是失望。 为什么他想要在她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神(情qíng)就那么难? “人在哪里?”林云染却只是重复了那四个字。 寒子澈看着她,眸中一片狡黠,“我可以放了他。但前提是,你留下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向来是个惜命的人。让我用自己换时煊,怎么想都不划算。”林云染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不想救他了?”这个回答在寒子澈的意料之中。 时煊对林云染或许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那种程度。 若他只是抓走了时煊,林云染定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之所以会来,都是因为兵符。 “你让我用自己换,我哪里能答应?看来,没有继续谈判下去的必要了。”林云染说着,转(身shēn)就要走。 原本没几个人的地方,蓦地出现了十来个人,还有个人被扔到了地上,一(身shēn)狼狈。 “时煊!”冷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她想要过去,但又怕自己轻举妄动会让时煊受到更大的伤害,只得站在原地不动。 “寒公子,你骗人也就算了。既然都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必还要将人伤成这个样子?”林云染看着浑(身shēn)是伤的时煊,难得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寒子澈心狠手辣,这样的(情qíng)况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但亲眼看到,仍旧让她震惊。 “若是我不将人伤成这样,如何让你心疼呢?你要是不心疼,又怎么 会答应我的条件?”寒子澈脸上笑意让林云染不寒而栗。 这个人果真很难对付。 要怎么办才好? 凭借着她和(身shēn)后这两个人,想要离开这里,或许不是难事。 但要带着时煊,可就不容易了。 他们到这里来,就是来救人的,难道真要这么无功而返? 时煊留在这里,恐怕只会遭受更多的折磨。 而寒子澈必然会一直留着他一口气,不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那就没得谈了 “林姑娘……”追夜才说出两个字,就没了声音。 林云染转头看去,发现他呆在原地,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看来,他中了瞳术! “前辈小心,会瞳术的人就在这些人之中,看向他们的时候,要小心。”林云染忽然就明白了寒子澈为何不怕伽蓝。 他(身shēn)边就有会瞳术的人,他早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应对瞳术了。 “这还不简单?”冷烟轻笑一声,从(身shēn)上撕下一块布来,蒙住了双眼。 林云染被她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弄得哭笑不得。 但不得不说,这是最有效的法子。 要不被瞳术控制,就不能看那双眼睛。 蒙上了双眼,不就看不到了吗? “追夜,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找出破绽,你就能从幻境之中出来了。”林云染知道,无论用瞳术的人是谁,都远远比不上伽蓝。 所以他用瞳术制造的幻境远远没有伽蓝那么精致,很容易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清醒?”寒子澈嘲讽一笑。 “我一直都在想,你为何不怕伽蓝,原来是因为你(身shēn)边有会瞳术的人。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我低估你了。却没想到你还能给我更大的惊喜。” 林云染将“惊喜”二字咬得很重。 “你也一样。”相比于林云染对他的“夸奖”,寒子澈觉得她给自己的“惊喜”更多。 他要找的东西,竟然一直都在她(身shēn)边! “你给伽蓝的,并非是真正的箱子吧?恐怕就连你给她的钥匙都是假的。她要是知道了这一点……” “又如何?”林云染扬唇一笑,“她难道还会杀我不成?” “你就是笃定了她和东方离不会杀你,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吧?你就不怕有朝一(日rì)他们用不到你了,会让你死无葬(身shēn)之地?”寒子澈想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大胆。 到底是太聪明,还是太自负? “如今离花教想要保住自己都难,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心思来对付我?纵然他们以后要找我算账,那也得过了这一关再说。”林云染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伽蓝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带走你。”寒子澈知道,离花教出事,伽蓝第一个怀疑的就该是林云染。 可她竟然没有将林云染一同带走。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她是想带走我,可我告诉她,她要是带我去,我肯定会在路上不遗余力地拖后腿,拖延她回去的时间。 离花教危在旦夕,哪怕只是拖延一点时间,都有可能死更多的人,东方离也多一分危险。她哪里还敢带我一起走?” 伽蓝是真的怕了她,却又不好杀了她,才没有带着她一起走。 “你果真狡猾,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让伽 蓝怕了你。”寒子澈看向仍旧木然呆滞的追夜,“你觉得,我会不会怕你?” “若是我(身shēn)上有你要的东西,你自然会怕我。”林云染的语气颇为自信。 但她心里却清楚,对于寒子澈而言,她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因为他手里有桑叶。 若是桑叶能帮他做出真人傀儡来,哪里还用得着她这个不听话的手下? “你(身shēn)上的确有我想要的东西。但你已经把它给了别人。”寒子澈的语气带着几分暧昧,听得一旁的追夜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林云染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一些,别被看出来了。 要是被寒子澈发现他已经恢复了神志,可就麻烦了。 “寒公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林云染往追夜(身shēn)边挪了一步,“你想要的东西,你已经拿到手了,时煊于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我在你这里也毫无价值,不如……”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你引到这里来。你想让我就怎么放你走?”寒子澈一把将她从追夜(身shēn)边拉开,“你留下,她和他可以走。” 他和她指的是时煊和冷烟。 林云染轻笑一声,“那你得先放人,你不放人,我怎么知道你的诚意?” 寒子澈将她的手腕捏得紧了些,而后对着(身shēn)后的人挥了挥手。 时煊被扔到了冷烟面前,冷烟凭借着直觉稳稳地接住了他。 “没事吧?”冷烟问了一句,语气颇为平静。 “你们不该来。”时煊咳嗽一声,虚弱地说了一句。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只有冷烟是为你而来。”林云染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要不是看在他是前辈的份儿上,林云染都想骂他。 纵然傀儡是真的,他也不该糊涂到用兵符去换! “对不起。”时煊知道是他太蠢,做错了事,所以林云染的话他没有反驳。 “你们走吧。既然他答应放人,自然是出去的人越多越好。”林云染想给冷烟一个眼色,可她如今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是我带你到这里来的,我就该带你回去。”冷烟将时煊扶着后退了几步,将他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后往林云染(身shēn)边走去。 “前辈,我不会有事的。如今我对他来说,尚且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林云染看到她走过来,很是着急。 只有她将时煊带走了,他们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你若是非得留下,怕是谁都没有办法救走。”林云染挣开寒子澈的束缚,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迅速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那……你千万小心。”意识到林云染写的是什么之后,冷烟的心放下了一些,转过(身shēn),扯下眼睛上的布条,扶着时煊往外 走去。 林云染目送二人消失在视线之中,转头看向寒子澈,“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只能给你一半。” “一半?”寒子澈嗤笑一声,“林云染,你可真是够狡猾的。不过,我不会同意。我想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拿到。” “如果你非得如此……那就没得谈了。”林云染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 说话的同时还往后退了几步。 她注意到人群之中有个人站了出来,她停住脚步,快速往前,掏出了一枚精巧的铜镜,放到了那个人面前。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没那么容易抓到她 对方很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瞳术通过镜子反噬回去,人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就跌在了地上。 “和伽蓝比,可真是差远了。”林云染将铜镜收起来,冷冷一笑,同时挥出了手上的长鞭。 长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五个人应声倒地。 林云染正想再动手,却被寒子澈手中的长剑抵住了喉咙。 “我就知道,你说的话不可信。”尽管对她有所警惕,但仍旧没有能防备她出手,寒子澈分外懊恼。 “没办法,要是我真的被你困住了,最后只会是死路一条。要不然,就是比死了还难受。我可不想这样。”林云染的眼中没有一星半点的惧怕,反而还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又怎么舍得对你动手?”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手中的长剑却往前进了半分,在林云染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这点痛对林云染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你很清楚,我和你并非是一路人,所以我不可能会听你的话,为你做事。” “这倒是。既然你根本就不会为我做事,我还不如杀了你,再慢慢去找那些东西。”寒子澈的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但旋即就化成了冰霜。 于他而言,留不住的人,不值得他耗费那么多力气去留。 不如杀了。 “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的王牌已经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对付我?”林云染往后一仰,趁着寒子澈听她说话的分神之时,闪(身shēn)到了一旁,而后再次挥出长鞭,对准了寒子澈握剑的手。 长鞭缠住他的手,林云染轻轻按动手中的其中一个按钮,长鞭立刻布满了倒刺。 寒子澈的手腕瞬间鲜血淋漓,他不得不松开手,扔掉了手中的剑。 林云染将长鞭收回来,迅速地退到了石门之外。 “你当真以为,凭借你一个人,能逃出去吗?”寒子澈按住手上的伤口,一双冰冷的眸子看向林云染。 “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敢这么对你?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林云染用勾锁勾住一旁石壁,飞(身shēn)往后退去。 山洞里一片黑暗,但林云染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利用夜明珠观察好了这里的一切,所以她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抓住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她抓回来。”寒子澈自然不愿看着她就这么逃走,所以在下了命令之后,还补充了一句,“无论死活。” 林云染听到最后那四个字,心里都是一凛。 寒子澈果真对她起了杀心。 林云染一路退出去,在绝(情qíng)谷里不停地躲藏。 好在她以前有不少躲藏的经验,所以很轻易就躲过了那些人的追杀。 但她发现自己距离绝(情qíng)谷的出口似乎越来越远 了。 若是再往里头,恐怕她能躲过今(日rì),也躲不过明(日rì)了。 林云染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追夜(身shēn)上。 正想着,不远处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寒子澈的人都很小心,为了不惊扰到她,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这动静太故意了,林云染一下就明白过来,来人是谁。 林云染从躲藏的地方起(身shēn),看到来人果然是追夜,松了口气。 “林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追夜抓着林云染的胳膊,带着她往绝(情qíng)谷外而去。 “小心!”一支箭破空而来,林云染大喝一声,抬手将那支箭挡了下来。 尽管林云染挡下了一箭,但追夜却没有能躲开另外一箭,箭刺中他的大腿,剧痛袭来,他无法再稳住(身shēn)形,护着林云染狼狈摔落在地。 “箭上有毒!”林云染将他腿上的箭拔出来,神色一变。 她掏出(身shēn)上的解毒丸,给追夜喂了两颗,神经一直紧绷着,生怕还会有暗箭袭来。 “林姑娘可有受伤?”追夜只觉得自己无能,竟然会狼狈成这样。 “我手腕上有不少机关,那支箭没有伤到我分毫,不用担心。”林云染挥动长鞭,觉得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能动了吗?” “林姑娘,不必管我,你走吧。”追夜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腿,没有什么知觉。 如果强行离开,恐怕会成为拖累。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处理起了追夜腿上的伤口,将毒血放出来,上药包扎好。 这一系列动作结束,周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她知道寒子澈是故意的。 让她紧张,让她难受,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无法脱(身shēn),却又迟迟不抓她,给她希望。 猫鼠游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ròu)。 呵。 林云染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这地方很空旷,空得让人心里发紧。 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今(身shēn)处何处,但她能听到水声。 应该是瀑布的声音。 如果瀑布就在附近,那么她距离出口也不算太远。 想要抓她? 可没有那么容易。 “寒子澈想抓的人是我,若是我一个人离开,他定然会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shēn)上。”林云染在追夜(身shēn)边小声说道。 追夜苦笑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我一路解决了十来个人,还以为差不多了。谁知道还有这么多。” 林云染也没想到寒子澈会在绝(情qíng)谷里安排这么多人。 还真是有备而来。 “这说明他足够重视。知道我很厉害,不得不布置这么多埋伏。”林云染抬头看了一眼,察觉到了上头的异样。 “等下,你往那边走。”林云染说着,偷偷将一样东西扔给了追夜, 而后站起(身shēn)来,向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她才走出去两步,就感觉到了头上的暗影。 抬眼一看,竟然是一张大网落了下来! 追夜尽管受了伤,但因为林云染的及时救治已经没有大碍。 此刻看到这张大网,用最快的速度飞(身shēn)躲出去,到了一旁的山崖上,伸手抓住山崖上的藤蔓,而后将手中的勾锁扔出去,将快要落到林云染(身shēn)上的大网勾住,用力一扯,甩到了一边。 没错,林云染方才给他的东西,就是她手上的勾锁!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如此大的野心 林云染方才抬头看的时候,意识到了寒子澈想要做什么,于是将勾锁给了他,好让他能将那张大网挪开,避免她成为囊中之物。 但大网是被移开了,冷箭又如同雨点一般飞了过来。 “林姑娘,小心!”追夜大喊一声,正要飞(身shēn)过去,就看到林云染手上的长鞭如同一道旋风一般,将所有的冷箭都打落在地。 差点忘了,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是桑家后人,她手上的东西,用途可多着呢。 追夜想着人不用救了,林云染心里却慌得不行。 这鞭子还没来得及更新换代完成就被她拿来用了,这一招只能用一次!这也是她之前在山洞里没有用这招数的原因。 好在,一次也足够了。 只要能唬住寒子澈就行了。 林云染将长鞭收起,脚下如起风一般,迅速地跑往了水声传来的位置。 果然是那处瀑布! 找到了瀑布,出去的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林云染很轻易地走到了写着“绝(情qíng)谷”的那块大石头前。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寒子澈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不过他没敢靠得太近,而是站在五米开外。很显然是忌惮她手上的鞭子。还怕她有别的什么武器。 林云染的手在衣袖里掏了掏,寒子澈就不自觉地再后退了一步。 她不由得嘲讽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怕的时候。” “怕?我为何会怕?怕的人难道不是你?”寒子澈恼怒不已。 林云染竟然轻易就看穿了他的恐惧。 她这双眼睛未免也太毒了些! “你不怕?为何站那么远,又为何要往后退?这不就是摆明了怕我(身shēn)上的机关会伤到你?”林云染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寒子澈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往后退了。 林云染笑得更开心了,“你要的东西就在西郊的度假山庄里,有本事就来拿,我等你!” 说罢,她给了追夜一个手势,后者将勾锁扔给她,她对着寒子澈眨了眨眼,利用勾锁穿行在山林之间,轻盈地落在马背上,用匕首割开绳索,拉动缰绳,绝尘而去。 一直到跑出去很远,林云染都未能安下心来。 她方才是唬住了寒子澈没错,但他那般狡猾,说不定回过味来就会穷追不舍。 所以一直到了人声鼎沸的小镇上,她才翻(身shēn)下马,几乎是摔在了地上。 她将马拴到路边,闪(身shēn)到一旁的巷子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脂粉拿出来,又将铜镜摆在面前,开始为自己易容。 她的手心里都是汗,原本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硬生生用了一炷香才完成。仔细看过镜子里的自己,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之后,林云染才从巷子里走出去。 远远看了一眼自己拴马 的地方,发现那周围有人盯着。 看来,寒子澈的人找过来了。 不过就是一匹马而已,买新的就是了,没有必要去冒险。 若是那匹马被他们动了手脚,就算是拿回来了,也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林云染在阵子上转了两圈,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下。她今(日rì)消耗太大,必须要休息一晚,顺便修复和改进一下长鞭和勾锁。 林云染靠在窗边,一双眼睛时不时看向窗外。并没有人在这镇子里大肆地寻人,说明寒子澈并不想将事(情qíng)闹大。 如今他还不想暴露了(身shēn)份。 但兵符他已经拿到手了,或许他们已经改变了计划,不想再偷梁换柱,运用傀儡一点点掏空龙辕王朝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想要拿到秘籍? 难不成……寒子澈的野心,比她想的要大得多? 他不甘心当别人的武器,想要自己翻(身shēn)当主人? 若是那样,问题似乎又好解决了些。前提是知道他到底出是在为谁做事。让他的主子知道他的野心,他这颗棋子,很快就会成为弃子了。 林云染只睡了两个时辰,就悄然从客栈出发了。 离开前,她高价买走了客栈里的一匹马,向着京城而去。 因为客栈的马并不是良种.马,所以中间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所以她回到京城,已经是三(日rì)之后。 而此时,京城里竟然有传闻,说她勾结外敌! 尽管这传闻被龙昭华暂时压了下来,但什么都堵不住有心人的嘴。 “既然寒子澈非要这么做,就不要怪我不给面子了。”林云染也让人到处去散播寒家里通外国的消息,并且拿出了不少证据。 不过两(日rì),就再也没有人说她半个字,转而说起了寒家。 所有人似乎都在瞬间明白了寒家为何不愿意成为皇商。 因为成为皇商之后,他们做生意的路子就会窄很多,他们的猫腻也会轻易被发现。 “云染!”龙昭华看到前面匆匆的人影,喊了一声。 林云染认命地停下了脚步。 她这两(日rì)没有现(身shēn),而是暗自在京城里活动,有必要的时候还会易容。 龙昭华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回来了,为何不来找我?”龙昭华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这拥抱紧得她差点就没有办法呼吸了。 “我若是去找你,不就被人发现了吗?寒子澈必然会让认出盯着你,还有你的住处。”林云染看了看周围,觉得寒子澈的眼线应该就在这附近。 只是忌惮龙昭华(身shēn)边的暗卫,不敢太过接近。 “那你不能让人传个信给我?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追夜回来,告诉我他把你弄丢了,你知道我有多紧张多担心吗?”龙昭华这两(日rì)都心神不宁的,一心只想 知道她如今的(情qíng)况如何。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很厉害,根本用不着你担心。”林云染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自己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 有这样一个人为她担心,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会让父皇赐婚,等你到了我(身shēn)边,就不用再担心会被人欺负了。”龙昭华抓着她的手,一字一句说道。 “你可还不是太子,如何能让你父皇同意?”林云染笑着说道。 “过两(日rì)就是了。”龙昭华原本早就想行动了,可因为她没有出现,硬生生拖了好几(日rì)。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这是一条捷径 好不是知道寒家的消息是她让人传出去的,确定她还活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要担心多久。 林云染这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告诉他。 “怎么,你父皇对你的态度改变了?”林云染可不觉得皇上会这么快就改变他对龙昭华的看法。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那么固执,认为龙昭华并没有当太子的资格,想方设法地要将他从那个位置上踢走。 “你不是一直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父皇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我最让他满意。更不用说我这段时间帮了他多少。柔妃手里的人已经折损了大半,她对我们已经不是威胁了。” 果然,只有失去了才能懂得珍惜。 以前有龙昭华帮他分忧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将人放在心上。 而当他失去了这左右手,想要重新找一个人替他分担,却是看谁都不顺眼。 实话实说,那些皇子之中,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龙昭华的。 “柔妃早就已经不是威胁了。如今真正的威胁,是寒子澈。他到底是为谁做事的,你可知道?”林云染问道。 “线索太过复杂了。他隐藏得太深了,基本可以确定并非是之前猜想的那一个。那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龙昭华也希望自己能查出寒子澈到底为谁效力。 但他实在是太过狡猾,简直是狡兔三窟。他每次以为自己找到了线索,最后都会扑一个空。 “没关系,他现在这么着急,总会露出马脚来的。”林云染看了看周围,“我不能和你多说了,这段时间我会在西郊,若非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不要来找我。” “没有急事就不能找你?你这么怕寒子澈?”龙昭华可不想又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看不到她,“要是你真的怕,不如就在我(身shēn)边。” “如果我对他有利用价值,我绝对不会怕他。就如我不怕东方离一样。但他只想拿到秘籍,我的命对他而言并不重要。这次我算是激怒了他,以他的(性xìng)子,怕是会想尽办法杀了我。” 林云染叹了口气。 若是她能早点察觉,对寒子澈就能更加提防。 至少不会让他了解自己那么多。 “你的命对他而言不重要?难道他拿到秘籍之后,能自己将傀儡做出来?”龙昭华皱眉道。 “倒不是他能做出来。而是因为他的(身shēn)边有个颇为厉害的桑家人。我在寒家庄园里破解他做的机关,可用了不少时间。有他在,寒子澈就不需要我了。我的命对他而言,当然就不重要了。” 林云染还曾想过让桑叶当她的内应,好让她能杀寒子澈一个措手不及。 但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她还以为自己那些谎话说服了寒子澈,果然还是她太过天真了。 “ 他(身shēn)边竟然有桑家人?”龙昭华不敢相信,“我曾让人到寒家庄园打探,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存在。” “有谁会注意到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呢?这就是寒子澈的高明之处,一开始就连我都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还是他主动找到我,我才知道错,他竟是被寒子澈变成了这样。” 而她至今都还没有能打听到解药。 甚至都不知道这毒药是什么。 “三四岁的孩子?”龙昭华着实想不到,寒子澈会狡猾到这种程度,“他可知道寒子澈的目的?” “他知道寒子澈并非是好人,但并不知道他的目的。或许……连你我都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林云染眉头紧锁。 龙昭华听出她话里有话,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他的野心恐怕不止如此。我看他并非像是一个愿意为人作嫁衣的人。不然,他都已经得到了兵符,得到了三十万大军,又何必还要拿到秘籍呢?”林云染提点道。 “你是想说,他的最终目的,是想要将他效忠的人变成傀儡,最终取而代之?”龙昭华的心头一凛。 寒子澈若是真有这样的想法,对付他倒是简单多了。 林云染看出了他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迫切地想知道,他到底在为谁做事。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了寒子澈的野心,我们就只需要看戏了。” “只是,他这般狡猾,恐怕早就已经为自己想好了说辞。加上他之前寻找秘籍也是他的主子授意的,想要挑拨离间,并不容易。”他也知道这是个好办法。 但这办法能不能行,却是个未知数。 “不容易也得试一试。毕竟这是一条捷径。要是这条路走不通,再用别的法子也不迟。”林云染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龙昭华点了点头,“是,你说的都对。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怎么都得试一试。我会尽快让人查出他到底为谁效力。希望他如你所言,能有更多的破绽露出来。” “当然会有。他还想从我这里拿到秘籍,这段时间肯定会在京城之中。而只要他在京城,你让人去盯着他,就不难发现和他来往的人。发现了和他来往的人,顺藤摸瓜,不就能知道了?” 林云染自然是希望一切如她说的这般容易。 可寒子澈能隐藏得这么深,能力自然不会是盖的。 “我会让人注意的。这件事就不用你烦心了。我会办好的。”龙昭华看不到她原本的脸色,但却知道,她必然很憔悴。 这些(日rì)子她肯定没有休息好,眼睛里都是血丝。 若是能杀了寒子澈,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了? “杀了他当然一了百了,可太难做到了。” 林云染看出了他眼底的杀意,但心里清楚,想要杀了寒子澈,并非易事。 他原本就武功高强不说,(身shēn)边还有一个会瞳术的人。 “你和你的人遇到他,最好还是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被他(身shēn)边的人蛊惑了。”尽管那个人的瞳术并没有伽蓝那么厉害,但也已经足够对付很多高手了。 连时煊都栽在了他手上,龙昭华怕是凶多吉少。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云染将(身shēn)上的铜镜掏了出来,“要是实在避免不了,可以用这铜镜对付他。他的瞳术远不如伽蓝,这铜镜可以让他被自己的瞳术反噬。” 龙昭华接过她手里的铜镜,细细地摩挲了一下,“你倒是会想主意。” “不然我如何能从寒子澈的手里逃出来?就是可惜了我那匹好马,落在了他手里。”林云染撇嘴。 “时煊和冷烟并没有回来,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丢了兵符可是重罪。”龙昭华原以为此去能将兵符也一并拿回来。 哪想到人都差点没命了。 寒子澈亲自现(身shēn),不再隐藏,说明一切已经在他的算计之中。 如今,已经是山雨(欲yù)来了。 “丢了兵符没什么,但若是因此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他怕是……罢了,他去之前就已经想过这结果了,却还是去了,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悔意。”林云染觉得凌天墨若是知道了这事,肯定会气到吐血。 时煊是他一手提拔的,而今却做出了这么蠢的事,他还会因此受到牵连。 “在他眼中,你娘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我还以为,你会羡慕这样的(爱ài)。”龙昭华以为她会去绝(情qíng)谷,是被时煊的这份(爱ài)感动的。 却原来并非是这样? “若是人还活着,他这样不顾一切,我尚且还能理解。但人都已经过世这么多年,就连一缕幽魂都不存于这世上了。纵然是有个那般相似的傀儡又如何呢? 不过是想要慰藉自己罢了。我娘生前不(爱ài)他,却也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他明知道我娘心里的想法,却还要这般执念,实在是让我无法理解。既然错过,何必执着?” 一切都是命数。 “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龙昭华幽幽地说了一句。 “能有多可怜?他可比我娘小十来岁。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还在哪里打酱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会喜欢上我娘。”林云染并不知道林夫人的(身shēn)世。 所以也不知道她嫁给林老爷的时候多大年纪。 但她才十七岁就谈婚论嫁了,想必林夫人嫁人的时候年纪也不大。 顶多二十岁吧? 若是二十岁,时煊才十岁,他和林夫人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故事? 她还有机会知道吗? “也许是什么特别的缘分呢?你不是说你娘将最重要的那一把钥匙留给了他吗?这说明他在你娘心里的地位不一般。”龙昭华也想不明白。 但这世间的感(情qíng)大多错综复杂,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算了,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都说不定,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还是先做好手头的事吧。”林云染一想到寒子澈之前看向她的冰冷眼神,心尖都还是一颤。 “ 糟了,羽灵!”想到羽灵,她转(身shēn)就要往林府去。 “不用担心,追夜在她(身shēn)边。”龙昭华拦住了她,“你不来看我,倒是愿意冒险去看她。” 林云染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和羽灵吃什么醋?” “你在意别人多过我,就是不行。”龙昭华却分外霸道。 “我何时在意她多过你了?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你(身shēn)边有那么多人护着,我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你的安危。我不能让她成为别人威胁我的筹码。” 寒子澈太过了解她,自然也会知道羽灵对她的重要。 还好龙昭华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 “(殿diàn)下能不能换一个人保护羽灵?” “为什么?这次追夜的表现让你不满意了?”龙昭华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提这个要求。 “没有。只是……只是羽灵喜欢他,我不想让羽灵越陷越深罢了。”林云染不想看到羽灵深陷其中。 更不想看到追夜因为动心而痛苦。 “难怪落尘那时候要主动请缨,怕是他已经看出来了。等会儿我就让落尘去将他换回来。”龙昭华还真没看出羽灵的心思来。 或许是她跟在林云染(身shēn)边的时间久了,所以能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极好。 就连他都没有发现,她竟然喜欢追夜。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不要给她任何希望的好。”林云染叹了口气。 “你当真要让我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你?如今除了寒子澈有什么动作,怕是没有别的急事了。”龙昭华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你就这么自信?”林云染轻哼一声,“若是你实在想见我,我们当初遇见伽蓝的那片林子里有个密道,你要是能找到那个密道,就能找到我。” “你这是想考验我。”龙昭华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是一条密道而已,那林子又不大,想要找一个被动过的地方实在是太容易了。 林云染可是将密道进行了精心的伪装,她很自信不会有别的人看出来。 所以见龙昭华这么自信,就没有再给他什么线索。 “凭借着你我之间的默契,我一定会找到的。”龙昭华笃定地说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云染对着他挥了挥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龙昭华让落尘去将追夜换回来,而后就去了西郊。 他要让林云染知道,他有多厉害。 西郊的那片密林,龙昭华一踏上那里的土地,就想起了之前自己和林云染在这里生死相依的画面。 尽管那些画面是假的,可因为伽蓝制造的幻境太过真实,所以那(日rì)发生的一切到现在仍旧清晰的记录在他的脑海里。 尤其是林云染让他先走的时候。 或许那个时候,就注 定她在他的生命之中会不同了吧? “(殿diàn)下已经在这里发呆半个时辰了,你说他能找到林姑娘说的密道吗?”追夜用肩膀碰了碰(身shēn)旁的人。 “林姑娘既然想要躲起来,自然不会让人那么轻易地找到她的密道所在之处。”风刃看不出这片林子有什么特别。 “林姑娘不是让这里的工人帮忙修的地道吗?想必那些工人知道地道在什么地方,找他们出来问一问,大概就能猜出密道的入口了吧?”追夜实在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半个时辰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追夜都快要抓狂了,“在这里还不如在林府待着,林府里至少有吃有喝。你知道(殿diàn)下为何突然要让落尘去换我吗?” “不知道。”风刃脱口而出。 追夜眉毛一挑,“我记得林姑娘说过,要是说话说得很快很急,多半就是在说谎。我看你方才是在说谎吧?你当真不知道?” “就算知道,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风刃看向了不远处还在施工的地方,“我去问问那些人。” “诶,你可别想就这么走了啊,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既然他都说了知道,追夜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了。 但想到风刃前面说的那句话,又怕自己知道了答案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思量之后,只能松开拽着风刃衣袖的手。 风刃到山上的工人那里问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收获。 那些人对他分外警惕,一听他要问的是林云染的事,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 “看样子,你是无功而返了?”追夜看到他一脸的失落,就知道他没有问出答案来了,“看来你是不懂得怎么问,还是我去吧。” 说罢,他就往工人所在的位置去了。 可他使尽了浑(身shēn)解数,也没有能从那些人嘴里得到一点线索。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对林云染这么忠心。”分明只是被她雇佣来这里做事的工人,怎么会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林云染收买人心的手段还真是够厉害的。 “大小姐对我们好,我们自然就该好好护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你想要做什么坏事,可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追夜连忙后退了两步,他倒不是怕,而是担心自己会伤到了他们,不好和林云染交代。 他道了歉,闷闷不乐地回到了风刃(身shēn)边,“林姑娘真是够厉害的,连工人都能对她这般忠心。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帮上(殿diàn)下什么了。” 龙昭华想了许久,蓦地想到当初他离开幻境的地方。 林云染会不会是选择的那里? 他快步向着那个地方而去,在四周摸索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处不对。 他将那一块石头挪开,只看到咔嚓几声,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要不要去?”追夜看到自家主子终于找到了密道,松了口气,转头征询风刃的意见。 风刃却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说呢?” “还是让(殿diàn)下一个人去吧,那里头只有林姑娘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追夜寻了一处坐下来,打起了盹。 龙昭华才进入地道,顶上的入口就自动关上了。 岩壁上镶嵌了许多夜明珠,越往里走越亮。 “云染?”龙昭华进来之前,没想到这密道竟然会这么 长,他走了许久都还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只能喊了一声。 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只能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一点看到林云染,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可他先看到的,却是一个庞然大物。 似乎……是一条蛟龙? 用木头做成的蛟龙? “你不是说,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入口?怎么这个时候才进来?”林云染的声音就在耳边,可他却看不到她的人影。 “是你太厉害了,将入口藏得那么隐秘不说,风刃和追夜去问那些工人,还都无功而返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得到。”龙昭华再次看了看四周,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林云染在蛟龙之中! 不然他不会看不到她。 “我对那些工人那么好,他们哪里会舍得出卖我?”林云染得意地哼了一声,“倒是你,让我很失望。” 她原以为,他应该很快就能想到那个位置。 毕竟那是他们当初逃出生天的地方。 那知道他发呆半个时辰,都没有想起来,还企图用作弊的方式得到答案。 “这是什么?你为何会在里头?”龙昭华走到蛟龙旁,轻轻拍了一下,发现这外壳分外坚固,他的手都有些疼。 “秘密武器。”林云染动了动面前的机关,蛟龙(身shēn)上立刻就布满了尖利的刺,要不是龙昭华躲得快,就被伤到了。 “你不会是想用它作战吧?”龙昭华一下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做这蛟龙,是想要用在战场上。 有这蛟龙固然好,能以一抵挡三千敌军。 可若是她要在这其中,他是万万不肯的。 “有何不可?那秘籍最后就写着,这蛟龙若是用在战场上,胜率会大大提升。而且,它的本事远远不止你看到的这样。还只是个半成品而已。”林云染将刺收回来,推开上头的门,从里面爬了出来。 “不管它有什么样的本事,你都不能上战场。”龙昭华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要忘了,之前是谁帮你赢下了战役。要是没有我,你的胜算能有多少?”林云染自然知道龙昭华会这么说是担心她。 可她岂是个会袖手旁观的人? 那不是她会做的事。 “你好好地当军师不行吗?纵然你有这蛟龙保护。但万一被他们找出了弱点呢?你被困在里头无法脱(身shēn),他们放一把火,你要怎么办?” “要么被烧死,要么逃出去被抓住。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林云染咬着嘴唇,没好气地说道。 “还有第三个选择吗?”龙昭华反问她。 “当然有了。那就是不让他们发现弱点。纵然他们真的发现了弱点,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化解。就算他们困住我,放了一把火。我也有办法逃出来!” 最后这一点,林云染说得不太有自信。 因为她也明白,这蛟龙以木头制成,若是放火,必然很快就会被点燃,且蔓延得很快。 她能逃出去几率并不太高。 就算能逃出去,也免不得会受伤。 要是所处的地势不好,还真有可能会落到敌军手上。 可为什么一定要往最坏的地方想呢? 就不能想她利用这蛟龙在战场上顶住敌军的进攻,为他们创造机会吗? “你听听你的语气,你相信自己说的话吗?”龙昭华难得看到她这么不自信的时候,自然要揶揄她来两句。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难不成给了楼逸清 林云染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但我并不想你有危险。所以,到时候你好好地当我的军师就行了。”龙昭华看着她手腕上那道依旧狰狞的伤疤,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好。”林云染嘴上答应下来,但并没有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 战场上的(情qíng)况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赢,甚至无法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 龙昭华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离花教恐怕撑不了几(日rì)了。但东方离和伽蓝似乎已经逃走了,而今不知所踪。”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和她说。 “他们会来找我,但不会是这个时候。毕竟风声还不曾过去,他们不敢现(身shēn)。”林云染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还以为东方离和伽蓝至少有一个难逃一劫。 谁知道,她这么一个心愿上天都没有能满足。 好在,他们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出现在京城。 她暂时可以不用担心。 “那可不一定。伽蓝有多厉害,你我很清楚。东方离或许不敢来,但伽蓝却能在京城畅通无阻。”龙昭华并不担心东方离,他担心的是伽蓝。 林云染之前差一点就死在了她手上。 要是她回来,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摆了她一道又一道的人。 “尽管伽蓝看着并没有那么在意东方离,但如今她肯定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东方离(身shēn)边,一直到确定他不再会有危险为止。” 林云染知道,很多人都觉得伽蓝并没有那么在意东方离。毕竟她有那么强大的瞳术,为东方离效力,心中多少会不(情qíng)愿。 她也是那么表现的。 但林云染却能看出来,她对东方离有多在意。 那种宛如亲人一样的牵绊,是谁都斩不断的。 纵然伽蓝的心上人是寒子峥,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说不定,若是有人让伽蓝在东方离和寒子峥之间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东方离。 “是吗?我怎么觉得,她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离花教,会恨不得立刻去找寒子峥?没有了离花教圣女这个(身shēn)份,说不定寒子峥看待她的眼光也会不同呢?”龙昭华正是林云染眼里的“很多人”。 “难道以她以前的能力,没有办法离开离花教吗?纵然她没有办法离开,若是真的想要摆脱,她完全可以选择不回去。可她不但要回去,还想了连同我都一起带走。” 她当时之所以敢那么威胁伽蓝,就是因为她看出了离花教对伽蓝而言有多重要。 “大概也只有你能看出来了。”龙昭华眉心一皱。 他并不希望伽蓝太过在意离花教,太过在意东方离。 因为她越是在意,林云染的危险就越大。 “谁让她总是在我(身shēn)边?她的心思都被我看在眼里了。”不光是看出东方离在她心里的地位特殊,更看出来寒子峥在她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或许当初的惊鸿一瞥,她是动了心的。 但那也不过只是动心而已。 寒子峥对她的不屑一顾,彻底激怒了她那颗骄傲的心,所以她才会立下那样的誓言。 她之所以对寒子峥穷追不舍,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只是不愿意就这么认输罢了。 “这世上也就只有你和寒子澈敢看她的眼睛了。”龙昭华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瞳术带来的危险了。 那种真实的感觉,而今回想起来都还让他的心尖战栗。 “我可不敢轻易看她的眼睛。这世上并非只有眼神会透露心事。还有很多细微的动作。只能说我观察力惊人。”林云染发现,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的眼里就闪过了一抹紧张。 他是在怕自己会将他的心事也看个透彻? “我会尽快查清寒家在为谁效力。我想,从白素素那里下手应该会容易得多。”龙昭华不觉得自己能从寒子澈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但从寒夫人那里下手,就容易多了。 “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人选。”林云染的眸光一亮,“从寒子峥那里下手。” “他不是什么都不知……你是想让他帮我们问?”龙昭华原本想说,寒子峥什么都不知道,更无从下手。 但他知道林云染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而后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林云染扬唇一笑,“没错。” “只是,如何才能将消息透露给他?难不成你又要亲自去?”寒子峥得罪了伽蓝,所以并没有几个朋友。 纵然他有朋友,恐怕也没有谁会愿意来当这个“无意中”透露消息的人,因为那风险太大了。 “哪里还需要我去?他被困在庄园里,一直都想知道自己被困住的原因。写一封信给他,让他起疑心不就行了?”林云染可不愿意自己去冒险。 反正寒子峥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疑虑,只要给他一点点线索,他自己就会去追查了。 “那好,你写信,我负责将信送给他。”只要不需要她亲自去就好。 林云染看到他松了口气的样子,不由笑道:“我有那么傻吗?什么事都亲自去。” “我不是都怕了你了?”龙昭华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我巴不得你永远都在最安全的地方。” “那也得你在才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林云染抬眼,迎上他的目光,所有的(情qíng)愫都藏在眼底,别的人或许看不懂,他却能一眼看穿。 龙昭华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她摆在桌上的图纸,“秘籍被你藏在这里了?” “我将它们藏在了一个更加稳妥的地方。”林云染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更加稳妥的地方?除了这里和林府,还能有什么地方?”龙昭华想不出她还能将秘籍藏到哪里,“难不成,你给了楼逸清?” 林云染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他?” “江湖上人都认为你和楼逸清闹翻了,会老死不相往来。你将东西藏在他那里,不会有人想到。”龙昭华总觉得,林云染和楼逸清算是和解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魏大人出事了 她用夏枝的(身shēn)份和他道了别,他也将那段感(情qíng)放下了。 以后他们还会是朋友。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道理。我是不是应该将东西藏到他那里?而不是……”林云染被他这么一提醒,还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她也不敢保证楼逸清不会有别的心思。 “看来,你没有将秘籍藏到他那里?那你藏到哪里了?”龙昭华更好奇了,她还有什么地方能用来藏秘籍? 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把秘籍藏到这里了。” 龙昭华一怔,“你的意思是说……” “我的意思是说,我将所有的秘籍都记在了脑子里,除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秘籍的内容是什么了。所以,若是有人想要得到秘籍,就得保证我活着。”林云染回答。 她当初一直都在想,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秘籍不落到别人手中。 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反而会让自己更危险!”龙昭华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做。 将自己变成秘籍,不是将危险往自己(身shēn)上引吗? 那些人只不过想拿到秘籍而已,又不是谁都想要她的命。 只要她将秘籍给出去,再让他们去争去抢就行了。 将自己变成秘籍,不就没有办法脱(身shēn)了吗? “怎么会更危险?伽蓝和寒子澈都想杀了我拿走秘籍,对我而言,他们是最大的威胁。要是我和秘籍合二为一,他们就没有办法杀我了。”林云染也很无奈。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个第一杀手到了这里竟然会变得这般一无是处? 无法拥有绝世武功,就只能好好利用自己这聪明才智活下去了。 “(殿diàn)下!”不远处传来了风刃的声音。 “喊得这么急,可能是出事了。”林云染的心里一紧。 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出了任何小差错都能影响结局。 更不用说大事了。 “出了什么事?”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风刃面前。 “魏大人中毒,而今昏迷不醒,有传闻说……” “是我做的?”龙昭华将风刃没有说完的话接了过来。 风刃点了点头。 林云染闻言也颇为震惊。 竟然有人会对魏大人下手,还将黑锅扔到龙昭华(身shēn)上。 这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寒子澈可真是够毒的。”没有办法将人拉拢,就用这样的方式一箭双雕。 “不过,既然想陷害我,为何不干脆将人杀了?这样不是更好?”龙昭华不太明白寒子澈的做法。 “他下的毒肯定不一般,说不定会让人痛苦不堪。那样一来,你在别人眼中不就更歹毒了吗?让人受尽折磨而死,而不是给一个痛快。”林云染却 很清楚寒子澈的想法。 “若是魏大人真的死了,我们手中不但少一张王牌,这黑锅恐怕还得背定了。”寒子澈做事定然小心,怕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纵然留下了痕迹,也会在短时间内被他清理干净。 “说不定,还有救。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想,阿远如今的医术,应该远在胡太医之上了。他和胡太医联手,说不定能将人救回来。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林云染知道胡太医肯定不想趟这浑水。 但如今这(情qíng)况,不管是求还是绑,都得让他为魏大人解毒。 “阿远什么时候回来的?”龙昭华都不知道阿远什么时候回了京城。 “是我让他回来的。他的医术想要提升,就得跟在师父(身shēn)边才行。胡太医就是最好的师父。先前柔妃的解药,就是靠他才能破解。我想这次他应该能知道,魏大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事不宜迟,两个人立刻就去了胡太医府上。 胡太医看到林云染,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反而还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怎么,你不觉得我会杀了魏大人?”龙昭华和胡太医有过节,说话的语气自然很冲。 要不是为了救人,他才不会到这里来。 “这么忙明显的陷害,老夫当然一眼就能看透了。”胡太医看龙昭华的眼神也不太友好。 “阿远可在?”林云染往里看了一眼。 “既然你都来了,我也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就带着阿远和你走一趟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我能解开这毒。”胡太医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丑话说在前头。 免得林云染对他的期望太高。 “也不一定要将毒完全解开,只要能将命保住就行了。”只要能将命保住,不这么快就死了就好。 能不能将毒完全解开,林云染并不在意。 她只希望他们的计划不要受到任何影响。 “这个倒是简单。”里头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林云染探头一看,不是阿远是谁? “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林云染当然希望事(情qíng)能这么简单了。 可他们面对的是寒子澈,纵然能将命暂时保住,却也不能保证魏府的人没有被收买。 还得留人在魏府盯着……不对,她不是正好有个人在吗?林雪儿应该不会想魏大人就这么死了,毕竟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魏大人和魏夫人的欢心。 但她如今有(身shēn)孕,凡事无法亲力亲为。 林云染捏了一下眉心,只觉得头痛不已。 “我说的话,当然能做到了。云染姐,你就相信我好了,我绝对不会让魏大人就这么死了的。只要我在魏府一天,他的命就能多活一天。”阿远和她保证。 林云染眼 前一亮。 是啊,将阿远留在魏府不就行了?有他亲自煎药给魏大人,吃食上也由他来把关,不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再让林雪儿在一旁帮衬一下就好了。 当然,前提是这毒有办法解开。若是没有办法解开,计划再周全都没用。 “好了,时间不多,耽误一分魏大人就危险一分,快走吧。”林云染比马车先到魏府。 为了不给胡太医带去麻烦,林云染先和林雪儿和魏贤联系,让胡太医和阿远从后门进去。 两个人很快就从后门进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所中之毒并非一种 魏府的人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来头,但见自家少爷和少夫人对这二人都格外敬重,还有林云染跟在一旁,也就纷纷让道,不敢多言。 还没走到魏大人的房门外,就听到了里头凄惨的声音。 “你说的果然没错。寒子澈这人真是恶毒到了极致。倘若他真的有野心……”龙昭华都不敢想,他若是有野心,且付诸行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先别说这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魏大人。”林云染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他讨论寒子澈的(奸jiān)诈。 等处理好了魏大人的事,他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说。 胡太医和阿远轮番上阵,也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让魏大人的(情qíng)况有所好转,痛暂时是止住了,人没有那么难受了。 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说明这毒并不好解。 “如何?”林云染见他们两个都不开口,只得自己问一句。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毒,似乎是用了好几种毒药混在一起,彼此制约,不至于立刻就毒发(身shēn)亡,却又能让人将各种痛苦都尝遍。”胡太医回答。 阿远点了点头,“师父说得没错。他中的并不是一种毒,而是好几种毒,才会出现这样的(情qíng)况。麻烦的是,我们就算知道是什么毒,且都能解开,但解开一种毒,他(身shēn)体里的毒就会失衡。” “失衡?”林云染眉头一皱,“也就是说,我们解毒,反而会让他死得更快?” 后面那一句,尽管压低了声音,但看魏贤的脸色,应该还是听到了。 “是。因为解开了其中一种毒,另外一种毒失去了制约,就会立刻毒发,神仙都难救。”阿远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吊着命,再想办法。” “那要是将所有的解药一起吃下去呢?”龙昭华问道。 他当然知道胡太医和阿远没有这么说,是考虑过这个因素了。 但他还是想知道原因。 “若是将所有的解药一起吃下去,不会有任何效果。既然毒药之间互相有制约,那解药之间,也会有制约。一起服用,药效相抵,任何毒都解不开。”胡太医解释道。 “那,能不能找药(性xìng)相似又不会冲突的药?”林云染和龙昭华一样,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没有什么意义,眼前的两个人可是很优秀的医者,怎么会没有考虑过? “药(性xìng)相似又不会冲突的药,实在是太少了。恐怕我们看医书看上个十天十夜,都没有办法研究出来。”胡太医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还是可行的?”林云染见他没有全盘否定,心里升起了一抹希望。 既然是可行的,别说十天十夜了,就算是半年,她也得找出来。 只不过,前提是魏大人能活那么长。 “是可行,但……”她胡太 医看了躺在(床g)上的人一眼,“时间怕是不够。” “若是只有你们二人,时间当然不够了。但要是将京城的名医都集中起来,让大家一同来找,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呢?”林云染知道依靠两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 但若是能集中京城之中所有的名医,结局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你不是想要低调行事吗?若是那么做,岂不是会让人知道?”胡太医还以为她不想要太过张扬。 “我可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于我来说,越高调越好。外头的人不都觉得是(殿diàn)下害了魏大人吗?我若是费尽心思救人,还有谁会怀疑我?”林云染笑着说道。 “原来你的心思在这儿。既然这样,那就按着你的意思来好了。我和阿远可以同那些人一起。兴许用不了两三天,就能找出来了。”这是胡太医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人花重金将人请到太医府上。”林云染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要肯出钱,还怕请不到那些名医? “魏大人如今这(情qíng)况,需要好生照顾,若是出了任何差池,怕是神仙都救不了。”胡太医生怕自己一离开这里,魏大人就出了事。 林云染也在琢磨这事。 思来想去,她有了一个好主意。 “我们干脆将人带走,这样更方便治疗,想必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林云染说道。 “是没人会说闲话,但人到了胡太医府上,也不一定会安全。”龙昭华提醒她。 林云染思忖半晌,说道:“那我们就将魏大人带走,再留一个魏大人在这里,顺便还能看看,这府中的内鬼,到底是谁。” 魏贤听得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林雪儿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看着就是了,云染的本事可大着呢,肯定不会让爹有事的。” 魏贤只得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林云染将一个下人易容成了自己爹的模样。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这世上还能有这样的鬼斧神工。 “好了,你现在就躺在这里,装成是魏大人。至于魏大人……”林云染将他扶起来,将他化成了方才那个下人的模样,“这样就能出去了。” “这样一来,就算是寒子澈亲自到这里来看,也不一定能看出问题来。”龙昭华看着互换了(身shēn)份的两个人,只觉得心里的石头已经放下了一半。 只要寒子澈不知道魏大人已经被掉了包,就没有办法伤到他。 “还是不要小看了他,他那双眼睛毒得很。”林云染眼珠一转,“不过我能让他相信,这里的就是魏大人。只要我留下来就行了。” 她若是留在了这里,亲自照顾魏大人的饮食汤药,寒子澈肯定不会 怀疑了。 “你这不是自投罗网?”龙昭华可还没有忘记寒子澈想要什么。 “那也得他有那个本事。这里可是京城,又不是他的地盘。他可不敢轻易现(身shēn)。”林云染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要是在自己府上,或许会害怕寒子澈对她下手。 但这里可是魏府,寒子澈要是出现在这里,不小心被抓到,毒害魏大人的罪名会立刻落到他(身shēn)上。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差一点中招 关于他(身shēn)份的猜测,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要是他被抓住,可就要坐实了。 他哪里敢冒险? “谁都没有你胆大。”龙昭华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分明说好了要保护她,但最后却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迈进漩涡之中。 但愿这一次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 “要不是胆子大,我都没有办法活到今(日rì)。”林云染勾唇一笑,而后看向林雪儿,“这两(日rì)你要辛苦一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太过苦,毕竟你还有(身shēn)孕,但……” “我知道。云染,你放心,我能做到。我没有那么(娇jiāo)气。”她的话还没说完,林雪儿就抓着她的手答应下来。 魏贤急了,“你有(身shēn)孕,怎么能辛苦?有什么事,我来做就是了。”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这两(日rì)你要做的,是处理好你爹手头的事(情qíng)。如今他出了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若是不能将他手里的事处理好,纵然他之后好了,这位置恐怕也难保住。” 林云染不但要让魏大人好起来,还得保证他的地位不动摇。 “我?”魏贤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颇为不自信,“我怕是没有这个本事。” “你都没有做过,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凡事都得做了才知道。再说,又不是没有人帮。你若是遇到了困难,(殿diàn)下和凌王都可以帮你。”林云染发现,她说到凌王的时候,龙昭华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醋也吃。 她都强调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她和凌天墨早就没有可能了,他怎么还放不下? “那我试试好了。”魏贤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但既然林云染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会有问题的。就算他们帮不到你,不是还有我吗?”林云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你也不能一辈子都靠你爹吧?总得往上走,才能让雪儿过更好的(日rì)子不是?” 魏贤看着林雪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云染欣慰一笑,让他们立刻行动,将魏大人送出了魏府,自己则从魏府前门出去,拿着药方亲自去抓了药。 回到魏府之后,还亲自到厨房去煎药,将药煎好以后,又在林雪儿的帮助下喂给魏大人喝。 林云染在厨房里动了手脚,端出来的并非是药,只是一碗姜糖水。 下人将姜糖水喝了,就又睡了过去。 “他这一辈子大概都没有这么被人伺候过。”林云染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云染,爹会好起来的是不是?”林雪儿心头并没有太多轻松。 她不敢想,魏大人要是就这么死了,魏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夜之间,家道中落,以后她的(日rì) 子,怕是不会好过。 魏贤的才能远远比不上他爹,怕是无法让她过和现在一样的(日rì)子。 “就算魏府没有了他,不是还有魏贤吗?你以前不是喜欢他到宁愿住在偏院里也要和他在一起?怎么,如今你对他的感(情qíng)变了?”林云染坐在桌边,看着门外走动的人影,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对他的感(情qíng)自然是没变的。只是你也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样的(日rì)子,我都已经习惯了。若是冷不丁一下失去了,我怕是很难接受。”林雪儿说得颇为不好意思。 “只要你喜欢他,哪里还用在意过什么样的(日rì)子呢?有他在你(身shēn)边不就行了?再说,他如今的官职就算不大,但还是能支撑半个魏府的,大不了就将不必要的人打发走就是了。” 林云染就知道她不会想让魏大人就这么死了。 好不容易才过上了这样的(日rì)子,又有谁能轻易放下呢? 嘴上说着容易,真要做,太难! “好了,你还有(身shēn)孕,这里交给我就好,去休息吧。我不会让魏大人出事的。”林云染将林雪儿扶着出了门,转(身shēn)回到了房间里,趴在桌上小憩。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她自然没有睡着了,如今这(情qíng)况,她的神经可不敢有丝毫松懈。 毕竟到这房间里来的人,不是想要杀了魏大人,就是想要带走她。 或者是两件事都想做。 有人进了房间,并一步步向着(床g)边走去。 林云染拿出匕首,蓦地起(身shēn),将匕首抵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 来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shēn)颤抖,半晌都没有能说出一个字来。 “谁让你来的?”林云染冷声问道。 “没……没人让我来。”那人话音才落,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一痛。 匕首将他的皮(肉ròu)划破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愿意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不过是魏府的一个下人,我说你要杀了魏大人,我才对你动手,也不会有人怀疑我。”林云染说着,匕首又往前推了一点。 那人腿都软了,“我说,我说,是……是少夫人的妹妹!” 林云染还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人是谁。 林雨儿? 这个人竟然是林雨儿找来的? 不过,要真是寒子澈的人,不会蠢成这样,更不会怕成这样。 想必是林雨儿羡慕嫉妒恨自家姐姐如今的生活,巴不得魏大人快点死,所以特意让一个人来这里查看(情qíng)况。 “好了,你可以走了。”林云染将人放开,掏出纱布来擦干净匕首,重新收回鞘中。 下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 林云染重新坐下来,正想要再次趴着,就再次听到了动静。 并不 是很大的动静。 甚至可以说很轻微,轻得几乎听不到。 若不是这房间里很静,她怕是根本无法察觉。 她从衣袖里掏出了两枚银针来,警惕地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里果真有一道人影。 林云染只等着对方行动,她才好做出应对。 但她观察了许久,都没见那人影动一下。 她想,她上当了。 这个想法才划过脑海,就有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身shēn)进来,差一点她就中了招。 还好她躲得及时,手中的银针也适时出了手。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我也会瞳术 “你怎么知道的?”来人以为她会一直都盯着窗户,哪知道她竟然对自己背后发生的事也有所察觉。 不但如此,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应对。 不是说她不会武功吗? 这个声音,林云染记得。 寒子澈(身shēn)边那个会瞳术的人。 她不(禁jìn)为自己骄傲了一下。 看来,她在寒子澈眼中很难对付,不然也不会让这个人来了。 但让他来,似乎又是太小看她了。 她连伽蓝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了他? “有什么人能站在那里半天都不动一下的?你若是真的想要转移视线,但又只有一个人,可以用皮影。手里牵着一条线,时不时动一下。”林云染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没有再往上看。 “我到这里,并非是来和你过不去的。”对方将(身shēn)上的银针拔下来,只觉得周(身shēn)一片麻。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云染蒙住了双眼。 他挣扎着想要将眼睛上的布扯下来,又被林云染捆住了手。 “没有了这双眼睛,你也没多大用处了,就算是将你送回到寒子澈(身shēn)边,他都不会留着你这条命。”林云染拿起匕首,在他眼前的布上轻轻戳了一下。 “来之前,公子就让我千万小心,说你狡猾得很。是我轻敌了。”对方倒是没有林云染想的那么害怕,反而分外淡然。 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毁了他那双眼睛。 “他都提醒你了,你还将我想得那么简单,的确是你的错。不过,他哪里来的脸说我狡猾?分明他才是最为狡猾的那一个。”林云染冷哼一声。 她知道眼前的人正在奋力解开手上的绳索,不过她并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因为这世上,能解开她打的绳结的人,还不多。 “你为什么非得和公子过不去?若是你愿意在他(身shēn)边,你们两个人联手,这江山,迟早会是你们的。”这倒是个正确的转移注意的方法。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云染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 “道不同?你会跟在废太子(身shēn)边,不也是为了得到这江山?” “当然不是了。”林云染摇头,“我只是想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已。” 这个他指的是谁,林云染觉得自己不需要解释。 对方抿了抿嘴唇,“所以,你对江山并没有兴趣,只是对人有兴趣?” “这江山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林云染轻嗤一声,“我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这么看来,让你为公子做事,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了。”对方还在努力地解着林云染的绳索。 他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可始终拿那个绳结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云染蒙住了他的眼睛,他失去了最 好用的武器,若是无法解开这绳索,他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用浪费力气了,我打的绳结可不是谁都能解开的,就算是寒子澈来了,也没有办法。你说,我是要留着你的命,还是直接杀了你?”林云染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让他感觉了一下风。 “要杀就杀,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分明很怕,却还是用无所畏惧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 林云染闻言,不由得想笑,“其实你(挺tǐng)可(爱ài)的,就是跟错了人。” “要不是公子,我根本就无法活到今天,更不会有这样一双眼睛,错的是你,不是我。”对方冷冷说道。 “你这双眼睛,并非是天生的?”林云染还以为他和伽蓝一样,是难得的天生异瞳。 没想到,竟然不是。 “是公子给了我这双眼睛,让我拥有了光明,也拥有了控制人心的能力。”对方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你……叫什么名字?”林云染原本没打算知道他叫什么。 毕竟她是下了决心要杀了他的。 “怎么,突然对我起了恻隐之心?我劝你还是不要放过我,不然,你以后一定会死在我手上。”对方冷笑一声,别过了头。 林云染忽然伸手,将他眼睛上的布扯了下来。 对方还没有弄清楚她的意图,就发现眼前有个坠子。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跟随着坠子移动,林云染的声音落在他的耳边,轻柔如同摇篮曲一般。 他竟然不自觉地陷了进去。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相思。” 林云染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难不成对方并没有被他催眠,随口说了个名字? 但看这状态,可不像是没有被催眠的样子。 一个少年,为什么会叫相思? 寒子澈这是什么恶趣味? “我数到三,你就可以醒过来了。”林云染一面倒数,一面移开目光,待到对面的人睁开眼睛,她笑着喊了一声:“相思。” 相思的头还有些晕眩,但这两个字还是让他一下清醒了不少,“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也会瞳术。”林云染说着,缓缓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眸子。 她的动作不敢太快,怕自己不一小心就中了招。 相思看着她,只觉得她那双眸子像是漩涡一般,将他吸了进去。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才让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 “你怎么可能会瞳术?你的眼睛根本就不是……” “你的眼睛,完全无法变得和常人一样,伽蓝的眼睛则可以在她的控制之下变得和常人一样。而我,我的眼睛可以一直保持这样。”林云染特意将自己说得比伽蓝还厉害。 “要是那样,你何必还要怕伽蓝?用瞳术 控制她不就行了?”相思才不上当。 “看来,你也没我想的那么笨。”林云染从一旁掏出一个药瓶来,从里面拿出一粒药,捏着相思的下巴,喂到了他嘴里。 相思原本是想吐出来的,但林云染在他正要吐的时候在他嘴里灌了水,将他的脑袋往后一扯,他竟然就这么要药丸吞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相思惊恐不已,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连死都不怕?”林云染拍了拍手,站起(身shēn)来,“这点毒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会让你吃点苦头罢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再简单不过 她用的,是柔妃用在炎王(身shēn)上的毒药。 这毒药连炎王都能收拾得了,对付相思肯定不成问题。 “恶毒!”相思骂了一句。 “要是不够恶毒,也活不到今天。你还得感谢你有这么一双眼睛,不然我肯定会直接杀了你。”林云染想着,既然他这双眼睛并非是原装,移植到别人(身shēn)上,应该也能继承瞳术吧? 说不定会有人想要呢? 这也是个筹码。 “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相思一想到林云染要挖出他的眼睛给别人,心里就恐惧不已。 到时候他就算还能留着这条命,失去了这双眼睛,和废物还有什么区别? “你越是想死,我就越是不能让你如意。”林云染看着他的眼睛,看得他都不自觉地别过了头。 他似乎没有再在绳结上较劲了,大概是知道他是真的打不开了吧。 “小姐,你没事吧?”羽灵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就看到地上跪着一个人。 她知道这人必然是来者不善,所以很担心林云染的(情qíng)况。 “没事,不用担心。你家小姐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出事?”林云染将布条重新蒙在相思眼睛上。 “寒子澈的人?”落尘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你可不要小看了他,追夜都中过他的招。” “他就是那个会瞳术的人?可他怎么看都不像。”尽管落尘只见过伽蓝一个会瞳术的人,可他总觉得眼前的人怎么看都不对劲。 “哟呵,你倒是(挺tǐng)厉害的,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他那双眼睛,是寒子澈给他的。我留着他这条命,也是为了他那双眼睛。我想,应该能用作我们的筹码,换一点有用的东西。”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落尘这么厉害,第一次见到相思就知道他并非是真正的瞳术传人,不过是用了一双别人的眼睛而已。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是不知道,这人要藏到哪里?寒子澈很快就会找来了。”落尘知道寒子澈的手段不少,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算计如何将人救回去了。 要是人被救回去,以后必然会让他们栽更大的跟头。 “找来又如何?要是寒子澈将人带走,他不会活过三天。”林云染可不怕寒子澈将人带走。 “还是林姑娘想得周到。”落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林云染倒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见了他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将羽灵拽到了(身shēn)边。 她可不想羽灵成为人质。 不知道过去多久,落尘才松懈下来,“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但这虚惊一场,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经历了四次。 每一次,林云染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可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是故意 的。” 想要消耗完他们的耐心,想让他们筋疲力尽,而后将人救走。 林云染可不想被耍得团团转。 于是她将相思拎起来,扔到了院子里。 “既然是来救人的,何必一直闪躲着不肯现(身shēn)呢?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杀了他?”林云染冷笑一声。 “你想要他的那双眼睛,哪里舍得就这么杀了他。”寒子澈来之前,还以为相思已经死在了林云染手上。 但看到他只是被蒙上了眼睛,并没有生命危险,林云染的意图,他一下就看出来了。 “若是能得到,自然最好。但要是得不到,不如毁了,免得你将他带回去以后,让他勤学苦练,最后受害的还是我。”林云染给了落尘一个眼色,想让他看看寒子澈在什么地方。 寒子澈藏得那么隐蔽,对落尘的警惕要比对她的多不少。 要是落尘出手,十有**不会成功。 但若是她出手,成功的概率就高多了。 “你以为你杀了他,我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眼睛了吗?那你可是太天真了。”寒子澈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他似乎没有林云染想的那么在意相思。 “这怕是在说大话吧?谁都知道这样一双眼睛有多难得,你怎么说得跟随处都是一样?”江湖之中,为人所知的,不过就伽蓝一个而已。 根本就没有别的人。 “对你来说,或许难得。但于我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这样的眼睛,长在不会用的人(身shēn)上,根本就是一种浪费,不如将它换给有天赋的人。” “就他这样,还算是有天赋?”林云染都不敢相信,这所谓的天赋,门槛会不会太低了一点? “并非是所有人都如伽蓝那般,能将那双眼睛用到极致。更多的人是拥有这样的眼睛却不知道该如何用。我可是用了不少人,才找到相思。”这双眼睛,曾经有过很多主人,最后到了相思(身shēn)上,才算是真的安定下来。 “不愧是你,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和东方离还真是有得一拼。”林云染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凉。 这种残忍的实验,要用多少人的血,多少人的命,才能换来成功? 而他居然还说,没了相思他还能有别的。 那岂不是又会有许多无辜的人遭到他的毒手。 “残忍?我可不觉得这是残忍。如果不用点手段,如何能走到今天?” “小心!” 寒子澈的话音才落,林云染就听到落尘惊呼了一声随后出手拦下了一支毒箭。 “寒公子还是只会在背后耍这样的手段。”林云染冷笑一声,将相思眼睛上的布扯下来,用匕首割开了他(身shēn)上的绳子,“人,我还给你。我还有事要忙。” “你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人还给我。林云染,你说, 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相思,她可有给你下毒?”寒子澈才不信林云染会这么大方。 “若是我不将人还给你,你只会残害更多无辜的人,再做一个相思出来。”林云染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已经将解药准备好了。 当初阿远做了不少,她这里还有好几瓶。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般心善?”寒子澈冷笑一声两道黑影落在相思(身shēn)边,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林云染察觉出了不对,相思从方才到现在,没有说半个字。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人还没死就哭丧 他怎么突然就成了哑巴? 这时候难道不应该将自己的(情qíng)况和寒子澈说个清楚吗? 毕竟他要是被带走了,离开了这里,林云染可就不会认账了。 落尘也有些奇怪,他看了林云染一眼,想要从她这里找到答案。 林云染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竟然大打出手了。 相思看着两个人缠斗在一起,眼底都是冷光。 “这是怎么了?”落尘彻底摸不清状况了。 看样子,似乎是相思对他们用了瞳术,所以他们才会突然大打出手。 但相思为何要这么做? 这两个人不是下来救他的吗? “相思,你疯了?”寒子澈也看出了问题,“快让他们住手!” 相思却是凄然一笑,“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成是我的恩人。因为你救了我的命,给了我这双眼睛,我愿意为你出生入死,做牛做马。但我没想到,我这双眼睛,竟然来得这般不容易。” 他以前只当是上天垂怜,他才有了这个机会。 寒子澈也是这么和他说的,还说这双眼睛是他分外亲近的一个亲信的,让他好好珍惜。 没想到,他却是被骗了。 他不过是一个成功的试验品,才让这双眼睛留在了他(身shēn)上。 若是他没有运用这双眼睛的天赋,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而在这之前,这双眼睛,不知道已经害死了多少人。 相思蓦地觉得双眼痛得不行,他捂着眼睛跪到了地上。 那两个人停止了缠斗,却也已经是两败俱伤。 林云染走到相思(身shēn)边,想要将解药给他。 “不用了。”相思没有抬头,却知道她走过来是做什么的。 “这并非是你的错。是你一直错信了寒子澈。”林云染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相思一直将寒子澈当成亲人,并不知道这双眼睛到底是如何到自己(身shēn)上的。 而今他明白了来龙去脉,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不过是寒子澈找来试验这双眼睛的其中一个人而已。 他从来都不想救他。 “这双眼睛并不属于我,我要把它还回去。”相思只觉得自己痛得快要窒息了。 这双眼睛从到他(身shēn)上那一(日rì)起,还不曾让他这般难受过。 “还回来?”寒子澈的声音冷得彻骨,“你以为,我手上的东西,是你想拿就拿,想退就退的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若是不想要这双眼睛,不愿再为我做事,就连同你的命一起还来。” “若不是你骗了他,他根本就不会为你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已经害够了他!”林云染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 “我是骗了他,但那些事 也是他亲手做的。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可不是一句被骗了就能抹去的。”寒子澈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合适这双眼睛的人,哪里能让人就这么走了? 就算是不能让他回到自己(身shēn)边,也要杀了他才行。 “他说得没错,我的手已经沾满了血。就算我将这双眼睛还回去,我所犯下的错,欠下的债也还不清了。”相思绝望地说着,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带走!”寒子澈吩咐了一句,又有几个黑衣人下来,将相思连同先前那两个黑衣人一起带走了。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因为打斗有了几分混乱,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会如何?”落尘难得起了恻隐之心。 “除非寒子澈让他忘记今天听到的一切,并且拿到解药,不然,他活不过明天。”(身shēn)上的毒,心里的痛,都够他受的。 根本就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落尘叹了口气,“这寒子澈哄人的手段可真是一流。没了相思,他定然还能寻找到下一个目标。” “只要他找到的人没有伽蓝那么高的天赋,就不用太过担心。”林云染说着不担心,实则字字的偶是担忧。 伽蓝是难得,但也并非是绝无仅有的。 万一寒子澈的运气好,被他给找到了呢? 在魏府待了两(日rì),林云染除了到胡太医的府上过问一下解药的(情qíng)况,几乎没有离开过。 如此举动,还真让京城里的舆论有所扭转。 不少人都觉得,龙昭华要真是想杀了魏大人,何必要费这么多心思来为他找解药呢? 这只能说明毒并非是他们下的,而是另有其人,且还想要嫁祸给龙昭华。 再有一(日rì),解药就能研究出来了。 魏大人的毒一解开,龙昭华的嫌疑就会彻底消失。 偏偏在这时候,又出了岔子。 “柔妃也中毒了?”林云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不出所料,这黑锅又扔给了龙昭华。 因为柔妃中毒的症状和魏大人一模一样。 “我倒是要看看,她在玩儿什么把戏。” 柔妃肯定是看到舆论翻转坐不住了,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手段来。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入了宫,一路到了凤欢宫外。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凤欢宫的宫人哭成了一片。 人还没死就开始哭丧了? 这怕是不太吉利吧? 林云染走进去,那几个哭泣的宫人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要拦住她的意思。 而一旁那几个太医,更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柔妃的(性xìng)命都堪忧了,她在这里畅通无阻也就罢了,太医竟然还这么悠闲? 这谁来了不得怀疑啊? 林云染走 进柔妃的寝(殿diàn),看到里头的人正躺在(床g)上紧闭双眼,佯装关心地问了一句:“娘娘,你可还好?” 没有回应。 林云染往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柔妃面前。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对你下手,用的还是同样的毒药。”林云染掏了掏衣袖,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来,伸手捏住了柔妃的嘴巴。 眼看着瓶口就要对上嘴唇了,柔妃再也无法淡定,蓦地睁开了眼睛,将林云染的手推到一边。 “不装了?”林云染轻笑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娘娘这凌厉的眼神,(身shēn)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弄假成真 柔妃柔弱地咳嗽了两声,“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大喊一声,就会有很多人过来,将你抓住?你要害本宫,可是人证物证俱在。” 林云染笑得更开心了,“人证物证都在哪儿?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并没有第三个在场。你自己可不能算证人。至于物证,你若是想说这个……这里头不过是水罢了。” “水?”柔妃才不信她会给自己喂水,“你以为本宫会信你?除非你将里头的东西喝了。” 林云染将瓷瓶拿起来,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柔妃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只是拿了水来。 看来,她来这里之前,准备得很周全。 “那又如何?只要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想害本宫。谁不知道你和本宫之间的过节?你可不会有这么好心到这里来救本宫。”柔妃坐起来,目光冰冷。 “娘娘是不是忘了,之前太医都束手无策,是谁救了你。外人可一直都觉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是救命恩人,又怎么会害你呢?”林云染勾了勾嘴唇。 “那都是以前了,你这次来,时机未免太过巧合。分明就是看我没死,怕我会查出凶手来,所以才特意来下死手的。”柔妃也知道之前那一次计划没有能成功,反而给自己留下了麻烦。 “娘娘这是什么话?我分明是好心来看你的,你竟然这么说!如今最不想让你死的人就是我了。要是你出了事,外头那些人可就要坐实我这杀人的罪名了。” 林云染说得如泣如诉,还颇有几分讨好的味道。 但柔妃的心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改变而好多少。 反而沉得更厉害了。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将嘴里的药咬破,再扯动床边的铃铛时,林云染再一次开口了。 这次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的确是在下死手的。这一点你没有说错。” 她的眸光如刀,冷得柔妃心头都是一凛。 柔妃突然就怕了,想要拉动铃铛。 可她扯了一下,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林云染早就注意到了那根不寻常的绳子,哪里还会给她机会? 柔妃见铃铛不响,于是想要喊人。 可她才开口,喉咙就是一痛,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的机会。要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还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杀了你。”林云染附在她耳边,声音冰冷而喑哑,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两枚银针,狠狠地扎进了柔妃的身体。 柔妃挣扎了一下,想要动,却痛得浑身无力。 林云染坐在椅子上,正好能将自己所有的动作都挡住。 这房间里有柔妃的人盯着,但此刻他们也无法看清这里的情况。 “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就是你吧?为了陷害我和昭华,不惜骗人说你中了和魏大人一样的毒。我就满足你这个心愿好了。”林云染将那两枚银针拔出来,包裹好,藏进了衣袖里。 然后将她喉咙上那枚银针取了下来。 “你……你真是好……好狠……”柔妃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她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像是有蚂蚁在啃食一般,难受得不行。 她没想到自己这一场算计,竟然将自己算计了进去,还将自己送上了绝路! “不是我狠,而是你太以为聪明了。你以为你用这样的办法就能扭转京城的舆论,让那些人的矛头重新对准我和昭华。却忘了,我会让你假戏成真。”林云染在来这里之前,没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 她还得谢谢柔妃交代自己宫里的人,不要拦着她,不要跟着她,让她一个人进来。 柔妃这么做,自然是想更方便陷害她,却没有想到这样正好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本宫、本宫要杀……杀了你!”柔妃的声音已经哑得几乎分辨不清她说的什么了。 “如今你这样子,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还想杀了我?”林云染嗤笑一声,“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本宫要是死了,你也逃不了。你是杀了本宫没错,却也将自己陷入了泥沼。”柔妃笃定林云染不敢真的让她死。 所以她用的毒,不过是一般的毒,和魏大人中的毒并不一样。 “怎么会呢?只要魏大人活过来,我和昭华的嫌疑就洗清了,至于你的死活,谁会在意呢?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后宫妃子而已。 说不定会有人说,你是死于后宫争斗。只不过正好赶上魏大人出事,所以杀你的人想顺便让我来背这个黑锅。你说,他们会不会信?” 当然会信了。 后宫里这些妃子的争斗,向来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们的手段能有多恶毒,多可怕,人尽皆知。 所以,柔妃的死,并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 “你以为,本宫出了事,你还能活着离开凤欢宫?”柔妃用尽最后的力气拽住了林云染的衣袖,“你会死在这里,给本宫陪葬。” “就凭着你手下的那些废物,也想要拦住我?你是不是忘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要是我在这里受了伤……就更不用关心你的死活了。” 林云染当然知道她只要一起身,柔妃的人都会发现不对。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无法平安离开这里。 柔妃手下的人本事如何,她已经见识过了。 不过如此。 “没想到,本宫算计了这么久,以为这一次终于能除掉你,却彻底栽在了你手上。”柔妃眼底满是悲凉。 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输给林云染。 但她并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般凄惨。 “娘娘,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谢谢你帮我杀了阿阮和林一峰,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多费多少心思。”林云染起身之前,还不忘在柔妃心上再插两刀。 柔妃瞪大了眼睛,指着林云染,吐出一口血来。 “娘娘,你怎么了?”林云染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将外头的人都引了进来。 柔妃的人一时之间无法对她下手。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五百五十一章弄假成真)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五百五十二章凶多吉少 “太医,你快看看娘娘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吐血了。我还想从娘娘这里问出点毒药的线索呢。魏大人那里已然说不了话,娘娘这里可别也说不了了。” 林云染表现得焦急不已,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她是真的在担心柔妃会就这么死了,担心自己要背黑锅。 其中一个太医走过去,为柔妃把脉,神色一变。 另一个太医见他神(情qíng)不对,赶紧将他推到一边,自己为柔妃把起脉来。 他的手才搭上柔妃盖了丝帕的手腕,脸色就白了。 “怎么会这样?” 明明没有中毒,怎么会突然之间中毒了呢? 太医们的眼神纷纷看向了林云染。 除了她,没有人能对柔妃动手。 林云染却是一脸的无辜,“娘娘的(情qíng)况如何?她会不会和魏大人一样,就此一睡不醒?” “这个……不太好说。娘娘所中之毒颇为复杂,想要解开并非是易事,加上娘娘的(身shēn)子原本就虚弱。怕是……” 凶多吉少。 最后四个字,没有一个太医敢说出来。 但事实就是如此。 柔妃的(情qíng)况不容乐观。怕是活不过这两(日rì)了。 “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还好好的。我去请胡太医,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去请他来。”林云染说罢,快步跑出了凤欢宫,差点撞到瑞雪(身shēn)上。 看到她脸上笑容,瑞雪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事如此开心?”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林云染没有和她细说。 她才从凤欢宫出来,若是在这里和瑞雪说太多,不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就算瑞雪受宠,这样的流言也会对她造成影响。 还没出宫门,林云染就感觉到了(身shēn)后的尾巴。 她故意走向了没什么人的巷子,将人引了出来。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曾经有两个同伴死在我手上吧?”林云染甩出手腕上的鞭子,冷声说道。 那两个人一听林云染这么说,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产生了退却的心理。 “柔妃命不久矣,这一点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如今你们为她卖命,也很难从她那里再得什么好处了。若是得罪了我,轻则重伤,重则丢命。”林云染甩了甩手里的鞭子,鞭子打在墙上,将墙都打出一道凹痕来。 可见这鞭子的威力有多大。 那两个人吞了吞口水,“林大小姐,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没有丝毫要得罪你的意思。还请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竟然求饶了。 柔妃手下的人,果然怂得很。 “是我该谢谢你们放过我。”林云染轻笑一声,转过(身shēn)去。 就在她转(身shēn)的一瞬间,(身shēn)后那两个人突然动手。 林云染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正要回击,只 听到两声惨叫,那两个人应声倒地。 林云染抬眼,看到站在屋檐之上,衣袂飞扬的凌天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不谢我,反而笑我?”凌天墨还以为自己能得到感谢或是表扬。 谁知道她竟然笑了。 “为何谢你?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藏着什么心思?我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你突然出现反而还让我失了乐趣。”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 凌天墨也不恼,飞(身shēn)落到她(身shēn)边,问道:“魏大人的(情qíng)况如何?” 他知道这几(日rì)林云染一直都在魏府,以防有人再对魏大人下手。 “你为何不问柔妃的(情qíng)况如何?”林云染将鞭子收起来,向着胡太医的府上而去。 “柔妃的(情qíng)况,你不是已经说了吗?她命不久矣了。”凌天墨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问了。 “明(日rì)应该就能研究出解药来了。只是过了这一关,之后的路依旧不好走。寒子澈这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我完全想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林云染叹了口气。 “这个,我倒是知道。”凌天墨的神色蓦地严肃了许多。 林云染看道他的神(情qíng),眉头一皱,“你知道什么?” “我无意中看到寒子澈入宫,去见了一个人。”凌天墨找了一个隐蔽处,压低声音对林云染说道。 林云染可不信他是无意中发现的,但也没有反驳他这个说法,“他入宫见了谁?难不成柔妃会这么蠢,是他出的主意?” 可要是寒子澈出的主意,必然会想到这么做的后果。 “他去见的并不是柔妃。而是……”凌天墨顿了一下,“瑞雪。” “瑞雪?!”林云染差点惊呼出声。 除了柔妃,她方才想了很多可能,但并没有想到瑞雪那里去。 怎么会是瑞雪?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是瑞雪?但他似乎知道瑞雪的秘密。”凌天墨对这件事了解得并不是很多,所以想要找她问个清楚。 哪知道会碰到她遇险。 “他知道瑞雪的秘密?”林云染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鲜少会将自己的(情qíng)绪外露出来,但若是寒子澈真的知道这个秘密,龙昭华之前说的谎言,恐怕已经被戳破了。 难怪今天瑞雪撞见她,一副有话要问她的样子。 “怎么了?”凌天墨难得看到她这般紧张,“你怎么会吓成这样?” “瑞雪入宫,是为了给她娘报仇。之前龙昭华为了让她对付柔妃,骗她说,是柔妃的哥哥害死了她娘,所以她在后宫之中才会那么针对柔妃。” 林云染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事实上和柔妃并没有一点关系?”凌天墨闻言,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还没有查明事(情qíng)的真相。 但当初我问太后的时候,她神(情qíng)闪烁,我想,这件事多半和她有关系。要是被瑞雪知道了……” 林云染深知自己有错,不该为了一己私利,欺骗瑞雪。 可事(情qíng)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所能做的,只有继续圆谎了。 太后已经离开了京城,寒子澈手中的线索也不会太多。 若是能圆回来,最好不过。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凌天墨不想让她太过担心,“大不了,我们亲自解决了这个麻烦就是。反正,皇上会这般宠(爱ài)她,都是因为她的媚术。”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金兰公主 “我伤她已经够深了。”林云染拿不准主意。 原本欺骗瑞雪,让她无法为自己的娘亲报仇,林云染就足够愧疚的了,哪里还会动手杀她? “我还以为,在你心里,龙昭华的事胜过一切。毕竟你都能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凌天墨听到她这么说,颇有几分意外。 “达到目的,也不一定就要牺牲她。”林云染说什么都不会对瑞雪下手。 “可你就算不想牺牲她,她知道了你之前骗她的事,也不会放过你。”凌天墨想让她明白这一点。 林云染眉头一皱,“我……可以解释。” “再用谎言去圆谎?你觉得她还会相信你吗?”凌天墨摇头。 林云染当然也知道,瑞雪很难再相信她了,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她。” “那我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凌天墨没有再劝她。 谁都知道,林云染决定的事,很难劝得动。 大不了到时候让他来做这个恶人。 “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用不着你!”林云染看出他的心思,立刻警告了一句。 “要不是龙昭华那小子说谎,也不至于会到这个局面。你就不该为了他圆谎,将事(情qíng)弄得更复杂。”凌天墨冷哼一声。 “还不是为了对付柔妃?要是我早知道柔妃会这么蠢,自己送上门来,也不至于还要用到瑞雪了。”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窟窿都形成了,只能想办法弥补,再怎么争论都没用了。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胡太医的府邸之外。 在外面都能听到里头的喧闹,这些京城的名医吵起架来也是不输市井泼妇的。 谁都想当第一个将药方找出来的人,毕竟这样就可以吹嘘自己的能力了。 “云染,柔妃如何了?”龙昭华看到她进来,直接无视了她(身shēn)边的人,将她一把捞到了怀里。 仿佛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没几天可活了。我都没想到她居然能蠢成这样,自己送上门来。倒是为我省了不少力气。”林云染笑着回答。 一旁的凌天墨对着她挑了挑眉,她脸上笑容一下就淡了。 “怎么,遇上了什么麻烦?”龙昭华不觉得柔妃都解决了还有什么麻烦。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麻烦似乎还不小。 “是遇上了点麻烦。瑞雪似乎知道了真相。若是她查出柔妃的哥哥和她娘的死并没有关系。那可就糟了。”林云染叹了口气。 “瑞雪是从谁嘴里知道的?”龙昭华还以为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哪知道居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到底是谁告诉了她?若是被他抓到…… “这已经不是重点了,还是想想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吧。我已 经骗了她,不想再对她下手了。”林云染只想要将这个问题解决好。 最好是不用对瑞雪动手。 她会学习媚术,会冒险入宫,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娘亲报仇。 要不是他们误导,她也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力气。 “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既然这错是因为他才会起,他自然会解决好。 只是这解决的方法,林云染怕是不会满意。 “你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当初我问太后的时候,她的神(情qíng)很是紧张。我想这事恐怕和她有关系。若是和她有关,很有可能……和皇上有关。” 林云染自然不希望真的如此了。 皇上宠幸宫女,并非是什么奇事。 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位分。 但瑞雪的娘要真是被宠幸过且有(身shēn)孕的宫女,那瑞雪岂不是…… 林云染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会。若当真和父皇有关,她娘必然会被纳入后宫,她也会是名正言顺的公主。皇祖母可不只有父皇这么一个孩子。或许他是为了包庇别的人才会杀人灭口。” 尽管和自己的父皇一直都不对付,但龙昭华对他还是了解的。 若是他宠幸了宫女,怎么都会给一个位分。 “包庇别的人?”林云染眉心一皱,“可安王那样子,也不像是能做出这事的人。” 太后一共有三个孩子,除了皇上和安王,就只有金兰公主了。 金兰公主是出了名的乖张蛮横,当初选个驸马声势浩大甚至都盖过了皇宫选妃。 就她那(性xìng)子,会杀人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但她可没有能力让人有(身shēn)孕。 “难不成,是驸马?”若是金兰公主的驸马,那这一切就说得清楚了。 驸马和瑞雪的娘亲有染,珠胎暗结,被金兰公主发现,她特意等到瑞雪出生,才杀了瑞雪的娘,然后将瑞雪一起活埋了。 “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林云染懊恼不已,她若是早些想到,也就不会误导瑞雪了。 她真正的仇人是金兰公主。 龙昭华也没想到,分析来分析去,这仇竟然和自己的姑姑有关。 金兰公主虽然一直因为脾气不好被人各种诟病,但却也是这宫中难得对他好的人。 她为人强势,看不得自己的驸马和一个宫女有染,动手杀人,也并非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只是当初没有能斩草除根,太过疏忽了。 “你打算怎么做?”龙昭华自然不愿意金兰公主受到任何伤害。 既然他们之前说了谎,这谎言就该一直说下去。 林云染一定有办法让瑞雪相信她。 纵然瑞雪不相信她,也还有别的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不对他姑姑动手。 “还能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和金兰公主一样了。”林云染能看出来,金兰公主于他而言并不一般。 她若是将实(情qíng)告诉瑞雪,瑞雪必然会想方设法对金兰公主下手。 若是金兰公主出了什么事,龙昭华必然不会开心。 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有稳住瑞雪,暂时不让她知道真相。 “恐怕她已经知道了。”龙昭华不敢想,以瑞雪的能力,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要是你不放心,可以找个借口,让金兰公主离开皇宫一段时间。反正瑞雪孤(身shēn)一人,金兰公主不在她(身shēn)旁,她也无计可施。”林云染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他才是她在意的人 暂时将两个人分开,至于后面要怎么做,再从长计议。 “以前她或许是孤(身shēn)一人。但你不要忘了,而今她是父皇(身shēn)边最受宠的妃子,她说什么,父皇就信什么。她若是在父皇耳边胡言乱语,完全可以借刀杀人。”龙昭华并不觉得这个法子稳妥。 “那也要试试才行。”林云染不想和他产生冲突,但若不是当初他非得要欺骗瑞雪,而今这篓子还不至于这么大。 而且,瑞雪的娘若真是死于金兰公主之手,她报仇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我若是杀了她呢?”龙昭华想看看自己这么说,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林云染咬着牙,半晌没有说话。 “云染心中原本就对她有愧疚,你若是真要对她动手……” “皇叔,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吧?”龙昭华打断了凌天墨,“这是我和云染的事。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瑞雪已经察觉了。他就是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林云染挡在龙昭华面前,免得他一时冲动和凌天墨动了手。 “我顺便还救了你呢。柔妃派来的两个人,都是被我杀的。”凌天墨还不忘为自己邀功。 林云染给了他一记白眼,“不是都说了,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解决。” 龙昭华转过(身shēn),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往外头走去。 “你不去追他?”凌天墨见林云染没有动,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好说的。他有他想保护的人,我有我想保护的人,我们两个人永远都说不到一个点上。”林云染摇了摇头,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可若是他真的对瑞雪动了手,你也不会计较什么,对吧?”凌天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自觉地有几分酸。 从前,他才是那个林云染最为看重的人。 可如今,他在她眼里却什么都不是了。 该珍惜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了后悔都没用了。 “当然。”林云染这两个字说得并不坚定。 她心里还是希望龙昭华能考虑一下她的想法。 “去问问胡太医解药研究得如何了吧。你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瑞雪的事。”凌天墨说完,径直向着里面走去。 林云染跟上去,在前厅见到了正和阿远研究药(性xìng)的胡太医。 “云染来了,柔妃娘娘那里,是什么(情qíng)况?”胡太医一早听到了这个消息,就一直惦记到现在。 “我去之前,她没事。但我走之后,她就和魏大人一样了。”林云染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将凤欢宫里的(情qíng)况解释清楚了。 胡太医点了点头,“这么说,这解药就算是研究出来了,也得暂时按着不说?” 阿远却懵懵懂懂没有明白,“云染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听不懂?” 林云染戳了一下他的眉心,“你听不懂,说明你心思单纯。有些事还是不要懂的好。” 阿远撇了撇嘴,“不懂就不懂。药方我已经快研究出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宣布?” 林云染看了一眼外头院子里还在争吵不休的所谓京城名医,“看来,他们加起来都没有你厉害,你竟然已经知道了。” “他们也还是帮了不少忙的。要不是他们,我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解药。不过他们的能力也的确有限,和我是比不得的。”阿远笑得分外得意。 “我不过就是随口夸了你一句而已,你就膨胀成这样了?以后还得了?”林云染嘴上说着批评的话,脸上却都是笑意。 还好,阿远还是和当初一样天真。 之前的事并没有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 若是他能一辈子就这么开心下去就好了。 “那我们就等宫里传出消息之后,再宣布这个消息好了。外头那些人,再给他们五天时间,恐怕也不会知道药方到底该怎么写。柔妃那(身shēn)子,应该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胡太医将手里的医术放下,揉了揉眉心,“这几(日rì)不眠不休,总算有了个好结果。只是,柔妃出了事,你不怕会怪在你头上?” “为何会怪我?是她自己说,她中了和魏大人一样的毒。她的(身shēn)子骨不好,没有能撑到解药被研究出来,只能怪她自己吧?我可是费劲心力救了魏大人,还有谁会说下毒的人是我?” 其实就算有人那么说,林云染也不在意。 只要魏大人活着,他们手中能多一张底牌就行了。 “我该回魏府了,出来太长时间,会有人怀疑的。”林云染起(身shēn),和胡太医道别之后,向着魏府而去。 “王爷为何还跟着我?”林云染还以为她和凌天墨该分道扬镳了。 谁知道他居然还跟在自己(身shēn)后。 “自然是为了保护你。”凌天墨回答。 “王爷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除非寒子峥出现在这里,不然,我不会有任何危险。”林云染可不怕一般的高手。 她只怕绝顶高手,尤其是对她熟悉的绝顶高手。 “说起寒子峥,还真是很长时间没见了。他和寒子澈,并非是一伙的,对吧?”凌天墨觉得寒子峥若是知道了寒家到底想做什么,绝不可能会是个这般无忧无虑的人。 “寒家的人应该一直瞒着他,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将他关在庄园里不让他离开了。唯恐他知道了真相会出什么乱子。” 林云染想,白素素担心的应该是,寒子峥知道了真相,不但不会帮他们,反而还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谁让他一直都是个富有正义感的人呢? “原来是被关 起来了,难怪都没见着了。怎么,你不打算给他透露一点真相,让他离开寒家,和你站在一边?”凌天墨觉得这样的(情qíng)况完全可以发生。 “我倒是想,可我没有机会。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代劳?”林云染并非不想这么做,只是她找不到好机会罢了。 早知道自己在庄园里做的事这么快就会被寒子澈知道,她还不如当时就将实(情qíng)说给寒子峥。 也省得这时候头痛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帮我弥补这个错误 “你都开口了,我哪里还能拒绝?不过,想让我帮你做事,怎么都得给我一点好处吧?你不是说过,我们以前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既然一笔勾销,就该重新开始计算,对吧?” 林云染听完他的话,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往前走了。 “云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凌天墨没想到自己在她面前都这么低声下气了,她居然这么不理不睬。 “我能拜托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林云染轻哼一声,她才不会用“求”这个字。 凌天墨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算了,她可以另想办法。 反正那秘籍上还有很多小玩意儿。 总有一样能派上用场。 “算了算了,我和你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我去就是了。不过你打算让我怎么和他说?”凌天墨听到她这么说,哪里还敢得寸进尺? “代我送封信就行了。他看了信就会明白了。”要是能将寒子峥拉拢过来,最好不过。 “好,你把信写好给我,我立刻就去。”凌天墨跟着林云染到了魏府,她亲手写了一封信,将寒家的事交代了个清楚,风干之后给了凌天墨。 凌天墨如他所说,即刻出发出往寒家庄园。 而此时,龙昭华正坐在金兰公主的宫(殿diàn)之中,手指敲击着桌面,等着公主和驸马的回答。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还问到了我头上?”金兰公主不是很高兴。 “是啊,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们头上的?”驸马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但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有多心虚。 很明显,他知道内(情qíng)。 “姑姑,既然我都已经找到了这里,就说明我知道的**不离十了,你不如就和我说实话。”要说之前只是猜测的话,如今这两个人的反应已经算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但他还是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就算是我杀的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下((贱jiàn)jiàn)的宫女而已,我杀了也就杀了。我不光杀了她,还连同她那个才生下来的女儿一同杀了,就埋在御花园的某一处,你要去看吗?” 龙昭华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金兰公主也就没有再要隐瞒的意思了。 “若是去看了,姑姑你怕是会吓一跳。”龙昭华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上好的龙井,喝到嘴里却带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难不成,死了的人还能复活不成?就算当时真的没死,肯定也活不到现在,有什么可担心的?”金兰公主冷笑一声,毫不在意。 “那个宫女的确是死了,尸骨应该还在当初你让人埋葬她的地方。但那个孩子,却没有死,而且已经回到了宫中,发誓要为自己的娘 亲报仇。” 金兰公主听到前面那半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可听到后半句,她的笑容一下就凝固了。 “你说什么?那个孩子没有死,而且回来了?按着她的年纪,难不成是今年入宫的秀女?”想到这里,她不(禁jìn)倒吸了一口凉气。 “姑姑可是猜到了?”龙昭华看到她的神(情qíng),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真是瑞雪?”若是别人,她自是不必怕的,甚至还能让人先下手为强。 但要是瑞雪,想要解决她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她可是皇兄枕边最受宠的人,根本就没有人能动她。 “先前我误导了她,让她以为自己的仇人是柔妃的哥哥,她才会在后宫之中处处针对柔妃。而今她已经察觉到了端倪,要是被她知道,姑姑你才是她的仇人,她会做什么,可难说。” 瑞雪是入宫来报仇的,自然会愿意豁出自己的命。 她要是来个鱼死网破,纵然是自己的亲妹妹,父皇恐怕也不会姑息。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既然你会到这里来和我说这件事,就说明你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对不对?”金兰公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龙昭华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娘是个((贱jiàn)jiàn)人,她是个((贱jiàn)jiàn)种。当初没有能杀了她,是我的疏忽。既然她回来了,你就帮我弥补了这个错误吧。”金兰公主淡淡然说完,起(身shēn)向着寝(殿diàn)走去。 驸马却没有动。 因为金兰公主口中的((贱jiàn)jiàn)人,是他真心喜欢过的人,而那个((贱jiàn)jiàn)种,是他的亲骨(肉ròu)。 当年他没有能保住他们母女,这么多年以来,他的良心都难安。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补偿的机会,他不愿意看着瑞雪就这么被杀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对你而言都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我求你,不要对瑞雪动手,她是我的女儿,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皇宫,永远都不回来。”驸马哀求道。 龙昭华却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你对她而言是什么?是仇人!她若是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必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你根本就救不了她,还会将自己撘进去。” 他很清楚驸马有多懦弱,所以故意用这样的话来吓唬他。 这一吓唬,驸马果然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是啊,就算那是他的亲生女儿又如何?在她眼里,自己可是杀母仇人。 他的这点恩(情qíng),她可不会领。 “这件事,我会处理,就不劳烦你((操cāo)cāo)心了。你好好对我姑姑就行了。”龙昭华说罢,站起(身shēn)来,转(身shēn)往外走去。 他的脚步分外沉重。 说话的时候那么轻松,但真要做,他心里却不得不多一层考 虑。 要是他杀了瑞雪,必然会和林云染产生隔阂。 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但若是不杀了她,她知道了真相,定然会对姑姑不利。 龙昭华离开皇宫的时候,听到了柔妃病重的消息。 柔妃这(身shēn)子骨果然不够折腾的,才半(日rì)时间,就撑不住了。 待到解药研究出来,她的命都没了。 龙昭华用太后的名义,送了一封信到承乾宫。 将瑞雪的来历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将她用媚术迷惑人的手段也写了进去。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多了 那封信送出去的时候,他是有所犹豫的。 他知道他该找林云染商量一下,但终究还是一意孤行了。 林云染在魏府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日rì),没有等到凌天墨传来好消息,也没有等到宫里传来好消息,反而听到一个坏消息。 瑞雪出事了。 她有想过这一(日rì),但没有想到这一(日rì)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昨(日rì)才知道真凶,今(日rì)瑞雪就出事了。 龙昭华这效率,她真的不得不服。 而这一切和她想的一样,自己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他就这么动手了。 林云染嘲讽一笑,让羽灵来伺候她梳洗过后,正要出去。 却被落尘拦住了。 “龙昭华早就交代过你了?”林云染知道,自己会被拦住,肯定是龙昭华下了命令。 “林姑娘,(殿diàn)下会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姑娘这两(日rì)在魏府好好呆着,不……”落尘的话还没有说完,林云染就动了鞭子。 落尘硬生生挨了一鞭,而后拿出了缚仙绳。 “怎么,他想用缚仙绳对付我?”林云染笑了起来,那笑意分外冷。 纵然是久经沙场的落尘,看到她那样想笑意,心里都不由得冷了一下。 “他以为,缚仙绳就能困住我?你该知道,这缚仙绳,景炎其实是可以挣开的。我纵然没有他那么好的武功,但却知道这其中的诀窍。”林云染说着,自觉地将手伸了过去,“不信你试试。” “落尘,你这是做什么?”羽灵见到二人的(情qíng)况不对,立刻冲了过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羽灵,这里的事不用你管。回去,看着魏大人。”林云染不想让羽灵受伤。 落尘或许会顾着她,但能不能顾着羽灵,就难说了。 “小姐,凭什么让他们这么欺负?我看七皇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他要是喜欢你,又怎么舍得这么对你?”羽灵没有走开,还恶狠狠地怼了一句。 这话让林云染的心口狠狠一痛。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为她付出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她一直都在否定和自我安慰之中度过,这才走到了今(日rì)。 原来(爱ài)一个人,真的如此卑微。 “林姑娘,(殿diàn)下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落尘想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还能是什么意思呢? 这不是明摆着要护着自己的姑姑,不在意林云染的感受吗? “罢了。他想让我留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好了。我倒是看看,他要如何交代。”林云染转(身shēn)回到了房里。 羽灵在外头将落尘狠狠骂了一顿,晚上连饭都没有准备他的份儿。 又过了一(日rì),林云染没有等到龙昭华,却等到了凌天墨。 她以为,自己 总算能等到一个好消息了,却见凌天墨眉头紧锁。 “怎么,和你我想的不同,寒子峥知道真相之后并没有生气,没有怒不可遏?”林云染颓然坐下,自嘲一笑,“果然,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 “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多了。”凌天墨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缓和一下(情qíng)绪,但他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什么意思?”林云染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事(情qíng)比他们想的还要复杂? “我到庄园里,用了快一天的时间,才找到他。他被锁在一间密室之中,泡在药缸里,眼睛上蒙着一块布。”凌天墨将自己看到的(情qíng)况说了出来。 林云染蓦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说,他失去了相思之后,将眼睛给了……给了寒子峥?” “恐怕不止如此。那密室之中不只有寒子峥一个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夫的人,但他手里摆弄的却是各式各样的蛊虫。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凌天墨说完,坐到了林云染对面,仿佛浑(身shēn)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在密室里看到的场景,的确太过震撼,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先前一直都知道寒子澈心狠,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心狠到这个程度。 “公孙云雀!”林云染站起来,不自觉地就要往外走,可走出去之后,却只是在院子里傻站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纵然她此刻能去寒家的庄园,又能做什么呢? 寒子峥的眼睛都被换掉了,说不定公孙云雀已经将蛊虫种到他(身shēn)上了。 很快他就会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武器,和景炎一样。 兴许他能比景炎稍微好一点,不会彻底失去意识,变成被蛊虫控制的傻子。 但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瞳术加上离花教的蛊虫,怕是没有人能对付得了寒子峥。他会成为寒子澈手上最锋利的武器。”凌天墨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qíng)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告诉他,他对寒子澈就会有所防备了。根本不会被算计到这个地步。”林云染颇为自责。 可她之前又哪里有机会能和他说? 他被困在庄园里,有那么多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寒子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凌天墨宽慰了她一句。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结果。 “连白素素都没有这么狠,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将亲弟弟变成这样,他就不会心痛不会后悔?”林云染一想到景炎之前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 “你可能找到伽蓝?我想,若是她能插手,说不定还有办法。她可以控制庄园里的人,将寒子峥救出来。而你和神 医未央颇有交(情qíng),让她救寒子峥,她应该不会不肯。” 如今凌天墨所能想到的,只有伽蓝了。 伽蓝那般将寒子峥放在心上,听到他出了事,必然不会不管。 “其实,找她也未必有用。她之前一直都不曾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一次离花教出事,正好给了她机会,让她将自己的心意看个一清二楚。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明白,寒子峥对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林云染苦笑一声,这世上的事怎么就这么巧合呢?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不可能再产生什么误会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根本就不喜欢寒子峥?那她喜欢谁东方离?”凌天墨听得糊涂,但还是从中梳理出了答案。 “或许是和东方离相处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她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她也并非不喜欢寒子峥,她敢立下那样的誓,说明她还是喜欢过寒子峥的,只是随着时间过去,那种喜欢早就变成了胜(欲yù)。” 林云染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她倒是希望伽蓝最(爱ài)的人是寒子峥,如同在意自己的生命一般在意他。 而今根本就不需要去找她,只需要放出一个消息,说寒子峥出事了,她就会自己找过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凌天墨说罢,深深地看了林云染一眼,“你对我,也是这样?” “怎么,你想试验一下?”林云染其实并没有什么心(情qíng)和他开玩笑,她的心里本来只牵挂着瑞雪一个人。 这下却要牵挂两个人了。 “我可没有想要试验。我输不起。”凌天墨知道,自己和龙昭华没有可比(性xìng),他认输。 “你倒是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这算是我这几天听到的难得的好消息了。”林云染想笑,却笑不出来。 “瑞雪的事,我听说了。看你这样子,他并没有和你说?”凌天墨还以为龙昭华在动手之前至少会和林云染说一声。 但看样子,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若是说了,我如何会让他动手?他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没有告诉我吧。”纵然她知道原因,却也宽慰不了自己。 龙昭华就是不会考虑她,才会这么一意孤行。 但凡是他有心商量,就算结果还是一样,林云染也不会这般难受。 “我会救她出来。”凌天墨的语气分外坚定,“我这就去安排,不管怎么样,都要将人救出来。” “不用了。”林云染不想给他带去麻烦,“如今你的处境也不好,可不要给人把柄了。” “有什么?大不了我这个王爷不要了,我看这王爷的位置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好处,不如扔了,我还能自在一些。”凌天墨何曾想到,一个王爷的位置,会让他失去那么多快乐。 他甚至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封王。 说不定皇上就是为了束缚他,才将这个王爷的位置给他。 表面上是对他封赏,暗地里却夺走了他不少兵权,只留下一个华丽的空壳。 “王爷,你可别给我添堵了。我这心里已经够烦的了。”林云染双手合十举到头顶,“你就让我省省心吧。” “看来,你也并非不在意我。我就当作你是担心我了。不过,要救瑞雪,也不太难。你在宫里不是还有一个帮手吗?兴许她能帮你。”凌天墨说道。 “人都被关到慎刑司了,惠妃还能有什么 办法?”惠嫔因为生下皇子,而今已经是惠妃了。 尽管位分不同了,但在后宫之中却更加如履薄冰了。 这样的事,她根本就不会参与。 “当然有办法了。只要她还能进入慎刑司,就有办法,不是吗?”凌天墨笑着说道。 林云染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团浆糊,竟然没有明白凌天墨这话里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易容术不是出神入化吗?惠妃出行,(身shēn)边怎么都得带一两个宫女吧?进去的时候是几个人,出来的时候也还是几个人,不就行了?”凌天墨提醒她。 林云染恍然,“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她没忍住给了凌天墨一个拥抱,“多谢提醒!” “你这样,就不怕我误会?”凌天墨看着抱着他的人,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你我的关系,不可能再产生什么误会了。”林云染却不在意,但还是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我不过是感谢你为我出了一个好主意而已。我一定要将人救出来!” “救人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不要太过冒险。若是时机不行,千万不要动手,明白吗?”凌天墨知道林云染有多聪明,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有担心。 “你放心,以我和惠妃的默契,必然会配合得天衣无缝,不会被任何人看出端倪来。”林云染颇为自信。 差一点她就以为自己没有办法救人了。 还好,有这个办法。 只要能将人顺利地带出来,瑞雪是怪她也好,怨她也罢,她都无所谓了。 至于之后要怎么办,等人救出来之后再说。 凌天墨走后,林云染将羽灵叫到房间里,两个人互换了一张脸。 她和羽灵都对彼此很熟悉,能将对方模仿得惟妙惟肖。 以至于落尘没有能看出来。 就这样,她离开了魏府。 等她到皇宫,夜色已深。 她到了惠妃的宫(殿diàn),把惠妃吓了一跳。 “我就知道你会来。”惠妃在她满前还是当初惠贵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怎么这么肯定?”林云染走过去,逗了逗她怀里的孩子。 “瑞雪出事,你不会袖手旁观。”惠妃笑了笑,干脆将孩子给了她,“我想知道,柔妃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可正拼尽全力想要救她和魏大人的命,这事怎么会和我有关呢?”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已经将她出卖了。 在惠妃面前,不需要掩饰。 “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输了。”惠妃还以为自己会在这后宫之中和她斗到最后。 哪知道她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败给了林云染,还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 “我来找你,的确是为了瑞雪。我要救她出去。”林云染 看着怀中孩子的笑颜,想到瑞雪被带出宫的时候,也太这么大一点,心里有些难受。 以前独来独往惯了,没有那么多的羁绊牵扯。 而今冷不丁地有了这么多要在意和关心的人,她才明白,感(情qíng)为何会是人最大的阻碍。 “你要怎么救?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地方,我必然会帮你。”惠妃早就知道了瑞雪的(身shēn)世。 但之前她也一直以为,害她娘亲的人是柔妃的哥哥,所以还在想办法为她报仇。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我自有办法 谁曾想那竟然是被误导的,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 不光如此,她会媚术的事还被别的人知道了。 如今她被关在慎刑司,怕是难逃一死。 她就算已经是惠妃,也只能在皇上面前为她求(情qíng)一两句,做不了别的。 “我要你做的事(情qíng)很简单。只要我们两个人足够默契,好好配合,将她救出来并不是难事。”林云染还以为她会有顾虑,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出来了。 看来,她的判断也不都是对的。 “是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惠妃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到时候人没有救出来,自己反而给撘进去了。 她的孩子还这么小,若是没有母妃在(身shēn)边,就要送给别的妃子养。 有谁会对她的孩子那么好呢?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要将她带出来,就得再送一个人进去。也就是,还得有一个人代替她去死。你可有人选?”林云染知道,她在后宫必然见过不少手段狠辣的人。 那些人都是死不足惜的。 让她们去当替死鬼,再好不过。 “这样的人,后宫倒是有不少。但有谁会心甘(情qíng)愿地去当替死鬼?”要让她找个替死鬼出来,不是难事。 可那些心狠手辣的人,又哪里会那么听话?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办法。”林云染说罢,将孩子放到了一旁的摇篮里,才放下,就听到了哭声,她手足无措地盯着摇篮里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奶nǎi)娘一天天都头疼死了,抱着就好好的,只要一放下就哭。一个个都累得不行了,我才让她们去歇着,自己带一会儿。”惠妃将孩子抱起来,哭声立刻就停止了。 “可真是个磨人精。”林云染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鼻尖。 “待到天一亮,我就带你去看看那个人。她和瑞雪的(身shēn)形应该差不多,若是易了容,很难分辨出来。等到将人顺利地带到慎刑司的牢房里,就杀了她,免得出什么岔子。” 惠妃这话说得格外平常,仿佛她说的并非是杀人的事,只是早上要喝粥这样简单的事。 或许是因为她在这后宫之中经历了太多的起伏,所以林云染并不惊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反而笑了笑,说道:“那是当然。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对我们有威胁的人活下来呢?” 惠妃点了点头,将孩子交给(奶nǎi)娘,又将自己贴(身shēn)的宫女柳月喊了进来。 柳月听了她们明(日rì)想做的事,立刻跪在了地上,“还请娘娘不要冒险。” “冒险的人是我,并不是她。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会将所有的错都认下来,这一点不用你担心。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守着这个秘密,明天在这房里好好藏着。无论如何都不要被人发现。” 林云染看到惠妃(身shēn)边的人对她这般担心,很是欣慰。 “你……当真会将所有的错都认下来?”柳月不太相信林云染会那么做,但见自家主子对她一脸信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若是没有她,我早就在冷宫里孤寂地死去了,根本就不会活到今(日rì),更不用说成为惠妃了。所以,不管她要做什么,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都会在所不辞。”惠妃的话说得分外笃定,让林云染感动不已。 原来当真是她想错了,惠妃并非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林云染一大早就醒来了,她将柳月喊进来,对着她的脸为自己易了容。 柳月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化,最后自己仿佛是照镜子一般,心中分外震撼。 她昨晚还在想,林云染不过是在说大话罢了,她如何能变成自己? 而今却是不得不相信她的厉害了。 “你要记住,不管谁来敲门,不管听到谁叫你,你都要躲在这房里不要发出一点声音。要不然,我们的计划可就失败了。”林云染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柳月一句。 “林大小姐放心,奴婢会一直藏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柳月回答。 林云染离开之前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确保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和惠妃去找那个替死鬼。 一路走到浣衣坊,林云染看着里头忙碌的不少人影,不由说道:“都到了这里,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吧?” “的确算是受到惩罚了,但这样的惩罚却远远不够。凭借着她的八面玲珑,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我可不想看到她再得意。”惠妃的眼底都是恨意。 “按理说,你最恨的,应该是将你害到冷宫里的人。但你最恨的人,似乎是她。”林云染不太明白,她对这个人为何会有这么深的仇恨。 “因为若真害死了我最好的姐妹,我用尽了力气,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将她送进浣衣坊,再也做不了别的。杀她的时候,我要亲手将毒药喂到她嘴里。”惠妃的手掌紧紧攥在一起,眸光冰凉。 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恩怨,难怪她会选择这个人。 “好,我一定让你来。”林云染盯着那个人看了许久,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帕,在洗衣服的宫女那里借了一点水将**药化开,躲过所有的视线,绕到了若真(身shēn)后。 稳准狠地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轻易就将人迷晕了。 “这么容易?”惠妃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将人带出来了。 浣衣坊位于宫里的偏僻处,除了管事嬷嬷和在这里做苦力的宫人,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来,所以林云染得手很容易。 “走吧,那边有几个空房,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人去。”林 云染将若真拽着到了不远处的空房里,惠妃也跟着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林云染用一根银针封住了若真的喉咙,对方疼得醒过来,惊恐地看了看四周,想要喊救命,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别费力气了,你说不了话。”惠妃冷笑一声,而后甩了她一巴掌,“以前你见了本宫,总是将所有的礼节都做到极致,让本宫找不出理由对你下手。现在,本宫总算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没有人会帮你的 这一天,惠妃等待太久了。 “从你杀了晚晚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想将你千刀万剐为她报仇了。可是你太过狡猾,我想尽了办法,却也只能将你送到浣衣坊去。不过这一次,你逃不掉了。你的命,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若真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挣扎着想要往外跑,却被惠妃绊倒在地上。 “你逃不了的。既然我能抓到你一次,就能抓到你第二次。如今你也说不了话了,你从这里出去,外头的人只会将你当成疯子。没有人会帮你的。”惠妃抓着她的头发,((逼bī)bī)迫她抬起头来。 若真吓得眼泪都涌了出来,可她却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只有“呜呜呜”的声响。 “惠妃,可别把人打坏了,到时候不能成功偷梁换柱,可就不好了。”林云染见惠妃又要打她巴掌,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脸不能碰,但是别的地方可以随你处置。” 脸要是打肿了易容可就麻烦了。 “你有什么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她好好受一番折磨,再送她去死。”惠妃觉得打人太不划算了,自己的手还会疼。 “当然有了,折磨人的手段我可有不少。”林云染将手上的鞭子取下来,给了惠妃,“先给你这个玩玩儿。” 惠妃将鞭子上的机关都了解个清楚之后,运用得炉火纯青,痛得若真近乎晕死过去。 “好像还是很累,不如再换个别的?”林云染拿出一个小瓷瓶来,“这是柔妃用来控制人的药,多吃两颗,效果应该会不错。” 毒发的时候连炎王都忍不了,若真就更没有办法忍受了。 惠妃将小瓷瓶接过去,拿出两颗药丸来,喂给了若真。 若看想要将药丸吐出来,但惠妃扼住了她的喉咙,((逼bī)bī)着她吞了下去。 若真足足吃了半个时辰的苦头,惠妃才放过她。 “够了。”看着她那痛苦的模样,惠妃心里却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开心。 就算她再痛苦又如何?失去的人却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回来了。 “那我可得给她吃解药了。”这个状态怕是要将人扶着到慎刑司去,所以林云染必须要给她吃解药。 “这个样子,要她如何心甘(情qíng)愿地跟着我们走?”惠妃还有几分担心。 “别怕,等下她就会对我言听计从了。”林云染将解药给若真,趁着她还没有能完全清醒,对她进行了催眠。 而后把她喉咙处的银针取了下来。 “她怎么不动了?”惠妃伸手将她面前晃了两下。 “我先给她易容,一会儿进去就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了。”林云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脂粉修饰了一下若真的脸,让她看上去和瑞雪有五分相似。 而后对她一声令下, 她就乖乖地出去,从浣衣坊拿了两(套tào)宫女装来,和林云染一起换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竟然真的对你言听计从。难不成你也会瞳术?”惠妃盯着林云染的眼睛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什么特别来。 “这不是瞳术,但却胜似瞳术。走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免得夜长梦多。”林云染说罢,三个人就向着慎刑司而去。 离慎刑司越近,惠妃的心就越是紧张。 尽管她知道林云染会安排好一切,不需要她有任何的担心,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跳得失去了节奏。 “你要是太紧张,可是会被看出来的。你可是惠妃娘娘,要拿出自己的气场来。”林云染抓了抓她的手。 她忽然有些后悔带着她来。 不如自己易容成她的样子,带着若真和柳月到这里来。 那样或许还能更顺利。 为了不拖累林云染,惠妃深吸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滚远一点的。” 她得吓住慎刑司的人,让他们不敢接近,这样才能给林云染机会偷梁换柱。 “没错,就是这样。”林云染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到了慎刑司,惠妃气场全开,将那里的人震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恭恭敬敬地将她们迎了进去,且离得远远的。 瑞雪缩在角落里,看到有人来,也没有动。 “瑞雪妹妹。”惠妃喊了她一声,她并没有理会。 林云染将牢门打开,走了进去,压低声音说道:“是我。” 瑞雪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双手扼住了林云染的脖子。 “我可是来救你的,你若是杀了我,你可就彻底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了。”林云染没有躲,也没有反抗,脸上还带着笑容。 瑞雪怔了一下,手稍微松了些,但没有放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将我送到这里来的吗?” “送你来这里的人可不是我。若真是我,我又怎么会来救你?”林云染就知道她会误会。 “你要怎么救我出去?这里可是慎刑司。”瑞雪心中早就没有抱希望了。 就算眼前的人是林云染,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机会离开。 “慎刑司又如何?只要我想救你,就能救你。”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惠妃将人推进来。 若真踉跄地跌坐在瑞雪面前。 看着这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瑞雪分外惊讶,“你这是……” “你若是想出去,就别再废话了,先将衣服换上,我再为你易容。”林云染打断了她的话。 这可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瑞雪点了点头,迅速将衣服换上了。 林云染将两个人的发型也做了交换,甚至还为若真添了几道伤痕。 若真(身shēn)上的伤都藏在衣服之下, 很难看到,但瑞雪却有几处明显的伤痕。 林云染先为若真易容,将她一点点化成了瑞雪的样子。 可就在她要对瑞雪动手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动静。 林云染心头一惊,拽着瑞雪从牢房走了出去。 “(爱ài)妃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人竟然是皇上! 若是别的人,惠妃还能想办法给打发走,但是皇上就没有办法了。 林云染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臣妾只是来看看瑞雪妹妹而已。她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头。”惠妃一脸的心疼。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是她应得的。她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朕留她到今(日rì),已经够仁慈了。”皇上的语气里满是怒意。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心尖上宠(爱ài)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骗子! “臣妾知道皇上心中有气,但皇上对瑞雪妹妹就没有一点心疼吗?难道皇上当真觉得,之前对瑞雪妹妹的疼(爱ài),都是因为她的媚术?”惠妃靠在皇上(身shēn)边,柔声说道。 “不然呢?朕如今恨不得能将她凌迟!”皇上却被她的话说得更为动怒了。 林云染知道,惠妃是故意那么说的。 她想让皇上快点杀了若真,既然他们现在不好动手,就让皇上来动手。 “瑞雪妹妹的确是犯了错,但凌迟未免太过痛苦了。依臣妾看,不如就赐一杯毒酒吧。”惠妃叹了口气,“臣妾也没有想到,瑞雪妹妹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恐怕她对你也用了媚术吧?不然你可不会这个时候都还在为她求(情qíng)。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就赐给她毒酒一杯,让她就此了断。”皇上说罢,转(身shēn)拂袖而去。 惠妃跟在他(身shēn)后,快步走了出去。 林云染松了口气,趁着这一点点时间,回(身shēn)在瑞雪脸上涂抹了几下。 毒酒很快就端来了,瑞雪看着毒酒被灌进“自己”嘴里,双手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林云染抓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慎刑司。 “你说害我的人不是你,那会是谁?之前难道不是你让七皇子骗我的?”瑞雪逃出生天,对林云染却没有太多感激。 “我那时人都不在京城,如何让他骗你?那是他擅自做的决定。后来我看你信了他的话,又正好可以借此对付柔妃,也就将计就计了。哪知道你居然会有知道真相的时候。” 要是没有人说出真相,这个错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结局还是圆满的。 瑞雪以为自己为娘亲报了仇,他们也借着瑞雪的手解决了一个隐患。 可隐患是解决了,但瑞雪的仇,却是永远都报不了了。 “看你的样子,是知道真凶是谁了?”瑞雪的眸中满是冷光,抓着林云染的手腕问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即刻离开京城,永远都不要回来。不然……” “你要杀了我?”瑞雪冷笑一声,似乎对林云染的威胁一点都不在意,“那你为何不让我就这么死了?” 林云染的眸中闪过一道愧疚的光,“之前我骗你,是我不对。我不过是想要弥补我犯下的错误。但如果你非要留下来,非要报仇,你不但没有办法做到,还会连累我,连累惠妃娘娘。” 瑞雪对她或许并不在意了。 但惠妃,却是冒着危险前来救她的,她不能不在意。 “不愧是林云染,总是能轻易抓住我 的软肋。”瑞雪笑了好几声,将周围的宫女都吸引得看了过来,“不过,你不是害我的人,那就说明害我的人,是七皇子,对不对?” “这后宫之中,你得罪的人不少,为何会认为是他?”林云染的神色分外自然,瑞雪没有看出半点破绽。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依然笃定自己的猜想,“因为只有他知道我的秘密。这后宫之中的人,不过都是些蠢货罢了。就连太后都不曾看透过我,别的人就更不可能。” 林云染正想要解释,就听她又说道:“如果是七皇子,是不是说明,那件事和他有关系?” “你若是再说下去,你这条命,可就会葬送在我手里了,你可得斟酌清楚。”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云染知道解释已经没用了。 不如让她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瑞雪却笑了,“你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在乎自己这条命吗?我活着,不过就是我娘报仇。我入这皇宫,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看来,我真是白救你了。”林云染手中的银针闪着冷光,“你娘的尸骸还在那个位置,旁边的位置,原本是属于你的。” 瑞雪还以为她不过是说说,看到她真的要动手,心里才有了惧意,“你……当真要杀我?” “我说了,如果你非得报仇,我只能杀你。我救你,是想让你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若是这仇恨你放不下,我就只能杀了你来解决问题。”林云染并不想真的杀了她。 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这个仇恨,我不会放下,也不可能会放下。我娘死得那么冤,我若是不能为她报仇,我这一生都会难安。你若是我,恐怕你也不会甘心。”瑞雪怕死,但她更不愿就这么走。 “我若是你,就会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世上有很多办法能报仇,也有很多机会能报仇,并不急于这一时。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说不定都用不着你。” 要不是金兰公主是龙昭华在意的人,林云染必然不会对她这般留(情qíng)。 “可你今(日rì)不让我动手,以后就会让我动手?”瑞雪可不相信。 她认为林云染这么说,不过是想骗她离开罢了。 “我和你说得够清楚了,你当真不明白?”林云染并不是不想让她报仇。 只是不想让她以瑞雪的(身shēn)份报仇。 她以后大可以换一个(身shēn)份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那两个人。 让龙昭华都无法察觉到是谁动的手。 瑞雪沉吟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林云染点了点头,将妆容洗掉,换回自己那(身shēn)衣服之后,将瑞雪偷偷带出了宫。 “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的。”林云染 知道自己要是不这么说,瑞雪很难将银票接过去。 “我以后要如何将银子还给你?若是被七皇子知道了,你们之间怕是会有嫌隙吧?”瑞雪这会儿才担心起她来。 “我们之间的嫌隙,可不止这一点。这又能算什么?”林云染心里清楚,龙昭华这会儿怕是已经知道她的行踪了。 可那又如何?她之前就和他说得很清楚,她不会让瑞雪有事。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乐观得让人心疼 “若是以前,我还会劝你不要陷得太深。不过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晚了。”瑞雪看着她手上的那道伤疤,“但我还是得和你说一句,当断则断,长痛不如短痛。” “我怎么觉得你是来咒我?”林云染听着她的话,总觉得别扭。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倒是希望你能幸福。”瑞雪的眸光闪了闪,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林云染将她送上马车,还送了她几个护(身shēn)的小玩意儿。 “你是不是忘了我会媚术?”瑞雪看着手里那几个精巧的东西,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你是会媚术,但媚术可不是万能的。万一有人如冰山一般,不为所动呢?你不还是需要武器吗?”林云染从马车上跳下来,转(身shēn)正要走,就看到了龙昭华。 她的手一下就捏紧了。 还以为能顺利地将人送走,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来了?”马车里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外头剑拔弩张的气氛,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我都要走了,他还是不打算放过我?” “你若是要对她动手,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林云染看着龙昭华,语气分外坚定。 但却隐藏着几分委屈。 他不在意她的心(情qíng),一意孤行地将瑞雪推到了悬崖边上,是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将人救回来。 可他却再次出现了。 若是不想动手,龙昭华定然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云染在心里嘲笑了自己好几声。 看来,她在龙昭华心中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会动她。”龙昭华看到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吗?”这两个字里带着几分嘲讽,让龙昭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只要她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我就不会动她。”龙昭华赶紧说道。 “那是当然。她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这是她答应的,不是瑞雪答应的。 林云染说完,对着马车里的瑞雪点了点头。 瑞雪挪到前面,驾着马车绝尘而去。 林云染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过头。 “还在生气?”龙昭华知道自己的决定必然惹怒了她。 不但将瑞雪送入死牢,还阻止她去营救,她不生气才怪。 不过,她不也成功地将人救出来了吗? “没什么可气的。这件事不过是小事。”林云染摇了摇头。 她已经没有生气的心(情qíng)了。 而今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小事?那什么是大事?”龙昭华自然是真的希望这件事在她心里是小事。 可她明明很在意。 “我入宫之前,凌天墨来过,我想落尘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个消息,落尘是不会知(情qíng)不报的。 龙昭华果然点了点头。 “ 不想知道我拜托了他什么,他又带回了什么消息吗?”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往旁边的茶摊走去。 她渴了,得喝点水才能继续说。 “他似乎是去了寒家一趟。可是你让他去告诉寒子峥真相了?”龙昭华对她还真是够了解的,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我是想让他去告诉寒子峥真相,让他能站到我这一边来。可惜,他去得太迟了。” 龙昭华听得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去得太迟了?寒子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林云染喝了一口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找到了开口的勇气一般,“相思的那双眼睛,寒子澈换给他了。不但如此,凌天墨还在那个密室里看到了公孙云雀和各式各样的蛊虫。” 这下龙昭华彻底惊住了,“难不成,寒子澈要将自己的亲弟弟变成武器?” “目前看来,他是有这个打算。瞳术加上蛊虫,寒子峥会变得有多可怕,我简直不敢想。到时候不管你(身shēn)边有几个人护着,恐怕他都能轻易对你下手。”林云染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寒子澈得到了这样的武器,必然会用来除掉威胁。 而龙昭华就是他目前最大的威胁。 “谁说一定会成功?之前只有景炎一人活下来,还成了傻子。说不定用在寒子峥(身shēn)上,也不一定会成功呢?”龙昭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那蛊虫还从来都没有在他这么高武功的人(身shēn)上运用,成功率可不低。纵然没有成功,以他目前的武功,加上那双眼睛,恐怕也是没有几个人能应付。”林云染可不能像之前一样冲到他面前举起镜子了。 恐怕是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被杀了。 “若是没有那蛊虫,他不会听寒子澈的话。”龙昭华提醒她,“说不定到最后,他的那双眼睛,反而能帮上我们呢?” 林云染端着茶杯,差点笑出了声,“难得看到你这么乐观。我还以为你要立刻找我学习要如何避免被那双眼睛看到呢。” 不过他这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万一蛊虫没有能植入成功,寒子峥就还会拥有自己的意识。 不被蛊虫控制,变成寒子澈的武器,反而看清了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娘。 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但那也只是他们的希望而已。 谁知道(情qíng)况到底会如何呢? “就算是成功了也没关系,既然你能安抚景炎,我想你也能安抚他。”龙昭华倒是越说越乐观了。 “我可不敢。我能安慰景炎,是因为他将我当成了他最重要的人,这一点在寒子峥那里可不会实现。他只会对寒子澈和白素素产生依赖。并不会理会我。”林云染无奈耸肩。 “那可不一定。景炎 潜意识里记得是谁害了他,说不定寒子峥也会记得。他可不会将那两个人当成最重要的人。”龙昭华抓住她的手,“所以,不要担心那么多。” 林云染笑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真没有那么担心了。不管(情qíng)况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寒子峥真的变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武器,也必然还会有弱点。” “只要找出他的弱点,就能解决他。”龙昭华知道她想说什么。 但接完了这句话,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到时候你不会又舍不得吧?”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遇到熟人 “他要我的命,我哪里还会舍不得?这和瑞雪的事根本就不一样。”林云染提醒他不要试图混为一谈。 “那就好。我怕你到了关键的时候心软,反倒给了他机会杀你。”龙昭华知道她不是个轻易心软的人。 但若是面对的是自己熟悉的人,她难免还是会有些难以下手。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杀我。”林云染说完,在桌上放了一粒碎银子,转(身shēn)向着林府走去。 “不去魏府了?”龙昭华还以为她会回魏府呆着,但她走的分明是林府的方向。 “魏府不是已经有一个林云染了吗?”有羽灵在那里暂时为她撑着,她可以趁机回林府好好休息一下。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翻看了一下这几天的账本,林云染美美地睡了一觉,才去魏府将羽灵接了回来。 “还不快把你的脸洗干净,别人看到两个林云染,怕是要吓着了。”林云染看到她脸上的脂粉还没有洗,笑着说道。 “奴婢倒是觉得这样很好。”羽灵没有打算把脸洗干净的打算,“这样一来,那些想害小姐的人,都会朝着我来,不会伤到小姐你了。” “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到我。”林云染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我呀,还不用你护着。看来我是得找个人将你嫁出去才能安心了。” “奴婢说过,要一直陪在小姐(身shēn)边,不会嫁人,奴婢说到做到。”羽灵见林云染又提将她嫁出去的事,撇着嘴不高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让你离开。但形势越发严峻了,我不想自己还得分神照顾你,更不想看到你被人抓住,成为威胁我的把柄。就算你不嫁人,也得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要成为我的拖累。” 林云染之前没有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是因为她不想伤了羽灵的心。 但寒子澈的种种动作,却让她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 她要是还不将羽灵送走,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羽灵想说,她会小心,绝对不会成为拖累,但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什么都不会,甚至都不够聪明,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拖累呢? “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小姐让奴婢怎么做,奴婢就怎么做。”羽灵只得答应下来。 若是因为她导致小姐为难,出了什么差错,她定然会追悔莫及。 “这才乖。”林云染知道就算是让她嫁人也不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所以她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将羽灵送到神医未央(身shēn)边,要么送到落霞山庄。 神医未央那里太远,将人送过去再接回来且得费些力气。 如此一来,落霞山庄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好在她这人的脸皮向来比较厚,再去落霞山庄也不会太 大的心里障碍。 说走就走,林云染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就将人送去了落霞山庄。 “你这是什么意思?”楼逸清当然知道羽灵对林云染来说有多重要。 而今她将人交到了自己手上,这是不是说明,她遇上了什么危险?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怕她被人抓住成为我的拖累罢了,所以想麻烦庄主帮我照顾一下。”林云染笑得格外没心没肺。 但楼逸清却轻易看出了她眼底的担忧,“有什么困难,不妨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帮我照顾好羽灵,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林云染却没有说。 一是她实在是不愿意再麻烦楼逸清,二是她知道楼逸清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对付寒子澈,能有什么办法? 他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毒手。 “当真不说?”楼逸清往后面看了一眼,“就算我帮不了你,也还有人能帮你。” 林云染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遇上了一些麻烦。”林云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寒子峥的事说了。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楼逸清听到,也分外震惊,“这寒子澈到底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林云染冷笑着摇了摇头,“但目前我所能做的,只是将我在意的人藏起来,让他无从威胁我。至于别的,我暂时也做不了。” “要真是让寒子澈成功了的话,以后怕是会腥风血雨不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你还不出来?”最后那句话,显然不是对着她说的。 林云染看向方才楼逸清看的方向,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伽蓝! 她还以为伽蓝和东方离躲在很远的地方,哪知道他们竟在这里! “你倒是什么人都敢收留。”楼逸清还真是什么都不怕。 连离花教的人都敢收留,他这里可是什么三教九流都有,也不怕打起来会将这里给拆了。 “胆子不大,又怎么能有今天的名声?”楼逸清笑着回答。 “你的名声,难道不是来自于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林云染揶揄道。 “可就算是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你不也看不上?”楼逸清再说这样的话,语气轻松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来,他果真是放下了。 毕竟他喜欢的,并不是林云染,只是夏枝罢了。 “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林云染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伽蓝,“你打算怎么做?” “恐怕是你在夸大其词吧?寒子澈怎么会忍心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伽蓝摆出了一副不相信她的样子。 林云染丝毫 不惊讶,反而“啧啧”两声,说道:“看来,你果然已经将自己的心意看个清楚明白了?” 伽蓝怔了一下,旋即蹙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放在以前,你听到寒子峥三个字,就会忍不住出来。可如今我说了这样的消息,你却是等到庄主喊你,才移步过来。没有半句对寒子峥的关心也就罢了,还质疑我说的话。 说明他在你心中,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经过这次的劫难,你总算明白了,谁对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人。我说得没错吧?”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三章居然背了黑锅 林云染的脸上带着看穿一切的笑容。 伽蓝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想要解释,但她明白自己的解释在林云染面前根本就是徒劳的。 “等等,你把话说清楚。”楼逸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刻凑了过来,“你刚刚说,她明白了对她最重要的人是谁,难道不是寒子峥?” 江湖上的人一直以为,寒子峥是伽蓝心中最重要的人。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将他追到手,而且在他背后穷追不舍了这么久。 却原来,只是一场闹剧? “或许他是喜欢过寒子峥的,那她心里终究还有个更重要的人。那就是……” “你不要胡说!”伽蓝恨不得能马上堵住她的嘴,或是用瞳术控制她,让她没有办法胡言乱语。 但林云染却一个闪(身shēn)躲到了一边,也不看她一眼,让她无从下手。 “我明白了。她真正在意的人,是东方离。”楼逸清却从她的慌乱反应之中看穿了她的心思。 其实这一点,他早就应该有多察觉了。 那(日rì)她带着受伤的东方离赶到这里,满脸都是担忧。 当时他只当她是在担心自己的主子,没做他想。 谁让她和寒子峥的事江湖皆知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伽蓝不明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思,林云染怎么会知道?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没有察觉,是因为你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寒子峥。而这次离花教出事,东方离陷入险境,你总算明白,他对你来说才是重要的。” 林云染说罢,叹了口气,“可我倒是宁愿你最在意的人是寒子峥。” “因为那样我就会不顾一切去救他,是吗?”伽蓝自然明白林云染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发现自己心意的时机不太凑巧。 再听到寒子峥这三个字,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以前那样的波澜。 但终究是自己喜欢过的人,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她又哪里能袖手旁观。 “看来,这次离花教的事,和寒子澈脱不了关系。他就是为了公孙云雀,才会将消息散播出去吧?”伽蓝冷笑一声。 她先前一直怀疑是林云染在背后捣鬼,原来是错怪了她。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寒子澈。 他知道东方离不可能会和他合作,将蛊虫交出来,就只能用这般下三滥的法子。 心机真是够深的。 “若不是那样,他又如何能那么轻易地找到公孙云雀?”林云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一直以为离花教会被讨伐,是因为龙昭华透露了消息出去。 她还因此差点被伽蓝掐死。 结果却是为寒子澈背了黑锅! “就算不 是为了救寒子峥,光是用离花教死去的人报仇,就够我杀他好几次了。只为了公孙云雀一人,将离花教推到风口浪尖,还真是他的作风。”伽蓝想到自己回离花教那(日rì)看到的场景,眼中满是怒火。 “他带走的,只有人?”林云染不知道她顾着救人的同时,还有没有心思去管她带回去的那个箱子。 若是她没有能保护好,将那箱子弄丢了,如今那东西十有**也到了寒子澈手上。 “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伽蓝对她佩服至极,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却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丢了也没关系,我给你的并非是真的。不过这一点寒子澈也已经知道了。他要是不知道就好了,到时候他费尽心机打开第三层,看到里头那张王八图,一定会气到吐血。” 都到这个时候了,林云染也没有什么必要瞒着她了。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而今他们两个人有了共同的敌人,自然就该以朋友相处了。 “果然是假的。”伽蓝一点都不惊讶,反而还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林云染当初给她箱子的时候,那么轻易,尽管她起了疑心,却也被她那番话给说服了。 加上她急着回离花教,就没有在意那么多。 “我怎么可能会将真的给你?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得留在(身shēn)边。”林云染说得分外坚定。 “第三把钥匙,其实你早就拿到了对不对?”伽蓝这问句说得太过肯定了。 林云染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我早就拿到了,从时煊那里。只是没有第二把钥匙,那两层都没有办法打开。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第二把钥匙的踪迹。” 伽蓝闻言,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也就是说,秘籍如今都在你手上了?” 林云染摇了摇头,而后指向了自己的脑袋,“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将秘籍藏在了这里。谁想要得到,就必须保证我活着。” “秘籍那么复杂,你当真能记住?”不用想就知道,要制作真人傀儡,要花费多少心思。 她竟然说她都记在了脑子里,谁信? “有什么记不住的?记住是一回事,做出来则是另一回事。我记住的只是图样罢了。”将秘籍上的图样记住,林云染耗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但就算是那样,她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秘籍她并没有真的毁掉,她会这么说,只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命罢了。 她怕的不是伽蓝,而是寒子澈。 桑叶在寒子澈手上,他根本就用不着自己为他制作傀儡,她总得有个能拿捏寒子澈的筹码。 “我倒是相信,她真有那么厉害。再说,为了保命,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奇怪。你 那么怕寒子澈,是不是因为他手上有桑家人?”楼逸清在一旁幽幽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一怔,什么时候楼逸清变得这么了解她了? 不但了解她,还知道寒子澈手上有桑家人? “没错,他手上有桑家人,还是个极为厉害的人,当初我破解他制作的机关,都花费了不少时间。他绝对有能力为寒子澈制作真人傀儡。”林云染想到桑叶,心里不由一痛。 她原本是有机会将桑叶救出来的。 可她却错过了那个机会。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醋缸子 若不是她想让桑叶留在寒家庄园当内应,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而今却是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回头了。 “我就知道,只有他对你有杀心,才会让你这么紧张。寒子澈这人毒辣得很,你可千万要小心。”楼逸清可不想掺和到这麻烦里。 他连下山的意思都没有,只想躲在这里远观一切纷争。 这江山最终属于谁,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不同。 “你只管帮我照顾好羽灵就是,不用担心别的。”林云染说完,看了伽蓝一眼,“你可要和我走?” “当然。我要把寒子峥救出来,就当作我以前纠缠他欠了他的,一次还清。”伽蓝可不想让寒子澈得逞。 他害得离花教分崩离析,就该付出代价。 “可你应该明白,你的瞳术对付不了他。”林云染没忍住提醒了她一句。 她是想让伽蓝帮忙,但在对付寒子澈这件事上,伽蓝怕是没有什么优势。 所以她要提醒伽蓝做好准备。 “其实我的瞳术并非真的对付不了他,不过是以前的我对他有所保留罢了。看在他是寒子峥大哥的面子上,没有真的对他动过杀心。但如今,(情qíng)况不同了。” 伽蓝的瞳孔之中的冰蓝色变得越发幽深了,宛如月色之下的湖泊。 “我就说,他(身shēn)边的人瞳术根本远远不如你,他在你面前为何还能那般自如,原来是因为你有所考量。”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若是伽蓝能对付得了寒子澈,那他们将寒子峥救出来的几率就能大大增加。 纵然不能杀了他,只要能将寒子峥救出来,也算是折断了他一只手。 “是我顾虑太过,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我早就该在他对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杀了他,也不至于会让离花教变成如今这样子。”伽蓝想到以前错过的机会,悔恨不已。 “可那时候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连我都没有能看透,你我错失的机会,怕是两个手都数不过来。”林云染也在恼这一点。 从前寒子澈对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她对寒子澈也没有太多防备,只当他是想要得到箱子的众多人中的一个。 而今明白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恨不得能将他碎尸万段。 “时间紧迫,就别再说这些废话了,走吧。”伽蓝说罢,就向着外面走去,连头都没有回。 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没了踪迹。 林云染却站在原地没动,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东方离从里头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东方离看到林云染,眼中的冷意简直能杀人。 林云染不由笑了笑,说道:“怎么,还以为是我害了离花教?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楼逸清走过去,将事(情qíng)的来龙 去脉说给了他。 东方离苦笑了一声,“原来,竟然是他在从中作梗。” “反正你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有这下场,也是你活该。你以后可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了,不然,下场只会更惨。”林云染语重心长地说完,就要走。 东方离一个飞(身shēn)落在了她面前,“你要带伽蓝去寒家?” “你这是吃醋了?”林云染揶揄地挑了挑眉。 “吃醋?我为何会吃醋?”东方离自然不认,“我只是担心伽蓝的安危罢了。” “她都能从那么多江湖高手手里将你救下来,她的安危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的能力你一向清楚,她以前对寒子澈不过是手下留(情qíng)罢了,并非是真的怕了。 她去寒家,怎么去的就能怎么回来,没有谁能奈何得了她。所以,你这是吃醋了,因为她去寒家,是为了救寒子峥而去的。你的小心脏这会儿正发酸吧?” 林云染说着,还不忘用手指戳了戳东方离的心口。 “她喜欢寒子峥,人尽皆知,我以前不在意,如今更不会在意。”东方离抓着林云染的手甩到了一边,语气恼怒。 “那是因为你太懂她了。你知道她会那么说不过是因为一时气不过。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他。但现在,她和你表明了心意,你却开始患得患失了。” 从前那一层纸没有戳破,他心里笃定伽蓝不管走多远都会回到他(身shēn)边。 可现在,那层纸戳破了,他们互相表明了心意,他却没有以前那样的自信了。 “你……你这双眼睛,怎么比伽蓝的还毒?”东方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再狡辩下去只会被林云染笑话得更惨。 可她到底为何能将他的心思看得这么透彻? “我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你的心思都挂在你的脸上,眼神里,还有你所做的小动作中。你是在说实话,还是在说谎,我能一眼看出来。” 林云染指着自己的眼睛,一副“这双眼睛看透太多了”的样子。 “你……好好照顾她。她若是受了伤,我可不会放过你。”东方离败下阵来,威胁了她一句,就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格外开心。 “所以说,当初我喜欢夏枝,你也是知道的?”(身shēn)旁的人冷不丁问了一句,吓了林云染一激灵。 夏枝的事不是都成为过去了吗?楼逸清怎么还旧事重提? “我不是都说了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身shēn)为当局者,自然是不知道的。”林云染给了他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而后挥了挥手,脚下抹油,溜了。 一路跑到马车前,伽蓝已经在里头坐了好一会儿了。 “你怎么这时候才来?”伽蓝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你胆子小,不敢回去了。” “还不是你家那醋缸子抓着我不肯放?生怕你变了心,跟寒子峥跑了,又怕你受了伤。”林云染“啧啧”两声。 伽蓝的脸一下就红了,“他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可不是他说的,而是我看出来的。他可是嘴硬得不行。”林云染跳上马车,挥动着手里的鞭子,正要往山下去,却忽然停住了。 马车里的人察觉到不对,探头出来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进献了两个美人 “我就这么带着你从这里回去,寒子澈知道了,必然会猜到我将羽灵藏到了这里,东方离也藏在这里。肯定会给楼逸清带来不小的麻烦。”林云染说道。 “他若是个怕麻烦的人,当初就不会收留我们了。楼逸清从来就不怕麻烦,他只怕不够麻烦。”伽蓝对楼逸清的(性xìng)子倒是很了解。 “但我有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我带着羽灵来,带着羽灵回去,不就不会引起怀疑了吗?”就算楼逸清不怕麻烦,在这关键的时候,麻烦也是越少越好。 将伽蓝易容成羽灵,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又想占我便宜?”伽蓝想到自己之前易容成羽灵,在她(身shēn)边奴婢长奴婢短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林云染却是吐了吐舌头,笑道:“那有什么办法?我这也不是为了避免麻烦吗?再说,你就这么回去,只会立刻就被盯上,你就不担心?” 就算有这一双眸子保护,伽蓝也还是有所顾虑的。 毕竟她并非是高手。 也会怕有人在背后动手。 “好,就依你。谁让你是林云染呢?”伽蓝坐在马车里,任由林云染将她易容成了的羽灵的样子,又将羽灵的衣服换上,这才和林云染一起回了京城。 才入京城,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柔妃死了。 她自作聪明想要陷害林云染,最终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将自己送上了黄泉路。 “一回来就听到好消息。”林云染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因为柔妃对他们来说早就不算威胁了。 真正的威胁,是寒子澈。 “我看,只有寒子澈死了对你来说才算是好消息。”伽蓝在马车里回了一句。 “可他那般狡猾(奸jiān)诈,想让他死,且得费些力气。”林云染自然希望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她谋划了这么久,铺了这么久的路,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绊脚石而功亏一篑。 “恐怕,到最后,一场大战是避免不了的。我听闻,兵符都被他给拿去了,可有这回事?”伽蓝问道。 林云染一惊,“你忙着逃命,怎么还会听说这件事?” “你忘了我藏(身shēn)何处了?落霞山庄里什么人没有?我能听到这消息,有什么意外的?”伽蓝还以为这不过是江湖传闻罢了。 但看林云染这反应,是真的。 若是杀不了寒子澈,就算能将寒子峥救出来,这场战役怕也难赢。 “如此说来,这消息早就传遍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但丢了就是丢了,谁让时煊被瞳术蛊惑,以为能让自己最(爱ài)的人回到(身shēn)边呢?” “他也是个痴(情qíng)人。”伽蓝幽幽叹了一声。 回到林府,林云染还没有坐下喝杯茶,龙昭华就来了。 “皇上不会真的将柔妃的事算在我 头上了吧?”林云染见他一脸严肃,眉头也是一蹙。 “有人进献了两个美人入宫。”龙昭华一听到这消息,就赶到了宫里,却还是迟了一步,两个人都已经入了后宫,封了贵人。 “你怀疑,是寒子澈做的?”林云染先前就觉得寒子澈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却是来得这么快。 “那两个美人,看着总有几分古怪,我不得不生疑。”这时机太过凑巧,想让人不多想都不行。 “既然怀疑,杀了不就好了?”伽蓝坐在一旁,慵懒地开口。 这宫里的斗争,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想让林云染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耽误了去寒家庄园。 龙昭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伽蓝?” 尽管那张脸是羽灵的,但这说话的语气却分外高傲,一双眸子还闪动着若有若无的蓝色光芒。 “(殿diàn)下真是聪明,一下就猜到了。”伽蓝支着下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过就是两个美人,哪里还用得着云染去收拾?” 龙昭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又将目光转到了林云染(身shēn)上,“你和她……” “我只是想将羽灵送到落霞山庄,让楼逸清帮着照顾一下,省得她成为别人用来对付我的武器。谁曾想会在那里见到伽蓝和东方离。”林云染解释道。 “楼逸清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龙昭华闻言,不由感叹了一句。 “那两个美人,你是留还是不留,管还是不管?”林云染的问话让一旁的伽蓝一脸疑惑。 “这还用问?他要不是想让你去解决那两个美人,到你这里来做什么?”伽蓝冷哼一声。 林云染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两个人,留着可比杀了有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伽蓝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眉头皱得跟小山包一样。 “还是你明白我的心思。”龙昭华就知道,他不用明说,林云染也会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借刀杀人。这样的招数我也常用,只是,你当真要用吗?”毕竟要杀的人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多少还是会有所顾忌吧? 纵然那个人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曾将他放在心上,但仍旧是血脉相连。 “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想听听你的想法。”龙昭华并非是真的下不去手。 他一步步走到今(日rì),为的就是坐上那个位置。 杀一个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他的人,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担心的是,林云染会因此讨厌他。 “我倒是觉得,眼下还没有这个必要。而今内忧是解决了,但外患却还存在,且随时都有可能会将我们吞掉。这个时候乱了自己的阵脚,无异于是自寻死路。”林云染可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还是你 考虑得周到。”龙昭华点了点头,“我就这让人去盯着她们。” “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里有一包药粉,你让人拿去放在她们的茶水和吃食之中,她们就会浑(身shēn)起疹子,皇上自然而然不会想见到她们了。”林云染从一旁的抽屉里拿了一包药粉出来。 “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伽蓝光是从听到她那么说,就觉得浑(身shēn)难受了。 “我说过,我折磨人的手段一流,当然就要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林云染笑着回答。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多此一举 “这么说,我得庆幸自己和你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了?”伽蓝往旁边挪了两步。 “朋友两个字从你这里说出来还有些别扭,不过,既然你是来帮忙的,这朋友我也就认下了。庄园的(情qíng)况,还得再去打探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 如今寒家的庄园恐怕也处处都是危险。 进去容易,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打探什么?直接去就是了,难道有我和你一起,你还怕自己没有办法平安离开?”伽蓝却觉得她这是多此一举。 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力气,直接去将人救出来就行了。 “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自信。再说,万一你遇到危险就把我丢下了呢?我要怎么办?”林云染知道她心里着急。 但着急不能解决问题。 要将(情qíng)况打听清楚,再行动心里才能有底。 “你当真要去?”龙昭华自从之前听她说了寒子峥的事,就一直担心她会去。 结果这担还在真成真了。 “你若是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我就不去。”林云染看着他,无奈地说了一句。 所有的冒险,她都不是心甘(情qíng)愿去的,只是没有办法不得不走那条路。 “那,我让风刃跟着你。”龙昭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 “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人还不够显眼?”林云染可不想再跟一个人了。 “他不进去,就做出外头等着。若是你们迟迟没有出来,他再去,这样总行了吧?”龙昭华这次没有轻易妥协,非得让风刃跟着。 “好,你说了算,行了吧?”林云染知道支撑要是不让风刃跟着,他必然不会放心。 这也算是多一个保障,不如就让他跟着好了。 龙昭华恋恋不舍地走了。 “去以前觉得他对你并不上心,但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伽蓝从来都不曾看好过她和龙昭华。 因为她看到的,只是她的付出,并没有看到她得到了什么回报。 “比不上你和东方离,酸得我牙都快倒了。”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却也没有忘记调侃她一句。 “你要如何混进庄园?你之前用的(身shēn)份,已经被识破了吧?”伽蓝问道。 “之前的(身shēn)份的确是被识破了,不过我也不需要再用那个(身shēn)份了。因为这一次不用接近白素素了。我有个很好的人选。”林云染勾唇一笑。 “很好的人选?你不会是想直接当他们的娘吧?你这(身shēn)材和白素素那风韵犹存的样子比起来,还要差一点。”伽蓝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嫌弃地哼了一声。 林云染低头看了一眼,“我这哪里差了?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足,垫一垫不就行了?” 伽蓝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倒是,反正也没 有人敢对白素素动手动脚。只是,你要如何搞定白素素?” “我才不想给他们当娘呢。寒子澈对白素素太过熟悉了,我稍微有一点不对他就能看出来,我可不想冒险。”林云染有这占便宜的心思,却没有这占便宜的胆子。 “那你想易容成谁?”伽蓝这下好奇了。 她当初在庄园里,多半时间都在白素素(身shēn)边,熟悉的人并不多,还有不少是男人。 她就算能易容成男人,这声音也改变不了吧? “等下你就知道了。”林云染走到镜子前,拿起脂粉在自己的脸上抹了起来。 伽蓝眼见着她的脸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粗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她对林云染这张脸没有一点印象。 “这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伽蓝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个人。 “不过是庄园里一个不起眼的下人罢了。你当然没有见过了。”林云染站起来,将一旁的粗布衣服穿上,皱了皱眉。 这衣服穿在(身shēn)上松松垮垮的,怎么看都不合(身shēn)。 “你要怎么办?”脸是成了,但这(身shēn)材却不合适。 林云染找来一些旧衣服,缝在里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重新穿上,这下不显得松垮了。 但这样的天气,穿着厚厚的衣服在(身shēn)上,着实难受。 汗水一流,这脸上的脂粉怕是要掉。 “你看看你,还没有动就已经是一头汗了,能藏多久?”伽蓝拿起一旁的手绢,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擦,就抹掉了不少脂粉。 “为什么要长那么多(肉ròu)?”林云染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身shēn)份是最为稳妥好用的,在庄园里的时间够长,却又和寒子澈没有太多的交集,不会被他一眼识破。 林云染在房间里忙碌到晚上,才将自己想要的机关设计出来。 “你这衣服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藏着什么玄机?”伽蓝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她这衣服有什么不同来。 林云染神秘一笑,捏了一下手边的机关,不过转瞬,衣服就膨胀起来,她看着俨然是一个发胖的中年妇女。 没有半点区别! “你是怎么做到的?”伽蓝伸手捏了捏,也没摸出来那里头到底是啥。 “是磨得很薄的牛皮,扎紧了,轻轻一按,将空气灌进去,就用鼓起来。”林云染将手腕上的机关展示出来,“要是不用了,再按一下,将空气放出去就行了。” 伽蓝按了一下机关,衣服果然一下就瘪了。 “不愧是桑家人,恐怕也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了。”伽蓝啧啧称奇,“若是不会水的人,(身shēn)上穿着这个,就算是落到了水里,也不会沉下去了吧?” “我怎么没有想到?你好像为我想 到了一个新的赚钱方法。可惜我的银子已经多得花不完了。”林云染都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当作救生衣。 “什么都能被你想到赚钱上,你还真是个天生的商人。你要是早一点开窍,就会是凌王妃,而不是太子妃了。”伽蓝笑道。 “只能说,凡事都是命中注定。我注定要在那个时间才能开窍,也注定会和凌天墨错过。”林云染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要是原(身shēn)真是个聪明人,哪里还会有她什么事呢?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越小心越容易犯错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出发去寒家庄园吧。还得请你先帮我将她藏起来,我才好进去。”林云染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马车。 两个人偷偷绕到后门,坐上马车。 林云染这样子不适合当车夫,所以舒舒服服的坐在马车里,让伽蓝坐在外头。 颠簸了一天,才到了寒家的庄园外。 光从外头看,就能看出寒家的守卫森严了不少。 就连茶摊都收了,附近的人家也搬走了,只剩下了几间空房。 寒子澈这人真是太小心了。 而他越是小心,就越容易犯错,只要能抓住机会,就能将人救出来。 伽蓝混进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那个人藏了起来。 “我听人叫她卓大婶,似乎是个寡妇,早年没了相公,前几年又没了儿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庄园里当杂役。你倒是会选人。”伽蓝出来,将一些基本的(情qíng)况说给她听。 “是吗?那倒是省心了不少。”林云染也没想到卓大婶的(情qíng)况是这样。 看来她这次的决定是对的。 一个无牵无挂,脾气还不怎么好的人,并不会有什么朋友,也就不存在有谁会对她了解了。 她(阴yīn)晴不定,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夸人,也不会有谁觉得奇怪。 等了一个时辰,林云染挎着篮子从门口走了进去。 篮子里是她挖的野菜。 她想,庄园里的人总会送饭给寒子峥吃。 若是寒子峥从寒子澈那里知道之前和他一起挖野菜的人是她,那么他再次吃到这野菜,就会知道是她来了。 如此一来,他也能有所准备。 “卓大婶,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你不是说今天要炖鸡汤吗?我们还等着你杀鸡呢!” 林云染才走进去,就听到有人说话。 她当即瞪了一眼过去,“你们离了我是什么都不会做吗?非得等到我回来?” “我们这不是……不是等你发话吗?万一我们杀了鸡,你又说是我们擅自做主呢?”那人讪讪地回了一句。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吃了。”林云染拎着篮子走到厨房,远远地看到了桑叶,于是拿了一块糕点,走了过去。 桑叶见到她,脸色却不是很好,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来。 若不是林云染眼疾手快,怕是很难躲过这一劫。 她倒是不怕自己被石头击中会受伤,而是怕自己(身shēn)上的牛皮会被石子戳破。 “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你以为我想给你糕点吃?不过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可怜巴巴的,有点心疼而已。看你这样子,也不需要我心疼。”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却仍旧走了过去,将糕点塞到了桑叶手里。 桑叶看着手里的糕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会下毒了吧?” “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真是的。不服好就算了,不吃我吃。”林云染将糕点从他手里掰了一半出来,咬了一口,而后压低声音说道:“桑叶,是我。” 桑叶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来,只得疑惑地看着她。 “我之前说要救你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林云染又咬了一口糕点,只觉得这糕点难吃得不行。 这卓大婶的手艺真够烂的。 “林云染?你怎么来了?你可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看来,你也知道。太好了。我还怕你不知道这件事,我还得去找别的人问。”林云染来之前还在担心桑叶并不知道寒子峥发生了什么。 但看他这紧张的样子,明显知道。 “密室是我亲手打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原本要进去只有两重机关,但寒子澈不放心,又让我加了三重。如今想要进去,得过五重机关。你纵然能全部通过,恐怕也出不来了。” 桑叶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而是这一次寒子澈的准备太过充分,任谁来了都没有办法活着从那几重机关离开。 更别说是带着一个人出来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如何通过那几重机关就行了。别的无需你担心,我自会解决。”林云染还以为不会有太多困难,但听了他的话心里也一下没了底。 可既然都来了,怎么都得试一试。 “只有你一个,还是有别的人和你一起?”桑叶还以为自己那么说能将她吓走,哪知道她还要留下来救人。 “我自然不是一个人。和我一起来的人,叫做伽蓝,我想你应该知道她是谁。有她在,不会有太多麻烦,纵然不能将人救出去,我也会平安无事。”林云染揉了揉他的脑袋,被他嫌恶的躲开。 “能不能不要将我当成一个孩子看待?说不定比辈分,我还要比你大很多呢。”桑叶试图用长辈的(身shēn)份来让林云染尊重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话从他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好笑。 林云染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你的。现在你得告诉我,密室再次哪里,都有什么机关?” 桑叶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就算是不说,林云染也会自己摸索过去,并且将那些机关一一破解的。 与其让她冒着被抓的风险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不如就由自己来告诉她。 桑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林云染。 “这是机关图纸,别的人或许看不懂,但我想你一定能看懂。至于密室,在寒子澈的房间之下,想要进入,并不容易。”桑叶说完,转(身shēn)跑开了,跑出去两步就将手中的糕点 扔到了林云染背上。 在外人看来,这是卓大婶又一次惹他生气了,并不会知道两个人方才都说了什么。 林云染将图纸收好,对着桑叶骂了一句小兔崽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伽蓝正坐在她的房里喝茶,看到她进来,立刻问道:“打听到了?” 她那一声穿破云霄的“小兔崽子”,伽蓝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 “机关倒是好破,只是这密室,在寒子澈的房间下面。也不知道凌天墨是怎么进去的。”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当真值得信任? 林云染只恨自己当初没有能问个清楚,错过了这个重要的细节。 “他应该不是从寒子澈的房间进去的吧?那房间怕是和你的房间一样机关重重。应该还有别的路能通往那个密室,寒子澈可不会让人出入他的房间去给密室里的人送东西。” 林云染眨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伽蓝,“你怎么一下聪明了这么多,都快让我刮目相看了。” “你这是再次夸我还是在损我?这一点恐怕你早就想到了吧?”伽蓝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忍不住走过去给了地上的人两脚,“谁让你这么肥,塞到哪里都挤得慌。” 卓大婶被她塞到(床g)底下,都快要被憋死了。 “你快把人弄出来,别真给憋死了。”林云染走过去,将(床g)往上抬了抬,伽蓝则将卓大婶从下头拖了出来。 “那你说这人要怎么藏?这么大一堆,藏在哪里都能被看到。”要不是林云染说不要将人带出去,她之前就让卓大婶离开庄园了。 “既然都已经知道密室在哪儿了,进去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要是有别的路自然好,就算没有别的路,非得从寒子澈的房间进去,那里头的机关也不会难到我。” 要是有机关,多半也是出自桑叶之手。 桑家的手法,她太过熟悉了,肯定一眼就能识破。 “话可不要说太早。桑叶……当真就值得你信任吗?”这话伽蓝之前就想对她说了。 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先找了桑叶,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 “自然信得过。他被寒子澈害得这么惨,如何还会帮着寒子澈?你看他做的这些机关,看似牢固,可实际上都留了一手,想要破解,太过容易了。” 这机关,纵然她没有拿到图纸,想要破解也不是什么难事。 “信得过就好。我可不想我们才来这里,寒子澈就知道了,还将计就计将我们耍得团团转。”伽蓝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qíng)况。 听了林云染的话,就放心多了。 卓大婶做饭不好吃,下厨房的时候,林云染还得隐藏自己的实力。 尽管如此,她仍旧听到—— “今天的菜好像格外好吃。” “是啊,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卓大婶终于找到一本能看懂的菜谱了?” 差点没吐血。 卓大婶做菜到底是有多难吃,才会让他们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样的东西我可吃不下。”伽蓝嫌弃地看着那黑糊糊的菜,“你得做别的给我。” “那得等他们吃过了,不然厨房里的香味就够吸引他们过来。”林云染等到下人们吃过了,才到厨房给伽蓝准备吃的。 桑叶闻着味儿过来,蹭着吃了不少。 “你就是伽蓝?”他一直盯着伽 蓝的眼睛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 话音才落,伽蓝就对他用了瞳术。 不过伽蓝这么做,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桑叶的回答消除了她的疑虑。 “我说了,他被寒子澈害成这样,怎么可能还帮他?”林云染让伽蓝解除了瞳术。 结果桑叶立刻就跑了出去,再也没回来。 “你把他吓得不轻。”林云染哭笑不得。 夜色深了,林云染觉得时机成熟,走出房间,绕到了寒子澈住的地方。 门口就有三个人守着,院子里似乎还有好几个人。 屋里亮着灯,想必寒子澈此时正在房间里。 “卓大婶,你来这里做什么?”林云染没有躲藏,轻易地就被人发现了。 “我听说大公子今晚没吃东西,想问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林云染笑得谄媚。 “大公子的饭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准备了?就你做出来的东西,能入大公子的嘴吗?一边儿去!”守卫伸手退了林云染一下。 “瞧你这话说的,吃不吃也不是你说了算吧?你都没有问大公子一声,怎么知道他不想吃呢?”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院子的(情qíng)况。 “吵什么?”寒子澈的房门推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林云染,眉头一皱,“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怕脏了公子的眼睛。快滚!” “小((贱jiàn)jiàn)人,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林云染上去就给了丫鬟一巴掌,“以为在大公子(身shēn)边就能为所(欲yù)为了?” 丫鬟被打得怔住,好半天才想着要还手,却被林云染给躲了过去。 “丫鬟就是丫鬟,别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你把大公子喊来,我也这样教训你!”林云染见丫鬟气得不行地转(身shēn),暗自勾了勾嘴角。 没多会儿,寒子澈就从里头走了出来,看样子,他对这丫鬟(挺tǐng)上心的,要不然也不会留在(身shēn)边了。 “公子,你一定要为奴婢做主!”那丫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门口的守卫看了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为何打人?”寒子澈的目光落在林云染(身shēn)上,只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 “是她先让我滚的,大公子,你可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林云染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样子。 那丫鬟哭得更大声了,“公子,奴婢不过是怕她有什么不好的图谋,想让她离开而已。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可她居然……” “行了,荨儿。”寒子澈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气不过,打回去就是了。” 荨儿闻言,立刻从破涕为笑,看着林云染道:“你可听到了,是公子让我打的。” 林云染在给她那一巴掌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种结果了。 不过她想不太明白,寒子澈看上去对这丫鬟也没有多上心,为何要宠着她? 难不成她(身shēn)上有什么秘密不成? 林云染愣神的时候,寒子澈的目光蓦地回到了她(身shēn)上。 吓得她差点没后退一步,还好稳住了。 “荨儿姑娘,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错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林云染倒是不怕挨打,而是怕荨儿这一巴掌太用力,将她脸上的脂粉给打落。 可荨儿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对着她的脸就是狠狠一巴掌拍下来。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密室所在 林云染伸手挡了一下,那一巴掌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捂着手臂,痛苦不已地哀嚎了好几声,转过(身shēn)一溜烟跑了。 “你给我站住,我根本就没有打到你!”荨儿想去追,却被寒子澈拦住了。 “行了,你何必和一个杂役计较那么多?”他的目光看向林云染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公子,你怎么会帮着她说话?那又老又丑的,多看两眼都脏眼睛。不如扔出去算了。”荨儿自然是不会觉得寒子澈看上了卓大婶。 但自家公子这眼神的确很奇怪。 “扔不扔,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这府中做主的人可是我娘。”寒子澈说罢,转(身shēn)走到了院子里。 他感觉到了一丝丝异常,可看了许久,又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只当是自己这两天神经太紧绷,所以出现幻觉了。 而另一边,林云染已经将(身shēn)上的牛皮放了气,将那厚重的衣服脱了下来。 “我还真担心她那一巴掌会打到你脸上。”伽蓝帮着她换上夜行衣,又打开葫芦沾湿手绢让她洗脸。 “要不是我躲那一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寒子澈警惕(性xìng)可真是够高的,我都易容成这样了,他竟然还对我有所怀疑。”林云染用温水将脸上的脂粉洗去,抬眼看了看寒子澈的院子,“如何,搞定了吗?” “你拖了他那么长的时间,我若是还没有能将院子里的几个人搞定,岂不是废物?可就算是搞定了他们,你想要进寒子澈的房间,也还是不容易吧?”伽蓝不愿看她去冒险。 她们是来救人的,没有必要把自己给撘进去。 “谁说我要去他的房间了。让你控制那几个人,不过是让他的防卫松懈一些而已。他在房间里,外头的风吹草动很难会发现,只要他的守卫没用,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密室的入口。” 那里头的几个守卫都是高手,若是外面有什么动静,很轻易就能发现了。 搞定了他们,就算是寒子澈察觉到外头有什么不对,只要他的人没开口,他只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原来你存的是这样的心思,我真怕你会去闯他的房间。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伽蓝听到她这么说,才算是放了心。 而后,她将门口那两个守卫也用瞳术控制住,和林云染一起找起密室入口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云染在一众草皮之间发现了不寻常的痕迹,轻轻一掀,一个密道就出现在眼前。 她掏出(身shēn)上的夜明珠,就从梯子走了下去。 每一步,林云染都走得小心翼翼。 终于,走到了机关所在的地方。 因为她并非是从寒子澈的房间里下去的,所以要破解的机关还多了一重。 一 共留重机关,但她也就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轻松进去了。 若不是动作得轻微,免得让上头的人有所察觉,她所用的时间还会更少。 林云染将夜明珠收起来,抬头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这密室和凌天墨描述的一样,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中间的大药缸里,坐在一个人。 若不是能看到呼吸的起伏,林云染都要怀疑他已经没命了。 密室里还有一个人,正站在架子前,观察着上头各式各样的蛊虫。 林云染偷偷绕到他(身shēn)后,却并没有出手。 公孙云雀看似没有发现她,可她接近的每一步都能看到他手上不停变换的动作,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应对她的准备。 她若是出手,不但不能成功,反而还会将自己给赔进去。 林云染快速后退了好几步,手中的长鞭出手,将公孙云雀面前的一个罐子卷起来,朝着他(身shēn)上砸去。 公孙云雀并没有躲,而是抓住了那个罐子,和林云染抗衡。 林云染只得动用了鞭子上的机关,可尽管生出的刺已经扎到了公孙云雀的手心里,他仍旧没有动,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痛一样。 这个人,比她想的要难对付多了。 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林云染才不会轻易认输。 她将鞭子松开,转而勾住了架子的一个角,用力一扯。 公孙云雀眼见着架子要倒了,整个人躺在地上,阻止了上头的各种罐子摔在地上。 “不会武功,却能厉害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桑家人了。”公孙云雀将架子缓缓放到地上,爬了出来,看向林云染的目光一脸赏识,“之前你就认出我了,对吧?” “早知道,我在离花教的时候,就该想办法杀了你。没想到离花教都没了,你却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做这样的勾当。你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吗?”林云染的鞭子并没有收回来。 她知道,那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是公孙云雀最为宝贝的东西。 只要能拿捏住这个架子,公孙云雀就不敢怎么样。 “一代医圣,怎么成了这个模样?”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向着大药缸走去。 她得确定,里头的人是不是寒子峥。 “医圣?我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当医圣,我这人根本就没有救人之心。这医圣不过是那些人扔在我(身shēn)上的枷锁罢了。就连我收徒,也是他们((逼bī)bī)着我收的。 背负着这名头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那么多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若是有朝一(日rì)我不救人了,他们对我的恭敬也就会不复存在了。所以,我得丢下医圣两个字。” 林云染没想到,自己才问一句,公孙云雀就抱怨了这么多。 医圣是枷锁?所以他才会突然之间消失在江湖之上? “你可别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是想研究这样的蛊虫,却误打误撞地让自己成为了医圣。被医圣二字拖累,让你无法实现心愿,所以你干脆将这名头扔掉,投靠了离花教?” 林云染还以为他是被((逼bī)bī)无奈才会如此。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他心甘(情qíng)愿的。 “我可从来都没有投靠离花教,不过是借助他们的力量帮我做事而已。”公孙云雀冷笑两声,“而今离花教没了,我却还在,这些蛊虫,也还在。”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至少还有三日才会醒 “你不会成功的。”林云染总算是挪到了药缸旁边,里头的人是寒子峥无疑。 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今却变成了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成与不成,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难道你以为你进来这里,还有命可以活着出去?”公孙云雀抓住她的鞭子,想要将她拖过去。 林云染一个凌空翻转卸掉他的力量,随后将寒子峥的手抓起来,将鞭子转移到了他手上。 她的动作很快,公孙云雀并没有能看清,所以再次拽了拽手中的鞭子。 寒子峥被他从药缸里拽出来,跌到了地上。 林云染趁机将药缸打碎,让他没有机会再将寒子峥放回去。 “看来,我对你还得多几分警惕,不然,你还真有可能杀了我,从这里逃出去。”公孙云雀说着,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罐子,向着林云染扔了过来。 林云染利用勾锁躲到一旁,罐子撞在岩壁上,应声而碎,有好几只虫子从里头爬了出来。 “寒子峥!”林云染落到寒子峥(身shēn)边,将他眼睛上蒙着的布扯了下来,掰开他的眼睛查看了一下他的(情qíng)况。 看到那一双瞳仁,林云染的心里都是一紧。 这双眼睛他还没来得及适应,寒子澈就迫不及待地让公孙云雀对他动手,当真是一点(情qíng)都不顾。 “醒醒!”林云染拿出一枚银针来,在寒子峥(身shēn)上扎了好几下,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不用浪费力气了,他是不会醒过来的。至少还有三(日rì),他才会醒过来。”公孙云雀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半点要阻止的意思。 似乎是很笃定,她没有办法将寒子峥叫醒。 “三(日rì)而已,我们也不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林云染将寒子峥放下,站起(身shēn)来。 “你都活不过今晚,就别说什么三(日rì)了。”公孙云雀说完,走到不远处的桌前,将上头的花瓶扭了一下,“等下寒子澈就会下来,让你成为我的第二个玩偶。” 他得意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因为他发现,外头没有半点动静。 往(日rì)他只要扭动这花瓶,立刻就能听到机关被启动的声音。 可今(日rì)都过了这么久了,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来之前,就已经将外头的机关都破坏了,你是不可能会联络到寒子澈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林云染进来之前,还在外头观察了一下,发现有一个装置直通寒子澈的房间,就动了点手脚。 “你!”公孙云雀气得不行,转(身shēn)大步往外头走去。 可以前轻松就能打开的机关,这会儿却怎么都不听他的使唤。 “五重机关,我进来之前,每一重都重新调了一下下,别说是你,就算是寒子澈,也无法将它们打开。我 们就在这里耗上三(日rì)的时间,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林云染将鞭子从寒子峥手里收回来,找了个地方坐下,靠着岩壁,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饼,“干粮和水我都备好了,可你除了虫子,好像没什么可吃的?怕是没到第三(日rì),你就虚弱得不行了。” “大公子那么聪明,总会想到办法进来的。你别得意!”公孙云雀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遇上的最大困难,竟然会是个连武功都不会的黄毛丫头。 “你是不是在想,早知道那时候在离花教,你就杀了我算了,也省得会有今天这样的麻烦了。”林云染啃着丙,幽幽地说了一句。 “是啊,我恨我那个时候没有杀了你。”公孙云雀手里抓着一样东西,快步向着林云染走过来。 林云染在他快要接近的时候,扔出了手里的飞镖。 公孙云雀没有防备,被飞镖割破了手背。 而后,林云染听到了他的惨叫。 “不过就是一道伤口而已,何必叫得这么凄惨?”尽管这里是密室,但林云染还是担心他这过于凄惨的叫声会吸引来没必要的注意。 可公孙云雀的惨叫不但没有停,反而愈演愈烈。 林云染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他手里的蛊虫闻到了血腥味,纷纷往他的伤口里头钻,才会让他发出这样的惨叫。 “蛊虫不是你养的吗?你居然没有办法阻止它们?”林云染忽然觉得自己要感谢公孙云雀是个疯子了。 疯子做事一向不会考虑后果。 别的人养蛊多少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疯子却只是盲目自信,认为自己怎么都不可能蠢到让蛊虫伤了自己。 所以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局面。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公孙云雀满头大汗,沙哑着声音对着林云染求救。 而林云染却只是站在一旁,连动都懒得动一下,“这就是报应啊。” 公孙云雀最终支撑不住,昏死过去,他手心里的蛊虫已然消失不见。 只剩下了一枚锋利的银针。 看来,他是准备在林云染(身shēn)上划出一道伤口,让蛊虫到她(身shēn)上去。 却没想到林云染表面上啃着饼,实际上却将飞镖藏在了那张饼后面,找准时机伤了他。 林云染在密室里找了一圈,都没有能找到绳子,只能将公孙云雀的衣服撕成布条,连在一起,将他捆起来。 而后,他在地上那些瓶瓶罐罐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公孙云雀所用的蛊虫。 她用蚕丝将蛊虫系上,在寒子峥的手背上划了一口子,将蛊虫放到了上面。 蛊虫闻到血腥味,一下来了精神,拼命地往伤口里钻去。 寒子峥的额头都已经起了一层汗珠,可见这蛊虫的威力有多大。 但即便是这样,他都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林云染只得将蛊虫扯出来,用长鞭捆住他,费力地往外拖去。 从六重机关里走出来,林云染已经是满头大汗。 她只得先松手,爬上去叫来伽蓝,让她将人带到台阶旁,而后一点点拖上去。 寒子峥的(身shēn)子格外地沉,纵然是伽蓝,拖起来都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才到了洞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了寒子澈冰冷的声音。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就说我今天为何眼皮一直在跳,原来是因为你。”寒子澈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奈何林云染和伽蓝的本事太大,他一时没能发现这两个人的踪迹。 还好,发现的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寒子澈,我以前只觉得你狠毒,但没想到你居然狠毒到了这样的地步,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怎么说你们两个人也流着一样的血。你如何忍心?”林云染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给伽蓝足够的时间将人带走。 可伽蓝此刻也是有心无力。 “流着一样的血?他有什么资格和我流一样的血?”寒子澈嗤笑一声,“他可不是我弟弟。” 林云染一怔,原来,寒子峥和寒子澈并没有血缘关系? 难怪寒家的事他并不知(情qíng),并非是因为白素素和寒子澈不想告诉他,而是不能告诉他。 他只是个外人! “你可别说我狠毒,我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你为了自己,为了龙昭华,不也做了很多坏事?你敢说一件都没有吗?” 寒子澈一步步走过来,林云染下意识想要从退,但稳住了自己的脚步,没有动。 “就算是又如何?论狠毒,我还是比不上你千分之一的。就算寒子峥并非是你的亲弟弟,但这么多年,你对他难道就一点感(情qíng)都没有?你在对他动手之前,他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林云染看到寒子澈的眸光闪了闪,心里一喜。 只要能让他有所动摇,哪怕时间再短,也足够她对他下手了。 一道伤口,一只蛊虫,就能让他乱了阵脚。 林云染扬着头,往前走了一步,“他是不是还在叫你大哥,是不是根本就无法相信,你竟然要让他成为傀儡?寒子澈,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就没有梦见过他吗?” 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寒子澈狠狠扼住了她的手腕,“以为你和我说这些,以为你这么和我说话,就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就能得逞了?难i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怎么敢小看你呢?我的手里可什么都没有。”林云染摊开手掌,两只手都是空的。 寒子澈自然不信,“你以为我会信你?你这人诡计多端,狡猾得不行,(身shēn)上不知道暗藏着多少机关。” 说着,他伸手就要扯下林云染的衣服。 “公子!”荨儿忽然从后面跑了出来,“这样的事哪里需要公子你出手,奴婢来就是了。” 她看着林云染,眸光里满是妒意,恨不得能将她拔下一层皮来。 “怎么,看到你家公子对我另眼相看,所以生气了?”林云染勾了勾唇,“你不过是个丫鬟,无论怎么做,怎么努力,都配不上他。你可明白?” “你都是个要死的人了,还是少废话两句吧。”荨 儿将她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 “若他真的要杀我,如今不是最好的时机吗?”林云染对着她挑了挑眉,“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你说,这是为什么?” 荨儿都快要气炸了,抬手就要打她,却被寒子澈拦了下来,“我没让你做别的。” “可是,可是她都这么说了……”荨儿委屈地瞪大了眼睛。 要是她能对林云染动手,说明寒子澈根本就不在乎她。 可她却是连动手都被拦住了,这不正说明,林云染在寒子澈心里不一般吗? “你回去吧。”寒子澈重新抓住林云染的手腕,将她手上的几样暗器都解开,扔到了地上,而后用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瞪他。 见此场景,荨儿更是浑(身shēn)冒火气,“公子,你说过,奴婢在你心里才是特殊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你在我心里是特殊的没错,但我从来都没有说你是唯一,也没有说你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寒子澈冷声说着,语气里明显透着不耐烦。 荨儿自然是不干了,当即大哭大闹起来,“公子,你怎么能骗我?我对你一心一意,你怎么能骗我?” 寒子澈实在是烦了,对(身shēn)边的人使了眼色,想让他们将荨儿带走。 可荨儿却不肯走,抓着他讨厌说法。 林云染趁机从寒子澈的怀里撤退,“寒公子,这般玩弄别人的感(情qíng),怕是不好吧?既然你都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就该对她负责才是。” 林云染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勾锁,想要捡起来,却被寒子澈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话音才落,寒子澈就感觉到后颈一阵剧痛袭来,他踉跄地后退两步,看到呆滞在一旁的荨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荨儿早就被伽蓝的瞳术控制住了! 难怪她今天没有那么听话的转(身shēn)就走,而是在这里不断地闹腾。 他竟然没有发觉出异常。 林云染还以为,连昏迷之中的寒子峥都会被痛得冷汗涔涔的蛊虫,一定会让寒子澈失去行动能力。 他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谁知道他居然忍着痛,让(身shēn)边的人将伤口划开,把那只蛊虫抓了出来! 林云染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窜了上来。 遇到这样一个变态的对手,实在是没办法。 寒子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抬起眸子看向林云染,“你以为这么做,你们就能顺利离开这里了?你居然也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至少我骗到你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点这一点?有几个人能骗到你?”林云染却是冷静得异常,说话的语气丝毫不慌。 “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骗过你。所以我们,才该是天生一对。”寒 子澈说着,再次对她伸出手。 林云染往后退了几步,没有让他得逞,“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永远都不可能会站在同一边。” “话可不要说得太早。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你会乖乖地到我(身shēn)边来呢?”寒子澈将手收了回去,脸色(阴yīn)沉了好几分。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有这种可能。”林云染说着,将地上的鞭子捡了起来,往空中一甩,缠到了寒子峥的脖子上。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都不是为救人而来 “你这是做什么?”伽蓝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想要将鞭子弄下来,却看到了她眼底那一抹不明的笑意。 她一下就明白这是林云染的计策。 “伽蓝,来这里之前我就和你说过,若是人无法救出来,我会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你可是同意了的,不会后悔吧?”林云染的手一拉,鞭子缠得紧了些。 寒子峥的脖子上都已经有了血痕。 “你是说过,但如今不是还不到时候?”伽蓝的眼中扇动着幽蓝色的光芒,“你就要动手了?” “怎么,你突然发现自己对他还是有(情qíng)的?”林云染冷笑一声,丝毫不在意后面那几个用长剑指着她的人,“眼下这(情qíng)况,我们想要救他出去,太难了。不如杀了他,免得他醒过来,成为大麻烦。” “我对他有请与否,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来这里之前,我是答应过你,但那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该知道,我说的话,没有几句是认真的。”伽蓝说着,蓦地上前,捏着林云染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林云染僵住,手中的鞭子掉到了地上。 伽蓝将寒子峥脖子上的鞭子解开,又为他处理了伤口。 而这段时间,林云染站在一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没想到,我没有动手,你们自己倒是先动手了。”寒子澈看了一场好戏,心里自然开心。 他两步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看着她神(情qíng)呆滞,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不如这样,她留下,寒子峥,你带走。” 伽蓝眉头一皱,“你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做傀儡,成功的几率并不高,还有可能会将他变成一个傻子。傻子如何听话?更不能指望他能帮我多少忙。但林云染却不一样,若是她能为我做事,我想做什么都能成功。” 寒子澈一手抓着林云染的胳膊,一手揽着她的腰,说得格外认真。 “她可不会心甘(情qíng)愿为你做事,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伽蓝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居然指望林云染为他做事? 只能梦里才会实现了吧? “我当然知道了。但你又如何知道,我没有一点办法呢?如果她彻底忘了龙昭华,甚至忘了她自己是谁,将我当成她最重要的人,还会不为死而后已?”寒子澈一面说着,一面感受着怀中的人。 没有一点反应,没有一点变化。 看来伽蓝是来真的了,为了寒子峥对她用了瞳术。 她当时没有防备,就这么轻易中了招。 如今怕是在幻境之中挣扎,想要逃出来吧? “不愧是你,竟然能想到这样恶毒的办法。若是有朝一(日rì)她记起一起,怕是会先杀了你,再自杀,你就不怕这隐患?还是说,你打算将她当成 棋子用,用完就扔?”伽蓝我冷声问道。 寒子澈听了她的话,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 林云染若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然是最好的。 但万一有某个契机,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凭借她的能力,绝对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若自己对她的防备减弱,就会给她动手的机会。 这样太过冒险。 可要让他杀了这么好用的棋子,他又舍不得。 这世上,可只有一个林云染,死了就没了。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伽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被寒子澈这样的人在意,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舍不得?这世上还没有我舍不得的东西。利用完就扔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寒子澈的声音冰冷如刀,“所以,现在要看的,是你舍不舍得。寒子澈和林云染,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伽蓝正要开口,就被打断了,“你得考虑清楚再说。她方才可是要杀了寒子峥的。” “于我而言,她和寒子澈,都没有那么重要。”伽蓝却给了他一个颇为意外的答案。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他们对你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寒子澈只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要让他放松警惕,好将这两个人都救走。 她们两个人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做足了准备,说不定外头还有人接应。 “如果他对我来说当真有那么重要,我一听说他出事,肯定会只(身shēn)一人立刻闯入这里救人,哪里会和她一起,还等上一天时间才出发?”伽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我已经……明白我的心意。” “怎么,你的心意,不是他?”寒子澈一副“你别骗我了”的样子,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谎言。 “不是。我对他或许动过心,但后来我追着他到处跑,不过是因为咽不下那口气罢了。我的心,一直都在教主(身shēn)上。 说到这个,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让离花教出事,我兴许还不知道这一点。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明白这一点。” 伽蓝的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喜欢的人,竟然是东方离?”寒子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伽蓝如此高调地追了寒子峥这么久,到头来竟然发现,她的心只是短暂地为寒子峥动过? 她之所以会追着不放,只是不想让人看了笑话? “所以你来这里,其实是来为离花教报仇的?”寒子澈从她方才说的话里听出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她来这里,并非是为了救人。 林云染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救人。 伽蓝是来报仇的,而林云染则是要除掉寒子峥这个威胁。 寒子澈蓦地笑了起来,松开 林云染,走到寒子峥(身shēn)边,踢了他一脚,“听到了吗?她们两个人,没有一个在意你的生死。你活得真可怜,真可悲。这世上连一个在意你的人都没有。” “我记得你之前昭告天下,说你不怕我的瞳术。”伽蓝看向寒子澈,冰冷的瞳仁如同暗夜下的湖泊,美得让人心惊,“那不过是我顾忌寒子峥,不曾对你动真格的罢了。” “我老早就听说,瞳术的境界很深,却少有人能见识到那么深的境界,因为根本就用不着,对方就败下阵来了。听你这意思,我是有荣幸见识到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不要被她蛊惑 寒子澈没有伽蓝想的那么怕。 反而还饶有兴致。 这倒是让伽蓝的心里打起了鼓。 难道说,寒子澈对瞳术的了解已经到了这么深的程度,连她用更高层次的瞳术都不怕了吗? “怎么了?你好像怕了?”寒子澈看出了她的犹豫,“你是不是怕我知道要用什么办法让你的瞳术反噬,让你被自己的瞳术困住,没有办法脱(身shēn)?” “怕什么?让他见识一下。”林云染实在是装得累了。 她和伽蓝来这么一出,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让风刃发现这里头的异常。 可她一直都没有能感觉到风刃的存在。 难道说,寒子澈察觉到了他们带着救兵,所以让人去缠住他了? “你倒是不用怕。”伽蓝皱眉,尽管已经在酝酿,但却还是有担心。 万一被反噬了怎么办? “我若是你,可不会和他浪费这么多口舌。”林云染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伽蓝这才想起,她先前就已经控制住了几个人。 如今正是用得上他们的时候。 “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瞳术。”伽蓝看向他,一双幽冷的眸子里泛着光芒,那光芒一层层加深,又慢慢变浅,如此往复,纵然是寒子澈,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但他知道还不到最关键的时候,所以他只能硬撑着。 一直到伽蓝眨眼。 那么短的一瞬,却也已经足够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面镜子来,放到伽蓝眼前。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瞳术反噬到伽蓝(身shēn)上。 却听到了伽蓝嘲讽的笑声,“你以为我是你(身shēn)边那些废物吗?用镜子就能让瞳术反噬给我?我可没有那么弱。” 尽管嘴上在嘲讽,但伽蓝心里却是震撼的。 她不怕被支撑的瞳术反噬,却不得不佩服寒子澈。 一般人根本就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却做到了。 这该是多可怕的能力! 就连和她相处了那么久的东方离都无法做到。 “是我算错了。不过……”寒子澈正想说,他并没有中招,就听到了不远处的打斗声。 他本以为是林云染的救兵来了,可回头一看,却发现是自己人缠斗在了一起。 “我明明已经让他们不看你了,为何还会有人中你的瞳术?”寒子澈对自己的人三令五申,还曾让相思对他们进行训练。 为何他们还是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事? “因为我一早就下手了。今天你院子里的那几个人格外安静,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伽蓝将寒子峥扶起来,给了林云染一个眼神。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才用鞭子将他们两个人捆在了一起。 “既然是中了瞳术,打晕或是杀了,不就行了?他们也不 会永远都听命于你。”寒子澈异常冷静,冷静得林云染心里发慌。 他这般心狠手辣,想要找出能威胁他的点,实在是太难了。 寒子峥,定然是没有办法从这里带走了。 带不走,却也不能让他成为威胁,所以现在所能做的,只有…… “伽蓝,恐怕我不得不杀了他。”林云染拿出了一枚银针,“我会尽量让他少一些痛苦。” “你之前不是曾唤醒过景炎吗?我想,就算他真的被蛊虫控制了,你也能唤醒他。到时候再让神医未央将蛊虫取出来,不就行了?”伽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怎么说都是她曾经动过心的人,让她如何下手? “景炎之所以听我的话,是因为他误以为我是他娘亲,才会对我无条件信任。寒子峥恐怕不会那么信任我。而你就更难得到他的信任了,他从前讨厌你,就算是傻了,疯了,也还会记得那种感觉。” 林云染可不敢冒险。 将寒子峥留在这里,无异于是给寒子澈留了最厉害的武器。 这么蠢的事,可不是她会做得出来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染,你不能……”伽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身shēn)边的人动了动。 而后,那双眸子缓缓睁开,冰蓝色的眸子带着迷茫,看向四周。 “公孙云雀说他至少还有三天才会醒来,没想到居然会有奇迹。”林云染还以为自己今天等不到他醒来了。 就算蛊虫在他(身shēn)体里已经起了作用,但好在这双眸子他还不会用。 “寒子峥,你可还认得我?”伽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这是要强抢民男?”寒子峥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如同要炸开了一般。 但看到眼前的人以及他如今这个尴尬的处境,他的脑袋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还好,没有变成傻子。”伽蓝松了口气,让林云染将鞭子松开了。 才得了自由,寒子峥就一蹦三尺远,恨不得能离她越远越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寒子峥警惕地看着她,“我是不会和你成亲的。” “我是来救你的。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就被你哥哥做成了傀儡?”伽蓝知道他才刚刚醒来,还没有想起他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所以提醒了他一句。 寒子峥转过头,看到站在一旁的寒子澈,耳边忽然出现了他那冷漠到极点的话:“你根本就不是我弟弟,不过是我们从路边捡来的孩子罢了。如今该是你回报寒家的时候了。” 出于信任,他接过了寒子澈递来的汤,并且一饮而尽。 哪知道那竟然是他的催命符! 他只是一个从路边捡来的孩子,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不但如此,寒家竟然里通外国,企 图谋反! 这些,他竟然是在同一天知道的。 而那之后,他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一直到现在。 “峥儿,别听他们的。她在用瞳术蛊惑你。”寒子澈缓步走到寒子峥(身shēn)边,扶住了他,声音如从前一般温柔。 “她说过,她不会对我用瞳术。”寒子峥抱着脑袋,喃喃地说道。 “那是因为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你,可实际上,她喜欢的人是东方离。他已经彻底将你放下了,又哪里还会舍不得对你用瞳术呢。千万不要被她蛊惑了,峥儿。”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我才是你的亲人 也不知道是谁更能蛊惑人。 寒子澈这脑子转得可真是够快的,谎话张口就来。 但寒子峥应该还没有蠢到会相信他说的话吧?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幻觉,那我(身shēn)上为何会这么痛,这浓烈的药味,也是从我(身shēn)上散发出来的吧?” 寒子峥能闻到自己(身shēn)上那股药味,他穿的衣服还没有干透,上头满是药渍。 还有那种钻心蚀骨的痛,从他睁开眼睛到现在,一直都存在。 “寒子峥,别听他的。他在骗你。你若是不信,看看你的眼睛。”林云染掏出(身shēn)上的小铜镜,递给了寒子峥。 寒子澈想要将铜镜从寒子峥手里夺过来,但他的武功并没有寒子峥那般厉害,所以被他轻易躲开了。 见他这么紧张,寒子峥对他自然更是怀疑,于是拿起铜镜,对准了自己的脸。 在看到那双幽蓝色瞳孔的时候,他差点将铜镜扔掉。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大哥竟然会算计他到这种地步,不但将他的眼睛换掉,还命人将他做成傀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寒子峥紧紧捏着手中的铜镜,铜镜都被他捏得变了形,他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质问着寒子澈。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我才是你的亲人,你的大哥,而他们不过是一心想要害你的人。你不该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寒子澈的语气依旧温柔,但眼底却露出了几分紧张。 “你是他的亲人?你可还记得你不久之前才和我说过,他只是你和白素素捡来的孩子,(身shēn)上流的血和你的并不相同?”林云染冷声拆穿了他。 都这个时候,他还想留着这层伪装,林云染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是我弟弟,我们是亲兄弟,岂是你一个外人就能挑拨的?”寒子澈想要接近寒子峥,却被他扔出的铜镜阻挡了来路。 寒子峥的眸子从幽蓝逐渐变为血红,“你说的话,我都还记得。全部都记得。你说我不过是你们培养的一颗棋子。你们让我拥有这么高的武功,就是期待着有朝一(日rì)我能为你们做事。” 他想起来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寒子澈和他说的那些话,他统统都想起来了。 一字一句,犹如刀子一般割在他的心上。 “既然你都想起来了,我也就不用再装了。”寒子澈知道他的记忆已经被林云染唤醒,而且他再也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的打算了。 但他绝对不能,让寒子峥活着离开这里。 “来人!” 他一声令下,不知道从哪里蹿出许多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记得,不要看伽蓝的眼睛,不要被她蛊惑。杀了他们。”他之前会手下留(情qíng) ,是顾忌着寒子峥。 只要他还没有醒来,那试验就能继续下去。 可如今他醒来了,也恢复了意识,再想将他做成傀儡,是不可能的事了。 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再有任何顾忌了。 “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就是。”寒子峥将林云染和伽蓝护送到了墙边,想让她们离开这里,自己留下来解决问题。 “你能行吗?你可还没有恢复。”伽蓝能看出来,他一直在硬撑。 寒子澈的人怕他,所以暂时不敢接近,但若是被戳破他尚还虚弱,甚至不堪一击的事实,他们肯定会立刻扑上来。 “谁说我没有恢复?”寒子澈将林云染手中的鞭子拿了过来,“想让我展示给你看?” “不用了。我有办法对付他们。”林云染站到前面,将伽蓝和寒子峥拦在了(身shēn)后。 “你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还是不要逞强了。”寒子峥只当她是在说大话。 她(身shēn)上的机关,早就被寒子澈卸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能有对付这么多人的武器? “我说有就有。”林云染扯下腰间的布袋,小心翼翼地将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 那些东西还没有沾地就飞了起来,竟然是一群蜜蜂! 一般的蜜蜂可没有办法在布袋里憋上这么长的时间。 “想用这么几只虫子就逃出生天?”可惜寒子澈没有发现这一点,还嘲讽了一句。 但下一刻,他就察觉到不对了。 被蜜蜂蛰过的人,转瞬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而那些蜜蜂,纵然是刀剑砍下去,都丝毫无损,并且继续着攻击。 “这可不是普通的虫子,这是我精心打造的暗器。每一只蜜蜂,都携带着能毒死十个人的毒。而且,一般的刀剑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什么损伤。”林云染笑着说道。 寒子澈躲开了两只蜜蜂,手起刀落,将两只蜜蜂斩成两半,冷笑一声,“不过如此。” “是不过如此,但对付你这几个人,够用了。”林云染看着蜜蜂在人群之中穿行,寒子澈的人一个个倒下,笑得分外开心,“后会有期。当然,我更希望的是后会无期,再也不要见到你。” 林云染又放出几只蜜蜂,阻挡寒子澈的人追上来,在寒子峥的帮助下离开了庄园。 “也不知道风刃如何了,他没有来,必然是出了事。”林云染眉头紧锁。 “风刃武功高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他或许是受了伤躲在了什么地方,你不用担心,我去找找。”寒子峥说着,就在附近找了起来。 林云染吹口哨将两匹马唤来,等着他回来。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人。 “不会是寒子澈的计谋吧?”林云染蓦地有些担心。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人救出来,可 不能就这么丢了。 “不用担心,就算寒子澈真有计谋,他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伽蓝宽慰了她一句,话音才落,就看到寒子峥带着一个人过来。 那人是风刃无疑,看样子的确是受了伤。 林云染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势,“好在伤得并不重。我们快回去吧。” 寒子峥和风刃一匹马,林云染和伽蓝一匹马,四个人向着京城而去。 路上略有停歇,过了一天一夜才到京城。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他也是皇子 林云染先将风刃送到了龙昭华的府邸。 而后找来了胡太医。 胡太医为风刃诊治之后,留了药方就走了。 龙昭华则还在问林云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是带回来了,但他们没有受什么伤,惟独风刃这般狼狈,他想不明白。 林云染将寒家庄园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如今寒子澈知道了秘籍就在我手上,怕是很快就会找来。我会用手段,他同样也会用手段。”林云染担心,她会上当。 寒子澈若是拿捏到了她的要害,她不想认输都不行。 “就算他用手段又如何?你在我(身shēn)边,不会有事。”龙昭华拥有她,说得分外郑重。 “你……什么意思?”林云染能听出这话里有别的意味。 但她不敢多想。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就成了个这般患得患失的人。 还没有紧紧抓到手里的幸福,总害怕有朝一(日rì)会消失不见。 “父皇已经答应赐婚,东宫也开始布置了。待到我恢复太子之位之时,就是迎娶你入东宫之(日rì)。”如今的形势,坐在皇位上的人再蠢都察觉出不对来了。 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他。 面对他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疏离和冷漠。 “所以,从此刻起,你就留在我(身shēn)边,哪里都不要去。”龙昭华不想看到她遇上任何危险。 “说得好像在你(身shēn)边就能有多安全一样。”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暖得不行。 至少,他在乎她的安危,不想再让她离开视线。 “不能说有多安全,但至少,你遇见任何危险,都有我挡在你前面。”龙昭华这边还没有腻歪完,那边伽蓝已经是一脸嫌弃。 “我先带着寒子峥回落霞山庄了。” 可人还没有能走出门,就被拦住了。 “你就这么带着他回去,不怕东方离发疯?”林云染可是已经领教过东方离那醋缸的力量了。 要是伽蓝将寒子峥带回去,他还不知道会醋成什么样子。 “若是不带他回去,如何能保证他的安全?”伽蓝自然也不想带他去落霞山庄。 可眼下这(情qíng)形,也只有落霞山庄稍微安全一点。 “你带他回去,寒子澈很快就会发觉,并且会借此昭告天下,东方离也在那里,到时候不但是你们有麻烦,连楼逸清都会被你们连累。所以,你和他都得留在这里。” 林云染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危险。 而是她还离不得这两个帮手。 有他们在,她就不必那么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她的心思,都被龙昭华看在了眼里。 不过他只是淡然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你还想让我当你 的丫鬟?”伽蓝可不想再受这份儿气了。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她是不受也得受了。 谁让她和楼逸清是挚友,而楼逸清又是如今唯一能收留东方离的人呢? 要是得罪了她,她回头让楼逸清将东方离从落霞山庄撵出来可就糟了。 “我只是不想让寒子澈知道,羽灵已经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林云染拽着伽蓝的手撒(娇jiāo),“再说,你不是还没有能为离花教报仇吗?不如就留下来,看看寒子澈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这个,怕是短时间之内没法看到。”伽蓝很清楚,寒子澈不会傻到出现在他们附近。 最后恐怕只有战场见分晓。 要真是上了战场,他们的胜算可不会太大。 毕竟时煊犯了个致命的错误,那兵符给出去,对他们来说可是很大的折损。 纵然林云染能用她那些灵巧的小机关解决一部分问题。 可那些东西在战场上能起的作用并不大。 “你未免也太悲观了吧?只要挖出他在京城的根基,连根拔起,再……”林云染说着,眉头蓦地一皱。 她面对的是寒子澈,可不是柔妃。 就算是将寒子澈在京城里的所有党羽都连根拔起又如何? 他手里可有兵符。 说不定还有兵权在握。 他的主子对他这般信任,不会不给他兵权的。 “他到底为谁做事,还没有眉目吗?”林云染转头问龙昭华。 “这个,已经查到了。不过……”龙昭华早就查到了消息,但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林云染一定会失望。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林云染也知道一旦听到这样的转折词,就代表没戏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他本来就是皇子。”龙昭华的话让林云染一怔。 她知道自己得到的肯定不会是个好答案。 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竟然本(身shēn)就是皇子? “那白素素呢?她在京城之中可没有少做那样的事,她不可能会是后宫的妃子吧?”林云染没想到蛰伏在龙辕王朝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是另一个国家的皇子! 这用心可真是够险恶的。 不过,也难怪寒子澈会有野心了。 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哪里会愿意给别人做嫁衣? “她自然不是后宫的妃子。她不过是一个暗卫罢了。二十年前从南魏来到这里,到了寒家,从丫鬟一步步坐上了夫人的位置。 而寒家的人,被她一点点换血,几乎都换成了南魏的人。而寒子澈,是八年前才从南魏到这里的。从那天起,寒家的两个公子,才为世人所知。” 在那之前,从未有人见过寒家的二位公子,传闻说白素素对他们要求 颇为严格,将他们送到了苦寒之地历练,一直到那时候才回来。 从未有人怀疑过这个说法,也没人怀疑过他们的(身shēn)份。 “那我……到底是谁?”寒子峥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从前的事,我一点都记不起来。我曾问过他们很多次,他们却都只说,我伤到过脑袋,所以不记得了。” “你若是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你。”林云染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所以打算用催眠的方式试一试。 一个时辰的时间,林云染眼看着外头的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却没有丝毫收获。 他的记忆被抹去得太彻底了,又没有任何能提醒他的东西,纵然是她也很为难。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老妖婆归西 “你先不要着急,说不定神医未央会有办法。你再等一段时间,我带你去见她。”这个谜题,恐怕也只有神医未央能解开了。 但如今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带他去雪山之巅。 一切得等到尘埃落定之后。 寒子峥再着急,也只能等了。 “既然你都已经拥有了这双眼睛,不如让伽蓝教教你该如何用。或许你能运用得比她还出色呢?”林云染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就说,你为何要让我们留下来,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不过,看在你能除掉寒子澈的份儿上,我也就不和你计较那么多了。”伽蓝就知道林云染留着她是有目的的。 她可没那么好心。 “我的命是你救的,自然是要帮你帮到底。”寒子峥也没有拒绝,转头就和伽蓝请教起来。 “你应该很清楚,我并非是真的想救你。只是怕你会成为寒子澈的武器,成为我们的麻烦而已。”林云染可不想以救命恩人自居。 这个名头她可担不起。 “就算你杀了我,也算是救我。我可不想被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寒子峥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但于他而言,与其变成傀儡,他宁愿死。 “既然你非得将这救命之恩算在我头上,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段时间,你和伽蓝都得易容成我(身shēn)边的人。你得先学会怎么隐藏你那双眼睛,别的之后再学也没关系。”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吸引人注意力了。 “不过就是瞳术而已,我看她用着也没有那么复杂。听说还有很多人就算拥有这样一双眼睛都没有天赋,说不定我反而很有天赋呢?”寒子峥倒是很自信。 “我只提醒你一点。”林云染对着寒子峥勾了勾手,让他靠近一点,“伽蓝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你可千万不要对她动什么心思。” “放心好了,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寒子峥觉得,他以前没有喜欢过伽蓝,以后也绝对不会喜欢上。 可知道伽蓝心中(爱ài)的人并非是他,他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受。 这个女人在他后面追了那么长的时间,到头来却说她只是对他动过那么一点小心思,未免也太伤人了。 “最好是这样。不然,痛苦的人只有你。”林云染倒是希望他能做到这样潇洒。 林云染在龙昭华的陪同之下回了林府一趟,拿了账本正要走,就被人拦住了。 冯氏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告诉她林老夫人去了。 林云染都没想到,那老妖婆到了冯氏手里居然能撑这么长时间。 “你当初不是说,大夫能将祖母治好吗?你当着那么多人亲口说的,我是听了你的话,才放心将祖母交到你手上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演戏吗?她的演技可一直都是碾压级别的,只是一般不展示出来罢了。 冯氏都被她这悲痛的样子给惊住了。 她没想到林云染居然会装得这么像,任谁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不会觉得她开心。 原本想要借此讹诈林云染一番的冯氏,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找的那些大夫,开了什么方子,你拿过来,我要过目。祖母好好养着,不至于会就这么去了。必然是那些庸医不会用药,才会如此。” 林云染靠在龙昭华(身shēn)上,哭得分外伤心。 她抬了抬眼,对上龙昭华的目光,差点将他给逗笑。 好不容易,龙昭华才憋住脸上的笑意。 她突然来这么一出,连他都措手不及。 “这个……那些庸医骗光了我的银子,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冯氏知道她这话表面上是在说庸医,实际上还是在将责任往她(身shēn)上推。 毕竟那些大夫都是她找来的。 她还曾信誓旦旦地说那些大夫能将林老夫人治好。 可如今却是这样的结局。 “找不到了?他们害死了祖母,就算是将京城掀翻,我也得将他们找出来。走,去报官,不能让那些庸医就这么逍遥法外。”林云染拽着冯氏就要往衙门去。 “其实……其实都是娘自己想不开,和别人没有关系。”冯氏可不敢去,要是真的报官将那些人抓来了,他们肯定会说是她指使的。 这样一来,那老太婆的死不就全都怪在她头上了吗? “听你这意思,祖母她是……自寻短见?可她都已经那样了,连动都动不出了,如何寻短见?”林云染听了她这个说法,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冯氏可真是敢说,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她不吃不喝,谁有办法呢?”冯氏满头都是汗水。 来这里之前她想了不少说辞,谁知道被林云染一两句话就给怼得不敢说了。 更不用说她这一脸的悲伤,有谁会相信她是幕后黑手呢? “人都已经去了,说再多都没有意义。祖母生前最后这段(日rì)子过得不如意,可不能让她走得寒酸。我会吩咐管家,将祖母厚葬。”林云染抹着眼泪说道。 “哪里用得着麻烦管家?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冯氏想到自己这些时(日rì)在那老太婆手里受的罪,可不想她死了以后什么都捞不到。 “虽然你已经不是我林家的人了,但念在你照顾了祖母这么久的份儿上,怎么都要圆了你的心意。”林云染拿出一张银票来,“这里是一千两,你拿着,将祖母厚葬了吧。” 冯氏看到银票,两眼放光,“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而后,她美滋滋地转(身shēn)走了。 “为何要给她那么多银 子?”龙昭华不太明白,她完全可以将冯氏揭穿,可她不但没有那么做,反而还给了她银子。 这是什么((操cāo)cāo)作? “就当作是她照顾老妖婆的辛苦费吧。那老妖婆作恶多端,我可不想厚葬了她。她就该当个孤魂野鬼。”反正林家厚葬林老夫人,必然也会是一大笔花销。 不如就将这银子送给冯氏,不但能让冯氏消停,不再来林家找麻烦。 也能让那老妖婆被扔到荒郊野岭,连个墓碑都没有。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给你办个招亲大会 两(日rì)后,皇上就宣布了恢复龙昭华太子之位的消息。 同时还为他和林云染赐了婚,婚期就定在五(日rì)之后。 “会不会太仓促了?”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能多一点时间准备,哪知道皇上这么着急,就定在了五(日rì)之后。 “怎么,不想嫁给我?”龙昭华闻言,不悦地撇着嘴,“我可是有哪一点做得不好?” “你没有哪一点做得不好。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才到这里就被人休了,那时她还想过,她这辈子干脆就不嫁人了,一个人过也潇洒。 谁知道,这么快又要嫁人了。 她明白,她和龙昭华已经经历了许多,走到这一步,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她却抑制不住地心慌。 幸福明明都已经到手边了,为何她却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我知道,你不喜欢后宫有那么多人。我的后宫,只你一人,可好?”龙昭华揽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个恐怕不是你能左右的吧?”林云染叹了口气。 她当然也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思相望倍相亲。 但那又哪里是她和龙昭华就能左右的事? 那些朝臣还不吵翻了天? “为何不能?你有多厉害,他们可都是知道的,难道还有谁会对你不服气?若真有那样的人,就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龙昭华笑着说道。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若是反悔……” “不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龙昭华就急着反驳了一句,与此同时,抱着她的手臂也紧了些。 林云染的心沉了沉,随即又宽慰自己道:“他不过是紧张罢了。并非是在说谎。” 五(日rì)的时间,忙得林云染晕头转向。 差点就不想嫁人了。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说,嫁人如此麻烦?”林云染坐在梳妆台前,眉头拧得跟麻花一样。 “瞧你这话说的,你之前不是都经历过一次了吗?难道不该是驾轻就熟?”伽蓝在她(身shēn)后,为她调整凤冠。 “那次哪里有这么麻烦?”林云染的话说得分外心虚。她回想了一下,她嫁给凌天墨,似乎也(挺tǐng)麻烦的。 但她不是没有经历吗? 她到这里的时候,人都撞死了。 “好像有人来了。”伽蓝往外头扫了一眼,“我要不要避一避?” “不用。”林云染早就知道外头有人了,只是觉得伽蓝在这儿,不用太过担心。 哪知道来的人竟然是凌天墨。 “王爷可是有事?”林云染淡笑着问了一句。 “我之前未曾看过你穿嫁衣的样子。待你入宫之后,有盖头遮着,也看不到。所以,就来看看。”凌天墨看着一袭红衣的她,格外心痛。 他忽然想,若是那一(日rì)他从王府里出来 ,看到她(身shēn)穿嫁衣的样子,是不是就不会让她走了? “王爷这是恨嫁了?不如我为你办一个招亲大会?我想肯定有不少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想要嫁给你,你可以随便挑。”林云染看到他这个样子,顿时来了恶趣味。 她当然知道凌天墨不会想要别人。 至少现在还不会想要。 但他们早就已经不可能了,他也该往前看看了。 “不用了。”凌天墨往前走了两步,放了一样东西在桌上,“这是你送我的第一样礼物,还给你。” 林云染看了一眼桌上那泛黄的纸团,好奇地拿起来,打开一看,差点没吐血。 这歪歪扭扭的字,哪里像是大家闺秀能写出来的? 尽管已经过去了许多岁月,但上头的字却还依旧清晰:“天墨哥哥,我一定会嫁给你。” “这是被丢到了哪里,竟然能留到现在。”林云染知道,他送给凌天墨的东西,要么被他扔了,要么就被他赏给了(身shēn)边的人。 这张纸能存活下来,可不容易。 “不小心被扔到了密室里,所以才留到了现在。”凌天墨也没有打算说谎。 他要说这是自己特意保存下来的,林云染根本就不会相信。 “我原本想说,既然你都将它还给我了,不如我们就结拜成兄妹。可我转念一想,你可是皇上的义弟,我该随着昭华叫你皇叔的,若是叫你哥哥,这辈分可就乱了。” 凌天墨为她做的一切,林云染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能说有些缘分太浅了。 “亏得你想得出来,兄妹?你这不是在他心上扎刀子?”伽蓝在林云染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不扎刀子,就不是我了。不过我可不是想取笑他,不过是想让他往前看罢了。”林云染将纸团放到一旁的红烛上点燃,看着它一点点变成灰烬。 既然已经是过去,就不要留一点点念想。 彻底抹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凌天墨也知道自己的心意她终究不会接受,但能看到她嫁给她(爱ài)的人,也为她高兴。 他默默地转过(身shēn),消失在林府。 “谁能想到,当初对你不屑一顾的人,后来竟然会(爱ài)你这么深。”伽蓝能看出来,凌天墨是真的(爱ài)林云染。 所以才会将所有的(情qíng)绪都隐藏起来,让她亲手斩断他最后的希望。 “我也没想到,我当初那般将他放在心上,如今再看到他,却没有了任何感觉。”人的感(情qíng),真是很绝妙的东西。 “其实,你现在还可以后悔。我知道你心头有许多顾虑,嫁给龙昭华,你或许不会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快乐。”伽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劝这么一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没有后悔这一说。”林云染说得格外自信。 将所有的焦虑都藏在了心底。 “那样最好不过。”伽蓝将她扶回去坐下,继续为她整理发饰。 “寒子峥你教得如何了?”林云染忽然想起自己这几(日rì)都没有关心一下寒子峥,也不知道他(情qíng)况如何了。 “如他所言,他很有天赋,甚至……比我都还有天赋。”伽蓝说着话,却没有丝毫开心,反而蹙着眉。 “怎么,他有天赋,你怕他会超过你?”林云染揶揄道。 “我怀疑……我怀疑那双眼睛,原本就该属于他,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要当竞争对手 “你说什么?”林云染震惊不已,“那双眼睛原本就是他的?那他岂不是,和你是同族人?” “有这个可能。但我也不能肯定。”伽蓝并不敢确定这一点,她只是觉得,寒子峥对那双眼睛的适应力太好了。 纵然是换眼,一般人想要适应,怎么都得用上十来天的时间。 可他却是在睁开眼之后第一天就适应了。 不但适应了,她教什么,他就能学什么,学习的能力惊人,比当年的她还要厉害。 所以她心里才会有这样的怀疑。 “难道说,他们当初会将寒子峥带到寒家庄园,就是看上了他那双眼睛?与此同时,他们还发现了寒子峥练武的天赋,所以才将他留了下来,还让他以为自己是寒家的二公子?”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他若是我族人,我想,我很快成就会查清他的(身shēn)份。说不定我和他之前,还是亲戚呢。所以当初我看到他的时候,才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伽蓝蓦地觉得,当初她对寒子峥的感(情qíng),或许并不是(爱ài),而只是一种莫名的熟稔。 林云染也听闻有血缘关系的人若是从小分开,长大之后重逢,会有一种亲切感。 “还好你没有真的喜欢他,要不然可就糟了。”林云染笑道。 “那还得谢谢他一直都没有喜欢过我。”伽蓝冷哼一声,“倘若他和我当真有什么亲戚关系,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现在这关系,想打想骂都得斟酌。 “兴许他只是被你吓到了呢?他对你或许也是有感(情qíng)的。不然他在知道你喜欢东方离之后,也不会那么难受了。”林云染可不觉得寒子峥全然没有动心。 但有的人就是不失去不珍惜。 “他难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他难受?不过,这和我已经没关系了。”伽蓝早就不在意了。 这一次会去寒家庄园,不过是想要为离花教的人报仇。 并没有藏着私心。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难关,能不能度过。尽管已经最好了准备,可对手是寒子澈,心里多少没有把握。”林云染幽幽地叹了口气。 “纵然他再狡猾(奸jiān)诈,有你和龙昭华联手,他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伽蓝难得夸奖她两句,林云染脸上的愁云一下就散开了。 “你可还记得,你之前差一点就把我掐死了?”林云染回头看了一眼,蓦地想起她之前差点被掐死在这里的事。 “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和我说实话?你若是说和你没有关系……” “你也不会信。”林云染将她的话接了过来。 更何况,龙昭华的确让人传出了消息。 “这倒是。”伽蓝无奈一笑,“那时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会成为朋友。” “怎么, 现在你觉得你和我是朋友了?你可不要忘记,你们离花教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可是不屑于和你们为伍的。不过是暂时的合作罢了,等合作结束,就桥归桥,路归路。” 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伽蓝的脸色。 她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你说得对,这不过是暂时的合作。这一次过后,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难说。” 林云染的心蓦地涩了一下。 她原本不过是想开个玩笑,却未曾想这话说出去,竟然有种会一语成谶的悲伤。 “你和东方离以后有什么打算?经过了这一次的洗礼,你们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坏事了吧?最好是归隐山林,做一对平淡夫妻。不过我觉得,你们两个都不是会闲着的人。” 这两个人要是能闲下来可就怪了。 让他们归隐山林,不出半年都能将那山林祸害得寸草不生。 “还能有什么打算,而今可还是人人喊打,都过了这风声才敢动。说不定就算过了这风声,也不敢动。 不过,我们已经决定,这世上不会再有离花教了。他大可以回来做生意。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东方离就是离花教的教主。” “你这意思,是要和我抢生意?”林云染轻哼一声,“那我可得告诫你一句,别太过分,不然小心我让你们东方家血本无归。”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原本还打算让你指点呢,你居然就这么将我当成了对手。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分的,毕竟于我而言,做生意太容易了。” 比起别人磨破了嘴皮子才能得到一旦生意,伽蓝所需要做的,不过是眨一眨眼睛。 林云染无法反驳。 等待总是漫长的,哪怕只是一两个时辰,都让林云染的心里发慌。 “你能不能别动了,安静地坐一会儿好不好?龙昭华是不是扔休书给你说不要你的。你晃得我眼睛都花了。”这一个时辰,林云染不时地起来转悠一下,伽蓝简直都要疯了。 “我不是怕他不来娶我,我是怕会有什么意外。”寒子澈若是要动手,而今是最好的时机。 她和龙昭华的大喜之(日rì),难免会有所松懈。 “你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风刃的伤也养好了,他们三个都在龙昭华(身shēn)边,我和寒子峥在你(身shēn)边,能有什么问题?”伽蓝拽着她坐下,“你若是再不安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又坐了一小会儿,花轿总算来了。 林云染恨不得自己能飞出去,还是被伽蓝拉住才矜持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你可消停会儿吧。不然等下我拽着你出去,外头的人还指不定怎么说我这个丫鬟胆子大呢。”伽蓝简直心累到了极点。 她怎么会摊上林云染呢? 就因 为最初见面的时候对她用了瞳术,所以后面就必须要还账? 那也该还够了吧? 林云染在盖头下,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走到了的花轿前。 十里红妆,是龙昭华为她铺的。 他承诺,后宫只会有她一人。 只要他说,她就信。 “云染,不必担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今晚是你我大喜的(日rì)子,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他的话落在她耳边,让她紧张的心一下安定下来。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果然还是来了 宫中礼节繁复,但尽管有人从中作梗,但林云染还是顺利走了下来。 最后,她和龙昭华一起跪拜过皇上,被伽蓝扶起来,正要转(身shēn),突然听到(身shēn)后的人笑道:“朕就说,终有一(日rì)你会是太子妃。” “父皇就别和云染开玩笑了。”龙昭华握着林云染的手,将她带离,没有给她回应的机会。 “皇上的话并没有恶意,为何你这么急着离开?”林云染知道他心头还有未解开的心结。 但既然皇上都已经将太子之位还给他,且已经透露了让位的打算,他的脸色也该好些了。 不管怎么说,还没有走到最后,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因为他最初并不想让你嫁给我。”龙昭华的回答差点没让林云染笑出声来。 他生气,只是因为这个? “但如今站在你蛇(身shēn)边的人不是我吗?再说,我当初也和他说得很清楚了,若太子不是你,我不会嫁。纵然他用圣旨来压我,也没用。”林云染回想起自己以前在皇上面前的大胆,还有些心有余悸。 要不是皇上喜欢她,所以不和她计较,她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让伽蓝送我回去就是了。”林云染看着地下的木板裂纹,就知道自己离龙昭华的寝(殿diàn)不远了。 她要去洞房里等着,而他还得去应付那些人。 “寒子峥在哪儿?”龙昭华担心她(身shēn)边没有人护着,问了一句。 “自然不会太远。”头顶上传来了回答。 他抬眼一看,寒子峥就在树梢上,姿势分外潇洒。 “这下你放心了吧?”有伽蓝和寒子峥两个人在,又是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哪里会出什么问题? 林云染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 “是谁?”林云染问了伽蓝一句。 “惠妃娘娘。”伽蓝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回答。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来?”林云染心头一紧,怕是来者不善。 尽管她对惠妃信任有加,惠妃在后宫之中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全是靠着她。 但寒子澈也是个善于玩弄人心的人。 找出惠妃的弱点并不是难事,谁让她手头有个小皇子呢? “云染,快让我好好看看!”惠妃一进来,声音就格外(热rè)(情qíng)。 林云染将盖头取下来,看向她,目光里带着审视,“娘娘怎么来了?” 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惠妃原本颇为镇定,却也被她看得紧张了,“我只是,只是从想来看看你。” “你来了,小皇子怎么办?就算你信得过(身shēn)边的人,将他独自留下,也有隐患吧?”林云染故意提到小皇子,立刻就看到了惠妃眼中的慌乱。 她还以为今晚会如龙昭华所言,不会有事了。 但寒子澈似乎并不想放过 这个绝佳的机会。 “琮儿不会有事。昭华重得太子之位,再没有人有机会,也就不会再有谁出于忌惮对琮儿下手了。”惠妃倒是解释得很快。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就算不是出于忌惮,也有可能会出于别的原因,你可千万要小心才是。”林云染给了伽蓝一个眼色。 伽蓝端着茶过来,在看向惠妃的那一瞬,对她用了瞳术。 “谁让你到这里来的?”伽蓝问道。 “一个黑衣人。他绑了琮儿,让我过来,趁着林云染不注意,将一样东西放到酒壶里。”惠妃如实回答。 “东西呢?”伽蓝话音才落,惠妃就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盒子。 轻轻一转,盖子就会打开,而里面,竟然装着一只虫子! “看来,我不该顾忌公孙云雀的(身shēn)份,念在他是神医未央师父的份儿上对他留一手。”林云染是想杀了公孙云雀,但一想到他是神医未央的师父,就没能下手。 “斩草不除根,就会留下隐患。”伽蓝从(身shēn)上拿出一个瓷瓶来,将那只蛊虫扔到了瓷瓶里,重新放到惠妃手上,而后让惠妃误以为自己已经将蛊虫放到酒壶里了。 惠妃转(身shēn)走出门,一直吃到走出东宫,人才清醒了几分。 回想起自己方才做的事,她的手都在颤抖。 “云染,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他们((逼bī)bī)着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对你。”惠妃哭着往后宫跑去。 而房间里,林云染还在问伽蓝,那只蛊虫有什么用。 “你可是离花教的圣女,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林云染看出那四个字都已经到伽蓝嘴边了,赶紧堵住她的嘴。 伽蓝颇为无奈,“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圣女而已,这蛊虫纵然我见过,也难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作用。若是你实在想知道的话,有个很简单的法子。” “找个人试试。”林云染无奈,分明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她却还要做这样的事,在心里将寒子澈骂了一万遍。 “你若是不去,我可不能保证我说的都对。”伽蓝看出了她的为难,但如果她不去,自己找人试了这蛊虫,也很难描述出来。 “去,怎么会不去?”林云染将一(身shēn)厚重的嫁衣脱下,换上夜行衣,和伽蓝一起,到了浣衣坊内,将一个正在打骂欺负其他宫女的人打晕了拖走,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将蛊虫放了进去。 而后用一盆冷水将宫女泼醒。 宫女醒来从之后,对着空气骂了许久,才起(身shēn)离开。 林云染和伽蓝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都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看来,得辛苦你了。”这蛊虫似乎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发挥作用,林云染只得让伽蓝留在浣衣坊盯 着,自己回了东宫。 谁知道她才从后窗翻进去,龙昭华就推门进来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 “你这是……去哪儿了?”龙昭华看着她这一(身shēn)的夜行衣,就知道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林云染只得将惠妃过来的事和他说了。 “千防万防,没想到他居然会从惠妃这里下手。”龙昭华恼怒不已。 “她这个时候出现就已经是破绽了,又怎么会得逞?如今正好将计就计,看看寒子澈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林云染笑着回答。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先除掉寒家 龙昭华点了点头,“寒子澈怎么会这么蠢,认为你会被惠妃蒙骗?他当你是那么容易骗的吗?” 林云染走到桌边坐下,检查了一下桌上的合卺酒,“这世上能骗我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这话说得无心,可听的人却皱了皱眉。 “我怎么会骗你?”他坐到林云染(身shēn)旁,将桌上的合卺酒拿起来,柔柔一笑,“喝了这合卺酒,我就永远是你的了。” 这话听得林云染心尖都是一颤。 “若是有朝一(日rì),我不(爱ài)你了,你可会放我走?”林云染端着酒杯,迟迟没有喝下去。 龙昭华面上一僵,他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自然不希望有那么一天,“但若是有,我会放你走。” 林云染扬唇一笑,和他一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都说**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浪费。”龙昭华原本想为她脱掉嫁衣,哪知道而今面对的却是这一(身shēn)夜行衣。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但若是有朝一(日rì)我发现你骗我,我定然……”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以吻封缄。 折腾了一夜,林云染一直睡到(日rì)上三竿才起来。 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伽蓝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你竟然还会有这么害羞的时候,真是难得。”伽蓝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么害羞的样子,笑意中的戏谑就更浓了几分。 “你一大早趴我(床g)边做什么?不怕被人说你这丫鬟胆子太大了?”林云染说罢,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来,“那个宫女怎么样了?” “到目前为止,什么事都没有。我让寒子峥去盯着了,要是有什么(情qíng)况他会回来说的。”伽蓝打了个哈欠,“寒子澈到底想做什么?” “惠妃那里没事吧?”林云染并没有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若是惠妃的孩子没有能回到她(身shēn)边,那皇宫里必然是炸开锅了。 “我都让她以为自己得逞了,哪里还会有人看出问题来?小皇子自然是回到她(身shēn)边了。不过,如今皇上在后宫之中独宠那两个被进献的美人,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她了。” 伽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这后宫之中的宠幸不过如此。 林云染却是笑了笑,“这样一来,她反倒是安全了许多。这后宫之中的争斗,一为权势,二则是出于嫉妒。如今他们已经无法再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也就只剩下嫉妒这一条了。” “你倒是看得开,不知道你以后在后宫之中,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伽蓝似乎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他说过,后宫里只会有我一人。”林云染站起(身shēn)来,一步步走到梳妆台前。 伽蓝知道 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眼中的不自信罢了。 有些话,听听就得了,信是信不得的。 “或许他当真能做到呢?有你一人在(身shēn)边,就已经足够折腾的了。若是再多几个人,这后宫里每(日rì)不就闹翻天了?”伽蓝走到她(身shēn)后,为她梳头。 “原本以为自己想到了对付寒子澈的好主意,谁知道他竟然是皇子。”林云染颇为懊恼,“这样一来,想要借助南魏的力量杀了他,怕是不可能了。” “是皇子又如何?龙昭华不一样是皇子?只要他的能力足够强大,强大到令人忌惮,自然而然地会有人想对付他。”伽蓝倒是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可,能杀得了他的人,必然比他厉害。南魏谋划了这么久,杀了他,也仍旧会有人接手他的位置。这一仗,怕是在所难免。如今先要做的,是除掉寒家。” 林云染叹了口气,从首饰盒里拿出了几根簪子。 伽蓝从未见过这样的样式,好奇地接过来。 “小心,这些可都是暗器。”林云染怕她不小心触碰到机关伤到了自己,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既然是暗器,不如教我用,送给我,让我以后杀人的时候也能稍微轻松一点。”伽蓝没有要放下的意思,而是小心翼翼地研究起来。 林云染无奈,只得将上头的机关该怎么用和她说了。 “这么小的一根簪子,居然这般复杂?”伽蓝瞠目,将簪子放了回去,“还是你自己用吧,我都怕我记错了反而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连几(日rì),浣衣坊的宫女都没事,就连林云染都没有看出她有半分异常来。 这蛊虫到底有什么用,林云染越发好奇了。 龙昭华依据林云染提供的账本信息,开始打压寒家,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得林云染都不敢相信。 “这不是好事?”伽蓝都没想到事(情qíng)进行得顺利她也发愁。 “如果面对的是别人,当然是好事。可寒子澈这么轻易就认输,我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事。”林云染摇了摇头。 寒子澈会任由他们这么做,没有半点要反击的意思,说明他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寒家这个挡箭牌,意味着他就快要动真格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伽蓝也跟着皱了眉,“寒子澈这是玩儿的哪一出?” “大概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与其在这件事上和我斗,不如将精力都集中到更重要的事上。”林云染就知道,打压寒家并不会对寒子澈造成太大的困扰。 他手中握着的兵符,就算不用别的手段,胜算也很大。 应该是不想再纠缠下去,想要速战速决了。 “那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动手 ?”伽蓝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寒子澈没有从时煊那里骗走兵符,还不至于会这么麻烦。可他如今兵符在手,形势颇为棘手。 “恐怕时间不多了。我们也该好好准备了。” 寒子澈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所以他们必须要尽快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没法应对。 想到这里,林云染立刻出宫,到了凌王府。 “特意来找我,是怕我不肯帮你?”凌天墨清楚她来的目的,笑着问了一句。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不怕我坐收渔翁之利 林云染当然不是怕他不肯帮忙了,“怎么会?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如何应对。我想,寒子澈若是要动手,肯定会直接从锦州出兵。我们要先调兵遣将,备好粮草,还得保护好无辜的百姓。” “你是想要将这些事都交给我去做?我怕是做不到。”凌天墨手中并没有太多兵权。 成为王爷的代价,就是将自己手里的兵权交出去。 “若是这个给你呢?”林云染展开手心,里头赫然就是一张兵符,“若是给你这张兵符,你能做到吗?” “先问好,这兵符,是你偷来的,还是昭华心甘(情qíng)愿让你转交给我的?”凌天墨看着她手心里的兵符,没有要去拿的意思。 林云染笑出了声,“怎么,认为我在昭华那里,连一张兵符都没有办法拿来?而今可是特殊时期,兵符就该给值得信任的人。” 凌天墨这才将兵符拿过来,却也不忘调侃一句,“就不怕我拿着这兵符跑了?毕竟龙辕王朝已经是风雨飘摇,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民间都有传闻,说兵符丢失,很快就要改朝换代了。” 林云染眉头一皱,“这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这几(日rì)在皇宫里待着,都不知道外头竟然已经有这样的传闻了。 不愧是寒子澈,先扰乱了人心,再动手。 “源头怕是很难查到了。只是勾栏酒肆里都是这样的传闻,还有人说,江南今年的大旱就是预兆。”凌天墨摇了摇头,“怎么,你还(爱ài)打算将传谣的人抓起来?” “传谣的除了寒子澈还能是谁?如今这(情qíng)况,就算是抓到了他,南魏也依旧会动手。”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拿出一叠银票来,“这里是五百万两银子,还有京城所有林家粮仓的钥匙。” 她拿出一串钥匙来,放到桌上。 “你这是要将林家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啊。”凌天墨看着厚厚的银票,想到当初她离开这里的时候,被那些人追着要账的狼狈模样。 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rì)了。 “就算是全都拿出来又如何?反正只能赌这一次。”林云染原以为这条路就算走得不会太顺利,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毕竟她要对付的只是柔妃。 谁知道会冒出一个寒子澈来。 “不出十(日rì),京城之中就会有传遍即将开战的消息,到时候会有不少人逃亡,以免被战火伤及。” 寒子澈并不是想要鲸吞蚕食龙辕王朝,而是想要一口就将它吞掉,所以他会选择最简单的办法:((逼bī)bī)宫。 谁让他手上有三十万大军呢? 随时都能动摇了龙辕王朝的江山。 而那个罪魁祸首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shēn)。 怕是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你不会是想让我护着他们,或是在锦州找个地方给 他们避难吧?”凌天墨问道。 “我发现你对我还(挺tǐng)了解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原本没打算这件事也麻烦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就麻烦你一下吧。”林云染第一次发觉自己和凌天墨也是有默契的。 他居然能轻易地读懂她话里的意思。 “这么做,是出于心善,还是想要收买人心?”凌天墨听到她的话,有一瞬的心酸,不过都被他给咽下去了。 “当然是为了……收买人心。毕竟这一次京城会遭此劫难,是时煊的疏忽。纵然我们赢了,也不免会有人将这笔账记在我们头上。所以,得先收买人心,免得以后还要安抚。” 林云染可不想以后有太多麻烦要处理,所以一早就想好法子,未雨绸缪。 “好,既然太子妃都吩咐了,我照做就是。不过,这点人不够用吧?”凌天墨晃了晃手里的兵符。 林云染则从银票里拿了几张出来,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一点?有银子,什么事不好办?”凌天墨说完,神(情qíng)蓦地严肃起来,“和我说实话,你有多少把握?” “别问我有多少把握。于我而言,只有赢,没有输。”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要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凌天墨将那一串钥匙拿起来,“不过,林家的粮仓都在哪里?” “你到林府去找管家要一张地图就知道了。说起地图,你可有京城的地图?”林云染手里只有钥匙,至于粮仓都在哪儿,她并不清楚。 “你这个问题可是个陷阱。我若是说我有京城的地图,你是不是要问,我藏着京城的地图做什么,是不是包藏祸心?”凌天墨忍不住和她打趣。 林云染轻哼一声,“就算你有地图,我也不会对你起疑心的。你手上可没有多少兵力。” 凌天墨将她刚刚给的兵符拿出来,“那可是以前了,如今(情qíng)况可不同了。你就不怕我坐收渔翁之利?” 林云染作势要将兵符拿回来,嘴边却有一抹笑,“你若是真有那个心,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可实际上,你却是连个王爷都当得闹心。” “你知道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被任何人误会和怀疑。”凌天墨不想拿着他们给的兵符,还被他们怀疑。 “我敢将兵符给你,就说明我信得过你。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先走了。”林云染从凌王府出来,一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冷烟? 她怎么会在京城? 似乎是注意到(身shēn)后的目光,冷烟转过头来。 看到是她,立刻就飞(身shēn)过来,落在她(身shēn)前。 寒子峥差点就动了手。 “前辈为何会在这里?”林云染还以为她会一直陪着时煊。 毕竟时煊如今可是人人喊打。 “时煊已经出家为僧,这一生都会在深山之中悔过。”冷烟看出了林云染的不悦,斟酌着开口。 “出家?”林云染可没想到时煊竟然会选择出家,可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曾经放下的错。 所以她冷笑一声,说道:“罢了罢了,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了。” “我来这里,并不只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我还想告诉你,寒子澈的下落。”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放火不行可以放毒 若不是发现了寒子澈的踪迹,冷烟绝不会来这里。 她知道林云染有多不想见到她。 要是当初她拦着,时煊也不会去绝(情qíng)谷了。 “你知道他的下落?”林云染听到这消息,眼睛一下就亮了,先前的疏离也一扫而空,抓着冷烟的胳膊,“他在哪里?” “绝(情qíng)谷。”冷烟回答。 林云染猛地捶了一下心口,“我怎么没有想到,他会去绝(情qíng)谷?绝(情qíng)谷的地势复杂,有不少山洞和岩洞,说不定他的人就藏在那里。若是能堵住所有出口,就能来一个瓮中捉鳖。”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绝(情qíng)谷里的山洞都是四通八达的,想要堵住所有的出口还不被那里的人发现,很难做到。”冷烟不想给她泼冷水。 但她特意在绝(情qíng)谷里查探过,差点没有能走出来。 那里的地势太过复杂了,只有里头的人才知道出口都在什么地方。 而那里的都是寒子澈的人,对瞳术有一定的了解,并不容易被控制。 就算能抓到,也难从他们嘴里撬出什么话来。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这人从来都不怕难,只怕后悔。”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一定没有办法做到呢?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如果你能想办法抓到寒子澈的(身shēn)边人,从他嘴里了解到绝(情qíng)谷的一切,你的法子才能可行。”冷烟说道。 “那些人都在里面,要怎么抓?”林云染难得有犯难的时候,“怕是只能混进去。” 混进去,不被发现,找到一个人催眠,让他说出绝(情qíng)谷的出入口都在什么地方。 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稍微复杂一点的,是自己一个个寻找,但这样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为何不干脆一把火烧了绝(情qíng)谷?那样他们不就没有办法待在那里了?”伽蓝听着她们在这里讨论半天,忍不住出了个主意。 “你以前没有少做这样的事吧?”林云染转头看向她,笑着问道。 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尽杀绝。 “不然离花教的名声为何会那么差?当然是因为我们做了太多这样的事啊。”伽蓝冷哼一声,“不过,也有许多是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义人士做了以后,扔给我们的。” “一把火烧了绝(情qíng)谷并不现实,那些山洞里可燃物太少,想要燃起来并不容易。而且山洞之中还有不少水源,很快也能将火扑灭了。”林云染若有所思道。 主意是好,但不太现实。 “那要怎么办?”伽蓝还以为自己能解决这个问题,免得林云染那么傻再去以(身shēn)犯险。 哪知道山洞不比山庄,不是放火就能解决的。 “放火是不行,但可以放毒啊。”林云染勾唇一笑,“山洞里较为密闭,若是释放毒气,很快就能蔓延到各 个地方,可比用火好多了。” “不如就交给我去做?”冷烟急于弥补时煊的错误,想要将这件事揽下来。 “那里头机关重重,你去怕是不妥。还是我去吧。你在外头等着,看看寒子澈会不会现(身shēn),若是他出现……” “就杀了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烟接了过去。 林云染点头,“没错,如果他出现,就杀了他。” “你要不要和太子说一声?”伽蓝见她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忍不住问了一句。 而今她(身shēn)边只有自己和寒子峥,并没有龙昭华的人,若是她就这么走了,龙昭华怕是根本就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必然会心急如焚。 “我会给他留消息的。”林云染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凌天墨。 凌天墨很无辜,“为何要让我来说?你要去绝(情qíng)谷,别说昭华不答应,我都不会答应。好好地留在京城不成吗?非得去那里折腾。” “要不是寒子澈在那里,你以为我愿意去?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杀了他,我自然不会错过。就算这一仗还是无法避免,杀了他,对付起南魏来也要轻松不少。” 林云染对南魏并没有什么忌惮。 就算他们手中凭空多了三十万大军,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让她担心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寒子澈一人。 “不如,我与你同去,让我的人给昭华传个口信?”凌天墨可不想让她去冒险。 尤其是有寒子澈在的地方,对她而言更加危险。 “你去做什么?我(身shēn)边已经有这么多高手,用不着你了。你去怕是还会添乱。再说,我不是给你留了事做吗?”林云染一口回绝了。 她知道凌天墨想去,是担心她的安危。 凌天墨可比她(身shēn)边这几个人更在意她。 越是在意,越是容易出事。 “那你一定要小心。”凌天墨见她并不想让自己跟着,就没有再强求,而是转(身shēn)去做她之前交代的事了。 林云染一行四人骑着马,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绝(情qíng)谷。 第一(日rì),其余三个人到绝(情qíng)谷打探,林云染则到附近找了些石灰石,磨成粉和毒药放在一起。 准备了一(日rì),手都酸了,那三个人才回来。 带了一(身shēn)衣服,和没太多用的消息。 “守卫太森严了,能拿到这件衣服都不容易。”寒子峥去之前都没有想到那地方的守卫竟然会如此森严,简直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我看,你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要去了。”冷烟觉得,连自己都差点没有能从里头出来,林云染若是去了,怕是更难逃出生天。 “都准备好了,为何不去?你们明天只需要在外头等着就是了,我不会有事的。”林云染说得很有自信。 但那 三个人却是面面相觑,想着要如何劝她。 “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林云染却没有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下了逐客令。 半夜,她听到门外有动静,无奈道:“你们不用想办法拦着我了。我想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就算不能杀了寒子澈,也要压一压寒子澈的锐气。 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对付的。 门外的人闻言,只能拿着迷香走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林云染就往绝(情qíng)谷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南魏三皇子 好在之前来过一次,对这里的一切还算熟悉。 只是,她手里拎着东西,不能从瀑布下过去,不然她的准备可就白费了。 还好冷烟说,绕过这里从后面走,有一个入口。 绝(情qíng)谷还是那般冷清,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鸣和鸟叫。 一般人走到这里,恐怕会认为这里根本就没人。 却不知道,这周围的山脉之中,有多少人藏(身shēn)。 放哨的人在林云染还没进来之前就已经被解决掉了,所以她这一路走得很是顺畅。 不过,进了山洞之后,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林云染深吸一口气,将杂草拨开,钻进了狭小的洞口。 走了没几步,就遇见了一个人。 林云染不信这里的人会记得所有人的样子,所以她来之前,照着客栈里的店小二为自己易了容。 此刻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昂首大步走过去。 这样才不会被怀疑。 那个人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林云染在里头走了几圈,尽管山洞连着山洞,分外复杂,但她还是轻易地将路线记在了脑子里。 她一路退到她认为最远的地方,将她制作的毒药弹扔到山洞里(日rì)久天长形成的小水坑中。 石灰一遇到水,立刻就扬起了一阵白烟,毒气就这么被释放出来。 她一路走,一路将毒药弹扔到水坑里,很快,山洞之中到处都弥漫着白烟。 有这白烟作为掩护,林云染很快就到了她进入的出口。 让她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从这里出去。 是因为洞口太小了? 正想着,人已经快走到洞口。 林云染抬眼一看,却没有发现一点光芒。 那个洞口,竟然被堵住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qíng)况?如今山洞里的(情qíng)况这般紧急,难道不应该开着所有的洞口让人离开吗? 还是说,从这个洞口出去太过于引人注目,所以才会被封锁? 林云染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她可是一直憋着气,才走到了这里,而今这个洞口被封住,她就只能从别的地方离开。 她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外头那几个人,就没有发现洞口被封住了吗? 怎么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忙? 林云染赶紧往回跑去。 处处都弥漫着白烟,她在里头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她快要撑不住了,只恨自己将事(情qíng)想得太过简单,都没有能为自己准备防毒面具,那样还能多撑一会儿。 可眼前这样的(情qíng)况,她怕是……要被自己害死在这里了。 林云染艰难地往前迈着步子,奔跑的同时屏住呼吸,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快要从(胸xiōng)腔里跳出来了,鼻尖不小心吸入了一点毒气,立 刻就有了眩晕的感觉。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是这样的方式,那太可笑了。 林云染借助着最后的意志,继续往前跑了几步,却被倒在地上的人绊倒,跌在了地上。 就在她觉得自己不行了的时候,却发现前头有亮光。 这里应该是一个出口! 她用尽力气向着有亮光的地方爬去,在接触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差点激动得落下泪来。 她靠在岩壁上,大口喘着气,眼里都是氤氲的水光。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了。 待到(情qíng)绪平静下来,林云染扫了一眼周边的环境。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没有人成功从里头跑出来,还是出来之后去往了别的地方? 她方才经过的路上躺了不少人,那毒药的威力真是不小。她差点将自己都给交代进去了。 林云染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 渐渐地,她听到了动静。 不过她没有接近,而是躲在茂密的灌木之后,看着被保护在最中间的人。 寒子澈。 他果然也逃出来了。 只是有这么多人护着他,想要对他动手并不容易。 寒子澈的目光忽然看过来,林云染的心都到了嗓子眼。 她以为自己很收敛,哪知道他居然这般敏锐。 “原来是你。”寒子澈的声音穿过人群穿来,落在林云染的耳边,犹如雷鸣。 林云染没有转(身shēn)就跑,而是在原地没有动。 她就不信,她易了容,还离得这么远,寒子澈能识破她的(身shēn)份。 等到她再次抬眼,发现寒子澈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上面的人竟然是冷烟。 “我该叫你寒公子,还是南魏的三皇子?”冷烟嗤笑一声,冷冷说道。 她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在这里,所以才会故意出现在这里的吧? “从前你也不曾将我放在眼里,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怎么死。”寒子澈说罢,(身shēn)边的人如同一张网一般,向着冷烟围了过来。 寒子峥和伽蓝及时出现在她(身shēn)边,和她并肩作战,将那些人击退。 “你们都来了?”寒子澈的眸光一黯,“那是不是说明,林云染也在这里?” 听到自己被点名,林云染心头一凛。 “你可不值得她亲自过来。”随即就听到了伽蓝嘲讽的声音。 “不值得?怎么会不值得?她如今最想杀我的人就是我,知道我在这里,怎么会不过来杀我呢?再说,方才山洞里发生的事,也不是你们能做到的。必然是她来了。” 寒子澈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起来,想要将林云染抓出来。 可林云染擅长易容,有可能会变成任何人, 他这么看,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 更不用说这里的人众多,就算在山洞里死了一部分,也还有好几百人,根本无法一一验证。 “她只需要出主意就行了,我们照样能做到。她才成为太子妃,如今正和太子(情qíng)深意浓,哪里会分出这么多心思来理会你?你未免也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些。” 好久没有领教伽蓝的嘴毒了,林云染不由得笑了笑。 “龙辕王朝就要不复存在了,她那个太子妃还能做几(日rì)?”寒子澈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再说,她会让你们来对付我,也是在意我的表现。”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不要看她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们想对付你呢?你难道忘了,你和我们之间,也是有仇的吗?”伽蓝嫌弃地说道。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意自己是不是看重他。 他这么自负,若是自己不将他放在眼里,他必然会很崩溃吧? “既然来了,就别想着活着离开。”寒子澈被她激怒了,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 “想要将我们留在这里,可没有那么容易。”伽蓝冷笑一声,手中甩出了长鞭。 那是林云染在进入绝情谷之前给她的。 手腕上缠着太多东西太容易被发现了,她只能将长鞭给伽蓝。 伽蓝用长鞭并非是想要杀人,而是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待到他们看过来的时候,用瞳术迷惑他们,让他们将手中的剑对准自己人。 “不要看她的眼睛!”寒子澈急得大喊了一声,“要和你们我说多少次,不要看伽蓝的眼睛!” 可惜这一声警告来得迟了些,他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加上寒子峥也会瞳术,场面就更为混乱了。 林云染趁乱悄悄溜掉了。 到了绝情谷外,她才脱下了那身衣服。 还好这衣服不够合身,允许她在里面多穿几件,不然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法脱掉。 在外头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冷烟从里头出来。 林云染以为他们逃离会很顺利,不曾想冷烟竟然说受了伤。 “前辈,没事吧?”林云染扶住她,目光焦灼地看向绝情谷的方向,“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南宫祈竟然……竟然会是寒子澈的人。”冷烟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坐在一旁运功疗伤。 林云染心头一凛,南宫祈竟然会是寒子澈的人? 那残血楼里的人不就都为寒子澈做事了吗? 那里头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他们为寒子澈卖命,想要除掉寒子澈,就更难了。 伽蓝和寒子峥出来的时候,也负了伤,但情况并没有冷烟那般严重。 “多谢前辈。”寒子峥道了谢,就帮着冷烟疗起伤来。 伽蓝则将方才的情况和林云染说了。 “多亏了前辈挡着,南宫祈才没有伤到我们。他出现的时候,我和寒子峥一度以为他是来救我们的,差点就上了当,还好冷烟前辈及时看出了他的目的。”伽蓝还有些心有余悸。 她知道冷烟和南宫祈的往事,却没有想到,南宫祈依旧是那般不堪。 当初为了自己,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冷烟身上就罢了,如今竟然和寒子澈联手!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为寒子澈做事还好。若是他带着残血楼的人一起为南宫祈做事,可就糟了。”林云染当然知道不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南宫祈是残血楼楼主,他一声令下,还有谁会不听他的呢? “残血楼里的人不一定会为他卖这样的命。”冷烟蓦地睁开眼睛。 “你可有办法让他们离开残血楼?或是将南宫祈这个楼主拉下马来?”林云染并不清楚残血楼里的规矩,但听到冷烟这么说,一颗心稳了不少。 冷烟说得这么笃定,就是有信心。 “我会想办法。残血楼的人,尽管并非是什么好人,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自己的决断。”冷烟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走吧,回去。”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疼。 上次南宫祈找她,尽管她面上冷漠,但心里却未必没有动心吧? 哪知道一转眼,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实在是可悲,可笑! 若说以前她对南宫祈还留着情面,如今怕是一点都不剩了吧? 林云染的马车才到京城,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昭华。 林云染看着他那又气又急的样子,赶紧下马车哄人。 “你都不愿和我说一声,就这么走了?”龙昭华从凌天墨那里听到她去了绝情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和你说了,不就走不了了?我原本以为,他会将人都藏在绝情谷里,可去那里看了一圈,发现那里只有几百人。但既然他在那里,他的兵力也不会离得太远,定然就在锦州。” 从他拿到兵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许久时间,他有足够的空闲调兵遣将。 “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和我商量。你知道,你总会想到办法说服我的。”其实,她若是说了,他也不会不让她去的。 毕竟她这是在帮他扫清障碍。 而且,她身边跟着三个高手,有他们护着,加上她本就足够聪明,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个想法,在他看到马车里那几个人的情况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想到不会武功的林云染,竟然是他们几个人之中唯一一个毫发无损的。 “他们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尤其是冷烟,不但有外伤,还有内伤。 “南宫祈是寒子澈的人。”林云染让风刃将他们带去龙昭华的府邸,自己则去请胡太医。 “南宫祈竟然和寒子澈狼狈为奸?那残血楼的人岂不是……”龙昭华不敢想,若是残血楼的人都为寒子澈做事,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冷烟前辈说,残血楼的人不一定要为南宫祈卖这样的命。她会想办法让他们离开残血楼。”林云染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冷烟身上了。 对于残血楼的付出,她比南宫祈多多了。 就算她离开了残血楼这么多年,那里的人必然对她还是有敬仰之心。 说不定她当真能将残血楼的人带出来一部分。 只要一部分就够了。 林云染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南宫祈和寒子澈脸上会有什么神情了。 到了胡太医的府邸,林云染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阿远?”林云染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一个人。 胡太医不在,阿远也不在。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寒子澈盯上了胡太医? 因为魏大人的事? 可若是那样,不是早就应该动手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没有血迹,或许并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是知道危险即将降临,离开京城了吧。”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五百八十四章不要看她的眼睛)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五百八十五章没多少人看好我们 “可他怎么会一句话都不留就这么走了?就算他不说,阿远也该和我说一声才是。”林云染不觉得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 还这般悄无声息,一点消息都不留给她。 “若是寒子澈抓走了他们,应该只会带走他们才对,不会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带走。”龙昭华指着其中一个房间,“你看,这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不是跑路,还会是什么?” 林云染也发现,这府中的绝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连(床g)上的被褥都没了,看着很像是逃离了京城。 可而今传闻才起,按理说,胡太医这里并不会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地方。 就算是要逃,也得是别的人逃了之后他们才会动(身shēn)。 “可是阿远为何要跟着一起走?”胡太医会走,是她意料中的事。 但阿远并不会就这么丢下她。 林云染又在府中找了许久,还是没有能发现一点线索。 就在这时候,外头来了一个人。 林雪儿。 “云染,不用找了,胡太医和阿远都在魏府。” 林云染一怔,“他们怎么会去魏府?这里剩下的人呢?” “魏贤发现有人想对胡太医下手,就将他和阿远接过去了,这里的下人都遣散了。我听闻你回来了,本是想到林府和你说一声的,没想到你却直接到这里来了。”林雪儿解释道。 “看来,寒子澈的确是想对胡太医下手,但没有能成功。不过,魏府也并非是绝对安全。”林云染皱眉。 林雪儿却是笑了一声,说道:“如今这京城之中,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这话说得林云染也跟着笑了起来,“说得也是,如今这京城里哪里还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再过几(日rì),怕是都没有几个人了。” “你可有把握?”林雪儿神色凝重地问道。 “当然。”林云染的回答铿锵有力,“寒子澈才不会是我的对手。”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不过,我怕是不能留在京城陪你了。”尽管相信林云染,但战火来时还是要躲得远远的为妙。 “凌王会为你们安排好一些,几(日rì)的委屈,我想你们还是能承受的。”林云染自己也知道几(日rì)是夸张了,和寒子澈的缠斗怎么都要有半个月以上,才能有个终结。 “凌王?”林雪儿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特意看了龙昭华一眼,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快来。 “对,到时候你们和他的人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你快回去,让阿远到昭华的府上去一趟。那里有人等着他救。”林云染没有解释太多。 方才林雪儿看龙昭华的眼神她注意到了,不过看龙昭华并没有什么反应,她想,他对凌天墨并没有那么大的抵触(情qíng)绪吧? 毕竟她都 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不可能,而这一次若是没有他,他们怕是根本对付不了寒子澈。 这个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林雪儿转(身shēn)离开,林云染和龙昭华也往回走去。 一路上都能听到人议论如今的形势。 任谁都想不到,在龙辕王朝的生意场上称霸了这么久的寒家,竟然是外敌! 不仅财力雄厚,且手中握有重兵。 “似乎,没多少人看好我们。”龙昭华听着那些议论,没有不高兴的神色,嘴角反而还有笑意。 越是不被看好,就越是要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厉害。 在这一点上,她和龙昭华是一致的。 “当初还没有人认为你能重回太子的位置呢,你不是一样做到了吗?”林云染轻笑一声,“让他们看着我们是如何走到最后的,就行了。” 两个人到府邸时,阿远已经来了,伤口已经包扎好,药方也已经写下。 “云染姐姐,我可不可以留在你(身shēn)边?我想你们到时候必然也需要一个大夫吧?”阿远一见着她,立刻就抓着她的衣袖问了起来。 “你不说我都还得留着你,更何况你主动提出来了?”林云染可是巴不得他能留下。 到时候伤患众多,需要的可不只有一个大夫,但能留下的,却怕是只有他一个了。 但也没关系,他的医术那么高,可比留下几个什么都不会的庸医强多了。 冷烟伤好之后,就回了残血楼。 上一次她面对南宫祈没有准备,这一次有了林云染的暗器帮忙,重创了南宫祈,还将他为南魏效忠的事说了出来。 南宫祈苦苦哀求,冷烟却没有放过他,而是断了他的手筋,让他从今以后都无法再拿剑。 “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林云染坐在残血楼的阁楼里,想着她先前陪冷烟来这里时,南宫祈那低声下气的样子,只觉得感慨。 那时候的她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好歹,于她而言,结局是好的。 岁月再漫长,终究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性xìng)。 “我自然开心,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被他纠缠,为何不开心?”冷烟喝了一口酒,眼神微醺。 “你终究还是(爱ài)他的。只是恨多于(爱ài),所以不敢再(爱ài)了。”被自己至亲至(爱ài)的人算计得差点丢了(性xìng)命,任谁都没有办法回头吧? 冷烟并非不是想给自己机会,而是她早就已经看透了南宫祈的为人,知道若是给自己机会,得到的必然是更为惨烈的结局。 也幸亏她看透了。 “若是以后你遇上这样的(情qíng)况,会如何?”冷烟蓦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的脸上一僵,眸光闪烁了一下,“你这是在咒我?” “我可不 是咒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当断则断,硬撑着只会更加痛苦。”冷烟又喝了一口酒,靠着窗睡了过去。 林云染的心却被她搅得一团乱。 可转念一想,自己向来都是个洒脱的人,哪里还会拖着? 一定会断得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残血楼的楼主了。好好当你的楼主吧,我的事,就不用你烦心了。”林云染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残血楼。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用他的就好 如今的京城,大有一种山雨(欲yù)来风满楼的感觉。 街道上冷清了不少,鲜有的几个开着门的铺子,多半都是林家的。 林云染已经做好了遣散所有人的准备,但京城之中还有不少人没走,林家的铺子开着,也能给他们多一些补给。 但她只是降低了价钱,并没有说不要钱。 人心她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若是她说林家铺子里的东西都不要钱,怕是不到几个时辰就会被搬空。 这样却会让他们心存感激。 林云染借口处理度假山庄和煤矿的事回了西郊几天,原以为至少能待上五(日rì),却听到锦州有变的消息。 还以为寒子澈不会这么快就动手,可是她又一次想错了。 上次突袭绝(情qíng)谷,或多或少还是让寒子澈恐慌了。 他担心林云染再一次动手,他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因为之前还有南宫祈在他(身shēn)边帮着,而今南宫祈已经是个废人,没有什么用了。 林云染匆忙从西郊赶回去的时候,龙昭华正和凌天墨一起,将京城里还没有来得及撤走的人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我想,这仗怎么都不可能会打到西郊去,不如就让他们到山庄里去躲着。那里还有不少吃的用的,撑上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会有问题。” 听她这语气,一个月之内必然能解决问题。 凌天墨却没有她那么有信心,“若是一个月之内解决不了呢?寒子澈不会再给我们机会接触到太多补给,到时候怎么办?” “他不给机会,难道说自己就不能创造机会吗?他又不是时刻都能那么聪明,他也会有松懈的时候。再说,我们有哪一点比不上他?他手中不过就有三十万人而已。” 林云染说得轻松,却也知道,他们手上如今连三十万都还没有。 这一点,寒子澈并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早就动手了。 就算没有那么多人,也得拿出那么多气势来才行。 “你到底是怎么成为王爷的?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你是不是抢了谁的功劳,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凌天墨?”林云染忍不住说了一句。 凌天墨这样子,哪里有凌王的影子? “我不过是想试探你而已。”凌天墨轻笑一声,“看到你这么有信心,我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等会儿我就会让人将他们都送到西郊去。待到他们安顿好,我再来找你。”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是你之前问我要的。” 林云染接过来一看,发现他给的是京城的地图,上头还画了不少圈圈点点,似乎是做足了洞攻防的准备。 “多谢。”林云染倒是没说她早就已经看过这地图,而且也已经和龙昭华商量好了。 凌天墨带着人离开,林云 染随手将地图放到了一边。 “他精心准备的,你不看一看?”龙昭华问道。 “再精心地准备,也比不上我们两个的,何必要看呢?”不过林云染还真又看了两眼,发现凌天墨的布防图比她的要好一点。 尽管不想承认,但凌天墨怎么说都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为凌王的,哪里会真的那么差? 之前要不是上了慕容嫣的当,西周的进犯也不会输得那么惨烈。 “还真是有两点比我们好。”林云染将那张图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不只是两点,还有这边,也好不少。” 龙昭华的脸上一开始还有笑容,但到后面已经全然没有笑意了。 “不如就用他的好了。” “正有此意。”林云染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醋意,以为他是在提议,立刻就同意了。 龙昭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咽了回去。 凌天墨从西郊回来之后,就到了他们驻扎在京城外的营地里。 他们必须要守着这里,不能让南魏的人有机会攻破城门。 要不然,京城很容易就会失守。 龙昭华和林云染商量到一半,他坐下来,看到桌上的布防图,满脸都是笑意,“我还以为你看不上。” “你对京城比我更为了解,所以做出的布防也比我更好,哪里会看不上。只是有几个问题,还得讨论一下。”林云染笑着将布防图推到了他面前,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凌天墨一一作答,林云染频频点头。 一直到天黑,他才离开。 “如此一来,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林云染将布防图小心翼翼地收到一个匣子里,又在桌上放了一张假的,“寒子澈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有这么周密的计划。” “计划是很周密没错,就是不知道你哪里俩那么多人?”龙昭华不想泼冷水,但林云染和凌天墨的计划,都是在设定两方人旗鼓相当的(情qíng)况下做出来的。 可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所以这计划并不成立。 “谁说一定要那么多人?只要让寒子澈以为我们有那么多人就行了。他要是知道我们手中的兵力不够,早就动手了。既然他没有动手,就是考虑过这一点。” 只要寒子澈以为他们有那么多兵力,走每一步都会考虑得更为慎重。 而他一旦思虑过多,就会出问题,就会有破绽。 “你说,我们如今有没有能力,让人到他们军营之中去,打探一点消息?”林云染问道。 她心里没有把握,所以才会问。 之前去惊扰过一次,寒子澈定然是藏得更深了,想让他探头并非是容易的事(情qíng)。 “你会这么问,难道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龙昭华无奈地说道。 若是有能力, 早就去了,哪里还会等? 寒子澈那里如今可是一点都惊扰不得。 要是被寒子澈看出他们的急切心思,就会被他猜到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 而一旦被他知道没有那么多人,后果,可就是致命的。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林云染在龙昭华面前,总算没有了在凌天墨面前的那般自信。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有问题吗?我看你在皇叔面前说了好几次,这是怎么了?”龙昭华故意揶揄她。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我们是太子派来的 “你没有必要将皇叔两个字咬得那么重,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shēn)份。”林云染这会儿才察觉到他的醋意,“你当真还要计较这个?” “不是我要计较这个,是你非得让我计较。你看你,方才仿佛当我不存在一样。”龙昭华冷哼一声。 “我哪里敢当你不存在?我不过是听他解释听得认真了些罢了。难道你不觉得他的话都很有道理吗?若是没有他在我们(身shēn)边,这一次还真不一定有赢。”林云染说道。 “我看有他在(身shēn)边你也没有太有信心啊。”龙昭华在桌上坐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假图,“你觉得这图被寒子澈拿到了,他会信吗?” 林云染看了几眼,没看出什么不对来,“为何不信,这图可是我花了心思做出来的。” 龙昭华指着地图上一点,“你看这里,太过明显了。除非他是个傻子,才看不出有问题。还是你觉得,他手上没有京城的地图?” 林云染仔细看了看,发现那里还真是有问题,吐了吐舌头道:“不过是一处而已。” “是一处,但对于寒子澈那样的对手来说,这一点错误就足够让他全盘否定这张图了。”龙昭华提笔在图上改了一点。 “我的错,行了吧?方才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所以一直都在盯着这张图找问题?这个问题可不是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林云染笑着问道。 龙昭华正要说话,外头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何事如此惊慌?” “回太子(殿diàn)下,是皇上……他说他要去临川。” 林云染只觉得头一下就大了,这皇上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突然来捣乱。 什么时候去不行,偏要在这最为风雨飘摇的时候离开京城? “父皇在哪里?”龙昭华蓦地站起来,大步向着营帐外走去。 林云染也跟了过去,找到了皇上的马车。 这马车还真是一点都不低调,里头都可以坐三十个人了。 皇上离开皇宫,竟然只带了那两个后入宫的美人。 看来被蛊惑得不浅。 和皇上同行的,还有金兰公主。 金兰公主和驸马的马车比皇上的要低调多了,她还是知道此行有多危险的。 “父皇,而今寒子澈的军队盘踞在锦州,若是这个时间离开,危险重重,还是回到京城,容后再议。”话说得客气,但龙昭华的语气却没有一点要商量的意思。 “容后再议?你是巴不得朕死了?”皇上一听,立刻就红了脸,“朕看你是想借着这次的战役杀了朕,好取而代之吧?” 龙昭华都被气笑了。 先前他分明已经不止一次透露过自己要退位的想法了。 怎么这会儿却怀疑他要谋权篡位? “若是儿臣就这么让父皇走了,才会有 人认为儿臣是想要借着敌军的手杀了父皇。”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恼怒失去理智,而是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怎么可能?朕一旦离开锦州,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再说,这次朕离开,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寒子澈哪里能听说?”皇上却执迷不悟。 “既然父皇要走,那就走好了。”林云染在一旁开了口,“留在京城的确不安全,不如就早(日r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等这次危机过去再回来。” 龙昭华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就被林云染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还是云染懂事,那我们就走吧。”皇上听到她这么说,开心了,立刻就想让前面的人让开。 “不过,儿臣还有很多东西得准备,才能安心地让父皇离开。不如父皇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林云染没有立刻让他走,而是让人将他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皇上也没有拒绝,知道自己一会儿就能走了,多留一会儿也没什么。 那两个美人却是坐不住了。 “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既然都已经答应了让皇上离开,怎么又要将人扣下来?” “就是啊,你不会是想要将皇上带到那边去软(禁jìn)起来吧?我看你和太子这心思……” 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到了。 皇上的脚步立刻就停住了,转头看向龙昭华,“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云染的面上却没有太多的波澜,“父皇,只有我们是真心为了你好。这一点你不必怀疑。因为一旦你出了事,矛头立刻就会指向我们。” 都这个时候了,她也懒得分什么尊卑,懒得那么恭敬了。 麻烦一个接一个,她都应接不暇了,皇上要是再闹腾,她可就真的撑不住了。 皇上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这倒是,朕就姑且相信你们一次。” 林云染给风刃使了个眼色,让他将皇上带到了营帐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林云染将皇上送了出来,让他回到了马车上,随后,马车启程,在夜色中向着锦州城中去。 马车才离开营帐不到十里路,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那两个美人吓得花容失色,抛下皇上就要跑,却被皇上死死拽住了。 “你们都是什么人?”皇上问道。 “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自然是太子(殿diàn)下的人。他想要假借南魏人的名义杀了你,得到你的皇位。”为首的人大声说着,一副生怕里头的人听不到的样子。 “是昭华让你们来的?可他明明说,他……” “那自然是假话了。要不是那么和你说,你怎么会安心到这里来受死呢?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ì)!”马车的门被砍掉,黑衣人冲了进来。 皇上将两个美人抓到(身shēn)前挡着,黑衣人犹豫了一下 ,正要对美人动手,就听到美人怒斥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就算你们是太子的人,现在我也保不了你们了。”黑衣人回了一句,可手中的刀却没有能落下。 眼前的人,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一把剑来,硬生生地挡下了他砍下的那一刀! 这内力,可能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在黑衣人恍然的时候,已经将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你到底是谁?”黑衣人颤声问道。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最合适的人选 “我主子让你来刺杀皇上,你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风刃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又往前送了一分。 “你是龙昭华的人?”黑衣人一惊,“怎么可能?这计划怎么会被他识破?” “你当真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吗?皇上这个时候要离开,怎么想都知道是有人想要嫁祸,怎么,寒子澈变傻了?”风刃说罢,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除了为首的人,其他人已经被悉数杀掉。 马车里的两个美人吓得脸上都没有了血色,蜷缩在里头瑟瑟发抖。 不远处,龙昭华领着皇上在看(热rè)闹。 “父皇,你可还想走?” 皇上被自己看到的(情qíng)形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他分外庆幸自己并没有在马车里。 不然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朕要回皇宫。回皇宫!”皇上怎么都没想到,那两个美人竟然会是南魏送来的,一心一意想要杀了他。 “好,儿臣会立刻安排人将父皇送回皇宫。”龙昭华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放下心来。 还是林云染聪明,知道有那两个美人在他耳边蛊惑,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说服他。 不如让他看看,他到底能不能顺利离开。 “寒子澈这心机,着实深不可测。都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想刺杀父皇嫁祸给你。”林云染看着回皇宫的马车缓缓离开,幽幽说了一句。 “有你在,无论他有什么心机,什么心机,我都不用怕。”龙昭华伸手拥住她,“我该如何谢你?” “想要谢我,等到我们成功以后,有很多时间。现在我们还是多想想,要如何对付寒子澈吧。”林云染抬眼看着他,眼底都是笑意。 “好。”龙昭华自然知道眼下什么最重要,所以只是淡然一笑,就和她回到了营帐里。 等了两(日rì),对方没有动静。 又过去五(日rì),对方仍旧没有动静。 “最迟明天,最早今晚,他就会动手了。”林云染站在高处,看着远处,皱着眉头说道。 “先让我们等得疲惫,而后再突袭。最初雷声大雨点小,几乎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伤害,等到我们彻底松懈下来,再给致命一击。”龙昭华已经清楚了寒子澈会使用的手段。 所以这两(日rì)他都很放松,让士兵们多休息,保存体力,不要太过于紧张,而今还不是时候。 “你说,我们是要等,还是先下手为强?”林云染思索了许久,都拿不下这个主意。 他们手上能用的兵力并不足够,若是主动挑起争端,很难保证能赢下。 可就算是知道寒子澈要用这计策,心里却也免不了会紧张。 因为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寒子澈到底什么时候会真正出大招。 一直等,迟早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龙昭华原本想问的,没想到她居然先问出来了。 看来,她也没有能做出抉择。 那要怎么办才好? “不如就让我去?”(身shēn)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两个人回头一看,不是凌天墨是谁? “我看你们两个人都拿不下主意,但要是错失了这主动的机会,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了。不如就让我去。” 凌天墨主动请缨,他们两个人又岂能不答应? 不过在他动手之前,几个人还是聚在一起,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qíng)况都想了一遍。 “如此一来,不管寒子澈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们都不怕了。”林云染先前犹豫,是因为担心寒子澈会察觉他们手中的人不够用。 但凌天墨的布置却为她解决了这个难题,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那么多人,也可以让南魏的人吓一跳。 而且会让寒子澈对他们更为忌惮。 如果他们用这么少的兵力都能让南魏的人鸡犬不宁,要是动了真格,会是什么(情qíng)况? 凌天墨离开之后,林云染就到了高处,看着前面的(情qíng)况。 尽管那里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不站在那里,就不会心安。 “他不是都说不会有问题了吗?不如去休息一会儿?”龙昭华知道她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了,而今还因为等着凌天墨的好消息无法休息,他心里自然不高兴。 “就算我想要休息,也睡不着,不如就在这里等着。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林云染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心疼地说道。 “你都不睡,我哪里能睡得着?”龙昭华无奈,走到她的(身shēn)边,和她一起等。 一直到天蒙蒙亮,凌天墨才回来。 原以为他这次只会给寒子澈造成点小损失,哪知道他竟然差点就火烧了南魏的军营! 可惜被对方发现了,及时扑灭了大火。 “寒子澈气急败坏,我们的计划怕是要改一改了。”先前是想分着好几次搞小袭击,哪知道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收获。 寒子澈那里必然会严阵以待,下次再过去袭扰,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就让他等。”林云染勾唇一笑,“既然他能晾着我们这么多天,我们也可以晾着他好几天,什么都不做。之前是他掌握主动权,如今主动权已经到了我们手上了。” “好,那接下来几天,就什么都不做,专心等着大军到来。” 凌天墨要是不说,林云染都差点忘了,大军已经快到凉州了。 再过几(日rì)就会到这里。 两边包抄寒子澈,他绝对不会有活路。 “不过我听说,南魏也有援军在路上?怕是还没有到锦州,就会相遇。若是提前打起来,损失都会不小。”龙昭华却有些担心这个问题。 两边最厉害的指挥官都在锦州,若是两军在路上相遇开打,没有好的指挥,只会是两败俱伤。 这对他们来说,必然是损失。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不如……” “不行!” 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两个男人就异口同声地吼了出来。 “这不是怕吃亏吗?要是我去了,不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qíng)况了?再说,我要从锦州混出去,太容易了。”林云染无奈扶额。 这两个人怎么能这样?明明她是最合适的人选,居然不让她去!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蛟龙出战 “那也不行。就算你能安全离开锦州,可那一路上有多少危险,你如何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就是!你一离开,寒子澈那边就会有所察觉。而他一旦知道了你想要做什么,必然会不遗余力地想要杀了你。到时候你会有多少危险,你知道吗?” 然而这两个人根本就不理会她,仍旧不同意她去。 林云染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那要怎么办?(情qíng)况这般紧急,我们可不能再缺胳膊少腿儿了。” “我去不就行了?”凌天墨再次主动请缨,“只要你帮忙,我肯定能顺利离开锦州。寒子澈的人想要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林云染无奈,只得答应下来,“一路小心。” 他为凌天墨易了容,让他第二天一早大摇大摆地离开。 若是半夜偷偷摸摸地走,就算易了容也还是会被怀疑,不如就大胆一些。 如她所想,凌天墨很顺利地离开了锦州,但他还没有到凉州,两国的士兵就已经开战了。 还好的凌天墨去得及时,调整和部署好兵力,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反倒是南魏的军队损失不小。 寒子澈听到这消息,气得当天晚上就发动了袭击。 林云染和龙昭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案。 寒子澈的人又折损了不少,退回到锦州境内。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恐怕还有更多南魏的兵马在赶往这里。打持久战我们很难赢下来。必须要速战速决才行。”林云染可不想再这么消耗下去了。 “可我们要如何速战速决?南魏损失很大,我们的损失可一点都不小。”原本京城的兵力就不多,这两次的损失相对来说还是不小。 援兵就算来了,也还得休养生息一阵才行。 “我知道,所以我早就想到法子了。”林云染回到西郊,将十辆马车连接在一起,才将自己之前做好的蛟龙带到战场。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不要你冒险吗?你怎么不肯听我的话?”龙昭华看到她的蛟龙,颇为懊恼。 这东西虽然能在战场上以一敌千,但却只能是她亲自上阵才能控制,别的人都没有办法做到。 可战场上的(情qíng)况瞬息万变,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把握住的。 所以就算她有信心,龙昭华也不会轻易让她上去。 “可如今这(情qíng)况,冒险才能有机会赢。难道你愿意一直等下去?”林云染也不想冒险。 这可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躺着就能赢? 若是不冒险,只会夜长梦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 “既然你要去,那就让我陪你一起。”龙昭华抓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冒险。” “里头容不下两个人,所以还是让我去吧。你放心,不会有 事的。再说,你若是和我走了,而今凌天墨又不在,还有谁能领兵?”林云染说罢,将蛟龙的机关打开,钻了进去。 龙辕王朝突然进攻,让南魏的人措手不及。 但寒子澈还是以最快的时间拿出了应对的办法,((逼bī)bī)得龙昭华节节败退。 就在他以为龙昭华这次是不自量力的时候,突然被眼前出现的东西惊呆了。 “三皇子,那是什么东西?”寒子澈(身shēn)边的人问了一句,听那语气明显是被吓坏了。 “不过就是一个木头做的玩意儿罢了,不用怕。”寒子澈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难怪龙昭华方才要一直后退,就是想要将他给引到这个地方来。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蛟龙能有多厉害。 他让弓箭手在弓箭尖穿上浸过油的棉花,点燃之后,(射shè)向那只蛟龙。 毕竟是木头做的东西,只要碰了火,必然会立刻燃烧起来。 林云染观察到了外头的(情qíng)况,看着带火的弓箭一支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而来,她却一点都不慌。 当初她制造这只蛟龙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若是遇到了火,这用木头制作的东西肯定会出事。 所以她早就有所准备,在外头抹了一层树脂防火,所以那些箭落到蛟龙(身shēn)上并不会燃起来。 林云染看准时机,利用龙爪抓住几支箭,扔了回去,差一点扔到了寒子澈(身shēn)上。 寒子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失算。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必然是做足了准备才会动用这庞然大物,想要击退她怕是不容易。 不过,也没有必要击退她。 要是能活捉了她,岂不是更好? 她那蛟龙,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一堆木头,能抵挡多久? 寒子澈给了(身shēn)边的人一个手势,让他们撤退。 林云染见南魏的人要走,自然不肯甘心,当即追了过去。 龙昭华看到蛟龙追过去,心道不好。 这显然是寒子澈的计策,想要将她团团包围起来。 “云染!”龙昭华喊了一声,想要骑着马追过去,却被风刃和追夜拦住了。 “(殿diàn)下,让属下去就是了,你留在这里,军心才会安定。”风刃说罢,就带着追夜一同追了过去。 但寒子澈的动作更快,如今已经让他的人将蛟龙团团围住。 “你们过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将这条蛟龙变成随便。至于里面的人,留着更好,死了也无所谓。”寒子澈对林云染早就已经没有了半点(情qíng)面。 “是!” 南魏的将士们冲过去,手中的刀还没有能落到蛟龙(身shēn)上,就感觉到浑(身shēn)一震刺痛。 蛟龙的鳞片之中竟然藏着银针! 他们方才过去的时候,那银针如同(春)雨一般飞来,刺在了他们(身shēn)上。 林云染早就 知道寒子澈是故意引她到这里来的,为的就是将她围住,而后杀了她。 那他可真是低估了她,更低估了她做出来的蛟龙。 以为这蛟龙和外表看起来一样简单,却不知道其中隐藏了多少机关。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寒子澈见自己的人迟迟没有动手,不由喊了一声。 他的话音才落,南魏的士兵就倒了一大片。 寒子澈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是毒针。蛟龙的鳞片里藏着毒针,将人都毒倒了。”前方传来了解释的声音。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林云染轻笑一声,将蛟龙调转了一个方向,径直向着寒子澈冲了过去。 寒子澈的马受惊,拼命地逃命,差一点就将人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控制好受惊的马,(情qíng)绪还未能平静下来,就有好几只飞镖飞了过来。 寒子澈为了躲闪,只能翻(身shēn)下马,还拉了一个士兵当人(肉ròu)盾。 林云染在蛟龙里看到他做的一切,对他嗤之以鼻。 “寒公子,不对,应该叫你一声三皇子。若是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若是你不愿意,以后我可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林云染对着面前的扩音器说道。 寒子澈冷笑一声,回道:“你以为,就凭着这么一个东西,就能让我投降?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是啊,我就是小看你。”林云染毫不客气,“你以为你在我眼里有多厉害吗?不过是每次都输给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你!”寒子澈指着声音出来的地方,恨不得能将蛟龙的头剁下来,“你不要得意。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坚持多长的时间。反正这兵符是你们给的,人也是你们的。死了我一点都不心疼。” 林云染知道,他后面说的那些话,并没有大声说出来,而是用了传音入密的方式,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他以为他这么说,林云染会有所考量,不会下手那么狠。 可对林云染来说,而今那些人都已经是敌军,既然是敌军,何必客气呢? “你不心疼,难道还得我来心疼?他们如今听你的,是你的人,自然就是该杀的人。”林云染说罢,再次启动机关,龙尾一扫,后面的士兵被扫倒一大片。 她缓缓往后退去,就快要退出南魏士兵的包围。 就在这时候,寒子澈忽然飞(身shēn)落到了蛟龙背上。 林云染看不到他,却知道,他必然在找这蛟龙的弱点和破绽。 若是被他找到可就糟糕了。 林云染用力晃了一下蛟龙的(身shēn)体,却并没有能感觉到任何回应。 她甚至都不能确定寒子澈是不是还在龙背上。 林云染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晃了一下龙(身shēn)。 她只恨自己完成得太过匆忙,没有能在龙背上装刺。 若是有刺,也不会让寒子澈这么轻易地上龙(身shēn)了。 而今她皱着眉头,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告诉她,寒子澈在什么地方。 风刃和追夜想要过去帮忙,却被寒子澈的人拦住了。 一番缠斗过后,两个人都受了伤。 可他们并不想就这么看着寒子澈在龙背上找破绽,毕竟林云染还在里头。 所以两个人眼神一交换,其中一个人飞(身shēn)离开,另一个人留下,继续缠斗。 风刃到龙背上,站在距离寒子澈不远的地方 。 “你受伤了,想杀了我可没那么容易。”龙昭华看着他(身shēn)上的伤口,仿佛一点忌惮都没有,缓步向着他走了过去。 风刃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往后退了退。 他故意制造出了动静,希望林云染能听到。 若是有办法能直接杀了寒子澈,最好不过。 “不容易,但并不代表做不到。”风刃回了一句,手中的剑举起来的同时,袖子里藏着的暗器也出动了。 他的暗器被寒子澈挡开,但他的剑却落在了寒子澈的脖子上。 声东击西,让寒子澈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可对方脸上的笑容却让他的心分外没底,就在他想要立刻动手,免得夜长梦多的时候,手腕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他低下头,只来得及看到那只蛊虫消失在他的伤口里。 这样的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纵然是风刃,也痛得手颤,没有能握紧手上的剑。 林云染才找到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正在想要如何偷袭寒子澈,就听到了剑落地的声音。 而后,一个人影从龙背上滚了下来。 她没有听到周围的人发出什么声音,于是断定掉下来的人是风刃。 寒子澈杀了风刃? 林云染哪里还能冷静?((操cāo)cāo)控机关掀开龙鳞,将匕首狠狠刺进了寒子澈的脚踝。 匕首她抹了毒,但她知道寒子澈这人在上战场之前就有诸多考虑,所以早就服用了不少解毒丸,这毒药对他来说或许不会有什么作用。 但就算用处不大,只要能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可以的。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将手收回来,再次晃动龙(身shēn),这一次,寒子澈终于没有再支撑住,掉了下去。 “三皇子,我之前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肯用,现在我想我没有必要再给你任何机会了。”林云染说着,伸出龙爪,想要抓住寒子澈,可抓到的却是被寒子澈扔过来的风刃。 林云染并不清楚龙爪到底抓到了谁,她是凭借着声音所在的位置动手的。 “不是想杀了我吗?为何不动手?”寒子澈挑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云染正要收紧龙爪,却觉得有些不对。 都这个时候了,寒子澈说话还能这般淡定?而且他这声音传出的方向似乎不太对。 林云染眉头一皱,将龙爪上的人递到了前面的一个龙爪上,依次递过去,一直到最前面。 一般来说,龙只有四只爪子,但林云染为了让这蛟龙发挥最大的作用,左右都各有十只爪子,加起来一共有二十只。 林云染随着龙爪一路跑到最前面,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 果然,那并非是寒子澈,而是风刃。 她正想要将风刃带进蛟龙之中,就听到了寒子澈的冷 笑。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缩在里头。既然现(身shēn)了,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林云染也笑了一声,将抓着风刃的龙爪松开,“我可没有时间和你玩儿游戏。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你死心好了。” 说罢,她立刻就钻回到了蛟龙之中。 但入口被寒子澈用剑挡住了,没有能完全关严。 “我可是在给你机会,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识相呢?就如你之前所说,若是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不会再有机会了。我劝你想好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不如同归于尽 林云染想要趁着寒子澈分神的时候用龙爪将他抓住,可寒子澈却没有上当,及时躲开了。 她只得让蛟龙后退,用最快的速度后退,让寒子澈没有办法站稳。 这个法子奏效了,寒子澈摔了下去,那把剑被林云染扔了出去。 入口终于关上了,林云染松了口气,心里却在担忧风刃的(情qíng)况。 他被扔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惜她而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他有危险,也没有办法救了。 林云染快步退出了南魏的包围圈,就在她要松口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寒子澈的声音,就在她的背后! 林云染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缓缓回过头,发现人的确在这里头。 “你……” “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只能怪你用了木头,轻轻一砍就开了,我这不就进来了吗?”寒子澈(身shēn)后还有好几个人。 林云染没想到,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了破绽。 是她太过大意了。 但如今不是后悔的时候,而是得想办法对付眼前的几个人,安全从这里出去。 林云染打开头顶的入口,但(身shēn)体并没有动。 “现在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将这入口设计得太小了,想要出去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寒子澈嘲讽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 林云染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慌张,“那又如何?难道你真的以为我那么蠢,不会给自己留后路吗?” 寒子澈被他说得浑(身shēn)一僵,目光四处逡巡起来,但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林云染淡然一笑,“不过,就算没有后路也没关系,既然你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就算和你同归于尽,也未尝不可,反正你也是来杀我的。” 林云染说罢,抽出了手上的鞭子,但鞭子却没有往寒子澈(身shēn)上去,而是甩向了一边。 只听一声轰响,耳边立刻就充满了蜂鸣声。 效果堪比捅了一个马蜂窝! 这些蜜蜂原本是她想要拿出对付外头那些人的,但现在若是不用,以后怕是都用不着了。 “你以为你的蜜蜂还能伤到我的人?上次你留了公孙云雀一命,可有后悔?”寒子澈早就已经让公孙云雀研究出了解药,就算是中了毒,也不会有事。 “当然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林云染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让他帮忙,解开我这蜜蜂(身shēn)上的毒,所以我这一次换掉了毒液。” “你说什么?”寒子澈听得一怔,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云染竟然会换掉蜜蜂(身shēn)上的毒液! 那他让公孙云雀研制的解药岂不是没用了? “我这个人,素来考虑周到,所以早就猜到这一点了。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没想到?啧啧,你当真以为 我那么蠢?”林云染看着寒子澈(身shēn)后的人中毒倒地,正要松口气,却发现后头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进来。 如此说来,现在就算她能从这里逃出去,这条命怕是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错,就算你能离开这里,你也一样会死,林云染,你是聪明,很聪明,但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斗不过我!”寒子澈抽出(身shēn)后人的长剑,对着林云染刺了过来。 她伸手挡了一下,手腕上立刻就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那道伤口和她之前的伤口重合了,痛得她浑(身shēn)战栗。 “之前你为了龙昭华,愿意种下噬心蛊的毒,忍受剧痛,为他换取解药。可你却没有能撑过一(日rì),实在是有点可惜。不如我们来试试看,你到底能不能撑过去?” 林云染将手收回来,想要将勾锁甩到入口,却没有能成功。 而寒子澈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那盒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噬心蛊的蛊虫了。 “并非是我没有能撑过一(日rì),而是神医未央告诉我,她需要的解药并不用喂养,只需要将蛊虫直接给她就是了。昭华(身shēn)上的毒已经解开了,说明她并没有说谎。” 林云染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好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但寒子澈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却始终都在她(身shēn)上,不给她一丝一毫喘息。 “你若是想死得痛快一点,我劝你不要试图逃走。不然我只会让你备受折磨。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等到今天都还没有能将龙辕王朝的江山拿到手,留着你的命,是我太仁慈了。” 寒子澈抓着她的手,就要将蛊虫往她的(身shēn)上放。 林云染将藏在袖子里的银针慢慢移到了寒子澈手边,狠狠刺了下去。 却没有能刺中。 “你以为我那么傻,会任由你对我下手?”寒子澈嗤笑一声。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了。”林云染勾唇一笑,他一低头才发现,他手里的蛊虫竟然没有了。 “原来是声东击西。不过没关系,没有了这一只蛊虫,还有别的,还有很多,我可以让你尝个遍。”寒子澈再次拿出一个盒子里,这一次的蛊虫并非是噬心蛊,但林云染仍旧不敢小觑。 他(身shēn)边可有公孙云雀,携带的蛊虫必然都不简单。 可不能让蛊虫进入到她的(身shēn)体之中。 “算了,既然你非得如此,我也懒得和你斗了,到你手上是死,死在这里也是死,不如就一起死好了。” 林云染后退两步,拽下了一根横杆。 不过转瞬,蛟龙之中就地动山摇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你做了什么?”寒子澈难得慌了神,抓着林云染质问道。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管得了什么蛊虫,自己的(性xìng)命都危在旦夕了 。 他一点都不怀疑林云染会和他同归于尽。 毕竟如她所言,要是她落到自己手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不如就一起死。 “很快,蛟龙就炸成碎片,我们会一起死在这里。”林云染的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寒子澈抬头看了一眼,方才还开着的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 想要离开,只有从进来的那条路出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路?”寒子澈慌忙转(身shēn),却被林云染拽住了。 “别走啊,不是说了要和我玩儿游戏吗?我陪你玩儿。”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被耍得团团转 寒子澈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这个疯子,你想死就死,别拖着我!” 林云染笑得越发(娇jiāo)艳了,“是啊,我是个疯子,既然是疯子,自然是要拖着你一起死的。” “滚开!”寒子澈将她推倒在地,狠狠一脚踩在她的伤口上,“你就慢慢在这里享受死亡吧。” 林云染看着他匆忙跑开,笑得分外开心,那笑声仿佛都穿透了蛟龙,传到了外面去。 寒子澈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蛟龙的晃动忽然停止了。 他脚步一顿,再回头看时,却发现那前头哪里还有林云染的(身shēn)影? “又被她骗了!”寒子澈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在林云染这里上当,哪知道竟然就这么又被她给耍了一次。 他恨不得能将林云染碎尸万段。 “杀了她,谁能杀了林云染,重重有赏!”寒子澈一声命令下去,南魏的人都在寻找林云染的下落。 却无人发现,那蛟龙又动了。 一连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任何线索,林云染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将士们又累又渴,聚在一度休息。 什么赏金,全然不在意了,谁说找到了林云染就一定能杀了她? 说不定根本就没有命回来。 林云染看着外头那些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蛟龙,方才寒子澈没有能发现她,不过是因为她躺倒在了尸体堆里罢了。 谁让他带了那么多废物过来,足够遮挡住她了。 她一直在里头等时机。 而今,就是最好的时机。 林云染将蛟龙转动了一下,对准了休息的将士,而后将剩下的毒针全都扔了出去。 还有一部分没有能用上的蜜蜂,也被她全部扔出去了。 南魏的将士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去见阎王了。 寒子澈看到蛟龙的动作,才明白自己又被林云染骗了,这两个时辰,她竟然一直都在蛟龙之中,根本就没有逃走。 这(套tào)路未免也太深了一些。 他立刻带人围住了蛟龙,根据之前找到的弱点,在蛟龙背上开了三道口子。 而后让自己的人钻了进去,无论死活,都要将林云染带出来。 “你们看,人是不是在那里?” “怎么看着像是已经死了?” “死了不是正好吗?都省得我们动手了,快拖出去领赏吧。” 最后那一句,是真正的林云染说的。 没错,地上那个躺尸的并非是她。 她这段时间在蛟龙之中,和地上的一具尸体换了脸,还废了不少心思遮住了那个人的喉结,免得被一眼就看出来了。 在发型和衣服上也花费了不少心思,还好,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 “对对对,三皇子都说了,不管死活,我 们快把人弄出去吧。”林云染跟着那些人一起,从蛟龙之中离开。 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之中多了一个人。 “林云染”被送到了寒子澈面前。 “就这么死了?”寒子澈当然不肯相信林云染会就这么死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来人,拿烙铁来。”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烙铁,寒子澈毫不手软地向着地上的人烙去。 可那地上的人却是一动也不动,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 “倒是很能忍。”寒子澈仍旧不相信,又命人在尸体(身shēn)上划一刀,待到衣袖掀开,他才想起来,他之前在林云染(身shēn)上刺了一剑。 但这尸首的手臂上,却没有一点伤痕。 “早就领教过她的易容术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寒子澈让人打水来,破在了尸体脸上,反复泼了好几次,才将脸上的脂粉洗去一些。 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来。 “你们方才是几个人进去的?”寒子澈问面前的人。 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 “你们可知道,林云染就藏在你们中间?”寒子澈简直忍无可忍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竟然被林云染戏耍了这么多次。 原本有着大好的可以杀心了林云染的机会,却被他给硬生生错过了。 “在我们中间?”将士们的脸一下就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确定谁是林云染。 林云染并不知道他们彼此熟不熟悉,但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慌张,一定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来。 “是不是你?”不但如此,还要先下手为强,“我看你有一点不对劲。” 她随便指着一个人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其余的人也纷纷跟风,说他不对劲。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人(欲yù)哭无泪,都快要跪下了。 寒子澈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他不发话,将士们就只能继续互相怀疑,指着对方说他是林云染。 这争执持续了许久,听得寒子澈都烦了。 “想要知道谁是林云染,很简单,洗个脸就行了。”他让人端了一盆水来,让面前的人陆续洗脸。 林云染排在最后一个。 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洗了脸,心一点点被提了起来。 终于,只剩下她了。 她正要捧起水来洗脸,就听寒子澈道:“不用了。” “为何不用了?”她一脸迷惘地看过去,好似真不知道为什么一般。 “只剩下你了,就别装了。林云染,你的确很厉害,样子能易容得一样不说,就连声音都能模仿几分,但你终究不是个男人。还有你的手。” 寒子澈只恨自己没有能早点发现那染血的衣袖,那不就能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林云染了吗? “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滋味,可好受?”林云染也懒得伪装了,反而她如今并非是被困在蛟龙之中,有的是机会可以逃走。 “自然不好受。不过你这样,却让我不舍得杀你了。甚至还想让你活着,留在我(身shēn)边。”寒子澈伸手,在林云染的脸上重重一捏,“让你彻底忘记过去,只听我的。” “你就不怕……” “当然不怕。我将你做成药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你这么厉害,连噬心蛊都能撑,想必那蛊虫拿你也没什么办法。”寒子澈觉得,杀了她并不能解气。 要让她一直留在(身shēn)边,受尽折磨,才能解气。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还好要留她的命 “这倒是。不过就算是药人,也有可能会有自己的意识,当初景炎不就是这样吗?哦,对,你可能并不知道景炎是谁。问问公孙云雀就明白了。他研究的蛊虫,可没有那么好用。” “若是那样,你为何会想要杀了寒子峥?不就是因为害怕?”林云染如今说的话,在寒子澈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信度。 为了活下去,什么话她都敢说。 “是因为害怕。怕的是他失去理智的时候,肯定会伤害许多无辜。而且,你必然会用他来对付我们,我杀他只是怕他成为你的武器,仅此而已。”林云染回答得滴水不漏。 寒子澈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做成药人,不如杀了她,免得留下什么祸患。 可他又觉得那么做太便宜了林云染,哪里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杀了你。”寒子澈抽出(身shēn)上的佩剑,对着林云染刺了过去。 她猛地退后两步,用勾锁飞到了蛟龙背上。 寒子澈追过去,他(身shēn)边的人看着他的举动,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 “你倒是个君子,这个时候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来。”林云染生怕他会让(身shēn)边的人动手,那样她逃走的机会会大大降低。 所以她得先奉承一句。 寒子澈却是一副不上当的样子,“这些废话,你留着和阎王爷说吧。” 说罢,他再次一剑刺过去。 林云染甩出长鞭,缠住了他的剑,用力一搅,竟然将他的剑搅得脱了手。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容易,差点因为惯(性xìng)摔下去。 才刚刚站稳,寒子澈就已经到了眼前。 林云染这才明白,原来他方才是故意松手的。 “我想了又想,让你就这么死了实在是不够解气,说什么都得留着你的命,试一试噬心蛊。”寒子澈一掌劈过来,林云染没有防备,被打在(胸xiōng)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她跌坐在龙背上,大口喘着气,心里想的却是,还好,寒子澈要留着她的命。 只要她还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寒子澈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人飞(身shēn)上来,想要林云染带走。 可他们还没有能碰到林云染,就被人一脚踢出去好远。 林云染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但是却并不是她熟悉的淡淡茶香。 她抬头一看,果然不是龙昭华,而是凌天墨。 “你怎么来了?”林云染还以为他怎么说都得明天才能回到这里。 没想到他不但回来了,还回来得这么及时。 “或许是感应到你有危险,所以就来了。”凌天墨淡然一笑,扶着她站起来,“你没事吧?” “ 我又不会武功,这一点伤足够我受的了。”林云染咧开嘴,给了一个颇为惨淡的笑容。 “你以为你能将她带走?”一旁被无视的寒子澈发了怒,“我一直都想杀了你,既然你给我机会,我就不客气了。” 凌天墨将林云染护在(身shēn)后,“我不是来带她走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援军已经近乎全军覆没,尽管还有人在路上,但等他们赶到这里,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劝你,认输吧。” “全军覆没?真是好笑,你以为你赢了一场小小的战役,就能杀了我所有的援军?”寒子澈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 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收到援军传来的消息,但他们在赶路,很难有时间传信,加上有凌天墨在后面穷追不舍,就能难喘口气了。 “不信?我都回来了,你的人呢,在哪里?”凌天墨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笑话一般,“你的人可曾给你一点消息?差点忘了,那只信鸽被我截住了。” 凌天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竹筒来,扔给寒子澈。 寒子澈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发现那里头的果真是援军传来的密信。 里面说凌天墨的人步步紧((逼bī)bī),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希望他能派兵增援。 “不过一张纸而已,我也能写。”寒子澈将小竹筒和纸条扔到一边,但他的神(情qíng)却已经出卖了他。 他明显是相信了。 “凌王未免也太厉害了吧?我当初不过是让你过去帮忙,你居然能让南魏的援军全军覆没?”林云染适时地夸上一句,相当于火上浇油。 “太子妃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分内的事而已。谁让他们给了我太多机会,我想不把握都不行。我们的援军虽也有损失,但损失并不大,如今我们的人马已经远远超过南魏了。” 最后那一句,凌天墨故意说得很大声。 寒子澈的脸色都(阴yīn)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就快要输了。 “你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以为真能骗到我?就算南魏大势已去又如何?杀了你们,我也不亏。”寒子澈后退两步,让自己的人前来。 他一定要亲眼看到这两个人咽气。 “怎么会不亏呢?你可是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等到了一个机会,就这么没了,你怕是连死的心都有吧?”林云染仍旧在不遗余力地刺激他。 只有寒子澈疯了,他们才有成功离开的机会。 “谁杀了他们,我重重有赏!”寒子澈被气得不轻,一双眼睛猩红。 将士们一拥而上,林云染被凌天墨护在(身shēn)后,只能听到兵器撞在一起的声音。 “我还没有那么弱,你不用一直护着我。”林云染掏出了几枚银针,笑着说道。 “从前我没有机会保护你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凌天墨说着,又帮她挡了一次袭击。 林云染的心里一暖,却又有几分难受。 或许,她该和凌天墨说明,她并非是真正的林云染,不过是一个异世界的闯入者。 但她又怕自己那么说了,凌天墨对她的(爱ài)会更深更执着。 不如不说,就让他以为,是他没有珍惜,所以错过了。 既然她已经得到了幸福,他也该往前看了。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林云染发现(身shēn)后的人颤了颤。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我这不是可怜你吗 他似乎是受伤了。 “你没事吧?”林云染赶紧问了一声。 “没事。”这里两个字显然是咬着牙从牙缝里冒出来的。 “都这样了还没事?”林云染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都说你不用护着我。我不会有事。” 说罢,她冲到前面去,反将凌天墨护在了(身shēn)后,几枚银针出手,麻烦就杀了许多。 她甩出长鞭,却不能用太大的力气。 想了想,林云染将长鞭(套tào)在了凌天墨的手上,“你用吧,这样我们两个人就都不会受伤了。” “你可还有什么武器?”凌天墨看着手中的鞭子,皱眉问道。 “当然有了。我这一(身shēn),几乎都是武器。”林云染说着,从头上取下了几个簪子,对着面前的人狠狠一刺。 血溅到她脸上,映着她瞳孔中的笑意。 “有就好。”凌天墨将鞭子(套tào)在手上,娴熟地用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受的伤都不轻,抵挡了一会儿之后,就到了穷途末路。 寒子澈坐在一旁看戏,看到这里,总算是能出场了。 他飞(身shēn)落到两个人面前,“我原本想说你们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林云染可不(爱ài)你,她心里只有龙昭华。倒是你,为她这般死心塌地。”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凌天墨挥动手中的鞭子,却没有能落在寒子澈(身shēn)上。 “是和我无关,但我这不是可怜你吗?不过我有个法子,让她成为你的女人,一心一意只(爱ài)你一个,你可想知道,那是什么法子?”寒子澈的脸上满是算计。 林云染心里咯噔一下,先前时煊就是这么被他蛊惑的吧? 要是凌天墨动了心…… “不想。我没有兴趣。”凌天墨漠然地拒绝了,“我从来都不屑于用那样的方式。” 他的回答让林云染一下安了心。 “当真你不想?”寒子澈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拒绝,眉微微一皱,“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就不考虑一下?” “没什么可考虑的,我已经放下了。”凌天墨说得分外笃定。 寒子澈嗤笑一声,“你要是当真放下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就是因为放不下才会来吗?” “我放下了对她的感(情qíng),但并不代表她在我心中不再重要。”凌天墨积蓄了一些力气,趁着寒子澈分神的时候,一鞭子过去。 这一下,寒子澈措手不及,被狠狠抽了一鞭。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没有必要对你们这么客气了。”寒子澈原本想着,若是能让这两个人都心甘(情qíng)愿为自己做事,再好不过。 可如今看来,只能是想一想了。 凌天墨这榆木脑袋,和时煊那痴(情qíng)种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 寒子澈的人等着他一声 令下,就杀了面前的两个人。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能等到。 “三皇子?”有个大胆地喊了一声。 “退下。”寒子澈蓦地开口,让周围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 “都说了退下,你们是听不懂吗?”寒子澈的声音陡然变冷了几分。 那些人再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往后退了几步。 “再退,一直退到山前。”寒子澈继续吩咐。 南魏的将士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敢问,只能按着他的命令一路退后,一直退到山前。 “还有你们,也过去。”将士们退了,就剩下寒子澈(身shēn)边的人了。 可寒子澈的话却没有让他们有半点要退却的意思,反而往前走了几步。 “主子,你可认得我?”其中一个人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寒子澈沉默了一瞬才回道。 “看来,的确是中了瞳术。”那人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在寒子澈的眼前晃了晃。 寒子澈的眼睛被熏得刺痛不已,他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 可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哪里还有林云染和凌天墨的(身shēn)影? 就连躺在地上的风刃都没有了。 “你们这群废物!”寒子澈怒不可遏,但他明白,最应该怨的是他自己。 他竟然中了瞳术。 他努力练习了那么久,认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为瞳术烦恼了,哪知道却还是没有能斗过伽蓝! 不对。 并不是伽蓝。 他记得伽蓝那双眼睛,不是那样的。 要不是伽蓝,难不成是……那个他一手养大的弟弟? 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就不把眼睛还给他了。 他的天赋竟然比伽蓝还要高! “主子,先回去休息吧。”几个人将寒子澈扶着往回走,不远处,林云染捂着(胸xiōng)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气得不行。 “他竟然就这么清醒了?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林云染看了一眼寒子峥。 “我还不够厉害吗?伽蓝都不能对他用瞳术,好歹我还用成功了。”寒子峥分外委屈,“他会清醒过来,是因为他有一(套tào)对付瞳术的办法,我又能怎么办?” “要不是他(身shēn)边的人发觉,我们已经杀了他!”林云染原本就受了伤,这一气,直接晕了过去。 几个人将她和凌天墨送回去,确定不会有(性xìng)命之虞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你们为何不让我去?”龙昭华看到林云染受了这么重的伤,心疼不已。 “你若是去了,她可就回不来了。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伽蓝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你比起凌王来,可差远了。你若是去了,只会是送死。” 人回来了就好,龙昭华也懒得和她争论那么多可了 。 “风刃如何了?”在林云染(身shēn)边陪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人。 “不太乐观。寒子澈在他(身shēn)体里放了一只蛊虫,而那只蛊虫,我们怕是都没有办法取出来。他只要清醒,就会痛不(欲yù)生。所以眼下只能让他一直保持昏迷的状态。” “阿远呢?他也不能?”龙昭华问道。 阿远正从外头进来,听到他这么问,立刻回道:“我对巫蛊之术没有研究,恐怕很难成功。而今这(情qíng)况,还是得找神医未央才行。” 可神医未央远在雪山之巅,等她过来,怕是人都凉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恐怕是我先杀了你 “就没有别的人会了?”龙昭华仔细想了想,他所认识的人里,好像还真的没有会巫蛊之术的人。 想要在短时间里找出这么一个人来,并非是容易的事。 难道说,风刃真的没救了? “寒子澈(身shēn)边倒是有一个人会。但他不会想帮我们。不过……我想神医未央,应该就在锦州。”林云染突然说道。 “为何你这么肯定她在锦州?她可是很难得才会从雪山之巅下来。”伽蓝可不觉得能在锦州找到神医未央。 那得是多好的运气。 “因为公孙云雀在这里。我曾经问过她,若是有朝一(日rì)我杀了公孙云雀,她会不会恨我。所以……” “原来你在寒家庄园没有杀他,是因为神医未央?”伽蓝一直在想,当初她分明能动手,彻底解决了这个祸害,却为何留了他一命。 “是,我就是考虑到她,才没有动手。毕竟以后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可不能得罪了她。既然她如此看重她师父,必然会担心公孙云雀会死在我们手上,所以她一定会来。”林云染说得分外自信。 “可锦州这么大,要去哪里找她?”伽蓝皱眉。 林云染扬唇一笑,“这还不简单吗?只要传一个消息出去,说公孙云雀在我们手上,还怕她不现(身shēn)吗?” 龙昭华点了点头,立刻让(身shēn)边的人去传消息。 “寒子澈那边,可要乘胜追击?”林云染可不想给寒子澈喘息的机会。 而且,他若是听到锦州有传言说公孙云雀在自己手上,必然会心生怀疑。 若是神医未央还没有到自己这里来就被他给带走了,那就麻烦了。 “当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把握?”龙昭华在这里担心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恨不得能将寒子澈碎尸万段,哪里还会错过好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林云染没有给龙昭华反驳的机会,就从营帐里走了出去,骑上了马。 龙昭华只得跟在她(身shēn)后,带领士兵突袭南魏军营。 寒子澈显然做好了准备,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讨到太多的便宜。 就在南魏认为他们要撤退的时候,蓦地发现粮仓着火了。 林云染之所以要跟着一起去,并非是想要跟着龙昭华一起打仗,而是想要烧了南魏的粮仓。 她(身shēn)上那件南魏士兵的衣服还没有脱下,正好派上用场,进出都没有人怀疑。 而她放火的技术又是一流的,人都已经回到了龙昭华(身shēn)边,南魏的人才发现着火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龙昭华还以为她失败了,毕竟这里距离南魏存放粮食的地方还有一段路。 她如何能做到放火这么久才被发现的? “不过就是一点小技巧而已。不过我也用不着教你。这样的小事, 永远都用不着你亲自出马。我教你(身shēn)边的人就是了。”林云染轻笑一声,手一挥,趁着南魏兵荒马乱的时候进攻。 南魏士兵一面救火,一面应对他们的袭击,忙得晕头转向,若不是关键时候寒子澈亲自出马指挥,不知还要损失多少。 寒子澈一双眼睛猩红,林云染看到了他眼底深浓的恨意。 不恨才怪,他这么多年都一直等着自己成功的那一刻,谁曾想会被她给毁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那是寒子澈转(身shēn)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恐怕是我先杀了你。”林云染却一点都不怕。 若是以前,寒子澈的威胁在她心里还能有点分量。 但如今,他对林云染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威胁了。 “走吧,该回去休整一下,等好消息了。”龙昭华都未曾想到一切会这么顺利。 明明他们一直都出于劣势,却快要赢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林云染。 要是没有她,他们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寒子澈。 等了一(日rì),还真等到了神医未央。 她一来,就问林云染,“公孙云雀在哪儿?”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得帮我救一个人。救了他,你自然就能知道了。”林云染回答。 “你是不是忘了,我最讨厌被人威胁。”神医未央听到她的话,眸光一下冷了不少。 林云染当然知道她最讨厌被威胁了,但用她在意的人威胁她却是有用的。 神医未央抓着她的手看了看,又转而去看了周围所有人的手,而后冷声道:“他根本不在这里,对不对?” 林云染一惊,她怎么看手就看出问题来了? “你故意骗我过来,就是想让我为你的人治病。”神医未央看到她眼中的惊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云染向来不会将自己的心(情qíng)表露在脸上,但这一次她是真的被神医未央惊到了。 一双手,能透露出什么? “想要抓到他,并不容易。你们其中必然有人得亲自动手才能抓到他。你们并不知道,他是个很狡猾的人,他会留下记号,引导别人去救他。而你们手上并没有他的印记。” 林云染还没有听说过有人会将印记留在别人(身shēn)上的,这样算哪门子引导? “他所用的香粉很特殊,他养的蛇可以循着香粉追踪到他。而他若是当真扔了香粉,你们(身shēn)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到。但一个人都没有,足以说明,你们并没有能抓到他了。”神医未央解释道。 “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多心眼。难怪当初在漠北的时候,总是看到他摆弄那几条蛇,还专门去抓野兔来喂,原来是他的救命符。”伽蓝冷哼一声。 “林云染,你又骗我 。这笔账我记下了。”神医未央说完,转(身shēn)就要走。 林云染挡在了她面前,“我也不想骗你,但这是迫不得已。我若是能想到别的办法,也就不会这样了。实在是因为风刃危在旦夕。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蛊虫所伤。” “被蛊虫所伤?”神医未央听到蛊虫二字,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让我看看。” 林云染立刻就带她去了风刃所在的营帐,风刃从那(日rì)被救回来之后,就没有再醒来过。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公孙云雀的狠辣 “这蛊虫,也亏得他养得出来。”神医未央一摸风刃的脉搏,就冷声说了一句。 “可有救?”林云染忙问道。 “救是可以救。但他很有可能会成为废人。”神医未央将风刃的手放回去,“你们觉得,他是愿意要这条命,还是愿意就这么死了?” 废人?林云染心头一凛,她没有想到,公孙云雀的蛊虫竟然会这么毒,若是风刃变成了废人,他怕是没有办法活下去了吧? “你只是说可能,并没有说一定。所以,他也还有可能会什么事都没有,对吧?”伽蓝在一旁问道。 神医未央点头,“对,也有可能不会。但那可能(性xìng)微乎其微。” “若是有个医术很厉害的人帮你,可能(性xìng)会不会提升一点?”林云染想到了阿远。 或许让阿远和神医未央一起为风刃医治,就不会有事呢? “谁?”神医未央似是不相信他们这里还有医术很厉害的人,眉毛轻轻一挑。 林云染将阿远喊了过来。 神医未央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对答如流,让神医未央颇为惊讶,“你是将医书都吃下去了吗?” “神医过奖了,不过是多学多看的结果而已。”阿远谦虚地回答。 “你可知道蛊虫在何处?”神医未央又问。 阿远的手在风刃(身shēn)上摸索了几下,指出了一个位置。 神医未央点了点头,“没错,蛊虫就在那里,我想你应该知道将蛊虫取出来会有什么风险吧?” “当然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不敢动手。”阿远抓了抓脑袋,其实他并非全无把握。 但那一点点把握,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就算是神医未央,稍有失手,风刃也会成为废人。 更不用他了。 “那好,我来说,你来做。”神医未央想看看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少。 但阿远却怕了,“云染姐姐请你来,就是想让你为风刃大哥诊治的,怎么能我来呢?” “若是你不动手,他可就没有机会了。眼下这(情qíng)况,他最多能撑到明天天黑,说不定都撑不到那时候。”神医未央却是一副不荣反驳的样子。 阿远咬了咬牙,只得答应下来。 林云染只当神医未央是怕自己会出错,所以才会让阿远来。 只要能救人,不管谁来都无所谓。 等了两个时辰,神医未央和阿远才从里面走出来。 林云染觉得自己的心都到嗓子眼了,看到阿远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心才落了回去。 “阿远果真有天赋,蛊虫顺利取出来了,但残留的毒素要尽快清理干净,才能保证他安然无恙。这里是药方。”神医未央将药方扔给林云染就要走。 “你可知道他当初和我说为什么要收你当徒弟吗?”林云染叫住了她。 “我知道。”神医未央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还要那么在意他?”林云染不明白,她(身shēn)为医者,既然知道公孙云雀并非良善之辈,何必还要将他放在心上呢? 神医未央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你不是听过不少江湖传闻吗?” 林云染的脑海里还真闪过了不少江湖传闻,却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条。 “难道说,真是他杀了你(爱ài)的人?”龙昭华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在旁边说了一句。 “没错。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将他当成恩人,而是一直都将他当成仇人。我会想要找到他,只是想要亲手杀了他罢了。”神医未央闭了闭眼,似乎不想让人看到她眼中迸发的恨意。 “你早说,不就不会有这误会了?”林云染就知道,她并非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纵然公孙云雀是她师父,犯下了那样的错,她也不会姑息。 “我若是早说,你不已经杀了他?我想要亲手报仇,并不想让别人代劳。”神医未央当初之所以没有回答林云染的问题,就是不想让她杀了公孙云雀。 她的仇人,应该她自己来解决。 “好,我会将他带到你面前,让你亲手杀了他。”林云染许诺。 “我还以为,你们很快就会输,原本是想要趁着他松懈的时候动手,哪知道你们居然这么厉害,在明显处于下风的(情qíng)况下也能赢。”神医未央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失望。 “你这表(情qíng),是想让我们输?”林云染不懂了。 就算输赢对她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于(情qíng)于理都不该指着他们输吧? 神医未央看了龙昭华一眼,没有再说话。 林云染用眼神问了龙昭华一句,她这是什么意思? 龙昭华无奈地摇头,说他不知道。 但其实他是知道的。 想必神医未央还是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会这般不想看到他胜利。 “我会住在残血楼,若是有事,让人到残血楼找我。”神医未央说罢,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却更大了。 但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南魏的人彻底撵出去。 凌天墨的伤才好一点,就和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了一起。 寒子澈还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拿出了不少毒虫来对付他们。 林云染早就想到他会这么做,做好了准备,用一张网,将所有的毒虫一网打尽,而后全数归还。 寒子澈不小心中了招,让公孙云雀为他解毒。 谁知道公孙云雀竟然不肯,还说他这个体质,是蛊虫最好的宿主。 “反正如今这仗也打不赢了,你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就好好地当一个傀儡。” “放肆!”寒子澈捂着心口,厉声斥责了一句。 “你说我放肆也好,说我逾越也罢,要杀了我也行。反正现在你在我手里,外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在经历什么。”公孙云雀狞笑着说道。 寒子澈一向对他信任,所以这次为他医治,特意将(身shēn)边的人都遣走了,只留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这个营帐是寒子澈命人特制的,除非里头的人大吼着说话,不然外头很难听到什么动静。 “是我救了你。”寒子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公孙云雀手里,这未免也太过讽刺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没想到你的结局是这样 “说得真是好听,好像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出去,让那些人来袭击离花教的一样。我一早就知道是你做的,我之所以什么都没说,是因为我一心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在你(身shēn)边一样做。” 公孙云雀说着话,已经将蛊虫拿了出来。 寒子澈奋力挣扎,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刺了过去。 但因为他中了毒,没剩下多少力气了,所以尽管他刺到了公孙云雀(身shēn)上,却没有能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公孙云雀将匕首拔下来,抓在手上,笑着往前一步。 “我想你该知道,我一直都想看到我的蛊虫能成功,可我试了那么多次,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成功的。你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绝对不能错过。” 公孙云雀抓着寒子澈的手臂,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后将蛊虫放在了上面。 不过转瞬,蛊虫就消失了。 寒子澈痛得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泡在了药水之后,嘴里发麻,喉咙里像是堵着棉花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看着自己的属下在周围走动,想喊他们,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一个人看过来。 “我和他们说,你中毒太深了,要用这样的法子才能将毒素都排出去,所以他们不会理会你的。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失去意识,沉睡过去,睡上个三五天,再醒来的时候,你就会听我的话了。” 公孙云雀笑得格外得意,却不知道外头有人在听。 南魏好几天没有动静,林云染想过来看看这边到底是什么(情qíng)况,谁知道才在寒子澈的营帐上烫了两个洞,就听到了公孙云雀的话。 她简直惊讶到了极点。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寒子澈竟然会栽在公孙云雀手上! 看他如今这样子,和寒子峥当初在密室之中一样,看来,公孙云雀是想要将他做成药人! 他太渴望成功了,所以不惜将主意打到了寒子澈(身shēn)上。 “你可要进去?”公孙云雀离开之后,龙昭华问了林云染一句。 这可是个绝好的嘲讽寒子澈的机会。 林云染自然不会错过。 她让寒子峥将门口的人引开,钻进了寒子澈的营帐。 寒子澈抬眼看到她,恨不得能立刻起来将她掐死,奈何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瞪着林云染,眼中的恨意到了极点。 “真是没想到,你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们最后会在战场上决一胜负。”林云染往前两步,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寒子澈嘴唇都咬出了血,仍旧发不出一点声音,脸都憋红了。 “公孙云雀这样的人,若是我,一定得提防着。他连自己徒弟的恋人都敢杀,还有什么 事做不出来?于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养成蛊虫,只要能做到,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林云染“啧啧”两声,再往前一步,走到了寒子澈面前。 这药水的味道,和之前寒子峥的不太一样。 看来,公孙云雀做了改良,说不定这一次,真有可能会成功。 若是药人养成了,寒子澈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等他杀了公孙云雀,下一个目标,一定是自己。 林云染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来,“我可不能让他如愿,他害了那么多人,就该一辈子都无法实现夙愿。我也不能给你任何机会,万一你清醒过来,我可就要倒霉了。” 寒子澈看出了她的目的,目眦(欲yù)裂,却什么都不能做。 “我还得谢谢公孙云雀,要不是他,我还得废点心思,才能杀了你。”林云染这次来,本只是想刺探一下军(情qíng),根本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大的惊喜。 她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在药水里,不过转瞬,就消失没有了痕迹。 这是她让阿远仿制的柔妃的毒药,倒下去不会立刻就有反应。 兴许和这药水产生反应,还能延迟毒(性xìng)发作。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林云染将瓷瓶收起来,嘴角一勾,笑意盎然,“我想让你明白一点,我……永远都不会输。” 说罢,她转过(身shēn),从营帐里走了出去。 南魏三皇子出了事,很快就冒了一个五皇子出来,看来是一早就等着了,只待寒子澈出事,就立刻接手。 但南魏的气数已尽,就算有人接手,也没能撑过十(日rì),龙辕王朝大捷,南魏战败签下投降书,灰溜溜地离开了。 原以为战后京城会是一片狼藉,哪曾想南魏的人连京城的门儿都没进就走了。 当初被凌天墨送出京城的人纷纷回来,见到自己的家园没有一点损伤,都惊喜不已,龙昭华和林云染俨然成为了他们的救世主。 不过这其中也有不少人,认为凌天墨才是关键,若是没有他,绝对不可能会有这场胜利。 “怎么好处都落到他(身shēn)上了?”龙昭华听到这些言论,自然是不爽的。 “原本也有他的功劳,怎么就不能说呢?再说,不也没有否定你吗?”林云染笑着说道。 “怎么,你也认为他的功劳比我大?”谁料她这么半开玩笑的一说,龙昭华更加不爽了。 林云染心知他是个高傲之人,当然不会愿意别人在他之上,尤其是凌天墨这种原本就在百姓之中有威望的人,若是让他将这次的功劳抢走,只会让他的地位更高。 “这个,可真不好说。”但林云染却不得不承认,这一次若是没有凌天墨,恐怕她都会连命都没有。 “我知道了。”龙昭华说完这句,快步走开了,都没 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不过,她也没有想要解释。 凌天墨一早就说过,他连当王爷都很累了,心里从来都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我要的人呢?你不是说你会把他带到我面前让我处置吗?”神医未央找到她,问她公孙云雀的下落。 “你放心,人还在锦州没走呢。他这毕生的心愿还没有能实现,自然是不会轻易离开的。”林云染说着,就带她上了马车。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帮你复活他 一路到了南魏当初安营扎寨的位置,往里走到一个山洞外面,隐约闻到了药味,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人在里面?”神医未央往里走了两步,回头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跟上她,从怀里掏出了几颗夜明珠照明,“走吧,进去看看。” 两个人还没有能走到山洞最里面,就听到了一声惨叫,“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会出错的,怎么会死了呢?” 听到这动静,林云染有几分懊恼,“看来,还是来迟了一步,居然死了。” 原以为还能见到寒子澈最后一面,没想到之前说的话一语成谶了,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什么人?”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自然被里面的人听到了。 林云染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是我。” “你来做什么?”公孙云雀不悦地瞪了林云染一眼,“难不成你想救他?”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想救他呢?我巴不得他能死得更惨一点。我来这里,是要给你一个惊喜。”林云染往旁边站了一步,神医未央从后面走了进来。 公孙云雀看到她,掉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未央?” “师父,别来无恙?”神医未央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冰冷到了极点。 公孙云雀干笑一声,往后缩了缩,“我很……很好,听闻你过得也不错。而今都是神医了。” “若不是有师父教我,我怎么可能会成为神医呢?”神医未央看着公孙云雀脸上那一抹放松的笑容,心里恨得不行,“可就算有这么高的医术,又有什么用呢?我连自己(爱ài)的人都救不活。” “君陌他出事了?”公孙云雀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消息一般。 “是啊,君陌出事了。怎么,师父你不知道吗?”神医未央一步步向着公孙云雀走去,眸光冰冷如刀,“是你杀了他!” “未央,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怎么会杀他呢?他是你喜欢的人,还是桑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你莫不是听了谁的挑拨,将这件事怪在了我(身shēn)上。” 公孙云雀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都是汗珠,不用多想就知道他在说谎。 “挑拨?还需要什么挑拨?君陌如今还躺在雪山之巅,他的死因,你再清楚不过。只因为他不愿意让你看到桑家的秘籍,你就杀了他,试图用他的心头血打开机关,可你失败了。 因为那机关根本就不是用心头血开的。那里头也并没有藏着桑家的秘籍。可你的贪念却让你不听他的解释,一心只想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管不顾地杀了他!” 林云染听得错愕不已。 她原以为公孙云雀会杀君陌,是因为和神医未央有矛盾。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桑家的秘籍! 桑家的秘籍,不但害死了林夫人,还害死了君陌,害死了桑家那么多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原本只是想取他一点心头血。我想,以我的医术,不会有问题。谁知道他那颗心原本就有问题,取了心头血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救。他若是不误导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公孙云雀知道自己再狡辩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就承认了。 “他误导你?我看是你太过于贪心了吧?你一心只想着害人,哪里会听他说的话?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来杀你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想要亲自为君陌报仇,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还好,你没有死,我还有报仇的机会。” 神医未央一脚踢在公孙云雀的心口,踢得他吐出一口血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公孙云雀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有这样的内力。 “当然是为了杀你。我想你若是还活着,必然是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想要见到你杀了你并不是容易的事。所以这么多年,我在雪山之巅,除了治病救人,就是勤练武功。” 神医未央从(身shēn)上掏出一样东西来,对着公孙云雀的眼睛倒了下去。 山洞里满是公孙云雀的惨叫声。 林云染都听得皱了眉。 “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师父,要是没有我,不会有今天的你!”公孙云雀捂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 “可你知道吗?我宁愿没有今(日rì),没有这神医的名号,没有你这个师父,也不想失去君陌。这么多年,我活着,只为了给他复仇。”神医未央拿出一堆银针,在公孙云雀(身shēn)上扎了一圈。 公孙云雀渐渐没有了声音,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你可别因为报了仇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林云染看着神医未央那痛苦的神(情qíng),不由得劝了一句。 “我已经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动力。”神医未央扬起惨淡的笑脸,“你让我如何活下去?” “若是我能让君陌复活呢?”林云染说道。 她原本就想过为神医未央做傀儡,而今看到神医未央这样子,觉得很有必要这么做。 哪怕只是让她活下去。 “怎么,你拿到桑家的秘籍了?”神医未央一怔,旋即问道。 “早就拿到了,并且为了不被别人拿走,全都记在了这里。”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若是想要让他活过来,我可以帮你。” “可就算是活过来,也不是我的君陌了。”神医未央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那不过就是一堆木头而已,根本就不是她的君陌。 “为何不试试看?当初桑家会遭遇劫难,都是因为秘籍。这足以说明 ,那傀儡做出来有多((逼bī)bī)真。”林云染也知道,若是有活人做对比,傀儡能做得百分百相似。 但她对君陌一点都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声音如何,(性xìng)格如何,恐怕做出来,也很难让神医未央满意。 可尽管如此,她也要试一试。 “你是有多怕我寻死?怎么,怕我死,以后就没有人能救你了?等皇上退位,太子登基,你哪里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 废了他理所应当 神医未央看着地上仍旧在痛苦挣扎的公孙云雀,眼里只有淡淡一抹笑意,谈不上欣喜,仿佛她对林云染要做的事并不感兴趣。 “当然会有,你可是神医,我永远都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而且他那不但是你(爱ài)的人,更是我桑家的人,我可不想让他就那么躺在冰面之下。”林云染回答。 “那好,就交给你了。”神医未央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不过还是和林云染一起回了雪山之巅。 林云染找来了所有需要的材料,将冰面下的人挖了出来。 因为保存及时,加上神医未央对尸首做了些处理,所以君陌看上去仍旧栩栩如生。 林云染没有让神医未央在一旁看着,怕她会不忍心。 但傀儡想要做得栩栩如生,手段不免就要残忍一点。 林云染在雪山之巅待了半个月的时间,从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终于,将傀儡给做了出来。 最后那一刻,林云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真的将君陌复活了。 这世上,果真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林云染将自己听来的,君陌和神医未央的过往灌输到他的记忆里,而后叫来了神医未央。 神医未央看着面前鲜活的人,差点落下泪来。 但君陌还未曾睁开眼睛,所以她的心里还是很忐忑。 “你喊他一声,他就会睁开眼睛了,他第一眼看到你,就会认定你。”林云染说着,走到了山洞外。 她掏出怀里的那颗赤焰珠,神(情qíng)复杂。 因为要在雪山之巅制作傀儡,她这(身shēn)子怕冻,神医未央就给了她一颗赤焰珠,还有些比赤焰珠稍微低等些的珠子,让她取暖。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颗赤焰珠就是冷痕当初给她的那颗。 纵然她已经将那颗赤焰珠给了龙昭华,还被制成了解药,但她还是觉得这颗赤焰珠拿在手里分外熟悉。 或许是因为赤焰珠都是一样的吧。 林云染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在外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神医未央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可等她走进去,发现神医未央正和君陌说着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意。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不管是看着还是摸着,都和君陌一样,只是说话的声音略有不同。”神医未央看到她进来,立刻抓着她问了一句。 “我想你应该不太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林云染可不忍心告诉她,“你只要知道,以后他是你的,就行了。你给他的任何命令,他都会听。” “你该知道,我不会命令他,我只想和他好好相处,就像是以前那样。只可惜,他不会给我做那些小玩意儿了。”终究还是有遗憾。 但能看到君陌重新站在她面前,她就已经很 满足了。 “你若是想要小玩意儿,和我说就是了,他不能给你做,我给你做不就行了?”林云染看到这样的结果,自然欣喜不已。 离开京城二十多天,都不知道那里的(情qíng)况如何了。 “我该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事,传书给我就是。”林云染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雪山之巅,往京城而去。 才到京城,就听到皇上正式退位,将皇位禅让给龙昭华的消息。 这一(日rì),终于还是等到了。 林云染第一时间去了皇宫。 龙昭华见到她,脸色却不是太好。 “你留信说你去了雪山之巅,怎么一去这么久?” “还不是因为太忙了。”林云染在他对面坐下,“我将君陌复活了。” “所以你离开这么久,就是去雪山之巅给神医未央做傀儡了?”龙昭华的话却一点都没有被她的话惊讶到,神(情qíng)反倒是有几分恼怒。 林云染不由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我以为,我在你心里,会是最重要的。”龙昭华冷着脸回答。 林云染觉得更莫名了,“怎么,你怀疑这一点?” 她没想到,自己为龙昭华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了他都差点死了,他居然还怀疑她的真心。 就因为她没有一直陪在他(身shēn)边? 可谁说要一直陪伴才是重要? 难道不是在艰难困苦之时不舍不弃吗? “不然你为何要抛下我离开?你可知道这段时间京城的人都在说什么?”龙昭华的手紧紧捏着桌上的杯子。 “说什么?”林云染忽然觉得,她在回到皇宫之前,该到勾栏酒肆去晃一圈,也就不会不明白他为何会生气了。 “说你因为我废了凌天墨的王爷之位不满于我,所以才会离开。”龙昭华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显然这传闻触到了他的逆鳞。 林云染却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昭华,“你说什么?你废了凌天墨的王爷之位?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着他意图篡位!”龙昭华早就知道林云染会为龙昭华说话,但真看到她生气,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她不是说早就放下了吗?为何还要将他看得那么重? “你听了谁的谗言?他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我没有想到,你的肚量居然这么小,连一个凌天墨都容不下。这一次若不是他,你哪里还能坐在这里!” 她不过走了一个来月,京城之中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这么匆忙回来,风尘仆仆,在山洞里将就几(日rì),吃的是随(身shēn)带着的干粮,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林云染觉得自己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他有没有这个想法,难道你会比我更清楚吗?我说他他有,他就有。我废了他,也是(情qíng)理之 中的事。”龙昭华说罢,拂袖而去。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并没有去追,而是离开皇宫,去找了凌天墨。 凌王府已经被封了,凌天墨如今住在京城一个安静的小院里,(身shēn)边还有几个人跟着,但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辉煌。 “你怎么来了?”凌天墨看到她,想要极力掩饰脸上的憔悴,但没有成功。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才走一个月,你和他怎么就……” 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凌天墨幽幽地说道:“(欲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章完) 第六百章 为他人做嫁衣 “我也知道他对你有些误会,但误会为何会变得如此之深?可是有什么人挑拨?难不成是我之前的眼光出了什么问题?是炎王还是魏大人,亦或是冯瑞?” 只有这几个人说的话,龙昭华会听进去。 “不是,都不是。”凌天墨摇了摇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到底是谁?”林云染更加好奇了,若不是这些人,龙昭华还会听谁的? 有谁对他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竟然能让他对凌天墨动手? “太子妃不在皇宫里好好呆着,纡尊降贵到这里来做什么?”凌霄走进来,看到林云染,语气颇为不好地说了一句。 “我才回到京城,这一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林云染无奈地解释道。 “是吗?既然这一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否劝太子(殿diàn)下放过我家主子?”凌霄的态度依旧很冷,丝毫没有求人的样子。 “怎么,他还想做什么吗?”林云染闻言,心里一紧。 他都已经废掉了凌天墨王爷的位置,也拿走了他手里的兵符,如果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难道龙昭华还不打算放过他? “不是都说,斩草要除根?这根没有除掉,他怎么会放手?”凌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指着门,“太子妃若是没有别的事,可以走了。” 林云染却没有动,而是看着凌天墨道:“他当真要斩草除根?” “难道你不知道,他如今只听他(身shēn)边那个女人的话吗?” “闭嘴!” 尽管凌天墨及时开口,也没有能阻止凌霄将话说完。 林云染这下是真的懵了。 女人? 龙昭华(身shēn)边有别的女人? 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我该走了。”她原本想打听,但还是觉得自己要亲眼去看看。 她回到皇宫,还没有踏进东宫,就听到一个(娇jiāo)柔的声音对着她喊了一声:“姐姐。” 回头一看,是一个华服女子,(身shēn)边带着两个宫女,正微笑着看向她。 “你是在叫我?”林云染一下就感觉到了危机。 这女人尽管笑着,看上去人畜无害,但那眼底却都是算计。 一般人很难看到她眼底的算计,看到的只是她面上的笑容,太容易被她所欺骗。 “当然,你是太子妃,我也是(殿diàn)下(身shēn)边的人,我自然该叫你一声姐姐。”女子掩唇一笑,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般,“哎呀,忘了和姐姐说,我叫甄萍,姐姐你叫我萍儿就是了。” 甄萍的年纪看着比她要长几岁,应该和龙昭华的年纪差不多大。 她和龙昭华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云染还没想明白,就听甄萍道:“还要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当初若不是姐姐集齐了那几味药,神医未央怕是无法治好我的病,我也就 不能站在这里了。” 这话说得她浑(身shēn)一僵,一颗心仿佛被扔到了冰窖里,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说,当初自己辛辛苦苦,差点死痛死过去才收集来的那些药材,是为了她收集的? 可那不是龙昭华解毒用的吗?怎么会用在了她(身shēn)上? “姐姐,你可不要怪(殿diàn)下。他也是怕你不愿意请神医未央来为我治病,所以才不得已骗你的。其实他的腿早就好了。”甄萍似乎是觉得刺激得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林云染全明白了。 当初慕容嫣下的毒,其实并不难解开,难怪京城那么多名医来,都说自己没法医治,但却不肯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原因。 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不能治,而是龙昭华吩咐了他们不能说出真相。 因为真相一旦说出来,她就不会去请神医未央了。 而之前神医未央所有的(欲yù)言又止,她也都明白了。 她会开出那样的药方来,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讽刺,太讽刺了! 她以为自己为龙昭华付出的一切,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龙昭华利用她,医治自己心(爱ài)之人,又利用她的真心,牵制神医未央,让她不忍心说出真话来。 最后,再演一场戏,让神医未央以为他是真心待她。 这一切,多么周密,多么天衣无缝,饶是她都没有看出端倪来。 不对。 她并不是没有看出端倪,只是那些端倪都被她咽了下去,吞进了肚子里没有问。 她一直都在怕,怕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怕有什么用呢? 最后不还是一样吗? 林云染觉得自己太可悲了,她聪明一世,却栽在了龙昭华手上,心甘(情qíng)愿为他付出这么多,将他送上皇位,却将自己送上绝路。 那些山盟海誓,曾经有多动心,如今就有多痛心。 是她太傻了,竟然会相信! “姐姐,你怎么了?”甄萍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开心不已。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从她醒来却被送走的那一天,她就在心里发誓,有朝一(日rì)一定要回到龙昭华(身shēn)边,一定要坐他(身shēn)边的位置。 在他眼里,她可是救过他母妃的人,且是他母妃嘱托过要照顾一辈子的人。 哪怕是为了这嘱托,龙昭华也不会不满足她的心愿。 “没事。”林云染将所有的(情qíng)绪收敛起来,淡然一笑,“只是没想到他做事居然不和我商量,有点生气而已。” 甄萍盯着林云染的脸看了许久,都没有找出一丝生气的样子,甚至都看不到半点失望。 方才不是还很难受吗? 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了? “姐姐,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可千万不要怪(殿diàn)下。”甄 萍拿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林云染往后退了两步,免得她“不小心”自己摔了却说是她推的。 “我不会怪他的,你放心好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林云染面上仍旧风平浪静,可转(身shēn)之后,却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展示在了脸上。 她要马上找到龙昭华问个清楚,她想知道,这么久以来,她是不是一直都是个傻子。 才走到龙昭华的书房外,就听到里头的人说了一句,“杀。” 短短的一个字,却如同匕首一般刺在她的心上。 原来,他是真的要杀凌天墨。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话还真是不假。”林云染没有将门推开,而是在外面说了一句。 “你怎么不在凌天墨那里多待一会儿?”龙昭华像是没有会意到她这句话里的意思一般,反倒是先说起了她的不是。 “若是再多待一会儿,不是就见不到甄萍妹妹了吗?”林云染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想要杀凌天墨的心,也就没有必要和他说那么多了。 于她而言,如今更重要的是从他这里了解到他和甄萍的一切。 看看自己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你见到萍儿了?”龙昭华颇为惊讶,他分明吩咐过甄萍,这些(日rì)子不要露面,她怎么会遇见林云染? “(殿diàn)下似乎很惊讶?怎么,不想让她见到我?不想让她告诉我,当初我以为为你付出的一切,其实是在为她做嫁衣?”林云染冷笑一声,眼底有细碎的光芒。 她自以为能将(情qíng)绪控制得很好,可她却失控了。 “你……都知道了?”龙昭华还以为能多隐瞒一阵子,哪知道她居然现在就知道了。 不过也好,让甄萍告诉她,也省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你是承认了?从云鹤回来,你的腿其实就已经好了,你一直坐在轮椅上,就是为了骗我让神医未央给甄萍治病?”林云染大笑起来,眼前一片模糊。 龙昭华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承认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怎么,一直瞒着她心里也会不好受? 恐怕不是不好受,而是害怕吧? 害怕有朝一(日rì)她会发现,害怕她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不会留在他(身shēn)边为他当牛做马,呕心沥血,粉(身shēn)碎骨了。 真是好算计! 她一直以为寒子澈是最会算计的男人,却原来,自己眼前的人才是。 龙昭华想要解释,但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办法说出去。 他很清楚,此时此刻,林云染不会听他的任何解释,或许等她冷静下来,他说清楚了甄萍的(身shēn)份,她就不会再这般生气了。 “你都不想给我一个解释,连谎话都不愿意再说了?”林云染还以为自己那么说之后,他至少会说上几句。 可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连眼神都开始闪躲。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想利用我,和寒子澈没什么两样。只是我太蠢,看穿了他,却没有能看穿你。”林云染摇了摇头,转(身shēn)就要走。 “萍儿她救过我母妃,母妃过世之前,一直嘱咐我要照顾好她。我曾为了她的病找遍名医,但没有人能救她。 当初你说你能请到神医未央,我就……就想让她来试一试。我并非是有意骗你的。云染,我只是怕你知道以后……” “够了! ”林云染听到前面那几句,就明白了甄萍在他心里的地位。 救过他的母妃,怪不得在她面前敢那么趾高气扬,怪不得龙昭华让她不要说出来,她还是大着胆子说了,这就是资本啊! 当初去雪山之巅,他坐着那么豪华的马车,都不等她,一路疾驰,就是因为那上面有甄萍吧? 以至于后面她为他毁了右手,他也依旧招呼都不打地就走了。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林云染想笑,却不知道为何怎么都笑不出来。 “你想让我为你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林云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澈,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云染,你我之间,何须用求字?”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自然难受。 他知道自己当初不该骗她,要是他并没有抱着那样的心思,如今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我知道你想杀凌天墨,但若是没有他,你不会坐在这里,龙辕王朝的天下也已经落入别人之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他一马。”林云染再没有别的要求了。 她亏欠了凌天墨太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在龙昭华手上。 “我从未想过杀他。”龙昭华已经将他的王爷之位收回来,将他手上的兵权也收了回来,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为何她却是一副笃定自己要杀了他的样子? “那样最好。”林云染转过(身shēn),往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儿?”林云染抓住她的手腕,“再过两(日rì)我就要登基了,你该陪在我(身shēn)边。” “(殿diàn)下(身shēn)边已经有人陪了,哪里还需要我?再说,我也不是皇后人选。”林云染在来见他之前,听了宫里不少宫女嚼舌根,在可怜她付出了这么多,却无法得到皇后的位置。 皇后之位空悬,她只得了一个贵妃的封号。 那位置想要给谁,不用多说。 只是如今甄萍的(身shēn)份还很尴尬,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她当皇后。 待到有朝一(日rì)她“洗白”了(身shēn)份,就能顺利坐上那个位置,没有人敢说闲话了。 “你……”龙昭华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之所以只封了她贵妃之位,是因为她是皇商,朝中大臣对此很是介怀,所以他只能做此权宜之计,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和她商量。 “看来,这也是真的了。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足够聪明,不然我可能会一直被你骗到最后,都还在帮你数钱。”林云染甩开他的手,“我只有那一个要求,还请(殿diàn)下能做到。”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重重一拳捶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他并不是不想说,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 。 可如今却是连解释都没法了。 龙昭华找到甄萍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喝燕窝粥。 甄萍见到他来,立刻站起(身shēn)来,施施然行了个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殿diàn)下怎么来了?” 她自然是能看出龙昭华心(情qíng)不对的。想必是林云染已经找过他了。 林云染那(性xìng)子,怕是已经和他明说要决裂了吧? “本宫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告诉她,你为何要和她说?”龙昭华隐忍着怒火问道。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 就怕有人帮他 “奴婢不过是想谢谢云染姐姐,难道做错了?”甄萍一脸无辜。 “本宫可是警告过你的,你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龙昭华看到她这样子,心里的怒火一下消了一半。 甄萍或许真的不知道将这件事告诉林云染会有什么后果,她不过是想要谢谢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已。 可这却造成了他和林云染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 恐怕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得到原谅了。 “(殿diàn)下的话,奴婢自然是听的。只是奴婢今天见到她,过于高兴,一时间忘了(殿diàn)下的嘱托,还请(殿diàn)下责罚。”说罢,甄萍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也是无心的。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骗她,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qíng)况。”龙昭华自然知道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要不是他欺骗林云染,让她去请神医未央,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可不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和神医未央才有了联系? “云染姐姐是不是生气了?要不奴婢熬一碗参汤送过去,给她赔礼道歉吧?”甄萍从地上起来,梨花带雨地说道。 “她年纪比你小,你不必叫她姐姐。”龙昭华觉得这称谓怎么听怎么别扭,“也不必去找她道歉,她不在宫里了。” “姐姐可是太子妃,过两(日rì)就是登基大典了,她怎么能不在宫里?”甄萍将眼角那一抹欣喜藏得很好。 她没想到,林云染居然会直接离开皇宫,怕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吧? “她在气头上,就让她消消气好了。”龙昭华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气要消到什么时候。 “奴婢见到她的时候,她似乎才从凌天墨那里回来。奴婢看她对(殿diàn)下的做法很不满?可凌天墨的确有谋反之心,能留着他那条命就已经是(殿diàn)下的仁慈了,有多少人会想着斩草除根,免得他某一(日rì)又闹出什么事来。” 甄萍哪里会错过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她之所以让人四处散播龙昭华要对凌天墨赶尽杀绝的消息,就是为了让林云染认为那是真的。 而今林云染这般护着凌天墨,和他走得那么近,龙昭华自然会不满。 一旦不满,就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斩草除根?”龙昭华眉头一皱,蓦地觉得,若是将凌天墨留下,哪怕他只是庶民,都很危险。 因为他曾经有万人敬仰,且当初又有那么多人认为战场上他的功劳最大。 若是他说,他是被冤枉的,恐怕有不少人会相信,民心一旦不稳,他的机会可就来了。 朝堂之上,也有不少大臣与他交好,有几个甚至到了现在都还不避嫌,依旧有来往。 “奴婢只是随口一说。奴婢自然知道(殿diàn)下从来都没有想过杀他,可奴婢 心里却不免担心。若是只有他一个,自然是不用怕的。就怕有人帮他。” 甄萍说的“有人”,指的自然是林云染。 她很清楚,这一点她不用说出来,龙昭华也会明白。 果然,对面的人脸色一沉,仿佛被踩到了什么痛脚一般,“她不会那么做。” “不会自然最好。就怕有什么万一不是?”甄萍说完这句,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龙昭华却什么都没有说。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信了。 这么容易就信了,要是被林云染知道,必然会看分外伤心吧? 她(爱ài)的人,骗她就罢了,还不相信她,简直就是在她心上戳刀。 林云染来到宫外,又回到了凌天墨的住所。 凌天墨看她的样子不对,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林云染淡淡地扔了两个字,眼底的悲伤却藏都藏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传闻是真的,昭华他当真不愿意封你为后?”凌天墨早就听说了这事,但不觉得龙昭华会那么做。 要是没有林云染,他根本就不会有今天,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将皇后之位给她? “皇后之位而已,我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过。”林云染说的可不是大话。 她的确从来都没有将皇后之位放在眼里。 不过因为皇位上的人是龙昭华,皇后之位对她来说才有那么一点意义罢了。 “那你为何会这般失落?你可是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情qíng)绪外露的人。”连他都能看出她有心事,必然是大事。 凌霄提了几壶酒进来,放到桌上,“林姑娘,你要的酒。” “多谢。”她进来时,拜托凌霄给她买酒。 之前一直对她臭脸的凌霄听了,二话没说就去了。 “你应该没有下毒吧?”她半开玩笑地说着,手却已经将其中一壶酒打开,喝了起来。 凌天墨将酒壶从她的手里抢下来,“你若是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就让凌霄将你撵出去。” “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傻子。我自以为为他付出了所有,结果却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他的腿,从云鹤回来不久就好了。他一直装废人,是想让我去雪山之巅请神医未央来,给他心(爱ài)之人治病。” 林云染说着说着,咧开了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般可笑过。 最可笑的就在于她得到过很多提醒,甚至自己都提醒过自己不少次,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你说什么?”凌天墨听得怔愣,“他当初是骗你他成了废人,让你去请神医未央来为别人治病?” 林云染点了点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自认为能看透人心,到头来却是被骗得最 惨的一个。” “可神医未央为何要答应他?请她的人是你,她不该不告诉你真相。”凌天墨想不通,神医未央为何要和龙昭华一起演戏。 这对她可没有半点好处。 “大概是出于同(情qíng)吧。看我为了他都愿意废了右手,若是知道真相,一定无法接受。她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过我,只是我没有能发觉。” 神医未央提醒过她,不止一次,但她并没有能发觉。 后来龙昭华在药材和她之间做了抉择,让神医未央误以为她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所以就更没有说出来的理由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三章 可谓是一举两得 神医未央也许想着,龙昭华会将人送走,这件事会是永远的秘密,只要她和龙昭华两个人不说出来,就不会再有人知道。 可谁曾想,当初龙昭华之所以会选择她而不是药材,就是看准了她在被感动之后会动手呢? 那样一来,不但保住了她这个最重要的智囊,可以保证他走向皇位的路一帆风顺,也保住了他心(爱ài)之人。 可谓是一举两得。 “神医未央若是当初就告诉你,你会如何选择?”凌天墨问道。 “哪里有那么多如果?事实就是,我太蠢了,被骗到了现在,还是甄萍亲自告诉我真相,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林云染将酒壶从的凌天墨手里拿回来,又喝了一大口。 “所以,你可是后悔了?”凌天墨忽然想起自己曾问过她,会不会后悔,她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哪里能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是啊,后悔了。不过,我原本就觉得那红墙高瓦对我来说是一种束缚。如今可以好好的过自己想过的(日rì)子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容易,心有多痛却只有自己知道。 “你若是放不下,其实,也可以留在他(身shēn)边。我想,他心里对你是有愧疚的,哪怕是出于这份愧疚,他都不会对你不好。”凌天墨哪里忍心看到她这个样子? 曾经的她多不可一世,为了龙昭华弄得一(身shēn)狼狈,好几次差点丢了(性xìng)命。 这样的(爱ài),若是给他,他一定会将自己的心剖出来奉还。 但有的人,却一点都不珍惜。 可惜自己终究不是她放在心上的人。 林云染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一个,在里头倒了慢慢一杯酒,抖了抖衣袖,递给了凌天墨。 凌天墨似乎看到有什么从她的衣袖之中落出来,但那杯中却是一片澄澈,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他看错了,林云染是绝对不会害他的。 “我会让他放你走。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林云染看到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着说了一句。 “怎么,他想杀我?”先前听凌霄那么说,凌天墨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但如今从林云染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凉得彻底。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向来都是这样。他怕是不但要杀你,若是我有什么异动,他还会杀了我。”林云染冷笑一声,将剩下的酒拎起来,对着凌天墨挥了挥手。 “你要去哪儿?”凌天墨看着她走路歪歪倒倒的样子,想要扶着她,却被她躲开了。 “自然是林府了。就算离开了皇宫,我也还是有家的。”她并非是个无家可归之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可怜人。 她从未想过要当皇后,那些人若是想嘲笑她,尽管嘲笑就是了。 回到林府,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别说说话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这是怎么了?”林云染的手指从他们(身shēn)上一一指过,“是想被遣散了?” “当然不是。大小姐,我们只是担心你。” “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有我在一天,林家的生意就只会蒸蒸(日rì)上,赚的银子也只会多不会少。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做事好了。若是有一(日rì)我不在这里了,也会有人接手林家的生意。” 接班人她早就想好了,尽管那个人并不是很乐意。 但林家这么大的家业白白送给他,就算他不会打理也不会饿肚子。 更不用说他还有特殊的谈生意技巧。 林云染才把话说完,就看到了自己的接班人。 寒子峥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别用那样的神(情qíng)看我,小心我不把生意交给你了。”林云染将手中的酒壶扔过去,被他稳稳接住。 林云染则向着(春)风苑走了过去。 看到空落落的院子,她忽然有些庆幸,她还没来得及将羽灵从落霞山庄接回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qíng)况,让羽灵回到这里,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去凌天墨那里的时候,寒子峥就跟在她(身shēn)后。 所以她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他也没想到,龙昭华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知道了又如何?”林云染支着下巴,一脸的疲惫。 “你若是想杀他,我可以帮忙。”寒子峥说得很认真。 林云染却摇了摇头,“我不想杀他。” “那就是说,你还是(爱ài)他。我听人说,(爱ài)可以让人原谅一切,那你会原谅他吗?”尽管她还没说话,寒子峥的脸上却已经有了嫌弃的神色。 似乎是觉得她一定会原谅。 “原谅?我现在只求他不会对我动杀心,至于别的,我不敢求了。” 若是真有所求,大抵就是一纸休书吧。 趁着他还只是太子,休了她这个太子妃,免得在他登基大典那一天,让她成为笑柄。 “他不是也为你做了不少事?我想他对你应该也不是全无真心。只是……” “只是有个人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罢了,你是想说这个?”林云染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这样的安慰对她来说只会让她的心变得更加血(肉ròu)模糊。 她曾以为她是他的一切。 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在他的心上不过只占据了那么一个小小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后宫里都只有你一个人,或许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寒子峥说的每一句话,来林云染听来都像是反讽。 “后宫里是只有我一个人,但他的心里却并非只有我一人。但凡他真的 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就不会让我养噬心蛊。”林云染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那种痛她还记忆犹新。 曾以为这伤疤会是他们相(爱ài)的烙印。 可如今却成为了她愚蠢的证明。 “神医未央当时会匆匆赶过去,就是怕你真的会出事吧?她会写下那样的药方,就是想为难龙昭华,谁知道被为难的却是你。”寒子峥都很庆幸当时神医未央及时赶到了。 要不然,她根本就撑不下去。 毕竟龙昭华的血缓解不了她的痛楚。 (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 不要让我一错再错 想到这里,寒子峥的眸光一黯。 也许,当初并非是因为两只蛊虫作祟才会无效,而是因为龙昭华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么深的(爱ài)意。 一切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端倪。 林云染也想到了这一点。 “神医未央对我可真是好,一次又一次地说谎。”林云染只觉得讽刺,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到头来却成为最致命的毒药。 若是她一早就知道了甄萍的存在,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她一早就退出了。 “她知道你这人一旦用(情qíng)会有多深,才不想做这个恶人。你也不要怪她。”寒子峥劝了一句,明白多说无益,也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回到房间,回想起了许多她以前不曾注意到,或者不想去注意的细节。 其实神医未央对她的提示已经够多了,只是那时候的她已经开始自己骗自己了。 林云染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用了不少脂粉将自己憔悴的脸遮住,才入了宫。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龙昭华看到她,颇为惊喜。 还以为她生气会生很久,没想到她居然这就回来了。 林云染看到了不远处的(身shēn)影,昨夜甄萍怕是一直在他(身shēn)边吧? 看他这看似惊喜,实则有几分疏离的态度,想必是甄萍又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甄萍。但如今她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再也不要看到她。 “我来,是想让你写一封和离书给我。若是不愿意和离,休书也好。”林云染听着自己平静的声音,都为自己的淡定惊讶。 她分明应该狠狠扇龙昭华几个耳光,甚至该如寒子峥说的,杀了他。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你说什么?”龙昭华闻言,眸光一凛,“你想让我休了你?”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云染回来,竟然是来要休书的。 他知道自己有错,但这错也没有到无法被原谅的程度吧? 她竟然这么绝(情qíng)? “是。既然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我也不强求。”林云染看着他,眼底带着痛意,“那些话,我就当从来都不曾听过。” “我并非是不想兑现承诺,可你也知道,以你的(身shēn)份,想要坐上皇后的位置,有太多阻力了。我封你为贵妃,只是缓兵之计而已,后宫只你一人,我不是做到了吗?” 龙昭华还以为他说完,林云染的态度会有所缓和,可她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 “你可以骗我一次,骗我两次,就可以骗我三次。我承认我看走眼了,所以想要及时止损,请你给我这个机会,不要让我一错再错。”林云染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个人(身shēn)上。 龙 昭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她为何会这么说,“我答应过母妃会照顾她,但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一直留在(身shēn)边。我会为她找个好人家。” “我想,你当初也是这么答应神医未央的吧?不然她肯定不会救人。可如今呢?她不是好好地在你(身shēn)边?”林云染看到他一脸被说中的样子,心里的悲痛更多了几分。 这原本不过是她的猜测,可这猜测,却是真的。 神医未央之所以会帮他,只信了他会将甄萍送走,信了他不会让甄萍打扰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可到头来,他还是将人留下了。 只要甄萍不愿意走,他又哪里能忍心? 必然可是有他母妃作为护(身shēn)符,挡箭牌。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写下休书。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这一生都是能是我的人。”龙昭华抓着她的手,“从现在起,你留在宫里,哪里都不能去。” “你想软(禁jìn)我?”林云染笑出了声,“怎么,怕你这时候写了休书,会被人笑话?也对,你都还没有能坐稳那个位置,怎么能这么快就失了民心呢?”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走。我对你的承诺,我会证明给你看。”龙昭华说罢,将她拦腰抱起来,送到了房间里,还让追夜和落尘两个人来盯着她。 林云染坐在里头,发现房间里的陈设和之前并不一样了。 她喜欢的成分几乎看不到了。 尽管改变的不过是些细节,却足以看出来,这房间换了一个女主人。 “林姑娘,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殿diàn)下当初会那么做,是有苦衷的。他已经为甄萍寻遍了名医,却没有一个人能救他,而神医未央不是谁都能请到的,所以他才会出此下册。” 追夜一面解释,一面给林云染倒茶,“你就消消气吧。” “所以,你们明知道他在骗我,却什么都没有做?”林云染取下头上的簪子,放到茶杯里,“你给我茶,我可不敢喝。” 追夜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抬头找落尘求助。 “这事原本就是(殿diàn)下的错,当初风刃提醒过(殿diàn)下,可(殿diàn)下还是一直拖着没有说出真相,若是当初能将人送走,再也不接回来,这个秘密还能一直被埋藏。如今又能怪得了谁?” 落尘不但没有一点帮龙昭华说话的意思,反而还落井下石般说了一句。 追夜的脸色变得更差了,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似乎是有人来看我了。”林云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嘴唇微微一扬。 甄萍还真是沉不住气。 房间里的两个人躲到了暗处,门被推开,甄萍径直走了进来,连问都没有问一句。 林云染用簪子搅动着茶水,没有看她。 “姐 姐何必和(殿diàn)下置气呢?(殿diàn)下那么做都是为了我,姐姐若是生气,打我骂我就好了。”甄萍走到她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林云染蓦地抬眼看过去,眼中都是杀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甄萍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 “若不是因为你的命是我好不容易救下的,我早就杀你了。是我救了你,所以我杀你,也是天经地义。反正我也不打算留在这里了,就算我杀了你,龙昭华也奈何不了我。”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 我和谁一起与你无关 她说的是实话。 她并不是杀不了甄萍,留着她的命不过是因为那是林云染好不容易救下的。 哪里舍得就这么让她死了? 甄萍不敢再说什么,连白莲花都不敢装了,转(身shēn)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林云染看着她那狼狈的背影,嗤笑两声,将簪子放回到了发髻之中。 傍晚时分,龙昭华忽然过来了,推开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怒气。 “可是你的心(爱ài)之人出了什么事,和你说她只到过我这里,又梨花带雨地为我求(情qíng),说她会那样肯定和我没有关系?”林云染摆弄着手里的小玩意,连头都没有抬。 龙昭华的怒火一下就消了。 因为林云染说的,就是方才发生的事,他正是从甄萍那边过来的。 她分明一直在这里,都没有出去过,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沉默验证了林云染的猜想,她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东西放开,那是一只蜻蜓,薄如蝉翼的翅膀轻轻扇动着,栩栩如生。 “萍儿的脸上起了些疹子,不过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没有大碍。”龙昭华回答得有些心虚。 他又一次怀疑了她。 她必然很失望吧?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请胡太医为她诊治?要是别的人,还不知道会诊断出什么毛病来呢。”林云染猜到这样的诊断结果一定是来自胡太医。 若是别的太医,还不知道会有多夸张。 “她说的也是事实,原本也是到你这里来了之后才会那样。”龙昭华不自觉地为甄萍辩白了一句。 林云染心中一痛,面上却是一片冰冷,“她可以不来。我还说是她故意陷害呢,你信吗?” “她不会那么做。”龙昭华几乎又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你不问她为何过来?”林云染将蜻蜓收回到手心里,脸上总算有了一点笑意。 “她说,她是来劝你的。可你不肯听。”龙昭华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心头却越发难受了。 因为她这笑意并非是因为他,也不是给他的。 “是啊,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shēn)上,让我不要怪你,要怪就怪她。(殿diàn)下以后还是让人看着她吧,别让人看着我了,我都怕我一不小心会杀了她。 以后她若是再受了什么伤,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做的。因为我云染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断然不会留活口。(殿diàn)下千万不要让她再来惹我了。” 林云染觉得,有些话还是要明说的好,不然甄萍肯定会觉得这招数很好用,会一直用下去。 龙昭华面上一冷,“若说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她无关。” “所以,我也有可能会杀了你。”林云染看着他,眼中的杀意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你最好也离我远一点。” 不得不说,龙昭华被她眼中的杀气震慑到了。 他知道林云染在气头上,但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恨他。 甚至恨不得杀了他。 “云染,你当真要这样?” 林云染轻笑一声,“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我不得不这样。我说了,只要你给我休书,我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林家的生意,我已经找到了接手人……” “你想和凌天墨一起走,对吗?”龙昭华(阴yīn)沉着脸,冷声问道。 甄萍说得对,当初他的血缓解不了她的痛,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爱ài)他。 至少不是出于真心。 她当初不过是将她对凌天墨的在意转移到了他(身shēn)上,可实际上她最在乎的还是凌天墨。 尽管凌天墨当初伤她很深,但和自己所做的事比起来,似乎又算不了什么了。 加上这一次在战场上,是凌天墨拼命将她救了回来,所以她终于发现,她最(爱ài)的人还是他。 “我和谁一起走,与你无关。”林云染懒得解释,她不过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罢了。 根本就没有想和凌天墨一起走。 “与我无关?你可知道,你若是和凌天墨一起走了,会有多少人说我的闲话?你们可是想借此诋毁我,好暗自东山再起?你手中还有兵符没有还给我,对吧?” 龙昭华看到她这态度,认为她是真的想和凌天墨一起走,心中震怒。 就算她要休书,他都能忍,可他却不能忍受她想和凌天墨一起走。 尤其是想到之前甄萍说的话,他就更难受了。 林云染居然要站在凌天墨那一边,帮着他夺取自己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他如何能忍? “给你就是了。”林云染将兵符拿出来,扔到了桌上。 她原本就是要还的。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不如一并说了,我好都给你。”林云染冷然看着他,先前的缱绻深(情qíng),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要你。”龙昭华一把抱住她,“不管你说什么,不管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走。终有一(日rì),我会让你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心里或许有我,但我心里却不会再有你了。”林云染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再次狠狠跳动了一下。 可她却不敢信了。 她怕自己信了龙昭华,得到的只会是更惨烈的结局。 “你说谎。若当真是那样,你为何不杀了我?”龙昭华笑了起来,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该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 “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林云染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她的心却在叫嚣着再相信他一次。 再赌这最后一次。 “我暂时给不了你皇后的 位置,但后宫之中,只会有你一人。待到时机成熟,我会封你为后。你可知道什么时候时机成熟?”龙昭华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问道。 林云染没有回答。 龙昭华也不恼,“当你为我生下皇子的时候。就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必然会是这世上最优秀的。” 林云染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若是她生下皇子,这一切就会解决了?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林云染对这脚步声已经熟悉了。 她不动声色地从龙昭华的怀里抽(身shēn)出来,往后退了几步。 “(殿diàn)下,真的和云染姐姐没有关系,是奴婢自己的(身shēn)子不好,(殿diàn)下千万不要生云染姐姐的气,那会伤她的心的。”甄萍匆匆走进来,过门槛的时候还绊了一下。 龙昭华扶住她,她原本已经站稳,却故意往龙昭华的怀里躲了一下,抬起一双眼笑意盈盈地看向林云染。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林云染失落的样子,但入眼的却是一张笑脸。 “我自然相信云染,她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龙昭华早就反应过来了,林云染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若是她想要折磨人,绝对不会用这样低等的手段,更不会给甄萍察觉的机会。 越是明显,就越不可能是她做的。 甄萍愣住了,事(情qíng)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龙昭华居然相信这事并非林云染所为? 可她和她(身shēn)边的人都说得很清楚了,她今天就只到过这里,而且她还拐弯抹角地说了林云染会使用暗器和机关。 为何他会相信林云染? “(殿diàn)下相信云染姐姐就好。”她只能装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奴婢实在是怕(殿diàn)下和云染姐姐会因为我再产生什么不愉快,那我可就真是个罪人了。” “本宫不是和你说过,云染年纪比你小,你不该叫她姐姐。”龙昭华先前已经纠正过一次,但甄萍并没有改。 “奴婢知道了,奴婢先叫一天太子妃,等明(日rì)登基大典过后,奴婢就能叫她贵妃娘娘了。” 龙昭华或许听不出来,但林云染却能听出“贵妃娘娘”那四个字里暗含的嘲讽。 “不用了。以后你都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免得我看到了膈应。”林云染毫不客气地说完,转(身shēn)就往榻上走去了,没有再理会这两个人的意思。 “既然如此,以后奴婢不出现在太子妃面前就是了。只是奴婢的命是太子妃救的,这恩(情qíng)奴婢会一直记在心里。”甄萍当然是故意再次提起这件事的。 这两个人居然有了一点点和好的苗头,那怎么能行? 她计划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让他们两个彻底反目成仇。 就算不能杀了林云染,也要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龙昭华(身shēn)边。 这后宫若是有别的人,她全然可以对付。 但若是有林云染,她的(日rì)子不会好过。 “不用你记着,兴许哪一(日rì)我就拿回来了。”林云染躺在榻上,闭上眼睛翻了个(身shēn)。 龙昭华将甄萍送出去,林云染隐约听到了他的宽慰,那温柔的语气,和方才面对她的时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可笑。 “你们出去吧。”龙昭华将房间里的两个人遣了出去。 想要和林云染再说两句,却发现榻上的人已经睡了过去。 她的睡颜分外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悲伤和难过。 “我不会让你走。明天,我要你和我一起,并肩看这天下。”龙昭华知道她一定听到了,因为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被吵醒了。 她都没想到自己当真睡了过去,看着这一屋子的宫女,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她们扯去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而后被步辇送到了承乾宫前的广场上。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山呼万岁,龙昭华一(身shēn)龙袍在(身shēn),(身shēn)侧……站着的却不是她。 她还记得昨晚他在耳边说的话。 果然那些话都只是说说而已。 林云染被人带到她(身shēn)边听封,却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龙昭华也就由着她了,下头立刻就有人不满,说她不懂规矩。 林云染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过去,那些人就闭嘴了。 她的眼神太过冰冷,带着深浓的杀意,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住。 她心里清楚,那些敢在这时候起哄的人,都是甄萍安排的。 未能封后,说明林云染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不过如此,得到这贵妃的位置,不过是因为她的确付出了很多,皇上不得不补偿她。 原本属于两个人的位置,站了三个人,林云染全程冷得如同一块冰。 就连龙昭华想要握她的手,她都躲开了。 还压低声音说:“(殿diàn)下(身shēn)边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龙昭华被她怼得无法回答,只得悻悻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他知道,他又一次没有能实现对她的承诺。 可甄萍说要陪在他(身shēn)边,当他母妃的眼睛,看着他得到的这一切,他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拒绝。 繁冗的登基大典还没有结束,林云染就借口不适先走了。 龙昭华让落尘和追夜盯着她,没有拦着。 林云染没有回龙昭华为她安排的凤欢宫,而是去了太妃院。 惠太妃正在绣花,看到她来,立刻站了起来,“你还好吗?” “你说呢?”林云染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这后宫之中,也只有惠太妃她能说上两句了。 “我还以为,你陪着他走到这里,也会陪着他走到最后,哪知道……”惠太妃叹了口气,“你还要走?” “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为何不走?”林云染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但凡这里还有一丝让我留恋的东西,我都不会走。但你也看到了,我做了那么多,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皇上做得确实太过分了些。但他或许也是有苦衷的。至于甄萍,听闻她的确曾是淑妃(身shēn)边的宫女。至于她有没有救过淑妃,我就不知道了。”惠太妃 努力打听过了,但得到的消息却不多。 “不用麻烦了。你在这里好好住着,若是住得不开心,也可以去临川,我想太上皇应该也会想让人陪着。”在她回来前几(日rì),龙昭华的父皇下了退位的诏书之后,就往临川去了。 以后怕是都不会回来了。 一同走的,还有金兰公主。 龙昭华让她待在皇宫,她不肯听,非要一块儿去。 林云染如今等着好消息传来。 她和瑞雪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今就是好机会。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 如何能忍受功高盖主 若是金兰公主死于瑞雪之手,她和龙昭华的矛盾会更深,到时候他就不会强迫她留在这里了吧? 其实,她要是真的想走,谁又能留得住呢? “我呀,还是安安稳稳在这里过(日rì)子吧。我这一生或许就注定了要被困在这里。但云染,你不一样,你没有必要将自己困在这里。”惠太妃抓着她的手。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你放心,没有人能困住我。”林云染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还有事,就不在你这里多打扰了。” 她原本想让惠太妃离开皇宫去临川的,在那里会自由很多。 哪想到她不愿意。 大概是怕到了那边,看到太上皇有了新欢,心里又会难过吧? 林云染从太妃院出来,在后宫走了一圈,她熟悉的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连冷宫都还是老样子。 她回到凤欢宫里,正要将(身shēn)上华服换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她:“贵妃娘娘!” 羽灵走到她(身shēn)边,将她仔细端详了许久,“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和你说,我没有亲自去接你,你就不要离开落霞山庄吗?”她留在落霞山庄,就算是龙昭华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她回到这里…… “奴婢在那里待了太久了,贵妃娘娘你当真就不想奴婢吗?”羽灵分外委屈。 “不要叫我贵妃娘娘,我听着别扭,你就和之前一样,叫我小姐就行了。”林云染实在是不想听到这个称谓,“我怎么会不想你呢?只是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你这个时候回来……” 只会添麻烦。 “可太子不都登基了?还有什么问题?”羽灵在落霞山庄里一直都在打听外头的事。 听到他们打赢了,就盼着林云染将她接回去,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她都快要抓狂了。 楼逸清还和她说,林云染没有来接她,必然有她的道理,让她再等等。 可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在龙昭华让人去接她的时候就回来。 “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在落霞山庄好好待着,等我的消息。”林云染说着,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却被追夜拦住了。 “贵妃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还是叫我林姑娘吧。”林云染纠正了他的称谓,“我不会为难你,你若是要动手,我也会奉陪。” 羽灵在一旁听着,觉得问题很严重,怎么就要动手了? 她赶紧拉住林云染,“小姐,这次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不听你的话就回来。你可别和追夜动手。” 林云染知道她心疼追夜,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说完,她松开羽灵的手,回到了寝(殿diàn)里。 “小姐这是怎么 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初皇上不是答应会让小姐成为皇后的吗?怎么就只得了个贵妃的位置?”羽灵抓着追夜问道。 追夜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甩手躲开。 落尘早就躲到了一边,羽灵又不能去问林云染,只得从凤欢宫走出去,到外头宫女多的地方去听她们嚼舌根。 这一听,还真听出了个所以然来。 她没想到,事(情qíng)竟然会这么曲折。 更没想到,龙昭华居然会是这样的人。 原来他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柔,都只是为了让小姐帮她做事。 而今达成了目的,眼里就只有自己心(爱ài)的人,随便用一个贵妃的位置就将人打发了。 羽灵知道,以小姐(性xìng)子,是绝对不会想要留在这里的。 她还留在这里,必然是有什么牵绊。 等她解决了这牵绊就会走。 “可我好像又变成她的牵绊了。”想到这里,羽灵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听小姐的话,留在落霞山庄不要回来的。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羽灵站在凤欢宫外头,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是羽灵?”背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羽灵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和她一样宫女打扮的人。 “你是谁?”她知道林云染不会信任除了她之外的贴(身shēn)侍婢,所以她肯定不会是伺候小姐的人。 看她这趾高气扬的样子,莫非就是甄萍? 要当真是甄萍,得离远点才行。 免得被她泼了什么脏水,影响到了小姐。 羽灵都没等甄萍回答,就转(身shēn)进了凤欢宫,将大门关了起来。 “你就这么怕她?”追夜看到她这样子,不由问了一句。 “不是怕她。只是担心她诡计多端,会害我们家小姐而已。我可不能给她任何机会。”羽灵回答。 “不愧是林姑娘(身shēn)边的人,够机灵。”追夜夸了她一句。 羽灵的脸一下就红了,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院子里。 她走到小厨房,做了几样林云染(爱ài)吃的糕点,送到了她的寝(殿diàn)里。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回来。还请小姐息怒。”羽灵诚恳地道歉。 “罢了。就算你不愿意回来,他也会想办法将你带到这里的。这根本就不是你拒绝得了的。”林云染想过了,以龙昭华的心机,哪里会放过羽灵这么好用的筹码?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羽灵到这里来。 “之前发生的事,奴婢已经听说了。皇上简直就是个大骗子,太可恶了。小姐,你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羽灵想知道,她没有走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有放过凌天墨。”林云染当然想走了,可凌天墨还没有安全离开京城,她哪里能放心? 她要离 开,也得等到凌天墨平安了之后再说。 “凌王……不对,他都已经不是凌王了,手上也什么都没有了,皇上一定要斩草除根?”羽灵只觉得难过,分明是用尽全力帮助他的人。 到头来却成了他第一个对付的人。 龙昭华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斩草不除根,他心里会怕。他也知道,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凌天墨的功劳最大,他又如何能忍受功高盖主呢?”林云染摇了摇头。 说白了,不过是嫉妒罢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 出尔反尔的人从来都是你 有那么一个人挡在他前面,他不甘心。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给他泼脏水,夺走他手里拥有的一切,甚至想要他的命。 “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比起寒家大公子,他可是要可怕多了。”羽灵说话没有一点遮掩,一副恨不得能到外面去大声喊出来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我眼光太差?”林云染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谁都困不住我。只要我不愿意,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困住我。” 她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真好。” 就算有些人会变,也还是有人永远都不会变的。 “小姐,你放心,奴婢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若是皇上要用奴婢威胁你,奴婢就自尽。”羽灵说得一脸认真。 “说什么鬼话?就算他要用你威胁我,也不用你先动手。再说,我有那么多朋友,我自己也很厉害,谁说我没法带你一起走?”林云染戳了一下羽灵的额头。 这丫头,实在是太傻了。 若是当初她在战场上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在不远处,怕是会第一个冲过来吧? 哪怕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什么都做不了,也还是要过来,帮她挡一挡。 “这倒是。小姐这么厉害,一定能做到。”羽灵傻笑起来,让林云染的心(情qíng)都好了不少。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林云染还以为龙昭华会过来,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却没有出现。 怕是在承乾宫里陪着甄萍吧? 一连几(日rì),林云染都被困在凤欢宫里,没有能离开。 一(日rì)三餐都是御膳房送来的。 “将我困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林云染的心里莫名地慌了起来。 她怕龙昭华将她困在这里,是为了对付凌天墨。 (欲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找个罪名安在他(身shēn)上,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林云染和追夜大打出手,落尘在一旁看(热rè)闹,没有参与进来。 追夜不敢对她下重手,林云染却是招招致命,让追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风刃出现,才阻止了他们继续动手。 “怎么,他猜到了这里会是什么(情qíng)况,所以让你过来了?”林云染看着风刃,脸色格外难看。 “当然不是。我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出去的。”风刃挡在了追夜面前,“林姑娘,这里交给我就是,你快去吧。” 风刃的伤还没有好,追夜更不敢和他动手,只得将剑扔到了地上,“你说你,非得来凑什么(热rè)闹?” “不来,林姑娘怕是就见不到凌王了。”风刃将地上的剑捡起来,递给追夜。 追夜没好气地接过来,“不过是发配而已,又不是要杀头,什么就见不到了?难道你真的相信 ,皇上会做出那样的事?” 风刃没有回答。 但答案却是显而易见了。 “要不是你的(情qíng)蛊没有动静,我可就得怀疑你对林姑娘动心了。之前你就曾维护过她好几次,还试图让皇上说出真相。你说,要是皇上那时候就说出来了,(情qíng)况会好一些吗?” 追夜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他觉得以林云染的(性xìng)子,不管什么时候说出真相,她都会和主子决裂。 若是没有她,主子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当然。如果早一点开诚布公,将人送走,或许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哪怕不开诚布公,听神医未央的话将人送走,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风刃只恨自己没有说出来。 或许,他该杀了甄萍,一早就杀了她。 也就杜绝了后面这所有的麻烦。 另一边,林云染一路疾跑到了承乾宫,一进去就看到凌天墨跪在大(殿diàn)正中,戴着枷锁脚镣,俨然一副重犯的样子。 龙昭华看到她,很是意外。 他这几(日rì)特意封锁了消息,将她(禁jìn)足在凤欢宫,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可她居然还是知道了。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林云染不管不顾地抬头问了他一句。 文武百官看到她,都窃窃私语起来,她却像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一样,一步步向着龙昭华走过去。 “朕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面对质问,龙昭华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 林云染嗤笑一声,指着跪在地上的凌天墨,“那这是什么?你还是放心不下,一定赶尽杀绝,是吗?” “放肆!”龙昭华听着她的指责,龙颜大怒。 “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林云染没有理会他的愤怒,而是跪在凌天墨(身shēn)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看来朕对你太好了,你都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龙昭华简直都要气疯了,林云染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和凌天墨一起死。 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更别说是心里了。 “出尔反尔的人从来都是你,不是我。而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选择相信你。”林云染的心已经被伤透了。 龙昭华一再反悔,一再说谎,她已经无法再承受。 若是他要杀了凌天墨,那就让她一起死。 “来人,将贵妃带下去!”龙昭华一声令下,就有人从到外面进来,想要将林云染带走。 可他们哪里是林云染的对手?轻而易举就被她解决了。 林云染看向皇位上的人,眼光冷漠到了极致,看得拉着的心都颤了颤。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将凌天墨(身shēn)上的枷锁和脚镣打开,拽着他就要往外走。 凌天墨却没有动。 “你当真想死在他手上?”林云染咬着牙不耐烦地问道。 “他并不是要杀了我,只是将我发配到边远之地而已。”凌天墨淡然回答。 林云染怔了一下,原来龙昭华并非是要杀了他? 可发配到边远之地,在路上有太多动手的机会了吧? 林云染抓着他的手为他诊脉,发现他的(身shēn)体比之前虚弱了很多,还隐约有中毒的迹象。 难怪她之前会感觉到痛。 “他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你,不然你也不会中毒了。”林云染笃定这毒是龙昭华让人下的,为的是更容易杀了他。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着京城人的面将他送走,只要他尚且还有一口气在,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都和龙昭华没有半点关系。 这就是龙昭华心里的算计吧? 凌天墨没有说话。 看他这反应,林云染就知道,他很清楚自己中了毒。 都这样了,还相信龙昭华不会杀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朕说了不会杀他,就绝对不会对他动手。他会中毒,也和朕没有半点关系。云染,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龙昭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能忍。 分明已经气到浑(身shēn)发抖指节发白,也依旧忍着没有冲下去。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信任了。”林云染看着他,仿若在看陌生人。 “贵妃娘娘,我的生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既然原本就是我做错了事,就该得到惩处。发配边疆于我而言已经很仁慈了。至少还能留着这条命。”凌天墨将自己的手从林云染的手里抽了回来。 他不想给林云染带去任何麻烦。 无论她怎么闹,今(日rì)都不可能带着他平安离开这里。 还有可能会为了保护他而受伤。 林云染对他的痛感同(身shēn)受,她知道以她眼下的(情qíng)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带他离开这里。 既然他愿意相信龙昭华,不如自己……也再相信一次。 除此之外,被无他法。 谁让龙昭华手里还握着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呢? “好,待你离开那(日rì),我去送你。”林云染笑得悲凉,在大臣们的目光中缓缓转(身shēn),独自一人走出了承乾宫。 回到凤欢宫,林云染进了房间,就没有再出来。 一直到金兰公主出事的消息传来,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问:“死了没?” “只说(身shēn)受重伤,至于会不会有(性xìng)命之虞,暂时还不知道。”风刃回答。 “那可是太可惜了。”林云染冷冷一笑。 瑞雪下手未免也太轻了,竟然没有能杀了金兰公主。 “是不是你传递的消息?”龙昭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林云染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shēn)就要走。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拽住林云染,“朕问你,是不是你传递的消息?” “我倒是想传递消息,可你不是没有给我机会吗?再说,就算我能传递消息,也得知道她在哪里才行。从她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络过。 还有,我要是能传递消息,必然会往落霞山庄传,让楼逸清和伽蓝来帮我的忙,将我从这里救出去,又哪里会浪费机会去传一个人人都知道的消息给瑞雪?” 林云染都没想过他会怀疑自己传递了消息。 看来如今他对自己的信任也和自己对他的信任一样,已经降到最低值。 既然如此,又何必还要 继续互相折磨? “就算不是你传递的消息,也是你将她放走的。若是你当初没有让她离开,她也不会伤害姑母。”龙昭华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杀了瑞雪。 林云染却是冷然一笑,“你又如何肯定,一定是瑞雪做的呢?这么多年,金兰公主可没有少作恶吧?说不定是别的人想要杀她呢?” 她当然希望是瑞雪动的手,亲自报仇的机会可不多。 但她又不在现场,根本就无法肯定是谁动了手。 “不是她还能是谁?”龙昭华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了些怀疑。 但金兰公主出事,瑞雪肯定是最值得怀疑的人。 “那就等你抓到了凶手再说。在那之前……”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眩晕,若不是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柱子,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你这是怎么了?”龙昭华这才发现她的脸色分外苍白,“可是生了病?朕让人去请胡太医过来。” “不用了。我这病,胡太医治不了。”林云染如今连看到他脸上的担心都只觉得是在做戏了,“只要你放了凌天墨,一切都好。” 龙昭华听到那三个字,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你心里就只有他吗?” 林云染懒得回答,给了羽灵一个眼神,让羽灵过来扶住她,往寝(殿diàn)走去。 “后天一早,他就会离开京城,到时候朕(允yǔn)许你去和他见一面,说几句话。”反正人都要走了,他也没有必要计较那么多了。 龙昭华在心里宽慰自己。 “臣妾谢过皇上。”林云染俯(身shēn)行礼,说话的语气却满是讽刺。 龙昭华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姐,你就不要担心了,京城里那么多人看着,凌王肯定会顺利离开京城的。”羽灵见她眉头紧锁,还以为她是在为凌天墨的事担心。 “他当然会平安离开京城。可离开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难说。”林云染揉了揉眉心,走到榻边躺下,让羽灵去准备一碗安神汤来。 羽灵端着安神汤出来,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她。 她回头一看,是个从未见过的宫女,心里立刻就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已经撤走了追夜和落尘,凤欢宫里没有暗卫守着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我是新来的宫女,青青,是和你一起伺候贵妃娘娘的。”青青说着,就想将她手里的安神汤接过去。 “我们家小姐不需要别的人照顾,你走吧,免得她看到了心烦。”羽灵当然不会给她机会,将安神汤护得死死的。 青青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旋即就换上了讨好的笑脸,“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指不定会被外面的人怎么笑话,就让我留下 吧。” 她以为装可怜的招数对羽灵有用,但羽灵可是林云染(身shēn)边的人,早就看出她居心叵测了。 于是都没有再和她啰嗦一句,向着林云染的房间走去。 安神汤端进去,她没有让林云染先喝,而是打算自己先尝尝。 “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林云染看到她的举动,将她用来盛安神汤的茶杯拿了过来。 “新来了一个宫女,方才一直缠着奴婢。奴婢怕她趁着奴婢不至于在这安神汤里下了毒,所以想先试试。”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 请太医过来看看 “新来了一个宫女?怎么,是觉得我的心(情qíng)还不够糟?”林云染还以为龙昭华将追夜和落尘撤走了以后就不会再让人来这里了。 却原来是她想错了。 他将暗卫撤走,不过是想要扔一个宫女过来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罢了。 “奴婢已经撵她走了。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不会轻易离开。”羽灵也很无奈。 “没关系。她要是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好了。”林云染倒是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宫女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羽灵撇了撇嘴,将安神汤端起来,拿出去倒了,又去厨房重新准备了一份。 “你为何一直盯着我?你是不是也想喝?你要是想喝的话,我给你准备一份怎么样?”羽灵将安神汤盛了一碗出来,递给她,“喝吧。” 青青看着手中这碗黑乎乎的汤药,讪讪一笑,“我没有想喝,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要是当真想知道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问一句不就是了,何必一直在这里站着什么都不说呢?我看你就是想喝,别和我客气了,喝吧。” 见她迟迟不肯喝,羽灵又道:“难不成你是怕我在这里面下毒?这可是我送给小姐喝的,怎么可能会下毒,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来了这里,我就不会让你死在这里面。” 要是死在这里面,定然会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 这一点,羽灵还是知道的。 尽管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没有一点威胁的意味,但青青却听得颤了颤,额头上汗珠都冒出来了。 “我先走了。”她将安神汤放到桌上,转(身shēn)匆匆走了。 羽灵看着她的背影,松了口气。 看来,她也没有那么难对付,用不着小姐亲自出手,自己来就行了。 端着安神汤再次回到林云染(身shēn)边,却发现她已经晕倒在榻上。 羽灵心下骇然,想要去太医院请太医,又怕将林云染一个人留在这里,青青会做什么不利于她的事,纠结之下,只能大声喊:“追夜,你可在?” 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羽灵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 还好,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追夜现(身shēn)了。 “怎么了?”追夜才问出口,就看到倒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林云染,眉头一皱,立刻转(身shēn)去了太医院。 胡太医来的时候,林云染已经醒了过来,正在安慰被吓得不轻的羽灵。 “贵妃娘娘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尽管对宫中的诸多传闻有所耳闻,但胡太医怎么都没有想到,林云染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还得请太医为我看看。”林云染伸出手,给了羽灵一个眼神,让她将追夜带了出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胡太医才从里面走出来。 “ 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是这心药太难找了。”他叹了口气,转(身shēn)走了。 羽灵走进房间,发现林云染的气色好了许多,但想到胡太医说的话,心里难免还是会有担心。 “我没事。不过是太饿了。你快去准备些糕点给我。”林云染轻描淡写地说着,似乎一点都不将方才的事(情qíng)放在心上。 “奴婢都差点被吓死了,小姐还说没事!”羽灵嗔了一句,转(身shēn)去了厨房。 追夜一直在这里没有走,盯着林云染的脸看了又看,忽然问道:“为何要装病?”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在装病了?”林云染冷哼一声,但脸上的笑意却有些藏不住。 她的确是装的,不过是想要找胡太医过来商量一点事。 “你的脸之所以会那么憔悴,其实是你用脂粉化出来的吧?你就是想让胡太医过来。我想,你是为了让他帮你解开凌天墨(身shēn)上的毒,才会这么做,对不对?” 追夜知道那(日rì)她在大(殿diàn)之上为凌天墨把脉,察觉出了他中毒的事。 她必然想要在凌天墨离开的时候将解药给他。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竟然连我说谎都能看出来了。”林云染没有反驳。 尽管那几个暗卫不得不听从于龙昭华的命令,但心里却都是向着她的。 这一点让她很是安慰。 “其实,主子并没有打算杀了凌天墨,不过是想让他去个远一点的地方,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你没有必要这么紧张。”追夜知道她很难再现任龙昭华了。 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一切,都要等他平安离开了之后才能说。”林云染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立刻起(身shēn),将想要偷听的宫女抓了进来。 青青哪里想到自己才走过来,半个字都还没有听到就被抓住了吓得浑(身shēn)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知道是甄萍让你来的。你若是听她的,我现在就杀了你把你扔出去。反正我说你偷了我贵重的东西惹我生气,所以才会对你动手,也没人会怀疑。反正死无对证,你说呢?” 青青在来之前就听甄萍说了,林云染颇为难对付,让她小心一点。 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难对付。 她(身shēn)边的丫鬟就足够厉害了,也不敢让她死在这里。 而她却是一开口就要杀人。 “贵妃娘娘,奴婢不是谁派来的。奴婢不过是想要好好伺候贵妃娘娘,才会到凤欢宫里来,还请贵妃娘娘恕罪。”青青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能说出这么长的话着实不容易。 “你看看你,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却不肯说实话,这不是((逼bī)bī)着我对你动手吗?你也知道,这几(日rì)我的心(情qíng)不太好,杀人的手段可能就没有那么干脆利落。” 林云染掏出了好几根银针来,“你说,我是先废了你一只手,还是先废了你这双眼睛呢?好像都不行,得先废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没有办法说话才对。” 青青这下彻底被吓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看着林云染手上的银针直发愣。 “这下你该知道,要听谁的话了吗?”林云染问道。 青青直愣愣地点头,“知道了,奴婢以后都听贵妃娘娘的话。” “这就对了。”林云染将银针收了回去。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不管怎么样他都死定了 青青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房间。 “你该知道,你这么吓唬她,她是不会听你话的,甚至会更巴不得你能早点出事。”追夜不太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我是故意的。要是不这么吓唬她,她肯定不会今晚就去找甄萍。她要是不去找甄萍,我又怎么能名正言顺地杀了她呢?” 林云染早就已经想好了。 追夜怔了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果然,林云染的思维是他根本就比不上的。 “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走吧。”林云染下了逐客令,没有再理会他。 追夜也知道她心里还有结没有打开,并未多打扰,离开了凤欢宫。 吃过糕点,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林云染坐在(床g)边,手里翻着一本她从林府带来的《笑林广记》,看着上面的笑话,笑得不亦乐乎,还将其中最为有趣的一些说给羽灵听。 在青青看来,她和羽灵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qíng)况。 于是,青青趁着夜色,走出了凤欢宫。 “终于走了。我都怕我精心策划的一切没有办法执行。”林云染将手中的书放下,利用勾锁上了屋檐,一路跟着青青,走到了冷宫外。 空无一人的冷宫此刻显得格外冷清,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青青吓得浑(身shēn)发抖,学了一声猫叫。 不远处,另外一个(身shēn)影缓缓走过来,赫然是甄萍。 青青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和她抱怨了林云染说的话。 “你放心,她不会让你死在凤欢宫的,她那么说,不过是吓唬你罢了。既然你都已经对她表明了忠心,她以后对你肯定就会很信任了。你只要找准机会,哪怕是在她的枕头里下毒,都要杀了她。” 甄萍可真是够恶毒的,在枕头里下毒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出来。 就她这样的人,哪里会救淑妃的命? 恐怕她当初就是某个妃子安插在淑妃(身shēn)边的细作,想要对淑妃下手,但(阴yīn)差阳错没有成功,反而被淑妃当成了救命恩人吧? “我……我不敢。她那么厉害,要是发现了,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青青在经历过今天的双重威胁之后已经怂了。 “你怕什么?只要你得到了她的信任,她肯定就不会再怀疑你了。找准机会对她下手,她连活都活不了了,还能对你怎么样?我听闻,今天我凤欢宫请了太医过去?” “是。那贵妃晕倒了,我还以为有机会。可那个丫鬟竟然没有离开,还喊来了皇上(身shēn)边的暗卫帮忙。”青青气得跺脚。 “太医说了什么,你可知道?”甄萍又问道。 “说什么,心病还须心药医,好像就是他治不了贵妃。他没有开药方,我也没看到那 丫鬟煎药,想必真是什么心病。说不定她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呢?” 林云染趴在屋檐上,听到这话,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那倒是不一定。说不定她是故意装病,想要引起皇上的主意。可惜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做,凌天墨都死定了。”甄萍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狞笑。 林云染听到这句,心都凉了半截。 她原本还抱有希望,但这希望好像一下就破灭了。 龙昭华果然还是不打算放过凌天墨吗? 她一定要想办法,给落霞山庄的人传递消息,让他们能搭把手,将人救下来。 “你先回去吧。要是被她发现你出来,可就不好了。”甄萍很是谨慎,生怕林云染会发现青青没有在凤欢宫里,会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奴婢这就……”青青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舌头一麻,她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看着甄萍,想要告诉她这一点,但手舞足蹈半天,对方都没有能理解她的意思。 “你这是怎么了?”甄萍很是奇怪,不是都和她说回去了吗?为何还要留下来,而且半天都没有说半个字。 青青指着自己的嘴,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 她突然想到林云染之前说的话,抬头看了看四周。 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抓着甄萍的手,将甄萍的手都抓痛了,甄萍依旧没有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甄萍怒了,一把将她推开,“你若是胆小不想继续那么做的话,就算了,反正我能用的也不只有你一个人。” 青青分外着急,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再次试图将自己的(情qíng)况解释清楚。 可她还没有开口,喉咙就涌上了一股腥甜。 她喷出一口血,将甄萍脸上(身shēn)上溅得到处都是。 “你……你怎么了?”甄萍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xìng),可她却不敢靠近,反而还后退了两步。 青青拼劲了最后一口气,扑到甄萍面前,抓住了她的衣袖,想要找她求救。 但甄萍却逃命一般将她甩开,害得她狠狠地撞到了冷宫的大门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青青?”甄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大着胆子走过去踢了地上的人两脚,“你没事吧?” 青青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一张血(肉ròu)模糊的脸。 “不关我的事,你可不要怪我。我会多烧纸给你的。”甄萍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别的人,转(身shēn)跑开了。 林云染也没有多停留,回了凤欢宫。 不过她这一夜并没有安眠,而是坐在屋顶上眯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甄萍果然让人将青青的尸首扔在了凤欢宫门口。 待到那些人离开,林云染从房顶下去,将那尸 首捆起来,送到了甄萍住的小宫(殿diàn)外头。 天一亮,青青死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让人意外的是,这个前一天才到凤欢宫任职的小宫女,竟然死在了甄萍的宫(殿diàn)之外。 宫中立刻就有了各种传言。 林云染对所有的传闻充耳不闻,淡定地坐在凤欢宫的院子里喝茶。 就连龙昭华进来了都没有理会。 “如果你来,是想问人是不是我杀的,就可以走了。”林云染将茶杯放到桌上,终于抬眼看了过去。 奇怪,他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怒意。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难道他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质问她为什么要杀了青青嫁祸给甄萍吗? “朕只是想来看看你。青青不过是个小宫女,死了也就死了。”龙昭华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她桌上的茶,“怎么没有喝朕送你的茶?” “还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安全。”林云染没有正面回答,但这话却让龙昭华变了脸色。 林云染不相信他,所以才不用他给的东西。 “如果人当真是我杀的,你可还会这么云淡风轻?”她知道,龙昭华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外头的人都以为青青是死在了甄萍手上。 他多护着甄萍啊,哪里会让她蒙受这样的“冤屈”,自然会轻易带过了。 “你的确有嫌疑。昨天人才到你这里来,今天就死了,你不该给个解释吗?”龙昭华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刺,既然她还在意甄萍的存在,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再刺激她一下也无妨。 “我可从来都没有找你要过人。我(身shēn)边只有羽灵一个。”林云染说完,正要起(身shēn),追夜忽然落在了院子里,看样子,是有什么消息要说。 “说吧。”龙昭华看他的眼神,应该是不想让林云染知道。 但她终究是要知道的。 “瑞雪抓到了,想问主子如何处置。”追夜只得说了。 “还能如何处置,自然是杀了。”龙昭华已经放过她一次,这次不会再放过她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看着林云染的神(情qíng),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满来。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全然不关心。 “金兰公主已经无碍了。”追夜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既然金兰公主已经没有大碍,瑞雪的命或许还能留着。 只要将她关起来就行了。 但龙昭华却是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怎么,你连朕的话都不停了?她可是想杀害大长公主的人,哪里还能留她的命?” 说着,他还特意问了对面的人一句,“云染,你说是吗?” “何必故意来气我?我说的话,对你的决定不会有任何影响。之前若不是我救下她,她已经死在你手上了。我已经救过她一次,于我而言,足够了。” 林云染看向追夜,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求你一件事,杀她之前,告诉她,金兰公主已经死了。这样,她才能死而无憾。” 远水救不了近火。 纵然她想救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无能为力。 “你肯求他,为何不直接求朕?说不定你求了朕,朕还能放了她。”龙昭华之所以会那么说,是想让林云染服个软。 但她居然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 她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杀了瑞雪吗? “刺杀大长公主,本就是死罪。 皇上想放过她,金兰公主都不会答应。”林云染不是不想求,而是知道求了也不会有用。 龙昭华偏袒的人,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原谅。 终究还是自己对他来说不够重要。 所以才会沦落成如今这样。 “明(日rì)一早,朕会来这里接你。”龙昭华没有争辩。 金兰公主是什么(性xìng)子,他再清楚不过。 就算自己不让她杀了瑞雪,她也还是会动手的。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 其实,龙昭华并不是对付不了金兰公主,只是他念着那一点旧(情qíng),所以不愿意那么做罢了。 “林姑娘拜托的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追夜在心里叹了口气,飞(身shēn)离开。 林云染则让羽灵去准备了些香烛纸钱,到时候好祭奠一番。 甄萍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宫里的传闻不过几个时辰就被压了下去。 林云染去了太医院一趟,将拜托胡太医准备的东西拿了回来,只等着明天去见凌天墨。 这一晚,她又不曾安眠。 天一亮,她就起来了,随意穿了件衣服就想往外走。 “皇上不是说了要来接小姐吗?”羽灵看到她这么着急地要走,有些不解。 “我怕等他来接我,已经太迟了。”林云染担心那时候人已经被送走了。 她还得给凌天墨送解药,所以今天必须要见到他。 “小姐就算不相信皇上,不还有追夜他们?若是王爷被提前送走,他们会来和小姐说一声的。”羽灵将她拽回了房间,“你在外头等着,一会儿皇上来看到了,又该不开心了。” “那又如何?”林云染早就不在意了。 反正龙昭华对她表现出来的在乎都是假的,她又何必那么在意呢? “小姐,如今既然还在皇宫里,就不得不低头。不然(日rì)子只会更难过。”羽灵也不希望这样,可毕竟人在屋檐下,想不低头都难。 “无妨。我都已经在谷底了,还能差到哪里去?”林云染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凄凉。 “小姐,好像是皇上来了。”羽灵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冲过去看了一眼。 龙昭华进来,看到她这一(身shēn),嘴角不自觉有了一抹笑意。 他还以为,林云染会穿得多美,不过就是很普通的一(身shēn)罢了。 看来凌天墨在她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 不然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打扮。 “走吧。”林云染走过他(身shēn)边,连礼数都没有,径直往前去了。 龙昭华也不恼,跟在她(身shēn)边,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林云染上了马车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甄萍居然在上面,龙昭华对她可真是够重视的,居然连送别凌天墨都带着她一起。 她只是淡淡扫了甄萍一眼, 坐到了一旁去,没有占据甄萍(身shēn)边的位置。 还是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更相配。 马车缓缓向着皇宫外而去。 一路上,林云染只侧(身shēn)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句话都没有说。 倒是甄萍,不停地和龙昭华说话,说这京城各处的美食,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簪子好看,没有消停过。 林云染却只想说,若是没有她,而今京城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终于,马车停下了。 林云染迅速从马车下去,飞奔到了凌天墨面前。 “你可还好?”两(日rì)不见,凌天墨又憔悴了不少。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 同心蛊 看来龙昭华给了他不少“关照”。 她将解药从袖口偷偷塞到了凌天墨手里,“这是我特意让胡太医配制的解药,你吃了,就不会这般难受了。”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什么毒?你不是说你根本不会医术吗?”凌天墨笑着将解药收下了。 只要是林云染给的东西,他都会无条件信任。 “我是不会医术,但……”林云染想了想,没有说出来,“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 “我当然相信你。”凌天墨说着,就将解药吞了下去,“你可千万不要再为我的事(情qíng)闹了,能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要是不想了留了,就去别的地方。” 林云染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她才不会任人摆布。 就算是龙昭华也不行。 “也许有一(日rì),我们还会再见。”凌天墨自然是希望还能见到她的。 若是她离开了龙昭华,他们两个人再相遇,他也许就会有机会了吧? “什么叫也许?我们当然还会再见面。我欠你的还没有还清呢,你可别让我一直欠着,这样我心里会不舒服的。”林云染可不想一直欠着他人(情qíng)。 一定要还清,她心里才能舒坦。 “好,我会给你机会的。”凌天墨看了一眼林云染(身shēn)后,“甄萍这个人,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她的表面蒙蔽了。” “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林云染轻哼一声,“她若是敢轻举妄动,我必杀之。” 最后那四个字,林云染说得轻,却分外笃定。 若是甄萍还敢有什么举动,她可不管龙昭华是不是将她看得很重。 “你知道就好。那我走了。”凌天墨说罢,转过(身shēn)就要走。 “你……一定要保重。”林云染抓着他的衣袖,担心地嘱咐了一句,“你(身shēn)边的人,并不值得信任。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凌天墨半开玩笑地重复了她的话,“再说,我还有凌霄护着,不会有事的。” 林云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凌霄,心顿时放了下来。 有凌霄护着,凌天墨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后会有期。”林云染松开他的衣袖,目送他远去,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都没有回头。 一直到(身shēn)后的人柔弱地“啊”了一声,摔在了龙昭华的怀里,她才转头看了一眼。 “既然甄萍妹妹不舒服,皇上就先带她回去吧。”林云染这一声“妹妹”,听得龙昭华一愣。 他还以为林云染永远都不可能会接受甄萍,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叫了一声妹妹。 难不成,她这是要妥协了? “奴婢没事,多谢云染姐姐关心。”甄萍将“姐姐”二字咬得很重,林云染能 听出她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或许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容忍龙昭华(身shēn)边有别的人,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可她这一声妹妹说出口,预示着她很有可能要接受她的存在了。 她自然不会高兴了。 因为她害怕自己这样的对手。 “走吧。”林云染率先上了马车,依旧坐在了窗边。 龙昭华扶着甄萍上去,甄萍一直按着额头,最后干脆就靠在了龙昭华(身shēn)上。 林云染就像是根本看不到这一点一样,目光一直看着外面,祈祷着凌天墨能平安无事。 马车就快要到皇宫的时候,林云染忽然感觉到(胸xiōng)口一痛,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她捂着(胸xiōng)口倒在马车里,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龙昭华。 “云染,你怎么了?”龙昭华不明白她为何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 “为什么?”林云染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你不是说,你会放过他?为什么还是要杀他?” “你在说什么?朕什么都没有做。”面对她的指责,龙昭华只觉得莫名其妙。 人不是才走吗?她亲眼看到凌天墨离开的,怎么突然会说他要杀了凌天墨? 最重要的是,她为何会突然吐血? “什么……什么都没有做?”林云染凄凉一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龙昭华将她抱在怀里,催着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皇宫。 而后他请来胡太医,为林云染诊治。 胡太医过来,看到她这样子,吓了一跳。 “皇上不是说过,不会对凌王动手?”胡太医从药箱里拿出几粒药丸,让羽灵帮着喂给了林云染,而后才为她把脉。 “你为何也说这样的话?云染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龙昭华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林云染和胡太医都说自己对凌天墨下了手。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贵妃娘娘为了不让皇上对凌王动手,骗凌王服下了同心蛊,而她则将同心蛊的另一半吃了下去。如此一来,两个人之中任何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都会感同(身shēn)受。” 胡太医一面解释,一面为林云染施针。 龙昭华听得一怔,“她就这般信不过朕?” “看她如今这样子,是皇上并不值得她信任。”胡太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白说了出来。 “朕并没有让人杀了凌天墨。如今他对朕来说已经不是威胁了,朕何必还要对他动手?”龙昭华怒不可遏,可看到林云染苍白的脸,他的气又消了不少。 林云染会变成这样,说明凌天墨出了事。 “追夜,你去看看,凌天墨到底怎么了!”他(身shēn)边有凌霄护着,一般人根本伤不了他。 肯定不会有事 的。 “太医,若是……若是凌王遭遇不测,小姐她不会有事吧?”羽灵在一旁担忧地问了一句。 她只怪自己连这一点都没有发现。 若是她早一点发现……似乎也不能阻止林云染。 她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皇上明明答应好了的,不对凌王动手,但还是动手了,简直是辜负了小姐对他的最后一点信任。 “放心吧。就算凌王真的遭遇不测,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她只能感觉到凌王承受的痛苦,但(身shēn)体上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四章 感觉不到他了 胡太医说着,将银针从林云染(身shēn)上取了下来。 “若是那样,她为何会吐血晕厥?”龙昭华知道她将凌天墨看得很重,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而今自己在她眼中恐怕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了吧? 若是凌天墨没有大碍还好。 要是他出了事,该怎么办才好? “她会晕过去,是因为当时(身shēn)体承受了太大的痛苦,加上她这段(日rì)子没有休息好,原本就有郁结在心,所以才会吐血晕过去。”胡太医将银针收好,将药箱放到了一边,再次为林云染诊了脉。 确定她没有事,才离开了凤欢宫。 追夜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属下并没有发现凌天墨的踪迹。不过押送他的那几个人,都死了。” “没有找到凌天墨?看来他是逃走了。”龙昭华听到他的话,松了口气。 “不过,他是不是还活着,不太好说。”可追夜接下来的一句话,就给他泼了冷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吗?怎么又不能确定他活着了?” 追夜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属下在悬崖边发现了血迹。还有一片衣角。” 他将自己从悬崖边的树枝上捡到的衣角递了过去。 龙昭华记得凌天墨穿的衣服,一眼就认了出来。 “或许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想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龙昭华将那片衣角捏进手心里,回头看了一眼还没有醒来的林云染。 她都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胡太医明明说过她很快就会醒来。 难不成,她是在怕自己醒来会面临什么不好的结果,所以才不愿意醒来? 追夜从房间里走出去,被羽灵抓着,问他同心蛊是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东西,反倒让羽灵给他解释了一下。 “难怪她那天要装晕请胡太医过来,就是为了让胡太医根据她的感受,判断凌天墨中了什么毒,好拿出解药来吧?”追夜一下就明白了林云染先前的用意。 解药是送到了,可这人……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看你这样子,并没有找到凌王?皇上当真那般说话不算话吗?”羽灵的眼睛都红了。 要是她没有回来,林云染也不会被困在这里,就能和凌王一起走了。 都是她的错。 “既然皇上说了不会杀凌王,就会说到做到。这一次说不定是别人动的手呢?凌王可是有不少仇家。”追夜可不想让羽灵也跟着误会,还指望她在林云染面前帮着说话呢。 羽灵却摇了头,“难道他做什么,还要告诉你吗?他不过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所以才会装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她已经决定了,等到小姐醒来,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天都蒙蒙亮了,林云染依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龙昭华在这里守了一夜,眼睛都肿了。 可他却不敢走,怕自己一离开,林云染就醒了,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事(情qíng)解释清楚。 羽灵做了林云染最(爱ài)吃的糕点,拿到(床g)边,柔声喊她:“小姐,睡了这么久,你一定饿了吧?快起来吃些糕点吧。” 龙昭华这才注意到,羽灵并没有叫她“贵妃娘娘”,仍旧叫她“小姐”。 而他(身shēn)边那几个人,说到林云染的时候,也依旧是称她为林姑娘。 她好似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这个(身shēn)份。 林云染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奴婢去给你倒茶!”羽灵将糕点放到一旁,转(身shēn)去给林云染倒水。 林云染却只是躺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动。 “小姐?”羽灵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看到她眨了眨眼睛,才松了口气,“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奴婢去请胡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林云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相反,她觉得浑(身shēn)舒适,全(身shēn)上下连一个痛处都没有。 但这样的感觉却让她心生害怕。 她怕,凌天墨已经不在人世了。 因为同心蛊只有在另一个人死了之后,才会失去感应。 她已经感觉不到凌天墨了。 林云染蓦地起(身shēn),将羽灵手中的茶杯接过去,砸到了地上,而后将碎片捡起来,就往自己的手上划去。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羽灵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想要将碎片从她的手里抢过来,却被人先了一步。 龙昭华的手被划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血一下涌了出来。 林云染却像是根本察觉不到他的痛一般,将他推开,再次从地上捡起了碎片,划向自己的手。 “你疯了?”龙昭华将她的手抓过来,把瓷片甩掉,心疼地看着她的伤口,“为何要这么伤害自己?” 林云染抬起头,眼底都是泪光,“我感觉不到他了。不该这样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痛呢?一定是晕过去了,所以我才没有感觉。我要让他醒过来。” 龙昭华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谁捅了一刀,痛得他差点无法呼吸。 “朕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很快就会找到。你不要伤你自己。你也说了,他受了很重的伤,要是他(身shēn)上的痛都不足够让他清醒,你再怎么折磨自己,他也不会有感觉的。” “我不信你。”林云染这四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了。 她不愿意再相信龙昭华了。 她的信任,终于被他彻底消磨光了。 “他也不该信你。那一天他就该和我一起 走的。我该救他出去,不该让他留下。”林云染将这一切都怪在了自己(身shēn)上。 她不该相信龙昭华。 当初她亲耳听到他说要赶尽杀绝,就该想方设法将凌天墨送走。 如今,一切都迟了。 “朕没有动他。他在京城有那么多仇家,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朕?”龙昭华心痛得无以复加。 “自然是因为你想斩草除根,你怕他有朝一(日rì)会东山再起,你怕他会夺走你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若是别人,肯定更愿意看他落难。想杀他的,只有你。”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只找到了凌霄 龙昭华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他的确是怕凌天墨会东山再起,但那也不是因为他真有谋反之心吗? 如果他没有那个心思,自己又何必废了他的王爷之位,夺走他的兵权? “现在,你总算满意了吧?你最大的威胁没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对我下手,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林云染知道,纵然是晕过去,(身shēn)上的疼痛也还是会存在的。 她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 所以,凌天墨还活着的可能(性xìng),微乎其微。 “够了!朕都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他会出事,和朕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相信就罢了。”龙昭华摔门而出。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积蓄了许久的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不过她很快就将泪抹去,让人准备马车。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见马车出现在凤欢宫门口。 “罢了,既然没有人听我的话,我自己去就是。”林云染清楚是龙昭华下了命令,所以也没有为难那些人,自己走到了宫门前。 守卫想拦着她,被她几根银针放倒。 而后扬长而去。 但还没有走出去多远,龙昭华就追了过来。 “你这是做什么?”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人,他很难不动怒。 “羽灵留在宫里给你当人质,你还怕我不回来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为难你会有什么后果。”林云染的目光冰冷如刀。 “你要去找他,朕陪着你一起去。”龙昭华无奈,只能妥协。 林云染却讽刺一笑,“不必了。这皇宫之中有对皇上更重要的人需要皇上陪着,我自己去就是。” “这皇宫之中没有谁比你对朕更重要!”龙昭华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林云染((逼bī)bī)疯。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明明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难道不应该如之前想的一样,携手并肩看这天下吗? “我对你若真是有那么重要,你又何必看着我痛苦难受,都不愿意告诉我实(情qíng)?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而你所做的一切却都不是为了我。”林云染将心口的闷痛压了下去,“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不要让我一错再错。”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ài)我,那又为何将凌天墨看得这么重要?”龙昭华听着她的质问,忍不住也问了一句。 “是啊,我对你的付出都是假的。我(身shēn)上的伤是假的,我所承受的痛也是假的。”林云染掀开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狰狞的伤疤,“我这是何苦呢?” 龙昭华看着她手上的伤,蓦地想到了她被噬心蛊折磨得脸色苍白的模样。 他怎么可以不信她? 她若不是真的(爱ài)自己,又怎么会愿意将噬心蛊引到自己(身shēn)上? 要不是神医未 央及时赶到,她可能真的要经受七天七夜的折磨! 而那时候她(身shēn)体里的确有两只蛊虫,那两只蛊虫互相影响,会影响他的血发挥作用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云染,我不是这个意思。”龙昭华的手指抚上她的伤口,“我只是……只是怕你会离开我。” “那你给我一个留在你(身shēn)边的理由?”林云染勾起一抹冷笑。 龙昭华想了许多,却没有一个能说出口。 他居然已经没有将她留下来的理由了。 林云染将衣袖放下来,转(身shēn)走了。 她回到林府,和寒子峥一起往凌天墨出事的地方去。 地上满是血迹,林云染发现有血滴沿着一个方向,她顺着血滴走,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血滴到这里就没有了。 峭壁上长出的树枝有被折断的痕迹。 那痕迹很新,像是不久之前才形成的。 她往下看了一下,只看到一片云雾。 “马车上可有绳子?”林云染问道。 寒子峥点了点头,将马车上的一捆绳子拿过来,递给了林云染。 林云染将绳子接过来,(套tào)上一块石头,往悬崖下放。 一直到绳子都放完,也没有能到底。 “这绳子可有百来米。”寒子峥拽了拽绳子,确定这绳子是真的没有到底,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该不会想下去看看吧?” “你武功那么高,可能下去?”林云染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若是寒子峥能做到,凌天墨应该也可以做到吧? 就算他受了伤,中的毒也还没有能完全解开,掉下这百米深的悬崖,也是能生还的,对不对? “这……恐怕只有东方离能做到。我的轻功并没有那么高。不过,人不一定是掉下去了。兴许是他让人以为他掉下去了,其实躲在了附近呢?”寒子峥都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 这么深的悬崖,他掉下去都不一定能活,更不用说凌天墨了。 “那血迹为何会没了?”林云染指着血迹说道。 “这……”寒子峥想了又想,才说道:“凌霄不是陪在他(身shēn)边吗?兴许是凌霄帮了他呢?” “对,凌霄!”林云染听到这两个字,仿佛找到了定心丸,“只要找到凌霄,就能找到他了。” 她离开悬崖,从出事的地方重新找起,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些特殊的痕迹。 她循着痕迹找过去,走了很远,才在一个杂草堆里找到了一个人。 “是凌霄!”杂草将他藏得很好,若不是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他受了伤,已经是奄奄一息。(身shēn)上的伤口爬满了虫子,林云染用了不少精力才帮他清理好。 可惜的是,这里只有他一人,没有凌天墨的影子。 林云染将人带到了林府,找了阿 远来为他医治,直到晚上,凌霄才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林云染,一个翻(身shēn)就从(床g)上下来,跪在了她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伤口才刚刚包扎上,(身shēn)体也还虚弱,快回去躺下。”林云染想让寒子峥将他扶回去,却听到了他的哭声。 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她面前哭了出来。 这让林云染的心一下就如坠深渊。 “林姑娘,你可否让人到悬崖之下,将主子带上来?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凌霄抓着她的衣袖,哽咽着说道。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看就是暗卫 林云染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扶着桌子,好不容易才站稳。 “这么说,他是真的掉下去了?”她心里还想着会有奇迹出现,凌霄帮着他制造了假象,他已经离开了。 但他又怎么可能会丢下重伤的凌霄不管呢? “那些人个个都很厉害凶狠,而且出手所用的招数,一看就是……暗卫。”凌霄咳嗽了好几声,才将最后那两个字说出来。 一看就是暗卫。 不是龙昭华还能是谁? 如今他是皇上了,暗卫营里的人随便他用,他完全可以不用(身shēn)边那三个人。 “果然是他。他以为人死了,就可以死无对证,真是可笑。”林云染嗤笑一声,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孤零零地躺在山崖之下,我一定会带他回来的。” 她让凌霄好好休息,自己则回到了山崖边。 夜色渐浓,山崖边山风呼啸,林云染不由得想,凌天墨站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qíng)。 是不是会嘲讽自己,竟然选择了相信龙昭华? “我会想办法让人下去寻找的,你还是不要离得太近了。”寒子峥忍不住拽了她一下,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你说,要是我当初没有去求他帮忙,会不会……不是这样的结果?”林云染嘶哑着声音问道。 要是她不让凌天墨帮忙,他们对寒子澈并没有那么高的胜算,甚至可能一开始就溃不成军。 南魏会长驱直入,他们则会节节败退,直到最后失守,将江山拱手让出。 “你可记得你和我说过什么吗?你说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既然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别再想那么多了。斯人已逝,而今我们能做的,是将他从山崖下带上来,好好安葬。” 寒子峥不想看她这么自责下去了。 她根本就没有错,不过是造化弄人。 “云染,你没事吧?”(身shēn)后传来的关切,让林云染的鼻子一酸。 她转头,看着伽蓝和她(身shēn)边的东方离,点了点头,“没事。” “我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还敢和我说你没事?”伽蓝走过去,将她带到了一边的石头上坐下,“人在山崖下?”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原本用了同心蛊,但我(身shēn)体里这只蛊虫和他的那一只已经没有感应了。”林云染每说一句话,都要深吸一口气来控制自己的(情qíng)绪。 “没有感应了?”作为离花教的圣女,伽蓝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他受伤,正好伤到了那只蛊虫,所以才会如此?”尽管凌霄已经和她说了残忍的事实,但林云染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希冀。 说不定真有那样的奇迹呢? “当然有可能了。”伽蓝看 到她这样子,哪里忍心说这样的奇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林云染淡淡一笑,“那就好。” 东方离到山崖边看了一眼,看到一旁的树上(套tào)着一根绳索,就拉着绳索飞(身shēn)下去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人都没有上来,伽蓝忍不住担忧起来,过去扯了扯绳子,却发现那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开了。 “这绳子太细了,怕是被峭壁给磨断了。我下去看看。”寒子峥看到这断开的绳子,心里也是一惊。 他飞(身shēn)下去,探了探(情qíng)况,但夜色太深,他并没有能看到东方离的(身shēn)影。 林云染到周围的农户家花了些碎银子将他们所有的麻绳都买了过来,仔细揉搓拼接成一股,(套tào)在了自己的勾锁之上。 “你这是做什么?”寒子峥还以为林云染会将绳索给他,但看她这个样子,是打算自己下去。 他立刻就扯住了绳子的一头,“你不要以为你真的有那么厉害。这事还是得交给我。” 林云染却没有松开,“反正这么深的山崖,你们的武功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让我去。我攀岩的经验可比你们丰富多了。” “云染,不要任(性xìng)。你也说了,这山崖这么高,就连有武功的人下去都有可能会出事,你还是让寒子峥下去吧。”伽蓝也想将绳子从她手上拿过来。 林云染不想再和他们多说,将勾锁勾在峭壁长出的树枝上,纵(身shēn)一跃。 寒子峥差点被她给带下去,怕自己将绳子扯断,不得已才松了手。 夜色深浓,林云染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她一手攀着绳子,另一只手将装着夜明珠袋子拿出来,小心地系在了手腕上。 “东方离?”林云染喊了一声,但没有得到回应。 绳子还有很长一截,想来她距离东方离被困的位置还有些远。 蓦地,林云染的目光被树枝上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似乎是一块玉佩,被勾在了树枝之上。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荡dàng)dàng)过去,将玉佩拿到手里,上头赫然有一个墨字。 这是凌天墨的玉佩。 应该是他下坠的时候,想要抓住这棵树,却没有能成功,反而被勾走了腰间的玉佩吧? 林云染的心一下就钝痛起来。 她将玉佩收好,继续往下,又喊了好几声。 这一次,她得到了回应。 东方离的轻功果真不是盖的,就算是绳索断开,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个能救命的地方。 不过这挂在树枝上的样子怎么看都有几分狼狈。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这个时候才发现?”东方离见到她,并没有多感激,还抱怨了一句。 要是放在以前,林云染肯定会开玩笑地说自己要走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着。 可如 今的她并没有那样的心(情qíng)。 她抽出腰间的烟花弹,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东方离所在的位置,就继续往下去了。 “别下去!”东方离大喊一声,“下面有狼!” “有狼怕什么?”林云染不再是之前那个遇到狼只会让龙昭华护着的人了。 如今她就算是遇上狼群都不会怕。 “我知道你不怕。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东方离没有将话说完,林云染却明白了。 凌天墨在下面,若是下面有狼的话,他怕是已经……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 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还是让我下去吧。等他们把绳索扔下来,你就上去,或者在这里等我的消息。”东方离知道凌天墨对她来说有重要,就算人死了,她绝对不会想看到他面目全非的样子。 林云染没有再坚持,等到上面的人将绳索扔下来,就和东方离交换了位置。 更深露重,在山崖上待着还有几分冷意袭来。 但山崖下传来的狼嚎让林云染的心更冷。 是真的有狼。 凌天墨可能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在树枝上坐了半个时辰,东方离才上来。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找到了吗?”林云染问道。 东方离点了点头,“找到了,就在山崖下面。不过,你还是不要去看了。”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惨烈了。 “好。” 他还以为自己可能不管怎么劝林云染都不会妥协,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林云染攀着绳子,借助着岩壁上凸起的小石块,一步步向着山崖顶上而去。 东方离在她旁边跟着,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但她的伸手的确不错,绳子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多余的。 到达山崖顶上时,天已经快亮了。 林云染抬眼看着不远处泛着的鱼肚白,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云染!”伽蓝将她扶起来,抱到了马车上,拿出水囊来给她喂水,却没有能喂进去,全都被她吐了出来。 “我和东方离留在这里,想办法将凌王带上来,你送她回林府,让阿远看看。”寒子峥看到林云染这样子,担心不已。 她心里的希望已经破灭了,所以才没有办法继续支撑了吧? 她一直都在骗自己,会有奇迹出现。 可东方离到山崖下看到的,却是被狼啃食的尸首,这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好。我这就送她回去,你们两个小心。”伽蓝将林云染塞进马车,自己也坐了上去,向着林府而去。 回到林府时,已经是天光大亮,林府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着急忙慌出来,见伽蓝抱着林云染匆匆往里走,都吓坏了。 “阿远在哪里?”伽蓝大吼了一声,还在照顾凌霄的阿远听到动静,立刻就赶了过来。 “云染姐这是怎么了?”阿远看到她怀里昏迷不醒的人,大吃一惊。 “晕过去了,怎么都弄不醒。你快给她看看。”伽蓝随便找了个房间,将人放到榻上,让阿远为她诊治。 阿远诊过脉,眉心微微皱起,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 “她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你倒是说话啊!”伽蓝都快要被他急死了。 “可能得好几天时间才能醒过来了。”阿远走到一旁,提笔写下了药方。 “能醒过来就好。 ”伽蓝就怕她会悲伤过度,再也没法醒过来了。 不但是因为凌天墨的事,还有龙昭华的事。 连她都没有想到,龙昭华对林云染竟然一直都只是利用。 “你们可有找到凌王?”阿远将药方交给林府的下人,而后回头问了一句。 “找到了。只是山崖下有狼群,尸首已经被啃食过了。”伽蓝看着林云染的脸,相比于不久前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如今她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上天对凌王未免也太残忍了。”阿远气得捏紧了双手,“那你们可能将他……带回来?” “你放心,寒子峥和教主一定会将他带回来的,还会找个风水宝地将他安葬。”伽蓝正说着话,外头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她探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龙昭华来了。 伽蓝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你还有脸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就不怕被人追杀?”龙昭华被她拦着,心里自然很不舒服,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我若是怕被人追杀,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你是觉得你害得云染还不够惨吗?”伽蓝一双幽蓝色的眸子看过去,却没有能对上龙昭华的眼睛。 她不由得自嘲一笑,“差点忘了,你是云染教出来的,自然知道如何躲开我的眼睛。不过,就算是这样,今天我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朕会亲自和她解释清楚,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龙昭华给追夜使了个眼色。 追夜不得已,只能将伽蓝从门口拉开。 “阿远说,她得好几天才能醒过来。不过,我想她知道你来了,一定会立刻就醒来。”伽蓝也没有再拦着,她倒是想看看,龙昭华看到林云染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反应。 “她怎么了?”龙昭华的脚步忽然顿住了。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该我来问你吗?她到底怎么了,你最清楚。因为都是你害的!”伽蓝可不管眼前的人如今是什么(身shēn)份。 不管是什么(身shēn)份,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龙昭华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林云染躺在(床g)上,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没有血色,若不是还有呼吸的轻微起伏,他可能都会误会她已经死了。 “云染。”他轻轻喊了一声,榻上的人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眉头却皱了起来。 龙昭华看到她皱起的眉头,心里一痛。 他都这般让林云染厌恶了吗?在睡梦中听到他的声音都会皱眉。 “云染,我知道你认为是我杀了凌天墨,可我从来都没有让人动手。他于我而言已经不是对手,不是敌人,我怎么还会对他下手呢?而且,我杀了他,所有 人都会怀疑我,我又何必那么做?” 龙昭华蹲在榻边,握着林云染的手,柔声耐心解释。 可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了一声嗤笑。 “还不是因为你想让人觉得你仁慈,对他有恻隐之心,所以才会这么做。你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将他放走了,却在他离开不久之后就对他痛下杀手。 那个山崖的位置有多偏僻,你很清楚。若不是云染用了同心蛊,和他有感应,恐怕人都死了很久很久,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别在说谎了,你连我都骗不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 别只会听枕边风 连她都骗不了,还想骗林云染? 伽蓝第一次觉得龙昭华天真。 以为林云染还和以前一样轻而易举地会被他欺骗? “朕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再说,朕若是想杀了他,又何必将随行的人都杀了?”龙昭华反驳道。 “那是因为你还想将这件事推到别人(身shēn)上。若是没有被人发现自然最好,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就会说,你看,连随行的人都一同杀了,肯定不会是我做的,他的仇家太多,一定是别人做的。” 就这点心思,难道别人还看不出来吗? 伽蓝冷笑一声,转(身shēn)走到厨房去看出阿远了。 龙昭华的心一凛,连伽蓝都这么想,林云染的想法,怕是很难扭转了吧?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让他离开。 终有一天,他会将事(情qíng)调查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 那时候,她就会重新相信自己了。 龙昭华想要将她抱起来,但还没有碰到人,就发现她左手手心里抓着一样东西。 他将林云染的手指掰开,想要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但没有能成功。 不过,他看清了她手心里拿着的是一块玉佩,那玉佩上似乎还有一个字。 龙昭华再次掰开林云染的手指看了一眼,发现那上面的字是“墨”。 难不成,这是凌天墨的玉佩? 这玉佩怎么会到了她手上? 难道说,凌天墨当真掉下悬崖了? 如果凌天墨真的死了,那他是不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林云染原谅了? “云染,他的事真的和我无关,你就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龙昭华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林云染咳嗽两声,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喉咙里一片腥甜,眼前也很模糊,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 “我……来接你回去。”龙昭华想要将她抱起来,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用,我不会回去了。你说我死了也好,疯了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回去了。”林云染不想看到他。 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他还想留着自己,大概是因为他的皇位还没有坐稳,想要让她继续帮他铲除异己,一直到他的位置坐稳了位置吧? 她可没有那么傻。 “云染,你是不是忘了,羽灵还在凤欢宫。”龙昭华不想这么说,但他知道,要是自己还不拿出一个足够说服她的理由,她就真的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可林云染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想用她威胁我?那只会让我更恨你。” 龙昭华喉头一哽。 他没想到林云染会这么回答,他明明都已经想好了,将她带回宫里之后,就将以前的一切调查清楚, 还自己一个清白。 可她是铁了心不愿意回去了。 “凌天墨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龙昭华闭上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我倒是想知道,是谁和你说他要造反的,你又是从哪里找到了证据,又是些什么样的证据让你定了他的罪?要是他真的想要造反,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你不要忘了,不久之前,我们还处于水深火(热rè)之中时,他手中有我给他的兵权,还有我对他的信任,他完全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候杀了你,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若说机会,凌天墨肯定不止有一次机会。 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那么做。 “你可知道我为何对他那么信任?因为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不然我会把兵符交给他吗?他于危难之中救了我,也相当于救了你,救了龙辕王朝。 可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赶尽杀绝。我很想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颜色,可以让你做到这般冷血无(情qíng)。你留着我,也不过是还没利用完罢了。” 林云染说着话,又咳嗽了几声,嘴角有了殷红的血迹。 “阿远就在外面,我让他来给你看看。”龙昭华不想面对她的质问,想等她冷静下来再说。 但林云染却摇了头,“不用了。我的(身shēn)体我清楚。不过是以前的亏空太大,又没有能休息好,所以才会如此。待我离开你,到神医未央(身shēn)边,自然就会好了。” 龙昭华想到她以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犹如刀割。 他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她? 而今这撕裂开的口子,好像怎么都弥补不了了。 “云染,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会查清楚,让你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龙昭华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里找到一丝一毫的信任。 可没有。 她的眼神那么空洞,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你不如去查查看,到底是谁在陷害凌天墨。那才是误会。”林云染捂着(胸xiōng)口深吸了几口气,才将(情qíng)绪平复下来,“别只会听枕边风了。” “枕边风?”龙昭华一愣,“后宫只有你一人,还从未侍寝过。我去何处听枕边风?” “你(身shēn)边不是有一个人吗?她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害我,不过我太聪明,没有能让她得逞。但我也知道你很信任她,在乎她,所以几乎没有在你面前说过她的不是。” 林云染忽然想,这次凌天墨的事,或许真的和龙昭华没有关系,而是甄萍在幕后下黑手。 可那又如何? 要不是因为龙昭华宠着她,她又如何能接触到暗卫的人? “你是说萍儿?她不……”龙昭华看到林云染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赶紧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罢了。不用多说 了。凌霄告诉我,刺杀凌天墨的是宫中的暗卫,所以你不必再解释了。除了你,有谁能让宫中的暗卫出手杀人?”林云染艰难地站起(身shēn)来,一步步挪出了房间。 龙昭华想要上去扶住她,但他一动,林云染的步子就会变快,看上去摇摇(欲yù)坠。 他只能站在原处。 “羽灵,你当真不在乎了吗?反正留着她的命也不会让你回去,不如就杀了她。”龙昭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很清楚,他今天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恐怕就见不到林云染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 西周皇室的图腾 “那你就杀了她。”林云染没有回头,脸上却满是悲凉。 她丝毫不怀疑龙昭华会对羽灵动手,而且她很清楚,龙昭华不会立刻就杀了她,而是要慢慢折磨她,留着她的命威胁自己。 他笃定她是在意羽灵的,不会就那样看着羽灵死在他手上。 “这话可是你说的。”龙昭华的声音变冷了几分。 她就这么坚定,就算用羽灵的命来威胁,都无法让她回头了吗? “她会明白我的苦衷。”林云染淡淡说完,继续扶着墙往前走。 一路走到药香飘来的地方,她才停下脚步,伽蓝就到了她(身shēn)边,“龙昭华还真是有用,你居然真的醒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听得糊涂。 “你在山崖边晕过去,我将你送回到这里。阿远说你至少得有几(日rì)的时间才会醒过来。我看到龙昭华来了,就故意放他进去和你说话,想着他的声音是不是能刺激到你。我果然没想错。” 林云染听着她的话,差点没吐血。 不过,龙昭华的确起了作用。 她昏昏沉沉地听到他的声音,只想让他滚,所以才睁开了眼睛。 “他们,可有将凌天墨带回来?”林云染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以他们两个的能力,一定能做到。就算他们做不到,加上楼逸清,也能将人带上来了。不过,他如今的(身shēn)份,怕是不能回到京城,我们就在那里找个风水宝地,将他安葬了吧。” 伽蓝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不想让林云染见到凌天墨的样子而已。 不用回来,她就不用看见。 她想,凌天墨应该也不想让林云染看到他那个样子。 “好。”林云染仍旧是很爽快就答应了,几乎没有一点犹豫。 “你先去休息,你的病需要静养。”伽蓝看到她的脸色,心中担忧不已。 阿远说,龙昭华对她的刺激虽然会让她醒过来,但也会让她的病(情qíng)变得更加严重。 “不用了。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林云染之所以会来这里找她,就是想让她帮忙将羽灵从皇宫里救出来。 她想,风刃他们肯定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什么事,若是我能帮得上忙,尽管说。”伽蓝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羽灵还在皇宫里。当初我原本和她说好,除非是我亲自去接,不要回来的。但龙昭华将她骗回来了,还想用她威胁我。我怕龙昭华真的会对她的动手,所以还请你……” “把她救出来?那也太容易了。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得等到教主回来,和他一起去。”伽蓝立刻就答应下来。 “多谢。”只要伽蓝能从皇宫里出来,她在这京城 就没有了牵挂。 “云染姐,你的病若是想快点好,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药浴。你可要试试?”阿远坐在炉子前,忽然问了一句。 林云染自然想自己快点好起来了,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羽灵不在,就只能是伽蓝来伺候她了。 林云染颇不好意思,“其实我还没有残到这种地步,自己来就是了。” “你自己来,怕是晕在这里都没人发现。要是不想让我对你用瞳术,就别逞强。你现在这样子,想要躲过我,怕是得费些力气。”伽蓝帮着她褪去了(身shēn)上的衣服,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肩头。 “怎么了?”注意到她不寻常的眼神,林云染转头问了一句,发现她正在看她肩上的刺青。 “为何你(身shēn)上会有这个刺青?”伽蓝看了又看,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就有了。可能是肩上有什么难看的胎记,想要遮掩一下吧。”林云染当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一直觉得这刺青有特殊的含义。 只是担心被人察觉所以没有敢让羽灵和月儿将它画下来去寻找答案。 不过看伽蓝这样子,似乎是认识她(身shēn)上的刺青? “这刺青……我曾见过一次。是西周皇室的图腾,皇族的标志。西周皇族的人才会拥有。”伽蓝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林云染(身shēn)上看到西周的图腾。 这意味着,她是西周的皇族。 可她不是从小都在京城长大吗?怎么会和西周有关系? “西周皇族?”林云染觉得伽蓝一定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我能和西周的皇族有什么关系,我爹娘可都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她可以肯定林老爷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但却并不知道林夫人的(身shēn)份到底是什么。 除了知道她是桑家后人,对于她的来历并不清楚。 难不成,她是西周的皇族?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伽蓝也很想尽快将这个谜题给解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答案了。 “我娘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我爹也不曾和我说过。我以前并不在意这个问题,因为她早就离开我了。可如今想起来……” 林夫人若真是西周皇族的人,为何会流落到这里? “说不定,她是西周的公主,只是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到了这里,认识了你爹,就不打算离开了。于是就有了你。尽管她已经离开了西周皇室,但还是在你(身shēn)上刺下了这个刺青,希望你有朝一(日rì)能回去。” 兴许是有牵挂还在西周,又兴许只是为了纪念,所以才会在林云染的(身shēn)上烙下西周皇室的标志。 “难怪……难怪当初我被慕容嫣扔给那些西 周士兵的时候,他们撕开我的衣服就没动了。我还以为是他们怕了我,如今想来,是他们认出了我肩上的刺青!” 林云染没想到,当时竟然是这刺青救了她一命! 不然就算她的反应再快,恐怕也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制服那几个士兵。 “不过,就算你真是西周皇室的人,如今怕是也回不去了。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之前大败西周的事吧?”伽蓝不由得提醒了她一句。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 说不定会接纳我 林云染当然没有忘记这一点了。 但就算当时她知道自己的(身shēn)份,恐怕也不会让西周得胜。 谁让她那个时候站在龙昭华(身shēn)边呢? “那可不一定。那时候我站在龙昭华(身shēn)边,自然是要帮他的,而今我与龙昭华决裂,他们说不定会想要接纳我。” 但她并不觉得西周无法接纳她,能多她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有谁会不想呢? “这倒是。他们若是知道你和龙昭华已经反目成仇,说不定会很爽快地接纳你。”听她这么一说,伽蓝也觉得很有可能。 西周人不是傻子,有这么一个人能利用,不要白不要。 “若是龙昭华知道我是西周人,而且还是西周的皇室,就算想留住我,也再没有理由了。”林云染看着自己肩上的刺青,笑容却有几分凄凉。 反目成仇。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rì)她和龙昭华会反目成仇。 可现实就是如此。 甄萍的手段对她没什么用,但在龙昭华那里却是受用得不行。 “你该不会是要告诉他吧?要是他知道你要回西周,怕是会……” “杀了我?”林云染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嗤笑一声,“那也得他有那个本事才行。再说,你们要救走羽灵,也得有我帮忙不是吗?” 对于皇宫,伽蓝和东方离都不算熟悉,就算他们再厉害,也难免会有出错的时候。 更不用说宫里那么多暗卫,单挑一个出来都不容易对付,那么多一起上,哪怕是他们两个人,都很难吃得消。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是劝不动的。不过,也只有羽灵离开了皇宫,你才能安心。”伽蓝很清楚自己不用担心她。 可今时不同往(日rì)。 她的眼里再也没有那样的狡黠,只剩下了一潭死水。 “而今她是我最在意的一个人了,要是将她留在龙昭华(身shēn)边,我哪里能放心?”林云染知道龙昭华还没有离开,于是回到了方才的房间。 人果然就在里面坐着,看到她来,眼睛一下就被点亮了,“云染……” “我和你回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动羽灵一分一毫,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云染说罢,就转(身shēn)走了。 这惊喜来得太过突然,龙昭华都没有能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今天一别后,自己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没想到她居然会同意回到皇宫。 龙昭华跟在她(身shēn)后,想和她同坐马车,可她却先一步走了。 他只得追上去,一路追到宫门,才将人给追上。 林云染回到凤欢宫,却不曾见到羽灵的影子。 找了一圈没有人,她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人呢?”她抓着龙昭华的衣服,大声质问道。 龙昭华被她问得一怔,看了 一圈空空如也的宫(殿diàn),“她可能是出去了,你不要着急。” 实际上他心里比林云染还要着急,担心羽灵出了什么事(情qíng)。 他立刻就让暗卫去找,但好几个时辰过去,都没有能找到。 “骗我回来,却不让我见羽灵,不愧是你啊,懂得拿捏我的软肋。”林云染笃定是他将羽灵藏了起来,故意不让她见。 怕她将人带走,再也不回来。 “我没有那么做!”龙昭华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他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哪知道回来就这样了。 “不如,问问你的萍儿?或许她能知道。”林云染想了想,觉得这事可能还真的和龙昭华没有关系。 说不定是甄萍知道龙昭华会有这个举动,所以对羽灵下了手。 “萍儿她……”龙昭华再一次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还没有能说出来,就被林云染打断了。 “够了,你不去,我去,若是让我发现了任何蛛丝马迹,我必然不会让她好过!”林云染说罢,向着甄萍住的宫(殿diàn)而去。 她知道甄萍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真的将人藏在那里。 但她过去只是想确定是不是甄萍下了黑手,并不是要从她那里将人找出来。 “云染姐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皇上这两(日rì)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把我吓坏了,你回来了就好。”甄萍见到她,(热rè)(情qíng)得不行。 “羽灵呢?”林云染却是开门见山,直接问羽灵的事。 “云染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人没了就来我这里来,好似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这样怕是不好吧?”甄萍果真立刻就装起了委屈。 “你当然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了。我不过是问一句罢了,这后宫里的每个人我都会问,难不成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人?倒是你这委屈卖得太早了一点。” 林云染看到了她的心虚,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若是你现在告诉我羽灵在哪里,我还能放过你,但若是你不肯说,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云染,你这是做什么?”龙昭华看到她掐住了甄萍的脖子,赶紧上前,却被她带着杀气的眼神震得顿住了脚步。 “我在做什么,你看得很清楚。让她告诉我羽灵在哪里,不然,我立刻就拧断她的脖子。别以为这里就暗卫就能奈何得了我,看看是我的手快,还是他们更厉害。” 林云染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甄萍憋得脸都红了。 她丝毫不怀疑林云染的杀心。 她只能看向龙昭华,向他求救。 “你可知道羽灵在哪里?若是知道,就告诉她。”龙昭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对甄萍起了一丝怀疑。 毕竟他们在宫里找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能找到人。而这后宫之中,如今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是甄萍了。 再想到之前林云染告诉他,是暗卫杀了凌天墨,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以前他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才会对她那么包容。 可除掉了那一层光环,她似乎……并没有那么无辜。 “别以为我只会对她下手,我想你们一定也没有少帮忙。杀了她,下一个就是你们。谁告诉我羽灵在哪里,我就饶她一命。”林云染看向了甄萍(身shēn)边的人。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 羽灵奄奄一息 她没有期望自己能从甄萍这里得到答案,弄这么大的阵仗,不过是为了吓唬甄萍(身shēn)边那几个宫女罢了。 要是能吓到她们,总有一个人能说出羽灵在哪里。 “回贵妃娘娘,人被扔到了冷宫的枯井里,求你饶过奴婢吧!”果真有一个人跪了下来。 林云染听到“枯井”二字,呼吸一滞,将甄萍扔到地上,向着冷宫跑去。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羽灵被你们扔到了冷宫里?”甄萍还没有缓过来,就急着为自己开脱,但龙昭华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转(身shēn)走了。 甄萍狠狠给了说话的宫女一巴掌,“她不杀你,我也不会留你的命!” 林云染到后宫里,找到了那口枯井,一眼就看到了枯井底下的人。 她的泪顷刻间涌了出来,用勾锁勾住枯井边缘就要下去。 “云染,我会让人救她起来,你不要动。”龙昭华抓着她的手腕,却被她狠狠甩开。 “滚!” 一个字,如刀一般,痛得龙昭华无法呼吸。 他没有想到羽灵会出事。 他还想要用羽灵留住林云染,怎么会让她出事? 林云染下到枯井里,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一下。 还好,羽灵还有微弱的呼吸。 林云染将腰带取下来,将羽灵绑在(身shēn)上,用勾锁缓缓上升到了枯井上。 而后她收回勾锁,连看都没有看龙昭华一眼,就带着羽灵去了太医院。 胡太医为羽灵诊脉之后,摇了摇头。 “她还活着,胡大人,就当我求你了,救救她吧!”林云染第一次痛恨自己不会医术。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求胡太医救人。 “就算你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我也还是没有办法。她是还活着,但这口气能撑多长时间,不好说。她已经油尽灯枯了。”胡太医看到她这样子,也心疼不忍。 可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不救。 “一定有办法的。就算不能将她救活,也还是有办法能让她再多撑一段时间吧?我带她去找神医未央,神医未央一定能救她。”林云染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希望。 只要能让人撑到那个时候,就好。 “这个,我恐怕也很难做到。这长途颠簸,她哪里经受得住?阿远在你府上,不如你去问问他有没有法子。”胡太医叹了口气。 “对,我还有阿远,他一定有办法。”林云染小心翼翼地将羽灵抱着,离开太医院,坐着马车回到了林府。 伽蓝见她回来,正想问她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就看到她从马车里抱了一个人出来。 “这是怎么了?”伽蓝一眼就认出了她怀里那奄奄一息的人是羽灵。 龙昭华难道已经对羽灵下手了? 可他不是还想用羽 灵威胁林云染吗?怎么会让羽灵变成这个样子? “快让阿远过来。”林云染已经没什么心思解释了,只想让阿远为羽灵看看。 阿远匆匆过来,看到羽灵这样子,心里一沉,诊过脉之后,他的神(情qíng)和胡太医如出一辙。 “云染姐,恐怕……”没救了。 这三个字他没有敢说出来。 羽灵这(情qíng)况,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这口气能撑到什么时候谁都说不准。 但以他的医术,怕是没法救。 “你也救不了?为什么会这样?”林云染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会儿在油锅上,一会儿在冰窟里,难受得她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她的(身shēn)子晃了晃,差一点就摔在地上。 还好伽蓝扶住了她。 “你先不要着急。不是还有神医未央?我们去找她就是了。”伽蓝如今也只能用神医未央来安慰她了。 “我该早一点回去的。我明知道甄萍有可能会对她下手,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在宫里呆着呢?”林云染不由得自责起来。 要是她没有让羽灵留在皇宫里,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qíng)况了。 “怎么能怪你呢?若不是龙昭华将她从落霞山庄骗回来,她如今还好好地在那里待着。所以要论罪魁祸首,是龙昭华,不是你。你先不要着急,既然我让你找神医未央,就说明我有办法。” 林云染听到她的话,仿佛是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你有办法?你快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伽蓝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这里头的蛊虫,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可以持续十来(日rì)的时间。这期间她的(身shēn)体不会有任何变化。” 林云染将盒子接过来,看了一眼里面的蛊虫,“也就是说,这蛊虫能让人休眠?等到了雪山之巅,再将人唤醒,她的(情qíng)况还和用这蛊虫之前一样,对吧?” 伽蓝点了点头,“没错。” “那真是太好了。我要立刻动(身shēn)去雪山之巅。”林云染让伽蓝为羽灵种下蛊虫,自己则去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伽蓝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不过她没有上马车,而是骑着马跟在了林云染(身shēn)边。 不过,让她们惊喜的是,人才到锦州,竟然就遇上了神医未央! 林云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你?”她不觉得自己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从雪山之巅回来,她经历了太多,已经不敢再抱有太多的希望了。 “当然是我,不然还会是谁?我到这里来,是想找个老朋友,问他拿点药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神医未央不用给林云染诊脉就能看出她如今的(身shēn)体状况。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才和她分开半个多月的人,竟然会变成眼前这幅模样。 还好当初她前脚一走,自己后脚就带着君陌跟上来了。 “我不重要。”林云染拉着神医未央到了马车前,“这是我(身shēn)边的人,羽灵。之前你在漠北见过她。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神医未央皱了皱眉,“我这一路上听说了不少京城的事,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没想到,你(身shēn)边的人也会被你牵连。” 林云染自嘲一笑,“是啊,我原本以为我过得不好就算了,我也认了。谁知道还有人会对我(身shēn)边的人下手。”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想去也得去 神医未央为羽灵把了把脉,眉毛一挑,“不过你倒是很聪明,竟然知道用蛊虫来护着她。不过如今有蛊虫在她的(身shēn)体里,我不好查看她的(情qíng)况,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我好好为她检查一番。” “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就去落霞山庄。”伽蓝知道龙昭华的人一路都在后面跟着,在哪里都不会如落霞山庄安全。 林云染不太想去。 她还记得楼逸清曾问她会不会后悔,她说不会。 如今想来,实在是太过讽刺了。 可她也清楚,在外面太容易被龙昭华的人盯着,但凡羽灵有一点好转,就有可能会被他们带走。 所以不想去也得去。 到达落霞山庄时,正是黄昏。 被落霞笼罩的山庄格外美,林云染看得都有些醉了。 “你怎么来了?”楼逸清看到她,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样子,他是真的释怀了,看到她竟然都没有关心一句,反而还惊讶她为何会出现。 连神医未央都听到了那些传闻,他会没听到? 不过林云染转念一想,觉得他会这样,或许是知道她是个(爱ài)面子的人,所以才故意这般冷漠。 怕他表现得太过(热rè)(情qíng),林云染会不舒服。 “怕是要打扰你一段时间了。”林云染急着让神医未央为羽灵看病,也就没有和他多说。 楼逸清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去了(春)园。 神医未央将蛊虫取出来,而后为羽灵诊治了一番。 “你能救她对不对?”林云染看着她那凝重的神色,心头一凛,但嘴上却没有放弃希望。 “能救是能救。只是她这个样子,就算是活下来,恐怕也会变成一个……傻子。”神医未央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能想到一个好听点儿的词。 林云染一怔,旋即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她能活下来就好。” 她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求?人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 比起死了,变成傻子还能天真地活一辈子。 “为何会有这么恶毒的人?”神医未央掀开她的衣袖,立刻就变了脸色。 林云染凑过去一看,发现羽灵(身shēn)上布满了针眼,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心惊。 “毕竟她是我(身shēn)边的人,那人害不了我,就只能将自己的怒火都发到羽灵(身shēn)上了。”林云染不敢去想,羽灵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她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几分庆幸,羽灵醒来之后不会记得那一切。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该为她施针了。”神医未央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只留她一个人在里面。 林云染从里面出来,就踉跄好几步,差点撞到柱子上。 亏得楼逸清帮她挡了一下。 “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楼逸清憋了许久,终于 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或许是因为我上辈子造孽太多,所以来还账了吧。”林云染如今真有那种感觉。 兴许是因为她曾是个杀手,就算她不曾杀过一个无辜的人,但终归是双手染满了鲜血,哪怕她最后是为了救人而死,也还有债需要还。 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所以,你是后悔了?”楼逸清看着她,眼底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只有同(情qíng)和惋惜。 “是啊,后悔了。做了那么多,不过是帮了别人,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我向来都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害我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林云染目光如刀,冷锐异常。 “可你要如何为自己报仇?你可不要忘了,你面对的人是谁。那可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你要如何斗?”楼逸清想劝她不要太天真。 但却看到了她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谁说他坐在皇位上我就不能奈何他了?” “说得这么自信,难不成你手里还有什么筹码不成?”楼逸清不觉得龙昭华会给她留下任何筹码。 就连凌天墨他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杀,林云染的手上哪里还能留下什么东西? “我自然有筹码了。我发现我(身shēn)上有西周皇室的图腾刺青。我或许我娘是西周皇室的人,我要回去认祖归宗。”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肩头。 “你说你是西周皇室的人?”楼逸清一副听到了什么笑话的样子,“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 “我何必要用这样的事和你开玩笑?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我(身shēn)上那刺青到底是什么,因为我看不太清楚。而我那两个丫鬟也描述得不准确。还是前(日rì)里伽蓝看到了,才告诉我。” 林云染还不清楚西周的图腾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她记得她在漠北时摸过的浮雕,风刃说那是西周的图腾。 她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那浮雕的样子,和她能看到的部分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不如让我看看,好帮你确定一下。毕竟伽蓝和西周的人也不是很熟悉,倒是我,和西周不少人都有往来,和西周皇室的关系更为密切。”楼逸清笑着说道。 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用了。我不需要你来确定。” “是怕我会占你便宜?那你可想多了,你以为你在我心里还有那么重要吗?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早就忘记了的人。要不是你来这里,我都不会想起你。” 这话说得还真是够理直气壮的。 “我当然知道我在你心上没有那么重要了。只不过当真没有那个必要,就算不是,我也还有办法报仇。这世上的路并不只有一条。”不过就是杀一个人罢了,于她而言并不是什 么难事。 她对龙昭华,已经没有任何(情qíng)面可言了。 足足两个时辰过去,神医未央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羽灵还需要休息,明天就会醒过来了。”她的话让林云染松了口气。 还好,还活着。 “多谢。”林云染站在外面往里看了一眼,看到羽灵睡得香甜,就没有进去。 漫漫长夜,她站在(春)园的樱花林里,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发生的点点滴滴。 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龙昭华,而是选择了寒子澈,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 难不成你对我动心了 其实他们两个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在努力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若是龙昭华能用那样的手段,怕是也会用吧? 他们要的都只是结果而已,至于中间的过程,用任何手段都没有关系。 “你可别和我说,你在这里呆了一晚上。”楼逸清走出来,看到她在樱花林里坐着,不由皱眉问了一句。 “这里风景太美了,我都不想走了。”林云染抬头,和他开了一句玩笑。 “你先前可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怎么,在我放下你以后,你突然就对我动心了?”楼逸清看到她强颜欢笑,心里还是有几分疼惜。 当初以为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会选择放弃。 哪知道一转眼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可他已经想明白了,她终究不是夏枝,就算是将她留在(身shēn)边,她也不会变成夏枝。 “谁会不对你心动?你若是比武招亲,有些人就算明知道来只能送死,也还是会来的。”林云染站起来,感觉到了一阵晕眩。 她扶着树缓了一下,准备去看看羽灵。 “我可不敢,找一个能打得过我的,以后岂不是要受很多罪?”楼逸清跟在她(身shēn)旁,和她一起向着羽灵的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似乎是什么不速之客闯进来了。”楼逸清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被拦住的人。 “既然是不速之客,撵出去就是了。”林云染也发现了来人,但没有要和他见面的意思,径直去了羽灵的房间。 羽灵已经醒了,正走在房间里梳头。 好好的头发被她编得不成样子。 “羽灵。”林云染喊了一声,她没有理会。 她只能走过去,站到她(身shēn)旁。 羽灵被她吓到,把梳子扔到地上,转(身shēn)跑了。 林云染想要抓住她,可她溜得太快,所以抓了个空。 “羽灵,你不认得我了吗?”林云染追出去,对着羽灵的背影喊了一句。 羽灵转过头,一双大眼睛在她脸上看来看去,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林云染看到她那(娇jiāo)憨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昨天还在想,只要能活着就好,能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对她来说更是好事。 但当真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心里却是一阵抽痛。 好好的一个人成了傻子,还不认识她不让她接近,她怎么会不痛? “羽灵,我不是坏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看着我的脸仔细想想,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林云染想要走过去,羽灵却尖叫一声,抓起一旁的花盆扔了过来。 还是楼逸清为她挡了一下,花盆才没有砸到她(身shēn)上。 林云染就像 是被定格了一般,连躲都没有躲。 “你还是先不要去刺激她了。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神医未央就在那边,你去问问她,有没有办法能让羽灵恢复神志?”楼逸清看到她这样子,默默叹了口气。 这么短的时间,她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失去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 不对,应该是三个人。 她也失去了龙昭华。 “若是有办法,她昨天就说了。能保住命,已经不容易了。”林云染看着一地的碎片,苦笑着说道。 不远处的龙昭华,看到羽灵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惊喜不已。 若是羽灵也死了,他和林云染之间的天堑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填平了。 但随后,他就看到了羽灵对林云染的抗拒,还有她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qíng),还有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无不预示着,她不再是以前的羽灵了。 那个愿意为林云染而死的羽灵没有了,成了一个连认都不认识她的傻子。 这对林云染来说,怕是比人没了还要难受。 “就算这样,你也该问问,羽灵为何会对你如此排斥,我想她应该知道原因。”楼逸清觉得羽灵对她的排斥并不是没缘由的。 若是找到了缘由,或许就能让她接受林云染了。 “她之所以会排斥你,是因为你对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她在出事之前,经受了许多痛苦和威胁。她不愿意成为你的累赘和拖累,所以才想要远离你。”神医未央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从房间里走出来,解释道。 “原来她也是个骗子。她明明和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哪怕是成为我的累赘,也要留在我(身shēn)边,那样才能在第一时间保护我。” 林云染之前曾笑话过她,说她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才会说得那般轻松。 但她从来都没有想真的让她经历这些痛苦。 而今她经历了,明白了,不想要成为她的累赘,所以就算是成为了傻子,心中也抱着这唯一的执念,不愿意她接近。 她扔的花盆,根本就没有对准她,可因为出力的时候偏了点,才会差点落到她(身shēn)上。 “除非你能让她到一个能让她觉得安全的环境,她感觉不到任何危险,也就会愿意让你接近了。”神医未央正说着话,远处就传来了羽灵的尖叫声。 几个人赶紧飞奔过去,发现羽灵正在地上捡石头砸一个人。 那个显得颇为狼狈的人,不是龙昭华是谁? “九五之尊,怎么会这么狼狈?”楼逸清没忍住嘲讽了一句。 “云染……”龙昭华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转头看向了林云染,“我是来……”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shēn)份吧?”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纵然烛火的亮度不够,她也能肯定,龙昭华看到了她肩上的刺青。 只不过,他笃定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就只当自己没有看到。 反正她也不会让自己不信任的人接近,所以很难有人看到她的刺青,知晓她的(身shēn)份。 他可以完全放心。 “什么(身shēn)份?”龙昭华被她这么突然的一问,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林云染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的刺青,你想必看过了,也很清楚那是什么。”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 你信她,不信我 龙昭华一怔。 又一个他以为能永远都不会被她知道的秘密,竟然再次被她问了出来。 “你果然想要瞒着我。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在你眼里那么蠢?”林云染给了楼逸清一个眼色,让他先将羽灵带走。 羽灵在走之前,还将手里捏着的最后一块石头扔到了龙昭华(身shēn)上,还对着林云染说了一句,“他是坏人,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林云染只觉得鼻子一酸。 羽灵分明是在乎她的,只是怕会拖累她,才会那样。 “听到了吗?就算羽灵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在她眼里,你也依旧是坏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说完之后,我们两个就不必再见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决绝,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有决心。 因为她对龙昭华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我知道这次的事是萍儿不对。但她和我说,那并非……” “如果你是想为她解释,那我只能和你说一句,我没有兴趣。她说她是无意你相信,我说她是有心你不信,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林云染听到他的开头,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但心里还是没忍住一痛。 原本以为这次的事能让他将甄萍看清,但她还是低估了甄萍的能力。 低估了他母妃在他心里的重量。 “云染,我可以让她离开皇宫,永远都不回来。若是那样,你还会回去吗?”龙昭华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只要将人送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我记得,你也曾这样答应过我。”神医未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冷得仿佛雪山之巅的冰雪。 龙昭华想要解释,可他知道自己说出的话都只是狡辩。 因为当初他的确没有想过要将人送走,不过是骗神医未央的罢了。 “云染,只怪我当初没有说出真相,若是我早点说出来,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你太过在意他了,我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承受不住,所以才故意开了那样的药方。 哪知道你那么傻,竟然选择亲自为他搜集药材。当初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漠北,七天的时间,都不知道你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之后也是我轻易相信了他……” 神医未央知道龙昭华并没有将人送走,而且还堂而皇之地接到了皇宫里,才会跟在林云染(身shēn)后赶往京城。 哪知道自己还没有到,就出了事。 “怎么会是你的错?你也是为我着想,说白了还是我眼光不够好,所以才会这样。”林云染当然不会怪她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哪里能怪别人? 待到安葬凌天墨之后,她就会去往西周,认祖归宗。 以后她和龙昭华,若是要见面,只能在 战场上见了。 “若是你决定离开,雪山之巅永远欢迎你。”神医未央说罢,转(身shēn)走了。 “只要你不怕我打扰,我一定会去的。”林云染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脸上的笑意,在面对龙昭华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会回西周,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以后你我之间,只会是敌人。” “你觉得西周的人会让你回去吗?你可不要忘了,你杀了西周的将军,让他们吃了败仗。”龙昭华没想到她竟然说她要回西周。 她(身shēn)上的刺青是西周皇族的标志没错,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回到西周那里的人就会接纳她。 “那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厉害吗?说不定他们就需要我这样的武器呢?”林云染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说辞。 他这么说,不过是怕她会回到西周,转而将矛头对准他罢了。 龙昭华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才想到回应的话:“那你就不怕他们在你打了胜仗之后杀了你?” 林云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是小人才会做的事。西周若是有小人,那我就不为小人做事,不就行了?” 她看人的眼光或许不太准确,但错了第一次,难不成还能错第二次? 林云染才不信这个邪。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 “是不是突然之间想不到我还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了?连羽灵都因为你变成了傻子,你还有什么能用来威胁我的?”林云染嗤笑一声,“倒是你要小心,说不定哪天我就潜入皇宫,杀了甄萍。”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分外猩红。 “我说过,我会送她走,你没有必要……” “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因为在乎你,才想要杀了她吧?你不要再自作多(情qíng)了。暗卫营不是有(情qíng)蛊吗?你大可以用(情qíng)蛊来试我,看看我心里是不是还有你。” 话虽说得自信,但林云染心里却是虚的。 她不敢确定自己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已经没了龙昭华。 毕竟她还是会心痛,还是会难受。 “云染,我会去调查,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好好调查清楚,你不要走,行不行?”龙昭华是真的相信,就算将(情qíng)蛊放到她的(身shēn)体里,她也不会有丝毫反应。 纵然有反应,也不会是为了他。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失去她。 之前的事,或许是真的有误会,或许真的是他的错。 他会调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 “若是你(身shēn)边的人做的,你会如何?杀了她吗?”林云染问得云淡风轻,一点较真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她早就知道答案了。 龙昭 华果真犹豫了。 而就在他犹豫着该如何说的时候,林云染已经转过(身shēn),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就你这个样子,也配让她回心转意?”楼逸清原以为他会立刻就给出答案,哪知道他居然犹豫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楼逸清挥了挥手,让人将龙昭华请了出去。 他才不管龙昭华是什么(身shēn)份,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就别想进落霞山庄。 林云染找到羽灵,隔着很远的距离和她说了不少话。 说到月儿的时候,她总算有了反应,眼中有泪滚落出来。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 尊重她的选择 “都是我的错。我何必要为了他那么拼命?如今想来,我会失去月儿,也都是因为他。”当初她也是为了龙昭华才会离开林府出去那么长时间。 他明知道自己为了他废了右手,却仍旧选择了离开,丢下她一人到落霞山庄来求助。 要是夜明珠只有那一颗,她如今的(日rì)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他是坏人。”羽灵似乎知道她说的是谁,嘟囔了一句。 “对,他是坏人,所以我们要离开这里,离开他,再也不要回来。怎么样?”林云染想带她离开,和一起去西周。 到了西周,她恢复了自己皇室的(身shēn)份,羽灵应该就不会这么怕了。 “我不要走,我要留在这里。”羽灵却拼命地摇头。 “是因为你在这里还有牵挂吗?”林云染想到了追夜。 他是羽灵的心上人,羽灵放不下他,所以才不愿意离开这里。 可羽灵从前那样子,和他就没有可能,如今怕是更不会有可能了吧? 林云染叹了口气,“可你要是在这里,怕是会给落霞山庄惹不少麻烦。” 楼逸清还得让人盯着她,照顾她,这人(情qíng)她哪里欠得起? “不麻烦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一个人出来,把林云染都给吓了一跳。 她这才发现,她的(身shēn)体状况是真的出问题了,以至于附近藏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你是什么人?”林云染皱眉问道。 “我……我是庄主派来照顾羽灵姑娘的人。我叫牛海。”来人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 林云染看他长得老实,说话的时候还有几分腼腆,也就信了他。 “我凭什么认为,你能照顾好羽灵?” 而他那点小心思,也没有逃过林云染的眼睛。 要是羽灵没有变傻,或许她能放心地将人交给牛海。 但羽灵如今的智商和五岁的孩子差不多,她又怎么能放心将她交给别人照顾呢? 万一牛海哄骗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怎么办? 有些人看着老实,背地里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之前她在这里,就是我照顾她。现在、现在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也还是该我来照顾她。而且,她一点都不排斥我,你看……”牛海抓着羽灵的手,她果真一点都不排斥,还给了他一个笑容。 所以,牛海方才一直都在这里,所以她才能和羽灵说这么久的话? 如此看来,牛海只羽灵很信任的人,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这么放松? 那么,自己可以把羽灵放心地交到他手上吗? 林云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你想和他在一起,还是和我走?”林云染还是决定尊重羽灵的意见。 反正这里是落霞山庄,有楼逸清在,牛海也不敢做出这 么逾越的事。 而且,神医未央说了,羽灵只有在一个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待着,才有可能会恢复。 在牛海(身shēn)边,兴许就是她想要的安全。 “我……我要和他在一起。”羽灵眨巴着眼睛,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稚气。 “好,那我就让你和他在一起。”带她去西周,也并非是好的选择。 谁知道西周会是什么(情qíng)况? 她一个人或许能应付,但加上羽灵,心里不免又会多一分牵挂。 “真的?你……你愿意让羽灵留下来?”牛海还以为林云染不会答应。 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激动不已。 “这是她的选择,我自然要尊重她的选择。羽灵,你在这里,要听庄主的话,不要闯祸,不然我可得千里迢迢地回来为你收拾烂摊子。” 林云染和以前一样,戳了一下羽灵的眉心。 羽灵的眼睛亮了亮,顷刻间有了泪光,“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林云染知道自己说再多,不如只说这一句。 羽灵笑着点了点头,“太好了。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林云染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头却是一阵钝痛。 这里有太多痛苦的记忆,留下来只会让她更加煎熬。 不如就离开。 “我留了一些东西给你,放在了你的房间。以后你看到它们,就会想到我了。”林云染没有留首饰和银票,这些东西,羽灵若是想要,可以随时回林府去取。 她留的是一些羽灵之前喜欢的小玩意儿,她亲手做的。 从落霞山庄出来,又是一(日rì)清晨。 林云染看着不远处的朝霞,犹豫了许久,才问(身shēn)边的人:“他们找到凌天墨了吗?” 伽蓝点了点头,“找到了,已经找了一块风水好的地将他安葬了。只是,没有墓碑。” 毕竟他的(身shēn)份还是罪臣,若是立碑,被人发现了,恐怕会被挖出来,连最后的安宁都不能拥有。 “不立碑也好,只要他有安(身shēn)之所就行了。离开之前,我还想去看看他。”林云染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了。 她想知道,林夫人到底是什么(身shēn)份,为何会出现在龙辕王朝的京城,嫁给林老爷。 明明都已经离开了西周的皇室,却还要在她(身shēn)上刺下图腾,为的就是有朝一(日rì)她能回去寻找答案吧? “你当真要去西周?可要我陪你?”伽蓝问道。 “我可不敢让你陪着,东方离会恨死我的。难不成,龙昭华会让人追杀我不成?”林云染这话看似玩笑,却藏着几分真在其中。 龙昭华是不是会让人追杀她,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虽然聪明,但却并不会武功,若是他让暗卫 追杀你,你要如何应对?”伽蓝忧心忡忡。 她知道林云染肯定不会让她陪着,但若是她不陪着,龙昭华让人追杀她,她怕是很难应对。 “你怕不是忘了,我可不只有聪明,还有很多能用的小玩意儿。”林云染抖了抖衣袖,抖了两只蜜蜂出来,然后又从另外一只手腕上取下了一条蛇。 “暗卫也不是一般人。你见识过风刃和追夜,还这么有自信?”伽蓝当然知道她(身shēn)上藏着不少暗器了。 但她有多少把握将暗器全部都用到位?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如我以身相许 “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如果你跟着我走,东方离必然也要跟着。你可别忘了你们两个人现在还是江湖的公敌,怕是你们给我带来的危险会更多吧? 更不用说,你们两个人肯定会一天天你侬我侬的,这不是在我的心口上插刀子吗?你们这点恩(爱ài),秀给楼逸清看就行了。我就不用了。”林云染一脸嫌弃。 伽蓝的脸一下就红了,“我才不会!不过,你说的也是。我们两个人要是被人发现,恐怕会给你带去更大的危险。那你可一定要保重。”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林云染淡然一笑,跳上马车,拉动缰绳。 马车疾驰而去,带起一路尘埃。 林云染回到山崖边,感觉那里的风格外冷。 凌天墨的墓在一片山水之中,隐藏得很好,若是不仔细看,都无法发现。 林云染走过去,在墓前挖了一个小坑,将凌天墨的玉佩埋了进去。 既然没有办法立碑,这块玉佩,就用来当作墓碑好了。 “我该和你们道别了。”林云染看着他们,心里还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和他们成为朋友。 尤其是东方离。 不久之前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人。 而今却站在他面前,面带笑意地看着他,说着“珍重”二字。 “你当真不会再回来了?”东方离似乎不太相信她会舍得离开。 “不会。”林云染说得肯定,“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了留恋的了。羽灵有了归宿,林家的生意也找到了人接手,家大业大,不怕被败光。” “我发现我做生意还(挺tǐng)有天分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林家的生意会被我败光了。不过,我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将林家改成寒家?”寒子峥腆着脸问道。 林云染揪着他的脸不放,“你为何你将自己的姓氏改成林呢?反正你也是寒子澈和白素素捡来的,原本就不姓寒。” 寒子峥将自己的脸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撇了撇嘴,“你行就算了,干嘛动手?反正等你走了,我想怎么折腾都是我的事,你也没办法回来管我。”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不想走了。”林云染故意冷着脸,“怎么我这一生,就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吗?” “你别生气,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让我跟你姓了,就算是让我以(身shēn)相许都可以。”寒子峥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立刻道歉。 “我可不要你以(身shēn)相许,你还是找别人去吧。京城这么多名门闺秀,总有一个适合你的。”林云染看到他这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要是我非得以(身shēn)相许呢?要是我非你不嫁呢?你要怎么办?”意识到林云染是在开玩笑,寒子峥较真起来 。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把你嫁出去了。”林云染眼睛一眯,“不如在我离开之前,再做最后一件事,为你寻觅一个好归宿,如何?” 寒子峥一看她这样子就怕了。 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主意。 “不用了。我不嫁你了还不行吗?”他一下就怂了。 “这才乖。”林云染拍了拍他的脑袋,“若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就怕那时候,会是在战场上。”伽蓝在一旁哼了一声。 “若当真是那样,你们可会看不起我?”林云染垂下眼睑,不让他们看出她眼里的(情qíng)绪。 也不知怎么的,她的(情qíng)绪越来越难以隐藏了。 “怎么会?自古以来都是弱(肉ròu)强食,你若是能带领西周的人一路攻到这里,那是你的本事。只不过……你不觉得你那么做,还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伽蓝的话让林云染一怔。 是啊,她若是带领西周的人攻下龙辕王朝,那皇位不还是得给别人做吗? 而她的命运,说不定会和凌天墨一样。 就算她侥幸逃脱,以后的(日rì)子也很难有安宁了。 “我也没有说我一定会上战场。我不过是想知道,我娘到底是谁罢了。我是去寻找答案的。”林云染只不过是不想留在这里罢了。 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里,不用看到龙昭华就好。 “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他们做事。凌天墨的结局你也看到了,但凡西周的人对你有一点怀疑,你的下场都会是一样。”伽蓝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生(性xìng)多疑,万一他们怀疑林云染的目的,说不定她才回到西周就会出事。 “我自有分寸。”林云染回答。 “永远都是这四个字。你还有没有别的可说?”伽蓝都听腻这四个字了。 她永远都会说自己有分寸,可她的分寸在哪里? 倘若她真的有分寸,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怎么会连一个龙昭华都看不清。 “我会小心。行了吧?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可以跟着我,我不介意,反正你要是遇上什么危险,我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就是了。”林云染咧嘴一笑。 “你要跟着她?你跟她去做什么?这一路上会有什么危险你根本就不知道。再说,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还在被追杀,你到底是去保护她,还是去害她?” 林云染看到东方离这着急的样子,在一旁笑出了声。 “行了,不用多说了,各自珍重吧。”林云染对他们挥了挥手,转(身shēn)上了马车。 不过,她没有往锦州去,而是回了京城一趟。 她还有东西没有拿,那是她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可等她到了她藏东西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了。 她的机关 ,竟然被人打开了。 林云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精心设计的机关,竟然被人打开了? 除了桑叶,还有谁能做到? 想到桑叶,林云染心里一凛。 难不成,桑叶被龙昭华抓走了? 她的机关在这里,外人不会知道,但龙昭华是清楚的。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龙昭华这机关要如何打开。 所以他找来了桑叶,拿走了秘籍? 这用心会不会太过险恶? “在找这个?”龙昭华走到她(身shēn)边,手里拿着那几本秘籍。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七章 放了他就给你解药 林云染并没有急着去拿他手上的秘籍,因为她知道龙昭华并不会给她。 那可是他的筹码。 “桑叶呢?他在哪里?”林云染问道。 “你放心,他不……” “我再问你一遍,桑叶在哪里?”林云染打断了他的话,一双眼里满是恨意。 那恨意太过深浓,看得龙昭华都是一怔。 “他不会有事。”但他还是将话说完了。 “我不会再信你了。若是你不让我见到桑叶,我就不会给你解药。”林云染趁着他不主意,从袖子里抖出了一只蜜蜂。 龙昭华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刺痛,随后就感觉到天旋地转,差点没有能站稳。 “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一个字,让我见桑叶,我就把解药给你。”林云染是真的怕了。 之前他用羽灵来威胁她,她再见到羽灵时,羽灵已经是奄奄一息。 她不敢再和龙昭华打赌了。 她怕自己会输得太惨。 “你当真不愿意再相信我了?”龙昭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原本以为会有回旋的余地,原本以为可以借着这最后的机会挽留。 可她却对他下了狠手。 “你一再用这般下作的手段,谁还会相信你?我也不是傻子。”林云染笑了,嘲讽而冷冽,“不过,只要你能做到一点,或许我会愿意回头。” “什么?”龙昭华知道自己对她提出的条件不应该有期待,但她既然都说了,他心里还是燃起了一点希望。 “杀了甄萍。”林云染看到他神(情qíng)的变幻,嗤笑一声,“若是你做不到,就没有必要和我多说半个字,带我去见桑叶,我会将解药给你。” 龙昭华想要说什么,但蜜蜂的毒素发作了,他痛得跌倒在地上,喉咙里一个声都发不出来。 “林姑娘,桑叶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见他。”终究还是风刃忍不住站出来,带着她去见了桑叶。 林云染确定桑叶无碍以后,将解药给了风刃,带着桑叶离开。 龙昭华才将解药吃下去,就追了上去。 “云染,你要的东西还在我手里,你当真要走?”龙昭华举着手中的那几本秘籍,大声喊道。 “难道你觉得,我方才没有机会将秘籍从你手上拿走吗?”林云染是想拿的,但她觉得,秘籍放到自己这里可能反倒不安全。 不如就给龙昭华,由他来保管,待到以后,她再回到这里,从他手里拿回来。 “这可是桑家的东西,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自然着急了。 看她这个样子,是真的不打算要了。 “我娘留给我的东西,都在这里。”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已经将里面的内容都记住了,那并非是假话。这秘 籍在我手上与否,于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会回来?”龙昭华在这里等着她,就是等她回来拿秘籍的,他想用秘籍留住她。 “没那么重要,并不代表就不重要。只是如今成为了你用来威胁我的筹码,不要也就不要了。”林云染庆幸自己记住了秘籍的内容,纵然秘籍不在她手上,她也不用担心。 “云染,你若是当真要走,不要怪我……”既然留不住,那就只能强留了。 林云染闻言,立刻抽出了手上的鞭子,“想要来硬的?我奉陪就是了。” 话音才落,就有几个人影落在了她(身shēn)边。 并非是风刃他们,而是她从未见过的暗卫。 “可是你们杀了凌天墨?”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抖出了袖子里的蜜蜂,还将那条蛇沿着的裙边放了下去。 其中当真有一个人怔了一下,仿佛被她说中了一般。 林云染的鞭子向着他挥了过去。 他想要躲开,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感觉到脚上一痛,低头一看,脚边竟然有一条蛇! 他下意识地想要踩住那条蛇,但他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林云染走过去,用鞭子缠住他的脖子,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是谁让你去杀凌天墨的?” 暗卫没有回答,但眼神却看向了龙昭华所在的位置。 很明显,那就是答案。 林云染将手中的鞭子用力一扯,血溅落到她(身shēn)上,她却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将鞭子收回来,目光扫过剩下的那些人,勾了勾嘴角。 “云染,你……”龙昭华并没有真的想要和她动手。 只是想让这些暗卫吓唬她一下,好让她能知难而退,不要就这么离开。 可她在问过那个问题之后,竟然对那个暗卫动了手。 她依旧怀疑是自己派人杀了凌天墨。 “他是对凌天墨动手的暗卫之一,原本就该死。”林云染冷声说完,将鞭子从他(身shēn)上取了下来。 “你怎么就能肯定,他是参与者?”龙昭华都不知道的事,她哪里会知道? “因为我方才问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并且下意识地想往后退。这便是在告诉我,他就是参与者。而且,他也已经告诉我,是谁下了命令。” 林云染将鞭子拿在手上,轻轻舞动,“他并非是无辜之人,所以我才会杀他。若是你们还想对我动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虽然不会武功,但也有很多办法可以杀了你们。” 说罢,她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往地上一撒,毒蛇和蜜蜂就乖乖地回到了她(身shēn)边。 暗卫们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看向龙昭华。 他们之前就得了命令,不能对林云染动手,不能伤到她。 可如今对方可是打算动真格,他们若是不回击,下场怕是会和地上躺着的人一样。 “我说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难道就不想留下来等答案吗?”龙昭华已经让人去查了,可他发现,当初从凌王府搜出来的所谓证据,消失得一干二净,根本就找不到了。 而凌王府里,无论再怎么翻找,都再也找不出一点凌天墨造反的证据来。 “你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而今也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至于真相到底如何,于我而言,已没有意义。”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 除非你杀了她 若是人还活着,调查还有意义。 而今人都死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你若是走了,信不信我将凌天墨挖出来?”龙昭华挥了挥手,将暗卫都屏退,而后走到了林云染(身shēn)边。 “除了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连东方离都不忍心让我看到他的尸首残破成什么样子,你却想将他挖出来。这样也好,我还能再看他一眼,看你到底将他害成了什么样子!” 林云染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口中一片腥甜,但她将那口血咽了下去,看向龙昭华的眼神淡漠而疏离,还夹杂着深深的恨意。 眼前这个人,当真是她(爱ài)了那么久,心甘(情qíng)愿付出一切的人吗? 不值得啊! 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后悔了。 他不该那么说,不该刺激她。 明明知道凌天墨坠落山崖被狼群啃食连全尸都没有了,他怎么还能对林云染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的尸首,得是残破成了什么模样? “云染,我并不是真的要那么做,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龙昭华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了。 “你留不住我。我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林云染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就不会再多停留。 “你当真要去西周?”龙昭华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肩头。 他并非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肩上的刺青,是新婚之夜第二天的醒来,他才发现的。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西周的图腾。 但联想到林云染的(身shēn)份,他想她并不知道自己和西周的皇室有关联。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帮着自己对付西周的军队了。 所以他没有丝毫担心,也不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她。 谁知道她居然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发现。 上天实在是太过于捉弄人。 “怎么,你怕我会帮着西周攻打龙辕王朝,所以想要杀了我?”林云染看着他,目光里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若是不走,我不会杀你,你可以回到凤欢宫,继续做贵妃。但若是你偏要走的话……”龙昭华不想说那么狠的话,他只是想要将她留下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 “我说过,想要我留下不走也可以,只要你杀了甄萍。可你不愿意,你我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林云染不想自己动手对付甄萍,她要让甄萍死在龙昭华手上。 就算现在不行,以后也一定会实现。 “这一点,我做不到。”龙昭华的声音很低,他知道自己这话一说出去,人就真的留不住了。 林云染转过(身shēn),向着马车走去,“那就有缘再见了。到时候,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qíng)。” “有缘”二字被她咬得很重。 他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 ,以后就算再见,也不是因为缘,而是因为恨。 她坐上马车,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qíng)绪都压下去。 “云染,你没事吧?”桑叶看到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疼,“都怪我,若不是我被他抓住,你也不会落到他手里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没有抓到你,也还是会猜到我会回到这里,也还是会想办法拦住我。”林云染笑着摇了摇头。 但她的笑意太过凄苦,桑叶都没忍心看,转过了头。 “我先送你到雪山之巅,看看神医未央有没有办法帮你,而后我就去西周,看看我娘到底是什么人。”林云染说罢,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不用去西周也能得到答案。 去问桑家人不就行了? 既然君陌手上有林夫人绣的荷包,就说明她和桑家人是有联系的。 说不定桑家人会知道她到底是谁。 “看来你和神医未央交(情qíng)不浅,我认识的人里,还没有谁能把去见神医未央说得这么轻松简单。”桑叶其实对自己恢复正常早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可听到神医未央几个字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别的人或许不能帮他,但神医未央说不定会有办法。 “那是因为,她最(爱ài)的人也是桑家人。而我已经将他从冰面下复活了,到了雪山之巅,你就能见到他了。”林云染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君陌。 “你已经用秘籍做出了真人傀儡?”桑叶瞪大了眼睛,“当真可行吗?” “可不可行,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林云染拉动缰绳,马车绝尘而去。 桑叶小小的(身shēn)躯只能紧紧抓着马车,才能保持平衡。 “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去雪山之巅,不然,恐怕就去不了了。”林云染话音才落,马匹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惊吓,忽然发起疯来,不要命地往前奔去,带着马车横冲直撞。 眼前着前面就是街市,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情qíng)急之下,林云染用匕首割断了马匹和马车之间的绳索,拽着缰绳翻(身shēn)上了马背,将马调转了一个方向。 她看到前面有个湖泊,带着马向着湖泊冲了过去。 马跑到湖边的一瞬间,林云染跳下来,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而马则跑到了湖中,挣扎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向着桑叶所在的位置跑去。 还好,桑叶还在马车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桑叶惊魂未定,他差点以为自己才被救出来就要死在这里了。 “应该是有人从远处(射shè)了一支毒箭过来。目标应该是我,不过偏了位置,击中了马,所以马才会发疯。”林云染看了看四周,目光凌厉而敏锐。 “看来,他还是不 打算放你走。不过,用毒箭未免也太恶毒了一些。”桑叶从马车里钻出来,躲在林云染(身shēn)边看了看四周。 但他什么都没有能看到。 “若不用毒箭,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自己被抓住,所以只能用这样下作的法子。”林云染自然不愿相信这是龙昭华做的。 但除了龙昭华,又有谁会这样对她呢? “走吧,我们先回林府。”还好前面不远处就是街市,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龙昭华再想动手就难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 得委屈一下你了 林云染带着桑叶回到了林府。 寒子峥看到她回来,分外惊讶,“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怎么,对我提出的条件动心了?” 话说完,他才看出林云染的(情qíng)况不对,“你这是你怎么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林云染没有说话,倒是桑叶,将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怎么会这样?他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当初就和你说,干脆杀了他,你不听,现在想杀他都难了。”寒子峥恨得牙痒。 “行了,别说了。你先帮我一个忙,找个信得过的人,将桑叶带往雪山之巅,十(日rì)之后,我和他在那里碰头。”林云染知道自己要是和桑叶一起走,目标太大了,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所以她得找个人先将桑叶送过去,而后自己再跟过去。 这样相对而言要保险一些。 “这个不是难事,桑叶这么小,找个女人带着,就不会引来什么怀疑了。不过你要怎么离开?恐怕如今从这里出去的每一个人,都会被盯上,你想要离开,可不是容易的事。” 毕竟如今龙辕王朝的天下都是龙昭华的了,想盯着他们这么一个小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就得委屈一下你了。”林云染勾起了一抹笑容。 又是那种让寒子峥心惊胆战的笑。 “你想做什么?”他捂着(胸xiōng)口,紧张得看着林云染。 “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是想让你易容成我的样子,出去吸引注意力,到时候我就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qíng)况下从这里离开了。” 如今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只要龙昭华不亲自在这里盯着,被看出破绽的可能(性xìng)很小。 “可我和你,也差得太多了吧?我可是男人,你要怎么把我变成你?”尽管寒子峥已经见识过她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但还是无法想象,她要如何将一个男人变成女人。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交给我就是。”林云染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你先找人想办法将桑叶带走。” 林云染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没一点要帮忙的意思,穿过回廊走向了(春)风苑。 待她醒来,已经饿得前(胸xiōng)贴后背了。 她知道,自己起码睡了七八个时辰的时间,这会儿恐怕都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林云染起来,开口习惯地想要喊羽灵,却想起她如今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算她还在这里,也已经不会叫她小姐,做糕点给她吃了。 林云染只能自己到厨房里找了些吃的,又在林府里转了一圈,才去找寒子峥。 “桑叶我已经让人送走了,你尽管放心,我找的人不会有任何问题。”寒子峥拍着(胸xiōng)口打包票。 林云染却是眉毛一挑,“所以, 你找了谁?” “冷烟。”寒子峥这两个字说出来,林云染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没吐出来。 “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居然找冷烟前辈。”林云染以为他至多会找一个会武功的朋友,哪知道他居然径直找上了冷烟。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说冷烟前辈也很容易被发现,她带着桑叶也很危险。”寒子峥耳原本还有些忐忑,害怕林云染会怪他。 还好,她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她带着桑叶,危险的只会是别人。”林云染这下彻底放心了,有冷烟跟在桑叶(身shēn)边,肯定能平安地将桑叶送到雪山之巅。 接下来就要看她能不能平安地去雪山之巅了。 “所以,你要怎么把我变成你?”寒子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隐隐有几分期待。 “既然你这么期待,不如就和我走?”林云染将他带到房间里,将易容需要用的脂粉全部摆了出来。 她在寒子峥的脸上涂涂抹抹,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寒子峥都快要崩溃了。 “好了。”她看着眼前这张脸,很是满意,不过目光落到他的喉结上,眉头皱了皱。 这喉结未免也太显眼了点,就算是想要遮盖都不好遮盖。 不过,只要他到时候稍微低着一点头,也没人会看出端倪吧? 林云染尽自己所能处理了他(身shēn)上的男(性xìng)特征,还特意为他制作了两个耳夹,免得被人发现他没有耳洞。 “我能照下镜子吗?”寒子峥看不到自己的脸,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他怕自己现在的样子和鬼没太多区别。 林云染在他脸上涂涂又抹抹,现在他都怕自己说话会有脂粉往下掉。 还好,他没见着。 “别被吓到了。”林云染轻笑一声,让他坐到了镜子前。 寒子峥看着镜中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他眨眼睛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眨眼睛,他绝对不会相信,那张脸是他的。 他居然真的变成了林云染! 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就够可怕的了,更可怕的是,他这张脸和林云染的一模一样,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看够了就去把衣服换上,我怕冷烟前辈速度太快,到时候我追不上。”林云染催了一声。 寒子峥站起来,穿上了先前就准备好的衣服。 还好他是练武之人,(身shēn)材匀称,只要不走得太近看他,就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你确定这里不需要塞点什么?”寒子峥指了指前(胸xiōng)。 “行了,出去吧。你的任务就是让龙昭华的人盯上你,到林府四处走走。”林云染将他推出房间,嘱咐他走路的时候尽量低着点头,就换上小厮的衣服,易容之后,溜出去看 了一眼寒子峥。 确定他已经被龙昭华派来的人盯上,她大摇大摆地从林府走了出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跟踪,林云染拐进一条巷子,坐上备好的马车,离开了京城。 龙昭华以为,林云染在回到林府之后,很快就会带着桑叶离开。 但如今已是两(日rì)过去,林云染仍旧在府中,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但桑叶却没有再出现过。 龙昭华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桑叶出了什么状况,所以她才没有离开。 要真是那样,这笔账肯定又会被算到他头上。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 她已经走了 龙昭华带着胡太医匆匆赶到林府,想要见林云染。 这里不比落霞山庄,楼逸清可以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但林府的人却不敢如此。 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春)风苑,远远看到林云染的(身shēn)影,就觉得不太对劲。 待到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一变。 “你是谁?云染呢?”龙昭华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并非是林云染,哪怕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皇上真是好眼力,居然这么快就把我识破了。”寒子峥觉得分外无趣。 原本他还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骗过龙昭华。 哪知道他都没有走近,就已经看出他是假的了。 “你是寒子峥?那云染是不是……”已经走了? 这话根本就不需要问,答案就在眼前。 她让寒子峥冒充她留在这里,自然是已经走了。 “云染不想留下,你又如何能留得住她?我想以(身shēn)相许她都不给机会,更何况你伤她至深?”寒子峥懒得和他多说,转(身shēn)进了林云染的房间。 这里头的机关他早就熟悉了,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书桌旁坐下,看起了账本。 “她当真要从今以后与朕为敌?”龙昭华喃喃说着,只觉得一颗心痛到了极点。 “从你骗她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这一天了。分明知道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却偏偏要往她的心上狠狠捅一刀。你不是没有机会解释,可你却一直什么都没有说。你那一点私心,当真以为她不清楚?” 寒子峥顶着林云染的脸,说这样的话都觉得分外理直气壮。 龙昭华凭什么以为,他伤人至深之后,还能轻易就得到原谅? 林云染也不是没有给他机会,是他不肯珍惜。 既然不珍惜,又有什么理由说别人无(情qíng)? “朕没有任何私心。”龙昭华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难道就因为他之前说了一次谎,所以以后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了可信度? “你这话对我说没用,反正人已经走了,以后你想要见她,恐怕只会是在战场上了。你就自求多福吧。毕竟你若是和她打起来,胜算并不会太大。 你能走到今天,都是因为她在背后帮你。不然你怎么可能会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这中间分明可以没有那件事,你却一定要那么做,能怪谁呢?” 若是没有甄萍,他们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任何隔阂。 就算有那件事,要是当初他按照约定将人送走,而不是留在(身shēn)边,也不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 “难道你不觉得,甄萍是故意将实(情qíng)说给云染听的吗?她若是不说,云染根本就不会知道。”寒子峥为林云染不平。 龙昭华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甄萍口口声声 说她不过是想要谢谢林云染,毕竟她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是带着桑叶一起走的?”龙昭华没有看到桑叶的影子,他想,林云染若是将桑叶带走了,应该不会直接去西周,而是会去雪山之巅吧? “当然不是了。桑叶早就被冷烟带走了。”寒子峥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他可不想让龙昭华到雪山之巅去守株待兔。 “就算是冷烟带走了他,也还是会送去雪山之巅不是吗?而云染必然不会缺席。”龙昭华说得分外自信。 “那你可就错了。你也不想想桑叶是什么(身shēn)份,他可是桑家人,神医未央最(爱ài)的人也是桑家人,就凭着这一层关系,神医未央也会救他。”寒子峥冷哼一声。 龙昭华的脸色一下就暗了下来。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神医未央和桑家的渊源呢?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去碰碰运气。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会让人查清楚凌天墨的事,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还是不要去了,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江山,你可还没有坐稳呢。如今可还有不少人惦记着。”寒子峥说着,扔了一样东西过去。 龙昭华下意识地接过来,低头一看,发现那竟然是林云染为他铲除异己的规划。 能收买的就收买,不能收买的就想办法除掉。 她连方法都想好了,只不过那些字已经被涂黑,看不清楚了。 “你看,她为你考虑得多长远。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那上头的字,是寒子峥涂掉的。 他故意将这张纸拿给龙昭华看,就是想让他知道,林云染曾经一心都只为了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他。 可如今,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龙昭华只觉得手上的那张纸有千斤重。 他是不是,真的没有资格将她追回来了? 龙昭华回到宫里,发现自己(身shēn)边的人竟然都是新面孔。 他将风刃叫来,问他(身shēn)边的人为何会被换掉。 “这皇宫之中,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连皇上(身shēn)边的人都敢换呢?”风刃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shēn)就要走。 龙昭华的眉心一皱,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 甄萍。 若真的有人敢做这样的事,也只有她了。 “叫她过来。”龙昭华震怒,他对甄萍是宽容,但还未曾宽容到这样的地步。 她什么位分都没有,就算有宫(殿diàn)住着,名义上也只是宫女而已,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来? “是。”风刃的态度依旧是淡淡的,因为他知道,龙昭华最多不过说甄萍两句,不会做出什么惩罚。 她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龙昭华对她的态度。 甄萍很快就过来了,听到龙昭华要见她,她还特意重 新抹了脂粉,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行礼,但看到龙昭华的脸色不太对以后,还是欠了欠(身shēn)子,“奴婢见过皇上。” 龙昭华并没有让她平(身shēn),而是看着她,眸光冷冽,“朕(身shēn)边的人,都是你换的?” 甄萍(身shēn)子一僵,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当即跪在了地上,“奴婢不过是想让皇上的(日rì)子过得更舒心一些,才特意挑了几个人到皇上(身shēn)边。” 她的语气里带着让人心软的哭腔。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 答案太过明显 “舒心?换掉了朕(身shēn)边的人,是为了让朕舒心,还是想监视着朕的一举一动?朕怎么不知道,你的胆子竟然已经大到了这样的地步?”龙昭华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甄萍被吓得浑(身shēn)发抖,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做竟然会让龙昭华震怒。 她不过是怕龙昭华会找到林云染,想方设法地将她带回来,所以才想找几个人到他(身shēn)边,让他们盯着点儿,要是听到林云染的消息,立刻告诉她。 她要赶在龙昭华之前,追上林云染,解决了她。 永绝后患。 她的脑子飞速地转着,想着说辞。 “奴婢当真只是想让皇上舒心而已,绝对没有任何私心。奴婢在皇上(身shēn)边这么多年,难道皇上还不知道奴婢的心意吗?当初淑妃娘娘……” 甄萍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提到淑妃,龙昭华不管生多大的气都会消。 果然,龙昭华按了按眉心,对她挥了挥手。 “皇上若是对奴婢选的人不满意,奴婢立刻就将他们换回去,还请皇上不要生奴婢的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shēn)子。”甄萍说完,才转(身shēn)离开。 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若是林云染在,绝对不会这么做。 她永远都不会换了他(身shēn)边的人,就算当真对谁有怀疑,也会和他商量再做决定。 终究是不一样的。 可那个只将他放在眼里心上的林云染,他已经弄丢了。 “云染一定会去雪山之巅,风刃,你带人前去,看看她在那之后会去往何处。只要她不去西周,就不要拦着她。若是……若是她去西周,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她带回来。” 龙昭华很清楚,她若失去了西周,以后见面恐怕真的会是在战场上了。 他可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不管用什么方法?就算是伤到林姑娘也不用顾忌?”风刃问道。 “她是朕的贵妃,以后不要再叫她林姑娘!”龙昭华知道风刃心里一直对他都有意见,但听到他那一声“林姑娘”,他还是没有能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后宫只有她一人的承诺,他分明做到了,为什么她不明白他的心意? 就因为凌天墨? 风刃并没有说话,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 “尽量不要伤到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她动手。”他只能做到这样了。 “是,属下明白了。”风刃也走了,房间里只剩下龙昭华一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的空。 以前他分明总是这样一个人待着,从来都没有觉得如此难受。 他的心仿佛被挖走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追夜进来,将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 那上面写着几个名字。 “这是 那(日rì)追杀凌天墨的人?”龙昭华看着暗卫营里这些熟悉的名字,眉头一皱。 “是。这就是那(日rì)追杀凌天墨的人。属下已经带凌霄辨认过,可以确定就是他们。”追夜回答。 “凌天墨死了,为何凌霄还活着?”尽管林云染手里拿着凌天墨的玉佩,寒子峥也从山崖下带回了凌天墨的尸首安葬。 但龙昭华心里还有很多疑问。 “凌天墨中了毒,(身shēn)子早就不如之前。”追夜垂下眼睑,不想让龙昭华看到他眼里的(情qíng)绪。 当初龙昭华为了抓到凌天墨使用的手段,最后却成为了害死他的最大原因。 “你不说,朕都快忘了。”龙昭华这才想起来,当初他担心凌天墨会逃走,让人给他下了毒,不然根本就不会那么轻易抓到他。 那(日rì)在朝堂之上,林云染还曾质问过他。 “云染不是给了他解药?她不惜用同心蛊感受凌天墨的痛苦,不就是为了能帮他拿到解药吗?”龙昭华想到她为凌天墨做的一切,心中还在隐隐作痛。 她那么信任凌天墨,笃定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所以当初才会将兵符交给他。 而凌天墨的确拼尽全力帮了他,若不是他将林云染救出来,而今他们的命运还不知道会如何。 说不定,真的是他错了。 想到这里,龙昭华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 他不敢想,如果当真是他错了,冤枉了凌天墨,还害死了他,就算他让人将林云染带回来,又要如何面对她? “是拿到了解药,也喂给了他。但那几(日rì)凌王在牢中,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就算吃了解药,也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恢复过来。不然那些暗卫何必要冒着风险,那么快就动手呢?” 追夜不想再说下去了,他只恨自己那(日rì)没有在场。 若是他在,绝对不会让凌王受伤。 “他们可有说,是谁下的命令?”龙昭华问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追夜却没有回答。 并不是因为他不知道答案,而是他觉得,这答案太过明显了,龙昭华这是明知故问。 “是不知道,不敢说,还是不屑说?”尽管追夜低着头,龙昭华还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既然都已经知道答案了,何必还要问呢?”追夜抬眼看向他,眸光嘲讽,“属下早就说过,她并非是什么……” “闭嘴!”龙昭华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先前就已经有了裂纹的桌子,这下裂得更严重了。 “属下告退。”追夜正要走,龙昭华却叫住了他。 他有几分不耐烦地回(身shēn),看向龙昭华。 “你是在为羽灵的事怪朕?”风刃的态度为何会是那样,龙昭华知道。 但追夜的态度为何会是追夜,龙昭华且不是很清楚。 “属下不 敢。”追夜跪到地上。 “羽灵的事,是朕的错。当初你说要保护她,朕没有(允yǔn)许。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龙昭华想到羽灵如今的状况,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他将羽灵接回来,本来是想要利用她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哪知道竟然将林云染越推越远了。 “羽灵会出事,虽和皇上有关,但终究不是皇上让人动手的。”追夜没有站起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又会让龙昭华生气,“是甄萍。”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 要亲自审问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龙昭华并没有动怒,只是叹了口气,“或许,当真是朕错了。” 他居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追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承认了错又如何? 发生的一切,却再也没有办法挽回了。 “这几个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死了,扔到地牢里好好看管,朕要亲自审问。”龙昭华要亲自听他们说出幕后主使。 “是,属下这就去办。”追夜一直不动声色,暗中调查,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所以将他们抓起来,也没有花费太多力气。 甄萍那里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就去了暗卫营,但还没进去,就被落尘拦住了。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落尘对她一向都不客气,这里是暗卫营,自然就更不用客气了。 “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还要和你说?”甄萍心中着急,那几个人若是说出是听了她假传圣旨,才会对凌天墨下手,她可就完了。 她不能让龙昭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捣鬼。 “看来你不太懂宫里的规矩,不如我教教你,擅闯暗卫营者,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落尘指了指一旁的牌子。 甄萍连看都没看,“我可不是擅闯,我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 落尘抱着剑,冷冷地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事要办?” “这个岂是你能知道的?你也不是这暗卫营的管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话。”甄萍心虚得不行,但面上还是要拿出“你不配”的吓唬的姿态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落尘根本就不吃这一(套tào),“我虽然不是暗卫营的管事,但你也不过就是一个宫女而已。”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到皇上面前,说你对我不敬?”甄萍只能将龙昭华搬出来,她就不信,落尘会连龙昭华都不怕。 但落尘却只是撇了撇嘴,“你去说就是。反正我对你从来都不敬,也不怕皇上知道。你若是想让我对你尊敬一点,不如让自己有个位分?每天都围着皇上转,却什么都没有能得到……” 他的语气满是嘲讽,听得甄萍的脸色都变了。 她正要开口,就听落尘轻笑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到这里来想做什么。那几个人已经关起来了,皇上随后就会来,亲自审问,你不会有机会杀了他们的。” 甄萍的脸由红转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到这里来,是有要事和管事说,你快让我进去!” 明明都已经心虚得不行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理素质还真是够硬。 落尘打了个哈欠,“那你进去吧。” 甄萍心里一喜,看来这落尘也不过就是面上狠罢了,心里还是怕的。 她走进暗卫营,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距离地牢不远的地方。 暗卫营里的布局,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找到这里并不费劲。 正因为这里是暗卫营,地牢非常牢固,关进去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来。 而能逃出来的人,根本就抓不住。 所以地牢门口并没有守卫。 甄萍等了一会儿,发现周围没人经过了,就往地牢里走去。 暗卫营的地牢相比于其他的牢房,要干净很多。 因为这里鲜少有人能待过一(日rì)。 但甄萍一直走到最里面,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影。 牢房都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是消息有误?”甄萍喃喃自语,“要是消息有误,方才落尘又何必拦着我不让我进来?”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登时瞪大了不少,“难不成,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将这里面的人转移走?他知道自己拦不住我,所以就想了别的办法?” 甄萍一下就急了。 她以为自己能顺利进来,就能杀了那几个人,哪知道人却不在这里。 她转过(身shēn),想要出去问问,这里头的人被带去了哪里。 就算是暗卫营的人,也同样会趋炎附势。 之前那几个人就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说法,认为杀了凌天墨就是皇上下的命令。 而且还要严格保密,不能对外人透露分毫。 要不是凌霄没有死,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别人知道。 甄萍恨得牙痒,只顾往前走,连路都不看,一不留神居然撞到了一个人。 “你不是说去找管事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她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落尘。 后者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怎么,我就不能四处看看吗?”甄萍将他推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如果你想找那几个被关起来的人,那你可找错地方了。他们在那边。”落尘往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里,果真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甄萍眼睛一亮,但并没有径直过去,而是冷哼一声,“我来这里,又不是来找他们的。” 说罢,她走出地牢,绕到了那个房间的另外一边。 她不能从正门进去,太显眼了。 所以她选择从后面的窗户进,原本还担心窗户会推不开,但她轻轻一推,就将其中一扇推开了。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到那几个人被绑在一起,站在房间中间,没有看到别的人。 “绑着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没法哄骗他们吃下毒药,这下倒是省事了。 甄萍跳进去,将窗户关上,一步步走了过去。 那几个人看到她,面上都是一喜,可没有一个人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求救。 “你们 放心,我这就给你们松绑,救你们出去。皇上那里不过是有一点误会,待我将误会解释清楚了,他就不会怪罪你们了。”甄萍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了匕首。 但匕首却没有割在绳子上,而是割开了其中一个人的手。 “哎呀,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甄萍拿了一个瓷瓶出来,“我给你止血。”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她没藏好心,将自己的手往背后藏了一下。 “躲什么?我不过是要为你止血而已。”甄萍正要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在他的伤口上,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是在做什么?”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 谎言说得太拙劣 甄萍宛遭雷击,浑(身shēn)一僵,瓷瓶没有拿稳,滚落到地上,里面的液体流出来,腐蚀了地面,涌起一片白烟。 “皇……皇上,你怎么在这里?”甄萍心中也不是没有怀疑,落尘那么拦着她,最后却让她进来了,还给她指路,的确有几分蹊跷。 可那一点蹊跷却比不上她心里的急切,要是那几个人不死,她可就完了。 所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都说百密一疏,她早就该动手杀了那几个人,毁尸灭迹,不给自己留祸患。 却偏偏算漏了一个凌霄! “朕若是不在这里,他们岂不是都已经死在了你手上?他们要是死在你手上,朕不就永远都不知道真相了吗?” 龙昭华到这里来,原本是想知道真相的。 哪知道他还没审问这几个人,就看到甄萍出现在暗卫营门口。 看来,她将那些人安插到他(身shēn)边,当真是为了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明白。”甄萍知道,她如今只有装傻,才有可能会躲过一劫。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你带着一瓶毒药,难道不是来杀人灭口的?”龙昭华看着地上的瓷瓶,还有被腐蚀的地板,冷声说道。 “奴婢……奴婢听说是他们杀了凌天墨,就想来问问看,到底是谁让他们动的手。奴婢不过是想要为皇上分忧。”装傻这一(套tào)是不可能奏效了。 甄萍只得编出一个新理由来。 只要她说自己作这一切都是为了龙昭华,他肯定也不会说什么了吧? 反正这几个人还被绑着,也不能说话,等下她想办法将绳索解开,他们必然会想办法逃走。 到时候可能还没有走出这个房间就死了。 龙昭华看到甄萍的眼珠不停地转,知道她必然是在想什么主意。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她居然是一个这般有心机的人? 是因为他将甄萍当成母妃的救命恩人,对她太过宽容,所以才忽略了这些细节? “你若是想为朕分忧,为何不大摇大摆地进来,要从这窗户进来?”龙昭华自然不会再信她的鬼话。 “奴婢毕竟只是宫女,若是做事太过高调,怕是会惹来麻烦。”甄萍倒是会说话,这一句说出来,倒是显得她委屈了。 “你倒是知道,你不过是一个宫女。宫女应该有什么样的本分,想必你也清楚吧?”龙昭华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她既然清楚自己的(身shēn)份,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逾越的事来? “奴婢知错了。”甄萍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泪光,“还请皇上责罚。” 她说着,故意将袖子拉开一截,露出了手上的伤痕。 那是 她为了救淑妃,为淑妃挡刀留下的其中一道伤痕,她(身shēn)上还有好几道伤,都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不信龙昭华看到她(身shēn)上的伤痕还不肯原谅她。 果然,龙昭华的眼睛眯了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奴婢之所以会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奴婢曾和皇上说过,一定要斩草除根,才能安心。但皇上仁慈,不愿意那么做。所以就只能是奴婢来做了。” 她那泫然(欲yù)泣的样子,加上她那委屈的神色,还有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决绝,都让龙昭华的心里起了涟漪。 他自然是愿意相信的。 但一想到林云染,他的心又冷硬起来。 “朕不动他,就是相信他,你却擅自动手,假借朕的名义让暗卫暗杀他,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甄萍分明看到他的(情qíng)绪已经缓和了,刚刚松了口气,没想到不过转瞬,他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的心颤了又颤,觉得自己今天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倘若有朝一(日rì),他东山再起,和林云染里应外合,这江山岂不是要送到他手上?奴婢不觉得自己错了,但若是皇上要罚,奴婢甘愿认罚!” 这一字一句,说得这般铿锵有力,仿佛她当真是那么想的一般。 一旁的落尘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甄萍被他的笑声吓到,抬头质问了一句。 “我笑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说谎。”落尘一脸冷然,“难道你真的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让人藏在凌王府的证据,如今,都在你的房间里放着吧?” “你胡说什么?凌王府的证据,怎么会在我那里放着?”甄萍下意识地反驳,但冷汗却沿着脸颊一路滑到了下巴,滴到地面上。 “当然是你觉得你还能利用那证据再陷害别的人,所以才会拿回去收着了。下一个你想对付谁?是不是谁不让你入后宫,谁不让你当皇后,你就要对付谁?”落尘原本不过是猜测。 但看甄萍这反应,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皇后,我不过只是一介宫女,能陪在皇上(身shēn)边就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别的,你不要污蔑我!”甄萍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那到底是因为她的委屈装过头了,还是被落尘给吓的。 “那些东西是不是在你那里,让人去找一找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难事。你那地方也不大,随便一翻就能知道了。”落尘都怕她的眼泪会让龙昭华心软,于是赶紧说了一句。 龙昭华眸光一黯,“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 “皇上,分明是他想要冤枉奴婢,那些东西恐怕是他一早就放到奴 婢那里了。皇上,你该知道,你(身shēn)边的暗卫,素来和林云染交往过密。恐怕是她不想让奴婢留在这里,所以……” “不要再说了!”龙昭华打断了她的话。 林云染走得那么决绝,都是因为他不愿意杀了甄萍。 她说甄萍是幕后黑手,是她害死了凌天墨。他没有听。 如今知道真相。却已经是追悔莫及。 “皇上,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是被他们冤枉的!”甄萍不甘心地吼道。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 失去的东西也找不回来了 “是不是冤枉的,看过你那里的东西之后再说。”龙昭华是铁了心要去她那里搜一搜。 他自然希望那些东西并不在甄萍的房间。 可看她这么急切想要反驳的样子,十有**是在她那里了。 龙昭华忽然发现,他在林云染(身shēn)边这么久,竟然也学会她辨别人说谎的那一(套tào)了。 可她却从来都没有能看透他的谎言。 “皇上!”甄萍说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龙昭华看到她颤动的眼睫,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晕过去,不过是在装晕,想阻止他过去罢了。 这点小把戏,也妄想能骗过他? 龙昭华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shēn)走了。 甄萍躺在地上,直到房间里只剩下那几个暗卫,才爬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却没有能追上龙昭华的脚步。 等她到那里时,她的房间已经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所有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她小心翼翼藏在(床g)板下的东西,终究没有能藏住。 原本是想留着对付不想让她成为皇后的人,哪知道凌天墨的事这么快就被龙昭华发现了。 都怪林云染,还好她走了。 至少龙昭华看在她曾救过淑妃的份儿上,不会要她的命,更不会让她吃太多苦。 只要能活下来,她就还有机会回到龙昭华(身shēn)边。 不过就是杀了一个凌天墨而已,难道他对凌天墨没有一点杀心吗? 若真是那样,他在发现那些证据之后,为何都没有仔细查看,就立刻问罪了呢? “这些东西,你如何解释?”龙昭华还想给她一个机会,想听听看她会有什么样的解释。 “的确是奴婢所为,但奴婢会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奴婢知道皇上一向都忌惮凌王的存在,怕他有朝一(日rì)会夺权,奴婢不过是想让皇上安心而已。”甄萍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跪在龙昭华的脚边。 “为了让朕安心?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对他动手,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让云染离开朕吗?”龙昭华这个时候才明白,甄萍做这一切的原因。 她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她自己。 她觊觎皇后的位置,所以要想方设法地将林云染赶走。 她知道凌天墨在战场上救过林云染,更知道林云染是个重(情qíng)重义的人,若是凌天墨出事,她肯定不会不管。 而甄萍在林云染回来的那一(日rì)就将当初的真相告诉她,也是为了离间他和林云染。 就连她叫林云染“姐姐”,都是故意的。她的年纪比林云染大,却叫她“姐姐”,就是想让林云染以为她也会入后宫,以为他违背了后宫只会有她一人的誓言。 “不是这样!皇上,你误会奴婢了!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着想, 就如奴婢当初一心只会淑妃娘娘着想一样。” 再一次,她将“淑妃”二字说了出来。 这是她的杀手锏。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她说到淑妃,龙昭华就拿她没有办法。 但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龙昭华眸光一黯,脸色也冷了许多,“你这样的人,当真会舍命救朕的母妃?恐怕当时是出了什么状况,你不得不那么做吧?” 甄萍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不是这样。奴婢是出于本能想要保护淑妃娘娘,才会帮她挡刀,绝对没有私心,也没有别的想法。” 难道说,她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要被他发现了吗? 不能,不可以,绝对不行! 一直以来,她都是靠着淑妃的救命恩人这个名义,留在龙昭华(身shēn)边的。 若是她少了这一层光环,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是吗?如今这宫中也还有不少老人,朕让人到太妃院里问一问,说不定就会知道真相了。”龙昭华以前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 因为他母妃对甄萍的信任,更因为他母妃对他的嘱托。 可现在,他却觉得,当初的事(情qíng)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 说不定,甄萍并没有救她的母妃,只是当时(情qíng)况特殊,她无意中充当了挡箭牌的角色。 这件事尽管过去多年,但他相信,太妃院里是有人知道真相的。 只要他去问一问,就会真相大白。 甄萍一听他要去太妃院,一颗心立刻就沉到了谷底。 谁让她太过于自信了,居然忘记了太妃院里还有隐患。 可如今想要动手,却已经太迟了。 她只能祈祷,太妃院里的人不敢说出来。 “来人,把甄萍带进去,好生看管,没有朕的(允yǔn)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龙昭华不放心别人去问,于是自己亲自去了太医院。 当年的事,说出来还有不少人知道。 但只要一问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皇上是否怀疑淑妃姐姐并非是被甄萍所救,而只是一种巧合?”终于,有一个人开口了。 龙昭华看过去,果然是惠太妃。 看她那样子,是心疼林云染的吧?所以看他的眼神都漠然得很。 他点了点头,“是。” 那时候惠太妃还没有入宫,自然无法给他答案,但脸上却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就算是如此,失去的东西,也找不回来了,不是吗?” “你们若是知道当初发生的事,只需要告诉朕真相到底是什么就行了。朕绝对不会为难你们。”龙昭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但他心里清楚,他和林云染已经回不去了。 凌天墨的死会是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鸿沟,他永远 都无法跨越。 不光是因为他忌惮凌天墨,怕他会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夺走,还因为他嫉妒凌天墨的存在。 嫉妒他在林云染心中的位置。尤其是他在战场上救下林云染之后,他就更担心了。 加上甄萍一直在他耳边煽风点火,他那时候才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动手。 “其实,后宫里的人都知道你母妃并不受宠,所以鲜少有人会对她动手。尤其是在她生下你之后,皇上连她的寝宫都不去了。但你作为太子,终归是个威胁。”静太妃想了想,最终开了口。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 当年的真相 静太妃其实并不愿意说过去的事,毕竟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平静的(日rì)子可以过。 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疼林云染。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付出了所有,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直都在被欺骗,该是多难受的事? 所以她才会那么决绝地离开,连这贵妃的位子都不要。 丢下所有的荣华,丢下自己亲手打拼出来的生意,远远离开这个伤心地。 “所以,柔妃一直都想对杀了她。但你母妃(身shēn)边的人素来机敏,所以她找不到动手的机会。于是她想了一个法子,找一个人到你母妃(身shēn)边去,等她得到你母妃的信任之后,就可以对你母妃动手。 那个人,就是甄萍。那时她才到皇宫里来,年纪尚小,才十多岁,长着一张任谁看了都会怜惜的脸,柔妃一眼就看中了她。但她并没有直接将人送到你母妃(身shēn)边去,而是安排了一场戏。 她让凤欢宫的人将甄萍打了一顿,丢在雨中下跪。你母妃走过凤欢宫,见到她那个样子,心疼不已,就将她收到了会宁宫中。自此,她留在了你母妃(身shēn)边。可你母妃对她虽好,却不让她近(身shēn)照顾。 于是,柔妃就想了个法子,苦(肉ròu)计。她知道,你母妃很难信得过别人,但若是那个人救过她的命,她也就不会那么提防了。”静太妃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并没有再说下去。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柔妃为了让甄萍得到淑妃的信任,安排的一场戏而已。 那苦(肉ròu)计很是成功,淑妃将甄萍当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对她百般呵护,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就连临死前,都还惦记着她,托龙昭华照顾好她。 “这事,你怎么会知道?”龙昭华不是不想相信她,而是她说得太细太具体了,她和柔妃分明是死对头,怎么会知道柔妃的事,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那是因为,我在柔妃(身shēn)边安插了眼线。这些事,是她告诉我的。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那和我没有太大关系。”静太妃派人到柔妃(身shēn)边去,只是想知道柔妃会不会对她下手,她好有个应对。 她的人藏得很深,柔妃从来都不曾发觉。 因为她并不敢让她的人对柔妃做什么,若是被柔妃发现了,就是给自己招祸端。 “可柔妃既然都能让人去刺杀淑妃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惠太妃想不明白。 她觉得自己和柔妃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看不懂柔妃这行为。 “淑妃虽然不受宠,但会宁宫周围也是有暗卫保护的,柔妃的人想要得手并不容易。再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能不查吗? 你以为柔妃在皇上眼里就有多重要?皇上可是 巴不得能来个一箭双雕。这样后宫会少很多纷争。柔妃哪里会给皇上这样的机会?” 静太妃对柔妃的心思却是一清二楚。 “那后来,朕的母妃会出事,是不是……也和甄萍有关?”既然她是柔妃的人,那他母妃后来出事,多半都是柔妃让甄萍下的手吧? 甄萍得到信任之后,几乎(日rì)(日rì)都在淑妃(身shēn)边,几乎没有离开过。 就连淑妃出事的那一(日rì),都是她陪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她。”静太妃看到他攥得紧紧的手掌,还有眼底的杀意,嘴角也有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她侧过(身shēn),在惠太妃耳边低声说道:“说起来,这甄萍还真是够厉害的,不但骗了淑妃,还骗了他。” “要是没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连林云染都((逼bī)bī)走呢?”惠太妃说罢,打了个哈欠,站起(身shēn)来,“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告退了。” 她也没等龙昭华发话,径直走了。 她一走,静太妃也站了起来,剩下的人全都跟着她一起走了,只留下龙昭华一个人坐在那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才缓过神来。 龙昭华以为,当初甄萍并不是真的想要救人,不过是出于某种巧合,(阴yīn)差阳错才成了这救命恩人。 哪知道,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将甄萍送去慎刑司,朕要亲自审问。”龙昭华吩咐了一句,才离开太妃院。 甄萍被送到慎刑司的时候,还在大喊她要见皇上。 但一直到她被扔进慎刑司,在里面和老鼠虫子待了几个时辰,都没有见龙昭华过来。 她越来越慌张,心想着,她做的事是不是被龙昭华知道了。 可事(情qíng)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她抵死不肯承认,或许还会有转机? 太妃院里的那些女人说的话,能有什么可信度? 她们以前也都是淑妃的仇人,明里暗里没有少做坑害淑妃的事。 若是谁说了她的坏话,她就将这件事推给那个人。 谁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谁好过。 等到天完全黑下去,慎刑司里点了油灯,甄萍才听到了脚步声。 她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一直和老鼠虫子为伴,都快要疯了。 “皇上,你总算来看奴婢了!”甄萍看到龙昭华的脸,心里一喜。 龙昭华的一张脸却寒得如同结满了冰霜一般,“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奴婢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不该对凌王下手,但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甄萍很聪明,只字不提龙昭华先前说要去太妃院问的事。 “你来这里,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朕问你,当初朕的母妃遇袭,是你舍(身shēn)相救,她才没事的吗?”龙昭华问道。 “皇上为何 突然这么问?奴婢(身shēn)上的伤难道还有假?还有淑妃娘娘亲口说的话,皇上难道也不信?”甄萍心里咯噔一下,眸中闪过一道冷光,“皇上可是受了谁的挑拨?” “朕的母妃的确和朕说过,当初是你救了她。朕也一直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但方才有人告诉朕,你是柔妃的人,那不过是一场让朕的母妃信任你的苦(肉ròu)计……” “是谁?是谁说的?”甄萍的(情qíng)绪一下激动起来。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 若是她在就好了 甄萍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谁在龙昭华面前说出了实(情qíng)。 “虽然事(情qíng)已经过去多年,但若是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依旧是可能的。”龙昭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回应。 而此时此刻,甄萍的脑子却在飞速地转着。 太妃院里住着的人,她都认识。 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是静太妃。 因为她在后宫之时,位分最高,所以后宫里发生的一切,她都有可能会知道。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xìng)很低。 所以,多半是静太妃告诉龙昭华的。 既然她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可是静太妃这么说的?”甄萍一副了然的样子,“她怎么能这样?奴婢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她呀!” 龙昭华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甄萍痴痴一笑,“奴婢并非是柔妃的人,奴婢当初可是被柔妃从凤欢宫里撵出来的,浑(身shēn)是伤地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奴婢对柔妃只有恨!” 这一点,倒是和静太妃说的一样。龙昭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那之后,你就被朕的母妃救走,去了会宁宫,你怎么会为静太妃做事?” 龙昭华的反应,让甄萍一下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是静太妃说的。 都到了太妃院,还不好好过(日rì)子,非得来惹她,那就谁都不要好过! “皇上有所不知,奴婢并非是一开始就被淑妃娘娘接走了,中途静太妃路过,看到奴婢跪在那里,将奴婢带走,还请了太医为奴婢诊治。她原本是想让奴婢为她盯着柔妃。 哪知道柔妃厌恶奴婢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奴婢再进凤欢宫,奴婢这才被淑妃娘娘救走。奴婢心中对淑妃娘娘一直存有感激之心,但无奈这后宫的争斗……” 甄萍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眼中的泪更是源源不断涌了出来。 “这么说,那苦(肉ròu)计,是静太妃的主意?”龙昭华回想着静太妃说这些话的样子,并没有说谎的迹象。 反倒是眼前的人,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说,手指还不停地抠着牢房的栏杆,这下意识的动作,显示出了她的心虚。 她分明是在说谎! “那不是苦(肉ròu)计!静太妃是真的要杀了淑妃娘娘,若是没有奴婢,淑妃娘娘怕是那时候就已经……淑妃娘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怎么可能会害她呢!”甄萍不敢看龙昭华的目光。 她怕自己看一眼,就会失去了说谎的勇气。 “是吗?那要不要朕将静太妃找过来,与你对质?”龙昭华也不太确定自己用的林云染“鉴谎术”有没有用对。 若是她在这里就好了,必然能一眼就看出来,她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奴婢要与她对质,绝对不能让她污蔑奴婢!”甄萍并不怕静太妃。 静太妃以前虽然是贵妃,但在后宫争斗之中向来都是吃亏的。以至于后面都不敢再出手了。 所以,她若是来与自己对质,一定是自己赢! 龙昭华让人将静太妃请了过来。 静太妃从太妃院过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她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事。 分明知道甄萍很厉害,连淑妃和龙昭华都能骗过去,还能将林云染((逼bī)bī)走,她却偏偏要将真相说出来。 而今龙昭华让人来请她去慎刑司,多半是因为甄萍说了什么吧? 非得这个时候让她过去,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静太妃的心里一直都在打鼓,走进慎刑司的时候都是犹豫的。 她都想要装病不去了。 “静太妃来了。”(身shēn)边的人通报了一声,就转(身shēn)走了。 静太妃硬着头皮走到龙昭华(身shēn)边,“皇上让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尽管是在和龙昭华说话,她的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甄萍(身shēn)上。 看着甄萍脸上的笑意,她的心一下就沉了。 “甄萍告诉朕,她并非是在为柔妃做事,而是在为你做事。对此你可有解释?”龙昭华的话让静太妃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甄萍居然告诉,她是在为自己做事? 这算是什么?反咬一口? “我和她都不曾见过面,又如何会为她做事?”静太妃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慌张。 既然这不是事实,就没有必要担心。 甄萍本事再大,也没有办法颠倒黑白。 “都这个时候了,不如就承认了吧。否认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就算你已经是太妃,也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才行。”甄萍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说过不曾见过你,就不曾见过你。你说你为我做事,有什么证据?”静太妃想知道,她能凭空捏造出什么证据来。 “既然你都这么问了,证据肯定已经被你消灭了吧?不过没关系,我记得我为你做过的每一件事,记得所有的细节。一切都要从那(日rì)你将我救走说起……” 静太妃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我救你?我什么时候救过你?是淑妃救了你,并不是我。” “看来,有些事时间过去太久,你都不记得了,不如回去问问你(身shēn)边的嬷嬷和姑姑,看看他们是不是记得,你曾经救过我。”甄萍的笑意越发深了。 静太妃原本笃定的心一下就不淡定了。 难道说,她当真救过我甄萍,可她并不记得了? 但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件事。 要去问(身shēn)边的人吗? 可她(身shēn)边的人这些年来换了不少,想要知道当时的事怕是有些困难。 “怎 么,你不敢?”甄萍看到她的反应,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静太妃是出了名的疑心重,她(身shēn)边的人被她换了不少,有好几个甄萍都认得,还给过她们好处。 若是请她们过来,必然会帮着她说话,而不是帮着静太妃。 如此一来,可就坐实了她是静太妃的人了。 到时候静太妃百口莫辩。 “怎么会不敢?只是想要找到从前在我(身shēn)边做事的人不太容易罢了。”静太妃看到她那个样子,心里不是不发憷的。 要是林云染在这里就好了,哪里还会给她半点得意的机会?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 她不会坐以待毙 人果真只有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 从前她对林云染也颇为看不上,认为她(身shēn)为一个商人之女,就该做好自己本分的事,不要来掺和这宫里的斗争。 可如今她却无比怀念林云染。 若是她在这里,甄萍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几次了。 “只要人在宫里,就是能找到的。不过时间太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说。”龙昭华说罢,让人将静太妃带回去休息,就要离开慎刑司。 甄萍见他要走,立刻就扑到了栏杆上,“皇上,奴婢知错了,这慎刑司待着实在是太过吓人,奴婢怕是撑不到明(日rì)了!” 她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与蛇虫鼠蚁为伍了。 但龙昭华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送你来这里,是朕下的命令,而今事(情qíng)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让你放出去?你是想人朕言而无信?” “夜色已深,只要没有人说出去,谁又能知道奴婢离开了?再说,明天一早不就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了吗?”甄萍不甘心。 她说什么都要再试一试。 龙昭华没有如以前那般对她宽容,只留给她一个决然的背影。 甄萍的手死死抓着栏杆,指甲都快要两(肉ròu)掐出血来。 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一定会有转机的! 而此时的林云染,已经到了凉州。她找了个客栈住下,正要休息,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 这声音听着颇为熟悉。 林云染走过去,推开窗一看,果真是一只隼。 隼的腿上还绑着一个小竹筒。 她将竹筒取下来,打开,掏出里面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楼逸清的。 而上面的内容,则是告诉她,龙昭华已经对甄萍起了疑心。 林云染看着上面的字,并没有丝毫开心,反而只觉得可笑和讽刺。 当真只有走到这一步,龙昭华才会对甄萍起疑心。 可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林云染所住的房间并没有笔墨纸砚,所以她只能拿起银针,从手帕上撕下一块,绣了四个字上去,让隼带了回去。 既然已经离开,那京城的一切,和她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龙昭华会将甄萍如何,她不关心。 她只想知道,桑叶能不能被治好,她能不能顺利找到桑家后人,问出她娘的(身shēn)份。 “去西周,或许并非是什么好选择。”林云染看着天上的星辰,苦笑了一下,“可我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第二天一早,龙昭华就让人将以前在静太妃(身shēn)边做事的宫女都找来,带到了慎刑司。 那几个宫女诚惶诚恐,一路上没有说半个字,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受到什么惩罚。 而当她们看到被关 在牢房里的甄萍,嘴巴更是下意识地闭紧了。 尽管她们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到这里来,但这种(情qíng)况下,连一句“冤枉”都不能说出口。 “飞燕姐姐,彩云姐姐,紫瑕姐姐,你们可都还认得我?”甄萍见到她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有她们在,想要将所有的错都推给静太妃,就太容易了。 “认、认得。”几个人都想说不认得,可奈何皇上就在这里,她们要是说谎,就是欺君之罪,怕是活不到明天。 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就知道,我为静太妃做事这么久,你们不会不认得我。”甄萍听到她们的回答,再看不远处静太妃那震惊的神(情qíng),差点没笑出声来。 三个宫女面面相觑,她们深知,甄萍从来都没有为静太妃做过事。 可眼前这样的(情qíng)况,她们也不敢反驳什么。 “你们当真认识她?”龙昭华自然不信甄萍问出来的话,所以亲自问了一遍。 宫女们连连点头。 “那她可曾为静太妃做事?”龙昭华看到她们点头,眉心一皱。 难不成,他当真冤枉了甄萍? 可她之前的表现,分明是在说谎。 “奴婢不知。”彩云最先开口,想要撇清关系,而后她看了看(身shēn)边的人,想让她们和自己一样,说不知道。 但紫瑕和飞燕却没有开口。 “彩云姐姐,在皇上面前,可不要说谎,小心你的脑袋。”甄萍很满意紫瑕和飞燕的沉默,这两个人受过她不少恩惠,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出卖她。 至于彩云,三个人里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说,龙昭华肯定不会信她。 “奴婢……奴婢是见过她,但她是不是为静太妃做事,奴婢的确不知道。或许,紫瑕和飞燕亲眼见过,奴婢不曾亲眼见到。”彩云一头的冷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方才她并不是再说说谎,可(身shēn)边的两个人都没有反应,她只能将自己的话圆回来了。 “不曾亲眼见到?”龙昭华觉得她说的这句话很是值得玩味。 既然她也是静太妃(身shēn)边的人,怎么别的人见到了,她不曾见到? “奴婢是不是为静太妃做事,难道不是静太妃最清楚吗?奴婢在她(身shēn)边那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头,后来中毒差点死掉,都是她让人下的黑手。若不是皇上让神医未央为奴婢医治,奴婢怕是……” 甄萍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因为她知道,龙昭华并不想要提起这件事。 如今他怕是宁愿她死了,也不愿当初欺骗林云染为她请到神医未央拿到解药。 “皇上难不成知道淑妃娘娘的事了?”紫瑕的脑子转得很快,立刻就猜到了自己到这里来是因为什么。 当初淑妃出事,和甄萍有关,被她无意中 听到了,她还曾想用这件事当作把柄,好好敲甄萍一笔。 但后来觉得,甄萍可不是她能拿捏的主儿,说不定会给自己惹来杀(身shēn)之祸,也就作罢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甄萍说自己为静太妃做事,就是想将这件事推给静太妃? “怎么,你也知道当年的事?”若是她不知道,龙昭华还能相信静太妃是无辜的。 可她却知道当初发生的事。 这一点,至少说明紫瑕和甄萍关系匪浅。 她是静太妃(身shēn)边的人,却和甄萍关系匪浅,意味着什么?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 要是林云染在就好了 “紫瑕姐姐,当初要不是你和我通风报信,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淑妃娘娘。我还得谢谢你。”甄萍生怕她说漏了嘴,赶紧说道。 紫瑕听得有点懵,一时没有能反应过来。 她慢慢地消化着甄萍说的话,才没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她很是震惊,原以为甄萍气不过静太妃说出真相,所以才想将脏水泼到静太妃(身shēn)上。 没想到甄萍居然敢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继续保持着自己救命恩人的形象。 “淑妃娘娘那么好的人,我只是不忍心让她受伤罢了。”反正已经上了贼船,她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一旁的彩云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飞燕则左右为难,想帮甄萍,又怕被皇上识破,来个欺君之罪。 可不帮她吧,自己先前又没有能及时站出来说话,要是被甄萍倒打一耙,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飞燕姐姐,当初你也帮了我,你可还记得?”甄萍看出了她的犹豫,直接一句话将她拖下了水。 “那不过也是举手之劳而已。”飞燕没有办法,只得认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选择最有可能活下来的那一条。 “这么说,甄萍的确在为静太妃做事,当初也是她让人对朕的母妃下黑手的?”龙昭华转过头,看到一脸煞白的静太妃,幽幽地说道。 静太妃想为自己辩驳,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身shēn)边的人竟然会帮着甄萍说话。 她自问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们,不知道她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静太妃,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说出当初的事,是怕你会报复于我。但你最终还是对我下了手,而今我不得不说了。”甄萍看着静太妃,眼中都是得意的光芒。 这可比她想的还要顺利,顺利得她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甄萍,你休得胡说八道。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不要以为柔妃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谁了。难道只有我(身shēn)边的人还在后宫之中吗?柔妃(身shēn)边的人,也还在呢!” 静太妃不知道将那些人找来能不能为自己扳回一局。 但她实在是看不过去甄萍这得意的样子。 “要是林云染在这里就好了。”她小声喃喃了一句,轻叹一声,却不知道她的话都被龙昭华听了去。 龙昭华何尝不想林云染在这里? 这问题怕是轻易就解决了。 但她走了,而今他连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看来,昨晚那么多时间,都被静太妃利用好了,所以才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就算你把她们找来我也不怕。孰是孰非,皇上自有判断。” 甄萍表面上 淡定,心里却是慌得不行。 要是真有人到这里来指认她,可就糟了。 “今(日rì)就先到这里。”龙昭华的心思,全然被静太妃说的那句话带走了。 再没有心(情qíng)留在这里。 “皇上,奴婢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奴婢的确是曾豁出命去保护淑妃娘娘。”甄萍见他要走,赶紧哭喊了一声。 “真相如何,朕一定会查明。你们几个,暂且留在这里。”龙昭华让几个宫女留在了慎刑司,且让她们被关押在了甄萍旁边的牢房里,而后和静太妃一起离开了。 “皇上,甄萍说的都是假的。如果她是我的人,为我做事,我又何必要歪曲事实,说她是柔妃的人?这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静太妃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龙昭华会相信了那几个人的说法,将淑妃的死算在她头上。 那她可就太冤枉了。 “我之所以会告诉皇上真相,是因为我可怜林云染。不想让甄萍再在这后宫里作威作福。谁才是真正值得皇上心疼的人,我想皇上心里清楚。”静太妃说到林云染,方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反而多了几分感慨。 有谁能想到,林云染竟然没能成为皇后,反而还被((逼bī)bī)走了呢? “朕明白。”龙昭华眸光一黯。 其实,在静太妃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相信她了。 “现在明白,也还不算太晚。你们之间的误会,都是因为甄萍而起,想必也会因她而终。”静太妃听到龙昭华这么说,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还好,甄萍再狡猾,也没有能动摇龙昭华,要不然她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以前(身shēn)边那些人,果真不值得信任。还好早就被她赶走了。 龙昭华让人将静太妃送回太妃院,自己则一个人在后宫里闲庭信步。 路过凤欢宫,他没忍住走了进去。 里面的陈设,还和林云染离开之前一样。 他走到书桌前,发现上面留着一幅字,不过被折上了,他只能看到其中一句。 一生一代一双人。 他小心翼翼地将被对折的那边打开,想看她写的下一句。 他以为会是:相思相望倍相亲。 但林云染写的却是:相思相望不相亲。 只改了一个字,但却让原本的浓(情qíng)蜜意,变成了悲(情qíng)伤感。 那个“不”字,似乎还被晕开了一点。 龙昭华的手落在上面,久久没有拿开。 他知道错了,那又如何呢? 在林云染眼里,他是个言而无信的骗子,这个烙印怕是很难剔除了。 “还是没有消息?”龙昭华知道落尘就在(身shēn)边,于是问了一句。 “没有。林姑娘天资聪颖,又会易容术,哪怕是风刃,都很难找到她的下落。”追夜回答。 “ 就怕他根本不想找。”龙昭华深知自己(身shēn)边这几个暗卫对他有多失望,尤其是风刃,曾经劝过他,但他没有听。 也怪他自己太过顾虑,害怕说出来林云染就会离他而去,所以才一直拖到了最后。 可这哪里是能瞒得住的? “林姑娘若是想回来,必然会回来。若是不想回来,就算十个风刃前去,也没有办法。”落尘一副希望林云染永远都不要回来的样子。 “只要她不去西周,不回来就不回来吧。”龙昭华不怕别的,就怕她真的要与自己为敌。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与我无关 怕以后再见她,是在战场上,而她不再与自己并肩。 所以,只要她不去西周,愿意在外面待着,他以后还能抽空去看两眼。 龙昭华将桌上的那副字拿起来,带回了承乾宫的书房,让人裱起来,挂在了墙边。 他时不时会转头看一眼,想着她如今(身shēn)在何方。 隼飞回到落霞山庄,是第二(日rì)黄昏。 楼逸清将它腿上的竹筒取下来,还没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就被伽蓝抢了过去。 “那个人都已经知道错了,云染说不定会回来。”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竹筒里的布条抽出来。 “那只能说你还没有那么了解她。”楼逸清的话音刚落,布条上绣的那几个字就露了出来。 与我无关。 楼逸清挑了挑眉,“看吧。” 伽蓝叹了口气,将布条放到了一边,“说到底,还是凌天墨的死太让她难以释怀了。” “我倒是觉得,她更无法容忍的是龙昭华说谎,还有对她的不信任。”楼逸清将隼放了出去。 “如果他没有说谎,且信任云染的眼光,就不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了。”伽蓝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但既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 不远处,牛海正带着羽灵在樱花林里抓蝴蝶,笑声不时会传到这里。 “羽灵原本也不必变成这样。”楼逸清颇为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能看好羽灵。 要是没有让她被龙昭华接走,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她至少是快乐,可以忘记所有的痛苦和烦恼,但云染怕是没法做到了。”伽蓝还有些担心她的选择。 如果她真的回到了西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太过难说。 “谁说她做不到了?神医未央那里可有灵药,只要她想忘记,就能忘记。”楼逸清知道神医未央那里有一味药,叫忘川水,可以让人忘(情qíng)。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但那忘川水说不定就是徒有虚名而已,哪里能让人忘记自己最(爱ài)的人?”伽蓝摇了摇头。 “是不是徒有虚名,或许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楼逸清轻笑一声。 伽蓝皱眉,“她不会用忘川水的。” 楼逸清闻言,再次挑眉,“我方才都说了,你对她不够了解。” 伽蓝轻哼,不服气地看着他,“说得好像你对她很了解一样。你当初不是也没有能将她留在你(身shēn)边吗?” “并非是我没有能留住她,而是我喜欢的原本就不是她。既然我喜欢的人并非是她,留她在我(身shēn)边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一点,楼逸清早就想通了。 “既然她自己都说与她无关,那这件事我也不想管了。教主的伤还没好,我得去给他换药了。”伽蓝原本也不想管这事,只是觉得要是有一点转 机,可以试试。 毕竟她不想看到林云染那般痛苦。 但既然她并不愿意回来,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理会了。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离花教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再叫他教主了。我这里人来人往的,纵然不是所有人都认得你们,但也还是得低调才行。” “我们不会打扰太久。”这里终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归宿,伽蓝心里清楚。 只是暂时他们只能留在这里,躲避风头。 楼逸清将林云染绣的那几个字拿起来,出了落霞山庄。 天还未亮,凤欢宫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落尘正要出剑,看到对方的脸,又将剑收了回去。 “不知道庄主这个时候造访,有何贵干?”他收了剑,但警惕心却一点都没有减少,手仍旧抓在剑柄上。 “不过是想要送一样东西给皇上。”楼逸清说着,飞(身shēn)进了房间,将那张布条放在了龙昭华枕边。 而后一个闪(身shēn)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昭华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在林云染曾经睡过的地方安眠,竟然被人打扰,颇为不爽。 他腾地一下坐起来,布条被他带起的风扬了起来。 他原本想要将布条扔掉,却借着落尘点亮的蜡烛,看到上面绣着几个字。 尽管那几个字绣得有些潦草,但不知道为何,他一下就认出,那是林云染的手笔。 与我无关。 那四个字深深刺痛了龙昭华的心。 “方才来的,是何人?”龙昭华沉声问道。 “落霞山庄的庄主。”落尘看到布条上的四个字,不用多想就知道出自谁的手。 难怪楼逸清要特意来这里跑一趟,原来是为了嘲讽。 “是他。”龙昭华喃喃,心里更加确定,这四个字是林云染绣的了。 想必是楼逸清将这里的(情qíng)况告诉了林云染,而她回了这么四个字? 明知道他已经抓了甄萍,已经了解了真相,却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云染,你真是好狠的心。”龙昭华将布条拿在手里,想着她绣这几个字时面无表(情qíng)的样子,苦笑了一下。 “到底是她狠心,还是你狠心?”一个(身shēn)影从暗处传来,赫然是方才已经离开的楼逸清。 落尘挡在龙昭华面前,往四处看了看。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楼逸清飞(身shēn)落到(床g)边,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她对你的态度,怕是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了。我劝你也别再抓着她不放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龙昭华心里还一直将他当成(情qíng)敌看待,原本语气就不会太好。 加上他如今这挑衅的态度,龙昭华就更难和他好好说话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呢?当初她抛下我离开落霞山庄的时候,我曾问过 她一个问题。我问她,会不会后悔。她很笃定地告诉我,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rì)。” 说到这里,楼逸清冷笑一声,眼底都是嘲讽,“可你却让她后悔了。” 龙昭华怔了怔,他都不知道,林云染最后和楼逸清说的话是这个。 她竟然说她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rì)。 那时候她是有多相信他? “而今,你已经将她的心伤透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楼逸清看着他手里仅今年捏着的布条,“你也不要再去打扰她。” “就算她离开我了,你也不会有机会。”龙昭华咬着牙说道。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 差点又被她骗了 “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早就已经放下她了。我深知她(爱ài)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也明白那样的(情qíng)况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身shēn)上。但时间这么长,道路这么远,她总会喜欢上别人的。” 楼逸清的话让龙昭华的手又不由得收紧了些,都能听到骨头的响声。 林云染会喜欢上别人,会和另外一个人并肩看这天下,而自己不再会有出现在她(身shēn)边的机会。 光是想到这一点,龙昭华就快要窒息了。 他恨不得能回到当初,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不要做出那个会后悔一生的决定。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些?”龙昭华将心头的悲伤压下去,抬眼看向楼逸清,“朕永远都不会放弃。就算是到了战场上,朕也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朕的(身shēn)边。” “是吗?你可不要忘了,横在你们中间的是什么。”楼逸清丢下这句话,没再多说,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龙昭华却一直看着他方才站着的位置,久久没有挪开目光。 是啊,他怎么能忘记,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呢? 不是谎言,不是欺骗,不是言而无信。 而是一条人命。 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 “慎刑司那边,(情qíng)况如何了?”龙昭华按着眉心,忍着头痛问道。 “如皇上所料,甄萍昨晚一直都在和那几个宫女商量如何说谎骗过皇上。”落尘回答。 “果然是这样。”他昨天特意将那几个宫女关押在甄萍(身shēn)边,为的就是让人偷听到她们的对话。 甄萍果真够狡猾,差一点就让她再次骗过自己了。 “皇上要如何处置她们?”落尘问得平静,心里却恨不得自己能亲自杀了甄萍。 “那三个宫女,扔去浣衣坊。至于甄萍,留在慎刑司,保住她那条命。”龙昭华吩咐道。 “既然都已经知道她是罪魁祸首了,为何还要留着她的命?”落尘不是很明白,何必要留着她的命呢? 杀了不是更痛快? “或许只有这样,云染才会回来。”他知道,林云染不会容忍甄萍活着。 终有一(日rì)她会回来,杀了甄萍。 “可林姑娘以前有不少机会可以杀了她吧?她没有一次真的动手。”落尘知道林云染以前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甄萍,但她没一次出手。 “因为那时候朕还不知道甄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如今,朕都知道了,却还不杀人,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看不下去的。”龙昭华很清楚他是在赌。 但他已经没有别的筹码了。 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属下明白。”主子都发话了,落尘就算再想杀人,也不能动她。 他到慎刑司的时候 ,甄萍正一脸得意地等着龙昭华带着静太妃过来继续对质。 她昨晚已经和那几个宫女商量好了,彩云虽然还有些怕,但也已经同意了帮她说话。 只要她们足够小心,就不会被龙昭华找到一点破绽。 当她发现来的只有落尘的时候,脸上的得意一下就少了一半,“怎么是你?” “怎么,看到我很失望?”落尘轻哼一声,“我能来就不错了,要是换了别人,你们的命能不能留着都很难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不是将柔妃(身shēn)边的人找来继续对质吗?”甄萍有些着急了。 为何这一切和她想的不同? “不需要了。你昨晚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落尘一面说着,一面让狱卒打开牢门,将那三个宫女带了出来。 “我何时承认了?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什么!”甄萍大声吼道。 “你以为,皇上昨晚为何要将她们关押在你旁边?你们说的话,皇上都知道了,所以没有必要再对质了。”落尘的话音才落,甄萍就跌坐到了地上。 昨晚她还在想,龙昭华未免有些蠢,竟然将这几个宫女送到她(身shēn)边,不是特意给她机会吗? 如今她才明白龙昭华的用意,却太晚了。 已经来不及了。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你。不过,皇上并不打算杀了你,你还能多活一阵子。”落尘说罢,就要将几个宫女带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甄萍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他居然说皇上不打算杀她? 难道说,这么多年,皇上对她终究还是有感(情qíng)的? “意思就是,林姑娘什么时候回来,你的死期就是什么时候。”落尘干脆和她明说了。 “他要让林云染杀了我?”甄萍方才的那一点庆幸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昭华居然要让林云染杀了她! “没错。”落尘点了点头。 “可他难道不知道,林云染不会再回来了吗?她被伤得那么深,怕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甄萍咬牙切齿地说道。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还是有担心。 而今自己在这里,怕是林云染最想看到的画面。 说不定她知道了这点就会回来。 她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不用想了。你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暗卫营的人会一直守在这里,时时刻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甄萍跌坐到地上,浑(身shēn)颤抖,那并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不甘心。 她还以为林云染走了,她就能顺利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了。 哪知道竟然会沦落成如今这样子。 她一定不能死在林云染手上。 就算有暗卫守在这里又如何? 只要她想出去,就会有办法。 落尘将三个宫女送到浣衣坊,吩咐里头的嬷嬷好生照顾。 紫瑕和飞燕后悔不迭,想找落尘求(情qíng),唯有彩云乖乖走了进去,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因种什么果。 谁让她没有能坚持自己的立场呢? “你们求我也没用,好自为之吧。”落尘才懒得和她们多纠缠,留下这话就走了。 才到承乾宫,信鸽就落到了他脚边。 一看就是风刃传来的消息。 落尘打开,看到上面的消息,眉心一皱。 他快步走到龙昭华的书房,将那张纸条放到了他面前。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 戴着面具的男人 “怎么了?”龙昭华难得看到他这么紧张,将纸条接过来,才看一眼,就蓦地站了起来。 风刃传来消息,他才找到林云染的下落,她就被一群人带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被人带走?”龙昭华将纸条捏成了团,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宫去。 但他很清楚,他去了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如让风刃留在那儿再观察一下,说不定很快林云染就会自己逃出来了。 “应该是冲着桑家秘籍去的。”落尘唯一能想到的点就是这个。 君陌的事,尽管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传闻。 必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冲着林云染去了。 “秘籍明明在朕手上,你将消息散播出去,就说秘籍在林府。”龙昭华当初将秘籍拿来,就放在了(身shēn)边。 林云染曾说,秘籍在他这里会很安全。 但如今为了她的安危,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然秘籍在这里,那林姑娘就不会有危险。”落尘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对,朕怎么能忘了,她肯定会和那些人说,秘籍被她烧掉了,记在了她的脑子里,想要秘籍,只能等她画出来。”想到这里,龙昭华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林云染一定不会有事的。 “属下这就离京,去和风刃会和,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落尘可不想留在这里等消息。 “一定要找到云染。就算她不会有危险,朕也不想让她留在那些人手上。她那么聪明,说不定留下了什么线索,风刃和你两个人一起,一定能找到。”龙昭华将自己的心按回到肚子里。 “是。”落尘说完,提笔给风刃回了一封信,就离开了皇宫。 而此时的林云染,正坐在一个幽静的院子里喝茶。 抓她的到底是何许人也,她还不知道。 所以就算她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解开了脚上的镣铐,也没有轻举妄动。 只是悠闲地喝着上好的龙井,观察着周围的(情qíng)况。 她手腕上的鞭子和勾锁都没有了,(身shēn)上带的蛇和蜜蜂也不见了踪影,连针囊都被顺走了。 要不是耳坠没人动,她连脚镣都不能打开。 给她端茶的丫鬟又拿了一碟糕点过来,甜腻的香气一下在她鼻尖蔓延开来。 这味道一下让她回到了昨(日rì)。 当时她正要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却突然被一个小女孩抱住了大腿。 小女孩哭得泪流满面,林云染正要将她从自己的腿上掰下来,就听到一个妇人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欺负小孩子?” 林云染眉心一皱,好像是这孩子在欺负她吧?她可没有欺负这孩子。 但那妇人却不依不饶,抓 着她狠狠骂了一通。 与此同时,小女孩一直在哭,这声音混合着那妇人的骂声,让她有几分头疼。 她拿出一粒碎银子来,递给小女孩,“不要哭了,拿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林云染倒是想就这么走了,可马还在马厩里,她可不能舍下。 想要尽快到雪山之巅,只有靠着这匹宝马。 这样的小镇上可买不到这么好的马。 所以她只能吃亏一回。 小女孩将碎银子接过去的同时,脸上忽然有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林云染看得一怔,心道不好,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尽管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却没有能躲过小女孩手心里的银针,就那样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就是在这院子里了。 (身shēn)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就连头上的簪子都没有了。 只留下了耳坠。 她将耳坠取下来,打开了脚镣,而后就一直坐在这里,观察着周围的(情qíng)况。 这期间,只有方才送茶送糕点的丫鬟来过,没有任何人出现。 林云染将桌上的糕点拿起来,正要吃,就听到一个声音道:“看来你也并非是个很小心的人。” “有什么好怕的?我落到你手上,你想杀我还不容易吗?哪里还需要费心地在这糕点和茶水里下毒?”林云染说罢,咬了一大口糕点,那甜腻的味道差点没让她吐出来。 她的胃里很空,这说明她至少睡了六七个时辰的时间,才会饿到这种程度。 “这话倒是没错。”那个人一步步走过来,坐到了林云染对面,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也咬了一口,但立刻就吐了出来,“这么甜腻的东西,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饿了,自然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林云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糖分,所以这东西尽管很甜腻,对她的(身shēn)体却是很有好处的。 再难吃都要吃下去。 眼前的人戴着半边面具,从额头遮到鼻尖,只将嘴唇露了出来。 一抹冷冷的笑意悬在唇边。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抓你?”那人将糕点放下,一旁立刻就有人拿了手帕过来让他擦手。 “不知道。”林云染又吃了一口糕点,活动了一下脚踝。 脚镣的叮当声似乎吸引了那个人的注意,他低头看了一眼,旋即说道:“既然你已经将脚镣打开了,为何不逃走?” “我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林云染淡淡回答,好似一点都没有因为被他看穿而担心。 不过,她原本就是故意的,她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能利用一个小女孩将她抓到这里来的人,绝非什么等闲之辈。 “这么说,你是觉得你没有把握能离开这里了?”那人说着,伸出手,掀开了林 云染的衣袖,“你所有的东西都被我拿走了,想要离开,的确不容易。” “被你拿走了?”林云染面上一僵,“你……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她这么问,那人的唇边立刻就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觉得我会做什么?难不成我对你还会有兴趣?” “谁知道呢?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口味特殊。”林云染轻哼一声,脸上的笑意也轻佻起来。 面具下的那双眼睛眯了起来,“你果真很不一般。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为你折腰。”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 发现了她的秘密 “我怎么不知道?在我看来,我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若是当真有人愿意为我折腰,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云染一副听到了笑话的样子。 那人的手从她的手腕滑到了她的手上,在她的每个指尖都捏了一下,这动作怎么看都有几分暧昧。 “你的手指倒是没有我想的那么粗糙。”那人没有将手收回去,而是继续流连在她的手上。 林云染也没有躲开,只是目光一直在他的(身shēn)上逡巡,想着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蓦地,她发现那个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左肩上,且停留了一小会儿。 林云染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可没有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和西周皇室有关的事。 可她的衣服都被换掉了,很显然,她(身shēn)上的刺青,也已经被这里的人看到了。 眼前这个人,若是不知道,肯定不会用那样的目光盯着她的肩膀。 所以,他必然是知道的。 “你好像在怕什么?”那人注意到林云染神色上的变化,立刻问了一句。 “莫名被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还被(套tào)上脚镣,却又喝了上好的茶,吃了甜到发腻的糕点,心里不免会有些害怕。”林云染镇定自若地回答。 那人却不相信她的话,“你在怕的不是这个。你似乎是在担心我发现了你什么秘密。”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林云染的左肩上。 林云染没想到他的观察力竟然这般敏锐,连她在看什么都能发现。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再说,我敢肯定,你抓我,并非是因为这个。”林云染勾唇一笑。 那笑容一下让她脸上所有的紧张和担忧((荡dàng)dàng)然无存。 真真是高手过招。 眼前这个人也太厉害了些。 若不是她心理素质过硬,都难撑到这时候。 “你方才不是还说,你并不知道我为何抓你吗?怎么这会儿有肯定我抓你并非是因为这个了?”那人的眸子如鹰隼一般,隔着面具都还是这般锐利。 “若是你为了这个抓我,你就不会盯着我的左肩看了。很明显,在这之前,你并非知道我左肩上有什么,所以你才会下意识地去看。”林云染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讶,知道自己猜对了。 还好,他并非是因为这个才来的。 “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聪明到我不需要说话,你都能明白我的意图。”那人一副对林云染很是佩服的样子。 “最好还是说说,不然我只能一直猜测。”林云染不觉得他是真的佩服,反倒还觉得他有嘲讽的意味。 “不如你先说说看,你的猜测是什么,我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你,我到底想做什么。”那人依旧卖关子。 林云染也不恼,“ 我想了想,找我无非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拿到我手上的秘籍,二是想利用我威胁神医未央。” “威胁神医未央?原来你还能威胁到神医未央?”那人惊讶地说道。 “如此说来,是第一个目的了?”林云染无奈耸肩,“原来你将我的衣服换掉,并非是想要拿走我(身shēn)上的东西,而是想看看秘籍藏在哪里。” 那人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你将那本秘籍背下来了?”那人自然不肯相信她的说法。 桑家的秘籍,他有幸看到过一本,光是一页的内容就足够让人眼花缭乱的了。 想要将所有的内容背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秘籍留在(身shēn)上始终会带来危险,所以,就将秘籍记在了这里,然后烧掉了。”林云染轻笑一声,“只有当我成为秘籍,那些人才不会在拿到秘籍之后就杀了我。”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做了。”那人简直难以置信,林云染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来。 将那本秘籍背下来,要花费多少精力,常人实在是很难想象。 但她却做到了。 “想要活下去,就得会想办法。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林云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拿了一块糕点起来。 “这糕点这么难吃,你居然能连吃三块?”那人想着那糕点的味道,再看林云染这大口吃的样子,眼底不由得有了几分嫌弃。 林云染却是一点都不在意,“难吃又如何?不要命就行了。说不定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呢?我得为自己多考虑不是?” “你都将秘籍刻在你的脑海里了,还担心自己会没命吗?就算你没有那么做,就凭着你肩上的刺青,你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那人说道。 林云染还以为他会说,就算她没有那么做,就凭着她的(身shēn)份,也不会被杀。 但他强调的却是刺青,为什么? 难道说,他和这刺青,有什么渊源不成? “你是西周人?”林云染立刻问了出来。 对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看你这反应,是承认了。”而林云染都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就下了结论。 “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很容易断了自己的后路?”那人的声音陡然变冷。 “就算我现在不说,我们以后也不免会有再见的时候。那时候我认出你,恐怕只会更加尴尬。”林云染却丝毫不慌。 “你……要回西周?”那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知道,就算你有这刺青,西周也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当初你可是帮着龙昭华杀了西周不 少将士,甚至亲自杀了西周的将军,你应该没有忘吧?” “当然没有忘了。但那是过去的事了,那时的我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身shēn)份。可如今不同了,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若是我想要站在西周这边,难不成,你还会拒绝我?” 林云染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已经确定了他的(身shēn)份。 “我可不敢让你帮忙。谁知道你是想帮我,还是想报复我?”那人摇了摇头。 “你都不敢赌一把,就注定了你不会有那么一天。”林云染也学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 难怪你那么决绝 “若是别人,我还敢赌,但是你,我不敢。”那人的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你这人,太过善变了。” “善变?不知道什么事让阁下对我产生了这样的印象?”林云染蹙眉。 她怎么善变了?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何还会离开?就因为龙昭华杀了凌天墨?难道在你眼中,他没有一点威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难免都会有疑心。” 林云染闻言,嗤笑一声,将脚镣扔到一边,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惹来了一院子的人。 她的目光淡淡地从那些人(身shēn)上扫过,心里想着,幸亏她方才没有什么举动。 不然可能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那人对着(身shēn)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犹豫了一下,才消失在院子里。 “当然没什么不对了。坐在那个位置上行,的确会有疑心,但那并不是他杀人的理由。那个时候我甚至都不在京城,他都没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我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分量。” 林云染心里最过不去的坎,其实是这个。 龙昭华分明知道凌天墨在战场上救过她,知道凌天墨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却没有和她商量,直接就将他从王爷贬为庶民。 若是她在他心里有一点分量,他都不会那么快下决定,连说都不和她说一声。 “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一点他的确做得不够妥当。”那人同意了她的观点,点了点头。 “怎么,你都到了凉州,却还没有听说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你的消息,有那么一点闭塞啊。”林云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再次看向了四周。 方才那十来个人,是从几个方向过来的。 但并没有从她(身shēn)后出现。 也就是说,后面是安全的? 当然,后面或许根本就出不去,所以没有必要从那里防着她。 但既然那是他们的死角,她怎么都要去看一看。 “既然你在这里,不如你亲口和我说说看,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人注意到她的目光,嘴角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 “那可有太多了,不知道你想从哪里听起?”林云染也知道对面的人发现了她往后看了一眼,于是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院子里的各个地方。 这一次,竟然让她发现了之前那个小女孩。 就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就说说,最让你记恨他的事。”那人似乎对林云染和龙昭华之间的矛盾颇有兴趣。 林云染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qíng),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过,是不是故意想让她再说一次,好扯开她的伤口。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所谓,既然她都已经到了这里, 还是保命最为重要。 “想必你应该知道,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废了一双腿,还因此失去了太子的位置。而我为他奔波,先是请了神医未央为他医治,后来又根据神医未央的药方,四处为他收集解药。好不容易才让他好起来。”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手上的伤我也看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愿意用(身shēn)体喂养噬心蛊。你那么(爱ài)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他?” “那是因为,他的腿早就好了。从战场回来不久,他中的毒就已经被解开了。但他一直装成废人,还将他受伤的责任推给我,为的就是让我请神医未央来,为他在乎的人医治。” 听前面那部分的时候,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但听到林云染说的最后一句,他嘴角的笑意一下就凝住了。 “这么说,你受了那么多折磨,为的并非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林云染苦笑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是啊,我废了这只手,又差点被蛊虫折磨而死,甚至愿意为他嫁给楼逸清,都不是为了他。” 她细数着自己做过的蠢事,只觉得心上的伤又多了一分。 若不是楼逸清清楚他喜欢的人并非是她,愿意放手,她哪里还有可能回到他(身shēn)边? 如今想想,当初要是嫁给楼逸清,或许也不错。 至少不会经历后面那么多的痛苦。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居然利用了你。我原以为他对你也是用(情qíng)至深,还以为是你抛弃了他。却原来,是他先辜负了你。也难怪你会这么决绝了。” 林云染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所以,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你实在是太过狡猾了,想让我相信你,还得再拿出一点诚意来才行。”那人说着,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那盒子让林云染瞳孔一震。 她很清楚,她和寒子峥亲手杀了公孙云雀。 可为什么,他养的蛊虫,会出现在这个人手上? “你好像很惊讶?”那人看到她错愕的样子,笑着问道。 “这蛊虫,是从哪里来的?”林云染问道。 “寒家的庄园。”那人倒是没有一点说谎的意思,爽快地说出了答案。 林云染松了口气,还好,是从庄园里拿的,并非是公孙云雀复活了。 但他怎么会知道,寒家的庄园里有什么? “你怎么知道,寒家的庄园里有蛊虫可以用?”林云染说着话,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的凉亭。 其实她昨天就觉得那小女孩有一点怪异,但却又说不出那怪异的点。 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她会有那种感觉,是因为那小女孩的特征和桑叶有几分相似。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 小女孩,而是和桑叶一样,被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也是从寒家庄园里拿的药吧? “我一早就猜出了他的(身shēn)份,比你可要早得多。所以寒家的庄园,也早就有了我的眼线。我原本是想要当黄雀和渔夫的,哪知道你居然那么厉害,没有留给我一点机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倒是想得美。 “我现在倒是希望我当初输了。”林云染摇了摇头,“这一切,实在是不值得。”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 求生欲极强 “你之前就没有过怀疑吗?你这么聪明,想必也不是没怀疑过他,但你依旧那么做了。”那人的话又在林云染心上插了一刀,提醒她当初有多傻。 “我是怀疑过,但我心里仍旧愿意相信他。说白了,就是我太蠢,被他耍得团团转。”林云染笑了笑,那笑容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不光害了你自己,还害了凌天墨。连你都那么信任他,他必定是无辜的。”那人这话倒是说得笃定。 而他越是笃定,林云染就越是难受。 一个连外人都清楚的事实,龙昭华却不明白。 “你若是想要秘籍,我可以给你。但你也知道那秘籍的内容有多复杂,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无法交差。”林云染不想再和他说以前的事,而是谈论起了秘籍。 “不着急。你都说了愿意帮我,我还要秘籍做什么?我拿了秘籍,还得找一个能将秘籍变成现实的人,那多麻烦?”那人回答。 林云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松了口气。 看来,这是相信她了。 能得到信任就好,至少这条命保住了。 “你是不着急,但我却很着急。”林云染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既然对方都相信她了,她也就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你着急什么?你不是要去西周吗?那和我正好顺路。我不光能带你去西周,还能直接带你入皇宫。”那人的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我是要去西周,但那之前那我还有事要做。所以我和你并不顺路。”林云染才不想就这么被带到西周去。 桑叶的(情qíng)况她还没有了解,也不曾去见桑家的前辈,打听林夫人的事。 “你还能有什么事?”那人不悦地问道。 “我要去雪山之巅,问神医未央拿一样东西。”她没有说桑叶的事,因为她担心桑叶会成为牵制她的软肋。 “你要问神医未央拿什么,兴许我那里有。”那人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当然不会立刻答应。 “忘川水。都说忘川之水可以忘(情qíng),所以我想试一试。”林云染其实并不打算去拿忘川水,但既然他问了,也只能用忘川水做幌子了。 这东西,除了神医未央,谁手上都没有。 “这东西我手上还真没有,也想要见识一下。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一起去好了。”那人将盒子打开,把蛊虫放到林云染的茶杯里,亲自为她斟了茶水。 这蛊虫,林云染认识。 她在漠北的时候不小心中过招,被伽蓝放入了一只,害得龙昭华的血都失了效。 眼前的人是怕她跑了,所以想用蛊虫牵制她。 不过,她连噬心蛊的痛都能忍过来,这蛊虫算什么? 只要她能撑到神医未央面前,这蛊虫对她来说就没有丝毫作用。 林云染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先休息一下,天黑出发。”那人说完这句,就起(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他行走的步伐,在心里猜测了一下他的年纪。 至少有三十岁了吧? 西周的那些皇子,有三十岁的吗? 或许,是她判断错误吧。 林云染正想着,就有丫鬟过来领路,带她到了一个房间里。 她才进去,就发现她(身shēn)上的东西被整齐地放在桌子上,一样都不少。 但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拿起来,直接走到榻边躺下。 到雪山之巅之前,她都不需要有什么动作。 有人护着不好吗?何必要找不愉快? 林云染安心睡下了,再醒来时,已经到了马车上。 她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眉心一皱,“叫醒我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何必要用迷香? “不过是想看看,你对我到底有没有防备而已。看来,你是真的信任我。”那人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林云染却仍了一个白眼过去,“我对你没有防备,是因为我很清楚我逃不掉。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只蛊虫是做什么的吗?” “你知道就好。”那人轻笑一声,让马车停下,喊人送了水和糕点过来。 “会不会太过惹眼了?”林云染掀开帘子一看,这一路车马起码有三十个人,走在路上太过惹眼了。 到雪山之巅之前,她都不想有什么麻烦。 “越是惹眼,越是不会被关注。反倒是偷偷摸摸的,更容易出事。”那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林云染想了想,竟然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有的时候,高调反而能避免很多麻烦。 她喝过水,吃了些糕点,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就研究起(身shēn)旁那个人的脸来。 尽管被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但从轮廓来看,五官定然差不到哪儿去。 似乎是被她盯得不耐烦了,那人将脸转向了窗外。 林云染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那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在想,既然你都打算带我回西周了,何必还要戴着这面具?”林云染故意撇嘴蹙眉,佯装嫌弃,“难不成,你长得很难看?” 见对方不回答,她只得继续说道:“或许不是长得难看,但受了什么伤,毁了容,所以才不敢让人看到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眼看着那双眸子里有了怒火,林云染才收敛了脸上的嫌弃,“还是说,你和兰陵王一样,因为长得太过好看,才不想被人看到脸?” 这求生(欲yù)真不是盖的。 “兰陵王?是什么人?”结果那人的一句话把林云染噎住了。 她这才想起,他们这里的人应该没有听过兰陵王。 “是一个战神。因 为长得太过好看,行军打仗的时候怕自己没有威慑力,所以就带上鬼面具,以震慑敌军。”林云染解释道。 那人勾唇一笑,“所以,你是在夸我?” “我可没有夸你。我不过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再戴着这面具而已。反正迟早我都会知道你是谁。怎么,现在知道了会有什么不同吗?” 林云染想要知道他的(身shēn)份,这样她才好计划以后的行动。 若是借助他能探听到林夫人离开西周的真相,那么一直跟在他(身shēn)边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 不如我们比一比 那人还是不愿意将面具摘下来,林云染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只是晚上到客栈的时候,她曾偷偷溜过去看了一眼。 不过,被他给发现了。 “怎么,你就这么好奇我到底长什么样子吗?”那人一把将她拽进去,林云染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这里可是浴房! 她都不能确定那人有没有穿衣服! “我不是还傲气你长什么样子,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谁。你应该也不想我一直用面具男称呼你吧?”林云染觉得,就算她只能(套tào)出一个名字来,凭着她对西周的了解,也能知道他是谁。 那人却是一副看穿了她意图的样子。 那双眸子尽管被面具遮盖了一部分,却依旧熠熠生辉。 “你可以叫我主人。反正你说了,你要为我做事。” 林云染冷笑一声,“我这一生,为不少人做过事,但从未叫过任何一个人主人。我为你做事,也并非是因为你能钳制我,而是帮助你我也能得到好处。这是交易。” “交易?”那人唇角一勾,“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好听?” 林云染蓦地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为何要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不是明显给自己添堵吗? 现在她的眼睛都不敢往下移,生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若是不肯说就算了,反正我以后就叫你面具男。”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就想走。 但她的手却被钳住了,根本无法挣开。 她突然有些后悔,那(日rì)看到她的那些东西时,她没有将它们拿回来。 要是拿回来了,现在她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你可以叫我,阿川。”似乎是不太喜欢面具男这个称谓,他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名字。 “阿川?”这名字会不会太土了些? 而且林云染也想不到西周的皇子里谁的名字里有川字的。 想必只是不想被叫面具男,所以随意给了个名字罢了。 对面的人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在她看过去的瞬间就消失了。 “我可以走了吗?”林云染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尽管没有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但好歹有个名字了。 她得在记忆迷宫里好好找一找,西周的皇子哪一个和“川”有关。 从浴房里出来,林云染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揉了揉手腕,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没有睡觉,而是将房间里能利用的东西利用起来,做了些趁手的小武器。 第二天才坐上马车,林云染就靠在窗边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危险迫近,蓦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抓,还真让她抓到了一样东西。 阿川的手。 “没想到睡着了警惕(性xìng)还这么 高。”阿川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带着些许笑意。 林云染还以为是她看错了。 但当她眨了眨眼睛,发现他眼中的笑意并没有减少。 “我才没睡。”林云染觉得他可能是看到了她手腕上缠绕的武器,想掀开她的衣袖看个仔细。 于是下意识地将手腕收了一下。 “没睡?”阿川突然凑近,林云染只得往后面躲,“你昨晚在房间里做什么?” “当然是睡觉了,还能做什么?”林云染可以肯定没有人盯着她,不然她一定会察觉的。 “恐怕不是这样吧?”阿川抓起她的手,将衣袖往下一扯,“这是什么?” “护(身shēn)用的。我可不能确定你和你的人能保护好我。说不定关键的时候,还得我来保护你。所以我有必要准备东西防(身shēn)。”林云染说得振振有词。 阿川的笑意分外狡黠,“我怎么觉得,是特意为了防我的?” 他想,林云染必然是昨晚被他吓到了,所以才会连夜做出了这些武器。 “谁想害我,就是防谁的。”林云染没想到他还(挺tǐng)有自知之明。 他(身shēn)边这么多人,她根本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 唯一危险的,是他。 “这个,要怎么用?”阿川的手指拂过林云染手腕上的小玩意儿,立刻就感觉到了刺痛。 他看了一眼手指,竟然流血了。 “我还以为你很聪明,看来。我没有必要那么看重你。”林云染看着他手上的伤口,笑出了声。 阿川没有将手指收回去,留出的血就快要滴落到林云染的手上。 林云染将他的手拽到一边,同时拿出手帕来,将他的手指包扎了一下。 “就这么简单?”阿川对她的包扎很不满意。 林云染撇嘴,“难道你忘了我(身shēn)上的东西都被你拿走了?所以现在只有这个条件。” “我不是还给你了?是你没有要吧?”阿川轻哼一声,再次将手指伸到了她面前,同时拿了一个瓷瓶出来。 林云染没办法,只能将手帕拆下来,上药之后重新包扎。 “行了吧?”林云染顺手将瓷瓶收到了自己(身shēn)上。 “你倒是很会顺手牵羊。”阿川并没有要将瓷瓶拿回来的意思,不过看到她的举动还是忍不住笑了。 林云染打了个哈欠,没有再理会他,靠着窗户再次睡了过去。 待到她醒来,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处湖边。 她一抬眼,就看到阿川在湖边,似乎是在钓鱼。 林云染立刻就飞奔到他(身shēn)边,将他的鱼竿拿过来看了一眼,“用这样的鱼饵也想钓到鱼?”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钓到鱼?”尽管看不到阿川的表(情qíng),但林云染可以肯定他挑眉了。 “那是当然。要不要我们比一比,一炷 香的时间,谁钓的鱼多谁获胜,怎么样?”林云染突然就有他好胜心。 “好,我就和你比一比。我就不信我会连你都比不过。”阿川看着她手里的鱼竿,“不过这鱼竿只有一根,你要用什么?” “这个还不简单?”林云染找了一根韧(性xìng)很强的树枝,而后在灌木丛里抓了不少蚯蚓出来,当作鱼饵。 一枚银针做成鱼钩,再扯一根线绑上,鱼竿就成了。 林云染没有和阿川在同一处钓鱼,而是挪到了十多米远的地方。 不过她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幸运,反而是阿川比她先开张,她恨得牙痒痒。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 我才不会输 还好阿川钓上来的鱼都不是很大,她就算在数量上不能取胜,还能在重量上取胜。 正想着,林云染感觉到手中的鱼竿一沉,她心里一喜,赶紧将鱼竿拉起来,结果却发现鱼竿越来越沉,她的手都快要撑不住了。 但她可不愿意放弃这到手的机会,那可是从一条大鱼,她往后一退,借着巧劲,将那条鱼从水里拉了起来。 大鱼从水里跃起,重重地摔在林云染的(身shēn)边。 这鱼怎么看都有二十来斤,想必是在这湖中生活了多年的鱼王。 林云染秉承着传统,将鱼钩取下来,将鱼送了回去。 “为何将它放了?”阿川还想看看那条鱼到底有多大,可他还没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那条鱼就被她给放走了。 “要是不放了它,怕是一条鱼都钓不到了。再说,这么大一条鱼,也不好杀,不好烤,何必要为难自己?”林云染重新挂上鱼饵,将鱼钩抛到了水里。 “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奇怪的规矩?”阿川看着她手边的鱼饵,“没想到你挖些虫子来,居然能钓到这么大的鱼。” “怎么,这就认输了?”林云染挑眉看向他。 “你把那条鱼扔回去了,现在手中一条鱼都没有,怎么会是我输?”阿川轻哼一声,转(身shēn)回去了。 “要是你输了,就把面具摘下来,怎么样?”虽然迟早都会看到,但林云染心里免不了会有好奇。 “那要是你输了呢?要怎么办?”阿川并没有拒绝,但反问了一句。 “我不会输。”林云染说得分外肯定。 阿川没有再理会她,快步走了回去。 林云染感觉到鱼竿又动了一下,注意力也回到了钓鱼上。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云染的收获颇丰,一共钓了十条鱼,且每一条个头都不小。 再看阿川那边,虽然鱼钓了不少,但看上去都不大。 林云染拎着一串鱼炫耀般走过去,笑着说道:“你输了。” “我们又没有说比什么。若是比数量,是你输了。”阿川反驳道。 林云染自然知道他不愿意将面具取下来,也就没有和他多说,拎着鱼走了。 “你去哪儿?”阿川问道。 她没有回答,将鱼扔到地上,往马车所在的位置走去。 翻找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到一把匕首。 从马车下来,她就看到阿川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怎么,怕我跑了?”林云染晃动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不过是想要找个工具杀鱼而已。” “放肆,那可是……”阿川(身shēn)边的人看到她手里的匕首,想要抢过来,却被阿川拦住了。 “由着她去吧。”阿川淡淡说了一句。 林云染这才注意到手中的匕首有些与众不同,上面似乎镶 嵌着不少宝石,价值不菲。 “放心,我会给你洗干净的。”但那又怎么样?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杀鱼,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还给他了。 她拎着鱼回到湖边,将鱼破开,清洗干净,又找来树枝搭成架子,而后对阿川伸了手。 “我好像……没有带火折子。”阿川知道她想要什么,但他手上并没有。 他的路线计划里并没有雪山之巅,所以走到这里完全是个意外。 “那算了。”林云染原本想节约一点力气,但现在看来,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取火了。 还好,她知道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擦出火花,不然这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阿川原本想让自己的人将火石拿来,可他都还没有吩咐下去,火堆已经被林云染引燃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阿川看着跳动的火光,好奇地问道。 “想让我教你吗?”林云染揉了揉被搓红的手心,“不过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你可不会有流落到这个地步的一(日rì)。” “谁说没有?现在不就是吗?”阿川无奈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教你一下好了。”林云染拽着他坐到(身shēn)边,手把手教他如何取火。 不远处,三十来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这两个席地而坐的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家主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原本比钓鱼就已经很掉(身shēn)价了,这会儿居然和林云染坐在一起生火? “你的人似乎要对你这个主子产生怀疑了。”林云染自然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神(情qíng),将手中的那根树枝扔到了一边,没有再教他的意思,而是将洗干净的鱼串起来,放在了火堆上。 没一会儿,香味就飘散开来。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香料。”林云染起(身shēn),向着后面的山头走去。 她可不喜欢吃没什么味道的东西,她希望自己运气好一点,能找到能用的香料。 转了好几圈,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她居然发现了一棵盐肤木! 她小心翼翼地将盐肤木果子摘下来,用衣服兜着,往回走去。 阿川一直都跟在她(身shēn)后,见她摘了这果子,赶紧凑上去问了一句。 “这叫盐肤木,上面这层白霜有咸味,可以吃。我怕鱼(肉ròu)太淡了,你们这些(娇jiāo)生惯养的人吃不下。”林云染小心翼翼兜着果子,生怕上面的盐霜被她不小心抖掉了。 “是我们吃不下,还是你吃不下?若是我说一句,他们就算不想吃也得吃。倒是你……”说到这里,阿川突然没了话。 林云染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一点都不像是个大小姐。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知道用什么鱼饵能钓鱼,能自制鱼竿, 能生火,甚至还知道这树上的果子有咸味。 就算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都很难知道这些。 “这不过是想要活下去必须拥有的技能而已。你可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林云染敷衍地说完,向着火堆走了过去。 之前的匕首,她已经清洗干净,还用火烤过消过毒了。 不过她并没有还给阿川,而是用来刮盐肤木果子上的白霜,将白霜收集起来,均匀地撒在烤鱼上。 天色一点点晚了下来,林云染不由想到一个问题:今晚睡哪儿?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 反正难受的人是你 这周围似乎没有山洞,要找山洞怕是要走很远,还不如待在原地。 但若是呆在原地,就只能睡在马车里了。 阿川……应该不会和她呆在同一个马车里吧? “在想什么?”阿川看到她撒白霜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由问了一句。 “没什么。”反正她白天已经睡够了,大不了今晚不睡,明天在路上再补就是了。 不过,就算她和阿川同在一辆马车里入眠,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他对她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林云染将手中的白霜撒完,拍了拍手,又等了一小会儿,才将烤好的那几条鱼拿起来,递给阿川,“给你。” “先给我吃?”阿川看着她递过来的鱼,并没有接。 “怎么,怕盐肤木的果子有毒,我想先害了你们,然后离开这里?”林云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当然不是。若是我怀疑你,哪里还会让你这么做?”阿川方才分明看到她尝过那白霜,还被咸得皱了眉头。 若真是有毒,她哪里还会尝? “那你为什么这么惊讶?你可是这里的老大,第一条鱼不给你吃,要给谁吃?我倒是想吃,可你们会烤鱼吗?”林云染问道。 阿川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那些人,要从里面找出两个会烤鱼的人,应该不会是难事吧? 不过,他们烤出来,必然没有林云染这么好吃。 “让他们自己来就是。这几条鱼,你和我一起吃。”阿川觉得,他和林云染吃这几条鱼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他懒得管。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的意思,千万别让他们算在我头上。还有这么远的路才能到西周,我可不想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林云染站起来,拿着烤好的鱼走向一边。 阿川吩咐了几句,就跟上她到了湖畔。 “尽管没有抱怨,但似乎都不太高兴啊。你到底有没有说清楚?”林云染撕下一块鱼(肉ròu)放到嘴里,回头看着坐在火堆旁连怎么将鱼串到树枝上都不会的人,勾起了一抹笑意。 “怎么,你怕你在我(身shēn)边,还会有什么意外吗?他们就算有不满,也不敢对你怎么样。”阿川将她手里的烤鱼拿了一条过来,学着她的样子,撕下一块鱼(肉ròu)来,塞到了嘴里。 结果悲剧了。 鱼刺卡在了喉咙里,阿川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你没事吧?”林云染看到他这个样子,眉心一皱,这里可没有什么能利用的工具,但鱼刺要是不取出来,眼前的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要是死了,自己哪里还能离开? 怕是会被那些人一哄而上打死在这里。 “你先不要吞咽,尽量不要。我想想办法。”林云染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再将鱼钩 拿来,用丝线缠绕到簪子上,而后拿出最亮的那颗夜明珠,让阿川张大嘴。 对方居然还有点不愿意。 “反正难受的人不是我,你要是愿意被卡着,我也无所谓。”林云染只能用激将法。 阿川这才将嘴张开。 林云染用夜明珠照明,而后将簪子伸进去,用上面的鱼钩小心翼翼地将鱼刺取了出来。 “行了。”她将簪子连同鱼刺一起扔到了一旁,到湖中洗了洗手。 “你为什么就没事?”阿川的手捏了捏喉咙处,疼痛还在,但相比方才,已经舒缓了许多。 “你不会连鱼都不会吃吧?我吃的部分是没有小刺的,自然可以大口吃了。你吃的部分是有刺的,你学我,不被鱼刺卡住才怪。”林云染一个白眼扔过去。 “以前吃鱼,都是有人挑刺的,所以我还真不知道。”阿川看着手中的烤鱼,顿时没有了胃口。 林云染就知道他的(身shēn)份不一般,连吃鱼都是有人挑刺的。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帮你挑刺好了。”林云染找了一片大树叶,在湖水中洗净,晾干之后,将鱼放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挑出了里头的小刺。 借着夜明珠的光挑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将刺挑干净。 “喏。”林云染将树叶递给他,“这下不怕被卡住了。”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阿川看着手中的鱼,没有一点要吃的意思。 “不敢接受我的好意?那就还给我好了,正好我也不想对你这么好。要不是因为你被鱼刺卡住是因为你学我吃鱼,你看我会不会理你。”林云染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好心做什么。 眼前的人分明疑心这么重,她何必要自己去自讨没趣呢? “我可没说要让你拿回去。”阿川护住了手中的鱼,“你对鱼(身shēn)上的刺这么了解,想必你吃你手上的那只,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云染轻哼一声,拿起手上的鱼咬了一口。 天色已晚,静谧之中还能听到狼嚎。 林云染在听到狼嚎的瞬间,脸色就变了。 夜明珠都差点从她的手里掉出去。 “你不会怕狼吧?”阿川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她的弱点,却看到她摇了摇头。 “不怕。从来都不怕。”她怎么可能会怕狼呢?就算曾经差点出事,她也是不怕的。 “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阿川不解。 林云染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因为……凌天墨掉下悬崖,遭到了狼群啃食,连全尸都没有能留下。” 那是她心里永远的遗憾。 她没有能保住凌天墨的命就算了,连他的尸首都没有能保住。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想去出出气?”阿川问道。 “又不是它们做的,我何必要 拿它们开刀?”林云染叹了口气,转(身shēn)向着马车走去。 坐到马车里,林云染的脑海里蓦地闪过了她和龙昭华挤在又破又小的马车里的(情qíng)形。 现在她才明白,他当初准备的宽敞又明亮的豪华马车,是给甄萍用的。 她只恨自己当时太过相信他,连看都没有想去看上一眼。 要不然,那时候她就能知道,自己有多蠢了。 林云染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脑海里全都是龙昭华的影子,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痛楚,全都翻涌上来。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 有一点动心了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扔到了油锅里。 所有过去的美好而今都变成了利刃,只要她回想起,就会狠狠刺在她的心上。 痛。 太痛了。 “又在想他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林云染一惊。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没有防备,连阿川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没有。”她没有睁开眼睛,但(身shēn)子却往一旁侧了一下。 “我可不信。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让你露出这么伤心的神(情qíng)了。”她能感觉到阿川在她(身shēn)边坐了下来。 “怎么没有?我想我爹娘了不行吗?”林云染咬着牙说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阿川倒是没有再和她争辩,“我看我们还得快一点到雪山之巅才行。兴许用了忘川水之后,你的(情qíng)况就不会这么艰难了。” 林云染原本并没有真的想要用忘川水。 可眼下的(情qíng)况却让她有一点动心了。 都说忘川之水可以忘(情qíng)。 她若是忘不了这段(情qíng),以后说不定还会对龙昭华心软。 他欺她骗她,把她当成一个傻子,连她用了噬心蛊到了将死的地步,也没有要让她回头的意思。 难怪当初让他用噬心蛊,他说什么都不肯。 是怕被她发现,他根本就不(爱ài)她吧? “我自然求之不得。”能快点到雪山之巅,她就能快点知道桑叶的(情qíng)况。 冷烟的面子,神医未央或许不会给,但她的面子,神医未央应该说什么都不会不给吧? “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下了,我的人会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好好休息吧。”阿川看着她眉心的褶皱,忽然有一种伸手为她抚平的冲动。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会狠心将她伤到这个地步?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往里面挪了挪,靠在窗边再次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并不用怕什么。 眼前的人肯定是西周皇室,而她也是西周皇室,这说明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有血缘牵扯的。 既然有血缘牵扯,她又何必担心阿川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更不用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兴趣。 林云染的一颗心安定下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她(身shēn)边的人却久久没有入眠。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肩头的重量,抬眼一看,竟然是阿川靠在了她肩上。 她动了动肩膀,“喂喂,难道不该是我靠着你吗?你这是做什么?” 阿川抬起头来,一双眼睡意朦胧,面具都差点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还好他及时摁住了。 “我敢肯定,你的脸上现在全是引子。”林云染用手指在他的脸上勾勒了一下。 阿川忍住了抓住那只手的冲动,“如果你想靠 着我,我自然不会说什么。但很显然,你更愿意靠着窗子。” “那还不是因为……其实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避嫌的。我想我们或多或少都有点血缘关系。你要么是我的哥哥,要么我得叫你一声皇叔,对吧?”林云染笑道。 对方的眸子眯了眯,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这山间能吃的东西并不多,有果子也是林云染昨(日rì)找到了盐肤木的果子,根本不能吃。 所以这一早不免是要挨饿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上路了,快到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镇子上,林云染不肯走了,看到路边的小吃不管不顾地跳下了马车。 阿川想要护着她,却连她的衣袖都没有抓住。 还好她就跟一只兔子一样,灵活得很,没有受一点伤。 她用一粒碎银子将那一笼糕点都买了下来,又给了一粒碎银子,连同笼屉都买了,才回到马车上。 “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阿川提议。 林云染被糕点烫到了嘴巴,在他(身shēn)旁不停地哈气,一个字都没有办法说。 “没事吧?”阿川看到她这样子,将笼屉扔到一旁,掰过她的脑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嘴唇。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林云染都弄懵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的痛,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往后仰去。 阿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很显然,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林云染记得她分明提醒过,他们两人之间是有学院关系的。 眼前这个人怎么能忘记? “没事,不过就是有点烫而已。”林云染笑着回答,将尴尬的气氛化开。 笼屉里的(热rè)气氤氲在马车里,模糊了两个人的脸。 “知道烫还吃?”阿川庆幸自己的脸上有面具遮挡。 不然这会儿怕是会被她看出什么问题来。 她的目光有多敏锐,他是知道的。 “我有的吃了,但他们可都还没有吃饭,所以,先找地方住下吧。好好修整一下再出发就是了。”林云染说罢,就掀开帘子对着外头的人说了一句。 那人当然不会听她的话,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了阿川一眼。 一直到阿川点头,他才通知下去。 “我好心让他休息,他居然不信我。”林云染嘟囔一句,再次从笼屉里拿了一块糕点出来。 这会儿已经没那么烫了,她正要吃,想到(身shēn)边的人也还没有吃东西,于是将糕点递了过去,“你要吃吗?” 阿川想都没想,直接用嘴接住了。 林云染原本是想让他用手接的,哪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操cāo)cāo)作。 这不就成为她投喂了吗? 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她还 能计较什么? 林云染将手松开,重新拿了一块糕点。 她觉得,再出发的时候,就可以不用和他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了。 反正有这么多马车可以坐。 但林云染的想法却没有能实现。 因为再出发的时候,只剩下了三辆马车,而另外的两辆马车里塞了十个人,她就只能继续和阿川挤在一起了。 “怎么忽然要留人在这里?”林云染不太明白,他不是说了越高调越好吗? 怎么突然就想低调些了? “被盯上了,只能先丢下一部分人。”阿川回答。 “是龙昭华的人?”林云染问道。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 我和你一起去 “多半是他。我的人说,那两个人应该是宫中的暗卫,不过并不能确定。”阿川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会被盯上。 还好他兵分几路,被盯上的并非是他这一路。 “他知道我要去雪山之巅。”林云染叹了口气,“这下怕是有点麻烦了。” “如果他知道你要去雪山之巅,那他之前肯定就派了人跟着你。而今,他应该是发现你失踪了,所以才会让人找寻你的下落吧?”阿川猜测道。 “或许吧。毕竟他(身shēn)边的人对我也算了解,能找到我的行踪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林云染只怪自己太过自信,离开京城之后,就没有再隐藏过自己的行踪。 哪知道不但被阿川找到了,还被风刃给追踪到。 龙昭华知道她失踪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好好的想他做什么?不管他有什么反应,都和自己再没有半点关系了。”林云染在心里告诫自己。 她已经在龙昭华(身shēn)上吃了太过的亏,教训太深了,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若是他们找到你了,你要怎么办?阿川问道。 林云染莫名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紧张。 不过他紧张也是对的,毕竟他好不容易才抓到她,要是她被龙昭华给带回去了,他的力气不就白费了吗? “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和他们回去吗?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也都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该明白,我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回去的。” 她和龙昭华之间有个死结,那个死结事永远都没有办法打开的。 “我听闻,他已经将那个女人关起来了但并没有处置,我想,他是在等你。”阿川特意让人去打听了一下京城的(情qíng)况。 很显然龙昭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想要弥补。 “等我?我当初有不知道多少个机会可以杀了甄萍,但我并没有动手,就是想让他亲手解决了甄萍。他以为他将人留给我,就能让我回去了?” 实在是可笑! “这样一来,我也就能放心了。”既然她不会再回去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甚至忽然有些怀疑,林云染如今这么配合他,就是想要靠着他躲避龙昭华。 “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完全放心。”林云染说罢,掀开帘子看向了外面。 这一路的风景,她看过不止一次,但这一次的心(情qíng)却完全不同。 她第一次去雪山之巅,是为了龙昭华,第二次去则是为了自己。 第三次是将君陌还给神医未央,而这一次……则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放下过去。 一连五(日rì),一队人马几乎没有休息,终于到了雪山之巅。 林云染在到达的前一(日rì),就为自己易了容,如今看起来像是阿川(身shēn)边的丫鬟。 她住在 雪山之巅前面的客栈里,里面的人问他们为何而来,林云染看了一眼阿川,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脸。 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但那些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给阿川治疗这张脸的。 若是脸上没有问题,也不会戴着面具了。 “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太过分了?”阿川立刻就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不悦地说道。 “那你想让我怎么回答?”林云染挑眉,“让我告诉他,我们来这里并非是来治病的,而是来找人的?要是我说我认识神医未央,他们还不吃了我?” 雪山之巅就在前面,但她却只能在这里稍作休整,才能上去。 她不敢确定龙昭华的人是不是在附近。 尽管阿川很自信,他的人将风刃引走了。 但林云染却认为,他会做两手准备。 一面让人寻找她的下落,一面让人在这里等着。 不过,有阿川作为掩护,她又有去找神医未央的正当理由,所以不用担心自己会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 “你要如何上去?”阿川问道。 “虽然我有捷径,但要是走捷径的话,太明显了。而且,为了惩罚以前的我太过愚蠢,我也有必要爬上去。” 是了,林云染想要爬上去。 尽管她可以直接从木屋里的机关上去,但她并不想那么做。 她要爬上去,穿过这皑皑白雪,走到神医未央面前。 “当真?”阿川看了一眼前面的雪山,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去得了的。 “你怀疑我的能力?我若是没有那样的能力,又怎么能请到神医未央为……”林云染没有将话说完。 因为她心里已经明白,当初她请到的神医未央,并不是为龙昭华看病,而是为甄萍诊治。 一切就发生在这里,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却没有能留意。 “我和你一起上去。”阿川忽然说了一句。 林云染错愕地看向他,“我没有听错吧?” “你当然没有听错了。我也想看看,这雪山到底有什么难爬的。”阿川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去求神医未央。 但如今他觉得,他可以理解了。 当你心里有一个人的时候,的确会有为了她放弃一切的冲动。 “可赤焰珠我这里只有一颗。”林云染将赤焰珠拿了出来。 之前她从神医未央那里得到的赤焰珠,应该是冷痕当初送给她的那一颗。 那些药引子,她花费了那么多力气才拿到手,神医未央却并没有用。 “你觉得我手上就没有一点能保暖的东西了?”阿川拿了一件狐裘出来。 林云染一眼就看出来,他这狐裘用的是雪狐的毛皮,穿在(身shēn)上异常 温暖,怕是比赤焰珠好用多了。 “我只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你的那些手下会把我吞了而已。”林云染耸肩。 在客栈里浑浑噩噩地睡了半(日rì),又吃了些东西,林云染和阿川就出发了。 她依旧是一副丫鬟打扮,站在阿川(身shēn)边,笑得分外腼腆。 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傻气。 这样的一个人,要去雪山之巅,不由得不让人担心。 客栈里的人看着二人向着外面走去,不由问道:“这位公子,你不会是想让这小丫鬟和你一起上雪山之巅吧?”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 提醒她有多蠢 阿川没有说话,径直走了。 林云染却是下巴一扬,佯装生气,“你们可别小看我,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罢,她才一溜烟跑了。 和阿川一起站在雪山之巅脚下,林云染想起第一次她一个人往前面去的场景。 龙昭华那时候明知道她独自上去会有多危险,却什么都没有说。 “又想起了伤心事?”阿川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不过是又一次提醒了我当初有多蠢罢了。”林云染将赤焰珠捏在手心里,一步步往前走去。 前面的路还好走,到了半山腰,风雪大了,积雪深了,路就变得难走起来。 一脚下去陷得很深,想要拔出来都很不容易。 林云染走在前面,想要找她之前上去的路线,但这满山的雪让她的实现都模糊了。 只能摸索着前行。 “你还好吧?”林云染转过头,看着落后她不少的阿川,大声问道。 “这路上,埋着多少人的尸骨?”阿川却答非所问。 “你放心,你和我都不会被埋在这里。”林云染知道这一路上有不少人被埋葬在了雪地里。 尽管君陌已经回到了神医未央(身shēn)边,但她的规矩依旧没有改变。 “我怎么觉得,山在抖动?”阿川的面具上都落了不少雪。 “可能是要雪崩了。”林云染也感觉到了异常,“不过不用担心,这样的(情qíng)况我以前遇到过几次,你只要跟着我走,就不会有事了。” 说罢,她走到阿川(身shēn)边,抓住了他藏在狐裘里的那只手。 冰冷的手指接触到一股暖意,林云染感觉浑(身shēn)都跟着暖和了不少。 “你不是有赤焰珠吗?怎么还会这么冷?”阿川反将她的手抓到了手心里。 “赤焰珠到了这样的地方,也很难发挥什么大作用。”林云染感觉到地面的抖动越来越强烈,拽着阿川往安全的地方躲去。 风雪从耳边呼啸而过,雪滚滚而来,很快就淹没了两个人方才站着的地方。 还好他们及时躲开了,不然也会成为这雪山之中被掩埋的过往。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阿川方才一颗心都差点跳出来了。 他庆幸有面具挡着,林云染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qíng)。 “这下你相信了吧?我这人无所不能。”林云染勾唇一笑,拽着阿川向着山顶而去。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松手。 她实在是舍不得这温暖的感觉,就只能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么多。 待到了神医未央的木屋里,她就不用怕冷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山顶。 林云染看着神医未央木屋外忙碌的(身shēn)影,喊了一声:“君陌!” 君陌转过头来,脸上满是 戒备。 “糟了。我忘了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她易了容,君陌根本就不会认出她来。 纵然她没有易容,也不敢肯定君陌是不是还记得她。 不过,君陌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似乎是在估量她是不是危险人物。 她松开阿川的手,快步走过去,“未央呢?她在哪里?” 君陌将她的脸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才往木屋走去。 木屋的门被推开,君陌和里面的人说了两句,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是来求医的?”意料之中的,冷烟也没有能认出她来,手中的剑仿佛随时都要出鞘。 “是啊,来求医的,我的主子毁容了,想让神医未央将他的脸治好。”林云染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阿川。 “想必你知道这里的规矩,两个人一起来,可是违规了。”冷烟说完,就不打算再说什么,转了(身shēn)。 “喂!这里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林云染不甘心地吼了一声。 “你来的时候刚刚改的。”冷烟回答。 林云染简直哭笑不得,“冷烟前辈,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在这里装什么神医?” 冷烟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将眼前的人仔细打量了好几眼,“你是云染?” “不是我还能是谁?冷烟前辈,你看看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看来我的易容术还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林云染笑着走了过去。 “那个人,是谁?”冷烟能看出来,那人并非是龙昭华,也不是龙昭华(身shēn)边的人。 更不是寒子峥或是楼逸清。 林云染(身shēn)边的男人,只有这几个。 而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 “这个问题,我都还不知道,所以就无法告诉你了。不过,他是一个可以帮助我的人,所以,还请前辈不要为难他。”林云染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但既然没有办法找到答案,就再耐心一点好了。 迟早会知道的。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冷烟勾唇一笑,“希望这一次,你不要看走眼。” 林云染一个白眼扔了过去,“你可别误会。我和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等我们拿到了彼此想要的东西,立刻就会分道扬镳。” 冷烟不置可否,走进了木屋。 林云染进去之前,对着阿川招了招手。 尽管他穿着狐裘站在外面也不会冷,但最好还是能到里面坐坐。 阿川走到木屋外,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暖意袭来。 “为何这木屋里能如此温暖?”他疑惑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因为有君陌了。他可是我们桑家人,这对他而言并非是难事。”林云染笑着回答。 “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动。冷烟可不好惹。”林云染将他 按在椅子上坐下,而后往里屋走去。 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桑叶。 “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还要亲自来看看?”神医未央看到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哪里会不信任你?只是担心冷烟前辈和桑叶无法说明自己的(身shēn)份,怕你对他们会有什么误会,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桑叶呢?可还好?”林云染没有看到桑叶的(身shēn)影,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不用担心,他已经在恢复了。只是这段时间只能待在密室之中,不能见一丝一毫的阳光,所以你见不了他。”神医未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房。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 记住以前的教训 林云染长舒一口气,“在恢复了就好。我还担心你不会承认他的(身shēn)份。” “为何不承认?除了你,他是第二个发现机关并且顺利上来的人。我哪里还需要质疑他的(身shēn)份?”神医未央回答。 林云染原本还在担心他们会傻傻地从雪山上来。 她记得她以前只和桑叶说过一次这里有间木屋里有机关可以上到雪山之巅,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倒是你,明明知道有捷径可以上来,为何要弄得这一(身shēn)的风雪?君陌说,山里出现了雪崩,你可有受伤?”神医未央将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的架子上。 “雪崩而已,哪里能奈何得了我?”林云染轻哼一声,“我之所以会选择这样上来,一是因为我不确定龙昭华是不是派了人守在附近,二是因为我想让自己记住以前的教训。” 永远都不要再重蹈覆辙。 神医未央眉心一皱,“听你这意思,你到我这里来,还有别的事?” “是。我想要忘川水。”林云染说得没有半点迟疑。 她想要忘川水,想要忘记和龙昭华之间的一切。 将那些过往统统抹掉。 “你可是认真的?”神医未央难得再次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她,“我想你该知道,这忘川水喝下去,可就再没有解药了。” “我当然知道了。我也不需要解药。”林云染的语气依旧笃定。 神医未央沉吟了片刻,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个瓷瓶,递给了她,“拿去吧。在喝下去之前,一定要想好。” “你放心,我会考虑清楚的。”林云染看着瓷瓶上的忘川水几个字,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很快,她就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了。 “如此,就不打扰了。”林云染将忘川水收好,叫上阿川,往机关所在的位置走去。 却在这时,神医未央叫住了她,“怎么,不打算介绍一下?” “我若是知道他是谁,当然要介绍一下。可我并不知道他的(身shēn)份,也无从介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林云染颇为无奈。 “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神医未央一步步走过去,停在了阿川面前。 她伸出手,想要揭下阿川脸上的面具,却被阿川躲开了。 君陌以为神医未央有危险,一个箭步过去,挡在了二人中间。 “的确和真的一样。”阿川知道君陌并非是人,而只是林云染送给神医未央的傀儡。 但这傀儡实在是太过精致了,怎么看都如同真的一样。 “还以为你是个故人,但听你说话的声音又不像。”神医未央撇了撇嘴,“算了。既然云染信任你,我也没有必要知道你是谁。” 这小插曲,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林云染带着阿川坐上大吊篮,落到下面的山洞里,顺手又扣走了两颗夜明珠。 “原来你手上的夜明珠都是从这里顺来的。”阿川看到她手里闪着微光的夜明珠,笑着说道。 “你这么说未免就有些看不起我了吧?怎么说我都是皇商,手里没有一箱子两箱子夜明珠,算什么皇商?”要不是当初阿川将她(身shēn)上的东西都拿走了,连夜明珠都没给她剩下几颗,她也没必要从这里扣。 “我听说,京城的四大皇商,(身shēn)份都很有趣。尤其是东方家。”阿川先前就已经将这些(情qíng)况打听清楚了。 “这年头,没点本事,怎么当皇商?难道西周的皇商(身shēn)份就很简单,没有一点不同之处吗?”林云染将机关打开,走到木屋里,旋即就停在了那里。 从这里出去,会不会被盯上? 不过,忘川水她已经拿到手了,就算是被盯上,也无所谓了。 这么想着,林云染推开门,走了出去。 才走了没几步,阿川都还没跟上来,她的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风刃。 “我以为,你被调虎离山给骗走了。”林云染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龙昭华(身shēn)边的那几个暗卫,于她而言都是朋友,她当然不会真的冷眼相待。 “我哪里有那么容易上当。”风刃也笑了笑,“只是不太明白,林姑娘为何和抓走你的人这般亲密?” “亲密?”林云染觉得他对这个词有误解,“恐怕是你误会了。我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他是西周的人,本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秘籍,哪知道无意中发现了我的(身shēn)份。” “无意中?”风刃对这三个字有异议。 肩上的刺青,哪里是无意中就能发现的? “不管是无意还是有意,都没有关系。总之,他能帮到我,我也能帮到他,我们两个人已经结为盟友了。”林云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 若是风刃想要动手,她绝对不会客气。 风刃当然听出了这一点,眉心一皱,“林姑娘,你可想好了?他到底是什么(身shēn)份,恐怕你都还不知道吧?” “那不如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林云染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林姑娘,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恐怕和他在一起,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风刃劝道。 林云染摇了摇头,“还能比和龙昭华在一起更差吗?我已经经历过了这世上最差的,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罢,她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来。 风刃看清了瓷瓶上的三个字,神色一变。 那是忘川水,传说中能忘(情qíng)的忘川水! 林云染居然真的从神医未央这里得到了忘川水! “很 快,我就会喝下忘川水,和以前的一切告别。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她必须要知道,林夫人到底是谁。 若是她离开西周,是因为在那里遭受过什么,那么她回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如果她的(身shēn)份被发现,可能还会招来灾难。 但跟在阿川(身shēn)边,她的(身shēn)份或许能一直保密。 阿川想让她帮忙,就绝对不会透露半分。 “林姑娘,你若是当真要走,我怕是不得不阻止你。”风刃也不想拦着她,但若是她真的去了西周,以后必定就只会是兵戎相向。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 我不能答应 “你尽管拦好了。反正也得你拦得住我才行。”林云染倒是不介意风刃要和她动手。 谁让他是龙昭华的人,而且要听龙昭华的话呢? “那我就将话放到这里,林姑娘想离开云鹤,除非我死!”风刃撂了狠话。 林云染却仍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我倒是觉得,我能很轻易就从你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毕竟我离开的那一天,连龙昭华都骗过去了不是吗?” “你错了。你并没有能骗过皇上。他一眼就看出来,寒子峥和你的不同。”风刃说道。 林云染一怔,旋即笑道:“那又如何?那不过说明,他对我太过熟悉了而已。如今我也并非用着我之前的那张脸,而你不是也一样认出了我?” “这不一样。我会认出你并非是因为你的脸,而是因为你从这里走出来。我一直盯着这个木屋,知道你就算不会从这里进去,也会从这里出来。” 而她之所以会从这里出来,是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算你还有点聪明。”林云染淡然一笑,但随即,她的笑意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想不很清楚我在龙昭华那里遭受过什么,也明白我和他之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所以……”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风刃却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她不想要兵戎相见,不想两个人到最后两败俱伤。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离开这里,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不能答应。尽管我很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但这是我的使命。”他到这里来,就是要阻止她去西周。 为的不只是为她和龙昭华之间制造一个转圜的余地,也为了龙辕王朝的百姓。 若是林云染去了西周,那么战争将不可避免。 而拥有她的西周定然会有更大的获胜把握,更不用说龙昭华肯定会让着她。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林云染说话的同时就出手了,不过她并没有能得逞。 说到底还是风刃太过了解她了。 她在龙昭华(身shēn)边时,曾将自己的短处毫不保留地让他们见识到。 如今却成为了她被攻击的弱点。 到底还是阿川看不过去,走过来将她带到了一边。 “我想你很清楚,你面对的并非只有她,也并非只有我,你确定你一定要将她带走?”阿川能看出来方才林云染出手时留了余地的。 而且从她的言语间也能听出来,这个人曾经帮过她不少,她不会愿意看到这个人死在她面前。 但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阿川也不会管那么多了。 “我还以为,他不想让你离开,是单纯的舍不得你。没想到并非如此。她不想让你离开,不过是怕你到了西周会为我做事,最后将猫头对准他 。” 阿川冷笑一声,抬眼看向风刃,“可是,从他决定起欺骗云染的那一天起,他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不管你怎么说,除非杀了我,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带着他离开。”风刃深知林云染的伤有多深,不然他不会真的拿忘川水。 一旦她将忘川水喝下去,把过去通通都遗忘,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风刃的目光落在了林云染的衣袖上,忘川水就藏在里面。 阿川注意到他的眼神,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将林云染抱起,带到了一边。 “就算你毁了这一瓶忘川水,她还可以找神医未央拿。毕竟神医未央当初也有参与欺骗云染,她心中一直都有愧疚。” 林云染原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他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的忘川水差点就被毁了。 她眉心一拧,“你是不是想((逼bī)bī)着我这就将忘川水喝下去?” 若不是还有事要问,在拿到忘川水的那一刻就已经喝了。 其实忘川水并不会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只是会淡去龙昭华在她心中的位置,让他变成一个再也不会牵动她心神的陌生人。 但喝下忘川水,她会昏迷上一两(日rì),她怕阿川趁着这一两(日rì)将她带离,让她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当年的真相。 到了西周她自然有办法查到,就怕在她找寻线索的同时,也会被有心人盯上,那可就糟了。 去西周之前,她必须要了解实(情qíng),才能决定要不要去,要不要帮。 如果当初林夫人离开西周另有隐(情qíng),她回西周,恐怕就不是去帮忙的了。 “林姑娘,我并不想为难你。只是你若是离开龙辕王朝去往西周,只怕会给龙辕王朝带来灭顶之灾。所以……我不能让你走。” 哪怕打碎了她的忘川水让她多停留一下也好。只要他封住了这木屋的门,她就暂时没有办法离开了。 但正如阿川所言,他面对的并非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不少人,这会儿就在他(身shēn)后,看得他脊背生凉。 “谁说一定要战乱才能解决问题呢?难道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林云染冷然地勾了勾唇,“这世上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来都不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你还会回来?”风刃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当然还记得她说过,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在战场上了。 不过在她听到龙昭华留了甄萍那条命的时候,心中多少会有些难受吧? 凌天墨的仇,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下。 甄萍多活一天,于她而言,都会是煎熬。 “我从来都没有说我不会回来。只是恐怕我回来了你们也不会认出我。”林云染有这样的自信。 “那可不一定。”风刃知道他不一定会认出来。 但龙昭华 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不如就试试?你放我走,等我再回来时,看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林云染循循善(诱yòu),终于还是将话说道了这个地步。 她终究是不愿意伤到风刃的。 阿川手下这么多人,风刃一个根本无法应对。 更不用说阿川手上还有不少意想不到的武器。 随便一样,对风刃来说,可能都是致命的。 “反正你还会回来,何不就不要走?”风刃却留了一手,笑得格外狡黠。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 就凭你也想拦住我? “既然我们两个互不相让,看来两败俱伤是免不了的了。”林云染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身shēn)边的人则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两败俱伤?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受伤?” 林云染先是一怔,而后笑道:“你该清楚,我不会让你真的杀了他。” 阿川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我知道他于你而言很是重要。只不过如今你们的立场不同,才会走到这一步。” “你知道就好。”林云染最后看了风刃一眼,转(身shēn)向着客栈走去。 那一眼,说风刃没有动容,是假的。 他曾不止一次地劝诫龙昭华,不要瞒着林云染太久,最好将真相告诉她。 拖到最后,一切都难再回头。 饶是他努力了那么久,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阿川的人很快就围了过去,林云染放心不下,站在客栈二楼的围栏处,看着不远处的战斗。 风刃是龙昭华(身shēn)边最厉害的暗卫,尽管被十来个人围着,最开始也没有落下风。 但后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倒在了地上。 大概是阿川的人用了什么(阴yīn)招。 林云染立刻冲下楼,跑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风刃(身shēn)边。 风刃倒在地上,(身shēn)上有好几处伤口,但都并非是致命伤。 林云染抓着他的手腕为他号脉,确定他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 “我说过他不会有事,怎么,你还信不过我?”阿川看到她那紧张的样子,轻哼着说了一声。 “你连你的(身shēn)份都不肯告诉我,还想让我信任你?”林云染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什么时候摘了面具,再来和我说信任的事吧。” “你说你还有事要做,是什么事?”阿川问道。 “我要去找桑家人,让他们告诉我,我娘当初为什么会离开西周。”林云染并没有瞒着他。 毕竟他会跟着,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你是不是就不会回去了?”阿川的眼眸蓦地变得深邃起来。 “那可说不定。万一我回去,是为了报仇呢?”林云染揶揄一笑。 “这倒是。你流落在外,却依然带着西周皇室的标志,这其中说不定会有什么隐(情qíng)。”阿川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会回西周复仇。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就那么笃定和你无关?说不定会有那么一点点联系呢?”林云染转过(身shēn),往马车走去。 这里是雪山之巅,到这里来的人都是来找神医未央求救的,所以并不会在这里生什么事端,更不会在这里杀人。 所以风刃就算是躺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中毒并不深,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怕什么?我这人向来 行得端做得正,你绝对不会查到我头上。”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笃定了吧? 怎么说他都是西周的皇室,谁能保证自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不过林云染懒得回应他了,只想将当初的事(情qíng)弄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去西周。 她将之前神医未央给她地址说给了阿川(身shēn)边的人,就坐到了马车上。 阿川很快就跟了上来,马车缓缓往前驶去,离开了雪山之巅。 风刃醒来时,(身shēn)边没有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往客栈坐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门口的车马已经没有了。 林云染,走了。 她竟然真的如此不想留下来。 风刃回到客栈里,将这里的(情qíng)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让信鸽带回京城。 同时将还在搜寻林云染的人喊回来,一起去追踪她的下落。 信鸽回到京城,已经是两(日rì)过后。 龙昭华看到风刃的信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信鸽腿上的信取了下来。 看到林云染和一个面具男离开,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到底是谁?”龙昭华恨不得马上就能到她(身shēn)边。 随后,他就看到了“忘川水”几个字。 他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了。 她居然真的从神医未央那里拿到了忘川水! 她这是……铁了心地要忘记他吗? 他知道自己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当真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愿意给了? 甄萍还没有死呢,她难道不该先回来杀了甄萍吗? 龙昭华将那封信重重地扔到桌子上,闭上眼睛,想着她离开时的决绝,心如刀绞。 他是真的后悔了,他最初就不该抱着那样的心思。 “那时候我还不喜欢你,只是想要利用你。连我都没有想到,如今我会(爱ài)你入骨。”龙昭华转过头,看到了林云染留下的那副字,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般刺在他的心上。 忘川水一旦喝下,他在林云染的生命里就会彻底成为过去。 龙昭华不想成为过去,他希望自己和林云染还能有未来。 不行,他不能让林云染就这么离开! 龙昭华换上一(身shēn)衣服,就要出宫,却被魏大人拦住了。 “你可知道你的江山还没有坐稳?你要是现在离开,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这一切,怕是要保不住了。”魏大人警告道。 “我知道,但朕不在乎。”龙昭华说得笃定。 他从来都没有这般笃定过。 其实他从前会瞒着林云染,并不是因为甄萍在他眼中有多重要,而是他怕自己一旦说出真相,林云染会离他而去。 要是没有她在(身shēn)边,这江山哪里是他这么容易就能拿到手的? “你不在乎?”魏大人被他气笑了,“就为 了一个女人,放下这万里江山,放下所有的权力?” “若是没有她,朕也不会站在这里。所以,相比于失去这江山,我更不愿意失去她。于我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说到激动处,他都不再说“朕”,而是说“我”,仿佛当真已经下了决心要丢下江山。 “我不会让你走。一旦你离开京城,这里必定会乱。而这一乱,曾经站在你(身shēn)边的我们,就会是最危险的。”魏大人上前一步,缩短了和他的距离。 龙昭华冷冷一笑,“就凭你也想要拦住我?”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魏大人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居然想要拦住他? 也不看看他是谁! “并非是我一个人想拦住你。”魏大人往后看了一眼,看到了炎王。 他的眉头一皱,“皇叔,朕想你应该知道,若是没有云染,现在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站在这里吧?” 炎王的命可是林云染救的,现在他居然要拦着自己? “就是因为云染救了我,我才要拦着你。你辜负了她,何必还要去找她呢?她想走,就让她走,哪怕以后战场相见,也是你种下的因,才会得到这样的果。” 炎王的面色比他还冷。 他(身shēn)后的人也用一双冰冷的眸子看着龙昭华。 那个人,正是冷痕。 他早就已经知道,林云染就是夏枝,当初他在落霞山庄遇见的小丫鬟。 他更知道,林云染会出现在那里,目的是杀了炎王。 但因为她无意中知道了炎王被柔妃控制的事,所以选择了将炎王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她那么聪明,却栽在了龙昭华手上。 冷痕实在是气不过。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辜负了她,所以才想要将她找回来。”若只有魏大人,龙昭华不会怕。 但炎王来了,他多少是有忌惮的。 因为当初从凌天墨那里收回来的兵权,他都给了炎王。 “你伤她伤得那么深,以她的(性xìng)子,永远都不可能会回来了。你还是放弃吧。趁着这个时间,不如多想想,以后在战场上相见,如何赢她。”炎王冷哼一声。 龙昭华不由得想,如果凌天墨还在,会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肯定会在林云染离开的时候就和她一起走了吧,哪里还会留下?”龙昭华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皇上,反正人是如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了,不如先保住江山,一切从长计议。”魏大人看了炎王一眼,后者立刻就走到龙昭华(身shēn)边,拽着他的手臂往皇宫里走去。 “你若是没有杀了凌天墨,她肯定不会走。”炎王也希望这一切能挽回。 但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局面,哪里还能挽回? “是甄萍让人杀了他,不是朕!”龙昭华反驳。 “那你可知道,你和林云染说这句话,她会怎么回答你?”炎王淡漠地问道。 龙昭华当然知道了。 林云染必定会一脸冷笑地看着他,声音更冷,“那还不是因为你?” 还不是因为你相信她,还不是因为你纵容她。 不然你怎么会认为凌天墨有造反之心,不然她怎么会让暗卫相信她说的话? 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他。 “如果她能忘记,对她来说,是好事。”炎王说完这句,将他推进了承乾宫里。 他将炎王的话重复了一遍,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出 反驳的话来。 那么深的伤痛,如果能忘记,自然是好事。 但一想到林云染的心中不会再有他,他的心就有如针扎。 “其实你想要放下,也很简单。”炎王将一样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龙昭华低头一看,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瓷瓶。 瓷瓶上那三个字尽管很小,但他却看得很清楚。 忘川水。 “你怎么会有?”这可是神医未央做出来的东西,时间少有。 炎王手上怎么会有?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但后来我想,忘了她,我这一生还能有什么意义?我一直都是为了她而活。根本就不能将她从我的生命里抹去。所以我并没有用,留到了今(日rì)。” 龙昭华想要将瓷瓶接过来,却又犹豫着不敢伸手。 那可是忘川水,他喝下去之后,就会将林云染彻底遗忘。 对如今的他来说,那或许是好事一件。 因为他再也不用为这件事烦心了。 可……这一忘,或许就是一生一世。 死生不复相见。 龙昭华深吸一口气,“不用了。既然是朕犯下的错,就该受到惩罚。终有一(日rì),她会回来的。” 这一句话,他已经骗自己许久了。 从她离开的那一(日rì),他就这么告诉自己。 可如今她却是越来越远了。 不管是人还是心,都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龙昭华苦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炎王将瓷瓶收起来,“你别怪我狠心。若是你离开京城去找她,能让她回到这里,我必然不会拦着你。但你去了,结局会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冒着失去江山的危险,去找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怎么看都不划算。 炎王希望拦着会算这笔账。 “那你希望,朕以后和她相遇在战场之上吗?”龙昭华问道。 “我当然不希望了。所以,若是有那么一天,就让我去好了。我想她对我还是会手下留(情qíng)的。”炎王并不敢肯定这一点。 林云染最开始到他(身shēn)边就是想杀了他。 要不是无意中知道了他的(情qíng)况,自己在落霞山庄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而他这次在战场上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林云染对他哪里能有什么(情qíng)面? “不。如果我们终将在战场上见面,朕哪里能缺席?”龙昭华摇了摇头。 那或许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他哪里能不去?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只想送你八个字:早知今(日rì),何必当初?”炎王摇了摇头,转(身shēn)走了。 龙昭华的心被那八个字砸中,久久没有平息。 早知今(日rì),何必当初? 他当初若是能料到今(日rì),又哪里会犯下那样的错? 两(日rì)时间,林云染和阿川已经到 了桑家人隐居的地方。 她让阿川和他的人待在林子里,自己向着那几户人家走去。 还没有走近,就已经发现了不少陷阱。 “你们可千万别过来,这一路上都是陷阱,若是你们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林云染警告了阿川的人一句,继续往前。 所有的陷阱都被她躲了过去,她很顺利地走到了第一间房前。 “我是林云染。你们并不认识我,但应该都听说过我的名字。”林云染平静地说道。 房间里立刻就有了动静,门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出来,仔细端详她的眉眼,“你当真是林云染?”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 得知真相 “若我不是林云染,又如何能顺利走到这里?”林云染笑着回答。 “你和婉茹,还真是有几分相似。”老人枯槁的手指从她的脸上抚过,眼中顷刻间就有了泪光。 这是林云染第二次听到有人叫林夫人的名字。 婉茹。 这两个字听着格外悦耳。 “我来这里,就是想知道,我娘的事。”既然她说起“婉茹”两个字,看向她的眼神还这般悲伤,那就说明,她对林夫人的事很了解。 “你为何想知道她的事?”老人的神(情qíng)一下紧张起来,“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知道了她的(身shēn)世。” “我还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在你(身shēn)上留下了刺青。但那个刺青,并非出自西周皇室御用的刺青师,他们是不会认的。”老人叹了口气。 “他们会不会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她要在我(身shēn)上留下刺青?我以前一直惦记着这个问题,可惜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问她。”林云染眼神落寞地垂下头。 “关于你娘的过去,你不知道是最好的。那并非是什么好事。”老人抓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林云染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看来,她猜得没有错,林夫人当初会离开是有隐(情qíng)的。 “可是……如今我已经被西周的人盯上了。”林云染故意往外面看了一眼。 老人的目光虽没有那般锐利,但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队人马。 她的脸色登时一变。 “你……你怎么把人招惹到这里了?” “不用担心,这里这么多陷阱,他们根本就过不来。而且,我这里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林云染安慰了一句。 但老人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桑家的秘籍,果然在你手上?” “的确在我手上,不过是在这里。”林云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所以你不用担心它会落入别人手中。” 老人一怔,根本没想到自己从林云染这里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 “既然秘籍在你手里,想必你也该猜到一点端倪了吧?你娘当初之所以会离开西周,就是因为有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原本是西周的公主,但她和她母妃的(身shēn)份被发现了之后……” 说到这些往事,老人鞋不由得潸然泪下,许久才平静了(情qíng)绪,“她的母妃被西周人所杀,她带着秘籍逃离了西周,回到了这里。我们当初以为,将秘籍交给她的母妃是最为安全的,哪知道……” 桑家人原本觉得,林夫人的母妃借助一个假(身shēn)份得以入宫且得宠,将秘籍给她是最为安全的。 谁都不会想到桑家人会到西周的皇宫里。 可谁 能想到,她的(身shēn)份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而在知道秘籍就在她手中之后,西周人更是对她没有丝毫善待,恨不得她能尽快将秘籍吐出来。 可在那之前,她已经想办法让林夫人离开皇宫,带着秘籍回到了这里。 林云染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但听到老人这么说,还是很惊讶。 她没想到,林夫人会离开西周,是因为桑家的秘籍。 所以她(身shēn)上的印记,并非是为了让她知道她是西周皇族的人,而是想要让她知道她还有这么一段仇恨。 林夫人心中应该时常恨的吧? 恨她父皇的无(情qíng),不管有多少宠(爱ài),在桑家的秘籍前都化为了乌有。 她肯定也想过报仇,但无奈她的能力不够,所以只能将这仇恨转给林云染。 她必然是想等到林云染长大了一些以后,将这件事告诉她,可她都没有错能等到那么一天。 “既然是这样,我就更应该回去了。”林云染冷冷一笑,“我娘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记住这仇恨,让我有朝一(日rì)能为她报仇,我又怎么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傻孩子,不要冒险,这不值得。你原本就已经受了很多苦了。”林云染的事,桑家人都听说了。 所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我们桑家的人,是注定了不能和皇宫有任何牵扯的,不然只会让自己痛苦。”老人拉着林云染到屋里坐下,倒了一杯茶给她,“我想你娘如今也不会想你那么做了。” “可我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别的选择了。”林云染叹了口气。 她在雪山之巅的时候,其实是有机会让神医未央帮她取出(身shēn)上那只蛊虫的。 但她不知道为何却犹豫了。 那只蛊虫如今还在她的(身shēn)体里,她无法距离阿川太远,不然就会觉得痛苦不堪。 她想将这当作是对自己的惩罚。 她怕忘川水都无法让她忘记龙昭华,所以她一定要让自己再果断一点。 “怎么会没有别的选择?这天下之大,有那么多路可以走,不是吗?”老人看着林云染,似乎是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些茹婉的影子来,“不如就留下来吧?外面的人,自有我们帮你对付。” 林云染知道,若是桑家人联手,纵然是阿川也难以招架。 但她却摇了头,“不行。我(身shēn)体里有一只蛊虫,被外头那个人手里的蛊虫支配,如今我除了呆在他(身shēn)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所以我无法留下这里,也无法不去西周。” 老人一听就急了,“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 “我若是真的有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被龙昭华耍得团团转呢?我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聪明的傻子罢了。”林云染自嘲一笑,“不过你不用担心,秘 籍可以保住我的命,我也会想办法将那只蛊虫从他那里偷出来,再去找神医未央。” 老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qíng)况,纵然不是很甘心,却也只能认了。 “对了,说到神医未央,桑叶如今还在她那里医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林云染想到了一个好消息。 老人的眼睛果然一亮,“没想到,桑叶居然还活着。当初他失踪以后,我们曾经四处打听他的消息,都以为他死了。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 怀疑他的酒量 “多谢你告诉我我娘的事,我留在这里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就先走了。”林云染拿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这些就当作是见面礼,你千万不要客气。” 那些银票起码有十万两,老人不想要。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林云染就已经消失了。 她不收也得收了。 林云染从林子里出来,走到阿川(身shēn)边。 她的神(情qíng)自若,没有一丝异常,就连阿川都看不出她方才到底打听到了些什么。 “如何?”他问道。 林云染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看来这个答案,只能是到西周去找了。” 她自然不想让眼前的人知道,她要去西周做什么了。 “是吗?”尽管没有看出她说谎的痕迹,但阿川却莫名觉得她在说谎。 特意到这里来打听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她的神(情qíng)不该这般镇定吧? 或多或少该有些失望的。 “他们只知道我娘的名字。我想,我带着这个名字过去,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林云染能看出来,阿川觉得她在说谎。 所以才多解释了一句。 她知道名字,只要打听一下就能得到答案,所以才没有失望的神色。 “反正,这西周,我是不想去也得去,不过就是顺便问一问罢了。”林云染说罢,径直上了马车。 阿川跟着她上去,却在她眉间看到了一抹忧伤。 “好不容易找到家人,却不能留下来,是不是很难过?”阿川问道。 “他们可不是我的家人。我早就已经是孤(身shēn)一人了。”林云染回答。 “你哪里是孤(身shēn)一人?不是……”有我吗?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阿川给吞了回去。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出口。 林云染对他可没有一点那样的心思,但他却似乎……对她产生了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qíng)愫。 “有的时候,不能看表面。我看你和我,好像差不多。看上去是被很多人围着,但到底如何,却只有自己才知道。”林云染喟叹一声,掀开帘子,将一片落叶接在手里。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阿川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看穿了他。 哪怕他戴了面具,她也依旧看穿了他。 她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那只能说明我很厉害。时候不早了,走吧。用最快的速度去西周,免得夜长梦多。”林云染知道当初害死她祖母的人多半已经死了。 但她仍旧想去西周看看。 万一他们跟老妖婆一样还在继续当祸害呢? “好,我们就(日rì)夜兼程,不眠不休地往云鹤去。”阿川一声令下,车马的速度立刻快了很多。 这一路,风雨无阻,披星 戴月,终于,他们到了云鹤。 林云染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想着自己当初在这个空城的客栈里睡觉,在营帐里为那些伤病医治。 却想不起她在这里都和龙昭华发生过什么了。 原来有些事,就算是不用忘川水,也会淡忘。 “怎么,又想起曾经的事了?”阿川看到她的神(情qíng),就知道她又在回忆以前了。 她曾在这里和龙昭华并肩战斗,熟悉的场景自然能牵扯她的记忆。 “是想起了曾经的事,不过都是些开心的事。我来这里的时候,云鹤还是一座空城,里面的客栈随便我住,酒随便我喝,我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 如今这里又恢复了以前的(热rè)闹,丝毫看不到战火的痕迹。 林云染走到其中一家酒馆门前,“这里的酒好喝,要去尝尝吗?” “我还以为,你到了云鹤会迫不及待地离开,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思喝酒。”阿川无奈地看着她,“我倒是想陪你喝,但这里有不少西周的眼线,我怕会被他们认出来,所以你若是要喝,就自己喝吧。” 林云染眼睛一眯,“你不会是酒量不好,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吧?” 其实她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她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凭着她的酒量,哪里敢和阿川喝酒? 怕是两杯就会醉倒了。 “你怀疑我的酒量?”被她这么说,阿川就不乐意了,“既然你怀疑,不如我们就比一比?” “不用了。我没有兴致。”林云染面上高冷,心里却很慌。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她真是欠的。 “看来,是你的酒量不好,并非是我的酒量不好。不然你肯定答应了。”阿川一副看穿了她的样子。 林云染抿唇。 她不想承认,但她要是不承认,阿川必然会拖着她去喝酒。 可她要是就这么默认了,也会让阿川知道她的一个弱点,那就是酒量不好。 不过权衡之下,她还是觉得,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反正她以后不喝酒就是了。 “你的酒量当真不好?那你还说那样的话?”阿川见她没有回答,就当她承认了,笑得分外开心,“你呀你,难得有一个弱点。我真想看看,你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放心,我不会让你看到的。你没有这个机会。”林云染咬牙切齿地说完,往前面的包子铺里去了。 她买了许多包子,抱在怀里,走到前面的小乞丐面前,一股脑都给了他。 小乞丐都懵了,抬眼看着她,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幸运。 “拿去吃吧,还有这个也给你。”林云染拿了一点碎银子给他,小乞丐感恩戴德,拿着包子转(身shēn)就跑了。 “你看看你 ,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么领(情qíng),居然这就跑了。”阿川看到那小乞丐消失在实现里,不由得嘲讽了她一句。 林云染却不在意,“我帮他,不过是想要为自己积德罢了。在做坏事之前做点好事,不那么容易被天谴。” 阿川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可真的没有想到,你嘴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当真是林云染吗?” “是啊,我还是那个林云染。”但她真的担心,她所经受的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曾经制造了太多杀戮的惩罚。 不然她的命怎么会这么苦?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 最该被报应的是他 所以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好事,行善积德,来冲淡自己犯下的罪孽。 阿川笑得更开心了,“你在怕什么?怕会下地狱?” 林云染认真地点了点头,“以前不怕,但现在怕了。” 阿川脸上笑意一下就消失了。 她说她以前不怕,是因为那时候她在龙昭华(身shēn)边吧? 为了那个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qíng)愿。 但她没有想到,最后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她才会怕。 怕这一切都是报应。 “如果当真有报应,最该被报应的不是龙昭华吗?”阿川淡淡说道。 林云染眉毛轻挑,“对啊,最该被报应的是他。” 她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心里想着,只要走过去,她就能离开这里了。 说不定是永远离开,再也不回来。 “你若是后悔了……” “我不后悔。” 林云染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死死地咬着牙。 她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情qíng),但她不愿意承认。 “而且,你也不会给我后悔的机会,不是吗?”林云染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先前我以为,你去雪山之巅的时候,就会将那只蛊虫取出来。没想到你居然没有那么做,为什么?让神医未央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难的。” “因为我想让自己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疼痛更能让人记住教训了。”林云染回答。 阿川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可你原本不需要这么痛。” “等我打听到我娘的事,我就会喝下忘川水。”忘川水一直都在她(身shēn)上,她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 但并没有一刻动过喝下去的心思。 她宁愿痛也不愿意忘。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大概是因为她(爱ài)得太深了吧。 所以到现在都还放不下。 “其实你这个时候喝下去,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说不定等你醒来,我们已经到西周的帝都了。”阿川很清楚她为什么没有喝忘川水。 他都想过将忘川水灌到她嘴里,((逼bī)bī)着她咽下去。 但他并没有真的那么做。 因为他不想强求。 若是她不愿意,忘不了,那就让她永远记住那痛。 反正她和龙昭华之间,也不会再有可能了。 “说白了,还是我信不过你,万一你想对我做点什么怎么办?”林云染原本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她却看到阿川的眼中闪过了那么一丝认真。 她的心一跳,忍不住提醒道:“我都还不知道应该叫你皇叔还是皇兄呢。” “你猜呢?”阿川的语气分外玩味,她原本是想提醒,结果反倒像是某种奇怪的暗示了。 “到了西周就知道了,何必要猜?”林云染冷哼一声,快 步向着城门走去。 周围的(热rè)闹被她甩到了脑后,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她要远离这所有的过去。 那些人,那些事,从今以后,再也无法打扰到她。 很快,她就来到了城门。 她看到城门上贴了一张画像,一眼看过去,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画像画的是她,但未免也太难看了些。 就算她站在那里,怕是都没办法认出来。 “那是你?”阿川也注意到了城门上的画像。 “也许吧。”林云染哭笑不得。 龙昭华可真是个人才,用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画像来找她的下落。 这不是打定了主意一辈子都不要找到她吗? “我看你都没有必要易容了,现在就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门口的人都不会多看你一眼。”阿川说道。 林云染蓦地皱了眉,“说不定,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她知道龙昭华不会真的用这么的一副画像来找人。 将她画成这个样子,无非是故意的。 想让她看到,放下戒心,不易容地通过。 这样一来,就能轻易地被发现了。 “你确定他藏着这样的心思?”阿川都没想到,龙昭华的心思居然会这般细腻。 “不确定,但以防万一,还是易容的好。”林云染说着,转(身shēn)往马车上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她就感觉到了(身shēn)后的目光。 “糟了。”她说出了声。 “被发现了?”阿川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方才在这里招摇过市,又盯着城门上的画像看了那么长时间,不想被主意都难。 “应该是风刃。没想到他受了伤居然还比我们先到云鹤。”不愧是暗卫,就算受了伤中了毒,也能几天几夜不休息地跋涉。 林云染都不由得佩服起他来。 阿远眸光一黯,“我已经放过他一次了。” 言外之意就是,这一次他不想放过了。 “我还是那句话,不能杀他。既然你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就不要动他。”林云染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这么护着我?”阿川倒是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语气生气,反而笑了笑。 “怎么,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林云染倒不觉得自己会和他有那么深的羁绊。 毕竟她都还没有确定眼前的人对她来说到底是敌是友。 “当然。”阿川的回答却很自信。 林云染伸出手,碰到了他脸上的面具,他下意识地躲开。 “你看看你,连你我脸都不让我看到,还有什么资格说你能被我护着?再说,你不是很厉害吗?哪里需要我一个弱女子护着你?” 她说“弱女子”三个字的时候,音咬得格外重。 阿川忍不住笑出来,“倘若你都算弱女子的话,这世上怕是没有女人了。” “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还(挺tǐng)高。那你可有想到,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林云染问道。 风刃的目光还在她(身shēn)上,没有离开过。 而她和阿川一直站在那里,并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这个问题难道不该问你吗?你又不让我杀了他,我哪里还有发言权?”阿川委屈地说道。 林云染一个白眼扔过去,“罢了,这里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出口。” “你想从别的地方离开?”阿川的话音还没有落,林云染已经往前走了。 他想要跟过去,可却意外地发现,她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痕迹。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 因为我早有准备 要是换了别人,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找到林云染了。 她太过于擅长伪装,尤其是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可以不露出一点破绽。 但阿川(身shēn)上带着另外一只蛊虫,很轻易就能感觉到林云染的存在。 所以他并没有浪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林云染。 而此时的她竟然已经换了一(身shēn)衣服,甚至连发型都换了,若不是那张脸还是她的,纵然是阿川都没法认出来。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阿川不由得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大变样,融入人群之中完全认不出来。 “当然是因为我早有准备。”林云染将(身shēn)上的衣服掀开,里头那一件赫然就是她方才穿的。 这件衣服早就被她做成了双面的,她只要将衣服翻过来穿,就会变成另外一件。 而头上的发饰想要改变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按动一个小小的机关。 尽管她心里有些惭愧,桑家的绝学到了她这里居然被利用成了这样。 但不得不说,很实用。 “你果真准备得很周全。”阿川知道她后来又为自己做了很多小玩意儿,但没想到连头上簪子都动了手脚。 “若不是这样,如何能离开这里?如今从城门走怕是出不去了。不过是知道一条路,可以离开。”先前到云鹤城来,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已经将这里的一切摸得很清楚了。 “既然知道别的路,为何一开始要去城门?”阿川眉头一皱,“你难道是故意让他发现你的?” “怎么,你怀疑我想回去?”林云染轻笑着摇了摇头,“纵然是为了知道我娘的秘密,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去的。但我的确是故意的。让他以为我会易容走城门,他也就不会在意别的地方了。” 她方才就是想知道,城门处到底有没有龙昭华的人。 所以才会在画像前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 风刃发现了她,肯定会觉得,她会易容再次从城门走。 而当他在那里盯着一个又一个人从城门离开的时候,林云染已经从另外一个地方走了。 “他似乎很了解你,你认为你能骗过他?”阿川明白,她会这么做,并不只是为了能顺利离开。 还为了避免和风刃产生冲突。 若那里只有风刃一人,是没办法拦住他们的。 她不想看到风刃出事。 “能不能骗过,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林云染走到附近的一家成衣铺子里,挑了最为朴素的衣服,到马车里换上,再为自己易了容,看上去就如一个普通村妇,脸上满是沧桑的痕迹。 “若不是你从马车上下来,恐怕连我都认不出你是谁了。你这易容术可真是出神入化。 ”阿川在她的脸上看了又看,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 只是贴得太紧,能看到一些脂粉的痕迹。 但风刃并不会站在这样近的距离盘问她,除非他已经起了疑心。 “我先过去,一个时辰之后你再走。”林云染说罢,向着远处的山林走去。 “难道我现在走不是更好?顺便带个(身shēn)形和你差不多的几个女人,让风刃去猜。”阿川笑道。 “我和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林云染问道。 她没有回头,但语气却有几分冰冷。 “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的事,肯定会做到。我绝对不会对他动手。”阿川回答。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这话里的意思,你说你不会对他动手,可不代表你不会让你的人对他动手。我警告你,若是他出了什么事……” “你又能拿我怎样?”阿川不太满意她的语气。 林云染听得怔了一下,才发现这阵子阿川太纵容她了。 纵容得她都忘记了自己的(身shēn)份。 “现在或许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林云染还是咬着牙回了一句。 她向来都是个不肯服输,不肯服软的人。 这世上大概只有龙昭华一个人曾让她的心里有过柔软。 但如今那一份柔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看准了我不会杀你?毕竟秘籍还在你手上。但你不要忘了,不杀你不代表不会对你做别的事。” 一般而言,那所谓的“别的事”,都是指的折磨,给她下毒或是用刑。 但林云染听着阿川的语气,却有那么一点怪怪的。 他那话的意思…… “你还不走,恐怕会被发现了。”阿川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远处的山林,快步走了过去。 这片山林里少有人来,所以处处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氛围。 她沿着之前发现的路径往前,却意外地发现,那条路已经被封死了。 没有勾锁,没有刀具,她想要从荆棘丛生的灌木丛过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云染眉心一拧,看了看一旁的大树。 还好,上面有树藤。 一般来说,树藤都是很结实的。 林云染伸手拉了拉,感觉到了树藤的韧(性xìng)。 但她仍旧不敢确定树藤能承受她的体重。 若是有什么意外,她可会掉到荆棘丛里。 那种浑(身shēn)都是伤的滋味,她不想再体会了。 林云染看了看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别的路能走,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她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 但当她的头转回来,那动静又出现了。 这附近必然是有什么捕食者在伺机而动。 看来她不 能在这里久留了。 林云染抓着树藤,想要((荡dàng)dàng)过去,但树藤却在她的手中断开了。 还好她踢了一下树干,没有掉到荆棘丛中,但也没有能过去。 或许,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并非只能走这里。 林云染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听到了那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个究竟。 她一步步走过去,手中的银针蓄势待发,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或许会是她永生难忘的一张脸,因为她之前可是栽在了她手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躲在暗处的正是阿川之前用来对付她的那个小女孩。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不知该可怜还是羡慕 “主人让我保护你。”对方的眼中带着一丝不屑。 “你肯定不止这么大吧?应该和桑叶一样,用了某种药,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是阿川让你变成这样的,你应该不会留在他(身shēn)边为他做事。所以……” “你错了。”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三个字让她怔了怔,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我错了?你的意思是说,就是阿川让你变成这样的?”林云染分外震惊,若是阿川让她变成了这样,她怎么还会为阿川做事? 她的眼神和桑叶并不相同。 桑叶是被((逼bī)bī)迫的,所以不免会有诸多怨念。 但她看上去却是心甘(情qíng)愿的。 难不成…… “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你想过去,这里就只有那一条路,我可以帮你。”小女孩说罢,想着灌木丛走去,她拿出一个火折子,直接将灌木丛点燃了。 “你就不怕这火控制不住会烧光这里?”林云染想要阻止她,但这几(日rì)天气干燥,灌木燃烧的速度特别快,不过转瞬,已经是火光冲天。 “怕什么?反正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小女孩冷哼一声,熊熊的火光映在她的眼底。 “是和你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只是,若被人发现,我恐怕就走不了了。”林云染看着冲天黑烟,眉头紧锁。 这黑烟,想必一里外的人都能看到,更不用说城门了。 “不是有我吗?谁会怪一个孩子?”小女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意让林云染的心里都是一惊。 尽管已经知道她并非真的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但看到她这神(情qíng)林云染还是有几分心悸。 不过她说的话,林云染却是同意的。 有谁会忍心责怪一个孩子? 只需要哭一哭,任何事都过去了。 这也是阿川将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吧? 没有谁会对一个孩子有戒心,哪怕是她,都不免会上当。 “可这时间会不会有点久?就算是烧光了,也得等很长一段时间余温才会消散,才能过去吧?”林云染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不如,把你的衣服给我?” 她这一(身shēn)是方才才买的,最为廉价的布料,轻轻一扯就会破,根本不结实,想做绳子都难。 但面前这人(身shēn)上的衣服却是上好的料子,用来做成绳结,一定会很解释耐用不会断。 “我叫玲珑。”对方将衣服脱下来扔给她的时候,不悦地说了一句,“别以为主人会看重你一辈子。” “你放心,我可不打算让他看重我一辈子。我承受不起。只要我完成了我想做的事,就会离开了。”林云染将玲珑的衣服撕成条,拼接成一条绳子,(套tào)在了树枝上。 “就怕到时候你舍不得走。”玲珑冷哼一声。 “不过是一个想要利用我的人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劝你也别太把他放在心上,不然最后必然会是……” “与你无关!”稚气的脸,稚气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却分外笃定。 这样一张稚嫩的脸,却藏着让林云染都动容的深(情qíng)。 但这深(情qíng)若是能打动阿川,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白了,阿川就是看到她的深(情qíng),所以才会这么对她。 有些人,(爱ài)一个人,至死都不会后悔。 林云染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可怜,还是该羡慕他们。 可怜的是,这样的(爱ài)不但得不到回应甚至只会为自己带来伤害。 羡慕的是,只要给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心满意足了。 而那样的快乐,怕是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无法取代的。 “就当我没说。”林云染试了试绳结,正要走,就听玲珑道—— “你也别想着做完你的事就能离开,你必须要将傀儡做出来,我才会放你走。” 林云染绕在绳子上的手松了松,她好奇地转过头问道:“谁的傀儡,你能否说一说?能让我有个准备。” “以后主人会告诉你的,不用我来和你说。”玲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把嘴巴从闭紧了。 不过就算她不说出来,林云染心里也有这样的猜测。 阿川找她,原本就是为了秘籍。 不然哪里会特意设下陷阱抓她呢? “也是。”林云染扬唇一笑,利用绳子((荡dàng)dàng)过还没有燃烧殆尽的荆棘丛,落到了另外一边。 绳子不够长,但好在她能力够强,在最后脱手往前一跃,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才几个月的时间,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般,就算厉害如林云染,也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原先的那条路。 都说物是人非,这里却是人是物非。 终于,她走到了当初的战场之上,回望了一眼背后的城门,林云染的心里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闷得难受。 她和慕容嫣曾跪在这里,被西周的将军用来威胁龙昭华和凌天墨。 那时她可以看出凌天墨的紧张,却全然看不到龙昭华的担忧。 她还以为,是龙昭华信任她,所以才不担心她。 如今想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所以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吧? 林云染还记得凌天墨那焦急的神(情qíng),他甚至想要冲上来,但被龙昭华阻止了。 (爱ài)与不(爱ài)的差别,着实明显。 而她却错过了那么多的细节。 “还在这里发呆,不怕被发现了?”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云染还以为他会从城门出来,扰乱风刃的视线。 “还不是怕我伤到了风刃你会和我没完?”阿 川所在的位置,正要有一道光映在他的脸上。 面具下的那双眸子如星辰一般闪耀。 “你何须听我的话,被我威胁?我才是那个被你拿捏着小命的人,不是吗?”林云染的嘴角不自觉有了一抹笑意。 “再不走可能就真的避免不了动手了。”阿川从树上飞(身shēn)下来,落到她(身shēn)边,将勾锁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林云染看着手上的勾锁,想着方才发现的那一幕,心里想的却是,“难不成他一直就在附近?” 既然他就在附近,为何不现(身shēn)将勾锁拿给她?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 没有回头路了 “走吧。”阿川假装没有注意到她愠怒的神色,大步往前走去。 林云染跟在他(身shēn)后,一路走到了一个山洞前。 见他停下脚步,林云染蹙眉看了他一眼,“方才不是还在催?” “我听闻,西周的军队之所以会吃败仗,不仅是因为你杀了将军,还因为他们偷袭得逞。而那些偷袭的人,就是从这里过去的。这个主意,恐怕也是你出的吧?” 林云染这才发现,这个山洞竟然就是先前那个满是蛇的山洞。 她往里看了一眼,里面仍旧是烟雾缭绕,温泉还在。 隐约还能看到几条蛇,看来这里又重新变回蛇窝了。 “当初这里面的蛇,都是你抓的?”阿川问道。 “想看?”林云染倒是不介意给他展示一下。 “不用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来欣赏。先去灼安城吧。”阿川说罢,又看了眼前的蛇洞一眼,才往前行。 这里距离灼安城还有一段路程,起码要走上几个时辰。 山路崎岖,就算是有马匹都不好走。 还得担心这期间有人找到他们。 林云染往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阿川(身shēn)边的那些人。 “你不会没有带人吧?”林云染蓦地有些担心。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遇上了龙昭华的暗卫,怕是凶多吉少。 “你尽管放心好了,他们没有跟来,但会时刻注意着云鹤城的(情qíng)况,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能得到消息。” 他特意将人留下,分散在各处,如此一来,他就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可那些暗卫,并非是你的人想防就能防得住的。”林云染觉得他可能将暗卫想得太简单了。 “那就等着瞧了。”阿川笑着回答。 林云染走到当初西周的营地,忽然想到她醒过来看到那几个男人的一幕。 “那时我就该知道我的(身shēn)份了。可我都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只可惜她动手太快,都没有给那几个人说话的机会。 “若是那时你就知道了自己的(身shēn)份,会如何?你还会继续帮龙昭华吗?”阿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林云染会给出什么答案。 但他仍旧问了。 想看看她的眼中会不会有一点迟疑。 “当然。”林云染并没有半分迟疑,有些谎话,她不屑于说。 就算她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shēn)份,知道(身shēn)上的刺青和西周皇室有关,她也一样会帮龙昭华,一样会杀了西周的将军。 “你都不愿意说谎骗一骗我。”阿川的语气带着几分失落。 “我为何要骗你?”林云染找不出骗他的原因,“能听到我说真话很难,你就知足吧。”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林云染终于看到了灼安城。 夕阳的余晖 落在城中,一片美好安宁。 “是不是进了灼安城,就能安心了?”林云染问道。 “当然。只要进了灼安城,你就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事了。”阿川的眼底带着笑意。 他终于回到了这里,还将林云染带了回来。 这个人,可以帮他得到他最想要的东西。 风中有异动,林云染看到阿川的脚步顿了顿,知道他也感觉到了。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shēn)?”林云染干脆问了一声。 很快,就有一个(身shēn)影落在了她面前,正正好挡在她和阿川中间。 “追夜?”林云染还以为自己会看到风刃,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 龙昭华怕不是将自己(身shēn)边的三个人都派出来了? 毕竟也就他们对自己稍微了解一点了。 “林姑娘,你当真要走?”追夜看着她,眼中(情qíng)绪复杂。 “林姑娘?”而一旁的阿川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得一笑,“难道你不该叫她贵妃娘娘?” 他蓦地想起之前风刃也是叫她林姑娘。 看来龙昭华(身shēn)边这几个人对林云染很不一般,知道她不愿意当龙昭华的贵妃,所以还和以前一样称呼她。 追夜没有理会他,仍旧盯着林云染,想听到她的回答。 “我不是都已经走了吗?如果你不出现,我很快就会到灼安城了。”林云染淡淡然回道。 “可你该知道,你这一走,就……” “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林云染嗤笑一声,“我想你很清楚,我自离开京城,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我不是不想让你离开,但你不能去西周。你可知道你一旦挑起战火,会有多少人受难?你不是一向不想看到无辜的人受罪吗?”追夜也知道她受了太多苦不会回头。 但她去了西周,龙辕王朝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他不想看到那样的(情qíng)况出现。 “你放心,我会尽量减少损伤。”林云染勾唇冷笑,“战争原本就残酷,也并非是我能左右的。我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最后那几个字,她说得平静,但心里却如同有一把刀在狠狠地戳。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她享受不到一星半点,还要承担所有的痛和苦。 追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嘴张开又闭上了。 “你追到这里,必定很不容易吧?”林云染看了一眼他(身shēn)上的伤,应该是和人打斗造成的。 他在路上或许遇见了阿川的人。 “林姑娘,既然你不愿意回去,也就不必说这么多废话了。”尽管追夜也理解她的心(情qíng),但他对龙昭华却仍旧是最为忠心的。 若是林云染要去西周,他就算是拼了命也会阻止。 况且如今他们两个人(身shēn)边并没有别的人保护, 是他动手的最佳机会。 “你受了伤,还不轻,你当真还要动手?”从他来这里,林云染就看出了他在硬撑。 她本不想戳穿,但见他这一副非要硬撑的样子,只能明说了。 “林姑娘还在意我的死活?”撑了太久,追夜也快要撑不住了,他咳嗽了一声,嘴角冒出了血丝。 “尽管你们并不曾将龙昭华做的事告诉我,但一直以来,也帮了我不少,我当然不能真的对你们下狠手。”林云染分外庆幸他受了伤。 这样一来,她只需要将他打晕,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可以和阿川一起离开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 你们拦不住我 这灼安城,她是去定了,谁都不能阻止她。 而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去西周,并非是想认祖归宗,帮助西周吞并周围的国家。 这个秘密,瞒得越久越好。 “林姑娘,只要我还活着,就会阻止你。”追夜能看丢出她的决心,但他也不能就此放弃。 不然就再没有机会了。 “就凭着你现在的样子,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阿川还在这里。”林云染想劝他不要不自量力。 但看他那个样子,怕是要硬拼了。 “如果再加上自己呢?”就在林云染这么想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她抬眼一看,发现那声音出自落尘之口,不(禁jìn)眉头一皱,“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 “连(日rì)奔波,感染了风寒。”落尘一路赶过来,几乎是不眠不休,又逢天气变化,之前的隐疾复发,一不注意,就感染了风寒。 “你们一个个,受伤的受伤,风寒的风寒,还想对付我?”林云染没想到龙昭华(身shēn)边最为看重的三个暗卫,竟然会变成眼前这个样子。 “林姑娘,我想追夜已经和你说过了,并非是我们不想放你走,而是你若是要走,可以去龙辕王朝的任何地方,这西周……是去不得的。”落尘也很无奈。 原以为林云染生气,走了就走了。 哪知道她这一气之下竟然要去西周! 她若是去了西周,那这天下还能太平吗? “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们若是想拦着我,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我是看重(情qíng)分,但那并不代表我会心软。” 龙昭华将他(身shēn)边所有的人都派出来了。 若是他跟着一起,必然也已经到了吧? 但看这样子,他并没有来。 说在意,其实只是在意她去了西周,会给他的江山带来威胁吧? 他何曾在意过她? “皇上没有来,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被魏大人和炎王软(禁jìn)起来了,无法脱(身shēn)。”追夜仿佛看穿了林云染的心思一般,赶紧说了一句。 “他来不来,我并不在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冷笑了好几声。 龙昭华当真会怕炎王和魏大人? 这不过就是说辞罢了。 “林姑娘,你可知道你(身shēn)边的人是谁?你若是跟他走了,又会有什么后果,你考虑过吗?”落尘见她态度坚决,只能从她(身shēn)边的人入手。 这个戴面具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 不然他怎么会连脸都不敢露? “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能帮到我就行了。”林云染先前还在意。 但现在并不在意了。 只要这个人能将他带到西周的皇宫,能让她打听到事(情qíng)的真相,就行了。 “他能帮你什么? 难道你当真要和皇上为敌?”追夜急了。 “这一点,我离开的时候,你们不就该清楚了吗?”林云染的眼中没有半分感(情qíng),平静冷然得让追夜后背生凉。 他突然反应过来,林云染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她原本是这般果断,冷酷,无(情qíng)的人。 因为龙昭华,她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甘愿陪在他(身shēn)边,助他一步步坐上皇位。 可这样换来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不再隐藏自己的锋芒,不再牺牲自己半分,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她……本该如此。 “皇上他的确是被炎王和魏大人所困,才没能离开。如今京城之中还有人虎视眈眈,他一旦离开,恐怕……” “是啊,他原本是想指望我为他收拾那些人的。我连先对谁下手都计划好了,可他又给了我什么?”林云染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 她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为自己和龙昭华的未来规划了很多很多。 但她梦最终碎了。 “林姑娘,这一次他没有来,的确是有苦衷。”落尘也忍不住帮着说了一句。 “我说了,与我无关。没有谁能阻止我去西周,除非你们杀了我!”林云染懒得听那么多解释了。 只会让她更加认为自己像个笑话。 落尘拔出了手中的剑,“如此,只能得罪了。” 林云染想要甩出手中的鞭子抵挡,却发现阿川并没有将鞭子还给她。 她眉心一皱,往后躲了一步。 而后取下了头上的簪子。 轻轻一按,簪子瞬间弹出了数十根银针。 落尘没有想到她的簪子竟然是个暗器,毫无防备,银针密密麻麻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瞬间感觉到一阵疼痛。 “将他打晕就是。”见阿川要对追夜动手,林云染提醒了一句。 追夜一路过来,内伤严重,根本就不是阿川的对手。 不过两招就撑不住了,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而落尘也倒在地上,快要失去知觉。 “这山林之中应该有野兽,不过,他(身shēn)上这银针会渐渐失效,应该不会有野兽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林云染这话仿佛是在自我安慰。 她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出事,却又不得不走。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们可是暗卫营的人。”阿川这话说得很故意。 因为林云染之前和他说,龙昭华(身shēn)边的暗卫很厉害,让他不要掉以轻心,结果一个两个三个都是这样不堪一击。 “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林云染觉得是自己让他们顾忌了太多,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他们原本的实力,不止如此。 林云染在二人(身shēn)边洒上一些雄黄,防止蛇虫鼠蚁靠近,就转(身shēn)走了 。 很快,她就到了灼安城。 在灼安城没有呆上半(日rì),还没能休整好,阿川就急着出发了。 灼安城距离西周帝都有十(日rì)的路程,若是速度够快,七八(日rì)也是能到的。 连着坐了几(日rì)的马车,林云染觉得自己都快要散架了。 他们在一处山谷里停了下来,这里似乎有人家。 而阿川和那户人家格外熟稔。 林云染没有过去,毕竟阿川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她要留在这里,不过她还是觉察到了一些异常。 这山谷之中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她曾经闻到过不止一次。 在漠北的离花教,在京城的寒家庄园,在锦州的绝(情qíng)谷。 那香味,和蛊虫有关。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 他怎么在这里? 难不成,公孙云雀还活着? 但他是林云染和寒子峥亲手杀的,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就算他有蛊虫能帮他假死,也不可能会到她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林云染循着香味,走到了一间房附近。 那里大门紧锁,连窗户上都落了锁。窗里是黑色的帘子,根本就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好像是……养蛊虫的标配。 她又转悠回了方才的位置,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这回她看清楚了,和阿川说话的人,绝不可能是公孙云雀。 这世上能养蛊的高手很多,并非只有公孙云雀一个。 不过养蛊的方式和种类和他这么相似的,可不多。 当初他或许并非只有神医未央以一个徒弟。 在他知道神医未央不可能会帮他之后,说不定他就收了别的徒弟,想通过这个徒弟实现自己的心愿。 “当真会有这样的巧合?”林云染喃喃自语。 她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看来她和阿川的“缘分”,早就已经注定了? 正想着,那边的谈话似乎结束了,阿川走过来,脚步很快,似乎带着怒意。 “你好像不太高兴?”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不由问了一句。 “废物。”阿川吐出了两个字,声音(阴yīn)冷。 林云染挑眉,“你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他?” 房间里的人垂着头,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 尽管距离有些远,但林云染却能想到他紧紧咬着牙的样子。 被阿川骂了一顿,肯定不舒服吧? “当然是说他。我离开之前他就说他能做出我想要的东西,可到了现在他都没有能做出来。”阿川怒道。 不知为何,林云染的心“咯噔”一下。 她的心里隐隐涌上了一层担忧,却又不知道自己的担忧是为了什么。 阿川想要从这个人手里得到什么东西? 如果这个人当真是公孙云雀的徒弟,那么他是不是也一直在研究公孙云雀想要的那只蛊虫? 林云染见阿川向着马车走去,正要跟过去,却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她眨了眨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林云染向着那个人影快步走去。 “你去哪儿?”阿川问了一句,并没有追上她。 因为他清楚她体内的蛊虫不会(允yǔn)许她离开太大的范围。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一路快步走到那个人面前。 “景炎……”她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眼前的人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神分外淡漠,“你是什么人?” “我……”林云染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她曾经被眼前的人拽着叫了很久的娘亲,他傻乎乎的样子她到现在都还记 得一清二楚。 但他终究不是那个人了。 蛊虫取出来,他恢复了神志,还被洗去了记忆,已经不再记得那段过往了。 “你是不是有一段记忆空白?”林云染问道。 景炎点了点头,而后狐疑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是因为我是那段时间出现在你生命里的人,你已经忘记了。”林云染的心里有一点点难受。 她对景炎还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助他。 可时过境迁,他却连她都不认得了,更不记得她曾为他付出的一切。 “是吗?”林云染的说法似乎让景炎更加警惕了,“既然忘了,那就是不好的。” 林云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忘了,的确是不好的。 但那不好的里面,也还是有美好存在。 “你为何会来这里?你可知道那里面的是什么人?”林云染没工夫管那么多。 她现在更想知道景炎为何会在这里。 莫不是阿川知道他曾是那蛊虫的试验品,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所以才会将他带到这里来,试图再次在他(身shēn)上做试验。 “我为何会来这里,似乎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景炎说完就要走。 林云染拦住了他,“你在这里会有危险。不管你是被谁带来的,怎么来的,你都必须要离开。这里的人只是想利用你。” 看到景炎对她这般防备,她的心里不由难受起来。 难道被抹去记忆的景炎,看到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吗? 他在那段时间对她那般信任,就连发作的时候都能被他控制住,他当真就一点都没感觉? “你说他们想利用我?可我到这里已经很久了,没有看到一点他们想利用我的痕迹。倒是你,分明是跟着那个人一起来,却在这里说他的坏话。” 林云染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川。 他就是景炎口中的“那个人”。 看来,景炎对他很是熟悉。 想到自己方才的猜测,林云染的心口一窒。 那好像并不只是猜测了。 她看到了景炎,说明阿川是真的想要得到那种蛊虫,所以不惜将景炎骗到这里,想利用他继续做试验。 “我和他并非是一路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景炎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狠狠将她一推。 林云染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她没有能摸到景炎的脉,不知道他现在的(情qíng)况如何。 “难怪你会在背后说人坏话。”景炎冷笑一声,转(身shēn)离开,消失在林云染的视线里。 林云染揉着发痛的手腕,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留下来,将景炎带离这里。 “你认识他?”阿川走过来,看着她已经青紫的手腕,心疼地蹙眉。 “何止是认识,他可是叫了我许久的娘亲。他(身shēn)体里那只蛊虫能取出来,也是我冒死帮的他。没想到他被抹去记忆之后,看到我会这般陌生。” 林云染仿佛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说出了她和景炎的过往。 但她会那么说,其实是故意的。 既然阿川会因为他放过追夜他们,或许也会因为她放过景炎吧? “是你救了他?”阿川先前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救下了景炎,让他恢复了正常。 他知道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然不会连东方离和伽蓝都会让她几分。 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林云染!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 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没错,是我救了他。当初为了得到药方上的噬心蛊,我曾去过离花教,在路上遇见了景炎。那时的他才杀了人,眼眸都是猩红的,却在见到我的时候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叫我娘亲。” 林云染回想着当初的场景,不(禁jìn)觉得有些好笑。 别人眼中的杀人魔头,到她这里却乖巧得不像样,任谁都无法相信吧? “你和景炎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阿川说着,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那道伤痕上,“你这伤口,就是噬心蛊留下的吧?” 林云染下意识地扯下袖子遮了遮。 那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景炎为何会在这里?”她没有回答阿川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最为在意的问题。 阿川的眸光闪了闪,林云染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接下来必定要说谎了。 “我是无意中遇见他的,那时候他还在被离花教的人追杀……” “这你恐怕就说错了,离花教的人从未追杀过他。”这一点林云染是肯定的。 离花教的人想要杀了景炎太容易了,当初她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能杀了景炎,又何必将他放走以后再去追呢? 又不是傻子。 “你为何这般笃定?就因为你让离花教的人救了他?”阿川有几分不屑,“东方离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以前是在的没那么了解,但是现在已经彻底了解了。”林云染轻笑一声,“毕竟我也救了他。” 阿川震惊地瞪了瞪眼睛,“你说什么?你救了他?所以江湖上这么久没有他半点消息,都是因为你救了他?” “这个功劳并非全部都是我的,但我也该有一小部分。”林云染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那么一点不要脸。 这功劳要说可都是楼逸清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就算当初追杀他的不是东方离的人,也是别人。我出手相救,他随后就跟我来到了这里。”阿川的眼神有一点飘忽。 “这个计策倒是不错。让人去杀他,而后自己出现,当他的救命恩人,如此一来,他就会将自己的信任全权交付。”这计策,林云染太熟悉不过了。 因为她曾用过。 阿阮就是因为她用的这一招,才死在了柔妃手上,让柔妃少了一个得力助手。 尽管看不到阿川的脸色,但林云染可以断定他此刻的脸色很难看。 这么轻易就被戳破了秘密,心(情qíng)能好到哪里去? “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了。”阿川知道,林云染有底气和他这么说话,必然是因为她已经猜到了。 那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你想要继续瞒着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景炎离开这里。他是用过那蛊虫并且活下来了 没错,但他疯了。若不是我,他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林云染想让他明白,景炎是个失败的案例。 他不值得阿川再在他(身shēn)上动一点心思。 但阿川显然不这么想。 “公孙云雀没有成功,不代表我的人做不到。他是疯了,但他也活下来了。如今能找到的唯一一个用了蛊虫还活下来的人就是他,我自然要好好利用。” “呵。”林云染冷笑一声。 听他这意思,好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还以为所有的矛盾会到了京城才会爆发。 谁曾想才过几(日rì),就出了问题。 “既然他之前没有死,之后也不会死。顶多是再疯一次而已。若是他疯了,蛊虫会立刻被取出来,于他而言不会有什么影响。”阿川看到林云染脸上的冰霜,知道她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 但他找到景炎太过难得,哪里能就这么放弃? “不会有任何影响?这一点你如何知道?当初若不是有我陪在他(身shēn)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上。而今他不记得过去的一切,于他而言原本是福气,却被你当成了利用他的工具。” 当初她会答应抹去景炎的记忆,是不想让他记得他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想让他怀着愧疚活下去。 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会让他再次踏入陷阱里! 若是这样,倒不如他一直都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 想到这里,林云染眸光一亮。 只要让景炎回忆起那段岁月,他应该就不会愿意留在这里了吧? “你还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先前阿川一直都在容忍林云染。 而今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她似乎越来越不知道自己的(身shēn)份了。 “我是没有资格,但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景炎!”林云染扬着下巴,眼中的怒火丝毫不逊色于阿川。 阿川拂袖而去。 而林云染看向景炎离开的方向,心里快速地盘算着。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龙昭华已经得知了林云染去往西周的消息。 追夜和落尘重伤,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动(身shēn),所以只有风刃一人去西周寻找林云染的下落。 先前她没有太过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行踪,所以风刃还能查到蛛丝马迹。 而今她将自己彻底藏起来了,加上(身shēn)边还有一个人护着,想找到她更是难上加难。 “阿川?”龙昭华就快要将纸上的这两个字盯出洞来,也想不起西周那些皇室之中,谁的名字里带一个“川”字。 他到底是谁,为何云染会心甘(情qíng)愿跟着他?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愿意跟在他(身shēn)边。你不是一向都很警惕的吗?”龙昭华很想知道林云染的警惕到哪里去了。 她一直都是说她看人的 目光很准,但其实……并非是那样。 她有好几次都看走眼,而最大的一次失误,出现在他(身shēn)上。 “朕不能再等了,没有她,就算有这江山在手又如何?”龙昭华不愿意再被困在宫里了。 说什么他都要去西周,去见林云染,告诉她他有多后悔。 这段时间他茶不思饭不想,憔悴了不少,她见了,必然会心疼的吧? 话倒是好说,但若是林云染让他赔凌天墨一条命,他要怎么赔呢? 龙昭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转头又看到了林云染写的那几个字。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四章 真正救你的人是我 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 她写下这两行诗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qíng)? 她原本都已经规划好了一切,只等陪在他(身shēn)边帮他一点点收拢人心,铲除异己,创造一个太平盛世。 可这一切却被他给生生破坏了。 若是他一早就知道当初的真相,该有多好? 但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龙昭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让人准备了车马,要离开这里。 魏大人和炎王想要拦住他,但他决心已。 “这一次,朕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江山算什么?没有云染,朕要这江山有什么用?没有她,朕甚至都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龙昭华看向魏大人,目光冰冷,“若你还执意要拦住朕的去路,别怪朕对你不客气。” “可你终究欠了她一条命。你要怎么还?”炎王问道。 他希望这个问题能让龙昭华冷静下来。 他和林云染之间已经没有未来没有可能了。 “即便如此,朕也要去见她。”他不愿真的只能在战场上和她相见,不愿她对他产生什么误会。 他的错,他会认。 就算她不原谅,他也要留在她(身shēn)边。 “你当真愿意舍弃这江山?”炎王颇为震惊。 他很清楚龙昭华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这江山可是他费尽了心机才拿到手的。 如今却要为了林云染就这么放弃了? “当真。”两个字,他说得分外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他已经想清楚了,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好,那你走吧。”炎王叹了口气,“至于云染会不会原谅你,就看你能不能打动她了。当初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如今是你该为她付出的时候了。” 龙昭华想到林云染为了他曾被神医未央废掉右手,只为能让他得到医治。 也曾受过噬心蛊的痛,只为能为他拿到药引。 还曾含泪答应嫁给楼逸清,只为能得到凤凰露。 而他,却不曾为他做过什么。 哪怕他当初在林云染和凤凰露之间做抉择,面对神医未央的时候,都是有小心思的。 “你真要放他走?你可知道他一旦离开京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魏大人不愿再看到任何纷争。 “所以我才将太上皇请回来了。皇上离开的这段时间,将由太上皇坐镇。另外,云染走的时候,不是留下了计划书吗?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付那些不安分的人,我们只要按着她写的做就是了。” 其实炎王上一次之所以没有让龙昭华离开,是因为他还没有安排好一切。 而今他已经将事(情qíng)安排妥当,自然就不用再拦着他了。 只待他开口,就会让他走。 “她死以后,我一直都在后悔, 当初没有对她好一点。趁着你还没有彻底失去这个机会,再努力一把,兴许还会有回音。”炎王说罢,转(身shēn)离去。 魏大人看了龙昭华一眼,尽管心里仍旧还有些不愿意,但既然炎王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认了。 “皇上,这一路一定要保重。若是林姑娘实在不愿意回来,也别强求。” 龙昭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告诉他,若是林云染不愿意回来,他也不打算回来了。 他坐上马车,在暗卫的掩护下,离开了京城。 西周境内,洛兰城中,林云染还在寻找机会接近景炎。 景炎对她很是警惕,往往她还没有接近,景炎就已经躲开了。 林云染觉得很是挫败。 “既然你都知道我在景炎心中是救命恩人,何必还要白费力气?”阿川一直在附近看着她四处转悠,没有一点要阻止她的意思。 “谁说我一定会是白费力气?”看到他这么自信,林云染心中窃喜。 她就是想让阿川对她没有半点戒备,这样她才能找到机会对景炎下手。 只要能让景炎恢复记忆,他就不会再留下了。 “那就走着瞧好了。”阿川说罢,转(身shēn)走了。 而林云染在他转(身shēn)的瞬间,就往景炎(身shēn)边走了过去。 她的手心里捏着两枚银针,只要有一枚扎到了景炎(身shēn)上,就成功一半了。 “我不是都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景炎被林云染叨扰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已经烦得不行了。 “你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我来?若说到救命恩人,真正救你的人是我。”林云染看着他,尽量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脸上。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就算我在这里看你看一天,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印象。”景炎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的心已经动摇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已经有熟悉感了?你好好想想,你和我相遇的那一天……”林云染将当时的场景说了出来,景炎的眸中眼波流转,预示着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想到了当时的画面。 随后他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要将那场景从脑海中挥出去。 “看样子,你想起来了?我曾救过你,不止一次。若是没有我,你今(日rì)不会站在这里。所以……”林云染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手中的银针快准狠地扎到了景炎手腕上。 “你……”景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你的记忆是被公孙云雀抹去的,想要回忆起来恐怕不容易。纵然你已经想起了一些,阿川也有可能会让你怀疑你所回忆起的一切,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银针并没有毒,不过是沾了**药而已。 景炎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阵晕眩 ,他扶着(身shēn)后的树,好不容易才站稳。 “那些回忆对你来说,无比痛苦。但为了你不再遭受同样的痛苦,我只能让你想起来。”林云染拿出一个坠子,在景炎面前晃了晃。 她的声音如同晨曦的微光,一点点冲破云雾,落入景炎耳中。 景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但他的所思所想却不再受自己掌控了。 林云染将他在漠北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 那些血腥的过往,一幕幕在景炎的脑海里回放。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 那就长话短说 景炎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看着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死死捏住了,他痛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的时候,林云染出现了。 那时的他叫她,“娘亲。” 林云染脸上的错愕他看得一清二楚,尽管林云染很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是将他留在了(身shēn)边,并且试图用缚仙绳控制住他。 以前从来都没有人做到过的事,她做到了。 林云染看着他头上冒出来的汗珠,心疼不已。 “我知道这些事你不愿意回忆,但若是你不想起来,就还会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痛苦。”林云染柔声在他耳边安慰。 而此刻的景炎,一双眼睛紧紧闭着,仿佛不愿意再睁开。 “等我数到三,你就睁开眼睛。”意识到(情qíng)况不妙,林云染不再让他继续回忆,而是选择了唤醒他。 可当她数到三,眼前的人却没有睁开眼睛。 “景炎?醒醒!”林云染将银针从他手腕上取下来,再次扎了下去。 疼痛让景炎闷哼了一声,但他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景炎,我以前就和你说过,那并不是你的错。你会做出那样的事,是因为蛊虫在你的(身shēn)体里作祟,并非是你自愿的。你不能将错归结到自己(身shēn)上。”林云染劝道。 景炎紧握的手这才松开了些,脸上的深(情qíng)也变得轻松了。 长舒一口气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林云染的目光格外湿润。 “娘。”他笑着喊了一声。 “我可不是你娘。”林云染扔给他一个白眼,“既然你都记起来了,就该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吧?” 景炎点了点头,“你当初就不该把我丢在那里。如果你让我和你一起走了,我也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听你这意思,是要怪我了?我当初那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想让你记得你曾做过的那些事。哪知道你居然会被阿川抓到。”林云染扶额。 她之前一直都在想,景炎最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比起我出现在这里,我更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是公孙云雀试验中的唯一幸存者。 可林云染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说来话长。”林云染只说了四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 这个答案自然不能让景炎满意,“那就长话短说。” “总之就是,我帮龙昭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发现他是个骗子。”林云染看到不远处有人影在接近,给了景炎一个眼色。 “若是你再靠这么近,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了。你不要以为你是这里的贵客,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一来这里就和我说一些奇怪的话,想让我相信你,也得拿出证据来吧?” 景炎当然懂林云染的意思,立刻就进入到角色里。 “景炎,我……” “你没有听懂我的话?”景炎冷声说着,袖剑出鞘,正好落在林云染的眉心。 她都能感觉到微冷的剑尖。 若不是方才她已经利用催眠让景炎恢复了记忆,这会儿怕是要怀疑景炎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既然如此,你的死活,我也不再管了。”林云染一脸怒意地转(身shēn),快步走向了阿川为她准备的房间。 让景炎恢复记忆,是第一步。 她还得想办法让景炎离开这里,还得不被阿川怀疑。 这似乎……太难了。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正想着要怎么做才好,就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还以为是阿川,所以并未留意,直到对方开口,她才发现是她猜错了。 “我师父,可是死在了你手上?” 林云染惊讶地抬眸,发现对面站着的,是那个一直都不曾出过房间的人。 “死在我手上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你师父是谁?”林云染故意装作不知道。 “公孙云雀。”那人回了四个字。 林云染嗤笑一声,“人是死了不假,但这并不代表任何人都能冒充是他的徒弟。据我所知,他的徒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神医未央。你……算是什么东西?” 她的话轻而易举地惹怒了对方,“神医未央算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师父想要什么。只有我才知道,师父的心愿是什么。” “既然你那么清楚他的心愿,为何没有和他一起去漠北?我不曾在离花教见到过你。”林云染不记得她有见到过眼前这个人。 “那是因为,师父不想让我去。”说到这里,那人的眼中立刻就有了怒火,“他一直都觉得,我没有未央那样的天分,不配做他的徒弟。可是他却不知道,我比他还要厉害!” “他这般看不起你,你为何还愿意认他这个师父?”林云染蹙眉,“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就算我不想认他这个师父,也是他教会了我养蛊。我原本想让他看到我的成功,想让他承认我才是最厉害的。可这一切,却被你破坏了。”那人的一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林云染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对公孙云雀并没有太多感(情qíng),不过是因为公孙云雀曾经奚落他不如神医未央,他一直记恨在心,想要让呃公孙云雀看到他的成功。 可他还没能成功,公孙云雀就已经死在林云染手上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谁让他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还觉得他死得太过便宜了呢。 ”林云染原本想好好折磨公孙云雀一番的,最后让他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我会杀了你。”那人凑到林云染耳边,小声说道。 他的声音嘶哑,语气冰冷仿佛来自炼狱,一般人若是听到谁在自己耳边说这样的一句话,早就吓得面如土色,浑(身shēn)冷汗了。 但林云染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为何说得这么小声,是怕被谁听到了吗?不就是想杀我,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 嫁祸 她故意大声说着每一个字,看着眼前人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嘴角的笑越发深了,“你看你,怎么怕成这样了?” “我从来都没有怕过谁,现在不杀你,不过是因为你对他还有用罢了。等到某一(日rì)你对他没有半点作用了,你觉得他还会不会留着你这条命?”那人不甘心地说道。 “那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吧?”林云染眨巴着眼睛,嘲讽的眼神看得对面的人恨不得能立刻杀了她。 “你不是很在意景炎吗?我就先从他下手。我想你应该知道,景炎是谁带到这里来的吧?他若是死了,你和他之间必定会有罅隙。”那人倒是知道景炎对她而言很重要。 想要先从景炎下手。 “你的蛊虫不是还没有养好吗?就算要从景炎下手,也该等到蛊虫养好了再说吧?”林云染并不在意他的威胁。 他的蛊虫还未能养成,还没有到能用得上景炎的时候。 “谁说我的蛊虫没有养好?”那人冷冷一笑,“早就养好了,只是碍于景炎的(身shēn)体状况,想让他再养一阵子再将蛊虫放到他的(身shēn)体里。不过我看,现在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景炎可是阿川好不容易才骗到这里来的,你若是让他就这么死在了你手上,后果……你可能承担?” 林云染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她还要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他绝对不能让眼前的人看出她的心思来。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你以为他为何会特意到这山谷里来停留一(日rì)?就是来催我的。他比谁都想看到试验成功。”那人的脸上凝着一抹诡谲的笑意。 这一点,林云染自然知道。 不过她很是庆幸阿川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然她和景炎都不会有相遇的机会。 “你跑来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会先下手为强?”林云染的手里捏着一枚银针,闪闪发光。 “我若是怕,就不会来了。有他在这里,你怎么敢杀我?”对方倒是很自信。 “那就得看,在他眼里,是你比较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了。”林云染说罢,手中的银针对准眼前的人扎了过去。 看到那人脸色煞白地后退了好几步,她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别以为我会怕你!”那人反应过来林云染不过是在耍他,脸上很是挂不住。 “不怕我最好,这样才好玩儿。如果你怕我,轻易就退缩了,就不好玩儿了。”林云染将银针收回到针囊里,打了个哈欠,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那人气呼呼地走了。 林云染在榻上小憩了会儿,再睁开眼,天色已晚。 门一直开着没有关,她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的(身shēn)影。 她理了理衣服坐起来,对着门外的人笑道:“来了多 久了,为何不喊我?” “刚来。”阿川说着,走了进去,“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跟在景炎(身shēn)后,怎么忽然放弃了?” 这是特意来嘲笑她的? 林云染在心里哂笑一声,面上却是一副伤心的样子,“他不肯信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还以为你不会轻易放弃,比较他的命是你救的。”阿川一面说着,一面看着林云染的神(情qíng),想找出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但他看到的却只有林云染更多的失落和伤心,“他的命是我救的,可我是谁他已经忘记了。他的记忆可是被公孙云雀抹去的,恐怕只有神医未央才能让他想起来。” “可这里距离雪山之巅有千里之遥,你怕是请不到她了。”阿川得意一笑。 “你过来,就是想说这些?”林云染不悦地蹙眉,“天都黑了,没有吃的吗?”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阿川一声吩咐,很快就有人将饭菜端了过来。 林云染拿起筷子就吃,仿佛一个饿死鬼。 但其实她并没有那么饿,这些东西吃到嘴里也并没有吃出什么味道来。 风卷残云一阵,林云染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阿川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俊不(禁jìn)。 “在景炎(身shēn)边转了一天什么都没有吃,自然会饿了。”林云染喝了两口茶,还被呛到了。 阿川伸手抚了抚她的背,笑道:“是我怠慢了。明(日rì)我们就启程,前往帝都。” 洛兰城距离西周的帝都还有四五(日rì)的路程,既然这里没有进展,阿川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 他想尽快将林云染带回京城,让她尽快将他想要的傀儡完成。 到时候兴许都用不到楚萧的蛊虫,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林云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明(日rì)就走,也就是说,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但尽管如此,她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最好的办法。 绝对不能让景炎出事。 “好。”她应了一声,再次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嘭”的一声,她(身shēn)边的人忽然倒在了地上。 “阿川?”林云染仿佛被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扶起来,目光紧张地看向周围,“什么人?!” 这一声将阿川(身shēn)边的人全都引了过来,鱼贯而入,挤在了小小的房间里。 “快去叫楚大夫过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方才挑衅林云染的人就走了进来。 看到昏迷不醒的阿川,楚萧第一个怀疑的自然就是林云染,但他还没开口,就听到林云染怒道:“是不是你做的?” 楚萧一怔,随即反驳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伤害……” 他硬生生地 将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似乎不想让林云染这么快就知道阿川的(身shēn)份。 “不是你还会是谁?你方才不是还说了要杀我吗?我不过是让你想想到底谁在他心里更为重要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就在暗地里下这样的黑手!” 楚萧双眼一眯,一抹了然的笑自他的嘴角蔓延开来,“我看,动手的人分明是你吧?你嫁祸给我,是想让他怀疑我,从而救下景炎?林云染,我一向听说你很聪明,但你如今,为何会这么蠢?”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 她才是凶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云染一脸疑惑,“若不是你做的,你为何不先救人?难道不该是救人最重要吗?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楚萧眸光一黯,立刻俯(身shēn)诊脉。 可他却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楚大夫,阿川这是怎么了?”林云染看到他眉心的褶皱,松了口气。 看来,他并没有多厉害,连她用了什么药都看不出来。 也难怪公孙云雀看不上他。 楚萧想说他不知道,但他担心林云染会借机再给他泼脏水,说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所以他只能沉吟半晌,“他只是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晕过去,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是吗?”林云染勾起嘴角,“我怎么觉得他的(情qíng)况没这么简单?你说他会醒过来,总该给个时间吧?” 楚萧暗自咬了咬牙,知道林云染这是在故意为难他,却又没有办法反驳,只能说:“半个时辰,他一定会醒来。” 可他却又拿林云染没有办法。 “那就好。”林云染让人将阿川扶到(床g)上,而后让楚萧写个药方出来。 “药方我可以写,但不能给你。你得留在这里照顾他。不然我恐怕就会怀疑这一切是你做的了。”既然林云染不可能放过他,他又怎么会放过林云染? “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林云染冷哼一声,“你最好祈祷他能在半个时辰里醒来。不然的话……” “这一点不要你担心,既然我都说了,他肯定是会醒过来的。”楚萧说罢,转(身shēn)走了出去。 很快,他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你先喝一口。”林云染一看碗里的药就知道很苦,楚萧怕是想把阿川苦醒。 楚萧无奈,只能往茶碗里倒上一点,喝了下去。 他苦得五官都变了形,“这下你满意了吧?” “楚大夫,我这么做,全然是为了阿川,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林云染想要将药碗从她的手里接过来,但楚萧没有给她。 “你怀疑我,我自然也要怀疑你。所以这药,得我亲自喂。” 林云染做了个请的手势,退到了一边。 她看了一眼窗外,发现景炎就在外面,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楚萧让人将阿川扶起来,舀了一勺药喂到他的嘴边,但阿川却没有能喝下去。 “怎么不喝?”扶着阿川的人一下就急了,“楚大夫,当真半个时辰之内就会醒吗?”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故意忽略了对阿川的称谓,生怕林云染会知道他的(身shēn)份到底是什么。 “我说了会醒就一定会醒,不用你来多嘴。这药太苦了,喝不下去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楚萧将药碗放到一边,再次为阿川号了脉。 这次他依旧没有 能察觉出脉象有什么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 脉象没有一点异常,人却昏迷不醒,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qíng)况。 “只剩一盏茶的时间了,若是他没有能醒过来,要怎么办才好?”林云染故意问道。 尽管楚萧故作镇定,但林云染还是看出了他的紧张。 “不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吗?你在担心什么?”到了此刻,楚萧已经能断定是林云染在搞鬼了。 可他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若是一盏茶之后阿川还没有醒,林云染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自然是担心阿川了,还能担心什么?”林云染抬眼看向他,嘴角勾着一抹笑意。 时间一点点流逝,阿川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楚萧坐不住了,拿出了银针。 “你想做什么?”他还没有动手,就被阿苏的人拦住了,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你休得轻举妄动!” “你们在这里,我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可没那么傻。”楚萧无奈。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更听信林云染的话,将他当成害阿川的人。 “你说过,半个时辰就会醒来,难不成你是在说谎?” 楚萧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当时他为了不让这些人怀疑他的能力,不让林云染得逞,所以随口给了个承诺,哪知道阿川竟然一直没有能醒来。 “当然不是了!只是你也知道,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变数的。如今出现了变数,所以我只能试试别的法子。” 阿川的人沉吟半晌才说道:“再等等,等半个时辰过去,人若是还没有醒,你再施针。” 林云染的手心涔涔,生怕阿川会真的醒过来。 这药水是她从神医未央那里拿的,可以让人昏睡一个时辰。 她原本想趁着这时间让景炎离开山谷。 哪知道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浪费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了。”林云染看到角落里燃尽的香,提醒道。 阿川并没有醒过来,她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楚萧拿着针囊坐到(床g)边,开始为阿川施针,一连几针下去,都没有受到任何回应。 气氛越来越紧张,楚萧捏着银针的手都不由得开始颤抖了。 林云染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让人昏睡过去,且察觉不到原因? “楚大夫,你说人半个时辰会醒,我们等了。你说你要为他施针,我们也看着你施了。可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林云染的语气中满是焦急。 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她才是罪魁祸首。 “你该不会是,想要为你师父报仇,却又怕阿川会阻止你,所以才故意让他变成这样,好对我下手吧?”林云染往后退了两步,“公孙云雀那是罪有应得,我不杀 他,还会有别人杀他的。” “我纵然是要杀你,也不用这样的办法。”楚萧简直都要被林云染气得背过气去了。 林云染却仍旧是一副很怕的样子,“真正对他下手的人是寒子峥,不是我。你若是想要报仇,也该找对对象。” 说罢,她转(身shēn)走了出去。 不过转瞬,她就消失在了门外。 楚萧想追上去,却被人拦住了。 “楚大夫,恐怕你不能走。” “她才是凶手,不是我!难道你们忘了,之前他们两个在一起吃饭吗?”楚萧大声怒吼道。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 拐弯抹角地骂他 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能走出房间。 而此刻的林云染,已经将(身shēn)上的暗器和使用方法都给了景炎。 “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林云染拿出几张银票,塞到他手里。 “要躲到什么时候?除非楚萧死了,不然就会有人想利用我做试验。”景炎一点都不乐观。 “我会杀了他。你放心好了。”林云染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眉心一皱,将景炎拉到了一旁的岩石后,“我原本想为你易容,但怕是来不及了。你换上这(身shēn)衣服,快点走吧。” “你放我走,就不怕他找你麻烦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若是招惹了他,怕是不会有好(日rì)子过。”景炎替她担心。 “我早就已经招惹他了。”林云染无奈一笑,“又哪里在乎多这一件事?反正他暂时还不会杀我。” 暂时还不会,但以后会如何,可就说不定了。 若不是为了查清楚当年林夫人为何会离开,她才不会乖乖地跟在阿川(身shēn)边。 “我听楚萧说,你(身shēn)体里有一只蛊虫,会让你一直被困在阿川(身shēn)边,可是真的?”景炎问道。 “那蛊虫,我去雪山之巅的时候就已经让神医未央帮我取出来了。”林云染说了谎。 “那就好。”景炎的神(情qíng)一下轻松了不少。 没有蛊虫束缚,以林云染的本事,轻易就能离开阿川。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留在他(身shēn)边?”这一路上她应该有不少离开的机会。 “因为我还有个问题,跟着他才能得到答案。”林云染怕时间来不及,没有再和他多说的打算,将他往前一推,“快走吧,趁着这里的人都在围着阿川转。” 景炎点了点头,“我欠你两条命,你可一定要记得找我要。” “那是当然。” 林云染目送景炎离开,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她才飞(身shēn)到一棵大树上,确保他能平安离开山谷。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这山谷之中没有半点异动,林云染才往回走。 还没走出几步,冰冷的剑锋就抵住了她的咽喉。 她其实已经察觉到了这里有人,但没想到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你醒了?”林云染看向阿川,一脸的惊喜,“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了?”阿川冷笑一声。 林云染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可知道我有多紧张?” “那么紧张我的(身shēn)体,为何不在我(身shēn)边陪着我,而是来了这里?”阿川哪里会相信她的鬼话。 林云染撇了撇嘴,“正是因为太过担心,才不能留在你(身shēn)边,不然一颗心永远都是揪着的。” “呵,你倒是会骗人。”阿川手中的剑往前 一分,在林云染的脖子上划开一道伤口。 这一点痛对林云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可没有骗人。” 在她心里,他根本就不是人。 似乎是听懂了她这拐弯抹角的骂,阿川的脸色又沉了一分,“景炎呢?” “我怎么知道?你也看到了,我在他(身shēn)边那么久,他对我都分外警惕,甚至都不用正眼看我,我出现的地方他都是躲着的,我哪里还能看到他?” 林云染的语气格外委屈。 “若是我在这里找不到他,你打算如何跟我交代?”阿川那双眸子里满是冷光,仿佛寒冰一般,看得人脊背生寒。 可偏生林云染一点都不怕,“我为何要跟你交代?他肯定躲在什么地方,你让人去找啊,找不到再说!” 阿川没有收回手中的剑,但也没有再往前,“你可一直都是名声在外,我很清楚你有多狡猾,所以,别让我查到这件事和你有关。” 林云染的眼中一片澄澈,看不出一丝害怕就算了,反倒能看出几分笑意来。 就算阿川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又怎么样? 她就是桑家秘籍,她的命只能留着。 “难道不是楚萧在搞鬼?他知道是我杀了公孙云雀,想杀了我为他师父报仇,但碍于你在,不好对我下手,所以才想到了这样的主意。”林云染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楚萧,挑衅地挑了挑眉。 “公孙云雀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他对你动手。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没有我,他也杀不了你。”阿川的贬低让楚萧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公孙云雀对他而言是不重要。但他一直都想向公孙云雀证明自己,我让他失去的是这个机会。对他而言,这是他一生追逐的目标,却因为我再也无法实现,换作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换位思考,林云染还真能理解楚萧的心思。 阿川若有所思地看了楚萧一眼,“先找人再说。” 他的人将山谷翻了个遍,都没有能看到景炎的下落。 “这下你有什么话说?”楚萧只怪自己太过大意,居然栽在了林云染手上,还被她放走了景炎。 没有景炎,试验要如何进行? “说不定是他听了我的话,觉得害怕,所以逃走了呢?如何证明他的离开和我有关系?他失去了记忆,根本就不知道我曾救过他,一直躲着我,这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阿川没有办法反驳。 这些他的确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云染和景炎的你追我赶,他在一旁看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看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景炎的记忆可是公孙云雀抹去的,就算是楚萧都不一定能让他的记忆恢复过来,林云染 就更没法做到了吧? “所谓眼见不一定为实。说不定那是你和景炎商量好的呢?你曾经救过他的命,他不可能记不起你来。”楚萧相信公孙云雀的实力,但林云染(身shēn)上实在是有太多不可思议了。 景炎当初被蛊虫控制失去意识都能听她的话,而今见了她,说不定还能想起当初发生的一切。 “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就将脏水往我(身shēn)上泼,楚大夫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林云染嘲讽道。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 只有残血楼最合适 “到底是谁想撇清关系,谁在泼脏水,我想……阿川一定知道。”楚萧差一点就说漏了嘴,亏得最后一刻给吞了回去。 他并不是很明白,阿川为何到现在还要瞒着林云染他的(身shēn)份,既然迟早都会知道,何必还要这么做呢? “当然知道。”阿川看着林云染,嘴角有一抹了然的笑,“你吃饭的时候,吃得那么快,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就是为了能在饭菜里下毒吧?” 林云染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反应,但他的心里去已经紧张起来。 阿川终究还是察觉出了她那时的异常。 而她也的确是利用那个时候在饭菜里加了东西。 “我饿了一天,狼吞虎咽有什么不妥吗?”她原本想了很多说辞,要将这件事推给楚萧。 但这样的招数在阿川面前并没有什么用。 他和他(身shēn)边那些废物可不一样,他是于脑子的。 只要稍微想一行,就会知道她的小动作了。 “是没什么不妥,但喝茶被呛到,时机太过巧合了。你用那样的方式转移我的注意力,不得不说,很是聪明。”阿川回想起林云染的小动作,一脸的恼怒。 他恨自己居然没有能看出来。 “你想要将这件事嫁祸给楚萧,这一点时间远远不够你准备。”阿川很清楚,若是给林云染足够多的时间,她必然能成功地将事(情qíng)推给楚萧。 可因为他急着回到京城,她所能利用的时间不得已缩短了很多,所以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了。 “人就是我放走的,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以后都不会再任由你们摆布。”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云染也只能承认了。 “他的记忆是公孙云雀抹去的,你如何让他恢复的?” 林云染没想到,阿川到了此刻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谁说他的记忆是公孙云雀抹去的我就没办法恢复了?那些东西原本就属于他,只是被藏在了一个角落里。我只需要指引他从那个角落里将东西拿出来就行了。”林云染回答。 阿川和楚萧都没有能听懂,但碍于面子,两个人都没有问出口。 “原本,在蛊虫研究出来之前,他还能在这里过上一段无忧无虑的(日rì)子。可你如今恢复了他的记忆,他以后都将要背负他血腥的过去生活,你觉得你这样真的是为了他好?” 阿川想让她知道,就算她想办法让景炎离开了山谷,他依旧有办法将人带回来。 这里可是西周,而非是她熟悉的龙辕王朝。 “那些事原本就是他做的,他应该要面对。我之前就不该让他带着空白的记忆活下去,他也不会栽在你手里了。”林云染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闷得慌。 她的善意好像总是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我会让人带他回来,而后让你亲眼看着蛊虫被放到他的(身shēn)体里。”阿川说完这句,转(身shēn)离开,快步回了房间。 而林云染站在树林之中,久久未动。 “看来,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若是景炎被抓回来,下场必定会很惨。”楚萧得意地笑道。 林云染没有搭话,而是向着反方向走去。 楚萧本想拦着她,但想到她(身shēn)上有蛊虫,也就任由她去了。 林云染没有走出去太远,就已经感觉到了痛楚。 但她的脚步并未停下,仍旧一步步往前,任由那痛苦变得越来越剧烈。 一直到她都快要痛得无法呼吸了,她依旧没有停下。 “噬心蛊可比这痛多了。”林云染咬着牙告诉自己,“这算什么?”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林云染逐渐感觉到了那只蛊虫的活跃。 她又往前挪动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若不是她及时用腿勾住了一根树藤,恐怕会一路滚落到山坡之下。 那时候她可能连拿银针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云染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感受着(身shēn)体里最痛的地方,手中的银针狠狠地刺了下去。 却没有能成功。 蛊虫逃脱了,没有被银针刺中。 林云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她来说,将蛊虫取出来的办法只有这一种。 感知(身shēn)体的痛,从而确定蛊虫所在的位置,用银针固定,在划开血(肉ròu)将它取出来。 唯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摆脱这只蛊虫,也能记住这痛。 没有了凌天墨,这世上怕是再无一个人会关心她了。 她都还记得她从漠北回来,凌天墨看到她手上拿道伤痕时眼中的疼惜。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就不会……”林云染喃喃着,再往前挪动了几步,蛊虫又一次活跃起来。 林云染屏住呼吸,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再一次对准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 这一次,她成功了! 蛊虫被银针刺穿,不停地挣扎。 林云染没有迟疑,掏出匕首划开自己的手,将蛊虫取了出来。 月光下,她的脸色一片惨白,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滴在地上。 “哈……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还不是……还不是被我抓到了?”林云染将蛊虫放到木盒里,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休息了许久,才积攒起了一些力气。 将地上的血掩埋,林云染快步走了回去。 她换下(身shēn)上的衣服,再次对伤口做了处理,这才安心睡下。 一(日rì)过去,景炎没有被抓到。 又一(日rì)过去,景炎还是没有能被抓回来。 林云染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景炎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到,不但会成为试 验品,还会辜负了她的苦心,所以在拼命地躲。 只要是能藏(身shēn)的地方,不管有多脏多乱,他都愿意去。 他很清楚,想要绝对的安全,只有去落霞山庄,残血楼或是雪山之巅。 于他而言,残血楼最好。 神医未央(性xìng)子古怪,不一定会收留他。 而东方离和伽蓝都在落霞山庄,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可不想在落霞山庄闹出什么事来。 所以思来想去,就只有残血楼最合适他了。 只要能到残血楼,他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遇上什么危险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 怎么轮都不轮不到你 整整十(日rì),景炎才到达云鹤。 他站在云鹤城中,都不太敢相信,他竟然回来了。 但他一刻都不敢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京城。 哪知道,还没能出云鹤城,就遇上了麻烦。 他的马被一条毒蛇咬伤,发了疯,撞到了一辆马车上。 景炎正要道歉,发现那车夫看着有几分眼熟。 “你是……龙昭华(身shēn)边的人?”景炎这话说得很是不客气。 要知道,龙昭华如今已经是龙辕王朝的主宰,他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可他一想到林云染说的那些,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qíng)绪。 “你是……景炎?”风刃一眼就认出了他。 原以为再也不会见的人,竟然再次遇见了,只是他这样子,未免过于狼狈。 “没错,我是景炎。”景炎将已经口吐白沫的马拖去一边,蹲在马(身shēn)边查看它的(情qíng)况,没有再和风刃说话的意思。 龙昭华听到景炎两个字,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确定那人就是景炎,他不由得疑惑道:“他当初不是被公孙云雀抹去了记忆,怎么还会认识你?” “不但认识,还有敌意。”风刃也觉得很奇怪,他方才说到“龙昭华”那几个字的时候,语气恶到了极致。 “难不成当初他的记忆根本就没有被抹去?可若是那样,东方离根本不会放他走。他的记忆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的。”龙昭华不自觉地想到了一个人。 林云染。 景炎是从云鹤过来的,看他这一(身shēn)狼狈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从西周过来,已风尘仆仆了许多(日rì)。 这是不是代表,他有可能已经见过林云染了? 林云染立刻跳下马车,走到了景炎(身shēn)边。 “你可知道云染在哪里?” 景炎看到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龙昭华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一开口就问林云染。 “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景炎转过头,生怕他会看出自己在说谎。 哪知道他的反应让龙昭华更笃定他知道林云染的下落了。 “你一定见过她对不对?不然你对朕不会有这么大的敌意,而且你这样子显然是恢复记忆了!”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没见过她,就不会听闻你做的那些事(情qíng)了吗?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景炎还能回忆起林云染养噬心蛊时的样子。 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痛,可她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龙昭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资格再去找她了。纵然你找到她,她也不会见你的。”景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让他将林云染的(情qíng)况告诉龙昭华。 毕竟阿川并非是什么好人,林云染留在他(身shēn)边原 本就很危险了,更不用说她还将自己放走了。 就算阿川不会杀了她,这笔账也会记上,待到阿川从她这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新账旧账一起算,林云染怕是凶多吉少。 “云染的处境是不是不好?”龙昭华看到他脸上闪过的复杂(情qíng)绪,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林云染的境况很好,他说话的语气必然不会是这样。 “她的处境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景炎转念一想,林云染有危险,自会有冷烟和楼逸清出手,根本就用不着他。 何必要和他说呢? “就算你心中对朕有憎恶,但也不能将云染的安危弃之不顾吧?她(身shēn)边的人,到底是谁?”因为对方是景炎,所以龙昭华一直隐忍着(情qíng)绪。 这会儿却是再也没有办法继续忍下去了。 “你对她的关心来得太迟了,她已经不需要了。”景炎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马,决定不再管它,自己离开。 可他才往前走两步,就被风刃拦住了。 “还请你务必告知,林姑娘如今在何处。”风刃的话说得客气,但景炎看他的眼神却带着嘲讽。 “你一直都在龙昭华(身shēn)边,林姑娘的付出你都看在眼里,她受了多少苦,你心里清楚。若是你还有一点良心,这时候就不该帮着他去寻找林姑娘的下落。”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朕……我深知我之前做了不少错事,我这次去找她,就是去认错的。”龙昭华不得不放低了姿态。 想要从景炎这里得到答案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若是一直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就更难得到答案了。 “认错?认错就能让凌王活过来吗?你应该很清楚你到底欠她什么,那可不是认错就能原谅的。”景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 虽然他不曾见过凌王,却也能从传言中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龙昭华这个昏君,听信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对他帮助最大的功臣。 如今想要让林云染回去,恐怕也不是因为(爱ài)她吧?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他,他会死,是有人假借我的名义让暗卫对他下了狠手,那并不是我的本意。”这一点,龙昭华也曾对林云染解释过。 但她说,虽然那并非是他的本意,却是他纵容甄萍的结果,所以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 “别说这些废话了。你找她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的江山还没有稳固,就失去了她,你怎么会不紧张?”景炎看向风刃,手中的剑“铮”的一声出鞘,“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我不想和你动手,只需要你告诉我,云染在哪里?”龙昭华看着他手中的剑,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不了你 将她再次救回的这条命拿走。”景炎指了指自己,“我是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的。” 他承认了见过林云染,还说他这条命又被林云染救了一次。 是什么意思? 林云染将他从谁的手里救出来了? 难不成……是把她带走的那个人? 龙昭华眸光一冷,“你明知道云染留在他(身shēn)边会有危险,为何不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能救她的人很多,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景炎拔剑刺向风刃,风刃没有防备,往后退了好几步。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 久不露面的祁王 “我(身shēn)上的确没有那只蛊虫了,但这段时间,楚萧为了让我能控制住那只蛊虫,给了吃了不少药提升我的功力。所以,就算你们加起来,也不一定能赢我。” 景炎先前一直以为,楚萧那么做是为了他好。 不过现在他倒是很感激楚萧,不然他还真的很难和风刃抗衡。 “景炎,当初是林姑娘救了你,但若是没有我们,她一个人也无法让公孙云雀将蛊虫取出来。所以并非只有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都算是。” 风刃不想动手。 尤其是在知道他是再次被林云染救下的之后。 若是景炎出了什么事,林云染只会更生气。 “真正想救我的人只有她。你们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想骗她试噬心蛊罢了。”景炎没有再啰嗦下去的意思,再次一剑刺向风刃。 风刃拔剑应对,将龙昭华护在(身shēn)后,“等你找到可以帮她的人,或许已经太迟了!” “那可不一定。那个人就算想要杀她,也得是她失去利用价值以后。在那之前她不会有任何危险。”景炎出招狠辣,几乎招招致命。 风刃渐渐支撑不住了。 “如果你不肯放我走,就没有必要对我手下留(情qíng)。不然,你只会让自己死在我手上!”景炎趁着风刃分神之时,绕到他(身shēn)后,一剑刺向龙昭华。 龙昭华躲闪不及,被他刺中背部,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半跪在地上。 “我提醒过你们。”景炎将剑收回去,转过了(身shēn)。 “景炎……”风刃将龙昭华扶起来,同时叫住了快步离去的景炎,“我们想要找到林姑娘,并非是想继续利用她。而今京城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皇上却不顾魏大人和炎王的反对离开,足以说明林姑娘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景炎的脚步顿了一下,“这番说辞,留着说给她听就行,没有必要告诉我。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吧?” 他离开理应如此都已经十多(日rì)了,她若是在那之后就和阿川走了,如今早就已经到西周的皇宫了吧? 等他们过去,林云染兴许连自己的(身shēn)份都已经恢复了。 “说不定你们走到路上,就会听到西周多了一位公主的消息。” 龙昭华先前一直都担心她会恢复(身shēn)份,成为西周的公主,从此与他为敌。 但如今他觉得,只要还能见到她,别的都不重要了。 于他而言,她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 他要的,只有她平安喜乐。 “风刃,走吧。”龙昭华不知道自己的伤(情qíng)到底如何,也不想去管,他只想要快点到西周的帝都,快点到林云染(身shēn)边。 他要帮她解决掉(身shēn)边的威胁。 景炎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眉心一皱。 他还以为龙昭华不得到答案绝对不会罢休,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连(身shēn)上的伤口都没怎么处理。 他当真……是关心林云染的吗? 西周帝都。 林云染到这里已经三(日rì)了。 但这三(日rì),她都住在帝都的一个客栈里,(身shēn)边随时有人跟着。 尽管她有办法甩掉这些尾巴,却不敢让阿川发现她已经将她(身shēn)上那只蛊虫解决了的事。 所以她只能在那些人(身shēn)边呆着,静静地等着阿川的消息。 (日rì)上三竿,林云染才起来,在客栈里简单吃了点东西,正要出去,就听到人说起西周太后病重的事。 还说因为这事,久不现(身shēn)的祁王都出现了,帝都的风云怕是要变了。 “祁王?”林云染暗自重复着这两个字,谁料声音说得有些大,被一旁的人听到了。 “听你的口音,不是帝都的人吧?不过就算你不是帝都的人,也不会连祁王都不知道吧?”那人看着林云染,好似她是哪个乡下才到城里的丫头。 林云染的确没有听说过祁王。 她先前曾了解过一些西周的(情qíng)况,祁王二字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应该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才对。 但这些人说到他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敬仰。 看来,她还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西周。 “我的确不知道祁王是谁。”她正要坐下去问个清楚,却被人扯了一下。 她低头,看到玲珑,正想着要怎么将她打发走,就听她喊了一声:“娘!” 林云染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这可是她被第二个人喊娘了。 景炎这么做,她可以原谅,因为景炎那时候脑子并不是很清醒。 但玲珑这样显然就是故意的了吧? “娘,我要是糖葫芦!”玲珑却像是没有看出她的愤怒一般,扯着她的衣袖撒(娇jiāo)道。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指责的目光落在了林云染(身shēn)上。 更有甚者说起了她的不是。 “不过就是想要一个糖葫芦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就是!只顾着自己吃好的用好的,要不是孩子喊了一声娘,怕是根本就不会知道她们是母女。” 本来就不是! 林云染一把将玲珑抱起来,“好,娘这就带你去买,你想吃多少都有。” 说罢,她抱着玲珑走出了客栈。 一直走出去许久,人都还抱在怀里。 玲珑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能挣开,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你还不快放我下去?” “不是你说要吃糖葫芦吗?都还没有找到卖糖葫芦的,怎么能放你下去呢?”林云染继续往前走,还真看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 她走过去,将所有的糖葫芦都买了下来,而后带着玲珑 回了客栈。 “哟,说你舍不得,你居然把糖葫芦都买下来了?” 之前嚼舌根的妇人看到林云染这举动,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喜欢吃吗?那就让她吃个够好了。”林云染将玲珑放在,而后取下几串糖葫芦来,放到了她手上,“吃吧,我刚刚尝过,可甜了。” 林云染并没有尝过,她只闻味儿就知道这山楂有多酸了。 尽管上面有一层糖霜,但这一口下去,还是免不了要将牙酸倒。 “你想让我全部吃了?”玲珑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想吃吗?又哭又闹的,我不过是满足你罢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 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玲珑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不想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毕竟这的确是她自己要来的东西。 “原本我不觉得自己能问出什么答案来,但你那么着急地打断我,反而让我笃定了阿川的(身shēn)份。”林云染幽幽地说道。 玲珑听到她的话,差点没有被糖葫芦给噎住。 她当时打断林云染,就是不想让她知道,祁王就是阿川。 哪知道自己的举动却让她连问都不多问,也无需再猜测了。 “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玲珑嚼着糖葫芦,酸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反正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 “不打算一直瞒着我,那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林云染不太明白阿川为何要这么做。 分明迟早都会知道,他却非要装神秘。 “该告诉你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玲珑将山楂核吐出来,呛得脸都红了。 “这个道理我从来都不懂。我这人没有别的缺点,就是好奇心旺盛。越是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qíng),我就越是想知道,心里越是好奇。”林云染无奈耸肩。 “那你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是奇迹了。”玲珑才吃了一串糖葫芦,就没有再吃下去的心(情qíng)了。 但林云染却将她捏在手里的另一串糖葫芦送到了她的嘴边,“你不是喜欢吃吗?多吃点。如果不够,我再去买给你。” “有些事,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只会给自己带来祸端。所以我劝你……” “不用你劝。我自有分寸。”林云染说完,拿起一串糖葫芦,递给在一旁眼馋了许久的男孩,回到了客栈房间里。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意料中的,三天不见的人出现了。 林云染看着他,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鸡腿放下,“祁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就是祁王?你不过是听到人说了那么一句而已。太后病重,许久不露面的祁王也现(身shēn)了……仅凭着这两句话,你就能断定我的(身shēn)份?”阿川坐到她对面,将另一只鸡腿拿了起来。 “直觉。”林云染淡淡然地扔了两个字过去。 阿川轻哼一声。 “原本也不是很确定,可谁让你的人非要拦着我呢?”林云染指了指墙边的糖葫芦,“你问问她,剩下的她还要接着吃吗?” “这样的主意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了。恐怕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吃糖葫芦了。”阿川知道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她先来招惹我的。叫什么不好,非得叫我娘。我有那么老吗?”林云染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吗?”阿川似乎心(情qíng)很好,居然还往她的伤口上戳刀子。 “那 是那些人眼戳!”林云染气呼呼地说完,将碗筷都放下了。 阿川笑了笑,说道:“不过就是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吗?还是说,你生气是因为别的事?” “不过是吃饱了而已。”林云染走到一旁,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这些剩菜剩饭,祁王若是不嫌弃,可以继续吃。” “我自然不会嫌弃。不过我得和你说明,我并非是祁王。还有,这三天没有能来看你,是我不对。”阿川笑着看向她,那笑容颇有深意。 林云染眉心一皱,“你可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为这件事不高兴。不过是觉得到了帝都这么久,没有能得到自己应有的待遇,一天天憋在客栈里,走哪儿都有人跟着,一旦超出了范围就会浑(身shēn)难受。我受够了!” “待到我能信任你的那一(日rì),蛊虫我自然会让人取出来。”阿川闻言,笑意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那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林云染才不觉得自己会有被他信任的一天。 “你这意思是,我永远都不能信任你?”阿川的面上一僵。 林云染这语气听着并不像是玩笑。 难不成她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过要帮他? 只是因为有蛊虫在她(身shēn)上,所以她才不得不留在他(身shēn)边? “不是你不能信任我,而是我不能信任你。”林云染希望他能搞清楚主次。 阿川的脸色更难看了,“如果我当初没有让你吞下那只蛊虫,你当初是不是就和景炎一起离开了?” “当然不会。你难道忘了我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的吗?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调查我娘的(身shēn)世。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会一直在你(身shēn)边。” 听到这话,阿川的脸色才恢复了些。 在她知道她娘的(身shēn)世之前,会一直留在他(身shēn)边。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将林夫人的过去统统抹去? 她若是永远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也就一直在他(身shēn)边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并不是祁王?”林云染想告诉他,这世上有个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越是否认这个(身shēn)份,就越是让林云染觉得,他就是祁王。 “当然不只是这个。我还想让你帮我……杀了祁王!” 前一瞬林云染还在笃定他就是祁王,后一瞬她怔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缓过来。 “都和你说了我不是祁王,你怎么还不信?我若是祁王,哪里还需要费这么多心思?”阿川笑道。 “可你若不是祁王,玲珑为何会那么紧张?”林云染可以笃定自己那时候从玲珑脸上看出了紧张的(情qíng)绪。 难道她不是在担心她会知道了阿川的真实(身shēn)份,所以才会打断自己的吗? “我到底是不是祁王,明(日rì)你入 宫了就会知道了。”阿川说罢,让人送来了一(套tào)宫装。 林云染觉得这衣服并不像是宫女穿的,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是选秀的人穿的衣服。”阿川解释道。 “太后病重,西周的皇上还有心(情qíng)选秀?”林云染只觉得不可思议。 “人都已经进宫了,选不选还有什么所谓?最多是这阵子不那么张扬而已。”阿川轻笑一声,“秀女之中,有一个人是祁王(身shēn)边的。你要先找到她,熟悉她,而后……取代她。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近祁王。”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一来就让我杀人 林云染的易容术他已经见识过了,只要她对那个人有所了解,易容之后,怕是连祁王都看不出什么不对来。 “一来就让我杀人,这怕是不太妥当吧?”林云染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 但三天不见,一见面就说杀人的事,还是让她心头有几分不爽。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两个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现在还是我利用你的阶段,后面……自然会有你利用我的时候。”阿川再次将宫装往她面前推了推。 “杀人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可能保证我为你杀了祁王之后,能全(身shēn)而退?” 祁王若是那么容易解决,阿川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 所以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心一下善后问题。 要是没有办法全(身shēn)而退,将自己交代在那里了,她也不会再多出一条命来。 “当然了。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就是了。一切我都安排好了。”阿川说得信誓旦旦。 想到他以后还有不少能利用到自己的地方,林云染姑且相信了他。 当晚,她就被送到了西周的皇宫,住到了储秀宫里。 那里全都是要参加选秀的宫女,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只盼着在皇宫之中能遇到皇上,得到他的青睐,可以成为妃嫔。 阿川给的画像,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放到了一旁。 那画像简直和她在云鹤城门上的画像有得一拼。 就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五官简直是不忍直视。 “她是不是不想入后宫,没有给画师塞钱。所以才被画成了这样?”林云染对阿川说了一句。 “她是不想入后宫,但祁王并不这么想。暗地里已经为她打点好了一切。明天她就会和皇上在吉祥宫里相遇了。”阿川已经打听好了消息。 “太后重病,她作为秀女,出现在吉祥宫里怕是不太妥当吧?”林云染怎么说都在龙辕王朝的皇宫里待过些(日rì)子,这些规矩还是懂的。 “是不太妥当。但若是有正当的理由,不就顺理成章了?”阿川回答。 “正当的理由?除非她会医术,到那里去为太后治病,不然还能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林云染觉得,太医都搞不定的病,一个小小的秀女医好了,十有**会被怀疑。 只要皇上不是傻子,嗯会怀疑她这个秀女来路不明。 “当然不是这样了。到底会是什么原因,你明天去看不就知道了?”阿川给林云染留了个悬念。 林云染此刻正坐在储秀宫里,盯着晴雪所住的房间。 里头还亮着灯,灯光中人影不停地晃动,似乎是在踱步。 看来,她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了。 “蕊月,你怎么还在外头?” 林云染差点没反应 过来这是在叫她。 “就来!”她回了一声,转(身shēn)回到房间里。 一进去就发现,她的(床g)铺是湿的,还有一股子异味。 房间里的几个秀女都用嘲讽的眼光看着她。 “自己几斤几两难道不知道吗?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就是。花了那么多银子买通皇上(身shēn)边的刘公公,到御花园里去见了皇上一面。结果呢?皇上根本就没有正眼看你!” “你就只配给我们洗脚,还是别做梦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些尖酸刻薄的话。 反正说的也不是她,林云染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待到那些人说累了,她就找了两张椅子,拼到墙角,躺了上去。 “今天蕊月是怎么了?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要是换做以前,早就该发火了!” “还不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会成功了?一千两银子都扔出去了,她(身shēn)上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让她买第二次机会?她这是认命了!” 这宫里的椅子躺着都比外面舒服,林云染任由那些人嘀嘀咕咕。自己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结果她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睡着的人。 秀女比不上后宫中的妃子,住的都是大通铺。 蕊月的(床g)铺在最中间,被泼了脏水之后,那异样的味道飘散出来,一直在那几个人鼻尖回((荡dàng)dàng),根本就没法睡着。 反倒是林云染,挑了最不可能会被那个味道波及到的为止。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才起来,就听到了外面(热rè)闹的动静。 她房间里的那几个秀女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这会儿都跟死猪一样,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林云染穿戴好,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推门出去。 院子中央站着一个人,(身shēn)形(挺tǐng)拔,芝兰玉树,却透着一股子邪气。 连林云染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何能从一个背影看出邪气来。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那个人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身shēn)来。 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shēn)上,看得她赶紧低下头去。 “蕊月,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见过祁王(殿diàn)下?”一旁的嬷嬷提醒了一句。 林云染这才欠(身shēn)行礼,“奴婢见过祁王(殿diàn)下。奴婢有眼无珠,还请(殿diàn)下恕罪。” “本王到这里来,是想找会医术的人。你可会医术?”祁王问道。 他的目光自从落在她(身shēn)上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奴婢只是略懂一二。”林云染昨晚问阿川的时候,他分明说不是去为太后治病。 怎么祁王到这里来却是要找会医术的人? “略懂一二想必也够用了。你,你,还有你,跟本王去吉祥宫。”祁王说罢,就自顾自地走 了。 根本就没有询问她们愿不愿意过去。 林云染求救般看了嬷嬷一眼。 她自然是想跟着去的。 但她分明就在状况外,要是这么自觉地跟着走了,不被怀疑才怪。 “去吧,祁王不过是想找几个会药理的人为太后煎药而已。”嬷嬷说道。 原来只是煎药而已。 可这样的事不是应该太医院的人来做吗? 怎么会想到从储秀宫里请人? 林云染还想问,嬷嬷却推了她一把,“你若是还不快走,可就要跟不上了。祁王能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说不定还能遇见皇上呢?”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 居然帮她说话 林云染只能带着这个疑问走了。 她想,等她到了吉祥宫,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 很快,她就跟上了晴雪的脚步。 另外一个秀女一直跟在祁王(身shēn)边,林云染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 她似乎对皇上和吉祥宫并不感兴趣,一颗心都跑到祁王(身shēn)上去了。 “晴雪姐姐,为何要让我们去煎药?”林云染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一会儿问问太医?”晴雪回答。 林云染还以为晴雪会提醒她在这宫中要谨言慎行,不要那么好奇。 哪知道她居然直接让她去问太医。 这不是坑她吗? 她若是去问了太医,哪里会有什么好处下场? 晴雪的心机未免也太深了些。 前面那个秀女的心已经被祁王勾走了,自己就是她唯一的竞争对手。 除掉了自己,皇上能看到的秀女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我可不敢。我娘和我说了,在这后宫里,还是要少说话多做事的好。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林云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正好被转过头来的祁王看见。 林云染尴尬地放下了手,讪笑了一下。 她都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举动居然会被他给看到。 “前面就是吉祥宫了,你们进去之后,只管到厨房里去,按着药方上的内容煎药就是,其他的都不要管,不要问,记住了吗?”祁王提醒道。 林云染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晴雪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往前走了几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林云染撇了撇嘴,快步跟上去,走进了吉祥宫。 吉祥宫里一片寂静,尽管有不少人在,但却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太后的(情qíng)况似乎不容乐观。 林云染大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看到好些个人围在太后(床g)边。 太后是什么(情qíng)况,她没能看到。 “本王说的话,你忘了?”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了祁王的声音。 林云染吐了吐舌头,往厨房走去。 药方拿到手里,又将药材都对了一遍,林云染直接将药放到锅里,掺水拎到了炉子上。 而另外两个人却一直都坐在桌边,拿着药方对着药材,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都这么半天时间了,你们还没有对好吗?”这药方不过是个补气血的方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林云染觉得,她们手中的药方应该差不多。 而今太后病入膏肓,太医们不敢不拿药方出来,却也不敢大胆用药,只能用些保守的法子,将这口气给吊住。 “也就只有你才会那么天真了,你就不怕成为替死鬼吗?”晴雪看她的目光依旧嫌弃。 “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方子而 已,就算你我喝了都不会有事,太后喝了……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反正都已经被当成傻子了,林云染也只能继续冒傻气。 晴雪和另个秀女不由得大笑起来。 “罢了,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一会儿就将药送过去吧。”晴雪的手指捏着手边的药材,嘲讽道。 林云染一下就明白了,为何会是她们来煎药。 太后这(情qíng)况,一旦出了一点问题,就会有一大堆人倒霉。 所以,所有人从这个时候开始,就推卸起了责任。 煎药的人可以说是最容易成为替死鬼的人,自然没有人敢轻易接这活儿。 宫里的人,想要找出几个懂药理的并不容易。 比起宫女,自然还是储秀宫里的人里更能找出来。 于是这主意就打在了那里。 祁王就是看她傻,觉得她最适合当这个替死鬼,所以才会让她来吧? “你们都不去,那也只有我去了。这药闻着就好苦,一会儿我得弄一碗糖水,免得太后喝不下去。”林云染自顾自地说着,一副丝毫危险都没有察觉到的样子。 一个时辰过去,林云染的药煎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倒出来,放到托盘里,再在里面放上一碗她准备的糖水,端着走出了厨房。 她在吉祥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太后的寝(殿diàn)外。 祁王正在里面,见到她来,眉心微微拧了一下,但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她将药端进去,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正想让人将太后扶起来,就听祁王问道:“还有一碗是什么?” “是糖水啊。这药这么苦,太后很难咽下去,所以奴婢准备了一万糖水,太后觉得苦了,就喂她喝一点。”林云染笑着回答。 而后,她让宫女将太后扶起来,将药喂给太后。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仿佛见了鬼一般,浑(身shēn)一激灵,而后伸手打翻了林云染手里的药碗。 药碗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太后死死盯着林云染的脸,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林云染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原本是想假意跌倒在地,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害怕。 谁知道却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中。 她抬眼,对上祁王的双眼,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的确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会有这样的反应。 “和你无关。药你都还没有喂给她,就打翻了。”祁王居然帮她说话?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祁王不是想让她来当这个替死鬼吗?怎么还会帮她说话? “多谢王爷。”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终归是帮她说了话的,她当然要感谢了。 “再去煎一碗药来。” 祁王在她耳畔柔声说了一句。 林云染点了点头,收拾了地上的残片,退了出去。 那碗糖水,她拿来给自己压惊了。 还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那药不过就是一般的补气血的药。 哪知道太后都没有喝药,都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真怕太后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后果得由她来承担。 “看你这样子,吓得不轻啊。”晴雪看着托盘里的残片,“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没有喝药?” 林云染摇头,“没有,她把药碗打碎了。” “所以你这是,还要再煎一碗药送过去?”晴雪说到最后几个字,都不由得笑出了声,“我之前和你说什么来着?”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 答案显而易见 “不过就是普通的药而已,太后就算真的喝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对她的(身shēn)子还有好处。”林云染重新打开了一包药,但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边。 “你不是还要煎药送过去吗?怎么不用?”晴雪的神色之中透着一丝紧张。 其实林云染在打开那包药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不过她还是打开确定了一下。 里面的药材被人动过了,有一味药被换成了看上去很相似,可实际上药效却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药。 “这里面有一味药坏掉了,不能用。”林云染回答。 “你不是和祁王说,你对药理只是略知一二吗?我看你倒是很懂啊。”晴雪咬着牙说道。 “略懂一二罢了。正好这几味药是我熟悉的。”林云染笑着回答。 晴雪看着她脸上笑意,蓦地觉得,她这人并不一般。 看上去傻乎乎的,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呢? “我看你还是赶紧煎药给太后送过去吧。”晴雪心里想着,就算她这会儿能将那味药挑出来,一会儿她还是能找机会,将药材放心去。 这一劫,她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皇上驾到——” 皇上果然来了。 晴雪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离开了厨房。 林云染原本想趁机在她的药材里动手脚,而后帮她将药煎上,这样晴雪就算浑(身shēn)都是嘴也说不清了。 但晴雪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不能就这么让晴雪死了。 所以她只是专心煎药,没有去管别的事。 没多会儿,晴雪就回来了。 看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多半是让皇上注意到她了。 可注意到不过是第一步,能被皇上临幸才是目的。 “晴雪姐姐,你见到皇上了?他……他有没有看到你?”林云染佯装兴奋地问了一句。 “当然看到了,他还对我笑了呢。我和他说了我的名字,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到储秀宫来找我了。”晴雪手舞足蹈,差点被火炉烫伤。 她想都没想就给了林云染一巴掌,“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云染不是不能挡下来。 但她若是挡住了,晴雪肯定会怀疑她的能力。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晴雪姐姐,这火炉一直都在这里,也不是我摆在这儿的,你怎么能说我是故意的呢?”林云染捂着脸,分外委屈。 “只要你让我不高兴了,就是故意的。你记住,我很快就会是皇上(身shēn)边的人了。就算你今天在这里能逃过一劫,我以后也不会放过你!”晴雪说着,还要给她一巴掌。 林云染往后一倒,躲了过去。 晴雪在厨房里小坐了会儿,皇上一走,她也走了。 另个秀女心一直都 在祁王(身shēn)上,几乎都不在厨房里待着。 林云染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这脸肿了却不红,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她只能拿出胭脂来,在脸上涂了涂,淡淡几下,看上去就和被打到红肿的脸颊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药快要煎好的时候,祁王忽然来了,说:“太医用针灸之术让太后清醒了过来,不再需要你煎药了。” 林云染长舒了一口气。 她真怕自己再次送药的时候,太后还是那样的反应。 更怕那时候太后不只是晕过去,而是直接薨了。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林云染放下手中的扇子,一双手在裙子上拍了拍,拂去多余的灰尘。 “你的脸怎么了?”祁王注意到了她红肿的脸颊。 “不小心撞到了。”林云染捂着脸,垂着头回答。 “撞到了可不会伤成这样,可是有人打了你?”祁王蹙眉。 林云染都不知道他关心这个做什么。 她不过是为了不被人怀疑才用胭脂抹了抹,根本就没有想让他关心。 “多谢王爷关心,奴婢说错了话,自然该打。”林云染咬着嘴唇。 所有的委屈都在那句话里了。 “谁打了你?”祁王问道。 林云染真想一个白眼扔过去。 这里就只有三个人,还有一个目光一直都在他(身shēn)上。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奴婢该回去了。”林云染没有回答,对着他欠了欠(身shēn)子,快步走了。 回到储秀宫,那里的人都知道了晴雪被皇上问名字的事,全都围在她(身shēn)边,想让她以后多多提携自己。 林云染默默地回了房间。 想要抹药,还得要卸下脸上的妆才行,不然药根本就没法渗透到肌肤里。 可这房间随时都会有人进出,她不敢那么做。 肿就肿吧,最多就让人多笑话一阵。 暴露了(身shēn)份,想要挽回可就难了。 林云染揉了揉脸颊,走到了自己的(床g)铺前,将被泼了脏水的棉被从窗户扔了出去,预备用自己这张红肿的脸,去嬷嬷那里卖个可怜。 “我的脸肿成这样,她不会不帮我的。”林云染喃喃了一句,将被子再往前推了推,正要关窗,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定睛一看,的确是祁王。 他到这里来,不该去找晴雪吗? 难不成是走错了? 这样小概率的事,不可能会发生吧? “奴婢见过祁王(殿diàn)下。”但人既然来了,不管是从正门来的,还是从天而降到窗外的,林云染都得行礼。 “你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祁王盯着她的脸,想要找出一丝一毫的异样来。 但并没有任何发现。 “奴婢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林云染 将放在窗户上的手往回缩了缩,而后又再次伸出去,将窗户推开了些,“王爷可要进来坐坐?” “本王若是进去了,被人看到了,会有什么闲话,你可知道?”分明是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是奴婢考虑不周,还请王爷恕罪。”林云染说完,又打算将窗户关上。 祁王抓住她的手,林云染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浑(身shēn)一僵。 “王爷是特意来找奴婢的?可是有什么吩咐?”林云染问道。 “这个给你。”祁王拿出一盒药膏来,放到她的手心里,“抹在脸上,很快就会好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 被污蔑偷东西 林云染瞪大了眼睛。 她自诩聪明,能看透别人的一举一动。 但祁王这举动,怎么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这药膏里会不会有毒? 毕竟今天她端药给太后,太后虽没喝,却晕了过去。 若是太后出了什么事,林云染必然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祁王先前帮她说话,不过是想要迷惑她,让她放松警惕。 让她死得悄无声息。 “蕊月,你还不快把你的(床g)铺收拾了。不然今晚我们怎么睡啊!”外头突然传来一声抱怨。 林云染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扔出去的棉被,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还不是你们弄的!” “你就任由她们这么欺负你?”祁王听着那人高高在上的语气,眉头一皱。 “那还能怎么办?也没有人能帮我。我连去找嬷嬷要一(床g)被子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林云染取下头上的一个小银簪,“只能用这个换了。” “你入宫就没有带银子来吗?”祁王看着她捏在手里的银簪,再看她红肿的脸,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带是带了,不过……前些(日rì)子,为了见到皇上,把所有银子都给刘公公了。可皇上……都没有正眼看我。”林云染懊恼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给了刘公公一千两银子的人?”祁王对这件事略有耳闻,这件事已然成为了宫里人的笑柄。 不过他没想到主角居然是她。 她看着着实傻傻的,但似乎……祁王觉得自己看不透她。 “是。”林云染闷闷地回了一句,“王爷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奴婢……” “没事了。”祁王看到有人推门,闪(身shēn)从窗外离开。 罗香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林云染站在窗边发呆,过去就给了她一脚。 好在林云染有防备,没有让她踢中。 “罗香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吗?”林云染转过(身shēn),眨巴着眼睛看向(身shēn)后一脸愤怒的人。 “方才我说的话,你全当成耳边风了?”罗香还想动手,但这次林云染不但没给她机会,反倒是绊了她一下。 罗香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等她爬起来,哪里还有林云染的(身shēn)影? 她气得嘴都歪了。 林云染找到张嬷嬷,想再要一(床g)棉被。 “储秀宫的东西,都是按时按量分配的。我到哪里去给你多弄一(床g)出来?你原来的被褥呢?不能将就着睡吗?” “也不是不能将就……” “那不就行了!”张嬷嬷没有再和她说下去的意思,转过(身shēn)走了。 “蕊月,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难道掂量不出来?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不如……我离开之后,我的(床g)铺给你睡吧?”晴雪走过来,嘲讽地看向林云染。 “那就多谢晴雪姐姐了!”林云染 施施然对她欠了欠(身shēn)。 “我不过就随口一说,你居然真的信了,还真是够蠢的。你呀,就只配去净房!”晴雪说完,正要走,目光却落在了林云染手上的那样东西上。 那上面的图案看着格外熟悉。 “你手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晴雪问道。 林云染这才发现,手里一直拿着祁王给的药膏。 “是哪里来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林云染嘴上这么说,手却往后缩了一下。 “恐怕是你偷来的吧?连皇上都不曾多看你一眼,你以为你能用这样的法子得到祁王的目光吗?”晴雪冷笑。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是祁王的东西?”林云染入宫之前,一直以为能成为祁王的眼线,为祁王做事,必定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人。 但见了才知道,晴雪不过是徒有一张好看的皮罢了。 根本就不够聪明。 祁王竟然会把重任交给她,这不是摆明了根本不想夺权吗?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眼线而已? 都说他已经多年不曾现(身shēn),尽管看不到她脸上有风霜的痕迹。 但他的年纪怕是不小了。 “我……我方才在祁王(身shēn)上看到了,所以我知道这是他的东西。你说,你偷祁王的东西做什么?”晴雪的声音很大,立刻就引来了储秀宫里的不少人。 “晴雪姐姐,你说蕊月偷了祁王的东西?”罗香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热rè)闹。 “你们看看,她手里那样东西,是她可能会有的吗?明显不是吧?”晴雪指着她的手。 众人纷纷往林云染的手里看去。 她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木盒,雕刻着山水,一看就知道是出自高人之手。 这样的东西,林云染当然不可能会有了。 “这……这是王爷送给我的!”林云染将木盒紧紧捏着,眼中泛着泪光,“你们不要污蔑我!” “王爷会送你这个?我可不相信。”芝兰一把将木盒从她手里抢了过去,“王爷哪里会看得上你?” “你!还给我!这就是王爷送给我的,你要是不信,就……就去问王爷好了!”林云染抓着芝兰,想将木盒抢回来,芝兰当然不愿给了,一把就将她推到了地上。 林云染揉着脚踝,看着芝兰将木盒给了嬷嬷。 “蕊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纵然你无法成为后宫的妃子,但也不该打祁王的主意。罚你(禁jìn)闭三(日rì),还不快滚!”嬷嬷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定了她的罪。 “嬷嬷,这当真是祁王送我的……”她还想为自己辩解,却被人直接扔到了后院的房间里锁上了。 林云染听到门落了锁,嘴角立刻就勾起了一抹笑。 其实她是故意让晴雪看到那药膏的,也是故意说出那药膏是 祁王送的。 因为她怕药膏里真的有毒,祁王见她没死,肯定会对她起疑心。 用这法子将药膏甩出去,她用不了那药膏,自然就不用被怀疑了。 “还能落得几(日rì)清闲。”其实她并没有打算真的为阿川杀人。 毕竟林云染到这里来的目的,是找出当年的真相,为林夫人和她的母妃报仇。 当然,如果能在西周的皇宫搅起浑水,不用她亲自动手就能解决了当年那些人,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 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为首的人走得又快又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难道说,祁王发现她的药膏被人拿走,人还被关了(禁jìn)闭,想要到这里来亲手杀了她? 可没有必要带着这么多人一起来吧? 林云染赶紧装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桌子上。 门很快就开了,林云染一抬眼就看到了祁王,心里不由得一凛。 “蕊月,没事了。”结果祁王说出来的话再次让她震惊。 居然是来救她的? “王爷,奴婢……奴婢给你添麻烦了!”林云染吸了吸鼻子,声音透着一股委屈。 “是本王给你添麻烦了才对。若不是本王送你药膏,你又怎么会被误会?”祁王说着,对她伸出了手。 林云染的手原本都要抓住他了,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多谢王爷,奴婢自己回去就好。” 她对着祁王欠了欠(身shēn),绕过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远处,晴雪和芝兰嫉妒得眼睛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晴雪怎么都没想到,东西还真的是祁王送给林云染的。 “这小((贱jiàn)jiàn)人是什么运气?皇上看到她可是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祁王怎么会对她这么上心?”芝兰更是牙都要咬碎了。 “你不是懂医术?想惩治她还不简单?她不是缺一(床g)被褥吗?一会儿你拿一(床g)给她送过去。”晴雪提点道。 芝兰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那么蠢,我给她被褥,她肯定还会感激我,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我倒是要看看,她的脸毁了,还有谁会看她!” “还说她蠢,我看你和她不相上下。”晴雪笑出了声,一转头却对上了祁王冰冷的目光。 “王爷似乎特别看重蕊月,不过是个傻丫头罢了,有什么好的?一进宫就将所有银子给了刘公公妄图得到皇上的青睐……” “本王看重谁,是本王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祁王的目光冷,声音更冷。 “王爷……”晴雪自然不肯甘心。 祁王让她入宫,打点关系将她送到皇上(身shēn)边,不就是想让她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既然选择了自己,不就该最为看重自己吗? 怎么一转眼心思全都在那个傻丫头(身shēn)上去了? 祁王没有再多说,转(身shēn)走了。 晴雪气得跺脚。 “看来是我把你看得太简单了,以为你蠢,可实际上你聪明着呢。居然能让祁王亲自去救你出来。”罗香气得不是一点半点。 林云染凭什么能让祁王另眼相看? “祁王不过是看到我的脸肿了,给了我一盒药膏而已。那药膏还被你拿走了。”林云染还得继续装傻。 罗香都恨自己拿走了她的那盒药膏。 晴雪将所有的错都推给她,害得她被嬷嬷狠狠骂了一顿, 差点就代替林云染去关(禁jìn)闭了。 还好她手里还有几样东西能贿赂一下嬷嬷,不然连回都没法回来。 “药膏可还在你那里?”林云染问道。 “药膏被祁王拿走了。看来他对你也没有那么好,要是他真有那么在意你,肯定会让人送新的来。”想到这里,罗香的心里舒服了不少。 祁王会站出来为蕊月说话,不过是心善罢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在意蕊月。 “没有就算了,反正这脸也就能肿个一两天。”林云染颇为乐观地说道。 “蕊月,听说你的被褥打湿没法用了,我给你找了一(床g)新的来。”芝兰抱着一(床g)被褥走进来,径直走到了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床g)板前,将被褥放了上去。 她的动作格外小心,尤其是拿着枕头的时候,几乎是用指尖在轻轻地拎。 这样的动作太容易让人看出来不对劲了。 林云染断定她给的被褥有问题,但既然都已经送到了她手边,不如就拿下,好好看看有什么猫腻。 “芝兰姐姐,谢谢你。也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了。”林云染感激地看着她。 “和我还客气什么?”芝兰见她没有怀疑,很是开心,“以后这里若是还有人欺负你,你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这里没有人欺负我。”林云染看着(床g)上的被子,笑得格外天真。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会儿吧。”芝兰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浑(身shēn)长满脓包的样子了。 所以天都没黑,就催着她休息。 芝兰走后,罗香看着林云染的那(床g)被褥,心里分外不平衡。 她入宫都没睡这么好的被褥,哪里鞥让林云染享受? “蕊月,这新被褥你睡着可能会不舒服,不如我和你换怎么样?”罗香说道。 幸亏林云染忍得住,不然非得露出看傻子的神(情qíng)来。 她正在想要如何应付这(床g)被褥,罗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可是……”她才说出两个字,罗香就已经动手将被褥换了。 “别可是了,你可我还客气什么?” 罗香看着崭新的被褥,心里美滋滋的。 可她才在上面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shēn)不舒服。 她又抓又挠,痒得不得了。 “罗香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林云染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回想起芝兰铺(床g)时的动作,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被褥里果然添了东西。 “这被子……有问题!”罗香后悔极了,明明是给蕊月送的被子,她为什么非得盖在自己(身shēn)上? 芝兰原本是想让林云染出事的,这下倒好,自己成为了替(身shēn)。 “呀,罗香姐姐,你这(身shēn)上都是什么?要不要去请太医过来?”林云染看着她(身shēn)上起的脓包,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怕她会传染一 般。 “还不快去!”罗香都怕太医还没有到这里她就已经死了。 林云染快步跑去太医院,将太医请了过来。 太医看了一眼罗香的(情qíng)况,大为吃惊,“怎么会弄成这样?” “能不能治好?”罗香焦急问道。 “治是能治,但不免要留下疤痕。”太医的话让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晚,罗香就被送出了皇宫。 而那(床g)被褥也被张嬷嬷拿去烧掉了。 芝兰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错,怎么被扔出宫的人成了罗香? 林云染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身shēn)影,冷声道:“你可是想毁灭证据?”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 装神弄鬼 “蕊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想毁灭什么证据?”芝兰心虚得不行,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那被褥原本是你送给我的,因为太好了,所以罗香才要去睡。若她没有要去,出事的人岂不就会是我?”林云染看着她,目光如刀。 芝兰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林云染的(身shēn)上看到这样的眼神。 “所以你一直都是在装傻?”芝兰的心一颤。 但她转念一想,林云染如果真的是在装傻的话,又怎么会连呃的晴雪打她都不还手呢? 她应该是被罗香的事吓到了,所以有了这片刻的清醒而已。 “你才傻!”林云染指着她的鼻子,“我告诉你,以后不管你再送我什么,我都不会要了。” 芝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我怎么能认为你是在装傻呢?你分明是真傻。” 房间里少了一个人,冷清了不少。 剩下的人不敢再和林云染作对,但也没有丝毫要和她要好的意图。 不过这样的状态对林云染来说就是最好的状态。 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和人勾心斗角,被人当成傻子,也是有好处的。 不过林云染并没有自在太长时间。 第二天傍晚,皇上就让人来将晴雪带走了。 与此同时,吉祥宫里来了人,要带林云染去见太后。 跟在吉祥宫的嬷嬷(身shēn)后,林云染迈着小碎步,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太后为何要见她? 难道她昨天害得太后晕过去,无意中救了太后一命吗? “蕊月,在想什么?还不快点走?”嬷嬷见她步子慢了,回头说了一句。 林云染快步跟过去,再次踏入吉祥宫。 吉祥宫里的气氛和昨(日rì)相比已然大不一样。 若说昨(日rì)这里死气沉沉,那么今(日rì)这里就是喜气洋洋。 看来太后的病(情qíng)的确已经有了好转,不然谁的脸上敢有笑容? 林云染走入太后的寝(殿diàn),只往前挪了一步,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太后。” “过来,让哀家仔细瞧瞧。”太后的声音嘶哑得仿佛童话里的巫婆。 林云染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即将走入巫婆陷阱的公主,忐忑地往前挪了一步。 “太后叫你过去,你是没听见吗?”嬷嬷狠狠推了林云染一把,她直接跪在了(床g)边。 “抬起头来。”太后命令道。 林云染只得将头抬起。 “奇怪,明明长得完全不一样,昨(日rì)看着为何会那么像?”太后喃喃自语。 这话,林云染本该是听不懂的。 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懂了太后的意思。 太后,从她脸上看到了林夫人的影子! 昨(日rì)太后在看到她之后之所以会将 药碗打碎,就是在迷迷糊糊中,将她当成了林夫人。 她都易容了,太后还能看出林夫人的影子来,只能说,林夫人在她心里留下的(阴yīn)影太大了。 “奴婢不太明白太后的意思。”林云染还在想要从哪里找突破口。 太后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看来,当年的事,和太后有关。 “哀家不过是觉得你长得有一点像哀家的……侄女罢了。所以想多看你几眼。”太后说道。 她的眼神告诉林云染,她在说谎。 “奴婢蕊月,是前几(日rì)才到宫中的秀女。”林云染自我介绍道。 “哀家知道你的(身shēn)份。你这丫头长得还有几分水灵,不如,就留在吉祥宫吧!”太后发了话,林云染当晚就留在了吉祥宫,住在了太后旁边的那间房里。 林云染倒是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可以让她半夜的时候,到太后那里去,吓一吓她。 吉祥宫有几个高手守着,不过到了半夜,谁都会困乏,就连高手都不例外。 加之林云染原本就是吉祥宫里的人,又住在太后隔壁,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偷偷潜入太后的房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将自己脸上的妆容洗净,一个翻(身shēn)到窗外,小心翼翼推开了之前被她动过手脚的太后寝(殿diàn)的窗户,翻(身shēn)进去。 寝(殿diàn)里弥漫着一股香味,从香炉里缓缓飘散出来。 香炉林云染也做过手脚了,所以太后才能睡得这么香甜。 她拿出几颗夜明珠,映着自己那张惨白的脸,走到了太后(床g)边,掐住了太后的脖子。 太后猛地惊醒过来,拼命地挣扎,看到眼前的人,眼睛蓦地瞪大,想要求救,无奈被林云染掐住脖子,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你终于要来见我了。”林云染笑得低沉而(阴yīn)冷,仿佛是从炼狱里归来一般。 她缓缓松开了掐住太后的手,眼中有血泪涌出,“我曾经遭受过的一切,我会让你百倍奉还!” 太后大声尖叫起来,声音震得整个吉祥宫的人都醒了过来。 所有人都涌向了太后的房间,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后却只是不停地尖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她的(情qíng)绪才平复下来。 “蕊月呢?她在哪里?”太后问道。 林云染从人群里扒出来,跪在太后面前,“奴婢在这里。” 太后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没有看出丝毫的相似之处。 方才她房间里的并非是蕊月,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太后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如果是蕊月,这个问题还好解决。 但不是蕊月,她要到哪里去找这个装神弄鬼的人? 林云染一看太后的神(情qíng),就知道太后已经猜到是有 人在装神弄鬼,而不是恶鬼索命了。 但她是用本来面目出现在太后面前的,和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同一张脸,所以她丝毫不担心太后会认出她来。 “哀家只是梦魇了,没什么大碍,你们都回去吧。”太后挥了挥手,林云染从地上站起来,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太后的目光一直在她背上。 她只能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 回到房间,林云染将脸上的妆容修饰了又修饰,一直到看不出任何破绽,方才和衣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正想去打听一下晴雪的(情qíng)况,还没走出吉祥宫,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不如到本王身边来 “奴婢见过祁王(殿diàn)下。”林云染还以为自己撞到了哪个小太监,谁知抬眼一看,竟然是祁王。 祁王可是听闻了昨晚的事,特意来看太后的? 他并非是太后的亲儿子,对太后倒是比皇上还要关心。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qíng)? “你怎么会在这里?”祁王打量了一下她(身shēn)上的装束,“太后让你来的?” “太后说奴婢长得水灵,所以就留奴婢在吉祥宫做事了。”林云染如实相告。 祁王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被她逗笑,反而蹙了眉,“太后要留你在她(身shēn)边?” 林云染点了点头,“反正奴婢也入不了后宫了,留在太后(身shēn)边,(日rì)子总不会过得太差。” “如果你只是想过好(日rì)子的话,不如到本王(身shēn)边好了。”祁王的话着实把林云染噎了一下。 这两(日rì)祁王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超出她的预料。 而今这句话更是让她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去你(身shēn)边有什么好处吗?”林云染可不想去。 她得留在太后(身shēn)边将当年的真相查清楚,若是和祁王走了,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而今她都已经如此接近真相了。 “怎么,你认为太后会比本王对你好?”祁王只想笑她傻。 太后留她在(身shēn)边,必然是有别的用意。 只有她才会傻傻地相信,太后留着她不过是看她长得水灵。 “至少太后现在对奴婢好,奴婢在她(身shēn)边也不会被人欺负。要是去了王府,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奴婢也不能一直跟在王爷(身shēn)后吧?” 只要不能一直跟着他,就会有被欺负的时候。 那都还是轻的,万一得罪了他的王妃,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传闻中,祁王妃可是个很厉害的人。 甚至有人说,祁王这么多年深入简出,连上朝都不去,朝廷的大小事务也从来都不过问,就是因为他的王妃。 如今他频繁出入皇宫,朝堂上的大小事务都要插一手,着实让人看不明白。 “如果你想,当然可以一直跟在本王(身shēn)边。”祁王回答。 “奴婢也不过只能想想罢了。王爷(身shēn)边可有那么厉害的女人呢,要是看到奴婢一直跟着王爷,还不把奴婢吃了才怪。”林云染吐了吐舌头。 “她不会拿你怎么样。”祁王这话说得有些无奈。 他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谈论的并非是他曾经为西周付出过多少,而是他的枕边人,他的王妃。 世人都以为,他这些年不问世事,都是为了照顾她。 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厌倦了而已。 “奴婢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林云染往后退了一步,“王爷是来见太后的吧?太后半夜受了惊吓,而今还在休息 ,王爷想见,怕是得等等了。” “半夜受了惊吓?”祁王闻言,美貌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受了什么惊吓?”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太后的尖叫声,把吉祥宫的人都给吵醒了。太后只说她梦魇了。但奴婢瞧着,没那么简单。”林云染若有所思地说道。 祁王轻笑一声,“你都能瞧出事(情qíng)没那么简单了?” “王爷就当奴婢没说好了。”林云染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转(身shēn)就要走。 “本王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祁王抓住她的手腕,“你当真不考虑到本王那里去?有本王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林云染摇头,“奴婢多谢王爷好意,只是奴婢留在这里就行了。” “太后留下你,目的可不单纯,你在这里,千万要小心。”明知道她听不懂,但祁王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她一句。 “奴婢会小心的。”林云染说罢,走出了吉祥宫。 她正想去听前面的宫女嚼舌根,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晴雪。 她穿着一(身shēn)华服,满头的珠翠,就连手腕上都多了个翠绿的镯子,一脸的傲气。 “晴雪姐姐!”林云染走过去,笑着和她打招呼。 晴雪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被她佯装踉跄躲了过去。 “如今我的(身shēn)份不同了,你该懂得分寸才是。”晴雪没有能打到她,心中愤懑,但已经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她也不好再对林云染动手。 “奴婢知错了。”林云染跪在地上,给她认错。 晴雪的心(情qíng)一下就好了,“知道尊卑贵((贱jiàn)jiàn)就好。你这样的人,只配跪在这里仰望我。” “奴婢如今在吉祥宫做事。”林云染一副气不过的样子,咬着牙说了一句。 “吉祥宫?你以为你到了太后(身shēn)边,就万事大吉,没有人敢对你动手了?太后如今是什么样子,谁不知道?没准儿哪一天……” “晴雪,休得放肆!”林云染站起来,对着晴雪吼了一声。 晴雪也意识到自己说这样的话太容易被抓着把柄,脸一下涨得通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犯了错,太后绝对不会包庇,所以你以后做事还是得小心,别以为有太后撑腰就可以为所(欲yù)为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告诉你才对。这后宫之中这么多娘娘,你可得小心别得罪了谁。毕竟你还没有位分!”林云染不甘示弱。 “你!”晴雪哪里想到她的胆子会这么大,气得头顶冒烟。 林云染则转过(身shēn),潇洒地走了。 她没有回吉祥宫,而是去了太妃院。 若说这后宫之中秘密最多的地方,除了冷宫,就是太妃院了。 大白天的去冷宫,不免太过惹眼,所以 林云染选择先去太妃院看看。 太妃院里一片冷清,一眼看过去,并没有几个宫女在做事。 生下过皇子或公主的太妃,(日rì)子相对来说要好过一些。 但膝下没有子女,就算是在太妃院,也和冷宫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是什么人?”林云染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 林云染粲然一笑,“姐姐好,我是吉祥宫的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皱了眉,“你要看的人在那边,自己去看吧!”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 被关在黑屋里的女人 林云染看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似乎是个独立的房间,周围长了不少杂草,很显然极少有人打理。 那里面住的会是什么人,太后为何会常常让人到这里来看她? “多谢姐姐。”林云染拿出一锭银子来,给到说话的宫女手上。 “你放心,我会和以前一样,守口如瓶,什么都不会说的。”宫女拿着银子满意地走了。 林云染则走向了那个房间。 门是锁着的,但窗户上有个可以打开的小口,能看到里面的(情qíng)况。 不过那样看不太真切,所以林云染取下头上的簪子,轻而易举地将生了锈的锁打开了。 门才推开一个小缝,难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林云染差点被熏得晕过去。 在这样的地方住着,居然还能活下来,生命力真是够顽强。 林云染在门口缓好一会儿,才将门推开。 屋里的人被铁链锁着,蜷缩在角落里,满脸的惊恐。 “你是什么人?”林云染往前两步,柔声问道。 能被太后这么对待,十有**是得罪过太后的人。 而且还得罪得不轻。 对方咿咿呀呀了半天,没有能说出一个字。 “你的舌头……”林云染看出了她的异常,她的舌头明显是被人给拔掉了,所以才没有办法说话。 太后的手段可真是不一般。 “我到这里,是来帮你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身shēn)份,我才知道应该怎么帮你。”林云染忍着不适,再次往前走几步,将手里的簪子拿给她,“你叫什么,写下来。” 对方拿着她给的簪子,艰难地在地上写出了几个字—— 李长宁。 太妃院里住的都是先皇的妃子,所以李长宁必然也曾是后宫中的一人。 而如今她这悲惨的样子,根本就无法看出她曾经的模样了。 不过,想要打听她的消息,很是容易。 只要愿意花银子,这宫里没有什么秘密是探听不出来的。 “你可是得罪了太后,才会被关在这里?”林云染压低声音问道。 李长宁点了点头,眼里顷刻就有了泪光。 “你能在这样的地方活下来,说明你很顽强。只要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林云染将簪子从她手上拿过来,打开了她的手铐和脚链。 李长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目光看向了门外。 “以你现在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还很难逃走。所以这段时间,你得多走动,慢慢恢复你的行动能力。”林云染说道。 李长宁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为何要帮自己。 “你……可知道茹婉公主?”林云染原本不想这时候问的,她怕自己得到失望的回答。 但既然已经选择了 救人,就算她并不认识茹婉,只要她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她都该救。 李长宁的眸子一下就亮了,她伸出那双脏兮兮的手抓着林云染的衣袖,拼命地点头。 “我到这里来,是来探寻真相的。我想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或许你能给我答案。只是如今你没了舌头,无法说话,我得先将你从这里救出去。” 李长宁的反应让林云染很是兴奋。 看样子,她不但认识林夫人,还和林夫人很熟稔,不然她不会这般激动。 “你听我的,先在这里慢慢恢复活动能力,不要被人看出来。我会常来看你,给你送些补品。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尽管李长宁的手很脏,林云染仍旧握住了那双手,给了她一个笑容。 李长宁跪在地上,对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不必如此多礼,我救你也并非全然出于好心,我还想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呢。” 林云染将她扶起来,而后悄然离开了那间房。 门口的锁被她重新锁了上去,从外头看不出一丝异样来。 而那窗户上开的小窗,更是无法看清里面的(情qíng)况,只要还有锁链的声音,送饭的人就会认为李长宁还是被锁着的。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方才你去什么地方了?”宫女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奇怪地问道。 她刚刚经过,没有看到林云染的(身shēn)影,可折返回来,她却在这里了。 “我想看看,后面的窗户能不能看清里头的(情qíng)况。谁知道绕过去发现后窗被封住了。”林云染解释道。 “这里的窗户早就被封住了,只有那里能看到里头的人。这宁太妃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换了我,在里头三天都撑不住。她却足足撑了三年!” 三年! 林云染惊得不行。 李长宁竟然在里面被关了三年? “一开始,太后也没打算这么对她。可她什么都不肯说,最终惹怒了太后。一年以前,她被拔了舌头,锁住手脚,这门也被锁上,永远不准开启。” 宫女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赶紧闭了嘴。 “姐姐,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太后的心思,可不是你我能揣度的。”林云染从头上取下珠钗,放到她手里,“今(日rì)的事,还请姐姐多多保密。别让人知道了。” “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宫女将林云染给她的珠钗拿在手上,笑着离开了。 林云染看到她走进了一间房,那里应该是她住的地方。 这宫女必然知道不少内(情qíng),与其去找别人问,不如就问她。 林云染从太妃院出来,回到吉祥宫,洗了个手,换了衣服,点燃熏香,还没能喝口茶,就被太后叫了过去。 “奴婢蕊 月,见过太后。”林云染行礼,抬眼笑着看向太后,仍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而太后看着她的目光却很复杂。 “你这一半天,去哪里了?”太后问道。 林云染心里一凛,但她可以肯定自己去太妃院的时候并没有被人跟踪,所以太后并不知道那件事。 她之所以会问,是因为她这一出去,就是一个多时辰,太后难免要起疑心。 “奴婢……奴婢是去躲着祁王(殿diàn)下了。”林云染嗫嚅着说道。 “躲着祁王?你为何要躲着他?”太后听了她的话,半信半疑。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一章 被倒打了一耙 “奴婢晨起原本是想到御花园去接新鲜的露珠,(日rì)后用来给太后泡茶喝的。哪知道还没出去,就遇见了祁王。他说,他想让奴婢到王府里去伺候。奴婢听说,祁王妃厉害得很……” “你不敢去他府上,又怕自己拒绝他会得罪了他,所以干脆就出去躲着了,等他走了才回来?”太后笑了起来。 林云染垂着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你在哀家(身shēn)边做事,他就算是想要带你走,也得问过哀家的意思才行。所以你尽管放心,他是不可能会将你从这儿带走的。”太后的目光里满是算计,似乎是在计划着什么。 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难不成,太后是想要利用她对付祁王? 就连林云染自己都吃不准祁王为何会对她这么好,太后这是要冒险? “那奴婢就放心了。”林云染拍了拍(胸xiōng)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去给哀家煎药吧,记得准备一碗糖水。”太后对她挥了挥手。 林云染一路后退,走出了寝(殿diàn)。 亏得她一早碰到了祁王,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太后解释这一上午的去处。 她一路走到厨房,将太医留下来的药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中竟然有一味药给错了。 她只得亲自到太医院去换。 尽管她没有问这药到底是谁抓的,可麻烦还是找上了她。 “你怎么会知道,那副药有问题?”太医院里最为年轻的太医,斐乐,站在她面前,目光犀利地问道。 “有一味药和药方对不上,自然就是错了。”林云染回答。 斐乐却是冷笑了一声,“你真的看过药方了?” 她当然没有看药方了,这不过是一副简单的补气血的药,哪里还需要看药方? “奴婢……奴婢并没有仔细看药方,但那味药就是错了。若是药方上也是那么写的,追究起来,恐怕太医院都会跟着遭殃。不光如此,还得牵连奴婢这个无辜。” 林云染没想到太医院的人会如此大胆,竟然连药方都敢那么写。 这不是摆明了想要同归于尽吗? 若只是想同归于尽也就罢了,中间还有无辜的人呢! “你为太后做事,何来无辜一说?”斐乐这敌意真是莫名其妙。 她为太后做事是她自己选的吗? 这斐乐简直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嘛! “奴婢虽是在太后(身shēn)边做事,但也不过才去一(日rì)而已。再说,就算奴婢一直跟着太后,怎么就不无辜了?”林云染扬着下巴看向他,一脸的不服气。 “太后让你为她做事,恐怕就是看中了你傻。”斐乐看她这傻乎乎的样子,也懒得和她多说了,转(身shēn)就要走。 “你这人,怎么骂人呢?都说医 者仁心,我看你一点仁心都没有,只有坏心!”林云染对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 “我是只有坏心,但我就算再坏,也不敌吉祥宫里那个人万分之一。”斐乐回答。 林云染原本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有别的人来了,她只能作罢。 拿着药回到吉祥宫,她看了一眼药方,上面果然就明晃晃地写着那味错了的药。 她赶紧将药方扔到了火炉里,免得给太医院带去什么灾难。 药煎好了,她又准备了一碗糖水,端到了太后的寝(殿diàn)里。 太后看到她,冷声问道:“药方呢?” “药方?奴婢没有看到药方。”林云染颤声回答。 “是没有看到,还是被你烧掉了?”太后一直派人盯着她,她去太医院,拿着药回来,将药方烧掉,这些举动太后通通知道。 而她……也早就察觉到(身shēn)后有人跟着。 太医院里后面进来的不速之客,正是太后(身shēn)边的人。 也不知道斐乐是如何应对的。 “奴婢想,太医也是一时疏忽,才会写错了药方。”林云染嗫嚅着回答。 “是吗?太医写错了药方?我看,是你故意换了一味药才对吧?”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林云染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气。 她竟然可以隐忍这么久,到此时才爆发。 不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云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后,奴婢是去换药的没错,但奴婢是将药方上弄错的那一味药换成对的,而不是……” “斐太医都已经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还想狡辩?”太后震怒,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 可林云染哪里能白白受这委屈? 斐乐这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分明是在帮他,结果他一转眼就落井下石,栽赃陷害! “太后若是认为奴婢这药有问题,奴婢可以当着太后的面喝下去!”林云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太后。 太后怔了一下,“你当真要喝?” “奴婢没有做错,自然不怕!”林云染说得义正言辞。 太后命人将厨房里的药渣拿来,命人查验。 林云染在一旁看着,心里却在冷笑。 她都离开厨房这么长时间了,这药渣恐怕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 “这个,你要如何解释?”太后指着药渣里的那味药。 “奴婢……奴婢明明已经换掉了这味药,怎么会,怎么会……”林云染佯装惊恐,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太后,奴婢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烧掉药方,就是不想让哀家知道,药已经被你换了。想害哀家,你还不够聪明。”太后让嬷嬷抓着林云染,将那碗药灌到了她嘴里。 林云染顺从地将药喝了下去。 “奴婢烧 掉药方,不过是不想让太后责罚太医院里失职的那位太医而已。奴婢也不知道那味药怎么就到了药渣里。”林云染垂着头,只敢让眼泪落在地上,不敢让眼泪顺着脸往下滑。 不然她的妆容怕是要不保了。 太后看着她这样子,蓦地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 于是再让人查验了一下药渣。 “这药若是熬煮了一个时辰,绝不会是这个样子。恐怕是有人特意放进去的。”查验的人战战兢兢地给出了结论。 “也就是说,蕊月是无辜的?”太后看向林云染,看到她那惊恐又委屈的样子,心里的怀疑越发深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 畏罪自杀了 “来人,将斐太医带过来!”太后一声令下,就有好几个人出了吉祥宫。 斐乐也被人带来了,不过却已经是一具尸首。 林云染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表面上惊恐万分,却看出了不少玄机。 比如,那张脸根本就是被贴上去的。 这些人看不出问题来,可她却一眼就能识别出那不过是一张假的面具。 真正的斐乐给自己找了一个替死鬼,逃走了。 “看来是畏罪自尽了。”太后(身shēn)旁的齐公公叹了口气,“这什么都还没问呢,居然就这么没了!” “抬下去吧。”太后的目光在斐乐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挥了挥手。 林云染觉得,她必然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但她却没有丝毫要声张的意思,这是为何? 斐乐还活着,于她而言,不是威胁吗? “蕊月,你受委屈了,起来吧。”太后让人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不由有些心疼。 这人是傻了点,却是真心对她好的。 不然也不会在煎药之前还检查一遍了。 “奴婢……奴婢不委屈,太后也是被骗了,才会……才会以为是奴婢做的。”林云染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心里很清楚,太后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将药喝下去。太后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么信任,哪里会喝她煎的药? 若是她不仔细些,真的将药给了太后,而今怕是都已经被送到慎刑司了。 “哀家没看错你,以后你就负责为哀家煎药。”太后嘴上这么说,但眼底却仍旧有疑虑。 “奴婢这就去为太后煎药。”林云染看了一眼地上的斐乐,退了出去。 她才到厨房,门就被关上了。 她将药放到桌上,转(身shēn)看向阿川,“你怎么来了?” “你可还记得我让你做的事?”阿川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冷声问道。 “我当然还记得。但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我自己的事。”林云染不卑不亢,双眸直视着阿川。 “你要查的事,我会帮你查清楚。祁王都让你到他(身shēn)边去了,这机会有多难得,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去了祁王府,杀了他是再简单不过的事!”面具下的那双眸子满是怒火。 “我……不信你。”林云染一字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让我知道你的(身shēn)份,让我如何相信你?” 阿川双眸一眯,“你是不是忘了,你(身shēn)上还有一样东西?” 林云染当然没忘。阿川的人一直在她(身shēn)边,但她还没有能发现是谁。 毕竟只有蛊虫之间的感应,她很难察觉到蛊虫到底在谁(身shēn)上。 “想用蛊虫威胁我?”林云染嗤笑一声,“我连噬心蛊都能忍,这一点痛楚对我来说根本不算 什么。” “那就要看看,你能忍多久了!”阿川眸光冷冽。 蓦地,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笑了笑,说道:“听闻,龙辕王朝最近这段时间,将太上皇从临川请回去主持朝政了。也不知龙昭华到底去哪儿了。” 原以为那三个字在她心里再也不会掀起涟漪。 但听到的时候,林云染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追夜和她说,龙昭华之所以没有来,是因为江山还未稳固,魏大人和炎王将他软(禁jìn)起来不准他离开京城。 而今太上皇回去,而他又不知所踪,那是不是说明…… “想必他是来找你了。他还真是担心你会认祖归宗,帮着西周对付他,所以一听闻你离开云鹤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他(身shēn)边那几个高手,若是没有我的人帮着对付,你怕是根本应付不了。” 林云染的神色微微一变。 龙昭华若是真的想杀他,根本不需要亲自过来。 京城之中暗流涌动,他离开,肯定会有人想要趁机闹出事端来。 太上皇根本就镇不住,纵然有炎王和魏大人帮忙,(情qíng)况恐怕也不乐观。 “我怎么还担心起来了?”林云染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嘲讽起自己来。 他恐怕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让她心软吧? “我都为你丢下江山千里迢迢来找你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和我回去?” 林云染都能想到他会说的话。 她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心软,不然只会伤得更重。 等查清了当初发生的一切,她就在西周找个清净的地方先住下来,做些小生意。 也许,她该让自己过点安平喜乐的(日rì)子了。 “看来,他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不然不会我提到他,你就失神了。”阿川的眼里满是嘲讽,“你是不是忘了,他杀了凌天墨?” 最后三个字,让林云染猛地回过神来。 她连凌天墨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当初她如果再果断一点,就不会…… “他如今对你容忍,不过是因为你对他而言还有利用价值。若是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你肯定会连你也杀了,毫不留(情qíng)。绝不手软!”阿川第一次见到林云染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也知道说到龙昭华的时候,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情qíng)绪来。 “你不也一样?说得好像你比他好一样。可实际上,没什么不同。”林云染从来都不是任由别人摆布的人。 她最讨厌的就算威胁。 阿川以为有蛊虫就能拿捏住她,以为用龙昭华这三个字就能吓到她。 若不是她如今还得利用这(身shēn)份留在太后(身shēn)边,她早就和阿川翻脸了。 “或许是没什么不同,但至少我没有骗你。你也说了, 我们是互相利用。既然是利用,不能只是你利用我,也该我利用你吧?”阿川倒是没有否认。 “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林云染只需要一个理由。 她还没有机会和人打听祁王的事,只知道他原本是西周的战神,但多年前突然自愿交出兵权,不再上朝。 这其中的原因,直到他再次出现在朝野之上,也无人知晓。 如此看来,他应该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不杀无辜之人?你的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血,你不知道吗?”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 什么过节这么恨之入骨 “我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我当然知道。但我从来不会杀无辜的人,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qíng)况之下。所以,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那么,我不会对他动手。” 林云染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这双手的确沾染了很多人的血。 但其中有多少无辜,她心知肚明。 “不如我们……一命换一命?”阿川突然说道。 林云染原本想问他为何非得杀了祁王,他早就已经交出了兵权,手里什么筹码都没有了,根本就不构成威胁。 但他这句话一出口,林云染救明白,没什么好问的了。 兴许祁王并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过节,所以他才非要杀了祁王不可。 能是什么过节,这般恨之入骨? 难不成是……夺妻之恨? “你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阿川见林云染没有太大的反应,不悦地看着她。 “听是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你手里有什么筹码?”林云染很想知道他想用谁来换祁王的命。 除了景炎,她这一路上并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人的在意。 而景炎已经离开了,她可以确定阿川没有能再将他抓回来。 既然如此,还有谁能成为他的筹码呢? “你对我筹码应该对很感兴趣。”阿川轻笑一声,“你可还记得……瑞雪?” 林云染一怔,她自然还记得瑞雪。 不过她以为,瑞雪已经因为行刺金兰公主被杀了。 难不成当初追夜没有能办成那件事? “当初她行刺金兰公主,恰好我在凉州,救下了她。原本是想通过她问一问皇宫的(情qíng)况,哪知道她说她是被你救下的,于是我就将她留在了我(身shēn)边。” 阿川也没有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这瑞雪既然是林云染在乎的人,必然能从她手里换来祁王的一条命。 “那她可有和你说,当初她离开的时候,我就和她说清楚了,自那以后,她的生死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林云染说道。 “你当真可以这么绝(情qíng)?好歹你也曾救过她的命。”阿川眸光一凛。 他着实没想到林云染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也说了,我救过她的命。那她是不是就欠我一条命?而今我用她欠我的一条命换祁王的命,不就谁也不欠谁了?” 阿川被林云染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谁知道林云染却没有那么在意瑞雪。 “我对瑞雪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若是沉得住气,定然能为自己和娘亲报仇雪恨。可她偏偏不听我的,不愿意等,碰到机会就冲上去,不但没有能手刃了仇人,还差点死在仇人手上。” 林云染对瑞雪很是不满。 所以当初龙昭华要杀她,也没有插手。 毕竟她是行刺公主被抓,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轻饶。 纵然是她都没有办法保住瑞雪的命。 “听你这意思,我这筹码是用不了了?”阿川不相信,林云染在看到瑞雪之后还能这样淡然。 “凡事不要太过自信。”林云染漠然回了一句,转(身shēn)检查起了药包里的药。 她的心思哪里是阿川可以揣测的? “那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就是已经在祁王和她之间做出了选择。”阿川看到她慢条斯理地整理药材,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就知道她的心里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看来,这世上除了龙昭华,真的无人能在她的心上掀起太多涟漪了。 “你不想杀祁王也可以。只要你亲手杀了瑞雪,我可以让别人去做这件事。”阿川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既然林云染不肯妥协,他也只能用残忍一点的方式了。 “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林云染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甚至还淡淡然问了一句。 “当然。”她的反应让阿川失望至极。 “那好。你让她来见我,或者想办法让我去见她,我会杀了她。”林云染说罢,将检查好的药材倒进药罐里,加上水,放到了火炉上,用火折子点燃了火炉。 “她就在宫里,等你煎好了药,到冷宫去等她,她会来见你。”阿川不甘心地走了。 林云染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才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选择她做得并不艰难。 因为她已经救过瑞雪一次了。 若是瑞雪肯定她的话,再蛰伏一段时间,不这么着急出手,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林云染煎好药,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将药和糖水端给太后,太后没有喝,就让她下去了。 林云染在关门的时候听到了猫叫,心想,这药怕是要给猫喝了。 从吉祥宫出来,林云染摸着腰间的那只蛊虫,避开周围人的目光,向着冷宫走去。 她轻易地翻墙到了冷宫里,里面一片(阴yīn)森,隐隐约约还有哭声传到耳边,就算是白天,也让人脊背生寒。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一个人影姗姗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瑞雪。 瑞雪比以前圆润了不少,俨然一副少女的模样,和在宫中看到的她大不相同。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林云染到这里来的目的。 “我还以为,你的已经死在了凉州,没想到你居然被阿川救下了。”林云染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她的腿走路的时候不太方便,想必她当时经受的折磨,还是给她留下了后遗症。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听你的话?”瑞雪一 开口,眼中就闪出了泪光,看上去颇为委屈,“我也不是不想听你的话,只是……只是当时那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所以你就出手了?完全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应付她(身shēn)边的人,就直接动了手?”林云染看她这模样,推翻了之前的猜想。 阿川必然告诉她,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了。 不然她不会这么紧张,连声音都在颤抖。 她将自己的害怕藏得很好,看来阿川教了她不少。 只可惜,这样的招数对林云染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 你……当真要杀我? “我只是怕错过了那个机会,就不会再有了。她杀了我娘,我当然要杀了她,还有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瑞雪的眼里满是恨意,唯有这一点,和她离开的时候很像。 “我和你说过,你需要等待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能杀了你的仇人,又能让自己去全(身shēn)而退。你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就不要急着动手。金兰公主尽管伤得不轻,却保住了一条命,而你却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林云染暗自叹了口气。 “你可知道,那些(日rì)子,她就算只剩下半条命了,却还要(日rì)(日rì)看着那些人折磨我?仿佛那样能续她的命一般。我恨不得将她的(肉ròu)一块块咬下来,可我却做不到!” 瑞雪回想起那几(日rì)的(情qíng)形,只觉得万蚁噬心,难受到了极致。 “那也是你自找的,若你没有那么轻易动手,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若不是她那么冲动,又哪里会给阿川一个救她的机会? 她们今(日rì)也不会相遇在这里了。 “我还以为,你会成为龙辕王朝的皇后,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瑞雪撇开了话题。 “那是因为我(身shēn)上的刺青,是西周皇室的图腾,我想到这里来,揭开我的(身shēn)世之谜。”林云染故意没有提她和龙昭华的事。 但她清楚,瑞雪一定会问。 方才她都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来给林云染看了,这会儿林云染必然要将自己的伤口也撕开来给她看才行。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故作轻松,你有多(爱ài)他,我能看出来。当初你将我放走,他必然很生气吧?”瑞雪知道自己这条命原本就是捡来的。 要不是林云染救她,她早就死在皇宫里了。 但她并没有珍惜这捡来的命。 上天给了她第二次被救的地方,但恐怕不会有第三次了。 “生气又如何?我想做的事,不管有什么阻力,都一定要做到。”林云染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抬眼看向瑞雪,“我想你应该知道,你来这里是因为什么吧?” 阿川想要将她留作底牌,应该是想用她((逼bī)bī)自己做傀儡。 哪知道为了祁王,这么早就亮出来了。 “难道不是为了见上一面,说说话?”瑞雪回答。 她的脸有些僵硬,很明显她心里清楚答案并非如此。 “我也希望我们相见,只是为了说说话,了解对方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为何会来这里,但是……”林云染说到这里,语气陡然冷了许多,“你很清楚,你会死在这里。” 瑞雪苦撑了许久,听到林云染的话,再也撑不下去,膝盖一软,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你……当真要杀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震惊,是害怕,是不敢相信。 “不是我要杀你,是阿川要杀你。”林云染想让她明白,真正想杀她的人并非是自己,而是阿川。 是阿川要她的命。 “可要对我动手的人却是你。”瑞雪咬着嘴唇,眼泪滑下来,“曾经你那么努力地救我,而今你却要杀我……” “你还记得我曾经那么努力地救你?我救你,是为了让你好好活着,而不是让你作死!你自寻死路,又如何怪得了我?当初我没有选择救你,而今……你也不会是我的首选。” 瑞雪明白,林云染说的当初,是她行刺金兰公主被抓的时候。 凉州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却也不远,不过几(日rì)路程。 但她最终等来的却不过是龙昭华的(身shēn)边人,而非是林云染。 她那个时候,就没有想过要救她。 而今……也不会想要救她。 “我明白了。”瑞雪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若是林云染想要杀了她,她是逃不了的。 她的媚术对林云染无用,那么就没有别的武器可以用了。 “你……可能告诉我,阿川是谁?”瑞雪比她来得早,接触得多,或许会知道阿川的(身shēn)份。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我在他(身shēn)边这么久,连他的真面目都没见……怎么,你也不曾见过?”瑞雪先前以为,林云染对阿川很特殊,她必然会见到阿川的真面目,知道他的(身shēn)份。 却原来,她和自己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着,到了帝都,自然会知道他的(身shēn)份,哪曾想,他到现在都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林云染很是头疼。 “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瑞雪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少女的(娇jiāo)羞,“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这救命恩人,如今将你扔给了我,连同你的命一起。”林云染想让她清醒一点,都到了这时候,就别去想什么儿女私(情qíng)了。 阿川可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shēn)的人。 “他救过我,如果他想让我就这么死,我心甘(情qíng)愿。”瑞雪回答。 林云染被她气笑了,“我怎么记得,会媚术的人是你而不是他,怎么反倒你是一副中了媚术的样子?” “我……”瑞雪垂着头,也无法说出缘由来。 她想说,她的媚术对阿川没有任何作用,不管她怎么施展,他都不为所动。 除了林云染,还不曾有一个人对她这么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想着,这样的一个人,一定要征服了才行,所以就越陷越深了?”林云染看出了她的心思。 可她不过是龙辕王朝太上皇曾经的宠妃,光是这个(身shēn)份,阿川就不可能将她看得多重要。 “你不是都要杀我了吗?何必还要说这么多废话?”瑞雪不愿意再多说。 她的这份(情qíng),此 生都不会再有回应了。 这是她的命,她认了。 “我是要杀了你,但在此之前,我还有很多问题得解决。比如,阿川到底是谁?他为何非要杀了祁王?祁王早就不再过问朝政,也交出了手中的权力,根本就不构成威胁。他却非要杀了祁王,这太奇怪了。” “兴许祁王曾经害过他呢?就算不曾害过他,也有可能害过他的母妃……”瑞雪倒吸一口凉气,蓦地闭了嘴。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他根本不在意 林云染却是勾唇一笑,“母妃?看来,你对他并非是一无所知。” 瑞雪方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眼神分明有所闪躲。 林云染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但她并没有急着问,因为她知道她越是着急,瑞雪就越是警惕。 她得循循善(诱yòu),在瑞雪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打探出消息来。 “我只知道,他是西周的皇子之一,但他究竟是谁,我并不清楚。”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瑞雪也没有办法将话吞回去。 只能在心里感叹林云染的狡猾。 “都要死了,不如和我多说点实话,好让我以后也有个准备。”林云染笑着说道。 “他那么在意你,绝对不会杀了你的,你还怕什么?”瑞雪撇着嘴冷哼了一声。 “你这是在嫉妒我?”林云染看到她这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如果他当真是西周的皇子,而我也有西周的血脉,那么我和他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怎么不可能?”瑞雪的听到她这么说,脸上的表(情qíng)更难看了,“只要他喜欢你,想要将你留在他(身shēn)边,就没什么不可能。” 林云染愣了愣,才想起她(身shēn)处的年代。 她和阿川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也不会受人非议。 也就懒得解释那么多了。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才不会接受一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林云染终于明白,她之前和阿川强调这些的时候,他为何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你心里只有龙昭华。但他怎么想,谁又知道呢?你可不要忘了,你(身shēn)体里还有一只蛊虫呢。”瑞雪知道那只蛊虫让她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 阿川如果想要将她露在(身shēn)边,太简单太容易了。 “你以为那只蛊虫就能困住我?我可是连噬心蛊都能忍的人。更不用说,我还认识神医未央。只要我能想到办法捎信给她,她就会来救我,取出蛊虫不过是很简单的事。” 瑞雪的眸子亮了亮,但很快就暗了下去。 她的命很快就没了,知道这些能有什么用? “金兰和那男人没死,我却要死了,这世上的事还真是难料。”瑞雪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定定地看着她,“你说过,你有很多杀人的办法,能不能给我一个最痛快的?” 她以为到了这时候,她不会再怕了。 可她说话的声音却仍旧是颤抖的。 “我当然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但不是现在。还有几个问题,我必须要搞清楚。你可以走了。”林云染说道。 瑞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云染居然说她可以走了? 她到这里来,不是来受死的吗? 怎么林云染会放她走? “你若是再不 走,我可就要当作你放弃了求生的机会,对你下手了哦。”林云染见她愣在原地没有动,冷声说道。 “我这就走。”瑞雪慢慢地往后退,走两步就会回头看一眼,生怕林云染会出手。 但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一直到瑞雪的(身shēn)影消失,林云染才行说道:“看了这么久的戏不累吗?不如出来坐会儿?” 不远处,有个(身shēn)影走出来,走到了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那人问道。 “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林云染轻笑着抬头,“好一出金蝉脱壳,只可惜,没有能骗过我,也没有能骗过太后。” 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斐乐! 不久之前才死去的太医,而今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没有丝毫的惊讶。 “那又如何?她也杀不了我。”斐乐冷笑一声,在林云染(身shēn)边坐下,“你方才不是要杀她,为何没有动手?” “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或许我该杀的是祁王呢?”林云染把玩着手里的银镯,笑着说道。 “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和一个曾经拼命救下的人,一般来说,谁都会选后者,而你却反其道而行之。我真好奇,祁王在你眼中真有那么好?”斐乐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银镯上,眼神警惕。 “我可一点没看出祁王的好,但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对。我不过是需要一个杀人的理由,那个人给不了我,我自然不会为他杀人了。”林云染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人?”斐乐突然对她的(身shēn)份有了兴趣。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林云染更想知道斐乐到底是什么人,千辛万苦混进太医院,在太后的药方里做手脚,又找了个替死鬼让自己金蝉脱壳,本事不小。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帮我。”斐乐的语气分外笃定。 “我可以帮你?不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林云染都不知道他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斐乐却没有明说。 “又是杀人?你想让我杀了太后?”林云染嗤笑一声,“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 “你怕什么?反正这张脸也不是你的,就算是怪罪下来,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斐乐的手指在林云染的脸上捏了一下。 而后就蹙了眉,“你根本不是蕊月,可你的脸,怎么会没有假的面具?”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蕊月?”林云染看着他指尖的脂粉,忍住了笑意。 “因为你和蕊月,除了这张脸一样,没有任何一处是相同的。我可不觉得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斐乐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但依旧笃 定她并非是蕊月。 “在人前收敛锋芒,人后才露出真容,这难道不是(情qíng)理中的事?难不成我在人前也要这般,惹人怀疑吗?”林云染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shēn)份和目的。 因为她还不清楚斐乐和阿川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可我总觉得不一样。”斐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之前明明那么确定不是同一个人,但现在他却动摇了。 人前人后,的确不同,难不成真是因为她的演技太好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当年的真相 “会让你有这种感觉,我很是荣幸。我原本还有所担心,现在看来可以放心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尽管斐乐看她的目光依旧是半信半疑,但没有再问她这个问题,而是转而说道:“你不想去祁王府,不光是因为你不愿意杀了祁王,还因为你想要留在太后(身shēn)边吧?” “没错。”林云染大方承认了,“有谁不想留在太后(身shēn)边呢?有太后撑腰,在这后宫之中做什么都有底气,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目的很显然并不是这个。”斐乐的目光锐利如刀,“你留在太后(身shēn)边,另有所图!” “既然你有这样的猜测,不如说说看,我到底图什么?”林云染想看看他能不能猜到些什么。 “你去见了李长宁,并且答应她要将她从那里救出来,你还问了她,茹婉公主的事,我可有说错?” 林云染原本只是想看看他的猜测能有多接近。 谁知道他居然说出了她去见李长宁的事! 不光如此,他还知道她和李长宁说了些什么! 可是那时候她分明很谨慎,确定了附近没有人才进去的,怎么会被人听到?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那个时候躲在哪里,才偷听到了你和李长宁说的话?”斐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所以,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林云染不觉得自己会出错。 既然今天她能察觉到斐乐的存在,那么那一(日rì),她同样也可以察觉到。 “当时我在太妃院,为其中一个太妃医治,出来碰巧看到你和那个宫女说话。你原本不是去看李长宁的,只是去那里打听什么消息,却(阴yīn)差阳错的被她指引到了那个地方。”斐乐当时看到了林云染脸上的那一抹惊讶。 所以断定她当时去太妃院并非是想去看李长宁。 “我没有发现你,因为你并非是特意去哪里的。”林云染这才明白她那(日rì)为何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先,为何会提到茹婉公主?”斐乐问道。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云染恨自己那天太不警惕,竟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是想为她报仇,那太后就是你最该杀的人。”斐乐似乎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林云染的眸光一亮,“你可能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事?” “你得先告诉我你的(身shēn)份,我才会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斐乐和她讨价还价。 林云染听他那意思,似乎是以为林夫人当年也死了,但实际上,林夫人逃出生天,还到了龙辕王朝的京城。 这件事……难不成西周的人都不知道? “我……是桑家人。”林云染不打算将这个消息说出来,只说自己是桑家人。 当年的事若是真的和 桑家的秘籍有关,斐乐一听到她说桑家人,应该就不会对她再有什么怀疑了。 “难怪那个人会找上你,原来你是桑家人!看来,他是想先杀了祁王,再做个傀儡出来,取代现在皇位上的那一个,然后一点点将权力收拢到自己手中。”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好。 “现在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到这里来,就是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以及……查出秘籍的下落。”林云染试探着说道。 “你说你是桑家人,怎么会不知道秘籍在哪里?”斐乐再次对她产生了怀疑。 “先前,秘籍或许在龙辕王朝,但现在,却不一定了。既然你知道那个人想做什么,定然也知道,他才从龙辕王朝回来吧?”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所以,你接近他,是为了秘籍?而他找到你,则是想利用你做出秘籍上的傀儡?你们两个还真是各怀心思。”斐乐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笑了起来。 原来这不过是两个想要互相利用的人。 而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是眼前的人更胜一筹。 “你若是还不肯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可就要对你动手了。”林云染指尖的银针散发着寒光,“你应该知道银针从这里扎下去,你会如何吧?” 斐乐看向了银针指向的位置,脸色一变。 银针若是从那里扎下去,他的手可就会废了。 尽管他会医术,但还没有高明到那样的地步, “当年,为了得到秘籍,太后和当今皇上以及皇后设下了一个圈(套tào),结果,桑梓,也就是茹婉公主的母妃,太过聪明,没有上当。他们就只能以茹婉公主为威胁,((逼bī)bī)迫桑梓交出秘籍。 桑梓无奈,只能交出秘籍,将茹婉公主换了回来,却被人诬陷与侍卫私通。她才生下不久的皇子,也被诬陷为是她与侍卫所生,被活活闷死了。茹婉公主想要将她救走,结果不但没有能成功,还将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斐乐说完,叹了口气。 这后宫中的争斗真是可怕。 林云染想过真相会很残忍,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残忍。 连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孩子都不放过。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心中虽然震惊,但林云染面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斐乐看到她这个样子,自然会认为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我当然不能立刻就相信你说的话了。你为了让我帮你杀了太后,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怎么都得有自己的判断才行。”林云染暂时还不能全信他的话。 到底是不是太后主谋,还有待商榷。 “你尽管去打听好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太后之所以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 因为她的心足够狠。她若是没那么狠心,绝对不会成为太后。我想,你对她也该有所了解了。” 林云染对太后的了解虽不多,却也知道太后是个颇有手段的人。 能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必定是这后宫之中最有心机的人。 “这件事,我自然会去打听。”都已经知道这么多了,稍微一打听,真相到底如何,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过她还没有一个疑问得解决,“你和太后有什么仇怨?”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七章让他帮忙 斐乐闻言,冷笑一声,“自然是不共戴天的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会帮你杀了太后。她手上沾了那么多无辜人的人,早就该下炼狱了。”林云染说罢,站了起来。 “既然你是桑家人,那你就不可能是蕊月。”她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斐乐说了一句。 她都没想到斐乐还在那个问题上纠结。 “我的确不是蕊月,但蕊月却是我。”林云染笑了笑,转(身shēn)离开了冷宫。 才回到吉祥宫,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为何没有杀她?你还是心软了?”阿川以为瑞雪这一去凶多吉少,哪知道她居然平安回来了,毫发未损。 “祁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没有打听清楚,自然不会为了他对瑞雪下手。我找瑞雪,不过是……” “想要打听我到底是谁。”阿川一下明白了她的心思。 难怪她做出抉择的时候没有什么犹豫,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她最后的决断。 她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找瑞雪打听出他的(身shēn)份罢了。 “没错。”林云染点头。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了?”阿川的眼神透着几分紧张。 “尽管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伸出,但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至少可以肯定,你是皇子之一。”林云染有些不甘心,但她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这一点,你不是以前就知道了?”阿川还以为她能有什么大收获。 “以前我不能肯定你到底是皇子还是王爷,而今确定了你是皇子,范围一下缩小了不少,再想找出你来,就没那么难了。”既然已经知道他是皇子了,一个个排除不就简单了? “我差点忘了,你这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猜出我是谁了。”阿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就要将面具拿下来。 林云染却拦住了他,“既然你想要保持神秘,不如就一直保持下去好了。” 她发觉她对阿川的(身shēn)份忽然失去了兴趣。 以前一直都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但如今却觉得,不知道更好。 “你可真奇怪,以前追着问我是谁,现在我愿意告诉你了,你却不想知道了。”阿川垂眸,“你……今天还见了谁?” “现在才反应过来我在瑞雪离开之后还在冷宫里见到了别人,会不会太慢了点?”林云染还以为他很快就会察觉到这一点。 “所以,你见了谁?”阿川没有在意她的嘲讽,只是想知道答案。 “一个死人。”林云染看了一眼墙壁,“不久之前,就死在隔壁。” 阿川一下就猜到了是谁,“斐乐?他果真有鬼。想杀了太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他找你,想做什么?” “他的药毕竟是被我换掉的,他找我,自然是想要 和我算账。不过后来他发现我(身shēn)上有蛊虫,就以此为威胁,想让我帮他杀了太后。” 林云染随口胡诌道。 “你答应了?”阿川眸光一凛,“你可知道,你若是杀了太后……” “怎么会答应?就他那医术,连我都骗不过,我哪里会相信他能帮我将蛊虫取出来?”林云染说得煞有介事。 “若是他真的能将蛊虫取出来呢?你可会帮他的忙?”阿川相信她有能力杀了太后,而太后做过的那些事,随便拎出一件来,都可以成为她杀了太后的理由。 “那是自然。可惜他做不到。”林云染无奈耸肩,“再说,杀了太后,我背后无人撑腰,这后宫之中还有谁会愿意说真话给我听?” 她还得先借着这个(身shēn)份在后宫之中查出当年的真相呢。 用这(身shēn)份先将人给唬住,而后用催眠的法子,就能了解到当初究竟发生什么了。 “那瑞雪和祁王,你到底如何选择?”既然林云染没有杀瑞雪,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有转机。 “待我多了解了解祁王,再做决定。你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这几天的时间,不会等不起吧?”林云染还得先想办法将李长宁救出来。 “当然等得起。只要你愿意帮我的忙,多久我都等。”阿川回答。 如此看来,事(情qíng)还真如瑞雪说的那般,祁王和他的过节是因为他的母妃。 若不是那时候延续下来的恩怨,又怎么会如此之深呢? “如果他该死,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眼下,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林云染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他帮忙。 “什么事?”阿川一直都觉得,她不愿意去祁王府,想要留在太后(身shēn)边,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被他猜中了。 “太妃院里关着一个人,你可知道?”林云染问道。 “你说的可是李长宁?”阿川一下就给出了答案。 林云染点了点头,“我去太妃院,原本是想打听点消息,哪知道却被人带到了那里,看到了李长宁。我想救她出来,但以我一个人的能力,怕是很难做到,所以……” “你想让我帮忙?说吧,想让我做什么?若是太复杂的事,我可不会帮你。”阿川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丑话说在前头,免得林云染说他说话不算话。 “当然不会是太复杂的事了。我不过是想让你找一具女尸,这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吧?”林云染想到这法子,还得感谢斐乐。 他那一招金蝉脱壳,让林云染意识到,她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让李长宁逃出来。 相比于劣质的假的面具,她的易容术,可以让太后看不出一点端倪。 “你想……偷梁换柱?”用死人换活人,这法子也亏得……她是学斐乐吧? “是 啊,眼下也只有这样的法子能将她救出来了。只是救出来之后,她还得好生休养一阵才行,遭受了那么多苦难,连舌头都被拔了,实在是太惨了。” 阿川听到这里,眸子一眯,“你想救她,仅仅是因为你觉得她很惨?” “不然呢?”林云染波澜不惊地回道。 “你说,你到太妃院是去打听消息的。看来,她那里有你想要的消息,所以你才会想要救她出来吧?” 阿川不愧是阿川,轻易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看来是我多虑了 但看透了又如何? 也不过是看到了表层而已。 “没错,她那里有我想知道的消息,所以我要救她出来,问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云染想到斐乐说了话,心里一阵钝痛。 林夫人离开的时候,失去了母妃,失去了弟弟,失去了所有的庇佑,带着秘籍只(身shēn)逃亡,心中得有多绝望,多恐惧? 她一路到龙辕王朝的京城,肯定很不容易。 林老爷出手帮了她,给了她温暖,所以她心甘(情qíng)愿地嫁给他。 只是她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的(身shēn)份,忘记自己的仇恨,所以才会将西周皇室的图腾刺在她(身shēn)上,让她记得自己还有这一层(身shēn)份。 “你若是当真想要救她,我可以帮你。不过我得提醒你,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子,也是自作孽。她在后宫的时候,也没有少做伤天害理的事。”阿川提醒她。 “你似乎很了解她,不如和我说说,她到底族过些什么,好让我对她有所了解,再决定要不要将她救出来。”林云染不觉得李长宁在后宫时是个多厉害的人物,不然她哪里会被太后欺负成这样? 她要是足够厉害,肯定会为自己留后手。 “我……没那么了解她。”阿川这犹豫的回答,让林云染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恐怕你和她也有过节吧?理由和你对付祁王的理由一样。”不过,李长宁和她的母妃能有什么过节? 话说回来,祁王和他的母妃又能有什么过节? 原本以为是夺妻之恨,却原来是和他母妃有关系,那么……只要查清了他的(身shēn)份,就能知道他的母妃到底是谁了。 他说他叫阿川,但西周的皇子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名字中带“川”字的。 或许……是他的母妃名字之中有这个字? “若是你当真想救她,我也会帮你,反正她被折磨了那么长的时间,也足够还清她当年犯下的那些错了。”阿川说完,回味了一下她方才说的话,眉心一皱,“是瑞雪和你说,我要杀祁王,和我母妃有关?” “你想和我说什么?她说的话不值得相信?可人在那样的(情qíng)况下说出来的话,十有**都是值得信任的,因为她完全是下意识说的,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也不会是说谎。” 林云染将阿川狡辩的路都给堵死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必须死。如果你无法帮我,我也会想办法自己动手。”阿川说完,从后窗消失了。 林云染在吉祥宫里平静地过了几(日rì),太后的病(情qíng)一天天好转,皇上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将之前临幸过的秀女都纳入了后宫。 饶是晴雪那般努力,最后却也只得了个八子的位置,是同时册封的人里位分最为低微的。 “见到我, 为何不行礼?”晴雪心中不快,在路上碰到林云染,就想要将怒火都发泄出来。 但林云染却是连正眼都没看她,径直走了。 “站住,你是聋了吗?我叫你你听不到?你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见到我不该行礼吗?”晴雪一把抓住林云染的衣袖,想要将她扯过来。 却被林云染挣脱,脚下一晃,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奴婢虽是宫女,却也是吉祥宫的宫女。见到一个八子,没有必要卑躬屈膝。若是想让奴婢行礼,还是在皇上那里多讨些宠(爱ài)再说吧。”林云染故意气她。 就这个智商,就这点能力,祁王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 “吉祥宫的宫女又如何?今(日rì)我就算是打了你,也是帮太后教训教训你,太后不但不会怪我,反而还会夸我。”晴雪的手指死死地捏在一起。 “那你倒是打啊,我也想看看,太后会有什么反应。看看太后是会夸你,还是会罚你。不过一个八子,皇上都不会多看两眼,却在我面前叫嚣!” “你!”晴雪气得都快要冒烟了。 以前蕊月不是任由她欺负吗?怎么如今到了太后(身shēn)边,有太后撑腰了,就变成了这样? “你什么你?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蕊月,可以任由你欺负?太后对我的好,后宫里的人都看得见,就连沈贵人见了我都得客气两句,你算什么?”林云染嘲讽一笑。 “狗仗人势!你不过是太后(身shēn)边的一条狗罢了,难道你以为太后会一直把你留在她(身shēn)边吗?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你根本就是个蠢货,到时候她扔了你,你却已经将后宫里的妃嫔得罪遍了,会有什么下场?” “你放心,我有分寸,沈贵人对我客气,我对她更客气。而对我不客气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活到对付我的那一(日rì)。”林云染在晴雪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晴雪瞪大了眼睛,蓦地觉得脚下一软。 难不成,以前都是她看错了蕊月? “若是没有事,奴婢就先走了。”林云染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当然,她并非是现在才看到。 方才晴雪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奴婢见过祁王(殿diàn)下。”林云染施施然行了个礼。 “原本本王还担心你在后宫里会受到欺负,但如今看来,是本王多虑了。”若不是看到方才的一幕,恐怕祁王还会一直以为林云染是个人善被人欺的小傻瓜。 哪里想到,她的心机居然这么深。 “奴婢……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林云染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微光,“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到皇上(身shēn)边并非是最好的选择。反倒是找个合适的靠山,能活得更好。” “本王倒是觉得,以你这心机,就 算是到了皇兄(身shēn)边,也能活得很好。”祁王自以为聪明,却连一个小宫女都没有能看透,颇为懊恼。 “纵然如此,那也不会是我的选择。”林云染轻笑一声,似乎全然没有发现他的恼怒,“(殿diàn)下来这后宫之中,又是来看太后的?” “本王是专程来看你的。”他知道晴雪被封为八子,心中必然会有气。这气她一定会选择撒在一个好欺负的人(身shēn)上。 而蕊月,就是那个好欺负的人。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阿川的身份 不过,这不过是他多虑了。 晴雪不但没有能欺负得了她,反倒被她气得不轻。 “那奴婢就多谢殿下关心了。”林云染咬着嘴唇斟酌了一下,“有个问题,奴婢一直想问问殿下。” “什么问题,你问就是了。”祁王很是好奇,她会问什么。 “殿下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吗?”林云染觉得,与其去找别的人打听,不如问问正主。 “本王可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本王在战场上杀过不少人,谁见了本王不说一句本王身上阴气重?”祁王回答。 “战场上杀人,实属无奈,那可不能算。奴婢想知道,除了在战场上,王爷手上可还有很多人的血?”林云染盯着他的脸,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个问题并没有戳中他。 也就是说,他除了在啊战场之上,手中并没有沾染太多人的血。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祁王觉得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定有什么原因。 “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林云染淡淡然回答。 “本王看你这样子,并非是想随口问问,而是想要打探什么。既然你我都是聪明人,说话没有必要绕这么多弯儿。直说就是了。”祁王可不想和她打哑谜。 林云染垂眸,思量了一会儿,而后说道:“有人想让我杀了你。但我需要一个杀你的理由。” 祁王一怔,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 “杀人哪里还需要理由?”而后他失笑着说了一句。 “别人或许不需要,但我却需要。你若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那我就不能杀你。”林云染回答。 “如此看来,你和那个想杀我的人,并非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不然你不会这么不听话。”祁王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你到底是……” 他以为他能从林云染的脸上揭下假的面具,却一无所获。 这张脸,是她的。 “我到底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想让你回答我的问题。除了在战场之上,你可还害过什么人?又或者做过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一直到她问出最后一句,祁王的脸上才有了波澜。 “是什么事,让你一直到现在还在后悔?”林云染问道。 “你可是会读心术?”祁王讶然,他分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对方却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若是会读心术,也就不会问你了,你的心早就告诉我答案了。”林云染笑了笑,“是你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你,尽管只有细微的一点变化,却被我抓到了。” “原来是这样。”祁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过,那是我的秘密,不会轻易告诉你。” “既然如此,我就换一种说法好了。那件事是否和一个 名字里有‘川’字的女人有关?”林云染看到祁王的脸上一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阿川这个名字,果然是来自于他的母妃。 “你是长枫的人?”祁王脱口而出。 “长枫?尹长枫?原来他就是阿川。”西周的八皇子,尹长枫,就是那个从头到尾戴着面具,只让她叫他阿川的人。 他居然也觊觎皇位? 他在西周的地位,都还比不上龙昭华先前在龙辕王朝的地位。 想到这里,林云染不由一愣,她怎么又想到龙昭华那里去了。 分明是个该被淡忘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心里激起波澜。 “阿川?原来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身份就愿意为了他杀人?”祁王这下更惊讶了,他面前的人绝对不会是蕊月。 可她脸上却没有假的面具。 她到底是谁? “你不是知道我和他并非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吗?他说的话,我可以听,也可以不听。并非是他让我杀人,我就要杀人。我这不还在问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后悔的事吗?”林云染撇嘴。 “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没有放下。”祁王叹了口气。 “你不是也没有放下吗?不然也不会我一问你脸色都变了。所以,你和他母妃到底有什么事,害得他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了你?”林云染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本王这就去找他。”祁王说罢,转身就要走,林云染想拦住他,奈何他走得太快,没有能拦住。 这可不是林云染想要的结果,要是祁王当真去找了尹长枫,那她和尹长枫的合作关系怕是要到此结束了。 她还没有能将李长宁救出来,还不知道斐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相。 林云染拿出勾锁,从屋顶上走近路,向着尹长枫住的宫殿而去。 终于,赶在祁王进去之前将他拦了下来。 “你这可是要我的命啊。”林云染能感觉到蛊虫在盒子里剧烈的抖动,她距离另外一只蛊虫太远了。 “你怎么了?”祁王看她神情不对,赶紧扶住她,“他对你做了什么?” “不过就是一只蛊虫而已。”林云染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要不了命,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因为太过紧张,加上这一路的奔波,林云染的脸上冒出了不少汗珠。 汗珠将脂粉融了一些,滴在了祁王的手背上。 “别人的汗珠都是晶莹剔透的,你这汗珠却是这浑浊的颜色,这张脸,果然不是你的。”祁王终于看出了她脸上的秘密。 “我的确不是蕊月。”林云染整张脸都扭曲了,看上去万分痛苦。 “怎么样才能让你好受一些?”祁王感觉到她身体的颤动,知道她而今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回到另外一只蛊虫在的地方就行了。”林云染回答。 祁王抱着她回到了后宫之中,她才像是换过来的一般,跌坐到了地上。 她拿出手帕,想要擦一擦脸上的汗珠,尽量不要破坏妆容,但手帕还没有能碰到脸,就被祁王拿走了。 他拿着手帕,用力地在林云染脸上抹了几下,没有能擦下来太多的脂粉,却也看出了她原本那张脸的轮廓。 “你该不会是……”祁王再次将她抱起来,一路带到了冷宫,亲自打了水来,为她擦脸。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我与他的恩怨和你无关 “得用温水才行。”林云染听到他之前说的那几个字,就知道祁王对她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 或许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对自己而言并非是什么坏事。 但也有可能……并非是什么好事。 祁王找来温水,一点点将她脸上的妆容擦去。 “像,太像了。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熟悉,哪怕你面对我时并不是这张脸,我也觉得你很熟悉。因为你是茹婉的女儿!你怎么会回到这里?” 祁王的声音里满是惊喜,仿佛找到了什么失去已久的宝物一般。 “自然是回来报仇。”林云染看到他的反应,知道自己赌对了。 祁王对她好,并非是因为对她有什么心思,而是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熟悉感。 而那种熟悉感,来自于林夫人。 “报仇?这么多年过去,当初那些人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仇可报?”祁王摇了摇头。 “可有人和我说,我的仇人都还活着。”林云染看出他摇头时的心虚,他显然是在说谎。 他说谎,或许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冒险。 但她既然到了这里,就必须要报仇雪恨。 “谁告诉你的?长枫?”祁王嗤笑一声,“他为了让你帮他做事,肯定会对你说谎,你如何还能相信他的话?” “那我该相信谁?你?”林云染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你好像忘了我方才和你说过什么。你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我都不会错过。所以你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说谎,我清楚得很。” 祁王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凝固了。 “就算他们还活着,又岂是你轻易能动的?”祁王叹气,他说谎,不过是为了她好。 “那你为何要冒险?退隐这么多年,却因为太后重病重新回来,为的并非是什么权力或是地位,只是想要杀了她,对吧?”这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而今终于有了答案。 这么多年,除了她,还有人记得林夫人和她的母妃在这里遭受的一切,并且想要为她们报仇。 林云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被人记住,却也给人带来痛苦,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你……你就和茹婉一样聪明。”祁王很是无奈,遇上这样聪明的丫头,他还要怎么说谎? “既然知道我聪明,就该明白,我有办法让自己平安无事。”林云染看了一眼水盆里映照出的那张脸,“我和我娘,真的很像?” “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你娘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画像吗?”祁王的眼中隐约有泪光。 “画像是有,但看着并不真切。我都不记得她到底什么样了。当初她能离开,你肯定帮了很大的忙吧?”不然传闻不会说她死了。 “编 了一个谎话而已,算不得帮了很大的忙。遗憾的是只能救下一个。”祁王语气悲凉。 “但这件事,却不是你最为后悔的事。那最让你后悔的事,到底是什么?你和尹长枫的母妃之间发生了什么?”林云染问道。 怪不得她好奇,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要是无法知道答案,心里肯定会一直欠着。 “这个,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关。若是他当真想要杀了我,就让他亲自来,无需别人代劳。”祁王的神色变得更加悲伤了。 好像那才是最为触动他的事。 “他若是能亲自解决掉你,也就不会让我来了。”林云染依旧想要挖掘出他和尹长枫之间的事,“所以,到底是什么恩怨?” “她的母妃,是为了救我而死的。但在他看来,却是我害死了她的母妃。而我想,我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听的。”当初尹长枫质问他的时候他太过悲伤所以没有否认。 如今想要解释,他哪里会听? “原来是这样。”林云染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自己若是问了,必然会将祁王的伤疤揭开。 他能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是找出证据,说不定他会相信你说的话。”既然这不过是一个误会,只要能找出证据来,澄清了不就行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以为是我杀了他母妃,所以才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子。我欠他的太多了,若是他想杀了我……我不会怨言。反正我原本就欠他一条命。”祁王却不想再解释什么了。 “你是欠他母妃一条命,而不是欠他。他母妃是心甘情愿救你的。她就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牺牲了自己,对她来说,你就是她生命的延续。只要尹长枫明白这一点……” “他不会明白的。”祁王打断了林云染的话,“我知道你的好意,也知道你想要报答我,但是不必了,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我会尽快找人将你身体里的蛊虫取出来,而后送你离开。” “不必了。就像你说的,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既然我到了这里,就也一定要报仇雪恨你才行。”林云染仰着脸,脸上是和他一样的倔强。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祁王叹了口气,“你可以不走,但你身体里那只蛊虫……” “我早就取出来了。”林云染在祁王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祁王一怔。 “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将威胁留在自己身上的人吗?我连噬心蛊的痛都能忍受,这蛊虫的痛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只需要忍耐一小会儿时间,就能将它取出来了。” “所以你方才是装的?”祁王回想起她方才的样子,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破绽。 她太厉害了。 “没错。很容易就骗过了你。所以你也别担心我在这里会有什么事了。这里没一个人能斗得过我。”林云染扬唇一笑。 “龙昭华呢?”祁王幽幽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让林云染愣在了当场。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她还以为祁王是刚刚才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他并没有询问林夫人的下落,说明他知道林夫人早就已经过世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小心我拉你下水 若是他知道林夫人的事,那么必然也知道她的事。 “当然。婉茹走后,我一直都和她有联系,知道她爱上了一个皇商,并且住在了龙辕王朝的京城之中。我原以为她的日子会自此幸福平静下去。 哪知道桑家的秘籍还是给她带来了灾难。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发现秘籍在她身上的,若是没有那秘籍,她也不会……” “多半是想白素素,不过她已经死了。”白素素因为机缘巧合,在林夫人,也就是尹婉茹最狼狈的时候帮助过她。也就是那样,得到了尹婉茹的信任,从而知道了秘籍的下落。 “如今秘籍在何处?”祁王担心林云染随身带着秘籍还会招惹来祸端。 却见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今秘籍在这里,谁也拿不走。”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秘籍被我记下来了,全在我的脑袋里。至于那些破书,已经被我烧了。”林云染回答。 “这样的事,也只有你能做出来了。”祁王这才放了心。 就算有人想要得到秘籍,也绝对不会伤到林云染。 “若不狡猾一些,如何生存?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想办法。”林云染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赶紧拿起手帕挡住了自己的脸,“还得麻烦你将我送回吉祥宫去,我得再为自己易容。” 祁王点了点头,将她送回了吉祥宫。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林云染就将自己的脸化好了。 又成为了蕊月的模样,看着没有丝毫差别。 “你这一双手可真是够厉害的,这难不成也是桑家秘籍中的东西?”尽管一直站在旁边,祁王却仍旧没有看出来,她到底对自己的脸做了什么。 “那是当然了。做傀儡最讲究的就是惟妙惟肖,不能有丝毫差错,我这一手的功夫,都是这样来的。”林云染原本想否认,但想了想,还是编了个瞎话。 不然她也没法自圆其说。 “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祁王临走时还不忘和林云染说一句。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林云染笑着回答。 祁王才走一会儿,尹长枫就来了。 “你都和祁王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他,觉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罢了。”林云染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而是倒在了地上。 这茶水被人动了手脚。 她这房间里没有机关,谁都能进来,就不免会有人想要对她下黑手。 太后这几日对她的好,被吉祥宫的人看在眼里,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恐怕不止如此吧?你和他在一起快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只问了他一句话?”尹长枫自然不相信。 “那八皇子认为,我还会问些什么呢?”林云染看向他,嘴角噙着一 抹笑。 “你总算知道我的身份了?他告诉你的?他怎么会告诉你?”尹长枫将脸上面具取下来,一双皓目盯着她,目光冰冷。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他虽没说话,但我却看出是有的。而后我再问,那件事是不是和一个名字中带‘川’的人有关,他就猜到我在为你做事了。”林云染如实回答 “后悔?他会后悔?真是笑话。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个川字是取自我母妃的名字?”尹长枫好奇道。 “西周的皇子之中,并没有谁的名字之中带有川字。所以我猜想,这个字肯定取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自然而然就想到你母妃了。”林云染回答。 “没错,这个字就是取自我母妃的名字。不过他说后悔,不过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罢了。他哪里会后悔?”尹长枫嗤笑一声,“你该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认为他是好人,不想对他下手了吧?” “我倒是觉得,他是真的后悔。若是能让他再回到那一日,他绝对不会让你的母妃救他。”林云染以面向说着,一面看着尹长枫的神色。 果真,她的话音才落,尹长枫就笑了起来,笑得格外嘲讽,“是他杀了我母妃,不是我母妃自愿救的他!他当初可是亲口承认的。” 看来,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不过,总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证明祁王说的话是真的吧? 她都能找到和林夫人有关的人,这件事还没有那么久远。 “他说,若是想杀了他报仇,得你亲自去,不要假手于人。”林云染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我是帮不了你了。” “你将一切都挑明,不就是为了保住瑞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她?”尹长枫的眼中满是怒火。 “就算你杀了她,也改变不了他已经知道我是谁的事实。更何况,他当年曾出手帮过我娘,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林云染原本还有所顾忌,不愿这么快让尹长枫知道她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但尹长枫这态度,她想要保住瑞雪,就只能和他摊牌。 只要她可以承诺让尹长枫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瑞雪的命也就能保住了。 她要想办法将瑞雪送出去,留在尹长枫身边太过危险。 “他曾救过你娘?”尹长枫怔了怔,而后在脑海里仔细搜寻起来,他想了许久才想到,“你不会是……” “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原来你并不知道?”林云染觉得他就算没能肯定她的身份,也该有所怀疑。 但看他这错愕的样子,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西周的皇宫之中,还有谁能和桑家有关呢? 这个秘密未免被压得太死了,就连尹长枫都难探听到一二。 “我 怎么会不知道?”尹长枫自然不愿让林云染觉得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将脸上的惊讶都给收了回去,“你为何不瞒着我了?你就不怕我以此为要挟?” “你敢吗?若是你说出我是谁,我就能将你拉下水。毕竟我是和你一起回来的。”林云染挑眉,笑得分外得意。 对付尹长枫的招数,她还真有不少。 “那你可忘了,你的身体里……”尹长枫不由得提醒道。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你还不够信任我 “除了这个,你可还有别的话说?”林云染将木盒拿出来,放到了尹长枫手中,“你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 尹长枫将木盒打开,看到里面的蛊虫,很是惊讶,“怎么会?这蛊虫怎么会取出来了?你在雪山之巅分明没有时间……” “我在雪山之巅是没有时间,但这并不代表我自己没有办法将蛊虫取出来。这蛊虫作妖的时候虽然疼,但比起噬心蛊来还差了几分,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林云染轻哼一声。 “所以,这蛊虫早就被你给取出来了?你特意将它装在盒子里带在身边,就是想让它感应另一只蛊虫的存在,好让我察觉不到这一点。”尹长枫看着林云染手上那道伤疤,完全想象不到她是如何将这只蛊虫取出来的。 一刀下去,鲜血淋漓,一定很痛吧? “太早让你察觉到,你不就会换别的东西来威胁我了吗?”林云染将木盒扔到一边,“我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威胁,而你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蛊虫威胁我,我只能将它取出来了。” “我手里还有一个你在乎的人。”尹长枫原以为有了这蛊虫,林云染就能乖乖听他的话。 而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林云染竟然将这蛊虫取了出来,还是在他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下。 “你以为,瑞雪如今还有祁王重要?祁王救过我娘,我娘若是没有能逃出去,也就不会有我。他也相当于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瑞雪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先前这两个人做比较,她心里或许还会有所犹豫。 但现在她心里的天平已经完完全全偏向祁王了。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你娘若是告诉过你,你肯定不会到这时候才想起来。你就不怕他将你的信任变成武器,反过来对付你?”尹长枫说道。 “就凭他一眼就能认出我。若不是对我母妃足够熟悉,他根本就不可能会一眼认出我。”林云染说得分外笃定,她有那样的自信,祁王绝对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你是打算站在他那一边了?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代价?”尹长枫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林云染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反而还勾起了一抹笑意,“我回到这里,是来报仇的。桑家的人告诉我,我外婆是被西周的人害死的,我娘也差一点死在这里,所幸有祁王帮忙逃了出去。” “报仇?”这两个字让尹长枫眼皮一跳。 他对于这皇宫之中的诸多秘辛知之甚少,林云染的娘倒是是谁,又是如何离开这里的,他并不清楚。 回来之后,他也想过找人打听,但想到她自己会去寻找答案,也就没有想去浪费这点力气。 哪知道,她 回来,居然是来报仇的! “我的外婆,名叫桑梓。而我娘,原本是西周的公主,尹婉茹。”林云染蓦地有些后悔,没想到他对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了解,她却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桑梓?尹婉茹?”尹长枫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才想到,这两个名字,是西周皇宫的禁忌。 因为桑梓曾在死前诅咒害她的人都不得好死,她的尸首似乎现在都还被镇压在某个地方,不得翻身。 所以他不知道这段过去,也是情理中的事。 “我还不知道我的仇人到底是谁,但听斐乐说,是太后,皇后还有皇上联手杀了我的外婆,所以我回来,是要找他们报仇的。而这正好……可以帮你的忙,不是吗?” 若是林云染能为他除掉这三座大山,他当然开心了。 但这三个人任中一个都不好对付,想要全部除掉,简直是天方夜谭。 “怎么,觉得我没有办法做到?”林云染轻笑一声,“其实杀了太后很简单,皇后一直都想对她下手,因为有太后在,她永远都要在后宫之中低人一等。 而我只需要给皇后出一个主意,就能让她杀了太后。而后,我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你说,这是不是一箭双雕?这两个麻烦,不就轻易解决了吗?” 尹长枫听得瞪大了眼睛,这的确是个绝好的主意。 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至于最后一个人,就按着你想的做,不光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还能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破绽。”林云染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尹长枫想让她做的傀儡,除了皇位上的那个人,还能有谁呢? 他一没母妃和母家撑腰,二没兵权实力,三没党羽拥护,想要得到皇位,比龙昭华还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皇位上的人欣赏他,给他表现的机会,让他的锋芒能被人看到。 如此一来,他坐上皇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原来你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尹长枫没有否认。 “不过,你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不但得看我的努力,更得看你的付出。不管怎么说,都得要配得上才行。”林云染可不想让一个配不上那个位置的人掌管西周的天下。 “我配不上,龙昭华就配得上?相比于他,我可是要好多了吧?”尹长枫不服气。 林云染却嗤笑了一声,“或许他是配不上,但他母家至少还有实力在,更不用说他还有……凌天墨帮忙。” 她脸上那抹嘲讽的笑意,在说到“凌天墨”三个字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收敛好,林云染才继续说道:“而你似乎,什么都没有。但或许是你还不够信任我,所以才 没有让我见识到你的实力。” “我若是没点本事,又如何敢觊觎那个位置?不过你说得很对,我的确还不够信任你。想要得到我的信任,就杀了祁王。”尹长枫说道。 “能不能得到你的信任,我无所谓。反正我想要做的事,我一样会做。你大可以拦着我,看看这对你来说有没有好处。”林云染的眼中泛着狡黠的光。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多半是晴雪 她心里很清楚,尹长枫不会拦着她,因为她做的事于他都是有利的。 “我手中的筹码,竟然这么快就都没有用了。”尹长枫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还以为林云染的身份会成为他的困扰,哪知道她回到这里来,竟然是来报仇的。 看来,桑梓的毒咒,很快就会应验了。 “太后和皇后好解决,你父皇或许会稍微麻烦一点,但杀了他也不会是太难的事。不过,如果你想要坐上皇位,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林云染说道。 “什么要求?”尹长枫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林云染多半是让他放过祁王。 “事成之后,派人护送我离开。”但让他意外的是,林云染提出的却是这样的条件。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却还有一个问题悬在心里。 “你想问我,为何不让你放过祁王?”林云染看出了他的心思,“那是因为他的确欠你一条命,所以,只要你不让我做抉择,不让我对他动手,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 “我好不容易才觉得自己又抓到了你一个软肋,你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扔掉了?”尹长枫分外懊恼。 “要怪只能怪你的心思我太容易看透了。你表面上哀怨说你已经没有什么可威胁我的了,可实际上你却还想要用祁王来威胁我。但很可惜,就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拿来当成威胁我的筹码,我一样不会多看一眼。” 她的表情要多冷有多冷,仿佛她根本就不在意祁王一般。 “罢了。只要你能帮我除掉那三个人,我可以考虑放过他,条件是他永远离开帝都,再也不回来。”尹长枫做出了妥协。 林云染闻言,却挑了挑眉,“你的话,我可不敢信。但这是你和他的事,和我无关。我现在得去看看李长宁了。” 有林云染的悉心照顾,李长宁的情况相比于之前好了许多。 但她的行动仍旧很是迟缓,身上也没多少肉,瘦骨嶙峋的,头发更是如同稻草一般,恐怕是梳不好,只能剪断了。 林云染取下头上的簪子,按动机关,将簪子变成匕首,一点点剃掉了李长宁的头发。 李长宁看到被剃下来的头发,很是惶恐,指了指小窗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怕送饭来的人会发现你的头发没有了。你放心,等下头发就会回到你的脑袋上。我剃掉它们,是怕你逃走的时候这头发太难处理会被发现。” 李长宁听了他的话,这才安静下来。 林云染将剃下来的头发简单处理了一下,做成假发,戴在了李长宁头上。 “你继续按着我说的做,好好锻炼身体,很快,我就会救你出去了。”林云染才说完话,蓦地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的心一凛。 她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访客过来。 这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更没有办法逃出去。 “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就在林云染紧张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宫女警惕的声音。 “站住,别跑!”宫女又喊了一声,而后拔腿追了上去。 林云染听到脚步声渐远,才走向门口。 “这几日,他们送你的东西不要吃,只吃我送你的,记住了吗?”林云染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不速之客到底是谁,但隐隐察觉到了危险。 李长宁点头如捣蒜。 林云染这才放心离开。 她从里面出来没多久,就看到了那个宫女,正气喘吁吁地扶着一棵树。 “这是怎么了?”林云染掏出手帕给她擦汗。 “方才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观望,被我发现了,还没能问个清楚,人就跑了。”宫女懊恼不已。 “你可有看清对方的长相?”林云染问道。 “看样子,像是新入后宫的人,我不太认得。”宫女撇着嘴回答。 她不太认得,的林云染的心里却有了答案。 那人,多半是晴雪。 没想到,自己这么小心,竟然会被她发现了这个秘密。 不过,这宫中的人多半都知道被关在太妃院里的人是谁,也知道太后时不时会让人来“关照”她。 所以会察觉到她的举动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只是,别人或许不觉得她这举动有什么特别,只当她是被太后派来这里“关照”李长宁的人。 但晴雪会怎么想,可就不一定了。 她虽不那么聪明,却是有心机的。 万一她的心机用对了地方,自己怕是要遭殃了。 首要问题,就是解决这个麻烦。 林云染离开太妃院,径直去了晴雪住的地方。 “位分低果真可怜,住得还不如我这个吉祥宫的宫女。”林云染嘲讽了一句,坐了下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更不把自己当奴婢。 “你不过是个宫女,也敢这么和我说话?就算你是太后身边的人又如何?我若是想杀了你,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就连太后都发现不了。” 晴雪说着,眼睛眯了眯,“你怎么会突然到我这里来?” “我到你这里来,自然是来关心你的。想必你很想得到侍寝的机会吧?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林云染谄媚一笑。 她这笑容太过诡异,让晴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蕊月,你来找我,可是因为太妃院里的那个人?”晴雪原本不想问的。 但见林云染这态度,不由让她有了底气。 这么怕,这其中必然有鬼。 “你……你在胡说什么?”林云染 一脸的慌张,“我可不知道什么太妃院里的人!” “不知道?这宫里可是有不少人见你出入太妃院。你去那里,难道不是去见那个人的?那你去太妃院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找了太妃院的某个小太监对食,特意去那里找他的吧?” 林云染差点被她这个脑回路逗笑了。 居然认为她去那里是去和小太监对食的? 果真还是高估她的智商了。 “你看你这样子,莫非是被我说中了?啧啧。你可知道这宫里不允许宫女和太监对食的。若是被发现了,可是死路一条!”晴雪笑得颇为得意。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抓到了她的把柄 “晴雪姐姐,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我还不想死,更不想害了他。”林云染泪眼婆娑地哀求道。 “蕊月,求人应该有什么样的态度,不用我来教你吧?”晴雪没想到自己会抓到林云染的把柄,这么个好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 林云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揪着晴雪的衣角,“晴雪姐姐,你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 “这才对。”晴雪伸出脚才在林云染的手上,狠狠一碾,“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等下我要去吉祥宫,想必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知道!当然知道了。晴雪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云染低声下气地说道。 晴雪这才满意地松开脚,“滚吧。” 林云染揉着手走出来,脸上的卑微立刻就变成了冰冷。 很好,晴雪已经一脚踏入她的圈套了。 只要她不会将自己去太妃院的事说给太后,等到自己将李长宁救出来,就是她的死期! 林云染回到吉祥宫,还没过一炷香的时间,晴雪就来了。 她还真是一点都等不及。 “太后,晴主子来了,可要见她?”林云染走到太后寝殿里,俯身问道。 “晴主子?”太后还从未听过后宫里有这么一个人,“是谁?” “是皇上前些日子才纳入后宫的,名叫晴雪,封了八子。”林云染回答。 太后一听说只是个八子,就摇了头,“只是个八子而已,就不必见了。” “可是太后,人都已经到这里来候着了,若是不见,外头传了什么闲话,怕是……” “怎么,现在轮到你来教哀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太后打断了林云染的话,怒火中烧,“你好像忘了你的身份?” 林云染跪在地上,故意将手往前放了放,好让太后看到她手上的伤痕,声音里也带了哭腔,“奴婢不敢。” 太后的目光一向敏锐,自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伤痕,“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林云染立刻将手收了回来,“没……没什么。” 太后没有再问,却从林云染紧张的情绪中读懂了什么,“让她进来吧。” 她倒是想看看,谁胆子这么大,连她身边的人都敢动! 林云染退出去,对候在外面的晴雪说道:“晴主子,太后让你进去。” 晴雪心里一喜,她还以为太后不会愿意见她,没想到蕊月在太后这里还是有点分量,居然能说动太后见她。 她立刻走了进去,却忘了要行礼,还是一旁的林云染提醒她,她才对太后行礼。 “位分低微也就罢了,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你在储秀宫里的时候,嬷嬷没有好好教过你吗?”太后冷 声说道。 晴雪只觉得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浑身颤抖,“臣妾……臣妾……” “晴主子只是太高兴,才会忘了。”林云染在一旁为她解围。 “是,臣妾见到太后,太过高兴,所以才会忘了礼数,还请太后恕罪。”晴雪看到太后的神色有所缓和,这才放了心。 “你来见哀家,可是有什么事?”太后问道。 “臣妾这里有一物,是从灵隐寺求来的护身符,想要送给太后,保护太后凤体无恙。”晴雪拿了一个护身符出来,双手呈上。 太后给了林云染一个眼神,林云染伸手将护身符接过来,拿到了太后面前。 “这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给我?”太后都不用拿在手上就知道那护身符有多假了,“这才是灵隐寺高僧开光的护身符。” 她从身上拿了一个护身符出来,比起晴雪给的那个,无论是做工还是成色都要好太多。 晴雪浑身一僵,她买下这个护身符可是花了大价钱,对方说这护身符绝对是灵隐寺的,当时有不少人抢着买。 如今回想一下,那几个人怕都是托儿。 “太后莫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这护身符是假的,但心意却是真的。晴主子可能也只是被骗了。”林云染赶紧将护身符扔到一边,还不忘再次让太后看到她手上的伤痕。 那伤痕原本没有那么深,那么严重,但经过她那一双手的修饰,就变成了如今这吓人的样子。 “对对对,臣妾一是被人骗了,才以为这护身符是灵隐寺的。臣妾的心意都是真的,还请太后明鉴!”晴雪心里暗自高兴,幸亏她抓住了林云染的把柄,不然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罢了,你的心意,哀家看到了。回去吧,哀家要休息了。”太后对着她挥了挥手。 晴雪赶紧往外走。 “你表现得很好。不过,我没有能在太后这里讨得欢心,你得想办法,让我再次侍寝!”晴雪原本以为自己能利用那个护身符讨到太后的欢心。 那样一来,她在后宫的地位必然能有所提升。 哪知道太后竟然看出她的护身符是假的。她怕是短时间里都没有办法到吉祥宫来了。 她只能让林云染帮她想别的办法。 “侍寝?这恐怕……” “恐怕什么?你若是做不到,我就将你的丑事说出去,到时候不但你会死,你那相好的也会死。你想要那样的结果吗?”晴雪冷笑道。 “奴婢这就去想办法。”林云染找到了尹长枫,让她带自己去见瑞雪。 “为何突然要见瑞雪?难不成你想要偷偷将她救走?”尹长枫却不愿让她见。 “我哪里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再说,就算我就想要将她带走,她还不愿意 呢。她是巴不得日日都能留在你身边。”林云染撇嘴。 瑞雪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 现在她就算是想要将瑞雪救走,瑞雪都不会愿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尹长枫觉得她话里有话。 “你可被告诉我,你这么聪明,却没有看出来她对你的心思。”林云染揶揄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啊。” “不过是一个弃妃而已,还想要对我施展媚术,我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尹长枫不屑地说道。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你的定力会不会太好了?就连我面对她的媚术多少也有些失神,你居然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林云染啧啧两声,“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女人心吧?” 说到这里,林云染突然想到了她先前曾对楼逸清说过同样的话。 分明也没有过去太久,但如今想起来,却是恍若隔世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和他再见。 “你是不是想要我证明给你看?”尹长枫恶狠狠地说道。 “我也算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林云染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尽管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将太多心思放在你身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尹长枫是在的曾主意告诫过自己。 于他而言,将太多心思放在林云染身上,带来的可能只有灾难。 这个女人太擅长于利用人心,若是被他看出自己对她有什么旁的心思,她必然会加以利用。 “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分明是在帮你,你却说得像是我在害你一样。”林云染懒得和他继续扯下去了,“你若是再不让瑞雪出来见我,我可能放会发现更多你的秘密。” 这威胁太过明显了。 但尹长枫却不得不防备。 林云染难不成又从他方才说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信息? “你为何要见她?”既然不是想要将人带走,总该有别的原因吧? “我想用一用她,帮助晴雪得宠。”林云染说道。 “我没有听错吧,你说你要帮晴雪得宠?”尹长枫没想到自己会从林云染嘴里听到这句话。 她居然要帮晴雪得宠? “你没有听错,我的确是想要帮晴雪得宠。但这不过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我之前不是和你说,我有办法让皇后杀了太后吗? 我得想办法脱身,到皇后身边去,才能继续这个计划。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杀了蕊月。要杀了蕊月,还不引起怀疑,就只能借助晴雪了。” “这样一来,蕊月不但能消失得彻底,还能将这件事推给晴雪,让她来背这个黑锅,也算是你为自己出了口气,是吗?”尹长枫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云染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要先给她一点甜头尝尝,然后再让她知道,什么是从天堂掉到地狱。” “既然如此,我这就让人带瑞雪出来。”尹长枫让人将瑞雪带了出来。 林云染将她易容成晴雪的模样,带到了后宫里,和皇上制造了一个偶遇。 瑞雪一施展媚术,皇上哪里还能招架得住?自然轻易就上了钩,吩咐下去,今晚由晴雪侍寝。 这消息传到晴雪那里,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心中暗想:这蕊月还真是有本事,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 她这八子的位分 ,肯定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瑞雪就被封为了美人。 皇上还让她住到了柳昭仪的宫殿里,以后再也不用住一间小房了。 晴雪在皇宫里简直就要横着走了。 太后闻言,只问了林云染一句,“这事是否和你有关?” “太后为何这么问?奴婢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奴婢当初可是拿出了所有的银子,都没有能让皇上多看奴婢一眼。” 这件事,太后也是知道的。 “也是,你若是有那么聪明,也不会到哀家身边来了。不过,你为哀家做了不少事,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哀家才是。”太后说道。 林云染眼神闪烁,“多谢太后关心,奴婢……奴婢没事。” 太后原本想问个清楚,但又想看看她到底要被欺负到什么程度才会知道要反击,就没有想再问下去了。 又是几日过去,晴雪没有能再得到侍寝的机会,她在后宫里将林云染拦了下来。 “你之前是如何让我侍寝的?”她住在柳昭仪那里,天天受到白眼,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希望自己的位分能再往上,不用和别人挤在一起。 “用太后给的赏赐打点了一下皇上身边的人,才让皇上想起晴主子来。”林云染摸了摸头上的发饰。 晴雪这才发现,她头上的发饰和之前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廉价了许多。 “你就不怕太后看出来?”若是被太后看出来了,必然会追问,这一追问,她说出自己来,可就糟了。 以太后对她的宠爱,兴许根本就不会过问她和太监有染的事。 “奴婢哪里还能想到那么多?”林云染咬着嘴唇,万分委屈。 “你在太后身边,应该能接触到很多太后的首饰吧?你偷一两个出来,太后应该不会发现。”晴雪撺掇道。 林云染瞪大了眼睛,“你……你想让我去偷太后的东西?” 她的声音说得很大,附近路过的宫女有两个看了过来。 晴雪立刻给了她一巴掌,“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你是怕别人听不到?” “我……我可不敢。你……你住在柳昭仪那里,为何你不借着柳昭仪,接近皇上?”这柳昭仪虽不算受宠,但一个月侍寝也能有一两次。 “那柳昭仪还不打死我?”晴雪可不敢那么大胆。 “你得宠了,柳昭仪还能对你怎么样?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要是那日去吉祥宫之前,能将你要做的事情告诉我,也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了。”林云染叹了口气。 “我怎么知道会那样?”晴雪也很是后悔,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拍错了马屁。 好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被浪费了。 “总之,我帮不到你了。 ”林云染快步往前走,却被晴雪给抓了回去。 “不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就算是去偷太后的东西都好,一定要让我侍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晴雪阴狠地说道。 林云染跪在地上,“晴雪姐姐,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晴雪狠狠踢了她一脚,“不行,你若是不能帮我得到宠幸,那你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林云染颓然地倒在地上,痛哭起来。 而晴雪则扬长而去,没有再看她一眼。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六章再次相遇 蕊月消失了。 吉祥宫的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她,太后急得让所有人在宫里各处搜寻,却依旧没有她的下落。 就在这时,宫里有传闻说,蕊月被晴美人杀了! 林云染躲在暗处,听着这些传闻,心里分外满意。 她计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晴雪听到消息,很是震惊,她没想到,自己前天威胁过蕊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传闻更是让她心里不安,她想要撇清关系,所以立刻去了吉祥宫。 而此时,林云染正在想太妃院里,为一个死人易容。 将死人易容成李长宁的样子,扔到那个房间里,再将李长宁易容从里面带出来,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好有祁王和尹长枫的配合,不然她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林云染扶着李长宁,从太妃院走出来。 李长宁浑身颤抖,看上去就快要晕过去了。 若不是林云染扶着她,她怕是根本就没有办法站稳。 “冷静一点,不要被人看出来了,这宫中眼线众多,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你带出来的。你可不要还没离开皇宫就被抓回去了。”林云染在她耳边小声提点。 李长宁点了点头,这才安定了不少。 宫里的人大部分都去吉祥宫看热闹了,所以他们一路离开后宫,都没有遇到太多阻碍。 终于,人坐上了马车,林云染亲自带着她离开了皇宫。 皇宫之外,一片热闹,李长宁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眼中落下泪来。 她曾以为,她一生都不会再看到这样的画面。 但她却等到了那个救她的人。 “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在那里好生休养,待到你的身体好些了,我会给你些银子,足够你后半生生活,而后送你离开京城。” 她在京城待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所以一定要离开才行。 李长宁笑着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能听出她的开心。 “可惜你被割了舌头,不然神医未央或许还能帮到你。”林云染觉得,自己或许能让她开口。 既然桑家连傀儡都能做出来,做一个能让人说话的舌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也许,我能帮到你,不过得多花一点时间。”林云染正说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林云染掀开帘子问车夫。 “前面似乎有人在抛绣球,所以暂时过不去了。”车夫回答。 “抛绣球?”林云染还没有看过这样的热闹,“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 她跳下马车,走到了前面的热闹处。 绣楼上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长得并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有几分姿色,她的目光 在下面的人群里逡巡,忽然笑了起来,似乎是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林云染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了一个她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龙昭华。 他真的来了这里! 林云染当即转身,想要回到马车上。 但她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如今在中央的位置,想要挤出去,免不了会被抱怨。 而这一抱怨,很有可能会将龙昭华的目光吸引过来。 林云染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只要她冷静下来,不露出丝毫破绽,也不去看他,就不会被发现了。 但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那边飘过去。 林云染只能拿出银针,捏在手上,提醒自己不要转头,将注意力集中到抛绣球的人身上就是了。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绣球被抛了下来。 原本这绣球去往的是龙昭华的方向,但被风刃轻轻一挡,竟然落在了她身前。 她下意识地将绣球接住,周围立刻传来了一片哄笑,“这绣球是怎么回事?怎么落到了一个女人手上?重来重来!” 林云染将绣球扔了回去,那楼上的人很是懊恼,她分明是看准了扔的,哪知道这绣球居然跑偏了。 她想要重新将绣球扔向她看中的那位公子,谁知道人群中却已经找不到那个人了。 林云染发现了她眼中的迷茫,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龙昭华不见了。 她又多看了两眼,依旧没看到人,才往一旁走去,这热闹她还是想看的,只是怕这绣球再次落到自己手上。 “在找我?”一个声音忽然落在她耳边,她的心里蓦地一紧。 是龙昭华。 林云染没有理会,向着马车所在的位置走去。 可还没有能走两步,就被抓住了手腕,“云染,既然都见到了,何必还要躲着我?” 龙昭华看着她,一双眸子带着灼灼的光。 “听公子的口音,不是帝都人吧?”林云染在最初的几天就已经将帝都人说话的语气学得差不多了。 “云染,你别装了,我说过,我能一眼就看出你来。”龙昭华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入西周的皇宫,就找到了她。 尽管她换了一张脸,但自己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是我又如何?”林云染将他的手甩开,眸中顷刻就结了一层寒冰,“你来找我,不就是怕我会为西周……” “不是的!”龙昭华打断了她的话,“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 林云染一怔,他的神情太过情真意切,她竟然找不出一丝破绽。 “看来,你说谎的能力又提升了,我居然都看不出你的破绽来了。”但她不愿意再受骗了。 这样的事,发 生过一次就够了。 她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云染,看不出破绽并不是因为我在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吗?”龙昭华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样呢,这样是不是可以代表我没有说谎?” 他的脉象没有任何异常,的确可以说明他没有说谎。 “云染,我才发现,于我而言,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龙辕王朝的江山也好,权势也罢,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没有。”龙昭华恨不得将所有的情话都说给她听。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一个故人罢了 只要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动容,那他就是有机会的。 但林云染的眼神却依旧冰冷,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林云染再次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向了马车。 龙昭华看了一眼那辆马车,很明显是从西周的皇宫里出来的。 她在西周的皇宫之中,用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脸,为什么? 她回来,并不打算认祖归宗吗? “云染,我说过,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会再弄丢你了!”龙昭华比她还快一步地上了马车,发现马车上还有一个人,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林姑娘,他是什么人?”车夫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云染,抓着缰绳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故人罢了。”林云染淡淡说完,想要将龙昭华从马车上拉下来,但却反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 “原来,在你眼里我还算是故人,并不是仇人。”龙昭华倒是一点都没有被她的话所恼到,反而还很开心。 林云染说他是故人,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可以挽回她的心。 “是故人,是仇人,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林云染看着他,一双眸子格外冷冽。 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这颗心,但在看到龙昭华的那一瞬间,她承认她的心还是动了。 一动,就痛。 尹长枫说得没有错,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牵动她情绪的人,是龙昭华。 “我来了,就没有打算走。不管你怎么想我,不管你觉得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云染,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样的话,她总觉得以前听过。 可能也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吧。 “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了。我信了你一次,到最后却是遍体鳞伤。害死了凌天墨,害得羽灵成了傻子。我都不知道我若是再相信你会发生什么。是不是我在意的人全都死了,你才会罢休?” “住口,云染,不要这么说!”龙昭华恨不得能堵上她的嘴,让她再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你欠我的太多了,除非你死,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林云染的话说得太过决绝,让龙昭华浑身都一僵。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除非他死,否则永远都不会原谅。 难道他们之间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云染,还有一个人在京城里,等着你去处理。”龙昭华只得将甄萍搬出来。 她还活着,生不如死,苟延残喘。 “如果你说的是甄萍,大可不必了。我对她没有半分兴趣,就算我亲 手杀了她,也换不回凌天墨,更没有办法让羽灵好起来。”林云染知道甄萍如今过着备受折磨的日子。 或许能一直被这么折磨下去也不错。 就用她的痛苦来偿还她犯下场的错误好了。 “云染,为何你回来之后,用的是别人的身份?你不是……”龙昭华的话还没说出口,林云染手中的银针就已经落在了他的嘴边。 “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无需你来插手。”林云染冷声说完,将银针取下来,而后一把将人推出了马车。 风刃将龙昭华接住,抬眼看向她,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 但林云染却是一副不想听的样子,直接放下了帘子,让车夫驾着马车绕过了前面的拥挤路段。 周围依旧是人声鼎沸,林云染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和龙昭华重逢,更没有想到他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那可是楼逸清和东方离都做不到的事。 他对她这么熟悉,想要在他面前隐藏行踪,怕是很难。 马车很快就到了尹长枫安排的地方,林云染跳下马车,将李长宁带进去,吩咐那里的人照顾好李长宁,就离开了院子。 她得去找些材料,想想如何为李长宁做出一个舌头来,让她能开口说话。 若是她能说话,那么当年的真相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林云染在脑海里一点点拼凑凑自己需要的东西,在一样样买下来,实在是买不到的,就买工具来自己打磨。 待她将需要的东西都拿到手,天色已晚。 她正往李长宁住的地方去,却在半路上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昭华。 “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江山,当真就这么不管了?”这里没有旁人,林云染和他说话也不需要那么小心。 “云染,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之前就该暴露我的身份,让西周的人追杀我了。”龙昭华笑得很不要脸。 林云染却是冷笑一声,“我在意的并非是你,而是我自己。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马车里的人从皇宫里救出来,若是因为你被发现了什么端倪,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应该饿了吧?不如我们去吃点什么?”龙昭华想要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但手才伸过去,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林云染居然在此次对他动了手。 “和你吃饭,我吃不下。”林云染说得直白,“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无动于衷。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他带走,也不会害得他死了还要被狼群啃食,连个全尸都没有能留下。” 龙昭华自然听说了凌天墨的惨状,他只觉得如鲠在喉,根本无法反驳。 “若是你来这里,只是担心我会帮着 西周对付你,大可以放心,我早就没有那样的心思了。我来这里,是要为我娘和我外婆报仇。待到我的仇人都死光了,我会离开这里,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林云染以为她这么说,龙昭华会出很开心。 但她看到的,却是他眼底的慌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你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云染,我说过,没有你,我一无所有,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我活着。”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只能骗我一次 “这样的话,留着给你的后宫三千说吧。我不想听。”如今他不管说什么,在林云染听来都只会觉得是笑话。 曾经有那么多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她还以为,最后他们一定会并肩看这江山如画。 哪知道到了最后…… “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我封你为贵妃,只是权宜之计,我知道你有能力摆平那些大臣,让他们闭嘴。我的后宫,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龙昭华慌了,他心里的希望被林云染一点点磨灭。 她的冷漠,她的决然,全都是因为他。 “你若是愿意留下,就留下吧。”林云染倒是想看看,他能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尹长枫说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他说,要是没有他的人帮忙,她一定会被龙昭华带走。 但龙昭华似乎很尊重她的意见,一点都没有要将她强行带走的意思。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林云染在心里告诫自己。 回到李长宁住的地方,李长宁已经喝了药睡下了。 林云染将她叫醒,让她张开嘴,查看了一下她嘴里的情况。 李长宁不太愿意让林云染看她的嘴,但想到她是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最后还是把嘴张开了。 “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或许我有办法让你重新开口说话。”林云染发现,她的舌头并非是从根部被割断的,所以还有挽救的空间。 李长宁难以置信地瞪着眼,仿佛是在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会骗你?不过你得等我几日,我才能将机关做好。”林云染让她继续睡,关上房门走了。 这会儿她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饿了,她这一日再次大街上四处晃悠,都没有能吃东西。 一阵香味飘来,林云染眉心一皱,走到院子里一看,果真是来了不速之客。 “云染,快来吃点东西吧,你都累了一天了。”龙昭华第三次出现,拽着她到桌边坐下。 一桌的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林云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都怪自己之前和车夫说龙昭华是她的故人,才会让车夫这么没有防备,居然就这么将他给放进来了。 林云染气得牙痒。 “这里头,没放什么东西吧?”林云染坐是坐下了,心里想着不吃还不吃。但不免还是有点质疑龙昭华的人品。 “我和你一起吃,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龙昭华将碗筷塞到林云染手上,自己拿起了另外一副碗筷,笑着说道。 “正是因为和你一起吃才会更加担心你动了手脚。”林云染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似乎都是她喜欢的? 她不记得她又将自己的喜好告诉过谁,龙昭华怎么会知道? “要不我每一样都尝一尝? 如果你担心碗筷有问题,我尝过之后,把手中的碗筷给你不就是了?”龙昭华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要脸的话。 “谁要你用过的东西?”林云染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藕。 龙昭华的神情却忽然从变得严肃起来,“你在为尹长枫做事,对吧?” “是又如何?这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吧?我为谁做事,做什么,都与你无关。”林云染知道他必然要说,尹长枫并非是好人,让她一定要多加注意。 “你当初就是被他带走的?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将你带走?”龙昭华知道她有多谨慎,能将她带走的人一定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 “怎么,你是想学习?”林云染轻哼一声,“他那法子,也只能骗我一次而已。” “那就好。”龙昭华放了心。 看来尹长枫是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得手的。 有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 “还有,你和祁王,似乎走得很近吗?”龙昭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林云染眉心一皱,这才不过半日,他是从哪里打听到了这么多消息? “不用怀疑,西周的皇宫之中有我的细作。你在皇宫里这么出名,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就什么都知道了。你抛弃了这个身份,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龙昭华在前往西周帝都的途中就一直和他安插的细作有联系,想知道林云染有没有到京城。 但没有能打听出一点消息来。 原来她是换了一张脸,还换了一个名字,隐藏到了后宫里。 “我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和祁王是什么关系,和你也没有半点干系。”林云染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我吃饱了,你可以回去了。” “云染,我初来乍到,还没有地方可以住……” 林云染冷冷看了他一眼,“这些招数对我没什么用。所以你不用再浪费力气了。” 过去的伤痛,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林云染不愿意勉强自己。 “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留在这里。”龙昭华就知道了她会这么说。 不过他已经决定,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会留在这里,只要在她身边,看着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林云染懒得管他,回到了房间里。 她没有睡,而是开始琢磨要给李长宁的舌头。 几个时辰过去,天都快亮了,林云染才将图纸画完。 她打了个哈欠,抬头就看到了门外的剪影。 龙昭华居然真的在这里陪了她一个晚上。 “云染,天都亮了,你该休息会儿了。”察觉到了房间里的人终于没那么忙了,龙昭华端着一碗参汤进去,送到了她手边。 “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这一点你 又不是不知道。”林云染看了一眼那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没有一点要喝的意思。 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个小玩意儿,一夜过去却还只是一张图纸。 要将图纸上的东西做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起她当初做君陌的傀儡都还要费劲,毕竟这东西是给活人用的。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才站起来,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当初她强行将那只蛊虫取出来,流了不少血。 这些日子她不曾好好休息,身体的亏空日益严重,就快要撑不住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一步错步步错 “你何必如此逞强?”龙昭华走到她身后,将她抱住。 可就算人都快站不稳了,林云染还是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我没有逞强,不过是有点累了。你不是想让我好好休息吗?那就出去。” 龙昭华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让她生气,无奈之下,只能出去了。 门外的三个人看到他出来,纷纷用眼神询问他情况到底如何。 “看着样子就知道不行了。林姑娘哪里会那么轻易原谅?”落尘说了一句风凉话。 追夜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没有人会把你当哑巴!” “林姑娘当初离开云鹤的时候,想必就已经清楚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了。她只需要和我们说一声,我们就不会对她那么穷追不舍了。可她宁愿逃,宁愿让我们误会,都不愿意说,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 落尘不但没有闭嘴的意思,反而说得更多了。 这话一点都不假。 当初她明明可以将话说清楚,就算有尹长枫在,以她的能力,想要说清楚情况也不是难事。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宁愿被他们误会。 她的心里是真的失望到了极点。 “追夜,带他出去。”风刃给了追夜一个眼神。 追夜立刻就拎着落尘走了。 “一步错,步步错。有今日,也算是我咎由自取。”龙昭华看到房间里的烛光熄灭,叹了口气。 而后,他将自己偷来的那张图拿出来,给风刃看,“你说,这是什么?” 风刃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都没有能看出那上面是个什么东西。 “林姑娘或许是在做什么机关吧。”风刃最后只能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一个能让她忙碌一晚上的东西,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想,我或许可以帮帮她。”龙昭华盯着图纸喃喃。 “林姑娘可是桑家人,她做这些东西手到擒来。可主子你怕是……”风刃不想质疑龙昭华的能力,但这东西还真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怎么了?你觉得我没法做到?”龙昭华眸子一眯,“我看着倒是很简单,反正也没事做,不如就试试。” “主子,林姑娘累了一夜,你守了一夜,这会儿你也该去休息了,这些就交给我们好了。”尽管风刃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这上头的东西来。 但能分担一点是一点。 龙昭华却摇了头,“不行。我自己来。” 风刃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再争,到林云染昨日买东西的地方去买了些用得上的材料来,交给龙昭华,站在一旁看着他一点点做出图纸上那些零件的样子。 “林姑娘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不清楚,万一做出来不合适可怎么办?”风刃还在操心,林云 染就已经起来了。 她推开门,看到龙昭华毫无形象地席地而坐,手里居然拿着工具正在打磨什么。 她走过去一看,登时急了眼,“你什么时候将我的图纸偷走了?” “云染,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为这张图忙了一晚上,就想着这东西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所以想帮你分担一些。”龙昭华急忙解释。 林云染看到他那一双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一点心疼。 但一看他做出来的东西,心疼的感觉就荡然无存了。 “你做这么大,是给牛用的吧?”林云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龙昭华瞪了风刃一眼。 风刃也没想到自己能一语成谶,很是无奈,“属下已经提醒过了。” “李长宁被太后割了舌头,虽然让她写字也能问出当年的一切,但我还是觉得,将舌头还给她更好。所以,我想为她做一个舌头。你看看你做的,能塞到她的嘴里吗?” 林云染拿起龙昭华手上的零件,扔到了一边。 “你说,你要做一个……舌头?”龙昭华看着图纸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很多可能,但就是没想到,这会是一个舌头。 “我连君陌都能做出来,一个舌头算什么?这精细的活儿,还是我自己来的好,可别伤到了你这九五之尊。”林云染将图纸拿起来,转身回了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一直到五个时辰过去,她才从里面出来。 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和她图纸上画的一模一样。 “云染,先吃点东西吧?”龙昭华很是担心她的身体,明明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却非得硬撑着,只会越来越糟。 “不用你费心了。我还有事要做。”林云染拿着东西到了李长宁的房间里。 李长宁看着她手里的“舌头”,忍不住害怕起来,用笔墨写下:这东西,你当真要用在我身上? “你不想用也没关系,反正不会说话的人也不是我。”林云染并没有强迫她用的意思。 做这个原本只是因为可怜她,想让她开口说话。 若是她不想要,也可以扔掉不用,不过就是浪费了她一些时间和精力而已。 “我相信你。”李长宁再次挥毫,写下了这几个大字。 她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很是难看,林云染要辨别好阵子,才能看出她到底写了什么字。 “既然相信我,那就让我为你装上试试。兴许你就能恢复说话的能力了,若是不行,我还可以改进,看看是哪里不对。”林云染让人找来了麻沸散,让李长宁喝下去,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机关装到了她的口腔里。 桑家傀儡的制作手法让她对人体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所以这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 事。 很快,她就将“舌头”装好了。 因为服用的麻沸散并不是很多,李长宁很快就醒了过来,嘴里多了一样东西,她不太自在。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但你原本就是有舌头的。你只需要按着你原来的方式用它就行了。”林云染能看出她的紧张,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李长宁点了点头,慢慢地适应着她的新舌头,就在林云染担心自己失败了的时候,她居然发出了一个声音—— “好痛。” (本章完) 第七百章努力没有白费 这两个字出来,连李长宁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你可以说话了。”林云染的心也放回到肚子里了。 还好,她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舌头发挥了应有的效用,李长宁会说话了! “我……我真的可以说话了!”李长宁的每个字都吐得很缓很慢,但听起来很是清晰。 “你先慢慢适应这舌头,一会儿我再找你问话。”林云染听到了外面不寻常的动静,让李长宁好好在房间里待着,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不出她所料,是尹长枫来了,碰上了龙昭华的人,两方剑拔弩张,差一点就要打起来。 “何必两败俱伤?”林云染走过去,站到了中间,“一点都不划算。” “还是林姑娘心疼人。”追夜说话间就将剑收了回去,笑嘻嘻地走到林云染身边,拿了个冰糖葫芦给她。 林云染将冰糖葫芦接过来,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羽灵,她的心蓦地一沉,差点就将冰糖葫芦的竹签给拧断了。 还好她及时收敛了力气。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来的,为何不告诉我?”尹长枫带着敌意的目光飘向龙昭华,不悦地问道。 “我也是昨天碰巧在大街上撞见他的。至于为何不告诉你,我想,你的人早就告诉你了,不需要我来说吧?”林云染可不觉得尹长枫是这才知道的。 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哪知道她没有将龙昭华撵走,而是让他留在了这里,才沉不住气出现了。 “我的人是和我说了,但他告诉我,你说这是你的一个故人。”尹长枫听到故人二字时心中就有了猜测,但一听林云染没有将人撵走反而留了下来,心中的怀疑就淡去了。 哪知道今天来一看,还真是龙昭华。 不是说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吗? 怎么还会如此心软? 女人的话果真都只能听听而已? “我说是故人,难道有错吗?他要赖在这里不走,我拿他也没有办法。”林云染无奈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如果你能帮我将他赶走,我感激不尽。” “你就是尹长枫?”龙昭华在尹长枫和祁王之间徘徊了许久,但看眼前这人的年纪,应该是尹长枫无疑。 “对,我就是尹长枫,把她从龙辕王朝带到这里来的人。”尹长枫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抑制的得意。 “那又如何?她是自愿和你来的吗?”龙昭华自然听出了挑衅的意味,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她是不是自愿的,你问问不就知道了?我之前是在她身上放了一只蛊虫没错,但那只蛊虫早就被她给取出来了。”尹长枫说到这里,语气更得意了几分,“没有了蛊虫,她不必再受我威胁,却还是来了。” “那她也不过是想要利用你罢了。”龙昭华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就来气,奈何又不能真的和他动手。 “那又如何?我可比你坦白多了。利用就是利用,从来不花言巧语。”尹长枫的话正正地戳在了龙昭华的伤口上。 他下意识地看了林云染一眼,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我倒是很佩服你,居然还敢找到这里来。你就不怕云染她和你算账,动真格的?”尹长枫见龙昭华被自己给噎住了,很是开心。 “如果她愿意,我也心甘情愿承受。”龙昭华不怕林云染和他动手。 他只怕他在林云染心里再也掀不起波澜。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可以让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里是有情绪的。 但若是彻底地淡忘,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大可以放心,云染她不会再和你计较什么了。她做完了她想做的事,就会离开这里,找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住下。” 尹长枫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那么蠢,不懂得珍惜,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林云染忍不住打断,“一旦我发现身上的刺青,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还是会到这里来。因为我需要一个答案。” 她需要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需要知道林夫人过往的一切。 所以就算是龙昭华不曾……欺骗她,她也还是会来这里,查个清楚。 “这么说,你之前并不知道这刺青代表什么?你或许看不到这刺青的全貌,但你……却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吧?”尹长枫转头看向龙昭华,啧啧两声,“连这个你都没有告诉过她?” “她曾手刃西周将军,使得西周兵败而归,我当然不能告诉她这一点。不然她肯定会冒险回到这里,查清过往的一切。”龙昭华一直觉得自己对林云染很是了解。 但他却没想到,他所谓的了解,看到的并不是她的全部。 “这件事无需再谈,已经过去了。”林云染不想再提起过往,“你突然来这里,恐怕不单单是因为他吧?” 他昨晚就知道龙昭华出现在这里了,但这个时候才来,说明他并没有为这件事而着急。 “云染,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尹长枫眯着眼睛,眼底是一抹诡异的笑意。 纵然林云染已经面对过无数这样的眼神,但她不得不承认,尹长枫的眼神让她害怕。 “你若是还不说你来这里的目的,我可就懒得听了。”林云染看了一眼李长宁的房间,她似乎还在适应着嘴里的东西。 “别呀。我来这里,当然是给你带好消息了。皇后身边的人,那个叫珍珠的宫女,已经答应帮忙了。很快,你 就可以将她换出来。”尹长枫抓着她的衣袖说道。 龙昭华盯着尹长枫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地将林云染的胳膊往回拽了点儿。 “换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做?”林云染没有理会龙昭华的动作,而是盯着尹长枫,问出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你说呢?”尹长枫没有正面回答,但扔出的这三个字却让林云染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会杀了珍珠。 利用完就扔掉,真是他的作风。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觉得我会留着一个威胁在自己身边吗?”尹长枫摇了摇头,“那样太危险了,我可不愿意冒险。” “放他们走不就行了,何必赶尽杀绝?有我的易容术,可以保证她三天之内不被人认出来。三天之后,他们已经远离了帝都,不会再被谁发现了。” 林云染知道珍珠会答应尹长枫的要求,是因为尹长枫说要帮她和全福离开皇宫。 这原本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事。 但尹长枫是这么说的,却并非是这么想的。 “你呀,还真是够仁慈呢。我以前总是听人说你杀伐果断,心狠手辣。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心慈手软。连杀几个人都要考量,如何能成大事?”尹长枫嗤笑一声。 “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杀伐果断,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这又不是非杀不可的人。”林云染一点不在意他的嘲讽。 “好。听你的就是。人我会放走,让他们远离帝都,再也不回来。而你,一定要想办法,让皇后和太后互相残杀,我等着看好戏。”尹长枫太期待这场狗咬狗的好戏了,所以现在林云染提出的任何条件,他都能答应。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林云染挑了挑眉。 两个人完全将一旁的龙昭华当成了空气。 “对了,李长宁的情况如何了?她的手没有养好之前,恐怕不能告诉你太多消息吧?”尹长枫问道。 “她的手是还没有养好,但她的舌头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林云染回答。 尹长枫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舌头不是被割掉了吗?难不成还能长一个新的出来?” “长一个新的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可以为她做一个。”林云染带着炫耀的意味,拽着尹长枫走向李长宁的房间。 尹长枫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龙昭华一眼。 龙昭华给气了个半死。 “你练习得怎么样了?”林云染走进去,柔声问了句。 “长枫,都长这么大了。”李长宁说话仍旧是一个一个往外吐字,但比之前顺畅了不少。 看来成果不错,很快就能从她这里问出真相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尹长枫绝对不会相信,被割了舌头的人还能说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必然是林云染创造的一个奇迹。 他想知道这奇迹是怎么来的。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我为她做了一个舌头。”林云染让李长宁将嘴张开,露出了那灵巧的舌头,看上去虽然和真的有不少差距,但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异常。 “不愧是桑家人,竟然连这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尹长枫先前一直不太相信桑家人真的能做出和真人无异的傀儡来。 但现在却是不得不信了。 “看你这样子,之前一直都有所怀疑。既然如此,为何还想要桑家的秘籍?”林云染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我……”尹长枫自然不肯承认他见识短浅,可谁让林云染这双眼睛太厉害了呢?她都看出来了,他再否认也没什么用。 “若是做真人傀儡,比这还要精致得多。现在她嘴里这个,只是为了能让她开口说话,将当年的事告诉我,待到我帮你时,会再做一个更好的给她。” 林云染没想让李长宁一直用这个。 “她还需要练习,慢慢适应,明天应该就会好很多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吧?”林云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怎么,怕我留在这里会伤到龙昭华?”尹长枫见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走自己,冷冷一笑。 “我不怕你伤到他,你们若是打起来,我连看都懒得看。只是这个地方动静若是太大,不免会惹来不必要的注意。我想你应该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吧?”林云染好心提醒。 她可不是为了龙昭华着想,龙昭华若是能知难而退,她会很开心。 “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考虑了?”尹长枫的笑意里满是嘲讽,“那我就先走了。外头那个人,你自己打发。” 他原本是想用龙昭华来威胁她的。 毕竟那是唯一一个能牵动她心神的人。 但他仔细想了想,那样做,对自己似乎没什么好处。 别的事或许不会真的惹怒了林云染,但和龙昭华有关的事,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惹怒她。 到时候恐怕不太好收场。 尹长枫走了,小小的院落又恢复了平静。 林云染坐在李长宁旁边,听着她吐出的一个又一个字,思绪却不在这里。 “云染,我饿了。”李长宁扯了扯她的衣袖。 “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买。”纵然宫里的人认为李长宁已经死了,并不会出来搜寻。 但带着李长宁出去还是太过冒险了。 “我要吃,桂花糕,还有桃酥,最好还能给我来一点天聚阁的红烧肉!”李长宁想要舔舔嘴唇,但她对这新舌头的使用还不太灵活。 “说到吃的怎么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了?”林云染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用那么费力地说话,却故意这么说,好让我能多给你一些时间?” 李长宁浑身一僵,“我……我只是……” “你都已经是个死人了,难道你还怕什么吗?”林云染想让她放下心底的恐惧,“这世上哪里还有死人该怕的东西?” 李长宁叹了口气,“我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你。你若是真要报仇,光是太后一个人,你就很难对付了,更何况还有皇后。” 林云染一怔,没想到李长宁是在担心她,“ 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报仇。而你方才的话,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李长宁这才意识到,她方才无意中说了太后和皇后,等于已经将真相说出来了。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不用自责。就算你不愿意说,我也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毕竟我救你,是想从你这里得到真相。我对你好,目的也是如此。如果你不配合,你这条命……就还是我的。”林云染的声音没了先前的柔和。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你看我敢不敢 “我并非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你一旦被抓住,会有什么结果,你可知道?”李长宁担忧地说道。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既然我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救出来,就不会被她们发现,就算发现了,只要我洗掉这张脸,就行了。”林云染拿起桌上温热的茶水,往自己的脸上一泼,而后用手帕轻轻一擦。 半张脸的妆容被擦去,露出了她原本的面容。 李长宁看得目瞪口呆,“难怪我觉得你看起来和以前不同了,还以为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光线,我没能看清你的脸才会如此,没想到竟然……” “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有本事让自己安然无恙。”林云染干脆将另外半张脸的脂粉也洗去了。 “当年太后和皇后联手,陷害桑梓,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说,还让她在死前受尽了痛苦和折磨,就连婉茹都没有能逃过。你若是要报仇,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落在她们手上。”李长宁哽咽着说道。 “我不会的。你好好休息,过几日,我会让人送你离开帝都,待到我完成了这里的事,会再去找你,为你换上更好的舌头。”林云染宽慰了她两句,转身退出了房间。 “看来看去,还是你原本的这张脸最为顺眼。”龙昭华看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不肯移开目光。 林云染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但我看你这张脸,怎么看都不顺眼。” “没关系,或许看着看着就顺眼了。”龙昭华不但不生气,还往她面前凑了凑,“尹长枫没有对我动手,是因为你对他说了什么吧?” “是啊。我说,要是在这里动手,太容易招来不必要的目光了,暴露了李长宁的行踪对谁都没有好处。”林云染才不会给他一点甜头。 “你还是在意我的,不然你早就喝下忘川水了。”尽管她那么绝情地否认,但龙昭华心里却很清楚,林云染还没有将对他的爱丢掉。 “你错了。我还没有喝下忘川水,并非是因为我对你念念不忘,只是担心忘川水的副作用罢了。忘川水一旦喝下,就会昏睡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我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照顾,我不敢冒险,仅此而已。” 林云染阐述的是事实。 她其实早就想喝下忘川水了。 当初要不是和尹长枫一起去雪山之巅,她在拿到忘川水的那一刻就会将它喝下去,和自己的前尘往事来个彻底的了断。 可尹长枫在她身边,她不敢保证尹长枫在她昏睡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 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能喝下忘川水。 “凌天墨的事……”龙昭华想要解释,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配提起他的名字。 ”林云染则冷冷说了一句,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她太累了,必须要好好休息一下。 但她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沉,怕一醒来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小憩了一会儿,她闻到了一阵香味,似乎是桂花糕和桃酥,还有红烧肉的味道。 她这才想起,她原本答应了李长宁要买吃的给她,结果一转头就忘记了。 那这些东西是谁买的? 林云染推开窗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果然是龙昭华。 “云染,你怎么不多睡会儿?”龙昭华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并没有睡好。 是在怕他吗? 什么时候,他在林云染这里连一点信任都没有办法得到了? “你在这里,我怎么能睡得着?”林云染直言不讳,“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龙昭华被她噎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半晌才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你走不走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走就是了。” 林云染翻窗出去,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往皇宫而去。 “你要到皇后身边,假意给她出主意,让她杀了太后,再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对吗?”龙昭华对着她的背影说道。 林云染脚下一顿,“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龙昭华从尹长枫的话里猜出了几分,但不能确定,后来听闻她要报仇的对象之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计划。 借刀杀人,自己的手上不沾染一点血,就能让自己的两个仇人死于非命,不得不说,是很高明的招数。 但这样高明的招数,想要成功,可不是容易的事。 就算是林云染,也不免会有失手的时候。 以前她若是失手,自己还能在她身边帮衬着,但如今…… 她不再需要他了。 “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若说这世上有一个人是真的懂她,定然是非龙昭华莫属。 她曾经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给他看,他哪里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呢? 然而明白又如何? 终究是回不去了。 “云染,我可以帮你。和珍珠一起消失的,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宫里的人多少会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蛛丝马迹,若是其中一个人没了踪影,肯定会怀疑到另一个身上,所以,你还需要一个搭档。” 林云染倒是想过这个问题,但她只是想随便找个人来应付一下就算了。 眼前的人主动请缨,她还真有那么一点动摇。 “不必了。”动摇归动摇,她最终说出口的却是这三个字。 “当真不必了?到时候你在宫中被人怀疑,要如何应付过去?随便找个人来,可不会有你我 之间的默契。”龙昭华看着她,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默契?”林云染笑出了声,“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存在着什么默契。” “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让人去杀了珍珠,让你的计划落空。”眼见着好好说话没有办法说服林云染,龙昭华也不打算再和她好好说下去了,干脆来硬的。 “你敢!”林云染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龙昭华得意地挑眉,“你看我敢不敢!”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记住这教训 最终还是林云染败下阵来。 她是真的不敢确定龙昭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万一他真的那么做了,自己计划好的一切不就打了水漂? “就让你去好了。反正你到了宫里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林云染的话音刚落,龙昭华的脸就凑了过来。 两个人近在咫尺,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你说的过分的举动,是什么样的?”龙昭华伸出一只手环住林云染的腰,“是这样吗?” 林云染从袖口抽出一根银针来,“你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手?” “当然信了。但你要真是废了我的手,不还得帮我治好?不然我要怎么帮你?”龙昭华依旧笑得恬不知耻。 林云染发觉自己面对这么无赖的龙昭华,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对他还有情。 或许,她该喝下忘川水。 将过往的一切抹平,就不会再被他牵动了。 “这话说得有道理,那不如我废掉另外一样东西,反正你要入宫假扮的那个人,原本也没有。”林云染的目光往下移了移。 龙昭华心里一凛,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云染,你可不能毁了自己的幸福。” “你要是再这样,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林云染将银针收回去,满意地折身回去,拿了两块桂花糕塞到嘴里,才再次往皇宫里去。 她先是去皇后身边看了看珍珠到底长啥样,而后又去看了看全福的样子,将两个人的脸刻在脑海里,而后离开皇宫,折返回了之前的院落。 那里却不见了龙昭华还有他身边的三个暗卫。 林云染的心有一瞬的落空,但随即她就对自己说道:“走了才好,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分心。” 李长宁从房间里走出来,嘴边还有桂花糕的碎屑,“云染,你可回来了,那位公子和我说,他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他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林云染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目光却落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石桌上有个凹痕,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被钉在了这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看来,是有人给龙昭华送了信,他去应约了? 这里可是西周,他身边只带这三个暗卫,也敢随便应别人的约? “他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林云染问道。 李长宁笑了笑,戳了一下林云染的眉心,“你呀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疼了吧?” “我哪里会心疼他?”林云染的手指拂过那道凹痕,必定是武功高强的人,才能刻下这么深的痕迹。 “若是不心疼,你何必要问?你就别不承认了,从你进来,没有看到他起,你的眉头就皱着了。”李长宁再次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你还敢说 你不在意?” “你不知道我和他的事,所以你不会明白……” “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长宁忍不住问道。 想要让她明白,也得给她一个契机才行吧? 若是没有契机,她要如何明白? 林云染简明扼要地将她和龙昭华的故事说了。 李长宁原本偏向龙昭华的心一下就被扯了回来。 “真看不出来,他居然是这样的人。现在他恐怕还是想继续利用你,所以才会找到这里来吧?”李长宁气得舌头都快捋不直了。 “不管他怎么想,和我都没有关系了。”林云染不想再和龙昭华有任何瓜葛。 为何他偏偏要在她已经死心,已经放下的时候,缠着不放呢? “他若是回来,我帮你撵走他。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原谅。云染,吃一堑,长一智。你在他那里栽了那么大的跟头,可千万要记住这教训,永远都不要回头。” 李长宁语重心长,宛如长辈一般。 “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回头。我还以为,我再次和他相见会是在战场上,哪知道命运这般捉弄人,我回到这里……”林云染说到这儿,蓦地想起李长宁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赶紧闭了嘴。 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一半了,李长宁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回到这里,原本是想要为西周做事?你说你是桑家人……”李长宁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我就说这张脸看着怎么这么熟悉,你长得也太像婉茹了!莫非你是……婉茹的女儿?” “是。我娘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吓祁王救下,离开西周去了龙辕王朝,认识了我爹,还生下了我。但好景不长,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我娘就因为桑家的秘籍被人所杀。” 林云染看着李长宁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听到婉茹没死的消息,她心中燃起了希望,可这希望却破灭了。 “那秘籍,害死了多少人!为何不干脆一把火烧了?”李长宁泣不成声。 “那秘籍是害死了许多人,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桑家的秘籍,是桑家人最为珍视的东西,是永远都不会被毁灭的珍宝。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让桑家人做出抉择,无一例外都会选择秘籍。” 所以林云染才会想让秘籍和自己合二为一,这样,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她做出抉择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桑家不是还有别的人吗?秘籍若是在你手上,赶紧扔给他们,让他们保管去。你外婆和你娘都已经为了那秘籍付出了血的代价,你不能再出事了。” 李长宁不愿看到林云染也因为那本秘籍出事。 “你放心,秘籍并不在我手上。所以我不会 有事。我还有一件事想知道,太后为何要这么对你?”林云染先前只听过一星半点的传闻,但太后究竟为何要这么对她,恐怕只有她才能说清楚。 “不过是因为我差一点抢了她的位置罢了。”李长宁回答。 林云染听得一怔,她实在很难想象,李长宁也曾距离太后的位置那么近。 “我怎么听说,是太后想要某样东西,你不肯给她,才会被她关起来?若只是成王败寇,似乎不用经受这样的折磨吧?” (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传国玉玺 “你……听谁说的?”李长宁警惕地看着她,眉宇间透着一股子紧张。 “宫中处处都是这样的传闻。你想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林云染从她方才那仿佛感同身受的样子就看出来,她必定也在守护某一样东西。 “其实,西周如今的皇上,名不正,言也不顺。因为他手上并没有传国玉玺!”李长宁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唯恐会被别的人听到。 “没有传国玉玺?那这江山为何会到了他手上?”林云染很是震惊,传国玉玺都没有拿到,是如何骗过满朝的文武百官,顺利登基的? “还不是太后用了些手段找了一个假的来,冒充是真的,暂且那么用着,等着有朝一日将真的拿到手。”李长宁嗤笑一声,“她没想到,我直到今天都不曾告诉她,传国玉玺究竟在哪里。” “这么说来,当初先皇有意将皇位传给你的儿子?”林云染话音还未落,李长宁的眼泪就滚了出来。 她的儿女,已经死在了太后手上,她苦撑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看到太后遭受天谴的那一天! “皇上当时很难做出决定,那么多皇子,真正能入他眼的不多。祁王倒是他最喜欢疼爱的一个,可他的心早就不在朝堂上了。”李长宁叹了口气,“所以思来想去,他决定先将传国玉玺交给我保管,之后再做决定。”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就驾崩了。太后伪造了一份遗诏,让她的儿子得以上位,而你却连将传国玉玺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林云染总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得不说,太后的心机之深沉,思量之深远,令人脊背发寒。 她怕是早就看穿了先皇的心思,所以做好了一切准备。 甚至……先皇驾崩,都可能是她在幕后下了黑手。 “她知道传国玉玺在我手中,将我的宫殿翻了个遍,把所有与我有关的人通通抓了起来。逼着我交出传国玉玺。我心里清楚,一旦将东西交出去,才会真的没命,所以我一直咬着牙,忍着痛,没有给她。 新皇登基,她不好大开杀戒,只能放了一部分人,将与我关系最为亲近的人,和我关在一起。最后是祁王出面,才将他们救了出去。只留我一个人,继续忍受她的折磨。” “又是祁王?”林云染没想到这里头还能有祁王的事儿。 他不是个不要权力的闲散王爷吗?怎么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祁王手中尽管没了兵权,但他曾经是西周的战神,在朝廷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就算是太后和皇上,都得让着他几分。而且,谁也不知道,他的兵权是不是真的交出来了。” “此话怎讲?”林云染蹙眉。 “祁王交出兵权,不过只是先皇的一 句话,谁也不曾见到过他亲自将兵符拿出来。兴许,先皇当时舍不得他,所以没有将兵符收回来,期望他哪一天还能回来呢?”李长宁说道。 “恐怕先皇也看出来,他对这江山并不感兴趣,所以才会对他如此放心吧?兵符如果真的在他手中,那么……对付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就更容易了。”林云染眸光一亮。 “传国玉玺,被放在……”李长宁凑到林云染耳边,将传国玉玺所在的地方告诉了她。 “你怎么对我如此放心?你就不怕我是太后的人,故意演这么一场戏来给你看的?”林云染故意逗她。 “若是对你都还不能放心,我就不知道该对谁放心了。”李长宁看着林云染,眼中泛着泪光,“当初若是我能站出来,或许……” “就不会有我了。”林云染可不想她后悔自己当初袖手旁观。 谁看到那样的情况,首先要做的都是自保。冲出去求情或是说出真相,只会将自己也拖下水。 “说得也是。”李长宁原本阴郁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我会安排你离开,不用担心太多,好好休息。”林云染很清楚她的身体情况,怕是再怎么养,也只能活几年时间了。 最后的日子,能平安顺遂,就是她最大的福气。 “你可能让我见到祁王?我想知道,我的孩子都被他葬在了什么地方。我要到那里去,结庐而居,守着他们。”这是李长宁唯一的心愿。 “让你见到祁王恐怕很难。不过这个问题,我会帮你问个清楚。到时候送你过去就是了。” 林云染为李长宁熬完参汤,天色已黑,点点星辰闪烁。 龙昭华依旧没有出现。 林云染端着参汤往李长宁的房间走,因为走神,差点摔了。 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 “你看看你,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就算嘴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不在乎他又如何?你的心终究是没有办法改变。”李长宁的手戳了戳她的心口。 林云染的手按在被戳到的地方,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可她也不敢说那痛意到底来自哪里。 是皮肉,还是更深的地方? 更深露重,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 林云染总算看到了龙昭华的身影。 他只身一人,身上似乎还有伤。 这算是什么?苦肉计? 林云染不想理会,但龙昭华却一路踉跄着走过来,一直走到她身边,才摔在地上。 她把脚往旁边挪了挪,龙昭华的手一下就抓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快死了,但看你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林云染想要摆脱那只手,但龙昭华身上的血迹让她有了恻隐之心。 李长宁说得没错,就算她嘴上说得再绝情, 她的心终究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这颗心里,永远都会有他的位置。 “云染,你要是还不帮我包扎伤口,我可真的要死了。”龙昭华可怜巴巴地盯着她。 “这点伤哪里还用得着我来处理?”林云染不悦地瞪着他,而后看了看四周,“你身边的人呢?” 他离开的时候不是带着那三个暗卫,如今都去了哪里? “他们……”龙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和你有关,如何不信? “喂!”林云染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在装晕。 但掐了几下没反应之后,她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了。 她抓起龙昭华的手腕为他号脉,脉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似乎是……中毒了? 林云染艰难地将他扶起来,拖到房间里,扔到了榻上。 而后将他的衣服脱下,小心翼翼地查看起他身上的伤口。 都只是一些擦伤,没有什么刀枪剑伤,连暗器的伤都没看到。看来,他身边的三个暗卫将他保护得很好。 不过他的脚踝处,有两个小窟窿,应该是被毒蛇给咬了。 亏得尹长枫不识货,没有将她的解毒丸拿走,而是还了回来,不然她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救他。 林云染将他扶起来,捏着他的嘴喂了一颗解毒丸进去,再渡了一口茶水给他,确定他将解毒丸咽下去了,才松了口气。 这可是神医未央给的东西,就算不能解开这蛇毒,保住这条命足够了。 足足一个时辰,龙昭华才悠悠醒转,看到床边的人,他的脸上不自觉扬起了一抹笑意。 说不关心他,说不在意他,不还是没办法见死不救? “醒了?风刃,追夜和落尘呢?他们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林云染看到他醒过来,立刻问道。 “你最先关心的人不应该是我吗?”龙昭华很不满意她的反应。 “我为何要关心你?若不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是否平安无恙,我才不会救你。”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们不会有事的,只是受了伤暂时还无法回来。”龙昭华尽管不太乐意,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谁送信来让你去见他?”林云染想知道,谁能让他不顾危险前去赴约。 “瑞雪。”龙昭华说出的名字让林云染一怔。 “她可没有那么厉害。”但转念一想,石桌上的痕迹那么深,瑞雪一个弱女子,是办不到的。 “那……还会是谁呢?”龙昭华这话问得很故意。 既然瑞雪是尹长枫的人,那么送信的必然就是尹长枫了。 在这里动手会有所顾忌,所以得挑一个偏远的地方。 “明知道是瑞雪还敢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林云染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上当。 龙昭华起身,指了指他的衣服。 林云染将衣服拿起来,抖了两下,抖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两个洞,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就是那张被钉在桌子上的纸条。 而上面写着—— 云染有危险,只有我能救她。瑞雪字。 原来,是和她有关,他才这般不顾危险? “你连这个都信?”林云染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心里五味杂陈。 “和你有关,如何不信?”龙昭华 忽然明白了林云染当初的奋不顾身。 原来这就是爱。 深爱一个人,根本就顾不上那么多,简简单单一个名字,就足够让人发狂了。 “瑞雪不会再帮我了。她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系在了尹长枫身上,哪里还会管我的死活?”林云染将纸条扔到一边,“不过,尹长枫应该也没有这么蠢吧?竟然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他自然是以为,我此行会有去无回,所以才会这样。”龙昭华抓住林云染的手,“他野心极大,你与他合作,恐怕……” “他的野心,我早就知道了。我与他合作,也并非是我的选择,而是命运的指引。眼下,这层关系还无法就这么破开。”林云染说得云淡风轻。 “我是怕你到最后,会被他……”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林云染嘲讽地盯着他的脸,“不是谁都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他纵然有野心,但不至于连我都不放过。更何况,我从未想从他这里分一杯羹。” 龙昭华被她戳中了痛处,半晌没有回答。 凌天墨的死,她若是无法释怀,他们两个就没有可能。 “你不该这么相信他!”不知过了多久,龙昭华才说了一句话。 “我已经……谁都不相信了。”林云染闭上眼睛,想要遮掩住眼中的悲伤。 “这样最好。谁都不要信,只相信你自己。”龙昭华勉强勾起了一抹笑容,“这样,你就不会……” 再受到伤害了。 天亮时分,风刃,追夜和落尘才回来。 三个人都受了伤,不过情况并不算严重。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就有可能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我劝你们,尽早离开这里,免得回不去了。”林云染下了逐客令。 “云染,我的伤还没好,难道不该伤养好了再走吗?”龙昭华捂着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伤口,“再说,就算我受伤不重,他们几个怎么都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行吧?” “是啊林姑娘,你看看我这只手,都快要废了,你忍心让我就这么走了吗?”追夜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伸到了林云染面前。 “我明天就会入宫,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不在这里。尹长枫随时可能对你们动手。”她原本不想明说的。 可这几个人跟他们的主子一样不要脸起来了,她哪里还能忍下去? “云染,你若是担心我,大可以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何必这样拐弯抹角?”龙昭华笑得格外灿烂。 “我关心的并非是你,你就别再自作多情了。”林云染再次被他的无赖气得咬牙,“我只是怕你会伤到无辜罢了。” “反正我来了,是没有那么容易回去的。除非你和我一起,不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入宫,我 也和你一同去。你可别忘了,这是你之前答应过我的。”龙昭华提醒她。 要是他不说,林云染都快要忘了还有这茬了。 与其将他留在这里,带进宫去,说不定还能安全一点。 尹长枫总不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龙昭华动手吧? “既然你想入宫,我就带你去好了。到时候你若是露出了什么马脚,惹来了怀疑,我可不会帮你。”林云染提醒他。 龙昭华自然是满口答应。 只要能入宫,哪里还用管别的?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我还有事要做,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等我回来,尹长枫应该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林云染要替李长宁到祁王那里去问问她的儿女都被葬在什么地方。 “你要去哪儿?”龙昭华却不愿让她走,“你一个人出去,就不怕会被人盯上吗?” “除了尹长枫和祁王,并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就算就这么出去,也不会被人盯上,你尽管放心好了。”其实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看看传闻中那个凶到不行的祁王妃。 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祁王那么服服帖帖。 林云染才走出院落没多久,就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个尾巴。 “我不是都说没事了吗?你跟着我才有可能会出事吧?”林云染回头瞪了他一眼。 龙昭华却没有一点要回头的意思,“你是要去见祁王?” 林云染看他这样子,不由得无语起来,这醋他也吃? “你怎么知道?”林云染可没有给他透露一点消息。 “猜的。只是没想到猜对了。”龙昭华的神色愈发阴沉了。 他宁愿林云染去见的人并不是祁王,那样他心里还好受些。 “我去见谁,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若是再跟来,我就不让你和我一起入宫了。”林云染威胁道。 龙昭华只得回去了。 林云染打听了许久,才找到祁王府所在的地方。 祁王这放弃的哪里是兵权,分明是将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扔了,这院子还不如林府大,听声音也冷冷清清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在。 不过她来这里是见祁王的,管这么多做什么? 敲门敲了好几声,里头才有人回应,听她说是来找祁王的,将她上下打量了许久,才去通报。 祁王听到“云染”二字,立刻就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两个人站在一起,分外登对,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想必这位就是祁王妃了?久仰久仰。”林云染笑着对女子说道。 “你就是林云染?和我想的完全不同。”祁王妃看到她,脸色很淡,但语气中却透着惊讶。 “祁王妃可是听了些不切实的传闻,认为我是个凶神恶煞的人?”林云染一点都不觉得冒犯,反而认为对方是在夸她。 “那倒是不至于。你若真是凶神恶煞,又怎么会让楼逸清都为你神魂颠倒?” 这下林云染可以确定,祁王妃方才那么说,是在冒犯她而不是夸奖她了。 祁王妃对她有敌意,只不过藏得深了些,她一眼没有能看出来。 “要是楼逸清喜欢的人真是我就好了。那我定然会愿意嫁给他。只是他真正喜欢的人并非是我,而是我当初易容留在他身边的那个身份。那终究不是我,我也永 远不可能会变成那个样子。” 林云染耐着性子解释,眼底却泛着冷光。 “不知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我们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能帮到你的地方少之又少。”祁王妃一副生怕林云染会让祁王去冒险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林云染就越是想和她玩一玩。 “王妃这话可就说错了。王爷能帮到我的地方可大了。毕竟……兵符还在这里,不是吗?”林云染的话音才落,祁王和祁王妃的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没想到,林云染会突然提起兵符的事。 “你怕是忘了,兵符我们早就已经交出去了,并不在我们手上。”祁王妃比祁王更先开口否认。 “是吗?我怎么听说,从来都没有人看到你将兵符交出来?能印证这一点的只有先皇的一句话。先皇深知你对这江山没有什么图谋,说不定会更放心兵符在你手上。” 林云染却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祁王。 “你为何突然问这个?你眼下不是正有事要做吗?兵符在不在本王手上,和你要做的事都没有半点关系吧?”祁王这么说,算是默认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在林云染面前,否认是没有用的。她若是不肯定,不会问出口。 “和我现在要做的事没关系,不代表和我以后要做的事没关系,我不过是提前问一问,免得以后麻烦而已。”林云染轻笑一声,“既然兵符在你手上,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你不是来抢兵符的吗?”祁王妃警惕地看着她。 “王妃尽管放心好了,兵符我不会抢,人呢,我更不会抢。我来这里,不过是想问问王爷,当初将李长宁的子女葬在了何处?”林云染都怕兔子急了会咬人,见好就收,不再逗她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李长宁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是被你给救出来了?”祁王妃瞪大了眼睛,“你可知道……” “你若是不说,就没人知道。”林云染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东郊的一个山麓之下。我可以让人带她过去。”祁王听到林云染这么问,就明白了李长宁想做什么,“那里原本就有个木屋,本王会让人修葺一番,她去了直接住下就是。只是……” “她如今的身体情况,尚还无法独自生活,所以要劳烦王爷派个人照顾一下。”林云染之所以从他这里要人,而不是到尹长枫那里去要人,是因为这二者之中,她更信任祁王。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本王会安排妥当。至于兵符……” “我不过是和王妃开个玩笑罢了。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要你手里的兵符。我手上,已经有了更厉害的武器。”林云染看到祁王眼底闪过的锋芒,知道他一定是猜到了。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林云染转过身,离开王府,隐约还能听到祁王妃问:“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更厉害的武器?还有什么比兵符更厉害的吗?” “比兵符厉害的武器多了去了。”祁王淡笑着回了一句。 眼底的神色却分外复杂。 他很想告诉林云染,若是这件事被尹长枫知道,后果恐怕很难设想。 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去。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回到院落里,林云染正想好好休息一番,却发现自己的床被龙昭华霸占了。 “不是让你睡在榻上吗?你怎么得寸进尺?”林云染恨不得能一巴掌扇过去,但顾忌他还是个有伤的人,下手没那么重,只是拽着他的脚踝将他从床上拖下来而已。 她知道,龙昭华故意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她那么做。 不然她根本无法将他拖下来。 “我记得,我们还是夫妻。夫妻不就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吗?”龙昭华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翻身又到了床上。 “谁和你是夫妻?”林云染只怪自己当初走得太匆忙,连和离书都没有来得及拿到手。 “没有和离,也没有休书,就是夫妻。你还想赖掉不成?”龙昭华不依不饶地拽着她的衣袖,“恐怕是赖不掉了。” “你可知道,你在我身边一日,我就会想起以前的自己有多蠢。你的存在不过是提醒我过去做了多少蠢事罢了。”从前的她只要想到龙昭华,就会想起曾经发生的一切。 而今这个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那些过往也一直不停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平静的心绪又掀起波澜。 她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逃出那场噩梦。 “云染,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不该不告诉你,不该那么对你。我不奢求你原谅我,只要你留我在你身边就好。”龙昭华站起来,乖乖地走到了榻边。 他的出现对她而言就已经是折磨,她又如何能将他留在身边呢? 凌天墨的死是一根刺,扎在林云染的心头。 这根刺拔掉会疼,不拔还是疼。 林云染的手在衣袖里,捏紧了那瓶忘川水。 喝下去,就不会再被他困扰。 可喝下去,也会有一日的不省人事。 一日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云染自然不敢冒险。 她只能继续等,等一个好机会。 祁王的人将李长宁接走之后,林云染按着她之前看到的那对小情侣的样子,为自己和龙昭华易了容。 “你说,珍珠出宫之后,时间一长,会不会就嫌弃全福了?毕竟这全福也没法……”追夜闲得无聊,在一旁八卦起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都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呢。说不定珍珠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呢?”林云染扔了一个白眼过去。 “算了,我可不想知道情蛊发作是什么滋味。再说,喜欢一个人也太累了,我光是看到你和主子就……”这一次,追夜的话没有能说完,就被一个扔过去的茶杯堵住了。 龙昭华扔的茶杯,他也不敢挡,只能受那一下,还得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其实他的话一点不错,喜 欢一个人太累了。”待到追夜出去,林云染才幽幽地说了一句。 她以前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在她的行业里,情爱会是一种拖累。 如今她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你方才不是还说,说不定珍珠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吗?难道你说这话的意思不是想告诉追夜,相爱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么多吗?”龙昭华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 “相爱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但问题是,有多少人是相爱的呢?”林云染看着他,眸光中带着讽刺的笑意。 她曾以为他们是相爱的,所以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而今,龙昭华也以为他们是相爱的,却不知道在她心里,他们已经是陌路了。 “云染,我觉得我和那小太监还不太像,你要不要再帮我弄一弄?万一到时候露馅了就不好了。”龙昭华转移了话题。 只是他这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 “你都不曾见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和他像不像?”林云染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走了过去,仔细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起来。 没什么不同,一模一样,恐怕珍珠看到了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我倒是不担心你的脸。”林云染指了指龙昭华的喉咙,“你能发出那样的声音吗?” 她的话音才落,刚刚才折返回来的追夜一下笑出了声。 龙昭华狠狠瞪了他一眼。 “奴才有错,还请主子恕罪。” 结果追夜立刻跪在地上,翘起兰花指,娇滴滴地说了一句。 这下,连林云染都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龙昭华则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的喉咙变哑?”他可不想用这样的语气音调说话。 “可是你非得求着我带你入宫的,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为何不带追夜去?至少还不会被发现。”林云染故意为难他。 她很想看看,龙昭华会有什么反应。 “我……去就是了。”后面那四个字,他努力尖声尖气地说了出来,配着他那极不情愿的神情,实在是太好笑了。 “走吧。”林云染听到了外头的风铃声,知道是尹长枫的人来了,“入宫之后,切记不要管太多闲事。免得惹来祸端。” “我怎么觉得这话应该是我和你说,而不该是你和我说?会管闲事惹祸端的人分明是你,而不是我。”龙昭华不服气。 林云染气得没和他多说半个字,转身出去了。 龙昭华跟在她身后,快步走到了马车前,钻了进去。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到了皇宫,林云染跳下马车就往凤栖宫去了。 皇后就住在那里。 平常这时候,珍珠都在皇后的 寝殿里伺候。 今日是借口闹肚子,才没有陪在皇后身边。 珍珠说话的语气神态,林云染都刻意模仿过,就算是每日都和她在一起的人,也难分辨出来。 “珍珠,娘娘正找你呢,还不快进去!”林云染才踏进凤栖宫,就听到有人喊她。 “这就去!”她笑着应了一声,往寝殿去了。 “珍珠,本宫的头还是得你来梳,她们都笨手笨脚的,连本宫喜欢哪样不喜欢哪样都不知道。”皇后对她招了招手。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居然是好姐妹 这微微笑的模样,看着很是和蔼慈祥。 可谁能想到,她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 林云染走过去,学着珍珠的样子,为皇后梳好了头,皇后左看看右看看,不是很满意。 “你说闹肚子,怎么还出去了?”皇后蓦地问了一句。 “奴婢是到太医院去了,想拿点药吃。”林云染淡定回答。 “本宫怎么没看到你拿药回来?”她一进来就到了这里,手里可没拿着东西。 “在这儿呢。”林云染从袖子里抖了一样东西出来,“这是太医给奴婢的一个秘方,说是……说是贴在肚脐眼上就能好了。” 皇后一听,笑了起来,“还有这样的药?那你还不快去用上?” “是,奴婢这就去。”林云染退出去,还能感觉到皇后的目光粘在她身上。 她可不能让皇后起疑心。 可……要怎么说,才能让皇后相信她呢? “珍珠,蕊月的事你听说了吗?”林云染还没回到房间,就有人撞了一下她的胳膊问道。 “她不是偷偷逃出宫去了吗?”她并不知道外头的风声如何,所以随口说了一句。 “要是你在吉祥宫里陪着太后,你会偷偷逃出宫去吗?”身旁的人一副嫌弃她蠢的样子。 “那是怎么回事?看你这样子,似乎知道什么内情,不如你和我说说?”林云染虚心求教。 “听说……是晴美人杀了她!” 林云染假装震惊,“晴美人?怎么会?她哪里有胆量杀太后身边的人?” “好像是她发现了蕊月什么秘密,以此作为威胁,想让蕊月帮她得到太后的喜爱。她上一次能侍寝,就是蕊月帮的忙,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为美人?” “既然如此,晴美人为何不在她身上多得点好处,要杀了她呢?”林云染没想到宫中的风向当真如她当初猜想的一样,很是开心。 “前几日,有人看到晴美人和蕊月争吵,隐约听到晴美人说什么,你若是不帮我,我就杀了你这样的话。而后,就再没有人见到过蕊月了。” “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被晴美人杀了?这阵子宫里可真是够晦气的,接连死人。”林云染啧啧两声。 谁料旁边的人问了一句,“还有谁死了?” 林云染一惊,难不成李长宁的死讯并没有公之于众? 纵然没有,这后宫之中多少会有传闻吧?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林云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 “这些话你可不要乱说。我听到了不要紧,别被主子听到了,以为你在背后说什么不好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我知道了,我不会胡说的。”林云染傻呵呵一笑,回了珍珠的房间。 没一会儿,皇后找她,她急忙 跑到了皇后跟前。 “听闻,你和蕊月是好姐妹?”皇后蓦地问了一句。 这话让林云染都有些懵。 她怎么不知道,珍珠和蕊月居然是好姐妹? “奴婢……和蕊月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算不得什么好姐妹。”林云染斟酌着回了一句。 她可不敢直接承认她和蕊月之间的关系,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更不明白,皇后为何要问这么一句。 “若不是好姐妹,你今天何必出去找她的下落?”皇后说道。 林云染本来还在想要如何解释上午出去的事,哪知道皇后居然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台阶。 她想不下都不行。 “纵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奴婢却很想交她这个朋友,听闻她出了事,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林云染的手指搅在一起,眉宇之间尽是担忧。 “恐怕,她已经遭遇了不测。”皇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她是太后身边的人,谁敢动她?”林云染一脸的难以置信,连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你也知道,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一般人不敢动她。但她若是在无意间惹怒了太后……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皇后说道。 “娘娘的意思是,太后杀了蕊月?可太后要杀人,根本用不着……” “谁说用不着?你当真以为太后的位置那么好坐?她可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她想杀了蕊月,必须要有个正当的理由,不然,肯定会引起不满。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林云染真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将蕊月的死往太后身上引。 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这意思,难道是想让她给蕊月报仇?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在皇后这里得费些心机才能得到信任,说服她对付太后。 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 她都还没给皇后出主意,皇后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蕊月那么聪明,能犯什么错误,让太后气到杀了她?而且还这般悄无声息?难不成,她在太后身边,发现了什么秘密?”林云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皇后的脸色都变了变。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你可知道,太后在太妃院里锁了一个人?” 林云染点头,“奴婢知道。不过那个人似乎……没了?” 皇后微微一惊,“你是如何知道这消息的?” “奴婢曾见蕊月去太妃院里看望她,还不止一次。奴婢问她是不是太后让她去的,她也不答话。奴婢看她那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太后让她去的了。当时就提醒过她要小心。” 说到这里,林云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她发现的秘密,和太妃院里被关着的那个人有关?所以太后才不得不杀了她。还 将这件事嫁祸到晴美人身上。” 皇后听了她的话,愣在了当场,好半天才缓过来。 原本是想编个谎话让眼前的人相信蕊月是死在太后手上,而非人晴美人手上。 但如今这话听着,怎么越来越真了? 连皇后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蕊月的失踪真的和太后有关系。 蕊月从李长宁口中得知了太后的秘密,以此作为要挟,想要在后宫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可太后不肯答应她的要求,还将她给杀了。因着前一日有人见到晴美人和蕊月争吵,就顺水推舟了。 (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虚情假意 皇后当然知道太后为何要将李长宁关起来,因为李长宁才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而今,蕊月被杀,李长宁也没了命,传国玉玺在哪里,就再无人知晓了。 可假的就是假的,若是找不到真的传国玉玺,一旦有人起了疑心,她这皇后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 “娘娘?”林云染见她发呆,便喊了她一声。 “很有可能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她都得除掉那个老家伙,掌管了后宫才行。 “若是别人还好,可是太后……”林云染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太后又如何?只要你想,就算是太后,你也能为她报仇。”皇后鼓励起她来。 “娘娘可是有什么法子?奴婢不能让蕊月就这么死了,娘娘若是有法子,不妨告诉奴婢。”林云染泪眼朦胧地看向皇后。 “本宫的确有个法子,只是这法子对你来说有些为难。”皇后的狐狸尾巴果真露出来了。 “奴婢不怕为难,只要能为蕊月报仇,奴婢什么都愿意做。”林云染一副为了蕊月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让皇后很满意。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想要对付太后,就得先有这样的勇气才行。 “太后身边有个人,想必你也知道,和太后很是亲厚,可以说是太后面前的大红人。”皇后才开口,林云染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可这样的事,林云染不会做。 所以她只能装出不懂的样子,“不知娘娘说的人是谁?” “本宫平时看你,觉得你很聪明,但今日怎么愚钝了不少,连本宫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了?”皇后不由得生了气。 平时看珍珠,虽然觉得她不大聪明,但也不至于会蠢成这样。 “奴婢……其实奴婢刚刚想到了一个法子!”林云染才不想按着皇后说的去做,牺牲自己还有可能根本杀不了太后,不是白费力气吗? “是吗?那你说说看。”皇后这才明白,珍珠肯定是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才故意那么问的。 “奴婢觉得,与其对太后身边的人下功夫,不如从太医院下手。先前有蕊月在吉祥宫里,还能知道太医给的药对不对。而今蕊月没了,吉祥宫里也没人知道药对不对了。” 皇后的眸光一亮,“你果真还是聪明的。只是,你确定你能做到吗?本宫可是听到了一些传闻……” 林云染还以为皇后会想到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是不知道珍珠和全福之间的事,但如今看来,她看出了些风声。 “娘娘……可是听到谁说奴婢的坏话了?奴婢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娘的事。”林云染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本宫当然知道,你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住本宫的事。但你有没有做过别的会让本宫 丢脸的事,可就说不定了。”皇后说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林云染心头一凛,正要解释,却见皇后的脸上忽然有了笑意,“不过,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让你出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娘娘允许奴婢出宫?”林云染佯装欣喜,心里却明白,这不过是皇后的计策罢了。 想要用这件事来让她死心塌地地做事。 “若是你能为本宫做好这件事,本宫自然会允许你出宫,但你若是没有能做好,本宫不光是要杀了你,就连全福都不会放过。”皇后的脸色变得比翻书都快。 “娘娘,奴婢……奴婢一定会为娘娘办好这件事的。”林云染立刻惶恐地求饶。 皇后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行了,你下去吧。本宫给你十日的时间,一定要让本宫看到效果。” “是。”林云染退出皇后的寝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还以为会很难,哪知道才进这凤栖宫,就已经让皇后动了杀心。 想要杀太后,其实并不是难事。 只要她在太后的药碗或是药罐上动点手脚就行了。 但她得先找到太后的药碗或是药罐才行。 太后绝对不会喝太医院送去的药。 也不会喝吉祥宫小厨房里煎的药。 她的药,都是她信得过的人另外拿给她的,想要动她的药,必须要先知道她在哪里煎药才行。 吉祥宫里有一处院落,是一般人进不去的,林云染先前有好几次想进去看看,但又怕被人发现,所以一直都没进去过。 如今,她不再是太后身边的人,想要去哪里,就容易多了。 林云染溜进吉祥宫,利用勾锁顺利地到了那个院子里。 院子里很静,似乎空无一人,但却有一股子药味。 林云染循着药味走过去,推门一看,里面果真是个煎药的地方! “我就知道这地方有问题,总算找到你了!”林云染将药罐拿起来,迅速地在里头动了手脚。 在里面抹上了一层遇热才会融化的药粉,这药粉会一日一日地被太后喝下去,慢慢中毒。 待到她发现自己身中剧毒,已经是油尽灯枯,无药可救了。 从吉祥宫出来,林云染正要往凤栖宫去,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光天化日的,不怕被人发现吗?”林云染一面瞪着他,一面将他往旁边拽去。 “怕什么?既然皇后都已经知道了,哪里还需要那么小心?”方才林云染和皇后说话的时候,他就在屋顶上。 原以为林云染肯定会知道他的存在,但看她这样子,是根本就没有发现? 龙昭华不由得有些失望,“怎么,你没发现我?” “我的注意力都在皇后身上,哪里有空发现你 ?”林云染回答。 “可你以前,连风刃都能发现。看来你的身体情况,大不如前了。”龙昭华很是担忧她的身子。 先前受过那么多伤痛,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日,各种辗转奔波。 哪里能吃得消? “我的身子,是大不如前了,但在这后宫之中,还是能应付的。事情比我想的都还要顺利,我想,用不到几日,就能出去了。”林云染说得分外得意。 但龙昭华却不这么认为:“我怎么觉得,越是顺利,越是诡异?”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他太了解她了 “你倒是说说看,哪里诡异?皇后以为我和蕊月是好姐妹,故意将蕊月的死推给太后,想让我为蕊月报仇。随即又间接告诉我,她发现了我和你,呸,珍珠和全福的事,借此威胁我,我看不出有什么诡异的。” 龙昭华也没想到事情真的会这般顺利,“不过,皇后既然知道珍珠和全福的事,为何不直接用这件事威胁她?还要多此一举?” “自然是因为,她怕直接威胁珍珠,珍珠会不答应。有了这么一个前提,再让珍珠做事,就容易多了。她只是提到,又没有说破,也算是对珍珠的提醒,可以让她更加小心。” 龙昭华不懂皇后的心思,林云染却清楚。 皇后这人狡猾得很,最懂得如何才能收买人心。 “无论如何,你在皇后身边都要万分小心。”龙昭华还是不放心。 “太后的死期都已经定了,我在皇后身边哪里还会有什么危险?最多,最后还得用金蝉脱壳这一招罢了。” 金蝉脱壳这招她已经用过很多次了,不过这次的情况于她而言可能会是最为凶险的。 “你要故意被抓,再将皇后供出来?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龙昭华若是知道她有这样的心思,根本就不会陪着她进来。 “对别人来说,兵行险着,或许很危险。但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计策罢了。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不会有事的。”林云染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一个替死鬼了。 “你当然不会有事,因为我会保护你。”龙昭华抓住她的手。 林云染赶紧将他的手挣开,“我用不着你保护,你若是轻举妄动,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为什么这么说?”龙昭华很是不满,“难道你当真一点都不相信我了吗?”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出事。只是你有什么目的,我不敢肯定。”林云染摇了摇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不要忘了,我是桑家人,我会为自己找到一个完美的替死鬼。” 原本不想说出来的,但林云染怕他会太过冲动,坏了她的事,只得说了。 龙昭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神情轻松了不少,“那就好。” 林云染回到凤栖宫的时候,皇后正在等她。 “奴婢……还未能成功,娘娘或许还等等上两日。”林云染一脸愧疚地跪下,“是奴婢无能,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只要你记住,本宫只给了你十日的时间就行了。十日之后,若是你还没有能做到,就别怪本宫无情。”皇后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她深知珍珠有多在意全福,纵然不为了她自己着想,也会为了全福着想。 所以,她肯定会想出办法来杀了太后的。 “是,奴婢定然会竭尽全力。”林 云染说罢,缓缓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几日过去,吉祥宫中忽然传来太后病重的消息。 太医前去,却是束手无策,情况比上一次还要凶险危急。 皇后大喜,“珍珠,本宫真是没有看错你,不过几日时间,就已经完成了本宫这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 “奴婢不过是在太后的汤药里加了一点东西而已。神不知,鬼不觉。”林云染笑着回答。 “做得很好。”皇后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本宫会重重地赏赐你。” 说是要赏赐,可这脸色怎么看都不像。 反倒是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奴婢不要娘娘的赏赐,只要娘娘将答应奴婢的事做到就行了。”林云染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还期望皇后能将答应她的事做到。 “你放心,本宫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你先下去吧。”皇后对着她挥了挥手。 林云染回到房间,才推门进去,就看到了龙昭华。 她吓得赶紧把门关上。 “你怎么在这里?你可知道要是被发现了,会有多大的麻烦?”林云染知道皇后现在想对他下手,希望他能好好地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别到处乱跑。 如果人多,皇后是很难对他下手的。 “你不觉得,我若是死了,更好吗?”龙昭华笑着说道。 “你是觉得,你若是死了,我可以用为你报仇的名义,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林云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这要执行起来,怕是很难。 因为林云染并没有准备。 “他们若是想对我下手,肯定只会用下毒的手段。你若是实在担心我,可以让风刃易容成全福,这样我不就不会有事了?”龙昭华说道。 “谁说我担心你了?比起你,我更担心风刃。所以,若是你想自己来,我觉得不会阻止。”林云染心中虽有担忧,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龙昭华轻哼一声,“担心就说出来,我知道你担心我。” “别自作多情了。如果不是你到这里来,找到我,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林云染的语气冷漠异常,但她的眼神却带着闪躲。 她不敢看龙昭华。 别人或许很难看穿她的心思,但龙昭华不一样。 他太了解她了。 “可你曾说,我们再见面会是在战场上,不也没有实现?”龙昭华太怕有那么一天了,所以宁愿抛下一切到这里来。 “那是因为我当时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然,你以为能顺利见到我?”林云染不屑。 如果她真是西周不小心遗落在外的公主,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的牵扯,她必然会认祖归宗,会帮着西周称霸。 龙昭华到这里来,根本就不可能会见到她。 就算见到,那时的她也已经喝下忘川水,将他当成陌生人看待了。 “可一切不是你所想,却是我所期望。你看,上天都在帮我。”龙昭华指了指天上,一脸的得意。 “快躲起来!”林云染听到门外有动静,想要将龙昭华推到床上藏起来,谁知道竟然被他一带,竟然和她一起落到了床上。 龙昭华顺势环住她的腰,而门外已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还有丹思的催促声:“珍珠,快开门!”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一章斩草除根 “放开!丹思来了!”林云染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抱得更紧。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能够一亲芳泽,龙昭华当然不会错过。 “要是被丹思发现了……”林云染想要拿银针,可龙昭华钳制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没有办法动手。 “被发现了不是更好吗?正好给了皇后一个除掉我们的机会。”龙昭华在她耳边吹气。 林云染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既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我也不用再矜持了。”龙昭华坏笑着俯身吻了过去。 林云染别过头,听着丹思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心中也更加着急。 她抓住龙昭华的小指,用力一掰,痛得他松开了手,而后翻身起来,整理好衣服,走过去开门。 “珍珠,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来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丹思在外头听到了一些动静,觉得这房间里肯定还有一个人。 “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好半天才起来,所以没能及时给你开门。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林云染淡定地问道。 “我来找你,是要送你一样东西。”丹思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递给林云染,“这是娘娘赏赐给你的。” 林云染将盒子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价值连城的红珊瑚! 那可是前几日才送入宫中的稀世珍宝,皇上命人送到凤栖宫里,赏赐给皇后的。 哪里会转眼就赏赐给她? 这分明是陷害! 想要用这红珊瑚陷害她偷东西,而后将她处死。 皇后这心思……未免有些太简单了。 明知道她也是个聪明人,却打算用这样的法子除掉她。 “还请丹思姐姐将这东西还给娘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林云染将盒子推了回去。 丹思没有丝毫意外,仿佛这根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东西可是很难得,你还回去了,就再也收不到了。”丹思还假惺惺地劝了一句。 “若是别的赏赐还好,这东西,我的确不敢收。娘娘的心意,我收到了。”林云染的话音才落,丹思就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走到门口,又冲进来看了一眼。 房间里没有别人,看来是已经离开了。 丹思颇为懊恼。 原以为能帮个皇后除掉珍珠,可这送到手上的把柄她居然没有抓住。 可恶! 没过一个时辰,皇后就让林云染去送样东西到钟粹宫去。 她递给林云染的盒子,是先前丹思给她的那个。 里头虽然也装着一株红珊瑚,但拿在手上的分量根本不同。 这一株并非是丹思方才给她的那一株。 皇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她以为这红珊瑚已经被送给 了琦嫔。 可实际上,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那株红珊瑚已经被藏到了她的房间里。 “看来,是我把皇后的心思想得太简单了。”林云染拿着盒子走出凤栖宫,喃喃自语道。 不过,就算是用这样的招数,也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 林云染将红珊瑚送到钟粹宫,连琦嫔的人影都没看到。 她送去的东西被宫女拿过去,随便扔到一边,就没理会了。 林云染从钟粹宫出来,看到几个人抬着一个人往后宫外走去。 她都没有仔细看,就知觉那正是龙昭华。 她快步跑了过去。 被人挡住,那几个人自然不满,瞪着林云染问她:“你是什么人?” “我是凤栖宫的珍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她是皇后身边的人,面对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自然是有气势的。 但那几个人却不怕她,“你是皇后娘娘的人,还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那只能说明,娘娘对你并不信任。” 说罢,那几个人扬长而去。 林云染都没想到,皇后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 龙昭华才从她那里离开,转眼就遭遇了不测。 看来,她回去之后,也会很快被皇后栽赃陷害了。 林云染没有直接回凤栖宫,而是先去了尹长枫的宫殿。 “你来拿你的东西了?”尹长枫早就听到了宫里的风声,看到她来,立刻就没明白了她的目的。 “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今日一用的。”林云染扬唇一笑,走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从里面拿出了她精心制作的傀儡。 尽管之间就已经见过,但看到傀儡在林云染的手中一点点鲜活起来,尹长枫还是很惊讶。 原以为传闻只假的,不会有傀儡如真人一般灵动。 可眼前的傀儡,不但能动,甚至能说话,看上去就和真的珍珠没有什么两样。 “太后已经身中剧毒,这两日就会是她的死期。至于皇后……”林云染看了看身旁的傀儡,“很快也会去陪她了。” 林云染笑着将傀儡带回了凤栖宫。 傀儡是从凤栖宫正门走进去的,而林云染则是偷偷溜进去的。 她将傀儡藏在了房间里,就等着皇后来陷害她偷红珊瑚。 但左等右等,皇后没有来,却等到了太后薨逝的消息。 这消息来得太快了,林云染心头忍不住有了怀疑。 但皇后却是一点怀疑都没有,还第一时间去了吉祥宫。 吉祥宫里哭声一片,皇后到了门口就被拦住了,说是太后要做一场法事,旁人不得入内。 皇后只得又折回了凤栖宫里。 她才没坐一会儿,就带着人敲开了珍珠的房门。 珍珠站在门口,一脸木讷地看着她,“娘娘找奴婢,可是有什 么事?” “前日皇上御赐的红珊瑚不见了,这几日只有你频繁地出入本宫的寝殿,所以本宫怀疑,是你拿了红珊瑚,所以到你房间里来找一找。” 珍珠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嘴上却说道:“那红珊瑚不是送给琦嫔了吗?” “本宫让你送给琦嫔的,的确是一株红珊瑚,但并非是御赐的红珊瑚。”皇后冷笑一声,不顾珍珠反对,抬手让人搜查房间。 珍珠站在一旁,没有一点想要阻拦的意思,“娘娘果真没有打算放奴婢离开,先杀了全福,接着,就轮到奴婢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二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你很聪明。可惜还不足够,本宫可比你聪明多了。”皇后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不过,就算是这样栽赃嫁祸,也没有办法立刻就杀了奴婢,对吧?”珍珠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冷意。 皇后的心里一紧,想让人将她抓起来。 可还没有能碰到她,珍珠就已经跑了。 “快拦住她,不能让她离开凤栖宫!”皇后惊慌失措,知道她若是出去了,肯定会说太后的死和自己有关。 凤栖宫的人一拥而上,却没有能抓住珍珠。 珍珠飞快地跑出去,从凤栖宫到了吉祥宫。 吉祥宫里还是一片肃穆,但并没有为太后做什么法事。 珍珠闯进去,冲到了太后的寝殿前,大声喊道:“是皇后娘娘下的毒!” 凤栖宫的人追上来,一脚将珍珠踹倒在地上,又对着她踢了两脚。 “你们这是做什么?”吉祥宫的嬷嬷走过来,想要将珍珠救出来,可地上的人已经晕死过去。 嬷嬷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发现她已经死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吉祥宫里杀人!你们还将太后放在眼里吗?”嬷嬷厉声呵斥道。 那几个人却是一点都不怕。 而今太后死了,皇后才是这后宫之中最大的,有谁能奈何得了他们呢?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嬷嬷看他们这样子,自然怒了。 那几个人却不理会,将地上的尸首拖着就往外走。 “给哀家站住!”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几个人以为自己幻听了。 太后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说话? 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发现身后站着的人真的是太后,当即吓得腿软。 “鬼啊!” “哀家可不是鬼。哀家故意让人传出消息,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皇后可真是耐不住性子。不光第一时间就跑来看哀家,还要立刻除掉她手下的人,好让这件事悄无声息。” 太后发觉自己中毒之后,当即就让人查验了她吃的用的所有东西,最后发现,是这药罐子有问题。 她原本就是怕有人在她的汤药里动手脚,才特意让人在隐蔽的地方为她另外煎药。 哪知道这地方还被人给发现了,不光如此,还在那里动了手脚! “太后饶命!”几个人心知皇后肯定是救不了他们的了,只得跪下来求饶。 但太后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你们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哀家岂能饶了你们?不过,只要你们说出真相,哀家或许能留你们一命。” 珍珠死了,她还需要人来指认皇后。 “奴才定然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不会有半句假话。” “半点没有隐瞒。” 几个人信誓旦旦 地说道。 “那就好。跟着哀家去凤栖宫。”太后让他们带着珍珠的尸首,往凤栖宫走去。 皇后正焦急地等待消息,听到动静,正打算去看看是不是她的人将珍珠带回来了。 哪知道一探头,竟然看到了太后! 皇后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大白天见了鬼。 太后不是薨了吗? 怎么会活着出现在她面前? 不好,是她上当了! “皇后,这个人,你可认得?”太后指着躺在地上的珍珠说道。 皇后看了一眼,确定珍珠已经没命了,立刻松了口气。 所谓死无对证。 珍珠都已经死了,太后就算是想要治她的罪,也没有证据了。 “这是儿媳身边的宫女珍珠,她这是怎么了?”皇后佯装惊讶,俯身扶了珍珠一把,“珍珠?这是出了什么事?” 她抬头看向太后,眼中都是悲痛。 “不愧是皇后,戏演得不错。若不是哀家听到她说了那句话,恐怕都要相信了。”太后阴冷地说道。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珍珠对母后说了什么?” “没有必要在哀家面前装糊涂了,哀家知道你心里清楚。”太后让人将皇后抓了起来。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皇后自然不甘心,珍珠都死了,她还能有什么证据? “珍珠跑进吉祥宫的时候,说了一句,是你给哀家下毒的。吉祥宫里的人都听到了。结果你的人冲进来,将珍珠给打死了。他们就在这里,你指使他们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不是为了斩草除根,是什么?” 皇后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太后没死,她却落到了太后手里。 “这么多年,哀家一直都没将后宫的掌管权交给你,你可知道是为何?”太后笑着,但那笑意实在是太冷,让人的身子都感觉到一股凉意。 “母后,是这贱婢陷害儿媳,儿媳从来都没有要害母后的心思,还请母后明鉴!”皇后狠狠瞪着那几个人,用眼神告诉他们,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可她如今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会有什么下场,不用多想就知道。 那几个人哪里还会为她卖命。 当然只会想着自己要如何活下来了。 “皇后娘娘让奴才们杀了全福,又杀了珍珠……” “只因这二人私通,儿媳也是怕被人发现了会让人笑话母后治理后宫不严,所以才会着手处理了这二人。”皇后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好了一个借口。 “你当真是因为二人私通才会下此毒手?那珍珠为何跑到了吉祥宫里来?”太后问道。 “这……儿媳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母后让人传了死讯 出来,儿媳过去都不曾进得了吉祥宫,所以珍珠误以为吉祥宫能保她周全,才会闯进去。”皇后眼睛一转,就想到了答案。 “那么,她为何要说那句话?她会那么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猜到了哀家没有死。她是来找哀家求救的。可惜哀家晚了一步,没有能将她救下。” 太后分外后悔。 她的速度若是快一点,珍珠就不会死了。 而今她和皇后对质,对更有把握。 “儿媳从来都没有害母后的心思,母后这么说,只会让儿媳伤心。除非母后能拿出证据来,不然……儿媳绝对不会承认。”皇后梗着脖子说道。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三章你甩不掉我 她看似淡然,实则一颗心狂跳不止。 “哀家自会有办法让你死心。来人,将皇后送去慎刑司,听候发落!”太后却是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直接将她往慎刑司里扔。 皇后一路哀嚎,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求情。 “看得可还满意?”趴在屋顶上看戏的二人组,终于看完了这场大戏。 龙昭华打了个哈欠,对这结果不是很满意。 还以为太后要当场杖毙了皇后,没想到只是扔去了慎刑司。 “这珍珠怎么这么不经打?早知道我就将她做得再精细一点了。一张脸没多少表情就罢了,只被踢了几下居然就这么坏了。”林云染很是无语。 她当初就不该图快捷,将傀儡做得这么简单。 “太后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可以杀了她。”龙昭华发现身边的人盯着太后离开的背影,问了一句。 “不用了。她迟早是要死的。我给她用的毒药,并没有解药。就算有人能解开她身上的毒,也不会是宫里的太医。很快,她就会一命呜呼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可我看太后这样子,可不像是就快要一命呜呼了。你确定你的毒药有效?”龙昭华不太相信她。 “那毒药虽然可以压制住,但却不能被彻底解开。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毒发一次,且一次比一次更厉害。以太后这身子,最多能撑到明日。”林云染对自己下的毒倒是很有信心。 太后的死讯传来时,她就明白这其中有蹊跷,因为她的毒不会毒发得这么快。 还以为是和太后用的药出了什么冲突,所以才会这么快见效,但她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太后的试探。 太后想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场戏。 而皇后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立刻就钻进了她的陷阱里。 “这么说来,你的两个仇人,就这么解决了?”龙昭华之前还怕她在宫里会有什么危险。 她的确从来都不需要他来担心。 “是啊,就这么解决了。”林云染笑得很是灿烂,“接下来,就只剩一个人了。” “你似乎并不想让尹长枫上位。”龙昭华先前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一直没有肯定。 如今却是越来越肯定他的判断了。 “你当真以为我的心思你那么轻易就能看透吗?”林云染轻哼一声。 “如果我都不能看透,那还有谁能看透呢?”龙昭华恬不知耻地笑了笑。 林云染飞身下了屋檐,不再理会他。 而是径直去往了尹长枫的宫殿。 “皇后是解决了,但太后似乎还没有解决?”尹长枫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这两个都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会只解决一个,放过另外一个呢?太后不会活 太长时间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林云染推开先前放着傀儡的房门,走进去,将里头的工具一一拿出来,打包准备带走。 “你可不要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只是,你当真要让我在宫里为你做那个傀儡?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可曾想过?”林云染提醒他。 “可要是不在这宫里,你如何能做得一模一样?”尹长枫问道。 “珍珠可在我身边?那我的傀儡做得如何?”林云染反问。 “可那个傀儡也算不得成功,至少仔细看,还是能看出问题来。还达不到我的要求。”尹长枫想要的并非是一个木讷的傀儡。 一定要一模一样,看不出丝毫破绽才可以。 “想要做到那样的程度,首先,得从你父皇身上拿几样东西才行。可而今你父皇还是个活人,我可很难从他身上取下我想要的东西,自然就做不出你想要的傀儡了。” 林云染其实并没有打算帮他做傀儡,只是想在杀了西周的皇上之后,立刻离开帝都,走得越远越好。 “还得从他身上取东西?那若是取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几个时辰之内能将傀儡做出来?”尹长枫很清楚,父皇若是出了什么事,肯定会轻易被人发现。 他的时间并不多。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若是你想要人看不出破绽,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最少,也得五个时辰。”林云染伸出了手掌比划。 “这段时间,你就将我易容从他的样子,让我提前体会一下,坐在龙椅上是什么滋味。”尹长枫说道。 林云染自然是点头应了下来。 等尹长枫享受着坐在龙椅上的喜悦时,她已经悄然离开了皇宫,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从宫里出来,林云染回了先前李长宁居住的院子,将工具让院子里一扔,就回房去休息了。 “就算你不想帮他得到皇位,但你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你就不怕他来找你的麻烦?”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尹长枫的监视之中,龙昭华不敢掉以轻心。 “你放心,傀儡我自然是会做的,反正想要达到他的要求,还得经过不少修改,时间宽裕着呢。” 她有足够的精力策划自己的逃亡。 一个人的逃亡。 “你休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我说了,你去哪里,我就会跟着你去哪里。你甩不掉我。”龙昭华一把将她抱住,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可我想要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太容易了。你也没有办法拦住我。”林云染扬起嘴角,挑衅地笑道。 龙昭华恨不得能用一根绳子将她给捆起来,只能留在他身边。 “云染,你答应我,不要喝忘川水,好不好?”龙 昭华宁愿她如现在这般对待他,也不想看到她对自己毫无感情,冷漠到极点的样子。 “喝不喝,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其实我觉得,我喝与不喝,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态度。不如你拿去喝了,对你还会有好处。”林云染将忘川水拿出来,递给他。 “炎王手中,也有忘川水,他曾想让我喝,但是我没有要。我不会选择忘记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你。”龙昭华说得信誓旦旦。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四章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林云染的心就像被无数只蜜蜂蛰了一般,分外难受。 “你就不怕我将忘川水混在什么东西里,给你喝了?”林云染将忘川水收回来,藏回到袖子里。 “这么说,以后你给我的东西,我都得小心了?”龙昭华是真的怕林云染会这么对她。 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难道忘记了不更好吗?你和我都不用这么痛苦了。”林云染看着他,眉宇之间都是认真。 “我不觉得痛苦。只要能看到你,我就觉得幸福。”龙昭华觉得这一生最难受的日子,就是没有林云染在他身边的日子。 所以,纵然林云染当真喝了忘川水,将对他的情意忘得一干二净,他也仍旧会留在她身边。 或许只有忘记了,才能有新的开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林云染生怕自己会再次对他动心。 以前的教训太过深刻,他实在是……怕了。 “我一直都这样,只是你以前没有发现罢了。”龙昭华笑道。 其实,也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是这样。 “这么说来,我对你也没那么认真。”林云染说完,就将龙昭华撵出了房间,而后躺倒在榻上。 她要想办法,让那几个暗卫将龙昭华带走,远离她,再也不要靠近。 可眼下唯一的法子,似乎就是忘川水了。 林云染捏紧了手中的瓶子,都说这忘川水无色无味,倒入茶水之中,也不会被察觉出来。 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待到他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也就不会再这样纠缠不休了。 一旦下了决心,就会立刻行动。 林云染出去买了两坛好酒,将忘川水倒进了其中一坛酒里,而后让龙昭华出来,和她喝酒。 “我可记得,你的酒量并不好。”龙昭华看着桌上这两坛酒,心生疑惑。 “酒量不好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我可是可以和你一醉方休。”林云染抱着小酒坛,轻轻抿了一口。 酒是好酒,酒香浓烈,入口甘醇,很轻易就会上头。 “要不要和我比比,谁能先将坛中的酒喝完?你可别告诉我,这么小的一坛酒,你喝不了。”林云染故意激他。 龙昭华不想被她看遍,当即将酒坛拿了起来,但送到嘴边时,却停住了,“你为何这么看着我?这酒里可是有什么东西?” “这酒里能有什么东西?我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说话算话罢了。”林云染没想到自己没有及时将眼神收回来,就被他给发现了。 他一旦起了疑心,这酒可就不会轻易喝下去了。 “我记得你之前才提醒过我,不要轻易吃下你给的东西。你是不是将忘川水,放到了酒里?”龙昭华只觉得心里一 阵钝痛。 他以为林云染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肯定不会忍心那么做。 可这才一个时辰过去,忘川水就已经被放到了他面前。 她就那么想让自己忘记她? “只要你喝下去,我们两个人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纠缠,这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一桩。”林云染将酒坛往他嘴边推了推。 “可我就想缠着你,不管你愿不愿意看到我,我都跟定你了。”龙昭华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而后将面前的那坛子酒推到了地上。 “你!”林云染看到酒坛碎了,恼怒不已。 这忘川水,只此一瓶,她再也找不到别的了。 “云染,就算你厌恶我也好,记恨我也罢。我都认了。因为这是犯下的错。但你不能让我忘了你。”龙昭华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喝酒是假,让他喝下忘川水才是真。 “知道我恨你,就不该来找我。”林云染摇了摇头,抱着酒坛起身,摇晃着往房间里走去。 龙昭华没有拦住她。 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心痛到了极点。 林云染将那酒坛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来时,龙昭华正站在她跟前,笑着递了一杯茶水过来。 “明知道自己不胜酒力,为何还要喝那么多酒?这下难受了吧?” 林云染没有理会他递过来的茶,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头痛欲裂,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目眩。 缓了许久,她才缓过来,喝了点水,勉强吃了点东西,她就拿着自己的工具进了密室。 傀儡连个雏形都还没有,要细心打磨出来,怎么都得十来日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她还得干一件事。 那就是将传国玉玺,交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而那个人,不会是尹长枫。 他并非是最佳人选。 他若是登基,很快就会出兵攻打周边的国家,到时候必然是一片生灵涂炭。 可祁王并没有这个心思,她必须另寻一个人。 一直到月黑风高,林云染才从密室里出来,啃了两口干粮,就悄悄出了门。 “尹长枫的人在后面跟着,可要我帮你引开?”龙昭华在她身侧问道。 “不用。”林云染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等她到了目的地,尹长枫的人自然会退散。 因为她要去的地方,是祁王府。 人选的事,她很难定夺,所以想要找祁王商量一番。 说不定祁王能给她一个很好的建议。 祁王府里灯火一片黯淡。 “王爷可别和我说,祁王府已经穷到连拉住和灯油都买不起了。”林云染坐在亭子里,连面前的茶杯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来找我,必然是有什么秘密的是要说, 这样不是更加隐蔽?”祁王回答。 “王爷果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是有事相求。”林云染也不拐弯抹角了,“尹长枫并非我心中的人选,所以想问问王爷,可有合适的人推荐?” “怎么,你不想辅佐他了?你当初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如今怎么后悔了?”祁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似乎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是说了?他并非是我心中的人选。若是非得说个原因,那就是他的野心太大了,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必将会造成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五章不要成为我的麻烦 “你的意思是,他会发动战争?”祁王明白林云染的意思。 他心里也一直有这样的担忧。 “难道你不觉得他会那么做吗?”林云染从祁王的语气里就听出了他和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 祁王沉吟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他的野心,不止在西周,他若是登基,必然会想方设法扩张领土,到时候只怕真如你所言,会有不少无辜的人死伤。” “所以,他并非是最佳人选。王爷对于各个皇子,比我更为了解,所以我才到这里来问问,王爷有没有推荐之人?”林云染见他同意自己的看法,松了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祁王会因为对尹长枫心怀愧疚,所以会暗中帮他。 祁王手中兵权若是落到了尹长枫手上,肯定不会被善用。 “本王自然是有推荐之人的。但就怕你没这本事。而今朝中权势最大的人,已然是长枫了。你有什么办法,能将他推下去?”祁王可是看着她一步步将尹长枫扶起来的。 而今她想要将尹长枫撇开,可不是容易的事。 再说,她不是还答应了尹长枫,要为他做傀儡吗? 到时候傀儡一成,她哪里还有机会? “王爷可知道,西周当今的皇帝,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林云染压低了声音,在祁王耳畔说道。 祁王眼眸一震,没想到林云染竟然会知道这个秘密。 不过转念一想,是她将李长宁从太妃院里救了出来,会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李长宁将她当成救命恩人,会将传国玉玺的下落告诉她,是情理中的事。 但她当真要这般冒险吗? “本王得奉劝你一句,千万要小心行事。长枫这个人,你若是将他惹急了,他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祁王深知尹长枫的性子,明白他若是知道了林云染的想法,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这一点,我自然明白。”尹长枫表面看着没什么心机,处处都要依靠她,但实际上,心机却深得很。 只是有她在的时候,无需亲自出马,所以才显得有些无用。 他要是不够厉害,哪里能轻而易举抓到她,还威胁她呢? 她回来报仇,正好遂了他的心,不用自己动手,就能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障碍都清除了,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既然你明白,做事的时候就要十二分小心,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你没有看到他的实力,我却知道他在京城之中到底有多少眼线,有多少人会为他卖命。” 祁王这是好心提醒,林云染自然要放在心上。 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所以,祁王看重的人是谁?可否告诉我?” 祁王没有回答。 “你不说 ,是怕我贸然接近他会被尹长枫发现,从而给他带去危险?”他的心思,林云染自然轻易就猜中了。 祁王没有反驳。 林云染轻笑一声,“我看起来像是那般没有轻重的人吗?既然我想让他成为西周的主人,自然是会好好保护他的。” “等到时机成熟,本王自然会告诉你。”祁王心中依然有担忧,所以没有说出来。 “好。”林云染没有再追问,她已经得到了答案,祁王心中是有人选的。 既然有人选,肯定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无需她去试探。 到时候直接将重任给他就是了。 从祁王府出来,林云染转过头,蓦地发现了尹长枫的身影。 不由得有几分心虚。 不过她很快就将那点心虚压了下去。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笑着,眼底还有一分惊讶。 “祁王是我的仇人,这一点,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你来找我的仇人,我自然是要过问的。”尹长枫回答。 “你是怕我会和祁王密谋什么?祁王手上什么都没有,我与他有什么能密谋的?我来找他,不过是想问问他我娘和我外婆的事情罢了。”林云染轻易就想好了这个借口。 尹长枫看到她眼中那一抹哀伤,相信了她的话,“就算如此,你和他也该少来往。我不喜欢。” 林云染原本想说,这世上的事,不是你不喜欢我就会不做。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惹到他的好,只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但看着并不是很服气。”尹长枫能看出她的心不甘情不愿,可既然要为自己做事,就不该和祁王有太多来往。 “不服气又能怎么办?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得去买东西,不然就算给我再长的时间,傀儡也没有办法做出来。”林云染知道,只要自己提到傀儡,尹长枫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因为他如今最为需要的,就是傀儡。 尹长枫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厉。 林云染带着一堆东西回到院子里,和龙昭华撞了个满怀。 “你还不打算离开这里?”她颇为不悦地问了一句。 “你都还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龙昭华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你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紧张?” “我能遇上什么事?”林云染将他推开,转身就要往房间走。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也许你能瞒过别人,但你瞒不过我。你就是有心事。不如说给我听听,兴许我能为你解决。”龙昭华追上去,轻轻圈住她的手腕。 林云染知道自己不该因为他的举动有任何的悸动。 但她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少了一拍。 “你唯 一能为我解决的问题就是离开这里,不要成为我的麻烦。”林云染很清楚,一旦她的心思被尹长枫发现,龙昭华必然会成为她最大的软肋。 她对龙昭华还有情,尹长枫一清二楚。 更知道,想要拿捏她,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龙昭华威胁她。 “你是怕我会成为你的威胁?”龙昭华听了她的话,眸光却是一亮,“你果真还是在乎我的,不然你你怎么会怕我成为你的威胁?” 林云染懒得和他多说,绕过他回到了房间里。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尹长枫知道了 因为神绪不宁,做傀儡的时候手被割破,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云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龙昭华一直都在外面看着她,发现她受伤,自然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心疼地捏着她的手指,为她止血包扎。 “你能不能离开这里?”林云染对他却还是只有那一句话。 “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若是我走了,还有谁这么关心你?”龙昭华将她扶起来,坐到床边,“这世上最在乎你的人是我。” 林云染垂眸,没有回答。 龙昭华知道,她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这些话,你以后不必再说了。”他不知道,林云染每次听到他说这些动人的话,心里只会觉得发冷。 他从来都没有做到过,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你到底有什么心思,说给我听,说不定我能为你解决。”龙昭华知道她不爱听这些,却也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说,只能换了一个话题。 “我的问题,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林云染冷声说完,将他推到了门口。 “你是不是,不想让尹长枫继承皇位?”龙昭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林云染浑身一僵,她没想到,龙昭华竟然会知道她的心思。 “看来,我猜对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会让一个野心那么大的人执掌西周的天下。可你却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摆脱他,又怕他会报复你,所以才会如此心神不宁,对吗?” 他是真的知道她的心思。 “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林云染冷冷回答。 “若是和我没有关系,你为何这么急着将我赶走?还不是怕他会利用我威胁你吗?他都能看出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说明我对你来说,是真的……” “既然知道你留下来只会成为我的威胁,还不离开?”林云染不想解释了。 “既然你知道你留下来会有危险,为何不离开?”龙昭华模仿着她的句式。 “那是因为,我还有一个仇人没有解决。”林云染还得解决了皇上这最后一个仇人,才能安心离开。 可想要做到这一点,而今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尹长枫。 若是尹长枫知道她利用他报仇,却不肯让他登上皇位,只怕会恨死了她吧?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她要有命逃脱,还能将祁王看重的人扶上位,自然是最好的。 最怕的就是她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 “其实,尹长枫坐上皇位之后,若是暴君,自然会有人为你解决了他,不需要你未雨绸缪。”龙昭华觉得,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尹长枫顺利登基。 “纵然如此,他也不一定会放过我。因为我知道他太多秘密了。”林云染可不觉 得,尹长枫登基之后,她还能好好活着。 尹长枫必然会对她下手。 “如此看来,你横竖都只有一死?”龙昭华头痛不已。 “所以才要赌一把。若是我赌赢了,不但能手刃仇人,还能让尹长枫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是赌不赢呢?”龙昭华当然知道赌赢了会是什么结果,但若是赌不赢呢? 要是赌不赢,会是什么下场,她当真有想过吗? “还有祁王在后,他不会不管我的。”林云染知道,到了危险的时候,祁王肯定会出来帮她一把。 “祁王是会帮你,但他未必会对尹长枫下狠手。一旦他有一点恻隐之心,就会被尹长枫拿捏住,到时候,出事的只会是他。”龙昭华提醒她。 “要怎么做,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若是当真为了我好,就别留在这里碍事。”林云染头疼欲裂,揉了揉眉心,跌坐在地上。 五日过去,尹长枫来的时候,傀儡已经有了雏形。 “再过五日,就能做好了。到时候还请你将我要的东西给我,这样,傀儡才能完美无缺。”林云染笑着说道。 她的笑意没有丝毫破绽。 可尹长枫的脸却有一层寒冰,让她的心蓦地紧张起来。 难不成,他知道了?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传闻。”尹长枫缓缓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你得说出来,我才能知道,我有没有听说过。”林云染的神情依旧淡然,但她的手心却已经有了涔涔的汗水。 “来人,带上来!”尹长枫的话音才落,就有一个人被扔到了院子里。 林云染定睛一看,那不是李长宁是谁? 她的身子还没有养好,被尹长枫这么一折腾,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林云染将她扶起来,摸了一下她的脉,身中剧毒,怕是撑不过这个时辰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将人救出来,你为何要害她?”林云染抬眼瞪着尹长枫,眼中满是怒火。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用和我装傻了,林云染,你当真以为你能一直骗我?那日你去祁王府,是为了什么,我心里可是一清二楚。”尹长枫冷冷一笑,让人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带到面前。 “我去祁王府,是想知道我娘和外婆的过往,并没有别的心思。”林云染看着他,语气和眼神没有半点心虚。 若是以前,尹长枫必然会有所动摇。 但他已经明白林云染有多厉害了,就算是对她用刑,用最毒的毒药,她的神色可能还会是这样。 她可是噬心蛊都能忍的人。 “没有别的心思?我在祁王府可是有眼线的。他和我说,你去那里,是想问祁王,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可以代替我。”尹长枫就知道她 去祁王府的事不简单,所以才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要不是祁王和祁王妃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溜了嘴,他根本就不会知道,林云染居然藏了这样的心思! 他原本觉得,他就算是藏了这样的心思,也不可能会成功,为何会有勇气去找祁王? 最后是在太后那里听到了让他震惊的真相。 原来李长宁之所以会被关起来,是因为她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 林云染之所以有这样的自信,定然是因为,李长宁将传国玉玺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她。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七章情蛊 “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林云染眉心一拧,“到底是谁在背后污蔑重伤我?” “看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怀里的人,已经将一切都说出来了。”尹长枫看着李长宁,眼神阴鸷。 林云染一怔,她原本以为,李长宁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但尹长枫,果真有折磨人的法子。 她必然是用李长宁儿女的尸骨作为威胁,才从她那里得到了真相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李长宁的确是将传国玉玺所在的位置告诉了我。可等我找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空了。我想,这件事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早就有人捷足先登,将东西拿走了。” 林云染知道,尹长枫在知道传国玉玺下落的第一时间就找过去了。 看到的只有一个空盒子。 里面的东西,早就已经被她拿走了。 “若真有捷足先登,早就将传国玉玺拿出来了,哪里需要等到这个时候?东西必定就在你手上!”尹长枫对她已经没有丝毫的信任了。 “你若是坚信东西在我手上,就找吧。”林云染抱着李长宁走到一旁,“尽管找。” “你怎么可能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你当我是傻子吗?”尹长枫自然不觉得东西会在这里。 林云染没有那么傻,将东西放在自己身边。 “我说没见过,就没见过。我拿那东西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能凭借自己的西周血统继承皇位不成?”林云染用银针为李长宁逼毒,但她的身子太过虚弱了,根本就没有将毒血吐出来。 “云染,不必管我了。我这条命,早就该没了。要不是你,我都活不到今日。是我对不起你,将事情说了出来。”李长宁在她的怀里,虚弱地说道。 “我不怪你。定然是他威胁你,你不得已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林云染柔声说道。 “云染,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不想这么痛苦下去了。”李长宁身中剧毒,浑身难受得不行,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林云染沉重地点了点头,将银针取出来,再对着她身上的一处死穴刺了下去。 不过转瞬,怀里的人就没有了气息。 林云染将她放到一边,准备一会儿将她送回她的儿女身边,好好安葬。 就是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你若是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但若是你不肯那么做,恐怕,我就只能让你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了。”尹长枫不想这么对她。 可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这么对她。 若是她愿意将传国玉玺交出来,一切都好说,若是她不愿意交出来,就只能让她吃一点苦头了。 “我说了,我不曾见过传国玉玺 ,更不知道它如今在何处。你折磨我也好,杀了我也罢,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林云染只恨自己的身子还没有养好。 尽管手上有勾锁,却没有长鞭,也没有蜜蜂和毒蛇防身。 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尹长枫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她都不曾见到龙昭华,想必,人已经被抓住了。 她早就让他离开,他偏不听,而今果真成为了她最大的威胁。 “来人,将她带回去!”尹长枫冷笑着将人带了回去。 昏暗阴冷的地牢之中,林云染一睁眼,就看到了龙昭华。 “这下你高兴了吧?”她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只觉得浑身难受。掀开衣袖一看,身上果然多了一道伤口。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扔到了熊熊的烈焰之中,浑身灼烧得痛不欲生。 而她身旁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表情和她一般痛苦。 “这莫非是……” “情蛊。” 龙昭华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林云染一惊。 她还以为,尹长枫会对她用噬心蛊,不过,噬心蛊太过难得了,他手中怕是没有。 所以,才用了情蛊吗? “你还笑得出来?”林云染看到龙昭华嘴角的那抹笑意,不悦地说道。 “当然。你以前一直都不肯承认你对我还有情,但这情蛊之间的感应,却容不得你反驳。”龙昭华笑着说道。 “都要死在这里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林云染被他气得不轻。 他们两个人都快要死在这里了,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 “他不是还没有能从你这里得到传国玉玺的下落吗?他暂时还不会杀了你。”龙昭华咳了两声,“若是我们能一直撑下去,说不定能得到救兵。” “除了祁王,有谁能来救我?他如今怕是还不知道我出事的消息。”林云染叹了口气。 “那可说不定。你之前去找他,他肯定担心你会出事。说不定很快就会找上来。”龙昭华倒是很有自信。 林云染都不知道他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情况吧。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都还是个问题。”林云染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到了冰窟里,浑身发愣。 她一向很能忍,可这次却没忍住,颤抖起来。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宫中的暗卫都不敢动情了。这情蛊着实折磨人。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龙昭华抓住她冰冷的手,放到了自己怀里,“若是我们能从这里出去,你可还能给我一次机会?” “还是从这里出去了再说吧。”林云染并没有答应下来。 龙昭华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旋即就笑了起来,“不过,要是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算是白来 了这人间一回。” “谁要和你死在一起了?”林云染白了他一眼,“我就算是要死,也得离你远远的,免得你投胎还和我投在一处。” “听你这么一说,我得将你抓得更紧才是。这样一来,下辈子我很早就能遇见你了。”龙昭华丝毫不在意她的恼怒,反而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 林云染感觉到情蛊在自己的身体里上蹿下跳,将簪子从头上取下来,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去。 她一定要将这蛊虫取出来!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八章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的举动将龙昭华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做什么?”龙昭华抓着她的手,阻止她伤害自己。 “我不过是想要将蛊虫取出来而已。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或许能把它取出来。”林云染说着,将自己的手挣了出来,而后扬着下巴,吻上了龙昭华的唇。 唯有动情的时候,情蛊的反应最为强烈。 所以她要用这样的办法,感应到情蛊所在的位置,将它取出来。 可她没想到,情蛊这般狡猾,她在自己身上划了三道伤口,仍旧没有能将它取出来。 “云染,尹长枫既然知道你有办法将蛊虫取出来,用的就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情蛊。不然他哪里还会在你身上留下簪子?”龙昭华心疼地看着她,不愿让她再对自己下手了。 林云染想起第一次见到尹长枫的时候,他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去,对她很是防备。 但这一次却留下了她头上的簪子,必然是很有把握才会这么做。 “我劝你就不要挣扎了,告诉我传国玉玺在什么地上,你身上的蛊虫,我自然会让人取出来。”尹长枫迈步过来,站在地牢门外,烛火的光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唯有那双阴鸷的眸子,看得一清二楚。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自己派人去打探,还有谁有可能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林云染忍着痛,嘲讽地看向尹长枫,“原本我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帮你,但这下……” “告诉我传国玉玺在哪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你若是说了,我立刻就放他走。但你若是不说,一个时辰之后,就是他的死期!”尹长枫很清楚,龙昭华就是林云染的软肋。 用龙昭华在威胁她,她必然会将传国玉玺所在的地方说出来。 一个时辰,足够和她慢慢磨的了。 “你当真会放他走?恐怕他前脚才离开这里,后脚就会被你的人杀了吧?”林云染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信任。 所以,她宁愿龙昭华留在她身边,也不愿意看到他被放走。 “只要你将传国玉玺的下落告诉我,我就不会为难你。你若是还不肯说,我会做什么,可就真的说不准了。居然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你面前,也没有想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了。” 先前尹长枫在她面前,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本性,想让林云染相信,他不过是个想要为母妃报仇的可怜人。 其实,他母妃的死,有很大一部分过错,出在他身上。 他一直都看不惯自己那个在后宫之中唯唯诺诺,无法争宠,不能给自己带来丝毫好处的母妃。 心想着,若是她死了,说不定他能被别的妃子收养,到时候凭着这可怜的身份,也能让父皇多看两 眼。 但他这如意算盘却打错了。 她的母妃死了以后,自己不但没有能得到更多的关照,反而被扔到了更阴暗的角落里,再也没有人多看一眼。 “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了。先前你口口声声说着祁王是你的仇人,你眼中也的确有恨意,但那恨意看着很是奇怪,所以我暗地里打听了一下,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云染原本没有打算去打听这件事的,因为尹长枫眼中的恨太深了,并不像是假的。 可她去打听了过后,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并非是因为他的母妃为了救祁王而死,所以他憎恶祁王。 而是因为他没有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我还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这样厉害的对手,我看不透你,你却能看透我。好在,我每次说到龙昭华的时候,都能从你脸上看出情绪来,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 尹长枫最为庆幸的就是,龙昭华到这里来了。 要不然,他还真没有任何能制住林云染的法子。 “如果我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早就告诉你了,何必要白白受苦?你为何就不肯多花一点时间,去打听一下呢?先皇当初当真就只告诉了李长宁一人吗?先皇身边,再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 他既然知道皇上和太后想要夺权,就必要会有多手准备。绝对不会只将传国玉玺的下落告诉李长宁一人。这么多年,宫中各处想必也已经被他们翻过了,传国玉玺早就不在宫里了。” 林云染说得头头是道,差一点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可实际上,传国玉玺就在她手上! 而且,就在之前她住的院子里。 但尹长枫的人绝对不会注意到它。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林云染,你有多狡猾,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我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这一个时辰之内你不将实情告诉我,我就先杀了瑞雪,再杀了龙昭华。” “瑞雪可是一心都在你身上,你当真舍得杀了她?”林云染想到瑞雪,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没用的棋子自然也不必留着。”尹长枫说着,大手一挥,让人将瑞雪带了过来。 瑞雪哭得梨花带雨,“阿川,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先前她在祁王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就已经说明,我在她心中竟并没有什么地位。你用我根本就威胁不了她。” “这话一点都没错。如果此时此刻,你让我亲手杀了她,我也是能做到的。”林云染说着,蓦地冲到了牢门处,手中的簪子狠狠地对着瑞雪刺了过去,吓得瑞雪惊声尖叫起来。 “传国 玉玺一定就在她手上!阿川,你不要忘了,她是桑家人,她最擅长做机关。传国玉玺必然就在她住的房间里,被藏在了某个机关之中,你派人将那房间拆开,肯定能找到。” 眼见着林云染要杀了自己,瑞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之前一直就想要告诉尹长枫这一点,但心中对林云染还有一丝顾忌。 而今她终于不用顾忌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九章带他去雪山之巅 “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可是桑家人,传国玉玺若是被她找到了,必然会被她放在机关之中保护起来。瑞雪,看来你对我的确是忠心耿耿,走,你同我去,若是能找到传国玉玺,重重有赏!” 尹长枫兴高采烈地走了。 林云染靠在牢门上,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云染,你没事吧?”龙昭华赶紧过去,将她抱住,“怎么,被瑞雪说中了?传国玉玺就在你的房间里?”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的确就在那里。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被他找到了,他也用不了。那个箱子,是我按着我娘的手法做的,这世上只有我能打开,若是他强行打开,传国玉玺会和箱子一起毁掉。”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不用担心尹长枫在找到传国玉玺之后就会杀了她。 但眼下的情况,却不乐观。 “风刃他们可和你一起出了事?”林云染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想想离开这里的办法。 只要不动情,情蛊就不会动。 她撇开所有的杂念,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但龙昭华就在她身边,就算她定力再好,在看到他的时候,也难免会牵动了身上的蛊虫。 “没有。尹长枫用的是调虎离山。先将他们几个人引开了,才抓的我。以他们的本事,不会有什么大碍。”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那就好。” 她看了一眼牢门的门锁,用头上的簪子轻松地打开了。 “尹长枫以为下了情蛊,就能控制住我,所以连我身上的勾锁和暗器都没有拿走。这会儿又和瑞雪一起离开了,正是我们逃出去的好时机。”林云染轻轻地将牢门推开。 “你当真要逃走?”龙昭华可不觉得他们如今这个状态还能顺利从这里逃出去。 但林云染却是一脸的坚定,“当然,有机会为何不逃?不过就是情蛊罢了。只要不想你,就好。” “果然被你说中了,我留下,对你而言只是拖累。而你爱我,也只会成为你的弱点。”龙昭华突然希望林云染能如她说的那般,对他没有半点心思。 也就不用承受情蛊的折磨了。 情蛊折磨起人来,简直可以让人如同身在地狱。 “要是那日你喝下了忘川水,而今也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就算你还在,情蛊也奈何不了你。”忘川水就行那一瓶,还被龙昭华给浪费了。 “我不想忘记你。我宁愿受情蛊折磨,宁愿死,也不愿忘记你。因为我对你还有很多亏欠没有还。”龙昭华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心口一阵钝痛。 痛得他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动情。”林云染尽量不去看他,只看向外面昏暗的甬道。 这地牢里虽然看不到人看守,但外头肯定是有人的。 想要顺利从这里出去,并不是容易的事。 “可你就在我面前,我怎么能不动情?”龙昭华苦笑着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地牢的入口,外面一片漆黑,很显然,此刻正是夜晚。 月黑风高,正好逃走。 林云染看了一眼外头的情况,似乎只有风声,别的动静一概听不到。 她不相信尹长枫对她的看守会这么松懈。 就因为对她用了情蛊? 还是说,尹长枫并不知道她会溜门撬锁? 可她要是不会溜门撬锁,是怎么把李长宁救出来的? “反正他在找到传国玉玺之前又不会杀了你,何不出去看看?”龙昭华也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或许尹长枫太过自信了,认为他们身中情蛊不可能逃出来,所以并没有让人盯着他们呢? 林云染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这地牢似乎是在某个院子里,不过这院子一片破败,在漆黑之中根本就看不清所处的位置。 林云染眉头一皱,正要往大门处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姑娘?” 是风刃! 林云染开心不已,风刃在这里,那么追夜和落尘也一定在这里。 “看来,他们还是聪明的,看到那只蜜蜂就知道我们在哪儿了。”龙昭华身上一直都带着一只林云染做的蜜蜂。 他知道这蜜蜂是认主的,林云染在哪儿,蜜蜂就会去哪儿。 他原本是想利用这蜜蜂寻找林云染的,哪知道才到帝都,就遇上了她,所以没有能用上这蜜蜂。 “蜜蜂?”林云染这才注意到,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只蜜蜂在翻飞。 那正是她亲手做的毒蜂! 龙昭华还真是够聪明的,居然能想到利用这蜜蜂来找她。 “林姑娘,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追夜和落尘飞身下来,将摇摇欲坠的龙昭华扶起来,想要带着他离开。 却被林云染拦了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几粒药丸来,喂给龙昭华,而后对风刃说道:“带他去雪山之巅找神医未央。他体内的情蛊,要尽快取出来,不然会伤及他的性命。” “那你呢?”风刃知道,她说这样的话,就是不想一起走了。 林云染淡然一笑,“我还有事没有昨晚,暂时不能离开。” 她到这里的目的还没有能达成,所以不能走。 尹长枫这个麻烦是她惹来的,她不能让他得逞。 “不行!林姑娘,我不会让你留在这里。”风刃想要强行将她带走,外头却突然有了动静。 “尹长枫回来了,你们若是还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和你们一起走,只会让你们更分心。我留在这里 ,反而还能牵制住尹长枫。”林云染的语气很是坚定。 风刃咬了咬牙,让追夜和落尘先将龙昭华带走。 而后一个手刀落在林云染的后颈,想要将她打晕带离。 但林云染早有预料,往后一躲,躲开了他的攻击,然后快步退后,退回到地牢里,将地牢的大门重重关上,落了锁。 “我不会跟你走。纵然你将我带走,我也还是会回来的。”林云染看着他,眼底闪着泪光,“尹长枫是我招惹的,我必须要解决,不然我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喝下忘川水 林云染不想祸及无辜。 “林姑娘,你当真不走?”风刃着急不已,尹长枫已经带着人进来了,林云染若是还不和她走,就来不及了。 “你把他带走,就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他带去雪山之巅,让神医未央将情蛊取出来。”林云染最后还不忘记嘱咐一句。 而后转身往里走去。 风刃知道自己若是执意将她带走,尹长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她留在这里,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及此,风刃艰难地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尹长枫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回来,以为林云染和龙昭华一起逃走了,却发现她还在这里。 “你居然没有走?”看到林云染在地牢里好好待着,尹长枫很是惊讶。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居然没有走? “为何要走?我还有事未能完成,当然不会走。他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走了对我说是好事一桩。”林云染回答。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可以离开,却不肯。看来,你对龙昭华过去做的事仍旧耿耿于怀啊。凌天墨的死,是你心里永远都拔不出来的刺。”尹长枫“啧啧”两声。 原以为林云染放不下龙昭华,有机会可以和他一起走,肯定不会错过。 但看来,曾经的伤害于她而言,是永远都抹不去的。 哪怕她还爱着龙昭华,终究跨不过心里的结。 “与你无关。”林云染冷冷说完,看向尹长枫身后的人,“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被我藏起来的传国玉玺?”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传国玉玺在你手上?”瑞雪自然没有能找到尹长枫想要的东西了。 林云染实在是太会藏了,他们几乎将那里拆掉了,也没有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没用的东西倒是搬回来一堆。 “承认了又如何?你们不照样不知道被藏在哪里吗?”林云染笑得格外开心。 尹长枫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别以为龙昭华离开了,我就没什么可威胁你的了。你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一只蛊虫。那只蛊虫会让你一直一直很难受。” “情蛊而已,我还忍得。”林云染粲然一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可被情蛊控制的你,能力却大不如前了。我想要对你动手做些什么,太过容易。”尹长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连噬心蛊都能忍的人,还有什么能折磨她的呢? 她这个人,太容易看透人心了。 她那双眼睛实在是厉害。 眼睛…… 尹长枫的目光落在林云染的那双眼睛上,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若是没有了这双眼睛,不就不用怕她了吗? “尽管你不怕,但被情 蛊折磨,一定很痛苦吧?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你摆脱情蛊的折磨。”尹长枫拿出了一个瓷瓶。 林云染看到他手里的瓷瓶,眸光一凛。 这瓷瓶看着,怎么这般眼熟? 这不是…… “你是不是在想,这不是当初神医未央给你的忘川水吗?你明明已经用了,怎么会出现在我手里?”尹长枫看穿了她的心思。 “忘川水被你掉包了?”林云染脊背一寒。 她之前还在想,尹长枫为何将忘川水还给了她。 没想到,竟然是被他掉了包! 还好当初龙昭华没有喝,不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没错,忘川水被我掉包了。我手里的才是忘川水。”尹长枫看到她这紧张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将忘川水换成毒药,只是换成了水。 “怎么,不想要?”尹长枫松开钳制着她脖子的手,捏住她的嘴唇,将忘川水灌了进去。 林云染原本是想自己喝的,反正她如今在尹长枫身边,不如喝了这忘川水让自己好受一点。 终于可以……忘记那段过往了。 从今以后,龙昭华三个字,在她的心里再也不会有任何波澜。 忘川水咽下去,林云染只觉得一阵眩晕,而后倒在了地上。 她和龙昭华从初遇到分别的一幕又一幕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最终,化为一片黑暗。 林云染醒来时,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坐起来,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瑞雪。 “你觉得如何,还疼吗?情蛊可还在你身上作祟?”瑞雪的声音听着格外缥缈,仿佛是从天外来的一般。 林云染怔怔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缓了许久,她才缓过来,站起身来,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看样子,情蛊对你已经没什么用了。这忘川水的确好用。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瑞雪看着林云染这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有几分紧张。 她要是忘记的不只有龙昭华,还有别的事可怎么办? 她会不会将传国玉玺放在哪里也忘记了? 林云染将脑海里的一些片段拼接起来,尽管不太连贯,却知道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她还没有能达成目的。 所以留了下来,至于……那个人,已经被她送走了。 她连那个人的脸都不太记得清了,想到他时心里也没有了任何波澜。 不愧是忘川水,可以让她将一个人忘得这么彻底。 “瑞雪,你可怕他?”林云染又喝了一口水,幽幽地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我,太好了。那你一定也还记得传国玉玺被你放在什么地方。”瑞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将她带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堆满了东西,全都是从她之前那个房间里带来的,连床都被搬了过来。 尹长枫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机关。 “传国玉玺,并不在这里。”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答案。 “你确定?你都还没有仔细看过,怎么就能确定?”瑞雪抓着她往前走了两步。 “不用看了,我可以确定,不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但如今看来,是你太过自信了。”林云染冷冷一笑,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站住!传国玉玺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不然……就来不及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一章一眼就看出说谎 “来不及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已经决定册立太子了?就算是册立了太子,没有传国玉玺,不也一样是名不正言不顺吗?”林云染都不知道她在着急什么。 “我的意思是,太后对这件事已经有所察觉了,要是被她知道,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到时候……”瑞雪这慌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太后已经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而且,李长宁的死,她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怎么可能会察觉到尹长枫的动作?”林云染走到瑞雪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你这么紧张,可是在隐瞒些什么?” “没有,我不过是想让你快点将传国玉玺找出来罢了。只有拿到了传国玉玺,阿川他才能安心。”尽管瑞雪极力掩饰,但林云染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在我身边那么久,应该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这一点。 “阿川说得没错,你这一双眼睛的确很是毒辣。”瑞雪咬着嘴唇,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如今是尹长枫有求于自己,林云染自然不用着急,该着急的的确是他。 院子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待到她再推开门看时,那个院子几乎都被搬到了这里。 而这次她面对人不再是瑞雪,而是尹长枫。 “看你这样子,情蛊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尹长枫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情蛊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忘川水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能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忘记龙昭华在她心里的位置。 “我之前和瑞雪不过就是开了一句玩笑,你居然将所有的东西都搬来了。其实,传国玉玺就在之前的那堆东西里,就在……” 林云染走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个不起眼的柜子,“喏,就在这里头。” “你别想骗我,这里所有的东西,我都已经让人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尹长枫知道她根本就不会将传国玉玺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太容易被看到了。 “是吗?那你的人眼神可能有点问题。”林云染蹲下去,将柜子打开,而后不知道是按动了什么机关,竟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来。 传国玉玺,就在那个盒子里。 尹长枫看到盒子,很是激动,当即就要将盒子拿过去。 林云染也没拦着,直接让他拿走了。 他盯着那盒子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开。 他这才明白林云染为何那么轻易就将盒子给了他,因为她笃定他没有办法将盒子打开。 “这个,要如何打开?”尹长枫可不敢轻举妄动,林云染做的机关,必定是最好的。 要是强行 打开,只怕传国玉玺会跟着这盒子一块儿毁掉。 “想要打开,很简单,只需要找到一把钥匙就行了。”林云染笑着回答。 可尹长枫看来看去,都找不到这上头的钥匙孔。 “你是在骗我吧?连钥匙孔都找不到,怎么放钥匙?” “你看不到,不代表我看不到。”林云染得意一笑,“若是你还愿意和我好好合作,我自然会让你拿到里头的东西。但若是你不愿意继续和我合作……”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和你合作。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两个人还有同一个心愿没有实现。”尹长枫看着她,目光灼灼。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不会对你动心的。”林云染嗤笑一声,带着满满的嘲讽。 她不相信尹长枫这样的人会有真心,所以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 尹长枫被她脸上那嘲讽的笑意刺痛了,“他曾许诺,却没有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西周的皇后之位,就会是你的。” “可我对这皇后之位并没有兴趣。”林云染摇了摇头,“我对龙辕王朝的皇后之位也不曾有兴趣。” 尹长枫怔了一下,明白她说的是实话。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皇后,之前之所以会在意,是因为她想要站在龙昭华身边。 而他,终究不是她在意的人。 不过尹长枫倒是不觉得失落,反正那话他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 林云染这样的人,他哪里敢留在身边呢? 他将手里的盒子交给林云染,“只要拿到传国玉玺,我们都不用做别的,就能将皇位上的人拉下来。杀了他,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传国玉玺,我可以帮你拿出来。但你必须要告诉我,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毒?”林云染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任何的不适。 但之前瑞雪那慌张的样子,她却一直都记在心里。 所以心里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要不是她中了毒,快要死了,瑞雪怎么会说来不及呢? “你……”尹长枫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肯定暴露了。 本以为能瞒过林云染,可她着实太过聪明了,根本就瞒不住。 他的反应让林云染心里一凉。 本来只是猜测,这下却是坐实了。 她果真中了毒! “可真是够狠心的。我都还没有能帮你拿到传国玉玺,你就已经对我动了杀心。如此一来,要我如何为你做事?”林云染的手轻轻一抛,将那个盒子扔了出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尹长枫不觉得自己露出了马脚,肯定是别的人让林云染有了怀疑。 “你身边知道这件事的人怕是不多吧?能出现在我面前的更少。”林云染没有说出瑞雪的名字,但她这么 说,摆明了就是告诉尹长枫,让她起疑心的人,就是瑞雪。 “是瑞雪。我早就和她说过,在你面前要千万小心,她居然不听。留着她在身边,果然是个错误!”尹长枫恼怒不已,瑞雪果真是个废物!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杀了她?”林云染的声音冷漠至极,瑞雪的命于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而今她连看都不想多看瑞雪一眼。 “我可以让你动手。”尹长枫冷声说道。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二章七日散 “我可不想脏了我的手,你若是想杀了她,自己动手就行了。比起死在我手上,她死在你手上,才会更痛苦。”林云染知道瑞雪对尹长枫的心思,一直都想着能成为他的枕边人。 却忘了自己曾是龙辕王朝太上皇的枕边人,尹长枫对这一点可是极为嫌弃的。 “如今杀了她,恐怕还不能让她多痛苦。再留上几日,稍微对她好一点,给她一点希望,最后将毒药送到她手上,那时候,才会最痛苦。” 杀人诛心。 尹长枫还真是深谙这一点。 给人希望,再摧毁,最让人痛苦。 “你若是愿意这么做,我也乐意在一旁看热闹。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毒药?”林云染感觉不到中毒的迹象。 她倒是宁愿自己现在可以感觉到。 那样她还能大概猜到自己到底中了什么毒。 可如今这情况,等她感觉到,可能已经毒发了。 “想知道?将传国玉玺给我,我就个你解药。要不然……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解药。”尹长枫勾起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我若是给了你传国玉玺,你又不肯给我解药怎么办?别的人我尚且可以打赌。但和你……我可不敢赌。”林云染摇了摇头。 她没有那么蠢。 尹长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纵然她将传国玉玺给了出去,恐怕也没有办法从他这里得到解药。 到时候不但没有了传国玉玺,连命都没了。 “可你除了赌这一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三日后,你就会毒发。而这毒,最先毁掉的,会是你这双眼睛。”尹长枫看向她的眼睛,一想到三日后这双灵动的眸子将不再有任何神采,他还觉得有些可惜。 但谁让她的眸子太过厉害,总是能看穿一切呢? “难怪瑞雪会说来不及。她是怕我的眼睛瞎了之后,就没有办法打开机关了。”林云染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可实际上,她的心里却是慌张到了极点。 若是没有了这双眼睛,她要怎么办才好? 她会成为一个废人。 “那倒是未必。这机关是你亲手做的,就算闭着眼睛,你也能将它的结构记得一清二楚,打开它不会是什么难事。就怕这毒药一点点毁掉你的手,到时候就算你想要打开,都没办法了。” “七日散。你给我吃了七日散。”林云染先前就听过这种毒药,会一点点侵蚀人体的器官,从视觉,嗅觉,味觉,到手,腿…… 而这七日散,是没有解药的。 尹长枫和她说有解药,根本就是在说谎。 “我就不该和你说太多话。竟然让你给猜出来了。”尹 长枫只怪自己多嘴,竟然让她猜出了毒药来。 但她或许并不知道,七日散是没有解药的吧? “七日散,不是没有解药吗?你想要一点点毁掉我,让我尝尽痛苦,还想让我为你做事?”林云染冷笑一声,“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只可惜,不该在我身上打。” “谁说七日散没有解药了?只不过解药的药引很是复杂,很难得罢了。我手中正好有一颗解药。只要你肯将传国玉玺给我,我就会将解药拿给你。”尹长枫拿出了一粒药丸,“至于信不信,由你。” 林云染看着他手中那颗红色的药丸,又看了看他,没有找出他说谎的痕迹。 但尹长枫为人狡猾,兴许是藏得深,所以她没有能看出来也不一定。 “传国玉玺,我可以给你。”林云染叹了口气,仿佛妥协了一般,“但你可能保证,说到做到?” “只要你将传国玉玺给我,这解药就是你的。我还能立刻放你离开。”尹长枫答应得倒是很好。 林云染就算不想相信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把盒子给我。”她对着尹长枫伸出了手。 尹长枫立刻就将装着传国玉玺的盒子给了她,她拿在手上,三下五除二,就将盒子打开了。 而他竟然没有能看清楚她的手法。 “你将解药给我,我将传国玉玺给你。”林云染的手托着传国玉玺,对着尹长枫说道。 尹长枫知道她如今还有能力毁掉传国玉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将那颗解药拿出来,递给林云染。 在拿到解药的同时,林云染将传国玉玺递给了他。 而后,立刻将解药吞了下去。 不过片刻,她就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一双眸子猩红。 “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解药。”林云染捂着心口,强撑着说了一句。 尹长枫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皱眉道:“怎么可能?那就是解药!” “若是解药,我怎么会……怎么会这么难受?”林云染咳嗽两声,看到瑞雪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阿川,七日散是没有解药的。”瑞雪笑盈盈地说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她终于除掉了林云染,不用担心尹长枫的心再放在她身上了。 “你说什么?”尹长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震怒不已,“你不是和我说,你手里有七日散的解药吗?那你给我的是什么?” “那……也是七日散。她吃下去以后,会加快毒发的速度。很快,她就不会再是我们的威胁了。”尽管被掐着脖子,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瑞雪的脸上仍旧有笑意。 “我当初就不该救你。果然是白眼狼。”林云染再次咳出一口血,目光涣散,很显然是支撑不住了。 她那双眸子一点点变得无神,从一汪清泉变成了一潭死水。 “我可没有求着你救我。是你主动要救我的。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怎么能到阿川身边呢。 阿川,留着她,始终是个威胁,反正你对她也早就有了杀心,如今拿到传国玉玺,西周的天下已经在你的囊中,她的死期也该到了。” 瑞雪的话,没有留给她一点情面。 只为了讨好自己喜欢的人,就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三章求她帮忙 “我突然明白,你为何想要杀她了。我果真是个狠心之人。不过,这样狠心的人,我喜欢。”尹长枫蓦地觉得,既然瑞雪对他这般爱慕,大可以利用一下。 “阿川,你……你说什么?你喜欢我?”瑞雪听了这话,简直乐开了花。 她原本还在担心尹长枫会因为这件事怪罪她,但如今他这态度,让她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若是你做到了,我会更喜欢你。”尹长枫已经收买了不少人心,但镇国将军柳河的心,一直没有办法收拢。 既然收不拢,不如就杀了他。 瑞雪会媚术,迷惑柳河不过是小意思。 在与他云雨的时候杀了他,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你……你让我和别的男人……”瑞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尹长枫刚刚才说喜欢她,一转头就让她和别的男人……这是喜欢吗? “难道媚术不是这么用的吗?既然你会媚术,就得利用好才是。”尹长枫抚着她的脸颊,“待你回来,我会好好赏赐你的。” 瑞雪虽心有不甘,但听到尹长枫这么说,又高兴起来。 只要能让尹长枫高兴,没什么是不能做的。 “阿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瑞雪说罢,转身走了。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一抹笑意自嘴角蔓延开来。 冰冷彻骨。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傻?我不过哄了两句,就甘愿为我冒险,去杀柳河。”尹长枫看到了林云染的笑,他走过去,蹲在林云染面前,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甚至可惜。 七日散没有解药就罢了,她还连着吃了两颗毒药。 原本三日后才会发作的毒,硬生生提前到了今日。 “你……是不是看不见了?”尹长枫看到她那双眼睛变得无神,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没有一点反应。 “我看不见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林云染嗤笑一声,“我对你再也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了。” “实在是可惜了。我原本还想将皇后的位置给你的。”尹长枫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就算林云染变成这样,在他心里也不会荡起太多的涟漪。 “来人,送她回房休息。你最后的这几日,我还是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林云染被人扶着回了房间,在确定安全之后,她那双无神的眸子,一点点恢复了神采。 装瞎并非是难事,但想要骗过尹长枫却不容易,她瞪得眼睛都痛了。 林云染抖了抖衣袖,将从里头滚落出来的那颗药丸收好。 她就知道,那并非是解药。 不过,她以为的是,尹长枫不会那么好心给她解药。 没想到居 然是瑞雪从中作梗。 还好,她没有吃,还骗过了尹长枫,以为她提前毒发了。 这几日,她在这里当好奄奄一息的病人就行了。 待到她死了,尹长枫肯定会将她扔到乱葬岗去。 那就是她逃离的最好机会。 只是那时候,她恐怕已经失明了吧? 若是看不到,要如何离开? 装死她倒是很难受,只要放缓呼吸,很难被察觉出来。 可在乱葬岗里,她根本就辨别不清楚方向,恐怕会被困在那里。 不过,被困在乱葬岗,总比困在尹长枫身边的好。 神医未央给的药,她还留下了两颗,应该能暂缓毒发。 兴许三日后,她还没有瞎。 林云染将药丸吞下去,喝了一口茶水,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天将黑时,有丫鬟送饭过来,将她叫醒。 林云染摸索了半天,差点被烫到。 “不知道殿下把一个瞎子留在这里做什么。” “就是。反正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不如就杀了她算了。” 两个丫鬟旁若无人的抱怨着。 林云染也不理会她们,只专心摸索着桌上的饭菜。 “就让她自己吃吧,我们在一旁看着。” 两个丫鬟似乎觉得这样的林云染特别有意思,没有丝毫要帮助她的意思,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林云染艰难地将饭喂到了嘴里,想要吃菜,却半天没有夹到,还将盘子推到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瑞雪走进来,给了两个丫鬟一人一巴掌,而后将她们撵了出去。 “何必到这里装好人?我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林云染将筷子放下,擦了擦嘴角,冷冷说道。 “云染姐姐,我也不想这样。可你若是留在这里,阿川的心思就会一直在你身上,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我也没想到你会吃下那颗药。我以为你不会吃的。”瑞雪的声音听着很是后悔,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她以为林云染当真看不到了,所以笑得肆无忌惮。 “你来这里,想做什么?”林云染知道,她过来绝对没什么好事。 是怕尹长枫会找到解药,所以迫不及待地想杀了自己? “我来,是想问问你,要怎么接近柳河?你肯定能给我出个好主意吧?”瑞雪坐到她旁边,抓着她的手,“你若是能为我出个好主意,我今天就放过你。” “你果真是来杀我的。我原本就是个将死之人了,你仍旧这么怕我。”林云染冷冷将她推开,摸索着往床边走去。 “我可不是怕你。林云染,既然你也知道你快死了,为何不再多为我做一件事呢?”瑞雪拿出一把匕首,在林云染的脸颊上轻轻划过,“说实在的,我还真有 那么一点点心痛呢。” “你当真以为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吗?若真是爱一个人,怎么会将她往别人身边送?”林云染嘲讽一笑,“柳河那人有多难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媚术于他而言,怕是根本没什么用。” 这也是瑞雪担心的。 柳河一介莽夫,传闻他不近女色,将军府中连个女主人都没有。 也曾有人想用美色对付他,但结果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瑞雪知道了这样的情况,才紧张起来,想让林云染给她出个主意。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怕是不会给她任何主意了。 她手中的匕首不自觉地移向了林云染的心口。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四章金蝉脱壳 “反正你也不肯帮我,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免得你找到了解药。若是你好了,我可就惨了。”瑞雪将匕首往前一送,却扑了个空。 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她的手掰开了。 瑞雪低头一看,她的手上竟然有一根银针。 她对瞎了的林云染没有防备,根本没想到她都看不见了,还能用银针。 “我是瞎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杀了你。你的这些伎俩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尹长枫留着你还有用,而我留着你已经没用了。他指望你用媚术帮他,而我不想让他成功。你说……” 瑞雪挣扎着后退,一直踉跄着走到门口才停下。 她惊恐地看着林云染,尽管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色彩,但她还是觉得,她能看到。 甚至能看到她的心里面。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杀不了我!”瑞雪咬着牙说道。 “那我就先预祝你成功。要是成功了,你在他身边还能多待一段时间。可要是没有成功,他能留你到几时,可就说不定了。”林云染知道自己的提醒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但她还是要说。 这样一来,当以后瑞雪想到她曾经的提点时,才会悔不当初。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阿川他说了会对我好,就会对我好。你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看在你很快就要死了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龙昭华,他没有能抓住。” 说到这里,瑞雪嘲讽一笑,“差点忘了,他在你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那三个字在林云染的心里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要如何离开这里。 只有从这里逃走,她才能得到新生。 “柳河其实也不难对付。再硬如铁的心也逃不了绕指柔。你只需要装成无父无母又被人追杀的可怜女,他自然会救下你,让你到他身边。”林云染说道。 瑞雪一怔,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得到林云染的帮助了,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多谢。”瑞雪兴高采烈地走了。 却不知道,林云染方才并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将她往陷阱里推。 一般的男人遇上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出手。 但柳河这人心思缜密,又对女色没有丝毫兴趣,就算是那些人当街将瑞雪砍了个半死,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而瑞雪若是一味地往他面前凑,求他帮忙,柳河必然会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要么,他会立刻杀瑞雪绝不留情。 要么,他会假意留下瑞雪,查出幕后黑手。 不管他怎么做,瑞雪这次都难逃一死。 当然,林云染更希望看到的是第二种。 柳河若是知道这一切是尹长枫在背后作祟,肯 定会暗地里对付尹长枫。 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林云染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坐到桌边,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些。 没有吃完,是因为她现在是个瞎子,以她如今的能力,没有办法将那些饭菜吃光。 为了逃走,她必须要保存体力,所以不管那些丫鬟如何为难她,她都要吃饭。 两日过去,林云染躺在床上,已然是奄奄一息。 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不到了。 五脏六腑每过半个时辰都会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忍得很辛苦吧?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何必还要忍着呢?”尹长枫一来,就看到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已经找过许多人,但那些人都说,七日散是没有解药的。 除非能请到神医未央,不然林云染没救。 神医未央远在雪山之巅,从那里过来,怎么都得一个月的时间。 等她到达这里,林云染早就死了。 “我会变成这样,不是拜你所赐?”林云染冷冷一笑,嘴角溢出了鲜血,她的呼吸一点点变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若是早点将传国玉玺给我,我又何至于……”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我将传国玉玺给了你,你也还是不会放过我的。对你来说,留着我,只会是威胁。”林云染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尹长枫绝对不会将自己这么一个威胁留在身边。 迟早都是要除掉的。 如今不过是早了一点罢了。 “你果真是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才不能留你啊。你要是稍微在我面前装一装蠢,也不至于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尹长枫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哪里能指望你好好安葬我?恐怕……恐怕只有被丢到乱葬岗的命运。”林云染又咳嗽了两声,气息越来越微弱。 尹长枫没有回答。 他的确不能好好安葬她。 因为祁王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若是林云染出了事,他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我……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你何时……何时动手?”林云染抓着尹长枫的手,不甘心地问道。 “很快。你在地下不用等太长的时间,就会等到他了。”尹长枫的羽翼还没有完全丰满,自然不好现在就下手。 就算他手中有传国玉玺,也得有足够的实力才敢出手。 “等不到了。”林云染喃喃地说了一句,手滑落下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云染?”尹长枫喊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立刻将外头的大夫叫了进来。 大夫看了看林云染的瞳孔,又为她诊了 诊脉,跪在地上说道:“这位姑娘已经去了。” 尹长枫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还以为林云染能多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在找解药。 可他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出去吧。”尹长枫想到初见她时,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而今她却躺在这里,再也无法说一句话。 谁能想到林云染的死状会如此凄惨? 她曾经是个天之娇女,若不是龙昭华的欺骗,她也不会到这里,更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还好,她在死前已经将那个伤她最深的人忘记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五章被识破的苦肉计 “来人,将她带出去,扔到乱葬岗。”外头正是月黑风高,此时将人扔出去,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是。”几个人进来,用草席将林云染简单地裹了一下,就将人带了出去。 乱葬岗里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格外瘆人。 纵然是在尹长枫身边做事的人,听到这样的动静也不免会害怕。 他们将人扔到地上,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仿佛背后有鬼在追赶一样。 “连个坑都舍不得,倒是给我省事了。”林云染从草席里爬出来,还没走出两步,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眨了眨眼睛,惊恐地发现,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看不见了! 林云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她只是因为毒发暂时失明,在这里坐一会儿就能好了。 她拿出银针来,将自己身上的毒又逼了些出来,靠在树上休息了半个时辰,再次睁开眼睛时,有了朦胧的光感。 还好。 她还没有彻底失明。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离开乱葬岗,到一户人家偷了两件衣服换下,就回到了京城之中。 她用头上的簪子换了点钱,买了脂粉和一面镜子,而后找了一个地方,为自己易了容。 看着镜子里那张全新的脸,林云染松了口气。 至少她现在出去,就算是瞎了,也不会被认出来了。 身上的毒,必须要想办法解开。 看这七日散她只是听过,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成分。以她的能力,根本没法解开这毒。 还好她记得先前胡太医给她的方子,用那个方子磨成药丸,或许能让自己的毒压制得更长。 林云染走到药铺里,将药方说出去,看着掌柜的把药抓好,打磨成粉,再搓成药丸。 她将银子给到掌柜手上,拎着药丸往外走,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将军,救救我!” 真是冤家路窄。 她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瑞雪! 瑞雪还真是听她的话,当真找了几个人来追杀她,还找柳河求助。 柳河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瑞雪,没有一点将她一把拉起来的意思。 眉头还微微皱了起来。 显然是怀疑了。 “将军,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瑞雪没想到柳河看到她这个样子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着急得不行。 难不成当真要受了伤才会救? 瑞雪咬牙,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眼色。 那人立刻过来,对着她砍了一刀。 柳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但他还是将瑞雪拉到了身边。 拉的还是瑞雪受伤的那只手,差点没把瑞雪疼个半死。 但她终于到了柳河怀里,接下来一切就会简单得多了。 她 以为柳河此时此刻心思完全在她身上。 可她若是抬头,就会发现,柳河根本就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某个站在药铺前的身影。 林云染没想到他会突然看过来,不过也没有移开目光。 她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前方,试探着走下了面前的阶梯,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去。 柳河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将瑞雪往将军府里带去。 人才安顿好,他就离开了将军府,回到了方才的药铺。 他问了药铺的掌柜,掌柜说那位姑娘的确快要瞎了。 但柳河觉得,还是有必要找到她问个清楚。 “在找我?”林云染一直在那里,没有走远。 因为她知道,柳河会回来。 他离开时的眼神说明了这一点。 柳河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身一看,果真发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人。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柳河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那双眸子的确无神,伸手晃了晃,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反应。 可如果她看不到,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还能知道自己是来找她的? “瑞雪的破绽,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既然你将她带回去了,应该就是想将计就计,查出她的幕后指使者,对吧?”林云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更关心的事。 “她的破绽那么多,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来找我,是想告诉我她的主子是谁?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柳河忽然觉得,这是个局中局。 眼前的人,和被他救下的人,分明是一伙的。 “信不信由你。她的主子,是尹长枫。她来找你这个主意,是我为她出的。我很清楚你的性格,她若是这样做,肯定会引起你的怀疑。”林云染勾唇一笑。 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胸口一痛,随即,一口血涌上来,她踉跄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你怎么了?”柳河扶住她,“你可是中了什么毒?” “七日散。”林云染知道柳河永远都不会为尹长枫做事,所以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七日散?”柳河很是震惊,她中了七日散居然还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我吃了些解毒丸,但只能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毒性。我的眼睛,很快就会看不见了。我原本是尹长枫身边的人,但他利用完我以后,就喂了我七日散,我装死才逃过一劫。”林云染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 “没有人会用七日散做苦肉计。”如果她用的是别的毒药,柳河肯定不会信她。 但七日散没有解药。 “多谢。”林云染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就跪倒在地上。 她掏出自己才做好的解毒丸,喂了一把在嘴 里,痛苦地吞下去,闭上眼睛。 “你说你装死才逃过一劫,你就不怕尹长枫发现你?”柳河皱眉。 “我会易容术。他们现在就算看到我,也认不出我。只是我这眼睛瞎了以后,怕是很难再为自己易容了。”林云染找他,是求救。 如果说这京城之中还有人可以帮她,一定是柳河。 至于祁王,他身边有个醋王,林云染可惹不起。 “你想让我救你?可七日散并没有解药,恐怕我也没有办法救你。”柳河倒是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但他爱莫能助。 七日散根本就没有解药,找谁来为她诊治都不会有用。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六章有一个人可以救我 “你当然救不了我。但有一个人,可以救我。”林云染吐出每一个字都格外艰难。 她想,她可能真的等不到神医未央了。 “谁?”柳河好奇,有谁能解开七日散的毒。 “神医未央。”林云染说出这四个字,柳河恍然,这个人的确有可能解开七日散的毒。 但神医未央太难请到了。 “她是我的朋友。她若是知道我出了事,会立刻赶过来。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她。”林云染叹了口气。 她不该低估了尹长枫的狠心。他竟然会用七日散的毒来对付她。 “你和她是朋友?我还从来没有见谁敢自称和神医未央是朋友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以想办法为你送信。”柳河不太相信她的话。 但既然她都能装死骗过尹长枫,肯定有过人之处。 “你只需要为我提供纸笔就行了。”林云染在乱葬岗的时候,试着吹了一声口哨。 她当时只是想看看,隼是不是一直跟着她。 隼出来一瞬间,林云染看到了希望。 但她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传递消息的工具。 方才在药铺的时候,她原本想找掌柜的借纸笔。 但怕掌柜的会起疑心。 这京城之中的人,太难相信了。 更何况她现在眼睛还不好使,求救就更难了。 “好。我先带你回将军府。”见她有疑虑,柳河笑了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瑞雪看到你。” “那就好。”林云染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任由柳河将她抱着回到了将军府。 她被安置在了一个颇为冷清的院子里。 柳河为她准备好了纸笔,但她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了,连写字都只能柳河代劳。 将自己的情况简单交代了一下,林云染吹了一声口哨,让隼出现在面前,将这封信带往雪山之巅。 她只希望神医未央能早一点收到她的求助,将压制七日散的药方给她。 如果能给出解毒的办法,自然是最好不过。 此时的她完全忘了,她在不久之前曾帮一个人逃离,还让他去雪山之巅。 和龙昭华有关的所有记忆,在她的脑海里都变得模糊了。 忘川水,是真的能让人忘情。 “你暂时住在这里,对外我会说你是我的表妹,这里会有专人照顾,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麻烦,至于瑞雪,我会处理好。”柳河正要走,却被林云染叫住了。 “你可知道,当今圣上,名不正言不顺?”林云染问道。 柳河没有回答,但他的反应在林云染看来是默认了。 看来这并非是什么秘密。 之所以当作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一旦这件事传开,定然会掀起腥风血雨。 传国玉玺的踪迹 无处可寻,无论谁来当这个皇上,都很难做到名正言顺。 “那你可知道,传国玉玺的下落?”林云染摸索到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若是知道,哪里还能这般安生?你这么问……难不成,你知道?”柳河震惊不已,立刻在林云染对面坐了下来,“传国玉玺在哪儿?” “如果我说在尹长枫手中,还是我帮他拿到的,你会不会想杀了我?”林云染笑着问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肯定是在他手上,不然你怎么会被他喂了七日散呢?”柳河对此并不惊讶,甚至觉得这才是意料中的事。 林云染却笑得更开心了,“但那不过是他以为罢了。” 柳河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手里的并非是真的传国玉玺,不过是我做的一个仿品而已。真正的传国玉玺,还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林云染很庆幸她当初留了一手,按着真玉玺的样子,做了一个假的放在身边。 “你给了他假的?他居然没有怀疑?”柳河印象中的尹长枫,可是个很多疑的人。 可他居然没有怀疑林云染给他的东西。 “如果是你费了千辛万苦才拿到手上的东西,你会怀疑吗?”林云染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想让尹长枫相信他拿到手的就是真的。 哪知道一不小心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倒是。如果是我,恐怕也不会怀疑。”柳河对眼前的人钦佩不已,不免有些好奇,“你到底是谁?”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林云染也想告诉他,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吞了回去。 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说,安心等着神医未央的回信。 她希望她还有救。 在将军府里待了两日,林云染的情况已经变得很糟糕,解毒丸吃下去不再有任何效果。 唯一让她心里有点安慰的是,太后薨了。 这一次是真的。 尽管比她预想的时候稍微晚了些,但太后终究没有能再撑下去。 柳河想要为她请大夫,但被她回绝了。 若是背光尹长枫知道有大夫曾到将军府里见到一个身中七日散的人,肯定会起疑心。 “反正你请人来,也没法救我,何必浪费这力气。”这世上除了神医未央,没有人能救她。 而今尹长枫在京城里笼络了不少人心,风头正盛,谁都要让着他三分。 就算是柳河也不例外。 “瑞雪,你打算怎么处置?”柳河已经忍受不了一个会媚术的人一直在他身边了。 尽管他的自制力够强,但难免还是会担心有失控的时候。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云染笑着掏出了一颗药丸,正是当初瑞雪 交给尹长枫,说是解药的那颗毒药,“你帮我将这颗七日散喂给她,让她也尝一尝这样的痛苦。” 柳河小心地将毒药接过去,立刻就着手安排了。 瑞雪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柳河的心,所以对他给的食物没有任何防备。 七日散很快就被她给吃了下去。 又是两日过去,林云染已经痛得连起身都困难,终于收到了神医未央的回信。 上头说她十日后就会到达帝都,附带着一个药方。 柳河亲自买药,煎药,喂药。 才一副药吃下去,林云染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但终究只能压制毒性。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七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要将七日散的毒彻底解开,还得靠神医未央。 只是,十日的时间,她当真能到这里吗? 难不成她早就察觉到了自己有危险,所以提前出发了? 她和神医未央还没有这么默契吧? 林云染深吸一口气,摸索到了桌上的茶杯。 几日时间,她对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已经熟悉了,尽管眼睛看不到,却不会磕碰到任何地方。 柳河派来照顾她的丫鬟面面俱到,将她照顾得很好。 又是两日过去,瑞雪毒发了。 林云染让丫鬟扶着她到了瑞雪住的院子里。 她才进去,就听到瑞雪问:“将军,是你吗?” “是我。”林云染摸索着坐了下来,她有些遗憾,自己此刻无法看到瑞雪脸上那惊恐的神情。 “你……你是谁?”瑞雪觉得这声音很熟悉。 非常熟悉。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她亲眼看到几个人将她拖出去扔到乱葬岗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瑞雪,我们不过才几日不见而已。”林云染听着瑞雪颤抖的声线,不自觉地笑了笑。 瑞雪只觉得分外胆寒。 难不成她已经死了?不然她怎么可能会遇见林云染? 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我没有死,你是不是很惊讶?”林云染见对方没有回应,知道她肯定是不敢相信,笑得更开心了。 难得有一件事能让她这般开心。 “真的是你?林云染?”瑞雪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变凉了。 死人怎么还能复活? “你的眼睛忽然瞎了,你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吗?”林云染多想让她以为,她一点事都没有。 可她眼前一片黑暗,伸出手去,什么都触碰不到。 “就让奴婢代劳吧。”身旁的丫鬟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而后她就听到了瑞雪的惨叫声。 “你怎么可能会没事?我分明将七日散喂给你了。你不可能会没事的?你之前不是还吐血了吗?”瑞雪以为那只触碰自己的手是林云染的,连忙往后退。 却撞到了桌角上,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吐血而已,多简单的戏码。你不是知道我是桑家人吗?我身上也有不少的机关,吐血对我来说太简单了。我吐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那不过是她之前准备来,让自己金蝉脱壳的刀具而已。 原本是要用在皇后面前的。 谁知道到头来竟然用到了这里。 “你……你将七日散给了我?”瑞雪想到她方才问的那句话,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明了。 那日尹长枫给林云染的那颗毒药,她并没有吃下去,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 “没错。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七日散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难受?”林云染冷冷说道。 “你当初并非是好心教我如何引诱柳河,而是故意给了我最容易被他怀疑的法子,所以他最初见到我的时候,对我就已经有了疑心。”瑞雪回想起最初见到柳河时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你若是早一点知道这一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了。我现在只后悔,当初尹长枫让我在你和祁王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我没有立刻杀了你。 那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了你对尹长枫的心思,却没有料想到你的这点心思会成为你对我下手的理由。瑞雪,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我和你说过,我从来都没有求着你救我,是你主动救我的。”瑞雪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几分悲伤。 但更多的是气愤。 林云染能活下来,到底是她骗过了尹长枫,还是尹长枫心软,放了她一马?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能活下来?那是因为我有神医未央这个朋友,就算是七日散,也无法要了我的命。至于我为何能从尹长枫手上逃走,只能怪他太蠢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很快就要成功了,他就要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瑞雪反驳道。 “那你就错了。他手中的传国玉玺,并不是真的,不过是我做的一个仿品而已。他是无法利用这仿品得到皇位的。”林云染啧啧两声,“你们当真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将传国玉玺交出来吗?” “既然是假的,为何你不一开始就拿出来,非要受罪?”瑞雪不相信。 “因为只有哪一次你们才会相信你是真的。若是太轻易拿出来,就算你不怀疑,尹长枫也是要怀疑才的。”林云染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蠢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阿川他一直以为他手上的是真的,他很快就要行动了。不行,我要去阻止他。”瑞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以为你还能离开将军府吗?你在这里这么多天,他都不曾关心你一句,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林云染还担心尹长枫在这里有眼线,所以之前的几日过得很小心。 可现在她才知道,尹长枫到底有多不在意瑞雪。 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没有给她找一个帮手。 “云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能让阿川出事。”瑞雪摸索着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你倒是情根深种,为了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可我不光不能原谅你,也不能原谅他。你死了不要着急过奈何桥,他很快就会下来了。到时候你可以和他说说,你有多爱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林云染听到瑞雪的话,只 觉得分外讽刺好笑。 她居然这么喜欢尹长枫? 同样是救了她的人,怎么自己在她这里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说白了,还是尹长枫太会收买人心了。 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就怪不得瑞雪一心向着尹长枫。 “最后的日子,你就好好享受一下七日散带来的痛苦吧。我曾说过,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就算是收回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想到啊,一语成谶。” 林云染突然发觉,她一语成谶的事太多了。 但惟独没有预料过她会死得这般凄惨。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八章你想让我帮谁 太后薨逝,举国默哀。 但太后还未能下葬,皇上就病重了。 太医院的太医医治了两天,都没有能找出病因。 林云染听到柳河说这消息,知道是尹长枫下手了。 “你为何会笑?”柳河看到林云染脸上的笑意,觉得很是奇怪。 皇上出事,不代表着尹长枫正在一步步走向成功吗? 这哪里值得高兴了? “我笑是因为,皇上会死在我前头。我的仇终于报了。”林云染笑得更开心了。 “报仇?你是来报仇的?”柳河听她身边的丫鬟说,她身上有皇室的图腾,还以为她是流落在外的公主或是郡主。 没想到她却说自己是回来报仇的。 “没错。当初皇上,太后和皇后一起,害了我的外婆和娘亲。我外婆没有能躲过,惨死在这里,我娘得以逃生,却也没有能开心几年。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 柳河听得心惊,皇宫里有不少秘闻,但他却不曾听说过这一个。 不过他也懒得去追究林云染到底是谁了,只想知道:“你想让我帮谁?” “我没有听错吧?我还以为你忠心于当今圣上,会拼尽一切对付尹长枫呢。”林云染先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忠心耿耿的人,毕竟他为朝廷付出了很多。 若是不忠心,很难做到。 但他竟然问自己想让他帮谁? “我并非是在套话。西周的江山,要交给一个更值得信任的人才能有更好的明天。当今圣上不是明君,尹长枫也不会是明君。你可是要帮祁王?” 听他这语气,似乎觉得祁王不错。 “我倒是想要帮他,但是他并不想让我帮忙。他对江山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他有一个好人选,你若是有兴趣,可以问问他。”林云染知道自己不好出面去找祁王。 但柳河可以去找他。 “那真是可惜了,他居然不想要这江山。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到谁有能力。”柳河很是懊恼。 若是祁王愿意,他能为祁王肝脑涂地。 但祁王不愿意,他也只能听听祁王的意见了。 “不如,你将祁王请到这里来。我亲自问他。”林云染想要促成这两个人合作,但又怕这两个人谈不好。 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出马。 “好,我今晚就将人请来。”柳河说到做到,当晚就将祁王请到了将军府。 祁王跟着他一路走到一个破败的院子面前,眉头紧锁,“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是带王爷见一个故人罢了。”柳河知道祁王怀疑自己会杀了他,但等他推开门,他的想法就会消失了。 因为林云染就坐在院子里。 祁王看到院子里那道瘦弱的人影,根本不敢认,“云染?” “王爷,好久不见。”林 云染抬头,“看向”祁王。 “你的眼睛,怎么了?”祁王发现了问题。 “尹长枫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之后,给我吃了七日散。我装死才逃出来,正巧遇上柳将军,就住到了这里。”林云染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 “我和你说过,和他合作很危险。你不肯听我的话。”祁王叹了口气,“这七日散可没有解药,你要怎么办?” “等。等一个人来救我。”林云染回答。 “你要等的,可是龙昭华?我知道他在哪里!”祁王往前几步,走到她面前,“我这就可以带你去见他。” “不用了。我要等的人不是他,是神医未央。”林云染摇了摇头。 龙昭华三个字在她的心里没有能激起半点涟漪。 “你的情蛊呢?”祁王想到龙昭华的情况,眉心一皱。 “喝了忘川水,解了。”林云染回答。 祁王自然是听过忘川水的,当即明白了她为何会是这样的态度。 心中不免有几分可惜。 “你的情蛊倒是没事了。可他身上的情蛊,还没有解开呢。”祁王已经为他找了不少大夫,但没有一个人能解开情蛊的毒。 “怎么,他在王爷身边?”林云染淡淡问道。 “那日他们遇上追杀,是本王出手救了他们。而今他那几个手下还在养伤,尽管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得修养几日才能动。而他则被情蛊痛得死去活来,没个安宁。”祁王回答。 “王爷不必让他知道我的下落。若是他问起,就说我已经死在了尹长枫手上。”林云染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契机。 可以让她再也不用和龙昭华有什么关系。 “你当真要我这么说?”祁王瞪大了眼睛,难道喝了忘川水当真就能忘情? “若是不这么说,他不会死心的。我和他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林云染的神色依旧淡淡的。 “好。”祁王答应下来。 “今日请王爷过来,是想问王爷,当初说的人选是谁,如今正是个扶植他的好机会。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死,肯定会找一个人处理朝政。有你和柳将军护着,别的大臣也不敢说什么。” 有这两个人坐镇,朝中大臣就算是心中有不满,也不敢多言。 尹长枫就更加只能忍气吞声了。 “你不是说,他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吗?也就是说,他已经得到了传国玉玺。既然传国玉玺在他手上,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了。”祁王可不想白白浪费力气。 这江山给了尹长枫或许会有不少乱子,但浪费力气去争这江山,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不过是他以为罢了。传国玉玺还在我手中,他拿到的只是一个赝品。”林云染轻笑一声,“ 我可以告诉你传国玉玺的位置,你拿去保管在身边,以后才交给你信任的那个人。” “他若是知道自己手中的是假的,怕是会气个半死。你可真是有办法,竟然能将他都骗到。”祁王着实惊讶,她居然能做到这一点。 林云染却是一脸的悲凉,“我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身中七日散的毒,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神医未央一来,你身上的毒自然就能解开了。我这里有一样东西,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性,一直到他来。等会儿我就让人送到将军府来。”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九章他来了 “有这么好的东西?”就连神医未央给的药,她现在喝下去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了,祁王手上到底是什么能这么厉害? “是一只毒虫。”祁王回答。 “王爷,你可千万不要开玩笑。毒虫怎么能帮到她?难道不会让她的(情qíng)况更糟糕吗?”柳河闻言,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没有听说过以毒攻毒吗?”祁王轻笑。 “以毒攻毒也得对症才行吧?不是随便什么都能以毒攻毒的。王爷,你这到底是想要救人,还是害人啊?”柳河忽然对眼前的人产生了怀疑。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不如就试一试。”林云染对祁王倒是很信任。 祁王不可能会害她。 “好。那毒虫并非是有毒的虫子,而是可以将你体内的毒素吸出来。就算不能帮你解毒,也能让你舒服很多。”祁王说罢,就离开了将军府。 没一会儿,祁王的人就将毒虫送来了。 林云染能感觉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但那个人并没有说话,所以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shēn)份。 “你是祁王请来的大夫吗?”林云染“看向”那个人所在的方向。 但仍旧没有能得到回应。 “他是祁王特意派来照顾林姑娘的。他的嗓子出了些问题,现在说不了话,还请姑娘多包涵。”一旁的侍女解释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其实我这里有灿灿照顾就够了。不需要别人。” 她到现在都还不习惯(身shēn)边有太多人。 因为那样她的牵挂会变多。 月儿和羽灵相继出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痛。 “有些灿灿做不到的,他可以帮忙。”侍女又解释了一句。 “对。我可以帮你更多。”那个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但林云染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多谢。”她只能礼貌地回应两个字。 “你……可知道我是谁?”那个人的声音里带着忐忑。 “你的声音听着很熟悉,但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你是谁了。”林云染很是抱歉。 柳河同(情qíng)地看了龙昭华一眼。 “没关系。我与你也不过一面之缘而已。”龙昭华黯然地回了一句。 尽管祁王和他说,林云染喝了忘川水,已经将他忘记了。 但他没想到林云染会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她已经将他彻底地放下了。 “祁王让你给我的东西,在哪里?”林云染只想快点拿到毒虫,让自己能舒服一点。 “在这里。你伸手,我将它放在你的手心里。”龙昭华抓着林云染的手,发现她的手格外冰冷。 他将毒虫放在林云染的手心里,让她捏紧。 毒虫有两个头,会在她的手上咬出两个口子,来过滤她的血,将一部分毒素吸 出来。 这过程,林云染表现得很是平静,仿佛那手上的痛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一样。 毒虫在积累了足够多毒素的时候就会死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林云染就感觉到毒虫没有动了。 “七(日rì)散的毒果真够厉害,就连毒虫都承受不了太长时间。” 但毒素被吸出去一部分以后,她的(身shēn)子轻松多了。 林云染站起来,想在院子里走走,活动一下。 但还没有走出两步,脚下就一软。 她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但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小心。”这两个字柔柔地落在耳边,让她心头一颤。 她有了一个猜测,但不敢肯定。 祁王分明答应了她,会告诉龙昭华她已经死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身shēn)上不是还有(情qíng)蛊吗?既然有(情qíng)蛊,定是痛苦不堪,哪里会这么轻松地接住她? 不过,是与不是,于她而言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她喝过忘川水,所有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了。 “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不要四处走动了。这毒好不容易才吸出来一部分,你可别让(情qíng)况变得更严重了。”龙昭华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林云染从来都是这般不知轻重。 她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是什么样子,她自己该是最清楚的。 可她不但不放在心上,甚至还要做些过分的事。 “灿灿,扶我回去休息。”林云染眉心一皱,对着虚空伸出了手。 灿灿想要过去,但被龙昭华的眼神吓得不敢动。 林云染还想再喊一声,哪知道话还没说出口,龙昭华就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扔回到房间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该死的熟悉感,让林云染刚刚压下去的怀疑再次冒了起来。 “是我。”龙昭华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既然林云染还能感觉到熟悉,那么就应该知道,他是谁。 “祁王没和你说,我死了?”林云染的神(情qíng)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眉宇之中露出了一丝丝厌恶。 “他……说了。”龙昭华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不信。 他想,林云染那么厉害,连噬心蛊的痛都能撑过来,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祁王最后心软了,告诉他,“云染虽没有死,但她如今的(情qíng)况,却比死了还难受。” 他求着祁王告诉他林云染在哪里,他一定要过来看一眼。 “她已经喝下忘川水,你对她而言不再那么重要了。就算她见到你,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甚至还会厌弃你,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去?”祁王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决定,但还是将(情qíng)况解释清楚了。 “不管什么(情qíng)况,我都要去。”龙昭华当时是这么说的。 而现在他看着林云染 这瘦弱憔悴的模样,只恨自己当初没有能将她一起带走。 如果他发现她根本不想跟着他一起离开就好了。 那样他就能将她打晕,扛走,让她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但想到后面他们遇袭的场景,龙昭华又觉得,林云染还是有可能会被抓回来。 她大概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没有离开吧? 毕竟尹长枫更想要的人是她。 “我以为尹长枫会好好对你,没想到他居然让你变成了这般模样。我一定要杀了他!”龙昭华觉得就算将尹长枫一刀刀凌迟都不解恨。 他一定要让尹长枫尝尽苦头,生不如死!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章你也说了是当初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烦心。”林云染疲惫地闭上眼睛,“出去!” “云染,别想赶我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shēn)边,直到你好起来。”龙昭华紧紧握着她的手,哪怕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也没有松开。 要是以前,她还有办法对付。 但现在她看不到了,七(日rì)散还在摧残着她的(身shēn)体,她根本就没法应对眼前的人。 “随你。”罢了,反正她也看不到。 眼不见,心也不该烦,就将他当成一个下人好了。 “云染,祁王正在命人四处寻找毒虫,相信很快就能再送来两只。柳将军说神医未央已经在路上,她来了,你就不会有事了。”龙昭华一刻都不想再离开她。 就算她厌弃也好,憎恨也罢,都要留在她(身shēn)边。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睡下了。 “怎么有一股糊味?”才睡醒,她就闻到了一股糊味。 “我原本想为你熬粥,哪知道一不小心就糊了。”龙昭华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 他是真的想要表现,谁曾想居然没有能成功。 “你(身shēn)份精贵,这样的事是做不来的。就算你做好了,我也未必敢吃。”林云染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眼前的人并不值得她客气。 若是能将他气走更好。 “我已经让灿灿去为你准备了。大夫说你这些(日rì)子只能吃清淡的东西,等你好起来,我再陪你去吃这天下的美食。”龙昭华一直都记得她的心愿。 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都到了这时候了,大夫居然还限制我吃东西?难道不该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柳将军可从来都没有苛待过我。”林云染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云染,你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你很清楚……” “你也知道最清楚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所以你没有资格来管我吃什么喝什么。你若是不满意,离开就是了。”先前柳河给她吃的其实也是清淡的东西。 但柳河救了她,可以那么做。 眼前的人凭什么? “云染,不要任(性xìng)。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你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尽管她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但龙昭华仍旧能感觉到她冰冷的目光。 “让灿灿来就好。你要么在一旁看着,要么出去。”林云染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是灿灿送吃的来了,立刻从(床g)上下来。 龙昭华要去扶她,却被她躲开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不会磕着碰着。” 他只能尴尬地收回了手。 “灿灿,我之前教你做的粥,你可会了?”林云染吃不惯清淡的东西,所以教了灿灿好几种粥的做法。 “林姑娘的要求太高了,奴婢暂时没有办法做到。不过假以时(日rì) ,奴婢肯定能做好的。”灿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她也希望自己能按着林云染的要求来,可那要求哪里是她一个小丫鬟能达到的。 这府中的厨子恐怕都做不出她想要的味道。 “罢了。我也不会在这里待太长时间了,你还是别苦心钻研了。”林云染坐到桌边,让她将粥端过来。 灿灿将粥端到她面前,正要喂她,就被站在一旁的人截胡了。 “林姑娘,奴婢喂你。”既然有人想要帮她的忙,她自然不会不答应。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矛盾,但灿灿很清楚林云染不会想要龙昭华喂她吃粥,所以在旁边帮着龙昭华说了一句。 林云染看不到,自然不会知道这粥是谁喂的,张嘴就吃。 龙昭华看着她的脸,不由在心里感叹,也只有这个时候的她可(爱ài)一些了。 先前面对他的时候,就跟长了刺一样。 忘川水怕是只让她忘了(情qíng),并没有能让她忘了恨吧? 她对他的所有怨恨,都还深深地刻在心里。 “灿灿,你今(日rì)倒是细心了许多。”林云染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喂粥的人并非是灿灿? 她只是不想说破罢了。 反正她也看不到,谁都一样。 “多谢林姑娘夸奖,奴婢就先出去了。”灿灿将空碗拿出去,将门关上了。 林云染听到这关门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眉。 她怎么将自己和龙昭华关在这房间里了? “你不饿吗?”林云染起(身shēn)回到(床g)边,动作顺畅得仿佛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出问题。 “云染,你这是在关心我?”龙昭华听到她这么问,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你可别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若是去吃饭,就可以不用在这里待着了。就算我看不到,也不想和你共处一室。”林云染冷声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 一股腥甜冲到了喉头,被她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你就这般不待见我?当初你为了救我,可是……” “你也说了是当初。”林云染打断了他,“你不用再提醒我以前有多蠢了。那些事我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忘了(情qíng),却不能忘了别的,实在是难受。 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神医未央,有没有办法能将他从自己的记忆中完全抹去。 龙昭华被她噎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正巧柳河拿了饭菜过来,他只能出去了。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柳河很是好奇他们的过往。 “恐怕你听了,就不会想让我留在这里了。”龙昭华很有自知之明。 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更何况别人? “有那么严重?要是那样,我就能理解云染她为何不想 看到你了。”柳河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怕自己可能真的会将人撵走。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如今这一切,都不可能会发生。”要不是因为他,林云染不会离开,不会遇见尹长枫,不会到西周。 一切都是他的错。 “你可知道如何召唤她那只鸟?我想知道神医未央到底走到哪里了。我好派人去接应。”柳河换了个话题。 “那只隼只听她的口哨,我可没法召唤。从雪山之巅过来,怕是不止十天吧?难不成神医未央在西周?”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一章活不过今日 龙昭华听闻神医未央过来还有几(日rì)时间,心里很是欣慰。 林云染的时间不多了,耽误一(日rì)就多一(日rì)的风险。 还好神医未央不是雪山之巅来,不然,她的命怕是根本保不住。 “她在回信里说,她正巧到西周来寻药,才能这么快赶过来。上天对云染还是有所眷顾的。”柳河回答。 吃罢饭,柳河就到林云染的房间里,让她将那只隼召唤来给神医未央送信。 这一次信送出来,第二(日rì)一早就收到回信了。 “神医未央说,她明(日rì)就能到了!比预想中的还要快两(日rì)。”柳河看了回信的内容,很是兴奋。 祁王那边还没有能找到毒虫,之前拿到的方子林云染吃了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他心里正发愁呢!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为了我,她肯定是(日rì)夜兼程一路奔波。”林云染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七(日rì)散并没有解药,就算是神医未央来了,恐怕也不一定能有办法。 却要为了她奔波神伤。 “我这就让人去迎接,不能让尹长枫那边发现任何问题。这两(日rì)他已经在对祁王下手了,将祁王妃的娘家人都抓了起来,想要让祁王交出兵……” 柳河说到这里,蓦地噤了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祁王可是警告过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林云染,免得她担心。 “看来,我先前的猜测没错,祁王当初果真没有将兵权交出去。”但他从林云染脸上看到的却不是担心。 她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反而是一脸笑容。 “祁王不让你告诉我,是怕我担心。但他却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不喜欢祁王妃,所以她娘家出了事,于我没有任何影响。”林云染看不出祁王有多疼(爱ài)祁王妃。 那些传闻恐怕都是祁王妃让人传出去的,为的是让人认为她很受祁王宠(爱ài)。 因为一个男人只有宠(爱ài)一个女人,才能容忍她各种各样的荒唐行为。 祁王心里,怕是也藏着一个人吧? 那个人会是谁? 林云染想到祁王之前看她的目光,他说,他在她(身shēn)上看到了婉茹的影子。 难不成……他心底的人,是林夫人? 林云染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林夫人当真有这么招比她年纪小的人喜欢? 有一个时煊还不够,还有个祁王? “你就这么记仇?”柳河还担心她会因此烦恼,结果她居然是这个态度? “我这人一向记仇。不过,我可以不在意,但祁王怕是不能不在意吧?他打算如何处理?”林云染了解祁王的(性xìng)格,知道他就算是不(爱ài)祁王妃,也不会愿意看到她出事。 更何况尹长枫原本就是因为他才会对祁王妃的娘家动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尹长枫要的东西,他已经交给了我。”柳河回答。 林云染一惊,“你说,他将兵符交给了你?” “是。祁王妃的娘家一出事,他就将兵符给了我,让我好生保管。我都没想到他对我居然会有这样的信任。”柳河当时很是受宠若惊。 但旋即就没明白过来,这东西他拿到手上,不光是一种责任,也是烫手山芋。 万一被尹长枫知道,兵符到了他手里,岂不是会惹祸上(身shēn)? “你是不是怕尹长枫会找上你?”林云染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担忧,“完全不用怕。他早就想对你动手了,但一直都没有能有所动作,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你。” 所以,就算尹长枫知道兵符被祁王给了柳河,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 他所能依靠的唯一一个人,瑞雪,已然奄奄一息了。 “瑞雪的(情qíng)况如何了?”林云染问道。 都这么几天了,瑞雪怕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吧? “她大概活不过今(日rì)了。怎么,你还想去看看她?”柳河回答。 林云染摇头,“不。我只是想知道她死没死。” “她死了,我一定会让人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柳河发觉她真是个有趣的人。 她的心思,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我早就和你说过,瑞雪不能留,可你不肯听。”龙昭华不由得插了一句。 “你当时想杀她,可并不是因为你预料到了以后会发生什么。只是因为你想要保护金兰公主罢了。”林云染冷漠地怼了回去。 龙昭华被她怼得无法反驳。 “你那时候还因为她和我大吵了一架。”他颇为委屈地回了一句。 “我不记得了。”林云染回应他的却是这么淡然的一句。 不记得了。 不重要了。 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 “我累了,就先休息了。待到神医未央来了,再叫醒我吧。”林云染只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能看到神医未央。 不管从她那里听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都认了。 林云染做了个梦,梦到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有个人及时出现,阻止了爆炸,将她救了下来。 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那些她熟悉的人,熟悉的物,全都和之前一样。 可她的心却好像不在那里了。 “只要你按下面前的按钮,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虚空中,有个声音对她说道。 林云染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按钮。 “只要按下它,我就会回到这里了?”她的声音很轻,很涩,几乎不可闻。 “没错。反正你也活不了了,那个地方也没有了你想要的东西,何不回来呢? ”那个声音带着引(诱yòu)。 林云染看着面前的按钮,手指蠢蠢(欲yù)动。 若是回到这里,她还将会继续以前的生活。 她早就已经厌倦,却逃离不了的生活。 其实那(日rì)在面对爆炸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别的选择,可在那一刻,她想到的却是解脱。 好不容易才逃离了自己不想要的这一切,当真要回去吗? “以前的(日rì)子或许并没有让你多开心,但没有让你伤心。不是吗?你只要足够谨慎,就不会受伤,不像你现在,一(身shēn)的伤,一(身shēn)的痛。”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林云染的手颤抖地触碰到了那个按钮,而后……她醒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二章只要她能活下来 林云染觉得自己醒得很不是时候。 她只需要按下那个按钮,就能回到原本属于她的世界里。 可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醒了过来。 “云染,你方才梦到了什么?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留下?你该不会是梦到你爹娘了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是神医未央是谁! 林云染一下坐了起来,差点撞到了头,“你终于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神医未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但实际上,她的眉头却是紧锁的。 七(日rì)散的毒,她没有办法解开。 这一点,她在先前的回信里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过,看林云染这样子,她信里的内容,并没有被如实转达? “是啊,我梦到了我的爹娘,他们在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让我留下来,和他们一起住。”林云染当然不能说实话了。 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还好我及时将你叫醒了,不然,你可就会被留下了。”神医未央这话并非是在开玩笑。 尽管她方才只是为林云染施了一针,但那一针却救了她一命。 “是吗?我倒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也不错。我太想太想他们了。这世上最(爱ài)我的,最包容我的,就是他们。”林云染想到了许多林老爷和林夫人的好。 在她的脑海里如同走马灯一样转啊转。 那样的好虽然她一天都不曾享受到,但这感受还是(挺tǐng)真切的。 “怎么样,我可还有救?”林云染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见神医未央没有回答,她笑了笑,说道:“你如实说就是了,不用考虑如何骗我。” “我原本也没有打算骗你。七(日rì)散的毒,我解不了。但我可以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可能是半个月,也有可能是半年。” 但不能更多了。 “我的眼睛,可还能好?你解不了毒,但治好我这双眼睛,没什么问题吧?”林云染听了她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失望的反应。 因为这原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七(日rì)散没有解药,就算是神医未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救,什么病都能治。 “这……”神医未央为难地叹了口气,“我只能试试。” “没关系,原本就是我麻烦你跑这一趟,就算你没有办法做到,也没什么。这是我的命数。”林云染笑得坦然。 命运如此,她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 “你与龙昭华体内的(情qíng)蛊,我已经取出来了。你用了忘川水,倒是好受。可他的(情qíng)况就不怎么好了。为了抑制(情qíng)蛊,竟然用了毒药。若不是我及时赶到……” “与我无关。” 神医未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云染冷冷然的几个字打断了。 龙昭华有多惨多难受,她不在意。 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你得感谢那只(情qíng)蛊。若不是它在你体内,你早就死了。”神医未央知道忘川水有多厉害。 她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将龙昭华放在心尖上的林云染了。 “可它也不能一直护着我。这半个月,我得吃好喝好,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和我说,我只能吃清粥小菜了吧?”林云染一副乐观的模样,但心里却难受得紧。 她的命竟然就只剩下这么短的时间可以活了。 在那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到尹长枫的死讯。 “你可不能胡来。说不定我哪一(日rì)就找到了解毒的法子呢?你多活一(日rì)是一(日rì),千万别出什么乱子。”神医未央一听她要胡来,赶紧说道。 “不必麻烦了。我有这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林云染不想再麻烦她。 “这怎么是麻烦?云染,你将君陌还给我,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又如何能看着你就这么死去?况且,你都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林云染隐隐觉得,她要说的是个很重大的消息。 “凌天墨还活着。”神医未央深吸一口气,才说了出来。 林云染不敢相信,“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初凌天墨不是跳下悬崖,尸首还被狼群啃食了吗? 那尸首之上还有他的玉佩,怎么会不是他呢? “是我救了他。也是我制造了他死去的假象。为的是让你能离开龙昭华,不再为(情qíng)所困。我没有想到我当初的举动,竟然会将你牵引到这里来。我若是没有那么做,你就不会……” “我不信。除非你让他来见我。”在没有见到凌天墨之前,林云染是不会相信的。 既然他还活着,那么自己就一定要见到他才行。 “我这次到西周,就是来为他寻药的。他并不在我(身shēn)边。但我可以和你保证,他还活着。所以,你若是想要再见他,就给我好好活下去。”神医未央说得分外笃定。 尽管林云染心中还有疑惑,但最终选择相信她。 凌天墨还活着,是个绝好的消息,为何不信呢? “云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就算我解不了毒,也还有别的法子。” “不行。”神医未央话音才落,就响起了一个反对的声音,“我不会让你那么做。” “以前是不曾成功过,但那不代表我也做不到。你不要忘了……” “那也不行。”君陌的态度异常的固执。 若是没有人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一脸神(情qíng)看着神医未央,还担心她有危险,所以霸道地不(允yǔn)许她冒险的,并非是个真人。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冒险的。 ”林云染宽慰了君陌一句,她可不想让这个自己一手做出来的傀儡出什么状况。 “不知神医想用什么法子?或许我可以一试。”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略带虚弱的声音。 龙昭华。 尽管林云染不想将他的一切放在心上,却还是在无意中记住了他的声音。 “连我都做不到,你就更不可能。”神医未央摇了摇头。 “神医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做到?”龙昭华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只要能让林云染活下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三章或许就是命数 “因为她对你已经没有感(情qíng)。”神医未央倒是希望龙昭华能帮忙,但眼下他却根本就帮不上忙,“就连凌天墨来都比你有用,但他的(身shēn)体状况还不足够支撑。至于羽灵,已经变得痴傻,不记得她了。所以,如今和她牵绊最深的人,是我。” 龙昭华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你是要用……噬心蛊?”他心中有了猜测。 但旋即就想到,噬心蛊并不一定要用在牵绊极深的两个人(身shēn)上,只要其中一个人(情qíng)深就够了。 “不是。我要用的,是同心蛊。”神医未央回答。 “同心蛊?”龙昭华听过这个蛊虫。 林云染曾用在她和凌天墨(身shēn)上,也正是因为那只蛊虫,她才会笃定凌天墨出事了。 可凌天墨并没有死,而是被神医未央救走了。 蛊虫就是那个时候被她取出来的吧?所以林云染对凌天墨才没有了感应。 “我要用的同心蛊,与当初云染用的并不相同。她用的同心蛊是我师父养的,并没有解毒的效用。但我所用的同心蛊,用得好,就能解开她(身shēn)上的毒。”神医未央对眼前的人一点都不待见,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冷意。 龙昭华也知道神医未央对他有多失望,不然她当初救下凌天墨,不会不告诉林云染,反而制造他已经死了的假象。 “那若是用不好呢?”柳河在一旁问道。 “若是用不好,就会共赴黄泉。”神医未央回答。 “别说君陌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你该知道用同心蛊的原则是什么。我对你可没有那么深的感(情qíng)。”林云染才不想让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同心蛊也不是什么人之间都能用的,必须是这两个人有足够的(情qíng)感基础。 亲(情qíng),友(情qíng),(爱ài)(情qíng)都可以。 “可这些人之中,除了我,就没有合适的人了。你若是没有喝下忘川水,或许还能有一个人帮你。但如今,他帮不了你,就只剩下我了。”神医未央无奈道。 “我宁愿你要你救,也不会同意这样的方法。若是成功的几率够大还行,你这不明摆着用自己的命开玩笑吗?”林云染拿出了一枚银针,“你若是要用同心蛊,我现在就……” “别做傻事。我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到同心蛊。眼下我还有办法能让你活下去,说不定我能找到解毒的办法。毕竟,我知道七(日rì)散出自谁的手。我去找他就是了。” 神医未央看到她要做傻事,只能说谎。 她知道七(日rì)散出自谁的手,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她就算想问都没办法了。 “你当真认识?”林云染的眼睛是看不到了,但听力却比之前敏锐了很多。 神医未央的声音明显不对,恐怕是在说谎 “当然。我先给你个方 子,压制你体内的毒(性xìng),三(日rì)后,我会回来。”神医未央说完,就起(身shēn)走出了房间。 一直到走出院子,她才叹了口气。 “你根本就不知道七(日rì)散出自谁的手,对不对?”龙昭华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说谎。 神医未央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不知道?七(日rì)散正是出自我师父的手。” “公孙云雀?”龙昭华心里原本还有一点希望,这下彻底破灭了。 公孙云雀早就被林云染和寒子峥杀了,要怎么问他解毒? “不如,你将忘川水解开?那样一来,不就有人能用同心蛊了吗?”君陌在一旁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但这忘川水并非是我说解开就能解开的,要看云染。”神医未央泪眼朦胧。 此生她已经有一个没有能救下的人,她不想再多一个。 可她又无计可施。 “她与我之间,最大的心结是凌天墨。既然凌天墨没有死,这个心结就不存在了。”龙昭华其实还不敢肯定,凌天墨真的还活着。 因为他并不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 说不定神医未央只是想要安慰林云染,才故意那么说的呢? “我当初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想让她离开你。若是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肯定会告诉她,凌天墨还活着。一切都是有因为你,将鱼目当珍珠,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神医未央只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能拦住她,告诉她真相。 她到雪山之巅的时候,凌天墨就在那里。 只是当时凌天墨的(情qíng)况还很严重,只有一口气吊着,神医未央不敢给她希望,只能瞒下来。 后来想再告诉她,却已经找不到人了。 凌天墨的命是留住了,但他还得养上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所以她才会到西周来寻找药材。 哪知道到西周才没多久,那只隼就飞到了她(身shēn)边。 “我知道,错都在我。我愿意为她用同心蛊,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接受。你能不能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忘川水失效?”龙昭华知道她一定有办法,只是因为面对的是他,所以不愿意说。 “先前还没有人在用了忘川水之后还能(爱ài)上那个想要忘记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我想,只要你足够用心,让云染感受到你对她的(爱ài),说不定能让她重新(爱ài)上你。”神医未央也没有办法。 这或许就是命数。 该珍惜的时候没有珍惜,等到想要珍惜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会的。”龙昭华说得笃定。 既然当初她中了(情qíng)蛊还会难受,就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没有了凌天墨这个心结,想要重新得到她的(爱ài),不会是什么难事。 但他才回到林云染的房间,却发现人不见了。 她看不见,行动不便,还能去哪里? “云染?”龙昭华心急如焚,四处寻找,终于在一株桂花树下找到了她。 她似乎是被香味吸引过去的,(身shēn)上满是尘埃,手上也破了皮,到这里来想必摔了好几次。 龙昭华心疼不已,“云染,你要出来,为何不叫我?” 林云染没有回答,只摊开手心,似乎是想要接落下来的花瓣。 此时并没有风,桂花偶有落下,但并没有落到她的手心里。 但她似乎不等到不甘心。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四章让她重新爱上他 他想要过去帮忙,但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她呵斥了一句,“别动。” “你还愿意和我说话就好。”他笑着走到她(身shēn)前,对着桂花树狠狠一踹。 瞬间,桂花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林云染不悦地蹙眉,“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动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动的?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动都没有动。”龙昭华看着她手心里的几片桂花,想要摘更多给她,却被她推开了。 “倒是很厉害,就算看不到,也能精准地知道我在哪里。”他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 林云染想要再次将他推开,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任由他将她抱在怀里。 “云染,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凌天墨没有死,他还活着,等你好了,就能去雪山之巅见他了。我会让他回到京城,将凌王的位置还给他,告诉所有人,是我瞎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神医未央骗我的话,听听就行了。我都不当真,你何必当真呢?”林云染的语气淡淡的。 她不是不想相信,但当初她看得那么真切。 “你不是找到了凌天墨的玉佩吗?那玉佩神医未央肯定不曾见过,若是她能告诉你那玉佩是什么样的,就说明她真的救了凌天墨,还用了一具尸首和他(身shēn)上的玉佩来迷惑我们。” 他知道,不拿出一点证据来,林云染是不会相信的。 “你方才就是在和她商量如何骗我吗?”林云染却是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的手段对我还会有用?” “云染,我没有骗你!你为何不肯相信我?”龙昭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你不信我就罢了,连神医未央都不信吗?那君陌呢?你总该信他吧?”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让人去掘了他的坟墓,将那块玉佩找出来呢?那样你不是就知道玉佩什么样了吗?”林云染也想相信他。 但她的心却一直告诉她,眼前的人并不值得她信任。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当初我只是想让他离开京城。是甄萍假传圣旨,让人对他下手的。这一点你不是知道的吗?”龙昭华急了。 他在林云染这里,当真一点点信任都不能有了? “有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我都忘了。”林云染对当初的事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只知道凌天墨会死,是因为龙昭华。 “怎么会这样?忘川水不是只会让你忘(情qíng)吗?怎么你连许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都记得不清楚了?”龙昭华不敢相信,她会忘记了他们两个人的所有。 “不光是这样。我连你的样子,都记得不太清楚了。我能记得的,只有那些不愉快。而这些,本是我最想要忘记的。”林云染从他的怀抱里 挣脱开,将桂花藏到了衣袖里,转(身shēn)就要走。 “你连我的样子都不记得了?”龙昭华没想到忘川水竟然会这么厉害,将他从林云染的脑海里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还是一个被她厌弃的影子。 “我已经命不久矣,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你的皇位还不稳,再不回去恐怕就来不及了。”林云染记得他对权力的渴望,记得他有多想坐上那个位置。 “我不会走。以前的事,你不记得就罢了。我一定有办法让你重新(爱ài)上我。只要你(爱ài)上我,我就可以用同心蛊救你了。”既然以前的一切让她那么难受,忘了就忘了吧。 他一定能让林云染重新(爱ài)上她。 “你……要用同心蛊救我?”先前他问的时候,林云染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他是随口问了一句。 可他的语气却很是认真。 神医未央分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用同心蛊,很有可能会和她共赴黄泉,他不怕吗?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你。”龙昭华从未这样认真过。 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却不能失去林云染。 曾经有那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 失去了才知道她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永远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想要让同心蛊发挥作用,两个人必须有感(情qíng)。我对你,没有。”他的话,让林云染的心头一动。 但也只有那一瞬而已。 一滴温(热rè)的水无法融化冷泉。 “那你对凌天墨有感(情qíng)?”龙昭华想到当初她和凌天墨用(情qíng)蛊,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你果真还是对他动(情qíng)了?” “如果我对他动(情qíng),又怎么会忘记你?”尽管是实话实说,但林云染总觉得自己这话听着怪怪的。 “那同心蛊为何会起作用?”龙昭华听了她的话,醋意立刻消减了不少,但还是想弄个清楚。 “感(情qíng)又不一定是(爱ài)。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对他有感激之(情qíng),他对我……同心蛊自然能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起作用。”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 分明不需要解释给他听的。 “万一他误会了呢?”龙昭华简直恨死自己了,他这不是将自己心(爱ài)的人推给别人了吗? “他误会不误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救不了我,神医未央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意义。”林云染能听出他话里的醋味。 但她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怎么没有意义?我留在这里,等你(爱ài)上我,到时候我就能用同心蛊救你了。你别指望凌天墨,神医说了,他还没好。”龙昭华很清楚,凌天墨若是知道了这事,恐怕就算还没有好,也愿意一试。 他对林云染的(爱ài),一点 都不比自己少。 所以当初他才没有选择和林云染一起离开。 “我没有指望过任何人,同心蛊太危险,我是不会同意用的。不管是谁都不行。”林云染说得很坚决。 她这条命,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能救则救,不能救,她就好好度过最后的这段时光。 说不定她醒来,会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 这里发生的一切会成为她的记忆。 但更有可能,她会彻底消失不见。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五章换一种方式喂你 “尹长枫那里如何了?”林云染不想再提同心蛊的事。 “怎么突然说起他了?”龙昭华对这个罪魁祸首深恶痛绝,连提都不想提。 “自然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死,我好去凑个(热rè)闹。我现在努力活着,就是不希望死在他前头。”林云染的嘴角难得有了一抹笑意。 但龙昭华看着那笑意,却只觉得心酸。 她连想起尹长枫都会笑,怎么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笑容? “听柳河说,祁王拿了假的兵符给他,他以为自己得到了祁王的兵权,已经准备((逼bī)bī)宫了。”龙昭华回答。 “祁王果真还是聪明的,尹长枫没有见过兵符,根本就分不清真假,给他一个假的,他也能当成真的用。”林云染只恨自己看不到。 若是能看到,她必定要去好好嘲讽尹长枫一番。 “怎么你对祁王,也有些不一般?”龙昭华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又忍不住吃味了。 “当然了。若不是他,怎么会有我?”林云染都不知道他吃的哪门子飞醋。 “怎么,他才是你爹?”龙昭华一句话,让一旁的灿灿差点摔了手上的药碗。 还好她及时站稳了。 “你在想什么呢?当初是他救了我娘,我娘才得以离开西周。所以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林云染闻到了药味,转头“看向”灿灿所在的地上,“药这么快就煎好了?” “这是神医刚刚送来的药,说姑娘喝了,眼睛兴许就能看到了。”灿灿往前几步,将药放到桌上,正想要去扶人过来,转头却发现林云染消失了。 而后,龙昭华从房间里出来,将药碗端着,笑着对她说道:“这里交给我就是了。你去忙别的吧。” 灿灿不敢走,“你喂药,姑娘会喝吗?” “你要是在这里,她肯定不会喝,但你若是不在这里,她就会喝了。”龙昭华太清楚林云染的心思了。 要是(身shēn)边有多一个人能给她喂药,龙昭华喂到嘴边的,她肯定一口都不会喝。 但如果她没有选择,就只能妥协了。 “那奴婢可真走了。”灿灿看了房间一眼,确定林云染没有发脾气,离开了院子。 龙昭华端着药进去,还没开口,就听林云染问道:“你把灿灿打发走了?” “你这是千里耳吧?离得这么远居然能听到。”他将药碗放到桌上,将凳子往前推了推,几乎和林云染挤在一起坐了。 林云染眉心一皱,“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喝就是。” “不行。神医说了,这药得一点点喝才最有效用。所以,必须我来喂你。”反正神医未央不在这里,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当真这么说?”林云染自然不信了,神医未央若是当真吩咐了,灿灿怎么不说? “是啊,这还是灿灿告诉我的。我不过是听她的话而已。”龙昭华现在说谎都不用担心会被拆穿了。 从前林云染能一眼就看穿,现在她看不到了,他的语气只要笃定一点,她就不会有怀疑了。 再说,药碗在他这里,只此一碗药,里头兴许有什么难得的药材,短时间里很难再熬出第二碗来。 林云染就算是不愿意,也得喝。 “神医送药过来就走了,这药就这么一碗。”龙昭华笑嘻嘻地提醒她,“你若是怕苦,我可以换一种方式喂你,保证你一点都不觉得苦。” 林云染并非是个怕苦的人,但听到龙昭华这么说,她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么方式?” “不如就先试试好了。”龙昭华一张脸都要笑烂了,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qíng)绪,不让他的兴奋透露出一丁点来。 林云染觉得对面的人一定有什么(阴yīn)谋,所以话一说出去就后悔了。 她正想要告诉龙昭华,她不愿意试了,就感觉到嘴唇上一片温(热rè),而后,苦涩的药汁被喂到了她嘴里。 “你……”药还没咽下去,林云染就将龙昭华推开了,“不要脸!” “是你要试的,也不是我((逼bī)bī)着你试的。你可千万不要吐出来,这药若是少了一口,恐怕都不会有效果!”龙昭华见她想要将药吐出来,赶紧说道。 林云染只能狠狠地将药咽了下去。 居然就这么被龙昭华占了便宜。 “你居然脸红了?”龙昭华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得绯红,开心不已,“你这是害羞了?” “才没有!”林云染矢口否认。 “其实你也用不着害羞,毕竟我们是夫妻,什么都做过了。”龙昭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不知为何,林云染的脑海里突然有了模糊的画面。 她和龙昭华的新婚之夜。 她本该忘记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若是再这样,我就不喝药了!”林云染气得转过(身shēn)去,脸还在一阵阵发烫。 “我错了我错了!云染,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逗你了,你乖乖喝药,神医都说了,这药能让你看见,你都不想见见我吗?”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一下就急了。 他哪知道会真的惹怒了她呢? “不想。”林云染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就算只是一个轮廓,也能看出他与众不同,气度不凡。 想必真人一定…… 林云染甩了甩脑袋,她在想什么呢? “若是你当真不想见,我不出现在你面前不就是了?”龙昭华哄着她,“乖,先喝药。” 林云染这才转过来。 龙昭华将药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发现她喝这么苦的东西,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药喝完了,你先躺 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看到了。”龙昭华扶着她到(床g)上躺下,搬了个椅子坐到(床g)边守着她。 几个时辰过去,林云染才醒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竟然有了光亮! 神医未央的药果真有用! 她眨了好几次眼睛,才适应了光线。 而后,她微微偏过头,看到了一旁的人。 果真和她想的一样,这张脸很是好看。 只是有些苍白憔悴。 “你能看到了?”龙昭华睁开眼就发现林云染在盯着她看,她的眼里重又有了光彩。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六章你以前也这么不要脸吗 “能看到了。不过你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差得好远。”林云染一脸嫌弃。 龙昭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原来在你的想象里,我还要好看许多?” 他不但没有失望,反而还觉得窃喜? 林云染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这几天照顾你,太累了,所以憔悴了些而已。等你好起来,我就能和你一起好好休养……” “谁要和你一起休养?”林云染没忍住反驳了一句。 龙昭华看出她的不悦,但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林云染站起来,想要喝水。 龙昭华立刻过去,到了一杯茶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她明明都还没做任何动作,怎么他就能知道? “因为我对你足够了解。只要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龙昭华将茶杯放到她手上,“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林云染白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感觉。你的这些伎俩,还是拿去给别人用吧。在我这里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那不行。我的这些伎俩,今生今世都只会用在你(身shēn)上。你说我无赖也好,卑鄙也罢。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力气反抗我。”龙昭华说着,欺(身shēn)而上。 “你……你要做什么?”林云染知道她不该这么紧张的,但她的手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茶杯里的水都((荡dàng)dàng)了出来。 龙昭华笑出了声,“难得看到你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云染,其实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装得那么坚强,以后都不要再和我说,你自有分寸了。你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说罢,他捏着林云染的下巴,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你……”林云染用袖子擦了擦嘴唇,恨恨地盯着他,“我又没有说!” “那……就算是抵消你以前说的好了。你以前应该和我说过不下十次吧?就算只按着十次算,也还有九次。”龙昭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我还得亲你九次。” 林云染的脸变得绯红,“你……以前也这般不要脸吗?” “我现在就只恨我以前没有这么不要脸,不然的话,你的肚子里早就有我的种了,你哪里还能逃到这里来?”龙昭华的手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林云染将那只手抓起来扔到一边,“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是有后宫三千吗?多的是人可以为你生孩子。” “这话听着,怎么有一股子酸味?你闻到没有?”龙昭华看着她,目光灼灼,看得林云染只想找个地缝把他塞进去。 “没有!我才不会为了你吃醋。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可都还记得。”全部都记得,一件都没有忘记。 龙昭华心里一痛。 她说她记得所有的不愉快,想必 是真的了。 不然她不会这么抗拒自己。 “你说你记得,那你就说给我听听。或许我能给你解释呢?”龙昭华想要挽回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 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解释?还要怎么解释?你为了另一个女人假装有病,害我九死一生,这难道不是事实?”林云染越想越气,恨不得狠狠给眼前的人一巴掌。 “你想打我?”龙昭华再次看出了她的心思,将脸伸了过去,“打吧,只要你能解气,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我不想打你。只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林云染的手都伸了出去,又收回来了。 打他只能让她以为自己解气了。 龙昭华往后面挪了挪,“这样够了吗?” 林云染气结,懒得看他,起(身shēn)往门外走去。 “你才刚刚能看到,能不能不要乱走?”龙昭华追过去,护在她(身shēn)后,“神医未央还要过几(日rì)才能回来,你就稍微安分一点好不好?”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 “我都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林云染按捺住心里的悸动,“不需要你关心。” “可我关心的人只有你,旁人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先前尹长枫给你我用(情qíng)蛊,我有多痛苦,你不是不知道。那难道还不足够证明我有多(爱ài)你?” “我不记得了。”又是这么淡然的几个字,却让龙昭华抓狂。 她怎么能不记得? 他痛苦挣扎了那么长的时间,她怎么能用一句不记得就打发了? “没关系。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龙昭华一把将她抱起来,“想出去看看,我带你去。” 他将林云染抱到了桂花树下。 “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 林云染很是惊讶,眼前的人真的这么懂她的心思吗? “我不是说过了,你想做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龙昭华轻笑一声,对着桂花树轻轻摇了摇,“方才你没有能看到的画面,现在让你看看。” 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带着浓郁的香气。 “我想……” “吃桂花糕。” 林云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龙昭华,“你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你以前一直都很喜欢吃桂花糕。”龙昭华将她所喜欢的事都记得很清楚。 以前不过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罢了。 而今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过往,一点一滴,他都记得很清楚。 “难得你能记得这一点。”林云染笑了笑,察觉到自己扬起来的嘴角,她眉心一皱。 她为何要笑? “我记得的可不只有这一点。”龙昭华觉得这是个机会,他将林云染的喜好如数家珍地说了出来。 林云染听着听着,忽然有些感动。 他 是真的记得,所有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但这似乎并不能抵消他之前做的一切。 这么想着,林云染的心再次冷硬起来。 “你说错了,我可不喜欢云芳斋的粽子。”她就只吃过一次云芳斋的粽子,从来都没有和谁说过她喜欢。 怎么龙昭华会知道? “是吗?我看你当时的表(情qíng),还以为你很喜欢呢。”龙昭华回想起端午时她吃粽子的样子,那分明就是喜欢。 尽管她没有说出来。 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我不喜欢。你别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林云染的声音不由大了些。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七章一样能杀了你 龙昭华眸子一眯,“你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什么吗?你说,越是心虚,就越是要用声音来掩饰,所以你方才是心虚了对吧?” 林云染没想到自己居然曾经教过他这个,“难道我没有和你说过,这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吗?” “你看你这样子,承认我对你了解很难吗?又不会少一块(肉ròu)。怎么,你是怕我会吃了你?”龙昭华笑着俯下(身shēn),鼻尖碰着她的鼻尖。 林云染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要不是她现在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堪忧,她肯定会用银针把这个不要脸的人直接变成废物。 “你别想了,你袖子里的银针早就被我取走了,不信你看看。”毫无意外的,龙昭华再一次看懂了她的心思,并且提醒她,银针已经没有了。 林云染摸了摸衣袖,发现里面的针囊果真已经不见了。 “你……” “我是为了保护你。你可知道你拿着银针吓唬神医未央的样子有多可怕?我可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面了,所以我不会让你再拥有任何危险的武器。” 林云染伸手往头上一摸,果然,她的簪子都被换掉了。 “就算没有这些东西,我一样能杀了你!”不过就是武器而已,她很轻易能拥有。 任何东西在她的手里都能变成武器,就算是桂花的树枝,也一样可以拿来杀人。 “我当然知道你有多厉害了。不过,你舍得杀了我吗?”龙昭华笑着说道。 他的笑意里满是宠溺的光芒。 林云染看得一怔,竟然忘记了去折树枝。 “不是舍不得,只是懒得那么做。毕竟如今的你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活,还有龙辕王朝的江山,那么多百姓需要你。”林云染其实就是想吓唬他一下。 并不是真的要杀了他。 至于舍不舍得……其实也没什么不舍的。 “你终于不想找我报仇了?”龙昭华见她开始摇晃,知道她站不稳了,却还在硬撑,于是将她抱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凌天墨没有死,你我之间,就不存在什么仇了。至于甄萍,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日rì)子过。”林云染冷冷一笑。 龙昭华点了点头,“甄萍被我扔到了暗卫营,她会在那里尝遍酷刑。我嘱咐过暗卫营的人,要留着她一口气,等着你回去。” “用不着。我当初本就是想让你杀了她。对她动手只会脏了我的手。”林云染可没有打算杀了甄萍。 等她受尽折磨,再死在龙昭华手上,才是林云染最想看到的结局。 “你就不想看到她凄惨的样子吗?”龙昭华希望她想看到。 因为那样她就会和自己一起回去了。 “我可没有那样的(爱ài)好。”林云染是真的没有兴趣。 要说真的牵挂,她只想知道羽 灵在落霞山庄过得如何。 那个人对她到底好不好。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就是羽灵已经恢复神智了,并且离开和她喜欢的人一起离开了落霞山庄,去了西郊。”龙昭华原本是想等等再将这个惊喜告诉她。 但看她那落寞悲伤的样子,多半是想到羽灵了。 能让她牵挂的人不多,羽灵正好是其中一个。 “他们去了度假山庄?”林云染没想到,羽灵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神志,而且还回了度假山庄帮忙。 “当初我那么做,的确不对。但我也只是想留住你。至于凌天墨,我承认我当时太过冲动。一半是因为我担心他会谋权,而另一半,则是担心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太重。” 龙昭华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嫉妒。 他当初就是嫉妒凌天墨在林云染心中的位置,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让他离开京城。 “就因为他救过我,我认为他对我有恩,所以你担心我会对他动(情qíng)?”林云染倒是没料到还会有这么一层原因。 龙昭华点头如捣蒜。 “可我记得我对很多人都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爱ài)上他。你应该也听过吧?”林云染的记忆里,和龙昭华有关的一切都很模糊,所以她并不能肯定自己曾经和他说过些什么。 “你是说过。但我总是不能安心。不但是因为他在战场上救过你,还因为你发现了甄萍的事。其实我早就向解释,但我怕你不会听,不会相信。才迟迟没有说。 我以为她不会告诉你。因为我曾经对她三令五申,让她永远都不要将那件事说出来。谁知道你一回宫,她就和你说了。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云染。” 从前未曾察觉到自己的感(情qíng),所以才会肆意妄为。 待到察觉之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这么说,你(爱ài)上我,是很后面的事?如果当初在漠北,将噬心蛊给你,我的血是不是无法成为你的解药?”林云染记得这件事,是因为噬心蛊太痛太痛了。 那痛楚是忘川水无法从她的记忆中抹去的。 “我不知道。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爱ài)上你了。”龙昭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ài)上了她,“就算那个时候还不能确定,楼逸清要娶你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如果我当时真的嫁给了他,成为落霞山庄的庄主夫人,(日rì)子应该也会不错。”林云染蓦地说了一句。 “你根本就不(爱ài)他,他(爱ài)的人也不是你。你嫁给他,怎么可能会有幸福?”龙昭华反驳道。 “说话的声音这么大,是不是说明你在心虚?”林云染抬眼,冷漠地看着他,“我没有嫁给他,但是嫁给你了,结果呢?” 一句话,噎得龙昭华不知道该怎么 反驳的好。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 “若是我母妃当初没有被她蒙骗,我也不会那般相信她。”龙昭华只恨自己的双眼被蒙蔽了。 他太过于相信母妃,所以才会对甄萍那么信任。 可到头来却发现,甄萍居然是柔妃的人。 实在是讽刺。 太讽刺了! 林云染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心里居然跟着一痛。 其实回想一下,如果他当初说了实(情qíng),她根本就不会去请神医未央。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八章你就是吃我这一套 等等,怎么自己给他找起理由来了? 林云染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利用我为你做事,实在是令人不齿!”林云染告诫自己不要被美色所迷惑。 楼逸清都没有能迷惑她,龙昭华更不行。 “对,我就是一个大坏蛋,不要脸,令人不齿!”龙昭华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我不吃你这一(套tào)!”林云染以前很能忍的,连噬心蛊的痛都可以忍。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忍不住嘴角这一抹笑容。 龙昭华是个眼尖的,自然发现了,“云染,你笑了。你就是吃我这一(套tào)!” 看到他这么得意,林云染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云染,你没事吧?我再不惹你生气了!”龙昭华看到她吐血,吓得六神无主。 神医未央不在这里,她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我没事。”这血原本是郁结在(胸xiōng)口的,吐出去之后好受了许多。 “当真没事?”龙昭华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若是这毒能换到我(身shēn)上多好,我就可以为你疼为你难受了。” “我想吃桂花糕,你能不能帮我把桂花收集起来?”林云染仿佛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好。”龙昭华拿来扫帚,将桂花扫起来,他的动作很是笨拙,半天才将地上的桂花扫到簸箕里。 “还是我来吧。”桂花是和尘土一起被扫起来的,自然得将尘土筛出来才行。 可龙昭华那动作,不光没能将尘土筛出来,自己倒是差点摔了。 “云染,你今天笑了好几次了。”龙昭华将簸箕给了她,还不忘在她背后护着。 “那是因为你太蠢了。”林云染将尘土一点点筛出来。 “是不是说明你开始喜欢我了?”龙昭华的话让她的手一松,原本都快要处理好的桂花,又落了一地。 “别自作多(情qíng)了。”林云染看了一眼满地的桂花,没有了再将它们捡起来的心(情qíng),转(身shēn)走了。 龙昭华没有追上去,而是默默地将桂花重新扫了起来,将尘土筛掉。 其实他并不是不会,方才是故意做给林云染看的,只不过是想博她一笑。 他对她的伤害,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弥补的。 想重新得到她的(爱ài),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可问题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若是不能尽快让她重新(爱ài)上自己,就无法使用同心蛊,就救不了她。 林云染一觉醒来,闻到了桂花糕的味道。 她睁开眼,发现房间里并没有别人,只有一盘桂花糕。 她吃了两块,就吃不下去了。 桂花糕太过甜腻,她现在的(身shēn)体状况接受不了这么甜腻 的东西。 灿灿送药过来,林云染特意往她背后看了一眼。 “姑娘可是在找龙公子?”灿灿自然注意到她的眼神,笑着问道。 “不是找他,是怕他再来烦我。”林云染回答。 “姑娘不必担心,龙公子已经离开了。”灿灿将药碗放在桌上,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离开了?去哪儿了?”林云染不想关心,但不知道自己为何就问了出来。 “这个奴婢并不清楚,龙公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灿灿回答。 “这么快就放弃了?”林云染冷笑一声,“我对他就不该抱有什么期望。” “姑娘不是一直都想让龙公子离开吗?这是……舍不得了?”灿灿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揶揄了一句。 人在这里的时候,三句话就有一句是让人滚。 结果这人当真滚了吧,又想了。 “不是舍不得,是怕他玩儿(欲yù)擒故纵的戏码,去了又回来。”林云染故意说得很大声。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这是神医未央留下的药方,奴婢在炉子旁盯了一个时辰熬出来的,姑娘快趁(热rè)喝了吧。”灿灿说完就走了。 林云染将药端起来,一饮而尽,觉得分外苦涩。 先前喝下那碗药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难不成是因为喂药的方式…… 打住!不能再想了。 林云染想要阻止自己的大脑继续想下去,可她的大脑却很不争气。 不但想下去了,还将当时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还原了出来。 “想想他曾经做过的事!”林云染((逼bī)bī)着自己去想龙昭华曾经对她的伤害。 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往了。 那个时候他尚且还不知道(爱ài)上了她,或者就是未曾(爱ài)上他,所以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qíng)来。 “怎么又在为他找理由了!”林云染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了。 明明已经喝下了忘川水,就该把那个人彻底从她的人生里抹去才对。 怎么他对她还是可以有这么大的影响? 林云染气得不行,将桂花糕拿起来狠狠咬了一口。 月色爬进来,落在林云染(身shēn)上,仿佛一层银霜。 她呆呆地看着窗外,蓦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和龙昭华之间并不是没有甜蜜。 只是那些甜蜜,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情qíng)真意切,她到现在都还看不清楚。 一(日rì)过去,林云染还没有能见到龙昭华。 她想问,但又怕自己问出口之后,他会突然出现,笑着对她说:“看吧,你就是离不开我!” 所以她忍住了。 她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灿灿!”林云染喊了一声。 灿灿急匆匆地跑过来,听到她问了一句:“他还没有回来?” “奴婢问过将军,他说他也不知道龙公子去了哪里。兴许只有祁王才知道。可祁王这些(日rì)子忙得不见人影……” “我问的不是他。”林云染耍这个小聪明,原本是想从灿灿这里打探出一点(情qíng)况来。 但看灿灿这样子,并不是在说谎。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龙昭华去了何处。 他居然就这么将她抛下了? “姑娘问的是神医未央?”灿灿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她方才来信了,说明天就会回来。不过……她没有说有没有找到解药。”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若是找到了,肯定会说的。没有说自然就是没找到。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九章打探他的消息 又是一(日rì)过去,仍旧不见龙昭华的影子,林云染的心终于乱了。 心一乱,眼前就更模糊了。 但她却并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看到,仿佛她之前求着神医未央为她恢复视力,不过是想要看到龙昭华。 “姑娘,该喝药了。”灿灿进来,发现她正在窗边发呆,似乎连自己来了都没有察觉,只能喊了一声。 以往她只要一进来,林云染必然会转过头来看她。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放下吧,我等下喝。”这几(日rì)的药越喝越苦,她知道那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姑娘是不是想念龙公子了?奴婢可以到祁王府去帮姑娘问问。”灿灿看到她怅然若失的样子,知道她肯定是想那个人了。 这一次,林云染没有否认。 “不用问了,兴许他已经走了。”都两(日rì)过去了,他还没有出现,八成是已经走了。 谁让她说,龙辕王朝的江山更重要呢? “又或者是龙公子遇上了什么麻烦,脱不开(身shēn)呢?奴婢去问了,姑娘你才能安心不是?”灿灿嘱咐她趁(热rè)喝药,就离开了将军府。 祁王府里一片宁静,好似并没有被先前发生的事影响一般。 灿灿让门口的人通报一声,就在外头等着。 结果将祁王给等了过来。 “奴婢见过王爷。”灿灿赶忙行礼。 “不必多礼了,你到这里来,可是因为云染她出了什么事?”祁王一听说将军府的人来了,担心林云染出了事,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姑娘并没有出事,王爷不必担心。奴婢过来,是想问问这两(日rì)龙公子去了何处,姑娘她一直牵挂着呢。”灿灿说道。 祁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云染她牵挂着龙公子?” 神医未央不是说,用了忘川水之后,就再也不会记得以前的(情qíng)了吗? 怎么云染还会对龙昭华这般关心? “是。奴婢原本也是不信的,但是这两(日rì)林姑娘一直都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除了龙公子,也没人能让她这样。”灿灿回答。 “如此说来,她当真再次对龙昭华动心了?”祁王高兴不已,“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用同心蛊了?” “这……还得神医回来了之后再说吧。王爷可知道龙公子的下落?”灿灿往王府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能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他不在这里,出去了。他这两(日rì)一直都在烦恼,要如何让云染重新(爱ài)上他。所以他特意出去,找那些恩(爱ài)的夫妻询问方法,怕是要天黑了才会回来。”祁王说道。 “别人的法子在自己(身shēn)上不一定就能适用吧?这龙公子也太病急乱投医了。还好姑娘已经对他上心了,不然他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两(日rì)的时间?”灿灿听到祁王这么说 ,没忍住笑出来。 “他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他的。”祁王目送着灿灿离开,没多会儿,龙昭华就回来了。 他的神(情qíng)还如昨(日rì)一般沮丧。 “怎么,还是想不到合适的方法?”祁王问道。 “怎么都没有人在欺骗过自己(爱ài)的人以后,还能和她白头偕老的呢?”龙昭华颓然地坐下来,“看来我和云染,不可能了。” “谁让你当初要骗她呢?你明知道她愿意为你付出,是因为她(爱ài)你,却非要将她这一片真心糟蹋了。试问谁能够忍受?若是我,怕是恨不得杀了你。她还是(爱ài)你太深了,才会选择离开。” 龙昭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林云染不是没有机会杀了他。 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置他于死地,但她都没有动手。 “若是能回到那一(日rì),我不会选择那么做。我将真相告诉她,或许她那时候就能帮我查出来,甄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龙昭华是真的恨自己。 若是林云染死了,他绝对不会独活。 “你醒悟得太晚了,已经失去了得到她谅解的机会。而今她已经全然忘了她对你的(情qíng),只记得她对你的恨,你想要打动她,怕是只有死在她面前了。” “我倒是不介意死在她面前,但我死了,她要怎么办?我还得留着我这条命救她!”龙昭华狠狠给了自己一拳。 在第二拳快要落下的时候,祁王拦住了他。 “灿灿来过了。她说,云染很是挂念你。” 一句话,将他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云染她当真挂念我?”龙昭华不敢相信,他怕祁王只是在和他开玩笑。 “是不是真的,你回将军府一趟不就知道了吗?”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可在等你。” 龙昭华立刻站起来,往将军府飞奔而去。 可到了林云染的院子,他又不敢进去了。只能在外面偷偷看她一眼。 “龙公子?”灿灿发现他,快步走到了他(身shēn)边,“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姑娘她这两(日rì)有多想你。你快进去吧。” 龙昭华这才找到了勇气,一步步往房间里去。 林云染并没有留意外面的动静,以为是灿灿又给她送东西了。 但灿灿的脚步声没有这么轻。 她只得回头看了一眼。 尽管她如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人是谁。 “你不是说,你不会(爱ài)上我吗?那你为何这般将我放在心上?”龙昭华抑制不住内心的开心与激动。 他以为,林云染再也不会对他动心了。 可回想起她之前的笑意,他突然觉得,其实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喜欢自己了吧? 只是她不想说出口 而已。 毕竟她才喝下忘川水没有多久,就又对他这个想要忘记的人动了心,她不免会觉得不甘心。 而且,她不想让人为她冒险,不想让任何人和她一起用同心蛊。 “你怎么又在自作多(情qíng)了?”林云染咬着嘴唇,心里乱成了一片。 她要怎么回应,才会让他相信她根本就没有动心? “是我自作多(情qíng)吗?”龙昭华难得从她的脸上看到慌乱的神(情qíng),走到她面前,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你将还欠我的几个吻还了,我就离开。”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喂药没有我细心 “我从来都没有欠过你这种东西!”林云染抿着嘴唇,不想再给他机会。 但龙昭华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我说你欠了,你就欠了。你要是不肯还清,我就一直在你(身shēn)边赖着。” “我这里不欢迎你。”林云染别过头。 “是吗?那我怎么听灿灿说,你这两(日rì)茶不思饭不想,连喝药都很艰难。是不是因为没有我这样一个细心的人喂药给你啊?”龙昭华笑得恬不知耻。 反正林云染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笑容,笑得再无耻都没有关系。 “你若是中了那么厉害的毒,不一样会觉得疲乏无力吗?这和你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林云染自然不愿意承认。 “算了,你不愿意承认,没有关系。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在想我。”龙昭华趁着她不注意,再次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在林云染的心上((荡dàng)dàng)起涟漪。 “你当真不在意你的江山了?那可是你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若是落入了别人手中,你可别后悔。”林云染再次用江山说事。 那是龙昭华最为在意的东西,他拼了命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现在唯一能让我后悔的就是失去你。”龙昭华说得深(情qíng)。 他希望林云染能看到他眼中的(情qíng)真意切,能明白他不是在说谎。 “你救不了我。”林云染重复着之前的话。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纵然你忘了我,但这世上和你牵绊最深的人仍旧是我。你甩不掉我,不如就让我试试能不能救你。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龙昭华的语气淡淡的,仿佛根本就没有在说生死的事。 这一次,林云染是真的无法再忽略她心里的悸动了。 他愿意和她一起死。 这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付诸行动。 “你可想好了?”林云染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从来都没有奢望过龙昭华能为她付出这么多。 “早就想好了。失去你,我不会独活。所以,不如试一试,说不定还会有转机。”龙昭华将她拥入怀中,“若是这一次你能活下来,可愿意同我回去?” “还是等我活下来再说吧。”不知道为何,即便能感觉到他的(爱ài),这般深沉,林云染却不敢答应。 “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龙昭华握着她的手,“明(日rì)神医未央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就能让她用同心蛊,你的痛,我和你一起承受。” 林云染靠在他的怀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好几个时辰都未曾分开过。 天亮时分,神医未央和君陌一起回来了,两个人的神(情qíng)都很严肃,很显然,他们没有能找出解药。 见林云染和龙昭华在一 起,两个人都很惊讶,“你们这是……” “你曾说不可能的事,成为了可能。”龙昭华颇为得意地说道。 神医未央一怔,“难不成,云染她当真(爱ài)上你了?” 她不敢相信,她走了才三(日rì)的时间,林云染就重新(爱ài)上龙昭华了。 “还得多谢神医让她能看到我,她看到我这张脸,如何能不心动?”龙昭华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染可从来都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不然她早就嫁给楼逸清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你?”神医未央淡漠地嘲讽了一句。 龙昭华的得意被她撕得粉碎,“神医这话未免也太伤人了吧?我的相貌和楼逸清不相上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所以,你们商量好了?要用同心蛊?”神医未央没有理会她,而是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没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好用同心蛊。说不定上天眷顾我们,很快就能解开她体内的毒呢?”龙昭华说道。 神医未央看向林云染,她却并没有表态。 “云染,你为何不说话?”神医未央觉得,她并没有真的想要用同心蛊。 “她应该是累了,神医可否为她施针,让她舒服一点?”龙昭华问道。 “当然。”神医未央说罢,就拉着林云染到了她的房间里。 “怎么,你不想用同心蛊?”神医未央开门见山。 “我还没有想好。毕竟七(日rì)散没有解药,就算是用了同心蛊,也不一定能解开,还有可能会将他也害死。”林云染本是想要试一试的。 但这七(日rì)散已经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她实在是不敢冒险。 如果不用同心蛊,死的人就只会是她。 但用了同心蛊,龙昭华就会和她一起死。 “你觉得他会同意吗?他说过,你若是出了事,他不会独活。就算你不用同心蛊,他也还是会陪你一起死心。何不就试一试?”神医未央想让她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但一切都要看她的意见。 旁人无法为她做决定。 “忘川水。”林云染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 “你想对他用忘川水?”神医未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忍心吗?” “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与其看着他和我一起死,不如让他回到属于他的地方。”林云染回答。 “正好我随(身shēn)带着忘川水。”神医未央拿了一个瓷瓶出来,“你若是决定了,就想办法将忘川水喂给他。” 林云染摸着手里的瓷瓶,心(情qíng)复杂。 同心蛊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她连这个机会都错过,就不会再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多谢。”林云染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都是她曾经忘记的画面。 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忘川水也没有那么厉害嘛。 她的心弦轻易地就被龙昭华重新拨动了。 “我只希望你能想好。同心蛊虽然凶险,但越是亲近的人,成功的机会越大。”神医未央觉得,以他们两个如今的恩(爱ài)程度,同心蛊对他们来说并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我已经决定了。”林云染暗暗咬牙,下定了决心。 神医未央叹了口气,转(身shēn)离开。 没多会儿,龙昭华就走了进来。 “你和神医未央说了什么?为何她的神(情qíng)那般难过?”龙昭华走过去,在(床g)边坐下。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一章喂他喝下忘川水 “没说什么。”林云染整理好(情qíng)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之前不是说我还欠你几个吻吗?不如我这会儿一并还给你?” 龙昭华挑眉,“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我看着像是在开玩笑吗?”林云染的笑意越发深了,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就怕你有什么(阴yīn)谋诡计。”龙昭华一副将她看穿了的样子。 林云染心虚了一下,而后回道:“我能耍什么(阴yīn)谋诡计?你如果怕的话,大可以不要。” “怎么能不要?你难得主动一次,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龙昭华听到她这么说,哪里还敢再开玩笑? “那你闭上眼睛。”林云染的手绕过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柔声说道。 龙昭华听话地将眼睛闭上了。 林云染将忘川水含在嘴里,而后吻了上去。 “你……喂了我什么?”龙昭华察觉到不对,惊慌失措地问道。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一下,醒来我们就可以用同心蛊了。”林云染的眼角一片温(热rè),有泪一滴滴落下来。 “你哭了?”龙昭华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不要哭。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了。” “嗯。”林云染将苦涩咽下去,看着眼前的人倒下。 等他醒来,就会忘记她了。 这会是她最后一次,拥着他入眠。 林云染再次醒来的时候,(身shēn)上的疼痛竟然少了许多。 她缓缓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能看到了。 可她的(情qíng)况不是会越来越糟糕吗? 怎么还能有所好转? “你以为,你喂给我的当真是忘川水?你不是喝过吗?不记得忘川水是什么味道了?”龙昭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云染错愕地看过去,发现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忘川水的味道,她的确不记得了。 所以之前将神医未央给的那小瓶东西喝下的时候,并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没想到,她居然被骗了。 “你为何要骗我?”林云染很是懊恼。 “因为这是唯一能让你活下来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错过?”神医未央看着她,眼底满是疼惜,“不要怪我这么做。” “这么说,你已经对我用了同心蛊?”她的眼睛能看到了,(身shēn)上的难受也减轻了不少。很明显是同心蛊的功劳。 “没错,同心蛊我已经用在你们(身shēn)上了。”神医未央的脸上带着笑意,“从目前看来,效果不错。但同心蛊是不是真的能战胜你体内的七(日rì)散,还未可知。”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林云染看到她的笑容,还以为已经成功了,但她的话却让林云染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神医未央倒是想知道,但 她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她从前甚至都没有用过同心蛊解毒。 “云染,不用太过担心,不会有事的。”龙昭华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担忧,“这毒肯定很快就会解开了。” 林云染没有他那么乐观,因为她知道七(日rì)散有多厉害。 “同心蛊可以暂时压制住毒(性xìng),这段时间我会继续寻找解药,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了。”神医未央这几天夜以继(日rì)地看医书,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个解开七(日rì)散的办法。 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你之前不是说你知道这毒药是谁研制的吗?你没有找到那个人?”林云染蹙眉。 “不是没有找到,而是已经找不到了。你亲手杀了他。”神医未央无奈一笑。 “难道说,是公孙云雀?”林云染想到公孙云雀当初那不甘心的样子,难不成,这是他冥冥中在报复自己? “若是你当初放了他,或许并不需要走到这一步。可你杀了他,就断了这最后的可能。我已经让人到寒家的庄园去寻找了,希望能找出些有用的东西。”神医未央已经传书给寒子峥。 “若这七(日rì)散出自公孙云雀之手,你不该知道他以前都会看什么书吗?那些五毒俱全的书,你拿来看一看,说不定能知道这七(日rì)散里到底有什么。”林云染若有所思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几(日rì)我一直在看医书,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是他通常会看什么,我并不清楚,只能试着去找那些书来看。”神医未央说完,就拉着君陌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云染和龙昭华两个人。 “为何要那么做?宁愿让我忘记你,也不愿意让我救你?”龙昭华昨(日rì)看到神医未央出来的神(情qíng),就知道有问题。 他立刻就问了。 还好神医未央给的并非是忘川水,要不然,现在他就成了那个忘记一切的人了。 “不过,你就算给我喝了忘川水,也不一定会有用。因为神医未央说,不愿意忘记的人,就算是喝了忘川水,也有可能不会忘记任何事。”龙昭华笑得很是得意,“你休想阻止我救你。” “我不过是不想让你冒险罢了。”林云染垂下头,“谁知道我居然被你和神医未央联手骗了。” “你明明很不舍,不然也不会哭了。云染,答应我,就算七(日rì)散解开了,也不要把同心蛊取出来好不好?我们把同心蛊留下,以后的岁月里,你的痛,都会有我分担。” 林云染心头一暖,“你想分担我的痛苦,我还不想分担你的痛苦呢。待到七(日rì)散解开,我就把同心蛊取出来。” “云染,你当真要这么对我?”龙昭华很是委屈地看着她,“我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了。” “谁让你以前欠我的太多了?我得一 样样找你讨回来才行。”林云染扬着下巴看他,看到他憔悴的脸色,心里蓦地一痛。 “这么说,你愿意和我回去了?等你回去,不管有多少人反对,我都要立你为后。不管有什么困难,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就能解决。”龙昭华巴不得她能多讨要一点。 “最好是还能生几个孩子来烦死我!” 林云染一听就急了,“几个?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多吗?我觉得一点都不多。”龙昭华俯(身shēn)吻了上去。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二章兵符是假的 两个人还没有能开始温存,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痛袭来。 先前的平静让他们都差点忘记了,七(日rì)散的毒还没有解开。 龙昭华只得将怀里的人稍微放开一些,免得她难受。 “就算同心蛊解不开,也一定能想到办法的。神医未央那么厉害,青出于蓝,当然会胜于蓝。”林云染到现在除了相信神医未央别无他法。 “公孙云雀下的毒,她肯定知道怎么解开,要是不知道,她就不是神医未央了。我们只需要放宽心,等两(日rì),就行了。” 他们能等,但尹长枫却等不了了。 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兵符,竟然率兵妄图((逼bī)bī)宫。 柳河第一时间赶去应对,林云染也跟了过去。 龙昭华放心不下,自然也跟在了她(身shēn)边。 一行人浩浩((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向着尹长枫驻扎的地方而去,却扑了个空。 不久之前还有十万精兵在那里只安营扎寨,他们去的时候,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难不成有细作?不然他不可能会这么快就从得到消息。”柳河看向了自己(身shēn)边的人。 若是没有细作通风报信,尹长枫怎么会知道他即将赶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人全都撤走了。 “细作是肯定有的,但恐怕不在这里。”林云染眉头紧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河不太明白,“若是有细作,必然就是在我(身shēn)边,怎么会不在这里?” “祁王给你的兵符,你可曾仔细看过?”林云染问道。 “祁王给的兵符,不会有假,我拿到之后就小心地放起来了。怎么,你难不成怀疑祁王?”柳河不曾仔细看过那兵符,因为那是祁王给的东西。 祁王不可能会用一个假的来糊弄他。 “我怀疑的并非是祁王,而是祁王(身shēn)边的人。恐怕他给你的兵符并不是真的。”林云染没想到,自己还会第二次栽在兵符上。 先前寒子澈给过她教训,她竟然没有记在心上。 她那时若是没有双目失明,必然会好生看看兵符是真是假。 可惜那时候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可祁王(身shēn)边,能解除到兵符的人并不多吧?你怀疑的人是谁?”柳河并不认为她对祁王有多了解,祁王府她怕是还没有自己去的次数多。 “祁王妃。”林云染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 “你说什么?”柳河瞪大了眼睛,“祁王(身shēn)边的人,不管怀疑谁,都不能怀疑祁王妃吧?” 谁都知道祁王妃痴恋祁王多年,对他的真心,根本不用说。 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来? “我也不愿意怀疑她。但有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林云染想起之前去祁王府的画面,祁王妃看她的眼神,像是 恨不得能将她给吃了。 “嫉妒?你是说她嫉妒你,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祁王?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谁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她怎么会知道?要是连她都知道了,那尹长枫肯定也知道了不是吗?”柳河皱眉。 “她嫉妒的人并非是我,而是我娘。我想,她应该一直都很清楚,祁王的心里藏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了,只要他们不提,就不会有什么。 可让她意外的是,我出现了。我来到这里,一下就让祁王想起了他(爱ài)得刻骨却不能咱一起的人。祁王怕是将当年的许多东西都翻了出来,如此,惹来了祁王妃的嫉妒。” 这不过是她的猜测而已,具体(情qíng)况如何,她也不清楚。 但她可以肯定,祁王妃一定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或许当初她的娘家会出事,都是她和尹长枫一手策划的。 祁王妃想要从尹长枫那里得到林云染的命,而尹长枫想要从她那里得到祁王的兵符。 两个人一拍即合。 “祁王妃就不怕祁王会怀疑到她(身shēn)上吗?而且,就算当初兵符是被她掉包了,她如今也不该继续为尹长枫做事吧?”柳河还是觉得林云染的猜测缺方法依据。 他怎么都无法想象,祁王妃会和尹长枫合作,这不是将她心(爱ài)的人往火坑里推吗? “说不定她要的就是祁王走入绝路。她再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当一个拯救祁王的人。让祁王后半生都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对她疼(爱ài)有加,不再让她过以前那样的(日rì)子。” 如此精心算计,只是为了得到一个人的(爱ài),想想还是(挺tǐng)可悲的。 “云染说得有道理。我先前在祁王府的时候,曾见到祁王妃偷偷摸摸地与人见面。我那时还以为她在做什么对不起祁王的事,还想要和祁王说一声。 如今想来,她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在见尹长枫(身shēn)边的人吧?尹长枫最是擅长哄骗人,祁王妃恐怕也是被他给骗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来。” 龙昭华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不过是一个为(情qíng)所困的人罢了。 “一句被骗了,可不能将她(身shēn)上的罪孽都洗清。她这么做,是自私自利,纵然她最后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却害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林云染冷声说道。 她还不忘斜睨龙昭华一眼,似乎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我当然知道她有错了。我也没说她没有做错不是?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兵符在尹长枫手上,我们怕是要被动了。”龙昭华立刻就承认了不是。 “皇上缠绵病榻,而今他若是当真要((逼bī)bī)宫,我怕是抵挡不了太长时间。皇上手中倒是有兵权,但必须他来发号施令……”柳河看着面前那一片荒芜,心里着急得 不行。 “只要皇上发号施令就能调动更多的兵马?”林云染眸光一亮,“这还不简单?” “简单?皇上早就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了。就算是神医未央去了,都不一定能救回来。尹长枫敢在这个时候((逼bī)bī)宫,就是因为他知道皇上这口气就快要落了。” “让神医未央去救他?他也配?”林云染冷笑一声,她可没有打算让神医未央去救皇上,“我手里有样东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三章你我之间没有情分 “你手里有什么东西,能让皇上开口说话?”柳河不相信。 她都不愿意让神医未央去救人,哪里还能有什么本事让皇上说话? “我不但能让皇上开口发号施令,还能让他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林云染说罢,调转马头,往之前她住的破院子而去。 龙昭华跟在她(身shēn)后,尽管已经猜到了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嘀咕。 那个地方可是被尹长枫搜了一遍又一遍,那些东西怎么还能藏得住? “那地方都已经被尹长枫搜刮了个干净,你怕是找不到什么了。”龙昭华跟着她走进巷子的时候,就先让她有了心理准备。 林云染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推开院门,入眼的是一片狼藉。 院子里被翻得很乱,房间都快要散架了。 林云染走向厨房所在的位置,将水缸的盖子掀开,钻了进去。 龙昭华眼睁睁看着她钻进了水缸里,瞪大了眼睛。 怕是连尹长枫那么狡猾的人都想不到,这水缸里竟然会有机关。 林云染将重要的东西藏在了那里头。 “传国玉玺是不是也在这里?”龙昭华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要?”林云染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全部都是些细碎的零件,她早就做好,但还没有来得及拼凑在一起的。 她不想帮尹长枫得到皇位,所以将她能用到的东西全部都藏在了这里。 而之前被尹长枫搜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制作傀儡的原料,不过是她故意放在外面的而已。 “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西周的江山我可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你若是想要,我也可以收入囊中。”龙昭华是真的对西周的江山没有一点心思。 要是林云染想要,他可以勉为其难地起争。 “我也没有兴趣。”若是真的要争夺,必然又会有战争。林云染才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 两国若是能交好,才是最好的结果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林云染对着龙昭华说了一句。 见他没有反应,只能自己起(身shēn)动起了手。 “云染,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被别人看到了,多不……”龙昭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林云染用他的衣服把包裹住了她从水缸里拿出来的东西。 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死人的尸骨。 尽管心里很是不悦,但龙昭华并没有表现出来。 “走吧,该回去了。”林云染往水缸里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就拽着龙昭华回到了将军府。 才走进去,就看到了祁王。 “柳将军让你来的?”林云染将手中的包袱扔给龙昭华,对着祁王说道。 “兵符我看过了,的确是假的。”祁王怎 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兵符竟然会被掉包。 他当初拿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看,因为这么多年,兵符放在那里,只有他和王诺雅知道。 他根本就不会怀疑兵符有问题。 可在那之前,兵符就已经被掉包了。 “王妃呢?”林云染淡淡然问了一句,心里却清楚,王诺雅怕是早就跑了。 “她……被我关押在了府中,命人看管着。”祁王回答。 “她居然没有逃走?还是没有来得及逃走?”林云染觉得奇怪。 难不成王诺雅就这么自信她不会被察觉吗? “没有来得及逃走。她本来都已经离开了王府,却又被我给抓回来了。”祁王倒是宁愿她没有要逃走的意图。 那样他或许还会心软。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林云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自然不能姑息。若不是她,兵符也不会落到尹长枫手上。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麻烦。”祁王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都有了裂纹。 “其实,王爷若是想要惩罚她,很简单,带我去见她就行了。”林云染冷冷一笑,“她若是见到我和你在一起,肯定会疯的。” 祁王之前已经听到柳河说了林云染的分析,所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并不意外。 反而还点了点头,带着林云染往王府去。 龙昭华将那些东西放下,再回来时就没有了林云染的(身shēn)影。 好在同心蛊能让他感知到她的存在,一路追着去了祁王府。 他知道林云染到这里来,是专程来气祁王妃的,所以并没有过去。只是在外面等着她出来。 房间里,祁王妃正呆坐在地上,看到门开了,赶紧起(身shēn)走了过去。 “王爷,臣妾知错了,看在臣妾这么多年悉心照顾王爷的份儿上,放过臣妾吧!”她泪眼朦胧地抓着祁王的衣袖,声音里透着悲凉。 “这可不是你一句知错了就能挽回的。你可知道兵符落到尹长枫的手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江山很有可能会落到他手里。而且,他还要踩着无数人的尸骨和鲜血上去。” 祁王冷冷看着她,目光如刀。 “臣妾之所以会那么做,不过是因为太(爱ài)王爷了。臣妾一心只想和王爷在一起,不愿意王爷再被这些东西所牵绊。那兵符原本是很早以前就该交出去了。”王诺雅一点都不甘心。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帮了尹长枫一把,顺便帮了自己一把而已,为何就要被这样对待? 这么多年的(情qíng)分,祁王当真一点都不顾了吗? “那兵符的确是早就应该交出去了,但就算是要交,也不是给尹长枫。你这般自私,还有什么脸面求我?”祁王一把将她甩开。 王诺雅摔在地上 ,头撞到了桌子,磕出了一道伤痕来。 顿时就有血流出来。 她一抹自己的额头,发现手上的血迹,立刻就哭了起来,“王爷,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臣妾?臣妾在你(身shēn)边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一点(情qíng)分都不顾吗?” “(情qíng)分?你和我之间哪里有什么(情qíng)分?”祁王冰冷的声音,让王诺雅心中的怨气突然爆发了出来。 “是,没有(情qíng)分,一点都没有。你心里想的永远都是尹婉茹!就算她已经死了,化成灰了,你还是想着她。我算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算!”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四章一出好戏 “你知道就好。”原以为这一番话过后,多少能等到一两句安慰。 但让王诺雅没有想到的是,祁王的态度却和之前一样冷。 “王爷,你当真要杀了臣妾?”王诺雅疯狂地笑了起来,“就算你杀了我又怎么样?尹长枫还是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你留着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求(情qíng),让他留你一命。” “你就这么确定,尹长枫不会杀了你?”林云染挑着最合适的时机出现,一步步走到了祁王(身shēn)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尽管举止并不亲昵,但对王诺雅而言,却是致命的打击。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尹长枫他亲口对我说,你已经死了,你不可能还活着,绝对不可能!”王诺雅爬起来,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抓住她的手腕。 当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时,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是不是很惊讶,我居然没有死?因为我用了金蝉脱壳,逃出来了。别说是你,就连尹长枫都不知道我还活着。”林云染故意往祁王(身shēn)上靠了靠,这简单的动作,让王诺雅目呲(欲yù)裂。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绝对不会!”王诺雅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林云染狠狠刺了过去。 结果,却刺在了祁王(身shēn)上。 “想要伤害她,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祁王将那根簪子扔到地上,血喷涌而出。 林云染没想到他为了做戏居然(情qíng)愿受伤,立刻拿出药和手帕来为他包扎了伤口。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得不到你的心,而她什么都不用做,你却愿意为了她而死?为什么?为什么?”王诺雅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那是因为她值得。而你不管为我付出多少,我都不会放在眼里,因为我的心里没有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很是容忍,并非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因为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但云染来了,她让我那颗死去的心重新活了过来,从此以后,她就是我心上最重要的人。为她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qíng)愿,不管付出多少,我都不会在意,你可明白?” 这字字句句,如同刀子一般扎在王诺雅的心头。 她觉得她快要疯了。 不对,她已经疯了。 她很是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如果她不同意和尹长枫合作,不曾将兵符给他,是不是就不会得到这般绝(情qíng)的对待? 王诺雅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她若是还有机会醒来,恐怕会神志不清。”林云染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人,丝毫没有同(情qíng)。 如祁王所言,不值得。 “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你是婉茹的女儿,我对你只有长辈的疼惜之 (情qíng),并没有别的(情qíng)感。”祁王解释道。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了。我看人一向很准,所以并不会误会。”林云染笑着回答。 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了那个等待的(身shēn)影。 “去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处理就是了。”祁王对着她说了一句。 林云染向着龙昭华走去,“怎么来了?不放心?” “当然不放心了。就算我知道你来这里不过是想要和祁王逢场作戏气一气那个女人,我也不放心。万一你被祁王感动了怎么办?”龙昭华不满地哼哼了一声。 “这么担心我会被他感动?就连你做了那么多事都没有能感动到我,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打动我?”林云染都不知道他在担哪门子心,“再说,我的心跳,你不是能感应到吗?我可有心动?” “之前倒是没有。不过见到我之后就有了。”龙昭华笑着说道。 “你果真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要脸。”林云染伸手环住他的腰,“带我回将军府吧,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龙昭华点了点头,将她抱紧,带着她回到了将军府。 她列出了一个清单来,交给柳河,让他将上头的东西找齐。 不到一个时辰,柳河就将她想要的东西找到了。 “用这些东西,就能做出一个惟妙惟肖的真人傀儡来?”柳河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不太相信。 “你若是不信,等我做出来不就知道了?”要是放在以前,连林云染自己都不会相信。 “你不是见过君陌了吗?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根本就不是人?”龙昭华在一旁说道。 柳河瞪大了眼睛,他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君陌有什么不对。 可眼前这两个人竟然告诉他,君陌是个傀儡? “柳将军,祁王来了,说有事要和你商量。”外头有人通报了一声,柳河立刻匆匆跑了出去。 龙昭华坐在林云染(身shēn)边,看着她一点点将那些材料打磨成她想要的形状。 他想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只能为林云染端茶递水,看她累了就让她多休息。 三(日rì)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林云染几乎没有合过眼,终于做出了傀儡。 只是这傀儡看上去,并没有君陌那样的真实感。 可她如今也不可能从皇上(身shēn)上取来什么东西放在傀儡(身shēn)上,所以只能这么将就了。 反正,若是不仔细看,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就在这时,尹长枫终于按捺不住动了手。 柳河和祁王联手对付他,尽管手中的兵力并没有他那么雄厚,但两个人的头脑却不知比他要聪明多少,一连两(日rì),尹长枫都吃了败仗。 而林云染则趁着这两(日rì)的时间,将傀儡润色了一下,让他 看起来更真了几分。 尹长枫调动出了兵符上的人马,想要以人数压制,却没有想到,缠绵病榻许久的皇上竟然庆幸过来,并且将手中的兵权交给了祁王。 胜券在握的尹长枫,被打得猝不及防,毫无招架之力。 但他却没有轻易认输。 因为他觉得,自己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有用。 一旦将那张王牌拿出来,就没有人能阻挡他登基了。 他最终还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可不止想要西周的江山!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五章皇宫密室 “尹长枫迟迟不肯投降,这么打下去,怕是不行。”柳河和祁王都很烦心。 就算他们有时间和精力在这里和尹长枫消耗,京城之中的百姓也消耗不起,更何况,尹长枫很有可能有后招,他们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我看他不过是在硬撑罢了。不肯就这么死心。而且,自以为他手中有传国玉玺,所以就算是吃了败仗,也还能利用传国玉玺重新得到皇位。”尹长枫的心思,林云染一清二楚。 “可要告诉他,传国玉玺是假的?”柳河问道。 “若是就这么告诉他,他肯定不会相信。所以,还得我出马。”林云染扬唇一笑。 可她的话音才落,(身shēn)边的人就反对道:“不行,你不能去。” “我当然不能去,但他肯定会来找我。因为皇上突然好转,他心中必然会有所怀疑。”林云染却没有一点退怯的意思。 她早就想会一会尹长枫了。 让尹长枫看看,她不但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你这么任(性xìng),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龙昭华颇为无奈。 她永远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我面前,你只需要说好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必说。”林云染对着他眨了眨眼睛,眼中都是得意。 “是啊,除了宠着你。我还能怎么办?反正如今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你若是出了事,我也必定会出事……” 龙昭华被林云染捂住了嘴,“能不能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他只得附和:“好好好,不说不说。” “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柳河轻咳了一声,“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不如我为你物色一个将军夫人?”林云染打趣道。 “算了吧,有谁会愿意嫁给我这么一个大老粗?我什么都不会,怕是委屈了人家。”柳河挠了挠头。 之前有人说他生(性xìng)嗜血,不适合娶妻生子,所以他一直到现在都还是孑然一(身shēn)。 “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有不少人都愿意嫁给你。你若是不信,待到这件事尘埃落定,我亲自为你挑选,保证能符合你的心意。”林云染看着柳河那通红的脸,笑得格外开心。 一个大将军,在战场上领军杀敌,英勇无比。却因为她这么两句调侃就闹了个大红脸。 “你怎么会知道我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柳河到底还是心动了。 大不了他以后不当将军了,将手中的兵权交出去,那样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了。 “你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会不懂呢?”林云染挑眉,“包你满意。” 柳河没有再和她说下去,而是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则入了宫。 这傀儡尽管是她精心制作的,但在细节上并不足够完美,所以她时不 时地要细化一下。 至于那个真的,则被关在了密室之中,那口气竟然一直吊着,始终没有掉。 林云染先前从来都没有进去看过他,但今(日rì)莫名动了去看看他的心思。 密室的机关是她亲手打造的,并且什么人都能打开。 林云染走进去,就闻到了一阵药味。 (床g)榻上的人感觉到有人走近,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是想要将眼前的人看个清楚。 “婉茹?”(床g)榻上的人看到她,一双浑浊的眼睛蓦地有了亮光,“婉茹,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既然对方认错了,林云染也就将错就错,想让他以为是尹婉茹回来报仇了。 “这么……这么多年,你终于……终于回来了。”(床g)榻上的人竟然流出了眼泪。 这让林云染猝不及防。 难不成是被吓哭了? 可看这样子不像啊。 “回来了,回来取你的命。”林云染冷冷一笑,“当年的事,你也有参与,不是吗?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可不是借口。” “是朕对不起你,朕明明可以阻止他们,却袖手旁观,什么都没有做。婉茹,朕这些年一直很愧疚。”皇上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 林云染嫌恶地躲到一边,“愧疚?你这样的人,也会愧疚?我怎么看不出来?你不过是怕我杀了你罢了。” “婉茹,你若是想杀了朕,不如现在就动手吧。朕已经油尽灯枯,活着不过是一(日rì)又一(日rì)地受苦。”皇上的手重重地落下,眼中的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留着你的命。留着你,就是为了折磨你。”林云染笑得格外冷血,“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开心。” “母后和皇后,是不是你杀的?”蓦地,病榻上的人艰难地问了一句。 “这话你可说错了。太后的毒是皇后下的,皇后是太后杀的,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我不过是为皇后出了一个主意罢了。”林云染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反正那两个人都该死。 “至于你,原本也该死在我手上的,谁知道被尹长枫抢了先。不过没关系,能看到你这么痛苦,我也满意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手的,我会让你看着自己被取代,永远只能活在这个地方,吊着一口气,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拱手让人。” 说到这里,林云染啧啧了两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这皇上当得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吧?你手里连传国玉玺都没有。” “你……你怎么会知道?”皇上惊愕不已。 这个秘密,应该鲜少有人知道才对。因为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不会说出去的。 为何她会知道? “李长宁告诉我的。她被你母后关押着折磨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肯认输,最后被我救了出去。你们看到的尸首,并不是她的。”林云染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将一旁的参片拿来,塞到了他嘴里。 这条命还得吊着,免得以后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原来如此。你……不是茹婉,你是她的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参片的缘故,皇上的眼睛忽然清明了不少。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六章你的命还得吊着 “没错。我是她的女儿。我回来为她和我的外婆报仇来了。”林云染没有否认。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我从前种下了什么因,如今就结什么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皇上眼泪纵横。 “你的命还得好好留着,不然肯定会有人怀疑外头那个不是真的。你曾经用尽了手段,残杀了那么多人才得到了这个位置。而今你的儿子,也在走你的老路。” 林云染看到他的眼光再次黯淡下去,没有和他多说半个字,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皇宫里一片冷清。 有不少人甚至都已经偷偷逃走了。 他们认为这次尹长枫((逼bī)bī)宫,能保住这皇宫的几率并不大,所以就先逃命去了。 却没有想到,皇上的病(情qíng)突然好转,一切又有了悬念。 而他们却再也回不来了。 从皇宫里出来,林云染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车夫,犹豫了一下,坐了上去。 马车一路疾驰,却并非是去往将军府,而是将她带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尽管是疑问,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冷静。 她早就知道车夫有问题,但依旧来了。 因为她知道这样做,能见到尹长枫。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车夫拿出一把刀,寒光闪到了林云染的眼睛上。 “当然是我自己出来了。”林云染下车的瞬间,手中的银针扎到了车夫手腕上。 那把刀应声落地。 “忘了和你说,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了。”林云染跳下马车,看向不远处的人影,“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要来?”尹长枫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她。 因为他知道林云染有多聪明,车夫不是她之前的那个,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尽管如此,她却还是来了。 这不免让尹长枫心里有些打鼓。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林云染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什么事?”尹长枫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手上的传国玉玺,是假的。”林云染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了出来。 尹长枫的脸色白了白,但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信不信,你将那传国玉玺拿出来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那是我仿制的。为了避免太过((逼bī)bī)真的,我还在某个角落里刻下了两个小字,假的。” 林云染当初担心自己做的仿品太真,可能会连她都分辨不出来,拿错了。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如果是假的,你何必要牺牲那么大护着它?”尹长枫已经相信了她说的话,但心里 却仍旧不是很甘心。 “如果我不那么做,怎么能让你相信那是真的呢?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般恶毒,直接对我用七(日rì)散。”林云染凛冽道。 “谁让你太聪明了,留着你对我来说始终是个隐患。而你又不肯忠心为我,我当然只能杀了你。”尹长枫当初让人处理了她的“尸体”之后。就念起了她的好。 觉得自己动手太早了。 而今才明白,他根本就是上当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手上有神医未央留下的药丸,所以我的七(日rì)散没有毒发得那么快。我装死逃过一劫,被你扔到乱葬岗。才从乱葬岗下来,就遇见了瑞雪。 瑞雪可真是够蠢的。我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柳将军在第一时间就对她产生了怀疑。将她带回去,不过是想知道她在为谁做事,对,她已经死了。死于七(日rì)散。” 林云染想他可能还不知道瑞雪的死讯,顺便告诉了他。 尹长枫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好似他一点都不为瑞雪的死所动容。 “那天我给你的解药,你根本就没有吃。”尹长枫当时其实也觉得有问题。 林云染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相信他,直接就将药丸吃下去呢? 可他觉得,七(日rì)散没有解药,她可能只是想要赌一赌。 “我没有吃,而是藏在了衣袖里。后来我到了将军府,就将那毒药给瑞雪了。我救过她,她终究将那条命还给我了。”林云染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早知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不如不救。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我手中的传国玉玺是假的?”尹长枫可不认为她的目的这么单纯。 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就只为了告诉他这么一个消息? “没错,我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你手中的传国玉玺是假的。这个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和从我嘴里说出来,效果是不一样的。别人说了你不会信,但我说了,你却会信。”林云染勾起嘴角。 尹长枫不置可否。 但他心里却清楚,林云染的话没有错。 如果是别的人来告诉他,传国玉玺是假的,他绝对不会相信。 因为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他时不时都会将传国玉玺拿出来欣赏,从来都没有发现那上头竟然有玄机。 “我可没有看到过你说的那两个字。”尹长枫做着最后的挣扎。 “因为我是反刻上去的,你乍一看自然看不出来。你用墨汁印上一印,就能看到了。”林云染才没有那么傻,将那两个字刻得那么明显,那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了吗? “你分明中了七(日rì)散的毒,怎么还能活着?”尹长枫可以确定她中了七(日rì)散的毒,因为那毒是他亲手喂的。 “我请来了神医未央, 她不但为我解了毒,还救了你父皇。”林云染说罢,就听到了一声冷笑。 “神医未央为你解读我相信,可她根本就不会救我父皇。因为你不可能会让她救。” 这一点,尹长枫倒是很清楚。 “难道你不觉得,救了他,再杀了他,于他而言更为残忍吗?”林云染轻哼一声。 尹长枫的神色一变,如果皇宫里那个人当真好起来了,而且还拿到了传国玉玺,那他岂不是就失去了一切?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就要这么失去了吗?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七章只是个傀儡 “我果真还是小看了你。当初就不该让人将你扔出去,而是该一刀一刀将你凌迟,让你永远都没有再活过来的机会!”尹长枫疯了一般吼道。 “你的确是应该这么做。可惜你自认为我中了七(日rì)散的毒不可能会活,所以就那么草率地将我扔掉了。百密一疏,给自己留下了致命的漏洞。”林云染笑得越发开心了,还往前走了两步。 尹长枫下意识地后退,盯着林云染,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身shēn)上可能有不少暗器,若是被她偷袭,这条命可就没了。 “现在杀了你,也不算太迟。”尹长枫抬起手,他让十多个弓箭手埋伏在附近,就是为了杀掉林云染。 让她再也没有机会和自己作对。 这计划从她下马车的时候就该施行。 没想到不知不觉竟然让她说了这么多话。 “是不算太迟。但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才行。”林云染眸中带笑,“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来这里?冒着被你杀的风险也要来。” 尹长枫察觉出了不对,眼前的人看着有些奇怪。 恐怕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你……不是林云染?”不是林云染,只是一个傀儡。 被林云染((操cāo)cāo)纵的傀儡。 “我还以为你很快就能看出来,没想到你一直到现在才发觉不对。这个傀儡,你之前可是见过的。只是那时候这张脸是珍珠。”林云染将之前的傀儡稍微改了改,换上了自己的脸。 让它代替自己来告诉尹长枫真相。 这样,不但能让尹长枫知道他手上的传国玉玺是假的,自己还不会有任何危险。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就算没有传国玉玺又如何?这世上从来都是弱(肉ròu)强食,强者胜,一切就是强者说了算。弱者没有发言权。”尹长枫恨不得能将眼前的傀儡撕碎。 “你这话是没错。但你并不是强者。你不过是个小人罢了。你这样的小人,是不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林云染讽刺道。 “闭嘴!”被人这般挖苦,尹长枫的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你想让我闭嘴,我偏偏不闭嘴。反正你也杀不了我,就算你砍下我的头,看到的也只会是一堆木头。”林云染一面挑衅,一面往前走去。 尹长枫看到了她手心里的一点亮光,立刻吼了一声:“放箭!” 箭雨落下,但却没有能阻止林云染前进的脚步。 她不过是个傀儡,浑(身shēn)上下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木头。 那些箭无法伤到她分毫。 “还不快过来护着我!”尹长枫看到她还在靠近,惊恐地喊道。 他的人立刻围上来,将他护在了中间。 林云染突然停住了脚步,倒在地上。 “去看看,她是 不是……死了。”尹长枫也知道自己不该用死字。 但又不知道用什么字才好。 在他的再次催促下,才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谁知道才走近,就被林云染抓住了脚踝,拽到了地上。 “你都还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怎么都要看着你死在我前面才行。”林云染嘲讽的笑声萦绕在树林之中。 她并没有站起来,而是抖了抖衣袖。 不过瞬间,就有十多只蜜蜂飞了出来。 “这是毒蜂!”尹长枫见过林云染(身shēn)上的暗器。 这毒蜂是其中一样。 “算你有点见识。”林云染抖了抖另外一只手,一条毒蛇钻了出来,“我再送你一样礼物。” 尹长枫惊慌失色,连连后退。 让他的人挡在前面。 毒蜂和毒蛇都没有碰到他,反倒是死了些无关紧要的人,让林云染很是懊恼。 不过,她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觉不觉得,傀儡用在战场上,会是很好的武器?”林云染笑着说道。 “这一点当然毋庸置疑。”龙昭华见识过她做出的那只蛟龙,所以深知傀儡在战场上的用处。 但想要再制作出那样的蛟龙来,费时费力,根本就不可行。 “谁说我要做蛟龙了?”林云染轻哼一声。 “那你是,想要做你那样的傀儡,装上毒蜂和毒蛇去战场?”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思?” “这次是真的没有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龙昭华很无奈,他觉得自己已经猜测得很好了。 但很显然并非是林云染想要的答案。 “我的意思是,我要做一个尹长枫出来。”林云染勾唇,“你说,会有什么效果?” 龙昭华拍案称奇,“若是那样,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胜了。” “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法子呢?我实在是太蠢了。”林云染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过这个时候想到也不算太迟。” “事不宜迟,你将需要用的东西列出来,我去为你准备。”龙昭华催促道。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林云染没想到他会比自己还要着急。 “只有早点解决了这里的问题,我们才能早点回去不是吗?”龙昭华笑着回答。 “我们能不能回得去,还不一定呢。”林云染和他一样,总是会忘记自己(身shēn)上还有七(日rì)散的毒。 这毒一天没有解开,他们两个人就还有危险。 “之前是谁和我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云染,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神医未央?有她在,我们不会有事的。”龙昭华将她拥入怀中。 林云染靠在他的肩头,思绪万千。 尹长枫遇袭之后,显得更加小心 了。 而这正是林云染要的效果。 尹长枫越是不肯露面,她的傀儡就越容易取而代之。 “这傀儡还有多久才能做好?”柳河很是着急,每过一个时辰都要来问一次。 “可急不得。若是太过着急了,可就没有那么真了,到时候要怎么让人相信?”林云染也希望自己能尽管完成。 但她必须要将所有的细节都做到完美。 “尹长枫那里已经两(日rì)没有动静了,我担心他很快就会攻打过来。”柳河担忧道。 “他是被我吓到了,并非是在蛰伏。把心放到肚子里。”林云染笑着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八章以假乱真 “我要是真的能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好了。”柳河叹气,“可这事一(日rì)不解决,我就一(日rì)没法安心。” “我看你是着急让我给你张罗娶亲的事吧?”林云染忍不住打趣他。 “林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说着这些。”柳河又闹了个脸红。 “两(日rì)之内,就能完工,再耐心等等。这两(日rì)不停地过去袭扰,但又不动真格,让尹长枫那边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到时候就更加无法分辨真假了。”林云染重新拿起了手上的工具。 她看着面带笑意,云淡风轻,可只有龙昭华知道她在硬撑。 七(日rì)散的毒还没有解开,她连着熬了几夜,(身shēn)子哪里还能支撑得住? “为何不告诉他?”柳河走后,林云染问了一句。 龙昭华无奈一笑,“就算告诉他又如何?你想做什么,谁能阻止你?而且,这的确是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并不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但这条路最快,伤亡最小。 “你知道就好。”林云染揉了揉眉心,她的眼前已经有了重影,很多伤痕看东西都得眨好几次眼睛才能看清,所以进度会慢一些。 而她对自己的要求又高,所以自然就更难将这傀儡做好了。 “云染,我带了一个帮手给你。”外头忽然传来了神医未央的声音。 林云染抬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不过眉眼看着却有几分熟悉。 “怎么,不认得我了?”门口的人轻笑一声,走了进来。 神医未央带来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但龙昭华还是想弄清楚他的(身shēn)份,“你是谁?” “我是桑叶呀!”他一脸的孩子气,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孩子一般。 林云染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神医未央真的让桑叶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难怪她会觉得眼熟,却又陌生。 “我在雪山之巅煎熬了一个月,才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一听说你出事,我立刻就赶了过来。”桑叶看着一地的东西,眉心一皱,“我可从来都没有做过傀儡,你得教我。” “你是桑家人,这点事对你来说并不难。”林云染抽出一张图纸来,给到他手上,“这部分就交给你了。” 桑叶看了一眼,很是自信地说道:“没问题。” 这于他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 “对了,你从雪山之巅过来,可指导下凌天墨的(情qíng)况?”林云染问道。 “我可不负责照顾凌天墨,照顾他的是神医的徒弟,灵儿姑娘。”桑叶说这话的语气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 林云染哪里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味是什么。 “看来,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有人与他朝夕相处,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还为他治病,想不动心都难吧? 先前 他对慕容嫣的感(情qíng)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慕容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神医未央的徒弟,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他对一个人的喜欢,未免也太草率了些。”龙昭华在一旁嗤之以鼻。 “你这意思是,他该一直陪在我(身shēn)边?”林云染笑着问道。 “他和灵儿姑娘必定是天生一对。”龙昭华立刻就改了口。 凌天墨有喜欢的人,对他来说可是大好事。他以后就不用担心那个人会再追在林云染(身shēn)后了。 有了桑叶帮忙,只用了一(日rì),尹长枫的傀儡就完成了。 “简直就跟真的一模一样,我看到他这样子就恨不得上去给两巴掌。”柳河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尹长枫”,恨得牙痒痒。 “对他动手你可不划算。因为他不会痛,但你会痛。”桑叶在一旁说道。 “我才没有那么傻,和自己过不去。不过,下一步要怎么做?”柳河知道眼前的人是一堆木头做的,打上去肯定手发麻。 “下一步,还不简单吗?”林云染亲自将傀儡送到了尹长枫的军营之中。 尹长枫已经好几(日rì)没有现(身shēn),而他们这几天一直都遭受袭扰,个个精神萎靡,看到他来,立刻就围拢过来。 “想必各位也知道,我们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我一直硬撑着,是因为我以为我手上的传国玉玺是真的,就算这仗无法赢,还有传国玉玺能让我得到皇位。可惜,我手中的传国玉玺,也是假的。” 傀儡的五官是林云染和桑叶精心打造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qíng)都很传神。 尤其是此刻那悲痛的模样。 将士们一听,顿时就慌乱起来。 先前他们就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但都觉得,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没有投降,那么传国玉玺必然就是真的,这传闻不过是用了扰乱军心的。 但而今,这传闻得到了证实,军心想不乱都难。 “所以,我决定认输。”傀儡的悲痛怎么看都是真的,将士们一听这话,竟然欢呼起来。 反正跟着他到最后也是输,而且还有可能将自己的命给撘进去,不如认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我还会有机会的。”傀儡将尹长枫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是假的。 随后,柳河出现,用一枚新的兵符,接手了尹长枫手下的军队。 就在交接仪式快要完成的时候,尹长枫出现了。 他看着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举起手中的剑刺了过去,“他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个傀儡!” “你才是傀儡吧?我就知道有人不老实,想要坐收渔利。不过用这样的方式,不免太可笑了些。谁是真谁是假,大家都是有眼睛,能看到的。”傀儡也拿起了手中的剑 ,握剑的姿势和尹长枫一模一样。 两个人缠斗起来,打得不可开交,众人的眼睛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逡巡,竟然看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就连林云染都有一瞬的恍惚。 尹长枫的人更是看得呆了,想要帮忙都不知道该帮谁。 突然,其中一个人的长剑将另外一个人刺了个对穿。 林云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把戏,一次能成功,再来一次可就很难成功了。 所以,被刺中的人,必须是尹长枫!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九章以毒攻毒 “假的就是假的,这么不经打。”一声冷笑落入林云耳中。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人鲜血直流,松了口气。 尹长枫可能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rì)他居然会被自己杀死。 他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看着傀儡。 林云染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说过,我会看着你死,我说到做到。” 尹长枫伸出手,想要掐住林云染的脖子,但还没有能碰到她,就已经垂落到地上,只有那双眼睛不肯闭上。 “我来。”傀儡走过来,将尹长枫的眼睛合上了,“不要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不然,我绝对不会饶恕。” 说得这般煞有介事。 连林云染都差点信了。 尹长枫被草草下葬,只有一个小坟堆,连墓碑都不曾立。 他算计来算计去,却没有能算计到,自己会栽在他带回来的人手里。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心机,林云染一定会帮他走到最后,坐上那个位置。 可惜,他不配。 “祁王,西周这两年,得你多费费心了。你看好的人,好生培养,将来必然会成大器。只是如今,那傀儡还得你来控制。”傀儡终究是傀儡,纵然有自己的意识,也还得他人来((操cāo)cāo)纵。 而((操cāo)cāo)纵傀儡的方法,只有祁王一人知道。 “你就这么相信他?”从祁王府里出来,龙昭华忍不住在林云染耳边问了一句。 “除了相信他,我别无他法。再说,他若是当真想要得到西周的江山,不只有一次机会摆在他面前,可他都没有要。”林云染对祁王的信任是发自内心的。 尤其是他听到自己还要代管江山一段时间的时候,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那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做。 可又没有办法。 为了能早点脱手,他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培养接班人。 “为凌天墨救治的药草我已经找到了。至于七(日rì)散的解药,我也不好说,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有找到。”神医未央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走过去,皱着眉头说道。 “神医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龙昭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什么(情qíng)况,就要和林云染一起面对。 “你之前用过这个法子,但你用得并不成功。”神医未央说道。 龙昭华一下就明白了,“神医是说,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并不是什么好办法。 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可用,再凶险的法子,他们也只能试。 “同心蛊都撑过来了,还怕以毒攻毒吗?”林云染如今的心态和之前已经不同了。 反正他们已经是两个生死相随。 “好。待回到雪山之巅,我为你们解毒。”神医未央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但就算出了什么 问题,她也能及时止损,不会让他们出太大的问题。 但很有可能他们以后只能留在雪山之巅了。 “那我可不愿意。”林云染撇嘴,“就算活不了太长的时间,我也要去吃美食看风景,才不要困在雪山之巅。” “我陪你。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带着他们几个,不管在什么地方毒发,都能找到个风水宝地葬了。”龙昭华将她揽入怀中,笑着说道。 “好。你们两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是管不了了。”神医未央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 两架马车缓缓离开西周帝都,向着龙辕王朝而去。 才离开帝都,就收到了柳河的传书,问她为何没有他招亲就跑了。 “我才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他这件事上。”林云染当初不过就是为了逗他才故意那么说的。 谁知道他竟然还当真了。 “那你还一直逗他?”龙昭华想到柳河的大红脸,不由得笑了起来。 “其实我已经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祁王,他会为柳河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顺便将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了。”林云染也没有全忘,还是嘱咐了祁王几句的。 “若是他们为了同一个女子打起来怎么办?”龙昭华挑眉。 “才没有那么幸运的女子呢。”林云染一句话就把龙昭华噎住了。 对神医未央和桑叶而言,是在路上颠簸了一个半月。 但对林云染和龙昭华来说,却是游山玩水了一个半月。 若不是快到雪山之巅之时突然毒发,他们两个兴许还得多玩儿好几天才回去。 “这毒未免也来得太快了。”林云染紧紧抓着手上的糖葫芦,闷闷不乐地说道。 “因为上天都看不下去你耽误时间了。原本一个月就能回来,硬生生被你们拖了一个半月,还在我们面前你侬我侬的。我天天鸡皮疙瘩掉一地。”桑叶给了他们两个人一个白眼,推开了面前的门。 这里的机关被他改进了一下,比之前好用多了。顺利地到达了雪山之巅。 “还是和之前一样……冷。”林云染将赤焰珠拿出来,正要放在她和龙昭华的手心里,就被神医未央叫住了。 “想解毒,就得忍受这里的寒冷。”神医未央将两人带到山洞之中,而后给了他们一人一粒药丸。 “这是我翻阅了五毒之书才研究出来的剧毒之物,你们吃下去,会觉得分外难受,五脏六腑有如刀绞。和噬心蛊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噬心蛊的痛,林云染眉心一皱。 但那个时候是她一个人承受,如今有龙昭华分担,(情qíng)况还不至于会太糟糕。 “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若是想好了,就将这药丸吃进去。我和灵儿会在这里守着你们。” 神医未央的 话说完,林云染才发现她(身shēn)边还有一个人。 长得很是小家碧玉,气质很是温柔。 若是真的能和凌天墨在一起,算是他捡到宝了。 林云染和龙昭华相视一笑,将手里的药丸吞了进去。若不是因为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神经都麻木了,痛意并没有那么明显。不然他们两个人怕是已经痛晕过去了。 “噬心蛊,你是……是怎么忍过来的?”龙昭华曾经想象过噬心蛊的痛,但并不知道会痛到这样的地步。 他这还只是承受了一半的痛。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章并肩天下 “当初是为了你,才忍了那么久。”林云染的嘴角都冻僵了,一抹笑意都扯不出来。 “居然还能说话?”灵儿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子,惊得眼睛都大了。 “他们可不是一般人,不然我也不会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了。别人或许不能撑过来,但他们两个人却可以。”神医未央说道。 灵儿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同心蛊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牵绊很深,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哪两个人有这么深的牵绊。” “若不是有这么深的牵绊,他们哪里能活到现在?”想让同心蛊生效,必须要有牵绊,牵绊越深,感应越深,分担得越多。 林云染靠在龙昭华(身shēn)上,冷得嘴唇都动不了了。 但他们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我真正看你的第一眼,是你被凌天墨退婚之后回到林府,将自己头上的血擦干,应对那些债主的时候。”他原本是去看笑话的,哪知道就因为那一眼,从此将这个人看到了心里。 “所以你才会来找我。想要利用我,帮你得到江山。”林云染咳嗽两声,只觉得冷气一直钻进了肺里,难受到了极点。 “是。那个时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你若是问我,什么时候(爱ài)上你的,我真的没法回答你。但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让你相信我对你的(爱ài)了。”龙昭华觉得一切都值了。 就算这是最后的(日rì)子,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什么都值得。 一天一夜过去,两个人都觉得这次的劫难撑不过去了。 “你还有力气吗?带我出去,我想看看星空。从雪山之巅看星空肯定很好看。”林云染不想死在这山洞里。 “好。”龙昭华艰难地将她抱起来,带到了外面。 此时,夜色正好。 满天的繁星,还能看到银河。 “我从来都没看过这么美的夜色。” “还不是因为有我在你(身shēn)边。” “你再也摆脱不了我了,怕不怕?” “不怕。” “这可是你说的。这辈子我追了你太久,下辈子换你来追我好不好?” “好。” 夜色在两个人眼前消失了。 但他们的手却紧紧抓在一起,谁都没法分开。 “这要怎么弄?”灵儿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眉心都皱到了一起。 “我们两个人是没办法了,让君陌和桑叶来吧。凌天墨的药好了,你去喂他服下。”神医未央吩咐道。 灵儿很快就将君陌和桑叶找来,用(床g)单将两个人抬了回去。 温暖的房间很快就将已经冻僵了两个人缓了过来。 林云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闪烁的烛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龙昭华在她(身shēn)旁,和她同时睁开了眼睛。 “我 们……没有死?”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以毒攻毒的法子奏效了,你们(身shēn)上的七(日rì)散已经解开了。同心蛊也可以取出来了。你们可要取出来?”神医未央问道。 “不取。”两个人的口径出奇地一致。 “你们再休息几(日rì),就能回京城了。如今京城之中可有一堆乱摊子等着你们收拾呢。”京城虽然有太上皇坐镇,但各种势力虎视眈眈,在龙昭华离开的这阵子闹出了不少事端。 “有云染帮我,哪里还会有问题?”龙昭华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要是他一个人处理那些问题,可能会有难度。 但有林云染在他(身shēn)边,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听到关于京城的一点风声,实属奇怪。”这一路上尽管是游山玩水,但没有听到京城传来的一点风声,着实不太对劲。 要么是京城的(情qíng)况太好,不需要他们太过担心。 要么就是京城的(情qíng)况并不好,甚至有可能太上皇都已经被人控制,所以才没有传出半点心风声来。 “你担心,京城已经出了事?”龙昭华看到她的神(情qíng),一下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想必你的事已经传到了京城,有人以为你这次回不去了。所以,京城之中怕是已经有了风云变幻。你父皇这人,太好拿捏了。”林云染深知太上皇这人可没有什么傲骨。 若是有人以他的命相威胁,他肯定会立刻答应对方的条件。 “不是还有炎王和魏大人?”龙昭华原本没有那么担心。 可行林云染这么一说,心头也不免忐忑起来。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来。 所以京城的消息,他并没有太在意。 有几次炎王送信来,他连看都没有看,就让风刃扔了。 他不想为京城的事所牵绊,一心只想找到林云染。 “炎王可以信任,但是魏大人……并不值得信任。这一点,我先前忘了和你说。我还以为你知道。”林云染从来都没有信任过魏大人。 从来都只是在利用他。 甚至都已经想好了除掉他的办法。 可因为当初的变数,她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龙昭华,魏大人并非什么良善之辈,而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这老狐狸轻易不会露出真面目来。 想必是龙昭华当初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和炎王一起阻拦,让炎王和龙昭华都以为他值得信任。 却不想,就此留下了隐患。 “是我掉以轻心了。看到他和炎王一起想尽办法不让我离开京城,就认为他会一心一意为我做事。”听她这么一说,龙昭华也意识到,如今京城的(情qíng)况 并不乐观。 他们回去之后,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再危险复杂的(情qíng)况,他都不怕。 因为林云染回来了,只要他们两个人一起面对,没有对付不了的人。 魏大人再狡猾,也逃不过林云染这个猎人的眼睛。 “回去之前,我想见一见凌天墨。”林云染这话说得自然,没有半点犹豫或是看龙昭华脸色的意思。 而龙昭华也不好不答应。 “你去吧。我就算了。我想他应该不会想见到我。”龙昭华苦笑了一下。 林云染点了点头,转(身shēn)去询问灵儿,“凌天墨在哪里?” 灵儿的面上却是一僵。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一章他在风来山 林云染先前一直都怀疑他并没有真的活下来。 而今看灵儿这样子,心里不免咯噔一下。 难不成,那当真只是神医未央为了化解她和龙昭华之间的恨意,编出来的谎言吗? “他并不在这里。因为他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特殊,所以被安置在不远处的风来山。”灵儿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 “既然在风来山,我就去风来山看他好了。”林云染正要往外走,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灵儿的脸色更差了几分。 她心里倏地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灵儿这是怕她去了,将凌天墨给抢走了。 “你放心,我不过是去看他一眼,最多就和他相处一盏茶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里,他还是你的。” 灵儿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想要解释,可林云染已经消失了。 风来山里风景很好,和雪山之巅一片冰雪简直是两个天地。 林云染在爬到半山腰,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山庄。 山庄里只有寥寥几个人,见到她都如看到一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林云染一间房一间房地寻过去,才找到了凌天墨。 他躺在(床g)上,双目紧闭,一张脸瘦削了许多,苍白如纸。 但他是真的还活着。 “凌天墨。”林云染小声喊道。 病榻上的人没有回应。 她走进去,还未能走到(床g)边,凌天墨就本能般地睁开了眼睛。 他眨了好几次眼睛,似乎是想要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云染?”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可思议。 “是我,我回来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凌天墨挣扎着坐了起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原来是你在诅咒我。”林云染轻哼一声,“我是差一点死了,不过龙昭华救了我,所以我没死成。” 凌天墨的眸光黯了黯,“他救了你?所以你这一次并不是专程回来看我的,而是和他一起回来的?” “不是他派人杀你的。他只是想让你离开京城。”林云染知道他很难相信,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果然,凌天墨那双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你相信他的说法?” “若是我不相信他,就无法站在这里了。”林云染将发生在自己(身shēn)上的事说给他听。 凌天墨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么短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 还差点痛苦地死去。 要是没有龙昭华愿意用同心蛊和她分担痛苦,她就真的无法站在这里了。 “他愿意为你唱付出这么多,说明他是真的(爱ài)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凌天墨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机会,但他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会难受。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她。 “你不是也有喜 欢的人吗?”林云染揶揄一笑,“我见过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这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 “谁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可是桑叶?”凌天墨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在背后说这样的话,“分明是他自己喜欢,我可从来都没有动半点心思。” 林云染一怔,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你当真从来都没有动半点心思?那么好的姑娘,每(日rì)在你(身shēn)边照顾你,你会不动心?” 凌天墨眉头一皱,“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若是在我(身shēn)边照顾我的人我都得喜欢,那这里可有好几个。我和灵儿姑娘不过只有几面之缘,我甚至都没看清过她的长相。” “所以,这只是一个误会?”林云染满心欢喜地以为他终于找到了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来看他。 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 “灵儿姑娘并不时常在这里,只是偶尔来几次。她来的时候,我多半都是在昏睡之中,所以不曾看清她的脸。倒是桑叶,和他接触很多。一提起他还会脸红。” 看凌天墨那嘴角带笑的样子,肯定没少拿这一点笑话桑叶。 “桑叶若是喜欢她,怎么还会说喜欢她的人是你?”林云染当时可没有从桑叶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难不成是因为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恢复,所以没能看出来? “他是那种,为了喜欢的人什么都可以做的人。他知道灵儿姑娘心悦于我,他若是对你说了谎,你必然会想要当这个撮合的红娘。”凌天墨将桑叶那一点心思看得通透。 “没想到是个误会,亏得我还很高兴。不过,你说你不曾看清她的脸,说不定你看清了,了解了,就会喜欢了呢?”林云染觉得这红线还可以扯一扯。 “你回来了,我眼里还能看到旁人吗?”凌天墨无奈苦笑,“你都能给龙昭华机会,为何就不肯给我机会?若是出现在你(身shēn)边的人是我,你的毒是不是也一样能解开?” 当初她说得那么决绝,说她不会回头。 可为何碰到龙昭华就回头了? “先前我在你(身shēn)上用过同心蛊,我们之间的感应并不弱。但想要解开七(日rì)散的毒,恐怕还不足够。”林云染实话实说。 七(日rì)散的毒有多厉害,她心知肚明。 以她和凌天墨之间的牵绊,根本不足以解开。 “你曾经可是非我不嫁,甚至愿意将林家的一切都给我。你对我的(爱ài),不会比对龙昭华的少。”凌天墨笃定这一点。 因为他曾经在林云染的眼中看到过炽(热rè)的深(情qíng)。 只是那时候他还鄙夷着她的(爱ài)。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爱ài)你的林云染死了,你会信吗?”林云染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凌天墨浑(身shēn)一僵,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看你这样子,是信了?”林云染早就想要说出这一点。 她从来都不曾(爱ài)过凌天墨,所以谈不上回头。 “我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因为出了点意外,死了。我还以为我的生命会就此消失,没想到我睁开眼睛,却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那个叫林云染的人(身shēn)体之中,成为了她。 而她,在那之前,因为你对她的羞辱,一头撞死在了王府门前。她死了,而我的魂魄鸠占鹊巢,占领了这个(身shēn)体,从此以后,我就成为了林云染。”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二章不曾爱过你 “所以,你从来都不曾(爱ài)过我。”凌天墨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并非是以前的林云染,所以他(爱ài)上了她。 她并非是以前的林云染,所以她不再(爱ài)他。 “是,我从来都不曾(爱ài)过你。不过我说感谢你是真的。若不是因为你对她的羞辱,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她实在是太过(爱ài)你,所以才无法承受。 但这世间的(爱ài),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付出就行的。需要的是两个人的真心。“最后这一句,是她故意说给凌天墨听的。 表面上是在说他和原(身shēn)的事,实际上说的却是他和她的事。 不(爱ài)就是不(爱ài)。 “京城之中,原本就暗流涌动,龙昭华为了你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如今怕是已经变天了吧?”凌天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将话头扯向了别处。 “他和炎王都错信了魏大人,所以如今京城的形势怕是很不乐观。但就算不乐观也没关系。龙昭华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他回来了,谁也拦不住他回到皇位之上。” 林云染说得自信,但心里却是忐忑的。 回到京城之后,一切能否顺利,并不是她说了能算的。 还得看京城的(情qíng)况。 “龙昭华离开之前,将兵权给了谁?”凌天墨问道。 “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但多半……是给炎王。”炎王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人,所以龙昭华若是要选择一个人掌握兵权,一定是炎王。 “若是炎王,那京城的(情qíng)况怕是不乐观。”凌天墨眸光一凛,“炎王(身shēn)上的毒还没有解开,纵然他(身shēn)边有不少人保护,但他自己保护不了自己,还是很有可能会中招。” 林云染闻言,心中也是分外忐忑。 要是炎王当真中了招,如今京城之中,掌控大权的人会是人? “你以前或许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一个人。”凌天墨看出了她的想法,“睿王,龙兆林。” 林云染在脑海中搜寻了一下,还真找到了这么一个人物。 但如凌天墨所言,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他。 难不成这个睿王,一直韬光养晦,企图谋权篡位? 如果是那样,那他未免也藏得太深了些,她之前在京城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其实我之前也没有发现。是龙昭华怀疑我之后,才知道的。”凌天墨缓缓说道。 林云染一下就明白了,“他找过你!” 凌天墨点了点头,“没错,他来找过我,想要我手中的兵权。那个时候我有想过将兵权给他。因为皇位上的人,并不值得我为他效力。” “但最终你没有那么做,是因为……我?”林云染想为他找一个别的原因,但思来想去都想不到。 “没错。是因为你。我没有和他合作, 是因为我想等你回来,澄清一切。但他却在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对我动手了。我手中的兵权是被他硬生生夺走的。 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当初我还不如和睿王合作,将兵权给了他,也不至于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这病榻之上一躺就是好几个月,连动都无法动。” 凌天墨满(身shēn)都是伤痕,纵然神医未央尽了最大的努力,却也无法让他恢复正常。 “这次她从西周带回了你需要的药材,相信很快你就会好起来了,到时候,我在京城等你。”林云染希望他能回到京城,成为她和龙昭华的左膀右臂。 但凌天墨却摇了头,“你无需在京城等我,我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也好,这么多年,你肯定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也无妨。”林云染没有强求。 毕竟是龙昭华欠他的。 “你……就不肯多说一句?要是你多说一句,或许我就答应了。”凌天墨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么放他走了。 “多说无益,若是你愿意回去,我不用请你,你都会回去。但若是你不愿意回去,我就是用八抬大轿抬你,你都不会回去。”凌天墨的(性xìng)子,林云染还是很清楚的。 不是他自愿回去,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倒是很了解我。如今我这样子,就算是想回去也回去不了。等我好了,京城的事恐怕你都已经处理完了。”尽管口口声声说着很棘手,却还是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解决问题。 “那可不一定。就算是解决了眼前的事,也还会有更多的事(情qíng)冒出来。要是没有一个得力助手帮助,很难笑到最后。”林云染能信任的人太少了。 京城之中有那么多人,可她能相信的,任用的却只有寥寥几个。 “那我答应你,等我好了,就回京城帮你。”凌天墨答应下来。 只要她一声需要,不管是多难的事,他都可以做到。 哪怕……她不(爱ài)他。 门外有窸窣的声响,林云染转头一看,发一抹淡绿的(身shēn)影。 灵儿今天穿的似乎是淡绿的衣服。 难不成外面的人是灵儿? 林云染跑出去一看,发现灵儿果真就在走廊里。 这走廊太长,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才好。 “林姑娘,你为何非要他回京城?你明明知道他不想回去,却要利用他对你的感(情qíng)让他为你做事。你难道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既然都被发现了,灵儿只能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云染离开雪山之巅的时候分明说了那样的话,为何到了这里,却是另外一(套tào)说辞? “我并非是想利用他对我的感(情qíng),我也说了,我并不强求,他若是愿意……” “你是没有强求,但你一 句话,他还能不回去吗?你先前和我说那样的话,我还以为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灵儿气得眼眶都红了。 “之前我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桑叶让我误会了凌天墨对你有意。我来这里,本意是想撮合你们的。若是你们在一起了,他带着王妃回到京城,自然皆大欢喜。” 林云染原本都已经勾勒好了这个美好的画面。 谁知道最后居然会变成这样。 “你说,是桑叶让你误会了我和凌王(殿diàn)下的关系?”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三章撮合他俩也不错 灵儿觉得莫名其妙。 桑叶为何要在林云染面前这么说? 这误会可大了! “而今京城的(情qíng)况,必然十分紧急,为了龙辕王朝的江山,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凌天墨之所以能成为凌王,是因为他足智多谋。 先前我们能赢了南魏的人,没让龙辕王朝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也都是他的功劳。他是龙辕王朝未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林云染心知自己这么做有些自私,但她觉得,凌天墨未必不想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 他如今这么排斥,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气还没有顺过来。 等他发现龙昭华和以前不同了,心中的想法自然会有所改变。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灵儿想听的不是这些废话。 她想知道桑叶为什么会这么做。 “据他说,是因为桑叶喜欢你。他喜欢你,所以想做让你开心的事。所以才让我误会凌天墨喜欢你,因为那样一来,我一定会撮合你们两个。” 要是撮合不了灵儿和凌天墨,能撮合了灵儿和桑叶也不错。 他们两个看着也(挺tǐng)般配的。 “他喜欢我?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灵儿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 “因为他觉得他不够好。你眼中看到的是凌天墨,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就自惭形秽了。”林云染看着里头(床g)榻上躺着的人,即使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即使是一张病弱的脸,也让人无法挑剔。 “我看到他有什么用?他又看不到我。”灵儿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他不过就见过几次,他或许连我的脸都没有记住。” 她心里闷得慌,仿佛被棉花堵住了一般,难受得不行。 可她和眼前的人根本没得比,所以她知道自己无法奢望凌天墨喜欢她。 “其实,现在他清醒了不少,你可以和他多接触接触,说不定你就不会喜欢他了。光看脸可是不行的,要他的脾气你也能受得了才行。”林云染笑着说道。 灵儿怔了怔,咬着嘴唇问道:“他脾气很差吗?” “你应该听过他和我的传闻吧?他在大婚之(日rì)让下人扔下休书把我拒之门外的事,龙辕王朝的人应该都知道。不仅如此,他还在当天让一个侧妃风风光光地过了门。所以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灵儿瑟缩了一下,能做出这样事的男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看了一眼凌天墨的脸,她又觉得好像可以原谅。 “我刚刚才和你说,光看脸是不行的。不如你现在就进去和他接触一下,看看他和你想象中的凌天墨,相差有多少。”林云染推了她一把。 灵儿差点直接跌进房间里。 凌天墨抬眼看过去,“你就是灵儿姑娘?” 先前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朦朦胧 胧的轮廓,看得不是很仔细。 而今看了这张脸,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略施粉黛,也只是刚好够看。 灵儿被他的眼神看得脸颊发烫。 但对上那双眼睛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到底是想如何的。 平静如水,甚至还带着几分冷。 “小女子正是灵儿。”她怯生生地回了一句,再抬眼时,却发现凌天墨的目光已经移开了。 “多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这道谢也是冷冰冰的,听着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灵儿姑娘好歹照顾了你那么长的时间。要不是她,你哪里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子?”林云染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暴露了本(性xìng)。 不管是哪一种都很过分。 灵儿的眼圈比方才更红了几分。 凌天墨落到她脸上的目光却是温柔的,“救我的人并不是她,为我诊治写药方的人也并不是她。我不过就是煎了几次药而已。我就算真的要谢,也是谢神医未央。” 灵儿注意到他眼神中的差别,没有多做停留,转(身shēn)走了出去。 “你何必这样对她?”林云染气得不行。 “是你说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凌天墨却是振振有词。 林云染败给他了。 但若是这样能让灵儿不再在凌天墨(身shēn)上浪费时间也是好的。 她想要疗伤,桑叶正好可以乘虚而入。 不对,是好好安慰她。 “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凌天墨察觉到她脸上神色的变化,“你想让桑叶趁人之危?” “那可不叫乘人之危。而是你丢掉不要的东西,总会有人当宝贝。”林云染反驳道。 “龙昭华之前可没有把你当成宝贝。倒是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凌天墨是从桑叶那里知道了一切。 他没想到自己的“死”成为割裂那两个人的最后一刀。 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自豪。 但这自豪已经被林云染的回归破坏了。 “你好好养伤,我得先回去应对京城里的麻烦了。”林云染懒得再和他多废话,转(身shēn)走了。 凌天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收敛。 林云染才从风来山下来,就看到了龙昭华的马车。 “怎么,就这么不放心?”林云染揶揄了他一句。 “怎么会不放心?你又不喜欢他,我放心着呢。他的(情qíng)况如何?”龙昭华自然不会承认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不放心。 不过就是见一面,能发生什么? 他和林云染(身shēn)上可有同心蛊,足以证明他们两人的深(爱ài)。 “可能得等神医未央将拿回来的药材做成药给他吃,才能好起来。怎么都得等上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京城之中的事,就只能靠你我了。”林 云染说着,就跳上了马车。 她想尽快回到京城。 龙昭华却没有动,而是愣愣地问道:“你还想让他回去帮你?” 凌天墨怕是恨他入骨,而今林云染和他一起回来了,凌天墨心中肯定不好受。 又怎么可能会回去? “他已经答应了,等他好了,就回京城帮我……们。”林云染特意多加了一个“们”字,但这丝毫没有让龙昭华轻松。 凌天墨回去,是为了她。 难不成他心里还期待有什么转机不成? “对了,他让我们小心一个人。睿王龙兆林。你对他可熟悉?”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四章秘密回京 林云染一副没有注意到他神(情qíng)变幻的样子,问起了龙兆林的(情qíng)况。 她承认她之前太过于疏忽了,完完全全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就连她为龙昭华考量对手的时候,都没有想过他。 这么一个可以说是隐(身shēn)人的人,居然在龙昭华离开以后控制了京城? 简直是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很可怕。 “你为何问起他?”龙昭华对这个弟弟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因为他也不受宠。 不受宠的人,他不必放在眼里。 “因为凌天墨告诉我,龙兆林曾经去找过他,想让他交出手中的兵权,与他合作。所以他怀疑,这次京城的动((荡dàng)dàng),是龙兆林在背后捣鬼。”林云染看到龙昭华神(情qíng)的变化,知道他肯定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龙兆林这人,从前默默无闻,并没有人给他多少目光。 哪知道他竟然会一鸣惊人。 “如果真是他,那可就棘手了。他能走到这一步,必然付出了许多。我们回去之后,怕是很难轻易撼动他。”龙昭华眉头紧锁。 “能隐忍这么久,绝对不是一般人。所以,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回京城。要偷偷回去,先将京城和皇宫的(情qíng)况摸清楚。所谓……”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龙昭华接过她的话。 “没错。”林云染对着他笑了笑,拽着他也上了马车。 马车向着京城而去。 为了节约时间,一行人(日rì)夜兼程,只用了半个月,就回到了京城。 林云染为自己和龙昭华易了容,重新踏上了阔别已久的土地。 京城的一切似乎还和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样,可实际上。却是不同了。 皇宫门口的守卫,不再是熟悉的面孔。 街头巷尾讨论着这几(日rì)大臣被抓的事,都说那是莫须有的罪名。 被抓的人都没有在林云染列出的名单之上。 是那几个她可以信任的人。 “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处理我留下的那张名单。”林云染一下就想到了她留给龙昭华的名单。 龙兆林仿佛是按着她的名单抓的人。 将上头没有的人都给抓起来了。 “我的确留下了,但藏在了御书房里。”那是林云染留给他的东西,他怎么会舍得处理? “而今皇宫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怕是早就将御书房翻了个底儿朝天。”林云染气得咬牙,“你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下?你就算是要留,也该留在(身shēn)边才是!” 林云染被他气得不轻。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拿到了名单才抓的人?说不定这朝廷之中原本就有不少他的党羽他的人自然知道,谁会为他效力谁会心心念念我这个已经离开的人。”龙昭华反驳道。 “无论如何,先 将人救出来再说。”林云染放了一粒碎银子在桌上,转(身shēn)离开茶楼。 在距离大理寺最近的客栈住下,林云染站在(床g)边,蓦地笑了一声。 “看来,你想到办法了?”龙昭华听到她的笑声,问了一句。 林云染却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笑什么?”龙昭华心里的希望一下就被浇灭了。 “我还以为龙兆林当真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现在看来,他也没有那么聪明。要是真的想抓人,编造一个合(情qíng)合理的罪名,并不是难事。 他也没有必要一下就将人全都给抓起来,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来。这样不但不会引人怀疑,还会给人一种他是个明君的错觉。” 龙昭华却不同意她的看法,“我倒是觉得,他很聪明。你好像忘了如今皇位上的人是谁。” 被她这么一提醒,林云染的眉头狠狠一拧。 她是真的忘了。 而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太上皇。 京城的百姓尽管知道这次的事是(欲yù)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真正会怪罪的并不是龙兆林,而是太上皇。 他们会认为是太上皇老糊涂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如此一来,太上皇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形象,就算是彻底崩塌了。 龙兆林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番,立刻就能提升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皇位落在他手中,就更显合(情qíng)合理了。 “我怎么能忘了这一点。这脑袋似乎要比以前迟钝多了。”林云染敲了敲自己的头,“难不成是同心蛊将我的智商也分了一半给你?” “承认我也很聪明就这么难吗?”龙昭华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我不想承认你聪明,是我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发现了龙兆林的弱点,却被你这么一句话给打破了。反而还显得他更加狡猾难对付了。” 这样的一个人,隐忍了许多年韬光养晦不被人发现。 好不容易抓到了机会,自然不会放手。 而他的缺点,并不为他们所知。 他们的缺点,怕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较量。 “你怕了?”龙昭华好难得看到她对一个人产生恐惧,“若是怕了,我们可以转(身shēn)离开,去实现你的心愿。” 林云染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的心愿,是看遍天下风景,吃遍天下美食。 如果真的要实现,要放下的,就是龙辕王朝的天下。 他们曾经付出一切只为得到这江山。 而今历尽艰辛回来了,又岂能就这么离开?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林云染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一个龙兆林而已,就算再难对付,我也能轻易解决。”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先将人救 出来?”龙昭华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对林云染太过了解了。 知道她这不服输的(性xìng)子,绝对不(允yǔn)许她就这么离开。 “那些人在大理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林云染决定先不去大理寺劫狱。 既然龙兆林想要利用那些人,定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出事。 “那你是想……入宫?”龙昭华循着她的目光看向的位置,立刻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她怕是想要杀了龙兆林,一了百了。 “先入宫摸一摸(情qíng)况。”林云染想去看看,这个龙兆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入宫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敌在暗,她也在暗。 就先去摸一摸敌的(情qíng)况,再作打算。 “我和你一起去。”龙昭华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入宫? “两个人太过显然了。”林云染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她一个人入宫尚且要步步小心,更何况两个人一起进去。 “那就让风刃在暗中保护你。”龙昭华也知道两个人一起入宫风险会很大。 但在他的坚持下,林云染还是将风刃带着一起入了宫。 她易容成惠太妃(身shēn)边的宫女,到了太妃院中。 惠太妃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因为那宫女就在她的房间里。 现在她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她不惊讶才怪。 “你你你……你是谁?”她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太妃,是我,云染。”林云染背对着后面的宫女,宫女看不到她的脸,以为是别人进来和惠太妃说话,就没有在意,继续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云染?你回来?”惠太妃差点尖叫出声。 好在她及时掐住了自己的声音,“你可是和皇上一起回来的?” 林云染点了点头,“宫中(情qíng)况如何?” 惠太妃叹了口气,“我已经好几(日rì)没有见到太上皇了,这些(日rì)子他喜怒无常,谁都不敢轻易近他的(身shēn),只有睿王陪着他。” “怎么,睿王陪着他的时候,他的脾气不会那么暴躁吗?”林云染还以为惠太妃会告诉她,皇宫之中已经被睿王控制。 哪知道她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足以见得龙兆林有多下功夫。 他让所有人以为他不过是个陪在父皇(身shēn)边的孝子,没有人会怀疑他有问题。 只会觉得一切都是太上皇的错。 “说来也怪,只有睿王陪着他的时候,他会平静下来。所以如今许多朝政都是睿王和他一起处理的。”惠太妃叹了口气。 林云染却是冷笑一声,“就没有人怀疑睿王有问题?太上皇忽然变得喜怒无常,只有和睿王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问题,还让睿王帮着他处理朝政,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疑?” “其实睿王也并非是一开始就能让太上皇安静下来。他可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受了许多的伤,才一点点得到了太上皇的信任。他的付出可都被宫里的人看在眼里。”惠太妃回答。 林云染脸上的笑意更冷了。 苦(肉ròu)计。 这龙兆林还真的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居然能想到用苦(肉ròu)计。 太上皇突然变成这样,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还得到太上皇的(身shēn)边去看看。 “慧贵妃说已经几(日rì)没有见到太上皇了,要不要去看看?”林云染走到那个宫女(身shēn)后,用一根银针让她昏睡过去,而后拉着惠太妃出 了太妃院。 惠太妃是不想去的。 因为太上皇现在的状态太吓人了。 她怕自己去了,只会面临一顿责骂。 那还是轻的。 若是要打她的板子,她可承受不起。 “不用怕,不是有我吗?我在你(身shēn)边,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林云染捏了捏惠太妃的手背,安抚地说道。 惠太妃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承乾宫中一片昏暗,一直走到御书房,才看到了昏暗的灯光。 林云染给惠太妃使了个眼色。 惠太妃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太上皇,臣妾来看您来了。” 过了许久,房间里才有了动静。 似乎是茶杯打碎的声响。 而后一个暴怒的声音传来,“滚,朕不想见到你!” 惠太妃无奈地看了林云染一眼。 但林云染并不想就此放弃,她想知道,太上皇到底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的他说不上是什么明君,但还不至于这等暴躁易怒。 肯定是龙兆林在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才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林云染轻轻将门推开,推了惠太妃一把。 惠太妃的手一抖,盘子里的糕点差点掉出来。 “臣妾带了些糕点过来,太上皇一直在批阅奏折,想必已经累了吧?”既然进来了,惠太妃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知道朕累了还过来打扰?”太上皇将手边的砚台径直扔了过来。 若不是林云染拉了慧贵妃一把,她肯定就会砚台砸中了。 非死即伤。 慧贵妃吓得不轻,腿都软了。 在林云染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稳。 “臣妾知错了。”慧贵妃泫然(欲yù)泣,眼中的泪光似乎终于让那个暴怒的人脾气有所缓和。 “出去吧,别让朕再在这里看到你。”太上皇揉了揉眉心,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看来,的确是有问题。 但这问题出在哪里? 林云染嗅到了一股异常的香气。 似乎是从熏香炉里散发出来的。 难不成,是熏香有问题? 若是熏香被做了手脚,放入了什么会让人变得暴躁易怒的东西,很难会被发现。 “臣妾这就走。”惠太妃不想再在这里多停留,拽着林云染就往外走。 林云染只得和她一起出去。 “你看到了吧?太上皇如今就是这样的状态,我也没有睿王那样的耐(性xìng)。方才那个砚台可是差一点就砸到我头上了!” 惠太妃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的脑袋差一点就开花了。 “房间里的熏香有问题。你在那里待了一小会儿,此刻有没有感觉到心(情qíng)格外不好?”林云染问道。 “我差点死在那里,心(情qíng)哪里会好?”惠太妃的(身shēn)子这会儿都还在发抖。 不过 她仔细想了想林云染的话,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 之前几次她去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心(情qíng)也并不是很好。 那种不好并不是来自于太上皇对她的责骂,更像是一种莫名的(情qíng)绪,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分外难受。 “若是熏香有问题,那会是谁做的?”惠太妃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她心头一凛,难以置信地问道:“难不成……难不成是睿王?” 是睿王在熏香里动了手脚,所以太上皇的脾气才会变得异常的差。 而他和睿王在一起的时候之所以那么平静,是因为熏香被换掉了。 换了熏香,他的(情qíng)绪自然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睿王现身 “不是他还能是谁?没想到我和龙昭华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京城已经快要变天了。” 还好回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些,坑你就不是快要变天,而是已经变天了。 龙兆林这人着实狡猾,就跟泥鳅一样,让人抓不到他的破绽。 “要真是他,不免也藏得太深了些。”惠太妃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看着一心为了太上皇能付出一切的人,居然是幕后黑手。 所以他之前受的伤,吃的苦,不过是想让人相信他是全心全意为了太上皇好,根本没有人会怀疑到他头上。 结果这不过是苦(肉ròu)计! “要不是藏得这么深,怎么会这个时候才现原形?”林云染将惠太妃扶回到太妃院,看了看四周,“他的母妃可在这里?” “你是说睿王的母妃?早先已经被他接走了。”惠太妃回答。 睿王的母妃,不过是个贵人。 在后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再受过宠幸。 要不是生下睿王这个儿子,怕是连贵人都成不了。 “接走了?看来他早就知道有人会想要抓住这个软肋。”林云染。第一次觉得对手这么难应付。 好似她所能想到的,他都提前想到了并且还找出了应对的法子。 让林云染根本就无从下手。 但就是这样的对手,才能游戏变得更好玩儿。 林云染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们第一次交锋会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想法才刚刚出现在脑海里,就有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惠太妃看到来人,吓了一跳。 林云染立刻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睿王,龙兆林。 “不要紧张,他不过是来打探消息的。你只说你去见太上皇被他撵出来的经过就好了。” 这皇宫之中,怕是处处都有龙兆林的眼线。 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惠太妃可有受伤?听闻你去见父皇,差点被砚台扔中,我特意过来看看。”睿王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惠太妃(身shēn)上,似乎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但惠太妃在林云染的安抚之下,(情qíng)绪已经平和了许多,所以龙兆林并没有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你也说了,是差点被扔中,所以没有受伤。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惠太妃沉着应答。 “父皇这些(日rì)子以来。(情qíng)绪都不是很稳定。太妃最好不要再去打扰,免得受伤。”龙兆林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 惠太妃轻笑一声,“你都不怕受伤,我为何要怕?我在太上皇(身shēn)边多年,深受太上皇的恩宠。而今太上皇生了病,我理应在他(身shēn)边照顾着。” 龙兆林的脸色变了变,但又挑不出惠太妃这话里的错来。 惠太妃曾经因为一个误会被太上皇打入冷宫,但林云 染帮着她从冷宫里出来,不但重新得到了恩宠,还生下了一个皇子。 若说她没有一点什么心思,龙兆林是不信的。 他的计划进行到了这一步,已经容不得任何人的打扰。 林云染看到了龙兆林眼中的那一抹狠辣。 轻轻扯了扯惠太妃的衣袖,让她不要再说下去。 “太妃对父皇的关心,我一直看在眼里。不过我得提醒太妃一句,今(日rì)的事,以后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太妃还是不要太过逞强,要是出了事可就不好了。毕竟不是每一次都能如方才那般幸运。” 这威胁的意味不免也太明显了一些。 “多谢睿王提醒,我会小心的。我和太上皇感(情qíng)深厚,他连睿王你都能接受,肯定会接受我。”惠太妃也是个不服输的,故意用这话来怼他。 龙兆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狠戾逐渐取代了先前的笑意。 他没想到惠太妃居然会这么难缠。 先前她不是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吗? 难不成是谁给她传递了消息,让她变得不再相信自己了? 林云染! 这个名字蓦地出现在龙兆林的脑海里。 她和龙昭华果真没有死,并且已经赶往京城了吧? 惠太妃受过她的恩惠,两个人之间必然有联系的方法。 “惠太妃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所以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见父皇?你可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若是死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你却会连累了父皇。”龙兆林的目光死死盯着惠太妃。 若是她的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就可以笃定,是林云染给她传递了消息。 那两个人若是真的回来了,那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要打水漂? 他绝对不能让那两个人平安回到京城。 “这段时间,太上皇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你到京城里去打听打听,谁不说他的坏话?我虽在后宫,却时时刻刻关注着外头的消息。若是继续任由太上皇这么下去,只会让他……” 惠太妃说到激动处,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很小心,没有说太上皇昏庸无道,也没有说会有人趁机夺取龙辕王朝的江山。 让龙兆林抓不到她的把柄。 林云染拿出手帕来为她擦拭泪水。 心里却震惊于惠太妃的表现。 她原本还在担心,惠太妃会不小心让龙兆林听出什么端倪来。 亦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她却是步步紧((逼bī)bī),滴水不漏,让龙兆林拿她毫无办法。 “既然惠太妃对父皇如此深(情qíng),我也就不再劝了。不过太妃以后去承乾宫,得小心着些,父皇的脾气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龙兆林的眼中已经有了杀意。 他若是能看出惠太妃和林云 染之间有联系,还能留着她这条命,来对付林云染。 但如今他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条命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杀了她,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我当然明白,不需要你来提醒。”惠太妃淡淡一笑。 龙兆林的手紧紧握拳,忍着怒火转(身shēn)走了。 惠太妃这才瘫软下来,跌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 “谁让你要说那么多?这下他想杀了你,你怎么办?”林云染用手帕擦去她额头的汗珠。 “他想杀了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我从来都不会一个人去御书房,要去就是和(身shēn)边的宫女一块儿去。太上皇再厉害,要动手杀人,也不至于一下连杀两个三个吧?”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七章炎王遭算计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躲过去了?而今皇宫里,恐怕到处都是他的人,他想要暗中对你吓手心,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你知不知道?”林云染还以为她敢那么说,定然是已经想好了主意。 哪知道她的想法居然如此简单。 以为只有去了御书房才有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处处伴着她。 林云染只觉得头痛。 “那要怎么办才好?”听到她这么说,惠太妃才慌了神。 她可没有想那么多,以为自己那么说就能止住龙兆林。 现在看来,是她太过天真了。 “我会让人保护你。但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面面俱到,所以你在宫中一定要万事小心,凡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明白了吗?”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留一个人保护惠太妃了。 顺便看看,龙兆林的人如何在御书房里做手脚。 这样一来,她就能想办法将掺了药粉的熏香换掉了。 只要熏香没问题,太上皇的神志就会一点点恢复。 神志恢复了,就不会再被龙兆林控制了。 “我一定会小心的。”惠太妃听她说要留人保护自己,一颗心就放了下来。 林云染离开皇宫,让风刃留了下来。 龙昭华在宫外焦急地等着消息,看到她回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好久没有离开你这么长的时间了。” 不知道是不是同心蛊的缘故,两个人只要不在一起,心里就会分外牵挂。 “龙兆林在御书房的熏香里加了东西,才会让太上皇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杀人。我把风刃留下了,让他想办法将熏香偷梁换柱。再将那熏香拿出来让阿远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尽快恢复过来。” 尽管没了熏香的影响,也能一点点恢复,但龙兆林不是个蠢的,不免会被他看出来。 若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qíng)况下恢复正常,再让他在龙兆林面前继续伪装,和他虚与委蛇。 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他用的竟然是这么下作的法子?”龙昭华还以为龙兆林这人不至于卑劣到这种程度。 但若是不够卑劣,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这一步。 而今京城之中,有不少人都认为龙昭华不可能回来了。 太上皇又如此昏庸无道,京城里无人不担心噩运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心中都巴不得这皇位早点换了别人,太上皇不要再祸害百姓了。 而这最佳的人选,就是龙兆林。 他这一步一步,计划得倒是周密。 “炎王(情qíng)况如何?”林云染入宫之前,特意嘱咐龙昭华去打听一下炎王的(情qíng)况。 他担心炎王遭到了魏大人的算计。 果然,龙昭华的神色一下就凝重起来,“炎王的(情qíng)况并不好。他(身shēn)上所中之毒 原本就没有彻底解开,又被魏大人算计,受了重伤,而今还在昏迷之中。” “你可让阿远去看了?若是阿远进不去炎王府,我可以去找冷痕。”林云染知道炎王府如今一定是守卫森严。 能打听到消息就不错了。 想要进去怕是多少会闹出动静来。 龙兆林必然是让人盯着炎王府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所以他们行事必须小心谨慎。 听她说要去找冷痕,龙昭华的心里有些吃味。 他又不是不知道,冷痕对她是什么心思。 “冷痕和楼逸清一样,喜欢的人并非是我。”林云染闻到了一股子酸味,不由笑了起来,“你这飞醋吃得。” “谁让你太厉害了,那么多人喜欢你。”龙昭华听了她的解释,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的女人,怎么就被这么多人觊觎? “你让阿远稍微打扮一下,装成江湖游医模样,一会儿我让冷痕出来,请他进去。”林云染说完,就往炎王府去了。 她换下外头的宫女装,穿了一(身shēn)粗布麻衣,敲开了炎王府的门,说自己是来找妹妹的。 炎王府中丫鬟众多,她记得一两个的名字,所以门口的对对她没有产生怀疑,让她进去了。 到了炎王府中,就要安全多了。 林云染见到了那丫鬟,让她带自己去找冷痕。 丫鬟不明所以,但听她说能救王爷,也就大着胆子带她去了。 冷痕就守在炎王的房门外,见到有人过来,分外警惕。 “是我。”林云染轻轻说了一声。 冷痕的眸光一下就亮了,“你回来了?那……皇上是不是也回来了?” 林云染点头,而后问道:“炎王(情qíng)况如何?” “遭了算计,已经十多天,还是不曾醒来。京城之中信得过的大夫都请来看过了,都只摇头不说话。”冷痕神色凝重。 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没得治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让阿远打扮成江湖游医在炎王府外头侯着,等下你让人出去将他请进来,为炎王医治。”林云染先行进了房间里,查看了一下炎王的(情qíng)况。 的确不太妙。 浑(身shēn)上下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木乃伊一般,可见这伤口有多少。 更不用说他(身shēn)上原本就有余毒未清,这命纯粹是用人参吊着的。 魏大人可真是够毒的。 门被推开,一(身shēn)游医打扮的阿远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开心地抓着她的胳膊,“云染姐姐,你当真回来了!” “好了好了,先看看炎王的(情qíng)况吧。一会儿我再和你叙旧。”林云染这会儿可没有时间和他说太多。 她一心担忧着炎王的(情qíng)况。 若是阿远能将她治 好,再好不过。 若是阿远没有办法,就只能请神医未央了。 从雪山之巅过来,且得需要些时间。 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好,我这就为他诊治。”阿远为炎王诊脉,眉心一会儿拧着一会儿松开,看得林云染心头格外紧张。 “到底(情qíng)况如何?”林云染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错。”阿远笑着说出了两个字。 而这两个字听得林云染一愣,炎王都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说不错?这不错在哪里? “云染姐姐为他诊脉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他(身shēn)体里的毒已经解开了吗?”阿远回答。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八章因祸得福 林云染又惊又喜,“是吗?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根本就比不上你,我能摸到他的脉象就已经不错了。” 炎王这(情qíng)况,脉象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她哪里还能看出他(身shēn)体里的毒是不是解开了。 不过,这毒为何会突然解开了? “我想,是因为害炎王的人,不想让他活下来,所以对他下手的利刃之上沾染了毒药。可他们并不知道,炎王本(身shēn)就中了毒,所以……” “以毒攻毒,反而将他之前的毒给解开了,是吗?”林云染着实没想到,炎王(身shēn)上的毒也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解开。 看来上苍是眷顾着他的。 “没错。尽管受伤严重,但(身shēn)上的毒却被解开了。之所以会出现这般虚弱的(情qíng)况,是因为人参。他如今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并不适合吃人参,只会让他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变得更糟。” 阿远说着,将参片从他的嘴里拿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我以为是续命的良药,哪知道居然是催命符。还好我这时候回来了,若是再晚两(日rì),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情qíng)况。”林云染不由得后怕起来。 冷痕只敢请信得过的大夫,信不过的大夫他请都不敢请,生怕他们被收买了。 “这样的(情qíng)况,怕是撑不过明(日rì)。”阿远说着,拿出银针来,艰难地在炎王(身shēn)上寻找着(穴xué)位。 银针一根本扎在炎王(身shēn)上,他的额头冒出了一颗又一颗汗珠。 而后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醒了,太好了!”人醒过来,毒也解开了,只需要养好伤,就不会有大碍了。 冷痕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来,看到自家主子睁开了眼睛,立刻跪在了阿远面前。 阿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将他给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你快起来。” “你救了我的主子,自然就是我的恩人。”冷痕却不肯起,非要对他拜一拜,才站起来。 “其实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尽管(身shēn)上受了不少伤,但(身shēn)上的毒却解开了,以后都不用再定时服用解药了。这伤也没有在致命处,只需要好好养着,不出半月就能好了。” 阿远走到一旁,写了两个方子出来。 “一早一晚,煎药服下,伤口会愈合得快些。” 冷痕接过方子,再次道谢,就转(身shēn)去抓药了。 “你是云染?”炎王(身shēn)体尚还虚弱,眼神不是很清楚,所以眼前的一张张脸是模糊的。 只能从声音来辨别眼前的人是谁。 林云染的声音未经伪装,所以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是我。王爷很快就能好起来了,不必担心。”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回来了,太好了。本王可是(日rì)(日rì)都盼着你回来。龙兆林那 混小子,居然联手魏仲企图杀了本王,本王一定要找他们算账!”炎王说到激动处,咳嗽了好几声。 “既然我回来了,他们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好(日rì)子过。哪里还需要你动手?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行了,别的都不用担心。”林云染知道他不光是在恨那两个小人,更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居然没有察觉魏仲这人有别的心思。 “龙兆林这混小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策划着要谋权篡位了。”炎王咬牙切齿,“从前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之前都不曾注意过他。所以这一次,连我都很意外。”林云染今(日rì)和龙兆林有一面之缘,看他那隐忍的模样,如果不是知道他心怀不轨,她怕是很难察觉出他的(情qíng)绪有什么不对。 他实在是太能忍了。 那种忍耐力并非是天生就有的,应当是他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龙昭华虽然不受太上皇宠(爱ài),但碍于他的(身shēn)份,他在皇宫之中受到欺负的可能(性xìng)很小。 但龙兆林就不同了。 他母妃不过是个贵人,在这后宫之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他从小受到的欺负必定不少。 而他的反抗,只会让欺凌变本加厉。 所以他一早就学会了保护自己,隐忍所有的不甘,将自己藏在一个壳子里,尽量不被人看见。 可他心中的痛苦和仇恨却从来都没有少过,而且还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他很清楚,想要不被欺负,只有坐在高位之上。 所以,他才会在暗中谋划这么多年,只为有朝一(日rì)能坐上那个位置,不再被任何人欺负。 “是个可怜人。但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若是不用这些卑劣的法子,我倒是能敬仰他几分。”林云染冷笑一声。 “可怜人?你不觉得本王才是可怜人吗?也只有你对本王好了。”炎王看着自己这一(身shēn)的伤,(欲yù)哭无泪。 方才阿远那意思,是林云染要是晚来一天,他的命就保不住了。 他差一点就连命都没了。 这京城之中,怎的这么多庸医? “你能不能让阿远在京城开个医馆,以后本王有什么病痛,都去找他,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炎王将自己这命看得格外重,不然当初也不至于为柔妃做事。 “这得看阿远的意思。我可不能为他做主。如今肯定是不行的,龙兆林知道他的(身shēn)份,我让他来王府都只能是扮成江湖游医的样子,就怕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龙兆林在暗中不知道掌握了多少和他们有关的消息,林云染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一个不小心怕是连自己的命都要撘进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太上皇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朝堂之中的人也有多半是他的,就算是昭华回归,坐回到皇位,也很难控制局面。”炎王想看看她能不能想个好办法。 “太上皇被他控制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没有办法清醒过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办法。太上皇之所以会暴躁易怒,是因为龙兆林在熏香里加了东西,将那熏香换掉,他兴许就能慢慢恢复了。” “那若是恢复不过来呢?你该知道,龙兆林能控制太上皇,不只是在熏香里放了点东西那么简单。”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九章以假乱真 炎王早先就察觉到了御书房的熏香不对。 但他觉得,这熏香并不是龙兆林控制太上皇的唯一法子。 林云染眉心一拧。 她也知道事(情qíng)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不只有熏香,还有别的东西,想要让太上皇清醒过来并且与他们合作,恐怕就难了。 “就算是那样,我也有办法。王爷不要忘了,我可是桑家传人,我可以换掉承乾宫里的人,且不被他察觉。”她可是桑家人,世间一顶一的傀儡师。 她和桑叶联手,很短的时间就能将以假乱真的傀儡做出来。 再让龙昭华(身shēn)边的几个暗卫动手,换掉承乾宫里的人,不是什么难事。 傀儡代替了真人,也就不会再被龙兆林所控制了。 “本王怎么能忘了这一点呢?若是你这一招能成功,将皇兄从宫里救出来,再一点点拔除龙兆林在朝中的力量,很快,他就会溃不成军了。” 炎王自然猜出了林云染是秘密回京的。 毕竟京城里的(情qíng)况已经出现了变化,她若是高调回来,让龙兆林有了准备,再好的计策都无法施展。 所以她只能秘密回来,先探听清楚京城的(情qíng)况,再做应对。 “对付那些人,并非是什么难事。因为我手中原本就有不少他们的把柄。只是,我原本只是想着用那些把柄先威胁着他们,然后广纳贤才,将他们替换掉。 可现在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所以我还得想个更靠谱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才行。反正现在着重要对付的,是魏仲。我先前忘了提醒你们他并不值得信任。” 她当初走的时候心中满是怨气,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昭华,要不是他非得宠着那甄萍,哪里会有这么多事?”炎王将所有的怨气都对准了龙昭华。 要不是他当初闹出那一出,林云染也不会走。 龙兆林更不会有这可乘之机。 “甄萍可还活着?”林云染问道。 她记得龙昭华说他将甄萍扔到了暗卫营的地牢里,而今这么多时(日rì)过去了,甄萍的命够不够硬? “本王没关心过这事。只知道她被送到了暗卫营的地牢。一般可没有人能在那里待超过五(日rì)。她怕是活不到现在。”炎王回答。 “说不定她就有那么厉害呢。”林云染倒是希望她受到的折磨越多越好。 她要亲自告诉甄萍,凌天墨没有死,羽灵的神志也已经恢复了。 “王爷好好休息,我该走了。不然龙兆林的人该有所怀疑了。”她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的时间,不然龙兆林的人一定会起疑心。 从炎王府出来,林云染在街上走了两圈,确定龙兆林的人没有再盯着她之后,换了一(身shēn)装束,往魏府走去。 魏府的守卫并不算森严,所以她很轻易就偷偷溜了进去。 她先前来过魏府好几次,对魏府的格局很是熟悉,轻车熟路地走到了林雪儿住的院子。 听到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林云染将后窗推开了一条缝,想要听听里头的人在说什么。 “雪儿,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看到林家的生意旁落到外人手里,怎么说那都是林家的银子,白白给了别人,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是……魏仲的声音? 他怎么会和林雪儿提起林家的生意? 难不成,他们想打林家生意的主意?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吧? 别说林雪儿了,就连她的爹娘都休想染指。 “爹,云染在离开之前,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将生意给了别人,是她自己的决定,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林雪儿一脸的为难。 说不想要,是不可能的。 但就算是想要,也得有凭证才行吧? 无凭无据就想要将林家的生意抢过来,怎么可能? “谁说她将生意给了寒子峥?她可从来都没有亲口说过,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她或许曾拜托寒子峥帮着她打理,但她若是一去不回,林家的生意,还得归林家才行。” 魏仲这人可真是够老(奸jiān)巨猾的,竟然想要吞掉林家的家业。 “一去不回?难不成云染当真出什么事了?”林雪儿早先听到了些传闻,但她觉得,林云染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 要是她有朝一(日rì)回来了,发现林家的生意落到了她手里,岂不是杀了她的心都有。 “你还不知道吗?她已经死了。死在了西周的皇权斗争之中,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这林家的生意,你得拿回来才行。”魏仲说到这消息,笑得格外开心。 殊不知本尊正在窗外偷听。 “怎么会这样?她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在了西周?”林雪儿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要是没有林云染,哪里有她的今天? 她心中对象林云染一向是十分感激的。 听闻她出了事,心里自然不好受。 “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听闻她是中了七(日rì)散的毒。这毒你或许没有听说过,但不要紧。你只要知道这毒很厉害,且没有解药就行了。”魏仲没有解释太多。 “她当初若是留下来,或许就不会遇上那样的事了。”林雪儿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你也别伤心了,生死有命,她的命数就是如此。”魏仲拿出了一样东西来,放到林雪儿面前。 林雪儿定睛一看,吃了一惊,“这是……度假山庄的地契?怎么会在爹手里?” 魏仲笑了笑,说道:“这是假的。但足以以假乱真。” 林雪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的确看不出 任何破绽来。 这地契还真是可以以假乱真。 “难不成爹是想拿着这地契,将度假山庄要过来?”林雪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度假山庄可是林家最赚钱的地方,而这一切都得益于林云染当初的规划。 要不是她想出办法让鬼影变成佛光,而今那里怕是都没有几个人。 “还用得着要?地契都在我们手上,那度假山庄就是我们的。你再看看这个。”魏仲说着,又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这一次拿出的是煤矿的地契。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章人各有命 林家的金山和银山,都在这里了。 “别的我不要,但这两样,必须拿到手。有了这度假山庄和煤矿,以后的(日rì)子就不用愁了。”魏仲脸都快要笑烂了。 好似他已经得到了这两样东西一样。 “可想要拿到这两样东西,不是简单的事。那寒子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林云染也不会将林家的生意交给他,让他帮忙打理。”林雪儿心里打鼓。 这两样东西她也想要。 可前提是她能拿过来。 以她的能力,怕是和寒子峥说几句话都能被他反驳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哪里还能“据理力争”? “地契在手上,你还怕什么?林云染一向都将这些东西放在极为隐秘的地方,寒子峥说不定根本就不知道地契和房契在什么地方。”魏仲这笃定的语气,让外头的林云染差点笑出声。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可是抱着再也不回来的心思。 所以林家的一切,她都和寒子峥交代清楚了,所有的房契,地契,卖(身shēn)契,都一并给了他。 林雪儿要是当真拿着这假的去林府,肯定立刻就会被识破。 “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惹来什么闲话?”林雪儿不想以后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能有什么闲话?谁都知道你和林云染关系密切,她会将林家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交给你,并不是不可能的事。”魏仲说道。 林雪儿心中仍旧很是忐忑。 “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何会同意让你成为少夫人?”魏仲见她犹豫不决,只能拿出杀手锏。 “爹,我去就是。”林雪儿就这么败下阵来。 魏府少夫人的位置,当初魏仲是看在林云染的面子上,才会让她坐的。 林云染走后,则是看在她是林家人的面子上,才让她继续留着。 而今她(身shēn)为林家人的最后一点价值,也要被榨干了。 林家的金山银山,要是当真给了魏仲,她怕是一点都分不到。 还有可能连少夫人的位置都失去。 魏贤这些(日rì)子又开始不安分了,处处拈花惹草。 也怪她不争气,当初好不容易有了(身shēn)孕,生下的竟然是个女儿。 要是生了儿子,她在魏府里哪里会是这样的待遇? “这样才是我魏家的好媳妇。你要记住,一定不能慌,要理直气壮,告诉自己这就是林云染给你的东西,这样他才能被你吓到。”魏仲担心她太过紧张,会露出马脚。 “我会小心的。”林雪儿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角,“还请爹放心。” 说罢,她就拿着那两样东西出了魏府。 她并没有直接到林府去,而是在外头晃悠了许久,才往林府去。 林云染站在林府外,看着没有一点改变的林府大门,还有那些 个熟悉的面孔,觉得很是亲切。 但她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选择翻墙而入。 寒子峥将林府打理得很好,所有院子都是干干净净的,连一根杂草堆都没有。 林云染迅速绕到清秋院里,将正要出去的寒子峥拦下。 寒子峥被人莫名挡住,下意识地要动手。 “是我。”林云染生怕他会真的伤了自己,抓着他的手腕喊了一声。 寒子峥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而后难以置信地问道:“云染?” “你居然想对我动手?”林云染将他的手甩到一边。 寒子峥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我这不是没想到会是你吗?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如今京城的(情qíng)况还不明朗,所以我和龙昭华是偷偷回来的,没有声张。想先探清楚这里的(情qíng)况。”林云染回答。 寒子峥脸上的惊讶更深了,“你……你和龙昭华一起回来的?我没有听错吧?你当初走得那么决绝,怎么还能和他重归于好,破镜重圆?” “这个,容后再和你说。你去见林雪儿之前,先准备好两样东西。”林云染知道他如此匆忙,就是要出去见林雪儿。 寒子峥听她的,将东西准备好了,才往前厅走去。 林雪儿等得有些着急了。 她还以为寒子峥很快就会出现,谁知道在那里且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人影。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就是,我一定会尽力帮忙。”寒子峥一来,就一脸(热rè)(情qíng)地说了一句。 林雪儿用颤抖的手拿出了两张契约。 “我来这里,是想要将云染的东西讨要回来。”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 “讨要?这个词用在这里怕是不合适吧?云染走的时候,就将林家交给了我。而今林家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所有的东西,也都属于我。”寒子峥连看都没有看她手上的东西。 “这是云染离开之前给我的。你……你好生看看。”林雪儿的心虚都已经大大地写在脸上了。 寒子峥将她手里的那两张纸接过来看了一眼,“这怎么可能?她居然将度假山庄和煤矿都给了你?” “云染和我说,这是林家最值钱的两样东西,绝对不能落在旁人手中。我原本想着,她也许还会回来,所以就只想为她好好保管。但而今,她已经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寒子峥的声音高了好几个调,“你怎么知道她回不来了?” 他方才明明还见到她来着。 怎么就回不来了? “难道你没有听说,她在西周的皇权斗争之中跟错了人,被喂下七(日rì)散的毒,已经……已经死了吗?”林雪儿咬着嘴唇,实在是很难将那三个字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他一向聪慧,怎么这一次却犯 糊涂了呢?”寒子峥一脸的痛心疾首。 “人各有命。”林雪儿拿出了魏仲说的那个词。 “不过,她当初走的时候,也没有说自己以后还会回来。所以,死了跟活着没什么不一样。”寒子峥的话锋一转,脸上布满了喜滋滋的笑意,“死了自然更好,这一切都是我的了。” 林云染在外头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一根银针飞过去。 “还请寒公子仔细看看手里的东西再说。”林雪儿听到他的语气,心中很是不甘。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一章脸皮薄 林云染宁愿将林家的生意给外人,都不留给林家人。 别人或许是对她有伤害,但自己可从来都没有…… 林雪儿想说自己从来都没有伤过她,但想了想,发现她不过是没有得逞罢了。 并非是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 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这看着,的确很像是度假山庄和煤矿的地契,但你这一看就是假的。”寒子峥嘴角一勾,啧啧两声,“要是想让人相信,就别用萝卜刻章了,你看,这字都歪了。” 寒子峥为她指出上头印章的错处,手指故意用力戳了一下,那张地契就这么轻易地被他戳出一个洞来。 “你……你这是故意的!”林雪儿赶紧将地契从他手里拿回来。 “就是故意的又如何?你可还记得以前云染帮助过你?要是没有她,你哪里能坐上少夫人的位置?而今你却想要吞掉她辛苦创立的家业,你的良心可是被狗吃了?”寒子峥冷声骂道。 林雪儿的脸皮原本就薄,被他这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侵吞她的家业,这是……是她之前给我的。”但她红着脸,仍旧在为自己辩解。 她想要来留住少夫人的位置,就得将度假山庄和煤矿拿到手。 “要当真是她之前给你的,应该也是为了试探你。看看你会不会拿出来用。没想到你当真拿出来了。还真是经不起一点试探。”寒子峥喊了一声林叔,林管家就将他之前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地契。不管做得有多真,假的就是假的。这事若是闹到了公堂上去,你的脸怕是不会太好看。”寒子峥冷哼一声。 林雪儿浑(身shēn)一颤。 这事要真的闹到了公堂之上,她不光没有办法继续在魏府当少夫人,怕是连京城都没有脸面待下去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做,求你不要闹到公堂上去,我这就走,以后再也不踏入林府一步。”林雪儿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却被寒子峥叫住了。 “你要是就这么回去,魏仲不会放过你的。” 林雪儿脚下一顿,她当然知道她要是就这么回去,魏仲肯定不会放过她。 可比起留在这里,她宁愿回去。 谁知道寒子峥会想要做什么呢? “难道我还有别的办法吗?”林雪儿苦笑一下。 而后,她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当然有。” 林雪儿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这个声音,来自于林云染。 魏仲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死人还能说话? “怎么,不敢转头看一眼?”林云染看到她僵硬的背影,就知道她心里肯定在害怕。 怕 面对自己。 林雪儿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头,她看到的并非是林云染的脸。 但直觉告诉她,那就是林云染。 不过易容了而已。 “云染,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林雪儿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qíng)绪到底是惊是喜。 “你当真想要林家的家业?”林云染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雪儿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云染,我只是一时糊涂,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林家的家业,只是……只是想让自己有个安稳的生活而已。” 她只是想过安稳的(日rì)子,为何就这么难? “如果你能帮我对付魏仲,我可以给你安稳的(日rì)子。比你现在过的(日rì)子要舒服一百倍,不用担心任何事,锦衣玉食,什么烦恼都没有。”林云染提出了优厚的条件。 但林雪儿并不敢相信她的条件。 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 “你不信我,没关系。反正你就这么回去,魏仲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说不定明(日rì)你就会被休出魏府。”林云染勾唇一笑。 林雪儿的(身shēn)子颤了两颤,脸色变得煞白。 “难道我和你合作,你就愿意将度假山庄和煤矿给我?”林雪儿可不觉得她会舍得。 “当然了,不给你,如何让你取得魏仲的信任,帮我抓住他的把柄呢?与其在魏府过提心吊胆的(日rì)子,担心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扫地出门,不如和我合作。”林云染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 以前她就算是被魏贤扫地出门了,也还有林府可以回。 可如今的林府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林府了。 她回不去了。 只能和她娘一起在外面过苦(日rì)子,她心中自然是不肯的。 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点聪明的份儿上,林云染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既然你都回来了,为何不自己出面?”林雪儿很是奇怪,她回来了,想要对付魏仲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为何不自己出面? 京城之中一点她回来了的风声都没有,好像是被她故意隐藏起来了一般。 “如今京城之中的风云变幻,你当真感觉不到吗?太上皇(性xìng)(情qíng)大变,炎王重伤生死不明,大理寺里关押了那么多大臣,都是龙昭华的党羽。”林云染不信她没有感觉到京城之中的变化。 林雪儿当然听说了这些,但她不曾多想。 而今被放在一起,她才察觉出不对来。 尤其是大理寺关押的大臣,都是龙昭华的党羽。 魏仲却没事。 他也是龙昭华的党羽,而且称得上是左膀右臂。 当初可是为龙昭华出过不少力。 可如今有人在清理龙昭华的势力,却将他给放过了。 “难不成,他和乱党有关?”林雪儿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一切, 所以只能说是乱党。 “不然呢?他为何能平安无事?”林云染觉得很是欣慰。 她果然还是一点就通的,不需要自己浪费太多口舌。 “如果是那样,魏府以后岂不是会遭殃?”魏仲是乱党,当然会连累到魏府所有的人。 包括她。 她很清楚,以林云染的能力,就算是没有她帮忙,也能对付得了乱党。 只是用她更加方便而已。 “满门抄斩的罪,你说呢?”林云染冷声说道。 林雪儿咽了口唾沫,“如果我帮了你,你就能放过我?” 她不想死,尤其是不想和魏府的人一起死。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二章答应合作 “你帮了我,就是功臣,我当然会放过你。甚至还能放过魏贤。”林云染知道她对魏贤有多(情qíng)深,所以故意说了魏贤的名字。 可林雪儿的脸上却没有欣喜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需要你放过我和我女儿就行了。至于魏贤的生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魏贤的生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不是(爱ài)他(爱ài)到不可自拔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他根本就不(爱ài)我,只是(爱ài)我画出来的那张脸而已。”林雪儿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已经许久没有上妆了。 “你能看清,是件好事。他原本就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林云染没想到她还会有恍然大悟的一(日rì)。 魏贤这个人,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将别人对他的付出当成是理所应当。 这样的人,趁早踢了的好。 “我答应和你合作,你一定要放了我和我女儿。你许诺的生活,我可以不要,但你要保证我们的温饱。”林雪儿觉得,和林云染讲条件,不能要求太高。 要放低姿态才行。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肯定能保证。”林云染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你所做的每件事,都得听我的,不能任(性xìng)妄为。不然我随时都有可能会取消和你的合作。” 寒子峥在一旁扯了扯林云染的衣袖,“你当真信她?” 他不觉得林雪儿值得信任,能将假的地契拿来,妄图将度假山庄和煤矿骗走的人,没有任何可信之处。 “从前信她,以后还是会信她。”至少她从魏仲那里听到她死讯的时候,是悲伤的。 那就足够了。 贪念谁都有,更何况魏仲还用她在魏府的地位来威胁。 “多谢。”林雪儿听到她的回答,心中格外感动。 今(日rì)之事,她是不得已而为之。 要是她能选择,绝对不会选择出现在这里。 可她没得选,现在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要是离开了魏府,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既然我敢让你帮我做事,自然就是信你的。你也不要让我失望才是。”林云染轻笑一声,将一样东西扔给她。 林雪儿看到手里那样东西,眉心一皱,“这是什么?” “度假山庄密室的钥匙。那里头全都是银子和银票。”林云染回答。 林雪儿拿着钥匙的手颤抖起来,“那个地方不是只有你才能打开吗?有许多人想要拿到里面的银子,但都没有成功过。” “以前是只能用机关打开,但后来我要离开,就在机关上装了一个开关,用这把钥匙就能开启密室。”一般人想要打开她设置的机关并不容易。 所以她才改变了机关的设置模式。 “ 这不是什么考验吧?”林雪儿又觉得不真切了。 林云染当真这么大方,连密室的钥匙都能给出来? 她就不怕她的银子被人掏空了吗? “就算他能将银子全部都拿走又如何?他也无福消受。”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银子就算真的都被魏仲拿去了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要还给她? “你总是这么自信。”林雪儿看到她脸上那自信满满的笑容,就知道她肯定有办法解决问题。 所以,还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的好。 要是得罪了林云染,以后的(日rì)子恐怕都不会好过了。 “这可是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哪里能拱手让人?魏仲这样的墙头草,我绝对不能容忍。”所以她才要先给魏仲一个惊喜。 而后将这个惊喜狠狠打碎。 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回到林府之后,你要告诉他,这是你据理力争得到的,你手上有地契,还有我亲口给你的嘱托,所以寒子峥不敢拿你怎么样,只能将钥匙给你。 这是林家的家业,他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肯定不会攥在自己手里,但你得懂得孝敬他,一点点取得他的信任。生意上的事,时常去找他商量。 那样一来,你就能随时出入他的书房了。久而久之,他对你没有了戒备心,就算书房之后有什么秘密,他也不会太急着隐藏起来了。” 林雪儿听了她的话,眉头紧锁,“可那不是得耗费很长的时间吗?我以为你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问题。” “我们离开的几个月,京城之中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所以阵线自然就得拉长一点。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林云染不着急。 但有人会着急。 龙兆林眼看着自己的计策就要成功了,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乱子,心头肯定会急得不行。 着急了,就容易出错。 出了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林云染都不着急,她为何要着急? 按着她说的去做就是了。 林雪儿拿着钥匙回了魏府。 才进去,就看到魏贤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从前她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还会微酸。 可如今只有膈应了。 原来对一个人失望就是这种感觉,他做什么都不在乎了。 魏贤看着她淡然的模样,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你怎么不大吵大闹了?” 林雪儿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了魏仲的书房。 魏贤气得不行,这女人是怎么了?居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公子,奴家已经等不及了。”(身shēn)旁的美(娇jiāo)娘见他走了神,扯着他的衣袖(娇jiāo)嗔。 魏贤 却没有了那份心(情qíng),给了她一锭银子就让她走了。 而另一边,林雪儿走进魏仲的书房,手里拿着的还是那两张地契。 魏仲看到地契上有破损的痕迹,忙问道:“怎么,他怀疑了?” “没有。只是不甘心。”林雪儿说着,将钥匙放到了桌上,“他和我说,这是打开宝库密室的钥匙。我也不知真假。” 魏仲惊喜地钥匙拿起来,看了又看,“他居然将这钥匙给了你?看来,林云染走的时候,的确没有告诉他那些东西都在什么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三章谁有钥匙谁就是主人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林雪儿生怕他会追问这钥匙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还担心自己会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还好他看到钥匙太过高兴,根本什么都没有问,兴冲冲地往外去了。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若是和我一起走,被外头的人看到了,不免会说闲话。”魏仲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他只想一个人看到宝库罢了。 他让人备好马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度假山庄。 羽灵看到他来,正要去拦住他,却被一个人扯到了一边。 她想要呼救,却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是我。”短短的两个字,却让羽灵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了(身shēn)边那一张陌生的脸,“小姐,当真是你吗?” 林云染伸手为她擦了擦眼泪,“我回来了。你这肚子……” 羽灵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大夫说,已经有五个月了。” 林云染案子庆幸自己方才用的力道并不是很大。 “没想到你和牛海都已经有孩子了。我离开之前,还曾担心他没法将你照顾好。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牛海若是对她不好,她又如何能恢复记忆? “他对我很好,奴婢现在过得很开心。只是时不时会想到小姐,担心小姐的(情qíng)况。”羽灵看不到她原本的脸色,但知道她又瘦弱了不少。 在外头必然吃了很多的苦头。 但她知道自己就算问了,她也肯定不会说,干脆将话题转到了魏仲(身shēn)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拿着宝库的钥匙。” “那是我给他的。给他一点甜头,再狠狠甩他一个嘴巴。”林云染的眼角眉梢都是冷意,“让他知道,背叛我,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原来是小姐你给他的。那奴婢就不用担心了。”羽灵松了口气,但想到宝库里那么多银子,白白给了魏仲,心里还是不爽。 “有命拿,也不会有命用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的东西,哪里会这么轻易就给了旁人?”林云染就是要让魏仲将这些银子都拿去。 他有命拿,也不会有命用的。 羽灵恨恨地点头,“没错,就该是这样。他这样的叛徒……小姐为何说他是叛徒?” 她好像没有魏仲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京城之中的风云变化,你不会懂,也不必懂。你只需要在这里平静地过你的(日rì)子就行了。以后这里出现什么人,你和牛海躲得远远的就是,千万不要招惹什么麻烦。” 林云染的手放在羽灵的肚子上,还能感觉到里头的小生命。 她的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牛海曾经和我说过,他不会乘人之危,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对你下手。但你却 给了我一个证据。” 羽灵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奴婢……奴婢是自愿的。” “行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紧张。难不成我还能对他做什么不成?他可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林云染看到她吓得不轻的样子,赶紧解释了一句。 “奴婢知道小姐不会那么做。”羽灵咧嘴一笑。 不远处,魏仲捣腾了许久之后,终于知道如何将密室打开了。 “我还以为魏仲很聪明,没想到居然蠢成这样。钥匙都给到他手里了,还不会用。”林云染嫌弃地说道。 “这么蠢的人,根本就不配当小姐的对手。小姐你肯定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他解决了。”羽灵对魏仲这样的人很是不屑。 背叛之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要不是宝库里有那么多金银财宝,奴婢肯定会把他关在里头,让他在黑暗恐惧里慢慢难受地死去!”羽灵轻哼一声。 林云染伸手捂住她的肚子,“你小声一点,别让你的孩子听到了。他在娘胎里就听你说这些,以后成了杀人魔头怎么办?” 羽灵被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不……不会吧?奴婢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以后可别说这样的话了。都是当娘的人了,得平心静气。快些回去,免得一会儿被发现了。”林云染可以在这里一直蹲着不动。 可羽灵有(身shēn)孕,根本就不适合留在这里。 “那奴婢就先走了。小姐千万要小心。”羽灵知道她不会有事,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担忧。 而此时,魏仲已经拿着一堆银票从宝库里出来了,他一张脸都快要笑烂了。 原以为想要得到林家的一切,得费尽了力气。 哪知道这寒子峥竟然是个蠢的,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林雪儿说的话,将钥匙给了她。 这不过只是度假山庄和煤矿短短几个月的收入,却已经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数字了! 他将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一张不剩。 而后搬了一箱银子出来。 剩下的实在是拿不动了,只能先留在这里,后面再来取。 “真是够贪心的。”林云染以为他只会拿走一小部分,因为他已经有了钥匙,可以随时回来取。 可谁知道他居然这么贪心,恨不得将宝库都给搬走。 将银子和银票都放在马车上,用黑布盖好之后,魏仲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度假山庄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他,任凭他在这里取走银子和银票。 这会不会是什么陷阱? 魏仲不敢就这么走了,万一这当真是陷阱怎么吧? 能让林云染托付的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抓了一个度假山庄的人上前,“说,你为何不阻止我?” 那人一脸 懵,怔怔地看着魏仲说:“你……你不是有钥匙吗?” “难道于你们而言,有钥匙的就是山庄的主人?”魏仲的语气里透着一抹兴奋。 他倒是没想到,山庄的人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 只因为他手中有钥匙。 “我家大小姐当初离开的时候说过,以后谁拿着钥匙到这里来,谁就是山庄的主人。之前是寒公子,现在是你,以后会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这伙计倒是傻得可(爱ài)。 “好了,你下去吧。”魏仲只怪自己太过于疑神疑鬼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四章要休了她 事(情qíng)太顺利,反而会让人心里不平静。 总觉得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以后这山庄和煤矿就都是他的了,有这金山银山作为自己的后盾,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龙兆林算什么东西,也敢对他指手画脚。 之前龙辕王朝的国库,因为连年打仗空虚了不少,后来和南魏的那一仗更是将国库给掏空了。 后来都是林云染支撑着。 林云染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支撑国库的开支。 而今国库里只生下次最后的一点点钱,根本就不够龙兆林用的。 他以后登基了,怕是连举行大典的银两都拿不出来。 若是搜刮民脂民膏,他这皇上怕是撑不过几(日rì)就会被拉下马来。 到时候,他正好可以将自己的人扶植上去。 龙辕王朝的天下,不就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林云染跟着魏仲的马车,一路到了京城东街的一个院子里。 那院落怎么看怎么破败,怕是连乞丐都懒得往里头多看一眼。 几间房子都摇摇(欲yù)坠,根本无法遮风挡雨。 魏仲来这里做什么? 林云染跟着进去,发现魏仲走到了厨房里,将灶台底下的一块石头掀开,下面竟然有一个密道。 他进入密道之中,出来的时候,那一沓厚厚的银票明显少了许多。 光是看外表,谁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地方竟然会藏着这么多银票。 魏仲还(挺tǐng)狡猾的。 不过他这一点,学的是柔妃? 先前柔妃的人入宫,就是从宫外的一个密道进入。 那院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只是门上有一把特殊的锁,很难打开。 一般人不想进去,穷苦之人进不去。 魏仲回到魏府,心(情qíng)大好,立刻就给林雪儿送去了几张银票,“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明白会有什么后果。” “爹从山庄里带回这么多银子来,怕是早就闹出不少动静了吧?”林雪儿就知道他会说这样的话。 还好魏仲没法将她一脚踢开。 因为她是林家人,这钥匙也是寒子峥看在她林家人的(身shēn)份上才给她的。 她拿着是天经地义,而魏仲拿着却是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魏仲只能言语上威胁她几句,不会真的对她下手。 “也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魏仲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去山庄的时候,一心是想着银子,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身shēn)份。 待到银子都拿到手以后才回过神来。 尽管山庄的人说,谁有钥匙谁就是山庄的主人。 可若是被人知道了这钥匙的存在,他的命可就岌岌可危了。 谁不想得到这把钥匙呢? “这钥匙既然是给你的,自然 就得留在你手里。”魏仲想着,反正宝库里的银子几乎都被他给搬空了。 把钥匙给回到林雪儿手上也无所谓。 林雪儿将钥匙接过来,贴(身shēn)放好,“爹若是想拿,说一声就是。” 她看到魏仲脸上的神(情qíng)变化,心里清楚,他不过是想要将风险转嫁到她(身shēn)上而已。 宝库里的银子,肯定都被他给掏空了。 他在掏空了宝库之后才想起自己还要承担风险,只得将这风险扔给别人。 “暂时用不着了。你可一定要放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钥匙在你(身shēn)上。”魏仲只能在心里祈祷,山庄里的人都能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人,钥匙在他手上。 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是。”林雪儿应了一声,转(身shēn)走出了书房。 没走几步,就遇见了魏贤和他的新宠宝娟。 宝娟带着一股风尘之气,让林雪儿嗤之以鼻,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怎么,终于勾搭上了爹,见着我连话都不说一句了?” 如此难听的话从魏贤的嘴里说出来,林雪儿自然不能忍。 她当即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 魏贤被她打蒙了,过了半晌才怒道:“((贱jiàn)jiàn)人,你居然敢打我?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魏贤的手掌还没有能碰到林雪儿的脸,魏仲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住手!”他大喝一声,魏贤吓得腿都软了,赶忙把手收回去。 “爹,是她先打我的,你看看我这脸!”魏贤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告状。 “是啊,明明是姐姐先动手的。”宝娟(娇jiāo)滴滴的声线,还有那勾人的笑意,都让人想入非非。 她自信这样会让魏仲为她神魂颠倒。 可她却挨了魏仲一巴掌,险些摔在地上。 但也转了半圈,扶着一栏杆才勉强站稳。 “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魏仲是什么人,哪里能看不出宝娟的那点心思。 这样的女人,在外头没什么,可到府里来就不行。 魏贤可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爹,明明就是她先打我的,你为什么要打宝娟?”魏贤看到宝娟被打,心疼不已。 “她为何打你,你以为我没有听到?”魏仲眼中满是怒火。 魏贤一下慌了。 他没想到自己用来羞辱林雪儿的话竟然被魏仲给听到了。 他想要解释,可话到了嘴边转了几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爹,林云染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留着她对我们也没什么用处了。” 魏贤想了想,干脆就不解释了。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林雪儿休了,免得她一天天的在自己面前碍眼。 “胡闹!”魏仲真想连着这儿子一块儿打。 他在林雪儿的帮助下,好不容 易在官职上有了点起色,就飘飘然起来,声色犬马,花天酒地,连这样的女人都能带在(身shēn)边。 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不笑话才怪。 但魏贤是他的嫡子,若是嫡子出了什么丑闻,他脸上也无光。 现在他还在吏部当差,不能被人看到脸上有伤。 “怎么是胡闹!当初娶她不就是因为她是林家人?后来对她好,也是因为林云染。如今林云染都死了,林家也成了别人的,还留着她做什么?” 林雪儿没想到魏贤这般绝(情qíng),心中的恨意更浓了。 她很庆幸自己答应了林云染的要求。 以后不会和魏家有任何牵连。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五章长相不太如意 “你在吏部还不曾站稳脚跟,就要休妻?你可知道这消息传出去对你多不利?旁人会将你当成什么人?”魏仲自然不敢告诉他林家的金山银山已经是他的了。 不然明天京城里的人都会知道了。 所以只得说此事会影响他的仕途。 魏贤从不在意这仕途,反正他爹还在朝堂上,他的(日rì)子就不会差。 但是,魏仲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敢不从。 只能答应下来。 反正来(日rì)方长,以后随便找林雪儿一个错处,就能把她扫地出门了。 七出之条,任意一条就可以。 “以后不要让我在府里再看到这个女人。来人,把她扔出去!”魏仲说完,拂袖而去。 宝娟一下哭了出来。 这魏仲未免也太不给她(情qíng)面了! 下人将宝娟拽起来就往外拖,宝娟看向魏贤。 方才还对他温声细语的人,这会儿却站在原处犹豫着没有动。 宝娟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魏贤这人真是薄(情qíng),对林雪儿都能这样,对她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错人了! 被魏府的人扔出来,宝娟被外头的人指指点点,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赶紧爬起来往旁边的巷子里躲。 “是不是觉得很丢脸?”才钻进巷子,正想松一口气,头顶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一抬头,发现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脸上虽有笑意,但没有嘲讽的意味,反而颇为同(情qíng)。 “你是什么人?”宝娟皱着眉头问道。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我只想问你。想不想报仇?”林云染还以为魏贤看到宝娟被撵出来,会心疼地追出来。 谁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无动于衷。 宝娟被外头的人一顿指指点点,心里肯定分外难受。 这是她拉拢宝娟为她做事的最好时机。 “报仇?我能怎么报仇?以我的出(身shēn),根本就没法报复他们。”宝娟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吗?”林云染冷笑一声,从墙上下来,转(身shēn)就要走。 “你……是不是可以帮我?”这口气,宝娟自然是咽不下。 但她肯定是没法报仇的。 这个人既然问了她,肯定就是有办法。 不然为何要问这一句? “我可以帮你。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和魏仲有仇,我帮你,就相当于帮我自己。”林云染知道她心头肯定有顾忌,所以将原因都说了个清楚。 宝娟听了她的话,放下心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其实你只需要做现在同样的事就行了,不过是换一个人。”林云染勾了勾唇,“魏贤在吏部当差,做过不少错事,吏部的人都看在眼里,但碍于他爹是魏仲,也没人敢 对他怎么样。” 所以魏仲在吏部越来越过分,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但距离爆发,还差一点导火索。 林云染想让宝娟去当这导火索。 “吏部侍郎王永,为魏贤背了不少黑锅,心中早就对魏贤恨之入骨。但碍于魏仲,只能忍气吞声。你若是能让他为你倾心,再让他看到魏贤欺负你,他肯定会为了你,将魏贤做的事都抖出来。” 林云染自然知道这样骗人不厚道。 但谁让魏贤太过分了呢? 不光是对林雪儿过分,连(身shēn)边的新宠都可以一脚踢开。 这种薄(情qíng)的男人,不灭了他留着继续当祸害吗? “就这么简单?”宝娟觉得林云染这法子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当真能成吗? “王永这人,长相可能不太让人如意,但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死心塌地地对一个人好。”林云染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将王永的(情qíng)况说清楚比较好。 免得宝娟去了被他吓到,转(身shēn)就走,这计策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前几年有一次,吏部着火,他为了保护重要资料,被大火灼伤了脸,留下了一块疤痕。”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宝娟的神色就变了。 “是不太让人如意吗?恐怕是很难让人如意吧?不然堂堂的吏部侍郎,怎么会没人要?”宝娟连连摇头,把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我这里有药膏,可以淡化他脸上的痕迹。”林云染拿了一盒药膏出来。这是她是从雪山之巅顺走的。 本想着处理掉肩上的刺青,免得以后被人看到了会惹来麻烦。 但她对自己实在下不去手。 宁愿留着这刺青成为麻烦。 这药膏暂时就没了用处。 不如就让宝娟拿去给王永。 只要能让王永将魏贤做的那些破事都说出来,也不算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药膏。 宝娟将药膏接过去,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若是不用,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林云染说完,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宝娟看着空空如也的巷子,又看了看手上的药膏。 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药膏,她肯定会觉得方才是一场幻觉。 既然有人愿意帮她,何乐而不为? 她拿着药膏,走到吏部所在的地方,找了个茶摊坐下来。 一直等到天黑,茶摊都收了,都还没有看到王永从吏部出来。 她饿得快不行了,心里一阵阵发慌难受。 不过她忍着没有吃东西,觉得用这样的状态见王永,他会更相信自己。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人影从吏部出来,门口的人喊了一声王大人。 宝娟看着他低着头,脚步飞 快,明白他肯定就算王永了。 于是她匆匆忙忙跑过去,“不小心”和王永撞到了一起。 她摔在地上,头晕目眩,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清醒了不少。 王永的脸上果真有伤痕,在左边脸颊上,几乎将半张脸都覆盖住了。 乍一看颇为吓人。 见宝娟瑟缩了一下,王永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宝娟想到自己手里有药膏,咬了咬牙,抓着王永的衣袖说道:“你撞了我,我的脚扭伤了,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王永看着她扯住他衣袖的那只小手,微微一愣。 已经许久没有人会愿意和他接触了。 眼前的人,是第一个。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六章带我回去 王永既受宠若惊,又手足无措,连说话都结巴了。 “还能做什么?”宝娟看到他这木讷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扶我起来!” “哦!”王永笨拙地揪着她的衣服,试图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不但没成功,反而将宝娟的衣服给扯破了。 “你!”宝娟气得不行,可看到他那窘迫得无地自容的样子,又无奈地笑出了声。 她抓着王永的手,绕过她的腰,“你非得让我自己动手吗?” 王永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可人是她撞伤的,他自然得扶着才行。 人才扶起来,他还没问她住在什么地方,不远处就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快找找,肯定就在这附近!” “臭丫头不会跑太远的,就她那(身shēn)子骨,跑不出半里地!” “把她抓回去,就能拿到一百两银子,你们谁都别和我抢。” 宝娟抬眼,看到不远处的人影,知道这些人是她故意安排的。 既然对方这么帮忙,她自然不能辜负。 她以前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王永这样,轻轻一碰就脸就红到耳根子的人。 她不由得想多调戏一下他。 于是她将人拽起来,一瘸一拐地拉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王永不明所以,想要问个明白,面前的温香软玉却贴了过来。 他的话才到嘴边就被他给吞了回去。 “那些人是来找我的,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我就不和你计较你撞伤我的事了。”宝娟靠在他(胸xiōng)前,听到他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嘴角再一次有了笑意。 只要不看他的脸就好。 上天可真是不公平,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毁了他的脸呢? “好。”王永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 待到那群人走远,宝娟才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怀中的暖意消失,王永只觉得怅然若失,颇为不舍。 “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方才他都听到了,那些人抓了她是有赏金的。 一百两银子对许多人而言不是个小数目了。 所以,他要是就这么扔下她,她十有**是会被抓回去的。 更不用说她扭伤了根本就走不动。 “那能怎么办?”宝娟眨了眨眼睛,“不如……你收留我,如何?我看你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对不对?” 王永看到她这(娇jiāo)俏的模样,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宝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那我可得赖着你了。” 她伸手勾住王永的脖子,“我不能走路了,要么你背着我,要么你抱着我。” 王永夸张地“啊”了一声,仿佛是被施主调戏的和尚。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扶着我走,速度太慢了,他们要是去而复 返,很容易就会发现我的。”宝娟撇了撇嘴,正想把手收回来,王永却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快步往家中走去。 林云染还以为宝娟看到王永那张脸之后,会失声尖叫,将他推开,然后跑得无影无踪。 她安排的这场戏根本就没办法上演。 但结果却让她很是意外。 看来,这次能成了。 林云染回到林府,才从后门进去,就被龙昭华一把揽入怀中。 “你去哪儿了?” “魏仲上钩了,以为自己当真得到了林家的金山银山。明天一早,度假山庄和煤矿换了主人的消息,就会传遍京城。” 林云染并未提起宝娟的事。 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都不会多说。 “要是被龙兆林知道,他手上有这么两块肥(肉ròu),一定会想要抢过来。如此一来,两个人之间不免会有罅隙。”龙昭华都没想到事(情qíng)会如此顺利。 还以为以魏仲的狡猾程度,根本就不会这么轻易上当。 可不管他有多狡猾,送上门的银子,没有不要的道理。 “是他先起了贪念,自然会相信了。”林云染知道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其中,林雪儿还有一份功劳。要不是她表现得足够淡定,没有被魏仲看出来在说谎,魏仲肯定会起疑心。” “所以,你真的打算放过林雪儿?”龙昭华觉得林雪儿这人不可靠。 这样的(情qíng)况既然能出现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 “她对魏贤已经彻底失望了,所以她不会再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相反,为了活命,她会努力帮我的忙。”林云染很清楚林雪儿的(性xìng)子。 她之前对魏贤还抱有希望,所以才会答应魏仲。 如今魏贤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分量,魏府少夫人的位置她也不稀罕了。 所以,她不会再为魏仲做任何事。 “没想到,她曾经对魏贤那般深(情qíng)执着,现在会是这样的结果。”龙昭华不由得叹了口气。 “再深(情qíng)执着,也抵不上对方绝(情qíng)的一句话,一个字。”林云染也没想到这两个人曾经看着那般恩(爱ài)。如同一对璧人,也会走到这一步。 终究是魏贤没有能把持得住。 又变回了以前的花花公子。 “有件事,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我还是要那么做。”林云染本来就没有想和龙昭华商量,只是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知他一下。 “你想到龙兆林(身shēn)边去,对不对?”龙昭华一下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果然很懂我。”林云染没想到她还没有说,龙昭华就已经猜出来了。 这样做风险最大,但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对龙兆林有最深的了解。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该知道,他是多狡猾的一个人。恐怕他如今就等着 你过去。你当真以为我们回来了,他那里一点风声都不会有吗?” 龙昭华觉得,龙兆林那里早就察觉到他们回来了。 只是他们在京城之中行踪不定,所以没有办法抓到他们而已。 若是她去了龙兆林(身shēn)边,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就算他那里有风声又如何?他也不会知道我就是林云染。我有多厉害,难道你忘了不成?”林云染当然知道他的担心。 这也是她的担心。 可是,只有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他们的胜算才能更大。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七章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你是很厉害,但他也一点不差。你可没有发现他有问题。他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藏这么深,还不够说明问题吗?”龙昭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去龙兆林(身shēn)边。 龙兆林这人,实在是太难了解了。 与其去冒险,不如先将傀儡做出来,将宫里的人替换掉,慢慢和他斗。 “可是……”林云染还想要说什么,龙昭华却堵住了她的嘴唇,不让她再说出一个字来。 两个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缠绵。 原以为回到京城,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哪知道京城居然有这么大一个麻烦在等着他们。 龙兆林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她为何从来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呢? 林云染决定再梳理一下如今宫中各个大臣,看看他们到底都在为谁做事。 回到房间,她就找来了一张纸,和龙昭华面对面盘腿坐着,将自己所能想起的大臣名字一一写下来。 龙昭华惊讶于她的记忆力。 那么多大臣,她不光能记得名字,甚至连他们有几个姨娘都知道。 “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说不佩服是不可能的,就连他都不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可是过目不忘,怎么可能会忘记?”林云染颇为得意地说道。 龙昭华却是轻哼了一声,“你当初对我可是说忘就忘,就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若是喝了忘川水,也一样不会记得我。”林云染那时候只知道她的心里空了一片,但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后来,她重新回忆起了过去的一切,一颗心才被填满。 她从来都不知道,龙昭华在她心里居然占据了那么重要的地位。 “那又如何?我再见到你,还是会(爱ài)上你。因为我这一生,除了你,不会(爱ài)上别人。只有你是我心里的唯一。”龙昭华这话,说得动听又感人。 林云染却是一笑置之。 “你好歹给我一点反应吧?”龙昭华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 他说得这么深(情qíng),她就只是淡淡一笑? 太敷衍了吧! “你想要什么反应?”林云染的话音才落,龙昭华就跨越了那张纸的距离。 她一把将他推开,不悦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做正事?” “你就是我的正事。”龙昭华忽然就觉得累了,他不想要什么江山了,只要美人在(身shēn)边。 可他心里清楚,就算他想要这么做,林云染都不会同意。 她不会将自己辛苦得到的东西拱手让人,就算是要让人,也得是她心甘(情qíng)愿。 “怎么回来了还在忙?”寒子峥端着一盘糕点进来,放在了地上的纸中央,“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不行吗?” “吃东西会阻碍我思考。”林云染将糕点端到了 一边去,“你来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帮我催一催桑叶,让他快点到这里。” 林云染还没有开工,她想等桑叶来了再做傀儡。 “你一个人不是也能行吗?为什么非得依靠桑叶?”寒子峥自己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你不是怕龙兆林会发现吗?我这里来的人越多,他越是会起疑心。” “他不是还没有让人盯着林府吗?我想他是觉得,我要是回到京城,要么会大张旗鼓,要么会悄悄摸摸,躲到别处,肯定不会往林府走。” 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道理真是亘古不变。 龙兆林肯定想不到,她现在就在林府里,而且正在想办法对付他。 “你还是不要高兴太早了。龙兆林这个人可不一般。之前他就没有让你发现。可那时候他在暗中动作不少,说不定甄萍都和他有联系。”寒子峥说道。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林云染的眉头一皱。 但她觉得,寒子峥的话有道理。 甄萍说不定就是被龙兆林蛊惑了,才会做出那么多挑拨离间的事。 龙兆林知道她若是在这里,只会让龙昭华的江山越来越稳固。 她若是走了,龙昭华不光会怅然若失,他的江山也少了一个守护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说那时候将他想得太过简单了,认为他一个贵人生下的皇子,又不受宠,不会有什么问题。哪知道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林云染撇嘴。 “以前没有注意到,以后不应当更加小心才是吗?可你看看你这样子,像是要小心吗?你怕是恨不得到他(身shēn)边去吧?” 寒子峥的话让龙昭华被糕点哽了一下。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看来,懂我的人不只有你一个。” 这话让龙昭华很不服气,“他不过是恰好猜到了你的心思而已。” 寒子峥也跟着不依不饶起来,“我和云染也算是挚友了,我能猜到她的心思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这世上就只准你一个人了解她,别人都不行?” 林云染看着这两个人跟小孩儿一样斗嘴,不由得笑出了声,“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 “是他先说的。我明明对你很了解,我连你(身shēn)上……” “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偷看她了?”龙昭华还没等能寒子峥把话说完,就要掐他的脖子。 还好寒子峥武功高强,轻易躲了过去。 “我可没有偷看过她,你不要冤枉我。”寒子峥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会说这个?你当我傻啊?你是不是对云染做了什么?”龙昭华不肯相信他的说话,但又抓不到他,恨得只磨牙。 林 云染一个头两个大,“好了,他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都能听出来寒子峥那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龙昭华却跟真的一样,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谅他也不敢对你做什么。你和他也不过就是去找公孙云雀的时候单独相处过一段时间。”龙昭华回忆了一下,只能找出这么一段来。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林云染不会说还有别的时候了,看到寒子峥那蠢蠢(欲yù)动的嘴,她狠狠瞪了一眼过去。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八章一人一半 寒子峥乖乖闭了嘴。 他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了,今晚就不要想好过了。 寒子峥识时务地走了,只留下二人在房间里。 林云染继续在纸上写着朝中大臣的(情qíng)况,龙昭华在旁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本以为他也在回忆那些大臣的(情qíng)况,谁知道他过了半晌忽然来了一句:“当真只有那一次?” 林云染差点吐血,“能不能不要再想了。” “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觊觎你,你只能是我的。”龙昭华指着自己的心口,“你可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只同心蛊。” “自然不会忘记,你我如今还是命运相连,同生共死。”林云染都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缺乏安全感。 难道是因为她曾经离开过? 但她离开的原因,他不是很清楚吗? “你还记得就好。”龙昭华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看起了林云染列下的人。 她在怀疑的人下面都画了一个圈。 “我看你干脆把所有的都画上好了。怎么,这么多人都是龙兆林的人?”龙昭华没想到她才写了二十个人,十五个下头都有圈。 龙兆林再厉害,也不至于会将怎么多人都拉入到他的党羽之中吧? 但仔细一想,他这么多年在背地里肯定做了不少,说不定早就用各种法子收买了许多人。 只是他们不曾注意到他的存在,所以也就不曾注意到这些异常。 如今想要再去调查,并不容易。 “只是怀疑而已。在我看来,的确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被排除的那五个,我也不敢肯定他们和龙兆林半点关系都没有。谁让龙兆林这么厉害?” 龙兆林藏得太深了,她根本就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想要到他的狐狸洞里去把他给揪出来,还得担心自己会被他咬一口。 “既然桑叶还没有来,这段时间,我们就分头调查这些人和龙兆林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 “格杀勿论。”林云染淡淡地说了四个字,不带一丝(情qíng)感。 这样的人,留着不能用,放了又心有不甘,不如就杀了,一了百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给他们一个机会。”龙昭华记得她并不会轻易杀人。 但她只是不杀无辜的人,这些人并不无辜,所以死不足惜。 “这样的人,何必还给机会。我可不敢。”林云染冷笑一声,在纸上划了一条线,把上头的人分成两半,“这边归你,这边归我。” “好,我们就来比一比,谁能最快找出龙兆林的党羽,如何?”龙昭华一下来了兴致。 “输了的人,要如何惩罚?”林云染知道他既然要比,肯定有条件。 龙昭华神秘一笑,“你说呢?” 林云染脸上一烫。 她 明明不该明白他到底有什么想法的。 可她却偏偏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呢。 林云染轻哼一声。 龙昭华起(身shēn)就要往走,被她一把拽住,“都这个时候了,还出去做什么?” “就是这个时候,才能察觉到异常。”龙昭华抓住她的手,“怎么,你怕了?” “怕什么?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先找到,你想这时候去就这时候去好了。我可是要休息了。”林云染忙了一天,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了。 她只想要好好休息,没什么心思出去了。 “那你就留下好好休息,说不定我很快就能给你带来好消息。”龙昭华先是到了吏部尚书黄宇的府上。 府中一片安静,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只信鸽飞了过来。 他飞(身shēn)过去,将那只信鸽截住。 而后将信鸽的腿绑起来,再将它腿上的信筒取了下来。 信筒之中有一封信,但上头的字却连不成一句话,龙昭华看了许久都没有看明白。 他只能将那些字都记下来,将信放回去,放飞了那只信鸽。 回到林府时,林云染已经睡下了,他找来笔墨,在纸上写下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字。 可仍旧看不出什么来。 那些字根本就连不成一句话。 林云染被他吵醒,披衣起来,看到他正皱眉看着一张纸,凑过去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那上头的字怎么凑凑不成一句话,连她都看得很懵。 “我在吏部尚书黄玉的家里拦住了一只信鸽,这是从信鸽(身shēn)上发现的密信。这上头到底写了什么,我看了许久,都看不懂。”龙昭华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了。 “你为何不在府上等等,看看黄玉会如何破解这封信?”林云染知道,答案一定在黄玉的书房里。 要是他肯多等一等,说不定就能知道了。 “我也想等,但那里守卫森严,我能抓住那只信鸽已经不错了。他的书房外有三个人守着,实在是进不去。”龙昭华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担心会打草惊蛇。 所以只能先回来了。 “黄玉手上应该有几本册子,可以解密这上头的字。我们得想办法看到册子上的内容。坐在这里是没有办法知道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的。”林云染将那张纸翻过去,扣在桌上。 而后将龙昭华一把拉起来,推到了(床g)边,“所以在找到那几本册子之前,你都不用再想了。” “那书房里没人的时候,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盯着。但若是东西丢了,黄玉肯定会察觉。所以……” “只能是我去。”林云染明白他的意思。 她过 目不忘,可以用很短的时间记住那些册子上的内容。 一次不行,可以两次三次,一直到将上面的内容都背下来为止。 而后就可以解密以后送往黄府的每一封信了。 “黄府的守卫颇为森严,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龙昭华嘱咐道。 “守卫森严又如何?我这么厉害,想让他们发现我都难。”林云染当然知道书房不好进去了。 更不用说她可能得进去好几次。 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明天我先到黄府去看看,假扮成谁最合适,然后再进去。”想要万无一失,就得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九章捉摸不透 “能进入黄玉那个院子的人并不多,想要从中挑出一个人来,怕是不容易。”龙昭华先前就留意了一下,除了那几个守在书房门口的人,院子里的下人并不很多。 只有零零散散几个。 想要挑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并不是容易的事。 “好歹还有得选,总能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林云染打了个哈欠,“于我而言,不是难事。”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龙昭华最怕她太过轻敌。 以前那些对手,就算是尹长枫,都没有这么难对付。 龙兆林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们两个回到京城之后,也只有林云染在皇宫里见过他一面。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龙兆林这个对手,怕是比寒子澈和尹长枫加起来都还要难缠。但只要是狐狸,就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等我揪住他的尾巴,就把他拽出来。” 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林云染觉得,她可以成为那个抓住狐狸的猎人。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如果,黄玉是龙兆林的人。可得算我赢。”龙昭华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话说清楚,不然林云染一定会耍赖。 “你又没有找到证据,怎么能算你的?找到证据的人是我,那就得算我的。”林云染轻哼一声,转(身shēn)就要走,却被(身shēn)后的人一把抱住。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兑现?”龙昭华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还没有赢就想兑现?美得你!”林云染亮出了手上的银针,“你是自己乖乖走开,还是让我动手?” 龙昭华看着她手里的银针,一脸委屈,“云染……” 林云染挑了挑眉,笑道:“规矩是你定的,又不是我。” 龙昭华简直后悔死了。 他为何要给自己挖一个坑呢? “时候不早了,快点歇息吧。说不定明天你会有什么收获呢?” 龙昭华一想也是,怀疑的人又并非黄玉一个,还有那么多,他可以一个一个查。 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收获了。 第二(日rì)一早,林云染就悄悄潜入了黄府。 黄玉的姨娘和通房都不少,所以府中格外(热rè)闹,有二百来人。 但惟独他的院子里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人走动。 黄府的人似乎也将那里当成是(禁jìn)区,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林云染凑近去仔细观察了一下。 院子里一共有五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男人。 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最多碰面的时候会交换一下眼神。 “这样更好。要是说话反倒容易被认出来。”林云染看到这场景,心里更有数了。 她选定了一个小个子小厮,似乎是做些扫洒杂活的,光是她看着的这段时间,就往书房 去了两次。 可见黄玉对院子里的人有多信任。 于她而言,复杂的活一下就变得简单了。 她只需要将人迷晕,易容成他的样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到书房里去了。 林云染跟在那人(身shēn)后,正要动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盆。 花盆发出的声响让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赶紧躲到一边,唯恐自己会被发现。 可那小厮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院子里也没有人循声而来。 按理说,这里的人应该都是很警惕的。 这样根本就说不过去。 “难不成,真如龙昭华那乌鸦嘴说的,这是龙兆林设下的陷阱?”林云染蓦地担心起来。 如果是龙兆林故意用黄玉作为(诱yòu)饵,引(诱yòu)她到这里来,而后来一招瓮中捉鳖。 她今(日rì)怕是插翅难逃。 在暗处等了许久,林云染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她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如果龙兆林要抓我,不至于等这么久都不动手吧?”她大着胆子往外面迈了一步。 那小厮还站在不远处,仿佛一点警觉都没有。 林云染两步走过去,一枚银针刺入他的后颈,他立刻就晕了过去。 将人拖到一边藏起来,她拿出工具,照着地上那人的模样,为自己易容。 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哪怕是耳朵上伤痕,林云染都复刻下来了。 然后她扒下小厮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shēn)上,将头发整理好之后,照了照镜子,确定不会被人发现,她又将小厮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他后颈上的银针,只要没有人动,他就不会醒来。 所以她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到黄玉的书房里去,查看她想要看的东西。 龙昭华说,昨晚这里有人守着。 但这会儿除了几个下人之外,这院子里并没有别的人。 大概是只有黄玉在这里的时候,才会有人保护他的安危吧。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挪步出去,迎面就看到一个下人走了过来。 她心头一凛,学着小厮的样子,点头微笑。 对方也回敬了一个微笑,什么都没有说,快步走了。 林云染转个弯就又遇到了一个人,但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就走了。 原本先前她就觉得这里头的气氛很是诡异。 这会儿,诡异的气氛更浓了。 是黄玉命令了这些人不能说话吗? 但如果只是命令的话,在只有他们的(情qíng)况下,还是会有人憋不住想要说话吧? 想到这里,林云染折返回去,到她藏着小厮的地方看了一眼。 如她所料,小厮没有舌头。 黄玉这院子里的下人,竟然都是被割了舌头的! 联想到耳朵上的伤 痕,林云染不由得想,恐怕他们的耳朵也听不见了吧? 所以她之前碰到了花盆,小厮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不是因为他不够警惕,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察觉。 “这个黄玉,倒是个狠心之人。”林云染倒吸一口凉气。 黄玉未免也太过狠心了,将好好的人弄聋弄哑,到他(身shēn)边为他做事。 只有这样的人,才无法听到和说出他的秘密。 如果他做的不是亏心事,又怎么会怕被别人发现呢? 林云染重新将人藏好,回到了院子里。 还好她方才没有轻举妄动。 就算她说了话这里的人也听不到,但她说话的举动肯定会引起怀疑。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章装聋作哑 黄玉这般对待他们,他们还愿意留在这里,说明黄玉肯定用了什么非常的手段。 要是他们发现了她并非是那个小厮,只会惹来麻烦。 林云染拿着扫洒的工具,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的心砰砰直跳,担心自己这举动会被人看出异常。 那小厮之前已经来过这里两次了。 书房不过是个方寸之地,根本就用不着打扫这么多次。 还好,那些人听不到动静,只要外头没来人,就不会有人察觉到她在书房里。 林云染四处翻找起来,最后在书柜上摸到了一个暗格。 暗格打开,里头果然有几本小册子。 林云染将小册子打开,一页页地翻看,用最快的速度将里面的东西记在脑海里。 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在书房里没有挪动一步。 但也不过才记住了一半。 就在她想着,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引来怀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林云染将暗格归置好,拿着扫洒的工具打扫起来。 书房里有不少灰尘。 这说明那小厮做事并不认真,看着是在打扫,可实际上却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反正黄玉能利用到这书房的地方并不多,他用不到的地方,不用打扫得太仔细。 只打扫他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行了。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林云染听到(身shēn)后的动静,手不由得捏紧了一下。 但她很清楚,此时的她是一个聋哑人,听不到(身shēn)后的动静,也不会说话。 所以她不能有任何别的动作,仍旧专注地打扫着书架上的灰尘。 黄玉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 倒是跟着黄玉一起进来的人,眉头一皱,“黄大人,我看还是先让你的人出去吧。” 黄玉却是一笑,“不碍事。我这里的人,听不到,说不出,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来人的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 林云染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应该是礼部侍郎岳云。 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收获? 以为只抓到了黄玉一个,实际上却是一箭双雕。 “是吗?听不到,也说不出?”岳云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他一步步走到林云染(身shēn)后,想要试探她的反应。 林云染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手里的东西都掉到了地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中都是惊恐。 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果真是听不到,说不出。这样的人放在(身shēn)边,的确要安心许多。还是黄大人厉害。”岳云嘴上说着厉害,眼底却闪过一抹鄙夷。 黄玉这人还真是够卑鄙的,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你说,你知道兵符的下落,可是真的?”黄玉开门见山,丝毫不顾忌这里还有个人。 岳云的眸子沉了沉,随后谄媚一笑,“若是我不知道,怎么会说出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林云染可不记得龙昭华和她说过兵符丢了的事。 当初对付完寒子澈之后,兵符不是收回来了吗? 而且还给了凌天墨。 难不成,那不过是他为了安抚人心,故意那么说的? 兵符根本就没有找到,而是消失不见了? 时煊手中的兵符,能调动的兵力可不少。 当时还差点成为寒子澈手里最有力的武器。 “你有什么要求?”黄玉知道,岳云这个人肯定不会轻易就说出兵符的下落。 他肯定是有所求,才会来找自己。 “放了我妹夫罗钊。”岳云也没有和他拐弯抹角的意思,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黄玉沉吟半晌,而后摇了摇头,“这个,我恐怕做不到。你该知道,人是太上皇让抓的,除非是他老人家开口,不然,谁都没有办法将他放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岳云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黄玉拦在了他面前,“岳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用兵符来换一个和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之人的(性xìng)命,不觉得太可惜了吗?你明明可以得到更好的东西。” 岳云眉心一皱,“黄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玉拽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会来找我,难道不是带着目的来的吗?罗钊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他笑得仿佛洞察了一切。 岳云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张,“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兵符的下落,可是个秘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初那张兵符并没有能拿回来。”黄玉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你是如何知道的?” 岳云正要回答,就被黄玉给打断了,“就算你知道,也不该将这个消息告诉我,而是应该去太上皇那里说。可你却来找了我。” 林云染听着二人说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她察觉到背后的那双眼睛,立刻加快了动作。 要是被看出来就惨了。 “下官来到这里,的确是想让黄大人帮一个忙,但并非是救我的妹夫,而是……”岳云的目光看向林云染,似乎还在担心她能听到他说的话。 “放心,他听不到你说的话。就算听到了,他也说不出去。他并不识字,你也不用担心他会用书写的方式告诉别人。”黄玉(身shēn)边的这几个人,都是这样。 听不到,说不出,不会写。 纵然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也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 只会瞎比划,除了神仙,谁看得懂? “如此一来,我就能放心了。”岳云说话的同时,目光还在林云染(身shēn)上。 很明显,他并没有能彻底 放心。 这些人在黄玉(身shēn)边待了很长的时间,所以黄玉已经不再会主意他们的各种举动了。 但岳云才到这里,自不然地会多看上一看。 很轻易就能发现问题。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为你做到。”黄玉一心想要拿着兵符去邀功,自然就得将话说得好听一些。 而岳云却像是有顾虑一般,磨蹭了许久才说道:“我想让黄大人帮我引荐一下。” 黄玉的眉心一皱,“引荐?将你引荐给谁?” “若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黄大人还不明白,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岳云说罢,站起(身shēn)来。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一章心狠手辣 黄玉第二次拦住他,“且慢,岳大人。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只是……这怕是有些难办。” 岳云不悦地哼了一声,“怎么,我手中有兵符都不行?” 黄玉闻言,眸光一亮,“兵符在你手上?” 岳云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但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也只能认下,“是,兵符就在我手上。” 黄玉还以为兵符在别人手上,那功劳到了他这里就得少一份儿。 要是兵符在岳云手中,最大的功劳还是他的。 “你早说兵符就在你手上,不就行了吗?我明(日rì)就为你引荐。你记得将兵符拿来。若是没有带上兵符,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黄玉这话并非是威胁。 龙兆林真正的为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黄玉心里却是清楚的。 他心狠手辣,若是岳云没有能带着兵符去赴约,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这是当然。”岳云笑着回答。 “那明(日rì)下朝之后,我们在京月酒楼见面。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到了京月酒楼之后,会有人来接应你。”黄玉一想到兵符就要到手了,心里自然很是开心。 拿到了兵符,进程就会快很多。 说不定都不需要等那么长的时间,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当然知道想从龙兆林那里得到好处不是容易的事。 但他为龙兆林做事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龙兆林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岳云走后,林云染仍旧慢条斯理地打扫着房间。 将灰尘都擦干净,才对着黄玉躬了躬(身shēn)子,转(身shēn)走出了书房。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回到了她藏小厮的房间。 她并没有将小厮(身shēn)上的银针取下来。 并不是因为她还想要进书房,而是因为黄玉回来了,那几个保护他的高手也跟着回来了。 他们就在这院子里,她要是轻举妄动,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 她只能等黄玉离开这里再行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深人静,黄玉从书房里出来,林云染才取下那人后颈上的银针,离开黄府。 回到林府,龙昭华还在等她。 “怎么样,你可找到了你说的小册子?” “找是找到了。但只来得及看一半,剩下的内容并没有能看到。”林云染坐到书桌旁,将自己记下的内容全都写了出来。 足足写了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她才停笔。 一只手已经酸得抬都抬不起来了。 这期间,龙昭华一直在旁边为她研墨,没有和她说半个字,生怕会打扰到了她。 “就这,还只是一半?为了传递信息,未免也太费周折了。他也没让人看着书房,就不怕这秘密会被人发现?” 龙昭华并不清楚黄府的(情qíng)况,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林云染闻言,自然是淡淡一笑,“你可知道,黄玉院子里那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 “怎么,他们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不成?我看他们没有半点特别之处,全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昨(日rì)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那些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们都被割了舌头,耳朵里也被灌了毒药。”林云染想到这一点,后背还有些发冷。 “黄玉竟然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龙昭华没想到,那几个人居然这么惨。 “恐怕是从他的主子那里学来的。”林云染先前对黄玉有一些了解,知道他并非是个残忍的人。 或许是为龙兆林做事之后,从龙兆林那里学来的。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都学会了。 “难怪他会那么放心,因为他们不会说出他的秘密。可他只防着(身shēn)边人,就不怕外头的人认为他有问题,会去查看?” 龙昭华觉得,这黄玉也并非是个聪明人。 要真是聪明人,为何不留人护着他的房间。 “你不是都说了吗?他要防着(身shēn)边的人。而他信得过的,又只有那些又聋又哑的人。”林云染无奈地耸了耸肩。 黄玉对他(身shēn)边那几个高手都没有那么信任,一般人都会让护卫贴(身shēn)护着。 可他却让护卫四散在院子里,好似离他越远越好。 “他胆子这么小,注定难成大事。”龙昭华冷冷地评价了一句。 “你对岳云,可有了解?”林云染看着外头渐渐大亮的天色,已经没有了困意。 她突然想到了岳云的事,想问问龙昭华的看法。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岳云跟着黄玉一起进了黄府,你的名单之上似乎又要加一个人了。”龙昭华担心她的安危,所以特意到黄府去看了看。正好看到岳云和黄玉一起走进去。 林云染之前也没有怀疑过岳云,谁知道他居然会和黄玉走到一起? “你当真觉得他有问题?”林云染揉了揉酸疼的手,“今(日rì)他去黄府,的确是去和黄玉(套tào)近乎的,而且还说他手里有兵符……” “她手里有兵符?兵符怎么可能会在他手上?当初我可以……”龙昭华还没说完,就发现林云染变了脸色,赶紧解释,“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觉得那兵符有没有找到,并不重要。” 以当时的(情qíng)况来看,兵符在不在手上的确并不重要。 可而今京城的形势有了新的变化。 没有了那枚兵符,意味着他们又得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兵符怎么会到了岳云手上?而且他还想要带着这兵符投靠龙兆林?”龙昭华恨不得立刻就去杀了他,将兵符拿过来。 却被林 云染一把拽住了,“我觉得,他并非是真的要为龙兆林做事,而是想要借机接近龙兆林。” “想要接近他,有很多办法。不用非得拿着兵符去吧?”龙昭华想到兵符就不理智了。 当初时煊不小心将兵符给了寒子澈,可是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要是这兵符落到了龙兆林手上,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困难等着他们。 “但若是不用兵符,肯定无法得到他的信任。”龙兆林这人生(性xìng)多疑,但凡有一点不对劲,他都能察觉出来。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二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就得下血本。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tào)不着狼,岳云想要得到龙兆林的信任,就必须用兵符去换。 若是兵符都要愿意给了,龙兆林还需要担心他不忠心吗? “你要如何确定,岳云不是真的想要帮助龙兆林,就凭着你的直觉吗?那恐怕不行吧?”龙昭华想让她明白,她的直觉并不是每一次都对。 要是这次犯错,可就是致命的错误。 相信一个不该相信的人,会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她心里应该明白。 “当然不能只凭借直觉了。我还有别的办法。”岳云这人,先前她没有给过太多关注,所以对他并不是很了解。 利用京城的人脉调查一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让(春)来表哥调查一下他,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林云染说罢,就要往大理寺去。 “让落尘去就是,你去太危险了。从这里出去的每一个人,恐怕都在龙兆林那些手下的视线之内。就算你能易容成任何人,但你的行踪还是太容易被发觉了。” 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说这么多,不过是不想让我去见(春)来表哥罢了。” 记忆中那个温文儒雅的人,如今还和从前一样吗? 林云染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朝堂上的混战,可有影响到他? 若是他站在了龙兆林那一边,怎么办? “你不光是想要让他帮你打探岳云的(身shēn)世,还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在为龙兆林做事,对吧?”龙昭华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不让她去。 林(春)来在她心中的位置特殊,尽管只是表哥,却有如兄长一般。 若是林(春)来当真在为龙兆林做事,她必然会很难受。 “怎么,我现在有一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了?”林云染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他和龙兆林当真有什么往来,落尘肯定能看出端倪来。到时候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我们再商讨。”龙昭华抓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凉,放到自己的(胸xiōng)口为她暖一暖。 “其实,就算他为龙兆林做事,于我而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这不过说明我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既然如此,我也不该将他看得那么重要。”林云染将写下来纸张一一整理好。 然后让龙昭华将他先前看到的那几行奇怪的字拿来,对照了一番。 按着以往的经验,林云染很快就找出了其中的规律,破解了几个字。 但因为她在书房里只看到了一部分内容,剩下的并没有办法破解出来。 “这种传密文的方式,我不曾见过。”龙昭华从来都没有见过有谁用这样的方式加密书信。 林云染先前也不曾看到有人这么做。 但直觉和一个人有关。 “找寒子峥来。” 龙昭华不明所以,但还是让人去把寒子峥找来了。 寒子峥看着这一桌子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头都大了。 “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他转(身shēn)就想跑。 “站住,找你来,自然是想让你帮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这堆东西,只是想问问你,这些东西看着熟不熟悉?”林云染一把将他拽过来,摁在了书桌前。 寒子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摇了头,“不熟悉。这些字怎么看都不成句,你们是在玩儿什么灯谜吗?” “你在寒家庄园里,没有见过白素素和寒子澈用这样的方式和外人联络吗?”林云染问道。 她也是方才才想起,她曾在白素素的房间里见过类似的册子。 她觉得那是南魏的人用来传递消息的一种方式。 龙兆林之所以知道这方式,是因为他之前和寒子澈有联系!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曾经在白素素的房间里看到过几封信,她就摆在桌上,丝毫不在意被人看到。我好奇,就凑过去看了,哪知道上头的内容狗(屁pì)不通,我根本就看不懂。” 寒子峥当时还在想,那可能根本就不是信,只是白素素在练字。 不然怎么可能无法连城一句话。 字与字之间哦度没有半点关联。 而今听林云染这么一问,他才反应过来,那有可能是一种秘密的联络方式。 上头的文字需要破解出来,才能得知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你认为,龙兆林和南魏的人有勾结?”龙昭华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因为寒子澈已死,南魏在京城之中潜伏的细作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纵然还剩下几个,也不用放在心上。 可林云染却说,龙兆林和南魏有联系。 若是那样…… “恐怕是寒子澈还在的时候就有联系了。龙兆林是个很会寻找机遇的人。之前你才对凌天墨下手,他立刻就对凌天墨示好,想要将兵权从他的手上拿过来。这个说明他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京城之中的风云变幻。 所以他会注意到寒家的不一般,也并非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他意识到自己可以利用寒子澈,于是就选择和他合作。寒子澈若是没有京城权贵在背后帮忙,哪里能了结到那么多消息?更不会知道时煊的事。” 龙兆林打的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算盘。 不管赢的人是龙昭华还是寒子澈,他都能在背后收渔翁之利。 只是他没想到,林云染太过厉害,以至于解决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惨烈。 他这个渔翁,没有得到预料中的结果,只能继续蛰伏下去。 不久之后,就等来了甄萍。 龙昭华和林云染 之间产生裂痕,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若不是凌天墨告诉你这事,恐怕,我们回到京城,还会将他当成朋友。”龙昭华一直在想,倘若他们没有听到凌天墨说起龙兆林的野心,回到京城会不会没有这般谨慎。 林云染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以往藏得太深了,我们没有察觉出他的野心,对他没有怀疑,很容易会相信他。” 还好她回京之前特意去看了一眼凌天墨,从他那里得知了龙兆林的事,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三章寒家炊烟 “就算知道了这是南魏的人传递密信的方式,没有他们手里的册子,依旧没有办法破解上面的内容。”龙昭华叹了口气。 林云染冒那么大的风险,才看了一半的内容,破解出来的几个字,仍旧无法连贯成一句话。 “你没有听到他说吗?他曾经在白素素的房间里看到过这个册子。如果他们用的真是南魏的法子,白素素房间里的册子,肯定也能破解这上面的内容。” 尽管去赵府这一趟并没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也并非没有收获。 赵玉不在的时候,他的院子并没有人看守,想要进去找点什么东西,很容易。 想要混进去,更容易。 不用说话,避免说错了什么被认出来。 (身shēn)为聋子,不会被赵玉在意,甚至可以留在他(身shēn)边探听消息。 简直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 “寒家庄园的东西还在吗?这么久过去,那里恐怕都变成废墟了吧?”龙昭华可不敢肯定寒家庄园里还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得去看看。 林云染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哪怕她一夜没睡,却还是往寒家庄园去了。 走到距离寒家庄园不远的地方,林云染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寒家庄园居然冒着屡屡炊烟。 看来,寒家庄园不但没有变成废墟,还有人在居住。 当初那里可是被封起来的,连周围的村民都搬走了不少。 如今却是重新(热rè)闹起来了。 “和我们想的不一样,怕是很难进去了。”相比于眼前的(情qíng)况,林云染宁愿这里变成了废墟。 废墟可以随便出入,但如今住着人,进去怕是个难题。 能进得去,还不一定出得来。 “没想到寒家庄园居然还住着人,这附近的人,恐怕并不是村民搬回来了吧?还有那后面的山林,似乎也有异常。”龙昭华看到后面山林里有一片看似营地的地方。 林云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双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看来,是有人在这里屯兵。” 不是龙兆林还能是谁? 他倒是会选地方,知道寒家庄园被封,周围的村民也都搬走了,这里短时间内不会有人问津。 于是就在这里屯兵,为自己造反做准备。 “他恐怕不会想到,这个秘密这么快就被我们发现了。”龙昭华飞(身shēn)到一旁较高的大树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营帐的规模。 “恐怕不止这么多人。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寒子澈将人藏在什么地方。说他和寒子澈没有关系,我可不信。”林云染盯着周围山林的山洞,想到当初她在绝(情qíng)谷里命悬一线的场景,嘴角不自觉有了一抹笑容。 其实,寒子澈和龙兆林之间,有许多相似之处。 他们 都藏得很深,除非自己不小心露出马脚,不然很难被人抓到把柄。 她对寒子澈的怀疑,来源于他对箱子的知晓。 想到箱子,林云染眸光一黯,“你当初离开的时候,的确将箱子藏好了?” “自然藏好了。就算是没有藏好,被他找到了,他也没有钥匙能打开不是吗?”当初那几把钥匙都被林云染毁了。 这世上恐怕只有她能做出来。 所以那箱子除了她没有人能打开。 桑家的秘籍,除了她和桑叶,再也没有别的人看过了。 “这倒是。就算他找到了箱子,也没有办法打开。”林云染松了口气,不甘心地看着不远处的庄园,“如果我说,我想进去……”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龙昭华一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了。 都到这里来了,想要的东西可能就在眼前,她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我不过就是到白素素的房间里去看两眼而已,寒子峥说,那些册子就在(床g)头的抽屉里,要是还在那里,一下就能找出来了。” 他们没有带着暗卫出来,因为来之前他们想着,寒家庄园不过是一片废墟,没有保护的必要。 哪知道到了这里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龙昭华自然不会让她去冒险,所以说完就自己去了。 林云染想要追上他,可他会轻功,哪里是她能追得上的? 在外面焦急地等了半个时辰,在她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的时候,龙昭华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林云染见他背后没有人跟着,知道他应该没有被发现。 但他的手上也没有拿着她想要的东西。 “那些烟雾,并非是炊烟。”龙昭华定了定神,脸色还有几分苍白,“而是一种迷雾,似乎可以让人失去理智。方才我看到那一院子的人,互相厮杀,场面格外惨烈。” 尽管没有亲眼看到,但听到他这么说,林云染也起了一(身shēn)的鸡皮疙瘩,那场面想必喝下丧尸差不多。 龙兆林给太上皇用的,会不会也是这种东西? 可以让人失去理智,无法分辨对错,不分青红皂白地动杀戮之心? “龙兆林手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难不成,是公孙云雀给寒子澈的,寒子澈没能用上,他知道寒家庄园里有这东西,所以才会到这里来?”林云染只怪自己当初没有能好好将这地方仔细检查一遍。 若是她检查过,肯定会发现问题。 “当初就该一把火把这里烧掉,不管有什么,现在都不会存在了。”龙昭华心里也很恼火。 当初太过掉以轻心,居然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就算他手里有那么厉害的迷雾又如 何?谁说就一定找不到解药?说不定阿远很快就能相想出应对的办法呢?我相信阿远的能力。” 林云染希望他给太上皇用的是一样的东西。 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需要再到这里来冒险了。 如果不是,她还得再来这里一次。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龙昭华从怀里拿出了几个小册子来。 林云染接过来,微微一怔,“我还以为你没有找到。” 有了这小册子,以后龙兆林和黄玉之间的密信,就都能被破解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再去绝情谷 “那些人并没有住在寒家庄园里,不过是借了庄园里的一个院子,用来试验迷雾,看那些人厮杀罢了。”龙昭华回答。 “还好他们没有住在这里。不然这东西早就不在了。走吧,先回去,看看那封密信到底是什么内容。”林云染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 一旦被发现了行踪,以他们两个的能力,怕是没办法对付。 马车回到林府,林云染的心才安定下来。 “你为何这么紧张?看到那场景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是还说不用担心,阿远可以找出解药吗?”龙昭华和她一起走到房间里,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云染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或许是因为龙昭华描述出的恐怖场景一直都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所以她的心绪才会这么不安宁吧。 “先看看密信的内容。”林云染深吸一口气,将册子拿出来,按着之前的法子,将密信上对应的内容一点点找出来,写在了纸上。 “看来,黄玉是他的心腹,不然他不会将寒家庄园的事说给他。还让他去找鸢尾花。”龙昭华看着林云染写出来的几行字,眉心一皱。 这鸢尾花,应该是制作迷雾的原料之一。 若是没有鸢尾花,这迷雾也没有办法制成。 “黄玉要找鸢尾花,我们可以偷梁换柱。到时候他的迷雾失效,说不定他就放弃继续研究下去了。”林云染并不知道鸢尾花到底长什么样。 但这世上相似的东西很多,这鸢尾花必然也有相似的植物可以以假乱真。 “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既然他都能制作出这样的迷雾来,(身shēn)边必然是有高手的。黄玉不认识,他不认识,他(身shēn)边的人会不认识吗?你似乎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林云染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她知道她的确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若是真能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问题多好。 可她面对的偏偏是只狡猾的狐狸。 让她这个久经沙场的猎人都差点中了招。 “我知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但总得试一试。谁说他们一定会仔细看呢?要是我信任的人给我什么东西,我肯定不会看得太仔细。” 林云染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了。 只要不仔细看,纵然只能拖延一段时间也好。 “那就按着你说的办。”龙昭华没有再反驳,不管怎么说,有法子总比没法子好。 现在他们处于被动的状态,无法预料龙兆林下一步会做什么。 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去问问阿远,鸢尾花到底长什么样子。”林云染迫不及待地让人去将阿远请了过来。 阿远正要睡觉,才躺下,就被追夜拎了过来,一脸的怨念。 “云染姐姐 ,你下次找我能不能早一点?都这个时候了我……” “这个时候找你,当然是有急事了。我问你,可知道鸢尾花?”林云染让追夜打了一盆冷水来,给他洗了洗脸。 “你方才问鸢尾花?你问这东西做什么?”阿远的眉头拧了起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会让人暴躁易怒,神志不清?”林云染问道。 阿远点了点头,“没错。还不只是如此,这鸢尾花若是用得多,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认为自己处境危险,攻击任何一个靠近的人。” “那你可知道有什么药材也鸢尾花相似的?我说的不是药(性xìng),而是外形。”林云染特意多解释了一句。。 阿远想了想,“有倒是有。只是云染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起了鸢尾花的事? “我怀疑,龙兆林给太上皇用的熏香里加了鸢尾花,所以他才会变成如今这样子。我要换掉鸢尾花,且不让龙兆林的人察觉出什么异常来。”林云染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但这一半也已经足够了。 “睿王当真这般可怕?”阿远瞪大了眼睛,“这鸢尾花要是使用不当,可是会出人命的。” “你先不要管这个,我只问你,有没有和鸢尾花相似的药材,很难被人看出来的那种。”林云染不想和他废话太多,只想知道答案。 “有倒是有,但并非是药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若只是放在熏香里,而不是吃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阿远拿起一旁的纸笔,将鸢尾花和枫蓝花画了出来。 这两种花乍一看很是相似,若是不仔细辨别的话很难看出什么不同来。 晒干了之后更难辨别。 “如此看来,枫蓝花可以替代鸢尾花。”林云染松了口气,“有能替代的就好。这两种花,我都很难辨别出来,更不用说别人了。” “只是这枫蓝花更为稀少,很难找到。若是想要替代的话,短时间之内怕是无法找到那么多。”阿远说道。 林云染刚刚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来,“那,还有没有别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可以代替的,结果还不能用,也太惨了吧? “别的就不如枫蓝花这般相似了。很容易就会被察觉。”阿远知道她的要求很高,所以并没有说别的,只说了枫蓝花。 “这种花一般什么地方有,我去找。”就算再难找,也得找到。 用别的代替太容易被看出来了,鸢尾花是最佳选择。 阿远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绝(情qíng)谷。” 林云染听到这三个字,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在绝(情qíng)谷里遭遇的一切,让她至今还对那个地方有忌惮。 如今为了枫蓝花,却不得不再次踏入 。 绝(情qíng)谷而已,又不是没有去过。 林云染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不过是绝(情qíng)谷而已,又不是没去过。” “你明明很怕。”龙昭华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因为你在那里经历的一切,还让你心有余悸?” “我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林云染自然不会承认。 她可不会示弱。 龙昭华笑了笑,“好,你什么都没有怕过。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事不宜迟,这就走。”林云染拽着龙昭华和阿远就往外走,差点撞到寒子峥。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五章钥匙被拿走 “你们什么时候从寒家庄园回来的?”寒子峥还以为他们会去很久。 哪知道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来寒家庄园并没有变成一片废墟。 “方才回来一会儿。那里已经成了龙兆林的地盘。”林云染回答。 “龙兆林的地盘?他倒是会选地方,以为我们不会再回去,所以就将那里变成自己的地盘了。”寒子峥冷笑一声,“你们要的东西可找到了?” “东西是找到了,不过眼下又有了新的麻烦。所以要去绝(情qíng)谷一趟。”林云染的语速极快,寒子峥几乎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林云染拽着两个人继续往外走,寒子峥只得将阿远拦住,问个清楚。 阿远和他说来龙去脉的功夫,林云染和龙昭华已经走远了。 生怕自己被丢下,阿远还没说完就跟了上去。 “这个龙兆林,当真这么难对付?”寒子峥感叹了一句,摇了摇头,没有跟上去的打算。 毕竟林家的生意还得他照顾,抽不开(身shēn)。 一行三人换了一(身shēn)行头,偷偷从林府后门出去,坐上马车,直奔绝(情qíng)谷。 绝(情qíng)谷里才是一片废墟,甚至散发着阵阵难闻的味道。 “这样的环境,枫蓝花还能活下来吗?”林云染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了质疑。 “恰恰是这样的环境,枫蓝花才能生存。”阿远看到这里的环境,满脸笑意,“说不定这里的枫蓝花,比我们想的还要多。” 林云染皱了皱鼻子,“是吗?这样的环境才更适合枫蓝花?” 那这样的话为何不到处都是? 她还以为这花得(娇jiāo)生惯养才行。 “枫蓝花怪就怪在,它以人血人(肉ròu)为养料,一般只有乱葬岗才有。但乱葬岗时常有人踩踏,所以枫蓝花很难生存。我先前在绝(情qíng)谷中看到过枫蓝花,而今这里的环境,更适合枫蓝花生存。” 阿远之前也是无意中看到了这里有枫蓝花,想来碰碰运气。 哪知道会有这样的“惊喜”。 “那你快带我去看看,枫蓝花在何处?”林云染还以为这次不会有什么收获。 但如今看来,收获必然会不小。 阿远带着林云染往她之前看到枫蓝花的地方而去,在那里果然看到了一片枫蓝花。 看来,是之前寒子澈在这里杀的人,留下了养料。 林云染小心翼翼地将枫蓝花收集起来,几乎将那一片全都采光了。 “这么多枫蓝花,应该够用了吧?”林云染看着那一大包枫蓝花,想着龙兆林上当受骗后的样子,心里很是开心。 那可能是他们回京之后第一次让龙兆林吃瘪。 而他还找不出原因在何处。 马车回到林府时,又是一(日rì)天光大亮,林云染疲惫到了极点,躺下就睡着了,一直睡到 夕阳西下才醒来。 脑袋里混沌一片,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暮色四合,林云染伸了个懒腰,正想让人送碗粥来,龙昭华就端着粥走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而且刚好想喝粥?”林云染很是惊讶,他们之间的默契当真到了这种程度? “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龙昭华将粥放到桌上,“你先前说,昨天京城就该传开消息,说度假山庄宝库的钥匙在魏仲手上。可直到现在,京城还没有一点风声。” 林云染眉心一皱,“怎么会这样?按理说,消息一早就该传出来了,难道是被谁给压了下去?魏仲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如果不是魏仲,那就只有可能是龙兆林了。 必定是龙兆林得知了消息,不想让别人知道,捷足先登,所以才让人将这消息封锁了。 他应该已经找到魏仲了吧? 想知道这一点,问问林雪儿就知道了。 林云染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出门正好。 “你又要出去?”龙昭华看到她匆匆喝完碗里的粥,放下就碗就往外走,立刻就察觉出了她的心思。 “我得去问问林雪儿,龙兆林是不是已经去过魏府了。”林云染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魏府里一片宁静,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林云染摸到林雪儿住的小院,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便推开窗子跳了进去。 “谁?”林雪儿听到动静,警惕地站起(身shēn)来,随手拿起了一样东西来护(身shēn)。 “是我。”林云染扯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脸。 林雪儿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问你,这两(日rì)睿王可来过?”林云染开门见山地问道。 “睿王?”林雪儿想了想,“好像是来过一次。但因为他来并不会经过我这里,所以我不太清楚。” “果真是他知道了,所以京城之中才没有消息。”林云染就知道肯定是他在背后捣鬼,“钥匙可还在你(身shēn)上?” 林雪儿摇了摇头,“原本是在我(身shēn)上的,魏仲特意还给了我,但昨(日rì)又被他给要走了。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难不成,钥匙被别人拿走了?” “多半是很重要,不然他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尽管之前想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林云染的心里还是闷了一下、 那些银子在魏仲(身shēn)上才是安全的,被龙兆林拿去,还不知道会用来做什么。 她原本是想让京城的人知道这消息,而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 却被龙兆林这么轻易地压了下去。 他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越是想要压住这消息,就越是会有人忍不住谈论。 尤其是这样具有(诱yòu)惑的消息。 只要拿到钥匙,就能成为度假山庄和煤矿的主人,将林家的金山银山拿在手中,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诱yòu)惑? “既然钥匙不在你手中了,你应该很快就会被魏贤休了。所以,不如你自己写一份和离书,保存颜面,堂堂正正地离开这里。”林云染很清楚,魏仲将她留下来,就是因为林家的家业。 如今金山银山都被人拿走了,林雪儿对他而言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只是,我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我爹娘怕是不会收留我。我若是回到林府,又名不正言不顺。”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六章心死和离 林雪儿为自己的未来出路担心。 “东街有个小院,里面还有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一个厨娘一个(奶nǎi)娘,足够你用的了。这是钥匙,还有五百两银子,你拿好。”林云染将房门钥匙和银票给到她手上。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哪里还能再麻烦你?”林雪儿看着手上的东西,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 林云染却是一笑,“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不是吗?这是你应得的。相比于林家剩下的那些人来说,你对我好多了。” 林雪儿羞愧地垂下头,“我也曾经想过害你。” “但你最终不是没有那么做吗?而且还选择了站在我这一边。”林云染听到外面的动静,闪(身shēn)躲到了一边。 魏贤一(身shēn)酒气地从外面进来,冲到林雪儿面前就想要给她一巴掌。 但被林雪儿躲开了。 “你又在发什么疯?”她往后退了几步,忍不住骂道。 “既然觉得我是个疯子,为何不离开我?我爹不准我休了你,但他没有说你准你自己走。你若是要走,谁都拦不住。”魏贤踉跄着往前,抓住她手将她狠狠一摔。 林雪儿狼狈地摔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疼痛。 “好痛!”她捂着肚子,痛苦地喊了一声。 魏贤对她却是不理不睬,“你以为这样就能留住我?我告诉你,我以后都不会再碰你。看到你就恶心!” 说罢,他转过(身shēn),踉跄着走了。 林雪儿跌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能站起来。 林云染从屏风后走出来,想要将她扶起来,却看到了血迹。 她这样子,像是小产了。 林云染喊了一声救命,重新躲到暗处,等魏府的人进来救她。 足足一个时辰,大夫才将林雪儿救回来。 孩子没能保住。 林雪儿说出了事(情qíng)的原委,同时提出了和离的请求。 “雪儿,我知道这次魏贤着实过分了,但就此和离,对他的名声怕是有影响。”魏仲在乎的只有魏贤的名声。 林雪儿冷笑一声,“从前我的委曲求全,不过是因为我(爱ài)他。如今我对他已经心灰意冷,他的名声,他的以后,和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这话,说得决绝,让魏仲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但这事终究是魏贤的错,于(情qíng)于理他也怪不到林雪儿(身shēn)上。 “若是你想离开,只能被休,不能和离。”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魏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和离是绝对不行的,要走只能是被休。 林雪儿脸上一白,不愧是魏仲,到了这时候,还想着颜面。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怎么离开无所谓,只要能离开就行。 她知道,事(情qíng)的真相,林云染会让京城的人知道。 “好。” 魏仲本以为自 己这么说了,林雪儿会犹豫,哪知道她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看来,她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谁都留不住。 魏贤只能让魏仲写休书。 “她居然愿意走了?”魏仲高兴不已,“真是太好了。没了她这个累赘,京城那么多美人儿,我想要谁就要谁!” 魏仲一个巴掌将他掀翻在地,“你可知道,你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 魏贤被打得一愣,“什么孩子?” “你方才去找她,将她拉起来重重摔在地上,害得她小产,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很有可能是他的孙子,却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了。 若是林雪儿有(身shēn)孕,绝对不会离开得这么决绝! 魏贤没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他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 他的孩子,怎么会死在他手上?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非要离开?因为她心里对你已经失望至极!”魏仲气急败坏,要不是魏夫人赶来,他肯定会再次动手。 “事已至此,你责怪贤儿也无济于事。再说,休了她,不正好可以娶了黄大人的女儿?你不是一直都在念叨这事?”魏夫人劝慰道。 魏贤一听到“黄大人的女儿”这几个字,立刻就不淡定了。 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丑女,不但丑,脾气还不好。 他们一群公子哥聚在一起,时常都会开玩笑说,以后若是谁娶了黄师师,必然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霉运竟然会落在他头上。让他以后如何见人? “如果要我娶黄师师,还不如让我留下林雪儿。”魏贤嘟囔了一句。 “林雪儿不是你说留下就能留下的。她已经铁了心要离开你。”魏仲摇了摇头。 “你伤了她那么深,以为她还(爱ài)你?”魏夫人想到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要不是儿子实在太过分,林雪儿那逆来顺受的(性xìng)子,肯定不会愿意离开。 还好她生下的是女儿,带走就带走了。 若生下的是儿子,想离开可没这么容易。 “那我也不要黄师师。你们知道她有多丑吗?走在街上都能吓死人!”魏贤捏着手中的休书,大声吼道。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把林雪儿气走了,留下了这个位置呢?如今正是我与黄玉联络感(情qíng)的时候。你娶了他女儿,对我有极大的帮助。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想法?” 魏仲的话无异于给他泼了冷水。 他就这么不被在意? “好。娶就娶!”魏贤将休书写完,扔到桌上,倒头就睡。 魏仲和魏夫人将休书拿给林雪儿,正想和她好言好语一番,让她离开以后记着魏府的好,不要出去胡说八道 。 却听她问了一句,“钥匙呢?” 魏仲的脸一下就僵了。 “什么钥匙?”这(情qíng)形,他除了装傻没有别的法子可以用。 林雪儿也没有那么蠢,竟然还惦记着钥匙的事。 “魏大人的记(性xìng)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要我提醒一下才会想起来?”林雪儿冷笑一声,这魏仲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钥匙拿走就拿走了,一点还给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反正我不知道什么钥匙,你要走就赶紧走,不然,你和珍儿怕是没法离开这里了。” 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被休离开 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林雪儿算是体会到了。 “好,我这就走!”外头一片漆黑,她才刚刚小产,(身shēn)子还虚弱得不行,却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半分。 她一定要走。 让(奶nǎi)娘将珍儿抱过来,林雪儿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离开了魏府。 更深露重,她的脚步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凄冷。 在黑夜中很难辨别方向,加上她(身shēn)子虚弱,所以才走出魏府就走错了路。 林云染及时出现,将珍儿从她手里接了过去,却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抱。 “你小心别摔着她!”林雪儿看着她的动作,紧张得不行,为她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勉强会抱了。 “要不是你(身shēn)子虚,我还真不敢抱。”林云染看着怀中带着(奶nǎi)香味的小人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等你生了孩子,自然就会了。以前我也什么都不会,但有了珍儿以后,自然而然地就会了。”林雪儿笑着说道。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带你去那个院子好好休息。”还好林云染早做了准备,那个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和(奶nǎi)娘都已经等着了。 不然这会儿过去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云染带她绕过京城的街道,走最近的路到了东街的院子里。 林雪儿看到这整洁的院子,还有已经住进来的下人,眼泪都下来了。 看到休书的时候她都没有流泪。 如今却因为林云染为她做的一切感动到无法自拔。 “好了好了,一才刚刚小产,哭多了对(身shēn)子不好,别哭了。”林云染见不得她的眼泪,将珍儿交给(奶nǎi)妈,嘱咐这里的几个人照顾好她,就转(身shēn)走了。 走出院子,林云染轻叹了一声。 魏仲和黄玉这两个人若是成为了亲家,于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还好,黄师师非但是什么国色天香,反而是貌若东施,丑得不行。 只是丑就算了,脾气还不好,这样的人,魏贤能受得了才怪。 回到林府,夜色已深。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她曾经也是看好这两个人的。 因为她看到了魏贤做出的改变。 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xìng)难移,他还是变回了以前的样子。 林雪儿说得对,用美貌留住他是徒劳的。 他新鲜了一时,就不会在意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她若是还不回来,龙昭华就要到魏府去找她了。 “魏贤推了林雪儿一下,让她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她本想求和离,但魏仲怕这事传出去对他名声不好,所以就让魏贤写了休书。我才将她和珍儿安顿好。” 龙昭华一直都知道魏贤是个混蛋,但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来,颇为震惊,“他当真害得 林雪儿失去了孩子?还写下了休书?” “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回来。钥匙已经不在黄玉手上,已经被龙兆林拿走了。不过,宝库里的银子先前已经被黄玉给拿走了,天气渐冷,我已经让人吩咐矿山停工,煤矿的银子,龙兆林拿不到了。 至于度假山庄,我也已经命那里的人修缮各处温泉,最近也不会有多少银子入账。所以就算龙兆林拿到了钥匙,也拿不到太多银子。他肯定还会去找黄玉的麻烦。这消息也不是他想压就能压下来的。” 压得越狠,越是有人想知道,到时候只会传播得更广。 “还有什么烦心事?”龙昭华看到她这样子,知道还有话没说完。 “魏仲想让魏贤迎娶黄师师。这黄师师是出了名的……” “河东狮。不但样子像,脾气也大。”龙昭华也对黄师师有所耳闻。 “没错。所以有个人愿意娶她已经不错了。”林云染知道这桩婚事是一定能成的。 黄玉和魏仲一旦成为亲家,关系就会更近一步。 “你不觉得,魏仲这人并非真心为龙兆林做事吗?正如当初他并非真心为我们一样。”龙昭华突然说道。 林云染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他有野心?” 她从前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因为魏仲这人尽管聪明,还很狡猾,但并没有什么大的谋略。 这样的人居然还有野心,那只能说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魏仲居然还能有野心? “我原本也不太肯定。但他想要和黄玉联姻,已经说明了他心头对龙兆林产生了不满。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东西,就这么被龙兆林拿走了,心里不免会不舒服。” 林云染点了点头,“我一开始想要用这计策,就是为了离间两个人。我都没想到事(情qíng)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龙兆林一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才从魏仲那里拿走了钥匙。 不然魏仲怎么都得拖延挣扎一段时间才会给他。 这手段怕是将魏仲激怒了。 “如此看来,我也算是达成目的了。我甚至还知道,魏仲将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等我拿走一大部分,再引着龙兆林去拿剩下的一小部分,在那里留下些证据,让魏仲以为所有银子都被龙兆林给拿走了。” 林云染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做。 她一定要在龙兆林发现那个地方之前去将银子拿到手。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附近还有别的院子?”龙昭华问道。 “没错。那破院子附近的确有别的院子,但都已经没人住了。怎么,你想到了什么主意?”林云染挑眉。 “正面进去说不定会被发现。我们便从附近的院子进去。挖 一个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票给拿出来。”龙昭华知道院子说不定有专人盯着,进出若是被别人看在眼里,想要嫁祸给龙兆林可就难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明天一早可以去看看位置,好让人动手。”当初修建山庄的时候,结识了不少善于挖地道的人。 正好可以拿来一用。 “看你这样子,是连人都已经想好了?”龙昭华看到她脸上的笑意,知道她肯定是有了主意。 “山庄里有不少人可以用。这一点不用担心。”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八章无法安心 “我差点忘了,你当初为了做那条蛟龙,在山庄里挖了一条地道。你准备找那几个人来?”龙昭华想起她曾经在山庄里挖的地道。 当初还以为她安分地呆在山庄里,哪知道她居然悄悄地做出了一条蛟龙来。 “干活儿快,嘴巴也严实,这样的人可难找。”林云染想到蛟龙,还觉得很是可惜。 要不是她当初没有足够的时间,蛟龙也不至于那么仓促就完成,最后差点就死在了里面。 幸亏当时有凌天墨拼死相救。 “想到了什么?”龙昭华在一旁看到她眸中的变化,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什么,只是可惜我辛苦做出来的蛟龙,在战场上就那么轻易地被毁掉了。”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知道,她想到的肯定不只有蛟龙,还有凌天墨。 她的命是凌天墨救的,她心中一直很是感激,所以才会对凌天墨那般维护。 一想到凌天墨对她的心思,龙昭华的心就忍不住乱了。 她去了风来山之后,并没有说凌天墨和灵儿的事。 他让追夜去打听之后才知道,凌天墨根本就不曾对灵儿动心。 这一切不过是桑叶想要成全二人对林云染造成的误导。 原以为凌天墨已经有了心上人,就算是再回到京城,也不会是他的威胁。 但他没有对灵儿动心,说明他的心依旧在林云染(身shēn)上。 如此一来,他要怎么安心? “你若是喜欢,再做一条就是了,有桑叶帮忙,应该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龙昭华没有问什么。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说出口只会更复杂。 不如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桑叶有没有表明心意。”林云染暗自嘀咕了一句。 她心里自然是希望桑叶对灵儿表明心意的。 既然凌天墨不喜欢灵儿,而灵儿又知道了他的这份心思,两人或许能有机会在一起。 但前提是,桑叶得将自己的喜欢说出口。 他闷着什么都不肯说,不必表达出来,人家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早些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龙昭华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 若是他选择了和她一起浪迹天涯,如今会不会正躺在某个山谷里看月光?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才一(日rì)没合眼而已。”按着她以前的(日rì)子,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是家常便饭。 “行了。乖乖睡觉。”龙昭华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来,扔到了(床g)榻上。 其实林云染已经累极了,不过是嘴上逞强而已,实际上人才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龙昭华看着她的睡颜,无奈地笑了笑,为她盖好了被子。 第二(日rì) 一早,林云染就起来了。 她先是到那(日rì)的院子附近勘察了一下(情qíng)况,差点就被魏仲的人撞见。 这院子里是没有半个人影,但不远处的客栈之中却是有一个人,坐在窗口的位置,盯着这个地方。 林云染看着他的眼神就明白,他肯定是在观察这院子里有没有人进入。 她利用勾锁飞(身shēn)上了一旁的大树,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地形。 厨房的位置和旁边院子的厨房是挨着的,从那边的厨房挖一个地道过去,应该很轻易就能找到魏仲藏着银票的地方。 林云染在厨房里做了标记,她觉得魏仲藏银票的密室不会太大,但应该也不小,按着她的标记挖过去,一定能摸到一点密室的边儿。 这么狭窄的地方,只能容下两个人,再多的人容不下还会引起怀疑。 所以她从巷子里出来,就坐上马车去了山庄,让羽灵为她找了两个人来。 那两个人一看到她,激动不已。 “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大小姐,是贵妃娘娘!” 两个人争执了一下她的(身shēn)份,急急忙忙就要行礼。 “不必了,我早就不是贵妃。你们无需对我行礼。也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我回来的消息,不然只会引来麻烦。”林云染知道他们二人信得过,但还是嘱咐了一句。 “大小姐放心,我们绝对守口如瓶。不知道大小姐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两个人对她的要求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我有一样东西,想要取过来,但那东西在别人的院子里,还有人盯着,所以我只能想个迂回的法子。” “大小姐是想让我们挖个地道,好让你把东西拿过来?可这事,不太好吧?” 这两个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自然不会愿意帮着她做坏事。 “前两(日rì)有人到这里来,取走了宝库里的所有银子,这件事你们可知道?”林云染问道。 二人点了点头。 “钥匙是他从寒公子那里骗过去的,并非是寒公子主动给他的。而今这几个月赚来的银子都被他拿走,放在了那个院子地下的密室之中。我并非是要偷盗别人的东西,不过是想要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二人听到她这么说,才点了点头,“既然是小姐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我们自然义不容辞。” 林云染带着他们到了院子附近,从后面绕过去,躲过那个人的视线,到了院子之中。 二人带着工具到了院子里,发现林云染连标记都做好了,顿时觉得省事许多,还有夜明珠照明,不用担心会有火星落到自己(身shēn)上,当即就拿出工具挖掘起来。 两个时辰之后,到了晚饭时间,林云染原本是想让他们回去的,但二人 却说:“已经挖得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到对面了。” 林云染很惊讶,她在这地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哪儿,他们两个人居然知道?想必是经验使然。 她自然是希望越快找到银票越好,也就没有推辞,让二人继续挖掘。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只听一声轰响,前面的土墙塌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两个人说罢,收起工具正要走,却被林云染拦住了。 她还有个不(情qíng)之请,需要两个人帮忙。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九章拿回银票 “要是被人发现这里有个洞,肯定会惹来怀疑,所以你们等会儿能不能帮我将这里封上?我再给你们二十两银子,如何?”她也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方才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二人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就算不给银子,我们也一定会为大小姐将这洞封上。” 更不用说还要给银子了。 林云染拿着夜明珠,走到了密室之中,发现那里面竟然不只有魏仲从度假山庄得到的银票。 但其他的东西看上去都不怎么值钱。 看来这魏仲的(日rì)子过得也不怎么样。 在里头找了一圈,林云染才找到了藏着银票的箱子。 她将箱子打开,拿了一大叠银票出来。 那里头除了魏仲从她那里得到的银票,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 但林云染看了一眼,魏仲的银票还没有想她的零头多。 她故意将装着银票的箱子打翻,银票散落得到处都是。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叠假的,也撒在了地上。 她制作的银票,乍一看跟真的一样,若是不仔细分辨,看不出什么问题。 但一般人拿到数额这么大的银票都会多看上几眼。 所以这银票肯定是没有办法用出去的。 “好了,银票我已经拿回来了,可以将这洞口封上了。”林云染从里面出来,吩咐二人将洞口封好,而后结算了他们今(日rì)的工钱,嘱咐他们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 不然一定会有灾祸。 二人郑重承诺过后,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林云染从院子里出来,拍了拍(身shēn)上的尘土,回了林府。 “看你这样子,银票拿回来了?”龙昭华看到她一脸的笑意,就知道银票她肯定拿回来了。 “我亲自出马,哪里还有办不成的事。只是,要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龙兆林?”银票是拿回来了,但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龙兆林呢? 直接到他府上给他送信肯定是行不通的。 得用别的法子让他知道。 林云染思来想去,还真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如,我们装成平常百姓,在龙兆林经过的地方谈论此时,引起他的注意?”林云染深知龙兆林有多难相信别人。 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只能让他以为自己是无意中听到的。 “你要怎么说?如果说得太直白,他肯定是不会信的。不但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将你给抓起来。”龙昭华提醒她。 林云染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在已经想好了主意。 “你尽管放心好了,他肯定不会怀疑的。”林云染扬唇一笑。 第二(日rì),龙兆林和黄玉约了岳云在京月酒楼见面。 林云染和龙昭华易容成一般百姓的模样,坐在离厢房最近的位置。 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所以京月酒楼里的人不多。 厢房里,龙兆林已经来了,正在等着剩下的二人,神色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从南街的巷子里走过去,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回头一看,你猜怎么着?当真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把我吓得够呛!” 林云染开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盯着你?”龙昭华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沧桑了不少,这样一来,厢房里的人就很难听出他是谁了。 “我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他为何要盯着我。而且我越往前走,他的目光越狠,好似那巷子里有他什么宝贝,怕被我给偷走了一样!”林云染嗤笑了一声。 “你回家那巷子,不是因为从前出过人命,早就没人住了吗?还能有什么宝贝?”龙昭华搭完话,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你怕是看错了吧?” “我当然不能咽下这口气了,就到客栈里和掌柜的打听了一下楼上那人是什么来头。要是来头小呢,我就上去找他理论,要是来头大,这事就只能算了。”林云染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怎么,对方的来头很大?”龙昭华略带惊讶地问道。 厢房里,龙兆林(身shēn)边的人觉得外头的人太吵了,怕原本心(情qíng)就烦闷的睿王会更生气,想要走过去将门关上。 却被龙兆林给拦住了。 林云染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龙兆林的动作,微微勾起了嘴角。 “也不能说来头很大,但他是魏府的人,魏府你知道吧?就是魏仲那厮……如今他在朝中可谓是一手遮天,他的狗,自然是惹不得的。” 她说着话,故意压低了点声音,但还是足够让厢房里的人听见。 “魏仲的狗,怎么会跑到客栈里,还盯上了你?”龙昭华继续和她配合。 “谁知道呢?我听掌柜的说,他在那里已经许多天了。成(日rì)都在那窗边盯着,也不知道盯着哪里。”林云染啧啧两声,“说不定啊,那巷子里当真有什么宝贝呢,这魏仲也不是什么好人……” 龙昭华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听闻,魏仲前两(日rì)得到了林家宝库的钥匙,昨个儿晚上就把儿媳妇撵出家门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龙昭华故意凑得进了些,“说不定,他就是将从度假山庄里偷来的银子,藏在了巷子里。” 他这话声音说得很低,除了林云染没有别的人能听到。 但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们越是神秘,龙兆林就越是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们也没办法找到银子在什么地方。再说,他还让人盯着呢。我们要真要去找,不是找死吗?”林云染摇了摇头。 说话 的功夫,菜已经上齐了。 林云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ròu),转头就看到岳云跟在黄玉的(身shēn)后,走向了厢房。 而后,厢房的门就关上了。 “你说,他会不会相信我们说的话?”龙昭华心里还有几分担忧。 尽管他们表现得很好,但龙兆林会不会相信他们,还真不知道。 “他没有让人来抓我们,就代表,他对我们没有怀疑。”林云染倒是没有那么多担心。 反而觉得,龙兆林这么多疑的人,听到他们二人在这里谈论从魏仲的事,没有起疑心,让人将他们给抓走,就代表是相信了他们说的话。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穷追不舍 他应该很快就会让人到那里去寻找了。 或者,干脆直接将魏仲安排在客栈里的人抓起来,((逼bī)bī)迫他说出密室所在的位置。 这样更节省时间。 “这倒是。按着他的(性xìng)子,若是怀疑我们说的话不是真的,必然会觉得我们是故意在他面前这么说的。肯定会让人来抓我们。既然他没有让人动手,那就说明他是相信了我们说的话。”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二人吃完了饭,往京月酒楼外走去。 而后到对面的茶楼坐了下来。 一壶茶喝完,才看到岳云从里面走出来,神色(阴yīn)沉。 “看来,没有能成功?”龙昭华看到他那样子,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没有能用兵符换来信任。 但黄玉走出来的瞬间,他一回头,神(情qíng)就变了,那谄媚的笑容和方才判若两人。 “不是没有能成功,而是他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接近龙兆林,却又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很是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林云染就知道自己猜测得没有错。 岳云那么做,并非是因为他真的想要和龙兆林同流合污,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到他(身shēn)边。 至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得问过了林(春)来才知道。 追夜还没有能带着好消息回来,所以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继续等待。 “这岳云和龙兆林之间,若是有血海深仇,定然会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器。”龙昭华笑着说道。 “看他那样子,定然是有仇的,至于是什么样的仇,就不为人所知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我得先回去休息了。等桑叶过来,肯定是没(日rì)没夜地忙碌。” “有桑叶在,你何必还那么辛苦?”龙昭华都担心她的(身shēn)子吃不消,“你可不要忘了,你若是难受,我也会跟着难受。” 他可以分担的只是痛苦,但并不能分担她的疲惫。 “我当然知道了。只是特殊时期,只能用特殊手段。不知道阿远有没有将枫蓝花处理好,我得回去看看。”林云染也不是不想好好休息。 可是她这一天天的,要担心的事(情qíng)太多了。 二人回到林府,正巧碰到寒子峥从外面回来,一脸的愁容。 “可是出了什么事?”林云染关切地问了一句。 “并不是什么大事,不用你担心。”寒子峥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愁容却一点点都没有消失。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若是不说,以后再来找我,我可不会帮你了。”林云染知道他肯定是遇上了难题,但又碍于面子不想说。 但不管什么事,要是拖着不解决都会成为大麻烦。 寒子峥犹豫了半晌,才说道:“还不是那个黄师师,我上次无意中帮了她一个忙,她居然一直缠着我,说要嫁给我!” 林云染和龙 昭华两个人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寒子峥恨得磨牙,“我就知道告诉你们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们不但不会想办法,还会笑话我。” 林云染轻咳了两声,正色道:“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黄师师很快就要嫁人了。” 寒子峥不肯信,“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该不会是想要整我,让她嫁给我吧?” “当然不是了。昨晚林雪儿不是被休出魏府了吗?魏仲想要和黄玉成为亲家,很快就会去提亲,让魏贤迎娶黄师师。”林云染笑着解释道。 寒子峥长舒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魏贤为民除害。” 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怎么,黄师师有这么可怕?” “当初我看到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她那张脸,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总之就是我宁愿见鬼也不愿见她。” 寒子峥捂着自己的心口,使劲地摇头,似乎是想要将黄师师的脸从自己的脑海中甩出去。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见见她了。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林云染还从来都没有见他这么怕过一个人。 从前他对伽蓝也没有这么避之不及吧? “你可千万不要去看,我劝你,免得你晚上做噩梦。”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么说,林云染心里就越是有兴趣。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黄师师的庐山真面目。 “你不是说了你要好好休息的吗?”龙昭华看着她的背影,颇为无奈。 不过他的话音才落,林云染又折返回来了,往房间里走去。 没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寒子峥。 “你易容成我做什么?”寒子峥唯恐林云染在黄师师面前又留下了什么好印象。 那他以后可就没有办法安宁了。 “你不是不想娶她吗?我易容成你的样子,自然是要帮你退了这亲事。你以前对付伽蓝的时候不是有很多手段吗?现在怎么不用了?”林云染笑着问道。 “伽蓝的脸我还敢看,可这黄师师我连多看一眼都难。所以我只能选择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你若是当真能帮我让她知难而退,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林云染笑出了声,这黄师师的威力未免也太大了吧? 居然把寒子峥((逼bī)bī)成了这样。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后悔。”林云染说完,拿着一把折扇,走了出去。 她正往黄府走,还没有能走近,就听到一个极为腻味的声音喊了一声:“峥哥哥!” 然后她就看到一坨庞然大物飞奔而来,地面似乎都在震动。 林云染吓得后退三步,才缓过神来。 而后看向了黄师师的脸。 然后她就明白了寒子峥为何会发出那样的感叹。 果真是宁愿见鬼,也不愿意见她。 那张脸实在是没有办法形容。 五官好像是从别的脸上取下来硬生生地拼凑在这张脸上的。 怎么看都觉得很是协调,更不用说那一脸的斑点,看得她密集恐惧症都快要犯了。 林云染赶紧转过头,只当没有看到她。 然后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姑娘。 “姑娘可是喜欢这根簪子?不如我为姑娘买下来?”林云染笑嘻嘻地说完,被姑娘狠狠瞪了一眼。 见姑娘转(身shēn)就要走,林云染追了两步过去,将买下来的簪子放到她手上,“拿着。”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一章再见伽蓝 姑娘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是个登徒子。 簪子被打落在地上,断成了两半。 林云染看着地上的簪子,嘴角依旧带着笑容,“罢了,这街上也不只有你一个女人。” 她将簪子捡起来,转(身shēn)就要走,却被叫住了。 “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林云染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副不想再理会她的模样。 “你……你就这么放弃了?”姑娘本想着让他穷追不舍,没想到只是打落了他送的簪子,他居然想就不理会自己了。 她自然觉得很没有面子。 “不然呢?你还想让我一直追着你?你可不值得我浪费那么多时间。”林云染对着她挥了挥手,将那只断掉的簪子随意扔给了一个乞丐,而后走向了站在路边翻白眼的伽蓝。 “你这样子,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这种事不是他自己最擅长吗?”伽蓝方才第一眼看到她,还以为是寒子峥。 但说话的声音却不像。 再看她的(身shēn)形,也和寒子峥不同,所以她立刻就猜出了是谁。 “看到那边满脸麻子的大胖子没?寒子峥之前无意中救了她,结果被她缠上了。他看到这张脸就难受,所以只能求我了。”林云染撇嘴,而后对着她眨了眨眼,“你可愿意帮我?” 说罢,她看了看周围,“东方离没有来吧?” 要是东方离来了,她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放心,他在山庄里,没有过来。我是来这里见冷烟的,她说,她知道寒子峥的(身shēn)世。”伽蓝回答。 林云染听得眉头一皱,“他知道寒子峥的(身shēn)世,为何不直接告诉寒子峥,却要告诉你?难不成,他和你当真有什么关系?” 他还没有忘记,相思的那双眼睛原本是属于寒子峥的。 也就是说,寒子峥和伽蓝有着某种关系。 他们很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家族。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既然她想要告诉我,我就勉为其难来一趟,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伽蓝也不知道冷烟为何不找寒子峥要找她。 但既然她传了消息过来,来一趟残血楼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和你一起去。冷烟前辈应该不会在意我也去听听吧?”林云染说着,拽着伽蓝就往残血楼所在的方向走去。 黄师师看到她和伽蓝一起走了,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之前是我看错你了!” “终于甩掉了。”林云染长舒一口气,“以后她应该都不会缠着寒子峥了。” “你为何会帮寒子峥做这样的事?”伽蓝觉得她完全没必要帮寒子峥解决这样的麻烦。 林云染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想帮他吗?我不过是怕黄师师缠着他,会不愿意嫁给魏贤。现在她死了心 ,若是魏贤上门提亲,她肯定会一口答应。到时候魏贤就有好(日rì)子过了。” 她之所以会帮忙,不过是想看魏贤的笑话罢了。 不然这黄师师才不值得她费心。 “看来,你回到京城已经一段时间了。为何要偷偷回来?太上皇都已经疯成这样了,你和龙昭华都不打算阻止他?” 伽蓝对京城里发生的事有所听闻,但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龙兆林在背后捣鬼。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现在还有一个威胁没有除掉,所以不好现(身shēn)。”林云染叹了口气,“这京城的(情qíng)况,可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 伽蓝眉心一皱,“是谁在背后捣鬼?要不要我帮忙?” “睿王龙兆林。这人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他却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林云染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以前的动作那么多,甚至连寒子澈和他都有联系。 她怎么就没有注意过他呢? “睿王?我以前也从来都没有听过他。我还以为会是炎王。看来我猜错了。”伽蓝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京城的事我自会解决,不用你担心。你专心在落霞山庄和东方离过神仙眷侣的(日rì)子就行了。”林云染并不想麻烦她。 伽蓝还在被江湖上的人追杀,若是她现(身shēn),怕是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是怕我给你惹麻烦吧?罢了,反正你一定能解决问题,用不着我帮你。”伽蓝相信她的能力。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残血楼外。 冷烟看到寒子峥也跟着来了,神色复杂,“我不是和你说,你一人来就行了吗?你为何要带着他?” “既然你说的是和他有关的事,我认为他有必要知道。”伽蓝说得一本正经。 “那就不必说了,请回吧。”冷烟转(身shēn)就要走。 “我还以为前辈对我足够熟悉,看来是我想多了。”林云染见她真的要走,只能开口。 冷烟怔了一下,转过头仔细看了看“寒子峥”,“你是云染?” “伽蓝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前辈让我有些失望啊。”林云染轻哼一声。 冷烟伸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下,看了眼手上的脂粉,才确定她的确是林云染。 “你也很让我失望,什么时候回来的京城,居然都不和我说一声。”冷烟隐约察觉到了京城的不对。 知道有一股力量在暗中策划风云变幻。 她心里很是为林云染和龙昭华着急,担心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江山,就这么轻易地被别人给夺走。 “回来之后一直很忙,这才没有和前辈联系。如今京城的形势还不明朗。我不敢轻举妄动。”林云染回来之后自 顾不暇,根本就没有时间和任何人联络。 她也怕自己轻举妄动会引来龙兆林的怀疑。 “京城果真出了事?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冷烟没想到京城果真出事了,“若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我要是当真遇见了什么困难,肯定不会不开口的。不过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寒子峥的(身shēn)世。他和伽蓝到底是什么关系?”林云染到这里来并非是和冷烟叙旧的。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二章不让她听 “你怎么知道……”冷烟才开口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林云染是故意那么问的。 “他和我,当真有关系?”尽管伽蓝先前心里也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她说出口,还是颇为震惊。 “算起来,他应该是你的小叔。”冷烟的话,让林云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笑得不能自已,伽蓝不得不对她用了瞳术,才让她安静下来。 等到她从瞳术中清醒过来,人已经离开了残血楼。 “冷烟都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听?”林云染懊恼不已。 她不过就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而已,伽蓝居然对她用了瞳术! 害得她没有听到冷烟后面都说了什么。 “冷烟原本也不想让你知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林云染的份儿上,我肯定会用瞳术抹去你方才的记忆。”伽蓝的眸中带着一点猩红,是她(情qíng)绪波动极大的表现。 方才冷烟对她说的话,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肯定不止是寒子峥是他的小叔那么简单。 必定还有别的原因。 林云染想要问,但她知道,既然伽蓝没有让她听,现在肯定也不会说。 而她回去找冷烟,也不会从她那里得到回答。 林云染只恨自己对伽蓝没有了戒心,不然肯定不会中了她的瞳术。 “罢了,反正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还好她有那么多事要忙,不会一直将这件事挂在心上。 要不然她无法知道,心里一定会很难受。 “我先回林府了,你要不要去坐坐?”快要走到林府了,林云染问了一句。 伽蓝摇了摇头,“我还有别的事,就不去了。” 林云染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再强求,往林府去了。 才回到林府,就被寒子峥拦住了。 “我只让你帮我摆脱黄师师,没有让你给我惹别的麻烦回来。你到底和谁走了?”寒子峥听闻她最后和一个女子走了,心里惴惴不安。 生怕才甩了黄师师,又惹了别的女人回来。 “你放心,她早就对你没兴趣了。”林云染翻了个白眼。 寒子峥一怔,“伽蓝来京城了?东方离居然没有杀了你?” “我当然是问清楚了才敢和她走的,不然我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还好东方离没有来,不然今天这场戏付出的代价就大了。 “她到京城来做什么?而且还是一个人来的。”寒子峥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从前被她缠着,没太多感觉。 后来她不缠着自己了,这颗心倒是空落落的了。 寒子峥觉得自己就是欠的。 “反正不是为你而来。你的问题我解决了,我得去洗脸了。”林云染对着他挥了挥手,转(身shēn)走向了(春)风苑。 “你和伽蓝去了哪里?”龙昭华倚在门口,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知道林云染会跟伽蓝一起消失这么长时间,肯定是一起去了什么地方。 “我和伽蓝去什么地方,还需要和你交代?”林云染忽然觉得,彼此太过了解也不好。 她的心思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给看透了。 “自然不需要了。我只是看你不太高兴,所以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龙昭华无奈一笑。 “风刃的武功没有寒子峥高,对吧?”林云染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所以就算他在附近,风刃也很有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和寒子峥有关?”龙昭华的声音也不由得降了下来。 林云染点了点头,在他的手心里写道:关于他的(身shēn)世。 龙昭华联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立刻明白过来,寒子峥和伽蓝说不定当真有关系。 不然他也不会拥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他的(身shēn)世,难道不该让他知道?如此遮遮掩掩的,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qíng)?”龙昭华觉得,寒子峥的(身shēn)世,没有必要瞒着他。 说不定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呢。 (身shēn)为他的挚友,连这消息都要瞒着他,被他知道了岂不是会很伤心? “并非是我要瞒着。我若是听到了,肯定就告诉他了。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想告诉他都难。关键时刻忘了防备伽蓝,中了她的瞳术,等我回过神来,人都已经离开残血楼了。”林云染只听到了那一句。 还不知道那是不是冷烟说的玩笑话,说出来寒子峥怕是也不会相信。 “残血楼?这么说,知道寒子峥(身shēn)世的人,是冷烟?难怪之前寒子峥会四处寻她。其实并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吧?”龙昭华想到之前寒子峥拦着林云染追问冷烟下落的事。 “可那时候他还当自己是寒家人,怎么会对自己的(身shēn)世有所怀疑?”林云染一直以为,他是在寒子澈和白素素说出真相之后,才怀疑自己(身shēn)世的。 难不成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怀疑自己并非是寒家人了? 只是他一直没有能找到证据,加上寒子澈和白素素抹去了他曾经的记忆,所以他在心里还是将那两个人当作家人的。 只是没想到真相会是那般残忍。 “其实,就算你不说,他应该也猜到了自己和伽蓝有某种关系。毕竟像他也拥有那样一双眸子。只是被寒子澈和白素素给了别人。不过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罢了。” 龙昭华思索了一番,蓦地想到了一个主意:“你说,你用催眠的法子,能不能让他恢复以前的记忆,想起他自己到底是谁?” “可以一试。但我不想那么做。那段记忆于他而言或 许是极为痛苦的,若是我让他回忆起来,他记起的是往(日rì)血淋淋的仇恨,恐怕只会让他活得更痛苦。” 尽管她并没有听到冷烟说的话,但她心里却清楚,能让冷烟只告诉伽蓝,却不告诉寒子峥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那就是仇恨。 唯有仇恨,才会让人这般避之不及。 当年伽蓝年纪也尚小,所以这仇恨和她或许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若是涉及到她的父辈,她心中依旧会有愧疚。 “这倒是。不如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龙昭华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东郊山匪 他也很想帮忙,但眼下的(情qíng)况,不如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给寒子峥带来痛苦。 这世上,许多事,不如不知道,反而还能活得更加开心。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林云染眉头紧锁,“我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呢。” “你已经想好让人到黄玉那里去装聋作哑了吗?你选的是谁?”龙昭华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这个想法。 装聋作哑看似容易,可要不碑额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却是一件很难的事。 连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做到。 对于风刃和追夜那样的练武之人就更难了。 因为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身shēn)体会有本能的反应。 哪怕只是细微,也有可能会被发现。 “阿远。”林云染盘算这个人选很久了,但她明白,风刃等人肯定是不行的,他们的反应太过敏捷,很容易会被看出破绽来。 所以,要选就得选一个不会被看出破绽的人。 人要聪明,(身shēn)形要瘦弱,还得是她信得过的。 思来想去,就只有阿远一个人附和这所有的要求。 “阿远?”龙昭华却没有想到她最后居然会选了阿远,“你觉得他能行?黄玉这人他兴许能骗过去,但若是龙兆林去了,你觉得他还能应付吗?” 龙昭华在心里为阿远捏了一把汗。 他可不觉得阿远有那么厉害,面对龙兆林,必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 但阿远那胆子,似乎太小了些。 “你可别小看了阿远,在你眼里他或许不太聪明,胆子也不大,但在我看来,他却是个很有胆识的人。就算是龙兆林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可以应付。” 林云染看他那样子,还是不太相信,叹了口气道:“既然我怎么说你都不信,那就试一试他,如何?” 龙昭华一下来了兴致,“说说看,你想要怎么试?” “就让你的人,假装是绑匪,将他给绑了,看他怎么逃出来。”林云染说道。 龙昭华想了想,却摇了头,“我的人,阿远相对熟悉,说不定一开口就能被察觉出来。可要是找别的人,以阿远的聪明,又有可能会看出破绽来。” 林云染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要动真格的?” “我可没有这意思。只是觉得,如果不真一点,怕是很难看出他到底够不够有胆识。”龙昭华不否认阿远聪明,但面对龙昭华,光有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要有足够的胆识,才不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来。 “听闻,东郊有一处匪患,时常会绑了路上的人要钱。若是要不到钱,就会将手指一根一根地砍下来,用来恐吓家人。要是最后要到的银子不够满意,还会杀人泄愤。” 这匪患,原先也 有,但没有这么猖獗。 龙昭华离开京城之后,这些人就变得肆无忌惮了。 “你觉得,那些山匪,与谁有关?”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轻笑一声,“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和龙兆林有关。不然他们哪里有那么好的眼光,绑的都是这京城之中的大户人家呢?这短短数月,已经要到了不少银子。” “我也觉得这匪患和龙兆林脱不了关系。他倒是会想敛财的法子。利用山匪,让人很难想到和他会有什么关系。只是如今还轻易不能动那地方。” 若是动了东郊的匪窝,龙兆林肯定会有所察觉。 所以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暂时忍着。 “正好可以让阿远去探个底。就是不知道他在紧张的时候还能不能记得这一点。”毕竟他们没有打算告诉阿远此行的目的。 “这就得看阿远的本事了。”龙昭华对阿远并没有什么信心。 所以他会让风刃去盯着,免得阿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不过,要如何才能让那些人发现阿远,并且知道阿远是林府的人呢?”林云染知道自己必须得在阿远(身shēn)上下点功夫才行。 “你还会有想不到办法的时候?那些山匪为了龙兆林做事,自然是能抢到银子就好。阿远从那里路过,如果是一(身shēn)商人打扮,你说,会不会引起注意?” 林云染点了点头,“尽管阿远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商人。但稍微打扮一下,应该不会被看出什么破绽。” 二人和寒子峥商量了一番,决定以谈生意的名义,让阿远从东郊经过,往临县去。 还给阿远准备了一(身shēn)看上去很有钱的行头。 “我穿这个,怕是不合适吧?”阿远看到为他准备的衣服和车马,只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 “你以为谈生意就那么容易吗?首先就得让对方看出我们财大气粗,要在气势上压制住,然后才能得到满意的价格。”林云染解释了一番。 这主意是她出的,所以她心里还觉得有几分对不住阿远。 万一他去了东郊当真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 就算他没有出事,后面被他知道了这一切不过是对他的考验,他心里肯定也不会好过吧? “既然你们都这般看重我,那我就去试一试好了。”阿远心里没底,但看到他们如此器重自己,也愿意去尝试一下。 反正试一试也不会掉一块(肉ròu)。 若是实在不行,那他就开个医馆,悬壶济世好了。 反正他的医术,京城之中也是有很多人认可的。 “那明天一早你就出发,路上小心,我等你的好消息。”林云染就怕自己再多说两句会绷不住,所以快速说完,就转(身shēn)离开了。 也不知道为何,她如今变得没有以前那般能控制(情qíng) 绪了。 也许是因为接触的人多,牵绊也跟着变多了,所以她的心很难再如之前那般坚定了吧。 但这也未必是坏事,人原本就应该有丰富的(情qíng)感,有喜怒哀乐,不然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我会让风刃跟着他,明(日rì)和他一起去的车夫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有这两个人护着,是不会有事的。”龙昭华怕她还会担心,安慰了一句。 “这次也算是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我并不担心他会出事,只是担心他无法通过。”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四章被绑走了 若是通过了还好,这对阿远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但若是没有办法通过的话,阿远知道了真相,心里怕是会很难过。 “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告诉阿远,对方毁约了,这生意不谈了。我们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到黄玉(身shēn)边去。”龙昭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害怕阿远会因此受到伤害。 但阿远就算是没有胆识,也还有医术在,他或许不能帮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但他的医术还是足够他以后在这世上立足。 也没有什么难堪的。 “我若是能想到更合适的人选,也不会挑阿远了。就试这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接受。”林云染觉得自己应该对阿远有信心。 阿远在她(身shēn)边这么久,他的成长,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第二天一早,阿远就穿上一(身shēn)华服,坐上马车出发了。 马车一路疾驰,中午时分,就已经到达了东郊。 车夫将马车停下,说要歇息。 阿远没有起疑心,只觉得他是累了,就下了马车,想看看这周边的风景,活动活动筋骨。 却在这时候,有一伙蒙面人,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阿远猛地想起,东郊有山匪,他们不应该在这里停留。 不过他往前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有陷阱,立刻就明白,就算他们没有在这里停留,也会因为陷阱不得不停下。 仍旧会和山匪相遇。 山匪头子看了看马车上的灯笼,立刻笑开了花,“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林府的马车。这一票肯定能赚个大的。” 阿远往后退了两步,还没有忘记扯一把站在远处的车夫,“我们不过是为林府做事的下人罢了。想必你应该知道,林府的大小姐早就已经离开了,如今林府归寒公子管。” “你能坐着林府的马车,穿这么好的衣服,就说明寒公子对你不错。他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里的。我们若是用你跟他换钱,他不会不给。” 说着,山匪就将二人围了起来。 阿远知道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 但他一想到林云染在林府,她只要知道自己出事,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平安,一颗心也就安定下来,“我和你们走就是了。这车夫不过是从外头雇来的,和林府半点关系都没有,不如就将他放了吧。” 山匪看了一眼穿得破破烂烂的车夫,点了点头,“你走吧,就算把你的(肉ròu)毒割下来,也赚不到几个银子。今天我们就大方一次,放你一命。正好可以让你回去报信。” 车夫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转(身shēn)快步消失在了山间。 山匪围着阿远搜刮了一圈,却没有能从他(身shēn)上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这浑(身shēn)上下,最值钱的好像就是这 (身shēn)衣裳了。”山匪恼怒不已。 “我此去临县,是谈生意去的。若是穿得太寒酸,这生意肯定没有办法谈成,所以就只能穿得好一点。”阿远抖了抖衣袖,笑着回答。 山匪没想到他到了这境地还能笑出来,嘲讽道:“你要是能为我们换来十万两银子,你的命就还有得救。要是你没法为我们换来那么多银子,那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阿远一听,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凝固了。 十万两?这未免也太高估他了吧? 他哪里能换来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会不会太多了?” 山匪笑了笑,说道:“十万两对于别的人来说,自然是多了。但对于林府,却只是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一提。” 阿远哭丧着脸,“你们难道没听说,林家宝库的钥匙前阵子被人拿走了吗?而且当(日rì)那人就到度假山庄里去,将所有的银子和银票都掏空了,林家如今并没有那么多银子了。” 山匪头子眸光一黯,这事他的确听说过了,心里还一直都在想,为什么那钥匙没有落在他手上。 钥匙他拿到了钥匙,也就不用在这里绑人讹钱了。 那宝库里少说一天也能有五千两银子,十万两不过是半把个月的事。 “我才不管那么多。宝库的钥匙是这阵子才到了别人手里,之前不是一直都在林府吗?林府再不济,十万两银子也是能拿出来的。这银子又不要你来出,你只需要想办法让林府的人出这银子就行了。” 山匪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让人将他带走。 阿远被带到了山寨里,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 他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将紧张的(情qíng)绪缓过来,而后就观察起了面前的房间。 门窗都是从外头钉死了的,想要从这里离开并不容易。 他只能坐下来,将(身shēn)上的几枚银针拿出来,在手上把玩。 其实他方才并不是没有动手的机会。 只是觉得要是这时候动手,他所能应付的,也就只有(身shēn)边那两三个人。 就算能应付他们,剩下的人他也没有办法解决。 都说擒贼先擒王,他必须要拿下那个山匪头子,才能让剩下的人乖乖听话。 可那山匪头子就像是对他有防备一样,几乎都不近他的心。 想要对他下手,还得继续等待机会。 兴许,都不需要他动手,林云染就会带着人来这里将他救出去了呢? 按着这路程,等那车夫回到林府,怎么都得是半夜了吧? 因为来时是马车,回去的时候却只能走路。 阿远在房间里被关了一天一夜,饿得快晕过去了,一口水都没有能喝。 “我看那车夫根本就没有给林府报信,不然林府怎么会这个时候 都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说不定他在林府当真只是个下人,根本就不受重视,所以林府根本就不管他的生死。” “那要怎么办才好?要不要剁了他一根手指,送到林府去,看看那个姓寒的会不会来救人?” 阿远在房间里,听着外头的山匪说要剁了他的手指,冷汗都下来了。 他还要靠着这双手为人诊脉呢,他绝对不能失去了手指。 就在他想着要怎么办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山匪头子带着几个人从外头进来,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一万两银子 这架势,哪里是要剁了他的手指,分明是要砍了他的手。 “看来,你在林府的确什么都不是,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都没人送银子过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对你下狠手了。只有这样,林府的人或许才能意识到(情qíng)况有多严重。” 阿远看着面前的刀,心慌到了极点。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情qíng)绪来,因为他越是害怕,这些人就会越是得意。 他不但没有办法救自己,还会失去手指。 “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我在林府根本就不重要,你们不信。我之所以会为林府做事,是因为林家大小姐对我有恩。我和寒公子非亲非故,他自然不会愿意为了我拿出十万两银子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山匪头子就已经拿着刀走近了。 刀光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仍旧淡然地继续说道:“但有一个人,为我拿出一万两银子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话让山匪头子的脚步顿了顿。 尽管从十万到一万差距不小,但他都说了,他和那姓寒的没有任何关系,姓寒的怕是根本就不会为他出钱。 继续和林府纠缠下去,怕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能拿到一万也不错了。 “那你说说看,能为你给一万两的人是谁,我们去试试看。若是对方能出三万两,我们就放了你。”但他的胃口可不只有这么点。 如果对方愿意出一万两,那么让他出三万两救人,也不是不行。 能出一万两就说明他在意这个人,再让他多给一点,不是什么难事。 阿远恨得牙痒痒。 不愧是一直盘踞在东郊的山匪,真是比京城里的商人都还要精明。 “胡太医。他是我的恩师,你若是带着我的亲笔信去找他,他肯定会愿意为我出那么多银子的。”阿远说道。 几个人还真听说过胡太医,是太上皇最为信任的太医,太上皇曾经给过他不少赏赐,想要从他那里拿到一万两银子,很是容易。 至于能不能得到三万两,就得看看眼前的人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了。 山匪头子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盯着阿远写下了那封信。 “不过就是让你要个银子,你怎么写了这么多?”山匪看着他写下的那篇洋洋洒洒的文章,想要看懂,可看了好几遍都没有能明白他到底写了些什么。 他拿给(身shēn)边的人看,大家都只能看懂最后他要钱的那几行字,别的都看不懂。 阿远看到山匪们这样的反应,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这些人不学无术,根本就没法看懂他写的东西。 信很快就被送到了胡太医的府上。 寒子峥听到消息,赶了过去,看一眼信上的内容 ,却发现那上头密密麻麻写了不少药材。 “阿远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银子吗?写这么多药材做什么?难不成这些东西能救他的命?”寒子峥皱眉说道。 胡太医却笑了,“没错,这些药材的确能救他的命。他可真是够聪明的,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写下来了。我这就为他准备去。” 寒子峥不明所以地看着胡太医拿取各种药材,放到药罐子里煎上半个时辰,再将药汁倒出来,把银票放进去浸泡,再晒干,很快,一万两银子就准备好了。 他没有用手拿银票,而是用钳子拿起来,放到了一个盒子里。而后让自己的人送往东郊。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看懂?”寒子峥没有看明白他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什么意思。 胡太医懒得解释,只说:“阿远很快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之后,再和你说吧。” 寒子峥回去,将这消息说给了林云染。 林云染把他拿回来的信仔细看了看,将上面的药材一一列出来,“阿远比我想的要聪明多了。看来这次的考验,他已经通过了。” “你快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寒子峥都要急死了。 “他写下的这些药材,若是放在一起,就会变成一种毒药。人一旦接触了这些毒药,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浑(身shēn)奇痒无比。他让胡太医用这药汁浸泡银票……” “那些山匪得到银票之后,发现这银票颜色不对,肯定会围在一起辨别这银票的真假。既然要辨别真假,就得拿在手上看个仔细。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接触到银票上的毒药。” 寒子峥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远这脑子还真是不一般,连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到。我就说,他为何会将信送给胡太医,而不是送到这里来,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他知道胡太医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那些药材有什么用。” 龙昭华也不由得为阿远的冷静沉着和聪明才智折服,“看来以前都是我们小看他了。他完全可以胜任,根本就不需要考验。” “可要是不考验他一下,又怎么能知道他有这等智慧呢?”林云染开始思考着阿远回来之后要如何和他解释这件事了。 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阿远都没有回来。 按理说,那些山匪早就中招了,阿远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 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林云染的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风刃在那里,他的安全你大可不用担心。兴许是银票出了什么问题,那些山匪没有中招,所以他才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龙昭华正劝慰着,就听寒子峥说,人回来了。 林云染立刻飞奔出去,看到阿远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车夫没有回来告诉你们吗?”阿远想知道他们为何没有出手。 他相信林云染不会在意那十万两银子。 而且,若是她亲自出马,不但不用给钱,那些山匪都能被她给收拾了,再也不能祸害任何人。 所以他一路上都很是疑惑,紧赶慢赶地回来想要问个清楚。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让你被抓的,你会不会恨我?”林云染想了又想,觉得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先适应一下 阿远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你说,我会被抓走,是你故意安排的?可你和那些山匪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 那些山匪可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他们要动手的时候,眼神和动作没有半点犹豫,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假的。 “我和山匪并没有关系。但这一次你会被抓,的确是我故意安排的。为的是看看你有没有能力为我做一件事。”林云染回答。 阿远这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就是,这是你对我的考验?想看看我有没有能力从他们手里逃出来?难怪你让我穿那么好的衣裳,还给我配那么好的车马,就是为了让山匪觉得我是有钱人,对吧?” 林云染点头,“没错。因为我想让你做的事很是危险,你要面对的是比山匪还要厉害的人。你必须要时刻保持沉着冷静,不要被他们看出任何破绽来。如果你无法通过这一关,那我也无法安心让你去。” 阿远开心地笑了起来,“所以,我通过了?” 林云染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会因此记恨我,对吧?” 阿远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会?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不过是个考验而已,我能通过,说明我足够优秀。” “我们要对付睿王,就得从他的心腹下手。而他其中一个心腹,是黄玉。想要混进黄玉的院子,很容易。因为那个院子里的五个人,都是些又聋又哑的残疾人,不会说话,也听不到,黄玉对他们很放心。 你若是进去了,也不会被盘问到底是谁,只要不做什么太过出格的错事,就不会被任何人怀疑。但前提是,你得能当好一个装聋作哑的人,就算你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声音,也要当作自己听不到,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阿远越听神色越是凝重。 他原本以为自己经历的考验就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结果林云染要让他做的事更加步步惊心。 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勉强。大不了我亲自去就是了。”林云染已经想好了,若是实在找不到人,她就亲自去。 反正她之前已经在那里经历过一次了,对那个院子的环境很是熟悉,再去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她还有许多事要忙,若是去了黄府,别的事(情qíng)就得都压在龙昭华和寒子峥(身shēn)上了。 寒子峥做事,她还不那么放心。 “既然云染姐让我去,就是看得起我,我怎么能不去呢?不过,在我去那里之前,可不可以先在府中装聋作哑两(日rì),先适应一下?” 阿远可没有那个自信,去了就能立刻适应过来。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适应一下 。 “当然可以了。”林云染也不在意这一天两天的。 反正这两(日rì)黄玉要忙着黄师师的亲事,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留在府中。 “那从现在起,我就得装聋作哑了。若是我错了一次,你就打我一鞭子,或者用银针扎我一下,这样我就会长记(性xìng)了。” 不得不说,阿远对自己还(挺tǐng)狠的,林云染都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如果不够谨慎,到了黄府恐怕会出问题,所以对他的要求自然要严格一点。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后悔。我的鞭子打在(身shēn)上可是很疼的。”林云染挽起衣袖,手腕上的鞭子露了出来。 阿远点了点头,“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出错。争取这鞭子连碰都碰不到我。” 说完,他就转(身shēn)走了。 “你们告诉府中的人,多去打扰他,若是他有任何回应,哪怕只是有动作,都要算作他出错。”林云染吩咐下去。 林云染庆幸林府里的都是值得她信任的人,所以她回到京城这么久,才没有被外面的人发现。 但她在京城的动作太多,终究还是会被察觉。 “为何不让我去?我倒是觉得装聋作哑(挺tǐng)好玩儿的。”寒子峥不知为何羡慕起阿远来。 其实他对做生意没有半点兴趣,要不是林云染当初赶鸭子上架,他也不会将林家的生意接过来。本以为她回来以后,就能将生意还给她了。 可京城里偏偏暗流涌动,有一个大威胁摆在那里。 不将这威胁除掉,谁都没办法安心。 “我就知道你会抱着这样的心态,所以你是第一个被排除的人。”林云染伸手在他面前划了一下。 寒子峥不服气,“我去难道不更好吗?阿远不会武功,若是(身shēn)份暴露有危险怎么办?” “你若是去了,(身shēn)份会暴露得更快。因为你是习武之人,而且还是个中高手,你的(身shēn)体会有本能反应。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会警觉,要怎么装聋子?” 听了林云染的话,寒子峥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样。 他武功高强,耳力比一般人都要敏锐许多,有一点点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想要装成什么都听不到的聋子,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不光是你,风刃他们一样也不行。阿远才是最好的人选。就算他不会武功,但他只要足够聪明,就算当真遇上了危险,也能保护好自己。” 林云染回到房间,为阿远准备了几个小暗器,待他去黄府的时候带在(身shēn)边,有什么危险都能先应付一阵。 “他独自一人在黄府,要怎么保持那张脸?”龙昭华看着她整理出来的一堆暗器,心里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林云染眉头一皱。 她竟然忘了这一点。 考虑了那 么多,却偏偏忘了这一点! “黄玉不在院子里的时候,那里并不会有人看守。我可以趁着那个时候去找阿远。” 黄玉不在府中的时候不少,至少每天他都得上朝,起码就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利用。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我该去看看林雪儿了。你在府中帮我盯着点儿阿远。”林云染担心林雪儿,换了一(身shēn)装束,走出林府,去往东街。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忍辱负重 在路上,意外地看到了黄师师和魏贤。 魏贤那神(情qíng),宛如英勇就义一般,眼中满是嫌恶,嘴里却得不停地讨好。 黄师师听了他的话,似乎很高兴,一掌拍在他的背上,魏贤的脸顿时就绿了。 就她那个体格,这一掌下来,肯定会内伤。 到了东街,林云染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看来她选人的眼光没错,将林雪儿逗得很是开心。 林云染推门进去,林雪儿见有人来了,警惕地看了好几眼,一直到她开口,“是我。” 林雪儿这才走到她(身shēn)边,抓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告诉她离开了魏府之后她有多开心。 才出来不过几(日rì),却仿佛重生了一般。 以前在魏府,她时刻都要小心,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会被魏府的人责骂。 名义上是少夫人,却也只有被魏贤宠着的时候,曾短暂地感觉到自己的地位。 魏贤不再宠她之后,她在魏府的地位又回到了以前。 “云染,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怕真会死在魏府。”林雪儿在这里其实过得也不安心。 就怕魏府的人会找上门来。 还好林云染给她找的人很是机敏,又会逗她开心,所以就算她在这里,足不出户,也不会觉得烦闷。 “你暂时还是(挺tǐng)我的话,留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我怕魏仲还会想要利用你。”林云染离开之前,再次提醒了一句。 林雪儿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你放心好了。我好不容易才从狼窝里出来,绝对会小心谨慎。” 从东街出来,林云染到街边吃了一碗馄饨,放了一粒碎银子在桌上,起(身shēn)正要走,竟然看到了宝娟。 她还正想到王永的府上看看他们两个人相处地如何呢。 看她只(身shēn)一人的样子,难不成已经被王永给撵出来了? 开局是不错,可宝娟终究太过风尘,恐怕不是王永能驾驭得住的。 林云染正想凑过去问个清楚,却意外地看到了魏贤的(身shēn)影。 他看到宝娟,仿佛是鱼儿看到了水,飞快地跑到了宝娟(身shēn)边,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宝娟吓得大叫一声,看清来人之后,更是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 魏贤从前并未被宝娟这样对待,当即生了气,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宝娟脸上,“((贱jiàn)jiàn)人,居然敢推爷?爷当初给你吃给你穿,你一转眼就想翻脸不认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下((贱jiàn)jiàn)的东西!” 宝娟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她只恨自己从前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以为魏贤当真可以成为自己的依靠。 可魏仲让人将她从魏府扔出来的时候,魏贤连(屁pì)都不敢放一个。 宝娟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想要绕过他。 但魏贤却拦住了 她,还将她手里的东西重新打落在地,在她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爷的(身shēn)子想你想得紧,还不快让爷快活一下?” 说着,就将人往巷子里拽去。 看魏贤这样子,必定是这几(日rì)一直陪着黄师师,没法过以前那样风流快活的(日rì)子,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宝娟拼命挣扎,却又不敢呼救。她怕将人引来了,只会遭到魏贤更加过分的羞辱。 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努力地挣脱魏贤的束缚。 林云染快步过去,想要将宝娟从魏贤的手里解救出来。 但她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放开她!”听这声音,似乎是王永? 林云染还以为宝娟被他撵出来了,看来并非是这样? “王大哥。”宝娟看到他来,眼泪更加汹涌,心中的屈辱也更多了几分。 她不想被王永看到她这个样子。 她不想和自己的过去还有任何瓜葛。 可老天爷就是不让她如愿,走在街上都能遇见魏贤。 “哟呵,王永?”魏贤向来都对王永不屑一顾,今天自然也是一样,“怎么,想要英雄救美?你这么护着她,可知道她到底是做什么的?” 宝娟死咬着嘴唇,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被扯开了。 她不想让王永知道她的过去,尽管王永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只要他没有说出来,她依旧可以当做他不知道。 这层窗户纸,只要不捅破就行了。 可现在,魏贤却要当着他的面将她的过去说给他听。 “我让你放开她,你没有听见吗?”王永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一般,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拽住他胳膊,迫使他松了手。 “王永,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我的(身shēn)份吧?我得提醒你好好想想,惹怒了我会有什么后果。”魏贤揉了揉自己被拽得生疼的胳膊,恶狠狠地对着王永说道。 “多谢提醒。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可以承担。”王永不卑不亢地说完,将宝娟护在了(身shēn)后,还在她耳边温柔低语了一声,“别怕。” “好,很好!王永,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惹了我会有什么后果!”魏贤愤而离去, 宝娟看着魏贤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很是担忧,“王大哥,惹了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去和他赔个不是。” “不要去。你可知道你若是去了,会有什么后果?”王永抓着她的手腕,动作轻柔却又霸道。 宝娟垂着头,羞愧地说道:“我原本就是……” “如果你当真还想要回到从前,去过那样的(日rì)子,我不会拦着你。但你也可以选择留在我(身shēn)边,让我照顾你。”王永想说这句话很久了,但迟迟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没想到最后这机会,竟然是魏贤给他的。 “王大哥,你……”宝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从前的她,听过很多男人的甜言蜜语,她从来不敢当真。 可王永的话,是如此深(情qíng),他那一双眼目光灼灼,看得她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你若是不愿意,也没关系。你依旧可以住在我府上,我可以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为你找个好人家。”王永看到她这反应,还以为她不想答应。 宝娟扑到他怀里,在他(胸xiōng)前(娇jiāo)嗔,“除了你,还有谁会要我?”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八章神秘人 王永笑得合不拢嘴,“这世上愿意要你的人很多,愿意要我的人却很少。” 他脸上的烧伤,尽管在用了她给的药膏之后好了不少,但依旧很是难看。 他还以为自己这一生注定会因此孤独终老,没想到上天却送了个人到他(身shēn)边。 “谁说的?王大哥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肯定会有很多喜欢。”宝娟的手抚过他脸上的疤痕,“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有谁会先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先看到的都是这张脸。”王永觉得抓住她的手,“你可得想好了,若是你要留在我(身shēn)边,我可是不会放手的。” 宝娟笑了笑,说道:“就算你想要放手,我都不会(允yǔn)许你放手。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的担忧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魏贤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可有法子应对?” 王永点头,“那是当然,我手上可有不少他的罪证,只要我将罪证拿出去,就算他爹是魏仲,也救不了他。” 宝娟想到林云染之前说的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那个人可真是厉害!” “你说什么?”王永听了她的话,眉心一皱,“你在夸谁厉害?” “当初我被魏仲从魏府里扔出来,心里很是气不过,但我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没有办法报了这个仇,原本是想着忍气吞声的。 可就在这时,有个人找上了我,她和我说,她有办法让我报仇,而这个办法,就是让我找你。你……你不会生气吧?” 宝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生怕王永会生气。 王永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这么说来,她是我们两个人的红娘了?要不是她指引你来找我,你还不会出现在我(身shēn)边呢。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她还说,我只要让你对我上心,你若是看到魏贤欺负我,就一定会为我出头。我原本一点都不相信她的,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料事如神。”宝娟说道。 王永也觉得太过神奇了,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对他这么了解? “你可知道她是谁?” 宝娟摇了摇头,“我也想知道她是谁,但她没有告诉我她的(身shēn)份,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所以我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我觉得,若是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她可是我们的恩人,你以后若是在路上看到了她,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当面道谢。”王永说道。 两个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人,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其实别说他们没有想到,就连林云染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qíng)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看来,是上天眷顾他们两个人,所以才会有这么好的结果。 林云染回到林府,心(情qíng)很好。 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阿远,立刻走到了阿远(身shēn)边,喊了他一声。 阿远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样。 林云染在他(身shēn)边试探了许久,都没有能得到他一丝回应。 她问了问寒子峥和龙昭华,两个人都说阿远的表现极好,根本就没有一点破绽。 要不是他们知道阿远原本是什么样子,肯定也会怀疑他就是个聋哑人。 “如此看来,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可以直接让他去黄府了。”林云染原本就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因为她觉得时间浪费得越多,错过的消息就会越多。 万一这两(日rì)正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呢? 原本以为黄玉会为了黄师师的事(情qíng)忙碌,但这两个人进展得这般“顺利”,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谈婚论嫁了。 想到这里,林云染蓦地察觉出了一个问题。 “怎么了?”龙昭华见她神(情qíng)不对,连忙问道。 “等下你让追夜送一封信到吏部侍郎王永的府上。我得让他暂时不要动魏贤。” 要是现在就动了魏贤,这两家怕是不会联姻了。 她要看着两家联姻,让魏贤娶了黄师师,然后再让王永将那些罪证拿出来。 如此一来,魏贤声名狼藉,不光是魏仲会被牵连,就连他的老丈人黄玉也会被牵扯进来。 这才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怎么,王永要动魏贤了?”龙昭华之前还在想,她这计策肯定不行。 让一个风尘女子去勾引王永,哪里会成功? 但听她说的话,这计策是成功了? “没错。这根红线我牵成了。我都怀疑我是红娘转世了。不然怎么可能会促成那么多姻缘?”林云染笑着回答。 龙昭华掰起手指数了数。“好像也没有多少吧?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红娘转世?” 林云染一下就怒了,“有的人一生都凑不成一对呢。我好歹凑出来几对了。凌天墨和灵儿之所以没能成功,也不是我的错,是桑叶给了我错误的信息。” 说到桑叶,林云染算了算时间,他也该到京城了。 可现在都还没有他的消息。 “桑叶怎么还没有到?要不要我让落尘去看看?”龙昭华听到桑叶的名字,也不由得想到了这一点。 “让落尘去看看吧。恐怕他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连一封信都没有。”林云染的好心(情qíng)一下就灰飞烟灭了。 桑叶还真是一点都不让她省心。 早知道就不让他来了。 她一个人也能将傀儡做出来,不过就是多浪费些精力而已。 龙昭华让落尘去打听消息,自己则和林云染一起回了房间。 林云染简明扼要地写了一封信,让追夜送 到了王永府上。 王永和宝娟正在房间里柔(情qíng)蜜意,冷不丁听到了一声响动,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宝娟眼尖,一下就发现了桌上的信。 她将信打开,看了一眼上头的内容,立刻就笑开了,“看来,那个人一直都在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今天发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了。不然她不会专程写信来,让你暂时不要动魏贤。” “这个人到底是谁?看她这意思,不光是想要对付魏仲,还想对付黄玉。”王永心中闪过了许多猜测。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九章小不忍则乱大谋 帮助宝娟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反正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既然她帮了我们,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不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顾虑?”宝娟觉得那个人肯定不会害她。 “我不但没有什么顾虑,反而还很开心。如今京城之中,朝堂之上,都是(奸jiān)臣当道,这样下去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若是有一个人在暗中对付(奸jiān)臣,拨乱反正,说不定京城就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有人想乱,自然就会有人出来镇压。” 王永自然很是乐意看到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她如今还不能现(身shēn),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一旦时机成熟了,她肯定会出现。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想按着她说的做呢。要是惹她生气了,她把我带走了怎么办?”宝娟一点都不怀疑那个人有这样的能力。 “没有谁可以把你从我(身shēn)边带走。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好你。”王永将那封信放在烛火上烧成灰烬,决定将这件事压后再说。 只是这一压,他这段时间在吏部的(日rì)子不会好过了。 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那个神秘人的大计。 既然对方和自己是一路人,都想将京城里的(奸jiān)臣一网打尽,帮她一把是应该的。 魏贤并不难对付,只要讨好几句,这一关就过去了。 林府之中,林云染拿着风刃带回来的御书房里的檀香,请了阿远过来,让他闻闻看,这里头到底有没有鸢尾花。 “好了,这会儿你就不要装聋作哑了,这是正事!”林云染看到阿远仍旧一副沉浸在角色中的样子,无奈地说了一句。 入戏也要懂得出戏。 “这檀香之中的确有鸢尾花。分量不多,但若是长久闻到这个味道,会让人变得暴躁易怒,不受控制。”阿远回答。 “枫蓝花差不多晒干了,不知道能不能以假乱真?”林云染将枫蓝花拿出来,摆在桌上。 阿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这样就足够了,一般人不会看出差别来。龙兆林就算懂得医术,也不可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林云染听了他的话,一颗心放了下来,“那就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她已经让人打听好了,黄玉一般都从谁的手里购买鸢尾花。 所以她可以保证将枫蓝花送到黄玉手中。 若是太上皇的意识可以自己一点点恢复,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也省得她还得费心费力地做一个傀儡出来了。 “太上皇被鸢尾花影响了太久,想要自己恢复过来,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但枫蓝花可以阻止他的(情qíng)况继续恶化下去。我们再找机会将解药给他吃下去,最多 十天,他就不会有事了。” 林云染听到阿远前半句话,心里一凛,还以为太上皇没有办法恢复了。 还好他接下来就说自己有解药。 “你知道鸢尾花的毒怎么解开?”先前他没有说,林云染只当他不会,所以连问都没有问。 “其实我之前并不知道。神医未央给了我许多医书,其中一本就写到了如何解开鸢尾花的毒。那些医书内容复杂,我还未曾全部仔细看过。后来你提到鸢尾花,我才去找了找。” 原本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谁知道居然真的被他给找到了。 神医未央真是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也不愧被人成为神医了。 “那解药你可做好了?”林云染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解药。”想要拿到皇宫里给太上皇服用,并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解药的形式肯定得是最不容易被人发现为好。 阿远还没有将解药做出来,只等林云染发话。 “我都后悔让你来当这个哑巴了。不然你早就该告诉我这一点了。”林云染想到自己先让他出去受苦了一番,又让他装聋作哑,这才让他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忘记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才说。 “这不也不算晚吗?”阿远抓了抓头发,“再说,药材我还没有找齐呢。” “有什么复杂难找的药材吗?”林家药铺里有的,阿远肯定都已经找过了。 剩下的药材肯定是很不容易寻到的。 “云染姐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让我师父帮忙了。他明天就能让人将药材拿来了。”阿远要找的那一味并不是一般的药材,所以只能找胡太医帮忙。 还好胡太医正巧种了这药,只是取过来需要时间。 “那就好。”林云染松了口气。 时间原本就不多,要是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时间上,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最多能将解药做成药粉,可以放到糕点和茶水里。”阿远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一定会让林云染失望。 但林云染却是一脸笑意,“能有解药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哪里还在意那么多?别说是药粉了,就算是药丸,我也得想办法让太上皇吃下去。” 只要太上皇好起来,龙兆林的人被他们个个击破,他就不剩下什么了。 “那我将解药做好之后就去黄府。”阿远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应对黄玉和龙兆林了。 就算是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可以面不改色,不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 “去黄府的事,暂且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将解药做出来。”林云染现在更关心的是解药。 大不了她到黄府去先应付两(日rì)。 有了解药,她也就不需要急 着做傀儡了。 “好,我一定会尽快。”阿远看了一眼桌上的枫蓝花,“能不能留下一些给我?” “这么多,你拿一点也无妨。”绝(情qíng)谷的枫蓝花全都被他们给采回来了,桌上摆着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 黄玉那里肯定要不了这么多。 尽管并不知道枫蓝花到底有什么坏处,但阿远说了可以替代鸢尾花,对人的伤害应该不会太大。 阿远抓了一把,放到衣袖里,转(身shēn)出去了。 “他要枫蓝花做什么?他之前不是说,这枫蓝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吗?”龙昭华不免有些疑惑。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章查一查 他之前可没有一点要枫蓝花的意思,如今突然提出来,他不免会心生疑惑。 “阿远想要枫蓝花,肯定有他的用途,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他不是拿去做坏事就行了。你要实在是担心,那边有医书,你可以看看枫蓝花到底有什么用。” 林云染指了指(身shēn)后的书架。 书架上有一半都是医书。 龙昭华还真去抓了两本来,但上头对枫蓝花的描述很是简要,只有两句话,就说枫蓝花以血(肉ròu)为营养,是治伤的良药。但多用会成瘾。 “成瘾?”林云染听到他念出的最后两个字,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阿远之前用过枫蓝花,而且成瘾了?可要是那样,可他并没有受过什么大伤,应该用不到枫蓝花才是。” “要不是他,那就是别的人。要不要查一查?”龙昭华暗当然知道这是阿远的私事,他们不便多过问。 但枫蓝花的坏处并没有阿远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阿远当初难道是故意说谎的不成? 尽管枫蓝花不会和鸢尾花一样,放在檀香里就会让人中毒,可一旦成了瘾,想要戒掉就难了。 “你的人手还够用吗?若是不够,我找冷烟借两个人来。”林云染眉头紧锁。 阿远明知道枫蓝花不是好东西,却还是要拿走,若真是拿去给别人,说明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既然是重要的人,这样只会害了她。 “暗卫营的人,我已经不能信任了。我所能用的,只有(身shēn)边那三个人,你若是能成冷烟那里借到人用,自然更好。” 如今连皇宫都在龙兆林的掌控之中,更不用说暗卫营了。 里面的暗卫怕是早就听命于他了。 从前信任的人,如今也不敢再轻易信任。 “冷烟前辈肯定不会吝啬一两个人。残血楼的事我也有参与,我想那些人应该不会连这样的小忙都不肯帮。”林云染倒是很自信自己能从冷烟那里借到人。 残血楼的人说不定比宫中的暗卫还要好用。 因为他们就算不认人,还认银子。 “寒子峥会不会知道些什么?”龙昭华问道。 除了胡太医,平(日rì)里和阿远接触最多的就是寒子峥。 要是阿远有什么异常,他肯定会知道。 “时间不早了,明天再问吧。”林云染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方才将阿远叫过来,是因为他还在林府里晃悠。 但寒子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让人将寒子峥找来,问了他阿远的事。 “他有什么异常?这个我还真的不曾注意过。不过,你们因为他要了一点枫蓝花就怀疑他,未免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绝(情qíng)谷有枫蓝花还是他告诉我们的。他若当真想要枫蓝 花,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何必要贪图你手上那一点呢?” 林云染和龙昭华对视了一眼,觉得寒子峥的话说得有道理。 但两个人并没有因此就打消心里的疑虑。 只是事实到底如何,还得调查了之后才能知道。 林云染揉了揉眉心。 她自然是希望烦心的事(情qíng)越少越好。 阿远最好不会出任何乱子。 “落尘还没有传信回来?”林云染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任何飞鸟的痕迹。 桑叶没有到京城,也没有一点消息。 可他的的确确已经离开了雪山之巅,到底会被什么事耽误? “没有。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桑叶怎么说都是桑家人,他和你一样,(身shēn)上带着许多暗器,一般人是对付不了他的。”龙昭华宽慰了她一句。 “是啊,一般人对付不了他。能对付得了他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所以,桑叶要么没出事。 要么就是出了大事。 可知道桑叶真实(身shēn)份的人少之又少,有谁会对他下手呢? 林云染心乱如麻。 喝了两碗茶汤,她的心才平静下来,决定出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结果才出门就听闻黄师师将自己(身shēn)边的一个丫鬟打成重伤,还将人扔出了黄府。 若不是被好心人救下,那丫鬟此时怕是已经没命了。 这样的事,黄师师以前并不是没有做过。 不过先前那些人并没有这次的丫鬟受伤这般严重。 林云染一路到了收治丫鬟的医馆,沿途还听到不少人说:“也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娶到黄师师。” 她不由得笑了笑,心想,若是魏贤听到了这消息,肯定会瑟瑟发抖吧? 他那(身shēn)板,怕是还比不过黄师师(身shēn)边的丫鬟呢。 “可是来看病的?”她才走进医馆,就有个伙计迎了过来。 “听闻你们这里送来了一个丫鬟。我妹妹也在黄府做事,我想看看是不是她。”林云染语气焦急,伙计自然没有怀疑怀疑她的话,立刻就将她带了进去。 丫鬟此刻正躺在(床g)上,脸上都是一片红肿,(身shēn)上更是有许多青紫的地方。 “(身shēn)上的伤容易治,可是这脑袋上的伤,想要治好却没有那么容易。恐怕以后只能成为傻子了。”大夫叹了口气。 林云染看了一眼,用怜惜的语气说道:“实在是可怜,竟然被伤成了这样。我看,我也得想办法让我妹妹离开黄府才行了,不然那不知道哪一(日rì)她就会变成这样。” 她还作势抹了抹眼角。 “你妹妹要是真在黄府,只要不是签了死契的,就让她出来吧。不然以后你哭都没处哭去!” 这房间里有不少来看这可怜丫鬟的人,听到林云染这么说,立刻就 劝了她一句。 “不过,我听说黄师师就要嫁人了。她若是嫁了人,黄府应该就没有这么危险了吧?”林云染知道那两家还没有打算这么快就将这消息宣布出来。 尽管难得有一个想要迎娶黄师师的人,但黄玉心中还是有不少顾虑。 林云染这么说,是想要将这消息宣扬出去,好让他不得不快点做出决定。 只有魏贤和黄师师成了亲,王永才能着手对付魏贤。 她必须要加快进度才行。 “那母老虎要嫁人了?”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是震惊。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一章洗劫一空 有几个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谁是这个倒霉蛋,问道:“谁要娶她?” “你们还不知道吗?是魏大人家的公子,魏贤。”林云染见他们如此好奇,当然也就没有丝毫吝啬地说出了答案。 “魏府的公子?前一阵才将发妻休了的人?” “没想到他将发妻休出家门,就是为了迎娶黄师师。” “听说他生(性xìng)风流,以后怕是会被黄师师这母老虎给打死!” “就他那(身shēn)板,还不知道会死得有多惨,也是胆子大,连黄师师都敢招惹。” 林云染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只有能引起足够的兴趣,消息才能在京城之中散播开来。 要是旁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怕是连听都懒得听。 “要是他当真娶了黄师师,要担心的就不是黄府的人,而是魏府的人了。” 京城的人总说,有黄师师的地方,寸草不生。 她若当真去了魏府,那里的人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日rì)子过。 亏得林雪儿是被休出门了。 若是由妻变妾,面对黄师师这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在魏府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少欺负。 “我早就听说这魏贤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黄师师连发妻都能抛弃,以后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日rì)子过。”一旁的大娘鄙夷地说了一句。 “你好像对魏府的事很是了解,不如和我们说说看?”林云染不好自己出面说魏贤的不是。 正巧这里有个人似乎很了解魏贤,让她来代劳,最合适不过。 “我有个妹妹在魏府做事,我听她说,那被休出门的少夫人,最初的时候总是素面朝天,魏贤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宁愿宠幸她(身shēn)边的丫鬟。后来她突然转了(性xìng),会打扮了,变得比之前漂亮了许多。 魏贤才正眼瞧她,将她从破院子里接出来,还给了她少夫人的位分。可是好景不长,她有了(身shēn)孕,心思又不在打扮自己(身shēn)上了,魏贤就又出去拈花惹草了。这就是所谓的……” “狗改不了吃屎。”一旁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大家一下就哄笑了起来。 “之前听闻这少夫人是被休出门的,还以为她犯了什么错。而今看来,她不但没错,反而还是个可怜人。”林云染啧啧两声。 “谁说不是呢?她原本是要和离的,可魏府的人哪里会让她和离?一纸休书就将她从魏府撵出来了。”大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如今去了何处。” “大概是怕魏府的人会找麻烦,所以躲在了某个地方吧。”林云染也跟着惋惜地说道。 众人听了她们的话,心中对林雪儿分外同(情qíng),更加想要看魏贤的笑话了。 不出林云染所料,才一个下午的 时间,这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只有极少数的人对魏贤表示了同(情qíng),剩下的人基本都是看笑话的。 魏贤这也算是自作自受。 放着林雪儿不要,这下安逸了吧? 面对黄师师,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以后黄师师进了门,他怕是从此就要变成一个三从四德的男人了。 就在京城里(热rè)(热rè)闹闹地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林云染得到消息,说有人去了魏仲藏银子的院子。 林云染先前还以为龙兆林暂时不会行动了。 想必他肯定是让人到度假山庄去看了一眼,发现宝库里的银子和银票都没有剩下多少了,所以才忍不住让人去那里看看了吧? 毕竟他如今也很需要银子,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人到东郊去当山匪了。 林云染赶了过去,不过并没有往巷子里走,而是走到了那间客栈里,要了魏府的下人住的房间。 掌柜的还思忖了一下,才将房间给她。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那间房不可,只是想看看魏府的人有没有被抓走罢了。 掌柜的这反应告诉她,魏府的人不但被抓走了,而且被抓的时候动静还不小,所以掌柜的心里判定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不然尚且还有人住的房间,是不会轻易给别人住的。 林云染到了房间里,发现窗边的木头都已经被抠出了手指印。 每(日rì)都在这里待着,肯定很无聊吧? 不远处的院子里,站着十来个人。 院子中间跪着的,似乎就是魏府的人。 他被打得不轻,隔得这么远都能看到他(身shēn)上的血迹。 他应该只知道魏仲有贵重的东西在那个院子里,可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并不是很清楚。 不然也不会被打得这么惨了。 那些人手中拿着工具,在院子里各处挖了起来。 照着他们这么挖下去,怕是得到天黑才能知道那个密室在什么地方。 林云染打了个哈欠,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会儿。 一觉醒来,正是月黑风高。 林云染看了一眼巷子里,发现那里竟然一点光亮都没有。 难不成她睡太长时间,那些人已经找到东西离开了? 林云染只怪自己不够谨慎,只得离开客栈,往魏府而去。 摸到魏仲的书房,才揭下一块瓦片,就听到了魏仲气急败坏的声音,“怎么会这样?这消息如何走漏到了龙兆林那里?难不成这府上有他的人?” 魏仲实在是想不明白,龙兆林是怎么知道他将东西藏在那个院子里的。 等他赶过去的时候,他留在那里看守院子的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他藏在那里的东西几乎被洗劫一空,没有剩下什么了。 魏仲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他没想 到,自己为龙兆林做了这么多事,他不但不感激,反而还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还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财富抢走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免也欺人太甚了! “睿王怕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老爷,不然也不会让人盯着老爷了。如今那些东西到了他手上,肯定是没有办法要回来了。”一旁的手下也是痛心疾首。 那可不是什么小钱,而是几百万辆银子! 有几个人一辈子能看到这么多银子? 拿到手里还没有几天,就被别人给多夺去了,心里能不难受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桑叶被抓 魏仲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了,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怒道:“既然他要怎么对老夫,也不要怪老夫对他不客气了。” 手下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劝了一句,“老爷切莫冲动,而今京城到处都是他的人,就连太上皇都听他的话,老爷若是轻举妄动,恐怕他不会放过老爷。” 魏仲又哪里会不明白?不过是说两句气话罢了。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等那两个人回来,根本就不该为龙兆林做事,他这人太绝(情qíng)了。为他做事不但没有办法讨到半点好处,还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 他这时候忽然就念起了龙昭华和林云染的好来。 至少那两个人不会这么对他。 屋顶上的人听到他的话,却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来,不免也太晚了。 当初他选择为龙兆林做事的时候,就该知道他没有办法回头了。 “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老爷这个时候回头,或许还来得及。”手下在他(身shēn)边这么久,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魏仲却是摇了摇头,“林云染这个人我再清楚不过,她若是回到京城,肯定会察觉到我曾为龙兆林做事。她是不可能再相信我了。而且,他们就算回来了又能如何?如今京城已经是龙兆林的天下了。” 他们的江山早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就算还没有能得手,这京城里也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那可不一定。当初没有人看好太子,皇上甚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不还是一步步爬了上去吗?”手下并不这么认为。 龙昭华是如何坐上皇位的,京城的人都看在眼里,他和林云染的本事,京城里的人也都知道。 龙兆林或许不怕别人,但却不得不怕这两个人。 “谁知道他们两个在何处?说不定他们重归于好之后,不想要这江山了呢?”魏仲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两个人,一心只想着被龙兆林拿走的银子,心痛得无可附加。 林云染想到睿王府去看看,可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发现睿王府里灯火通明,有不少人影在四处走动巡查。 这里的看守比她之前来的时候要森严多了。 龙兆林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所以才会让这么多人在睿王府里盯着? 林云染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回了林府。 龙昭华见了她,立刻将一样东西交到了她手里。 林云染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眉心一皱,“这不是桑叶(身shēn)上的吗?难不成他当真出事了?” 看到龙昭华点头,她的心一下就沉到了底。 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她扶着桌子坐下,才问道:“是龙兆林?” “你怎么 知道?”龙昭华没想到她一下就猜出了罪魁祸首。 “我方才去睿王府看了一眼,发现那里的守卫比之前森严了许多。我想,龙兆林应该已经察觉到不对了。就算桑叶不会告诉他我们的事,但他发现桑叶到了京城,或多或少会猜到原因。” 早知道如此,就不让桑叶过来了。 原以为他不会被认出来,可谁知道龙兆林居然会知道他的(身shēn)份。 “我怎么能忘记,龙兆林以前和寒子澈有联系,说不定他见过桑叶原本的样子。” 他抓到桑叶,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但因为他认识桑叶,心中不免就警惕起来。 “你不说我都要忘记这一点了。他曾经和寒子澈有联系,说不定他当真看过桑叶原本的样子。”龙昭华也颇为懊恼。 为何概率这么小的事,居然能让他们给碰上? 桑叶才到京城,就被龙兆林给看到了,这得是有多巧? “他是因为我才会来京城,我不救他说不过去。但要是我去救他,就会立刻暴露了我在京城的事。”林云染左右为难。 她想要救人,但又不想让龙兆林知道她在京城。 “兴许,他抓桑叶,还有别的用处呢?说不定他并不是想要利用桑叶引出我们,而只是想要利用桑叶制作傀儡呢?”龙昭华说道。 林云染眸子一眯,“你的意思是说,他觉得皇宫之中的那个人越来越不好控制,所以想要用一个傀儡替换掉他?” 要当真是这样就好了。 哪怕龙兆林心里只是有这个念头,他就不会那么快杀了桑叶,而是会让他好好活着。 直到他将傀儡完成。 “父皇的(情qíng)绪已经很难受控制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就更不用说龙兆林了。他想要让父皇下诏书将皇位给他,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林云染先前和惠太妃一起见识过太上皇如今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 就他这样的状态,纵然当真下了诏书,也无法让人信服。 “我们得等等看,他会有什么动作。若是他让人偷偷买了材料回睿王府,必定就是想要制作傀儡。”林云染列了一个清单,那是制作傀儡需要用到的东西。 她明天就去残血楼借几个人来,专程盯着睿王府的人,看看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东西。 “你这一天都去哪里了?怎么还想要去睿王府?”龙昭华见她的(情qíng)绪已经平静下来,才问道。 “原本只是想将黄师师要嫁给魏贤的消息传出去,结果听说有人去了魏仲藏东西的地方,就去了客栈里,原本是想看看(热rè)闹,哪知道太过自信,睡过了头,一觉醒来,巷子里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只能先去了魏府,看 看龙兆林得手没有。魏仲气急败坏,恨不得将龙兆林扒皮拆骨。甚至还破天荒地念起了我们的好来。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会再相信他。” 龙昭华听到她说魏仲念起了他们的好,不由得嗤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才想起我们来,着实太晚了些。” “他又哪里是真心实意为了龙兆林做事?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林云染冷笑一声,“他以为他的心思,龙兆林当真不会知道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三章叔父 龙兆林怕是早就看出了他有异心,不然也不会更加器重黄玉了。 只是魏贤和黄玉很快就要成为亲家了。 龙兆林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却又不好出手阻止。 “还以为要浪费很多力气,才能让这二人生罅隙,哪知道竟然这么简单。”龙昭华先前一直都在担心,想要让这两个人之间产生罅隙,并非是容易的事。 哪知道一笔财富就让这两个人反目了。 “王永这两(日rì)若是没有行动,就基本可以确定他是我们的人了。至于岳云,(春)来表哥那里还没有传回消息,这个名字恐怕不是他的真名。” 如果是真名,肯定是一早就查出他到底是谁了。 他用化名,大抵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shēn)份。 “所以,你要去会一会他?”不用她多说,龙昭华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既然岳云并非是真名,他的过往就很难被查到。 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谁,想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知道兵符有没有真的被他交给龙兆林,只能当面去问他。 “只有知根知底,才能确定到底是敌是友,万一他是在为别人做事呢?”林云染并不知道京城之中是否还存在着别的势力。 但如今这局面,必定有不少人蠢蠢(欲yù)动。 所以她一定要知道岳云的的底细才行。 信得过就留着,若是信不过,杀了就是。 “那你务必要小心谨慎,说不定这岳云是在为别国的人做事。不然,他手中怎么会有兵符?” 当初他们没有能找到兵符,心中猜测那兵符十有**是被南魏的人拿去了。 而今出现在岳云手上,说明他就算不是南魏人,和南魏也有关系。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这人向来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出错。”林云染不会(允yǔn)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出错。 如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稍微不注意就会被龙兆林发现。 所以她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 林云染到了岳云府上,暗中观察了一番,发觉有个丫鬟和他接触颇多,但他并不会多看那丫鬟一眼。 这可是个绝佳的人选。 她若是能易容成那丫鬟,就能接近岳云,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如此就可以推测出来,他到底是在为什么人做事,还是只是为了自己。 龙兆林以前欠下的债想必也不少,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他有什么异常,他的手上肯定沾了不少人的血。 说不定这其中就有岳云家人的。 所以岳云才会改名换姓地接近他。 相比于前面那个假设,林云染更希望是这样。 林云染将那个丫鬟打晕,藏到了房间里,而后易容成她的样子,衣服还没有能换上,就听外头有人喊道:“丹青姐姐,不好了 ,少爷又晕过去了!” 这话听得林云染一怔。 岳云(身shēn)边并没有妻妾,这少爷是从哪里来的? 她还以为这府中格局简单,人物关系不会有那么复杂。 谁知道一开始就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你等我一下。”林云染匆匆将衣服换上,整理了一下,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确定没有问题,才推开了门。 门外的小丫鬟看到她出来,就和看到了救星一样,拽着她就往外走。 林云染都被她拽得踉跄了几步,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 她先前看到岳云一直往这房间里走,丹青也时不时会进去。她哈以为这房间是岳云的。 难不成,这里不是岳云的房间,而是那个少爷的? “你先不要急,我去看看。”丹青一向沉稳,林云染自然也要拿出沉稳的一面来。 她快步走到房间里,发现这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四周的窗户都关了起来,连一个缝隙都没有留下。 就连(床g)上都加了两层厚厚的帘子,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憋闷得不行。 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连气都透不过,能不晕过去吗? 林云染走到(床g)边,掀开帘子,正想看看里面的人(情qíng)况如何,就听到了一声偷笑。 她低头一看,(床g)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晕过去,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丹青姐姐,你又上当了,这次是不是可以带我出去玩儿了?” 原来是在骗她。 林云染松了口气。 丹青在这府里的任务,应该就是照顾眼前的人。 如果他出了什么差池,岳云必定会怪罪。 她可不想自己才找到一个能和岳云接触的(身shēn)份就这么出事了。 “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想要出去,得好起来才行。大夫说过……” “又是这样的话,丹青姐姐,每次你都这么说,可是我这(身shēn)体根本就好不了了。既然如此,最后的(日rì)子,就该让我开开心心的才是。” 才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是一副看透了红尘的模样。 看他这苍白瘦弱的样子,想必被病痛折磨了许久的时间吧? 也难怪他想要离开了。 林云染抓着他的手腕,为他诊脉,发现她的脉象颇为奇怪。 以她的医术,根本就没有办法查出他到底是什么病。 “我呢,不过是这府中的丫鬟,一切都要听……” “我知道,你什么都要听我叔父的。他怎么说,你就得怎么做。” 叔父? 林云染还以为岳云是他爹,但原来只是叔父? “你想出去,就得好起来才行。你看看你,又几天没吃药了?”林云染看着放在一旁的药碗,里头的药还是满满的,一点都没有动。 “你带我出去玩儿,我就吃药。你要是不 打(爱ài)我出去玩儿,就算你把我的嘴撬开,我也不会吃药的。”生了病,脾气倒是不小。 林云染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小小少年闻言,嘴巴一撇,“不想带我出去就直说,还让我闭上眼睛。” “你怎么知道闭上眼睛就不能出门了?”林云染扶着他躺下,一点点哄着他,对他进行了催眠。 她描述了一个(春)(日rì)的场景,草长莺飞,(春)光柔暖,她带着少年出门,到了一片草地上放风筝,将周围所有的美景都细细地说给他听。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又骗他 放风筝的所有细节,也一一说给了他,仿佛他就置(身shēn)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一般。 他在(床g)上手舞足蹈,脸上也露出了真正的笑意。 林云染让他在梦中沉浸了一会儿,才将他唤醒。 少年睁着眼睛,还没有能彻底回过神来。 他觉得方才的自己真的出去了一趟,而且还开心地放了风筝。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少年拽着她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等你把药喝下去,我就告诉你。”林云染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少年看着温在一旁的药,心中十分不(情qíng)愿。 但为了知道原因,他还是将药碗端起来,把里头的药一股脑喝了。 “其实,我只是让你做了一个梦而已。要是你听话,我可以一直让你有这样的梦境,就好像你亲(身shēn)感受了一般。”林云染知道,只要将他哄好了,和岳云就能更近一步。 想要探听他的秘密就更简单了。 “你可不能再骗我了。”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之前他已经被骗过许多次,每一次都没有能兑现。 “今天不是让你实现了心愿吗?当然不会再骗你了。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林云染伸出小拇指,“我们拉钩。” 少年也伸出小拇指,钩上了她的手指,“拉钩!” “我会去请更好的大夫来给你看病,等你好起来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儿。”若是能让少年的病好起来,岳云肯定会对她心存感激。 待到她说出自己的(身shēn)份,岳云也不会那般排斥。 “得了吧,京城里的大夫我都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没有一个人能治好我的病。”少年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次不一样。我为你找的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他脾气怪,鲜少会为人看病。但我前两(日rì)帮了他一个忙,说不定可以借着这个契机,请他来为你医治。” 少年听了她的话,也没有太高兴,“看了再说吧。”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先出去了。”林云染端着空药碗出去,门推开就看到岳云站在院子里。 “瑜儿今天喝药了?”他看到林云染手上的空碗,颇为惊讶。 瑜儿已经好几天没有喝药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把药喝下去,还没有闹腾。 “奴婢告诉他,找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来为他治病,他听了很高兴,就把药喝下了。”林云染回答。 岳云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你又骗他?” 瑜儿原本就已经有了抵触(情qíng)绪,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奴婢没有骗他。奴婢的确结识了一个大夫,听闻他前阵子去炎王府上为炎王治了病,而今炎王的(情qíng)况已经好多了。奴婢心想着,要是能请 到他,说不定少爷的病就有得治了。” 岳云快步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腕激动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认识了一个大夫,可以为瑜儿治病?” “奴婢也不能保证他能治好少爷,但奴婢想着,他都能为炎王治病,医术定然很好。”林云染回答。 “能为炎王治病,自然不一般。你若是能将他请来,我重重有赏!”岳云为了自己这个侄儿的病,四处奔波,已经快要绝望了。 任何一点希望放在他面前,他都不会错过。 “奴婢也只是前两(日rì)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忙,所以和他有了交集。能不能将他请来,还不一定。”林云染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要是那么轻易就能将人请来,岂不是显得太过廉价了? 总要经历一番波折才行。 “若是他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和我说就是。我一定会满足他。”岳云也知道,想要请到名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哪怕是倾家((荡dàng)dàng)产,都在所不惜。 “奴婢明白。”林云染说完,正要走,却被岳云叫住了。 她心里一紧,难不成自己的异常被他看出来了? 可他平(日rì)里和丹青的接触并不是很多,怎么会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呢? “不知老爷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岳云并没有成家,但因为府上有一位小少爷,所以下人们都称他老爷。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那个大夫?”岳云叫住她,并非是看出了什么异常。 只是担心她办事不利,没有办法将大夫请来,所以想要自己亲自去请。 “这个……奴婢可以先问问。若是大夫愿意见老爷,奴婢再带老爷过去。”林云染都还没和阿远商量好,哪里能这就带他去? 怎么都得和阿远将这出戏排好了才能到这里来,不然被看出破绽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阿远若是要来这里为瑜儿医治,去黄府的事就有要耽误了。 好在她昨(日rì)才为黄玉和魏仲制造了麻烦,这两(日rì)他们应该会在一起商量婚事,暂时不会为龙兆林做什么了。 而这二人一旦联姻,龙兆林对黄玉的信任也会降低许多,说不定有许多事都不会再让黄玉参与了。 龙兆林这人最是谨慎,但凡认为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就会立刻抽手。 或者是,痛下杀手。 “好,你先去问问,一定要好好地问,不要惹怒了他。不管他有什么条件,你都先答应下来,等我去见他,再和他说。”岳云仍旧担心她没法做好,嘱咐了好几句才离开。 林云染回到房间里,丹青已经醒来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差点吓得再次晕过去。 “如果你不想死,就先离开几(日rì)。 我安排一个地方给你住下,过几(日rì)我离开,你再回来。” 丹青并没有答应,而是盯着她问:“你想做什么?” “反正不是坏事。要是我当真想做什么坏事的话,又怎么会留着你这条命?”林云染一脸笑意,那笑容看着不但不会让人害怕,反而还觉得亲切。 丹青半信半疑,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满是警惕,“如果你不想做坏事,又为何要借我的(身shēn)份?你就不能用自己的(身shēn)份到这里来吗?”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你也做个傀儡 “如果我的(身shēn)份可以在京城现(身shēn),我自然不会借用你的(身shēn)份了。但眼下,我还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shēn)份,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做。我来这里,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救瑜儿少爷。” 林云染能看出丹青对瑜儿的关心。 说到瑜儿,她肯定就不会那么抵触了。 “你……你是瑜儿少爷什么人?”丹青的脸色果真一下就变了,她抓着林云染,急切地问了起来。 看她这个样子,似乎知道瑜儿和岳云的(身shēn)世。 林云染垂下眼睑,“我不能告诉你。不但你不能知道,别的人都不能知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害瑜儿。我若不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也不会用这样的法子。” 丹青见她说得(情qíng)真意切,终于相信了她的话,“那好,我听你的,我到你安排的地方去住着。你一定要将瑜儿少爷治好。我不想再对他说谎了。” “你放心,我肯定能让他好起来的。我已经为他请到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过两(日rì)就能到这里来为他诊治了。”林云染见到她松口,也松了口气。 “你去这里,会有人照顾你。”林云染将林雪儿的地址连同一封信给了她。 丹青收拾了几样东西,就出门去了。 一直到她出去很久,林云染才从房间里出来,也往府外走去。 她回到林府,找到阿远,说明了(情qíng)况。 “云染姐姐的医术不是很好吗?竟然会摸不出脉象来?那就算是我去了,也不一定能治好他。”阿远听到她说了瑜儿的(情qíng)况,眉心一皱。 这么复杂的病(情qíng),京城里的大夫都去看过了也没有太大的起色,还要闷在一个没有风没有光的房间里,这样的怪病,他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哪里会什么医术。我会用银针不过是为了……”杀人而已。 最后四个字林云染没有说出来。 “这病着实奇怪,你若是没有把握,可以去找你师父问问,兴许他知道这病该如何医治。要是他也没有办法的话,你诊脉之后将(情qíng)况详细地写下来,我们可以传书去问神医未央,她应该会知道。” 就算是没有办法诊出是什么病,病(情qíng)应该可以知道一二,将病(情qíng)写出来,传书给神医未央,就会知道瑜儿那怪病究竟要如何医治了。 阿远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我师父那里问问看。不过,这怪病若是太过复杂,怕是只能让神医未央来了。” “能不麻烦她尽量就不要麻烦她。”林云染揉了揉眉心,“京城里和我关系好的人越多,龙兆林的疑心就会越重。桑叶可还在他手上。就算暂时不会有危险,但若是他真为龙兆林做出了傀儡,麻烦也不小。” 桑叶想要在龙兆林那里活命,就必须要做出让他满意的傀儡 来。 可这傀儡一旦做出来了,被龙兆林所控制,他想要得到皇位就容易多了。 “云染姐姐也做一个傀儡不就行了?睿王那边想要以假换真,我们这边就给他来一个以假换假,反正他也不会看出来傀儡有什么不对。”阿远说完,抓了抓脑袋,“云染姐,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居然这么聪明?我正愁想不到办法,你就给我出了个这么好的主意。既然龙兆林想要让桑叶做一个听他话的傀儡出来,我为何不做一个听我话的傀儡出来? 到时候将这傀儡安排到皇宫里,可以轻易地替换了龙兆林的那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察觉,还以为那傀儡会对他听之任之。却不知道我们早就已经在暗中动了手脚。” 等到了龙兆林的计策走到最后一步,他们再出手,一定会让他措手不及。 阿远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苦思冥想许久都想不出主意,你却随口一说就说出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你确定你这么说不是在笑话我?”林云染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行了,快去找胡太医吧。” 阿远点了点头,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却一下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 “是不是觉得,这主意虽好,但是要做到却不容易?”龙昭华在一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再看林云染这样子,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主意是个好主意,但这主意却需要林云染付出更多的心力。 但她只有一个人,没有办法拆成两个来用。 顾得了这边就不能顾那边,顾得了那边就不能顾这边。 “不容易也要做到。想必你对做傀儡需要的东西都已经熟悉了,不如就帮我准备一下。我一有空就可以开始制作傀儡。若是瑜儿的病(情qíng)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我在岳云那里也待不了太长的时间。” 但终归还是得耽误几(日rì)。 “不如你想办法和桑叶传递消息,让他尽量慢一点。之前他都是和你一起,给你帮忙,才能将傀儡制作出来。如今他没有你的帮助,时间会拖长,也不会引起我的龙兆林太多怀疑。”龙昭华说道。 林云染也希望自己能想到一个和桑叶交流的办法。 可睿王府的守卫那么森严,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不用说人了。 “人进不去,但并不代表别的东西没有办法进去。桑家的机关,我想桑叶应该能一眼就看出来。你将消息藏在机关里不就行了?”龙昭华自然知道睿王府的守卫有多森严。 想要进去并非是容易的事。 但人进不去,却可以将东西送进去。 “看来 我的脑子的确是不够用了。今天先是阿远为我出了主意,接着就是你。”林云染这一阵一直高负荷运转,能撑到现在都是奇迹。 “想要制作出傀儡,就必须要准备很多东西。而那些东西一定会被送到桑叶面前。你在那些东西里做个手脚,桑叶一看就会明白了。” 反正残血楼的人盯着瑞王府,那里的人会去什么地方买什么东西,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六章病重 “好,我这就去准备。”林府还有不少可以用来制作傀儡的材料,林云染找了其中两样,在里面做了小小的机关,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桑叶(身shēn)为桑家人,却能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奥秘。 “我一会儿就将这两样东西交给残血楼的人,他们看到睿王府的人出来卖东西,自然能想办法让他们将这两样东西买走。” 残血楼的人办事,他根本就不用担心。 毕竟残血楼的人都是杀手出(身shēn),光是气场就足够让许多人胆寒了。 “那我就先回岳云府上了。”林云染原本想等到阿远回来之后,问问(情qíng)况再走的。 但阿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她没办法,只能先回去了。 才从大门走进去,岳云就迎了过来,看样子是一直都在这里等着她。 “怎么样,他是不是答应见我了?”看岳云这急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瑜儿是他的儿子。 “他说还要再考虑一下。他一个闲散之人,最不喜欢和朝中的人打交道。之前之所以会答应为炎王诊治,也是看在林云染的面子上。”林云染说到自己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这大夫和贵妃娘娘还有关系?”岳云并没有直接说她的名字,而是用敬畏的语气称了一声贵妃娘娘。 看他这尊重的样子,应该不会为别国的人做事吧? 但这也说不好。 这尊重或许只是给她这个人的。 “是,贵妃娘娘对他曾有救命之恩。所以当初炎王府的人去请他,他才会前去。”林云染回答。 岳云叹了口气,“若是贵妃娘娘和皇上还在京城,京城也不至于会是如今这番景象。” 若说先前还有怀疑,这会儿林云染看着他这真挚的样子,心中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说不定他们已经回来了呢?只是京城的(情qíng)况这般复杂,他们暂时还没有办法现(身shēn)。”林云染试探着说道。 岳云的神色蓦地严肃起来,觉得她的话颇有道理。 如今京城这样的(情qíng)况,就算林云染和龙昭华真的回来了,也不会立刻现(身shēn)。 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弄清楚京城的(情qíng)况,再选择应对的法子。 但丹青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不过是府中的一个小丫鬟而已,以前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奴婢先去休息了,老爷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林云染看到他陷入沉思,知道他一定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时候当然是要快点离开。 林云染回到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这几(日rì)都没有能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她自然要好好休息一下。 一直到天亮时分,有人在外头喊她,她才起来。 瑜儿又“晕”过去了。 同样的招 数,他用得乐此不疲。 就像是以前丹青总是骗他明天就能出去了一样。 林云染到了瑜儿的房间,掀开厚重的(床g)帘,(床g)上的小人儿却没有如昨天那般坐起来偷笑。 而且,他的脸色看上去比昨天惨白了许多。 林云染赶紧为他诊脉,发现他的脉象比昨(日rì)还要混乱。 昨天分明吃了药,怎么(情qíng)况反而变得严重了? 看来那些药根本就不能治他的病。 林云染心中担忧,让府中的人好生照顾瑜儿,匆匆往外走去。 正巧遇见上朝回来的岳云。 “可是瑜儿出了什么事?”岳云看到她这匆忙的样子,一下就猜到是瑜儿出事了。 “少爷突然晕了过去。”林云染回答。 岳云闻言却笑了,“他以前不是总喜欢这样吗?你何必这样紧张?” 林云染摇头,“这次不一样。奴婢先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少爷的(情qíng)况。而后老爷便和奴婢一起去拜访远大夫吧。” 岳云见她的神色凝重,心里一沉,“好,你先去请大夫过来,而后我和你一起去找远大夫。” 林云染来到最近的医馆,将里头的大夫请来,为瑜儿医治。 大夫只停留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说自己没有办法治,让他们准备后事。 这话听着实在太过残忍,岳云差点动了手。 大夫连诊金都没有收,提着药箱匆匆走了。 “老爷,我们快去找远大夫吧,说不定他可以治好少爷。”林云染昨(日rì)和阿远约定了在一个铺子里见面。 但她离开林府时阿远还没有从胡太医那里回来,所以她也不清楚阿远此刻有没有在那个地方。 “好。”岳云让人准备了马车,按着林云染说的位置一路疾驰。 用最短的时间到达了那里。 林云染推开门,看到阿远正坐在里面,还是之前去炎王府的那(身shēn)打扮,她的心一下就定了下来。 “远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爷吧!”林云染作势就要跪下去。 阿远哪里能让林云染跪自己,连忙将她扶了起来,“为了你家少爷,你已经来求我第三次了,我若还是不去,就显得我这医者太没有仁心了。我便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多谢远大夫!”林云染和岳云连声感谢,带着阿远一起上了马车。 在岳云看向窗外的时候,林云染用眼神问了问阿远,有没有想到救治的法子。 阿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样子并不是很确定。 林云染深知瑜儿的病不是轻易就能治得好的,所以阿远才不敢做出任何保证。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岳府门口,林云染走在最前面,带着阿远往瑜儿的房间里去。 岳云则走在最后,脚步越来越慢,快要到门口时干脆 停下了。 对岳云来说,阿远是他最后的希望。 若是阿远还没有办法将瑜儿治好,瑜儿的病就彻底没有治了。 而房间里,阿远已经为瑜儿诊了脉。 “(情qíng)况如何?”林云染见他神色凝重,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比我想的要好些,但医治起来比较麻烦,需要半年的时间。”阿远回答。 林云染心中一喜,“你的意思是说,可以治好?” 阿远点了点头,“他这病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前没有能显露出来,所以才会延误了医治的时间。需要用的药材都很是名贵,不知道……”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七章恨意 “这一点远大夫不用担心,我家老爷好歹也是朝中的大臣,名贵的药材还是能用得起的。”林云染故意大声说道。 门外的岳云听到他们说到药材的事,知道瑜儿肯定是有救了,立刻推开门走了进来。 “远大夫,瑜儿可是有救了?” “这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医治起来费时费力更费银子。但若是按着我写的方子抓药给他服用,半年之后就能痊愈了。”阿远的话让岳云一个大男人差点落下泪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瑜儿的病还能治好。 “那真是太好了。药方你尽管写就是,不管是什么名贵的药材,都没有关系。只要能治好瑜儿,付出任何代价我都不在意。” 阿远让人找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十几个药方,又将这些药方的用法全都写下来,足足写了一个时辰之久。 “我不能保证人一直都在京城,而他这病症又很复杂,所以我必须将所有的细节都交代清楚。不同的阶段需要用不用的药,我想你应该不会弄错。” 岳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颇为头疼。 但只要瑜儿能好起来,再复杂的东西他也要看进去。 “这是自然。有劳远大夫了,这五百两银子,还请你务必收下。”岳云拿出一张银票来。 阿远并没有要,“岳大人似乎忘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报答丹青姑娘的恩(情qíng)。这银子大人还是留着买药吧。五百两银子,恐怕都不够一副药的。” 岳云听得一怔。 尽管之前他已经听到阿远说得很清楚了,用的都是名贵的药材。 但他没想到会名贵到这样的程度。 五百两银子都不够一副药? 那将这病治好,他岂不是真的要倾家((荡dàng)dàng)产? “若实在是有困难,就来找我。我那里有许多药材。”阿远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岳云将他留下的药方和说明仔细看了看,将这两(日rì)要用的药方拿出来,递给林云染,让她出去抓药。 林云染看了一眼上面的药材,不得不庆幸林家名下有药铺,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要跑多少地方才能将药材都收集完全了。 “奴婢一定会尽快回来。”林云染走出岳府,正要往林家的药铺去,就看到阿远拎着几副药走了过来。 “云染姐,药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记得一定要用我留的法子煎药,不能有半点差池,不然这药可就不会有效果。”阿远将药递给她,还没忘嘱咐两句。 “知道了。你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出错。”林云染拎着药在外面转了一圈才回去。 就这样,岳云还是很惊讶,“你当真将药方上的药都买到了?” 林云染只能将药包拆开来给他看,“不但买到,而且已经按着 远大夫所写的配好了。奴婢这就去煎药。” 说罢,她将药重新包上,就要往厨房去。 “让我去,你在这里陪着瑜儿,我去为他煎药。”岳云担心她会出错,所以亲自去了厨房。 两个半时辰过去,天色都已经近了黄昏,药才煎好。 岳云手里端着那碗药,仿佛端着这世间的什么至宝一般,格外小心。 林云染扶着瑜儿,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好让他能将嘴张开。岳云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去。 药才服下不久,瑜儿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确定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之后,才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爹娘真的要把我接走了。还好,他们最后放我回来了。” “傻孩子,你爹娘那么疼(爱ài)你,怎么会将你接走呢?”岳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丹青为你找来了大夫,他说你这病得慢慢治,半年之后你就能痊愈了。” “半年?那这半年我都要在这里待着吗?”瑜儿已经不想再过这样的(日rì)子了。 “当然不是了。大夫说,你要多出去走动,才能好得快一些。你没有发现你的(床g)帘已经被撤掉了吗?还有这房间里的窗户,都已经打开了。” 瑜儿看了看四周,发现真如她所说,(床g)帘没有了,窗户都打开了。 “那我可以出去吗?”瑜儿问得很小心。 “可以。不过你的(身shēn)子还很虚弱,所以……” “明天才能出去。”瑜儿撇着嘴将她的话接了过来。 林云染看到他那失望的神(情qíng),笑道:“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了。所以,你现在就能出去,只是你得多穿一点,免得再受了风寒。” 她从柜子里拿了两件衣服,让瑜儿穿上,再为他穿好鞋子,扶着他下了(床g)。 瑜儿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然你怎么会让我出去?” 林云染忍俊不(禁jìn),“你之前不是不怕死吗?” “怎么会不怕?我只是……不想被你们看出来而已。”有谁会不怕死呢?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美好没有体会,就这么死了不免太可惜了。 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这么多,林云染不由为他感到心疼。 失去了父母,只有叔父陪在(身shēn)边,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难过吧? “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林云染揉了揉他的脑袋。 瑜儿看着她,眼中带着泪光,“我娘也曾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后来她食言了。” 林云染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转头看了岳云一眼,发现他的眼中满是恨意。 那恨意都快要将他吞没了。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岳云出现在京城,和龙兆林接触,是为了报仇。 “我以后嫁了人,也没有办法陪在你(身shēn)边了。恐怕我也会食言。”林云染带着歉意地说道。 “那你干脆嫁给我好不好?”瑜儿一脸认真,“你嫁给别人就要离开我,不如就嫁给我好了。” “你可是主子,我不过是个丫鬟,还比你大这么多,怎么能嫁给你?”林云染被他逗笑了。 瑜儿眼珠子一转,“那你嫁给我叔父好了。”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八章表明身份 “你可不要胡说!”林云染捂住他的嘴。 她并不担心岳云会喜欢上她,因为她能看出来,岳云对她半点心思都没有。 但她怕岳云为了瑜儿会真的产生那样的想法。 那可就惨了。 “你可有心上人?”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岳云忽然问了一句。 林云染浑(身shēn)一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丹青有没有心上人,她并不清楚。 这人生大事,她不好为丹青做决定。 “奴婢从来都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林云染只得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先将这一关混过去再说。 岳云的脸上没有半点失望,只是淡淡一笑,“这哪里算得上什么非分之想?” 他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最多只能想想。 还好他并没有心仪之人,不然在这世上还要多一个牵挂。 有瑜儿这么一个牵挂就足够了。 “是啊,这哪里算得上什么非分之想?你以为我叔父是什么好人吗?”瑜儿也在一旁凑起了(热rè)闹。 岳云听得脸一黑,“怎么,我在你眼里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是好人,为什么要改名换姓?”瑜儿仰着脑袋问道。 林云染闻言,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她果然猜对了。 岳云并非是真名,所以他的过往才没有办法查到。 “你可知道你这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了,会给你的叔父带来多大的危险?”林云染看了看四周,还好并没有什么人。 要不然被别人听了去,可就糟了。 “那我以后不说了不就行了?”瑜儿撇嘴。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想让林云染知道,岳云并非是什么好人,所以她不用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要记得,有些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不然不光是你叔父会出事,连带着我们都会跟着一块儿出事,你明白吗?”林云染戳了戳他的脑袋。 瑜儿听着她严肃的语气,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xìng),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走吧,我们到前面去看看。”林云染牵着瑜儿的手,将他带到了前面的花园里。 瑜儿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林云染一直陪在他(身shēn)边,一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他有些支撑不住,才将他送回房间。 哄着瑜儿睡下之后,她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岳云拦住了。 “你可有什么想问的?”显然,岳云还在为之前瑜儿说的话担心。 尤其是林云染对瑜儿的告诫,让他始终放不下心。 她那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她知道些什么? 难不成瑜儿以前曾和她说过? “奴婢并没有什么想问的。”林云染垂着脑袋回答。 “瑜儿可曾对你说过些什么?”岳云就知道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瑜儿说的话,奴婢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林云染这才明白,丹青会对他们的(身shēn)世有所了解,并不是岳云主动告诉她的。 而是她从瑜儿那里听来的。 这瑜儿倒是没有防备,对着府中的丫鬟都能说出这么大的秘密。 还好遇上的是丹青,不然还啊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你若是没有放在心上,又为何会对瑜儿说那样的话?”岳云知道,她肯定是听进去了,并且放在了心上。 要不然她怎么会告诫瑜儿? “奴婢都已经知道了,老爷难不成要杀人灭口?”林云染抬眼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杀人灭口。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岳云往前一步。 林云染没想到他会突然((逼bī)bī)近,往后退了好几步,盯着他问道:“老爷有什么就说,不用站这么近。” “不站怎么近,怎么告诉你我想做什么?”岳云看到她受惊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云染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尽管她方才已经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岳云很显然是真的动了心思。 “老爷到底想做什么?”林云染伸手挡在面前,一副防备的模样。 “若是你嫁给我,就不会将我的秘密说出去了。”岳云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银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揉着自己发疼的手心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若是不想嫁给我,只需要说一句就是了。我也不会为难你。” “我并不知道丹青想不想嫁给你,所以我没有办法为她做出这个决定。”林云染比他更无奈。 岳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能为丹青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并非是丹青。我来这里之前,以为你很聪明,但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林云染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就说出自己的(身shēn)份有风险。 但时间紧任务重,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岳云就算是看在她救了瑜儿的面子上,也不会将她已经回到京城的事说出去吧? “你不是丹青?那你是谁?”岳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这张脸可以说和丹青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戴了人.皮.面.具的痕迹。 “若不是看在你之前夸了我几句的份儿上,我也不会这个时候就告诉你我是谁。这场戏原本还要多演两天的。”林云染看着他一副下巴都要惊掉的样子,笑得格外开心。 “你……你是林云染?”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何之前丹青会和他说林云染很有可能已经回来了。 因为她根本就是林云染! “ 没错,我就是林云染。我来这里,是想知道你是敌是友。尽管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敌人,对吧?”林云染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岳云也跟着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我哥哥一家人,惨死在了龙兆林手上,只留下了瑜儿。我化名岳云,买下一个官职,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为了报仇。” “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报仇才会去找黄玉。而我想知道的是,你手中的兵符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又是从哪里来的?”林云染最关心的就是兵符的问题。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九章是兵符也是护身符 只有知道兵符的来历,才能知道他和南魏到底有没有关系。 “兵符是真的,我之前一直在为寒子澈做事,因为他说他会帮我杀了龙兆林。但他最后却败在了你手里,自然就没有能帮我除掉龙兆林。” 岳云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他手上拿着的是时煊的兵符。 “你不是将兵符给了龙兆林,用来取得他的信任了吗?难不成你给他的兵符是假的?”但要真是假的,龙兆林不会识破吗? “我怎么会将真的兵符给他?那是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出来的仿品。”岳云笑着将兵符收起来,“其实他并非没有看出兵符是假的。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只有手上拥有真的,才能做出以假乱真的来。”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过危险?”林云染宁愿他一开始就将真的兵符给出去了。 那样他还能得到龙兆林的信任。 可他现在这样的做法,不但无法得到信任,反而还会让龙兆林对他动杀心。 “哪里危险?我一让他知道了,兵符是真的在我手上,二让他明白我这人很小心,不会轻易就将重要的东西给出去。他只能重用我,一点点取得我的信任,才有可能从我这里拿走兵符。” 那不光是兵符,还是他的护(身shēn)符。 龙兆林就算是想要杀了他,也还要顾忌到兵符。 在还不知道兵符的下落之前,龙兆林不会轻易对他动手。 “他一直都未曾信任过魏仲,而今魏仲又要和黄玉联姻,他对黄玉的信任怕是也要一并扔掉了。若是当真如你所言,他想要取得你的信任,那他以后肯定会将许多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林云染和龙兆林只打过一次照面,并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看岳云这自信的样子,说不定他这样的表现反而让龙兆林对他放了心。 要是他一开始就将兵符交给了龙兆林,反而更有可能会死在龙兆林手上。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魏贤和黄师师的事,可是你在背后一手主导的?”岳云先前连一点苗头没有看出来,而今这两人却要成亲了。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过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林雪儿早就已经受够了魏贤,拿着休书离开魏府是迟早的事。 就算她没有被休,魏仲已经动了让魏贤迎娶黄师师的心思,她这个正妻随时都有可能会变成小妾,将位置给腾出来。” 岳云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联姻这事,魏仲是高兴了。可魏贤却惨了。那样一只母老虎,我只见过一两次,便已经知道她的厉害,魏贤以后不知道会吃多少苦头。” “不管吃多少苦头,都是他自找的。谁让他不 好好珍惜(身shēn)边人?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让他好好享受黄师师对他的疼(爱ài)。” 林云染想到那(日rì)在大街上,黄师师不过是拍了魏贤一下,他的脸一下就变绿了的样子,笑出了声。 “以前就曾听闻你会易容术,但我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精湛,就连你到了我(身shēn)边,都没有察觉。我自诩是个警惕的人,哪知道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 岳云一直都很警惕,尤其是对自己的(身shēn)边人。 可他没想到,他会连照顾瑜儿的丫鬟换了个人都不知道。 “其实,丹青是个很聪明伶俐的丫鬟。她知道你和瑜儿的秘密,但她从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我能让她自愿离开,也是因为我告诉她,我能救瑜儿。” 林云染不希望他对丹青有什么误会。 纵然丹青知道了他的秘密,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瑜儿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一个人在屋子里憋得烦闷了,自然就会对她说起以前的事。所以当初我选人的时候,选的就是我能够信任的。” 要不是因为他对丹青的信任,根本就不会连换了个人都没有能察觉。 “为瑜儿看病的人是阿远,关于他的事,不知道你是否有所耳闻。不过就算你没听过也没关系,他是胡太医的徒弟,医术高明,只要你按着他的要求为瑜儿用药,瑜儿很快就能好起来。 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到林家的药铺里去,过两(日rì)我让人送一张名帖过来,你到时候将那名帖拿给掌柜的看,铺子里的药随你拿。“ 岳云分外感激。 他在这世上的牵挂不多,瑜儿是最让他心疼的。 不然他肯定不会选择用这样的办法报仇。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尽管岳云知道林云染很有本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想问个明白。 林云染扬唇一笑,“那(日rì)你去黄玉的书房,那房中有一个人,你可还记得?” 岳云自然记得,黄玉和他说,他院子里的人都是聋子和哑巴,不用担心。 他的眼睛蓦地瞪大了几分,“难道说,那天房间里的人,也是你?” “若不是我,又如何能知道你的秘密?我让(春)来表哥调查你的过往,却发现是一片空白,我立刻就对你的(身shēn)份产生了怀疑。 但我并不觉得你是真的想要为了龙兆林效力,你接近他,有别的目的。所以我才会到你的府上来,想要一探究竟。”林云染解释道。 岳云简直不敢相信,那(日rì)他在黄玉的书房里,见她那动容神(情qíng),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来。 要是换了一般人,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不自觉地有反应。 但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对周围的一切 没有半点反应。 不光是骗过了他,就连黄玉都骗过去了。 “既然是来打探的,为何这么快就相信了我?”岳云很是好奇,到底是他的什么表现,让林云染信任了他? “因为你眼中的恨意。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恨意,知道你和龙兆林之间一定有仇恨。而且还是刻骨的仇恨。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你不值得信任,也可以帮我的忙,不是吗?” 林云染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笑道:“当然,还因为你夸了我。” (本章完) 第八百章自有办法 岳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之前就想要找你。但因为我已经到了寒子澈(身shēn)边,我想我就算是找到你了,你也不会信任我。” 他那时为寒子澈做了不少错事,尽管是为了报仇,但他心头一直都很不安。 所以寒子澈兵败之后,他立刻就选择了离开。 “这兵符,原本是要交给你的。我想要用兵符得到你的信任,再将龙兆林在暗地里做的事(情qíng)都告诉你。可偏偏一切就那么不巧。” 她和龙昭华之间产生了巨大的罅隙,最后还选择一走了之。 而后龙昭华追了出去,太皇上坐镇,京城的(情qíng)况急转直下,权力很快就落到了龙兆林的手上。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急如焚。 要是让龙兆林坐上了皇位,以后想要对付他就更难了。 所以他必须要在龙兆林的坐上皇位之前出手阻止。 “我也没想到,京城里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威胁。以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他。”林云染仔细回想过,曾经京城里有许多事,兴许根本就不是柔妃所为。 而是龙兆林在背后捣鬼。 但因为那时候她眼中只有柔妃,也就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事都扣到了柔妃(身shēn)上。 “他藏得太深了,若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了真相,也不会知道,我哥哥一家人惨死,是他让人下的手。狠下心来杀人灭口,不过是担心他的野心会被人察觉。” 岳云冷笑两声,一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他这样的人,往往会蛰伏到最后,在没有把握的(情qíng)况下,他不会轻易做任何事。我会知道他有异心,还是凌天墨告诉我的。” 龙兆林没有一开始就找上凌天墨,而是在林凌天墨彻底失去龙昭华的信任之后才找上门去,因为他知道,就算凌天墨在龙昭华面前说他的不是,龙昭华肯定也不会听进去。 加上有甄萍帮着他说好话,龙昭华只会认为凌天墨是在故意挑拨。 这心机是何等的深沉? 岳云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林云染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凌王还活着?” “当初我也以为他死了,但神医未央救下了他。如今他还在养伤,暂时无法回到京城。”林云染回答。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凌王相助,龙兆林想必很快就会束手就擒了。”岳云一向很是钦佩凌天墨,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自然高兴。 “若不是他还活着,我也不会回来。这江山(爱ài)是谁的是谁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林云染轻哼一声。 “这可是你和皇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江山,就这么拱手让人,多少还是会心疼的吧?”岳云知道,她看上去不在乎,可心里却是很在意的。 这江山是她帮着龙昭华一点 点夺下来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就算中间因为一点误会两个人分道扬镳,但若是这江山当真被别人夺去了,她肯定会不甘心。 “这段时间,你可去过睿王府?”林云染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 岳云点头,“去过两次。这段时间,睿王府的看守变得森严了许多,难不成他知道你们回来了?” “我和昭华行事都很隐秘,他应该没有察觉。睿王府的看守突然森严,是因为他要防着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他抓走了一个会做傀儡的桑家人,企图偷梁换柱。” 林云染还以为他知道这事,看来龙兆林并没有告诉他这些。 “他想要做出一个傀儡来,换掉太上皇?”岳云对这消息一无所知,“他就不怕会被人认出来?” “你这么说,就是太小看我们是桑家人了。我们做的傀儡,一般人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送给太后一个贺礼。” 岳云想到那只出现在太后寿宴上的猫,活灵活现,就和真的一样。 那时他想的便是,那怎么可能会是傀儡? 必定是想林云染拿了一只真的猫来糊弄人。 如今想想她的(身shēn)份,那只猫还真有可能就是傀儡。 “要是他当真那么做,你可有应对的办法?”岳云心头忍不住担心起来。 如果龙兆林当真用了那样的招数,那这江山岂不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控制住太上皇,就算龙昭华回来了,他也依旧不用害怕。 “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林云染轻笑一声,“你只需要得到龙兆林的信任就行了。” “我努力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得到他的信任。”岳云处心积虑,一步步靠近龙兆林,就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 一旦得到了他的信任,杀了他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shēn)份,我就不必再留在这里了。”想到自己还有许多事(情qíng)要完成,尽管天色已晚,她依旧没有留在岳云府上,而是趁着夜色回到了林府。 龙昭华看到她,颇为惊讶,“怎么,你被他识破了?可有危险?” “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被他识破?我观察了他两(日rì),觉得他完全值得信任,所以就和他说明了我的(身shēn)份。”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眉头一皱,“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你怎么知道他值得你信任?万一他暗中耍什么花招呢?” “我是有看人不准的时候,但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他对龙兆林的恨意很深,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他就是我们的朋友。有他帮忙,对付起龙兆林来,就容易多了。” 林云染当然知道她也有看走眼的 时候。 但这一次她不觉得自己出错了。 “他手中的兵符是真是假,你问清楚没有?”龙昭华更关心的是兵符的问题。 “我不但问了,还看到了。他手中的兵符就是时煊的兵符。他并没有将真的交给龙兆林,而是留在了自己手上。” 林云染说完,发现龙昭华脸上没有半点疑惑,不由有几分惊讶,“你为何一点都不惊讶?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冒险这么做吗?”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一章从未见过 “我不问,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龙兆林这人生(性xìng)多疑,要是他那么轻易就将兵符给了出去,不但不会得到信任,反而还会给自己惹来杀(身shēn)之祸。 相反,他表现得越是狡猾,龙兆林会对他越是信任。再说,岳云给他的兵符,肯定做得可以以假乱真。只有手上有真的,才能做出假的来。” 这话,和岳云说的近乎一样。 林云染难得用钦佩的眼神看着他,“同心蛊是不是将我的智慧也分给你了?不然我怎么会突然愚钝很多,而你却聪明了不少?” “难道以前我在你眼里一点都不聪明吗?”龙昭华不服气,“我若是不够聪明,又怎么能骗到你?” 林云染眯了眯眸子,“你是生怕我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所以非得来提醒我吗?” 龙昭华自知说错了话,赶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 越是想要解释清楚,脑子里越乱,仿佛是有一根线,怎么都牵扯不清。 “看你紧张成什么样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计较了。以后你若是还敢骗我,绝对不会再得到我的原谅。” 林云染其实早就已经释怀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她和龙昭华能走到今天,很是不易,她中了七(日rì)散还能活下来,全都是因为龙昭华对她的(爱ài),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她原谅过去的一切了。 至于未来会如何,现在还说不定。 “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出再骗你,不会看再对你说谎。”龙昭华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耳畔柔声说道。 “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先休息吧。”林云染现在只想睡个昏天暗地。 龙昭华一把将她抱起来,“好,先休息。” 翌(日rì)一早,天光还没有大亮,林云染就起来了。 她将做傀儡需要的所有材料都拿了回来,在林府专门找了一个隐蔽的房间,着手做起了傀儡。 她对太上皇很是熟悉,所以不用特意到皇宫里去躲看他几眼,也能将他的(身shēn)形和那张脸做得分毫不差。 但桑叶对太上皇可是一点都不熟悉,甚至可以说连面都没有见过。 为了让傀儡更加((逼bī)bī)真,他必须要入宫去见太上皇才行。 或许,自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从龙兆林的手中救出来。 想到这里,林云染放下手中的东西,推门去找龙昭华。 但龙昭华恰好出去了,此刻并不在这里。 她只能坐在院子里等,蓦地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确定了目光的方向,林云染并没有轻举妄动。 她今晨起来特意为自己易了容,而今不过就是一个林府小厮的打扮,所以并不用担心于人会认出她来。 那人暗中盯着她,或许是因为她正 好坐在了寒子峥的书房前。 书房之中有许多和林家生意有关的东西,看来是有人在打那些东西的主意。 林云染又坐了一小会儿,起(身shēn)离开了。 她找了一处角落藏起来,盯着书房门口。 如她所料,果真有人悄悄接近,想要进去。 林云染并没有拦着,想看看那个人会从书房里拿走什么东西。 林家宝库的钥匙虽然已经被别人拿走,但金山银山却仍旧掌控在寒子峥的手里。 来人恐怕是睿王府的,想要从这里拿走度假山庄和煤矿的地契。 只有这样,才能将金山银山彻底捏在自己手上。 龙兆林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书房里的人都还没有出来。 寒子峥回来,见她躲在角落里,不由凑过来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林云染说罢,故意弄出了一些动静。 而后他们就听到一声破窗而出的动静。 寒子峥飞(身shēn)过去,将书房的门打开,看到里头一片狼藉,不由问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这里翻东西?”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在那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林云染笑着回答。 度假山庄和煤矿的地契,并没有在书房里,就算是将书房翻个底儿朝天,也没有办法找出来。 所以她才会这么耐心地在外头等着。 时间越久,她就越是确定,那个人想要找的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又没有写在脸上。”寒子峥奇了怪了,有人到这里来偷东西,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 “是没有写在脸上,但一猜就能猜到了。龙兆林手上只拿到了宝库的钥匙,心中始终不安稳,万一以后度假山庄和煤矿的收入都不往宝库里放了要怎么办? 自然还是将这两个地方都纳入到自己名下才最为安全。所以他才会让人到这里来偷地契。可他没想到的是,地契根本就不在书房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放在书房里?” 寒子峥闻言,不由得恼怒起来,“他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居然让人到我的书房里偷东西?” “为了达到目的,龙兆林向来是不择手段,哪里会将你放在眼里?只要他不暴露了自己的(身shēn)份和目的就行了。”林云染对龙兆林的心思越来越了解了。 但这点了解还远远不够。 要是能将桑叶救出来,这傀儡暂时就不用做了。 她可以到龙兆林的(身shēn)边去,真正了解他的为人。 尽管她心里很清楚,这个想法有多危险,但她却从来都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 不入虎(穴xué)焉得虎子? 若是不够冒险,又怎么会赢? “你不 是在那边做傀儡吗?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寒子峥还以为她一旦开始做傀儡,必然会在那房间里呆上许久的时间,傀儡不做成不会出来。 可这才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她居然就出来了。 难不成她在那边就能察觉到这里的动静? 连他都没有办法做到。 “我想,我对太上皇足够了解,所以做傀儡不需要特意观察他。但桑叶并没有见过太上皇,想要做出((逼bī)bī)真的傀儡来,必须要见过真人才行。我想要趁着龙兆林带他入宫的机会,救他出来。”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二章烟雨重楼求助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去救他,就会暴露了自己的(身shēn)份?”寒子峥知道她救人心切,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 若是贸然去救人,恐怕会被龙兆林察觉到她已经回到京城的事。 “这世上在意桑叶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他此番会来京城,必然是有人相邀。而今他不见了踪影,请他前来的人必定会四处寻找他的下落。”林云染当然知道这么做可能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她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你想让谁帮忙?”寒子峥可不觉得她选的人能让龙兆林不起疑心。 不管是冷烟还是北堂临渊,但凡和她有关系,都会让龙兆林怀疑。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京城之中找不到可以帮我的人了?”林云染从他的脸上看出了这一点。 “难道不是吗?这京城之中,你找谁帮你救出桑叶,不会被怀疑?”寒子峥看她那自信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难道说她当真有什么办法? 林云染轻笑一声,“你想到了冷烟,想到了北堂临渊,却忘了还有一个人。” 她知道,寒子峥一定认为她只能找冷烟和北堂临渊帮忙。 寒子峥想了又想,都没有半点头绪,他着实不知道,她在京城之中还和谁有交(情qíng)。 “烟雨重楼。”林云染说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 寒子峥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和烟雨重楼的人还有关系?” 他自然听说过烟雨重楼这个地方,传闻中可以实现人的任何心愿,但必须实现他来请你,而你不能主动去找他。 所以这地方向来充满神秘,就连他都不曾去过。 而林云染竟然和烟雨重楼的人有交(情qíng)! “你说,若是我让烟雨重楼的人出面,龙兆林还会怀疑我吗?”林云染笑着说道。 若是让烟雨重楼的人出面,只会让龙兆林以为,此番桑叶来京城,是被烟雨重楼的人邀请来,要为谁实现心愿的。 而他失踪之后,烟雨重楼的人很快就查到了他的去处。 龙兆林抓人的目的,烟雨重楼的人自然也会知晓。 所以,龙兆林会将人送到皇宫之中,去看太上皇到底是什么模样,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救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要是你当真能请到烟雨重楼的人,龙兆林肯定不会怀疑。只是……烟雨重楼的人那么容易请吗?向来都是他们请别人,还没有别人请他们的吧?” 寒子峥担心她没有办法做到。 就算他知道林云染很厉害,可烟雨重楼向来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地方。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林云染想,凭着她和影迟的交(情qíng),让他帮个忙应该不会是什么难题。 再说,烟雨重楼肯定有能 用得上桑叶的地方,若是他们将桑叶救出来,也算是桑叶欠了他们一个人(情qíng),想让桑叶帮忙做什么,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看来,你和烟雨重楼的人交(情qíng)不浅。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寒子峥对烟雨重楼一直很好奇,很想去看一看。 林云染却摇了头,“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会带你去。但是现在我是取下求他们帮忙的,带你去不合时宜。” 寒子峥也没有强求,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节骨眼的确不合适。 若是这一次烟雨重楼的人当真出手相助,及说明林云染和烟雨重楼的人真的关系匪浅,以后他有的是机会可以到烟雨重楼去。 林云染原本想和龙昭华商量一下再去,但既然迟迟不见他的人影,这件事又过于紧迫,她也就不再等了。 “若是昭华回来,你就和他说,我去烟雨重楼了。”交代了一句,她就离开了林府。 江南茶庄还在原来的位置,就连里面的掌柜和伙计都没有半点变化。 林云染走进去,轻声道:“买一份茉莉花,两份龙井,三份铁观音。” 如之前一般,伙计将她带到了后堂。 林云染以为自己对上的人会是影迟,可后堂里站着的却是个陌生人。 “烟雨重楼似乎没有请过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烟雨重楼的秘密?” 尽管眼前的人并非是影迟,但说出的话却和影迟当初说的一样。 “影迟可还在烟雨重楼?”林云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烟雨重楼的楼主发现影迟和阿阮的事,将他赶出去了? 若是那样,烟雨重楼可就不会帮她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和影迟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朋友。不然我也不会特意到这里来见他。他若是还在烟雨重楼,麻烦你让我和他见上一面。若是他已经不在烟雨重楼,也请你告知我一声,我离开就是。” 林云染说得诚恳,任谁都听不出半分假来。 那人思量了许久,才说道:“他还在烟雨重楼,只是受了重伤,尚还在养伤。你若是想要见他,必须告诉我你是谁,我再转告他。” “我是林云染。”林云染如实相告。 那人怔了一下,打量了她许久,似乎是想要从她(身shēn)上看出林云染的影子。 可怎么看她都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厮装扮,一点林云染的影子都没有。 “你当真是林云染?” “如假包换。” 那人这才打开地道,消失在了林云染眼前。 没一会儿他就从里面出来了,请林云染下去。 尽管先前来过一次,但林云染并没有下去过,并不知道烟雨重楼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今终于可以见一见这庐山真面目了。 林云染 跟着那人下去,发现那下面竟然是一个地宫。 尽管通道四通八达,看上去颇为错综复杂,但却修得颇为华丽。 不像是离花教,冒着一股子穷的气息。 “影迟就在前面的房间里。我得先让一个人确定你的(身shēn)份,你才能进去。” 话音才落,就有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林云染笑着看向她,“阿阮,你可还记得我?” 阿阮怔怔地看着她,难以置信地道:“当真是你?” “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是谁?”林云染走过去,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眉心一皱。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三章答应帮忙 影迟竟然断了一条手臂! 她没有想到再见到影迟,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阿阮还在他(身shēn)边。 她原本以为,阿阮是不会留在他(身shēn)边的。 看来,经历了那么多,阿阮最终想开了。 “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了。”当初她离开得那么决绝,阿阮还以为她此生都不会再回到这个伤心地。 “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当初费尽心机才得到的江山,就要被别人夺走了,我很不甘心,所以就回来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京城里的风云变幻,阿阮自然也感觉到了。 可她回来夺回江山,为何要到烟雨重楼来? 难不成她还指望烟雨重楼能帮上忙? “无事不登三宝(殿diàn),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想让你们帮忙。只是我没有想到,影迟的伤会这么重。”林云染走进去,到影迟(身shēn)边,检查了一下他的(情qíng)况。 失去了一只手臂的影迟格外消沉,见到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失去手臂,也怪我太蠢了,竟然没有能看出那些人的(阴yīn)招。”阿阮很是自责。 影迟从前对她都是听之任之,将她宠之入骨。 可是如今,影迟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林云染的手放在影迟的伤口处,正想要检查一下,却被影迟一把推开,“滚!” “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想把自己活活饿死?就因为少了一条手臂,连命都不要了?”林云染冷哼一声,拿出一枚银针来,往影迟(身shēn)上一扎。 影迟瞬间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狠狠瞪着她。 “林姑娘,他这几(日rì)心(情qíng)不好,你就不要……” “难道你不想看着他好起来?”林云染抬眼看过去,看到阿阮的眼中满是疼惜,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阿阮苦笑了一下,“我当然想让他好起来了,可是他如今这样子,要怎么好起来?” 林云染将影迟(身shēn)上的银针取下来,随意扔到了一边,“你似乎忘了我的(身shēn)份。” 阿阮微微蹙眉,“什么(身shēn)份?”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惭愧之中,恨自己不能代替影迟这样的苦痛。 所以脑袋里犹如一团浆糊,就算林云染提醒了,她也没能想起来。 反倒是影迟,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一个翻(身shēn)坐了起来,“你可以做一只手臂给我,对不对?” “就算让我做出一个完整的你都不在话下,一只手臂又算什么?只是,你先得帮我一个忙,我才能帮你这个忙。”林云染并不打算自己帮他。 而是想让桑叶来做这件事。 若是影迟想要得到手臂,就必须以烟雨重楼的名义,将桑叶从 龙兆林手中救出来。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影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除了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他叫桑叶,也是桑家后人。前阵子我让他到京城来帮我一个忙,谁知道他人到了京城,却被睿王给带走了。 我需要你以烟雨重楼的名义将他从睿王的手中救出来。到时候,他为了报恩,自然会为你做出手臂,让你的生活恢复如常,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影迟闻言,不由有些疑惑,“为何要以烟雨重楼的名义救人?” “因为我回到京城的消息,还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暂时不想打草惊蛇。若是我前去营救桑叶,或是让和我有关联的人去救他,都必然会引起睿王的怀疑。 所以我只能找一个不会被睿王怀疑的人来帮我的忙。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你。恰好你受了重伤,可以让睿王以为,桑叶进京就是为了给你治伤,所以烟雨重楼的人才会去救他。” 如此一来,她就撇得干干净净了。 影迟并没有思量太长的时间。 于他而言,自然是手臂更加重要。 若是救了桑叶就能让自己重新拥有手臂,他自然乐意相助。 “睿王府的守卫必定会很森严,纵然我们的人能闯进去,怕是不免会有伤亡。” 可尽管是答应下来了,但影迟仍旧想要用最小的损失来营救桑叶。 “龙兆林之所以会将桑叶绑走,就是想利用桑叶做出太上皇的傀儡。可桑叶并没有见过太上皇,为了让这傀儡不出任何破绽,龙兆林必然会带着桑叶入宫,去见太上皇。” 林云染知道,自己不用将话说完,影迟就会明白她的心思。 “你是想让我们在路上动手?”影迟还以为及的问题会让她为难,哪知道她早就想好了一切。 不愧是林云染。 “不错。在路上动手,将人救出来。还要留下烟雨重楼的印记,让他知道是谁的人。”林云染回答。 “那样不会显得太过刻意了吗?”影迟觉得这不免有些过于刻意了。 烟雨重楼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若是留下了痕迹,不是反而会惹来怀疑? “睿王带在(身shēn)边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你的人不免会受伤,无意中留下一点印记,并不会惹来怀疑。”林云染原本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但转念一想,龙兆林带在(身shēn)边保护他的,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就算是烟雨重楼的人,也免不了会吃亏。 所以留下些许印记,并不会惹来怀疑。 影迟点了点头,“林姑娘考虑事(情qíng)一向周到,我自愧不如。我会让人盯着睿王府,若是桑叶公子被他带出来,我们会立刻救人。 ” 林云染原本还在担心影迟无法发号施令。 但听影迟的话,他在烟雨重楼的地位,比她想的要高很多。 不然他也不会留住阿阮还没有被撵出去了。 “那我就先在这里多谢了。”林云染微微欠(身shēn),提前道谢。 “林姑娘何必如此客气,我救人也是为了救己。”影迟将林云染的意思听得很是清楚明白。 他只有将桑叶救出来,才有可能会得到手臂。 若是人没有救出来,这手臂自然也是到不了他手上的。 (本章完) 第八百零四章枫蓝花被偷 “那我就先回去了。”林云染知道,这件事交给他们之后,就只需要回去等待好消息了。 从江南茶庄出来,林云染看了一眼(阴yīn)沉的天色,似是要下雨。 京城也该有一场雨了。 林云染回到林府,询问了一下鸢尾花掉包的事。 按理说那(日rì)龙兆林说了,肯定是急着要的。 黄玉不该一直拖拖拉拉。 可一直到现在,黄玉都还没有买鸢尾花的迹象。 “也许是因为龙兆林抓到了桑叶,担心继续用鸢尾花控制太上皇会出事,所以就不用了吧。”寒子峥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多半是如此。” 想起枫蓝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云染眉头一皱,又问,“枫蓝花都被存放在何处?若是用不到了,就锁起来吧。” 寒子峥觉得她太过小题大做了,“这还用得着锁起来?你连林府的人都信不过了?” 林云染自然不是信不过林府的人,只是想到先前阿远的事,心头有些担心。 可这些天过去,也没有发现阿远去见什么人。 或许他拿枫蓝花,只是想看看枫蓝花能不能入药吧。 “怎么会信不过?只是这枫蓝花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锁起来比较好。”林云染找到了存放枫蓝花的地方,拿出来掂量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了?难不成少了?”寒子峥没有看出什么区别来,这里的枫蓝花看着还和之前一样多。 “少了。而且起码少了二两。”尽管看起来还和之前一样多,但林云染的手一掂量就能发现,少了。 而且还被人特意摆成了之前的样子,看上去没有差别。 “可知道枫蓝花在这里的人并不多。”寒子峥眉头一皱,“如果不是你,不是龙昭华,也不是我,那就只能是……” “阿远。”林云染原本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要过枫蓝花。 “你不是让人盯着阿远吗?他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多半时候都一个人在房间里。难不成他的房里还藏着人?若是那样,残血楼的人早就发现了。” 寒子峥想不明白,阿远将枫蓝花拿去又不曾给别人,攥在手里有什么用。 林云染的脸色却难看了许多,“就怕他并非是给别人用,而是……” “他自己用?!”寒子峥难以置信地拔高了声音。 林云染也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但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何要不问自取,而且这段时间还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走,去他的房里看看。”林云染自是不愿意看到阿远成瘾的。 之前没有发现,是她的疏忽,现在阻止,或许还来得及。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阿远的房门外。 门关着,还从 里面落了锁。 “阿远?”林云染喊了一声,没有听到阿远的回应,却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似乎是有人摔在了地上,撞倒了什么东西,一阵兵荒马乱。 “阿远,你要是还不开门,我可就要进去了。”林云染看了寒子峥一眼。 寒子峥一掌拍在门上,门锁被他的内力震碎,掌风将门推开,发出了“吱呀”两声。 阿远摔在地上,一张脸惨白。 地上散落了不少东西,其中一样,便是枫蓝花。 “枫蓝花果真是你偷的?”心中的猜测被印证,林云染心(情qíng)复杂。 “云染姐,我……我不是故意的。”阿远浑(身shēn)无力,想要爬起来都做不到。 寒子峥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扔到(床g)上。 阿远抖如筛糠,连看都不敢看林云染一眼。 “不是故意的?你可还记得,你亲口和我说过,枫蓝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心里明白,又为何还要去碰?”林云染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还没有弄清楚事(情qíng)的来龙去脉,自然不好这会儿就大发雷霆。 “我不过是想知道它对人到底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才试了试。我没有想变成这样。”阿远很是后悔。 他第一次试,真的只是想知道枫蓝花到底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要如何应对。 “那你为何会一发不可收拾?”林云染对阿远的自制力还是有信心的。 他应该不会不至于控制不了自己。 “因为我第一次试,就看到了爹娘,一切仿佛没有任何变化。我还和他们在一起,在医馆里,过着平淡幸福的(日rì)子。可我醒来以后,发觉那只是枫蓝花带给我的黄粱一梦。” 阿远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再一次见到爹娘而已。就算只是黄粱一梦也好。南柯一梦也罢。” “但能终究是会醒的。你若是一直沉湎下去,只会被枫蓝花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是大夫,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 林云染本来还在疑惑她为何没有发现阿远脸色不对,抬眼就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盒脂粉。 阿远也知道他稍有不对就会被看出来,所以才特意去买了脂粉来遮盖自己的脸色。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若是不用,我就浑(身shēn)难受,我的心像是被丢到了油锅里,浑(身shēn)上下仿佛有虫蚁在啃食。我只有用了才会好受。” 阿远双手抱着头,一副难受到极致的模样。 他已经成瘾了,想要戒掉并不容易。 这几(日rì)他一直伪装成什么事都没有,想必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心力。 “你为瑜儿诊治的时候,可有集中精力?”林云染不由担心起瑜儿的(情qíng)况来。 若是阿远为瑜儿诊治的时候走了神, 那他的诊断就极有可能会出错。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阿远头痛(欲yù)裂,只想要枫蓝花,别的什么都不愿想。 林云染让寒子峥将他绑起来好生看管,自己则去了胡太医府上。 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qíng)况,将胡太医易容成江湖游医的模样,带去了岳云府上。 岳云不在府上,还好丹青听出了她的声音,将她请了进去。 听闻瑜儿的诊断可能会有误,丹青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 而林云染的心(情qíng)更是复杂。 若是瑜儿出了什么事,岳云定然不会再信任她。 (本章完) 第八百零五章诊断出错 胡太医为瑜儿诊治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却没有说半个字。 林云染想问,又怕他说出的会是什么不好的(情qíng)况。 只能憋着等他开口。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足足一炷香了,胡太医看过阿远给出的药方之后,才缓缓开口,“阿远的诊断的确有误,但好在只是出了一点小错,并非是什么大错。所以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最后几个字,林云染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胡太医修改了药方上有误的几处,又在饮食上嘱咐了丹青几句。 “奴婢一定会照做,多谢胡太医。”尽管丹青只是一个小丫鬟,却也是听过胡太医的名头的。 知道他医术高明,他说了没事,少爷就一定不会有事。 “你们是什么人?”岳云回来,见瑜儿的房间里有不速之客,厉声问了一句。 “岳大人莫要着急,老夫是来为瑜儿治病的。”胡太医转过(身shēn),对着岳云客气地说了一句。 岳云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却又没有认出来。 “我是林云染,这位是胡太医。我对先前阿远的诊治不是太放心,所以特意请了胡太医来,再为瑜儿诊治一下。”林云染简单解释了一句。 先前和丹青解释那么多,是怕阿远的诊治当真出了什么大问题。 既然胡太医都说了没有大碍,她和岳云解释的时候就没有被要将解释那么多了。 话说多了反而会让岳云担心。 岳云没想到这一(身shēn)江湖游医打扮的人竟然是胡太医,认为林云染是重视和他的合作,才会请胡太医前来再为瑜儿诊治,心中很是感激。 “瑜儿的事让你费心了。” “这有何费心的?瑜儿这么可(爱ài),有谁舍得他忍受病痛折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丹青会按着胡太医改的方子照顾好瑜儿的。”林云染对着丹青眨了眨眼。 丹青自然领会了她的意思,让她不要在岳云面前说出阿远诊断有误的事。 从岳府出来,林云染想要送胡太医回去,但胡太医却说要去看看阿远。 阿远是他的徒弟,他自然是心疼的。 而今阿远出了事,他多少要去看望一下。 林云染自然没有拒绝,反正胡太医这打扮,也不会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于是二人就又往林府去了。 龙昭华还没回来,他(身shēn)边的人也都没有见踪影,林云染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但想到落尘和追夜都在他(身shēn)边,而且他若是受到了什么伤害,自己一定会有个感应,也就将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 阿远仍旧被绑着,他的手臂上有不少勒痕,一双眼睛猩红。 见到她和胡太医进来,都没有半点反应。 林云染将胡太医(身shēn)上的妆容用温水洗去,让他以本来面目 去见阿远。 阿远这才将人认出来,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原以为,你(身shēn)为一个医者,应该知道什么是度。可是你那(日rì)为瑜儿诊治,却犯下了一个大错。你可知道,他很有可能会死在你手上?” 胡太医说着话,走过去狠狠给了阿远一巴掌。 林云染听得一怔,方才在岳府的时候,胡太医不是说没有大碍吗? 难不成他是在骗自己? 阿远给的药方有很大的问题,瑜儿很有可能会因此毙命? “胡太医,你方才是不想让岳府的人担心,所以才那么说的?” 看来胡太医知道和岳云的合作对她而言有多重要,若是因为瑜儿出事,导致合作中断,她肯定会很为难。 “眼下的药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若是用了第二个方子,药喝下去,最多半(日rì),瑜儿就会死。就算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胡太医回答。 林云染的脊背立刻就冒了冷汗。 再过一两(日rì),瑜儿就该用第二个药方了。 她不敢想,要是她到那时候都还没有察觉出阿远的异常,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错了,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把枫蓝花给我好不好?我只要一点点。” 都到了这个地步,阿远心里想着的仍旧只有枫蓝花,林云染分外寒心。 就算他最初是为了知道枫蓝花对人会有什么影响才会去碰,第一次出现幻觉过后,他就应该收敛和警觉了。 可为了那幻觉之中的美好,他竟然没有收敛,反而还从她那里偷走了更多的枫蓝花。 胡太医没有忍住再次给了阿远一个巴掌,“好,你想要枫蓝花,我给你就是。只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给了你枫蓝花,你还有脸去面对你的爹娘吗?” 阿远被他骂得愣神了许久。 他用枫蓝花,只是想要见到已经离他而去的爹娘。 可是他心中明白,爹娘并不想见到这样的他。 他们曾对他的人生充满希冀,可如今他却在一点点毁掉这一切。 “阿远,你一直都说,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只要是我救过的人,我都会告诉他们一点,这条命,若是他们无法善用,我是会收回来的。正如我对瑞雪那般。” 林云染声音冷漠,眸光也是冰冷到了极点。 阿远看到她这个样子,自然会以为她当真动了杀心,(身shēn)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瑞雪的命是她救的,最终也死在了她手上。 “阿远,林姑娘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如果你不能好起来,你这条命,林姑娘可是要收回去的。”胡太医一直都很喜欢阿远,不然他这么一个严苛的人也不会留下他当徒弟。 可如今阿远的所作所为,着实太过让他失望。 “胡太医 可有什么办法?”林云染知道这么绑着他并不是个法子。 若是胡太医能想到别的方法让他戒掉枫蓝花,自然最好不过。 “这恐怕并不容易。枫蓝花这东西,一旦染上,就很难戒掉。阿远的意志力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抗争。想让他撑过十(日rì)的时间,很难。”胡太医叹了口气。 “您的意思是,只要他能撑过十(日rì)不碰枫蓝花,就不会有事了?”林云染倒是觉得,如果只是撑过十(日rì)就可以,也不算太难。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六章帮忙打听 胡太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撑过十(日rì)的时间,他就可以慢慢地戒掉枫蓝花对他的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以后不会再碰。” 就算是这一次戒掉了,说不定他以后还会去碰。 他知道枫蓝花生长在何处,就算没有人给他,他自己也会去找。 所以他最终能不能真的将枫蓝花戒掉,谁都说不好。 林云染也是一脸愁容。 她对阿远也没有那么信任了。 “也许,有个法子可以帮他。”林云染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她拿出了一个盒子来,胡太医是看了一眼就皱了眉,“你要对他用蛊虫?” “我想不出别的法子来了,只能以毒攻毒,看看他是怕蛊虫,还是更想要枫蓝花。”她拿出的蛊虫并不是同心蛊,也不是噬心蛊或是(情qíng)蛊。 只是之前伽蓝对她用的,让她无法离开太远的蛊虫。 将其中一只蛊虫放在阿远(身shēn)上,另外一只则让胡太医带在(身shēn)边,若是阿远离了胡太医过远,蛊虫就会让他痛不(欲yù)生。 “主意是个好主意,但我觉得,这蛊虫放在我(身shēn)上并不安全。阿远若是急了,定然会想方设法将蛊虫拿走。”胡太医说道。 林云染思忖了半晌,目光落在了寒子峥(身shēn)上。 她要四处走动,带着另一只蛊虫肯定不合适。 如今这里最闲的就数寒子峥了,虽然要忙林家的生意,但平(日rì)里基本不用外出,多半时间都在府上。 而且他武功高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立刻察觉到,不会让阿远有任何可乘之机。 “那就给我好了。我正好可以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长长记(性xìng),以后再也不敢碰枫蓝花。” 谁都知道寒子峥的轻功极高,可以在转瞬之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他若是跑远了,阿远(身shēn)上的蛊虫感觉不到另外一只蛊虫,就会在阿远的(身shēn)体里上蹿下跳,让阿远不得安生。 “这只蛊虫就给你了,你记得每过三(日rì)喂上一点点(肉ròu),就足够它生存了。如果你忘记喂也没关系,它会让你知道它饿了的。” 林云染将其中一只蛊虫放到盒子里,交给寒子峥,另外一只蛊虫则被她放到了茶杯里。 蛊虫落入茶杯,立刻就消失不见。 胡太医用银针控制住阿远,迫使他张开嘴,林云染将茶水灌了进去。 为了确定阿远已经将蛊虫服下,林云染让寒子峥出去走了一圈。 寒子峥才消失没有多长时间,阿远就痛苦地嘶吼起来,那样子比他之前想要枫蓝花的时候还要惨烈。 伽蓝亲自做出来的蛊虫,效果自然非同凡响。 寒子峥回来时,阿远已经痛得晕了过去。 “你未免也走太远了吧?一盏茶的时间才回来 ,你是想将阿远折磨死吗?”尽管寒子峥之前说了要给阿远一点教训,但她没有想到他居然出去折磨长时间才回来。 “方才顺手救了一个人,所以才会耽误了时间。”寒子峥也没有想出去这么久,可是他方才在路上打抱不平,一不留神就将时间给耽误了。 “上次的教训你还没有忘记吗?居然还敢救人?”林云染忍不住提醒他。 先前他救下黄师师,可是给自己惹来了不小的麻烦,最后还是她出面摆平的。 “我当然没有忘记了。不过这次我救的是个老人。他应该不会来找我什么麻烦。”寒子峥摸了摸鼻子。 “你是没有麻烦,阿远差一点就麻烦了。不过,蛊虫让他那么痛苦,他暂时应该不会去想枫蓝花了。至于剩下的枫蓝花,我会做一个机关出来将它们放好。除了我和桑叶,再没有人能打开。” 林云染没想到这枫蓝花带回来,并没有能派上什么用场,反而还害了阿远。 “这个药方可以让他暂时平静下来。若是他不肯吃药,我想林姑娘有办法对付他,对吧?”胡太医将写好的药方交到林云染手上。 林云染扯开衣袖,露出了里面的针囊,“那是当然。我的医术虽没有那么精湛,但控制和折磨人,我却是很有一(套tào)。” 胡太医点了点头,让林云染为他易容,而后走出了林府。 林云染拿出了缚仙绳,当初对付景炎才会用到的绳索,用在他(身shēn)上显得过于大材小用了。 但阿远发作的时候,一定会想尽办法拿到枫蓝花,寒子峥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所以这缚仙绳用在他(身shēn)上,很有必要。 “也不知道景炎如今在何处。”她最后一次听到景炎的消息,还是在龙昭华嘴里。 还好自己当初遇见他的时候,他在尹长枫的手中并没有遭受太多的折磨。 不然他的创伤肯定会更重。 “你若是想见他,我可以让人帮你打听。怎么说都是江湖人士,只要他还在江湖上行走,就一定能找到。”寒子峥很想见一见景炎。 想知道那个在蛊虫的折磨下存活下来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他应该不在江湖上走动了。毕竟当初他曾犯下过诸多杀戮。纵然他是被蛊虫控制才会那么做,并非是自己有意为之,但江湖上那些人,哪里会听他的辩白?” 那些人只会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根本不会管景炎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 “这倒是。我先前还听人说,有人愿意出二十万两银子买他的命。可那消息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我还以为那是你为了找他想的办法。如今看来,你先前并没有找过他。” 林云染摇了摇头,“我先前并没有找过他。我原本以为那一别以后就不 会再和他见面了。谁知道指引着昭华来找我的居然是他。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其实我并非是想要找到他,只是想确定他平安无事。不光是因为他的命也算是我救的,还因为他曾经喊过我娘亲。” 想到当时的场景,林云染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能将你认作他的娘亲,也算是你们之间的缘分。我会让人留意他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 (本章完) 第八百零七章迎春阁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龙昭华还是没有回来。 林云染坐不住了,将蛊虫从寒子峥手里接过来,让他出去打探龙昭华的消息。 谁知寒子峥这一去,也是几个时辰,林云染在阿远的房中坐到天光微亮,才终于等到他回来。 “你可有找到他?”同心蛊并没有什么反应,说明龙昭华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可尽管如此,她的心头依旧很是不安。 此刻没有危险,并不代表之后不会有危险。 “找到了,只是……是在迎(春)阁里。”寒子峥笑着回答。 林云染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原来是去了迎(春)阁。” “没意思。”寒子峥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迎(春)阁是他的呢。”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迎(春)阁可从来都不是他的。你大概从来都不知道,那样一个风月场所,会有多少达官贵人,说话的说话丝毫不留意。” 寒子峥轻哼一声,“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当初艳(情qíng)可是这方面的高手,她的(套tào)话能力一流,若是我知道些什么。保不准就会被她给(套tào)了去。”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寒子澈和白素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什么重要的消息。 “艳(情qíng)的确是个中高手,不过我也一点都不后悔杀了她。因为留着她绝对是个隐患。”艳(情qíng)可不比别的人好拿捏。 一不留神,她可能还会被艳(情qíng)给(套tào)路了。 “这话一点都不假。”寒子峥表示赞同,“我现在想起她都还会起鸡皮疙瘩。” 他和艳(情qíng)接触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她居然还做着那样的生意。 那些少女的惨像至今都还刻在他的脑海里。 “迎(春)阁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林云染知道,若不是有重要的事,龙昭华肯定会让人回来和她说一声。 “他在那里处理了一些事,原本晚上就要回来的。结果魏贤过去,和一个公子哥产生了冲突,在迎(春)阁大闹了一场。”寒子峥知道她肯定会猜到迎(春)阁发生了什么事,才拖住了龙昭华的脚步。 林云染眉毛一挑,“他肯定没让人去阻止,故意让魏贤在那里大吵大闹,对吧?” 寒子峥点了点头,“没错,他没有让人阻止,任凭魏贤在迎(春)阁里大闹,将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后来还请了官府的人来,才将他请出去。他在里头闹了能有两个时辰。” 龙昭华也真是够能忍的,居然让他在里头闹了两个时辰那么长的时间。 不过这也是为了能引来官府的人处理问题。 若是造成的损失不够,影响的人不多,官府的人肯定不会处理。 “所以,魏贤还在官府里待着?”林云染立刻就有了去看(热rè)闹的心思。 昨晚因为担心一夜没睡,但既 然有好戏看,也无所谓休息了。 林云染收拾了一下,将蛊虫交给寒子峥,走到不远处的官府看(热rè)闹。 魏贤昨晚在迎(春)阁大闹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所以官府门口挤满了来看(热rè)闹的人。 迎(春)阁的鸨母刘妈妈,站在里头,手里拿着一张湿透了的帕子,嘴上说着自己的损失。 林林总总算起来,有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哪里能有这么多?” “你可是不知道,魏贤在迎(春)阁里闹了两个时辰,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你要是看到了迎(春)阁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肯定会觉得三千两银子还少了。” “这魏贤不免也太过狂妄了,仗着自己是魏大人的儿子,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就算是迎(春)阁,也不是他说砸就能砸的。” 林云染听着那几个人的谈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魏贤被带了上来,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骆大人,一脸的不屑,连下跪的意思都没有。 “见了大人,还不跪下?”一旁的衙役看不下去了,对着他说了一句。 魏贤仍旧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他的官位和我一样,我为何要跪他?” 骆大人的脸上挂不住了,但一想到他的(身shēn)份,还是决定忍下来。 “原本也是有这样的规定,既然你我的官职一样大,你就不必下跪了。刘氏,你也不必跪了,告诉本官,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妈妈又抽抽噎噎地哭了会儿,才说道:“昨晚魏公子和童公子起了冲突,两个人在迎(春)阁里大打出手。两边的随从也打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后来,童公子走了。我以为魏公子也会走。可是他不但没走,还将迎(春)阁砸了个稀巴烂。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给他给砸了,大人若是不信,我这里还有个清单。” 她将衣袖里的清单拿了出来,交给骆大人。 骆大人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加上来当真有三千两。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魏贤,“你可有什么话说?” “我能有什么话说?是我砸的,我认了。三千两银子也不算多,我照赔就是。现在我可以走了吧?”魏贤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刘妈妈急了,“大人,他若是走了,肯定是不会给银子的!” 骆大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方才被魏贤那般对待,他的心里可一直都憋着气,这口气到现在还没有能顺出来。 “你觉得,我会赖你那三千两银子?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shēn)份。”魏贤当然不愿意给银子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赖掉。 哪知道这个刘妈妈居然得理不饶人,非得要从他手里拿到银子。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shēn)份,你砸了我的迎 (春)阁,就得赔银子给我。若是不将银子拿来,我可不会依你!”刘妈妈说完这话,又哭了起来,“三千两银子,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我回去之后,自会将这银子给你。你要是再缠着不放,我可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魏贤为了脱(身shēn),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魏府到现在还没有派人来,显然是不会有人来帮他了。 “那你怎么都得给我立个字据。”刘妈妈听了他的话,似乎是被吓到了,只能退一步。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八章婚期提前 魏贤不耐烦地写了个字据给她。 刘妈妈将字据收好,心不甘(情qíng)不愿地走了。 魏贤则是哼着小曲儿,一路回到了魏府。 才进去,就被魏仲狠狠打了一巴掌,“你还敢回来?” “爹,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魏贤被打得很不甘心。 魏仲却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你以为你在外头做的事,我不知道?你说你在什么地方闹事不好,非得到迎(春)阁去闹事,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魏贤却是一点都不在意,“那又如何?三千两银子我一分都没有给,不是也回来了吗?” 他还在为自己没有赔钱得意洋洋。 “你以为这银子是你赖着就能赖掉的吗?你可是写了字据的,到时候人家拿着字据上门,你要怎么办?”魏仲气得吐血。 他前阵子才损失了那么多银子,全部都进了龙兆林的腰包,他还没心疼完呢。 魏贤又来给他的心上添堵。 看来,他必须要早点让黄师师过门。 如今也只有黄师师能制住他了。 “那也得她敢来,魏府是什么地方,哪里能容她在这里撒泼?”魏贤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 刘妈妈若是敢来,让人打一顿扔出去,她就知道魏府不是她那么好进的了。 魏仲差点再打了一巴掌过去,魏夫人心疼儿子,给挡了下来。 “行了老爷,你都已经打了他两巴掌了,还不够吗?你要把儿子打成什么样子才能消气?儿子不是也知道错了吗?” “他知道错了?他以前哪一次没有说自己知道错了,结果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惹祸?我看,他和黄师师的婚事,得提前了,最好是过几(日rì)就能挑出一个好(日rì)子来!我管不了他,自然有人可以管住他!” 魏仲说完,拂袖而去。 魏贤会去迎(春)阁,原本就是心疼自己过不了太久这样的好(日rì)子了。 而今听到魏仲说婚期要提前,差点没晕死过去。 “娘,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不想娶黄师师,她简直就是个河东狮,母老虎,她要是嫁过来,我们魏府以后肯定不会有安宁的。”他只能求助魏夫人。 可魏夫人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若是有办法,早就为你出主意了。既然你爹非得让你娶了她,你就娶了吧。” 魏贤一阵哀嚎,“可是我不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夫人捂住了嘴。 因为黄师师和黄玉正从外面走进来。 他们其实一早就知道消息了,不过是听闻人已经回来了,才到这里来的。 这个消息正是此刻趴在屋顶的林云染。 看戏当然不能只看一半,所以她特意让人给魏府传了消息过去。 黄玉 知道魏贤回来了,定然会第一时间过来。 因为黄师师听闻了昨晚发生的事,闹着不想嫁了,他得到这里来讨个说法。 “快去请老爷过来!”魏夫人赶紧让人去请魏仲过来。 魏仲正在房间里给自己顺气,看到门外有人来,很是不高兴,“不是说了不要打扰?” 小厮吓得一抖,“黄大人和大小姐来了。” 魏仲一下就站了起来,“他们怎么来了?” 他的心里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黄玉这时候带着黄师师过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魏贤此刻可能还在前厅,若是和黄玉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这婚事可就不成了。 他立刻快步赶往了前厅。 魏夫人让人将魏贤待下去好生梳洗更衣,不要让黄师师看到他这邋遢的样子,再让人去泡了两杯上好的茶水端过来,请黄玉和黄师师坐下。 “魏大人可在府中?黄某可不是过来喝茶的。”黄玉没有一点喝茶的心思,只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马上就过来了,还请黄大人稍等片刻。”魏夫人知道他心(情qíng)不好,只能赔笑地说道。 黄玉原本就不耐烦,听闻还要等,就想要往书房去,直接去找魏仲。 恰好在这时,魏仲走了出来。 “亲家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准备,真是不好意思。” 这一声亲家,听得黄玉脸色微微一变。 他还没有开口,黄师师先说话了,“谁和你是亲家?你也不看看魏贤昨晚都做了什么,而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我。我才不要嫁给他!” “师师,闭嘴!”黄玉过来,不过是想要讨个说法,并非是真的要退了这婚事。 他好不容易才在京城之中找到一个愿意娶黄师师的人,可不能让这个机会就这么溜走。 但既然魏贤犯了错,魏府就该为这次的婚事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林云染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看出了黄玉的贪婪。 他并不知道,他此刻的贪婪,会给他的以后带去什么样的麻烦。 “这婚事先前就已经说好了,哪里是说不取消就能取消的?再说,京城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你们的婚事了,若是这个时候取消,才会被人笑话。 我家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黄大人恐怕就要为此头疼了。我知道贤儿做错了事,但他就是因为没有人管着,才会犯错。所以我想将婚期提前。” 魏仲这话,绵里藏针,讽刺黄师师没人要。 黄玉自然听出他的意思,但听出了又能如何? 若是这一次没有能成功嫁出去,黄师师以后怕是不会有人要了。 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他的笑话。 “将婚事提前,也不是 不可以。但这次魏贤犯下这样的错,魏大人不该有所表示吗?”黄玉没有将话挑明了说,但字里行间都是那个意思。 魏仲咬了咬牙,说道:“那是自然,聘礼再加五万两银子,就当是我魏某给亲家和媳妇赔礼道歉了。” 黄玉尽管对五万两不算太满意,但他也知道,以魏仲如今的(情qíng)况,想拿出更多来也不可能了。 “爹,你不是说要退亲吗?怎么过来之后说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黄师师在一旁急得不行。 说好的退婚怎么成了加聘礼? (本章完) 第八百零九章三言两语就哄住了 “我可没说要退婚。你之前不是吵着闹着要嫁给魏贤吗?怎么突然又不想嫁了?”黄玉可还记得她前两(日rì)恨不得马上就成亲的样子。 “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黄师师跺了跺脚,林云染在房顶上都感觉到了震动。 这重量还真不是盖的。 “他(身shēn)边没人,才会去迎(春)阁那样的地方。若是你在他(身shēn)边,他以后不就对你服服帖帖,不会再去了吗?”黄玉很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能力。 她若是嫁给了魏贤,必然能将魏贤管教得什么都不敢做,一颗心是在她(身shēn)上。 黄师师心里正在纠结,就看到魏贤走了过来。 方才还很是邋遢的魏贤,此刻收拾了一番,竟然有了点翩翩公子哥的样子。 黄师师看得呆了,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在说要退亲,立刻跑了过去,挽住他的手,“贤哥哥,你告诉我,昨晚是不是那个姓童的先欺负你?” “师师,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要不是他先惹我,我怎么会和他大打出手呢?我会大打他,是因为他说了很多你的坏话。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夫君了,哪里能容忍他说那么难听的话?” 魏贤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竟然将所有的错都推给了童家公子。 黄师师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就怒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要是我见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过贤哥哥,你以后都不要再去那样的地方了好不好?以后你(身shēn)边有了我,就不需要别的女人了。” “那是当然,我都有了你,眼里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师师,爹和岳父在这里商议我们的婚事,我们还是不要在一旁打扰的话,我带你在府里看看,如何?” 魏贤三言两语就将黄师师哄住了。 黄玉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只要他能让师师开心,我这个当爹的也就能放心了。” 魏仲却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早知道魏贤这么轻易就能将人给哄好,他多给那五万两银子做什么? 而今已经给出去,也没有办法再要回来了。 “这婚事,越早办越好,我方才看了一个好(日rì)子,就在三(日rì)之后,不知亲家意下如何?”魏仲已经看了有一个最近的黄道吉(日rì)。 “三(日rì)会不会太仓促了些?你可能保证将婚事办好?我黄玉的女儿嫁人,可不能太寒碜。”黄玉当然也想早点将婚事办妥。 但三(日rì)的时间太短了,他担心会来不及准备。 “亲家不必担心。其实我早就一进准备好了。”他将黄玉带到一间房前,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婚宴上会用到的。 见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黄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三(日rì)之后,就是魏贤和黄师师的大婚之(日rì)。 林云染满意地从魏府前厅的屋顶离开了。 她巴不得这两家能早点成为亲家,只有那样,她才能让王永着手对付魏贤。 从魏府离开,林云染就去了迎(春)阁。 此刻还不到迎(春)阁开门的时间,所以她是爬墙从后院进去的。 “什么时候你进自家的地盘也要用这样的方式了?”龙昭华就在后院旁边的房间里,看到她用这样的方式进来,不由得笑了一声。 林云染拍了拍(身shēn)上不小心沾到的尘土,“你怎么还不回去?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她走过去,发现龙昭华手上拿着一个册子。 那正是迎(春)阁的账本,上头将哪位姑娘接待了哪个客人记得清清楚楚。 上头不乏诸多达官贵人。 “连我都已经忘了这里,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地方?”林云染将账本翻看了几页,就已经将上头的内容记住了。 “昨(日rì)从这里路过,才想起来。”龙昭华先前也从这里路过过,但那时因为有别的事要忙,所以一时间没有能想起来这地方是属于他和林云染的。 “我还以为忘川水只会对我有影响,怎么也影响到你了?”林云染在凳子上坐下来,“我想到了一个救出阿远的主意。” 龙昭华没有半分惊讶,“你是想趁着龙兆林将他带入宫中看父皇的时候救他?” 林云染没想到他竟然会连这个都想到了,他未免有些太过了解自己了吧? 不过,从他那紧皱的眉头来看,他并不知道她到底要如何救人。 “你是不是担心,我贸然前去救人,会让龙兆林察觉到我的存在?” 龙昭华点了点头,“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就算你不现(身shēn),我不现(身shēn),只要桑叶被人救走,他就必然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就算你让冷烟帮忙都不行。” 林云染勾唇一笑,“所以,你对我还没有那么了解,不知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龙昭华挑眉,“有什么办法能躲过龙兆林的眼睛?” “烟雨重楼。龙兆林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我和烟雨重楼的人也有关系。要是烟雨重楼的人出手,他肯定不会怀疑。说来也巧,影迟前几(日rì)为了救阿阮断了一只手臂。”林云染得意地说道。 林云染还真的没有想到可以让烟雨重楼的人帮忙。 要知道,烟雨重楼的规矩向来是,只能他来找你,不必能你去找他。 若是没有烟雨重楼的邀请,任何人擅自进入烟雨重楼,都会有严重的后果。 可她之前去和这次去,都是毫发无损。 “影迟想要重新拥有双手,就必须想办法将桑叶救出来。所以,他已经答应我帮忙了。我也嘱咐过他,让烟雨重楼的人留下印记,如此一来,龙兆林就不会怀疑桑叶 被救和你我有关了。” 上天对他们还是眷顾的,不然也不会为她提供这样的好机会。 “还有一件事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昨晚让魏贤在这里闹了两个时辰,他和黄师师的婚期也不会提前,三(日rì)之后,他和黄师师就要成婚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让王永出手了。” 将龙兆林的羽翼一点点剪掉,他也就没有办法再飞起来了。 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难对付。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章更好的主意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龙昭华就知道昨晚的事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他故意让魏贤在这里折腾,就是为了能将魏贤送到官府。 魏仲为了能让魏贤以后不再出来惹事,肯定会想让他早点将黄师师娶进门。 有了黄师师镇压,魏贤这小鬼也就没有办法再出来闹腾了。 “你有更好的主意?说来听听。”林云染看他这么自信,很想知道他想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意。 “三千两银子,魏贤并没有交给刘妈妈。刘妈妈以后定然是要去魏府要银子的。若是去要了银子,转(日rì)人就没了,你说,凶手会是谁?”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眸光一亮,“若是能将魏贤和黄师师牵扯进命案之中,自然更好不过。若是最后他们逃脱了制裁,再爆出魏贤的那些个事,就算他爹是魏仲,也没有办法保住他了。黄师师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连带着黄玉的名声也会跟着跌入谷底。” 如此一来,京城之中的两个大麻烦算是解决了。 龙兆林尽管对黄玉没有了之前的信任,但依旧需要他的帮助。 若是黄玉突然出了事,他在短时间之内很难找到一个能代替黄玉的人,说不定就会将那些事交给岳云去做。 岳云若是能让他满意,他对岳云就会更加信任,让岳云接触的事也就会越多。 “想要用这件事影响到黄玉,恐怕很难。”龙昭华当然也希望这件事影响得越多越好。 但很明显,黄玉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林云染轻笑一声,“如果,刘妈妈的女儿到魏府去讨说法被撵出来,后来去了黄府,结果也出事了呢?” 龙昭华被她说得一怔。 他只想到了让刘妈妈死在魏府,却没有想到还有人可以死在黄玉府上。 如此一来,黄玉不是就被牵扯进来了吗? “这样的主意,恐怕也只有你能想出来了。难怪别人都说,惹谁都不要惹林云染。”龙昭华笑着说道。 林云染轻哼一声,“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到外面有这样的传闻? 龙昭华只笑不答。 “迎(春)阁的事就交给你了。桑叶若是救出来,傀儡暂时也不用忙了,黄府如今也不用担心,所以我想……”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没有断过这个念头。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反正你若是出了事,我也会出事。” 龙昭华这话,听起来像是答应了她。 可怎么满是威胁的意味? “我当然会小心了。比当初在尹长枫(身shēn)边的时候还要小心,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当初我是被尹长枫抓住了,所以一直都处于被动。 龙兆林这里我可是主动接近,只要他不发现我的破绽,我就不会有事。纵然他发现 了什么,左不过会认为我是别人派去的细作,我也能全(身shēn)而退。” 林云染话说得自信,但心里却不得不担心。 龙兆林这人她之前就见过一次,对他的了解都来自于别人。 所以最初那几(日rì),必须要格外小心,如履薄冰,不能出丝毫差错。 待到摸清楚了他的(性xìng)子,在他(身shēn)边做事就会容易多了。 “你可不要太自信,不然是会吃亏的。还有一点,你不能让他对你太过注意。”龙昭华担心龙兆林会看对她动别的心思。 就如之前她去落霞山庄,原本是为了杀炎王,可最后炎王没有能杀得了,反倒是让楼逸清和冷痕都对她有了不寻常的心思。 楼逸清甚至还差一点就娶了她。 “这个我要怎么保证?”若是别的事,林云染都能保证。 但这一点她还真的保证不了。 不过她觉得,龙兆林这个人满心都是如何夺权,根本就不会有心思放在儿女私(情qíng)上。 而且她一个小丫鬟,根本就无法为龙兆林带去半点好处。 所以龙兆林根本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放心,他是绝对不会对我动什么心思的。若是他当真对我动了什么心思,岂不是更利于我做事?我不会在他那里吃半点亏的。” 林云染知道,龙昭华真正在意的是这一点。 “谁知道他会不会有用什么(阴yīn)招?”龙昭华就怕龙兆林这人会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 “他若是当真想用什么(阴yīn)招,就说明他将我放在了心上,那代表着他对我不会有什么防备。既然没有防备,我想对他下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龙兆林怕是很难会对一个人信任到这样的地步。 龙昭华也明白这一点,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你对睿王府的人并不熟悉,你要用什么(身shēn)份接近他?” “要是一开始就到他(身shēn)边,肯定会被他怀疑,所以我得先到睿王府去当两天厨娘。”林云染早就为自己选好了一个(身shēn)份。 就等着睿王府的李大娘将她带进去了。 她前些(日rì)子有意无意地帮了李大娘几个忙,然后将自己的命运说得要多凄苦有多凄苦。 李大娘很是心疼她,又念在她帮过自己的份儿上,想要带她去睿王府里做事。 林云染先前都托词说自己的娘生了重病,找不到人照顾,所以她暂时脱不开(身shēn)。 “没想到你都已经打算好了。”龙昭华颇为无奈,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她暗中做的那些事。 既然她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而且只是去当厨娘,而非是贴(身shēn)丫鬟,接触龙兆林的机会应该不会太多。 如此一来,他也就放心多了。 “你在这里也要万事小心。我怕龙兆林会猜出来迎(春)阁背后有人。” 他昨(日rì)可是让 魏贤在这里闹了两个时辰,别人或许会觉得是迎(春)阁的人惹不起魏府,所以才没有敢阻止。 但龙兆林心里怕是会有所怀疑,所以这两(日rì)要尽量低调些。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抓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这世上也不只有他一个人会蛰伏会隐藏。我同样也会。”龙昭华将她揽入怀中,心中忽然有些后悔。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该回到这里,不该再让自己卷入这纷争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可没有后悔过,这江山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要是我愿意,给谁都可以。要是我不愿意,谁都拿不走。”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一章前去睿王府 林云染听到了他隐隐的叹息声,知道他肯定又在后悔了。 若是他们两个去浪迹天涯,过自在潇洒的(日rì)子,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日rì)复一(日rì)地在被发现的紧张之中度过。 可林云染尽管憧憬自由自在,却也无法接受平淡。 她宁愿过这样的生活,也不愿意无事发生。 “是你的,就会是你的,自然是谁都没有办法拿走。”龙昭华说着,忽然想到了阿远。 先前她不是想让阿远去黄府吗? 就算黄魏两家要联姻了,黄玉仍旧对龙兆林很重要,她却为何说黄府不用去了? 难道说阿远出了什么事? “阿远可是出了什么事?”龙昭华没忍住问了一句。 “我就知道你会问起他。”林云染将阿远(身shēn)上发生的事说给了他。 龙昭华没想到,那(日rì)他拿枫蓝花,并不是要送人,而是想自己用。 “若是那天阻止了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可不一定。就算我们不给他,他知道枫蓝花在哪里,自己也会来拿。”林云染对阿远的(性xìng)子很了解。 就算是不给他,他自己也一定会想办法拿到。 “只是用蛊虫,可以控制住他一时,却无法控制住他一世。你觉得,他能过这一关吗?”龙昭华心头不免还有担忧。 就连胡太医都说,按原则很难控制住自己,若是他为了取得信任,硬生生扛下来,待到蛊虫被取出来之后,又控制不住了呢? “比起这一点,我更担心的是他会自行将蛊虫取出来。”林云染觉得,连她都能做到的事,对阿远来说就更不是难题了。 龙昭华先前没想到这一点,但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免担心起来。 阿远医术精湛,取出一只蛊虫于他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若是他将蛊虫取出来,怕是再难受他们控制。 林云染从来都没有想过阿远会有如此让她不省心的一(日rì),可眼下她所能做的也不多。 只能看阿远到底有没有毅力将枫蓝花戒掉了。 “阿远就先交给你照顾了,我得去睿王府探探底,很快就会回来。”林云染觉得,了解一个人不需要太长时间。 她也担心自己在龙兆林(身shēn)边太久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所以只打算在那里待上十来(日rì)。 “务必小心,龙兆林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的。就算他表面上看着信任你,可他心里对你必然有诸多怀疑。你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龙昭华不忘再次嘱咐两句。 “你放心好了,再狡猾的狐狸,也会败在我这个猎人手上。”林云染说罢,换上一(身shēn)寻常百姓的衣服,易容离开了林府。 她知道李大娘每天这时候都要从这里路过,去桂芳斋买糕点。 龙兆林似乎很喜 欢桂芳斋的红豆酥,每天都得吃上一盒,而且必须得是下午出炉的,因为那时候红豆馅儿才熬得正好。 没等一会儿,李大娘果真出现了,见了她,立刻就走过来询问她家里这两(日rì)(情qíng)况如何。 林云染眼泛着泪光,“大夫说我娘就快不行了,必须得用人参才能续命。可我哪里有银子买人参?我浑(身shēn)上下,都凑不出二钱银子来。” 她摊开手心,上头有几个铜板,还有两粒碎银子。 “我这里有一两银子,你先拿去用着。”李大娘拿出一两银子来,给到林云染手上。 林云染自然当即将银子还了回去,“大娘,我不能要你的银子。先前你说,去睿王府做事,月钱可以有十两银子,我想自己赚钱来为我娘治病。” 李大娘再次将银子塞到她手上,“你这孩子,都到这地步了,还推辞什么?还不把这银子收下?我倒是想让你去睿王府。可是你去了,你娘怎么办?” “我会找到人照顾我娘的,大娘,你就让我去吧,求求你了!”林云染说着就要下跪。 李大娘于心不忍,将她扶起来,叹了口气,“既然你能找到人照顾你娘,那我就带你去好了。睿王府给的银子是不少,但在那里做事,你要千万小心,不该说的,不该问的,就把嘴巴闭紧了,免得惹了什么祸事。” 林云染先前还以为李大娘对睿王府的(情qíng)况不了解。 可若是不了解,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怎么说也是在睿王府做了十多年事的人,用膝盖想都知道,她不可能不了解睿王府的(情qíng)况。 只是先前她没有一星半点表露,哪怕是在和她说让她去睿王府做事的时候。 而今她当真要去了,才言辞严肃地警告了她。 “我知道了。为了我娘,我一定会好好做事,什么都不多说,什么都不多做,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林云染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李大娘去桂芳斋,她则拐进了一旁的巷子,说是回去安排好娘亲的一切。 实际上她只是在那里待了半个时辰,就又回到了先前的路边。 李大娘提着糕点匆匆忙忙过来,没有注意脚下,竟然摔了一跤。 她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结果可想而知,红豆酥全都摔碎了。 李大娘看着这碎了一地的红豆酥,一张脸惨白。 她很清楚若是睿王今(日rì)吃不到红豆酥,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于是她立刻转(身shēn),想要再买一份红豆酥。 可等她过去的时候,桂芳斋今(日rì)的红豆酥已经卖光了。 李大娘一下就六神无主起来,连睿王府都不敢回了。 林云染在李大娘转(身shēn)离开之后,就将地上的红豆酥捡了起来,放到嘴里尝了尝,发现味道的确很好,尤其是中 间的红豆馅,熬了许久,又松又软,一点都不甜腻。 她等了许久,都不见李大娘回来,就找了过去,发现她跌坐在街边哭。 一般人可不会因为没有帮主子买到什么东西直接被吓哭。 想来能在龙兆林(身shēn)边待这么长时间的人,定然都对他的脾气颇为了解。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份小小的红豆酥,可在李大娘这里却是灭顶之灾。 龙兆林若是发现她将红豆酥摔碎了,必然不会轻饶了她。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二章红豆酥 “大娘,你先起来。”林云染将她扶起来,“你不要着急,这糕点我会做,不如就让我做了送去给王爷?” 她正想找个机会接触龙兆林,这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吗? “你就算会做,味道也不会和桂芳斋的一样,王爷喜欢吃软糯的红豆馅儿,桂芳斋的人可得从早上起来就一直熬着红豆,好几个时辰才能有这样的馅儿。还有那酥皮,哪里是你能做出来的?” 李大娘显然不相信她会有这样的能力。 林云染被她说得都怀疑了自己一下,但旋即想到,不过就是红豆酥而已,能有多难? 她以前也是学过制作糕点的,说不定做出来的红豆酥可以比桂芳斋的还要好吃。 “大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先做出一份来给大娘尝尝。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买需要用的东西。”林云染带着李大娘将需要的一切材料都买了个齐全,而后和他一起到了王府里。 有李大娘带着,进入王府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云染一到厨房就忙碌起来,用温水将红豆泡软,而后一点点磨碎,再放到炉子上,用火熬着。 桂芳斋的红豆之所以需要熬制那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桂芳斋要做的红豆酥不只有一份。 林云染只需要做一份,所以这红豆只用半个时辰就熬好了。 而在这期间,她已经擀制好了酥皮。 将红豆馅包裹在酥皮里,再用小火慢慢地炸制,很快,红豆酥就做好了。 李大娘看着她端来的红豆酥,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林云染做出来的红豆酥,竟然能和桂芳斋的在外形上别无二致,看不出任何不同来。 她拿起一块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外皮口感酥脆,红豆馅又香又糯,一点都不甜腻,比起桂芳斋的来还要好吃几分。 “这可真是太好吃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李大娘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 “不过是以前和我娘学过做糕点,所以才会做。只是后来我娘病了,家里的银子一点点没了,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再做糕点了。”林云染一副被夸得不好意思的样子。 李大娘找来桂芳斋的盒子,将红豆酥放了进去,“还是我去送吧。你才来这里,最好不要让王爷见到你。” 林云染点了点头,她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有很多机会。 李大娘端着红豆酥往书房走去,龙兆林此刻正在里面翻阅密信,看到有人来,将东西往一旁收了收。 “王爷,红豆酥买回来了。”李大娘将红豆酥呈上去,龙兆林只看了一眼盒子,就皱了皱眉。 这盒子明显是被摔过了,有许多磕碰的痕迹。 连盒子都磕碰成这样,里面的糕点还能好吗? 李大娘看到龙兆林的神(情qíng)变幻,一颗心都到了 嗓子眼。 她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看出盒子有问题了。 好在里面的红豆酥没有半点问题,不然她今(日rì)怕是难逃一劫。 龙兆林将盒子打开,意外地发现里面的红豆酥完好无损,他拿了块起来,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咬了一口。 只一口,他就可以确定,这并不是桂芳斋的红豆酥。 但这红豆酥更加好吃,酥皮更脆,馅儿也更软糯,入口即化。 “这红豆酥,你是从何处买来的?”龙兆林不由问了一句。 李大娘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办法瞒过去,于是实话实说道:“这并非是奴婢买来的,而是奴婢新招来的厨娘做的。” “你可知道,这王府之中用人,全都要本王看过才行。你居然私自找了厨娘来?”若不是看在这红豆酥的确好吃的份儿上,龙兆林这会儿肯定已经发了脾气。 李大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赶忙道:“她原本是不想当厨娘的,可是家中有重病的娘亲需要银子治病,所以她才答应了随我到这里来。她刚刚才入府,所以还没来得及见王爷。” “你为何会提着她做的红豆酥?桂芳斋的红豆酥呢?”龙兆林仍旧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李大娘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将糕点摔落到地上,摔碎了。奴婢立刻就回去买,但红豆酥已经卖光了。 奴婢深知王爷有多喜欢吃红豆酥,只能坐在路边哭泣。恰好她走过来,问清楚事(情qíng)的原委之后,就和我说,她能做红豆酥。奴婢就让她试着做了。” 龙兆林听了她的话,知道一切不过是巧合,心里才平静了些。 “让她过来,本王要见见她。”龙兆林吩咐了一句。 李大娘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这对林云染来说是福是祸,但龙兆林发话了,她也没有办法,只得去将林云染喊来。 林云染没想到龙兆林居然会因为一盒糕点要见她。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在龙兆林面前千万要平静,不能被他看出半点破绽来,才和李大娘一起往书房走去。 龙兆林正坐在里面,看到她进来,一张清秀的脸,没有太大的特点,看了一眼根本就没办法记住,所以又多看了一眼。 “你就是新来的厨娘?”他这话问得波澜不惊,但其中的猜忌,林云染却是立刻就听了出来。 她一副害怕到了极点的模样,嗫嚅了半晌才说道:“我……” 才说一个字,就被李大娘掐了一下。 “奴婢是新来的厨娘,沐沐。”林云染声音颤抖地回答。 “沐沐?倒是个很别致的名字。”龙兆林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多谢王爷夸奖。”林云染愣愣地接了一 句,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被龙兆林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有了一抹笑意。 “这红豆酥,是谁教你做的?”龙兆林觉得,她有这手艺,哪怕是去卖红豆酥,也不至于会穷困成这样。 可她却好似一点都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一般。 “回王爷的话,奴婢会做许多糕点,都是娘亲教的。娘亲重病之后,奴婢就再也没有心思做这些了。”林云染垂下头,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悲伤。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三章没选错人 就连龙兆林都被她这语气里的悲伤所感染,心尖微微疼了一下,“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赚银子为你娘治病?” 林云染点了点头,“奴婢原本是想要在娘亲(身shēn)边尽孝的,但娘亲的病(情qíng)(日rì)益加重,已经没有银子为她治病了,所以奴婢才会到这里来。” 她不敢保证自己哟纪念馆三两句话就能得到龙兆林的信任,但她很意外地看着龙兆林点了点头,“一会儿你到管事那里去领一百两银子,就当作是本王赏给你的。” 林云染又惊又喜,“奴婢多谢王爷!” 她转过(身shēn),想让李大娘带着她去领银子,结果差点撞到一个人(身shēn)上。 还好她及时稳住了(身shēn)形,没有能撞上去。 林云染急急后退两步,退到书桌旁才停下来。 她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一(身shēn)锦衣,面上用的也是最好的脂粉,头上的发饰也有不少,一看就知道(身shēn)份不简单。 想必就是龙兆林从宫里接走的母妃,琪贵人。 “怎么什么人都能进你的书房了?”琪贵人嫌弃地看了林云染一眼,眉眼之中满是轻蔑。 “儿子吃了她做的红豆酥,觉得很是好吃,特意让她过来领赏的。”龙兆林亲自起(身shēn),将琪贵人扶进去坐下。 “你不是一向都吃桂芳斋的红豆酥吗?怎么突然吃起府上的来了?”琪贵人觉得奇怪。 龙兆林只得和她简单解释了几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琪贵人立刻就提出了怀疑。 “世上的事原本就有许多巧合。”龙兆林倒是一副没有怀疑的样子,将桌上的红豆酥拿来,亲自喂给了琪贵人。 琪贵妃吃了两口,也觉得这红豆酥很是好吃,看着和桂芳斋的差不多,可味道却更为细腻好吃。 再听李大娘说起林云染的事,也觉得这不过就死一个巧合。 如今京城的形势并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她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 “你做糕点这般好吃,就不要在大厨房里忙活了,到我(身shēn)边来。”可为了万无一失,这个人她还得先盯着几(日rì)。 林云染当然明白琪贵人的用意。 她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琪贵人看上去并不蠢,姿色也是有的,还为太上皇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何就得不到太上皇的宠(爱ài)? 这其中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是。”(身shēn)为一个下人,她别无选择,自然是能答应下来。 “母妃这是要和儿子抢人?”谁料她才答应下来,龙兆林就生气了。 “母妃不过是想吃糕点而已,怎么能算是和你抢人呢?你若是不想让她到母妃那里去,说一声就是了。”尽管的琪贵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林云染还是感觉到了她的怒意。 这母子二人的关系并没有她想的 那么好,甚至还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龙兆林这人不愿意别人对他的事插手太多,可琪贵人又偏偏是个在后宫之中隐忍了多年的人,她心中恐怕一直都有对权力的渴望。 在别的地方没有办法实现,就只能通过自己的儿子来实现了。 “母妃若是喜欢她,想吃糕点的时候只需要让人说一声就是了,她定然不敢不做。”龙兆林没有要退让半分的意思。 琪贵人冷冷地笑了一声,吐出一个“好”字,而后在丫鬟的搀扶之下离开了书房。 原本有个重要的消息,也咽回到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林云染看着琪贵人气冲冲的背影,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龙兆林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一直都想告诉自己的母妃,他并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偶尔会答应她过分的请求,不为别的,只为她是他的母妃。 但若是做得太过分,他也没有办法容忍。 “那奴婢是不是可以去领赏了?”林云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仿佛她从方才起在意的就一直是这件事。 “去吧。”龙兆林难得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话,李大娘在一旁都听得呆了。 她印象中,龙兆林鲜少会有这样的时候。 看来她这次没选错人。 原本还担心她什么都不会需要从头教,哪知道她却是一来这里就得到了王爷的奖赏。 以后的(日rì)子都不用发愁了。 “走吧,我带着你去领赏。”李大娘心里美滋滋的,带着林云染去管事那里领了银子,还给了她单独的房间。 林云染也没料到第一(日rì)就能如此顺利,但是她也明白,尽管龙兆林今(日rì)在琪贵人面前帮她说了话,但那并不意味着龙兆林信任了她。 他不过是不想让琪贵人从管太多罢了。 想要得到他的信任,还得多努力。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起来了,亲自去买了红豆和面粉回来,做了点红豆酥,给琪贵人送去。 “你以为,你做这些,本宫就能看得上你?你这样的人,只能一辈子为奴为婢,是永远都不可能会-攀上枝头的。你就省了这份心吧!” 琪贵人说罢,就将她送去的红豆酥打落在地。 林云染倒是没想到,琪贵人在她面前居然会自称为本宫。 她先前在皇宫之中,不是一直都屈居在别的妃子宫中吗?按规矩是不能自称为本宫的。 看来她心里一直都不层层甘心,所以才会如此。 “奴婢只是想为娘娘送糕点,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娘娘……”林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琪贵人就一脚踢了过来。 她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 你不要以为你当真能入了林儿的眼睛。他昨晚之所以会为你说话,不过是因为你做了他喜欢吃的东西而已。等到时(日rì)久了,他厌倦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琪贵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旧是有气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因为一个厨娘和自己作对。 从小到大,他无论什么事都是听自己的,可这些(日rì)子以来,他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说什么,他只当成耳旁风,做什么都是我行我素。 既然他看重这厨娘,那自己就好好整治一下的这个厨娘,让他明白,不听话会有什么后果。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四章高抬贵手 “本宫昨(日rì)让你到这里来,你为何不答应?”琪贵人走到她面前,用脚踩住她的手。 她用的力度之大,让林云染觉得自己的手指可能碎了。 但谁让她是主子呢? 如今自己在这里不过是个厨娘,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更不用说别的了。 “奴婢……奴婢并不是不答应,只是……只是担心娘娘吃惯了御厨做的糕点,吃不惯奴婢的手艺。”林云染回答。 琪贵人冷笑一声,“恐怕根本就不是这样吧?你到这府中,根本就是为了接近林儿。你连他喜欢吃什么都打听好了,还能做得比桂芳斋的都好吃,你敢说你一点心思都没有?” 林云染先前还真没这心思。 她自打认识了李大娘,就知晓龙兆林喜欢吃红豆酥。 可她从来都没有动过做红豆酥的心思。 因为她觉得自己若是那么做,必然会引起龙兆林的怀疑。 哪知道昨(日rì)偏偏就那么凑巧,为了不让李大娘出事,她只能做了。 “奴婢的确没有半点心思,若是娘娘不放心奴婢,奴婢离开就是了。”林云染泪眼朦胧,任谁看了她那样子都会心生怜惜。 不过琪贵人不但没有半分怜惜,还一巴掌打了过去。 林云染看到她脸上的脂粉被打落了不少,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心。 她方才之所以一直低着头,就是不想让琪贵人打到她的脸。 哪知道琪贵人还是得手了。 “离开?你以为王府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那你未免也太不将本宫和王爷放在眼里了。”琪贵人并没有注意到散落的脂粉,只一心想着要如何结果了她。 既要让龙兆林挑不出毛病来,又得让她受尽折磨和痛苦。 琪贵人将头上的金簪取下来,放到了林云染(身shēn)上。 “昨晚本宫丢了一只金簪,思来想去,觉得这府中只有你不懂规矩。想必就是被你给拿去了。” 林云染无疑地看了一眼被硬塞到自己(身shēn)上的金簪。 琪贵人看着(挺tǐng)聪明的,做出来的事怎么可以如此幼稚? “娘娘,奴婢家中还有生病的娘亲,到王府来做事不过是想要赚点银子为我娘亲治病,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林云染说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那声音听着响,但实际上她的头根本就没有触碰到地上,那声音是她用手敲出来的。 “若是你昨(日rì)表现得稍微好一点,本宫自然会放过你。可你昨(日rì)的表现让本宫很不满意,所以本宫无法放过你。你偷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本宫可以饶你一命,但你的手,不能留。” 琪贵人原本想杀了她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是在这里动手杀人,实在是晦气。 不如就废了她这双手,让她以 后再也没有办法做糕点。 她不能做糕点了,龙兆林自然就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 “来人,废了她的手!”琪贵人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林云染摁在地上,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再有人拿了棍子进来,想要将她这双手硬生生废掉。 林云染拼命挣扎,正要挣脱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她就不再动了,只苦苦哀求,“娘娘,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心思。你就放过奴婢吧。奴婢立刻就离开,永远不再踏入王府一步。” “母妃这是在做什么?”龙兆林的声音在她(身shēn)后响起,带着怒火。 琪贵人的脸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指着桌上的金簪说道:“昨晚我发现金簪不见了,就让人四处去找,却没有能找到。后来我想,这府中的人都是懂规矩的,只有一个人是新来的,可能对这里的规矩还不是很懂。” “所以,这金簪是母妃从她(身shēn)上搜出来的?”龙兆林冷冷说道。 很显然,他根本就不相信琪贵人的说法。 “怎么,你不信?她有个重病的娘亲要医治,什么事做不出来?这金簪她若是拿出去当,可是能当三百两银子。”琪贵人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但她今天才不管他会不会相信,反正人证物证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若是当真到了母妃的房中来偷东西,又怎么会只偷这一样?怎么都得偷个三四样才行吧?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她这番冒险?” 龙兆林知道她肯定拿不出别的证据来了。 仅凭着一根金簪就想要讹人,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她……她不是怕被发现,所以才只偷了一样吗?”我琪贵人说道。 龙兆林往房间里走了几步,走到了琪贵人的梳妆台前,将装着首饰的盒子拿了起来,“这里头的首饰这么多,她大可以挑选一下,偷一个或是几个不那么起眼的。可是她却偏偏偷了一个母妃你时常会戴在头上的,不是傻吗?” “或许她就有那么傻呢?”琪贵人咬牙切齿,要是放在以前,龙兆林绝对不敢和她说这么多。 可如今他却是字字句句都想要为这个厨娘开脱。 “她要是当真这么傻,又怎么能进得来母妃的房间?母妃这里可是有不少人,她不但进来了,还偷了东西,若是她想对母妃做什么,不是也能轻易下手? 如此说来,母妃这院子里的人是不是都得一并惩治,要是他们足够机敏,就不会被钻了空子了。母妃你说是吗?”龙兆林的声音冰冷如刀。 琪贵人被他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半晌才才反应过来,说道:“我这里的人或许不够机敏,但她偷了东西却是事实,不然这东西为何会在她(身shēn)上?” “小金子,若是你 偷了东西,会如何?”龙兆林问自己(身shēn)边的人。 小金子立刻恭恭敬敬地回道:“若是我偷了东西,当然不会带在(身shēn)上,而是会找一个地方藏好,想办法带出去当掉,换成银子。” “母妃可听到了,一般人偷了东西都会这么做。没有人会将赃物带在(身shēn)上,更不用说,她到这里来,并非是母妃让人带过来的。而是她自己来的。” 谁会带着赃物到自己偷东西的地方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五章母子博弈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被带到这里来的?”琪贵人只恨自己先前没有能准备充分,临时才想到了这个主意。 还好巧不巧地被他给撞到了。 若是他没有回来,这会儿厨娘的手都已经被她给废了。 “母妃是不是忘了,儿子最(爱ài)吃红豆酥,所以一进来就从闻到了这房间里有红豆酥的味道。想必她到这里来,是想要给母妃送红豆酥的,可是母妃还在为昨晚的事难受,自然就迁怒到了她(身shēn)上。” 龙兆林之所以会用“迁怒”二字,是因为她心里清楚,这怒火原本是冲着他来的。 琪贵人是在生他的气,而非是林云染的气。 可因为她拿支撑没有办法,就只能对林云染下手。 “我可没有难受,她不是被带到这里的不假,但是从那个她(身shēn)上搜出了这金簪却是真的。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琪贵人指了指自己(身shēn)边的人。 “他们都是母妃的仁慈,自然母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龙兆林可不觉得他们说的话能有多靠谱。 琪贵人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你的意思就是,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是她偷了簪子?” “母妃若是能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儿子自然会相信。可是母妃拿不出证据,又让儿子怎么相信?”龙兆林先前还有一点怀疑。 但如今这怀疑已经全然烟消云散了。 这分明就是(欲yù)加之罪。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清白?她家中有一个重病的母亲,急需要银子。她之所以会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偷王府的东西为她的母亲治病。 昨天李氏之所以会摔倒,恐怕也是她从中作梗。难道你就不怀疑她吗?为何你最喜欢的红豆酥,她会做?这当真只是一个巧合吗?” 琪贵人不觉得这是巧合,她到这里来,肯定有目的。 龙兆林却笑了,“母妃这话听似有道理。可她若是当真费了那么多心思学了儿子喜欢的红豆酥,哪里还用得着偷金簪?儿子昨天给了她一百两的赏银,已经足够她为母亲治病的了。 就算那一百两无法让她的母亲彻底好起来,她在儿子(身shēn)上多花点心思就是了。何必要到母妃这里来花心思呢?偷了簪子被发现,岂不是就无法留下了?” 琪贵人再一次败下阵来。 林云染趴在地上,不由得偷笑了一下。 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龙兆林还真是比琪贵人要聪明多了。 她还得感谢琪贵人,正愁着没有办法取得龙兆林的信任,而今她这么一闹,就算她想要离开,龙兆林怕是都不会让她走了。 这么多年,他必定也很想要摆脱琪贵人带给他的束缚。 而她就是最好的棋子。 “若是你要留下她,我就回宫里去住!”琪贵 人眼见着自己的招数没用了,只能用威胁的方式。 龙兆林之所以会将她从宫里接出来,就是担心她的安危。 若是她留在皇宫里,很有可能会成为别人对付他的工具。 “母妃闹着回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当真想回去,那就回去吧。”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龙兆林居然没有要挽留她的想法了。 反而是一副恨不得她能走的样子。 “母妃在你心里当真什么都不是了吗?你居然这样对母妃说话?”琪贵人心痛不已。 曾经这个儿子对自己是言听计从。 怎么现在想让他听自己一句都难了呢? 难道真的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母妃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母妃在儿子心中自然是最重要的。只是母妃自己闹着要走,儿子留不住,还能有什么办法?” 龙兆林一下就将这次锅给甩回去了。 琪贵人都从步子到该怎么接话才好。 她的确是自己闹着要回去的,可是她会这么闹,不正是为了要留下吗? “好,那我今晚就走,回宫里去。眼不见心不烦!”琪贵人说着,就让人收拾东西。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愣着做什么?还不收拾东西,本宫要回宫里去住!”琪贵人怒斥了一句,下人们才动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太妃院里什么都有,母妃不需要收拾就能去了。”龙兆林在一旁淡淡然开口。 琪贵人一听,火气更大了,“好,那就不收拾了,去准备马车。” 林云染从地上起来,看着自己被踩得满是血污的手,心疼得不行。 要不是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了(身shēn)份,她肯定不会任由琪贵人踩她的手。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龙兆林亲自将琪贵人送到了门口,没一点要将她留下的意思。 琪贵人心中自然着急。 她以为这事还能以后回旋的余地,可看龙兆林这样子,是铁了心要将她送走。 她可不想回到宫里去。 而今京城的形势瞬息万变,谁知道最后这天下会在谁手上? 龙兆林的心思,必然已经被很多人察觉了。她要是到了一个没有保护的地方,肯定会被人抓起来,成为威胁龙兆林的筹码。 现在她就已经被龙兆林这么对待了,要是以后有人用她威胁龙兆林,她的命怕是没有办法保住。 因为她很清楚,江山在自己儿子的心中有多重要。 “娘娘晕过去了!”一旁的丫鬟看到琪贵人(身shēn)子一歪,立刻喊了一声。 龙兆林淡淡地扫了一眼,“还不快将母妃扶回去,再去请大夫过来为母妃医治。” 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琪贵人被扶回到了房间里,大夫过来为 她诊治了一番,说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喝点糖水就行了,连个药方都没有留下。 大夫正要离开,却被龙兆林叫住了。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大夫客气地问了一句。 “你随我来。”龙兆林将他带到了林云染的房间。 此时龙兆林正在李大娘的帮助下给手上的伤口上药。 她痛得泪眼朦胧,只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为她治伤。”龙兆林惜字如金,留下这四个字就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大夫从里面出来之后,他还询问了一下(情qíng)况。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六章不肯放她走 “手指断了两根,且得养上一阵子。这段时间怕是做不了什么事了。”大夫为林云染检查的时候都为她心疼。 手指竟然被硬生生地踩断了两根,那得是多大的力气,多狠的心? “断了两根?”龙兆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他没有能及时赶到,林云染的手怕是就要被废了。 没有了那双手,她就无法当厨娘,自然就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她以后也再也没有办法赚钱为自己的娘亲治病,甚至是没有办法维持生计了。 母妃的心当真够狠。 只是她的狠心,全都用来对付自己了。 但凡她能将这点狠心用在后宫里,也不至于会到了最后还只是个贵人了。 就算娘家不够好,只要她能得宠,又有皇子傍(身shēn),怎么都能成为妃位。 “草民已经为沐沐姑娘上好了药,养上三两个月,就会好了。”大夫说完,对着龙兆躬了躬(身shēn),转(身shēn)走了。 这地方他可不想多呆。 龙兆林则回到了林云染的房间。 “王爷,大夫说奴婢的伤要养三两个月才能好,奴婢怕是不能在这里当厨娘了。”林云染看到他进来,立刻就提出要离开这里。 龙兆林自然没有答应。 他而今还要利用眼前的人和母妃博弈,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让她走了? “你这伤是在府中受的,自然就该在府中养伤。你就在这里住着,你母亲那里,本王会让李氏帮你照看。” 李大娘听了他的话,心中颇为震惊。 若说昨晚龙兆林给林云染赏赐,是因为她做出了可口的红豆酥,那他今(日rì)这般温柔,肯定是有别的心思了。 她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奴婢定然会照顾好沐沐的娘亲,不会让沐沐忧心的。” “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这里若是还有人来找茬,不用怕,尽管到书房来找本王就是。”龙兆林说完,转(身shēn)离开。 李大娘看着他的背影,一张脸就都快要笑烂了,“没想到王爷对你这般上心,我还从来都没有看到王爷对谁这么好。你怕是真的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不过是个小丫鬟,哪里能飞上枝头?王爷留着我,不过是想要吃红豆酥罢了。”林云染心里清楚,龙兆林对她的好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什么心思。 他不过是想要利用她对付琪贵人罢了。 琪贵人这人也真是够怪的,所有的心机好似都用来培养这个儿子了。 儿子倒是培养得很成功,心机深沉,狡猾如狐狸。 可是她自己在后宫却混得一点都不好。 但凡是分出一点心思去和别的妃子争斗,也不会到最后还只是个贵人了。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和我说一声。”李大娘 才不管龙兆林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只要他愿意对我林云染好就行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待到李大娘走出去之后,才将自己带来的包袱翻出来,为自己补了一下妆。 被琪贵人扇了一巴掌的脸已经红肿了,她多涂了些脂粉,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曾被打过。 尽管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但林云染的动作却丝毫都不笨拙艰难。 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她正准备休息一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李大娘如今可是指望着她能飞上枝头,不会说都不说一声就将门推开。 所以进来的人肯定不会是李大娘。 林云染心中警惕,但并没有什么动作。 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轻举妄动,很容易惹来怀疑。 “沐沐,你的药好了,快过来喝。”来人叫得很是亲(热rè),林云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对这个声音并非没有印象。 是琪贵人(身shēn)边的人。 尽管之前自己只听到她说了几个字,但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所以她一下就能听出来。 “你是什么人?”林云染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这丫头,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先前一直都跟在李大娘(身shēn)边帮她买菜,还曾经给过你二两银子呢!” 这是把她当成傻子了吧?这样的谎话只能张口就来。 林云染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了恍然的神(情qíng),“原来是你。我都不记得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我只是你一直都在为你娘的事烦心,不记得我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你娘可好些了?我认识一个大夫,可以让他去给你娘看看。”来人走到她(身shēn)边,抓住她的手。 林云染手上有伤,被她这么突然一抓,自然痛得不行。 来人却是在她喊疼之后再松开,“哎呀,我都忘了你还有伤,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我记得大夫并没有留下药方,你这药方是从哪里来的?”林云染问道。 大夫自然是留了药方的,只是被李大娘拿走了,说是要为她抓药。 “你这房中也没有笔墨,大夫就算是想要留下药方,也没有办法做到不是?所以他出去之后特意找了个有笔墨的地方,写下了药方。我亲自去给你抓的药,亲自在厨房里煎好的。” 说着话,她还从怀里摸出了一包饴糖来,“你若是怕苦,可以将糖含在舌下,这样就不会苦了。” 林云染感激地将饴糖接过来,“我最是怕苦了,要是让我这么喝,我肯定是没有办法喝下去的。你想得真是周到。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你叫我蕊儿就是了。”蕊儿笑着回答,将药碗端起来递过去,“这药还是趁(热rè)喝的好,凉了药效就不 好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举着碗到了嘴边,作势要喝,却又忽然放了下来。 “怎么,还烫吗?”蕊儿看到她拿去又放下,不由得咬了咬牙。 “烫是不烫,只是我想知道,大夫才走一会儿,蕊儿姐姐抓药连带着煎药,好像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怕是出去抓药都不够,更不用说将药煎好端过来了。 “你是睡糊涂了吧?大夫都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你看看你,都睡糊涂了!”蕊儿倒是会随机应变。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七章告状 可这未免也将她想得太蠢了,要是当真两个时辰过去了,这会儿怎么可能天还亮着? “原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了,我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真是麻烦姐姐了。”这个时候,林云染当然要装傻,反正她有办法不迟那碗药。 “有什么可麻烦的,都是在这府中做事的人。趁(热rè)喝吧,凉了药效就不好了。”看她那样子,生怕药喝不进林云染的肚子里。 林云染淡淡一笑,再次端起药碗,却手一抖,将药碗给打翻了。 “哎呀!”她故作夸张地喊了一声,“这可怎么是好?” 来人看到药被打翻了,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却只能笑着说:“没有关系,我再去为你准备一碗就是了。” 想要让林云染乖乖将药喝下去,就不能让她有半分怀疑。 没多一会儿,那丫鬟又端了一碗药回来。 林云染谢了她一声,端着药碗正要喝,门外忽然传来了李大娘的声音:“荷花,你怎么在这儿?” “大娘,荷花姐姐是来为我送药的。”林云染抢着回答。 李大娘快步走过来,将她手中的药碗拿开,“大夫给的药方在我手上,荷花这药恐怕对你没什么作用,你还是别喝了。” 荷花恨恨地看了李大娘一眼,“大娘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夫明明将药方给了我。这药也是我按着药方抓来,亲自煎好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大娘自然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警告,不过她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毕竟这王府的主人是睿王而非是琪贵人。 琪贵人尽管是睿王的母妃,但睿王并不想让她插手王府的事。 所以她并不怕荷花。 “若是别的东西就罢了。这可是药,若是用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我可不想那么草率。所以,这药还是我亲自煎的好。”李大娘不由分说地将那碗药拿出去到了。 地面上冒出了些许白烟,说明这药的确有问题。 李大娘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不然这药怕是已经被林云染给喝下去了。 荷花气呼呼地走了,李大娘回到房间里,不忘嘱咐林云染两句:“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了,那可是会出人命的。荷花是太妃(身shēn)边的人,你千万要小心。” 林云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等下我去给你煎药,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任谁来都不要理会。”李大娘对她还是不甚放心,又说了一句才走。 一个时辰之后,李大娘端着药回来,正好龙兆林也来了,便让她退下,将她手中的药接了过来。 林云染想要接过来自己喝,龙兆林却不肯,“你的手上还有伤,就不要乱动了。” “奴婢只是一只手受了伤,另一只手还是好好的。”她可不想 让龙兆林喂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但龙兆林却执意要喂她。 林云染只能放弃了挣扎。 “你这里怎么有一股子药味?”龙兆林嗅到了药味,眉心一皱。 “先前太妃(身shēn)边的人来送过药,大娘说药方在她手上,她手里的药可能不对症,就没有让我喝。”林云染原本想要将这被子换掉的,毕竟药里有毒。 没想到龙兆林居然会来,自然而然就告了这一状。 龙兆林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母妃(身shēn)边的人来给你送药?” “是啊。她还说她曾给过我二两银子,可我实在是记不起了。”林云染撇了撇嘴。 “以后母妃的人再来送你任何东西,你都不要,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其他的东西,记住了吗?”龙兆林知道他的母妃还会对林云染动手,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快。 幸亏林云染没有喝下去,要不然这会儿她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李大娘已经和奴婢说过了,以后不管谁给奴婢什么东西,奴婢都不要。”林云染傻笑着说道。 她那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龙兆林,向来冰冷的他脸上又有了笑意,“你可要记在心里,别转眼就忘记了。” “我娘说了,要是有人真的要害我,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过,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太妃娘娘踩了我一脚,应该已经解气了。她要是实在不喜欢我,我也没办法。” 林云染絮絮叨叨地说完,忽然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龙兆林一脸担忧地问道:“我……奴婢从来就没有当过丫鬟,还不习惯奴婢奴婢的说话,王爷不会怪罪吧?” “自然不会。你在本王面前,不必这般拘谨。你从前怎么说话,以后就怎么说话。”龙兆林笑着说道。 林云染眸光一亮,“真的吗?奴婢从前怎么说话,以后还可以那么说?要是……要是不小心得罪了王爷怎么办?王爷能不能先免了奴婢的罪?” “本王免了你的罪就是。”龙兆林从前还未曾遇到过这样的女子,看上去很聪明,实际上却是傻乎乎的,需要人保护。 她的眼眸里仿佛有星光,他每次看着,都移不开眼。 “那这药,奴婢要自己喝。”林云染和他说这么多,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自己喝药。 龙兆林无奈地将药碗给了她,林云染几口就将药喝完了,然后苦得皱巴着脸,抱怨道:“荷花姐姐还为我准备了饴糖,大娘连饴糖都不肯给一块。” “将本王买的龙须酥拿来。”龙兆林吩咐下人将他在路上买的龙须酥拿来,给了林云染两块。 “我以前只听说过,还从来都没有吃过。”林云染抓着龙须酥,一脸舍不得吃的样子,“我想拿回去给我娘尝一尝。” “本王再让人去买一盒来就是了。”龙兆林将龙须酥喂到了她嘴边,林云染想接过来,又怕自己的动作会让龙兆林不悦,只得微微张开嘴。 “这下不苦了吧?”龙兆林用拇指抹去了她嘴角沾染的碎屑,这动作差点没让林云染石化。 “不苦了。可是有点太甜了。”林云染说完,翻(身shēn)起来,到桌边盗了一杯茶。 将茶水喝下去,她的心(情qíng)才缓和了一些。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八章柳月如 “你还真是很难将就。”龙兆林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狐疑。 他觉得这背影有几分熟悉,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这张脸却是陌生的。 他要是当真见过沐沐,肯定会有印象。 “王爷吃惯了龙须酥,自然就不会觉得甜腻了。可我从来都没有吃过,突然吃一口,肯定会腻得受不了。”林云染回了一句。 这龙须酥没什么好吃的,只有一股子甜腻的味道。 “那你喜欢吃什么,不妨说说看,本王让人为你准备。”龙兆林很想看看她开心的样子。 昨晚给她银子的时候,她那样子就很可(爱ài)。 “不用了。我喜欢的就是些粗茶淡饭,哪里能出现在王府。”林云染原本担心自己在这府中的(日rì)子不会好过。 尽管断了两根手指,但却得到了龙兆林额外的关心,她也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粗茶淡饭怎么了?本王小的时候,也是吃粗茶淡饭的。”龙兆林走到桌边坐下。 林云染还以为他会马上离开。 可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那怎么能行? “那怎么可能?以王爷的出(身shēn),不该是从小就是御膳房里的东西吗?那都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山珍海味!”林云染并不是不信。 她很清楚龙兆林小时候在后宫里过的是什么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日rì)子过得太艰难困苦,他定然不会有今天。 他就是想要改变自己的(情qíng)况,才会如此努力。 “本王的出(身shēn)可一点都不好,在后宫之中受尽了欺负。就算后面封了王爷,也依旧处处被人欺负。不过,很快,(情qíng)况就会有所不同了。” 林云染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龙兆林对她会不会太没有防备了?居然连这样的话都敢告诉她。 “王爷如今的(日rì)子不是已经不同了吗?还能有什么不同。”林云染一副并不太关心的样子,也在桌边坐了下来,“奴婢要是能过上这样的(日rì)子,肯定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这样的(日rì)子你就满足了?你难道不想要更好的?”龙兆林勾起嘴角,眼底锋芒毕露。 林云染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我这人很容易满足,这样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给我更好的我也不要。我娘说过,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所以我不要站那么高。” “那你娘还真是说了不少至理名言。”龙兆林心中的怀疑随着她的话一点点消散。 林云染看出了这一点。她原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一直不断得地提起她的娘亲,就是为了让龙兆林相信她的(身shēn)份。 “我娘说过,她吃的盐比我吃的米都多,所以我什么都得听她的。不过,有一件事我没有听她的。她不让我到王府做事。” 林云染咬着嘴唇说道。 龙兆林的眸光一黯,“你娘为何不想让你到王府来?”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她猜到了我会出事吧。”林云染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这段时间我怕是不能回去,得让李大娘多多照顾我娘。” “以后有本王护着你,你不会有任何事。”龙兆林说得郑重其事,仿佛是某种承诺。 “我会保护好自己。不喜欢我的人,我看到就绕着走就行了,这也是……” “你娘告诉你的。”龙兆林将她的话接了过去。 林云染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这也是我娘和我说的。我以后不去惹不喜欢我的人就行了。” 龙兆林正要回答,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兆林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这个女人是谁?” 林云染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她并不是很熟悉,但却是认识的。 柳月如。 龙辕王朝最大军需商柳严的小女儿。 “本王不是和你说过,以后不要再来王府吗?”龙兆林见到他,脸色一下(阴yīn)沉了不少。 柳月如撇撇嘴,颇为委屈地走进来,“兆林哥哥,人家已经快半个月没有看到你了。你说过每过三(日rì)就会来看人家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很忙?”龙兆林向来不喜欢柳月如,她太过粘人了。 可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法从柳严那里得到那么多东西。 所以以前他只能忍。 如今他就快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忍耐了。 “忙?兆林哥哥,你说的忙就是在这里陪着别的女人?”柳月如狠狠瞪了林云染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就要将她拉起来。 龙兆林立刻出手阻止了她,“你没有看到她受伤了吗?怎么还能对她动手?” 柳月如这才发现林云染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恶向胆边生,手往下滑了一下,捏住了林云染的手,狠狠一捏。 林云染痛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却忍着没有喊出声。 “你看,她这伤根本就是假的,连痛都不痛。”柳月如话音才落,就看到纱布渗出了丝丝血迹。 “若是你今(日rì)到这里来,只是为了闹事,现在可以走了。”龙兆林漠然地说了一句,就让人去请大夫。 “我又不是故意的。”柳月如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 她当然是故意的。 但她以为林云染的伤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让龙兆林陪着她用的手段。 她哪里知道她的伤居然是真的? 这下闯祸了。 “你还不是故意的?你以为那你的动作本王没有看到?”龙兆林怒不可遏。 他以前是对柳月如太好了,所以才会将她如此肆无忌惮。 “是故意的又怎么样?谁让你宁愿在这里 陪着她都不愿意来见我呢?你难道真的只是利用我?”柳月如早就有这样的怀疑了。 只是之前她一直都告诉自己,睿王对她那么好,肯定不会是为了利用她。 他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王爷,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月如,若是你当真是这样看待本王的,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龙兆林当然不会承认。 反而还将错都推给了柳月如。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无理取闹,可你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本王实在是难以接受。”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九章心不甘情不愿 柳月如闻言,一下就紧张起来,“兆林哥哥,我只是一时着急才会这么做,你千万不要生气。谁让我太在乎你了呢?所以看不得你(身shēn)边有别的女人。” “她会受伤,是因为本王,所以本王才到这里来看看她。她会做本王最喜欢吃的红豆酥,所以本王才会给她赏赐。若是你连这都不能容忍,那本王以后都没有办法与你好好相处了。” 柳月如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更加慌张了,她担心龙兆林当真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厌弃了自己,“兆林哥哥,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以后会改的。我绝对不会再乱发脾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龙兆林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柳月如就是好哄好骗。 若是她能和沐沐一样,再天真一些,没那么多心眼,说不定他还真会放些心思在她(身shēn)上。 “原谅你可以,就罚你十(日rì)不见本王,如何?”龙兆林说道。 柳月如自然不想答应。 可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恐怕以后都没有办法见到他了。只能答应下来,“好,那就十天之内不见你好了。不过你要答应我,十天之后,你会来找我。” “十天之后,本王自然会去找你。”龙兆林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有的是时间彻底摆脱她。 柳月如心不甘(情qíng)不愿地走了。 “她可是王爷喜欢的姑娘,长得真好看。她头上光是一根簪子,就够我吃好几年了吧?”林云染看着柳月如的背影,喃喃地说道。 “所以,母妃的簪子,当真是你偷的?”龙兆林听到她提起簪子,不由得问了一句。 林云染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偷太妃的簪子。是她把簪子取下来,让人放在我(身shēn)上,然后又说是我偷了的。” 话音才落,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好似她方才无意中说出了什么秘密一般。 龙兆林早就知道是这样了,所以才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就算你不说,本王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你不用担心。” 林云染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你觉得我说你母妃的坏话。” 龙兆林眉头一皱,“本王是让你和之前一样说话,可没有让你如此没大没小。” “我……奴婢……奴婢知错了,还请王爷恕罪!”林云染结结巴巴地道歉,还其伸出想要跪下。 龙兆林一把拉住她,“本王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当真了?” “奴婢胆子小,经不起这样的玩笑,以后还是规规矩矩的好了。”林云染有点担心自己傻得太过分了。 但看到龙兆林嘴角的笑意,又放了心。 他们之前打探了那么多消息,却没有一条是和柳 严或是柳月如有关的。 龙兆林和柳月如这般亲密,之前那肯定有过不少联系。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 他接近柳月如,必然是为了从柳严那里得到好处。 而从他方才对柳月如的态度来看,他显然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然他绝对不会那般冷漠。 可偏偏柳月如的心机在他面前都消失不见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是因为你胆子小,所以本王才要多锻炼你。”龙兆林正说着,大夫来了。 他将林云染手上的纱布拆开,发现伤口裂开了,(情qíng)况还有些严重。 林云染知道,伤口会出问题,并不只是柳月如的问题,之前荷花也曾抓过她的手,力度并不比柳月如小多少。 大夫为她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又嘱咐了几句,才拿着药箱离开。 林云染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奴婢能不能离开王府?” 得到的答案当然和之前一样,不能。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龙兆林,又看看自己的手,意思是我的手都这样了,你还要留着我? 龙兆林当然读懂了她的意思。“你放心,本王以后不会再让柳月如和母妃(身shēn)边的人接近你。” “王爷可能说话算话?”林云染撇着嘴问道。 “你觉得本王像是说话不算话的人?”龙兆林眯了眯眸子。 他这样子看着还真有几分吓人,林云染自然是一下就怂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个黑影出现在门外。 黑影没有说半个字,只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了龙兆林一眼,龙兆林就立刻起(身shēn)出去了。 这次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林云染趁着这段时间将自己伤口上的纱布拆开,抹了带来的药膏,再重新包扎了一下。 那大夫尽管没有在药里下毒,但给她用的却并非是什么好东西。 若是用大夫留下的药,她这伤不但好不了,还会变得越发严重。 还好那药方并没有什么问题,不然她还要费点心思重新写一张给李大娘。 进王府的第二(日rì)就光荣负伤,原本可以借着送糕点的机会去龙兆林的书房看看,也没法去了。 林云染只恨琪贵人太过狠心。 要是她当初拿出一半的心思用在后宫,她和龙兆林的野心早就已经暴露了,根本就不会成为这么大的威胁。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吃了两个玲珑包,就在王府里闲逛起来。 她是新来的,不免会对王府里的一切感兴趣,所以会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也是很合理的。 有一处院子看守森严,院门紧锁,看不到里面的(情qíng)况。 想必桑叶就在里面。 既然龙兆林 还让人严加看守着这里,就说明桑叶暂时没有问题。 她要想办法让桑叶知道她的计划,到时候才能配合好的烟雨重楼的人。 “真是好大的胆子,这里你也敢闯,还不快滚?”林云染往门里偷偷瞄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能看到,还被人发现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来。”林云染看了那人一脸,满脸横(肉ròu),左脸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着分外瘆人。 她佯装被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章大开杀戒 “滚,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刀疤男冷声说完,转(身shēn)就要走,却听(身shēn)后的人嘟囔道—— “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 被人骂狗,自然愤怒,刀疤男走过来,不由分所地将林云染拎起来,往院子里一摔。 若是在外面闹出了什么动静,肯定会被询问。 但若是这院子里有什么动静,并不会有人敢来过问。 所以他才会拎着人往院子里走。 林云染方才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维护好自己的“人设”,她原本是准备说完就跑的。 哪知道刀疤男动作太快,她还没有能来得及跑就被抓起来了。 不过,她正好被抓到了桑叶所在的院子里,看来是老天都在给她机会,让她和桑叶见面。 院子并不是很大,却有好几个人看守。 其中一人见有人被带进来,立刻过来询问。 “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刀疤男态度傲慢,拽着她就往最里面的房间走。 林云染路过其中一间房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人影晃动,想必桑叶就在里头。 她抖了抖袖子,一只蜜蜂从她的袖子里飞出来,往窗户的缝隙飞了过去。 “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难道你就不想和我们分享一下?一个人吃独食可不好。” 刀疤男将她扔到地上,拔出了手中的刀,“那也是我享受完了你们再去。你们没有资格和我一起。” 林云染原先以为,这睿王府中看守着桑叶的必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哪知道却是这么几个下三滥的东西。 不过这样更好,对付起来没有那么难。 林云染已经准备好了银针,一会儿她就会将刀疤男催眠,让他以为那几个人要和他动手。 而后这院子里必然会乱成一片。 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桑叶说上两句话。 林云染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可她还没有能被刀疤男带进房间,龙兆林就来了。 “谁让你们动她的?”龙兆林怒不可遏,没有给刀疤男说话的机会,就让(身shēn)边的黑衣人杀了他。 林云染吓得一动不动,愣在了那里。 剩下的几个人立刻跪下来求饶,想让龙兆林绕过他们。 但龙兆林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让黑衣人将他们全部都杀了。 “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痕迹。”他吩咐了一句,径直往林云染走过去。 林云染站起来,踉跄地往后跑了两步,但并没有能跑出去太远,就摔在了地上。 “本王是来救你的,你却怕本王?”她的举动点燃了龙兆林的怒火。 林云染转过头抬眼看向他,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宛如受惊的小鹿。 龙兆林的心一下就软了,“不用怕。本王不会伤害 你。来,起来。” 他对着林云染伸出了手,林云染犹豫了许久才握住了他的手。 她原本只想被他拉起来,可龙兆林却直接将她拉到了怀中。 林云染落入他的怀抱,眉心微微一皱。 她挣扎了一下,龙兆林的手收得更紧了,她就如同被施了定(身shēn)术一般,不敢再动了。 不过她心里清楚,龙兆林之所以会杀人,并非是因为她差点被人欺负。 而是因为他今(日rì)在外头受了什么气。 不然他不会迁怒到这院子里的其余人。 尽管他们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但龙兆林进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 多半和太上皇有关。 想必是风刃掉包了御书房的香炉,所以太上皇的(情qíng)况有所好转,他心里着急了。 所以他才会一回来就往这个院子走,想看看桑叶准备得如何了。 却正好碰见了她出事。 “王爷千万不要生气,生气伤(身shēn),奴婢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林云染反过来宽慰龙兆林。 “以后不要在府中随意走动,昨天才和你说过的话,你怎么能一转眼就忘了?”龙兆林这话尽管是责备的,但语气里却没有太多责备的意味。 “我不过在房间里有些闷了,所以才想出来走走。我没有去太妃的院子,哪里知道这里还有别的地方不能去。”林云染郁闷地说道。 龙兆林这下是彻底没法对她生气了,谁让他自己没有将话说清楚呢? 若是说清楚了,她也不会走到这里来了。 “你以后乖乖呆在你住的院子里,不要四处乱走。”龙兆林将她抱起来,一路送回到了房间。 王府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对一个女子这么好过。 “王爷,把奴婢放下来吧,他们都在看……”林云染用手捂着脸,用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 “那就让他们看着好了,有什么关系?本王想做什么,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这样的话若不是从龙兆林的嘴里说出来,一定会很苏。 可出自他的口,林云染听着却只觉得别扭。 她心里清楚,龙兆林之所以会对她这么特别,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想利用她和琪贵人作对。 他对她越好,琪贵人就会越难受。 他想让她成为琪贵人的眼中钉(肉ròu)中刺,让琪贵人浑(身shēn)都不舒服。 终于到了房间,林云染得以脱(身shēn),正要松口气,转(身shēn)就看到龙兆林坐下了。 “王爷怎么坐下了?不应该有很多事要忙吗?”林云染可不想让他留在这里。 她到这里来,原本是想和龙兆林多接触,好了解他的(性xìng)子。 可现在她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龙兆林一眼。 她想,或许是自己选错了(身shēn) 份,如果她用的是个小厨子的(身shēn)份,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吧? 可若是厨子而非是厨娘,龙兆林也不会对她这么特别了。 “怎么,你不想让本王留在这里?”龙兆林不悦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连忙挥了挥手,“怎么会呢?奴婢是怕王爷会因为奴婢耽误了什么事。若是王爷没有事要忙,自然可以留在这里。” 龙兆林仔细打量了她一下,仍旧觉得她的(身shēn)形有几分熟悉。 可他已经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伤,“你可有受伤?”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一章他的怀疑 “奴婢不是和王爷说过了吗?奴婢没有受伤,奴婢有好好护着这只手,所以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信王爷看。” 林云染将被包扎好的那只手伸到了龙兆林面前。 龙兆林还当真捏着她的手腕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有问题才放下。 “以后就乖乖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本王会常来看你。”龙兆林留下这句话,才转(身shēn)离开。 林云染的心却没有能随着他的离开回到肚子里。 她能看出来,龙兆林对她起了疑心。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疑心从何而来。 她自认为没有露出半点破绽,难道是外面的安排出了什么问题? 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打探一番。 李大娘下午去买红豆酥的时候,林云染央求了她几句,和她一起离开了王府。 “大娘,你去买红豆酥,我回去看看我娘。”林云染说完,就快步走进了一旁的巷子,七拐八拐地走到了她的“家”。 才进去,龙兆林就从密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她受伤的手,心疼不已,“你不是说你会照顾好自己吗?怎么还是出了事?” “我也不想,可是我没有办法。想要接近龙兆林,就得付出代价。这一点伤能让他们母子产生矛盾和隔阂,很值得。”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闻言,不由得皱了眉,“怎么,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矛盾?” 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对母子之间居然还会要矛盾。 同甘共苦这么多年,难道不该是感(情qíng)很好吗? “不但有矛盾,而且还很深。琪贵人对龙兆林有很强的控制(欲yù),因为从前龙兆林一直很听她的话。可是现在龙兆林却一点点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自然不会(允yǔn)许这样的(情qíng)况发生。”林云染解释道。 “没想到,琪贵人居然会想要控制龙兆林。我一直以为龙兆林会有今(日rì)是因为他从小过着艰苦的(日rì)子,心有不甘。没想到都是被琪贵人给((逼bī)bī)出来的。 这琪贵人也真是够奇怪的,可以培养出这么一个儿子,却没有办法在后宫之中更进一步。难不成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儿子(身shēn)上了?” “她是个控制(欲yù)很强的人,但她所能控制的人都只是她(身shēn)边的人。她并没有办法控制太上皇和这后宫之中别的妃子,所以她只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儿子(身shēn)上。” 林云染先前分析了一下琪贵人的(性xìng)格,就明白了为何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 龙昭华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了解了这么多(情qíng)况,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你若是继续留在那里,必然会有危险。” 他不想让林云染继续在睿王府待着了,她才去了三(日rì),就已经伤成这样,若是继续留在那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你放心,我 以后都不会有事了。你可知道我前(日rì)在那里见到了谁?”林云染暂时还不想离开,因为她还没有能见到桑叶。 “谁?”龙昭华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她给勾起来了。 “柳月如。你应该知道她是什么人吧?”林云染笑着说道。 龙兆林眉头一皱,“柳严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她去那里,是抱怨龙兆林半个月没有去见她了。原本说了是每过两(日rì)就会去看她的,可如今却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了,她自然要来问问原因。” 龙昭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真是没想到,他居然能和柳严攀上关系。他如今敢对柳月如这般冷漠,必然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吧?” 林云染点了点头,“不过柳月如倒是很好哄,三言两语就被他给哄好了。至少十(日rì)不会来找他麻烦了。这十(日rì)他一定会想办法摆脱柳月如的纠缠,你让残血楼的人暗中保护她。” “若是让柳严知道,他对柳月如并没有半点真心,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才会和她在一起,他必然会很生气吧?”龙昭华知道林云染肯定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不然也不会让他暗中保护柳月如了。 不光是要保护她,还要让她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这样一来,她对龙兆林就会由(爱ài)生恨。 她会觉得自己先前对龙兆林付出的一切都不值得,肯定会想要将那一切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了。 “看来,我的心思你已经全明白了,不用我多说。我留在王府,一是为了见到桑叶,二是为了加深龙兆林和琪贵人的矛盾。龙兆林(身shēn)边有不少人并非是忠心于他,而是忠心于琪贵人。 他肯定会想要将那些刺一根根拔掉。但因为涉及到太多的利益,他很难一下做到。若是我从中作梗,让那些人一个个消失,不但能加深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还能让龙兆林失去不少得力助手。” 那些人尽管忠心于琪贵人,却也是真心实意为他做事的。 毕竟他和琪贵人的利益是一体的。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千万不能再受伤了。你可知道你的手受伤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多心疼多紧张?我恨不得能立刻就到你(身shēn)边。你之后若是再受什么伤,我一定会不顾你的反对将你带出来。”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吃亏的人吗?我可从来都不肯吃亏。除非没有办法,不然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 林云染也很无奈,那(日rì)她原本是想要反抗的,但又怕自己的精心谋划会因为反抗功亏一篑。 只要琪贵人不会真的废了她的手,她都要忍着。 而琪贵人要是当真下了狠手,她也绝不会坐以 待毙。 “反正你只要记住,你的痛我都能感受到就行了。”龙昭华将她揽入怀中,“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好受。” “时候不早了,我若是还不回去,李大娘该怀疑了。你先在这里好好照顾我娘,我很快就会离开睿王府了。”林云染离开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躺在(床g)上的人。 那是附近一个无人照料的重病老人,被他们带到这里,冒充她的娘亲。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二章寸步不离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谁,所以这谎言并不会被戳破。 而这老人因为病重,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所以并不会说出真相来。 林云染回到街角的说话,李大娘正好拎着红豆酥回来,“你娘的(情qíng)况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这几(日rì)要多谢大娘你的照应。等以后我娘好起来,我会将银子慢慢还给你的。”林云染说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银子哪里还用得着你还给我?不过就是几两银子而已,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也没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 李大娘现在一心等着她飞上枝头,自然不会和她计较那么多。 反正以后她肯定是能连本带利拿回来的。 “不,这银子肯定是要还的,我娘说了,不能亏欠了别人的,不然良心会过不去。大娘你放心好了,这银子以后我肯定能还给你。”林云染笑着说完,拽着李大娘往睿王府走去。 路过桑叶所在的院子,她发现有一只蜜蜂飞到了她(身shēn)边。 她趁着李大娘不注意,将那只蜜蜂收到了衣袖里。 这蜜蜂与她所做的并不相同,很显然是桑叶为了让她知道他在里面特意回的一只。 可是蜜蜂太小了,想要利用蜜蜂传递消息很是困难。 她要想别的办法才行。 林云染回到房间,利用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材料,还在院子里抓了一只鸟来,用一整天的时间做出了一只惟妙惟肖的鸟来。 在鸟肚子里塞了一张纸条,将自己想要告诉桑叶的消息都写在了里面,而后将那只鸟放了出去。 它会飞到桑叶所在的房间窗口。 对其他人来说,它不过就是一只极为普通的鸟,没什么特别的。 但桑叶却能一眼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只要桑叶将鸟(身shēn)上的机关打开,就能发现里面的密信,也就会明白他被龙兆林带离的那一(日rì),就是他重获自由的时候了。 而此刻,桑叶正在房间里画着图纸。 这图纸他已经花了好几(日rì),用了不知道多少笔墨。 但那些东西并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傀儡来。 桑叶听到了窗户边有动静,他一开始并没理会。 但那动静持续了一会儿,并没有要消失的意思。 他只能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外面。 窗户一开,就有一只鸟飞了进来。 他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并非是一只真的鸟,尽管它看上去和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鸟儿落在桌上,他走过去,将它抓在手里,打开了机关。 一张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桑叶立刻就走到了烛火边,将那张纸打开来。 看到上面的内容,他又惊又喜。 还以为自己在做出傀儡之前要一直被困在这里,没想到林 云染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救他。 既能保证他平安无恙,又能保证龙兆林不会怀疑她已经回到了京城。 桑叶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将那张纸点燃,扔到了角落里。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轻易走动吗?你是没有长耳朵吗?”来人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 “我也不想动,可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只鸟,我想把它给撵出去。”桑叶指着桌上的鸟说道。 “这鸟是怎么进来的?窗户不是都关好了吗?”来人看到桌上的鸟,恼怒地说了一句。 “我听到窗外有动静,所以就想过去看看,谁知道窗户才打开它就飞进来了。”桑叶一脸无奈。 “赶紧扔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你动,不然我打折你的腿!” 见那人关门离开,桑叶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封回信,藏在鸟(身shēn)里,将那只鸟放飞了。 林云染都没想到这只鸟会这么快回到她(身shēn)边,她还以为桑叶那里出了事以后回到盯得更严,但龙兆林对他似乎没有那么担心。 这样更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林云染让鸟儿落在她的手背上,正打算看看桑叶给她回了什么,却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她还没来得及走到窗边,龙兆林就进来了。 “你今(日rì)出去了?”龙兆林一进来,就不悦地问了一句。 “不过是去看看我娘而已,也不行吗?”林云染真想一个白眼扔过去,龙兆林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你去看你娘,自然无可厚非,但是你应该和我说一声。不能就这么擅自出去。”龙兆林是怕她会一去不复返。 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想要留在这里。 “奴婢以后和王爷说一声就是了。”林云染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本王可不觉得你会这么老实,所以从现在起,你就跟在本王(身shēn)边,寸步不离。”龙兆林的话差点被把林云染噎住。 跟在他(身shēn)边,寸步不离? “奴婢只是厨娘。”林云染小声提醒了一句。 “本王当然知道你只是厨娘。可谁说厨娘就不能当贴(身shēn)侍婢?”看龙兆林这样子,她是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但其实她心里原本就没有一点要反对的打算。 她之所以会那么说,不过是想让龙兆林以为她不愿意罢了。 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接近龙兆林。 之前龙兆林尽管会时不时到这里来看看她,但都是在他闲暇无事的时候,她对他无法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但若是到了他的(身shēn)边,(情qíng)况就不同了。 “奴婢可以当侍婢,但能不能不要前面两个字?奴婢以后还要嫁人呢。”尽管林云染不觉得龙兆林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将话说个清楚明白。 龙兆林笑了笑, 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得也是,王府里并没有女眷,是奴婢多心了。”林云染说罢,就转(身shēn)去收拾东西了。 她带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只有几件衣服和一些胭脂水粉,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跟着龙兆林一路走到了他住的院子,被安排在了他旁边的房间里。 这个院子里的房间,陈设都很简单,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大概是怕有人会藏在房间里吧。 龙兆林这人果真足够小心。 林云染将东西放到柜子里,正打算休息一下,却听到了一声轰响。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三章没那么娇弱 这声音来自院子里。 林云染推开门,正想要出去,却被龙兆林叫住了。 “不要出来,就在房间里。” 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紧张和担忧,反而还很开心。 林云染听话地退回到房间里,却悄悄走到窗边,透过窗棂上的缝隙往院子里看去。 而后她就看到了一样颇为眼熟的东西。 那不是她之前曾用在战场上的蛟龙吗? 怎么这里也会有? 是桑叶做出来的? 她以为龙兆林让桑叶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做太上皇的傀儡,没想到他还有别的打算。 龙兆林围着蛟龙看了一圈又一圈,甚至满意。 只是这院子太小,蛟龙只有头部在外面,其余部分仍在地下。 不然他肯定会想要((操cāo)cāo)控一番,看看这蛟龙有没有林云染做出来的那么厉害。 似乎是注意到了(身shēn)后的眼光,龙兆林回头看了一眼。 林云染并没有躲开。 她会对这蛟龙感兴趣,是很正常的事。 谁突然听到这样的响声都会心生担忧。 龙兆林只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似乎是觉得她肯定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林云染看到桑叶从龙头里走出来,脸色颇为憔悴,心里一痛。 若不是自己让他到京城里来,他也不会被龙兆林抓到。 好在自己已经想办法让他知道了烟雨重楼的事,龙兆林将他带出去的那(日rì),就是他逃离王府之时。 又是一声轰响过后,蛟龙回到了地下。 龙兆林让人将桑叶带了回去。 林云染没有发现桑叶(身shēn)上有什么锁链,看来他是用了别的办法控制桑叶。 多半又是毒药。 他和寒子澈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就连做事的风格都一样。 也不知道是他和寒子澈学的,还是寒子澈找他学的? 龙兆林转过(身shēn),向着林云染的房间走来。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目光却没有落在他(身shēn)上,而是看向了院子里。 “不用担心,那只是本王让人做出来,预备在父皇的寿宴上表演的道具。”龙兆林看出她还在担心,柔声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龙兆林还真是会哄人。 要是林云染是一般人,肯定就会信了他的话,认为他只是想要哄太上皇开心。 “听闻太上皇近来脾气不是很好,王爷入宫千万要小心。”林云染说完,立刻就露出了一副紧张的样子,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正要解释,龙兆林却笑了,“父皇的脾气的确不是很好,但他对本王一向很不错,所以本王不会如那些人一般被打入大牢。” “那就好。”林云染佯装松了口气,手放在门上,想要将门关上,却被龙兆林拦住了。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龙兆 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带着审视。 月光之下,她的手乍一看很是柔嫩,一点都看不出粗糙。 可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机关,就算保护得再好,一双手也已经不再如从前了。 “王爷?”见他不说话,林云染只得再喊一声。 龙兆林捏住了她的手,他的动作并不轻柔,看样子是想要质问她。 但那双手的触感却不如他想的那般柔嫩,反而粗糙得有些硌手。 “奴婢做了不少粗活,一双手满是茧子,让王爷见笑了。”林云染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以后你都不需要再做那些事了。”龙兆林眼中的怀疑一下就消失了大半。 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他为何非得怀疑? “那怎么行?奴婢要是不做事,是会被人骂的。再说,奴婢也不能让王爷白白养着不是?”林云染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着的另一只手,“等奴婢的伤好了,就能为王爷做红豆酥了。” 她故意提起自己的伤,就是想让龙兆林记起来,这伤是谁造成的。 琪贵人一心想要控制他,而他则一心想要摆脱控制。 她再在中间助一把力,他们必定会是两败俱伤。 “这伤慢慢养着就是,本王想吃红豆酥,让人到桂芳斋去买就是了。”龙兆林看着她的眸子,盈盈如一汪清泉,让他觉得这世上所有的烦恼都可以轻易忘记。 “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林云染笑着回答。 “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说给本王听,本王会让人帮你。”龙兆林的目光在她(身shēn)上来回打量了一下。 林云染被他的目光放看得胃里一阵翻涌。 先前她一点都不担心龙兆林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但现在她却是想不担心都不行了。 毕竟她已经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 “奴婢还没有那么(娇jiāo)弱,不过就是断了两根手指而已。”林云染垂下眼睑回答。 龙兆林看到她这样子,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让她误会了。 她心里此刻必然有如小鹿乱撞吧? “那样最好。这府中的人,本王很难放心。”龙兆林还不急于求成。 这种感觉就如同豢养一只宠物,而今他还没有能完全将她养熟,若是动手,只会将她吓到。 “时候不早了,王爷早些休息。”林云染说完这句,见龙兆林点了点头,转(身shēn)离开,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银针收了起来。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直接对龙兆林动手了。 这是解决问题最为简单的方法。 但她知道这附近有许多暗卫,一旦龙兆林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会不由分说地直接杀了她,根本就不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所以她才没有冒险。 回到房间,林云染再次 将手上的纱布拆下,在自己的伤口上涂抹了药膏。 其实她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只需要再养上十来(日rì)就能好了。 少了两根手指对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她同样可以做出精巧的机关来。 若是用机关对付龙兆林,是不是就不会惹来怀疑了? 将机关安置在院子里某个地方,只要触发,龙兆林就能一命呜呼,而她那时候站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完全可以排除嫌疑。 但万一是别的人触发了机关,或者她安置机关的时候被谁看到了呢? 林云染抓了抓头发,希望上天能一个雷下来直接将龙兆林劈死,这样她就能省事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四章不会疼人 第二天一早,龙兆林离开了王府。 林云染则一直等到李大娘送药过来才起。 “没想到王爷这院子里的房间,还没有太妃那里一半好。怎么这么(阴yīn)沉沉的?”李大娘先前并没有进过龙兆林的院子。 这次是被龙兆林特别(允yǔn)许进来的。 她原本想来开个眼界,哪知道这里看着竟然还不如她住的房间。 “王爷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喜好简洁,我倒是觉得很好。”林云染将碗里的药几口喝完,吐了吐舌头。 “你呀,都还没有能嫁给王爷,就在帮他说话了?我又没说他什么坏话,只是觉得这房间一点都不像是王爷住的而已。” 李大娘转头看了一眼梳妆台,那上面也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 “王爷都让你到这里来住了,也没有给你一点赏赐?”李大娘不由得撇了撇嘴。 “大娘,你想什么呢。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不可能会飞上枝头的。我也不敢啊。你看那(日rì)来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小姐,那般气势汹汹,我可惹不起。” “怕什么?只要王爷喜欢你不就行了?你管她是什么人,只要她敢伤你,王爷肯定不会让她好过。”李大娘一副巴不得她能快些上位的样子。 要不是李大娘对她还算好,林云染此刻都要嫌弃她了。 “王爷能喜欢我多长时间?不过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小丫鬟,所以觉得新鲜罢了,过一阵子就会厌弃了。就算我从他面前过他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林云染才不会相信龙兆林的喜欢。 他看她的眼神,根本就像是在看猎物,看玩物。 一旦玩腻了,好的话会丢到一边不再理会,不好的话怕是会直接杀了。 “你要是再聪明一点就好了,这么笨,肯定留不住王爷的心。罢了罢了,这样也好,平平淡淡地过一生。”李大娘叹了口气,明显是觉得她是烂泥扶不上墙,不打算在她(身shēn)上再下什么功夫了。 林云染吐了吐舌头,“大娘,对我来说,只要娘亲的病能好起来,我就知足了,别的我可不会多想。老天爷只需要对我娘好一点就行了,至于我,不需要他太费心。” 李大娘将药碗拿起来,转(身shēn)往外头走,却意外地看到了龙兆林的(身shēn)影。 “奴婢见过王爷。”她都不知道龙兆林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将她方才和林云染说话听进去。 若是他知道自己有意让林云染攀龙附凤,岂不是要倒霉了? “去让厨房准备饭菜,送到这里来。”龙兆林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嘴角还有笑意。 李大娘摸不清他的心思,但他是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爷没有听到什么吧?”林云染看着他,颇为忐忑地问 了一句。 但事实上,她早就知道龙兆林回来了,方才的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她想让龙兆林明白,想要抓住她这个玩物的心并不容易。 如此一来,龙兆林在她(身shēn)上费的心思就会更多,琪贵人若是看到了,必然无法容忍。 母子之间的矛盾会进一步扩大。 “你猜猜看,本王有没有听到什么?”龙兆林走到她(身shēn)边坐下,眯着眸子反问了一句。 “听到了也没什么,反正那就是奴婢的真心话。”林云染扬着下巴回答。 “你为何要对本王说谎?”龙兆林蓦地问道。 林云染不明所以,方才她说的时候态度不够坚决吗?还是有什么小动作被他看在了眼里? 可她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起自己有什么破绽。 但要是没有破绽,龙兆林为何会这么问? 林云染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qíng),没有看出他有生气的痕迹。 “奴婢何时说谎了?”她只得再试探着问一句。 “先前本王给你喂药的时候,你抱怨苦,本王还特意找人给你拿了龙须酥。可你今(日rì)喝药,怎么不见你皱一皱眉头?” 林云染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却原来是这个事。 她根本就不怕苦,当然不会皱眉了。 那天是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个(娇jiāo)憨少女应该有的样子,所以才会那样。 就连她自己都没忍住嫌弃了许久。 但没想到的是龙兆林还真就吃那一(套tào)。 “那是因为李大娘将糖直接放在药里了,喝着根本就不苦。王爷不知道怎么疼人,李大娘还是知道的。” 林云染知道他肯定不会去找李大娘求证,所以才敢撒这个小谎。 龙兆林被她说得有几分不悦,“你说本王不会疼人?” “奴婢说错话了,还请王爷恕罪。”林云染秒怂,立刻就道了歉。 “你说说看,要怎么样才算是疼人?”龙兆林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林云染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然后赔笑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觉得王爷很会疼人,不然也不会让奴婢到这里住下了。” 龙兆林当然不满意她的答案,“你想让本王做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就一定会为你做到。” 他想,这样应该就算是会疼人了吧? 林云染没有回答。 “明天,本王会让京城里的名医去为你娘诊治,一定可以让你年份好起来。” 龙兆林想了想,她最大的心愿是让她娘好起来,他若是能找人将她娘的病治好,她必然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吧? 他想要的一切,还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只要他一句话,柳月如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可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并不对他并没有 什么兴趣。 他都已经对她这么好了,她却还说他不够疼人。 “真的?王爷真的要往京城的名医去为我娘治病?”林云染开心不已,“若是我娘的病能治好,奴婢愿意一辈子为王爷当牛做马。” 龙兆林被她逗笑了,“本王要你当牛做马干什么?只要你留在本王(身shēn)边就行了。” “王府给的月钱这么多,就算是撵我,我都不会走的。”林云染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龙兆林没想到她居然要走,心中当然很是不悦。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五章老狐狸柳严 “奴婢要回去告诉娘亲这个好消息。”林云染对着龙兆林挥了挥手,快步跑开了。 一路回到了她“娘”所在的破院子,确定(身shēn)后没人跟着,她才推开了柜门。 如她所料,龙昭华果真在里面等着。 “是不是我随时来这里都能看到你?”林云染笑着扑到了他怀里。 龙昭华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可不一定。我也有很多事要做,你能看到我,不过是凑巧罢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还以为林云染还得在王府里再待上两(日rì),才会到这里来。 毕竟她才来过一次。 “龙兆林说明天要找京城名医来为我娘诊治,我当然得先回来看看我娘的(情qíng)况。”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挑了挑眉,“他对你还真是够好的,居然要让京城名医来为你娘诊治。我是不是该担心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担心吗?”林云染轻笑一声。 她知道龙昭华对她的担忧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不然他也不会守在这里,只为等她的消息。 “他对你可有什么非分之想?”龙昭华看她笑得这么云淡风轻,心里的担忧却更重了。 “他不过是将我当成了他用来对付他母妃的工具而已,你以为他当真会喜欢我?他这人最喜欢的便是这猫抓老鼠的游戏。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不过是他的囊中之物,却不曾想,这游戏根本就是我主导的。” “就怕这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游戏。”龙昭华只希望她能早点离开睿王府。 对付龙兆林的方法和机会很多,没有必要这般牺牲自己。 “如果这对他而言并非是什么游戏不是更好?他若是当真动了心,我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制造一出大戏。”林云染勾了勾嘴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和我说?”龙兆林看到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因为林云染所谓的好主意在他这里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如果他当真对沐沐这么一个小丫鬟上了心,而这个小丫鬟却被他母妃杀了,你说,结果会如何?”林云染问道。 龙昭华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龙兆林当真对她上了心,而她却死在了琪贵人手上,以龙兆林的偏执,会杀了琪贵人都不一定。 而弑母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对他可没有半点好处。 尤其是他弑母只是因为一个小丫鬟,更是会令人所不齿。 到时候他们再在传闻之中添油加醋,很快就能让他声名狼藉。 就算他能让太上皇将皇位传给他,他也没有办法将这皇位坐稳。 “又是这么危险的法子。”尽管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可 龙昭华却在担心她的安危。 这法子若是用得不好,恐怕反而会出事。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难道忘了我是傀儡师吗?要真是有什么危险,将傀儡推出去就行了,我不会受到半点伤害。”林云染拍了拍自己的(胸xiōng)口。 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先前还以为龙兆林当真会很难对付,但接触了之后才发现,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只是这傀儡如今有了意识,想要冲破束缚。 “桑叶的(情qíng)况如何?你可见到他了?”龙昭华听到落尘说,昨晚睿王府传来了一声巨响,他站得远没有能看个清楚,但隐约看到了一个蛟龙的头。 龙兆林之所以会让桑叶在睿王府待这么长的时间,并不是不着急。 而是他还有别的事需要桑叶去做。 那就是仿制林云染当初在战场上立了奇功的蛟龙。 “看来,昨晚睿王府那么大的动静并没有逃过你的眼睛。”林云染就知道他会让人盯着睿王府。 哪怕睿王府守卫森严,也必须有人盯着他才能安心。 蛟龙的动静那么大,只要人在王府附近,就会感觉到。 “落尘说他看到了蛟龙的脑袋,但是看不清从蛟龙上走出来的人是谁。我想,除了桑叶,应该没有人能控制蛟龙吧?”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那就是桑叶。我虽然看到了他,但他并没有看到我。因为龙兆林让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似乎是怕我看到了蛟龙。” “可你还是看到了。你在窗边,就不怕他发现你?”龙昭华担忧道。 林云染淡然一笑,“就算是发现了也无妨,那么大的动静,是个人都会好奇。既然我听到了,当然就会想看个究竟。” “这倒是。如果不好奇,反而还不正常了。”龙昭华点了点头。 在龙兆林面前,必须要万事小心。 要是她当时没有好奇,龙兆林反而要怀疑她吧? 因为她在龙兆林面前的形象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当然会有很强的好奇心。 “柳严那里,你可派人去打探了?以柳月如的(性xìng)子,这几(日rì)必然在闹脾气,他要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肯定会察觉出她的不对劲。” 一旦察觉出来,询问之下,肯定就会知道龙兆林如何欺负她女儿了。 他心里自然不会咽下这口气。 最好他有办法将已经给了龙兆林的东西全都要回来。 “柳严这人最是精明,他与龙兆林做生意。肯定会为自己留后路,所以我觉得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柳月如对龙兆林彻底死心。柳严肯定不会让龙兆林好过。” 龙昭华曾经和柳严打过交道。 最后因为柳严这人实在是太会会算计,没有能合作成功。 柳严这么精 明的商人,不可能会被龙兆林算计了去。 “柳严这人我只见过一次,但那一次却让我印象深刻。论老谋深算,京城之中没有一个人能赶得上他。他实在是太会算计了。”林云染对柳严的印象便是这样。 一只老狐狸。 没有任何猎人可以算计得过他。 所以当初她和龙昭华都不曾去找他,就怕自己会反过来成为被他算计的一方,讨不到半点好处。 “所以你还担心什么?只需要让柳月如对他彻底死心就行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六章身份 “那……要如何让柳月如死心?”林云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尽管她这话是个问句,但龙昭华却已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 要让柳月如死心,自然要让她看到龙兆林根本就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而要让她意识到这一点,就得让她吃一点苦头。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何必还要多问这一句?”龙昭华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想做什么了?真是没趣,我原本还想说给你听呢。”林云染轻哼一声。 “你想做什么,我能不知道?”他也曾让林云染死心过,所以他心里很清楚,如何才能让一个人死心。 林云染看到了他眼里的愧疚,尽管他们两个人约定不再提起以前的事,但还是不免会想到,不免会被牵动了(情qíng)绪,不免会伤心。 但好在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我出去看看我娘,为她诊诊脉,看看她的(情qíng)况如何。”林云染这阵子一直都用名贵的药材为她吊着命。 阿远曾为她看过,但断言她已经无法好起来了。 林云染时常看到她眼中有泪。 她必然很想活下去,但上天却不想留着她的命了。 林云染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多活几(日rì)。 脉象比之前差了些,就快弱到感觉不到了。 “你可是还有什么没有实现的心愿?”林云染心中是惭愧的,尽管自己帮着她多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但终究是想要利用她为自己演戏,并非是真心对她。 若是能帮她实现心愿,也算是好事一桩。 她似乎听懂了林云染的话,张开了嘴,但是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林云染叹了口气,以她这样的状况,之间就算是想要帮她都没有办法。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老太太用颤巍巍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 林云染接过来一看,发现她拿出来的竟然是一块成色很好的玉佩。 就算是拿到当铺去,也能换几百两银子。 可她却没有用这玉佩去换银子来为自己治病,而是将这玉佩留在了(身shēn)上。 说明这东西对她来说很是贵重,就算是不要这条命,她也不想失去这块玉佩。 “这上头的文字,怎么像是西周的?”林云染摩挲着玉佩上的刻字,眉心一皱。 难道说眼前的老太太,是西周人? 老太太听到“西周”二字,蓦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应林云染的话。 “我娘也是西周人,还是西周的公主。只可惜当年被人迫害,不得不离开西周,到了这里。”林云染没想到自己还能遇见西周人。 西周而今在祁王的掌控之中,以后必然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和龙辕王朝交恶了。 老太太嘴里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可林 云染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日rì)李大娘过来为她擦(身shēn),似乎说了句她的背上有什么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龙昭华见老太太这般激动,心中不由得有了猜测。 林云染不明所以,但还是将老太太扶了起来,脱去她(身shēn)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她这沟壑纵生的背。 她的背上的确有一个图案,不过因为她年纪太大,已经看不清上头的图案。 不过这轮廓看着很是熟悉。 林云染将老太太的衣服穿上,扶着她躺下,而后将那图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组合了许多次,一个念头蓦地从她的脑海里闪过。 她看向龙昭华,正要开口,就听他说道:“是不是西周皇室的图腾?” “你怎么会知道?”林云染惊讶不已,她没有想到龙昭华居然会知道那图案是什么。 “猜的,看来我猜对了。没想到失踪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还会有重新出现的一(日rì)。只可惜,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老太太听到龙昭华的话,蓦地激动起来,在(床g)上挣扎了几下,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到底是什么人?”林云染走到他(身shēn)边,抓着他焦急地问道。 “她曾经是西周的公主。三十年前,西周与龙辕王朝打仗,惨败而归。为了不被乘胜追击,西周只能用和亲的方式,暂时让战火平息。 而她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公主。可是大婚当(日rì),出现在宫(殿diàn)新房里的人却不是她,而是她(身shēn)边的丫鬟,此时让皇曾祖父分外震怒。 西周的和亲队伍被斩杀,一人不留,就连使臣都被杀了。而后皇曾祖父立刻下令乘胜追击,差点将西周((逼bī)bī)入绝境。” 一个和亲公主,因为不肯嫁人,竟然害了那么多条人命。 能活到今(日rì),也是上天对她的垂怜了。 “不愿意嫁早说就是了,何必要让自己(身shēn)边的人代替?当真以为看不出来吗?”林云染实在是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因为她一个人的任(性xìng),害死了那么多人,而她这么多年,似乎也没有过什么好(日rì)子。 西周肯定是回不去了,她一个(娇jiāo)生惯养的公主,什么都不会,模样生得似乎也没有那么好。 就算是模样生得好,也不一定能被人看上。 “上天也给了她惩罚,让她变成了这样。”龙昭华还以为当年来和亲的公主早就已经死了,哪知道她居然活到了现在,也算是奇迹了。 “我原本还想为她实现未了的心愿,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能让她撑到今(日rì),已经是我的仁慈。”林云染将玉佩放回到她(身shēn)上,看着她那泪眼朦胧的眼睛,也没有了之前的同(情qíng)。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龙昭华听到外面有动静,一个闪(身shēn)躲回到了衣柜里。 但来的却是风刃。 “你不是应该在宫里保护太上皇吗?怎么突然出来了?”林云染看到他,心里蓦地紧张起来。 若不是出了什么事,风刃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龙兆林已经回了王府,太上皇还会出什么事? “太皇上的意识已经恢复了一些,他想见你们。”风刃带来的并非是坏消息,而是好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云染没想到太上皇的意识会这么快恢复过来。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七章忍不下去了 她不敢再用阿远写的任何药方,所以还不曾对太上皇用药。 没想到换掉香炉之后,他不再被鸢尾花的味道袭扰,竟然一点点恢复了。 “若不是真的,属下也不会这个时候回来了。只是太上皇的(情qíng)况还不稳定,所以属下也不敢确定他此刻见到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若是动静太大,惹来了龙兆林的人可就不好了。 他是高手,可以全(身shēn)而退,但他们两个人可没有办法全(身shēn)而退。 “你告诉他,我们暂时还需要小心谨慎,所以不能去看他。不过等到手中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能去见他了。这期间他一定要想办法稳住龙兆林,不要让龙兆林看出什么端倪来。” 林云染担心太上皇的演技不过关,会轻易被龙兆林看出来。 但他只需要装疯卖傻就行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 加上龙兆林对自己很是自信,只要不刻意去观察他,就不会有问题。 “是。”风刃转(身shēn)消失,如同一阵风。 “还以为要等上很久,没有想到父皇居然这个时候就恢复过来了。看来,上天都在帮我们。”只要父皇不被龙兆林控制,解决龙兆林就要简单多了。 “方才忘了问风刃,太上皇到底是如何发现他的。这似乎……有一点奇怪。” 待到人都已经走远了,林云染才回过味来。 风刃到底是如何发现太上皇的神志恢复的? “风刃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小心,他肯定是看到了父皇有恢复的苗头,所以才去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父皇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林云染点了点头,“多半就是如此。若是龙兆林的计划,太上皇不可能会配合得那么好。” 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太上皇是在龙兆林的蛊惑之下才故意装出清醒的样子来试探的。 但想要让一个疯子装成正常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用担心太多,就算父皇只是恢复了一瞬的神志,也代表他在一点点好起来了。只要他以后不会再被龙兆林控制就行了。我们的胜算就有多了几分。” “什么叫胜算又多了几分?我们是肯定会胜的。只是不知道龙兆林会输得多惨而已。”林云染傲(娇jiāo)地哼了一声。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龙昭华可还记得她之前担心得不行的模样。 那时候她可没有这么自信。 “我不过是嘴上谦虚而已。”林云染为(床g)上的人掖好被角,正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块被她放好的玉佩又被递了出来。 “你将这玉佩给我,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心愿。将这块从玉佩给你的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我此番回到西周,也不曾有一个人提起过你,很显然你已经被忘记了。” 林云染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 “或许……她就是想要将玉佩给你?”龙昭华说了句。 “如果她当真是想将玉佩给我,方才就不会那么激动了。”林云染心里清楚,她肯定不会是想要将玉佩给她。 她必然有别的目的。 “这玉佩是她(身shēn)份的象征,她是不是想要回西周?”龙昭华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这一点。 (床g)上的人再次激动地呜咽起来。 “你好像猜对了。”林云染没想到龙昭华居然能猜中她的心思。 “落叶归根。她当初会逃婚,肯定也是想要回到西周。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因此铸下大错,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西周了。”龙昭华叹了口气。 其实这样的命运并非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肯定不想成为和亲公主,不想千里迢迢到另外一个地方。 说不定她心上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好,我答应你,你死之后,我会让人将你的骨灰带回西周,让你能在西周的土地里长眠。”林云染将玉佩还给她,“这玉佩我也会放在你的墓前。” 老太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按着年纪来算,她也不过才四十来岁,不到五十,但却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这三十年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我娘被迫离开西周的时候,和你到这里来和亲时年纪差不多。就当是我对你的唯一一点同(情qíng)吧。” 老太太将玉佩紧紧捏在手上,眼泪不停地滑落。 或许当初她才离开就后悔了,但就算那个时候回头,也来不及了吧? 林云染才回到睿王府,就被人拦住了。 她一看是琪贵人(身shēn)边的人,就心道了一声不好。 “荷花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拦着我?”林云染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伸长脖子往王府深处看了看。 “不用看了,王爷不在,没有人能保护你。带走!”荷花一声令下,几个丫鬟用手帕堵住她的嘴,将她带到了琪贵人面前。 她的膝盖被人重重踢了一下,跪在了地上。 “当着以为到了林儿(身shēn)边就不会有事了?”琪贵人看着她被包扎起来的手,抬脚就要再次踩下去。 林云染挣开(身shēn)后的宫女,站起(身shēn)来,躲开了琪贵人的脚。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放肆!”琪贵人被她突然起(身shēn)吓了一跳。 但面上还得保持镇静,免得被她看了笑话。 “娘娘上次伤我,我就是没有反抗,所以才会被生生踩断了两根手指。娘娘当真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若是不想看到我,让我离开就是了,何必非要欺人太甚?” 林云染忍过琪贵人许多次,实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你 居然敢这么说话?你们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本宫掌嘴!”琪贵人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然很是气愤。 可她(身shēn)边的宫女却没有一个能将林云染摁在地上,反而被她欺负得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 “要不是为了给我娘治病,你当我想来这里?你断了我两根手指,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想对我下手,你以为我好欺负?” 反正她是个野丫头,就算是这样和她说话也没有关系。 她从来都不懂什么规矩,也没有必要懂规矩。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八章及时赶到 林云染说完,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丫头,你没事吧?”李大娘着急地站在院门外,看到她出来,立刻走到她(身shēn)边,将她打量了一番。 林云染皱了皱鼻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大娘,我知道你让我到这里来做事是为我好。但我待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收拾东西回去。” 李大娘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琪贵人那里受了委屈。 再看到琪贵人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从里面走出来,走也不是,不走就不是处,急得如同(热rè)锅上的蚂蚁。 “大娘,你先躲开,这事是我自己惹的,就该我自己解决。”林云染就知道自己无法这么顺利地离开。 不过,闹得越大越好。 李大娘只得先躲到了一边。 “你以为你能就这么离开?顶撞了娘娘,能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荷花想要让人将她抓住,但林云染一个转(身shēn),不多会儿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还不快去追,一定要在王爷回来之前把她抓到!”荷花没想到人竟然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分外懊恼。 琪贵人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打算在这里等着?” 荷花挨了一巴掌,心头很不好受,对林云染的恨意更深了,于是也转过(身shēn),在府中搜寻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都没有能看到林云染的(身shēn)影。 琪贵人将目光放在了李大娘(身shēn)上,那野丫头是她带进王府来的,肯定对她很是在意。 若是绑了她,野丫头肯定会现(身shēn)。 “来人,将李氏绑起来!”琪贵人一声令下,李大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绑了起来。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想要撇清自己和林云染的关系。 但琪贵人哪里会听她的话? “她是你带进府里来的,你和本宫说你和她不熟?你真当本宫是傻子?找了这么一个野丫头来,迷惑了林儿不说,还将这王府里弄得乌烟瘴气,你可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琪贵人冷冷下了命令,若是林云染还不出现,她就一根一根剁了李大娘的手指。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林云染现(身shēn),琪贵人就让人拿了刀来,将李氏摁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将她的手指剁下一根来。 “娘娘想要对付的认出是我,何必拿无辜的人撒气呢?”林云染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脚将李大娘(身shēn)边的人踹开,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她看着李大娘,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这个时候才出来。” 李大娘还以为自己的手指肯定没有办法保住了,没想到她居然出现了,哪里还会怪她? “沐沐,要不是我带你到这里来,你也不会……” “不要说了大娘,要怪也得怪我自己,是我求着你 带我进来的。你先到一边去休息,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林云染宽慰了她两句,将她扶到一边坐下。 “不会有事?你倒是很自信。就算是林儿回来了,也救不了你。今天我非得要杀了你不可!”琪贵人让人将她绑起来,抬到水池边,正要将她扔下去,却被人拦住了。 “母妃这是做什么?可是沐沐又惹你生气了?”龙兆林走过来,脸色(阴yīn)沉,声音也是冰冷到了极点。 “不过是惩罚一个不听话的下人而已,怎么,你连这都不让母妃动手?”琪贵人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 只是有几分后悔,自己方才没有选择喂她毒药。 要是喂毒药,这会儿已经死了。 但要是那么做,龙兆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将她扔到水里,淹死了再捞上来,将(身shēn)上的绳索解开,再给扔下去,就可以说是她自己失足落水,没有被人发现。 如此一来,龙兆林肯定也无话可说。 可惜,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母妃教训的似乎并非是自己(身shēn)边的下人,而是儿子(身shēn)边的人。儿子(身shēn)边的人,若是犯了错,该怎么处置,也该是儿子说了算。”龙兆林看到林云染那一脸紧张担忧的模样,心里一疼。 这一次林云染的紧张和担忧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 她很清楚自己被扔到水里去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她脸上的脂粉会掉,就算不会露出真容来,也不免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只能说龙兆林回来得很是及时,不然她的(身shēn)份怕是很难保住。 计划好的一切也没有办法继续执行下去了。 “什么你(身shēn)边的人我(身shēn)边的人?她是这府中的下人,我就可以教训。她目中无人,出言顶撞,我不过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而已,将她扔到水里,又不是不将她捞起来了。你看,她(身shēn)上不是还有绳索吗?” 林云染(身shēn)上的绳索很长,足够将她从水里拉出来。 但琪贵人可没有想在她活着的时候将她从水里拉出来。 “纵然是如此,母妃的做法也依旧不妥。池水这么深,若是一不小心淹死了怎么办?若是被人知道我府上死了一个丫鬟,还是被绑着淹死的,母妃可知道外面的人会如何说我?” 龙兆林说罢,将林云染(身shēn)上的绳索解开,将她抱在了怀里。 林云染靠在他怀中,瑟瑟打斗,一双眼紧闭着,似乎还没有能从那个方才的噩梦之中醒过来。 “没事了。”龙兆林在她耳边柔声说了一句。 琪贵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手心都被掐出了血。 “这事就这么算了?”她自然不会就这么将林云染放了。 “她顶撞了母妃,是她的不对,一会儿我自会罚她。这池边风冷,湿 气也重,母妃还是快些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吧。”龙兆林敷衍地说完,抱着人径直走了。 琪贵人气得冒烟。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忤逆到这个地步。 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那个女人,不然她以后的(日rì)子肯定没有办法安生。 龙兆林将人抱回到房间里,立刻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李大娘在门外紧张地张望,想看看林云染的(情qíng)况如何。 龙兆林将她喊了进去,“告诉本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九章带在身边 “沐沐才从外面回来,就被太妃的人带走了。奴婢担心她,就在太妃的院子门口等着。后来她从里面跑出来,奴婢还以为她没事了。谁知道太妃居然带着人追了出来。” 李大娘说到这里,面上闪过一丝惭愧。 “其实,沐沐原本已经逃掉了,太妃的人在王府里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能将她找到。结果太妃让人将奴婢抓起来,说要砍掉奴婢的手指,沐沐才不得已现(身shēn),被太妃抓住,绑起来带到了池边。 还好王爷及时赶回来,救下了沐沐,不然沐沐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沐沐来这里几(日rì),已经受了不少伤。所以奴婢想带她离开了,还请王爷同意。” 李大娘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留下只会受更多的伤,不如离开。 龙兆林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一点点(阴yīn)沉下去,听到最后,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 “本王会照顾好沐沐,不用你担心。以后本王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她,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龙兆林自然不会将人放走。 母妃越是想要动这丫头,他就越是要让这丫头好好活下去。 “可是王爷……”李大娘想告诉他,就算是这样,他也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经历了今(日rì)的事,太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以后再被太妃抓住机会,这丫头就必死无疑了。 而她必然会为此愧疚一辈子。 “没有什么可是。你这是不相信本王?”龙兆林被她说得动了怒。 李大娘明显是不相信他能把林云染照顾好。 “奴婢不敢。”李大娘也不敢再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不多会儿,大夫来了,为林云染诊治了一番,说她只是受到了惊吓,(身shēn)上有些许擦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她的手指这次可有伤到?”龙兆林最关心的是她原本就已经伤得不轻的手指。 若是这次又出了什么问题,以后怕是很难恢复了。 “王爷尽管放心,她的手并没有任何问题,已经在好转了。”大夫看了一眼她手指的(情qíng)况,很是惊讶。 他给的药膏明明没用,为何她的手也能恢复得这么快? 难道说她用了别的药膏?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开药?”龙兆林看他站在一旁发愣,不由得呵斥了一句。 大夫这才走到一边去,写了一个药方出来,而后匆匆离开了。 李大娘将药方拿着,正要去抓药,却被龙兆林拦住了。 “抓药和煎药的事都不用你费心了,本王自会让人去做。这两(日rì)你先到沐沐的娘亲那里照顾着,留在这里也只会有麻烦找上门。” 龙兆林不想让李大娘再成为母妃威胁林云染的筹码。 李大娘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点过头,弓着(身shēn)子退下了。 龙兆林并没有在一旁陪太长的时间,只坐了会儿就走了。 他前脚才走,后脚林云染就睁开了眼睛。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还有些许不平稳。 等会儿安神汤送过来,她一定要多喝两口。 今天龙兆林出现得太过及时,她的心都到嗓子眼了。 不但(身shēn)份没有暴露,还让母子二人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可谓是一举两得。 龙兆林从明天起就要将她带在(身shēn)边了,他要见什么人,她就算不能看到,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安神汤送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随着安神汤来的还有一些小茶点。 林云染才把一块糯米糕塞到嘴里,龙兆林就来了。 她急急忙忙将糯米糕咽下去,差点没有被噎住。 “见到本王何必如此激动,难道是被本王吓到了不成?”龙兆林见到她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不由笑了起来。 “奴婢没想到王爷会这个时候来,不想让王爷看到奴婢的吃相。”林云染将手上的碎屑拍了拍,然后又抹了抹嘴角。 “就算被本王看到了又如何?又没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还怕本王会笑话你不成?”龙兆林从前遇见的女子,在他面前都分外矫揉造作。 只有眼前的人,会用自己真实的一面来面对他。 “奴婢今(日rì)又惹了祸,怕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不如王爷就让奴婢回去照顾娘亲吧?”林云染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一副吃不准他会不会答应的样子。 “你娘亲自然有人会为你照顾,你不用担心太多。”龙兆林也知道她这次肯定会铁了心想离开。 谁让他的承诺没有实现,一直让她受欺负呢? “奴婢惹怒了太妃,她肯定不会放过奴婢的。奴婢可不想死……”最后一个字,林云染说得很轻,说完还无声地呸了呸。 “谁说你会死?有本王在,没有人敢动你。以后本王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你在本王(身shēn)边,母妃的手再长也碰不到你。” 龙兆林也知道她如今有多没有安全感。 “今天要不是我奋力反抗,这只手就已经废了。王爷你可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林云染眼中泛着泪光,浑(身shēn)微微发颤,“我是真的不敢再留在这里了。” 龙兆林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得疼了一下。 但更多的是怒火。 他没有想到母妃竟然会如此过分,想要趁着他不在府中将人杀了。 “本王说了会保护好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你。明(日rì)起,你就跟在本王(身shēn)边,定然不会再有任何问题。”龙兆林说罢,转(身shēn)走出了房间。 林云染方才自然是故意气他才会那么说的。 看到他气急败坏地离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 她又拿了一块糯米糕起来,塞到嘴里,将那抹笑意藏住。 喝过安神汤之后,林云染就安心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林云染就被叫醒了。 龙兆林当真要带她离开。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随着龙兆林出了睿王府。 马车停在了宫门外,林云染打着哈欠在上头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个时辰,龙兆林才回来。 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带进宫去,顺便看看太上皇的(情qíng)况是不是真的好转了。 结果却被扔到了宫门口,还被嘱咐说不能离开,只能在马车上呆坐着。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章有人嚼舌根 “王爷的脸色怎么不太好?”龙兆林才上马车,林云染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 心头不由得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神(情qíng)才会如此凝重。 “不过是碰上了几个不懂事的奴才。”龙兆林没想到她居然能看出自己神色不对。 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看来,她是个细致入微的人。 “王爷何必要和奴才置气?”林云染想,应该是他听到了宫里有谁在嚼舌根说他的坏话,所以才会如此生气吧? 虽然有不少人被他蒙住了双眼,但还是有许多明眼人能看出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而这宫中素来就有人(爱ài)嚼舌根,有些话就不免会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本王自然不会和几个奴才置气。今(日rì)说好了要让京城的大夫去为你娘诊治,快走吧。”龙兆林话音才落,马车就缓缓向着那个破败的小院而去。 马车停下之时,龙兆林掀开帘子,看到眼前的院落,眉头一皱,似乎不太想进去。 林云染还以为他不会有半点嫌弃之心,看来是太过于高估他了。 “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龙兆林连马车都不想下,但想到自己曾答应她的事,还是下去了。 林云染跳下马车,破未曾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就住在这样的地方,让王爷见笑了。不如王爷就在马车上等,不要进去了。” “那怎么行?既然本王都到这里来了,自然是要进去的。”龙兆林心中就算有再多不(情qíng)愿,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倒是和他想的不同,收拾得很干净,就连病榻上的人也没有什么异味,明显是被照顾得很好。 但看那样子,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娘,等下就会有京城的名医来为你诊治了,他们一定会想到医治你的办法。”林云染走过去,对着尹若水柔声说了一句,仿佛那当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一般。 尹若水只是看着她,一双眼里满是泪光。 林云染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娘,你别哭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龙兆林请的十来个大夫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 他们一个又一个进来,为病榻上的人诊治。 但无一例外都摇了头,意思是这人已经没救了。 “我求求你们了,再为我娘看看吧。”林云染苦苦哀求,却没有能留住他们的脚步。 “王爷,可否让我试一试?”一个人影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在王府里为林云染治病的大夫。 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会到这里来,大抵是琪贵人让他来的吧? 即便她这个小丫头的娘亲已经命不久矣,快要死了,琪贵人也还是不愿意放过。 真真是一颗狠毒的心肠。 “吴大夫,你可有法子救我娘?”林云染看到他 ,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他(身shēn)边。 “我只能试试看。”吴大夫走过去,装模作样地诊治起来。 手里却捏着一根发黑的银针。 林云染眼看着他就要将银针刺入尹若水的手心,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你这是想做什么?” 龙兆林一眼就看到来了他手上捏着的银针,立刻让人将他抓了起来。 吴大夫跪在地上求饶,“小的也不想这么做,可是太妃手上捏着小的妻儿的命,小的不得听她的话。” 林云染没想到自己和龙兆林都还没问什么,他就自己说了。 龙兆林听到太妃二字,眉心狠狠一皱,眸中结了一层冰霜。 “是母妃让你到这里来向行凶的?她连一个将死之人都不肯放过?就从因为她是沐沐的娘亲?” 龙兆林只觉得脊背发寒。 如果母妃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如今是不是也已经是弃子一颗? “是太妃让小的来的,小的妻儿还在太妃手上,王爷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查。”吴大夫也知道自己被发现,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若是能将妻儿救出来,也好。 “本王自然会让人去查,来人,将他带下去!”龙兆林一声令下,吴大夫立刻就被人带走了。 他没有再为自己哀求一句,只是希望龙兆林能将他的妻儿救出来。 “也是个可怜人。”林云染叹了口气。 “他差点就杀了你娘亲,你居然还同(情qíng)他?”龙兆林听到她这一生叹惋,不由说道。 “若是他能有选择,肯定不会这么做,可是他并没有选择。妻儿的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他所能做的只有妥协。”林云染原本也不同(情qíng)他。 但他到了最后没有考虑自己,而只是在为自己的妻儿求饶,却感动了林云染。 她希望龙兆林能放过他一命。 “那本王就让他的妻儿和他团聚,如何?”龙兆林笑着说道。 林云染觉得那笑意有几分奇怪。 说的分明是好事,却好似要让这一家人在黄泉相聚一般。 “若是王爷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自然是好事一桩。”林云染转(身shēn)为尹若水盖好被子,笑着说道。 龙兆林看到她那天真的笑颜,知道她肯定没有怀疑他方才说的话。 但其实他并非是要让那一家人活着团聚。 林云染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冷意,知道他是真的想要杀了那一家人,心里不由得一沉。 可她此刻又不能开口,因为她必须要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娘,你之前和我说,人各有命,这或许就是你的命。你若是还有来生,一定不要再受这么多苦了。”林云染看着尹若水那不甘心的样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她 犯下了那么大的错,害死了那么多人,但也受尽了折磨,晚景凄凉。 唯有落叶归根这么一个心愿。 “我答应过你,会让你落叶归根,就一定会做到。”林云染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龙兆林并没有在意两个人说了什么。 于他而言,那不过是母女之间的悄悄话而已。 尹若水的眼中落下泪来。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林云染知道她已经时(日rì)无多,就算是将神医未央请来,恐怕她还没有到这里,尹若水就已经死了。 既然上天要给她这样的惩罚,自己也不该随意插手。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一章让她留下 尹若水闭上眼睛,面容沉静地睡去了。 林云染用袖口在眼睛上抹了抹,其实并非是擦去泪水,而是故意将眼睛抹红了些。 “你若是想在这里陪着你娘亲,本王(允yǔn)许你在这里留三(日rì)。这期间,会有人保护你的安危,不会让你出事。”龙兆林看到她这模样,于心不忍,不打算再将她带回王府。 “奴婢多谢王爷。”林云染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好了,你就在这里好好陪着你娘吧。”龙兆林不愿意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多停留,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知道他留了一个人在外头盯着,那人的武功并不是很高,若是他进来,她肯定能察觉到,于是放心地打开了衣柜。 意料之中的,龙昭华就在里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好不容易才让他将你带到了(身shēn)边,你可还没有一点收获。”龙昭华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下来了。 她费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想要到龙兆林(身shēn)边,找出他的软肋来吗? “我若是不答应,你觉得他会不会怀疑我?”林云染问道。 “先前你也一直在王府,也不见他对有什么怀疑。”既然之前都没有怀疑,现在也不会有怀疑。 “之前我还不知道我娘已经是将死之人。可现在我知道他的病已经没得救了。我若是还不陪在她(身shēn)边,可就是不孝了。”林云染摇了摇头。 龙昭华恍然,“也是,之前他不会怀疑你,因为你一直以为你娘还有救,但今(日rì)这么多大夫都来看过了,说她已经没救,你要是还不陪着,他肯定会起疑心。” “其实,我原本也是打算留下的。虽然好不容易才到了他(身shēn)边,但我还有一件事没做错。我还没有能做出我的替死鬼来。 你可不知道,昨(日rì)琪贵人想要将我丢到水池里,我可吓坏了,生怕我的脸会出。还好龙兆林回来得及时,阻止了她。” 龙昭华没想到她在睿王府又经历了危险。 “看来这琪贵人是不杀了你绝不死心,也难怪你这么着急做你的替死鬼了。要是现在还不做,以后可就来不及了。” 琪贵人这么着急杀了她,她还真的得尽快将替死鬼做出来才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需要的东西我都知道,一会儿就能让人给你送来。”龙昭华知道外头有个人盯着,但龙兆林留在这里的并非是什么高手,所以就算这里头有什么细微的动静,他也察觉不到。 再说,只要有个沐沐在这院子里晃悠就行了。 他随便找个人来,易容成沐沐的样子,就能骗过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林云染需要的东西就都备齐了,只是龙兆林盯着她的手指,担忧地道:“你能行吗?要不要 我帮你?” “其实这两根手指已经可以动了,我用的可不是吴大夫给的药膏,而是我随(身shēn)携带的药膏,那可是神医未央给我的。”林云染说着,还动了动那两根手指。 “那就好。”龙昭华还以为她这手指要修养很久才能好起来,但看她现在这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不愧是神医未央的药,效果就是不同。 “难道你(身shēn)上的同心蛊失效了,你连我的手指痛不痛都感觉不出来了?”林云染觉得奇怪,他们两个人可是有同心蛊相连的,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彼此的痛楚呢? “你的手指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所以我一直以为还没有好。既然已经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了。”龙昭华其实已经渐渐觉得同心蛊的感应越来越弱了。 最初的时候,任何一点痛都能感觉到。 但现在却已经不再那么敏锐和清晰了。 难不成他们两个人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 是不是林云染回到这里,又想起了从前的事,所以才会让同心蛊的感应变弱?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林云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才将他的神志唤回来。 “我在想,同心蛊会不会真的有失效的时候。”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之前没有问过神医未央这一点,但她觉得,同心蛊若是要失效,必然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qíng)出了问题。 同心蛊会起作用,就是以感(情qíng)为基础。 “这个,得问问神医未央才知道。”林云染决定找个时候写封信到雪山之巅问一问。 顺便问问凌天墨什么时候能回来。 龙兆林曾经想要拉拢他,若是他回到京城,龙兆林说不定还会想要让他帮忙。 若是那样,他们对付起龙兆林来,就更简单了。 “你怕是不只是想要问这个吧?”龙昭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看这同心蛊一时半会儿不会失效,不然我在想什么你怎么能一眼就看穿?”林云染笑着说道。 “凌天墨若是愿意回来,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一件。但他若是不愿意回来,我们也不该强求。”其实龙昭华心里还有担忧,怕凌天墨回来之后会为龙兆林做事。 但这一点他不会说出来。 “他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并不会勉强他。再说,京城的(情qíng)况已经比我们才回来时好多了。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一样能对付得了龙兆林。” 最初才回到京城时,他们两个人都在担心到底能不能过这一关。 毕竟龙兆林处心积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一切,他必定会抓得很紧。 但他们一步又一步,步步为营,已经将龙兆林的党羽拿下了不少。 如今太上皇也已经渐渐清醒过来,很快 就会摆脱他的控制。 “你能这么想最好。”龙昭华就怕她舍不得凌天墨。 凌天墨可还没有能将她放下。 “在风来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将话和他说清楚了。我从未(爱ài)过他,所以也不会重新(爱ài)上他。他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太重要的(日rì)子。 只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所以我必须要记住这恩(情qíng)。当初我与他用同心蛊之所以能成功,也只是因为我担心他会死在你手上,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二章回到他身边 林云染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话说清楚,免得他再胡思乱想。 当初她之所以能和凌天墨用同心蛊,不过是因为她心中的担忧太多太重,并非是因为她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感(情qíng)。 “我要的,只是你一句话。”龙昭华听了她的话,心头的隔阂立刻消失不见。 手上的疼痛也清晰起来。 他才明白,原来他会感觉不到同心蛊的存在,并非是林云染的原因,而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一想到凌天墨他就五味杂陈,再深再真挚的(情qíng)感也不免会受到影响。 “行了,不是说要帮忙,就别站着了。”林云染将手中的工具扔给他,“精细的部分我自己来,你就打磨一下这几样好了。” 二人在里头忙了两天三夜,总算将傀儡做了出来。 中途龙兆林还来看望过一次,进来的时候仍旧一脸嫌弃。 看他那样子,是巴不得尹若水能早点死,好让林云染尽快回到他(身shēn)边。 而他的愿望,已然实现了。 尹若水手中紧紧捏着那块玉佩,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林云染想要将玉佩从她手里拿出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掰开尹若水僵硬的手指。 “看来,只能让她拿着了。反正最后也是要和葬在一起的,什么方式都一样。”她只得放弃了。 “你当真要让人将她的骨灰送回西周安葬?”龙昭华之前以为她不过是说说而已,毕竟尹若水曾犯下大错,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既然答应了她,就要做到。这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就当是为她实现最后的心愿吧。反正也不能为她立碑,只是让她落叶归根,有一个安(身shēn)之所罢了。” 于西周的百姓而言,尹若水是个不可原谅的背叛者,为她立碑,若是被人看到,怕是会将她的坟墓都撅了。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身shēn)不由己的可怜人。被选为和亲公主,定然不是她本意。不管她什么时候逃走,结果都是一样,同样会牵连到她(身shēn)边的人,同样会让战火重燃。”龙昭华叹了口气。 “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林云染也叹了一声。 尹若水的后事很快就处理好了。 林云染在东郊选了个地方,修墓立碑,但里头却是个空的,就连墓碑上的名字都是林云染随意刻的。 至于尹若水的骨灰,她拜托了残血楼的人,送到西周埋葬。 随后,林云染回到了睿王府。 龙兆林为她准备了许多礼物,似乎是想要抚慰她悲伤的心。 “多谢王爷好意,只是这些东西,奴婢不能要。”林云染看了一眼那些金银首饰,没有一样是她喜欢的。 龙兆林这眼光可真是不行。 “怎么,不喜欢?”龙兆林可是特意让人从珍宝阁买来的,单 拿出一样来都值个五十两银子,她居然不喜欢? “奴婢并非是不喜欢。只是以奴婢的(身shēn)份,配不上这样贵重的东西。戴在(身shēn)上只会让人看了笑话。”她不过是个丫鬟,这些看起来珠光宝气的东西根本就不适合她。 “你又不会永远都只是丫鬟。这些东西你先留着,以后总能有用上的时候。”龙兆林笑着说道。 林云染看了他一眼,一副(欲yù)言又止的样子。 “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本王不会答应。尽管你到这里来,是想为你娘治病,但既然你来了,就不能轻易离开。你可是签了卖(身shēn)契的。” 林云染一怔,她什么时候签过卖(身shēn)契了? “奴婢从来都不曾签过卖(身shēn)契!”龙兆林为了将她留下来,还真是够费心思的,居然连卖(身shēn)契都准备好了。 龙兆林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林云染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还真是一张卖(身shēn)契! 这卖(身shēn)契看着就跟真的一样。 “这是从哪里来的?”林云染想要将卖(身shēn)契抢过来,却被龙兆林一把抓住了手腕。 “没有本王发话,你只能留在本王(身shēn)边,哪里都不能去。”龙兆林看到她还包扎着的手指,怕弄疼了她,只得将手放开,“你的手指可好些了?” 林云染点头,“已经可以动了,不过还是会疼。” “能动了就好,只要能动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龙兆林想到母妃狠狠将她手指碾断的画面,心里涌起了一股火。 他以后只有将人带在(身shēn)边,才能避免她受到伤害。 若不是母妃手中还有势力没有交给他,他肯定不会反抗得这么小心。 只是现在,这博弈得一点一点来。 待到他将所有的权力都收拢到自己手上,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等下本王要去游湖,你与本王同去。本王与人议事的时候,你在外面候着,不要随意走动,明白了吗?”画舫虽不大,但却鱼龙混杂。 她一个小丫鬟若是在画舫上随意走动,怕是会羊入虎口。 “奴婢明白。”林云染怯怯地点了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没想到今(日rì)就能和龙兆林一起出去了。 正好看看她在画舫上要见的人是谁。 他在京城之中或许还有许多势力是她和龙昭华并没有掌握的,跟在他(身shēn)边,正好将他的(情qíng)况彻底摸个清楚。 林云染随着他一起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镜湖。 画舫停在湖畔,有不少人正踩着木板往画舫上去。 林云染跟在龙兆林(身shēn)后,踩上有几分摇晃的木板,口中惊呼一声。 “放心,你不会掉下去的。本王还在这里站着呢。”龙兆林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是心中害怕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由笑了起来。 林云 染吐了吐舌头,“奴婢最怕摇晃了,一会儿在画舫上,若是觉得不舒服了,可能会坐下来,应该没关系吧?” 龙兆林倒是不知道她会晕船,“不如你在马车上等着?” 林云染这么说,只是为了方便一会儿偷听,她可不想到马车上去等着。 “奴婢还从来都没有到过画舫,只远远看过。”言外之意就是,她还是想到画舫上玩一玩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 龙兆林特意到画舫是那个来见的人,肯定不一般。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三章他没死 “只要到时候你乖乖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就敲门,你站着也好,坐着也罢,都没有关系。”龙兆林说完,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上了画舫。 林云染(身shēn)后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但因为前面挡着的人是龙兆林,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抱怨,只能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往前。 龙兆林一路到了画舫的第三层,走到了最边上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 林云染只来得及往门里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并没有能看清那到底是谁。 但那人影看着有几分熟悉。 林云染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张脸,但立刻就被她否定了。 尽管她没有亲眼看着寒子澈死,但他的确是死了的,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画舫没有行驶之前,林云染一直站着,听不到房间里的人在说什么。 当画舫在湖面上行驶起来之后,她就将(身shēn)子往后靠了靠,贴着门坐了下来。 隐约听到里面的人问了一句,龙兆林解释之后,对方将说话的声音又压低了些。 任凭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听出里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林云染觉得很是挫败,她好不容易才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借口,谁知道这借口居然没有能用上。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里面的人才说完话。 龙兆林先出来,另一个人过了会儿才出来。 因为林云染装晕,靠在龙兆林的怀里,所以这一次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身shēn)影。 只是他脸上戴着面具,无法看到他的面容。 她装出一副被面具吓到的样子,转过了脸。 但其实,却是怕自己会被认出来。 就算戴着面具,她也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寒子澈。 他居然没有死,而且还在京城之中! 林云染只觉得脊背发寒。 这么说,当初他是故意用假死来迷惑他们的。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林云染想到岳云手上的兵符,浑(身shēn)微微一颤。 岳云的兵符,会不会根本就是寒子澈给他的? 他依旧和寒子澈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利用兵符赢得龙兆林信任的主意也是寒子澈给他出的。 但这样一来,就又有些说不通了。 既然龙兆林知道寒子澈还活着,就该怀疑岳云手中那张兵符的来历才是。 可他如今的种种举动,却说明他根本就信任着岳云。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团乱码,怎么都理不清。 她必须要找到岳云,问个清楚。 “可是被他吓到了?他脸上有伤,所以只能戴着面具,若是面具取下来,只会更吓人。”待到对方走远,龙兆林才柔声宽慰了林云染一句。 “那为何不换个好看些的面具,这面具狰狞得很,谁看了晚上不做噩梦 ?”林云染撇嘴。 “本王会和他提意见,让他下次来见本王的时候,换个好看点的面具,不要吓到了你。”龙兆林笑着说道。 林云染垂下头,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龙兆林说寒子澈的脸上有伤,难不成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面对的人是寒子澈? 他这般精明的人,也会有出错的时候。 “不用了,下次王爷要见他,不带奴婢来就是了。奴婢可以到一旁去等着,看不到就没事了。”林云染也不知道寒子澈方才看她的那一眼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若是看出来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提醒龙兆林。 或许,她的“死期”该提前了。 “走吧,本王带你到画舫四处看看。”龙兆林带着她将画舫看了个遍,林云染心中觉得索然无味,面上却得装出新奇的样子,好似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些。 画舫靠岸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期间,林云染没有再见到寒子澈。 但只要一想到他还在这画舫上风,心弦就紧绷着,生怕他看到自己会有什么疑心。 她的(身shēn)子消瘦了不少,(身shēn)形看着应该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可寒子澈对她恨之入骨,说不定还是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还好,一直到画舫靠岸,她和龙兆林一起离开,寒子澈都不曾找上来。 林云染坐在马车上,心绪都还没有能完全平复下来。 “看来,以后不能带你上画舫了,你看你这小可怜的样。”龙兆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什么时候再带着她来一次。 难得她有这么需要他的时候。 “下一次奴婢就在马车里等着好了。”林云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那张戴着面具的脸。 如果龙兆林并不知道他是寒子澈,那他又是以什么(身shēn)份出现在龙兆林面前,并且取得信任的呢? 这个答案,短时间里恐怕没法得到。 只能慢慢等着他浮出水面了。 回到王府,林云染只吃了一点东西,便回了房间。 龙兆林只当她今(日rì)在画舫上玩儿累了,想早点休息,就没有管她。 但林云染并没有睡下,而是在(床g)幔的遮挡下,写了一封信,放到了先前那只鸟的肚子里,将它从窗外放飞出去。 龙昭华才从外面回到林府,还没能坐下休息,那只鸟就落在了他肩头。 “云染传了什么消息回来?”寒子峥走过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就凑过来问了一句。 龙昭华斜睨了他一眼,“云染也是你叫的?” “那你想让我叫她什么?凭着我和她的关系,难道连一声云染都叫不得?”寒子峥不服气。 “不管你叫什么,都不能叫云染。”龙昭华知道这只鸟肯定是来为林云染传递消息的。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机关到底在哪里。 寒子峥见他打不开,嘲讽一笑,将鸟儿从他的手里接过来。 结果,他倒腾了半天,也没有能打开。 两个人在那里干瞪眼,然后异口同声道:“要不要砸了?” 但这是林云染精心做出来的,若是就这么砸了实在是太可惜。 于是两个人又抓着研究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发现了机关所在。 “我还以为,以你对云染的了解,肯定会知道,结果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寒子峥说到“云染”二字的时候,故意咬了重音。 龙昭华懒得理他,将鸟肚子里的信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四章疑神疑鬼 “什么消息让你这么震惊?”寒子峥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比龙昭华还难看。 寒子澈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他定然是看错了。寒子澈怎么可能还活着?不过是个戴着面具连脸都看不清的人,她怎么能确定那就是寒子澈?” 寒子峥只觉得一股恶寒冒了出来,连胃里都是一阵翻涌。 寒子澈若是还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他。 指不定会用什么(阴yīn)招来对付自己。 “若是没有把握,云染不会这么说。她肯定是确定了那人是寒子澈。也不知道寒子澈有没有看出她来。”龙昭华心中担忧。 若是她被寒子澈认了出来,寒子澈一定会想办法告诉龙兆林,如此一来,他们计划不但会落空,就连林云染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云染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被认出来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好了。他不知道你们回了京城,对你们不会有什么威胁。我比较担心我自己。” 他最有可能成为寒子澈的目标。 “他恐怕一直不曾离开京城,如果他想对你下手,肯定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再说,你不是武功高强吗?难道还怕他?”龙昭华都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是武功高强没错。可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寒子峥现在都有点疑神疑鬼了,觉得自己(身shēn)边有不少人都值得怀疑。 如果他(身shēn)边混进了寒子澈的人,他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我要去找阿远给我看看。不行,阿远现在自己都糊涂,肯定没有办法好好给我诊治。我得去胡太医府上才行。” 寒子峥碎碎念着,转(身shēn)就往外走。 “你不要疑神疑鬼的好不好?若是你(身shēn)边当真有寒子澈的人,他必定早就发现我和云染的踪迹了。既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就说明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 这林府里的人,都是云染精挑细选过的。你又不曾带外面的人回来,哪里需要担心?你这样疑神疑鬼,若是寒子澈让人盯着你,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寒子峥听他这么说,才冷静了下来。 寒子澈可能没有派人到他(身shēn)边来,怕他会发现。 但肯定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太过疑神疑鬼,肯定会被发现异常。 到时候反而会有麻烦上(身shēn)。 “和云染在一起久了,连你都变得聪明了不少。”寒子峥明白他不该有任何担心。 寒子澈只敢当个缩头乌龟,根本连面儿都不敢露。 何必要怕他呢? “以你对寒子峥的了解。你觉得他最有可能躲在什么地方?”龙昭华问道。 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寒子澈没死,若是能找到他,先下手为强,就不 用担心会被他抓住先机了。 寒子峥自嘲一笑,“如果我当真对他有了解,又怎么可能会连他的真实(身shēn)份都不知道?”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寒家在京城之中的产业并不多。 因为寒家并非是皇商,而京城中的产业几乎都为皇商所垄断,给其他人留下的空间很小。 寒家的产业基本都在京城之外。 至于到底有些什么,寒子峥也并不清楚。 “但你对他多少还是有了解的吧?这京城之中,他总该有一个藏(身shēn)之处吧?”龙昭华也知道寒子峥被寒子澈和白素素蒙骗了许久。 这两人当初救下他,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那双眼睛。 若不是后来发现他练武有天赋,恐怕早就将他扔出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最后可能在西街的一个药铺里。”寒子峥思索了许久才给了一个答案。 西街是京城之中最为破烂的街道,那里居然还有个药铺? 龙昭华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是西街当真有药铺,肯定会被人视作是悬壶济世。 “西街的药铺?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那里若是有药铺,京城里肯定有不少穷苦之人会去买药,应该会很出名才对。” 寒子峥摇了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说是药铺,但实际上却是将其他药铺扔掉不要的一些药材拿来重新加工,再想办法卖出去。” “怎么,寒家在暗地里还做着这样的生意?寒家不是除了四大皇商之外最厉害的经商人家吗?”龙昭华当然知道寒家的生意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好。 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寒家居然会做这样的生意。 “寒家的确是有不少生意,但那些生意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银子。寒家所谓的商业巨头的名声,都是自己用银子砸出来的。就连这银子,恐怕都是南魏的国库出的。” 寒子峥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账本,白素素也是笃定了他根本就看不懂,才会将账本拿给他看。 可那上面却是漏洞百出,问题一抓一大把。 “所以,寒家私底下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生意,为的就是将这银子给赚出来?”龙昭华问道。 寒子峥点了点头,“我先前对此并没有太多了解,一直到云染让我接手林家的生意,我才去查以前寒家账本上写的那些地方。发现寒家做的竟然都是这样的生意。” “那为何是西街的药铺,而不是别的地方?”龙昭华不觉得寒子澈那样的人会乐意在西街待着。 他可是南魏的皇子,怎么会将所有的骄傲放下? “因为那里最为隐蔽,谁能想到他会待在那样的地方呢?再说了,他就不会让人在地下为他修建一个宫(殿diàn)住下吗?” 寒子峥当然也知道寒子澈那 样骄傲的(性xìng)子,肯定不会屈居在西街那样脏乱的环境之中。 但他肯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倒是。找人为他修一个东宫住下不就成了?”龙昭华决定让落尘到那里去打探一下。 若是那药铺当真有异常,就可以确定寒子澈住在那里了。 他们也就可以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先杀了寒子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后顾之忧了。 “这种事,还是不要麻烦你的人了。云染不是找了几个残血楼的人帮忙吗?让他们去不就行了?”寒子峥担心落尘会被认出来。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五章询问 尽管龙昭华对落尘的的能力很是信任,但还是听从了寒子峥的建议,让残血楼的人过去打探。 反正寒子澈戴着面具,一眼就能认出来。 纵然他没有戴着面具,脸上布满了伤疤,在人群中也很显眼。 “你说,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龙昭华当初只听说他死了,并没有听到别的消息。 “谁知道?当初他是假死,说不定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没有能及时醒过来,被野狼啃了脸。又或是他弟弟怕他会活过来,给他放了一把火,想要将他烧成灰。结果被毁容了?” 寒子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他那时候并没有在寒子澈(身shēn)边。 这事恐怕只有问在他(身shēn)边的人才会知道。 “岳云会不会知道?他手中的兵符如果不是寒子澈给他的,那就是寒子澈(身shēn)上拿来的。他都见过寒子澈的尸首,自然会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寒子峥点了点头,“云染也说了,让我们找岳云问一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龙昭华已经懒得再纠正他对林云染的称呼了,“这还不简单?他不是最在意他弟弟吗?只要绑了他弟弟,他什么不会说?” 林云染如今被困在龙兆林(身shēn)边,定然是没有办法自己出来询问的。 自然就该由他们来代劳。 只是,龙兆林的人肯定盯着岳府。 要如今将人绑出来,给岳云留下消息,还得不惊动了龙兆林的人,着实有些难。 但要是直接去,他们又怕自己很难从岳云那里得到实话。 所以思来想去,二人打算等到月黑风高,换上人.皮.面.具,亲自到岳府去。 直接绑人问话,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岳府外果真有人盯着,不过寒子峥轻易就将人解决了。 二人进入岳府,看到丹青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才确定那里住的是瑜儿。 寒子峥走进去,看到瑜儿安然熟睡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动手。 最后只能点了瑜儿的(穴xué)道,将它抱在怀里。 龙昭华则走到了尚还亮着灯的书房,一脚将门踢开。 “你是什么人?”岳云看到有人闯进来,吓了一跳,“你想做什么?” “有几句话想问你,如果你肯说实话,你和瑜儿都不会有事。但若是你不肯说实话,我就不能保证你们会安然无恙了。” 岳云听到瑜儿两个字的时候,脸色陡然一变,“你想对瑜儿做什么?” “我说了,我只不过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如果你能如实回答,就不会有事。”龙昭华让到一边,让他看到对面的房间里被挟持的瑜儿。 “你想问什么?”被人抓住了命脉,岳云自然不敢怠慢。 这两个人能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 ,本事定然不小。 “你是如何从寒子澈(身shēn)上拿到兵符的?”龙昭华问道。 岳云的眸子眯了眯,在心里猜测着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脸看着这般僵硬,必然是戴了人.皮.面.具。 不敢露出真容,是怕会被他认出来,多半就是他认识的人。 他认识,且还知道他手上有兵符的人,可不多。 “自然是他死了,从他(身shēn)上取出来的。”岳云的回答和从前一样。 “他当真死了吗?你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了,绝对不可能会活过来?”龙昭华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 但如果他之前在林云染面前就说过谎,那自己看不出来是(情qíng)理中的事。 连林云染都没有能看破,他又如何能看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死人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你怕是在开玩笑吧?”岳云很是震惊。 从对方的语气可以听出来,他并非是在开玩笑, 如此看来,寒子澈当真还有可能活着? 可是那时候他明明看到他(身shēn)中数刀,死相凄惨,那还能是假的? 而且,兵符就是从他(身shēn)上取下来的,那时他已然浑(身shēn)冰凉。 “我若是当真要和你开玩笑,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与你说话了。你当真能肯定,那时候寒子澈已经死了?”龙昭华仍旧看不出他有半点说谎的痕迹。 他连震惊都颇为真实。 岳云将怀中的兵符拿出来,放在手心里,“你看这兵符,可像是假的?” 龙昭华想要拿起来,但岳云立刻就将手心合上了。 “我杀了你一样能拿到,不过看一眼而已,何必如此吝啬?”龙昭华抓着他的手腕,将兵符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这兵符绝不可能会是假的。 既然是真的,肯定是从寒子澈的(身shēn)上取来的。 若是寒子澈没有死,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将兵符从他(身shēn)上取下来? “你又如何保证,这兵符不是寒子澈交给你的?”龙昭华将兵符还给他,冷声问了一句。 岳云笑了,“你觉得他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给别人吗?很明显不可能。你说他还活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龙昭华也不希望寒子澈还活着,但林云染绝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 “我亲眼见过他。就算他会毁了容,戴了面具,我也一眼认出他来。绝对是他不会有假。”龙昭华的语气分外笃定。 林云染见过,就相当于是他见过。 林云染肯定,他自然就该肯定。 “毁容?”岳云面上一僵,寒子澈最后是被扔到荆棘丛里放火烧了,难道说,他那时候当真没有死? 他在寒子澈死后,假意上前查看他的(情qíng)况,实际上是从他(身shēn)上顺走了兵符。 而后,他就看到六皇子的人 将他扔到了荆棘丛里,放了一把火。 他并没有过去看过一眼。 难道说,寒子澈当真是假死,被烈火灼烧的时候醒了过来,所以才会毁容?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龙昭华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寒子澈死后,原本是该被运回南魏安葬。但因为他办事不利,所以就直接被扔到荆棘丛里,放了一把火烧了。”岳云回答。 龙昭华想到寒子澈脸上的伤,心头一凛。 先前不过是猜测,而今得到了证实,不免会涌起一股真切的担忧。 “那荆棘丛在何处,你可还记得?”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六章阿远跑了 岳云点了点头,“当然还记得。你要过去看看?” 原本他是一点都不相信寒子澈没死的,但听了眼前这个人的话,他的心里也有了动摇。 甚至担心起了自己的安危。 寒子澈那时候有没有知觉? 他若是知道是自己拿走了兵符,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他到底是生是死,到那里去看一眼就能知道了。”龙昭华问出了荆棘丛所在的位置,让寒子峥将瑜儿放下了。 “你不打算把兵符拿过来?”寒子峥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时机。若是错过了,以后可就不会再有了。 “云染肯定有很多机会能拿到兵符,但她都没有要。我自然要尊重她的想法。”龙昭华回答。 他想,林云染让兵符留在云岳云手中,肯定有她的用意。 “如果是个陷阱呢?要是我们到了荆棘丛,却中了埋伏,要怎么办?”寒子峥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和林云染一样,就那么信任岳云。 他们就不怕岳云根本就是寒子澈的人吗? 他所谓的(身shēn)世,都是他编造出来的,就是为了得到信任。 说不定现在这一切都在寒子澈的掌控中了。 “你未免也把寒子澈想得太过于厉害了。”龙昭华可不觉得寒子澈能心思缜密到这个程度。 “那你要如何解释这兵符的来历?他说他是从死人(身shēn)上扒下来的,你就信了?那可是兵符,寒子澈并不会放在过于明显的位置。 他想要拿到兵符,肯定会费一番力气。当时周围肯定有不少人在,他这样的举动难道不会引起一丝怀疑?你再好好想想。” 寒子峥不想让他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们今晚出现在这里,明显也是打草惊蛇了。 “你忘了,那时候他在与我交战,兵符若是不放在明显的地方,如何拿出来指挥将士?所以我想,这兵符的来历没有一点问题。 寒子澈如果当真是假死,肯定会用什么法子让自己不会被察觉,岳云从他(身shēn)上取下兵符的时候,他并没有知觉,也就不知道兵符到底被谁拿走。” 龙昭华倒是觉得他的说法完全解释得通。 “所以,你不但不要兵符,还要去他说的地方看看?”寒子峥知道自己肯定是没有办法劝动他了。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陪着了。 要是龙昭华出了什么问题,林云染也会有事。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走吧,趁着月黑风高,正好过去看一看。”寒子峥也不在这里继续纠结了,而是转(身shēn)和他一起往荆棘丛走去。 荆棘丛在当初的战场,两个人到那里用了两个时辰,天都快亮了。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埋伏,所以你也不用 担心了。岳云肯定不知寒子澈还活着的消息。”龙昭华看了一眼还有大火灼烧痕迹的荆棘丛。 这里鲜少有人来,当初南魏的人并没有为寒子澈收尸,他若是真的死了,尸体必然还在这里。 就算是被烧了,也能找出痕迹来。 两个人借着天亮的微光在荆棘丛里查看了许久,都没有能找到尸首。 “这么说来,岳云的话是真的?”寒子峥心中仍旧有许多疑问。 但眼下他似乎只能相信岳云。 “他自以为聪明,想要用假死留在这里,继续他当初的计划。却不曾想自己会被扔到大火里焚烧,尽管命是留住了,但脸却毁了。” 寒子峥一直觉得他死得太过容易,根本就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想到他而今的状况,寒子峥只觉得心中分外痛快。 之前对他的担忧全然消失不见。 “他毁掉的恐怕不只有脸。被扔到大火之中,(身shēn)上肯定会有很多地方被烧伤。”能活下来,就是奇迹了。 而寒子澈不但活了下来,还不曾忘记他的野心。 “那他会不会买治疗烧伤的药材?”寒子峥问道。 被他的这么一提醒,龙昭华眸光一亮,“如此说来,就算是没有办法在西街的药铺里找到他,要是去京城的药铺里打听最近有谁来买治疗烧伤的药材,也能找到他的藏(身shēn)之处?” 寒子峥嘴角一勾,“怎么样,是不是突然发现,我也有比你们聪明的时候?” “你若是不够聪明,云染怎么敢将林家的家业交给你?”龙昭华难得没有反驳他。 二人回到林府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 一(身shēn)的风尘,一(身shēn)的疲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们偏偏在这时得到了也该不好的消息。 阿远失踪了。 寒子峥昨晚离开之前,还特意将那只蛊虫留在了府中,让残血楼的人为他保管。 应该不可能出错才对。 “恐怕,他如云染所担心的那样,将(身shēn)上的蛊虫取出来了。”龙昭华没想到这担忧居然会成真。 阿远真的将(身shēn)上的蛊虫取出来了。 没有了这蛊虫的束缚,他想偷溜出去,并非是难事。 “要是那样,他可能在我将蛊虫交给别人保管之前就已经跑了。”寒子峥重重一拳打在树干上,“他肯定会去有枫蓝花的地方。我们到乱葬岗去看看。” 尽管才回来,两个人还没有休息,但为了阿远,又只能再出去一趟。 乱葬岗上并没有多少枫蓝花,仅有的几株也已经被人破坏,恨不得连根拔走。 “云染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失望。她对阿远一向寄予厚望,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日rì)他会出这样的事(情qíng)。”龙昭华咬着牙说道。 “既然云染都 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应该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寒子峥叹了口气。 阿远已经没救了,他们就算是将人绑回来,也没有办法将他留下。 不如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你可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龙昭华抬眼看了看四周,想要找到阿远的(身shēn)影,“我在想,就算是杀了他,也不能让他离开。” 寒子峥眉头一皱,“你是怕他会被龙兆林或是寒子澈利用?” 要是这两个人发现阿远的(情qíng)况,肯定会加以利用。 不但会从阿远口中得到林云染和龙昭华的消息,还会让阿远为他们公孙云雀没有能完成的事。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七章怕他不去 “要是知道他会这样,我早就杀了他。可是现在,要到哪里去找他?” 寒子峥恨不得自己早就杀了他,也就不会让他成为隐患了。 “我记得,落霞山庄有一片樱花林?”龙昭华忽然问道。 寒子峥点头,“没错,那里的确有一片樱花林。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里的樱花开得可灿烂?”龙昭华知道(春)园里的樱花是常年开着的。 素来有传闻说,樱花开得越灿烂,就说明下面埋葬的尸体越多。 而那样的地方,也正适合枫蓝花的生长。 “你觉得,阿远会到落霞山庄去找枫蓝花?”寒子峥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觉得不太可能,“阿远心里很清楚那是什么地方,他可不敢擅闯。” “如果是以云染的名义去呢?你觉得楼逸清对他还会有怀疑吗?”龙昭华当然知道阿远不敢擅闯。 但如果他为了得到枫蓝花,打着林云染的名义前去呢? “你当真以为楼逸清这人很蠢?阿远的神志是不是正常,我想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东方离和伽蓝还在那里,就算楼逸清没有看出来,他们也会看出端倪来的。” 龙昭华不怕他去落霞山庄。 反倒是怕他去不了落霞山庄。 要是他去了那里,还能将他抓起来。 省得他落到龙兆林或是寒子澈的手上。 但若是他不去那里,想要找到他可就难了。 他为了枫蓝花什么都能做出来,太容易被人控制了。 “我怎么能忘了还有这两个人呢?说起来,伽蓝以前一直追着我走,现在她突然不理我了,我还当真有那么一点失落。” 寒子峥突然就怀念起了那段时间。 “若是那时候你就从了他,她也不会和东方离在一起了。”龙昭华打趣道。 寒子峥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她听说离花教出事,什么都不顾地立刻赶了回去。看到东方离受伤,她心疼得不行,那时候她依旧会发现自己的心意。” 对他不过是一直没有能得到所以不甘心。 对东方离却是一直都深(爱ài),却没有能发现。 “这倒是,心里装着的人是谁,不管经历过多少,都是不会改变的。”龙昭华只能庆幸自己并没有错过。 “不过我并不喜欢她。从前和现在都一样。我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我现在太无聊罢了。”寒子峥觉得自己就是欠的。 要是之前没有让林云染帮着他解决了黄师师那个麻烦,如今黄师师应该还追着他吧? 寒子峥想了想那个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他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将那个画面从自己的脑袋里除掉。 “也不知道黄师师嫁到了魏府,会把魏府弄成什么样。”寒子峥感叹了一句。 “过几(日rì)不就是婚期了吗?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了。”龙昭华觉得,那(日rì)一定有好戏可看。 乱葬岗里一片安静,听不到别的动静。他们两人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分外杂乱,根本就找不出哪个是阿远的。 只能彻底放弃,打道回府。 龙昭华将他们从岳云那里得到的消息,以及阿远的(情qíng)况写下来,塞到了鸟肚子里,让它飞回去,给林云染带信。 林云染才和龙兆林回到王府,就看到了那只翠色的鸟儿。 她赶紧往房间走去。 龙兆林是当她是之前在马车里坐得累了,想回去躺会儿,由着她去了。 林云染回到房间,将鸟儿从窗户放了进来。 将肚子里的信取出来,林云染将鸟儿扔到了(床g)底下。 下次用得着的时候再拿出来。 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林云染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她猜测得没有错,昨(日rì)看到的人就是寒子澈。 他当初想要假死,结果却弄巧成拙,反而导致自己被烧伤。 可即便如此,他也仍旧致力成为一个搅局的人。 都已经变成那样了,都不肯放弃,到底是为什么? 还有阿远,果真和她想的一样,将蛊虫取出来消失了。 既然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 他若是一直用枫蓝花,(身shēn)子和脑子都会一点点被腐蚀。 纵然到了龙兆林或是寒子澈的手上,也没法为他们做什么。 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沐沐,你睡下了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林云染眉头一皱。 龙兆林的院子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怎么会有人进来,还这般亲切地喊她? 林云染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个不认识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她不敢用警惕的语气,只能带着疑惑地问她。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连我都不认得了?我是你的三姨呀!你看看你,才多久没见,真是的!”那人一面说着,一面挽住林云染的胳膊,好似两个人很熟悉一般。 “我可从来都没有听我娘说起过,我有个什么三姨。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林云染一把将她推开。 她用的力度并不大,但“三姨”却顺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然后就鬼哭狼嚎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入了王府了,连我这个三姨都不肯认了。我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你,也没有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龙兆林的院子里并没有几个人,不过她的哭喊仍旧将为数不多的人引了过来,连龙兆林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沐沐,你在做什么?”他眉头紧锁地看着林云染,好似发现了她的另一面一 般。 “王爷,你可要为民女做主啊!民女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见上她一面,谁知道她居然会这么对我!”“三姨”看到龙兆林,更是鬼哭狼嚎起来。 “我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三姨,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娘叫什么名字?”林云染问道。 “三姨”面上一僵,她来之前可没有人告诉她这个,这让她如何回答? “连这个问题都说不出来,我再问你我爹叫什么,岂不是为难了你?”林云染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三姨”这下彻底没有话说了,支支吾吾半天都不成句。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八章幕后黑手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睿王府行骗。你当真以为本王好糊弄?”龙兆林怒不可遏。 这人来时,自称是沐沐的三姨,龙兆林才让她进来的。 谁知道她居然是个骗子。 “王爷饶命!”见势不对,女子哪里还敢继续装下去,自然是当即求饶。 龙兆林狠狠踢了她一脚,怒道:“说,是谁让你来的?” 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得她说出来才行。 不然那个人肯定不会承认。 “小的……小的是自己来的,只是想来骗点银子。”女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回答。 龙兆林冷笑一声,对(身shēn)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很快,就有鞭子送到了他手里。 林云染看着他手上的长鞭,知道那一鞭子落在(身shēn)上必定是皮开(肉ròu)绽。 而跪在地上不停求饶的女子,看到他手上的鞭子,两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王……王爷,小的说的字字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假,还请王爷看在小的没有伤到任何人的份儿上,放过小的吧!”尽管鞭子已经摆在了眼前,但女子仍旧没有要说实话的意思。 龙兆林说不客气,自然就不会客气,既然她不说实话,鞭子立刻就往她(身shēn)上挥了过去。 “啊——”女子惨叫出声,有多痛可想而知。 “你若是还不肯说,下一鞭就不会是这样的力度了。”龙兆林方才用了不过一成力道,但因为这鞭子极有韧(性xìng),尽管力度很小,打在(身shēn)上依旧痛得难以言喻。 “我说,我说,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女子不想再受苦,只能将自己的幕后主使说出来,“是太妃让我来的,太妃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装成她的三姨,到这里来闹事。我都说了,王爷放过我吧!” 龙兆林果真将手中的鞭子放下了,而后对(身shēn)边的人吩咐道:“去,将母妃请过来。” 琪贵人正在院子里等着好消息传来,等来的却是龙兆林的(身shēn)边人,她心里立刻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她的计策被识破了? 可那丫头看着并不是很聪明,怎么可能会知道如何应对? 不管怎么说,先冷静下来。 琪贵人带着荷花往龙兆林的院子走去。 才进去,就看到她请来的人躺在地上,背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发生了什么?”琪贵人走过去,眉心一皱,一脸的惊讶。 龙兆林转头看向她,“发生了什么,母妃难道不清楚吗?” 琪贵人这下已经可以确定,地上那个((贱jiàn)jiàn)人说了是她指使的,不然龙兆林不会有这样的自信。 “你让人请我到这里来,却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琪 贵人自然是不会承认。 只要她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个人,龙兆林也拿她没有办法。 “方才这人过来,说她是沐沐的三姨,想要来看看沐沐。我放她进来,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突然大喊大叫,说沐沐忘恩负义,不肯认她了。沐沐问她,自己的娘叫什么名字,她都说不出来,这明显就是来骗人的,对吧?” 琪贵人暗自咬了咬牙,她还真把这丫头想得太蠢了。 她居然用一个问题就解决了这个麻烦。 “我知道她到这里来找茬,必然不会是自己的主意,肯定是有人让她来的。所以我就问她,是谁派她来的。可她不肯说实话。我就只能对她用刑了。还好,才一鞭子下去,她就说了实话。” 琪贵人只恨自己太过大意,没有和她说清楚林云染的(情qíng)况。 要不然肯定不会出这样的问题。 “怎么,她说是我让她来的?可我都不曾见过她,又怎么会让她到这里来?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琪贵人拧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冷笑,是警告。 女子看到她脸上笑意,(身shēn)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这两个人,她都惹不起,不管惹了谁,都会是思路一条。 她觉得自己今天多半要交代在这里。 “你方才说了,并没有伤害到什么人,所以你若是肯指证让你到这里来的人,本王可以饶你不死。”龙兆林看出了她的顾虑。 琪贵人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眼中的冷意更甚了。 “我倒是觉得,她和沐沐肯定有关系,不然她怎么会找到这里?她不知道沐沐的娘叫什么名字,也不足为奇。这种寻常人家,是鲜少会取名字的。都是以姐妹相称,出嫁之后冠以夫姓。” 这个理由,还真说得过去。 龙兆林想了许久,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那她可否能说出,我爹姓什么?方才我说,问这个问题算是为难她了。但既然太妃如此说了,那我便再问一问好了。”林云染想着,将琪贵人得罪得越彻底,琪贵人就会更恨她恨得更彻底。 她也能更快死在琪贵人的手上。 “这个问题,你若是能说上来,本王立刻就放了你。但你若是不能说出来……”龙兆林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是林云染出来为他解了围。 女子原以为自己能度过这一关。 谁知道林云染居然不肯放过她。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看样子,这个问题你无法回答。既然如此……”龙兆林给(身shēn)边的人使了眼色,让他们将人脱下去。 女子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杀,就算真的要死,她也必须要让琪贵人付出代价。 她冲过去,跪在琪贵人面前,“太妃,是你让我来的,你给我的银子还 在这里。这银子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将那五十两银子拿出来,放到地上。 龙兆林立刻让人查验了一下,银子是官银,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母妃可还有什么话说?”龙兆林的语气咄咄((逼bī)bī)人。 琪贵人听了心中自然很是不爽,“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的母妃,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母妃这么说,是承认了?”龙兆林不在意别的,只在意她是不是承认,此事是她所为。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九章不会再误会你 “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为何要陷害我。我这样做,能有什么好处?”琪贵人冷声说道。 “母妃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以为我当真不知道吗?母妃一向不喜欢沐沐,自然要想方设法让沐沐离开我。”龙兆林的声音同样很冷。 母子之间剑拔弩张。 “王爷,兴许不过就是一个骗钱的人,和太妃并没有任何关系。她没有能从我这里骗走银子,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不如就放她走吧。” 林云染适时站出来当和事佬。 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缓解。 反而更凝重了。 “就算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她根本就是不怀好意吗?你可有去查过她的(身shēn)世,你可知道她到底是谁?你就不怕她是谁派来的细作吗?你这般小心的人,怎么也会有这么糊涂的时候?” 龙兆林闻言,嗤笑一声,“母妃可以不喜欢沐沐,但也不要什么脏水都往她(身shēn)上泼。” 琪贵人恨恨地咬了咬牙,“你会后悔的!” 说罢,她转过(身shēn),气冲冲地离开。 龙兆林原本想叫住她,但他心里清楚,就算是叫住了,也无法让她承认今(日rì)的事。 她总能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 “王爷莫要生气,不值得。奴婢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这样的招数,还难不倒奴婢。”林云染看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人,“你走吧,以后切莫再做这样的事了。”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她到这里来,可是来害你的。”龙兆林没有想到她居然当真要将人放走,眉心一皱。 林云染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她挨了一鞭子,于奴婢而言,已经解气了。奴婢也不是一个抓着不放的人,她已经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了代价,不如就让她回去。” 龙兆林见她的确是想放人走,只得挥了挥手。 女子站起(身shēn)来,拼了命地往外跑去。 “本王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么聪明?不然本王今(日rì)可是要误会你了。”龙兆林说的是实话。 那女子哭嚎着说她忘恩负义的时候,他还真有几分相信。 认为她到了王府,觉得自己能飞上枝头,所以就不再认以前的亲戚了。 “王爷当真误会了?”林云染咬着嘴唇,一脸的失望,“奴婢之前想走,王爷非得留着奴婢,要是真误会了,是不是就会让奴婢离开了?” 龙兆林被她逗笑了,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冷意,“你当真以为你能从这里走出去?” 林云染佯装浑(身shēn)一颤,“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王以后不会再误会你,不会再听信任何人说的任何话,只信你,可好?” 这话听着,鲜少有人能不 心动。 只是林云染能看出来,他说这话并非是出于真心,只是觉得这话听着好听罢了。 “王爷就不怕奴婢当真是什么……太妃方才说了个什么来着?奴婢居然没有能记住。”林云染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龙兆林看到她这个样子,哪里还会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你当真以为本王那么蠢,有细作在(身shēn)边有看不出来?”龙兆林一脸的自信。 林云染却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好几声。 以前是觉得他厉害,要是有细作在他(身shēn)边,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到了他(身shēn)边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厉害。 不过是因为能隐忍,所以积蓄了不少党羽和力量罢了。 一旦这些党羽不再为他做事,他立刻就会如同失去双翼,从天上重重地跌落在地。 “那可不一定,王府里这么多人,指不定就有这样的人存在呢?王爷还是小心为上,千万不要被人骗了。”林云染“好心”提醒。 “你尽管放心好了,本王绝对不可能会为谁所骗。” 看到龙兆林这么自信,林云染就放心了。 至少现在她并没有被怀疑。 不然他方才听到琪贵人那么说的时候,脸上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很明显,他心中笃定了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市井丫头。 这还得多亏了她足够谨慎,很早之前就将自己的(身shēn)份给准备好了,就算龙兆林当真让人去查,也查不出一点问题来。 “奴婢累了,想小憩一会儿。”林云染对着她欠了欠(身shēn),转(身shēn)回到了房间里。 琪贵人是越来越容不下她了。 即便她住在这里,恐怕也会想办法杀了她。 她得尽快将自己的替(身shēn)带到这里来。 让她代替自己去死。 可她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龙兆林(身shēn)边,鲜少有他看不到的时候。 想要摆脱他顺利地偷龙转凤,恐怕并不容易。 但今晚的事发生过后,龙兆林对她的看管会更加严密,绝对不会让她出一点问题。 短时间内,琪贵人是没有办法再次对她下手的。 所以她总能找到时间。 一连三(日rì),几乎都在马车上,林云染只觉得(身shēn)心俱疲。 她不得不怀疑,龙兆林尽管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琪贵人的话终究对他产生了影响。 所以他对自己才会如此提防,连让她跟着去都不肯。 “奴婢明(日rì)要去看望娘亲,就不能跟着王爷了。” 明(日rì)就是尹若水的头七了,她要去看望,顺便偷龙转凤,将傀儡带进王府。 “可有谁陪着你一起去?”她若是一个人去,龙兆林肯定不会放心。 “李大娘会陪着奴婢一起去。王爷不用担心。”其实李大娘根本就没有答应。 她知道林云染如今是琪贵人的眼中钉,和她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不想让龙兆林派人跟着,免得她没有办法顺利地偷龙转凤。 要是她问起来,就说李大娘原本是答应了的,但临时反悔了,所以她就只能一个人去了。 但好在她为人机敏,所以没有出事。 “只有李大娘陪着,恐怕不行。”龙兆林想了想,发现自己(身shēn)边信得过的人没有一个有空的。 “太妃并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rì)子,早上王爷带着奴婢出门,而后奴婢再和李大娘一起去看望娘亲,不就行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章为死存在 这几(日rì)琪贵人并没有半点要对她下手的意思,甚至都不曾让人来盯着她。 应该是想等着龙兆林对她看得没有那么紧了再动手。 所以明天她只要和龙兆林一起出去,琪贵人那里就不会有任何动作。 “还是你聪明,能想到这样的主意。好,那就按着你说的做。不过就算如此,你也依旧要小心。” 林云染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是当然了,这是我的命,还有谁能比我更看重?”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和龙兆林一起上了马车,中途分道扬镳的时候,她注意到龙兆林的目光在她(身shēn)上停留了许久,似乎是想看看,李大娘是不是会和她一起走。 她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早先就让人去和李大娘传了话,说自己要送东西给她。 李大娘一听她要送东西,哪里能不来,自然高高兴兴地来了。 林云染拿了几锭银子给她,“先前大娘帮了我不少,而今因为我不能留在王府,我心里愧疚得很。这点银子,大娘就收着吧,就当我的谢礼。” 李大娘见了银子,喜笑颜开,“你呀,哪里用得着和我说谢?那时候要不是你回来,王妃肯定不会放过我。” “我还得去看我娘,就先走了。”林云染和她寒暄了几句,就兀自走开了。 到了空坟冢前装模作样地祭拜了一会儿,她就钻进了不远处的山洞之中。 龙昭华正在里面等着她,带着她的傀儡。 傀儡的脸比她要精致一些,毕竟这脸不是用脂粉涂抹出来的,自然就有所不同。 但不细看,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这几(日rì)你一直都被仍在马车里,想必很难受吧?”龙昭华时时刻刻注意着她的(情qíng)况,知道她这几(日rì)被龙兆林扔在马车里,没有能跟着他去见那些人。 看来,龙兆林对她还是起了疑心。 与其当真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不如趁早离开,还能实现最后的一点价值。 “你说呢?被困在马车里哪里都不能去,不难受才怪。要不是那(日rì)琪贵人非得说我有可能是细作,他也不会这么对我。不过,他去见的人,我没看到,你不都看到了吗?” 龙昭华点了点头,“我的确都看到了,都是名单上已经有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见面。” “这么今天过去了,你们可找到了寒子澈的下落?”林云染清楚他的心思,他必然想先下手为强,在寒子澈还没来得及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先对寒子澈下手。 但寒子澈这人颇为狡猾,在京城之中肯定不只有一个容(身shēn)之所。 “狡兔三窟。寒子峥说的他可能藏(身shēn)的地方,都没有能发现他的踪迹。”龙昭华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 想要在找到寒子澈 ,怕是比登天还难。 他们若是继续搜寻下去,反而会引来怀疑。 暂时只能作罢了。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找不到他。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暴露了行踪?就算是买药,定然也是让人分开去买,这个药铺买一点,根本就不会在同一个药铺买许多药。” “我和寒子峥若是早点想到这一点,也就不会浪费那么多力气去查这个了。”龙昭华是后来才想到这一点的。 寒子澈这么狡猾,哪里能让他们抓到了狐狸尾巴? “也算是对你们的教训了,对付寒子澈,并非是什么容易的事。他肯定会将一切都考虑个仔细明白,不留下一点痕迹。” “他在暗,我们也在暗,有什么好怕的?我倒是觉得,相比之下,最先沉不住气的肯定是他而不是我们。”龙昭华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从何而来。 但既然寒子澈都忍不住露头了,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林云染扬唇一笑,而后看向了不远处的傀儡,“就让她先出去吧,我容后再回睿王府。” 林云染心里想的是,她(身shēn)边没有龙兆林陪着,琪贵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继续在龙兆林(身shēn)边留着,能得到消息也不多了。下次再和他去见和寒子澈,还有可能会被看出什么破绽来。 就是不知道琪贵人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又会如何抓住这个机会?你觉得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杀了沐沐?” 龙昭华还真想不到她到底会怎么做。 要杀人,还不给自己留下破绽,着实不容易。 “还能用什么法子?自然和之前一样,扔到水里。”上次琪贵人就是想用这样的法子杀了她,这次恐怕也是一样。 “这傀儡你可已经最好手脚了?若是在水里浮了起来,或是淹了半个时辰还没事,怕是会把王府的一众人吓坏。”龙昭华问道。 “我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为她想了很多种死法,所以你大可不用担心。不管琪贵人用什么法子,她都会死。若是用放火,还能留下一具焦尸。”林云染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将一切都想好了。 这傀儡就是为了死存在的。 不管用什么样的死法,都不会出任何问题。 林云染让傀儡先回了王府,自己则易容成李大娘的模样,跟在了她(身shēn)后。 李大娘胆小怕死,这几(日rì)绝对不会往王府去。 林云染易容成她,只是为了混入王府。 待到进去之后,她就将一个小厮打晕,易容成了他的模样。 她还以为自己易容完之后,傀儡已经出事了。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傀儡竟然平安地回到了龙兆林的院子里。 琪贵人见她落了单,居然没有动手? 看来 ,她是在想一个万全之策。 一直到夜色降临,龙兆林都没有回来。 院子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琪贵人让人敲门,没有能敲开,直接让人将门给踢开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让你开门,你居然不开,是不是活腻了?”门开之后,琪贵人狠狠一脚踢在傀儡(身shēn)上,死死地捏着她的下巴,一旁的丫鬟都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太妃到这里来,不就是想杀我吗?”傀儡一双眼睛含着嘲讽的笑意。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一章一片火海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死期就快到了。”琪贵人将她摔在地上,见她目光看向门外,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还能等到林儿回来?” “王爷说过,不会让我有事,所以她当然会回来。”傀儡一字一句地回答。 琪贵人扇了她一巴掌,嘲讽道:“就凭你,也配?林儿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本宫让人困住了他。待到他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而你……早就已经没命了。” 难怪傀儡才回来时琪贵人没有动手,原来是想要制造一个更加合理的“意外”。 天色暗了,房间里点了烛火,却不小心引燃了(床g)幔,导致房间着火,她没有来得及逃出来被烧死在里面。 这可比失足落水要合理多了。 琪贵人让人将她绑起来,扔到了(床g)上,而后拎着火炉进去,将(床g)幔引燃。 很快,房间里就是一片火海。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一声又一声,听得睿王府人心惶惶。 今晚他们怕是都没有办法安眠了。 龙兆林回来时,还不曾走进王府,就看到了滚滚浓烟。 他心头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跳下马车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如他所料,着火的正是他旁边的那间房。 此刻里面还有微弱的救命声传来,透过火海还能看到一个人影,正想要往外走,但最终却被大火吞噬,再也没有了动静。 足足半个时辰,火才被扑灭。 房间里的人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具焦尸,抬出来时,连面目都看不清了。 “将她葬在她娘(身shēn)边。”龙兆林吩咐了一句,便径直往琪贵人的院子而去。 林云染还以为他至少会有救火的举动,但他从头到尾只是在一旁看着,根本就没有动。 沐沐在他心中,根本就不重要。 若是有一点重要,他都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但沐沐为琪贵人所杀,他必然无法咽下这口气。 他用来和琪贵人博弈的筹码,在他这般严密的保护下,还是死在了琪贵人手上。 而且死得这般凄惨。 显然是琪贵人对他的警告。 琪贵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院子里喝茶,见他来了,只微微抬了下眼皮,“你的房间可有什么损失?” 龙兆林冷冷一笑,“你若是当真怕我的房间里会有什么损失,就不会这么做了!” 琪贵人将茶杯放下,一脸的愠怒,“怎么,那丫头自己不小心引燃了房间,你却要怪在我头上?”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龙兆林心中笃定了她就是凶手。 除了她,这府中不会有第二个人想杀了沐沐。 “你倒是说说看,我如何动了手脚?”琪贵人将茶杯摔在地上,站起(身shēn)来。 “ 要当真是不小心引燃了房间里的东西,她完全有机会逃出来,可是她却没有能做到。因为你让人绑着她,让她完全没有逃生的机会!” 他方才只看了焦尸一眼。 但那一眼他就看出来了,沐沐的手被绑在了(身shēn)后,所以她才没有能逃出来。 琪贵人一怔。 她可以肯定这府中没有人敢在龙兆林面前说她到底对沐沐做了什么。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沐沐被绑住了? “你以为杀了沐沐,你就能继续掌控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沐沐,我也不会再受你控制。你若是不想安心坐太后的位置,那就去陪父皇好了!” 龙兆林愤怒到了极点,说话自然也口不择言起来。 琪贵人听到她的话,大笑了几声:“好!很好!你居然想要弑母?若是你当真有这个本事,就杀了我!我倒是想看看,谁会想让一个弑母的人,得到这天下!” 龙兆林勾起嘴角,漾开一抹冷笑,“我怎么可能会弑母呢?母妃的死,不过是个意外。是母妃不小心得罪了父皇,才会被父皇赐死。而我为了给母妃报仇,忍痛杀了父皇,坐上皇位。你说,有谁会说我的不是?” 琪贵人没有想到他居然已经想得这般周全,企图用她的死来成全他的江山。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不能这么做!” “我也不想这么做。如果你没有对沐沐下手,我完全可以留着你。因为你是我的母妃,我(身shēn)上留着你的血,这血脉亲(情qíng),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断的。 可是你为了我能继续被你控制,不惜杀了沐沐,让她惨死在大火之中。既然你这么想要控制我,我当然只有杀了你,才能永远摆脱你的控制。永远你用再听你的话!” 琪贵人以为,她杀了沐沐,她和龙兆林的关系就能回到以前。 她总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沐沐对他的蛊惑。 可她却没有想到,杀了沐沐,给自己也引来了杀(身shēn)之祸。 龙兆林居然想要杀了她,永远摆脱她的控制。 “我不过就杀了一个丫鬟而已,你竟然要因为这丫鬟杀了我?我可是你母妃,那丫鬟算什么?”琪贵人一面说着,一面往后退。 这王府之中,有不少她的人。 只要她退到了足够安全的位置,就不用担心龙兆林会对她做什么了。 “母妃以为有那几个人保护,你就不会有事了吗?他们几个和我的人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龙兆林((逼bī)bī)到琪贵人面前,冷冷看着她,“这几(日rì),母妃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哪里都不要去。” 毕竟是自己的母妃,龙兆林再冷血,也不会忍心下手。 所以只想暂时将人关在这里。 但他却没有能看到琪贵人眼中闪过的冷意。 一向都在自己掌控中的儿子,眼看着就要脱离掌控了,她自然不会甘心。 所以她一心想着,将自己手中的势力收拢,不再为来这里所用。 到时候,龙兆林必然会来求她。 他依旧会回到她的掌控之中。 林云染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大戏。 哪知道这场戏居然就这么草草收场,让她心中很是不悦。 龙兆林终究还是不舍得因为一个丫鬟就杀了琪贵人。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二章搬出林府 好在,从琪贵人方才的神(情qíng)来看,她并不会那么安分,必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龙兆林能容忍她一次,两次,却无法容忍她第三次。 只要她不甘心放弃对龙兆林的掌控,那么总有一(日rì),她会死在龙兆林手上。 林云染在睿王府找了个角落休息了一夜,第二(日rì)一早,正要离开,就看到李大娘跑了进来。 她走到龙兆林住的院子,看着被烧得只剩下一个空架子的房间,失声痛哭起来。 “若不是我让你到这里来,你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林云染看到她这样子,心中涌起几分愧疚。 尽管李大娘也有自私的时候,但对她已经足够好了。 这世上真正在意沐沐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李大娘最后是被王府的人撵出去的,因为她一直在这里哭,王府的人觉得晦气。 她出去之后,买了些香烛纸钱,到了沐沐的墓前,一面给她烧纸,还一面碎碎念。 林云染凑过去一听,她正说着:“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了你就去找谁,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她简直哭笑不得。 看来,李大娘先前会在王府里哭,一半是因为伤心,一半可能是被吓的。 “你放心,我不会来找你。”李大娘听到虚空中冒出一个声音,吓了一跳,四处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林云染躲在树上,差点笑出了声。 回到林府,差点和龙昭华撞个满怀。 “何事这般匆忙?”林云染见他一脸的着急,就意识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听闻炎王出事了,也不知道真假,所以才想去看个究竟。”龙昭华回答。 林云染眉心一皱。 她方才回来时,隐约听到有人谈论炎王,但并没有留意。 毕竟之前她才让阿远去为炎王诊治过,而今他应该已经痊愈了才是。 怎么会突然出事? “你先不要着急,让落尘或是追夜去探探消息。”林云染担心这是一个陷阱。 “你觉得,有人想利用炎王((逼bī)bī)迫我们现(身shēn)?”龙昭华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林云染点头,“龙兆林或许是全然没感觉到,但寒子澈兴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尽管他们已经没有再寻找寒子澈的下落,但之前的举动或许还是惊扰到了他,让他有了警觉。 “若是寒子澈当真有怀疑,不该让人到这里来找?难不成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定律,依旧有用?”龙昭华不太明白寒子澈的用意。 林云染眉头一皱,“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是不是说明,上次我们去寒家庄园,看到的人,正是寒子澈的人?” 龙昭华听得一怔,他先前还从未想过这一点。 只想着寒子 澈可能躲在京城的某个地方,但并没有想过他会躲在寒家庄园。 但现在想想,寒家庄园里住着的,还真有可能是他。 在他看来,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住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想到。 “要不要让人去看看?”上次他们去一趟,并没有什么发现。 想到寒子澈当时有可能就在那里,他的脊背就是一凉。 他无法想象,若是被寒子澈看到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先不要着急,以免打草惊蛇。既然他已经有了怀疑,我们就应该更加小心。这京城之中,我还有许多院子可以住,暂且就先搬到其中一处去住着吧。” 要是还在这最危险的地方呆着,寒子澈说不定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行踪。 她在京城有多少院子,寒子澈并不清楚。 今天住这个,明天住那个,狡兔三窟,寒子澈根本就无法抓到她。 两个人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只和寒子峥说了一声,就从林府离开,到了乌衣巷的院子里住下。 这院子很小,但他们两个人住足够了,还颇有生活气息。 两个人将院子收拾出来,已经是天近黄昏。 追夜这时候才回来,告诉他们炎王并没有大碍。 “那这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龙昭华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传出了这样的谣言。 追夜喝了口茶,笑道:“是炎王自己传的。” 这话听得连一旁的林云染都惊讶了,“他自己传出来的?为何?” “他说,不想再卷入任何纷争之中,所以才会故意传出消息来。”追夜回答。 炎王的心(情qíng),林云染倒是可以理解。 他想要颐养天年了。 只是京城现在的(情qíng)况并不适合颐养天年。 他想要得到真正的宁静,只有离开京城。 但京城里有他太多回忆,他怕是不愿意走。 只能暂时用这样的法子,为自己寻一份平静。 “这是他交给我的。”追夜将手中的兵符递给林云染。 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会连兵符都交出来。 “王爷说,这东西只有让林姑娘拿着才能安心,所以就让属下拿来了。”追夜说道。 这兵符拿在手上,蓦地有几分沉重。 她不由想到自己最初见到炎王时的场景。 那时,她原本是去杀他的,却无意中探听到了他的秘密,放过了他。 一转眼,竟是这么长的时间多去了。 “这兵符,最好不要派上用场。”林云染可不希望再有战争。 最好是能和平解决了龙兆林这个大麻烦。 “明(日rì),我们要入宫一趟,你一会儿和风刃传个信,让他在宫里安排好一切,我们好和太上皇见上一面。” 先前听到太上皇逐渐恢复的消息时 ,林云染就想着要见他一面。 只是觉得如今的形势还很危险,若是见面很容易被发现。 但不见,她又怕太上皇心头不安。 纵然已经见到了风刃,有他传递消息,但风刃终究只是一个暗卫,无法彻底让太上皇放下心来。 所以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冒险入宫一趟。 只要风刃安排好了一切,就不会有问题。 “你为何先前不和我说?”龙昭华还以为她暂时不会入宫。 各方势力如今都将父皇盯得很紧,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很快就会有所察觉。 她之前说暂时不能入宫,为何现在突然又要去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三章安心 “方才才想到的。太上皇现在肯定很想见到我们,只有确定我们就在京城,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才能安心。也只有他安心,才更有信心对付龙兆林。” “父皇现在肯定觉得孤立无援,就算有风刃在他(身shēn)边,他没有见到我们,也无法彻底放下心来。” 龙昭华对父皇的心思很了解。 他向来就是个思虑过重的人,神志清醒之后,(日rì)(日rì)见到龙兆林还得装傻,肯定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露馅。 照这样下去,难免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们去了,也好和他说说,在龙兆林面前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他怀疑。 又要如何一点点将被龙兆林抢走的权力夺回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林云染和龙昭华就偷偷入了宫。 他们对皇宫很是熟悉,所以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任何人发现,顺利地到了承乾宫。 御书房里萦绕着的香味和之前有了些许不同。 不过,龙兆林(日rì)(日rì)都会到这里来,鼻子早就已经被这熏香给熏得闻不出什么不同来了。 他们二人都是太监打扮,手里端着茶水和糕点,才走进去,就被太上皇呵斥了一句。 他那神(情qíng),和林云染之前跟着惠太妃到这里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就连她一时都看不出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父皇,是我。”龙昭华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昭华?当真是你?”太上皇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地喊一句。 而后他看向林云染,笑道:“那你必然就是云染了?” “是。”林云染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应了一声。 “朕还以为风刃是骗朕的,没想到你们真的在京城。既然你们回来了,朕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太上皇脸上满是笑容,和方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来之前,我还担心太上皇会在龙兆林面前露出马脚,看来是我想多了。方才就连我都没有能看出来太上皇是不是装的。 太上皇这样子,简直就和我之前到这里来时看到的一样。看来,不用我和太上皇多说应该怎么做,就足够骗过龙兆林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太上皇太上皇的?你不该和昭华一样叫朕父皇吗?”太上皇不悦地说道。 林云染犹豫了一下,才喊了一声,“父皇。” “这就对了。你说你之前到这里来过,朕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太上皇实在是想不起她之前来过。 “因为那时候父皇还没有能清醒过来,自然不记得我来过。我是和惠太妃一起来的,当时可是被父皇吓得不轻。后来让人将这炉灰带出去,才知道里面被人动了手脚。” 太上皇点了点头,“对,风刃和朕说起过这事 。若不是你来这里,发现这熏香有问题,朕怕是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了。朕怎么都没有想到。动手脚的人竟然会是他!” 从来都不曾放在眼中的一个儿子,动起手来可真是够狠的。 “不光如此,他还想让人做一个父皇的傀儡出来,代替父皇,将皇位传给他。过几(日rì)他就要将人带进宫了。不过,出了昨晚的事,他的计划应该会有改变。” 先前龙兆林是想让太上皇将皇位传给他。 但龙昭华还不曾传来死讯,皇上的位置依旧是他的。 若是传给龙兆林,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 “昨晚出了什么事?”太上皇太久没有听到外面的消息,立刻好奇地问了起来。 尽管时间并不多,林云染仍旧将他们回到京城之后做的事都简要地和他说了一遍。 “没有想到,你们回到京城之后居然出了这么多事。难怪你们迟迟没有现(身shēn),这京城的形势比朕想的还要复杂,都怪朕不好,竟然会上了龙兆林的当。” 太上皇颇为自责。 要是他当初小心一点,就不至于会是现在这样(情qíng)况了。 不过,他好像并不是罪魁祸首。 他看了一眼龙昭华,埋怨道:“要是你当初没有把云染气走,京城也不会这般乌烟瘴气了。都是你的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龙昭华当然也知道,这一切都该怪他。 好在如今一切已经在控制之中。 除了寒子澈,其他的问题都解决了。 “朕会在这里继续和龙兆林周旋,外面就交给你们了。”太上皇见到他们,心里立刻就踏实了很多。 之前他一直在担心,自己可能要一直装傻到死。 时刻都担心龙兆林会突然对他下手。 既然他们两个人就在自己(身shēn)边,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龙兆林肯定很快就会被解决掉。 “龙兆林很是狡猾,父皇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时间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父皇若是有什么事,就让风刃前来告诉我们就是。” 眼看着早朝就要结束,他们两个人无法在这里多待了,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龙兆林正巧走过来,他们两个人退到一边,垂着头,看似恭敬,实则却很紧张。 林云染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但龙昭华脸上是人.皮.面.具,离得近很容易发现不对。 好在龙兆林的眼光根本就不曾在他们(身shēn)上停留,这一关十分顺利地过去了。 “没想到,父皇居然这么厉害,方才我是真的不曾看出他是装的。”从皇宫出来,林云染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能瞒过她这双眼睛的人不多,没想到太上皇居然会是其中一个。 “你不要 忘了,父皇也是从那么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的。就算这其中有皇祖母帮忙,但他自己也是有功劳的。”龙昭华提醒她。 林云染想想也是,能从那么多皇子之中厮杀出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又能差到什么程度呢? “看来,你和他之间的心结,算是解开了?”林云染之前一直都在担心这个问题。 要知道,太上皇当初可是恨不得能杀了他。 “若是他不那样对我,又怎么会成就今天的我呢?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他。谢谢他当初那么对我,才让我变得更加强大。”龙昭华说得分外真挚。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四章十里红妆 “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若是他当初不曾那样对你,说不定你就当真是个废物太子了。” 没有母妃庇护,母家的人对他也不甚关心,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也不知道龙兆林什么时候才会将桑叶从王府带出来。我怕烟雨重楼的人都等着急了。”龙昭华还以为桑叶很快就能被救出来。 谁知道龙兆林居然还要留着他做蛟龙。 那蛟龙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完成,若是等到完成了他才会将人带出来,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他当真要如昨天说的那般,借着父皇的手杀了琪贵人,那么他应该很快就会将人带到皇宫了。毕竟如今的父皇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是不可能会按着他的计划来的。” 林云染原本希望她亲手杀了琪贵人,但他却想到了这借刀杀人的招数。 好在太上皇已经清醒过来,就算他没有能做成傀儡,也不会在他的刺激下杀人。 “那就好。我就怕烟雨重楼的人等不及,到时候不出手,我们可就难办了。”龙昭华知道烟雨重楼的人可不是轻易能请得动的。 这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人,可不能让他们等得太着急了。 “明晚就是黄师师和魏贤的成亲之(日rì)了。你可想好了用什么(身shēn)份去看(热rè)闹?”林云染心里一直惦记着这(热rè)闹。 “这还不简单?提前混进魏府不就行了?若是有什么好戏,还能找个最佳位置。”龙昭华原本是想以寒子峥的随从(身shēn)份进入魏府。 但寒子澈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若是跟在寒子峥(身shēn)后,很有可能会被寒子澈发现端倪。 所以他们只能另辟蹊径。 “我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明天会看到一个老熟人。”林云染勾唇一笑。 龙昭华却是皱了眉,“怎么,你觉得寒子澈会来?可他那样子,就不怕到了会吓到那里的人?” “如果他以最真实的面目出现,自然会吓到宾客。可他哪里会那么蠢?自然是会易容了再来。不过他那张脸,想要贴人.皮.面.具,都得浪费不少时间和力气。” 他得先将自己脸上的沟壑填平了,才能将人.皮.面.具贴稳。 “他若是来,会是什么(身shēn)份?我还真是好奇。”用商人的(身shēn)份,会不会太明显了? 但若不是以商人的(身shēn)份出现,还能是什么(身shēn)份? “明天不就能知道了?”林云染也很好奇。 她觉得寒子澈这么谨慎的人,如果真的要出现在那里,肯定不会用商人的(身shēn)份。 趁着月黑风高,两个人偷偷潜入魏府,给了魏府两个小厮一百两银子,让他们消失一天。 拿了银子还不用忙碌明天的婚宴,两个人自然开心,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 了些简单的(情qíng)况之后,就离开了魏府。 林云染将自己和龙昭华易容成那两个小厮的样子,在张灯结彩的魏府里转了一圈,发现魏府的人除了魏仲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 谁都知道黄师师是只母老虎,以后若是被她盯上,(日rì)子肯定不会好过。 “谁愿意娶谁娶,反正我不娶,不娶!”魏贤喝了酒,此刻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发酒疯。 魏夫人劝了他许久,最后还是魏仲出来,给了他两棍子,才让他闭了嘴。 “老爷,你可别把人打坏了!明天可就是成亲的(日rì)子了,就让他发泄一下吧。”魏夫人心疼儿子,知道黄师师进门之后他就不会有什么好(日rì)子过了,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魏贤抱着酒壶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仿佛出现了什么幻觉一般,忽然喊出了林雪儿的名字。 “雪儿,我就说,你肯定会回来的。你舍不得我。”他傻笑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似乎是想要抱住什么东西。 可他面前什么都没有,自然是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雪儿她不会再回来了,当初你那么绝(情qíng),哪里还能期待她回来呢?”魏夫人想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心中也有几分难受。 林雪儿并非是不好,但她的出(身shēn)低微,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但凡她的出(身shēn)好一点,他们绝对不会将她赶出去。 “雪儿,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我不要黄师师,不要她!”魏贤在院子里鬼哭狼嚎了个把时辰,酒劲儿上来才被人抬回房间去。 “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能有什么用?”龙昭华对他嗤之以鼻。 林云染却摇了摇头,“他若是当真后悔了倒好,可你看他那样子,再听他说的话,不过是知道黄师师来了之后他的(日rì)子不会好过,所以心中难受罢了。” 魏贤这样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是后悔? “还好,你当初让林雪儿决然地离开了魏府。不然黄师师嫁过来,她的(日rì)子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黄师师这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林雪儿若是留在这里,定然会每(日rì)受折磨。 魏贤怕是连帮都不会帮她一把。 “她之所以会那么决绝,是因为她已经对魏贤失望透顶,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更不用说留下和他继续生活了。(爱ài)的时候,什么痛苦都可以承受。可一旦不(爱ài)了,就什么都不在意了。” 林雪儿如今在外头过得很好,听闻魏贤马上就要迎娶黄师师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他就该黄师师这样的人收拾。” 在魏府休息了几个时辰,天都还没有亮,就被喊了起来,让他们出去铺十里红妆。 龙昭华一脸苦笑,“你说,这次的(身shēn)份是不是选 错了?” “丫鬟就不用去,要不要现在换换?”林云染笑道。 “我这样子,就算你为我易了容,恐怕也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吧?”龙昭华看了一眼自己这(身shēn)材,怎么看都不会是(娇jiāo)俏玲珑的小丫鬟。 “那不快出去为黄师师铺十里红妆?”林云染倒是不想被闷在魏府里,能出去走走也好,十里红妆铺完了还可以偷懒的一会儿。 这十里红妆,一路铺到了黄府门口。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五章一巴掌打死人 黄师师出来看了一眼,立刻骂道:“魏府的人就是这么糊弄本小姐的?这哪里是什么红妆?赶紧给我换掉!” 林云染正想着马上就可以偷懒了,哪知道黄师师居然不满意。 大小姐不满意,有什么办法?当然只能颠儿颠儿地回到魏府,问魏仲要怎么办了。 魏仲闻言,颇为恼火,“愿意给她这十里红妆就不错了,居然还挑三拣四?我还就不换了,看她能怎么样。有本事就别嫁。” 他可不想真的就任由黄师师骑在他头上。 既然要嫁到魏府,就得听他的。 结果,黄师师还真就闹了脾气,说她不嫁了。 “还以为这母老虎终于有人收了,结果临到头居然不嫁了。以后怕是更没有人敢要了。” “估摸着魏公子这会儿正偷笑吧。以为噩梦就要来了,结果突然之间,乌云消散,天又放晴了。” “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要挑着挑那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黄师师原本已经转(身shēn)往回走了,听到外头的人嚼舌根,立刻冲了过去,抓着那几个人,一人给了一巴掌。 谁也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黄玉想要阻止时,其中一个人已经晕了过去。 看(热rè)闹的人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在黄府门前停留。 只留下晕厥的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你们都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叫大夫来?”黄玉可不想这大喜的(日rì)子出了人命。这可是不吉利的事。 黄府的下人很快就将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色,又看到黄师师还在旁边,拎着药箱转(身shēn)就走。 “你去看看,那人有没有死。”黄玉将(身shēn)边的一个下人推了出去。 下人不(情qíng)不愿地挪了过去,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他吓得魂儿都快没了,“死……死了!” “不过就是打了一巴掌,怎么可能死了?”黄师师却是一脸的不在意,还走过去冲着地上的人又给了一巴掌。 见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才慌了起来,“爹,这要怎么办才好?” 如果这人是死在府中,只要扔出去就行了。 而后就派人到他家里去给点银子,此事就算是了了。 可这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给打死的,想要悄无声息地处理,恐怕不容易。 “怎么办?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娶你了。你要十里红妆也给你铺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若是当真不想嫁,那这婚事就取消!” 黄师师自然不想不嫁。 她只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嫁这么一次,一定要满意才行。 可闹出了这样的事,她哪里还敢提什么条件,“爹,你别生气,我嫁还不行吗?你先把这 个人处理了,不要让人知道。” “京城里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你打了他,我哪里还能不让人知道?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心一点?”黄玉没办法,只能让人先将尸首抬到一个没人住的院子里放着。 “你可要去看看?”龙昭华见林云染一直盯着那个人,不由问道。 “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有救。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哪里能不管?”其实方才那大夫并不是发现他死了才走的,而是看到他那样子,知道他是被黄师师打成那样,硬生生给吓走的。 龙昭华带着林云染到了那个院子里。 院落并没有人住,显得格外冷清,下人将人抬到这里放下就逃命一样跑了。 这会儿并没有旁人在,短时间应该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林云染拿出银针来,正要将那人的衣服脱掉,龙昭华眉头一皱,“我来。” “谁来不是一样?”林云染很是无奈,但还是让他动手了。 十多枚银针扎下去,那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气,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你得罪了黄师师,被她打了一巴掌,然后晕了过去。黄府的人以为你死了,就先将你扔到了这里,待到黄师师出嫁之后,就会来处理你的尸体。” 那人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明明还活着,却被人当成了死人。 如果他不能及时醒过来,岂不是就永远没法醒过来了?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那人对着他们拱了拱手,站起(身shēn)来就要往外走。 “你可不能这么走出去。难道你就不想报仇?”林云染喊住他。 刚刚才捡回一条命的人哪里能想到那么多?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林云染,“报仇?报什么仇?” “若不是我们救了你,你在这里继续躺下去,就不会有醒来的时候了,你可知道?”林云染提醒他。 他可是差一点就死在了黄师师手上。 “可是以我的能力,要怎么报仇?”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能力为自己报仇? “我有办法。不但能让你报仇,还能让你得到一大笔银子,你可愿意听我的?”林云染问道。 报仇这事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但银子可就不一样了。 听到银子,那人双眼都冒光。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做?” “我们带你出去,你将我们带回你家里,该怎么做,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林云染和龙昭华将他从院子里带了出去,和他一起回到了他的家中。 他家里人正哭着,见他回来,还以为是见了鬼。 看到地上的影子,又摸了摸他有温度的手, 这才确定他没有事。 林云染将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罗山的家人气愤不已。 自家好好的人,出去一趟看个(热rè)闹,竟然差点死了! 黄府不派人来传个信就罢了,还将人抬回去,想等黄师师出嫁之后再扔到乱葬岗去。 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事? “这位小哥,你有什么好主意,且快说说吧!我们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们倒是很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对付黄府。 但眼前的人既然能将罗山平安送回来,肯定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她一定可以帮忙。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六章隐士高人 “我们将他从黄府带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黄府里任何一个人。黄府的人若是发现他消失了,必然会以为他是诈尸了,肯定会吓得不轻。 到时候我们再让他出现在黄师师面前,扮成恶鬼找她索命,不管是黄府还是魏府,都不会不管。到时候他们必然会请人来捉鬼。 到时候,我们再让人扮成道士,说他是放心不下家里人,所以才会(阴yīn)魂不散,这件事只有用银子才能解决。这银子不就会到你们手上了吗?” 罗家人听了她的主意,尽管觉得很不错,但又担心会出了什么纰漏,不但没法拿到银子,还反倒会出事。 “有我帮忙,你们不用担心太多。拿到银子之后,你们就立刻离开京城,不要被人发现罗山还活着就是了。”林云染说道。 罗家人面面相觑,而后不好意思地问道:“我们能拿到多少银子啊?” “至少一万两,足够你们好好度过余生了。”林云染用打包票的语气说道。 罗家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死一次居然能拿到一万两银子! “好,就按着你说的做。”有这么多银子在手,不管到哪里都能过好(日rì)子,哪里还需要留在京城? “那罗山我们就先带走了,你们记得,到黄府去闹事的时候,不要被人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不然这银子可就拿不到了。”林云染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一句。 他们若是要钱的时候不够敬业,被看出问题来,这银子可就真的要不到了。 罗家人频频点头,“放心吧,为了银子,我们肯定不会出错的。” 只要银子能拿到手,他们一定会卖力。 林云染将罗山安置在了他们所住的院子里,在这里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你暂时在这里好好待着,用得上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来找你。”林云染可没有忘记她和龙昭华现在的(身shēn)份。 他们还得回魏府去看(热rè)闹。 不过,回魏府之前,两个人到黄府去看了一眼,发现黄府已经乱成了一片。 黄府的人以为罗山诈尸了,所有人都担心罗山会将他们也带走。 “说不定是醒了然后自己走了呢?”黄师师掀开眼前的珠帘,看了看四周。这院子里透着一股诡异的凉意,让她浑(身shēn)冰凉。 “他要是醒来自己走了,怎么会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管家颤抖着说道。 今(日rì)黄师师出嫁,除了这个院子,黄府里可以说到处都是人,要是罗山当真活过来自己走了,肯定是会被看到的。 但没有一个人看到他,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 “你们也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就当他走了不行吗?还不用花费心思去处理他的尸首了。 ”黄师师丝毫不在意,转(身shēn)回了房间。 “现在还有这么大的胆子,不知道罗山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能一样淡定。”林云染勾唇一笑。 天近黄昏,送嫁的队伍很快出发了。 回到魏府时,宾客已经来了不少。 林云染一个个看过去,几乎都能叫上名字来,没有一个陌生的。也没有谁的脸上有半点异常。 他们等的人,到底是不来,还是伪装得太深了? 没多会儿,送亲的人到了,黄师师从花轿上下来,因为盖头遮挡,没有能看清面前的路,结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林云染觉得自己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 黄师师站起来,二话没说就狠狠地给了(身shēn)旁的喜娘一巴掌。 喜娘被她打得眼冒金星,还要连声道歉,“都是奴婢的错,没有能好好搀着小姐。小姐别生气了,快进去吧,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见到这一幕,宾客中自然就有人说起今(日rì)有人被黄师师打死的事。 “谁说死人了?你看到了吗?那人不过是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就自行走了。他要是知道你说他死了,说不定会来找你算账。” 黄师师不想在大喜的(日rì)子听到这些说闲话,于是扯下盖头怼了回去。 喜娘赶紧将盖头重新盖在她头上,“小姐,这盖头可不能随便揭开。” “我想做什么,我爹都不曾管我,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黄师师再次抬手。 喜娘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奴婢就送到这里了。” 说完,逃也似地跑了。 黄师师站在那里,(身shēn)边没有人扶着,连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喜娘方才说了盖头不能随便揭下来。 她已经揭下来一次了,要是再动,怕是要闹笑话。 “魏贤,还不快过来?”黄师师大喊一声。 魏贤只能忍着脾气过去接她,拜堂之后,没有人能将黄师师送到洞房里去,还是魏贤亲自送去的。 宾客见此(情qíng)形,都不由笑了起来,他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 要怪只能怪黄师师将喜娘给打跑了,所以(身shēn)边才没了人。 林云染的目光依旧在宾客之中逡巡,可那些宾客没一个是值得她怀疑的。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不太对劲?”龙昭华在一旁说了一句。 林云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发现有个面色不太正常的人。 那人还将手藏在衣袖里,似乎是怕被人看出他的手指有什么问题。 “还真是想不到,我在宾客里找了这么久,他居然坐在主家的席上。” 林云染只顾着在宾客之中寻找,并没有留意主家的人。 而那个人正是坐在主家的席位上,且正和魏仲说着什么。 看魏仲的样子 ,对他很是尊敬。 “他这是找了个什么(身shēn)份,居然让魏仲对他这般尊重?”林云染分外好奇。 既然好奇,自然就要去看个究竟。 林云染慢慢往那一桌挪了过去。 她弓着(身shēn)子,怀里揣着一壶酒,看上去就像是个偷了酒想要藏起来的下人。 尽管她的动作很自然,寒子澈却仍旧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看得林云染心头一凛。 还好,寒子澈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shēn)上停留,立刻就移开了。 从前寒子澈就是个极为小心的人。 如今怕是更为谨慎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七章丢人现眼 在他面前,一定要格外小心,才不会露出马脚。 林云染隐约听到了“睿王”两个字,不由感叹了一句,魏贤的胆子也太大了。 桌上还有别的人在,他居然就敢谈论龙兆林? 若是不小心被龙兆林的人听了去,对他的疑心肯定会变得更重。 “齐先生,你说,我这时运什么时候才能有转机?” 林云染藏了酒折(身shēn)回来,正巧听到魏贤说了这么一句。 齐先生?时运?转机? 寒子澈这是做起算命的来了? 她原本想留下听寒子澈的回答,但又怕自己脚步稍微顿一下就会被发现。 只能快步挪开了。 “你可听到了什么?”龙昭华见她回来,忙问道。 “过去的时候,听到魏贤在说睿王的事。回来的时候听到魏贤喊了一句齐先生。寒子澈怎么就成了什么齐先生?”林云染皱眉。 龙昭华的脸上却是一片愕然,“寒子澈竟然是齐先生?” 林云染一怔,本以为他们要调查一番才能知道这个齐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但看龙昭华这样子,他知道齐先生是谁? “怎么,你认识希齐先生?” “不能说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听闻他是一个隐士高人,能为人改命。我之前一直以为,那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没想到居然会是寒子澈。” 难怪寒子澈能留在京城,因为他还有这一层(身shēn)份可以利用。 “可以为人改命?这听上去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哪里会由别人拿捏?若是被别人掌握了,还得了?岂不是他让你死你就得死?” “谁让有些人偏偏就信这些呢?”龙昭华被她逗笑了。 他从来都不信这些,所以对齐先生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 但很显然,龙兆林和魏贤都认为他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才会和他来往如此密切。 “这样也好。既然他都相信命运,肯定也会相信鬼神。如此一来,一会儿的好戏,肯定会更加好看。” 夜色渐深,宾客们仍旧在觥筹交错,却不知道,这府中已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龙昭华将罗山带了过来,林云染将勾锁挂在他(身shēn)上,将他的脸色涂抹得分外惨白,将他沿着屋檐放了下去。 房间里的黄师师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外头有动静,立刻就将盖头扯了下来,想看看是不是魏贤来了。 但她看到的却是个一闪而过的白影。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睛再看了一次。 白影再次从她面前闪过,她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人?”黄师师大喊了一声,却没有能得到半点回应。 魏府的人都在前院,她来这里时是魏贤送来的。自从坐在这里(身shēn)边就没有旁 人陪着。 就算当真有什么(情qíng)况,她想要求救怕是都来不及。 “黄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罗山嘴里喊着林云染做的小机关,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空灵。 黄师师听到这话,不由得紧张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之后,罗山才再次开口:“如果我还是人就好了。都是因为你,将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黄师师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被她打了一巴掌又莫名消失的人。 难不成,他当真死了,而后又诈尸了? 要是那样,他现在肯定不是人,而是…… 饶是黄师师胆子再大,此刻也有几分颤抖。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可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房间里所有的烛火都熄灭了。 而后便是门窗关上的声音。 那个如同炼狱一般的声音回旋在她的耳边:“你杀了我,没有丝毫愧疚之心,还想将我扔到乱葬岗,让我不得安生。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我不过就打了你一巴掌而已,我打过的人多了,谁知道你这么不(禁jìn)打,居然死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错吗?” 黄师师从(身shēn)上摸出了一个玉佩来,那玉佩上刻着观音坐相。 此刻她只希望这观音能保佑她的平安。 罗山看到她手上有一样东西在散发着微光。 只是这夜色之中,并不能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 他正思考着,黄师师就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 罗山一把接住,拿起来一看,发现那居然是个观音玉佩。 黄师师一定是以为这东西能防(身shēn),所以才会扔给他。 林云染之前曾和他说,要给黄师师逃走的机会。 眼下就是机会。 罗山佯装自己被玉佩上的观音困住,利用勾锁上到了屋顶。 黄师师见他消失在眼前,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从洞房到前院,距离并不远,可因为她的(身shēn)子过于肥硕,竟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到。 宾客们看到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再见她那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自然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你出来做什么?”魏贤听到那些人的猜测,心中怒火中烧。 “有鬼,有鬼!”黄师师只来得及说几个字,就晕了过去。 魏贤本可以抱住她,但并没有出手,而是任由她摔在了地上。 “她方才说有鬼?” “我听着也是这两个字。” “恐怕是心里有鬼吧。你们怕是不知道,她下午才刚刚杀了一个人。” 这消息,京城之中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不知道的人不多。 “多半是因为她 心里有鬼,方才才会出现幻觉。没想到她这样的人,也会有报应。” “一巴掌就把人打死了,那得是多大的力气?我看这魏贤啊,以后得改名字叫危险了。” 一众人在后面不停地嘀咕,魏贤自然将这些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他倒是听说了黄府门口下午死了人的事儿。 但并不知道那人是黄师师一巴掌打死的。 黄师师之前可没有少对他动手,他这(身shēn)子骨怕是也经不起黄师师的折腾。 “还不快让人把她送回去?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魏仲过来说了一句。 魏贤这才让人将她抬起来,往房间里送。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八章不要找我 他也跟着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察觉到了不对。 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房间,此刻却是昏暗一片,一丝光亮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块碎掉的观音玉佩。 魏贤的心立刻就到了嗓子眼。 他不敢再往前了,从抬着黄师师的人里揪了一个出来,让他将房间里的烛火点上。 尽管心头同样很是害怕,但这是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做了。 房间里的灯点燃了之后,魏贤看到了地上一个血红的大字—— 死。 那颜色刺痛了他的双眼,也让他双腿一软。 难道说,真的有厉鬼到这里来找黄师师索命? “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人是她不是我,你可千万不要来找我。”魏贤口中念念有词,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魏仲带着寒子澈走了过来。 “齐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这件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一定要将这厉鬼抓住!” 魏贤看到寒子澈,就如同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寒子澈看了一眼地上的字,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字的确是用血写的,至于是什么血,他并不能分辨。 至于这房间里的烛火为何会熄灭。 寒子澈在里面看了一圈,却没有能看出什么不对来。 他以为是有人利用什么暗器灭了房间里的烛火,但所有的烛火都是完好的,没有一点被破坏的迹象。 这事可有趣了。 要是有人在背后捣鬼,那必定是高人,才能做得如此细致。 “厉鬼索命,是因为她犯下了罪孽。这可不是我能解决的。” 尽管对此有一点兴趣,但寒子澈并不觉得这件事值得他浪费那么多力气。 他手头还有许多事没做。 “那要怎么办才好?”魏贤满心以为寒子澈能帮他。 谁知道他居然说他没法解决。 “这是她犯下的罪孽,就算偿命,也是她该付出的代价。我并不想介入。你们若是不想让她出事,找个人来做场法事,将那厉鬼抓住就是了。” 不远处的林云染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 她看到魏仲带着寒子澈过来,就在担心寒子澈会插手。 还好,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找人来做法事?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人?”魏贤抓着寒子澈衣袖不肯松手,“齐先生,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抓住这厉鬼,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要是这厉鬼不能抓住,他们今晚怕是没有办法活过去了。 “我这里有几张符,你们等下在哪里休息,就将这符贴在门窗之上,就不会有什么邪祟前来了。明(日rì)你们再找人来驱鬼。” 寒子 澈掏出了几张符来,拿给魏贤。 魏贤拿着符,连声道谢。 “死于非命的人,怨气一般都很重。这厉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除掉的,你们尽可能找个道行高的人来。”寒子澈装模作样地提醒了一句。 魏贤才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黄师师才嫁入魏府,就给他们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他却不能就这么休了她。 光是想想心中就恨得不行。 “多谢齐先生提醒,我们一定会注意的。”魏贤让人将黄师师抬到了另一个院子的房间里,将符贴在了门窗上。 他想让黄师师扔在那里,但魏仲却让人将他锁在了房间里。 “我会让人在外面守着,今晚你们不会有事的。在里面好好休息吧。” 魏仲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将黄师师丢下。 要是黄师师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他要如何和黄玉交代? 这一晚,魏府里的人都没有能安眠。 尤其是第二天一早,看到门窗上的符都只剩下一半的时候,更是被吓了个半死。 “昨晚我们一直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守在门外的人惊出了一(身shēn)的冷汗。 他们一直在这里守着,符居然会被扯掉一半,细想之下,只觉得恐怖到了极点。 “又不是我们害了他,他肯定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他只是想要杀了母……少夫人而已。” 下人们自我安慰的能力倒是很强。 魏贤却是一点都坐不住了,立刻就要出去找高人前来。 黄师师从醒来就一直呆坐着,谁和她说话都没有半点反应。 仿佛傻了一般。 一直到黄夫人前来,她才抱着黄夫人痛哭起来。 魏贤到外面去寻找高人,打听来打听去,还真让他打听到了一个。 他一路寻过去,却发现门口贴着“今(日rì)不见客”几个字。 魏贤仍旧推门进去了。 林云染就知道,他就算是看到了那几个字,也依旧会进来。 “好重的怨气。你是什么人,(身shēn)上为何会带着这么重的怨气?”林云染摸着胡子沉声问道。 “你……你看出来了?”魏贤开心不已。 高人就是高人,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就一进看出了他(身shēn)上带着很重的怨气。 “自然看出来了。这么重的怨气,换了谁都能感觉到。不过,这怨气似乎并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你不小心沾染到的。可是你(身shēn)边有什么人不小心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魏贤原本就已经信了她,再听到她这么说,自然就将她当成了神人对待,“高人,快随我去一趟吧。要是去晚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方才门外的字你没有看到吗?今(日rì)我不见客。你去找别人吧。”林云染推拒道。 “高 人,你也看到了,这厉鬼怨气如此重,这京城之中怕是根本就没有谁比你的本事更强了。找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只有你能做到。 你想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就是。只要能除掉厉鬼,不管多少银子,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了,你若是不去,我们真的会的没命的。” 魏贤哪里会放过这个就会,自然是跪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起来。 林云染叹了口气,“罢了,就和你去一趟吧。今(日rì)我之所以不见客,是因为我昨(日rì)才受了伤。但见你(情qíng)况紧急,若真出了人命,我心中也会不安。”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九章给钱解决 她随着魏贤到了魏府之中。 魏贤将她的(情qíng)况说与魏仲的听,魏仲闻言,很是震惊。 他之前以为齐先生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京城之中竟然会有比他还要厉害的人。 林云染让人搬来桌子,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摆上,学着很久之前为林三爷驱鬼时的样子,做了一场法事。 只是与那次不同的是,她这场法事没有能成功。 她被厉鬼重伤,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 “这厉鬼怎么会如此厉害?”魏贤见她倒地,差点没吓得哭出来。 要是连眼前的人都对付不了,这京城之中怕是没有谁能杀了这厉鬼了。 “他有心愿未了,放心不下,所以才会有如此重的怨气。若是……若是能将他的心愿了了,他自然而然会离开了。” 林云染捂着肚子,艰难地说道。 “那他有什么心愿?只要不是让我死,我都能为他实现。”黄师师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要不让她付出(性xìng)命的代价,其他的她都能答应。 “他最牵挂的人,此刻正在黄府门口,你们只要能让他们余生无忧,他就不会再纠缠下去了。”林云染昨(日rì)就让那几个人上黄府去闹了。 此刻他们若是还没有被黄府的人抓住或是打发走,肯定就还在那里。 黄师师立刻让人准备马车,拽上魏贤一起过去了。 到黄府门口,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只得抓着黄府的人问,“方才是不是有几个人来过这里?” 门口的小厮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有能说出来。 黄师师一下就急了,“快说,你们把人弄到哪里去了?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 黄玉从里面出来。看到黄师师在门口闹,脸色一下就(阴yīn)沉下来,“怎么,你还嫌你惹的麻烦不够多吗?到这里来闹?” “爹,你把那几个人弄到哪里去了?快让他们出来,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可就死定了!”黄师师抓抓着黄玉,急得浑(身shēn)的(肉ròu)都在抖。 “你在胡说什么?”黄玉昨晚很早就从魏府离开了,对后面发生的事有所耳闻,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以为那不过是魏贤为了让黄师师害怕故意戏弄她。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黄师师把黄玉拽到一边,将昨晚发生在自己(身shēn)上的事都和他说了。 饶是黄玉再不肯相信,看到她这笃定的样子,也难免会有动摇。 而后她又将方才的事也说给他听,问他罗山的家人到底被他弄到哪里去了。 “他们一直在这里闹事,我只能让人将他们带回去看管了。他们现在就在家里。”黄玉不想将事(情qíng)闹大,所以只能让人将他们带回去。 “当真只是送了回去,没有对他们做什么?”黄师师生怕罗 山的家人受到了什么伤害,她也会跟着倒霉。 “那么多人看着,我自然不会对他们动手。只是将他们送了回去,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看他们。” 那几个人来闹事,哭天抢地要他们将罗山交出来,谁看了他们那样子都会同(情qíng)。 就连黄玉心里都有几分动容。 可这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交出来了,就算他们全都哭死在这里,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只能让人先将他们送回去,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会儿正在着急呢,黄师师就回来了,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对了,那高人说的余生无忧,是什么意思?”黄玉眼见着她要走,才想起问上一句。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无非是给银子吧?只要给够了银子,让他们以后的(日rì)子不用发愁了,那厉鬼就能安心,不会再缠着我了。”黄师师回答。 “会不会是特意来骗钱的?”黄玉一听要给银子,就很是(肉ròu)疼。 肯定得平白给出去很多银子,才能将这件事摆平。 他自然不是很(情qíng)愿。 “可魏贤说,昨晚齐先生就在那里,还说这样的事不是他能解决的。齐先生的话,总不会有问题吧?” 黄玉可以不信他们请来的高人,却不能不信齐先生。 “齐先生说的自然就是真的。既然如此,你拿三万两过去吧。应该足够他们下半辈子好好过了。”黄玉让人拿了银票过来。 “三万两,会不会不够?要是厉鬼不满意怎么办?”黄师师想着自己每(日rì)的花销的,觉得三万两银子太少了。 “闹鬼的事,并非发生在我们这里,而是发生在魏府,难道魏府不该出银子吗?” 黄玉顶多只愿意给这么多,其余的银子都该让魏府来出。 反正黄师师已经嫁过去了,就是他们的人,他们出银子是理所定当的事。 黄玉的(性xìng)子,黄师师自然了解,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再多出一点银子来了。 只得转(身shēn)去找魏贤。 “三万两还不够吗?他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应该不会这么贪心吧?”魏贤还以为给个一万两银子就能打发了。 没想到黄玉出了三万两,黄师师居然还觉得不够。 “若是厉鬼不满意怎么办?他缠着我,也就会缠着你。我若是出了事,你也别想有好(日rì)子过。” 魏贤就知道迎娶黄师师肯定不是好事。 但也只能暂时将这口气咽下去,回去找魏仲商量。 魏仲咬咬牙,拿了一万两出来。 四万两银子,比起之前林云染承诺的要少一万两,罗家的人自然不满意。 还追着他们要人。 没办法,黄师师只得从自己的嫁妆里又抠出了一万两来,总算 是凑到了五万两。 “人没了,给再多银子也没用。但既然这是罗山让我们收下的,也算是他对我们的最后一片心意了。” 罗母说得煞有介事,眼中还有泪光。 拿到银子的第二天,罗家人就离开了京城。 他们所住的院子,前一(日rì)就被低价卖了出去,所以在这京城之中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黄师师手上有了人命,接下来,就该是魏贤了。”林云染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两个人成亲,先前早就想好的计策,终于能用上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章想都没敢想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那件事了。那(日rì)让他在迎(春)阁里闹了几个时辰,眼睁睁看着他砸了那么多东西,我可是真心疼啊。因为我知道,那些银子肯定是没法要回来的。” “银子要不回来没关系。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了。”不过是三千两银子而已,林云染并不在意。 只要能让魏贤出事就行了。 王永那里,也该准备好了。 “这个齐先生,要不要去会一会?” 林云染正想着后面的计划,(身shēn)边的人冷不丁问了一句。 她听得眉头一皱,“我可是连想都没有敢想。” “我也没说要自己去,你可以让别人去会一会他不是?随意找个人,安排一个(身shēn)份,让他去找齐先生算命。这打听之下,只要能给足够的银子,齐先生住在哪里,不是很容易就能知道了?” “你倒是会想。寒子澈那么狡猾的人,哪里会轻易上当。从前或许有人主动去找他,但现在,肯定是他来找别人。其他的人,他一概是不会见的。” 想要和寒子澈斗,就不能将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倒是。不过这京城之中想见他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说不定他不久之后就会挑一个见上一见。” 既然主动去找肯定是见不上的,不如就等着他送上门来。 “你可是有了人选?”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似乎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人。 龙昭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暂时还没有想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找不到。京城里这么多达官贵人,总有一个是寒子澈想要见上一面的。” “若是太上皇呢?”林云染眯了眯眸子。 龙昭华一怔,“怎么,你想让父皇见他?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还不一定会见呢。他那样的人,很容易就能嗅到危险。”林云染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想要将寒子澈诓进宫,瓮中捉鳖,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现在恐怕已经猜到他们回到京城了。 心中有了猜测,也就会有所行动。 “林雪儿,怕是不能留在京城了。”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软肋都处理掉。 从前林雪儿算不上她的软肋,但这一次她离开魏贤那般果决,让林云染对她也有了几分欣赏。 更不用说她那襁褓中的女儿很是可(爱ài),林云染自然不愿看到她们母女出事。 “可你要是将人送走,不正好告诉寒子澈,我们回来了吗?”龙昭华可没法破解这个难题。 这一次她还能想个什么理由,让林雪儿平安离开京城,又不受到怀疑? “让她就这么离开,肯定是会被怀疑的。所以,得让人带她走。”林云染之所以会说这话,自然也已经想到了计策。 龙昭华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 “找一个可以照顾她,又不是京城人士的人将她带走就行了。最好还能编出一段未了的(情qíng)缘来,还能显得更为合(情qíng)合理。” 既然是要做戏,就得将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了,才有可能瞒过寒子澈那双眼睛。 “可你能找谁来演这么一个深(情qíng)的人?”龙昭华好奇道。 残血楼的人肯定是不行的,那些人(身shēn)上带着一股杀气,再深(情qíng)都透着危险。 他(身shēn)边的人就更不行了,寒子澈对他们都已经熟悉了。 她还能从哪里找到人? “这个,过一阵你就会知道了。”林云染神秘一笑。 龙昭华自然不肯放过她,“你倒是说说看啊,何必故作神秘?” “我还没有想好。我知道先前林府之中一直有个人很喜欢她。他或许会答应帮忙,但我总觉得,这样做有些过于残忍了。” 林雪儿即便已经落魄成了如今的模样,(身shēn)边还带着一个孩子,真正喜欢她的人也不会嫌弃。 林云染怕的是林雪儿嫌弃他。 她那样的人,就算跌落到尘埃里,恐怕还是不愿意丢下那一(身shēn)的骄傲。 所以这两个人怕是很难被撮合到一起。 如果仅仅只是帮忙,演这么一场深(情qíng)的戏码,怎么想都觉得残忍。 “看来,是个下人?”既然是林府的人,自然只能是下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云染才会怕伤害到他。 “不过我倒是觉得,能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于他而言,或许也是一种满足呢?” 林云染当然知道这一点。 但这满足,亦是残忍。 “其实,苗午并非是个蠢笨之人,我已经让寒子峥将距离林雪儿那院子最近的一个铺子交给他打理了。 将铺子交给他之前,我专门让人在账本上动了手脚,结果被他一眼看了出来。现在就等着他与林雪儿相见了。” 林云染并没有想生拉硬拽地将苗午弄来演戏。 而是想要先顺其自然地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 “你这红娘就算是回到了这里,也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龙昭华不由得笑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会动这样的心思。 大概也是觉得苗午太过可怜,才想要帮他这个忙吧。 两个人之间要是当真有缘分,也算是成就了一件美事。 只是这两个人到目前为止还不曾见过面。 先前担心魏府的人会对林雪儿下手,所以她嘱咐林雪儿不要随意出门。 但现在魏贤已经娶了黄师师,林雪儿不用再担心魏府会对她做什么了。 自然就能出门了。 “这两个人想要见面,没我怕是不行。我先过去牵线,你到迎(春)阁去,让刘妈妈拿着魏贤先前给的字据,到魏府去要钱。” 龙昭华皱了皱眉 ,“让刘妈妈去,会不会有点危险?万一魏贤是当真想要对她下黑手呢?” “魏府才出了闹鬼的事,他不敢对刘妈妈怎么样的。”林云染之所以让刘妈妈这个时候去,便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魏府才出了闹鬼的事,魏贤就算是想要杀了刘妈妈,也不会挑这个时候下手。 这才是去闹事的好时机。 “那好,我去和她说说,再让人暗中护着她。”龙昭华说罢,就往迎(春)阁去了。 林云染则到了林雪儿住的小院里,“听说魏府闹鬼了?可是你做的?”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一章重逢 尽管她不常出去,但她这里的丫鬟和小厮却常常将外头的消息带来给她。 所以她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没错,是我做的。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怎么能行?”林云染笑着在她对面坐下。 “魏贤以后的(日rì)子怕是很难过了。”林雪儿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尽管她在笑,但心头仍旧有些不甘心。 她曾将魏贤放在她的心尖上,最后却被魏贤一纸休书,头也不回地赶出了门。 还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血与泪,总是让她的心里一阵悲凉。 哪怕她对魏贤已经没了感(情qíng),心中仍旧有百般不甘心。 凭什么魏贤可以随意糟蹋她的感(情qíng)? 凭什么她离开的时候,魏贤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凭什么魏贤可以另娶他人,她却要在这里的一天天地煎熬? “魏贤已经成了亲,魏府的人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不如和我出去走走,在这附近做两件新衣裳?” 林雪儿许久没有出门了,听到她的提议,自然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林云染自然而然地将她带到了苗午的铺子里,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林家的铺子,等会儿你选好了,让他们将掌柜的喊来,就不用给银子了。” “我(身shēn)上又不是没有银子,何必还要将掌柜的喊来?”林雪儿(身shēn)上还有些许银子,是林云染之前给她的。 “你(身shēn)上的银子还不是我给你的?你将银子给了这里的伙计,他们还得入账,最后不依旧到了我手上?你这才是麻烦呢。” 林雪儿听到她这么说,心想也是,要是给了银子,最后不还得落在林云染手上吗? 自己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 挑好了布料,又选了两(身shēn)衣裳,林雪儿就让伙计将掌柜的喊了出来。 苗午见到她,又惊又喜,“雪儿小姐怎么会到这里来?” 林雪儿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当他认识自己是因为他是林家铺子的掌柜。 “到这里来挑两件衣裳,买点布料。方才想给银子,忽然想起这是林家的铺子,所以就想问一声,这银子是不是能免了。” 尽管林云染就在(身shēn)边,林雪儿这话也说得很不好意思。 毕竟苗午并不知道林云染就在这里。 “我哪里能要雪儿小姐的银子?雪儿小姐想要什么,以后尽管来我这里拿就是。”苗午傻笑着说道。 林雪儿看到他这一脸傻样,心中原本还有几分窘迫,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若是将你这里搬空了。你可别说我的不是。”林雪儿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我这里不过是个卖布匹和衣裳的铺子,雪儿小姐也要不了那么多。”尽管嘴上这么说,苗午脸上不免还是出现 了担忧的神(情qíng)。 要是这铺子当真被搬空了,他要怎么交代? 这铺子交给他,可不是让他这么打理的。 “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你,你看你紧张的样子。”林雪儿渐渐地记起了他来,“我记得,你本是林府的下人,负责修剪花枝的,怎么会到了这里当掌柜?” 苗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雪儿小姐还记得我原来是做什么的?” “你是林府的人,我当然有印象了,你为何会这般激动?”林雪儿都被他吓到了。 苗午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的失态,抓了抓脑袋,“我……只是没想到雪儿小姐会记起我。” 原本以为她根本就不记得她的生命中有过这么一个人,突然被她记起,自然高兴得不行。 林雪儿转过(身shēn),想喊上林云染一起离开,结果却没有能发现她的(身shēn)影。 “你可是在找方才和你一起来的人?”苗午注意到她张望的眼神,问了一句。 “她可是已经走了?”林雪儿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或许是忽然想起自己有什么急事要做,所以才会走了吧。 “方才走的,应该还没有走远,要你不要我帮你追回来?”苗午眼睁睁看着林云染离开,却没有叫住她。 因为他有一点点私心。 他想着,林雪儿的丫鬟走了,他就能帮林雪儿拿着东西了。 殊不知,林云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林雪儿在这里买了布料和衣裳,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拿回去的。 得有人帮着才能顺利回到院子里。 “不用了。这点东西,我还是拿得动的。”林雪儿不想开口求人,就只能逞强了。 但她逞强的结果就是,布料和衣裳都摔在了地上。 “反正我这会儿得空,不如我送雪儿小姐回去吧。”苗午主动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 林雪儿想要阻止他,但一想到这些东西自己着实没法拿回去。 就算是回去了让(身shēn)边的人来拿,想要说清楚这铺子的位置也不容易。 林云染从一旁的巷子里探出头来,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到巷子里,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来,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以后会如何,就得看苗午的表现了。 这里的事解决了,就该赶去魏府看看那里的(情qíng)况了。 让林云染没想到的是,她到魏府的时候,刘妈妈还没有到。 想必是心头有许多顾虑,所以才不敢来吧? 林云染到迎(春)阁去,才进门,就看到刘妈妈一脸愁容地往外走。 “刘妈妈,你留在这里吧,我去就是。”林云染知道她心中有担忧,一会儿肯定没法如之前那样,拿出要账的气势来。 “那怎么行?之前是我去的,这次也还得我 去才行。不然岂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刘妈妈担忧归担忧,心头还是想要为林云染将这件事做好的。 “你忘了我会什么了吗?易容成你,不过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你将你的衣服和首饰拿到我房里来。” 林云染和龙昭华在这里有一个阁楼,门锁是她特意打造的,别人没法轻易进去。 只有她和龙昭华能打开。 她让刘妈妈将衣服和首饰拿到了阁楼里,换上衣服,戴上首饰,再在脸上一阵涂涂抹抹,再次转过(身shēn)来的时候,将刘妈妈都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二章要债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肯定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刘妈妈围着她看了一圈,除了(身shēn)段不像之外,并没有半点不像的地方。 林云染笑了笑,往衣服里塞了点棉花,如此一来,她在(身shēn)段上和刘妈妈也一样了。 “不如,你今(日rì)便离开吧。免得之后被人看到,心中起疑。”林云染原本是想让刘妈妈过阵子再离开的。 但既然她现在得了空,可以代替刘妈妈到魏府去要账,这里就用不着刘妈妈了。 现在就走,之后消失起来,更加方便。 “那好,你回来之后,我就收拾东西离开。待到你将这里的事都处理好了,再回来。”刘妈妈看到她这样子,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转(身shēn)出了迎(春)阁。 她手中拿着魏贤之前签下的字据,迈着妖娆的(身shēn)姿,一路来到了魏府门口。 “什么人?” “什么人?自然是债主!你们少爷欠我三千两银子,前几(日rì)大婚必然收了不少礼钱吧?这银子该还了。” 林云染说得理直气壮,趾高气扬。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少爷可谁都没有欠,识相的就赶快滚开,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林云染将字据从衣袖里拿出来,抖了两下,“看看,这是什么?若是你们少爷还不肯出来给银子,我可就要拿着这字据到官府去了。” 正好衙门里那位大人对魏贤很是不满,这次去了肯定不会有好(日rì)子过。 “你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林云染等得腿都要发麻了,魏贤才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连正眼都不瞧她,啐了一口,嘲讽道:“你这胆子还真是不一般的大。我之前给你这么一张破纸,不过是为了打发你,你居然还真的找来了。” 魏贤给(身shēn)边的人使了眼色,他们几步走到林云染(身shēn)边,将她围在了中间。 “我警告过你,不要太过分。可惜你不肯听。那我就只能对你动手了。”魏贤说着,就要让那几个人将字据从她(身shēn)上搜出来。 林云染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划向其中一个人的手。 几个人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纷纷避让开。 “没想到堂堂魏府的公子,居然想要赖账。当初你可是说好了要将这三千两银子给我的。这可是你在公堂上承诺的!” 林云染的声音很大,立刻就吸引来不少人。 有人认出她是迎(春)阁的鸨母,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的(情qíng)况是怎么一回事。 “我后来让人去查过了,那(日rì)我在迎(春)阁砸的东西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银子。你这是摆明了讹人,我要是将银子给你,我岂不是成了傻子?”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魏贤只想快点将人给打发走。 “既然你对数目有怀疑,之前为何不说?现在才来说,不就是狡辩吗?堂堂魏公子,就因为一点小事,就差点毁了我迎(春)阁,三千两银子,算是便宜你了。” 林云染(身shēn)为债主,自然要拿出债主的气势来。 “我最多给你三百两。这银子你愿意收就收,不愿意收,以后也别再到这里来闹了。”魏贤让人拿了三张银票出来。 林云染自然没有接,“三百两就想要打发我?当我是叫花子吗?反正我手里有凭证,你不给银子,我大不了再到官府去一趟。” 她才从袖子里扯出一张纸来,就被魏贤抢了过去,几下撕成了碎片。 魏贤看着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到地上的碎片,得意一笑,“这下,你手上可还有什么凭证?” 林云染嗤笑一声,“你当真以为你方才撕掉的是你立下的字据?那不过是一张白纸而已。” 魏贤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上的确没有半点墨迹。 难怪方才他会觉得那么像雪花。 一张白纸,不像雪花就怪了。 “你可真是够狡猾的。既然……”魏贤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面就传出了一个声音—— “什么人在外面嚷嚷?” 围观的人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 黄师师如今在他们眼中可是个一巴掌就能打死人的母老虎。 根本就没有人敢惹她。 林云染也装模作样地往后退了两步,“是我。我是来要账的。魏贤魏公子欠我三千两银子,这是白纸黑字的证据。” 她将那张字据拿出来抖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 “你手上的字据,我没有能看清,你拿过来,我仔细看看。”黄师师可不想平白给人三千两银子。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将那张字据撕掉。 “少夫人怕是也想撕了我手上的字据吧?我可没有那么傻,不给银子,我是不会将字据给你们的。这件事京城里有许多人都知道,绝对不是我蒙骗你们。”林云染冷笑一声。 黄师师看到她这不屑的样子,分外不爽,立刻往前两步,“你若是不将字据拿给我看,我又如何能放心将银子给你?我不管这件事京城里有多少人知道。我不知道,就得看个清楚明白。” 林云染正要往后退,黄师师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来,一把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力气极大,林云染的手臂被她捏在手心里,连挣都没法挣脱。 黄师师将字据从她(身shēn)上搜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这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你想要讹钱,用这么一张纸可是不行的。” “这可是……”林云染辩驳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黄师师就已经宋开成对她的钳制,将那张纸撕掉了。 “记住,这魏府的 银子,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拿的。”黄师师和魏贤站在一起,两个人脸上都有得意的笑容,乍一看还有几分夫妻相。 “我就知道,要对付你们,不多一点心眼根本就不行。你之所以会觉得假,是因为你撕掉的那张也不是真的。 那可是三千两银子,我岂能这么随便就将字据拿出来给你们看?你们若是不肯给银子,我们就在官府见好了。” 林云染转(身shēn)正要走,却被黄师师叫住了。 “这银子,我们给你就是。”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三章有去无回 林云染自然知道黄师师不会这么好心,当真将银子给她。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黄师师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佯装惊喜地转(身shēn),“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立刻就让人去准备银子。”黄师师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的要去拿银子一般。 连带着围观群众都惊讶起来,这黄师师怎么突然之间转(性xìng)了? 方才不是还凶神恶煞地不愿意将银子交出来吗? “那好,我便在这里等着。”林云染自然不信这银子能拿到手。 看黄师师这不(情qíng)不愿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 “在这里等着多冷?不如进去坐坐,喝杯(热rè)茶,银子很快就能给你了。” 这显然是鸿门宴。 进去了,(身shēn)上的字据还能不能保住,就难说了。 “我看就不必了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林云染并不是不想进去,只是她不想表现得那么蠢,明知道有问题还要往里走。 她知道,黄师师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不肯进去,黄师师自然会想办法让她进去。 “怎么,你信不过我?既然如此,我也信不过你。反正我也不成见过什么字据,这银子到底给不给,也是我一句话的事。” 黄师师这摆明了是要耍无赖,吃准了她为了银子只能进去。 “我进去了,你当真会把银子给我?”林云染看着她,一脸的警惕。 黄师师笑着挽住她的手,“那是当然了。” “你可得想好了,不然怕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就是。三千两银子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你的命更要紧。你可不要忘了前两天才出过什么事。” “这里头可是龙潭虎(穴xué),你若是当真进去了,怕是没有办法从里面出来了,你可得想好了。” 围观的人一句又一句地劝着,林云染表面上紧张万分,但心里却在偷笑。 这些人越是认为她会出事,她的计划就会越胜利。 “你们这些人胡说八道什么?前两(日rì)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要是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那件事已经用银子摆平了,尽管出了五万两银子,但只要能除掉那厉鬼,也是值得。 “我们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若是没有杀人,何必怕厉鬼找你?” 下头那个人反驳了这一句之后,立刻往后退了许多步,生怕黄师师会过去扇他的巴掌。 现在可没有谁能承受得起黄师师一巴掌。 “你可别听他们胡说,前两(日rì)的事不过是个误会。而今误会已经解除了。”黄师师拽着林云染的手,将她往魏府里带。 她的力气很大,林云染根本就没有办法挣开。 “我只想要银子,那 原本就该是魏公子赔给我的。他在迎(春)阁里造成的损失可不只有那么多。”林云染说着,抬脚跟上黄师师的脚步,和她一起进了魏府。 如她所料,才走进魏府大门,黄师师就变了脸。 “你当真以为,你进了这里,就能拿到银子了?”黄师师死死地钳制住她的双手,一旁的两个丫鬟走过来,将字据从她(身shēn)上搜了出来。 “仔细检查一下,这次是不是真的,可不要再被她骗了。”黄师师将字据拿给魏贤。 魏贤看了又看,看得格外仔细,而后点了点头,“没错了没错了,这次没错了,就是真的。” “我就知道,进来之后不会有好事。不过,你当真以为拿到了字据就行了吗?等下我从这里出去,告诉他们我没有从你们这里拿到银子,反而被你们抢去了字据,你猜猜看,会有什么结果?” 林云染的话说得黄师师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凝固了。 她知道,就算她是拿着银票出去的,只要和外头的人说她没有能拿到银票,那些人都会相信。 更不用说她原本就没有拿到了。 就算字据已经到手,不用再给银子了。但这件事对魏府的影响可不好。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来人,将她的衣服扒下来!” 黄师师让(身shēn)边的丫鬟将她(身shēn)上衣服脱下来。 好在林云染之前担心棉花会掉出来,往里面那层衣服塞了。不然这下怕是要露馅。 黄师师让其中一个丫鬟穿着她的衣服从魏府正门匆匆离开,想要制造她已经从这里走掉的假象。 可那些人的眼神可没有那么差,一个瘦弱的小丫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丰腴的中年妇人。 就那(身shēn)衣服,穿在她(身shēn)上都是松松垮垮的。 有几个好事的人甚至跟了上去,结果发现那丫鬟到了不远处的巷子里,就将(身shēn)上的衣服脱下来扔掉了。 “都和她说了,让她不要进去,她偏偏不肯听话。这下好了,命都给撘进去了。” “黄师师前两(日rì)才杀了人被厉鬼缠(身shēn),倒是一点都不怕,居然又敢动手杀人。这京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现在的京城哪里还有什么王法?他们两个人的爹位高权重,如今又联姻成了亲家,这京城里有谁敢动他们?” 几个人叹了口气,转(身shēn)走开了。 另一边,林云染被锁在了房间里,等着天黑之后,再将她从这里放出去。 林云染在确定外面没人之后,将窗户纸撕开,取下头上的簪子,轻易打开了窗户上的锁,推开窗户从里面跳了出去。 魏府她来过许多次,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所以很快就顺利逃了出去。 之前那次,是黄府发生了离奇失踪事件。 这一次换作魏府 了。 林云染从魏府出来之后,就回到了迎(春)阁。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此时天色已经有几分昏暗,龙昭华心中正担忧。 “还能发生什么?自然是他们请我进去,说要将银子给我,结果却将我关在了里面,抢走了我(身shēn)上的字据,再让魏府的丫鬟穿上我的衣服,让人以为我已经离开了魏府。” 龙昭华这才注意到她(身shēn)上只穿着里衣。 好在他知道林云染很是谨慎,回来的时候肯定没有被任何人看到。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四章幕后之人 “还不快去拿衣服给我?”林云染抱怨了一句。 龙昭华用最快的速度将她的衣服取来,还拿来斗篷披在她(身shēn)上。 “这黄师师想得倒是很周到,竟然能想到让(身shēn)边的人穿着你的衣服从里面出来。”这下问题似乎变得棘手了。 “她要是当真有那么聪明就好了,还不是我和她说,要是我从里面出去,和外头的人说我(身shēn)上的字据被抢走了,银子也没有拿到,他们肯定会很气愤,所以她才这么做的。” 龙昭华眉心一皱,“你为何要提醒她?” “我哪里是在提醒她?我这分明是在坑害她。她以为找个小丫鬟穿上我的衣服从里面出去,外头的人就会认为那是我了?他们可没有那么蠢。 你也不想想看,我这(身shēn)上可是塞了不少棉花,才能在(身shēn)形上勉强与刘妈妈相似。那小丫鬟瘦得跟竹竿一样,有谁会认为她是刘妈妈?” 龙昭华点了点头,“这么说来,那些人心中已然有了怀疑?”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好事者,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热rè)闹吗?他们最(爱ài)的就是人血馒头了。 所以我想,今天那丫鬟的才出去,就有人注意到了她的不对,甚至还会有人跟上去,一探究竟。” 林云染知道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乏这样的人,哪里有(热rè)闹,哪里就会有他们。 试图用吃人血馒头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恨不得将这消息传得到处都是,人尽皆知。 “如此说来,我们连费心地去找尸首来假扮成刘妈妈都不需要了?” 他们之前还计划着,去要账之后过两(日rì)就让刘妈妈“死”在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连尸首都不用准备了,倒是省了不少事。 “不必了。让刘妈妈就这么失踪,以后她再出现,别人只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反正魏贤和黄师师是什么样的人,京城的人都清楚。” “以后刘妈妈回来,就说当初魏贤和黄师师的确是想要杀了她,但她费尽全力从魏府逃了出来,再也不敢回到京城。一直到他们两个出事才回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林云染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他们对刘妈妈的确是有杀心。只是前两(日rì)才出了事,所以不敢动手罢了。” 要不是前两(日rì)出了那闹鬼的事,刘妈妈还真有可能会死在魏府里。 “刘妈妈原本是想等你回来再走的。我看你久不回来,就知道你多半是出了事,就让她先走了。” 龙昭华知道不管是什么状况,她都能轻松应对,所以对她并没有什么担心。 “还以为魏府有了黄师师,会一团糟,没想到她居然成了个能为魏贤出主意的。还好,并不是什 么好主意。”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若这次当真是有人前去讨债,黄师师可就帮了魏贤的大忙了。只可惜,我并非是去讨债的。” 夜色降临,迎(春)阁里一片歌舞升平。 林云染洗去脸上的妆容,看着镜子里的脸,一时间竟觉得有几分陌生。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恢复自己的(身shēn)份。 她可不想一直戴着面具生存。 “很快。我想,不用等太久。只要解决了龙兆林,解决了寒子澈,不再出个什么别的人,我们就没有必要再用别人的(身shēn)份活着了。”龙昭华看出了她的心思,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说了一句。 “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我还真怕再出个什么人。真的怕了。寒子澈还活着,我不由得庆幸我之前没有想自己将桑叶救出来。他肯定不会放过桑叶。 而烟雨重楼,他应该是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因为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知道,烟雨重楼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不曾有。” 所以尽管她找到了烟雨重楼帮忙,心中却是忐忑的。 烟雨重楼背后的势力,神秘得让她不得不忌惮。 若说还有什么人是她怕,是她担心的,那就是烟雨重楼的主人。 那个一直戴着面纱未曾出现过的人。 究竟会是谁? “烟雨重楼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只是这五年才突然有了关于他们的传闻。从前这世上并未有烟雨重楼这么一个地方。加上它从出现之(日rì)起就一直很神秘,你想要知道它的来历,很难很难。” 龙昭华从前对烟雨重楼并没有半点兴趣,为人实现心愿,必然会要人付出代价。 烟雨重楼邀请的人,都是他们认为愿意付出代价的人。 而这世上愿意付出代价实现心愿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烟雨重楼从来都不怕自己会没有生意。 “就算查不到究竟是谁,也得弄清楚他与我们到底有没有威胁。不然我心中始终不安。”林云染没法对烟雨重楼放心。 她之前以为,她轻易找到了进入烟雨重楼的办法,烟雨重楼的人肯定会为难她。 但她却没有遭受到任何为难,甚至在之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烟雨重楼的人从来都不曾找过她。 “你若是当真要查,也得小心一点。或许烟雨重楼对我们原本没有什么恶意,却因为你想要刨根问底,反而惹来了麻烦。” 龙昭华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她的好奇心。 但也担心她的好奇心太重会害了自己。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一旦碰触到壁垒,不继续往下深挖就是了。” 如果烟雨重楼当真对他们有威胁,终有一(日rì)会找上门来。 那时候她 也能知道,烟雨重楼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第二天一早,迎(春)阁刘妈妈失踪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魏仲没想到才解决了罗山的事,就又出了刘妈妈的事,在魏府大发脾气。 魏贤只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人就锁在房间里,等着天黑了就将她放走,哪知道这人竟然会消失不见了。” 黄师师心头也纳闷,“死人诈尸了就算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也能凭空不见?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五章被抓走 “有人在背后捣鬼?若是不做亏心事,何必怕有谁在背后捣鬼呢?归根结底,还不是做了亏心事,才能被人抓住把柄?” 魏仲先前就担心,和迎(春)阁的这笔账没有算清楚,会有后患。 没想到这后患这么快就来了。 “爹,她肯定是自己逃出去了,尽管门窗的锁都是好的,但有一扇窗户的窗户纸不是被捅破了吗?她肯定是用什么法子开了那扇窗户上的锁,从里面逃出来了。” “那人呢?人去了哪里?你若是能将人找到,证明她没有出事,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魏仲当然也知道,人肯定没死,而是从这里跑了。 但他们可找不到半点证据证明这人还活着。 他让人在京城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半点消息。 这人若是没死,总得留下蛛丝马迹。 可刘妈妈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这计策肯定早先就已经制定好了,只等我们上当,所以才会什么都找不到!”魏贤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吗?早先就计划好了?她早先就知道你们会赖账,还知道你们会将她锁在房间里?”魏仲简直恨铁不成钢到了极点。 三千两银子,也不是拿不出来,给了就给了,这原本就是欠着的,自己也不在理。 却偏偏要赖账,还将字据抢过来,夺了人家的衣服让府里的丫鬟穿上,那丫鬟也是个不聪明的,出去之后竟然没有往迎(春)阁走,而是走到不远处的巷子里就把衣服脱下来扔了。 还被人看在了眼里。 这下他们连说都没有办法说清了。 “爹,反正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算有人想往我们头上赖,也赖不着不是?” 魏贤心想,除非找到尸首,不然很难说这人是他们杀的。 况且他们原本就没有杀人。 “赖不着?你出去听听看,外头那些人都在说什么?他们说我们毁尸灭迹,惨无人道!” 这悠悠众口无法堵住,就算他们没有杀人,这杀人的黑锅他们也是背定了。 加上之前罗山的事,魏家和黄家一下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若这幕后当真有推手,那么,会是谁呢? 魏仲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龙兆林。 当初龙兆林利用他给炎王下毒之后,便再也没有重用过他。 他才知道,龙兆林早就发现他有别的心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想要利用他罢了。 利用完了,就把他扔到一边。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动了和黄玉联手的心思。 龙兆林必定是不想看到她和黄玉联手,所以才想尽办法从中破坏。 罗山的是定然与他有关,今天发生的事也不例外。 而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爹,你 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魏贤看到魏仲的脸色变得惨白,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着急起来。 “没什么。这几(日rì)你先在府上待着,哪里都不要去,免得又惹出什么祸事来,听到没有?哪里都不要去!” 魏仲心里想着,只要将人留在府上,就算是安全了一半。 “是,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府里待着。”魏贤也怕了。 这几(日rì)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担心自己出去会遭遇黑手,所以宁愿留在这里。 但就算魏贤不出门,也阻止不了王永将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王永憋了好久,放了个大招,不但是公布了魏贤曾经做过的那些丑恶之事,还将证据一并公之于众。 受害者纷纷找到魏府,要找魏贤讨个说法。 魏仲是想保他的,但无奈在这样的形势下根本就没有办法保住。 就算魏夫人又哭又闹,仍旧将魏贤交了出去,让他配合着将事(情qíng)一件件查清。 “爹,那些事若是全都查清了,我可就回不来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魏贤心里清楚,要是他做过的那些事都证据确凿,他肯定是没法回到魏府了。 发配边疆都算是轻的。 魏仲却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意思,如今的他和魏贤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爹,你倒是说话啊!”魏贤没想到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心中愤怒,“你还是不是我爹了?” “我倒是宁愿,我不是你爹。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居然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我也会跟着受牵连?” 魏贤撇了撇嘴,“我也没想到王永居然会留下那么多证据,还选在这个时候将事(情qíng)全都捅了出来。一定是宝娟那个((贱jiàn)jiàn)人让他这么做的。爹,你当初就不该撵她走!” “宝娟?”魏仲已然想不起这个人到底是谁了,听到的时候眉头一皱。 “就是我之前带进府,却被你撵走的那个((贱jiàn)jiàn)人。我上次看到她和王永在一起。她肯定是觉得被人扔出魏府太丢脸了,所以才会想办法报复我们。真是个((贱jiàn)jiàn)人!” 魏仲这才想起来,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 不过这世上的事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怎么她离开了这里,就到了王永(身shēn)边? 她怎么会知道王永和魏贤是死对头? 这背后,怕是又有人在筹谋。 魏贤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恨得不行。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 龙兆林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你放心,你这次去大理寺,最多在那里待两(日rì),我就会让你回来。至于王永,我会解决了他。” 魏仲的语气冰冷,认定了王永在为龙兆林做事。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 这样的误会对我们来说,可是个绝好的时机。”林云染对这样的误会喜闻乐见。 魏仲肯定以为这一切都是龙兆林做的,他很快就要着手报复龙兆林了。 林云染知道,他还有许多蕴藏的实力未曾拿出来,尽管之前他那小金库里的银子和宝贝都被掏走了。 但他肯定不只有那一处金库。 那地方并不大,里面能藏的东西也不多。 魏仲应该是将一些在魏府里藏不下的东西转移到了那里。 他心中应该一直都在后悔当初将从林家宝库里拿到的东西放到了那里吧?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六章王府遇袭 那些东西,他心里肯定一直盘算着想要拿回来。 但睿王府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爹,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我一定什么都不认,他们问什么我都说我不知道。”魏贤得了魏仲的保证,开开心心地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 林云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下来,就是坐山观虎斗的时间了。” 魏仲若是对龙兆林动手,龙兆林定然会还手。 龙兆林若是还手,一定会动魏仲的命脉。 而魏仲的命脉,就是魏贤。 他的嫡子,他唯一的指望,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定然会痛不(欲yù)生。 “我倒是希望能一直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属于我们的一切拿回来了。”龙昭华感叹了一句。 “要是当真那么简单,你拿在手里,可能放心?”林云染笑道。 人就是这样,越是简单得到的东西,越是会觉得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非得是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才会觉得稳当。 林云染和龙昭华没有回小院,而是在睿王府对面找了间客栈住下。 客栈的屋顶勉强能看到睿王府里的一些(情qíng)况。 天色暗下来了,睿王府里的灯笼却还没有能点上。 远远看过去,漆黑一片。 “难不成,这睿王府里,有魏仲的人?”林云染看着漆黑的睿王府,只能猜测是魏仲让人动了手脚。 不然不可能到了这时候还没有点上灯笼。 都说月黑风高,是动手的好时候。 睿王府的人之前还不曾遇见过这样的(情qíng)况。 哪怕是暴风雨的时候,睿王府里的灯笼也都是点着的,这黑暗不但让他们猝不及防,甚至心中还有几分害怕。 “要不要去看看?”林云染想着,反正睿王府里漆黑一片,谁也见不着谁,这时候去,说不定能摸黑把桑叶救出来,送到烟雨重楼去。 免得让烟雨重楼的人一直等着。 “你想去救人?”龙昭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拖得越久,越容易出意外。 林云染担心夜长梦多,所以想要趁早将人救出来。 “我在睿王府那么长时间,就算是摸黑,也能找到桑叶被关的地方。”林云染自信地说道。 “你就这么确定,他一定在那个院子里?”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被他问得一怔,“他不在那个院子里,还能在哪里?” 龙昭华笑了,“你之前不是在龙兆林的院子里见过他吗?那院子或许是关押他的地方不错。但他并非是随时都在那里。更多的时候,他应该是在地下为龙兆林做那条蛟龙。 不然这灯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能点亮,为何不见龙兆林出来处理?此刻他恐怕也在地下的密室里,正看着桑叶的一举一动。所 以你若是这个时候前去,肯定无法找到他。” 他说话的功夫,王府里已经亮起了好几盏灯。 看来,龙兆林已经从地下密室里出来了。 “还要去看(热rè)闹吗?”龙昭华故意问了一句。 “没想到你也有猜对的时候。”林云染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而睿王府中,龙兆林正在大发脾气。 因为他发现,并非只是掌灯的人出了事,他府中的守卫,死了十多个人,都是被人用细细的绳索割断咽喉而亡。 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见了阎王。 “废物。全都是废物!” 他(身shēn)边的人,个个都说自己是高手,可遇见这样的(情qíng)况,却连杀手的影子都没有能见到。 “王爷,库房……库房被人都打开了。” 尽管知道自家主子正在气头上,但要禀报的事还是得禀报。 龙兆林闻言,眸光一黯。 原来,是声东击西的招数。 先让人在这边动手杀人,再让人到库房里去偷东西。 “库房的钥匙在本王(身shēn)上,他如何能进得去?” 但库房的钥匙他一直都是随(身shēn)携带的,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能从他(身shēn)上将钥匙偷走。 库房的门怎么可能会被打开? “锁,没了……”下人战战兢兢地回了一句。 龙兆林觉得不可思议,快步往库房走了过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下人的话没有错,库房的钥匙的确没有了,仿佛是被什么融化了一般。 龙兆林推开库房的门一看,里面虽没有被洗劫一空,但东西也少了一大半。 “废物,真是废物!” 他一直以为睿王府是现在京城之中最安全的地方。 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对方不但杀人,还偷盗,未免欺人太甚。 可他却连对方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 龙兆林狠狠地咬了咬牙,心中的这口气根本就没有办法顺下来。 “林儿,发生了什么?”琪贵人匆匆赶过来,看到库房里的(情qíng)况,大惊失色,“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都敢偷到睿王府来了?” “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我会让人去查。一定会查出来,到底是谁敢到睿王府杀人偷盗。”龙兆林眸光中闪着怒火。 “杀人?”琪贵人听到这两个字,腿都软了。 她先前一直觉得睿王府很安全,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敢到这里来杀人了。 “林儿,你好好想想,京城之中有谁最可能会对你下手?”琪贵人心中很是不安,今(日rì)能杀了那些守卫,明(日rì)不是就能杀了她吗? “那可太多了。”龙兆林冷声回答。 他这话可不是说笑。 而今京城之中想要对他下手的人的确很多,多到他都快要数不过来了。 “ 一个一个查,总能找出来。”琪贵人可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rì)子,一定要将这幕后黑手找出来,她才能安心。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你的安危。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尽管沐沐的事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但龙兆林的心里却一直没有放下。 这事成为了他心里的一个结。 想要将这个结打开,只有琪贵人为此付出代价才行。 琪贵人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缓和一下关系,顺便看看她对自己的态度。 谁知道他竟然会冷漠成这样。 “你到底要为了一个下((贱jiàn)jiàn)的奴婢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七章损失不小 转(身shēn)之前,琪贵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龙兆林冷笑了好几声,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在你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沐沐的(性xìng)命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但于我而言,她却很重要。所以,我并没有和你置气。” 琪贵人浑(身shēn)一僵。 他说他没有和自己置气,这意思就是说,他是真的恨自己? 就因为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恨上了她这个母妃? 她实在是太过可笑! “我先回去休息了。”琪贵人知道,龙兆林已经在收拢她的势力,再过不久,她的人就会全部忠心于他。 她手中再也没有了筹码,这条命恐怕也会被他拿去了。 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龙兆林发现,府中被杀掉的都是些武功不济的人。 那些高手只是受了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如此说来,在黑暗中前来偷袭的人,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厉害。 只是因为他这王府一直都是灯火通明,他的人也适应了这样的环境。 冷不丁被人在夜色之中偷袭,就算是高手,也很难立刻就做出反应。 而那些偷袭的人,对于这样的环境很适应,在夜色中行动如常,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伤。 “去查,一定要查清楚,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什么人。”他就不信了,没有办法查到那些人的来历。 知道他们用的武器,还怕找不到人吗? “是。” 王府里窜出来十多个黑影,林云染看到,都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一下。 “看来,龙兆林并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下黑手。”林云染还以为他会想到魏仲。 但今晚动手的人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别说他想不到,若不是你听到魏仲的话,你怕是也想不到吧?谁会觉得,魏仲有这样的能力?”龙昭华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的确,魏仲这人不显山不露水,还真看不出来他(身shēn)边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连一般人都闯不进去的睿王府都能闯。” 这睿王府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林云染之前还以为他的人可能才进去就会被发现。 谁知道结果不但没有被发现,还全(身shēn)而退了。 反倒是睿王府的损失不小。 “方才我好像都没有看到那些人出来?”林云染记得自己一直盯着睿王府,除了和龙昭华说话的说话,并没有分散过注意力。 但却没有看到谁从里面出来。 “别说没看到他们出来,我们也不曾看到他们进去。”这一点龙昭华也很奇怪。 “难不成,有什么地道?”林云染只能想到有地道了。 没有看到他们出来,也没有看到他们出来,他们却进了睿王府又离开了。 来无影,去无踪,就只能 是从地道走了。 “不会是魏仲的人借着为蛟龙挖地道的机会,在里面修了另外的地道,可以让他的人进出吧?”林云染猜测道。 “多半是这样。自从那些银子被龙兆林拿走,他就一直想要挽回这损失。终于让他抓到了机会。”龙昭华心中惊骇。 他知道魏仲这人狡猾,但没有想到他居然能狡猾到这个地步,连睿王府的人都提早收买了。 “我没想到,这戏比我想的要好看多了。”原以为魏仲会占下风,被龙兆林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反抗。 谁曾想,他居然来了个绝地反击。 但林云染心中也不敢太过高兴。 因为她知道,现在等着坐收渔利的人,并非只有她一个,还有个寒子澈呢。 寒子澈手上到底还有什么实力,又会有什么举动,实在是很难猜透。 “发生了今天的事,龙兆林定然会加快脚步。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将桑叶送入宫中,让他按着父皇的模样做出一个傀儡来,彻底将所有的权力收拢到自己手上。” 林云染当然希望会如此。 但龙兆林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猜得透? “主子,有阿远的消息了。” 第二天一早,落尘就找到他们,说是有了阿远的消息。 “在哪里?”龙昭华问道。 落尘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寒家庄园。” “他果真被寒子澈找到了?若是他告诉寒子澈我们回到京城的事,那岂不是……” “其实,寒子澈心里怕是早就猜到了。”林云染打断了龙昭华的担忧。 “猜测是一回事,确定了又是另一回事了。”龙昭华当然知道寒子澈心中会有所猜测。 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不过是捕风捉影而已。 可一旦知道了他们的就在京城,结果可就不同了。 “京城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们就在京城?只是他暂时还没有打算动手而已。他想要做躺赢的那个人。” 他就等着他们两个人在京城里为他收拾好一切,解决了所有的障碍,到时候再现(身shēn),将这一切夺走。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他回来了。他以为他还在暗处,所以我们不用太过担心,先看看他会让阿远做什么。” 其实阿远的医术虽厉害,但别的邪门歪道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他在寒子澈手上,到底能不能发挥作用,还得打个问号。 “除了完成之前不曾在寒子峥(身shēn)上做到的事,他还能让阿远做什么?” “我想,前一阵冷烟将伽蓝从落霞山庄找过来,表面上是想告诉她寒子峥的(身shēn)世,但这应该并非是目的。” 林云染觉得,如果只是说(身shēn)世,没有必要瞒着不要她知道。 “那还能有什么目的?”龙昭华想不出来。 冷烟和伽蓝之间难道还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应该还记得,相思的那双眼睛,是从寒子峥的(身shēn)上夺走的吧?相思利用那双眼睛,亦能控制人心。说明只要有足够的能力,都可以掌控瞳术。” 龙昭华眸子一眯,“你怀疑,寒子澈又抓到了伽蓝和寒子峥的族人,想让阿远为他换掉那双眼睛?” 他的心思还真是多。 一张脸都已经被毁成了那样,居然还想要换上一双可以使用瞳术的眼睛? 都不怕他没有那福气吗?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八章上门质问 先前寒子澈之所以没有要那双眼睛,一是担心那双眼睛在非寒子峥族类的人(身shēn)上不会有作用,其二则是担心有风险。 所以才会让相思换上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相思(身shēn)上很好用,他可以利用相思为他做事,同时训练自己躲避瞳术的能力,也就没有再动将那双眼睛换到自己(身shēn)上的心思。 但如今,相思已死,那双眼睛重新回到了寒子峥(身shēn)上,他想要拥有瞳术,就只得再去找一双眼睛来。 “要是冷烟和伽蓝谈论的当真是这件事,她们为何要瞒着你?”龙昭华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也很想知道,她们两个到底在计划什么。不如,亲自去问问好了。” 既然想不出答案,不如就去残血楼问个究竟。 林云染才到才残血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伽蓝。 她根本就没有回落霞山庄。 如此说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你怎么来了?”冷烟和伽蓝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连如何搪塞她都没有商量好。 “原本只是猜测,但现在看到你在这里,看来十有**是对的。”林云染走过去,开门见山地说道。 伽蓝看了冷烟一眼,装傻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们是不是知道,寒子澈还活着,而且他抓了一个拥有瞳术之眼的人,想要将那双眼睛换到自己(身shēn)上?” “你说,那个人是……是寒子澈?”伽蓝震惊不已。 她之前不止一次见过那个人的真容,但却不曾将他和寒子澈联系在一起。 毕竟寒子澈已经死了。 一旁的冷烟也是一脸错愕,“寒子澈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们不知道他就是寒子澈?”林云染还以为她们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告诉她。 想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让她少一点烦恼。 结果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寒子澈。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瞒着我?”林云染不明白。 “我们不过是不想再为你增添烦恼而已。被寒子澈抓到的,是寒子峥的妹妹。我们想将人救出来之后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担心。”伽蓝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人被烧伤的脸。 的确无法将他和寒子澈联系在一起。 但既然林云染说他是寒子澈,那他一定就是和寒子澈。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还活着,而且还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若是没有变成那个样子,你也不会认不出来了。他原本是想要假死,结果被南魏的六皇子,他的亲弟弟直接扔到了火堆里。”林云染解释道。 伽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觉得寒子澈这是恶有恶报。 但当真想让他得 到报应,就该让他死了才对。 可即便是变成了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也依旧活着,而且还在作恶。 “他怎么会知道寒子峥的妹妹在什么地方?”林云染在听过她们的解释之后,也明白了他们瞒着自己的原因。 不想让她和寒子峥担心,所以想着将事(情qíng)解决了之后再说。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人是寒子澈,根本就不是他们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所以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能将人救出来。 “他抓到的人,可是阿远?”冷烟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得到了阿远被抓的消息,心中有了一番猜测,才会到这里来问个清楚。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他抓走的人就是阿远。想必他很快就会让阿远动手了。” “我看阿远的状态不是很对,你可知道原因?”尽管那时候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但冷烟还是察觉出了阿远的不对劲。 “他对枫蓝花上了瘾,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情qíng)况。我已经尽力了,甚至动用了蛊虫,但他却将蛊虫取出来,从林府逃走了。我原本是不打算管他的。 反正以他现在的能力,不管到了谁(身shēn)边,都没有办法帮忙,反而只会添乱。可是如今这(情qíng)况,我想不出手都不行。”林云染叹了口气。 若是让阿远为寒子澈换那双眼睛,不但是寒子澈会出事,怕是连寒子峥的妹妹也会出事。 “阿远怎么会变成这样?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冷烟从前一直都很看好阿远,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人。 谁能想到小小的枫蓝花却将他彻底毁了。 “连你都知道有风险,寒子澈肯定也会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想,他应该不会轻易让阿远为他换眼睛。”伽蓝听了她的话,心中的担忧倒是少了许多。 本以为寒子澈抓到阿远肯定很快就会动手。 但以阿远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这次,他仍旧不想将那双眼睛换到自己(身shēn)上呢?我想你也知道,不到一定的能力,是无法将这双眼睛藏起来的。 他几乎每(日rì)都会在京城之中与权贵见面,他的眼睛若是有什么异常,肯定一眼就会被看出来。他可不敢冒那样的风险。” 伽蓝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而且,他也不能确定自己一定能控制好那双眼睛。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天赋。” 这世上能拥有这天赋的人并不多。 就算是她的族人,也有拥有这样的眼眸却无法使用瞳术的人。 “或许,他照着相思找了一个人,想看看那人能不能用那双眼睛。如果不能用,他会再去找别的人,直到找到能用的人为止。” 林云染的也不知道这双眼睛到底能撑多长时间,经历多少折腾。 “寒子澈那么缜密的心思,哪里会等到一个不行了再去找?他肯定是已经将所有有可能会运用瞳术的人都找到了,就藏在寒家庄园里,只等着阿远前去,让他们一个一个来试那双眼睛。” 这想法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但说不定不久之后,就会真实地发生。 如果他们没有能及时将人救出来的话。 寒子澈果真是最不让她省心的人。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九章告诉真相 “寒子峥的妹妹,年纪应当也不小了吧?她没有天赋?” 若是有天赋,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抓住。 “她就是那种极少数,虽是我们族人,却不会用瞳术的人。她若是会用瞳术,也不至于会被抓住了。寒子峥当年会被抓住,是因为年纪尚小,还不知道该如何用瞳术,才会被寒子澈骗走。” 寒子峥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想起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原本想着,暂时不要冒险到寒家庄园去的。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去探个究竟了。”只要知道龙兆林下次游湖的时间,就能知道寒子澈什么时候不在庄园了。 只要不会在庄园遇见寒子澈,别的人她都不用担心。 “我和你一起去。”既然是她的族人,又是寒子峥的妹妹,伽蓝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她一起去。 林云染当然不会拒绝,有伽蓝一起,她的安全也能有保障。 龙昭华也不会反对了。 “待到睿王龙兆林前去游湖,寒子澈就不会在庄园里,到时候我们过去,将庄园里的(情qíng)况摸个清楚,看看能不能将人救出来。” 想到他们上次到寒家庄园去的(情qíng)形,林云染还不由得有几分后怕。 若是那时候就遇见了寒子澈,恐怕根本就没法活着从那里出来。 这山上驻扎的士兵,应该是寒子澈的手下,当初还遗留下来的一部分人。 这些人愿意留在他(身shēn)边,必定是对他忠心耿耿,能为他而死。 如果寒子澈手上还有当初公孙云雀留下的蛊虫,将他们变成武功高强的活死人,对付起来可就难了。 “你可是又有了什么不好的猜想?”伽蓝见她脸色不对,蹙眉问道。 “没什么。只是担心寒子澈手中会有当初公孙云雀留下的蛊虫。他若是利用那些蛊虫,将对他忠心的士兵变成了很难应付的活死人,对付起他来可就棘手了。” 林云染想了想,还是将知道担心说了出来。 伽蓝也跟着皱了皱眉,“你说得问我都担心起来了。寒子澈这人狡猾至极,说不定手上当真还留着当初公孙云雀为他培养出来的蛊虫。 你可还记得当初关着寒子峥的地下室在什么位置?我们到了那里,可以先进去看看。不过我想,就算地下室还在,蛊虫也不会在那里了。” 寒子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心将蛊虫放在那里? 必然会转移到别的地方。 “这件事,我暂时不会告诉寒子峥,待到我们去那里看个究竟之后再说。” 若是没有能将人救出来,寒子峥知道了,只会更加痛苦。 所以林云染暂时只能瞒着他,就算到时候没有能将人救出来,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如就告诉 他,让他有个准备。免得后面寒子澈故意用这件事刺激他。”伽蓝自然知道林云染心里的想法。 之前不说,是因为她以为她和冷烟能将人救出来。 但现在知道的要对付的人是寒子澈之后,她心中已经没了那样的底气。 不如就将这个消息告诉寒子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将他妹妹的能力唤醒。 “你说,这能力还能被唤醒?”林云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不是没有天赋就无法做到吗? “他们是血亲,可以尝试将寒子峥的血滴在他妹妹眼睛里,看看她的能力能不能被唤醒。也不是一定就能做到。” 伽蓝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用这法子,只是曾经听说过。 “好,我等下就去和他说,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寒家庄园,他对那里很了解。庄园里什么地方能关人,他比我们清楚。” 林云染和伽蓝一起到了林府。 寒子峥的目光落在伽蓝(身shēn)上,盯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伽蓝?” 伽蓝很是惊讶,“她把我化成这个样子你都能认出来?” 她被林云染易容成了一个村妇,看上去起码有五十岁了。 就这还能被认出来? “谁让你以前一直追在我(身shēn)后?我对你(身shēn)上的味道太过熟悉了,自然能一下就认出你来。”寒子峥得意一笑,“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只是一个人出现,他还不会有这种感觉。 但她们两个人一起出现,想安心都很难。 “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你得保证你不会冲动。”伽蓝看了林云染一眼,觉得这话还是自己来说比较好。 “你说就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寒子峥心里原本就在打鼓,再听到她这么说,眉心不由得一皱。 “寒子澈还活着,这个消息你知道。阿远被寒子澈带走了,这个消息你应该也知道。” 寒子峥被她说得着急了,“这两个消息我都知道,你直接说重点。” “寒子澈失去了相思,想要为自己再找一个同样的武器,所以他抓走了一个我们的族人。想要将她的眼睛换给某个人。” 伽蓝说到这里,蓦地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寒子峥知道,被抓的人是他妹妹。 “被他抓走的人,是你的妹妹,叫胧月。”林云染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要如何委婉地说出这个消息。 但这消息还能怎么委婉? 她干脆直接说了。 寒子峥听得有些懵,“妹妹?我还有个妹妹?” “对,你还有个妹妹,小你五岁。她没有天赋,无法使用瞳术,所以才会轻易被抓住。” 伽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他张口想问,自然立刻就猜到了他想要 问什么。 “我还以为,我早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没想到,我还有个妹妹。” 这种幸福感在寒子峥这里并没有存在太长时间。 因为他突然想起,他妹妹如今在寒子澈手上,很快就要被换掉那双眼睛。 “她没有天赋,那双眼睛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就算是换了,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寒子澈若是只想要那双眼睛,眼睛换了之后,就会将他妹妹放走了吧? “你忘了,他抓走了谁?”林云染提醒他。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章心急如焚 寒子峥的脸色一变。 阿远。 寒子澈想让阿远来为胧月换眼睛。 可是阿远如今的(情qíng)况,连诊断都会出错,更不用说做这样的事了。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好。 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寒子澈肯定会不顾一切保住那双眼睛,而非是胧月的(性xìng)命。 “不过,他心里应该也清楚阿远如今的(情qíng)况吧?他怎么可能会让阿远做这样的事?” “可他也找不到比阿远更好的人选了。他若是敢动胡太医,立刻就会被人察觉。而这京城之中其他的大夫,就算是在庆幸的时候,可能都还比不上一个快要疯了的阿远。” 这话让寒子峥没有办法反驳。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让我做什么就行了。”他想不到办法,只能依赖林云染。 “我和伽蓝要去庄园里打探一下(情qíng)况,你对庄园的(情qíng)况很熟悉,所以我们想带你同去。不过你得保证,你到了那里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冲动。” 如果太过冲动,暴露了行踪,只会对他们之后的计划带来麻烦。 “当然,我可以和你保证,不管看到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冲动。”寒子峥说完,快步往外走去。 伽蓝飞(身shēn)过去拦住了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能去?”寒子峥心中着急。 既然还不能去,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难受吗? “等寒子澈离开庄园的时候,我们就能去了。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我们也不清楚。所以只能看到龙兆林的行踪。” 寒子峥这下更急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万一这期间就出事了呢?要怎么办才好?” “就冲着你现在的样子,就得先让你冷静一段时间才能去。这段时间,伽蓝会在这里陪着你。” 说是陪着,但实际上是为了盯着他,不让他私自去庄园。 “不如,等他下次和龙兆林去画舫的时候,我们在画舫里动手脚,给他设置几个机关,让他死在里面,不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寒子峥想得倒是很简单。 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要是当真那么容易就好了,你以为这是儿戏吗?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一切听我的就是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寒子峥想反驳,结果抬头却对上了伽蓝的眼睛。 “你似乎忘了,你现在控制不了我。”尽管他不常用,但怎么说他也是有天赋的。 “那你可就错了。我并非是对付不了你,只是懒得对付你罢了。你是有天赋,但是你的天赋和我比起来差远了。” 寒子峥自然不服气,但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周围的场景变了。 他竟然回到了寒家庄 园里,前面就是之前寒子澈用来关他的地下室。 他一步步走过去,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哭声。 地下室里分外昏暗,只有几根蜡烛照明。 他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在不大的地下室里搜寻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角落里躺着一个少女,浑(身shēn)是伤,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胧月?”寒子峥(情qíng)不自(禁jìn)地喊出声,冲过去将少女抱了起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冲动,你这样会害得我们都被抓的!” (身shēn)后传来了林云染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她和伽蓝也浑(身shēn)是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你若是将她放下,我们还有逃出去的机会。”伽蓝催促了一声。 “我不会放下她,她是我妹妹,我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寒子峥的声音分外坚决。 但如伽蓝所言,他们没有能逃出去。 因为他想要护住胧月,所以被困在了地下室里,最后剩下的只有血腥的味道。 “让我出去!”寒子峥蓦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伽蓝制造的幻境之中。 “我看,还是我和云染去吧,你若是和我们一起去,最后我们只能被你害死在那里。”伽蓝不过是想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测试。 结果他却用尽浑(身shēn)力气保护胧月,对她们两个人的死活不闻不问。 就他这样的表现,她哪里还敢让他跟着一起去? “何必要用幻境来试探我,到了庄园里,又不一定会碰到这样的(情qíng)况。再说,我们原本不就是去救人的吗?若是有机会能将人救出来,不该救?” “你方才的处境可不叫有机会。你若是见到了胧月,绝对不会放手,最后只会害死我们。”伽蓝可不敢信他。 若是到了庄园里,他这样做,会直接连累了她和林云染。 “可你们已经告诉我了,除非你们找一个比我厉害的人盯着我,不然我一定会去。”寒子峥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胧月被困在寒子澈手上,他哪里能安心? 他自然要想办法将胧月从他手上救出来才行。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你以为我们当真找不到比你厉害的人盯着你了?你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伽蓝冷哼一声。 到时候将人送到残血楼去不就行了? “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寒子峥知道她肯定是想让冷烟来盯着他。 要是那样,他自然是哪里都没有办法去了。 “其实,他不过就是想要一双眼睛而已。我这一双给他不就行了?”寒子峥蓦地说了一句。 林云染听得眉心一皱,“你若是想这么做,我肯定不会反对。反正这双眼睛对你来说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以你的武功,当个瞎子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让你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寒子峥听到前面的话,正要赞同地点头,就听到她说了瞎子二字。 就算阿远的能力再不济,应该也不至于会将他变成瞎子吧? “还有一点,你要如何和他解释,你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还有,你若是去,他想从你(身shēn)上得到的,恐怕就不只有你那双眼睛了。还有之前他未能在你(身shēn)上完成的实验。” 寒子峥浑(身shēn)一僵,想到当初在地下室里那生不如死的(日rì)子,他不想要再回到那个噩梦中去。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一章唯一担心 “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将胧月救出来。你没有必要为了她不顾我们的安危,更没有必要为了他牺牲你自己。”林云染想要让他明白这一点。 “云染原本不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因为她知道我们有可能没有办法将人救出来,告诉你,反而只会让你难受,不如不让你知道。 是我主张告诉你的。因为我担心寒子澈会利用胧月威胁你,刺激你,你一定会因此溃不成军,甚至束手就擒。我了解你,所以才会告诉你。 而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将一切考虑清楚,不然我们原本能救人,最后都会因为你功亏一篑,你可明白?” 伽蓝说得累了,走到房间里去到了一杯茶。 “道理我都懂,可若是你,你能做到吗?”寒子峥反问道。 伽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几分冷意,“你可知道当初我是如何将东方离救出来的?若是当时我表现出对他一丝一毫的在意,我也必死无疑。 所以我只能让他们认为我对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还说他是将我拉入地狱的敌人,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林云染从来不曾听她说起过那时候的事。 但她心里清楚,伽蓝能将东方离救出来,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那时候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想必就是对面前的所有人同时用了瞳术,让他们以为东方离死了,所以才将那些人打发走的吧? 她的瞳术并没有办法支撑太长时间,所以她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常。 一旦被人看出来,她的(性xìng)命也就难保了。 那么多江湖门派围攻离花教,去的可都是武林高手。 她能带着东方离活着逃出来,已然是个奇迹。 “与其想着如何将人救出来,不如趁着这几(日rì)时间,和伽蓝一起过练习练习瞳术,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 至于救人的事,还是交给我来想比较靠谱。其实,想要阻止他现在就换掉胧月的眼睛,并不难……” 寒子峥听到她这么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你快说,有什么办法?” “杀了能为他做这件事的人就行了。”林云染回答。 寒子峥怔了怔,“杀了阿远?” “怎么,你做不到?他都已经到了寒子澈(身shēn)边,为了得到枫蓝花,他肯定会为寒子澈做许多你想象不到的坏事。 留着他这条命,或许只能让他继续残害无辜。不如杀了他,让他再也没有办法作恶。算是一了百了。” 林云染当然也不想这么做,但事(情qíng)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寒子澈若是当真要利用阿远,肯定不只会让他做这一件事。 “如今的阿远于我而言,已经不再是当 初我救下的小少年。我原本想要看着他成家立业,成为一代名医的。 谁知道命运的变化会如此猝不及防。不过是小小的枫蓝花,竟然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 林云染只觉得心酸。 阿远并非是没有能力控制住自己,可他却放弃了。 只有他不将那只蛊虫取出来,再过一阵,他就可以完全戒断。 可他却选择将蛊虫取出来一走了之。 除了他自己,谁都救不了他。 连他自己都放弃了,林云染自然也会放弃他。 “你不过是嘴上这么说说罢了。若是到了那里,当真让你杀了他,你肯定会下不了手。”寒子峥说得分外笃定。 “那可不一定。瑞雪就是死在我手上,我那时候可没有半点心痛。他的命是我救下的,既然他不肯善待,我就只能要回来了。” 林云染并不觉得自己会下不了手。 她都能想到阿远如今是什么模样。 定然是颓败到了极致,再也没有办法从他(身shēn)上找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影子了。 想想还有几分难过。 “差点忘了,他的命是你救下的,你自然有能资格要回来。”寒子峥看到她脸上的认真,知道她并非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可以下定决心杀了阿远。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记得好好和伽蓝学学如何使用瞳术。还有,你的血或许可以唤醒胧月使用瞳术的能力,所以,到时候要是有机会,我会让你与她相见。但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我真的和她见到了,也不要一味想着将她救出来,免得破坏了所有的计划。”寒子峥明白,在去庄园之前,她肯定会将一切都想好。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 回到小院,林云染只觉得分外疲累。 龙昭华都不用问,就知道她在残血楼那里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她好像还知道了别的消息? “你和伽蓝回了林府,是不是还从冷烟前辈那里得到了别的消息?” 林云染将今(日rì)的事一股脑都和他说了。 龙昭华听到后头,眉头已经皱成了小山包,“没想到,被寒子澈抓走的竟然会是寒子峥的妹妹。” “我和伽蓝已经商量好,下一次龙兆林和寒子澈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潜入庄园去一探究竟,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秘密。”林云染说道。 “听闻最近京城里这两(日rì)有好几个妙龄少女消失,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和寒子澈有没有关系。”龙昭华想起了方才在外面听到的传闻。 “妙龄少女?寒子澈应该不至于会找这些少女去当瞳术的继承者吧?”林云染不觉得这些少女的失踪和寒子峥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另一个艳(情qíng)阁 出现了。” “你们先去庄园里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反正不过只是猜测而已,在没有被证实之前,怎么猜测都行。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林云染很是惊讶,他居然这么轻易就让她去了? 龙昭华无奈一笑,“我倒是想阻止你。可是我说的话对你来说有用吗?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你可从来都没有那么听话。” “你明白就好。”林云染轻笑一声,转(身shēn)去了厨房。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二章前路未知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做了一桌的菜。 “不知道以后回到了宫里,还有没有机会吃到你亲手做的东西?”龙昭华笑道。 “那得看我的心(情qíng)。心(情qíng)好的时候,说不定可以让御膳房的人休息一下。”林云染没想到他这么乐观,都在想回宫以后的事了。 “就算不能回去,只要是和你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好。”龙昭华也知道,前路未知,他们现在还不能肯定自己一定就能回去。 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日rì)子,他都无所谓。 陪着她浪迹天涯也无所谓。 “龙兆林可知道昨晚的事是魏仲做的了?”林云染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但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我的人在将他的人引向魏府。” 龙昭华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冒险。 但有的时候,就是要冒险一点才行。 “你还嫌我胆子大,我看真正胆子大的人是你。不过,若是没人引导,龙兆林怎么都不会想到魏仲(身shēn)上去。毕竟连我都没有想到魏仲居然能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昨晚被杀的都不是高手。高手不过是受了一点伤而已。而且,那细绳并非是一个一个勒的,而是如同渔网一般,从天上撒下去,而后将那些人勒死的。” 武功高强的人,因为反应较快,所以幸免于难。 但武功没有那么厉害的人,没法反应过来,只能一命呜呼了。 随后,那人将渔网剪断,所以那些绳索才成了一条一条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去过睿王府?” 若不是亲眼到那里去看过,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不过是路过睿王府,发现那里的守卫没有先前那般森严了,就和追夜进去看了看。”龙昭华拿出了几根绳索,“觉不觉得,有几分熟悉?” 林云染一怔,“这不是当初在绝(情qíng)谷的时候,寒子澈用来对付我们的渔网吗?” “没错,是一样的材质。”龙昭华就知道她会认出来,笑着点了点头。 “难不成,昨晚并非是魏仲的人去了睿王府,而是寒子澈的人?” “为何不能是寒子澈将渔网交给了魏仲?他最喜欢的便是这借刀杀人的事了。自己不用出手,就有人为他解决问题,何乐而不为?” 林云染点了点头,“也是,他和魏仲有往来,知道魏仲心头对龙兆林颇为不满,说不定会为他出主意,让他用这样的法子对付龙兆林。不过……” “我想,他和龙兆林之间的往来,魏仲并不知道。而就算龙兆林知道他与魏仲之前有往来,但也不会想到他会为魏仲出主意,所以他才能这般如鱼得水。” 龙昭华听到她说不过两个字,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 齐先生是这京城里不少达官贵人都争抢的红人,会和魏仲有往来并非是什么意外的事。 所以龙兆林肯定不会多想。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反倒是我,不知为何居然迟钝了许多。”林云染揉了揉眉心。 什么时候,她考虑事(情qíng)居然没有龙昭华全面了? “我一直都这么厉害,只是你以前没有注意到罢了。”龙昭华很是不服气。 “是是是,你一直都很厉害,是我没有注意到。”林云染难得觉得有这一时的轻松。 明天,还不知道要么面对什么。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听到王永出事的消息。 她没想到,魏仲竟然会对王永下手。 尽管她之前已经让王永有所准备,但这一次他仍旧伤得很重。 几乎要了他的命。 林云染赶到时,王永已经到了鬼门关。 她想让胡太医前来,但又怕那太过明显。 可阿远已经离开,她(身shēn)边已经找不到别的人。 以她的医术,也不敢轻易为人看病。 只能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希望王永能度过这一关。 还好,王永撑过来了。 林云染看到他那张脸已经有所恢复,心中更是欣慰了几分。 “不要哭了,你看看你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王永醒来,看到(身shēn)边站着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的宝娟,虚弱一笑。 “你还好意思说。我对你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小心一点,你倒是好,一点都不小心。你可知道我这一晚是怎么过的?我连我要改嫁给谁,为他生几个孩子都想好了。” 王永被她逗笑了,结果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你能这么想最好,就怕你心里一直想着我,念着我。” “谁会想着你念着你?你倒是想得美。我告诉你,可不会想着你念着你,我会高高兴兴地嫁给别人,转眼连你叫什么都忘了。” 宝娟这气话听得一旁的林云染都忍不住笑了。 “他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来,你就别逗他了。这伤口若是裂开了,你就又该哭了。”林云染当初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真能走到一起。 而且还这般(情qíng)真意切。 让她意外又惊喜。 “我才不会哭呢。我为什么要为他哭?”宝娟顶着两颗核桃一样的眼睛,说这样的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这里我会让人盯着,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林云染说罢,转(身shēn)就要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宝娟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谁知道王永受伤,她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还带了许多上好的药膏来。 她肯定不是一般人,不然哪里能用那么好的药膏? 那些大夫手忙脚乱一夜,都还不及 她给的药膏有用。 “你当真想知道?”林云染故意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显得格外冰冷。 宝娟一下就怂了。 她是很好奇,但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这消息不知道也罢。 “不用了,慢走不送。”宝娟礼貌地回敬了一个笑容。 林云染留了一个残血楼的人在的那里护着王永,就去了大理寺。 魏贤还被关在那里,整(日rì)在里面闹个不停。 大理寺的人都很头疼。 他是魏贤的儿子,迟早是要从这里出去的。 他们根本就不敢管。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三章和离书 可要是不管,任由他在这里闹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为何没有人来杀了他?要是有人来刺杀他,我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春)来对着林云染抱怨道。 “想杀他的人不在少数,但这里可是大理寺,有谁会不要命到这里来刺杀他?”林云染看着不远处一直念叨着他出去之后肯定不会让这里的人好过的魏贤,冷笑一声。 他当真以为他还能从这里出去。 待到龙兆林的人被引到魏府,知道了前天晚上的事是魏府的人所为,龙兆林肯定不会放过魏贤。 魏贤可是魏仲的心尖,要是割了他的心尖,魏仲定然会痛不(欲yù)生。 “不过,你尽管放心,再过几(日rì),他就不会再是你的麻烦了。”林云染拍了拍林(春)来的肩膀。 “怎么,过几(日rì)他就能离开了?”林(春)来自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qíng)况出现。 魏贤这种人,若是出去了,只会害更多的人。 “过几(日rì)你的心愿就会实现了。”林云染神秘一笑,一步步走到魏贤面前,扔了一个馒头在他面前,“你若是不吃,可就只能饿着了。” 魏贤看着被扔在他脚边的馒头,怒火冲天,“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么对本少爷。等本少爷从这里出去,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云染嘲讽一笑,说道:“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若是你没办法离开这里了呢?你以后可能连馒头都没得吃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爹是谁吗?我怎么可能会没办法离开这里?告诉你,我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到时候我要让你们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给我磕头!” 不愧是魏贤,就算是到了牢房里,也依旧这般气焰嚣张。 “这都过去几天了,也不见你爹过来看你一眼,甚至都不曾让人捎句话过来,让我们好好照顾你。恐怕他根本就已经把你这个只会给他带去麻烦的儿子忘记了。” 魏贤想要给她一巴掌,可惜他在牢房里面,手根本就没有办法伸出来。 林云染得意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肆意而张扬,“想打我?也得你从里面出来了再说。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你爹那里以后一堆事要处理,他根本就分不出心思来捞你出去。” 魏贤被彻底被她激怒了,“放我出去,你们要是还不放我出去,一定会后悔的!” “你自己做过些什么,我想你心里清楚。王大人拿出来的证据,足够让你人头落地了,你还不好好反省,想着如何认错,而是在这里叫嚣,真是死不悔改。” “怎么,王永还没死?”魏贤一心以为,他爹肯定会很快就杀了王永。 王永死了,他手上的证据自然也就没用了。 没想到王永居然没有死 。 “看来,刺杀王大人的杀手,果真是魏大人派去的。多谢你告知这个消息。”林云染说完,转(身shēn)走了。 “你不要以为你能凭着我这三两句话就给我爹定罪。这世上看不惯王永的人多了去了!”魏贤听了她的话,不免紧张起来。 若是她当真用自己的话当成证据,爹岂不是会被他牵连? “原来你是到这里来(套tào)话的。”林(春)来原本还在想,她这么忙,怎么还会抽空到这里来。结果却是来这里(套tào)话的。 可是这话(套tào)去能有什么用? 正如魏贤所言,他说话根本就无法成为证据。 “他就要死了,我若是还不来刺激一下他,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林云染并非是来(套tào)话的。 王永出事是谁在搞鬼,答案显而易见。 不用多想也能知道。 她只是想来送魏贤最后一程罢了。 她怕自己过几(日rì)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到这里来了。 “他当真会出事?可会连累到这里的人?”林(春)来看到她这笃定的样子,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担心起了自己人的安危。 “你放心好了,睿王做事向来小心,只要你的人不凑上前,绝对不会有事。他不是想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去住吗?就让他去好了。” 林(春)来明白她的意图,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就会让他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 这样一来,一旦有人想杀他,也不会伤及无辜了。 魏贤的牢房刚刚换好,黄师师就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大理寺里横冲直撞。 “少夫人可是到这里来找魏公子的?”林(春)来上前问了一句。 黄师师的目光在林(春)来(身shēn)上停留了许久,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什么少夫人?很快就不是了。”黄师师往林(春)来(身shēn)上靠了靠,吓得林(春)来赶紧后退两步。 林云染这才看清楚她手上拿着什么。 居然是和离书。 黄师师这动作不免太快了吧? 都还不能确定魏贤一定就出不去了,她居然这就拿了和离书来? 就这么想要撇清和魏贤的关系吗? “魏公子想要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所以被换去了那边,少夫人请随我来。”林(春)来快步在前面走着,生怕黄师师沾到了他一片衣角。 很快,二人就到了魏贤的牢门前。 “夫人,可是爹让你带什么消息来?”魏贤此刻看到黄师师,心中都觉得分外亲切。 他觉得,肯定是魏仲不方便现(身shēn),所以才会让黄师师前来,为他传递消息。 但黄师师递给他的东西却让他很是意外。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想与我和离?”魏贤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先从黄师师这里 得到和离书。 他还以为自己会先将和离书拿出来给她。 “我爹说,你到了这里就很难出去了。如果你被杀头,我以后就成了寡妇,那多难听。所以我要和离。”黄师师让人拿了笔墨来,想让魏贤签字。 但魏贤却迟迟没有拿起笔。 “你不是不愿意娶我吗?我和你和离,不是正好顺了你的意?”黄师师还以为他会很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没想到他竟然犹豫了。 “我是没打算娶你,但既然娶了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和离!”魏贤将和离书撕个粉碎。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四章休书倒是有一封 “你这是做什么!”黄师师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气愤难当。 “我不会死,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成为寡妇。我爹可是魏仲,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让我死在这里。他很快就会救我出去了。” 黄师师却笑了,“你可知道你爹这两(日rì)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想办法救我。”魏贤回答。 “这一点倒是不假。他为了救你,甚至不惜派人去杀王永。可惜,王永没有能死成。他没死成,自然就成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他手头还有不少证据,未曾公开。这次你爹惹怒了他,想必他很快就会将那些东西公之于众。你……不可能再出来了。” 这些自然都是黄玉告诉她的,她心头原本还有几分犹豫。但听到自己的爹这么说,她就下定了决心要和离。 绝对不能成为寡妇,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黄玉心中自然也很是后悔,当初为了一时的利益,选择与魏家联姻,谁知道才短短几(日rì),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还失去了睿王对他的信任,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爹和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管他用什么办法,都一定会将我从这里救出去的。”魏贤心中仍旧笃定自己会有离开这里的时候。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他不可能救你出去了!”黄师师气得不行,但和离书已经被撕了,在这里继续和他废话只会更生气。 所以她只能转(身shēn)离开。 魏贤仍旧执迷不悟,心里甚至还在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个摆脱黄师师的机会。 既然不想要她,签下和离书一了百了不就行了? 想到她之后肯定会再来。魏贤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把握好机会。 “没想到,黄玉这老狐狸居然这时候就察觉到不对了。” 林云染打的主意,可是两家一起解决。 她可不想看到黄家这么早就退出。 还好,魏贤没有签下和离书。 他们怎么都还得缠缠绵绵一段时间。 或许等到龙兆林对魏贤动手,这和离书还没有能签好。 黄师师到时候就真成了寡妇了。 “黄玉这老狐狸一向狡猾,不过,他这次不还是栽了跟头吗?”林(春)来笑道。 “这一个小小的跟头根本就不够。我要让他们吃大亏。”林云染可不满足于眼前的一切。 她要让这两个人彻底翻不了(身shēn)。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林(春)来也很想看到他们吃大亏。 这两个人若是不除,想要对付龙兆林,还得多一道坎。 从大理寺出来,林云染正打算去桂芳斋买点桂花糕,路过魏府时,看到一辆黄家的马车停在门口。 有人在不停地往马车上搬东西,林云染仔细看了看, 发现那些都是前几(日rì)黄师师才从黄府带来的嫁妆。 她还真是够着急的,和离书都还没签字,居然就想着将自己的嫁妆给搬回去了。 魏仲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看他那样子,似是想要出来阻止,但又怕黄师师会口不择言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黄师师这人,((逼bī)bī)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和离书还请魏老爷和魏夫人尽快让魏贤签下。我可不想当寡妇。” 黄师师正要坐上马车离开,却被魏夫人给拽住了衣袖,“你胡说八道什么?贤儿不会有事!” “我管他会不会有事,只要你将和离书签好拿给我就是了。”黄师师轻轻甩了甩衣袖,魏夫人就摔在了地上。 “你……你这样的泼妇,我们不要也罢!”魏夫人气到极点,也就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黄师师听了这样的话,心里自然也很不爽,“你说我是泼妇?好似你自己好到了哪里一样。方才还不是拽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 “贤儿娶你,权当是做善事。你以为离开了贤儿,这京城之中还有人敢要你吗?”魏夫人从地上爬起来,不甘示弱地吼道。 黄师师最听不得人说她嫁不出去,跳下马车抓着魏夫人就给了一巴掌。 魏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夫人!”魏府的人七手八脚地过来将魏夫人扶起来。又让人去请大夫。 黄师师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又将人给扇晕了过去。 如果魏夫人和罗山一样死了,她要怎么办才好? 黄师师只想要逃回黄府去,只要回到家里,就安全了。 但她的马车却没有能离开半步。 车夫直接被魏府的人拽下去,绑在了门口的柱子上。 黄师师拼命挣扎,魏府派了五个人才将她摁住。 “看在你仍旧是我儿媳妇的份儿上。就不让人绑着你了。不过你若是想逃走,我肯定不会再对你这么客气。”魏仲意外地没有让人将黄师师绑起来,而是将她带回到了魏府。 黄师师看着好几个大夫鱼贯而入,走进魏夫人的房间,心里一阵又一阵发紧。 只能在心里祈祷魏夫人没事,不然她肯定会有事。 “夫人没有大碍,还请魏大人放心。” 听到这句话,黄师师的心里才算是安定下来。 魏夫人没事,她也就没事了。 她又想开溜,却被魏府的人发现,拦住了去路。 “魏夫人没事,我自然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黄师师想说得理直气壮,但她刚刚才伤了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底气。 “老爷没有说你能走,你就不能走。”魏府的下人对这个少夫人不再有半分尊敬。 黄师师只得继续等着,过了好一会儿,魏仲才从里 面出来,看到她时,一脸的愠怒,“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狠毒恶毒!和离书是不会有了,休书倒是有一封。” “你说什么?”黄师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魏仲居然说要给她一封休书? 那岂不是比当了寡妇还丢人? “我会让贤儿写下休书给你,再让人将你送回黄府。这期间,你暂时在这里待着,等着贤儿的休书送过来。” 魏仲哪里能让黄玉讨得半点好处? 若不是他在背后和黄师师说了什么,黄师师肯定不至于会这时候要求和离。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五章把柄 黄师师没有回去,黄玉自然找上门来。 一听到魏府要将黄师师休了,黄玉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和魏仲理论起来。 魏仲带着他去看了还没能醒过来的魏夫人,指着她脸上的红肿说道:“这是你女儿打的,她做出如此过分之事,我魏府自然没有办法再容下她。” 黄玉没想到,黄师师居然会对魏夫人动手,而且下手还这么重。 还好大夫来看过,说魏夫人并没有大碍,不然她(身shēn)上怕是要背上另一条人命。 罗山不过是((贱jiàn)jiàn)命一条,好解决。 可魏夫人要是被她一巴掌打死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她不过是一时气急,所以才会动手。魏大人敢保证自己从来都不会有气急的时候吗?” 尽管黄玉心中知道这休书是给定了,但还是想要为黄师师边伯来两句。 “我当然知道谁都有气急的时候,但并非是人人都会在气急的时候动手。更不用说,她前几(日rì)才闹出过人命。 她对自己有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应该有个估量才是。可是她却仍旧对我夫人动了手,她目无尊长,蓄意伤人,这休书,写定了。” 魏仲看到黄玉那一副没有办法反驳的样子,心中暗暗得意。 要不是黄师师气急动手,他还真找不出理由来。 “好,很好。既然你非得如此,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黄玉冷笑一声,拉过黄师师,转(身shēn)就要走。 魏仲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他这话没那么简单。 “慢着,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黄玉就知道他会问,从怀里抽出一张和离书来,“你让魏贤签下和离书,我就告诉你,我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连林云染都没有想到,黄玉居然会掏出和离书来。 看样子,他是早有准备,知道和魏仲这样的人讲道理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 “你以为我当真会怕了你?”魏仲并不觉得黄玉会知道他什么秘密。 纵然知道,也不会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事。 比起眼前的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若是没有怕了我,为何要叫住我专程问上一句?你这不摆明了是怕了我吗?”黄玉冷冷一笑,那笑意中满是得意。 “这休书,明(日rì)自会送到你的府上。”魏仲看到他这样子,干脆心一横,什么都没有问,转(身shēn)走进了房间。 黄玉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他着实没想到,魏仲会是这样的反应。 黄师师还以为有了峰回路转,可一转眼就没了,她心中自然又气又急,“爹,我不想当寡妇,也不想被人休掉。你快想想办法!” “反正,对你来说,休书同和离书并没有什么区别。”黄玉没有再 和魏仲说话的意思,带着黄玉走出了魏府。 房间里的魏仲懵了。 他原本是想看到黄玉服软的,哪知道黄玉不但没服软,还转(身shēn)走了。 他心头不由得担忧起来。 黄玉会知道他什么秘密,足以用来威胁他?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 而另一边,黄师师跟着黄玉回到了黄府。 才进门,她就忍不住问道:“爹,你方才为何不说出来?我看魏仲那样子,分明就是怕了啊!你若是说出来,可定会吓到他。他不就不会让魏贤给我休书了吗?” 黄玉没忍住给了她一巴掌,“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对魏夫人动手,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理由给你休书。我们黄家的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黄师师捂着自己被打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黄玉,“爹,你……你居然打我?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手,你现在居然打我?” 黄玉却是一脸的铁青,“是啊,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对你动过手,所以才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若是我早点教训你,你也不至于会成为京城的笑话了!” 他如今才明白,以前是他对这个女儿太过溺(爱ài)了,所以才会让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实在是恨自己。 “爹,明明是你非得让我嫁给他的。他出事了,也是你非得让我去要这和离书的。要说错,错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黄师师梗着脖子,眼中满是恨意。 “怎么成了我((逼bī)bī)你嫁的了?当初你但凡说一句你不愿意嫁,我绝对不会让你嫁过去。” 黄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这般不可理喻。 听到魏贤那些不好的传闻时,他也曾想要将这婚事退掉。 可是她后来不是轻易就被魏贤给收付了吗? 黄师师还想反驳,但那些话卡在她的喉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出来。 她只能咬着牙,将一旁的花盆狠狠砸在地上,然后转(身shēn)离开。 林云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气得不行。 好歹问一问黄玉,他手里到底有魏仲什么把柄啊! 她可是很想知道。 在黄府里等了许久,都没有能等到黄玉有什么动作。 林云染想,他大概还不想现在就撕破脸。 待到明(日rì)休书送来,一切都成定局了,他肯定会有所行动。 林云染正想离开,等魏贤的休书送到这里之后再来。 却忽然看到一个(身shēn)影走到了黄玉的院子里。 尽管知道此时进到那院子里去很危险,但林云染思来想去,还是去了。 这时候来见黄玉的人,必然是想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消息。 林云染偷偷溜到黄玉的书房后窗,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王府发生的事,当真是魏 仲做的?你可有证据?” “若是没有证据,就不会到这里来了。魏仲的书房里就有他的人在王府使用的渔网。若是让人去搜,一下就能搜出来。他并没有藏着掖着。” 因为太过自信,觉得一定不会被发现,所以连藏都懒得藏。 林云染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仔细辨别了一下,忽然想到,这不是魏府管家的声音吗? 怎么这魏府的管家,居然和黄玉有联系? “这银子,你收好,以后若是还有什么消息,记得来告诉我。”魏仲拿出一张银票来,递到管家手上。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六章 告密 “得罪了睿王,怕是不会再有什么消息了。”管家接过银票,转(身shēn)走了。 这管家不但很会看吃里扒外,还说这样的话来诅咒自家主子。 原本她是想借着这法子将魏仲和黄玉一并解决了。 但现在看来,黄玉并不甘心被魏仲牵连,所以一早就买通了魏府的管家。 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惊喜吧? 他买通魏府的管家,不过是想要知道些魏仲的丑闻,想以此抨击魏仲。 结果管家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原本是想要利用这件事威胁魏仲的,毕竟睿王如今对他也不如当初那般信任了。 要是他和魏贤合作,想办法联系到皇上和林云染,让睿王失去得到这江山的机会,他们也就不用担心睿王会对他们下狠手了。 相比于龙昭华和林云染,睿王兔死狗烹的可能(性xìng)更大。 可今天魏仲的态度,让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自己好心与他合作,也有可能会被他反咬一口,不如先下手为强。 再说,龙兆林若是看到了他的诚意,还会对他下狠手吗? 先前龙兆林之所以会对他有所冷落,就是因为他和魏仲联姻,让龙兆林对他也起了疑心。 其实他当时的确是有那样的心思,可谁知道魏仲根本就不靠谱呢?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林云染听完这句话,正要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竹子。 没有风过,却发出了声响,房间里的人自然会察觉到异常。 与此同时,在屋顶上保护黄玉的人也立刻飞(身shēn)下来,想看看到底是谁。 结果他们看到的却是这里的一个下人。 他正在那一小片竹子下面挖什么东西,完全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到了他(身shēn)边。 “大人不用紧张,只是刘明将他之前藏在树下的银子挖出来了而已。” 从始至终,跪在那里的人都没有回过头来,将里面的东西挖出来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高兴地走了。 似乎对于发生在他(身shēn)边的一切都没有感觉。 可实际上,他是知道的。 林云染看着他,想要问他为何会救自己。 但她知道,她很难从他这里问出答案来。 因为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也无法说话。 刘明只是对她傻傻一笑,就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没有追上去,因为她知道追上去也没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只能先回了小院。 龙昭华听她说起方才的经历,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为何会帮你?”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可是他不会说话,也不明白我和他说什么,所以我无法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或许,他尽管在为黄玉做事,但心里却 是恨他的,觉得我是能对付黄玉的人,所以才会帮我吧。” 林云染想了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 那个院子里的人,都是错被黄玉硬生生变成那个样子的,他们心中对黄玉不可能没有恨意。 可他们却没有办法为自己报仇,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shēn)上。 她就是他们的希望。 “魏仲那么狡猾的人,怎么会有那样一个管家?为了银子就将自己的主子给出卖了。” 龙昭华觉得,魏仲这样的人,应该很谨慎才对,尤其是在用人方面。 为何会出这样的错误? “因为魏府的管家是魏夫人的亲戚,所以他也就放松了警惕。谁都不会觉得自己的亲戚会联手外人害自己吧?” 林云染想起林雪儿曾和她说过这一点。 正是因为如此,那管家在林府肆无忌惮,就连魏仲的姨娘都敢动。 “早知道黄玉会知道这个消息,我也不用这么努力了。想要让王府的人察觉这件事和魏仲有关,可不容易。” 龙昭华好不容易才想到办法,这下也派不上用场了。 “黄玉一说,龙兆林再在魏仲的书房里找到证据,魏贤可就要倒霉了。”林云染想到魏贤今(日rì)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在里头,哪里会知道外面这些风云变幻? 更不会知道,龙兆林在知道王府的事是魏仲做的之后,不会立刻就对魏仲动手,而是要先杀了他。 第二天,魏仲一早就将休书送到来黄府。 见到休书,黄玉的神(情qíng)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还带着几分笑意。 魏仲觉得他的笑意很是诡异,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可他知道,既然这休书已经送来了,他和黄玉之间也就彻底断了关系。 不管黄玉知道什么秘密,都不可能会告诉他了。 黄玉命人将休书收好,目送魏仲离开,而后立刻让人备了轿子,从后门往睿王府而去。 龙兆林听闻黄玉来了,原本是不打算见的。 在他看来,黄玉这是失去了魏仲,又来吃回头草了。 但既然他有这心思,不如就好好利用一下。 于是就让他进来了。 见黄玉要跪下,龙兆林摆了摆手,“礼数就不必了。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开门见山地说就是。” 黄玉看出了龙兆林眼中的厌恶,“微臣到这里来,是想告诉王爷,那(日rì)偷袭王府并且偷盗王府库房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龙兆林颇为意外,没想到他来这里,居然是想说这个消息。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黄玉说下去。 黄玉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说道:“是……魏仲。” “魏仲?”龙兆林笑了,端起手边的茶,“不能因为他让魏贤休了你的 女儿,你就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吧?” 这意思是,他并不相信。 “微臣听闻,王爷府上的人,是被细绳勒颈而死。那细绳看上去还有几分特殊,拼起来,似乎是一张网。” 龙兆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搁到了桌上,“真是好本事,连这个消息都能知道。” “这消息并非只有微臣知道,这京城的大街小巷,有不少人都知道。王府里这么多人,难保会有嘴上没把门的,将这消息传了出去。” 这话倒是不假。 王府这么多人,可不是每一个都值得他信任。 “那你又如何知道,这事是魏仲做的?”龙兆林问道。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七章月黑风高杀人夜 “微臣先前在魏仲的书房中见到过一样东西,看上去很像是一张网,上面的绳子,越到中间部分越细,很像是用来杀人用的武器。” 黄玉当然不能说他这消息是从魏府管家那里得到的。 只能说是他看到的。 反正这段时间他没有少出入魏府。 不过他还真的没有注意过魏仲的书房里有那么一样东西。 或许并非是之前就有的,而是动手之前才拿回来的。 要是那样,就说明魏仲背后是有人在出主意的。 那个人,会是谁呢? “本王自会让人去查看,你便先回去吧。”龙兆林到现在都还不愿意相信是魏仲所为。 心里还想着,说不定是黄玉为了陷害他,特意将相似的渔网放在了他的书房里。 他立刻让人到魏仲的书房里去查看了一番,果真找到了黄玉说的渔网。 打探的人将那渔网用刀割下一点来,带回王府里给龙兆林查看。 让龙兆林惊讶的是,魏仲书房里的渔网,和他府上的一模一样。 这种材质的东西可不好找。 魏仲那里却有,说明什么? “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报仇。毕竟本王之前可是掏空了他存放在那破院子下的宝贝。” 想到魏仲的动机,龙兆林一下就认定了他便是幕后黑手。 不过,现在对魏仲下手还不是时机。 毕竟魏仲还是有几分实力的,他若是奋起反击,反倒是会损了自己的元气。 所以龙兆林让自己的人晚上到大理寺去一趟。 林云染坐在(床g)边,看到夜色之中,一个人影从王府出来,往大理寺的方向走去,就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龙兆林的心思,也没有那么难猜透。 林云染跟了上去。 黑影并不知道魏贤被关在那里,将狱卒打晕之后,还在里面找了许久。 最后发现魏贤居然被单独关在一旁。 他轻易地打开了门锁,走到了魏贤(身shēn)边。 睡梦中的魏贤被惊醒,看到眼前有人,还以为是魏仲派来的,“我爹终于想着要救我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眉头一皱,“不过这也太晚了吧?就不能等天亮了之后再来吗?” “当然不能,天亮之后可就没有办法动手了。”黑影冷声回答。 魏贤反应了许久,才明白了他这话的含义。 “你……你不是来带我出去的?” “我不是来救你的,而是送你上西天的。” 魏贤想要求救,可他住的地方,四周并没有别人,这还是他自己要求换的。 若是他没有要求交换到这里来,是不是就不会出求救无门了? 魏贤还没有来得及喊一个救字,黑影就捏着他的下巴,将什么东西喂到了他嘴里。 他想 要吐出来,但黑影死死钳制着他的嘴,他被迫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随后,一阵剧痛袭来,他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声息。 黑影敷衍地将门锁挂在牢门上,就离开了大理寺。 林云染并没有走,因为他发现被打晕的狱卒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 这个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魏仲那里去了。 她想看看,魏仲得知这个悲痛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狱卒醒来,在牢房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算继续休息了。 全然忘了那边还有一个人。 林云染只得捡了一片瓦,扔到地上,将他们吸引到魏贤被关押的地方。 夜色之中,他们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有没有事。 但瓦片从房顶上落下来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能将他给惊醒,足以说明这个人已经出事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愿意进去。 可不管怎么推三阻四,最后都是要进去查看(情qíng)况的。 两个人一起进去,正想拿出钥匙来开门,却将牢门给推开了。 门锁被破坏了,里面的人肯定是出事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六神无主。 “怎么办?那里头的可是魏大人的嫡子,而今他出了事,我们两个怕是活不了了。” “不会,林大人会护着我们的。不会有事。” 两个人确认魏贤已经没了呼吸,就立刻去了林(春)来府上。 此时,林(春)来还没有入睡。 因为林云染之前提醒过程他,今晚可能会出事,所以没有半点睡意。 看到大理寺的人匆匆过来,一脸的惊恐,他就知道,魏贤被杀了。 他实在是不得不佩服林云染。 她说的话,似乎从来都没有不准过。 “不用担心。你们被人打晕,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死,怪不到你们(身shēn)上。”林(春)来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紧张。 因为魏贤是魏仲的嫡子,魏仲将人送来的时候还说,过几(日rì)就会带他回去。 所以他在这里一直都是被好好伺候着。 谁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出事。 两个人听了林(春)来的话,才算是放下心来。 林(春)来让他们先回大理寺,自己则往魏府去了。 还没有能走到魏府门口,他就被拦住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林(春)来不解地看着林云染。 “为何不找个人到魏府去传信?你可知道,你亲自去,魏仲会对你有所怀疑的。”林云染不想将他卷进来。 “你放心好了,无论他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到我(身shēn)上。我若是想要杀了魏贤,哪里会这个时候才动手?他肯定会怀疑黄玉。” 林(春)来并不觉得自己会被怀疑。 他和魏贤或是魏仲都没有什么过节,哪里能怀疑到他头上? 魏仲就算是想要怀疑,也只会怀疑黄玉。 “你可别太自信了。魏仲这人生(性xìng)多疑,谁知道他到底会怎么想?”林云染可没有这么自信。 魏仲这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考虑。 “可若是让别人去,被魏仲怀疑的可能会更大。魏仲知道我和你有关系,肯定不会怀疑我会为睿王或是黄玉做事。 但若是换了别的人,他心中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怀疑,保不准会因为心中太过悲痛,将报信的人杀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林(春)来说得对,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性xìng)。 魏仲得知魏贤的死讯,肯定会悲痛万分,到时候肯定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qíng)来。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八章噩耗 让林(春)来去传信,是最保险的做法。 林云染为了方便出大理寺而不被认出来,(身shēn)上穿着的是大理寺捕快的衣服。 所以就算她就这样跟着林(春)来进入魏府,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夜色寂静,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终于,他们走到了魏府门外。 对于有人深夜前来打扰,魏府的人自然很是不爽。 他不耐烦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知道他们是从大理寺来的之后,立刻打起了京城。 他可没忘记自家少爷还在大理寺,这两个人深夜来访,恐怕是少爷出了什么事。 他赶紧连滚带爬地去找魏仲了。 魏仲并没有穿戴整齐,只披上衣服就过来了,可见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多急切。 “林大人,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事?”魏仲心中已经预感到自己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qíng)绪问了一句。 “魏大人,我希望你听到我说的消息以后,可以……” “告诉我是什么事就行了!”魏仲不想听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云染往前一步,挡在林(春)来面前,神(情qíng)紧张,连声音都在颤抖:“方……方才有人闯入大理寺,打晕了狱卒,杀了魏公子。”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魏仲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旧往后退了一步。 若不是下人扶着,他怕是已经摔到了地上。 魏贤虽不是个争气的人,但好歹是他的嫡子,是他心尖上的(肉ròu)。 突然之间失去了,定然难以接受。 待到他缓过神来,立刻揪住了林(春)来的衣服,“你为何不派人护着他?” “大理寺原本就人手有限,就算能拿出人来护着魏公子,前来行凶的人明显是高手,我们的人也对付不了。”林(春)来一脸无奈。 他还担心魏贤会连累了大理寺的人呢。 怎么可能还会派人护着他? 魏仲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是谁?到底是谁要对我儿下如此黑手?” “想要闯入大理寺行凶,并非是易事。有人愿意冒险这么做,要么是对魏公子恨之入骨的仇人,要么是和魏大人有什么恩怨。” 魏仲当然明白这一点。 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人的名字。最后停留在龙兆林和黄玉两个人上。 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多半是这两个人。 而最有可能是黄玉。 昨天他说要给黄师师休书的时候,黄玉曾(欲yù)言又止地威胁过他。 当时他太过气愤,没有将这威胁放在心上。 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是后悔。 如果他那时候和黄玉说两句软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魏夫人穿戴整齐了匆 匆过来,看到他这样子,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跌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我的儿,命怎么这么苦?”魏夫人哭得差点背过气去,还是林云染及时出手,才避免她出事。 “我们查看过牢房的(情qíng)况,让仵作查明魏公子的死因之后,会让人将魏公子送回到府上。”林(春)来一脸沉重地说完,拽着林云染转(身shēn)就走。 因为他已经察觉到魏仲的(情qíng)绪不对了。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魏仲怕是会发疯。 倘若他当真发起疯来,他们两个怕是难逃一劫。 “魏贤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死了,这世上也就少了一个祸害。”林云染怕林(春)来会有心结,宽慰了一句。 “我自然知道他死有余辜。只是不该死在大理寺。”林(春)来之所以神色凝重,并不是因为魏贤被杀了。 而是魏贤有可能给大理寺带来的麻烦。 看魏仲的样子,尽管已经想到了幕后黑手是谁,但这怒火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发泄到那里去。 所以他这怒火暂时会往大理寺发泄。 那几个当值的狱卒,就算有他的力保,怕是仍会遭殃。 “今晚当值的人,等魏仲找来,你就说他们惊吓过度,回去休息了,我找个地方将他们和家人暂时安置起来。” 林家在京城之中别院众多,想找个安置他们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难事。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安排。” 趁着夜色,两个人将今晚当值的人以及他们的家人都安顿好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林(春)来心头仍旧有担忧。 魏仲这怒火,若是冲着大理寺剩下的人,后果依旧会很严重。 “既然魏仲心知肚明真凶是谁,找不到撒气的人,他自然会去找罪魁祸首。”林云染倒是不担心魏仲的怒火会发泄到大理寺来。 若说那几个人失职,没有能保护好魏贤,他对那几个人动手,理所应当。 可大理寺剩下的人并没有半点错,他可没有理由找他们的茬。 至于王永,现在有残血楼的人护着,也不会出事。 魏仲除了去找罪魁祸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魏贤死于毒杀,下巴上有淤伤,很明显是被人捏着下巴将毒药强行灌进去的。 而他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魏仲为魏贤买了金丝楠木的棺材,将人从大理寺接了回去。 黄师师躲在黄玉(身shēn)后,看着不远处的棺材,心有余悸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被他休了也比当寡妇好。” 她还真没想到黄玉一语成谶,魏贤当真没有能从大理寺出来。 黄玉却是一脸的担忧。 他想过魏贤会死,但不曾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 在大理寺被人毒杀。 魏仲定然会想要找出凶手,报 仇雪恨。 而他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会是自己。 “没想到,还是被睿王耍了!”黄玉心里恨得不行。 他以为自己将魏仲是幕后黑手的事告诉睿王,就能让睿王不计前嫌继续重用他。 谁知道睿王居然会杀了魏贤。 摆明了是想将这事推到他(身shēn)上! “爹,你在说什么?”黄师师听到黄玉的话,不由得问了一句? 黄玉没有回答,转(身shēn)快步离开。 黄师师跟在他(身shēn)后,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 她的感觉没有错,因为此时此刻,魏仲正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一双眼睛猩红。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九章放火 “老爷,你可不能让贤儿就这么枉死了,一定要将凶手凌迟,还贤儿一个公道。”魏夫人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周围看(热rè)闹的人见此(情qíng)形,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分明就是恶有恶报,之前那厉鬼被高人请走了,这次的厉鬼却要了他的命。” “他做的恶,还不止这点。死了也好,以后京城里不知道要少多少事端。” 魏仲原本就心中不悦,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让人去将嚼舌根的人教训一番。 周围的人见势不对,立刻拔腿就跑。 原本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魏府门口,瞬间没了人影。 魏仲想请人来为魏贤超度,可京城之中却没有一个高人愿意前来。 他去慈云寺请高僧,却被拒之门外,说他(身shēn)上罪孽深重,不该到这佛门净地来。 魏仲一怒之下,让人在慈云寺放火。 好在林云染当时正在寺庙之中,用最快的速度疏散了寺中的人。 但尽管如此,也依旧有人受伤。 慈云寺的住持星云大师,看着这火光冲天的寺庙,嘴里不停地念着“罪过”二字。 林云染则在一旁为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魏仲带着人走进来,不但丝毫不觉得做错了,反而对星云大师说道:“这下你可愿意去了?你若是不去,我就让人将这里彻底毁了,让你以后连个容(身shēn)之所都没有。” “你的罪孽原本就深重,再加上你今(日rì)所做之事,(日rì)后必定不会有善终。”星云大师依旧不愿意去。 魏仲抓起寺庙中的小僧弥,冰冷的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威胁道:“你若是不愿意去,我就杀了他们。反正我(身shēn)上的罪孽已经很深了,也不在意再多一点。” 看他的样子,是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星云大师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林云染看到魏仲这有几分疯魔的样子,不由起了疑心。 魏贤对他而言是很重要,但不至于会让他变成这样吧? 他这状态,怎么看着和之前太上皇的状态有几分相似? 难不成,龙兆林趁着他为魏贤悲痛的时候,对他用了鸢岚花? 他不想亲自对魏仲动手,而是想让魏仲自己一步步迈入深渊? 林云染带着重重的疑问,跟在了星云大师(身shēn)后。 “你是什么人,跟上来做什么?”魏仲注意到(身shēn)后多了个人,转过头来质问了一句。 “不过是想保证魏大人不会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罢了。”林云染回答。 魏仲只当她是不想看到星云大师出事,所以才会跟上来,也就没有再理会。 林云染与星云大师同乘一辆马车,往魏府而去。 “大师不用担心,只要顺着他的意,他就不会再伤害无辜之人了。” 星云大 师幽幽地叹了口气。 很快,马车就到了魏府门口。 魏夫人见到星云大师,赶紧过来相迎。 “大师,你千万要让我儿子下辈子有个好人家。他从来都没有错做过那些坏事,即便是做了,也不是出于本意,是有人故意误导他的。” 林云染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这魏夫人宠溺儿子还真是宠到了骨子里。 星云大师棺木旁站定,拿出佛珠来,正要念经,佛珠竟然断开了。 佛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魏夫人跪在地上,将佛珠一粒粒捡起来,让人重新串好,递给星云大师。 可佛珠才到星云大师手上,就再次断开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控制一般。 “佛珠不可用,这超度便不能继续下去。”星云大师看着掉了一地的佛珠,很是心疼这串陪了自己多年的佛珠,但又不愿意为这样的一个人超度。 这违心的事,他不肯做。 佛珠之所以会断开,是因为他的手心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机关。 那机关是方才林云染给他的。 林云染知道,他不想为魏贤超度。 可他要是不那么做,魏仲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只能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我再去为你找佛珠来,要多少有多少!”魏仲不肯甘心,让人找了许多串佛珠过来。 可无一例外,佛珠到了星云大师手上,都会断开。 与此同时,魏仲火烧慈云寺,用小僧弥((逼bī)bī)迫星云大师为魏贤超度的事也传到了京城之中。 魏夫人闻言,大惊失色,“让你去请人,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法子?你可知道你这么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仲打了一巴掌。 魏仲上前,掐住星云大师的脖子,“这佛珠既然不能用,不用就是了。你念经,让我儿子早登极乐。” 眼见着星云大师快要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林云染手中银针再也按捺不住。 魏仲手腕一阵举动,让他不得不放开了手。 银针在他甩动手腕的时候掉落到了地上,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也不见一丝伤痕。 他的心里不由得怕了起来。 回想起自己今(日rì)的所作所为,魏仲只觉得头痛(欲yù)裂,倒在了地上。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扶起来送回房间?”林云染假意帮忙,跟着下人一路到了魏仲的房间,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异常。 不过,路过魏仲书房的时候,她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是鸢岚花无疑。 看来,十有**是龙兆林所为。 她正想进去将香炉里的鸢岚花清理掉,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正是那(日rì)在黄府上看到的管家。 难不成,这管家也被龙兆林给收买了,在魏仲的香炉里添了鸢岚花? 林云染躲到一边,看着管家走进房间,没一会儿,就将香炉灰全都带了出来。 看来,龙兆林是觉得,魏仲今(日rì)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他被万人唾骂,不需要再继续对他用鸢岚花了。 这管家,将魏仲是幕后黑手的事告诉黄玉也就罢了。 竟然还帮着龙兆林来坑害自己的主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云染眸子一眯,抖了抖衣袖,放出一条蛇来。 那条蛇灵活地穿过草丛,很快就到了管家面前。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章认出 管家看到这突然窜出来的蛇,吓得不轻,立刻惨叫起来。 周围有人听到动静,立刻到了他(身shēn)边。 看到地上有条蛇,正不停地吐着信子,谁都不敢接近。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将它弄走?”管家眼见着蛇越((逼bī)bī)越近,信子都快要吐到他(身shēn)上了。 那两颗尖利的毒牙亦是一览无余。 有人拿来一根棍子,想要将蛇拨开,谁知道那蛇竟然沿着棍子往上爬,吓得他将棍子一扔。 好巧不巧,这棍子正好扔到了管家(身shēn)上。 蛇狠狠咬了他两口,而后钻进草丛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蛇不会有毒吧?” “看样子像是毒蛇。要怎么办,去请大夫吗?” “管家(身shēn)上的可是炉灰?我听说炉灰可以阻止蛇毒扩散,你们谁(身shēn)上有刀子,我们将这伤口划开,把炉灰抹在上面,他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手忙脚乱的时候,谁都不曾注意这个突然出现说炉灰能治蛇毒的人是谁。 其中一人拿出刀子,划开管家被蛇咬到的地方,将炉灰抹了上去。 剧痛让管家惨叫出声,几个人听到这动静,吓得脸色惨白,将人扔在那里就跑了。 管家躺在地上,只觉得一股烈火灼烧的剧痛在伤口处蔓延开来,他整个人宛如置(身shēn)于火焰之中,痛楚让他近乎晕厥。 但他仍旧坐起(身shēn)来,强撑着将炉灰一点点从伤口处清理出来。 蛇有没有毒,他不知道,但这炉灰可是有毒的。 万一他中了毒,就会变得和魏仲一样,成为一个疯子。 他可不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大夫被人带过来,看到他这样子,只觉得惨不忍睹。 想要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可管家去说,他伤口里的炉灰还没有清理干净,一定要清理得一点都不剩才能包扎。 大夫只得让人打水来,为他清洗伤口。 可这盆水都已经成了血水,管家依旧觉得伤口里的炉灰还没有清理干净。 “我看你是个疯子吧?”大夫忍无可忍,连银子都不要,转(身shēn)走了。 管家则自己坐在那里,继续清理着伤口。 “你当真以为,魏仲出了事,黄玉和龙兆林会放过你?不会的,他们只是会杀了你,让你永远地闭上嘴。” 暗处传来一个声音,清晰地落在了管家的耳朵里。 可他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魏夫人赶了过来,看到他这样子,差点晕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管家顾不得(身shēn)上的伤口,跪下来将自己之前所做的事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魏夫人没想到,害死自己儿子的竟会是自己的亲人。 他们对他的信任,被他利用来吃里扒外,当即命令人下人将 他关了起来。 而后她回到前听出,继续给星云大师道歉,再让人护送星云大师回到慈云寺。 林云染陪着星云大师一起回去,见那里的香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寺庙里一片狼藉,想要修缮,恐怕得用上好几个月的时间。 “这附近有个庄子,若是大师不嫌弃,可以带着各位师父暂时到那里住下。” 林云染想起林家在附近有个庄子,于是让星云大师带着人到庄子里住下。 她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身shēn)份,只是说自己是林府的下人,寒公子让她这么做的。 “就算没有寒公子的命令,我们也会收留的。这魏大人实在是太过可恶,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庄子里的人倒是很通(情qíng)达理,将所有的人都收留了,还准备了素斋。 “多谢林施主。” 林云染要离开时,住持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惊得她止住了脚步。 她没想到,大师竟然将她认了出来。 “不愧是大师,竟然能认出来是我。” “施主有善心,有慧根,老衲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星云大师笑着说道。 “大师暂且在这里住下,修缮慈云寺的事,我会让人去做,你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林云染礼貌地欠了欠(身shēn),转(身shēn)走了。 回到京城之时,发现有不少人围在魏府门口,想要讨要说法。 林云染一眼看过去,并没有认出今(日rì)在慈云寺受伤的人,可他们却是打着为家人出气的名义到这里来的。 想必又是受了谁的指使,才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是谁,自是不必多说。 林云染看了会儿(热rè)闹,发觉魏府应对的法子就是闭门不见,觉得无趣,也就打道回府了。 “你可受了伤?可有什么事?”龙昭华办完事回来的路上,就听人说慈云寺被魏仲放了一把火烧了。 他知道林云染去了慈云寺,回到院子里见她没有回来,很是担忧。 “你怎么又忘了,我若是受了伤,你会有感应。既然你没有任何感应,那就说明我平安无事。”林云染靠在他怀里,话说得无奈,心头却是暖的。 “听闻明(日rì)龙兆林就要去画舫了,你可已经准备好去寒家庄园了?” 这几(日rì)事多,要不是落尘提起此事,龙昭华都快要忘记了。 “明(日rì)就去了?看来,这几(日rì)京城发生的事,让他越发想加快脚步了。明(日rì)去画舫见过寒子澈,他应该就会将桑叶送到宫里了吧?” 想到桑叶马上就能离开睿王府,林云染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但想到明(日rì)就要去寒家庄园,她还有几分担心寒子峥的(情qíng)况。 伽蓝用幻境试探他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反应。 要是当真到了庄园里,他哪里耐能控制 住自己? “看来,寒子峥的(情qíng)况还是不太后?”龙昭华从她脸上看出了担忧。 “无妨,若是实在不行,将他扔到残血楼让冷烟前辈盯着就是了。我和伽蓝去就是。带着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曾是那里的人,对庄园的环境略微熟悉些罢了。 说不定他还比不上只在那里住了几(日rì)的我呢。毕竟他闯((荡dàng)dàng)江湖,常年在外面,很少回到庄园里。那次回来也是被白素素骗回来硬生生留在那里的。” 其实对于寒子峥能不能当好一个带路的人,林云染并不能肯定。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一章隐秘入口 她就怕到时候去了庄园,他还不如自己知道得多。 “那还真是说不定。他曾经对寒子澈和白素素无比信任,根本就不会关心那庄园之中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所以,那庄园之中,就算是有什么隐秘之处,他也很难知道。 林云染用青鸟传信给伽蓝,让她明天一早就准备好。 若是寒子峥还不能去,就将她送到残血楼去。 结果第二天一早会和的时候,寒子峥赫然在伽蓝的马车上。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信不信我现在用瞳术控制住你?”寒子峥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你要是真能用瞳术控制住我,也是你的本事。这可是伽蓝都做不都的事。”林云染分外自信。 寒子峥一路上都在试图对林云染用瞳术,但一直到了庄园附近,他还是没有成功过。这让他格外挫败。 “这世上能如她和寒子澈一样躲过瞳术的人可不多。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此闷闷不乐。还是多想想一会儿进去要往哪里走吧。” 伽蓝看到他那生闷气的样子,只觉得分外好笑。 他就跟个孩子一样,还得时不时地哄着才行。 “也是,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像是你和寒子澈一样,会被瞳术控制的人很多,也不差你一个。” 寒子峥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庄园。 他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这里。 他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谁曾想,命运却不肯放过他。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见着一队人马从庄园里走了出来。 “那多半就是寒子澈了。不然这马车没有必要包裹得如此严实。”马车的窗棂是被钉死了的,里面用黑布遮着,就算是有风吹过,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头的(情qíng)况。 “我们再多等一会儿,等他走远了再进去。”林云染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中。 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你方才是不是想动手?”伽蓝看出了她的心思。 马车从这里过的时候,她看到了林云染手心里的几枚银针。 但最终她并没有出手,而是将银针放了回去。 “是。”林云染只回了一个字。 “那为何不动手?你要是动手,我和伽蓝一起上,说不定还真能杀了他。”寒子峥觉得很是可惜。 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林云染却是摇了摇头,“你当真以为杀了他那么容易吗?他(身shēn)边全都是高手,就算你和伽蓝一起上,也不可能全都控制住。 用瞳术会耗费很多精力,让你很难分神出来对付没有被你控制住的人。到时候你要怎么办?你的武功,可还没有完全恢复。” 寒子峥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 ” “当初是我将你救出来的,你的(情qíng)况如何,我最清楚不过。”林云染知道,那只蛊虫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能完全恢复武功。 所以,他现在就算有瞳术在(身shēn),想要对付寒子澈(身shēn)边的高手,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要是到时候没有能杀了寒子澈,反倒是落荒而逃了,只会让打草惊蛇。 这是他们眼下最不想做的事。 “就算没有恢复,杀几个人也不在话下。他们的武功招式和(套tào)路我都知道。因为我从小就是和他们一起练的。” 林云染看到他又是那副不肯服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对他们熟悉,他们对你不是同样熟悉吗?”伽蓝无奈地说了一句。 寒子峥这才没有再说话。 的确是这样。 他对他们熟悉,他们对他也一样熟悉。 到时候指不定吃亏的人会是谁。 “好了,他们已经走远了,不会再回来,我们去庄园里看看。”林云染可不想将时间都浪费来斗嘴。 而是一步步往庄园走了过去。 “这边走,我知道有个入口,不会被人察觉。我以前就是从那里溜出来玩儿的。”寒子峥带着他们往庄园后面走去。 那里果真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入口,纵然是林云染从那里路过,都不一定能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入口。 “即便以前从这里进去不会被察觉,也不代表着现在从这里进去不会被察觉。所以还是要小心一点。”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入口进去,发现眼前的院子杂草丛生,一看就知道是久没有人来了。 寒子澈并不想让人知道这庄园里还有人住,所以尽量没有动这里的一草一木。 他的人也是住在后山之上,不(允yǔn)许踏入这庄园一步。 这倒是给了他们方便。 庄园里并没有那么多人,他们行动起来就更方便了。 他们先是到了之前关着寒子峥的地下室,但那里什么都没有,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有数不清的蜘蛛网。 “这里可还有别的密室?”林云染在周围的墙壁敲了敲,并没有什么发现。 “寒子澈若是藏人,肯定要将人藏在他(身shēn)边,才会安心。所以我想,胧月一定在他的院子里藏着。” 寒子峥在进来之前,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伽蓝之前让她看到的画面。 他生怕自己进来之后看到的会是那样的场景。 还好,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几个人从密室里退了出来,往寒子澈的院子而去。 还没进去,就察觉到了危险。 那院子有人护着,硬闯只会将这里的高手全都吸引过来。 所以他们必须要想个办法才行。 “不如我先进去看看,顺便看 看能不能用瞳术控制住那几个人,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是什么威胁了。” 林云染没有表态,但寒子峥能从她的神(情qíng)看出她对他的不信任。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能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吗?” 寒子峥笃定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脸的得意。 林云染却看了一眼脚下。 “他若是想要藏人,肯定会将人藏在密室之中。为了方便将人转移出去,免得出了什么意外,那地道肯定不止有一个出入口。说不定我们脚下,就有四通八达的密道。” “可你要如何找到这密道?”寒子峥问她。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二章笼子里的少女 “既然我说了有密道,自然就能找到。”凭借着她多年的经验,找个密道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林云染很快就发现了密道所在,沿着那密道往回走,竟然一路到来他们来时的院子。 “密道通往这里?”寒子峥看着林云染往其中一间房走去,觉得这个把时辰在这里转来转去,简直就是浪费。 兜兜转转居然回来了。 “这门锁……”林云染看着那熟悉的门锁,不由失笑。 若是她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里的门锁,也就不会再往里面去了。 “怎么,你不会开?”寒子峥见她盯着门锁出神,还以为她不会开。 “当然不是。只是之前阿阮通过密道回到皇宫,那个院子就是用这样的锁锁上的。看来,寒子澈和柔妃也有关系。这京城之中的各种关系,还真是够错综复杂的。” 寒子澈和龙兆林这两个人,幸亏是有利益冲突的人,他们两个若是联手,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林云染打开门锁走进去,在房间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机关所在。 “不用说,又是桑叶的杰作。”桑叶在这庄园里应该留下了不少机关。 若是当初自己曾找他问个清楚,或许就不会和没头苍蝇一样了。 这机关里还有一层机关,若是不小心,就会被人察觉,这里有人进来了。 林云染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机关打开。 “看来,这桑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你居然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将这机关打开。”寒子峥终于找到了机会能嘲笑林云染,自然不会错过。 “要是换了你,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打开。”结果,他立刻就被林云染无(情qíng)地嘲笑了回来。 林云染拿出夜明珠,给了他们一人两颗,用作照明,而后第一个下到了密道之中。 密道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不过用夜明珠可以看到墙上有很多放置火把的地方。 只是这密道还没有到启用的时候,所以上面空空如也。 遇到分叉口,林云染蹲下去,用夜明珠查看了一下地上的(情qíng)况,选择了脚印更多的方向。 渐渐地,他们听到的动静。 这动静和他们想的有些不同。 好似有许多人被关在一个地方,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难不成,他不止抓了胧月一个人?”寒子峥急切地想要去看个究竟,却被伽蓝抓住了胳膊。 “不要轻举妄动。要是惊扰到了里面的人,想要离开这里可就不容易了。”伽蓝提醒道。 他们如今是在密道里,而且还是在密道深处。除了方才进来的位置,他们并不知道哪里还有出口。 但这里面的人对于这个(情qíng)况却是一清二楚。 若是被发现了,他们很有可能会成为瓮中之鳖。 寒子峥只能冷静下来,看向林云染,“要怎么办?” 那些痛苦的惨叫仍旧在继续,如同刀子一样割在寒子峥(身shēn)上。 他生怕那声音是从胧月的嘴里发出来的。 什么样的痛苦才能让人发出这样的声音? “难道说,他抓胧月,并非是为了她的眼睛?”林云染喃喃地说了一句。 “要不是为了她的眼睛,还能是为了什么?”寒子峥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你们应该知道,京城这段时间有不少少女失踪吧?”林云染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消息。 伽蓝点了点头,“有所耳闻。难道说,那些少女是被带到了这里?寒子澈为何要将她们抓到这里来?她们可不是换眼的最佳人选。” 寒子澈(身shēn)边曾有一个有天赋的人,他对此应该会有经验才对。 这些少女根本就不是合适的人选。 “很显然,她们到这里来,并不是来换眼的。就算是当真换上了那样一双眼睛,她们对寒子澈也不会有半点感激。”林云染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寒子峥和伽蓝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心中不免有几分急切。 “你倒是说啊,他将这些少女掳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植皮。” 这两个字一出口,寒子峥和伽蓝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要将那些少女的皮,换到自己(身shēn)上?” “多半是这样。他会抓走胧月,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他并不知道胧月的真实(身shēn)份。”林云染回答。 寒子峥忍不住了,想要挣脱开伽蓝的束缚冲进去,“我倒是宁愿他知道胧月是我妹妹,知道胧月的眼睛对他有用。” 这样他还不会割下胧月(身shēn)上的皮肤。 “你冷静一点,要是你这个时候冲过去,不但没有办法将人救出来,还有可能会连累我们,你想想看你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场景。 如果你想让那个场景变成真的。那就冲过去好了。如果不想,就给我待在这里,看看云染会想到什么办法。” 伽蓝担心他会轻举妄动,趁着和他说话他看向自己的瞬间,对他用了瞳术。 “你可有什么办法?”伽蓝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我也不知道。原本以维持我们要救的只有一个人,想要救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我们要如何放着这么多人不管?” 林云染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实在是无法忍心。 “可如果你要将所有的人救出去,根本就做不到。不如,就先带胧月出去,剩下的人,再另想办法。”伽蓝对于其他的人并不在意。 她只想救胧月出来。 “你认识胧月,你先出去看看 ,她有没有在这里面。”林云染当然也知道,她无法将所有人都救出去。 在这种(情qíng)况下,她只能选择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伽蓝点了点头,悄然溜进去,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石头搭成的(床g),(床g)上躺着一个浑(身shēn)是血的少女,而阿远拿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站在一旁,瞳孔之中如一潭死水。 那个已然奄奄一息的少女,并不是胧月,伽蓝松了口气。 他在周围的笼子里扫了一眼,发现这里头也并没有胧月。 难不成,林云染的猜测有误?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三章迷宫 “胧月并不在这里。”伽蓝快步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林云染。 “不在这里?这么说,他抓胧月的目的还是为了她的眼睛?”这个消息让林云染松了口气。 寒子澈让阿远来这里,是为了给他植皮。 也就是说,短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动胧月。 说不定他还不能确定胧月当真就是伽蓝的族人。 “这个我就不知道。”想到阿远方才的样子,伽蓝的眉头一皱。 “怎么了?”林云染见她(欲yù)言又止,不由问了一句。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里面暂时没有什么高手在,你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伽蓝回答。 尽管林云染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场景,但她看到的时候还是脊背一凉。 “阿远怎么会变成这样?”寒子峥看到阿远这样子,吓了一跳。 伽蓝确定胧月不在这里之后,就将他的瞳术解开了。 所以寒子峥才走过来看了一眼。 他当然没有忘记林云染之前说的话。 她说阿远为了得到枫蓝花一定会从寒子澈言听计从,甚至帮他伤害无辜。 但他仍旧没有想到,再次和他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若是不杀了他,他只会伤害更多的无辜。”寒子峥正打算走过去杀了阿远,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赶紧拽着林云染从里面出来。 伽蓝和寒子峥将林云染护在(身shēn)后,尽量隐藏她的气息。 林云染也减缓了自己的呼吸频率,尽量不让里面的人发现她的存在。 “你怎么又在这里发愣?”来人很明显对阿远很是不满。 “给我枫蓝花,没有枫蓝花,我很难击中精神,我的手也会发抖,你看,我的手一直都在发抖。”等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听到了阿远的回答。 果真是为了枫蓝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你该得到枫蓝花的时候,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若是不能好好做事,我们留着你这条命也没什么用。” “我要枫蓝花。你们若是不给我枫蓝花,我什么都不会做。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不给我?”阿远发狂道。 “好,给你就是。你们几个在这里盯着,我先带他出去。” 而后,里面就再没有了动静。 “走就走,还要留人下来盯着。”寒子峥心里清楚,就算他们不留人在这里盯着,他们也没有办法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但那样至少能多一分机会。 “走吧,我们去看看胧月在哪儿。”林云染还没有忘记,方才过来的时候,有一条岔路。 另外一边,应该还通往某个密室。 胧月既然不在这里,就有可能是在那一边。 几个人沿着原路返回,走了另外一条路。 四周静得出奇,只 有他们几个人发出来的轻微动静。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都没有能走到另外一个密室,林云染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我们被困在迷宫里了。”她没想到,这地下的密道,居然还能被寒子澈造出一个迷宫来,他们根本就是在绕圈子。 “迷宫?”寒子峥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林云染则用夜明珠照亮了墙上的印记,那是她方才留下的。 他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那我们岂不是连回都回不去了?”寒子峥担心起来。 方才他们救不了人,还能回去。 可现在他们要怎么回去? “你用担心,不过就是个迷宫而已。就算是在黑暗之中,也能找出走出去的办法。你们在这里等我。” 林云染正要走,就被伽蓝拉住了,“我们可不放心你一个离开。所以你还是带着我们吧。我们保证在后面安安静静,不会打扰你思考。”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就是,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我就会回来。”林云染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那个密室应该就在寒子澈的房间下面,寒子澈并不需要经过迷宫到达那里。 而这庄园之中的人,应该都知道这迷宫有多难出去,一不小心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往这里走。 先前之所以会看到脚印,不过是有迷糊的人走错了。 但都及时地退了回去。 因为这里面并没有什么脚印。 当然,现在被他们踩得到处都是脚印了。 林云染在迷宫里一面走,一面留下印记,而后根据自己留下的印记,在脑海中将迷宫勾勒了出来。 知道迷宫到底是什么形状之后,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林云染回到了伽蓝和寒子峥(身shēn)边,“走吧。” “你知道怎么走了?”寒子峥听到她说这两个字,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不过,我只知道怎么回去,不知道如何往里面走。”林云染略带歉意地说了一句。 寒子峥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失望,“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能奢望那么多?” “先出去再说。我想,以你的聪明才智,就算是离开了这里,也依旧能猜到这迷宫怎么走吧?”伽蓝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需要些时(日rì),不过肯定是能想到的。既然胧月并不是他用来给自己植皮的,就说明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只要他不会被寒子澈割去(身shēn)上的皮,就算失去了那双眼睛也没什么。到时候我将眼睛分给她一只就是了。”寒子峥见到了那些少女的惨状之后,已经庆幸了不少。 还好寒子澈只是想要胧月的眼睛,而非是她的皮肤。 “就阿远现在的状态,他根本就不敢信任。所以那些被关起来的少女,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首先要解决的是阿远。 若是不用枫蓝花,他就会精神恍惚,什么都做不了。但要是用了枫蓝花,他又会精神亢奋,甚至会出现幻觉。” 这样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为他完成植皮。 “我怎么都想不到,阿远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还想让悬壶济世,他却成了手染鲜血的魔头。”寒子峥只恨自己方才没有能来得及杀了他。 但要是杀了他,寒子澈还会去找别人。 还不如用他。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四章暂时做不到 从密道里出来,天色已近黄昏。 林云染将门上的锁恢复原样,几个人从来时的入口离开了。 而那时候,寒子澈正巧从外面回来。 “差一点就和他碰上了。”寒子峥看着寒子澈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小声说了一句。 寒子澈手上的皮肤还如之前一般带着烧伤的痕迹,他的脸上用面具遮住,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qíng)况。 “连我都无法一眼就认出他是寒子澈来,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寒子峥很是惊讶。 若是让他看到眼前这个人,他肯定不会认为他是寒子澈,怎么都得多看几眼才能确认他的(身shēn)份。 但林云染当初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因为你的观察不够仔细。若是你和我一样,细致入微地观察过他,就会将他的特征抓得一清二楚。”林云染回答。 寒子峥皱眉,“你观察他做什么?”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他一心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我娘留下的东西。所以对他要加倍小心。保证他无论变成了什么样子,都能在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 林云染也没想到,自己这未雨绸缪还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走吧,既然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情qíng)况,等你将迷宫破解了,我们就能把胧月救出去了。” 寒子峥当然可怜被关在这里的少女们,但若是要救他们,要付出的努力可不一般。 他们暂时还无法做到。 几个人走到一旁的林子里,将藏在里面的马牵出来,往京城去了。 伽蓝和寒子峥回了林府,林云染则回到了小院里。 “怎么,没有能将人救出来?”龙昭华看到她的神色,就猜到了结果。 “不但没有能将胧月救出来,还发现了寒子澈别的秘密。”林云染神色凝重地坐了下来。 “什么秘密?”龙昭华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发生在京城的少女失踪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半点线索。”林云染想到那些少女的惨像,只恨自己不能将她们救出来。 龙昭华自然还记得这件事,林云染还和他说,这案子可能和寒子澈有关。 当时他还说,说不定她们只是被另一个艳(情qíng)阁带走了。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她今天似乎找到了那些少女的下落。 “她们在寒家庄园里?”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她们被关在寒家庄园的一个地下密室之中。” “寒子澈抓她们做什么?他能从这些少女(身shēn)上得到什么?”龙昭华之前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觉得那些少女的失踪和寒子澈没有关系。 “皮。他想要那些少女(娇jiāo)嫩的皮肤,用来换掉他(身shēn)上那些被烧毁的皮肤。” 这个回答让龙昭华一惊。 他 怎么都没有想到,寒子澈竟然会做出这般惨无人道的事来。 “所以,他带走阿远,就是想让阿远帮他做换掉(身shēn)上的皮肤?”龙昭华心中隐隐有担忧。 他怕阿远会将他们回到京城的事说给寒子澈。 寒子澈若是知道了,必然会告诉龙兆林。 到时候他们可就危险了。 “他应该还想要胧月的那双眼睛。只是阿远如今的状态,连为他换皮肤都做不到。就更不用说换眼睛了。我们还不知道胧月在何处,地下的迷宫,我们耗费了许多时间,都没有能走过去。” 林云染找来一张纸,将脑海里记得的部分全都画了出来。 也真是难为寒子澈了,在地下修了这么复杂的迷宫。 “他要是不想被人找到,不修这条道不就行了吗?何必要弄得如此复杂?” 龙昭华不是很明白,既然了两个地方距离那么远,这迷宫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他还得保证自己遇到什么麻烦之后能逃出来不是?不然他就只能被困在她的院子里了。”寒子澈修这迷宫,当然是有目的的。 既能保证外面的人出不去,又能自己有一条逃生的通道。 “他倒是知道,他会遇到危险。”龙昭华冷笑一声,“那些少女,你们可有办法救出来?” 林云染摇了摇头,“若是以后办法救出来,我们肯定救了。但我们对于地道根本就不熟悉。不知道那地道从哪里起,到哪里止,中间有多少分岔。要是贸然行动,只会被困住。” 龙昭华也知道,想要寒子澈手上救人,并不是容易的事。 只是苦了那些少女和她们的家里人。 “不过,她们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阿远现在的状态,并不足够让他为寒子澈植皮。 寒子澈想要植皮,要等到他能控制阿远之后才能行动。只是阿远这状态,想控制他,并非易事。” 想要控制一个根本就不受控制的人,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只要阿远对的枫蓝花还有渴求,他就会出现精神恍惚的(情qíng)况。 这样的他,寒子澈不可能会放心。 “说不定他会想到办法呢?其实,最好的做法是,杀了阿远,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只要阿远死了,寒子澈找不到一个能代替他的人,他们就会有足够的时间将那些少女和胧月救出来了。 “你还担心我下不定决心杀了阿远吗?今天之所以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时机没有能把握好而已。我们想动手的时候正好有人来,不然他早就已经是剑下亡魂。” 林云染对阿远失望至极。 当初救下他,就是因为他有医者仁心,发现药方有问题,所以坚持要按着自己的想法抓药。 可是他如今却在枫蓝花的折磨之 下完全丢掉了自己那颗医者仁心。 为了枫蓝花,他已经可以什么都不顾了。 人便是这样,可以轻易被这样的东西控制,连自己是谁都可以忘记。 “也罢,留着他,还能多耗费些寒子澈的精力。他将阿远带到庄园的时候,肯定觉得他很快就能焕然一新,恢复如常了。 却没有想到阿远根本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想要让阿远为他做事,他还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行。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能有什么法子。” 连林云染都不曾想到办法,他会有什么好主意?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五章太过自负 “说不定他当真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他可是死了都能活过来的人,在他(身shēn)上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觉得意外和惊讶。” 林云染倒是觉得,寒子澈一定能想到办法对付阿远。 可以让阿远服服帖帖的听他的话。 “听闻,魏仲今(日rì)到黄府去闹了一场。”林云染回来的时候,听到路上有人在说此事。 才当了几天的亲家,就反目成仇,很难不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将魏贤的棺材抬到了黄府门口,在那里烧纸烧香,说要让魏贤现(身shēn),报仇雪恨。黄师师想要到慈云寺去躲避,走到半道上才想起来,那里已经被魏仲一把火烧了。 黄师师当时脸都白了,总觉得浑(身shēn)不舒服,疑神疑鬼的,下马车的时候还重重地摔了一跤,然后逢人就说,刚才有人推了她一把。把在场的人全都给吓跑了。” 林云染蓦地站起(身shēn)来就往外走。 “怎么,你想去看看黄师师现在有多惨?”龙昭华问道。 “有这样的(热rè)闹可以看,我怎么能错过?”林云染回来的时候只听到外面的人在说,并没有特意到黄府去看一眼。 听到龙昭华这么说,她哪里还能错过那么精彩的画面? 自然得去亲眼看看。 去黄府,得经过两条街,林云染和龙昭华穿街绕巷,用最短的时间到达黄府。 魏贤的棺材还停放在黄府门口,魏仲和魏夫人坐在前面,嘴里念念有词,但林云染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黄府的大门上贴了几张符纸,在夜风中摇曳。 “你可有办法将那几张符纸拿掉?”林云染转头问了一句。 “你这可就是为难我了。我的武功还没有高到那个地步,不过,落尘应该能做到。”龙昭华将落尘喊来,让他躲在角落里,将林云染给他的木条如暗器一般飞到那几张符纸上。 他的内里深厚,就算只是一根木条,在他手上也会变成很厉害的武器。 几张符纸很轻易就被他刮落在地。 随后他潜入黄府,打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的声音,将魏仲和魏夫人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老爷你看,是贤儿,一定是贤儿。符纸掉了,门打开了,他回来报仇了。”魏夫人扯着魏仲的衣袖,指着那洞开的大门,大笑起来。 黄府的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锁好的大门居然会打开。 不但如此,门上的符纸还掉了。 黄玉见此(情qíng)形,也吓得不轻。 要是没有之前那一次闹鬼事件,他肯定不会觉得这是鬼魂作祟。 但有了之前那一次教训,黄玉的心里立刻就七上八下起来。 “我可没有杀你,你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该来找我。”黄玉对着虚空大声喊道。 “你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不将我夜袭王府的事告诉睿王,他怎么会杀了贤儿?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魏仲上前两步,却没有走向黄玉。 而是走向了黄玉的嫡子,黄峥。 黄峥是黄玉的小儿子,可谓是他心尖上的(肉ròu)。 他宁愿自己出事,都不愿意黄峥出事。 “你想做什么,冲着我来就是了,何必要伤害无辜?魏贤原本就是罪有应得,就算睿王不杀了他,他也依旧活不成,你当真以为你能将他救出来?” 黄玉的话字字剜心。 魏仲当然知道魏贤犯下的错误有多大,想要救他的命并非是容易的事。 他也没想用正当的渠道将人救出来。 只要人能活着就好,他没有别的奢求。 但黄玉却将这唯一的一条路都斩断了。 他失去了儿子,怎么可能会让黄玉好过。 林云染眼见着魏仲拿出了匕首,眼疾手快地走过去,将匕首从他手中夺了下来,再用一枚银针让他浑(身shēn)暂时失去知觉,将黄峥从他的手里抢了过来。 魏贤是死有余辜,但黄峥不过是个孩子,林云染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黄峥劫后余生,扑到黄玉的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黄玉这才明白,失去儿子是什么感觉。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我还以为他会直接对你动手。可是他却对魏贤下了手。我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他想要将失去的东西从你这里拿回来,直接找你不就是了。何必要这么做?现在我才明白,他这一招有多高明。” 龙兆林就是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彻底反目成仇。 若是他们两个人撕破脸,自相残杀,他就可以在后面坐收渔利。 到时候不光是魏仲手上的一切,就连他手上的一切也可以一并夺走。 魏仲听了他的话,蓦地冷静了不少。 黄玉向龙兆林告密,绝对不是为了要魏贤的命,而是想让龙兆林对付他,以此来报了休书的一箭之仇。 却没有想到,龙兆林竟然不按常理来,找人到大理寺去毒死了魏贤。 而后他让管家在自己的熏香里下药,让他发疯,失去理智,做出了许多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 然后再让人告诉他,管家和黄玉有联系。 他自然而然地怀疑这件事也是黄玉所为。 却不曾想,一切都是他在背地里做的。 “魏大人,我知道你心中有怒火,但这一切到底为何会发生,你并非一点错都没有。” 黄玉说得很客气。 实际上他是想说,魏仲就是罪魁祸首。 事(情qíng)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魏贤太过自负,以为他能将龙兆林耍得团团转。 可最后却是他被龙兆林当猴耍。 不但 害了炎王,让龙兆林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还将自己儿子的命都搭了进去。 “你先坐下,我们慢慢将这一切捋清楚。”黄玉上前,扶着魏仲到椅子上坐下,让人送了(热rè)茶上来。 黄夫人也将魏夫人扶到了一边,柔声安慰。 林云染庆幸,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很快,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这会儿她可以全(身shēn)而退了。 魏仲和黄玉都已经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龙兆林这人并不值得他们付出的一切。 既然不值得,那就要将从前付出的所有全都讨要回来。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六章达成合作 “我又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为龙兆林做事?”魏仲对黄玉已经没有了半点相信。 就连端上来的茶,也被他倒在了地上,一口没有喝。 黄玉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之前就是想要继续为他做事,才会将你让人夜袭王府的事(情qíng)告诉他,以为这样他就能重新接纳我。 可你也看到了,一转眼他就让人杀了你儿子,并且将这件事嫁祸到我(身shēn)上,还让你以为你突然失去理智也是我所为。我哪里还敢为他做什么?” 他要是还为龙兆林做事,岂不是心太大,怕自己死不了? 龙兆林这人,诡计多端,他若是现在去找他,他肯定还会露出一副接纳他的样子来。 并且还会承诺他会解决了魏仲这个麻烦。 他的心思,黄玉都已经一清二楚了。 “现在才看清楚他的为人,会不会太晚了?”魏仲冷笑一声。 若是一早就看穿了,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还不算太晚,至少这条命还在。既然命还在,就还有机会阻止他登基。你现在应该明白,太上皇为何会突然变了(性xìng)子了吧?”黄玉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 既然要合作,就要开诚布公。 “难道说,那用在我(身shēn)上的药,龙兆林也拿去给太上皇用了?”魏仲想到自己之前看到太上皇那宛若疯癫的样子。 和那(日rì)别人看到的他的样子应该如出一辙吧? “没错。他正是用同样的方法,让太上皇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太上皇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皇权实际上已经落在了他手上。 若是我们想办法让太上皇恢复过来,或许就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要太上皇好起来,这皇位,他就很难得到了。” 魏仲沉吟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黄玉不由着急起来,“怎么,你不愿意这么做?那你可知道,他登基之后,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别说他登基之后了,恐怕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对我们痛下杀手。” “我当然知道这点。只是,太上皇当真还能恢复过来?这药在我(身shēn)上不过用了一次,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太上皇用了那么长时间,怕是神仙都难救了。” 若是这条路行得通,魏仲当然愿意走。 但很显然,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 御书房他们连进都进不去。 龙兆林如今也不会再相信黄玉,让他去找鸢岚花了。 所以他们也无法完成掉包。 黄玉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既然看到了希望,当然就不能让希望从眼前溜走。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知道龙兆林是利用谁在熏香里动手脚的。只要杀掉了那个人,不就行了?” 杀了那个人,龙兆林肯定还 会再找一个。 但他可以在其中动点手脚,将龙兆林的人换成他的人。 以后就不用担心太上皇的熏香会再有问题了。 “这主意倒是好想,但要如何做到?”魏仲仿佛已经对这世间的一切不再有任何兴趣。 即便听到黄玉说出了主意,也依旧是一副你肯定没有办法做到的样子。 “你若是不想合作,说清楚就是。我自然会自己去做这一切。”黄玉终于怒了。 不久之前,他还在担心自己会死在魏仲手上。 但看到魏仲这样子,他心头的担心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这样的魏仲,还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 失去了魏贤,他已经从一个精明的人变成了一个废物。 “我当然想和你合作。但前提是,我们有办法扳倒龙兆林。若是做不到,何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早点想好如何离开京城。”魏仲冷冷说道。 他这哪里是想要合作的样子? “我这里原本还有一个秘密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了。”黄玉说罢,站起(身shēn)来。 魏仲想到自己先前没有听他说出秘密,最后失去了魏贤,当即叫住了他,“什么秘密?” 黄玉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林云染没有能听到,但隐约从他的嘴型看出了“林云染”三个字。 这个秘密,显然是关于她的。 难不成,黄玉知道她已经回到京城的事? 可寒子澈和龙兆林都没有发现端倪,他是如何发现的? 魏仲听了他的话,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你以为当初我为何会愿意和你成为亲家?就是因为我察觉到了这点,觉得龙兆林最终就会输得一败涂地,所以才会让师师嫁给魏贤。” 魏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为何不早一点告诉我?” “早一点告诉你?你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吗?要是你知道了,会做出什么事,你真当我想不到?” 魏仲被他说得一怔,“既然如此,就按着你说的做好了。我们先换了每(日rì)为太上皇放置熏香的人。而后继续装作不和,表面上争斗,暗地里,将自己手中有的一切,都毫不保留地让对方知道。” “你当真会毫不保留地告诉我?”黄玉对他并没有那么信任。 正如魏仲也没有那么信任他一样。 他们之所以会达成这次合作,不过是因为走投无路,只能互相取暖才能存活下来。 可他们谁都不知道,谁的怀里藏着一只冻僵了的蛇,想要等到时机成熟,杀了对方。 “当然。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魏仲回答。 他们两个人默契地冷笑了一下,很显然知 道对方肯定会留一手。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只能将对方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既然魏贤已去,还是早(日rì)让他入土为安的好。你想弄个棺材在这里闹腾,我不介意。只是逝者已矣,就不要再折腾他了。” 说到底,黄玉心里还是怕的。 所以才会想让魏贤早点入土为安。 魏仲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早点入土为安? “这戏还得继续做下去,不过贤儿,很快就会入土为安了。”魏仲说罢,就带着棺材回了魏府。 黄府终于恢复了宁静。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七章不如打个赌 “老爷,你方才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黄夫人心中很是好奇。 魏仲明显不相信他,怎么他悄悄说了几句话,魏仲就变了态度? “这事你不必知道。明(日rì)将峥儿送走,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接回来,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有了魏仲的前车之鉴,黄玉担心自己的心尖(肉ròu)也会出事。 黄夫人也是最心疼小儿子,自然立刻就答应下来。 “爹,那我呢?”黄师师不由得问了一句。 她觉得自己也会有危险。 但黄玉却是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转(身shēn)走了。 这次魏贤之所以会被抓,都是因为迎(春)阁刘妈妈失踪的事。 而这刘妈妈之所以会失踪,都是因为魏贤不愿出那三千两银子。 舍不得银子,就得将字据销毁,换了谁都会这么想。 可是他们却用了最蠢的法子,让那些人眼睁睁地看着刘妈妈被带进府中就算了,还找一个(身shēn)形和刘妈妈差距那么大的人假冒她离开。 当真以为围观的人都是蠢货看不出来吗? 这主意还是黄师师出的。 所以魏贤被抓,她才是罪魁祸首。 要是没有这件事,魏贤过去的所作所为就算是被翻出来,后果也不会如此严重。 但他自然不能承认这一点,也不能让魏仲发现这一点。 所以当(日rì)到底发生了什么,魏仲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爹,你什么时候再给女儿寻个好人家?只要是愿意娶女儿的,女儿都嫁。”黄师师如今有一封休书在(身shēn),魏贤还惨死在狱中,她想要嫁出去,可就更难了。 这京城之中,原本愿意迎娶她的人就不多,这下更是没有人敢要她了。 “你看看你这样子,若是愿意改变一番,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不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出去了。” 黄玉丢下这句话,转(身shēn)就走。 黄师师在后面喊了他好几声,她也没答应。 “看你这样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主意?”龙昭华看到林云染嘴角浮现出的那抹笑意,问道。 “如果我说,我要让黄师师焕然一新,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林云染看着黄师师那走路地都会抖三抖的背影,笑着说道。 龙昭华挑了挑眉,“要是别的人和我说这样的话,我肯定会觉得她疯了。但是你,肯定能做到。” 林云染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从他这里得到这样的答案,自然很是开心。 不过旋即龙昭华就问道:“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吧?如果你帮了她,她却更加肆无忌惮地作恶,你要怎么办?” “谁告诉你我这是在帮她了?我可不是在帮她。既然她以前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短时间内想要做出改变,就得有代价。 如 果她答应了,那就是她自己愿意付出那样的代价。如果她不答应,她就只能继续保持现在的样子,永远无法改变。” 林云染当然不会帮助黄师师了,她作恶多端,手上可是有不少人命。 除此之外,她还曾毁过她(身shēn)边不少丫鬟的容貌,那可是毁了别人的一生。 林云染也想让她尝尝这滋味。 在那之前,先给她一点甜头。 都说这世上最残忍的就是给了你美好,又将这美好亲手撕碎给你看。 林云染要做的,就是这残忍的事。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帮她,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龙昭华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眼看向她,还没开口,就被林云染抢先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我,黄玉方才到底和魏仲说了什么。” 龙昭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读唇语,所以你方才一定从黄玉的嘴型里读出了什么。” “我只认出了三个字。那便是——林、云、染。”林云染一字一顿地说道。 龙昭华的脸色蓦地一变,“难不成,他知道我们已经回到京城的事?可是连龙兆林和寒子澈都不曾察觉到的事,他如何会知道?” “我并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看出了我的名字。我想,他并非是真的知道我们回来了,只是想要暂时稳住魏仲。毕竟魏仲若是发起疯来,可是谁都不会认的。” 魏仲若是当真要报仇,肯定会想办法杀了黄峥。 让黄玉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这倒是。就凭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龙昭华放下了心,“你打算如何让黄师师变得与众不同?” 林云染眯了眯眸子,“怎么,你对此好像很是期待?” 龙昭华笑了笑,说道:“我怎么闻到了酸味?难得看到你吃醋,还是为了一个京城里人人都怕的母老虎。” 林云染冷哼一声,“黄夫人可是生得很好看,这黄师师的底子也不差,若是当真瘦下来,会成为一个大美人也不一定。” 龙昭华想了想黄师师那样子,还真难想象她变成一个大美人的样子。 再说,就算是黄师师当真成了大美人,她以前做过的事,也依旧会被记得。 所以她在这京城之中,并不会受欢迎。 “就算是大美人又如何,还不是人人喊打?”龙昭华不屑道。 “那你可就想错了。这世上的人可多是看脸的。就算是有再多的十恶不赦,如果一张脸生得美,都是可以放到一边。”林云染都已经能想到,黄师师有朝一(日rì)成为大美人,京城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响了。 这就是现实,不得不服。 “我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龙昭华就不信当真会有人那么肤浅,即 便知道黄师师从前做过那么多恶事,也会对她趋之若鹜。 林云染勾起嘴角一笑,“赌就赌。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解决了京城少女失踪的事。” 龙昭华倒是很想解决这事,但眼下的(情qíng)况不是很棘手吗? “她们被困在山庄的地下密室之中,若是当真去救,恐怕不但没有办法救出来,还会将自己都给撘进去。我是不会让你去的。” “这一点,我心中当然清楚了。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到那里去救她们。”林云染回答。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八章不按着你想的来 龙昭华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别的主意。 但他们要对付的人可是寒子澈,一旦有什么行差踏错,可就会被寒子澈盯上。 所以凡事都要有一万分的小心才行。 “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冒险的。我又不傻。我想要将线索引向那里。她们的家人不会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只要有希望,就一定会前往。 所以我需要做的,只是将线索引向寒家庄园,到时候自然会有浩浩((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人前往。除了家人,还会有喜欢凑(热rè)闹的好事者。人一多,寒子澈也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只去十来个人,寒子澈肯定会觉得,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去的人若是多了,寒子澈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有那么一两个跑了,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你是想趁乱将人救出来?那恐怕也行不通吧?”龙昭华觉得她这主意并不好。 林云染无奈一笑,“看来,你还是有无法了解我心思的时候。” “我若是当真对你那么了解,哪里还需要问这么多?所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龙昭华有些着急了。 “你不知道我的想法,也不怪你。你对我是了解,但你对寒子澈并没有那么了解。他若是知道有人想到寒家庄园里搜寻那些少女的下落,心里肯定会很紧张。 就算那些少女在地下密室之中,暂时不会被发现,可涌进去的人多了,保不准会有人发现了线索。到时候当真将人从那里救出来,他不但失去了植皮的来源,也失去了庇护所。” 龙昭华听她说到这里,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思,“所以你是想要趁着他将那些少女转移到别处的时候将她们救出来?” 寒子澈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肯定会想办法将那些少女转移出去。 在地下密室里没有办法救人,但转移的时候,却可以趁机将人救走。 寒子澈怕是连想都想不到这一点。 “没错。就是要趁着那个时候将人救出来,才不会有那么大的风险。就算没有能成功,也可以全(身shēn)而退,不至于被抓住。”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就怕寒子澈并不会按着你想的来。那地道你并不曾走远,更不知道它最后通向什么地方。 若是他从地道将人转移走,再想办法将地道封上,你岂不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所以,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林云染拧眉。 她还真没有考虑到那地道通往何处的问题。 他们只找到了地道的其中一个入口。 但很显然,那地道并非只有一个入口,也并不只有他们看到的那么长。 盘根错节的地道究竟会通向何处,还真是个谜。 林云染只觉得自己刚刚放下 的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还是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了吗? “到时候再说。先看看他会怎么做,万一并没有那么复杂呢?”反正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得试一试。 万一可以将那些少女救出来呢? 她如何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她们被寒子澈毁了? “我只要你平安无事。”龙昭华不想她去冒险,但他知道,既然她知道了那些少女被寒子澈关在那里,就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行了,他并没有别的奢求。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伽蓝和寒子峥两个人护着我。要是寒子峥的瞳术再精进一些,就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伽蓝一人用瞳术对付一打高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是寒子峥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就可以直接冲进去救人了。 “也不知道龙兆林那里……”林云染眼下还在担心着桑叶的(情qíng)况。 龙兆林能控制住他,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 若是不能早些将他救出来,他必定只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那可不是她想看到。 “听闻他正在让人准备要一个分外牢固的马车。想必他已经准备将桑叶送进宫了。”龙昭华忽然想起追夜带回来的消息。 “看来,他见识到了桑叶的能力,担心他会留下什么暗器用以逃生,所以才会让人准备那样的一辆马车。” 可林云染知道,桑叶无论如何都会为自己留一手。 他的手上肯定会有暗器。 到时候说不定他自己就能逃出来了。 反正龙兆林也不敢对他下死手,更不会让人伤了他的那双手,免得他没有办法继续做傀儡。 “桑叶很聪明,他肯定会想到办法从马车里出来。到时候烟雨重楼的人或许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将他给带走了。” 林云染点了点头,“等到桑叶被带到烟雨重楼,我还得让他们帮我一个忙。” “让黄师师到那里去?”龙昭华先前就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如果她主动上门去找黄师师,黄师师是绝对不会相信她的。 但若是烟雨重楼的人去找她,说是要帮她实现一个心愿,她肯定不会不答应。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不会有人不要吧?”林云染还有点担心黄师师到时候不会去。 尽管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但未必黄师师会放在心上。 但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肯定不会。你没看到她今天还拽着黄玉不肯放手,想让黄玉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吗?她这心愿如此强烈,烟雨重楼找上门,她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林云染点了点头,“最好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去了 庄子上,以寒子峥的名义带了些补给过去。 慈云寺正在修缮中,用银子,多半来自林家的,小半来自魏仲的赔付,剩下的就是先前收的香火钱以及募捐里的善款。 魏仲简直是抠到了极点,哪怕他将从龙兆林那里拿来的银子拿出一半来,也足够慈云寺的修缮了。 可是他却只愿意出一小部分,还美其名曰,既然寒子峥出了足够多的银子,他就不抢这功劳了。 就算他当时会发疯并非全是他的错,但这后果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他只愿意出那么多银子,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九章还有一劫 “林施主,老衲有一样东西送你。”星云大师将她叫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来。 这可是京城里的人求都求不到的东西,星云大师居然愿意送给她一块,林云染自然不会辜负了他的美意。 玉佩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但因为是星云大师亲手打造,所以一块难求。 “多谢大师。”林云染看到他(欲yù)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大师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星云大师幽幽叹了一声,“你的命中,注定还有一劫。若是这次的劫难可以度过,此生便可以顺遂平安。但若是没有能度过……” 就交代了? 林云染从前是不信这些的。 可如今她去是不得不信了。 “原来大师送我玉佩是这个意思。多谢大师,我会万事小心的。”林云染将玉佩捏在手上,回去的路上想了许多。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让她回头,她自然不会甘心。 而且,星云大师的话说得很清楚,她命中注定还有一劫,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她放弃了眼下要的做的事有半点改变。 所以她想,她或许,该将那只同心蛊取出来了。 反正她和龙昭华如今的默契,已经让他们感觉不到那只蛊虫的存在了。 就算她将那只蛊虫取出来…… 不过,取出蛊虫的时候,不免会经历一个痛苦的过程,而这过程,说不定他会感觉到。 林云染一向不愿求人,但她这次,似乎不得不去求一求伽蓝了。 如此想着,她回到了林府。 伽蓝正在教寒子峥使用瞳术,看到她来,有几分惊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可以将人救出来?” “办法是想到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林云染回答。 伽蓝见她的神(情qíng)有几分严肃,快步走到她的(身shēn)边,“那你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 “我想将同心蛊取出来。”林云染垂下眸子,不想让伽蓝看出她的(情qíng)绪。 但她若是不将缘由说个清楚,伽蓝自然不会那么做。 “取出同心蛊,你一个人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我。”伽蓝很清楚,以她的能力,足够将那只同心蛊取出来。 并不需要她帮忙。 可她却到这里来了,明显是来求助的。 “难道说,你想取出同心蛊,又不让龙昭华知道?”一旁的寒子峥凑过来问了一句。 平时不见他这么聪明,这个时候倒是猜得很准。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我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想让你们帮忙。拿一个人用瞳术控制住他,让他暂时察觉不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同心蛊取出来,还不被他所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这同心蛊可是他 为了救你的命才会吞下去的。就算他将你救过来了,也不曾动过半点将同心蛊取出来的心思。 只是为了能分担你的痛苦,为了能知道你是不是受了伤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这可是他对你的关心,对你的(爱ài),你为何不要?” 伽蓝不是很明白。 同心蛊明明这般浪漫,她怎么会想要取出来? “方才我去庄子里,见到了星云大师,他将这玉佩给了我。”林云染摊开掌心,手心里的玉佩立刻就露了出来。 “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星云大师居然送了你?”寒子峥看到她手心里的玉佩,惊讶不已。 星云大师曾说,他这玉佩只会送给有缘人,没有高低贵((贱jiàn)jiàn)之分。 并非是谁都能得到的。 “他说,我命中注定还有一劫,所以想用这玉佩保我平安。”林云染叹了口气,“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伽蓝和寒子峥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就算了。 但这话是星云大师说的,由不得他们不信。 “若是你担心自己会连累了他,这蛊虫,我帮你取出来就是。不过,你当真打算不和他说一声?” 伽蓝觉得,还是有必要和龙昭华说一声。 林云染却摇了头,“若是告诉他,他肯定会担心,而且不会(允yǔn)许我将同心蛊取出来。所以,还是不告诉他比较好。” 寒子峥撇嘴,“那你告诉,就是想让我一直为你担心了?就算是星云大师,也会有算错的时候吧?再说,他不是给了你一块玉佩?这可是你的护(身shēn)符。” 林云染看着手心里的玉佩,她自然也希望这玉佩能为她带来好运。 但它不过就是一块玉佩而已,如果当真有什么劫难在等着她,这小小的玉佩,根本就没什么用吧? “你也知道我有玉佩了,还担心什么?我将同心蛊取出来,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我没死,却受了伤,到时候昭华也会被同心蛊束缚,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同生共死,她并不怕。她怕的是到时候就算是有机会两个人都活下来,却会被同心蛊连累。 听到她这么说,寒子峥不再阻拦,答应下来,由他用瞳术控制住龙昭华,伽蓝则在这里帮助她将同心蛊取出来。 天黑时分,龙昭华到了林府,见到几个人在房间里坐着,神(情qíng)有几分严肃,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正要开口询问,他们的神色却又恢复如常,说起了之后的计划。 谈论着他们要如何将那些少女从庄园里救出来。 龙昭华在一旁听着,觉得这计划有不少漏洞,提了几个意见。 让他意外的是,林云染居然没有反对,全都笑着接纳了。 随后他觉得有些 疲累,就先找个房间休息了。 寒子峥从房间里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伽蓝却仍旧不放心,让他在门口守着。 毕竟龙昭华可是和林云染学过如何破除幻境的人。 说不定他根本就是装的,其实早就已经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了。 同时她也担心同心蛊对龙昭华的影响,也会让他清醒过来。 尽管不是很乐意,但既然这是自己答应的事,寒子峥还是留下来了。 落尘就在不远处,方才他们所做的一切,落尘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并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章不用手软 伽蓝走后,落尘飞(身shēn)到了寒子峥(身shēn)边。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虽没有阻止,但心里还是好奇的。 寒子峥知道瞒不过他,只能将事(情qíng)的原委和他说明了,还让他一定要保密。 毕竟这也是为了龙昭华。 “我什么都不会说。”落尘也知道林云染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龙昭华被她牵连。 若是关键时候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出了事,另外一个人都会因为同心蛊忍受同样的折磨。 他们两个都倒下了,所有的计划都没有办法再施行下去了。 “那样最好。”寒子峥察觉到房间里有动静,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 不过龙昭华只是翻了个(身shēn),并没有醒过来。 如今他还被困在幻境里,就算醒来,看到的也只是寒子峥想让他看到的场景,而非是真实的画面。 寒子峥只能赌他对林府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就算是幻境之中当真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也无法察觉到。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轻易从幻境离开了。 也不知道伽蓝那边的(情qíng)况如何? 此时,伽蓝才找到同心蛊所在的位置。 这同心蛊不比其他的蛊虫,除非另外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不然它都是安静的。 想要寻到它的踪迹并不是容易的事。 “要不是有你,我怕很难找到同心蛊在什么地方。”可伽蓝终究不是神医未央,就算是找到了蛊虫,想要将它取出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不用担心,更不用手软,尽管将它拿出来就行了。”对林云染来说,长痛不如短痛。 就算这一刀下去会痛彻心扉,也比一直拖着让她心头难受的好。 “那我可就要动手了,你忍一忍。”伽蓝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了皮(肉ròu)之中。 哪怕用了麻沸散,这样的痛也仍旧很难忍受。 林云染的(身shēn)子不由得颤了颤。 但她是噬心蛊都能撑过来的人,这样的痛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 所以她不但很快恢复了心神,还催促起伽蓝来。 “你若是再说话,我就要对你用瞳术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和你一样,刀在(肉ròu)里连哼都不哼一声,还能说话?” “这世上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你有没有找到蛊虫,若是没有找到,让我自己来。”林云染饶是再能忍,也希望这痛能快点结束。 “找到了找到了。这一刀下去要是找不到,岂不是还要来一刀?到时候龙昭华肯定会有所察觉。”伽蓝将蛊虫放到一边,开始为她包扎伤口。 林云染却将针线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这样的事,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好。毕竟我在行。” 缝伤口这样的事,还是她自己更为专业。 林云染很快就将手 上的伤口缝补好了,两个人都换了一(身shēn)衣裳,还不忘用熏香驱散血腥的味道。 与此同时,龙昭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方才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遇见了一头狼,还被狼撕开了手臂。 那疼痛实在是太过清晰,太过真实。 他还以为自己会醒过来。 谁知道,就算是这样的疼痛,他也仍旧没醒,一直到他将那头狼扔下山崖,这噩梦才算是结束。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起(身shēn)将门推开,想要去看看林云染的(情qíng)况。 结果门一开就和她撞了个满怀。 “你这是怎么了?”林云染刚刚缝合的伤口被他这么一撞,疼得她咬紧了后槽牙。 还好,伤口并没有裂开,不然可就麻烦了。 “方才做了个噩梦,所以想看看你有没有事。”龙昭华看着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才松了口气。 可是他却忘了,林云染脸上有一层伪装。 就算她此时脸色惨白,他也无法看出来。 “我怎么会有事?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的(情qíng)况,问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回到小院子里去。” “回去吧,在这里待着不免会惹来不必要的目光。”龙昭华回答。 伽蓝是想让她留下的,毕竟她的伤口很有可能会被龙昭华发现。 但林云染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和他一起回到了小院子里。 她借口画迷宫,让龙昭华先休息。 受瞳术的影响,龙昭华很快就睡了过去。 林云染这才将自己的伤口重新检查包扎了一番,才继续画迷宫。 这迷宫比她想要复杂。 寒子澈不想让人发现他的秘密,自然不会用那么简单的迷宫来挡住想要进入的人。 她研究来研究区,都不知道另外一边到底是什么(情qíng)况。 但既然是迷宫,总有一条路能通过去。 哪怕是试过所有可能,她也一定会做到。 快天亮时,林云染仍旧没有丝毫头绪,只得在一旁的榻上先休息一番。 龙昭华醒来,见她还在沉睡,就没有打扰,而是先行出去了。 才走出院子,就听追夜说,睿王府的人似乎在准备将一辆马车送出来。 龙昭华听得眸光一亮,立刻就往睿王府赶去。 果然,后门敞开着,听着一辆看似并没有什么不同的马车。 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马车上挂着的帘子被风吹开一角,并不能看到马车里面的(情qíng)形。 只能看到一块黑漆漆的木板。 龙昭华和追夜躲在暗处,看着一个人被带出睿王府,塞到了马车上。 看样子,那人似乎被束缚着手脚。 不过这一点束缚对林云染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桑叶想要解开或许会有点困难,但 问题也不会太大。 追夜已经给烟雨重楼的人传了消息,他们已经伺机而动了。 就等桑叶从里面出来,他们就能立刻将人接走,不会耗费太多的力气。 比他们之前想的要简单许多。 马车缓缓从巷子里往前驶去。 看来,是打算一直走小路,在不吸引到太多人注意的(情qíng)况下入宫。 这样更好,若是当真要有一番打斗,也不会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龙昭华一路跟过去,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夫往车厢里看了一眼,似乎是里面有什么异动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一章得救 他想了想,正要继续前行,被锁上的门忽然打开了。 车夫惊愕万分,立刻发送了信号。 看到那一抹耀眼的光线,龙昭华在追夜的保护下躲到了安全的地方。 桑叶从马车里翻(身shēn)滚下来,(身shēn)上还沾染着血迹。 不过这并非是他的血,而是那两个看守着他的人(身shēn)上的血。 他为自己准备的暗器,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纵然龙兆林用了这样的马车,还有两个高手在他(身shēn)边,也依旧没有能防住他。 只是,他方才已经听到了信号弹的声音。 睿王府的人听到这动静必定会尽快赶来。 他怕是很难从这里逃走了。 救他的人怎么还没有来? 桑叶左顾右盼,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将他架起来,正要带走,就被睿王府赶来的高手挡住了去路。 桑叶被扔到了一边观战。 反正睿王府的人也不敢对他动手,所以他在一旁待着很安全。 烟雨重楼的人,比睿王府的人要厉害许多,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解决了问题,(身shēn)上还不曾沾染到半点血迹。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人,烟雨重楼带走了。”其中一人冷冷说完,带着桑叶离开了巷子。 另一个人紧随其后,观察着后面的(情qíng)况。 “让他留下线索,可没有让他说得这么直白。”龙昭华很是无奈。 方才烟雨重楼的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他并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留下线索。毕竟烟雨重楼做事一向神秘。”追夜倒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留下线索龙兆林说不定还得费心思去查,最后还不一定能查出这个什么所以然来。 说得清楚明白,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误会了。 这消息自然很快就落到了龙兆林的耳朵里。 他没有想到,自己如此精心准备,桑叶居然会被人救走。 其实他之前想的是,就算被人救走了也没什么,正好说明林云染就在京城之中。 可以印证他之前的猜测。 但如今救走桑叶却是烟雨重楼的人,和林云染半点关系都没有。 难不成桑叶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烟雨重楼,而不是因为林云染? 不然林云染怎么可能会放心他在睿王府里待着呢? 肯定早就按捺不住前来救人了。 桑叶被救走了,意味着他的下一个计划落空了。 但还好,桑叶在这之前已经完成了那条蛟龙。 拥有蛟龙,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毕竟桑叶并不曾自己单独做过傀儡,他做出来的东西,怕是没有办法入眼,更不用说要让人相信了。 龙兆林将所有的怒火压了下去,等着继续看黄玉和魏仲狗咬狗 的好戏。 林云染醒来时,已然是下午时分。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情qíng)况已经好很多了。 她正打算为自己换药,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只得先将东西放到一边。 反正这些药膏她从来都是随(身shēn)携带的,龙昭华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起疑心。 “你去哪儿了?”林云染将(热rè)在炉子上的茶壶拎起来,倒了一杯茶,想掩饰自己的紧张。 “桑叶已经被烟雨重楼的人救走了。”龙昭华说道。 林云染一怔,她居然错过了这个消息?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我还担心他还会被困上几(日rì)。看来,他为龙兆林做的蛟龙已经完成了,不然也不会被放出来。” “就这还是好消息?蛟龙做成了,对龙兆林来说可是有很大的帮助,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龙昭华原本还很高兴。 可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个隐患。 林云染却是一笑,“你以为桑叶当真那么傻,会真的做出一条蛟龙来给他用?那蛟龙多半是被动了手脚的。龙兆林和他的手下并不知道,等以后用的时候就会明白了。” 她相信桑叶的能力,觉得他不会蠢到那个地步。 “你不是说你要去烟雨重楼让他们帮你一个忙,你可是准备这就去?”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的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其实,就算不去烟雨重楼打扰,我也可以让她相信我是烟雨重楼的人。谁让烟雨重楼从来都是那般神秘呢?” 既然没有人知道烟雨重楼在哪里,更不曾多少人见过烟雨重楼的样子,她自然可以轻易就骗过黄师师。 但这一招到底会不会有用,还真是难说。 要是不能给一个真实的场景,黄师师应该很难会上当。 “你就打算这么忽悠人?可是我们的人手不够不说,想要弄个烟雨重楼出来也不容易。再说,烟雨重楼的人若是知道你在外面以他们的名义坑蒙拐骗,桑叶怕是会有魏贤。” 龙昭华忍不住提醒她,桑叶还在别人手上,她还是不要太过想当然。 就算是能骗过黄师师,后面露出了破绽来,同样会带来麻烦。 “其实,我原本就打算到烟雨重楼去一趟。因为我担心桑叶的技术不过关。不过,先给他两(日rì)的时间,让他好好研究一下。” 对于林云染来说,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将手中的迷宫完成。 这迷宫实在是太过复杂,她要将每一种可能都试过,才有可能会找到正确的路。 那(日rì)因为时间关系,他们没有继续往前走,不然还能得到更多线索。 林云染找来许多木棍,在地上摆出迷宫的图案来。 从白到黑,一直到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她都还没有能找出路线来。 “你先歇一歇,这事也急不得。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破解这迷宫,到时候冲进寒子澈的房间,找到密室的入口不就行了?” 龙昭华想着,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就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毕竟那是寒子峥的妹妹,他们不能不救。 要是别的办法行不通,就只能剑走偏锋。 “还是这个法子更为保险。暴露了(身shēn)份对我们来说没有半点好处。眼下还不是时机。” 林云染可不想这个时候就将自己的(身shēn)份暴露了,她还要等上一阵。 一直到最佳时机出现。 “可是你已经想了这么久,依旧没有能想到。这迷宫……”龙昭华站起(身shēn)来,脚不小心踢到了林云染摆在地上的木棍,将她的图案破坏了。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二章意外收获 眼见着自己闯了祸,龙昭华自然立刻就道了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正想循着记忆将一切恢复原样,林云染却拦住了他,“慢着。” 龙昭华只得停手,看着她根据他踢出来的图形一点点改变迷宫的形状。 最后,迷宫竟然完整了。 “真是没想到,我苦思冥想了这么久,居然比不上你这一脚。” 林云染无奈地笑了笑。 她思考了这么久,都没有能想出这迷宫到底是什么模样,却被他这一脚给踢出来了。 “这就是那个迷宫?”龙昭华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脚不但没有闯祸,反而还立了功。 他看着那个无比复杂的图案,心里想着,若是他被困在了里面,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迷宫未免也太过复杂了。 还真像是寒子澈能做出来的事。 “没错,这就是那个迷宫。”林云染勾唇一笑,“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将人救出来了。” 等到寒子澈下一次离开,他们就可以再次潜入,将胧月救出来。 林云染正高兴,忽然一个黑影落下,带起的风将地上的迷宫毁了个彻底。 “若不是我足够聪明,已经将这地上的图案记住了,你可就闯了大祸了,追夜。有什么事如此着急?” 林云染只能庆幸自己已经记下了这图案。 不然这努力又白费了。 “寒子澈忽然造访林府。”追夜的话让林云染和龙昭华都是一惊。 “他去林府做什么?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龙昭华担心道。 “若是他当真发现了什么,肯定会出现在这里,而非是林府。他是以什么(身shēn)份去的?齐先生?”林云染问道。 追夜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以齐先生的名义去的,似乎是想给寒公子算命。” 林云染笑出了声,不由感叹道:“寒子澈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到自己的亲弟弟面前去。他就一点都不担心会被认出来?” 尽管之前寒子峥看到他的时候的确没有认出他来。 但毕竟是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他就不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但凡被抓到了一点点细节,就有可能会暴露(身shēn)份。 “在他看来,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寒子峥就算是当真发现了什么,也不会真的起疑心,最多会认为只是相似而已。” 龙昭华倒是知道他这自信是从哪儿来的。 “这倒是。寒子峥一向不那么注重细节,所以很难会认出他来。只是他还是太过大胆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林云染不是很明白。 寒子澈找上寒子峥,会是为了什么事? “我们过去听听看,不就能知道了?”龙昭华回答。 他们并没有趁着寒子澈还在林府的时候去。 因为他们 心中清楚,寒子澈过去,(身shēn)边肯定是带着人的,他们不会有偷听的机会。 只有等他走了,从寒子峥那里问出他的目的来。 寒子澈在林府停留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走了。 这期间,他等待寒子峥就用了一盏茶。 寒子峥知道他的(身shēn)份,心里难免会有所紧张。 他必须要将(情qíng)绪先缓和下来,不能让对方看出一点破绽。 所以才会耗费了那么久。 还好,这期间他一直很是镇定,没有被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的一颗心才刚刚放下来,就又听到了动静。 林云染推门进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惊吓过度的样子。 “怎么,一个寒子澈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方才和他说话的时候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吧?要真是这样,他肯定会察觉到不对。” 寒子峥给了她一个白眼,“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用吗?我可是全程镇定自若,没有让他看出一点问题来。” “那就好。要是他看出了问题,以后你可就不会有好(日rì)子过了。”林云染笑道。 寒子峥又是一个白眼,“好似我现在有什么好(日rì)子一样。” “迷宫我已经破解了,等他下次离开庄园,我们就能前去救人了。”林云染没有急着问寒子澈到这里来的目的,而是先和他说了这个好消息。 寒子峥惊喜不已,“你当真已经破解了迷宫?” “那是当然,我已经知道要如何走到另一边了。只不过,另一边到底是什么的,可不好说。” 说不定他们千辛万苦走过去,看到的并不是胧月。 但就算是这样,也仍旧要试一试。 “管他是什么。能过去当然要去看看。”寒子峥恨不得现在就去。 但他知道,就算林云染将迷宫的图纸交到他手里,他还是没办法走到另一边去。 所以必须要他带着才行。 “寒子澈过来,所为何事?”林云染这才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很多人都想得到的那样东西。”寒子峥无奈一笑。 他倒是没想到,寒子澈也会打起那钥匙的主意。 不过转念一想,那可不仅仅是一把钥匙,而是林家的一大半财富。 “那钥匙在龙兆林手上,他来找你做什么?”按理说,寒子澈不会不知道那钥匙在龙兆林手上才对。 为何会来这里? “他当然知道那钥匙在龙兆林手上,但他觉得,我手中肯定还有一把。毕竟那钥匙在我手上那么长时间,我就过这么给出去,肯定不会甘心。” 林云染眉头一皱,“他怎么就不怀疑我这么做的初衷呢?分明将林家的产业给了你,却说那钥匙在谁手上宝库里的银子就是谁的。 当初林雪儿那么轻易从你这里拿走钥匙 ,他就没有一点疑问吗?他可有问过你这个问题这一点?他到这里来,目的不止如此吧?” “我也以为他会将事(情qíng)想得很复杂。可他偏偏想得很简单。当初我会将钥匙给出去,不过是因为林雪儿是林家人,手上还有你当初写下的字据,仅此而已。” 换句话说,在寒子澈心里,寒子峥就是个傻子。 “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形象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便你已经改变了这么多,在他看来,依旧没能改了本质。” 林云染不由得心疼起他来。 但这对他们来说,却是个好事。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三章再去庄园 寒子澈依旧将寒子峥当成傻子,以为他很好骗。 他们可以借此机会,将他一步步拉入到陷阱之中。 “他觉得你手上还有钥匙?你是如何回答的?”龙昭华问道。 “他一个陌生人到我这里来,开口就和我说钥匙的事,我哪里会回答他?自然是敷衍过去了。” 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 尽管寒子澈觉得他是个傻子,但他也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他可有说要为你算命?”林云染笑着问道。 既然寒子澈是以齐先生的(身shēn)份出现在这里的,若是不为他算一卦,可就对不起自己这个(身shēn)份了。 “他说了,但被我拒绝了。我说我从来都不信命,只信我自己。”寒子峥原本是想答应的,想看看寒子澈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但那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 拒绝才是他应该做的事,因为他从来都只信自己,并不信命。 这一点,寒子澈是知道的。 他不想让寒子澈有一星半点的怀疑。 “这才是你。要是你接受了,他怕是要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就算他将自己伪装得很好,但你毕竟曾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他还是会担心被你认出来。”林云染还真怕他会出于好奇心接受。 若是那样,寒子澈怕是会有所怀疑。 “你打算何时再到庄园去?”寒子峥并不关心别的,只想知道这一点。 “先看看寒子澈今晚会不会回去。”林云染原本想等上几(日rì),但既然眼下有机会,不如就去试试看。 龙昭华奇怪,“你怎么知道他今晚不会回去?” “不过是猜测罢了。天色这么晚了,他若是明(日rì)还有事要做,今晚会暂时在京城之中找个落脚的地方。” 林云染已经让追夜去打探了,若是他找了地方休息,追夜很快就会将消息带回来。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追夜回来了。 看到他回来,林云染就知道自己猜测没错。 寒子澈找了个地方落脚。 他们可以行动了。 “寒子澈往睿王府去了,就算是要回去,也会耽误不少时间。”追夜说道。 这消息让林云染有那么一丝意外。 她没想到,寒子澈竟然敢去睿王府。 要知道,他们先前见面都是偷偷摸摸地在画舫上见,还从未这般明目张胆过。 纵然有夜色的掩护,若是被人发现了,也会有不好的联想。 毕竟这齐先生自称能为人改命。 睿王从前默默无闻,如今一手遮天,谁都会怀疑他是因为被改了命才会如此。 逆天改命,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龙兆林之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与寒子澈往来,便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他怕有人说他会给龙 辕王朝的未来带来灾祸。 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看来,今天桑叶被救走,刺激到他了。所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让人将寒子澈请到了他府上,想让寒子澈为他出主意。” 这样他定然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出来了。 他们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到寒家庄园去一趟。 趁着夜色,一行四人出发了。 更深露重,夜风呼啸,去往韩家庄园的路尽管并不崎岖,但也不算好走。 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那路上被人设下了几个陷阱。 白(日rì)里很好躲避,但晚上想要躲过陷阱,却得小心再小心。 凭着林云染超强的记忆,他们成功在黑暗中躲过了陷阱存在的位置,继续往前。 很快,寒家庄园就到了。 他们找到了先前的入口,却发现入口处多了一道门。 “难道我们之前过来,被人发现了?”寒子峥看着那道门,眉心紧锁。 “又或许只是寒子澈疑心病太重,所以才会弄一道门在这里而已。”林云染倒是没那么多想法。 寒子澈这人一向多疑,会有这样的举动,丝毫不让人意外。 林云染拿出一颗夜明珠来,放到龙昭华的手心里,让他照亮那道门锁,她则取下头上的簪子,小心地拨弄起来。 龙昭华担心门锁晃动撞到铁门上会有响动,正要伸手去扶一把,却被林云染低声喝住了。 “别动!” 龙昭华蓦地将手收回去,发现林云染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忙问道:“怎么了?” 林云染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有毒。这锁上面有毒。” 龙昭华一惊,没想到寒子澈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在锁上下毒。 “你可有事?”方才只有林云染一人触碰了锁,龙昭华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没事。方才只是碰到了一点,这一点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身shēn)上有神医未央给的药丸,吃下去就没事了。” 龙昭华将她随(身shēn)携带的药丸拿出来,喂给了她,随后,她用地上的杂草编织成一个手(套tào),将锁打开。 万籁俱寂,庄园之内也是一片宁静。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被发现,所以几个人很是小心。 好在,那间房距离入口并不远,所以他们很快就走了过去。 这次林云染没有掉以轻心,谨慎而小心地打开了房门的锁。 里面还如之前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 林云染拿出夜明珠来,分给他们,率先走了下去。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这一次就显得很是轻车熟路。 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到了之前的迷宫。 林云染想着她脑海之中迷宫的图案,带着三人往前走去。 可没走多久,却走到了一个死胡 同里。 “不可能,这里应该有路的。”林云染很自信自己并没有走错。 但奇怪的是,眼前的路被封死了。 “会不会是寒子澈发现有人进来过,所以让人封死了?毕竟你们之前进来,留下了不少足迹。” 这地方之前并没有多少人踏入,他们进来又出去,留下了许多杂乱的脚印,若是寒子澈让人来查看,很容易就能看到。 林云染拿着夜明珠检查了一下地面,并没有发现多出谁的足迹。 来人的轻功再厉害,应该也比不上寒子峥。 就连寒子峥在这((逼bī)bī)仄的空间里都会留下足迹,要是这里当真有别的人来过,一定也会留下足迹才对。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四章地下花园 “或许是我想错了。我想当然地以为这里会有一个出口,但实际上,寒子澈要比我想的聪明多了。他并没有在这里留下出口。” 林云染再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带着几个人往回走去。 “现在,要么跟着我再赌一次,要么就打道回府。决定权交给你们。” 林云染自然不愿意打道回府,毕竟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 可走到这里来,却没有能找到出口,说明她并没有能破解这地下迷宫,要是再走下去,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也无法找到另一边。 所以林云染心中多少有些犹豫。 “既然来了,就要试一试。我相信你的能力。”寒子峥是最着急的的人,毕竟他们要救的人是他的妹妹。 他怕夜长梦多,胧月会有危险。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好。既然你信我,那就试一试。”林云染都没给剩下那两个人说话的机会。 龙昭华担心继续走下去不但无法找到胧月,还会耽误时间,被这里的人发现。 可既然林云染都说了要继续下去,他也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林云染在脑海里重新规划了一下路线。 这一次,竟然没有碰壁就顺利到达了。 看来,她画出来的图只有那一处是错的。 还好没有打道回府,不然就得重新来再明思路想了。 “这里应该就是尽头了。”林云染看到了微弱的光线从石缝中透出来,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是,这石门若是开启,动静必然不会小。 他们必须要做好准备,若是当真暴露了行踪,一定要第一时间应对。 林云染在门上摸索了许久,发现这门似乎无法从外面打开。 “如果这也是桑叶设计的,你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寒子峥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竟然进不去。 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就算是着急也没有用。 所以他只能耐心一点,等着林云染将门打开。 林云染按着桑家制作机关的思路,重新摸索了一遍。 果然,找到了破解机关的办法。 石门打开的瞬间,他们闻到的并非是血腥的气息,而是一阵馨香。 原以为是牢笼,可石门后的房间,却布置得分外温馨,看上去和大家闺秀的闺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桌上放着糕点,还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房间中央还有一个秋千,秋千上环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花藤,能看出来制作这花藤的人有多用心。 只是他们并没有看到人影。 石门打开动静不小,却没有能将里面的人吸引过来,难不成,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寒子峥第一个冲进去,环视了一周,没有任何发现。 “难不成,人没有被关在这里?”寒子 峥连(床g)底都看了,衣柜也翻了,任何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并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这分明就是少女的闺房,如果不是为了胧月,又能是为了谁,将这里布置成这样?”龙昭华觉得人应该就被关在这里,只是这个时候不在。 “如果说,寒子澈不想让胧月感觉害怕,肯定不会只准备一个闺房。说不定前面还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所以她才不在这里。” 寒子澈当初肯定是将人哄骗到这里来的,为了能让她安心在这里住下,等着换眼的那一(日rì),他肯定会想办法哄胧月开心。 “他大概是担心,他让胧月知道真相,会一不小心激发了胧月的潜力,所以才会这样。”伽蓝倒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尽管胧月的那双眼睛并没有办法使用瞳术,但那并不意味着就是永久的。 这能力有可能随时出现。 尤其是在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后。 寒子澈防备的就是这一点。 “他对你们族人倒是很了解。”龙昭华从不曾听过任何传闻。 寒子澈却对他们了如指掌。 “若是不够了解,他又怎么能抓到寒子峥和胧月?更不用说,他还曾成功地将寒子峥的眼睛换给相思。” 寒子澈怕是早就已经将他们的族人了解透了,说不定知道的比她还多。 “你之前为何不和我说这一点?”寒子峥闻言,不由得责问了一句。 “那不过是极少数(情qíng)况,并不是人人都会发生。胧月从小到大,受过的惊吓应该不少,但从未能激发她的潜力。所以在她(身shēn)上,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奇迹。” 寒子澈之所以会有担心,不过是因为他并不清楚这一点罢了。 “好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当务之急是找到胧月。寒子澈既然不敢打扰她,肯定没有让太多人盯着她,我们想要将他从这里救出去,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林云染看了不远处的那扇门,缓缓走了过去。 “我来。”伽蓝拦住了她,“你和龙昭华在这里等着就是。我和寒子峥去足够了。” 说罢,伽蓝推开了门。 让他们惊讶的是,门外竟然是一个花园! 这原本应该是个地下囚笼,却俨然成了个世外桃源。 “这些花草树木,飞鸟鱼虫,都是假的。”林云染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了真假。 很显然,这些也都是桑叶的杰作。 看来,桑叶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时间是闲着的。 不然这地下花是哪里来的? 她能看出真假,但别的人却看不出来。 这花园看着和外面并没有半点区别,根本就无法让人察觉出自己其实是在地下,而非是在地面。 抬眼甚至能看到湛蓝的天空。 伽蓝一步步往前走去,在花丛和灌木中寻找胧月的(身shēn)影。 这花园看着很大,其实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伽蓝和寒子峥就在里面走了个遍。 只是,他们并没有能看到伽蓝的(身shēn)影。 看着不远处的门洞,伽蓝和寒子峥只对视了一眼,就默契地走了过去。 那门洞并不是真的,而是画上去的。 只是看着很真罢了。 伽蓝将被撞倒在地的人扶了起来。 既然这里的空间并不大,胧月若是当真在,他们肯定已经找到了。 既然没有看到胧月,说明她并不在这里。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五章不愿离开 寒子澈出去了,这大半夜的,胧月会被带去哪里? 伽蓝找不出这里的出口,只能求助林云染。 林云染在花园里绕了好几圈,最后看向了把寒子峥撞得不轻的门洞。 “你可别告诉我,出口在这里。”寒子峥摸着额头上的包,恨恨地说道。 林云染没有回答,而是抓住一旁的花枝,轻轻扯了一下。 门洞轰然向上抬起,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出口。 “寒子澈为何不再多花一点心思?”寒子峥还以为自己还会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桑叶被他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模样,就算是有心为他做出更多的机关来,也没有那个能力。”寒子澈当初为了留下桑叶,给他下毒将他变成了一个孩子,自然就得接受这后果。 “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桑叶很厉害。能做出这些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样的天赋,在桑家的后人之中,除了你和他,再没有别人了吧?” 尽管并没有见过别的桑家后人,但寒子峥觉得,若是当真够厉害,肯定会被抓来。 没有被抓,只能说他们的能力不足。 “你可要出去?”林云染现在并没有那么多心思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知道他愿不愿意冒险。 从这里出去,有可能会见到胧月,也有可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陷阱。 寒子峥眉心一拧。 他自然也清楚自己若是出去,面对的有可能是什么。 但既然都走到这里了,若是不出去,下次来,怕是连龙月的面都见不到了。 “我一个人去就是了,你们在这里等着。若是一炷香过去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离开。”寒子峥说完就要走。 伽蓝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你可知道,你若是出去,就会破坏云染的计划?” 寒子峥怔了一下,才想到不久之前寒子澈才到他那里拜访的问题。 若是他被抓住,寒子澈肯定会察觉出问题来。 “可若是被抓的人是你,不也一样吗?”但寒子澈觉得,如果不是他被抓,而是伽蓝被抓,结果也是一样。 她和林云染同样有关系。 “那自然不同。我来这里,是为了救我的族人。当初是我亲眼看到胧月被抓到这里来的,所以我能知道她的下落。找到这里来救她,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她来这里,可比寒子峥要合理。 就算胧月是寒子峥的妹妹,若是伽蓝不说,寒子峥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再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从小就和寒子澈(身shēn)边的人一起习武吗?他们对你的招数很熟悉,说不定到时候你对付起他们来,还不如我。” 伽蓝又找出了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 寒子峥想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办法说出来了。 他知道伽蓝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胧月,但心中还是很感动。 “既然如此,那就你去好了。你只需要去看看(情qíng)况,不要急着救人。”寒子峥说道。 “你放心,若是有危险,我肯定不会轻易救人的。”伽蓝正要往外走,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有人过来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扯下花藤将门放下来,而后退回到了先前的房间里。 没多会儿,门重新被打开,进来了好几个人。 其中有一个被蒙着眼睛的少女,被他们簇拥在中间。 “我可以取下来了吗?”少女问了一句,也没等回答,就将自己脸上的布条扯了下来。 她一脸的失望,撇了撇嘴,“一点都不好玩儿,你们都跟木头一样。我要骞哥哥陪我!” “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其中一个人笑着哄了一句,“你先回去,睡一觉醒来,骞哥哥就会来了。” 少女哼了一声,转(身shēn)向着房间走去。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外面的人还没有离开,所以房间里的四个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想等他们离开之后再和胧月说话。 胧月闷闷不乐地躺到(床g)上,而后忽然翻(身shēn)起来,把桌上的糕点扔到了地上。 原本以为这响动会将外面的人引来,但这对他们来说似乎见惯不怪了,所以并没有一个人进来,反倒是离开了。 伽蓝最先现(身shēn),喊了一声,“胧月。” 还以为胧月会被吓到,哪知道她只是转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谁?” “我……” “胧月,我是你哥哥,你在这里很危险,快和我们走吧!” 伽蓝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寒子峥就冲了出去,拉起胧月的手就要走。 胧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我爹娘只生了我一个,你这哥哥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这话说得寒子峥一怔,难不成,胧月也被寒子澈洗去了记忆? 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 他当初被抓走的时候,胧月应该记事了才对。 就算不记事,爹娘也会和她说才是。 “胧月,你不记得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你的族人,要带你离开这里就行了。”伽蓝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和她解释。 但胧月很显然并不相信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我在这里很好,不需要你来管。就算你是我的族人又如何?难道我的族人都值得我相信?” 伽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来,寒子澈的计策很成功,他让胧月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你可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这里不过是个地下密室,那外面的花园,所有的花草飞鸟都是假的 !”寒子峥又气又急,眸中不自觉地泛出了红色的光芒。 “我当然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你们要是还不走,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胧月态度坚决,没有一点要离开这里的意思。 伽蓝看了寒子峥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只得对胧月用了瞳术。 方才还叫嚷个不停的胧月瞬间安静下来,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密室。 很快,几个人就按着原路返回,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路上,寒子峥都盯着胧月,生怕她会突然清醒。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六章天赋异禀 但一直到他们离开庄园,胧月都没有任何变化。 天色一点点亮了,几个人也不需要再如半夜时那般小心,很轻松地走出了密林,回到了官道上。 就在寒子峥松了口气,想要让胧月和他同乘一匹马的时候,赫然发现,方才还在眼前的人,竟然不见了! 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胧月呢?”寒子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胧月的踪迹。 按理说,人是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几个人搜寻了一会儿,伽蓝突然笑了起来。 剩下的三个人都被她这笑声给惊住了,转头看过去,“你……笑什么?” 伽蓝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被她骗了。” 连林云染都没能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她根本就不是不会瞳术,而是用瞳术的高手,方才我以为我对她用了瞳术,让她跟着我们出来了。其实,是她对我们用了瞳术,让我们以为她跟着出来了。” 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跟着他们出来,而是还留在那个地方! 林云染不敢相信,伽蓝的瞳术已经很厉害了,能让她中招,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对我们用了瞳术?”寒子峥不相信,“可是她从来都没有从那里出来过,怎么可能会知道那迷宫是什么样子?她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才对。” “所以才说她是高手。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她对我们使用的瞳术,会让我们一直产生幻觉,认为她就在我们(身shēn)边。 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唯一的幻象是她。这是瞳术的最高境界。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能达到。” 没想到胧月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样的天赋。 伽蓝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她之前太过小看胧月了。 不光是她,族人对胧月都太小看了,从来都没有人察觉到她拥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只以为她是个没有天赋的人,有那双眼睛在(身shēn)上也只是浪费。 哪曾想,她比谁都要厉害,却不曾告诉任何人。 “这么说,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从那里逃出来?”龙昭华皱眉。 胧月拥有这么厉害的瞳术,若是想从那里逃出来,根本就不需要浪费太大的力气。 轻轻松松就能出来了。 可是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留在那里。 “没错。只要她愿意离开,就能离开。但她没有选择那么做,说明那里有她牵挂的人。”伽蓝回答。 林云染立刻就想到了她之前说的骞哥哥。 那应该是寒子澈(身shēn)边的某个人。 难不成寒子澈用的是……美男计? 利用他(身shēn)边的人,让胧月心甘(情qíng)愿留下。 “若是他发现胧月的能力,可 就糟了。”林云染想到这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只觉得脊背发寒。 要是寒子澈发现胧月的能力,肯定就不会让她换眼,而是直接利用那个“骞哥哥”让胧月为他做事。 胧月为了那个人都能留在庄园里,肯定也会为了他做任何事吧? “你对付不了她,对吗?”寒子峥看向伽蓝。 他之前也曾想对伽蓝用瞳术,但是以他的能力,想要控制伽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从来都不曾成功过。 但是伽蓝却轻而易举地被耳胧月控制了,胧月的能力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别说我对付不了她,就算族里的长老来了,同样也没有办法对付她。她的能力太过厉害了。” 伽蓝也知道,若是寒子澈知道了胧月的能力,肯定会加以利用。 可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胧月带出来。 就算是带出来了,也无法保证胧月不会回去。 “我是她哥哥,她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对我下手吧?”寒子峥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自信。 实际上,方才胧月的态度,让他很难再有什么自信了。 胧月那么厉害,肯定不曾被寒子澈的人洗去记忆。 所以她不记得自己,是真的。 “她根本就不认你,若是当真动起手来,哪里还会对你手下留(情qíng)?”林云染没想到他这么天真。 胧月今天的态度,分明就是不肯认他这个哥哥,而且就连对伽蓝这个族人态度都不怎么样。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只是这误会想要解释清楚,得先知道她到底都误会了些什么。不然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可是他们如今连去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庄园可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伽蓝,你们是不是对她做过什么?”寒子峥厉声问道。 伽蓝一脸无辜,“我一直在离花教,从来都不曾对她做过什么。我想族人对她应该也不会做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胧月这怨气到底从何而来。 以她的能力,寒子澈不可能会篡改她的记忆。 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但这误会想要解除,可不容易。 她还得去问问长老,胧月在被带走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她的能力被发现了? 可就算是那样,也不会有人对她怎么样吧? “若是几个族人联手,能否控制住她?”寒子峥突然问道。 伽蓝点了点头,“尽管她很有天赋,但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明显运用得并不是很熟练。所以,若是几个族人联手,肯定能控制住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担心,先前有人发现了她的能力,想要杀了她。”寒子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就算她有那样的能力,只要她不做出什么有危害的事,族人肯定不会动她。”伽蓝回答。 林云染眉头一皱,“万一她做了什么事呢?你也说了,她对自己的能力运用得还不熟练,若是她无意中做出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肯定会得到惩罚,对吧?” 伽蓝陷入了沉思。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去和族人说胧月被抓的事。 因为胧月这种没有天赋的人,是不被重视的,就算她回去说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以为胧月只是贪玩,才会离开。 还不曾想过她是犯了错逃出来的。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七章等一个答案 如此想来,她对寒子澈的信任,也说得通了。 她才逃出来,时时刻刻担心自己会被抓回去,这时候有个人站出来保护她,她心中自然会很感激。 “如果是那样,他们知道胧月在寒子澈手上,肯定会出手吧?他们惩罚胧月,不就是不想让她成为祸害吗? 胧月若是留在寒子澈(身shēn)边,必然会成为祸害。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和你一起回去,将(情qíng)况说清楚!” 寒子峥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将一切说个清楚,好让族人出马。 伽蓝却摇了头。 尽管前面还在为族人说好话。 但她心里却很清楚,那些族人有多自私。 他们惩罚胧月,不过是因为胧月伤了族人。 胧月离开之后,他们不曾出来寻找,甚至都没有给过她一点消息,摆明了是希望她不要再回去了。 毕竟他们也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胧月。 若是胧月回去了,对他们反而会不利。 “你为何摇头?怎么,你觉得他们会不愿意救胧月?难道他们就要眼睁睁看着胧月害人?”寒子峥还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结果得到的却是伽蓝这样的回应。 “若是胧月当真是犯了错才出来的,他们是不会让胧月回去的。因为胧月在外面害的是别人,回去之后害的却是他们。” 听了伽蓝的解释,寒子峥忍不住冷笑,“这样的一群人,你方才为何还要为他们说话?胧月或许只是因为一时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犯错。 他们却要将她就此扔下,让她自生自灭,未免也太残忍了吧?怎么说胧月都是他们的族人,这关系的还不只是胧月的命,而是龙辕王朝的百姓和未来!” 寒子澈若是知道了龙月的能力,会让她做什么,不用多想就知道。 可是他们如今却没有任何办法。 胧月不肯认他,对伽蓝也很排斥,想要将她从那里带出来根本不可能。 难道到时候当真就只能在战场上与她相见? 那不是寒子峥想要的结果。 “我宁愿她是个没有天赋的人,这样我们就能将她救出来了。” 可她不但有天赋,还天赋异禀。 “说不定,(情qíng)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她只是对那里的某个人有依赖,所以才会选择留在那里。 她可以将自己的能力隐藏得很好,不被任何人发现。所以我想,寒子澈肯定也不会发现。” “寒子澈是不会发现,可那个她有依赖的人呢?会不会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若是发现了,定然会告诉寒子澈吧?他原本就是寒子澈的人,不会对胧月那么好。” 寒子峥只恨自己的天赋不够。 若是他的天赋足够,就可以将她从那里带回来了。 还能将所有的一切解释清楚。 “连伽蓝都不曾察觉,那个人自然更加不可能会察觉。我想,她有可能是在等一个答案。”林云染其实并不认为胧月会做什么坏事。 她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还是能分清好坏的。 “什么答案?”那两个人还没有开口,龙昭华先好奇地问了。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是真心待她好。之前她说出骞哥哥那几个字的时候,看似亲密,其实还是藏着几分小心。 她之前曾被自己的族人伤害过,所以她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拒绝和我们离开,也是因为如此。 等到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会选择留下还是离开的。我们或许只需要耐心地等上一等,看看答案到底会是什么。” 伽蓝和寒子峥听得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龙昭华听懂了。 “你是说,她之所以会留下,是想看看那个骞哥哥到最后会不会阻止寒子澈?” 林云染点了点头,“她只想要找到一个能依靠的人。但若是最后她发现,那个人也不过是在骗她,是想帮助寒子澈得到她那双眼睛,她肯定会很失望。” 说不定到时候她就能直接帮他们解决了寒子澈这个难题。 伽蓝和寒子峥加起来都没有办法对付的人,也许她能轻易对付。 “若是寒子澈没有能看出她有什么不对,肯定会按着之前的计划换掉她的眼睛。而那个她信任的人,肯定会露出马脚。 当她发现她依靠的人不过是个骗子,她肯定不会再留下。只是,她原本就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能力,这之后,会不会彻底失控?” 龙昭华心中有几分担忧。 若是胧月失控,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她能杀了庄园里的人固然好。 就怕她杀了那些人还不够解气,最后大开杀戒。 “这个……不太好说。”伽蓝本想说,不用有这样的担心,她只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并非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qíng)绪。 可只有(情qíng)绪失控,能力才会失控。 所以话到了嘴边,她又吞了回去。 胧月的(情qíng)况到底如何,她不敢说。 “不太好说是什么意思?以前可有过这样的(情qíng)况?”寒子峥听了她的话,立刻就不淡定了。 “据我所知,并没有。但胧月(情qíng)况特殊,以后会发生什么,的确不好说。”伽蓝也不希望胧月出事。 “冷烟和胧月是什么关系?”林云染忽然想起来,伽蓝之所以会知道这个消息,是冷烟告诉她的。 可冷烟为何会认识胧月? “对啊,我怎么能忘了她!她曾救过胧月,胧月对她必定很是信任。若是胧月当真无法控制自己,冷烟前辈肯定能让她清醒过来。” 仿佛是在茫茫大海看到了一叶扁舟,伽蓝的脸上立刻就有了笑意。 但林云染的疑惑却更深了,“冷烟为何会是她的救命恩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 伽蓝笑了笑,解释道:“胧月小时候贪玩儿,差点被人卖了当丫鬟。是冷烟前辈打抱不平,将她在内的所有孩子都救了下来,还将她送回到了族人(身shēn)边。” 林云染知道冷烟这么多年一直在做这样的事。 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曾救过胧月。 看来,冷烟和他们都很有缘分。 救与被救,好似一个循环。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八章不是来看我的 “你可知道冷烟前辈的儿子在何处?我一直都想找到他,让他和冷烟前辈相认。”林云染问道。 伽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一直都在江湖各处闯((荡dàng)dàng),和冷烟前辈一样。所以很难抓到他。不过我想,他要是当真有那份心,会自己回来的。” 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看来,注定还是会有遗憾。”林云染叹了口气。 这唯一能帮上冷烟的事,她也做不到了。 “既然冷烟前辈能帮她,我们就只能先等等消息了。若是一切按着你的猜想发展,对我们而言,就算不能全看成是好事,也不算坏事。” 至少胧月不会留在寒子澈(身shēn)边帮他做事。 若是胧月帮了寒子澈,他们可就堪忧了。 “那得看看寒子澈到底能不能发现她的能力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在寒子澈面前,还是个很天真的少女。 不然寒子澈也不会让她在被人带出去的时候戴上眼罩了。他肯定以为胧月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她所在的位置吧?” 可实际上,胧月一清二楚。 说不定她都已经对(身shēn)边的人用过瞳术了,知道了不少消息。 越是这样,林云染心中越是开心。 这说明她已经足够了解自己的处境,却对那个骞哥哥仍有的信任。 当她发现真相的时候,心头的失望肯定也会更深。 到时候她说不定会恨不得自己手刃了他。 然后离开寒家庄园。 如果能杀了寒子澈自然更好。 不过,她还不知道她的能力到底有多强,或许并不认为自己能对付那么多人。 所以她会不会对寒子澈动手,还真没有办法保证。 不过,只要她能从里面出来,对林云染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她那样的人,要是留在寒子澈(身shēn)边帮忙,林云染怕是得蒙着眼睛上战场了。 “天亮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林云染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胧月的事。 不管后面究竟会如何,眼前的(日rì)子还是得过好。 她得到烟雨重楼去一趟,让影迟帮她一个小忙。 只要她答应和桑叶一起为他打造是手臂,这个小忙他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反正就当是又来了一个客人就行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云染只睡了两个时辰,吃了点东西就往江南茶庄去了。 那里的掌柜和伙计认出了她,没有让她再说什么,径直将她带了进去。 林云染走进烟雨重楼,看到桑叶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开心不已。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来的。看看你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她在睿王府的时候,并不曾和桑叶见过面。 只远远地看了一眼。 当时就看出了他的憔悴。 而今再看,只觉得心里一酸。 要不是她让桑叶来京城,他也不会被龙兆林抓走了。 “你这是什么话?就算你不让我来,我也是要来的。我知道你需要我。”桑叶挑眉一笑。 看来,被救出来之后,他的心(情qíng)不错。 不用再在睿王府里过没(日rì)没夜的(日rì)子,哪里能不高兴? “是。我的确很需要你。影迟的手臂,你可能做好?若是不能,我可以帮你。”林云染问道。 桑叶轻哼一声,“怎么,你这是看不起我?就算我没有你厉害,但也不至于连一只手臂都没有办法做好吧?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断过一只手。” 林云染见他这么有自信,也就没有了插手的打算。 “你给龙兆林做的蛟龙,可做过什么手脚?”林云染问起了另一个关心的问题。 “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会给他那么好的武器?那蛟龙最多能坚持半个时辰。而那半个时辰,怕是还不足以它从王府到战场,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林云染眉心一拧,“如果是从王府到皇宫呢?可足够了?” 桑叶听得一怔,他还真没有考虑这个,一心只想着,既不能能被看出破绽,又得保证龙兆林没有办法利用它杀人。 却忽略了这蛟龙很有可能会被利用来((逼bī)bī)宫这一点。 “那……也坚持不了太久吧?那蛟龙要从王府到皇宫,距离也(挺tǐng)远的。再说,那上面还有个机关,可以让它再也动不了。”桑叶尴尬一笑。 “你留那么一个机关,不会是想自己亲手摁下吧?”这蛟龙是他做的,机关也只有他知道。 若是龙兆林当真利用这蛟龙滥杀无辜,他自然不会答应。 所以林云染立刻就猜到了那机关是他留给自己的。 桑叶点了点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离开。我还以为只有睿王用到蛟龙的那一(日rì),我才能重见天(日rì)。没想到,你居然会来。” “我去那里,原本是为了救你,没想到最后居然有意外的收获。”林云染进入睿王府之前,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后居然能让琪贵人和龙兆林反目。 不过,那矛盾原本就是存在的,不过是她的出现激化了而已。 “那(日rì)我听到消息,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但后来一想,这样的招数你之前用过,所以立刻就放心下来。你可是林云染,怎么可能会有事?” 林云染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是啊,我可是林云染,我怎么会有事?” “你来这里,似乎不是来看我的?”桑叶发觉她的目光一直在往里面看,就知道她到这里来,并非是来看他的。 确定了他安全以后,就没有 必要再关心他了。 她到这里来,另有目的。 “我来,是想找影迟帮一个小忙,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林云染看不清房间里的(情qíng)况,只能问桑叶。 “在呢。阿阮姑娘也在里面,你过去推推门,若是没有锁上,你就可以进去。”桑叶坏笑着说道。 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往影迟的房间走去。 她自然没有直接推门,而是先敲了一下。 待到里面的人回应了一声,她才推门进去。 “林姑娘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影迟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diàn)。 (本章完) 第八百八十九章半个主子 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有事。 林云染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轻笑了一声,“来找你,自然是有事想让你帮忙。你的手臂,桑叶说他能做好,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若是到时候你不满意,可以再让人来找我。桑叶的能力,你不曾见过,但他曾帮助我做过不少傀儡,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做得不好。” “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义不容辞。”影迟并不介意她提什么要求。 毕竟他还得靠着她和桑叶,才能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少了一只手臂,他已然将自己当成废物了。 “我想让你派个人去将黄师师请到烟雨重楼来,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林云染只让他帮这么一个小忙,影迟自然不会不乐意。 不过还有几分好奇,“你为何要请黄师师到这里来?” 他当然是听过黄师师大名的,也知道前阵子京城之中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这黄师师并不符合烟雨重楼请人的标准。 但既然是林云染想要请她来,破例一下就无妨。 “你当真能做决定?”尽管林云染知道桑叶在烟雨重楼的地位不低,但仍旧担心他并不能做决定。 影迟笑了,“那是当然。我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子。” “半个主子?”林云染没想到,影迟居然会是烟雨重楼的半个主子。 那……另外半个主子是谁? “你只需要知道这里我说了能算就行了。至于别的,你不必知道。”影迟看她的神(情qíng)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秘密,就连烟雨重楼里的许多人都不知道,她这个外人的,就更不要想知道了。 林云染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秘密自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太多,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我原本也没有想打听。只要你能帮忙就好。若是她不愿来,我再想别的主意。” 影迟点了点头,立刻就吩咐人去了。 黄师师才从黄府出来,只感觉到一阵眩晕,接着就听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若是想要得到烟雨重楼的帮助,就到江南茶庄来。” 待到她清醒过来,一旁的丫鬟正焦急地伸手在她面前晃,“小姐,你没事吧?” 黄师师回想着方才那个声音,不由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人说话?” 丫鬟摇头,“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 黄师师只当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仔细想想那个人说的话,烟雨重楼? 那不是一个传闻中会为人实现心愿的地方吗? 她还以为那个地方并不存在。 因为从来都没有人找到过烟雨重楼,只有被烟雨重楼找上门的人。 难不成,她成了这样的一个幸运儿? 要说愿望,她还当真 有。 她要成为这京城之中最漂亮的女人,让那些以前看不起她的人,以后只能仰望她。 只是……这个愿望,烟雨重楼能为她实现吗? 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按着那个人说的,到江南茶庄去一趟,探探虚实。 “小姐,你要去哪儿?”丫鬟见她快步往前走去,赶紧追了上去。 “不要跟着我。”黄师师知道,那个人请的是她,肯定不会想看到别的人和她一起。 于是就将自己的丫鬟给打发回去了。 但她并不知道江南茶庄的位置,只得抓住路边的一个人问。 路人颤抖地为她指了方向,她才将人放开。 黄师师才踏进江南茶庄,就又感觉到了一阵晕眩。 再醒来时,她已经不在茶庄里了。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她也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睁开眼睛就是一番威胁。 林云染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本来想将她从上面搬下来的。 但她实在是太胖了,那入口她根本就无法通过。 他们只能作罢,在茶庄里找了一间屋子,布置了一下,当成烟雨重楼的房间使用。 “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就是有所求。说吧,你想要什么?”林云染坐在暗影之中,声音冰冷。 黄师师看着她的剪影,不耐烦地说道:“你能把我变成京城之中最美的女人吗?” “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但你愿意吗?”林云染问道。 黄师师还以为她会说做不到,但她却说,只要她愿意,就能做到。 她当然愿意了!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变成京城里最美的女人,她都愿意! “先别急着回答,你还不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说了,或许你就不会愿意了。”林云染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会答应。 但越是这样,林云染越是要吊胃口。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不在意。”只要她能做到,黄师师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哪怕,我要让你杀了你最为亲近的人,你也愿意?”林云染端起手边的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黄师师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也只犹豫了一会儿,“只要你能做到,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果真是个狠心的人,只要能变美,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其实,我也没那么狠心,当真让你对最亲的人下手。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诚意而已。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自然会帮你的忙。代价,以后我会让你知道。反正你连这个条件都答应了,还有什么会不答应呢?” 林云染说罢,让一旁的人拿了一样东西给她。 黄师师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只是一粒药丸。 “ 你将她吃下,而后在黑暗的房间里待上十天时间,再出来时,你就留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林云染的话音才落,黄师师就将那药丸一口吞下了。仿佛吞得迟了就不会有效果了一样。 “既然你如此有诚意,你的心愿一定会实现。”林云染说罢,手一挥。 黄师师再次感觉到一阵眩晕,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到了江南茶庄外。 方才的经历好似一场梦。 黄师师回到黄府,让人将自己房间的窗户全都用黑色的布贴上,而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章惨烈 无论谁来敲门,她都不理会,吃的都是从窗户递进去。 她这样子让魏夫人很是担心,还请了高人前来,想看看她是不是中邪了。 但无论谁来,她都不让进去。 “娘,你若是当真为了女儿好,就不要到这里来打扰,十天之后我就会出来了。”黄师师在里面吼了一声。 她只需要十天的时间,就能蜕变成另外一个人。 “好,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魏夫人听到她这么说,也只能无奈地走了。 其实,这蛊虫在她(身shēn)体里,五天就能让她有所改变。 但想要彻底蜕变,还得再用五天的时间,所以,得十天才能看到效果。 这期间,林云染开始让人在京城散播,曾在寒家庄园看到失踪少女的消息。 消息一出,就有许多人往寒家庄园赶去。 但将寒家庄园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林云染看到寒家庄园现在的样子,也吃了一惊。 明明他们前几(日rì)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没想到现在这里居然已经变成了废墟。 看来,寒子澈比她想的要狡猾多了。 他知道这里若是有人,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干脆将这里弄成了一片废墟。 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人认为这里会有人存在了。 林云染混在人群里,总觉得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但她并不敢看过去。 对方或许只是担心她会有什么发现,所以盯着她。 她若是看过去,就暴露了自己能感觉到那道目光。 她只得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看向地下密室方向的眼睛。 “这消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啊!我的女儿,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能找到?为什么啊?” 有人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林云染过去搀扶了一把,心中暗恨。 她还以为自己的招数能((逼bī)bī)得寒子澈将少女们从地下密室转移出来。 可他却用了这么一招。 这庄园之中,看似没有半个人影,可实际上,却有不少人盯着,只要他们有什么轻举妄动…… 林云染才想到这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她并没有立刻跑过去,而是跟着人群走到了惨叫传来的地方。 只见一个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身shēn)上的衣服都被血迹浸染。 (胸xiōng)口赫然有一支飞镖。 “大家小心!”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我就知道这里不对劲,肯定是有人抓了我的女儿到这里来。你把女儿还给我,把女儿还给我!” 有一个人(情qíng)绪失控,就会影响到其他人。 很快,所有的人(情qíng)绪都失控了,恨不得能将这里 翻个底儿朝天,一定要将自己的女儿找出来。 “你们先冷静一下,若是太过冲动,不但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还有可能会将自己的命都给撘进去。所以我们先不要着急,回去多找些人来,这样就不用怕了。” 人群中,有个人出了主意。 说的正是林云染想说的话。 她松了口气,也跟着劝慰道我:“是啊,我们到这里来,她们说不定已经听到我们的动静了。只要我们人够多,一定能将她们救出来。现在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还有人已经受了伤,哪里能是对手?” 说着,林云染俯(身shēn)查看了一下那人的(情qíng)况。 还好,尽管飞镖刺中了(胸xiōng)口,但伤口并不深,这飞镖也没有毒,只是这血看着瘆人罢了。 “好,我们先回去。”他们将受伤的人抬着,离开了山庄。 林云染混迹在人群里,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他们才离开不久,寒家庄园里隐藏在暗处都人都全部现(身shēn)。 寒子澈吩咐过,如果来闹事的人太多,就算是在地下密室里,也不会安全。 他们也没有办法动手将所有的人都杀了。 所以,只能想办法先将那些少女转移出来。 已经死了的,就不用管了。 “看来,他们很快就会将人带出来了。做好准备,看准时机动手。” 龙昭华躲在暗处,看到山庄里的人都往地下密室去了,就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了。 但最让他们担心的(情qíng)况还是发生了。 那些人下去之后,并没有上来。 也就是说,那下面的密室,还有出口,并不在这庄园之中,而是通往别的地方。 这茫茫大山,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可不是容易的事。 龙昭华只得先让追夜去打探。 一直到林云染回来,他们都没有能找到那个可能的出口。 “不如冒险到下面去看看,说不定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封堵通道。” 若是已经封堵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出口了。 “云染他们已经回来了,让她去就是。你就不用去了。”龙昭华知道,林云染肯定会想到办法将那些人带到地下密室。 她知道那密道有很多入口,就分布在这山庄之中。 她只要假装无意中找到了其中一个就行了。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能从龙昭华那里得到好消息。 没想到她回来之后,他却没有现(身shēn)。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找到那些少女的下落。 这山中,必然有个出口。 但这出口在何处,如今怕是很难知道了。 林云染在庄园里横冲直撞,将门上的锁解开之后,假装一脚将房门踢开了。 跟着她进来的人,看到房间中间被她踢开木板露出了一个大洞, 立刻将所有人都喊了过来。 他们鱼贯而入,全都往地下而去。 相比于之前的昏暗,此时的密道中燃着火把,一步步将他们引到了那个充满血腥的房间之中。 才进去,林云染就看到了几具面目全非的尸首。 其中一人是那(日rì)被阿远割(肉ròu)的人,剩下的,她先前并未在这里见过。 想必是被关在另外一个密室中的人。 即便已然是面目全非,仍旧有人认出了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林云染之前曾想过,她再到这里来,看到的就不会是之前那样的场景了。 但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惨烈,让她的信都跟着悲痛起来。 “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在哪里?”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一章密道 除了几具尸首和血腥的味道,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应该是被带走了。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林云染一路往前,还没有走出去几乎,就发现,前面的路被封死了。 如她所料,寒子澈这人考虑得就是周全。 将人转移走了之后,就封堵了出口,让他们无法知道,这密道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就在林云染想着,要不要到山林之中去搜索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上前,用自己的双手刨起土来。 没一会儿,就刨出来一个大坑。 余下的人见了,也冲上去,徒手挖土。 林云染眼见着他们一个个冲过去,双手都刨出了血痕,仍旧不愿意放弃,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一直努力地往前,心里一阵酸涩。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只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若是自己还不动手,女儿就会遭到毒手。 她们没有被留在这里,说明她们还活着。 还活着,就会有希望。 林云染利用这密室中的东西,做了些工具出来,让他们挖土的时候不但能节省力气,还不会受伤。 她想劝,但她心里知道,那些人也没有指望能用这样的法子找到自己的女儿。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就算我最终没有能找到,也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和愧疚。 林云染并没有期待着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但两个时辰过去,奇迹却出现了。 被封堵的密道,竟然被重新挖通了! 林云染跟在那些人(身shēn)后,一步步往前,一直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的地面上有不少血迹,血迹延伸到了前面一个洞口。 沿着血迹追过去,竟然真的发现了几个被绑一起的少女。 尽管并没有死,但这几个少女也已然面目全非。 “别怕。我们马上救你们出去。”林云染知道,他们是因为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所以才会被扔在这里的。 那些完好无损的少女,都被带走了。 只是这一个山洞连着一个山洞的,和绝(情qíng)谷的(情qíng)况很是相似。 想要找到那些少女的踪迹,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林云染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各个洞口,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但她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那些少女,会被寒子澈带去哪里? 只要在寒子澈(身shēn)边,就一定会被伤害。 因为寒子澈想要的是她们的皮肤。 林云染只得回去,为才解救出来少女治伤,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这里不停地奔走,无能为力。 处理好了伤口,少女们就被自己的爹娘抱着离开了。 林云染也走出了山洞。 她想到外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相比于绝(情qíng)谷,这里的(情qíng)况 更为复杂。 寒家庄园建立在这里,也是经过诸多考虑的。 后面的山,山势复杂,在其中建造迷宫,更是能让很多人被困在里头,无法脱(身shēn)。 想到这里,林云染眉头紧锁。 若是当真有人被困在了里面可怎么办? 她转(身shēn)回到山洞里,却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方才还在的那一大群人,如今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云染心道不好,往前走去。 她可了一眼地下,并没有发现杂乱的脚印,于是调转了方向。 可是她走到另外一出的时候,仍旧没有发现那里有杂乱的脚印。 也就是说,这些人并没有往这两个方向走。 既然如此,为何会平白无故地失踪? 好好的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林云染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这里的结构,似乎有些奇怪。 难不成,这里面也有机关? 桑叶在寒子澈(身shēn)边的时间到底有多久,又为他做了多少机关? 林云染后悔自己没有把桑叶一起带来。 若是带着桑叶,这里的耳机关肯定立刻就能找出来。 寒子澈利用机关将那些人带到了何处,又为何要这么做? 其实,将人困在这里就足够了,他又何必还要用机关呢? 如今,他是不是也在某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林云染想要离开,但想要被困在这里的人,她还是留了下来,假装无意地四处走动,寻找着机关的下落。 找了许久,她才发现一处异常。 桑叶还真是个天才,能将机关隐藏到这里,不但无法一眼就看出来,还有可能会被误触。 林云染佯装跌倒,膝盖撞到了机关上。 只听一声轰响,脚下的地面居然裂开了。 有不少人被困在里面,看到她,立刻喊起了救命。 林云染让他们将外衣脱下扔上来,她再将那些外衣结成绳子,拴在一旁的石柱上,扔下去,让他们自己从里面爬出来。 “你们怎么全部被困在这里?”林云染很是不解,除非他们当时全都在这里,不然不可能会全部掉下去。 “有个人让他们站在这里,说什么只要大家一起祈祷,就能有神灵开一扇门,让我们看到女儿。我们原本不信的,但架不住有人相信,最后就只能一起站过来了。 谁知道我们都还没有开始祈祷,就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我们就掉下来了。我们还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被你给找到了。”被林云染救起来的第一个人回答道。 那个让他们祈祷的人,肯定是寒子澈的人无疑。 无非就是利用他们急于见到女儿这个弱点,让他们上当受骗。 “我也是无意中碰到了那个机关,不然根本就不可 能会找到你们。这地方不能久留,快出去吧。” 被困在大坑里的人一个个爬上来,全都安全离开了。 待到最后一个人起来,林云染将衣服结成的绳子取下来,正要带出去,却听到了一声异常的响动。 她立刻察觉到不对,闪(身shēn)躲到了柱子后面。 从天而降的是一张网。 她差一点就被网住了。 还好她的反应及时。 林云染没有往之前的出口走,而是往山洞深处走去。 她知道,那里肯定有人等着抓她,她当然不会上当。 反正这山洞里的迷宫不管多复杂,都必定会有一个出口。 说不定,她还能见到被困在这里的少女。 亦或是…… 胧月。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二章相助 人影出现得猝不及防,林云染差点就和她撞在一起。 “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快和我走,我会保护你!”林云染一副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的样子,只将她当成了谁的女儿,想要将她从这里带出去。 让她意外的是,胧月居然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问她:“你知道要怎么离开这里吗?” 林云染看了看周围,“我暂时还不知道,但这里一定会有出口。你……你可有见过我的女儿,她叫柔儿,和你差不多大。她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胧月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曾见过被抓到这里来的其他人。” “你没有和她们关在一起?那你可有受伤?”林云染问道。 “没有。这里的人伤不了我。你若是想出去,和我来。”胧月拽着她的手往前走。 林云染许久没有如此紧张了。 因为她不能确定自己现在看到的,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胧月为她制造的幻境。 胧月的能力远在伽蓝和寒子峥之上,即便她看到的当真是幻境,也很难出去。 除非胧月主动放过她。 在胧月的带领下,她很快就到了一处石门前。 “你可以从这里出去。”胧月松开了她的手。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林云染想抓住她,但她已经跑开了。 林云染看着眼前的石门,对着一旁的机关摁了一下。 石门洞开,光线涌进来,林云染不由得眯起了眸子。 她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太好。 但从这里出去,应该很难会被察觉。 林云染立刻想到,这是胧月为自己找好的出路。 尽管她有极强的能力,但仍旧担心自己若是大摇大摆地离开,免不了会被发现,她还得费心费力地应对。 所以,找到一个隐秘的出口悄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林云染从石门离开,绕到山脚下,走到龙昭华(身shēn)边,看到他在这里,她才确定,胧月并没有对她用瞳术。 “看看见胧月了。是她带我找到出口的。”林云染说道。 寒子峥一听到胧月二字,立刻激动起来,“她为何不和你一起离开?” “既然她都已经找好了出口,她想离开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了。我想,她心里应该已经明白,那个所谓的骞哥哥,并不值得她托付。” 寒子峥冷哼一声,“那是当然了。我才值得她托付。我可是她亲哥哥!” 林云染被他逗笑了,“那也得看她到底会不会认你。从她之前的态度来看,她怕是很难会认你这个哥哥。” 寒子峥眉头一皱,“她不认我这个哥哥,还能认谁?” “除非她离开这里还会亲自去找你,不然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她了。”伽蓝叹了口气。 若不是当初 受了委屈,胧月也不会离开。 更不会落入寒子澈手里。 如果她在寒子澈这里再受到什么伤害,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光是想到这一点,伽蓝心中就分外难受。 她不是怕胧月会做坏事,而是怕胧月(身shēn)不由己地做了那些事之后,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样一来,她的一生或许都会活在这样痛苦的循环里。 “不会的。她之前见过我,知道她还有我这个哥哥,她肯定会来找我的。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委屈,肯定会想找一个人依靠。我就是她的依靠。” 寒子峥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冲到她(身shēn)边,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也觉得,她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逃出逃出来了,但还没有能为自己报仇不是吗?她之所以不为自己报了仇才走,是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做到。 她肯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所以她会先蛰伏起来,再寻找一个好的时机,为自己报仇。所以她暂时不会离开,会先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寒子峥点了点头,“没错,她是我妹妹,肯定和我一样,嫉恶如仇,若是不能报仇,肯定会不甘心,所以她一定会想办法报仇。” “可是,她那么厉害,不会寻不到报仇的机会吧?”龙昭华皱眉。 他们可是见识过胧月的本事的。 她那么厉害,若是当真想要为自己报仇,根本就不会做不到。 “她是厉害,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寒子澈(身shēn)边高手众多,她怕是还不曾见过寒子澈。连接近都做不到,哪里还能谈什么报仇?” 林云染觉得胧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有多先强,不然她当初也不会离开她的族人了。 她心中仍旧有胆怯,所以她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对付那么多人。 那(日rì)之所以会对他们用瞳术,不过是为了能留在那里,所以不得已才会那么做。 除此以外,她应该只用瞳术了解过她的处境,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若是这样,就更不用担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强,也就不会滥用。我们也不用担心她会成为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寒子峥闻言,轻哼一声,“你说的好像是你自己?” 伽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立刻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族人?你就会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妖男了。” 林云染听到他们斗嘴,只觉得心(情qíng)一下舒畅了不少。 尽管没有能将那些少女救出来,但她已经尽力了,本就不该有什么愧疚之(情qíng)。 只是抬眼看到那些悲痛的人,还是会有几分难受。 “谁能想到,这一别,就是(阴yīn)阳永隔,再也无法见面?”伽蓝叹了口气。 “若是死得没有 那么痛苦还好,可这样子,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折磨,谁都没有办法接受。”寒子峥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既然阿远的(情qíng)绪还不稳定,那些少女又为何会被剥皮?难不成他已经好了?你方才可有见到他?”龙昭华转头问道。 林云染摇了摇头,“若是我看到了他,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若是当真见到了阿远,根本就不会放过他。 如今阿远应该被保护得很好,毕竟他是唯一能让寒子澈恢复原貌的人。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三章心魔 “也不知道寒子澈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他,我们当初连蛊虫都用上了,也没有能控制住他。” 对寒子峥而言,阿远已然没救了。 本想着他这样的人就算是落入寒子澈手上也不会有什么用,反倒会给寒子澈带来麻烦。 谁曾想,他一转眼就害了那么多人的(性xìng)命。 比起他想要的枫蓝花,那些人命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罢了,不说他了。”林云染不想再听到阿远两个字。 几个人默契地闭了嘴。 他们离开的时候,寒家庄园里还有人在不死心地寻找,但没有人敢再到山洞里去了。 回到京城,已经是夜深,林云染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闪现着那些少女悲惨的模样。 “没能救出她们,并不是你的错,你不是说你明白这一点吗?”龙昭华还以为她放下了。 但她只是嘴上放下了而已。 “山洞里的机关,桑叶最为清楚。我明天去烟雨重楼找他,让他将那里面的机关都告诉我。”只要知道了那里面的机关,或许就能找到那些少女所在的位置了。 “你还想去冒险?就算你将她们救出来,寒子澈还是会再抓人的。阻止他的最好办法……”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并非是去救人的。而是去杀人的。就算杀了阿远,他还会找到别的人,至少我心里不会再有什么负担了。” 阿远是她救下的,她就该为阿远的所作所为负责。 所以她必须要杀了阿远,才能安心。 “原来,你睡不着,并不是因为你没有将人救出来,而是因为你没有能杀了阿远。” 那些少女都是死在阿远手上,她们(身shēn)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来自于阿远。 林云染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 她必须要杀了阿远,才能破除了自己的心魔。 “让寒子峥或是伽蓝与你同去,我才能放心。”龙昭华知道,他若是跟去,可能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成为累赘。 但她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 “这次去,说不定还会遇见胧月,所以我肯定会带着寒子峥和我一起去。”林云染当然知道寒子峥若是见到胧月很有可能会(情qíng)绪失控。 但一想到他对付不了胧月,林云染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天一亮,林云染就起(身shēn),将她昨(日rì)在山洞里看到的场景都画了出来。 而后带着那张图到了烟雨重楼。 影迟看到她,正要开口,就被她打断了,“我是来找桑叶的。” “其实,就算你是来找我的也没有关系。你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影迟笑道。 “我只是想找桑叶打听一些(情qíng)况。”林云染找到桑叶的时候,他正在为影迟制作手臂。 见到 她,还有几分惊讶,“怎么又来了?” 在他看来,林云染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又出了什么状况。 “我想知道,你当初在寒家庄园,到底做了多少机关?”林云染将那张图铺到桌上。 桑叶看着图上的内容,眉头一皱,“你怎么会去到这里?” “那天到这里来,忘了告诉你,寒子澈还没有死。”那天她来去匆匆,忘了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桑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寒子澈没有死?” “是。尽管他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他并没有死,而且还住在寒家庄园里。我来找你,就是想知道你当初到底为他做了多少机关?” 桑叶只觉得脊背发寒。 当初听到寒子澈的死讯,他只觉得心头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死。 “最初被他抓到那段时间,我几乎都在这个山洞里。所以那里面,有很多处我做的机关。”桑叶拿起一旁的笔,在林云染画的那张图上标注起来。 还有她没有能画出来的部分,桑叶也帮她画出来了。 这山洞里的机关比她想的还要多。 如果她没有到这里来问桑叶一句,恐怕会中招。 “他怎么可能会没死?当初不是都传出消息来了吗?而且,他若是没死,不该回南魏去吗?为什么会留在这里?”桑叶还没有能消化这个消息。 “留下,自然是为了报仇。他不甘心他就这么失去一切,所以想假死留下,继续他以前没有做完的事。但他没有想到他弟弟会将他扔到火里。所以他就算活了下来,却面目全非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凭借着以前伪造的齐先生的(身shēn)份继续在京城招摇撞骗。 所以这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更不用说他已经找到了修复那一(身shēn)烧伤的办法。 “若是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桑叶这话说得狠,但林云染知道他不过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若是当真看到了寒子澈,他还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毕竟寒子澈曾给他带来过那么深的心理(阴yīn)影,那可是轻易就能剔除的。 “我看你还是安心在这里待着比较好,若是被他发现,还不知道会被他抓去做些什么。你在烟雨重楼很安全,就不要想着外面的事了,一切有我。” 林云染说完,将桌上的图卷了起来,离开了烟雨重楼。 从江南茶庄出来,林云染径直去了林府。 “你还要去?”伽蓝和寒子峥听了她的话,都不敢相信。 她居然还要去寒家庄园。 “是。但是这一次,我不是去救人的,而是去杀人的。”林云染将手上的图铺在桌上,“这是我让桑叶画给我的,他在山洞里制作的机关。 只要能避过这些,就可以往深处走。” 阿远肯定就在那里面某一个地方。 “这么多?”寒子峥看着那上面被标出来的点,不由得抱怨起来,“桑叶在寒家庄园的时候,还真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寒子澈抓他,就是为了让他做事,又怎么可能会让他闲着?”林云染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 但既然桑叶都标出来了,躲开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这倒是。他抓了人,就一定要狠狠利用,不然何必要费那么多心思将人抓来呢?”寒子峥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四章还是上了钩 “上次我在那里见到了胧月。我想这一次或许也能见到她,所以,你可愿意和我同去?”林云染问道。 能见到胧月,寒子峥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去。有你带着,什么都不用怕。若是还能遇见胧月,最好不过。阿远也算是我放走的,所以,若是能杀了他,我肯定不会手软。” 去的理由太多了,寒子峥都找不出一个不去的理由来。 林云染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就去。” 反正已经打草惊蛇了,就算这么明目张胆地去,林云染也不怕。 她已经让追夜打探到了寒子澈的消息,他今(日rì)又到了睿王府,似乎是要在那里住下。 龙兆林这条鱼,最终还是上了钩。 “好。”寒子峥一口答应下来。 夕阳西下时,两个人就出发了。 到达寒家庄园,夜色已然笼罩下来。 林云染摸索到了之前胧月让她离开的洞口,找到机关,将石门打开,走了进去。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回((荡dàng)dàng)在耳边。 林云染在脑海中迅速地定位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带着寒子峥往前走去。 桑叶制作的机关,她不管全都躲过,还对其中一些进行了破坏。 没有了这些机关,这山洞就没有那么难闯了。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人影。 但并没有几个,林云染用银针轻易地解决了问题。 再往前,有几个石室,其中一个传来了动物惨叫的声音。 林云染和寒子澈对视一眼,摸索过去,透过门缝看到了阿远的(身shēn)影。 此时的他,竟然在撕咬一只小动物,脸上满是血迹。 饶是知道阿远不再是从前的阿远了,但看到这样的(情qíng)形,林云染仍旧难以置信。 阿远还是人吗?恐怕无法被称为人了吧?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难道就是寒子澈用来控制他的办法?”寒子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转过头没有再看。 “多半就是。他不再依赖枫蓝花,却变成了一个更疯的疯子。”林云染怎么都没有想到,寒子澈控制他的方法,并非是帮他摆脱枫蓝花。 而是让他变得更疯。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rì)他会变成这样?”寒子峥叹了一声。 林云染推开石门走进去,里面的人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一般,仍旧和自己手上的小动物较劲。 “阿远。”林云染喊了一声。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 看到来人,他只是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杀你。”林云染回答。 阿远的(身shēn)子颤了颤,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得到这么直白的回答。 “你……杀我?你 要是杀了我,还能从这里离开吗?”不过他自信林云染不可能会杀了他。 她要是当真杀了自己,要怎么离开这里? “自然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林云染没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自信,认为她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阿远张了张嘴唇,却没有能大发出声音来。 “如果当初你肯给我枫蓝花,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过了一会儿,他才狡辩道。 林云染笑了,“你这意思是,这一切都应该怪我,对吗?如果当初我给了你枫蓝花,而不是用蛊虫控制你,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不会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对吗?” “我……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人!”阿远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说出来的话很是没有底气。 他当然害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只是为了得到枫蓝花。 可后来,寒子澈不满足他了,不再给他枫蓝花,而是另外一种东西。 比枫蓝花还让他觉得舒服,而且每次服用之后,他觉得自己要精神百倍,就连剥皮都更为细致了。 那些血腥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现,阿远想要将他们甩出去,却没有能做到。 他只能低吼一声,发泄自己的不满。 他将手中那血淋淋的小东西扔掉,转头看向林云染,“就算我害过人又如何?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寒子峥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分明是你自己不争气,却要怪在云染(身shēn)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如果你当初没有将蛊虫取出来,或许早就好了! 可是你没有选择忍耐,而是宁愿忍受痛苦将蛊虫取出来,也要去找枫蓝花。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你自己的错,是你自作自受,和云染没有半点关系,你明白吗?” 他说完,两步走上前,狠狠给了阿远一拳。 那一拳看似没有什么力道,却可以让阿远承受极大的痛处。 那样的拳头,打在豆腐上,可以让外表完好无损,内里却变得稀烂。 阿远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他这才明白,他们两个人并不是来将他带走的。 是真的来杀他的。 “你……你当真要杀我?”阿远不敢相信,曾经对他那么好的林云染,竟然要杀了他。 “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并没有珍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留着你的命?不是给我自己添堵吗?”林云染冷笑。 阿远蜷缩着往后退了两步,“既然要杀我,当初又何必救我?” “当初我要救的并不是你,而是林家的生意。如果你没有连累到林家的生意,或许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有些话,听着残忍, 却最真实。 如果当初阿远不曾因为自己的举动连累到林家的生意,林云染还真不会出手。 阿远将她的出手相救当成了理所应当,以为她天生就该对他那么好,所以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要杀了他的时候。 但如果一个人太过失望,就算那个人对她再重要,也是下得去手的,更不用说是个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的人。 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我还以为,我对你而言很重要,不管我发生什么,你都会护着我。”阿远凄然一笑。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五章不肯瞑目 林云染却是一脸的冷然,“曾经的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我也曾对你有很大的期望,想看到你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可你却成了一个刽子手。” 阿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沾染着鲜血的双手。 是啊,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刽子手? 不过就是几朵枫蓝花,怎么让他一步步变成了今天这样? “我也不想。可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阿远只觉得浑(身shēn)难受,仿佛有蚂蚁在啃噬一般,这种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他,只有一个人可以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你可知道将你带到这里来的人是谁?”林云染问道。 这个问题在阿远的耳朵里变得很是模糊,他反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齐先生。是齐先生带我到这里来的。齐先生说,他可以帮我。所以我就跟着他到了这里。他的确做到了,他帮了我,他帮了我!” 石门外有人经过,但对于这里面的动静并没有太在意。 想必阿远在这里时常是这个样子,所以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 “他当真帮了你吗?他不过是让你的(情qíng)况变得更加糟糕了而已。”林云染走过去,扯开他的衣袖。 他的(身shēn)上满是伤痕,但那伤痕并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难受到极点的时候,只能用自己出气,所以才会将自己伤成这样。 “他是来帮我的,你……你才是要害我的人!如果当初你肯给我枫蓝花,我也不会离开了。你看,这伤痕,就是我把蛊虫取出来留下的。” 阿远的手臂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疤,分外狰狞。 很显然,当初他在没有多少工具的(情qíng)况下,是用什么样残酷的手段将蛊虫取了出来。 林云染冷笑一声,“这所有的伤,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今却要怪在我头上。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 阿远看着她眼中的杀意,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林云染还没有反应过来,阿远就拿着那东西刺了过来。 银针穿透林云染的皮肤,留下了一道血痕。 阿远看着那道血痕,笑得格外残忍,“现在,你也和我一样了。从今以后,你若是不能得到这东西,你也会很难受,很难受,就好像有一只手抓着你的心,狠狠地捏,让你喘不过气来。” 林云染看着阿远那疯癫的模样,心中难过。 尽管她来之前就想过一定要杀了阿远,但真的到了动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不如还是让我来吧?”寒子峥在后面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往前一步,将手中的匕首没入到阿远的(身shēn)体里。 阿远原本还在想,林云染和他成了一样的人,就不会杀他了。 但这突如其来的剧 痛,让他一下清醒过来。 方才那根银针,根本就没有碰到林云染,不过是寒子峥用瞳术控制他,让他产生的幻觉罢了。 阿远呆愣地看着(身shēn)上的匕首,抬眼看向寒子峥,“你……” “你杀了那么多人,本就该偿命。既然我们到了这里,就绝对不会放过你。”寒子峥的声音冰冷。 “杀人?我不过是从她们(身shēn)上取下了一点皮而已,她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阿远不甘心地嘶吼。 “这些话,你留着和她们说吧。”寒子峥说罢,将刀柄一转。 阿远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他瞪着一双眼睛,不肯瞑目。 寒子峥将他的双眼合上,而后抓过他的手,握住了那把匕首。 如此一来,外人只会当作他是无法忍受痛苦,于是自尽而亡。 “走吧。”林云染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她遇到阿远的那一(日rì),仿佛就在昨天。 可如今,却再也回不去了。 两人才转过(身shēn),就看到石门开了,一个少女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我还以为,你们是回来救人的。”胧月看着躺在地上的阿远,没有半点同(情qíng)。 阿远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她是知道的。 这个人死有余辜。 “如果你能帮忙,我们肯定能将人救走。但你并不肯。” 因为她若是帮忙,就无法继续留在这里了。 寒子澈多聪明,说不定他对胧月早就有了怀疑,但一直找不到证据。 若是那些少女被救走,十有**是里应外合。 而这里应外合,还得要一个厉害的人来应才行。 寒子澈对自己的人自然是信任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会怀疑到胧月(身shēn)上。 尽管他们之前到这里来并没有被发现,但寒子澈肯定会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 “并非是我不愿意。我已经尽我所能地阻止了。可我的力量,仅此而已。”胧月淡淡地说道。 寒子峥想告诉她,她的力量并非仅此而已。 但又怕自己说了,会让她变得肆无忌惮。 而今她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那么自信,所以一直都是有所收敛的。 “为何不再隐瞒了?”林云染好奇地问道。 先前胧月为她带路,让她安全离开这里,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不少困惑了。 而今她再次主动出现,而且没有一点隐藏自己的意思,是为何? 胧月笑了,“我瞒得过你,却瞒不过他和伽蓝。既然你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我又何必还要隐瞒呢?” “胧月,我知道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也知道你心中对族人有怨恨。但这里绝对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寒子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胧月打断了—— “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看她那神(情qíng),她之前犯下的错似乎非同小可。 寒子峥摇头,“我们还不曾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在意。你肯定不是故意的。” 胧月一怔,“你……你相信我?” 寒子峥点头,“那是当然,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不信你?” 胧月的脸上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少女的(娇jiāo)憨模样也显露出来。 但说出的话却是:“不管我做过什么,你都不会计较,就算是杀人放火,伤害无辜,你也不会在意?” 寒子峥眉头一皱,怎么(情qíng)况越说越严重了?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六章不会在意 “是。不会在意。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以后你在我(身shēn)边,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但胧月是他的妹妹,就算她当真做过那些事又如何? 她不过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能力罢了。 谁让她的能力过于强大? “那好。等我从这里出去,我会去找你,但现在,我还得留在这里。”胧月从来没想到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信任她,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 “为何还要留在这里?你对他还抱有希望?他可是寒子澈的人,哪里会站在你这边?他对你再好,也不过是……” “你怎么会知道?”胧月刚刚才放下去的一颗心,重又提了起来。 眸中还闪过一道怒火。 “是我猜到的。你留在这里,必然是因为这里有你牵挂的人,不然以你的能力,早就从这里逃出去了。 你之所以会留下,这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将你推上悬崖。在没有等到答案之前,你不会离开。” 胧月这才仔细打量起了林云染,“想必你就是齐先生口中那个很难对付的人。他以为你还没有回来,但你却已经蛰伏在京城里了。” 林云染没想到,她和寒子澈还有接触,甚至听到过寒子澈说起她。 不过,这可是个好消息。 寒子澈以为她还没有回到京城,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不算是白费。 “想要对付他,自然得用他的方式。”寒子澈从来都是在暗地里动手。 她当然也如此。 “我终于明白他为何这么怕你了。你的确很可怕。”胧月笑着说完,眸中闪过一道光。 她以为自己能控制林云染,却发现她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别处。 又或者说,从来都不曾看向她这双眼睛。 “你……居然能躲开?”胧月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地躲开了。 除了寒子澈,还不曾有人躲开过她的瞳术。 眼前的人,是第二个。 “你也不想想看,我(身shēn)边有谁。伽蓝和寒子峥这两个人,足够我练习如何应付瞳术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如此说来,齐先生也曾有过这样的练习?”胧月好奇道。 “十年前,他抓到我,抹去我的记忆,并且将我这双眼睛给了另外一个人。他就是借助那个人,练习了如何避开瞳术。 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弟弟,却差一点被他制作成药人。要不是云染出手相救,我怕是会成为他的杀人工具。” 机会难得,寒子峥自然要将一切说给她听。 胧月先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听他说完,只觉得脊背发寒。 她没有想到,齐先生竟是个如此狠毒的人。 “那这双眼睛,为何又回到了 你(身shēn)上?” “那个人死了,我自然要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寒子峥回答。 胧月点了点头,“难怪你的瞳术那么差。” 蓦地被自己的妹妹吐槽,寒子峥自然觉得很是丢脸,“又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样的天赋,就算是伽蓝,不也被你控制了吗?” “那不过是她没有留神才会中招罢了。她的瞳术还是在我之上的。”胧月说道。 林云染和寒子峥对视了一眼。 胧月居然认为伽蓝的瞳术在她之上? 要是那样,如果她不愿意回去,是不是可以借用伽蓝将她忽悠回去? 之前她以为伽蓝是不知道她会瞳术,所以才会中招。 如今她会瞳术的事,伽蓝已经知道了,在她看来,伽蓝肯定不会轻易中招了。 所以,她面对伽蓝的时候肯定会紧张。 这一紧张,不管瞳术有多厉害,都没有办法施展出来了不是么? “你在想什么?”胧月直觉这两个人没有想什么好主意,但他们两个人都有了防备,她很难的再对他们用瞳术了,不由得有几分懊恼。 “只是担心你若是现在还不走,最后很难逃过那一劫。纵然你的眼睛没有能给别人,但被寒子澈知道了你原本就会瞳术,他肯定会用那个人威胁你为他做事。” 林云染当然不能将实(情qíng)说出来,只能说自己是在担心她。 “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若是当真要将他所有的承诺收回去,我也绝对不会对他客气。要么我们两个人一起离开,要么我杀了他独自离开。” 在胧月看来,只会有这两种结局。 林云染看到她的神(情qíng),知道她这话里半分没有掺假。 若是那个人当真背叛了她,她决然不会轻易原谅。 不用寒子澈拿那个人来威胁她,她自己都会动手解决了这个麻烦。 “不管怎么样,你若是非得留在这里,一定要万事小心。小心不要上当。寒子澈这人很是狡猾,若是他让那个人做戏,你怕是很难看穿。” 寒子峥的心里却一点都放不下来。 他不愿意胧月留在这里,担心她会出事。 但他也明白,胧月笃定了要做的事,他是肯定劝不动的。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胧月却是一脸的自信。 寒子峥听到这熟悉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我记得你每次这么说,或多或少都要出事。” 林云染差点一拳呼过去,她从来都是在很有自信的(情qíng)况下才会这么说好吗? 哪里或多或少出事了? “不用你管。你还是先出去吧,不然再晚一会儿,就没法出去了。”胧月提醒道。 “为何?”寒子峥不想马上离开,他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和她多待一 会儿。 “因为再过一会儿了,这里的所有出口就会被锁上了。你们就打不开了。”胧月回答。 “桑叶可说了这里还有机关能锁住所有的门?”寒子峥并没有听到林云染这么说,自然要确定一下。 林云染倒是轻易就明白了胧月的意思。 她笑了笑,拽着寒子峥就往外走,“还不明白么?胧月不待见你,所以想让你早点离开。” 寒子峥的脸一下就垮了,委屈巴巴地看着胧月,“我可是你哥哥,你就不打算让我多陪你一会儿?”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七章没有死 “你要是实在想我,可以让伽蓝对你用瞳术,这样你就能看到我了。”胧月说完,消失在了转角。 寒子峥想要追上去,却被林云染一把拽住了,“好了,不用担心了。我想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反正想要将胧月带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胧月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根本就不会有这个打算。 “其实,她也知道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对她好。但在答案还没有出来之前,心里终究还会存着一份希望,不是吗?” 胧月心里很清楚,她等来的不会是她想要的。 但就算是那样,她也要彻底死心,才会选择离开。 “我是怕她会难过。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到头来,那个人却会给她带来莫大的伤害。”寒子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亲人,自然会心疼。 “我倒是觉得,她并不会太伤心。因为她得到了你的承诺。她心里知道那个人会背叛她,但她却知道,(身shēn)为她的哥哥,你永远都会站在她(身shēn)边。”林云染知道,胧月这阵子肯定也思量了许多。 今天又听到寒子峥说起了他的过往。 明白他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痛苦与挣扎以后,胧月与他就不再会有那么多隔阂了。 寒子峥被洗去了记忆,尚且将她这个妹妹如此放在心上。 她心里又怎么会没有寒子峥的一席之地? “是吗?”听到她这么说,寒子峥又高兴起来,“看来,她并不是在骗我。她离开这里之后,会来找我。” “我们来这里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去吧。”林云染带着他原路返回,离开了山洞。 才走出去两步,寒子峥就停下了。 林云染看着他那紧张的神色,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说,阿远会不会没死?”寒子峥犹豫着问了一句。 林云染蹙眉,“怎么可能?” 匕首几乎没入了他的(身shēn)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你方才可有探过他的脉象?”寒子峥问道。 林云染并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问,但她方才的确没有探过阿远的脉象。 因为她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没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云染蓦地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她也不知道这冷意从何而来。 “我担心,阿远根本就已经是个活死人了。”寒子峥深吸一口气。 曾经,他也差点成为一个活死人,但被林云染救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寒子澈为了能控制他,已经将他变成了任他摆布的活死人?”林云染只觉得心尖一颤。 她注意到了阿远的异常,但她以为那些都是因为阿远病入膏肓的症状,却没有去想,他很有可能已经变成 了活死人。 寒子澈手中必然还有当初公孙云雀留下的蛊虫。 想将阿远变成一个听话的活死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阿远为枫蓝花疯魔,很难控制,想要让他彻底摆脱,变成活死人是最简单的法子。 “可是,阿远不是还有意识?”方才阿远认出了她,还说了那么一番话,说明他是还有自我意识的。 既然还有自我意识,谈何活死人? 更不用说,阿远还能被他的瞳术控制。 若是活死人,又如何会被控制? 寒子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有这样的担忧,大概是因为他们面对的人是寒子澈。所以不得不提高警惕。 “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寒子峥折过(身shēn),走向方才出来的洞口。 林云染也跟了上去。 与他们出去的时候不同,此时山洞里多了不少人。 想必是寒子澈回来了。 “你就在这里,我去看看。”寒子峥知道,若是带着林云染同去,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只能让她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等着,自己去看个究竟。 让他心中不安的是,寒子澈去往的正是阿远所在的石室。 若是当真如他所想,阿远是个活死人,那么他此刻必定没有死。 他若是没死,方才发生的一切,岂不是会被他告诉寒子澈? 原本寒子澈并不知道林云染和龙昭华已经回来的事,这一个疏忽,怕是要让全盘的计划泡汤了。 他一定不能让阿远开口,不管用什么办法。 寒子峥快步走过去,看到阿远仍旧躺在地上,衣衫上沾染着血迹,一动也不动。 他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就看到寒子澈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把他扶起来。”寒子峥吩咐一声,立刻有人将阿远从地上扶了起来。 寒子澈伸手在他的头顶摸索了会儿,拔出了一根发黑的银针,而后重新拿出一根银针来,从阿远的头顶刺了下去。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人,蓦地睁开了眼睛。 “你之前不是还和我说,你想好好活着吗?既然如此,为何要寻死?”寒子澈将那根发黑的银针扔到一边,让人处理阿远(身shēn)上的伤口。 寒子峥手上的暗器都准备好了,但阿远从始至终没有说半个字,只是如同木偶一般任由那些人摆布。 “这里,以后封死,用不着他的时候,就将他留在这里面。”寒子澈吩咐了一句,转(身shēn)走了。 寒子峥见他走远,才凑过去看了一眼。 阿远(身shēn)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那双眼睛已然失去了光彩,变得格外黯淡。 寒子峥试图对他用瞳术,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寒子澈不过是从他头上拔出一根银针,又换了一根,他怎么就变成这个 样子了? 一直到寒子澈的人都从里面走出来了,阿远已经没有回过神来的迹象。 石室的大门缓缓合上,寒子峥看到阿远似乎被这动静吸引,于是试了最后一次。 但这一次,阿远依旧没有中招。 瞳术对他没用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活死人? 寒子峥回到林云染(身shēn)边,将方才看到的场景和她说了。 “我当初并不曾在你(身shēn)上发现什么银针。所以也不知道寒子澈到底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怕是只能回去问伽蓝了。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八章谈何容易 “看他那个样子,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就算他缓过来了,寒子澈也得下次用得着他的时候才会去找他。” 寒子峥当然是希望他永远都没法缓过来了。 但他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 死不了,他就会一直为寒子峥做事。 除非将那只控制他的蛊虫取出来。 可那谈何容易? “我们并非不曾努力过,不用觉得愧疚。”林云染看出了他的自责。 如今并非只有他们知道那些少女就被关在这里,还有不少人都知道。 说不定会有别的人想办法找到她们。 “我听闻,那少女之中,有一个,是柳严家的三小姐?”寒子峥忽然想起了这茬。 林云染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不敢肯定。但这两(日rì),的确传出了消息说,柳家的小姐丢了一个。他们不愿相信是遭遇了噩运。所以之前没有跟着去找。 这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能找到,所以多半就在那山洞之中。要是让他们确信了这一点,说不定,能帮上忙。”寒子峥说道。 林云染却不觉得柳严能帮上什么忙。 他这军需商,可比她这皇商还要会算计。 哪里会出那么大的钱和力来救自己的女儿? “你是不是在想,他那样的人,肯定不会舍得花那么多心力和钱财来救自己的女儿?”寒子峥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他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想到他。 但转念一想,柳严这人可是军需商,他们可以从他那里买来需要的东西,闹出个大动静来,将人救出来。 “难道你不这么想?我和柳严虽然没有什么接触,却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云染摇了摇头。 “如果,这一回不但不用他出钱,还能让他赚钱呢,你说他会不会同意?”寒子峥问道。 林云染这次是真的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 寒子峥笑了,“难得还能有你这么问我的时候。” “有话就快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云染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 “他是军需商,他手上必然会有不少炸药。我们从外面无法看出那里面到底如何。但若是将那山体炸开,里面的(情qíng)况不就能看个一清二楚了? 我知道你会说这很危险。这若是换了别人来做,肯定很危险。但若是你出马,则不会有任何问题。我知道你擅长这个,你当初可是差点就毁了摘星楼。” 寒子峥还记得,她当初为了从落霞山庄拿到夜明珠,差点就将摘星楼炸掉了。 还有之前,她被困在煤矿之中,也是用炸药将巨石炸开,救了她和被困住的所有人。 所以寒子峥觉得,由她来做这件事,很容易。 “将山体 炸开,不引起坍塌,也不伤到任何人,你可知道这有多难?那里面原本就已经被寒子澈掏空了,任何的震动都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林云染没想到他将一切想得这么简单。 寒子峥抓了抓头发,“若是不行,另想法子就是。” 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主意,可以在她这里邀功。 谁知道却被她给嫌弃了。 林云染看了一眼四周,沉吟了半晌,说道:“其实,也并非是办不到。只是要先将这里面的结构探个清楚。” “你可不要勉强。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承担不起。”寒子峥被她警告之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林云染站起(身shēn)来,悄然往前面走去。 寒子峥跟在她(身shēn)后,并不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 “好了。再出去看看。”林云染回到先前那扇石门处,打开机关出去,按着她方才行走的距离,在外面也走了一遍。 她折断几根树枝,做了几处标记。 “你打算如何和柳严商量这件事?”林云染拍了拍手,转(身shēn)问道。 “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和柳严商量。”寒子峥的确还没有想到那一步,他是打算将这件事交给林云染来做的。 毕竟她之前就混迹在那些痛失(爱ài)女的父母中间,由她出面,最好不过。 “你是没想好,还是原本就想要将这件事交给我?”林云染冷哼一声。 寒子峥干笑两声,“我这不是,想着你原本也能帮上忙吗?我若是去了,恐怕根本就无法将事(情qíng)交代清楚。” 他这会儿在林云染面前倒是可以将他的想法说出来。 但到了柳严面前,他怕是会几句话就被柳严给问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走吧,先回去。我会想办法让柳严出手。”林云染说罢,重新加固了她留下的记号,转(身shēn)走了。 看到她回来,龙昭华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你怕我会出事?”林云染走过去,坐到石桌旁,倒了一杯茶。 “就算有寒子峥跟着,我也很难放心。更何况你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了什么状况?” 龙昭华看她这神(情qíng),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情qíng)况。 林云染叹了口气,“原本都已经成功了。寒子峥亲手结束了阿远的(性xìng)命,这么长的匕首,没入他的(身shēn)体,再一拧……” 龙昭华被她这形容说得眉头一皱,“难不成,都这样了,阿远还没有死?” 就算运气再好,也不至于会好成这样吧? “不是没死。而是他已经死不了了,寒子澈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活死人。除非是将那只蛊虫取出来,或者是砍掉他的脑袋,不然他就会一直帮寒子澈做事。” “活死 人?寒子澈手上还有公孙云雀留下的蛊虫?早知道这样,那时候就该一把火烧了那里,就什么都无法留下了。” 龙昭华没想到寒子澈手上居然还有公孙云雀留下的蛊虫,还将这蛊虫用在了阿远(身shēn)上。 “那时候只顾着救人,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就算是烧了那里,但凡公孙云雀还有半条命,也会留下蛊虫的。” 她当初就是太过顾念公孙云雀的(身shēn)份,想着他是神医未央的师父,所以才没有对他下手。 要是连同他一把火烧了,不知道会省多少事。 (本章完) 第八百九十九章兴师动众 “罢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这次没有成功,下次再让寒子峥去砍掉他的头就是。”龙昭华觉得寒子峥去了这一趟,也该是轻车熟路了。 用不着再让林云染给他带路,也能解决了阿远。 “寒子峥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既然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qíng)况,若是将山体炸开,里面的(情qíng)况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龙昭华怔愣了许久才问道,“你可是在说真的?”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办法做到?”林云染就知道他会这么想。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寒子峥会认为这件事很简单了。 “当然不是。只是怕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会有负担。”龙昭华自然是相信她的。 但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好一定就能成功。 万一没有成功,还伤害了无辜,林云染必然会很自责。 “放心,我已经勘探好了。只要按着我的方法来,就不会有问题。”林云染特意里里外外看了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不出一点问题。 “那你要以什么名义前去?若是不和上次一样兴师动众地去,就算是将山体炸开了,也无法立刻就进去将人救出来吧?那些少女肯定很快就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很难再被找到。” 龙昭华知道,寒子澈这人做事必然是为自己留了后手的。 就算他已经将人转移到了山洞里,必然还是不太放心。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定然还会让人将少女们转移别的地方。 “这个,我当然考虑过了。听闻那些少女之中,有一个是柳严的女儿。因为只是庶女,柳严并未放在心上。生她的姨娘也不愿相信她会有厄运,所以之前不曾一起到庄园里去。 我打算和之前一样,装成失踪少女的娘亲,到柳府去一趟。给他一笔银子,让他拿出炸药来,带着人浩浩((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地到那里去。如此一来,山体炸开之后,就不用担心人救不出来了。” 到时候将那座山前前后后都围个严实,就算寒子澈的人当真会钻洞,也钻不出那座山。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考虑到伤亡的问题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 为了救几个人这样兴师动众,到底值不值得? 林云染也不知道。 “其实,若是他们愿意前去,就代表他们已经考虑到了后果。你也不必想太多。”龙昭华宽慰了一句。 这世上,有很多父母都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女付出一切。 所以之前才会有那么多人和他一起到寒家庄园去。 他们上次在那里已经遭遇到了不少危险,心中自然明白,这次再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会找冷烟前辈和影迟借几个人,到时候在那里保护所有人的安全。这一次,不但是要将人救出来,还要让 寒子澈再也没有容(身shēn)之所。” 她要一把火,烧了寒家庄园! “今(日rì)可有见到胧月?”龙昭华蓦地问了一句。 “不但见到了,还和她说了很多话。她和寒子峥也算是相认了。等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就会回到寒子峥(身shēn)边。”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不太相信,“你确定这是真的,而不是她对你们用了瞳术?” 胧月太过厉害,所以他心里才会有这样的担心。 “我可以保证,不是她用了瞳术。其实她对那个人也并不是很信任,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想看看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罢了。 寒子峥已经得到了她的信任,她找到了更值得相信和依靠的人,哪里还会对那个人有什么留恋?若是那个人当真良心发现,就会和胧月一起走。” 林云染不觉得寒子澈(身shēn)边的人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所以那个骞哥哥的结局,她已然能想到了。 “其实,她的瞳术那么厉害,想要知道真相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她却没有那么做。”龙昭华知道,以胧月的能力,根本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一切皆是因为她心头还有那么一份期待。 所以才会愿意等到最后。 “就和当初的我一样。”林云染莫名觉得,胧月和当初的她很是相似。 其实她那个时候也不是没有察觉出龙昭华的种种异常,但她却一直没有问。 她怕这一问,她为自己编织好的美好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但因此得到的,却是更深的伤害。 林云染只想嘲讽自己太蠢。 “你不是说,不再提从前的事?”龙昭华见她又翻起了旧账,苦笑了一下。 林云染却是轻哼一声,“过去的事的确已经过去了,但偶尔还是忍不住会回想。怎么,你还怕我会离开你?” “当然不怕。我有同心蛊,你无法逃离我。”龙昭华得意一笑,还特意掀开衣袖,让她看手腕上的伤痕。 看他这样子,是真的不知道她已经将蛊虫取出来了。 若是被他知道,还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星云大师说的劫难,到底是什么? 她现在每走一步都要思量再三。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枪口上。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林云染佯装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在了他肩上。 能走到今(日rì),已然超出了她的意料。 不管有什么意外,她都没什么遗憾了。 龙昭华感觉到那双抓着自己动手收紧了些,低头看到她闭着眼睛紧紧靠着他,仿佛他就是她的全部。 他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林云染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然是天光大亮。 她闻到了一阵焦糊的 味道,快步冲出房间,却发现那是龙昭华在做饭。 做饭? 这哪里是做饭! 这分明是要烧了厨房! “你说你,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寻死?”林云染看着他手上那一道伤痕,下意识地捏住了自己的手指,“你可知道你痛,我也会跟着痛?” “那你不也这个时候才醒来?我手上的伤都要好了。”龙昭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没有办法做到。 林云染做饭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明明觉得很简单。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来做的时候,却这里也不对,那里也不对了。 (本章完) 第九百章去到柳府 “你害得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会割伤了手。只是我沉浸在梦里,并不知道这是现实,所以才没有醒来。” 林云染说到这里,不由得有几分紧张。 她只能看到龙昭华这一处伤痕,并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若是他还有别处也受了伤,她要如何感同(身shēn)受? “是吗?那下次我一定小心一点,肯定不会再受伤了。”龙昭华倒是没有看出她的心虚,忙着扑灭厨房里的火苗,将烧焦的锅扔到了院子里。 “下次?我看你就别有下次了吧。就算你当真做出了什么吃的来,我也不敢吃,所以你就别为难我了。”林云染帮着他收拾了厨房的一片狼藉,再用幸存的食材做了点吃的。 随后她易容一番,往柳府去了。 柳府找来个人江湖术士,正在为他们寻找柳家三小姐柳柔的下落。 见到有人来了,那江湖术士往她面前一凑,当即就让人将她抓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管是谁,突然被抓住都会很懵,更不用说她才到这里来。 “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害了柳三小姐的人,不然你为何要到这里来?”不愧是江湖术士,说胡话张口就来。 “我到这里来,就是害柳三小姐的人?那你不也在这里吗?我看你这样子,也并非是柳府的人吧?你又是不是害柳三小姐的人?”林云染冷声质问。 “那是因为你出现得不是时候。你这个时候才出现在这里,自然就有问题了。” 林云染差点被他这逻辑逗笑了。 还好她及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shēn)份,没有笑出来。 “我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是有事找柳老爷商量,恰好碰到你在这里坑蒙拐骗。你若是当真有那么厉害,可否为我算算,我的女儿在哪里?” 那术士闻言,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女儿是谁?” 林云染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悲伤,任谁看了都会为她悲痛,“我女儿,前阵子失踪了。我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听到了一点消息,可等我赶过去,却没有能看到她的(身shēn)影。” “你……你也丢了女儿?”柳柔的娘亲玉姨娘听到她这么说,立刻到了她(身shēn)边,“什么时候丢的?” “半个月之前。她和我说,她出门去买胭脂,就再也没有回来。”林云染说到这里,悲怆地哭了一声。 “柔儿是十天之前失踪的,不是同一个时间。还好,还好。”玉姨娘喃喃自语。 到了这个时候,她仍旧想要欺骗自己,柳柔和那些少女的遭遇并不一样,她肯定没有被抓走,只是贪玩迷失了方向,所以才没有回来。 “柳老爷可在?我来这里,是想让他帮一个忙。就算柳三小姐并不在那里,也该想个办法,将所有人都救 出来才是。”林云染用手绢轻轻拭去眼泪。 “怎么,你有办法将她们救出来?”尽管嘴上否认,但玉姨娘心里还是明白的,柔儿肯定就在那个地方。 所以听到林云染说有办法,她自然很是高兴。 “为了我的女儿,我肯定会不顾一切,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林云染说得分外肯定。 玉姨娘让人给了那江湖术士一点银子,将他打发出去,而后将林云染带到了柳严面前。 “不是和你说,不要再来烦我?”柳严不悦地抬起头,才发现玉姨娘(身shēn)边还有一个人,“你是什么人?” “柳老爷,我来这里,是想与你做个生意。”林云染拿出了几张银票来。 柳严原本没有在意,但扫了一眼她拿出来的银票,竟然并不是一百两的,而是一千两的。 这几张银票,就是几千两,他自然立刻就动了心。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恐怕我很帮上你。”柳严并没有急着收下银子。 这人带着好几千两银子到这里来,目的怕是不简单。 他得提防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 “我自然知道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我想要一批炸药,越多越好,这些银子你尽管拿去。”林云染回答。 柳严仍旧没动,“你要那么多炸药做什么?若是拿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这错可都得归咎到我(身shēn)上了。那可不划算。” 林云染将银票往前推了推,酝酿好(情qíng)绪,说道:“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背负半点。这些炸药,是用来炸掉南岳山的。我的女儿就在那里。我要救她出来。” “你要诈了南岳山?你就不怕你的女儿被埋在里面了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想救人,这心我能理解,但这么做,并不妥当。” 柳严看他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想要用炸药将山炸开,那不是傻子是什么? “我自会找人找准位置,绝对不会对我女儿造成任何伤害。那山洞我曾去过,哪里能炸开,哪里不能动,我是知道的。” 林云染说得分外自信。 柳严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她哪里懂得什么分寸,不过是想救自己的女儿已经疯魔了而已。 “这样,我只要你一部分炸药,这一千两银子你收下,这样你该不会拒绝了吧?” 一点炸药就能换来一千两银子,柳严当然不会不做这生意。 他让人将林云染要的东西拿来,只有一小包。 “我只能给你这些,你要就要,不要,这银子拿回去便是。”柳严心想,她一个已然疯魔的人,肯定愿意出这银子。 果不其然,林云染将东西拿起来,对他道了一声谢,转(身shēn)走了。 炸药并不在多, 而要会用。 当初她在落霞山庄的时候,条件那般艰苦,不也做好了炸弹? 有柳严给的这些炸药,已经足够了。 就算当真不够,她自己也能再找到。 她需要的不过是这么一个过场而已。 她要让人知道,这东西是从柳严这里来的,而非是她自己找到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被怀疑了。 林云染将炸药拿回到小院里,又让追夜买来了她需要的其余东西,就动手做起了炸弹。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一章救人 不出一(日rì),她要的东西就做好了。 这些炸弹的威力足够将山体炸开,又不至于破坏了山体的结构。 只要能放在她之前看好的位置,就能完满完成任务。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号召那些人了。 做到这一点,比她想的要容易。 因为之前在寒家庄园里亲眼目睹了那些少女死去的惨状,所以这一次,有近二百人愿意跟着她前去。 林云染从残血楼里借了五个人,又从烟雨重楼里借了三个人,混迹在其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二百来个人,将南岳山围了一圈,以防有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而后林云染带着几个人一起,将她制作出来的炸弹放到了之前做标记的地方。 之所以不自己前来,是怕一个人在这里走动目标太大。 而今山洞里面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待到反应过来,她已然和那些人一起全(身shēn)而退了。 里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到底谁才是主谋。 寒子澈总不能去找柳严,让他一一指认吧? 林云染将引线合在一起,确定不会有外面的人受到伤害之后,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 只听几声巨响,一阵飞沙走石之后,山洞赫然被炸出了几个大洞! 因为里面的机关之前就已经被她破坏了,所以她丝毫不担心这些人冲进去会碰到机关。 她给了寒子澈一个眼色,让他带着伽蓝去阿远的石室,看看能不能把阿远从里面带出来。 林云染则跟在那些人(身shēn)后,去寻找被关在里面的少女。 这山洞的复杂程度超过了林云染的想象。 但好在人多,分散一下,不管有多少岔路,都不用担心。 很快,走到岔路去发现并没有收获的人就聚集到了一起,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忽然,石壁上的火把熄灭了,山洞之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可要怎么办才好?什么都看不到了。” “别说进去了,就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头?” “不管了,只要有路,就往前走,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跑出去了!” 林云染(身shēn)上有夜明珠,但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将夜明珠拿出来。 寒子澈是知道她这个习惯的,所以这夜明珠一拿出来,她的(身shēn)份可就要露馅了。 林云染摸索着将墙上的火把取了几个下来,用火折子点燃,又借用火把的光,将剩余的火把一一取下,点燃。 如此一来,就不怕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了。 “走吧,他们既然灭了这里的火把,说明人就在不远处了。” 如果人不在这里,他们并不会急着灭掉这里的火光。 肯定是看到他们越来越接近,所以心里慌张了,才会将火 光灭掉。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家快点!” 林云染话音才落,那些人就冲了进去。 她默默跟在后面,观察着四周的(情qíng)况。 她知道残血楼和烟雨重楼的人就在(身shēn)边,但她心里仍旧有几分担忧。 确定(身shēn)后没有人跟着,林云染才继续往前,才走了没几步,她就听到了痛哭的声音。 还隐约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暗道了一声不好,飞快跑了过去。 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面目全非的少女,看样子,她们是刚刚被扔在这里的。 (身shēn)上的伤口还是新的,可见这里头的人有多狠心。 眼看着她们就要被救出去了,却宁愿将人杀了,也不给她们重获新生的机会。 林云染将(身shēn)上的药拿出来,交给烟雨重楼的人。 她知道他们(身shēn)上也带着金疮药,但与她这药根本无法相比。 “将这药粉和你们(身shēn)上的药粉混在一起使用,效果更好。” 林云染说罢,继续往前走去。 烟雨重楼的人则留在那里为地上的少女包扎伤口。 林云染知道,被寒子澈带到这里的人并不只有这么几个。 被丢掉的应该是已经被阿远割掉一部分皮肤,原本就活不长的人。 剩下的又被带走了。 她必须要将她们找回来。 前面传来了几声惨叫。 林云染走过去,发现有几个人躺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人。 动手的是残血楼的人,此时正神色严肃地看着四周。 “这里并不安全,姑娘就不要继续往前了,我们自会带着他们安全回来。” 林云染也知道跟过去会有危险,到时候还得让他们分神来保护自己,只能点了点头。 反正,她们应该已经快要走到山的另一边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出口,那些人想逃,也逃不到哪里去了。 没多会儿,残血楼的人就抱着几个少女走了回来。 “似乎只是晕过去了。”林云染看了一眼,松了口气,让他们先带着人出去。 而后她走到石室附近,想看看阿远是不是被带出来了。 但并没有能看到伽蓝和寒子峥的(身shēn)影。 他们并没有易容,林云染心里一沉。 但转念一想,这里的人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同时对付他们两个人,于是一颗心又放了下来。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 看来,是有人想毁了这里。 她立刻转(身shēn),想要往出口去。 但前面已经坍塌了,堵住了她的去路。 林云染没有办法,只能往后退。 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眼睁睁看着这里一点点被掩埋。 这难道 就是星云大师说的劫难? 林云染((逼bī)bī)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怀里拿出了夜明珠,在一片废墟之中为自己找出一条路来。 她知道如今这种(情qíng)况,想要找到一个出口离开,根本就不可能。 但好在,她(身shēn)上还有炸弹。 她特意留了两个在(身shēn)上,就是担心寒子澈会玉石俱焚。 她果然没有猜错。 林云染一面往前,一面在脑海之中想着自己行进的路线。 她想,往后面走,应该能找到出口。 那是寒子澈的退路,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最多会将出口堵住。 到时候她用炸弹将出口炸开就行了。 从巨石的缝隙中艰难挤过去,前面果然一片开阔。 但这里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本章完) 第九百零二章逃出生天 林云染用最快的速度移动,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了被堵住的一扇门。 她将炸弹拿出来,摸了摸(身shēn)上,却没有能摸到火折子。 她这才想起,她把火折子用来点火把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云染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将墙上的火把取下来,横放一根在地上,再从另一根火把上削下一根木棍来,钻木取火。 山洞之中空气稀薄,她几乎将浑(身shēn)的力气都用光,才终于看到了火星。 用火星点燃引线,她藏到一边,待那一声巨响之后,再走过去。 尽管这里并非是出口,但林云染于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抹光。 说明出口就在不远处。 她立刻朝着那一抹光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里是个能容两个人通过洞口,外面一片宁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觉得奇怪,这山洞不是并不大吗?怎么内里还会有这样的乾坤? 难不成,方才她经过的并非是山洞,而是走过了一段地道,已经出了南岳山? 不然这里为何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云染没有急着出去,她担心寒子澈的人还在外面。 她若是现在出去,就相当于自投罗网。 她可没有那么傻。 在里面静静地等了许久,一直到前面的山体坍塌得差不多,林云染才走出去。 外面的草丛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说明方才有许多人从这里经过。 林云染并没有往那条路去,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绕回到南岳山。 她在里面困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所以这会儿外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剩下的人正在搬动石块,似乎是想要看看废墟之下有没有埋着什么人。 林云染才现(身shēn),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你从哪里出来的,你没事吧?你可有受伤?”龙昭华抓着她的手问了好几句。 “没事。我若是出事,你不是会感应到?”林云染笑着回答。 看寒子峥和伽蓝那松了口气的样子,林云染知道,他们方才差点就留将她已经把蛊虫取出来的事(情qíng)说了。 龙昭华必定一直在安慰自己,既然没有感应到什么疼痛,她肯定没事。 但他们知道蛊虫已经被取出来了,人在这废墟之下肯定是凶多吉少。 “我找到了一条出路。我还知道他们往哪里逃了。不过,穷寇莫追。只要人救出来就行了。”林云染看了一圈,问道:“阿远呢?” “他不在石室里,我们原本想要到别的地方去找找他的,谁知道还没有走多远就遇上了这样的事。还好你出来了。”伽蓝还有些心有余悸。 “说不定,这就是你的劫难。”寒子峥在林云染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能从这废墟之中 出来,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但林云染却没有那么乐观。 毕竟这次她并没有受伤,而是顺利地走了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龙昭华见寒子峥和林云染靠得这么近,自然有些吃味,赶紧将人拉到了(身shēn)边。 “说什么你都要管?就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寒子峥挑衅地说完,转(身shēn)走了。 “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龙昭华看到他这态度,气得不行,非得将事(情qíng)弄个清楚明白。 林云染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被困住的就我一人?” 龙昭华点头,“只有你一人,其他的都出来了。你为何没能出来?可是遇上了什么意外?” “不过就是慢了一步而已,谁知道了里面就坍塌成了那样。我只能选择后退,从另外一边出来。还好我(身shēn)上带了炸弹,为自己炸出了一条路来。” 不然就当真要困死在里面了。 “你做事一向考虑周到。”龙昭华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从里面出来,什么都难不倒她。 “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活到现在?”林云染看着后面坍塌的山体,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寒家庄园,“是时候去放一把火了。” “寒子澈肯定不会回到这里了,你还是要烧了这个地方?”龙昭华觉得这么大一个山庄一把火烧了实在可惜。 哪怕以后只用来收容些无家可归的人,也总能找到他的用处。 南岳山毁了,寒子澈就算是回到这里,也没有地方能容纳下他那么多人了。 所以他肯定还会再找别处藏(身shēn)。 “你说,他会不会回到绝(情qíng)谷?”林云染思来想去,觉得他并没有多少地方能去。 除了这里,就只有绝(情qíng)谷能藏下他那么多人了。 “那还真说不定,毕竟他以为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身shēn)份,回到绝(情qíng)谷也不会被人发现。可就算他要回绝(情qíng)谷,我们暂时也不好对他下手。” 时机还不到。 龙昭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正要说什么,就听林云染道:“你可察觉到后面有一道目光?” 原本他并没有察觉,但听她这么一说,也莫名觉得(身shēn)后有一股凉意。 “放心,并不是寒子澈,只是一个出来打探消息的人。”寒子峥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没动,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这里,于是说了一句。 他方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看那(身shēn)形就知道肯定不是寒子澈。 这种事,寒子澈哪里会亲自上阵?他可是最怕死的。 今(日rì)碰上他们突袭,此刻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生气呢。 “纵然是他也没有关系。这么远,就连我们都看不清楚,他又如何能看得明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人 根本就不可能将这里的(情qíng)况看个清楚明白。 所以林云染丝毫不担心。 “走吧,该回去了。”既然已经将人都救出来了,就不用在这里久留了。 回到京城,林云染才知道,那被救出来的少女之中,还真有柳柔。 只是她连柳府的门都没有进,就被赶了出来。 柳严看到她那面目全非的样子,连大夫都不愿为她找,直接将她扔了出来。 她在柳府门口求了许久,都没有能进去。 看到的人无不指责柳严太过狠心。 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忍心就这么扔了?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三章不值得 “你该不会是想要去将她给捡回来吧?”龙昭华见她忘了柳府的方向去,立刻就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她的脸已经毁了,柳府的人不要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林云染回答。 龙昭华知道她决定的事,不管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想法。 只能由着她去了。 林云染到柳府时,柳柔还跪在那里,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他们都不要你了,就算你一直跪在这里也没有用。你若是死了,他们最多用一张草席将你卷起来,然后扔掉。” 柳柔艰难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是你?” 林云染很是惊讶,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从柳柔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你认识我?” “今天在山洞里看到你了。尽管只看到一眼,但我记住了你的样子。”柳柔那时迷迷糊糊的,看到她拿出了药来,吩咐那几个人为她们治伤。 在她心里,眼前的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没想到你那个时候还有意识,还记住了我。不过,我的确是救了你的人。”林云染轻笑一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可惜我女儿没有这么好的命。” “她……死了?”柳柔也知道,和她一同被带到那里去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好运地活了下来。 “是啊,死了。不过我之前就想过,她到了那里肯定是凶多吉少,能将你们救出来,也算是对得起我的努力。” 林云染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伤。 这种程度,就算是神医未央,恐怕都没有办法医治。 不对。 也并非是没有办法医治,只不过要从(身shēn)上别的地方取下一块来补到这里。 反正,(身shēn)上伤了一块,不容易被看出来。但这脸上的伤,却是人人都能看到的。 “节哀顺变。你救了这么多人,也算是为她积德了,她下一世肯定会去一个好人家的。”柳柔安慰道。 “如果你不介意,就和我走吧。我一个人住,不免会冷冷清清的,若是有你在,肯定会(热rè)闹许多。”林云染说道。 柳柔受宠若惊,“你……当真愿意收留我?” “当然。我会想办法为你治好这张脸。” 只是要治好她的脸,得让神医未央过来。 她走这一趟,动静肯定不会小。 但将人送去雪山之巅,她若是不亲自去,就显得没有诚意。 神医未央未必会帮她。 “我这张脸哪里还能治好?这辈子恐怕就只能这样了。”柳柔原本眼里还有一抹光,听到她这么说,那抹光立刻黯淡了下去。 “谁说的?你可知道那个抓你们的人想做什么?他就是想用你们的皮去医治他(身shēn)上的伤,所以你的脸,也是有救的。只是要牺牲你(身shēn)上其余的部分。” 林云染也不 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只能这么浅显地说了。 柳柔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从我(身shēn)上取出一块来,就能治好我的脸?” “这……得看大夫怎么说。如果你愿意和我回去,我自然会为你想办法。纵然为你花上几万两银子,也只值得。 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林云染不想让她再心系眼前这个家。但看她这样子,似乎还对这个家有留恋。 “你若是做不到割舍,我可就要走了。”林云染说完,转(身shēn)就走。 柳柔并没有拦住她,而是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了柳府门口,说要见柳严。 “你已经不是这里的三小姐了。你若是还不肯走,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柳府的小厮呵斥道。 柳严将她撵出门的时候就说过,以后她不再是柳府的三小姐,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大胆。 “你告诉爹,我的脸还有得治!你告诉他,他一定会出来见我的。”柳柔哀求道。 小厮无奈地去了。 柳严还当真出来了,“你说,你的脸还有得治,怎么治?” “方才我遇见一个人,她说,只要将我(身shēn)上的皮肤割下来,放到这里就行了。”柳柔说道。 柳严听得一阵恶心,“那你可能找到一个大夫来为你医治?” “我去问问她,她肯定知道大夫在哪里。”柳柔回过头,却没有看到林云染的(身shēn)影。 “你该不会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吧?”柳严嫌弃地说完,转(身shēn)就要走。 柳柔扯住他的衣袖,“是真的,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方才还气若游丝的人,这会让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在大街上四处寻找着林云染的踪迹。 还真让她找到了。 林云染在不远处的茶摊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 柳柔看到她,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林云染被她扯得一个踉跄,手中的茶杯都掉到了地上。 “你们这是做……啊,鬼呀!”茶摊的老板正想斥责林云染将茶杯掉在了地上,一看到柳柔的脸,被吓得不轻。 “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柳柔看到他这样子,没好气地说道。 茶摊老板却是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拿了一粒碎银子出来,放在桌上,带着歉意道:“连同茶杯的钱一同给了,实在是抱歉。” 茶摊老板看到银子,脸上才算是有了笑容。 “你快和我走,告诉我爹,我的脸还能治好!”柳柔拖着她,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过去。 她之前还觉得柳柔可怜。 现在才明白,她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都被柳严嫌弃到了这个地步,仍旧不愿意放弃,还想要回到柳府去。 多半是因为她怕林 云染出了这十万两银子之后就一穷二白了,无法让她过好(日rì)子。 这样的人,她不想浪费太多心思。 可她想放过柳柔,柳柔却不肯放过她。 最后她只能分外无奈地被拖到柳府外。 柳严看到她,很是惊讶:“怎么会是你?” “我不过是看到她可怜,想要帮她一把。结果她却不愿意。那大夫,原本是我为我的女儿找的。可惜她用不到了。 我就想着,反正你也不要她了,不如就让她来当我的女儿,结果她却是死活都不同意。我也就只能放弃了。” 林云染几句话就将事(情qíng)解释清楚了。 (本章完) 第九百零四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怎么,你的女儿死了?”柳严这人大概也只有做生意的时候会说话,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半点(情qíng)商。 “是,我没有能救回她。”林云染回答。 “也就是说,你之前为她准备的一切都没有用了?”柳严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了(奸jiān)商的色彩。 “是,我之前为她准备好了一切,但如今都派不上用场了。不过也无所谓,只用了一点银子罢了,后面要花的银子才是大头。没有十万两,根本就无法保证她恢复原貌。 但若是我的女儿,这十万两银子,我花得心甘(情qíng)愿。但若不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为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根本就不值得,不是吗?”林云染一脸已经将他看穿的样子。 气氛有那么一点尴尬。 柳严原本还想说,既然都准备了,不用不就是浪费了么? 但一听还要十万两银子,脸色立刻就变了。 在他看来,柳柔并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多银子。 若是十万两当真能让她变好还好,但若是不能做到呢?那岂不是亏了吗?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想让我说的话,我说完了,是不是让我走了?”林云染冷然说完,甩开柳柔的手。 “爹,你听到了吧?我的脸是可以治好的,只要将那个大夫找来就可以了。”柳柔看到她离开,连半个谢字都没有。 林云染也不再管她,快步离开了。 “我当然听到了。我还听到她说,要十万两银子。十万两,你觉得你可值?”柳严一脸的冷漠。 柳柔听到这话,怔了怔,方才说道:“爹,我可是你的女儿,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变成这样?” 柳严冷笑一声,“你是我的女儿没错,但你变成这样,并非是我的错。再说,方才分明有人愿意帮你,你为何不答应?” “她让我做她的女儿,那怎么可以?那十万两银子,或许是她所有的银子了,都用在了我(身shēn)上,以后她不就没有银子可用了吗?那我不是要和她一起过苦(日rì)子?” 柳柔看她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有钱人,花了这十万两银子,肯定不会剩下什么了。 她可是千金小姐,哪里能过苦(日rì)子? “她让你当她的女儿,你就一定回不来了吗?你是不是蠢?你是我的女儿,就算她想要将你抢走,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她心甘(情qíng)愿为你治好这张脸,你大可以在她将你的脸治好之后回到这里来。到时候就算是她,也不能说你半句不是。” 柳严觉得她无比愚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是你的女儿,哪里会她说一句话就成了她的女儿?她能帮我治好这张脸。等到我的脸好了,我就回来,那不就成了?” 柳柔立刻转(身shēn),再次去寻找林云染的踪迹。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任凭她从街头走到了巷尾,也没有能发现她的踪迹。 柳柔的心顿时就凉了。 她回到柳府,想再去求求柳严,但这一次,柳严却说什么都不肯见她了。 她在柳府门口跪到半夜,里面都没有一个人出来。 从她(身shēn)边经过的人都绕着她走,连她的(身shēn)都不敢近,生怕会被她的脸吓到。 “我答应你了,我当你的女儿,你给我治脸好不好?” 天亮时,柳柔已然疯了,见人就说,她要给人当女儿,让人为她治好那张脸,把街上的人吓得不轻,纷纷躲避。 林云染在街上看着她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只是冷冷一笑。 她并不是没有给过柳柔机会,可柳柔不珍惜,有什么办法? “我答应你,我当你的女儿,你给我治脸好不好?” 这个声音出现在了林云染(身shēn)后。 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折(身shēn)走了。 “这世上,不是每一个可怜的人,都值得你出手。有句话说得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林云染将他的话接了过来,笑着走向了林雪儿住的院子。 但林雪儿并没有在院子里。 林云染一下就猜到了她在什么地方。 到铺子里一看,她果真在那里,还招呼起了客人。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老板娘?”林云染走进去,揶揄地说了一句。 林雪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shēn)边,“你……你胡说什么?” “你若不是这里的老板娘,那你在这里忙什么?”林云染挑眉。 “我不过是来帮忙而已。这不是你的铺子吗?这里的银子,最后也都是你的不是?”林雪儿这理由倒是找得很好,连林云染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若是我说,之前是故意带你到这里来的,你会不会生气?”林云染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会介意了。 但就算是如此,也还是得问上一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雪儿没有明白。 林云染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人影,笑道:“从前在府中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喜欢你。所以我才故意将这个铺子给他,想看看他有没有能力养活你。事实证明,他有这个能力。你若是嫁给她,以后的(日rì)子自是不用愁了。” 林雪儿的脸原本就有几抹红晕,这下彻底红透了,“你……你是故意带我到这里来的?” “你若是不愿意,只要和我说一声,我立刻让他离开这里。反正林家的铺子这么多,随便去哪里都行。”林云染故意逗她。 “他在这里好好的,何必让他去别的地方?”林雪儿一下就急了。 林云染扬唇一笑,“你说了算。我就不打扰了。” 林雪儿扯 着她,似是还想说什么,但林云染没有半点要听出的意思,快步走出了绸缎庄。 看着她的背影,林雪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很是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听信娘和祖母的话,选择站在她的对立面。 不然,定然不会有今天。 林云染路过黄府的时候,忍不住进去看了一眼。 还有两(日rì),黄师师就能从房间里出来了。 林云染很是担心那只蛊虫对她没有效果,所以想先去看一眼。 才将屋顶的瓦片揭开,林云染差点没熏晕过去。 (本章完) 第九百零五章凌天墨归来 这房间里一股难闻的味道,也不知道里头的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黄师师躺在(床g)上,看那(身shēn)形,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看样子,蛊虫还是起了作用。 只是黄师师这(性xìng)格,怕是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了。 不过这才是林云染想要的结果。 若是她当真连(性xìng)格都变了,那蛊虫可就很难失效了。 林云染从黄府出来,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不对。 应该是两个人。 她第一眼只看到了凌天墨,却没有发现他(身shēn)后还跟着灵儿。 灵儿和他一起回来,意味着什么? 他最终还是喜欢上灵儿了? 若是那样,也算是好事一件。 林云染与二人错(身shēn)而过,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但凌天墨却叫住了她。 林云染转过(身shēn)去,淡定地看着他,“这位兄台可是不认识路了?” “云染,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你?”凌天墨被她逗笑了。 “恐怕你才入京城就被人盯上了,我若是与你多说两句,恐怕也会被盯上。”林云染压低声音道。 “的确有人盯着我,不过,不是什么大麻烦。你若是担心,我将他们解决了就是。”凌天墨自然知道才入京城就被盯上了。 但他并不是很在意。 以前他就过着这样的生活,如今才回来就让他回想起了以前的感觉,他自然不想那么快就将那些人解决了。 “你先回王府,我用得到你的时候,自会去找你。”林云染发现,她说完这句,灵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立刻意识到,她方才那句话失了分寸。 “我若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会告诉你的。”她只得改口。 不过灵儿的脸色没有缓和多少。 林云染只觉得头痛。 恐怕无论她如何和凌天墨说这句话,灵儿都不会高兴。 “我还没有说上一句恭喜呢。先前在风来山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闯祸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恭喜什么?”凌天墨见她的目光落在灵儿(身shēn)上,眉头一皱,“你误……” “多谢林姑娘。”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灵儿打断了。 灵儿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认下她和凌天墨的事。 林云染见他还要开口,给了他一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凌天墨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但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林云染松了口气,对着二人淡然一笑,转(身shēn)走了。 灵儿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怨毒的光。 凌天墨无意中看到了她眼底的恨意,蓦地明白了林云染方才的举动。 如今京城形势复杂,她和龙昭华都还未曾现(身shēn)。 龙兆林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这样才有利于他们的计划顺利 施行。 她不想让灵儿破坏了她的计划。 嫉妒会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纵然灵儿在他面前的时候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可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因为嫉妒出卖云染呢? 凌天墨原本不打算带她回来的,可她却死缠烂打,非要跟着回来。 还说他的(身shēn)体(情qíng)况还不稳定,以后说不定还会有问题,有她在(身shēn)边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今(日rì)暂时不回王府,先找个地方歇脚。而后我会去联络我以前的手下,你就在客栈里等我回来。” 凌天墨找了一个冠冕堂皇将她一人留下的理由。 灵儿并没有半分怀疑,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凌天墨就出了门。 他的(身shēn)形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巷子里。 方才和他打招呼说自己要离开的人,此时此刻正在那里等着他。 “你可有找人盯着她?”凌天墨一开口就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对她可不放心,自然会让人盯着她。” 就算不能确定灵儿一定会去告密,但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那么做。其实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防着她,她既然喜欢我,就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凌天墨回答。 林云染却是一笑,“就怕她(爱ài)你(爱ài)到偏执,为了让你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顾。寒子澈那一张嘴又很会骗人……” “你说谁?”凌天墨听到她说出的那个名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寒子澈。他没有死,浴火重生,浑(身shēn)烧伤,仍旧还不肯停手。”林云染无奈说道。 凌天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寒子澈还活着。 看林云染这样子,她定然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怎么发现他的?”凌天墨知道,寒子澈死过一次,肯定会变得更加谨慎,想要发现他的踪迹并不容易。 “我先前混入睿王府,发现了他的踪迹。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想齐先生。而今他用这个(身shēn)份活跃在京城。骗了不少人。”林云染回答。 “齐先生竟然是他?说起来,我之前还想请齐先生。因为他说他能帮人改命。”凌天墨原本是不信这些的。 但听人说他很厉害之后,就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想着,若是当真改了命,是不是就能和林云染有机会重来。 但最终他选择了放弃。 还好放弃了。 她从来都不曾(爱ài)过他,纵然重来,结果也是一样。 “他就是吃准了京城之中有不少人会相信,所以才会捏造出一个齐先生来。”林云染倒是没想到他都差一点上了当。 “这京城之中,多得是想一步登天的人。”凌天墨 皱眉。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肯定是瞒不住的。你明(日rì)就让人将凌王府收拾出来,住回去吧。至于灵儿,我会让人盯着,若是……” “若是她当真有什么举动,任你处置。”凌天墨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接了一句。 “你以为我顾忌的人是你?她是神医未央的徒弟,我顾忌的是她的师父。”林云染无奈。 灵儿若是没有这嫉妒之心,应该是个很好的医者。 可她偏偏有嫉妒之心,就如阿远被枫蓝花影响一样,根本就不会考虑那么多。 只会为自己着想。 “你应该还记得,你当初放过公孙云雀之后,出了什么事吧?” (本章完) 第九百零六章恻隐之心 凌天墨的提醒,让林云染眉心一皱。 她自然没有忘记。 当初的顾忌,差一点铸成大错。 “如果你狠不下心,交给我就是。”凌天墨知道她的恻隐之心。 若是她下不了手,他可以代劳。 “你对她,当真一点(情qíng)分都没有?”林云染听到他说这般决绝的话,心中还有几分为灵儿难受。 但(情qíng)(爱ài)从来都是强求不来的。 “没有。如果她当真是个威胁,我会毫不犹豫地除掉她。毕竟她若是连那样的事都能做出来,只能证明她对我的喜欢,并没有那么纯粹。” 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yù)罢了。 (爱ài)从来都不是占有。 不是将喜欢的人束缚在自己(身shēn)边,而是可以看着她幸福快乐。 那才是(爱ài)。 “万事小心。”林云染嘱咐了一句,转(身shēn)走了。 凌天墨找到以前的属下,告知他们自己回来的消息,并且还说自己带来了一道圣旨。 就算只是口谕,亦是圣旨。 他说龙昭华恢复了他的王爷之位,定然没有太多的人会去质疑这一点。 安排好一切,凌天墨才回到客栈。 “怎么样?”灵儿见他回来了,立刻就到了他(身shēn)边。 “已经安排好了,过两(日rì)就能回到凌王府了。”凌天墨神色如常地回答。 尽管对面前的人已然有了防备,但这防备绝对不能让她看出来。 灵儿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已经憧憬起了在王府生活的(日rì)子。 想着所有人都将她当成王府的女主人对待,即便凌天墨暂时给不了她名分,她也无所谓。 一(日rì)过去,京城之中已经传遍了凌天墨回来的消息。 凌王府也已经在修葺之中。 龙兆林特意到客栈里去了一趟,与凌天墨见面。 面上客气,眼底却藏着杀机。 毕竟凌天墨说,他回来,是龙昭华的旨意。 龙兆林心中自然会紧张。 担心他现在回来,是为龙昭华探路的。 “其实,我并不曾见过他。若是我当真见到了他,他已然是个死人了。” 凌天墨自然将龙兆林的心思收在了眼底,冷冷说了一句。 龙兆林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轻轻一笑,说道:“当初派出暗卫杀你的人并非是皇兄。” “即便不是他,但甄萍能假借他的名义发号施令,还不是因为他对甄萍太过纵容?如果他不纵容甄萍,甄萍会有那个能耐吗?”凌天墨冷笑。 龙兆林看到了他眼中的恨意,心头的疑虑顿时少了一半。 “你可知道他现在(身shēn)在何处?” 凌天墨摇头,“我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回来?我就是听到消息说,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回了京城。” 灵儿在一旁,一副(欲yù)言又止的样 子。 凌天墨看了她一眼,她心虚地垂下了头。 “这位姑娘是?”龙兆林着才注意到灵儿的存在。 “救我的人。”凌天墨只用这么四个字就介绍了她的(身shēn)份。 灵儿心中纵然有不满,也只能憋回去。 “你可得小心一点。你应该还记得之前的教训吧?”龙兆林说道。 凌天墨笑着点了点头,“当然知道。永远都不会忘。只是,她是在危难时候出手救了我,与之前并不相同。” 龙兆林又看了灵儿一眼,总觉得她有几分奇怪。 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单纯。 凌天墨说是救她的人,这世上有几个人会救他? 此人多半和林云染有关系。 “那就好。”龙兆林与凌天墨说了说京城的(情qíng)况。 当然,他只说了一半,藏了一半。 他哪里会将自己的心思摆在台面上说。 就算凌天墨已经猜出来了,他也得假装他并不知道。 “没想到,京城如今会乱成这样,连魏仲都想来分一杯羹。只是,他连儿子都没了,还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凌天墨先前就知道魏仲有野心,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少了这么一个儿子而已,又不是说他以后都不能有儿子了。再说,这野心是他的,就算真的没有儿子,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龙兆林之所以会来找他,就是想看看他回来的目的。 如果说他和林云染还有联系,可以顺着他摸清楚林云染眼下的(情qíng)况,杀了她,就不会再有后顾之忧。 如果说他回来只是想要重新拿回凌王的位置,恢复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和林云染已然没有了任何关联,就可以联手他一起对付这京城之中蠢蠢(欲yù)动的人。 凌天墨可是个人才,若是能利用得好,必然会成为他最好的武器。 “改(日rì)我去会会他。”凌天墨说道。 “你可得千万小心。炎王便是栽在了他手上。你若是要去他那里,最好将凌霄带上。” 听到这个名字,凌天墨微微一怔。 他以为凌霄早就已经死了,毕竟那(日rì)他拼尽全力保护自己,还将那些人引走。 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多谢。”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是龙兆林就下次了他。 龙兆林也没有否认。 反正凌霄已经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了,将他当成了救命恩人,为他做事。 将凌霄放在凌天墨(身shēn)边,最合适不过。 龙兆林离开不久,凌霄就到了客栈里。 他见到凌天墨,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qíng)。 只是在看到灵儿的时候皱了皱眉。 “许久不见,难不成不认识了?”凌天墨半开玩笑地说道。 “属下怎么会不认识主子?只是觉得说话不太方便罢 了。”凌霄回答。 灵儿立刻就明白,他指的是自己。 她想懂事一点离开,但又不甘心。 所以留在那里,看看凌天墨会怎么说。 “无妨。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无需防备着。”凌天墨的回答让灵儿很是满意。 她还挑衅地看了凌霄一眼。 只是凌霄并没有给她什么反应,而是走到了一边,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灵儿气得不轻。 凌天墨都这般解释了,他居然还有防备? 却不知道另一边,凌天墨已经得到了凌霄的解释。 凌霄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解释了自己的近况。 凌天墨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这龙兆林,心思可真是够多的。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七章看不起她 凌霄当初被林云染救下,悉心照料,很快就痊愈了。 她离开之后,他原本也想追随她的脚步,去保护她,谁知道却被人偷袭,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就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有人在他的手臂上划破一道口子,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他察觉到不对,但没有力量反抗,昏昏沉沉地过了几(日rì),就又被人扔到了荒郊野岭。 没想到在那里遇见了采药的阿远,阿远查看了他的(情qíng)况之后,发现他中了毒,于是就将他(身shēn)上的毒解开,还将那只用来控制他的蛊虫取了出来。 阿远处理好他的伤口之后,就让他在原处等着,待他采好了药,两个人一同回去。 谁知道阿远才离开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那几个人假装无意中发现他,救下他,将他带回到了睿王府。 凌霄才渐渐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龙兆林在搞鬼。 他以为自己抹去了凌霄的记忆,又可以利用手中的蛊虫让凌霄对他听之任之。 凌霄并没有戳穿他的计谋。 而是留在了他(身shēn)边。 只要龙兆林让他做的并非是陈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就可以一直蛰伏在睿王府。 凌天墨看了灵儿一眼,用眼神询问:“你为何要防着她?” “属下只是不想轻易信任一个人。”凌霄回答。 不愧是在林云染(身shēn)边待了一段时间的人,居然变得这般警觉了。 凌天墨点了点头,意思是,她的确不值得信任。 这动作看得凌霄怔了怔。 他还以为凌天墨很信任灵儿,没想到连他都对灵儿有所防备。 “凌公子,你觉不觉得,这凌霄不太对劲?”灵儿对凌霄不满,自然免不了要在凌天墨耳边编排两句。 她以为她只要压低了声音说话,凌霄就不会听到。 可凌霄是谁?武功高强的人,听力比一般人敏锐多了。 所以她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被凌霄听了去。 凌霄方才还不明白凌天墨为何会防着她,这会儿算是知道了。 “他是从小就跟在我(身shēn)边的人,定然不会有问题,你就不要担心了。”凌天墨淡淡地回了一句。 灵儿恨恨地看了凌霄一眼。 不过,也只是凌霄敢这么看她而已。 换了王府里其他的人,肯定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凌王府很快就被收拾出来,凌天墨带着灵儿回了王府。 “恭迎王爷,凌将军。” 进去的明明是三个人,可所有人都像是没有看到灵儿一般。 “我叫灵儿,是王爷的……” 她故意不将话说完,就等着所有人毕恭毕敬地称她一声“灵儿姑娘”,再让两个丫鬟将她请进去。 但王府的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最后还是凌天墨回头看了她一 眼,才有人喊了一声:“请。” 仿佛她是到王府来的客人。 “我这里的人,并没有那么讲究。毕竟我也只是个外姓王爷。”凌天墨也没想到这府中的人如此不待见灵儿。 大概是觉得她看着像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吧。 灵儿听了他的话,心中仍旧憋着一股气。 这和她想象中的生活怎么会差了这么多? 她看到几个丫鬟对着她指指点点,似乎是在笑话她。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shēn)上的衣服。 难不成是因为她看着一点都不像是这里的女主人,反而连这些丫鬟都不如,所以才会被如此对待? 或许,她做出一些改变,让人知道她就和凌天墨关系不一般,或许就不会被这样对待了。 “凌公子……”灵儿(娇jiāo)滴滴地喊了一声。 一旁的丫鬟撇了撇嘴,“什么凌公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灵儿想发脾气,但想了想该是将那口气忍了下去,喊了一声:“王爷。” 她等着凌天墨和她说,她不必如此拘礼,以前怎么叫就怎么叫。 结果凌天墨只是点了点头。 为何一切都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到了这里,难道不该被当成女主人对待吗?为什么这里的一个丫鬟都能给她脸色看? 灵儿气得不行。 “茶色,你带她到房间里去休息吧。”凌天墨吩咐了一声。 茶色在前面带路,灵儿只觉得自己越走越偏远,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还能是什么地方,自然是你住的地方了。”茶色回答。 灵儿往里看了一眼,这里根本就是下人住的院子,她怎么能住这里? “这不是下人住的吗?” 茶色怔了一下,而后问道:“那你想住在哪里?难不成要住王妃的院子?” “那是当然!”灵儿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但话都应说出去了,也没有办法收回来。 “可惜,这里并没有准备王妃住的院子,倒是有个侧妃住过的院子。只是王爷对那侧妃恨到极点,已然将那个院子封起来了,你若是要住,和王爷说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让你去住?” 茶色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嘲讽一笑。 灵儿不服气,当即转(身shēn)走了。 可是她来的时候有人带路,这会儿没人带路了,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在王府里转了许久,才终于回到了王府大门。 凌天墨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灵儿让凌霄带她过去。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了前面。 灵儿跟着他,找到凌天墨,开口便问道:“王爷当真拿我当下人看待?” “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凌天墨就知道她会回来。 这 府中的人并没有将她当成宝,就连房间都是选的下人房,她哪里会愿意? “这里的人都欺负我!我到这里来,不是来当下人的,若是王爷当真瞧不起我,那我走就是了。” 灵儿说完这句就转了(身shēn),等着凌天墨喊住她。 结果,凌天墨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这下尴尬了。 当初她死缠烂打,好不容易才和凌天墨一起到了京城。 谁知道才到这里两(日rì),就不被他待见了。 灵儿心一横,想要威胁他。 毕竟林云染就在京城,他心中怕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这一点。 但她又不想用林云染来威胁。 若是他当真因为这威胁妥协了,不正说明林云染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重? (本章完) 第九百零八章贪慕虚荣 “旁边那院子,若是你想住,本王就让人收拾出来。”凌天墨倒是巴不得她能就这么走了。 但她哪里会舍得离开? “我就知道王爷肯定不会这般对待我。”灵儿听到他这么说,脸上才有了笑意。 凌天墨让人将那院子收拾出来,让灵儿进去住了。 “那院子太大了,我一个人在里面多少会怕。”既然有了院子,下一步,自然是找个能服侍自己的人了。 “茶色,你过去陪着她吧。”凌天墨让茶色搬了进去。 灵儿以为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指使茶色做事了。 谁知道茶色对她却仍旧如之前一般(爱ài)答不理。 “你不过只是这王府中的丫鬟而已,竟然从敢这么对我?”灵儿摔了茶杯,生气地说道。 茶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是这府中的丫鬟,你又是什么?你以为你住在这里,就能对我颐指气使了吗?王爷可没有说让我服侍你,甚至连一句照顾都没有说。” 凌天墨说话的说话可是很讲究的。 他说的是“陪着”。 那以为就是,茶色住在这院子里,地位与她是平等的,不需要听她的指挥。 “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服侍你的。”茶色的话音才落,就来了几个丫鬟。 对着茶色恭恭敬敬,对她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连话都没有说。 灵儿觉得奇怪,茶色不是丫鬟吗?为何在这府中的地位却如此不一般? 难不成,她不仅仅是丫鬟? “你们快去问问灵儿姑娘需要什么,若是她被怠慢了,怕是要去王爷面前告状了。”茶色冷哼一声,转(身shēn)回了房间。 灵儿倒是没什么别的缺,就是差点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金银首饰。 当然,她不会明着提这些要求,那样显得太不矜持了。 但在凌天墨面前暗示一下,凌天墨还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拿了两张银票出来,让府中的丫鬟陪着她出去。 终于将人打发走了,凌天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茶色,对她挥了挥手。 “你先前不是让我不要那么对待她?怎么你倒是变本加厉了?” 这茶色不是别人,正是林云染。 当然,这府中原本就有一个茶色。 只不过还没有回来,林云染不过是暂代她的角色。 “要是茶色当真出现在这里,怕是比我还要厉害。”林云染笑着回答。 “是不是连你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变成这样?”凌天墨问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其实我真的很难看走眼。只能说,她将你看得太重了,生怕会被人抢了去,所以才会这样。” 凌天墨自然看到了她眼中暗藏的笑意,“恐怕她并非是将我看得很重,而是将我的(身shēn)份地位看得很重吧?” 以 前他并不知道灵儿到底喜欢他哪一点。 毕竟他受伤之后,也失去了从前的英俊潇洒,而且多半时间都在昏迷之中。 灵儿照顾这样的他,哪里会动心? 如今他才明白,灵儿喜欢的并非是他,而是他的(身shēn)份。 尽管当初他已经失去了凌王的(身shēn)份,但并不代表他以后无法将这个(身shēn)份拿回来。 灵儿在照顾他的时候,心里恐怕一直沉浸在自己幻象之中,认为她终有一(日rì)会成为他的王妃,所以才会对他动心吧? 不然他实在是想不出不别的理由了。 “你好像不太高兴?知道她喜欢的人并非是你,而是你的(身shēn)份地位是不是很失落?”林云染故意揶揄他。 凌天墨却摇了摇头,“这样的人,世上有很多,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这话倒是不假。 “其实,要说眼光不好,也并非是你我眼光不好,而是神医未央的眼光不行。” 她怎么就偏偏看中了灵儿,还收她为徒呢? “其实,神医未央未必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没有拆穿罢了。我要离开的时候,她并不想让灵儿和我一起走。 但灵儿非得要离开,为此还和她大闹了一场。灵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很明显,神医未央回到她这么做全然是为了她自己。” 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也算是半个孩子,神医未央终究还是纵容她的。 所以她最后还是到了这里。 “我能想象神医未央的心(情qíng),大概就和我当初知道阿远的事一样。”林云染想到阿远,叹了口气。 若是他不那么固执,或许就不会被寒子澈变成这样。 但就算是回到过去,告诉他会有这样的结局,恐怕他的选择也还会是一样。 “阿远出了什么事?”凌天墨知道林云染一直都将阿远看得很重,阿远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她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林云染无奈一笑,将阿远的事告诉了他。 凌天墨听得眉头紧锁,“实在是没想到,阿远最后会变成这样。恐怕,灵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知道神医未央能不能接受。” “既然她心里清楚灵儿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此刻正在路上。”林云染知道,她若是放心不下,就不会放任不管,肯定会亲自前来。 就如当初她亲自到漠北救下自己一样。 “她若是到了京城,龙兆林和寒子澈岂不是会怀疑你已经回来了?”凌天墨不由得担心起来。 “当然不会。她到这里是为了灵儿,他们只要知道了灵儿的(身shēn)份,就不会怀疑到我(身shēn)上。” 如果灵儿没有在这合理,她却出现了,她自然是会被怀疑的。 但既然灵儿在这里,她哪里还会被怀疑? 凌天墨却不放 心,“你说的时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我也不知道。我当然希望这时机来得越早越好。但有些事是急不得的。尤其是还有两个对手的前提下,我自然更愿意在一旁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这倒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京城的形势如此复杂,就先隔岸观火,等到差不多了再出手。”凌天墨也知道凡事急不得。 但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个法子。 “你是谁?”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林云染转头一看,不是茶色是谁? (本章完) 第九百零九章要不要牺牲一下 “你又是谁?”但她没有说出自己的(身shēn)份,而是逗起了茶色。 哪知道茶色根本就没有要和她玩笑的意思,手中的暗器直接扔了出来。 还好凌霄眼疾手快,不然林云染就算能挡下来,也免不了会受伤。 “我才是茶色,你怎么帮她?”茶色见凌霄出手帮林云染,心中不悦。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林云染笑了,“如果他以为我是茶色,所以才会帮我,不正好说明他喜欢你?” 茶色被她说得面上一红,“谁稀罕他喜欢了?生死不明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害得我为他担心又伤心。” 凌霄听了茶色的抱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没想到你一直在等我,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呢。” “所以,你到底是谁?”茶色走到林云染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才看出了端倪,“这样的易容术,只有一个人会。你是林云染?” 林云染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林云染。” 茶色是凌天墨(身shēn)边的人,自然值得信任。 “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凌霄生怕她得罪了林云染。 “我……我没有咒你的意思。我是为你高兴。”茶色吐了吐舌头。 林云染让凌霄将灵儿的事说给了她。 “为何缠上王爷的总是这样的人?不过,这个灵儿似乎没有那么难对付。交给我就是了。” 相比于心机深沉的慕容嫣,灵儿可要好对付多了。 所以茶色一点都不怕。 “她若是愿意离开,自然最好不过。若是她不愿意离开。只要不将我和昭华在京城的秘密说给别人,也不碍事。” 林云染当然知道灵儿不会那么老实。 她想要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如果这生活别的人可以给她,她定然会转(身shēn)就走。 “恐怕她才没有那么老实。”尽管茶色还没有见上她一面,但从林云染的描述里已经能看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想要让她老老实实的,除非是将王妃的位置许给她,至少得让她成为侧妃,让她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才行。 “那就得看王爷愿不愿意牺牲了。”林云染笑着看向凌天墨。 要是他愿意牺牲,稳住灵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很显然,他并不愿意牺牲。 “我之前以为,她是喜欢我,所以才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所以担心她会将你在京城的秘密说出去。 如果是那样,我对她好一点,也无所谓。但很显然,她并非是喜欢我才会如此。她不过是贪慕虚荣罢了。” 既然是贪慕虚荣,只要有什么没有能满足她,她心中肯定就会记恨。 与其在她(身shēn)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不如杀了她。 还省去了和她演戏的麻烦。 “是啊。她这(性xìng)子,很容易就会被睿王看破,到时候只要拿几样她喜欢的东西,就能将她收买了。想要知道什么,她就会说什么。留着她绝对是个祸患。”茶色说道。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担忧,所以才懒得和她周旋。如今惯着她,不过是想看看,她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凌天墨很想两看看,她的狐狸尾巴到底什么会真的露出来。 “有一点,你不要忘记。她是神医未央的徒弟。她给的任何东西,你都要千万小心。”林云染提醒道。 神医未央学的并非全是正道。 她也从公孙云雀那里学了些邪门歪道。 只是她利用这邪门歪道救人了而已。 灵儿会用这些邪门歪道做什么,可就难说了。 “那是当然。我定然不会让她有机会得逞的。她若是当真敢在暗中作恶,我必然会让她付出代价。” 凌天墨对她当然是有提防的。 从她跟着他离开风来山的时候起,她就已经提防着了。 说着话,灵儿已经回到了王府之中。 跟着她去的两个婢女手中拿了不少东西,她则穿着一(身shēn)新衣,两手空空地走在前面。 凌天墨给她的银子,全都被她用光了。 林云染看着她这神气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不过她自己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觉得改头换面,不会再被人嘲讽了。 “王爷,你看我好看吗?”灵儿径直走到了凌天墨的书房里,将自己这一(身shēn)展示给他看。 “嗯。” 凌天墨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敷衍地回了一句。 灵儿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着走了。 “我怎么觉得,她有什么诡计?”茶色从房梁上下来,盯着灵儿的背影说道。 “如果她当真有什么诡计,就得靠你来发现了。你和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她有什么举动,你应该能第一时间发现。” 茶色轻哼一声,“那是当然。她那点心思,根本不难发现。” 说罢,她就往院子里去了。 原本跟在灵儿(身shēn)边的两个丫鬟,看到她来了,立刻就到了她(身shēn)边。 灵儿看着,心中自然生气。 “都说人靠衣装,换了一(身shēn)衣服,看上去果真还有几分不同了。只是这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却是没有半点改变。” 茶色这嘴巴一向毒辣。 灵儿原本就生气,闻言自然气得肺都快炸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想教训我,也便是不可以。不过,等你再爬高一点,再教训我吧。如今你还不够资格。”茶色让那两个丫鬟去准备茶水和糕点,她们立刻(屁pì)颠(屁pì)颠地去了。 “你放心,过不了两(日rì),你在我面前,就没 法如此嚣张了。”灵儿说罢,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茶色摇了摇头,笑道:“那我等着。” 林云染给了茶色一个眼神,茶色立刻会意地飞(身shēn)到了房顶上。 房间里的灵儿听到动静,打开门看了一眼,发现茶色还好端端地在院子里坐着,就又重新关上了门。 却不知道,方才坐在院子里的茶色已经到了屋顶上,正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拿出了好几包药材来,似乎是从不同的药铺里买来的。 她将那些药研磨成粉,又拿出了几只熏香来,将药粉裹在了熏香上。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章焕然一新 茶色看到了她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意,知道这熏香多半会用在凌天墨(身shēn)上。 这灵儿还真不是个省心的。 茶色飞(身shēn)下来,将(情qíng)况说给了林云染。 “我就知道,她懂那些旁门左道,必然不会拿来做什么好事。”有茶色在,林云染并没有什么担忧。 茶色是断然不会让凌天墨的吃亏的。 “她若是当真敢用,我会让她知道后果。不过,为了不得罪神医未央,还请麻烦你问上一句。” 若是因为灵儿得罪了神医未央,那可是得不偿失。 “神医未央想必都已经在来信京城的路上了。在她到达之前,只需要稳住灵儿就行了。只要她不做太出格的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云染知道神医未央还是看重灵儿的。不然不会留她在(身shēn)边当徒弟,也不会满足她的心愿让她跟着凌天墨到京城。 但灵儿这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她应该也知晓。 倘若灵儿当真做出了什么害人的举动,以神医未央“医者仁心”的思想来看,定然也不会轻饶了她。 “我尽量。”茶色不觉得自己的容忍度有多高。 就算是考虑到神医未央,她对灵儿也不会太过手下留(情qíng)。 “你能做到尽量,已经很不错了。”林云染对着茶色虽然不了解,但也知道,她能说出尽量二字,已经很不容易。 灵儿肯定能活到神医未央来的时候。 明(日rì),黄师师就能从房间里出来了。 林云染还得到黄府去看(热rè)闹,就没有在凌王府多停留。 夜色深沉,黄府里却异常(热rè)闹。 黄师师将自己关在的房间里这么长时间在,黄夫人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她会出什么问题。 所以今(日rì)不顾她的反对,找人来将门给砸开了。 一股酸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将砸门的下人熏得不轻。 黄师师想到时间还没有到,她不能出去,于是躲在了房间最角落里。 黄夫人找过去,只见一个(身shēn)材匀称,面容姣好的女子坐在那里,愣了许久。 “你……你是谁?”黄夫人进来时并没有看到别处还有人,只有她在这里。 但又不敢相信她是自己的女儿。 “娘,我不是和你说过,十(日rì)之后我就会出去?明天就是最后一(日rì)了,你现在进来,会让我功亏一篑的!” 黄夫人又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尽管瘦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以前的模样来。 “你……你当真是师师?当真是我的女儿?”尽管如此,黄夫人仍旧不敢相信。 她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娘,你这是怎么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了?”黄师师这几(日rì)一直不敢照镜子,就怕自己等待这么长时间只会等来一场空。 但看自 己娘亲这个反应,她应该是变了不少? 黄师师站起(身shēn)来,走到了梳妆台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从前肿得宛如一张大饼的脸,如今瘦削了许多,活脱脱的一张美人脸! 再看这(身shēn)上,不该有(肉ròu)的地方,统统都没有(肉ròu)了。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娘,你看到了吗?我和以前不同了!”黄师师忍不住转了好几圈。 黄夫人心头的疑问却挥之不去,“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娘,你可知道烟雨重楼?前一阵,烟雨重楼的人来找我,说是可以帮我实现心愿,我就按着他们说的去了。没想到,我果真成为了京城第一大美人!” 黄夫人自然是听说过烟雨重楼的,所以此刻她的脸上不但没有丝毫高兴,还紧皱了眉头,“我听说,想要得到烟雨重楼的帮助,必须付出代价。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个人说,她以后会找我讨要。现在还不用我知道。”林云染回答。 黄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烟雨重楼这样的地方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说不定付出的代价会很严重。 “你都不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代价,就答应了?” 黄师师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们最多不过就是要点银子而已,还能要什么?反正我已经实现了心愿。不管什么代价,多无所谓了。” 见她想得这般简单,黄夫人的心(情qíng)越发沉重了。 有这么一个不知道好歹的女儿,她连怎么帮忙都不知道。 不过,看着她变成如今这模样,她心里多少也是安慰的。 这么多年,京城的人一直说她是母老虎,母夜叉,并非只是因为她脾气差。 更多的还是嫌弃她的容貌。 若是换了一个好看的人,和她做出同样的事(情qíng),评价并不会相同。 而今她有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京城那些从前看不上她的人,再见了她,怕是连眼睛都没有办法移开。 以前没有敢娶她,以后却是有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娶她。 这黄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踏破。 “若是烟雨重楼的人来找你,你千万不要单独去,告诉娘,娘会为你解决。”黄夫人叮嘱道。 林云染闻言,不由得笑了笑。 将被烟雨重楼帮助过的事告诉他人,可是烟雨重楼的大忌。 黄师师若是当真那么做了,只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走吧,我让人去准备(热rè)水,为你好好梳洗一番。再去将裁缝找来,为你量(身shēn)定做几件衣裳。” 她这里的衣裳全部都没有办法穿了,只能重新做。 黄师师却不愿意出去。 “说了十(日rì),就得是十(日rì),我不能出去。”十(日rì)时间还没有到,她可不敢出去 。 尽管已经看到了效果,但还是谨慎小心一点为好。 黄夫人也担心违背了烟雨重楼的吩咐会出事,只得让她留在房间里。 不过让人来将她的房间打扫了一番。 这才几(日rì),就能在里面过成这样,连她这个亲娘都看不下去。 又让人将浴桶搬到了她的房间里,让下人为她梳洗。 丫鬟进去,看到黄师师这样子,吓了一跳。 围着她看了好几圈,都不敢相信此刻自己眼前的人是黄师师。 “你再这么看,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结果她一开口,两个丫鬟立刻就相视一笑。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一章本性难移 这脾气,这语气,不是黄师师还能是谁? 就算瘦下来了,本(性xìng)也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明天,就是我震惊京城的(日rì)子。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我究竟有多美貌。”黄师师在镜子前坐着傻笑了许久。 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计谋的开始。 林云染回到小院,龙昭华见到她回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怎么,知道我去了凌王府,所以不开心了?”林云染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龙昭华生气还能是因为什么? “你有这么多话要和他说?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龙昭华不悦地开口。 林云染笑出了声,“我去凌王府,不过是想去看看灵儿,又不是去看他。再说,我也不是一直在那里带着。我去黄府了。” “你去黄府了?算一算,似乎也到了黄师师该出来的时候了。她可有什么变化?”龙昭华听了她的话,神色立刻缓和了不少。 凌天墨就算是回来了,也别想将人从他(身shēn)边带走。 “当然有变化了。而且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明天你准能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黄师师这沉不住气的,肯定明天一早就会从房间里出来,迫不及待地跟人展示自己的变化。 过几(日rì)就是选花神的(日rì)子了,她必然会信心满满地去参加。 如林云染所言,第二天一早,黄师师就从房间里出来,在大街上走了一圈。 美人出门,自然会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黄师师自然也不意外。 很快就有人上前询问起她的(身shēn)份。 黄师师只是斜睨了对方一眼,“怎么,连本小姐都不认识了?真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以前她若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对方必然会生气,还会转(身shēn)狠狠地骂她两句,啐她几口。 但这问话的人却仍旧是一脸笑意,“这不是不曾认出来?若是认出来了,哪里还会问呢?” “这是我们黄府的大小姐,你不认得,就滚一边儿去,别打扰了我们家小姐的好兴致。”一旁的丫鬟狗仗人势地神气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任凭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居然会是黄师师! 黄师师不是走路会地震,揍上一拳就会死人的母夜叉母老虎吗? 怎么会在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娇jiāo)弱的大小姐? 这……这哪里是黄师师? 一定是弄错了! “你……当真是黄府的大小姐?”有人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我不是,难道你是?怎么,本小姐瘦下来了,你们就不认识了?”黄师师一脸的得意。 原来,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听这声音,是黄师师没错。不过才几(日rì)不见, 竟然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可是因为魏贤出事,太过悲伤所致?” “她这样子,看上去像是会为魏贤伤心吗?多半是怕自己再也嫁不出去,所以才狠下心来将这一(身shēn)(肉ròu)给甩了吧。” “不过还真是想不到,这黄师师瘦下来居然会如此美貌,和从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既然没有人敢娶她,不如我来娶好了。” 黄师师听着这些话,心里美滋滋的。 “小姐,那是不是凌王?” 黄师师顺着(身shēn)边丫鬟的目光看过去,当真看到了凌天墨。 她立刻快步走了过去,脚下如同生风了一般,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但即便是这样,美人也终究是美人,不但不会有人说半句不是,还会认为她就该这般走路。 “小女子见过凌王(殿diàn)下。”黄师师想要行礼,但却不知道手要怎么摆,脚要怎么放,最后用了几个极为怪异的姿势。 众人见到她这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免礼。”凌天墨不但没有取笑她,反而还柔声回了一句。 尽管凌天墨才回到京城几(日rì),但他已经恢复了凌王的(身shēn)份,自然立刻就成为了京城女子眼中的香饽饽。 谁让他(身shēn)边连个侧妃都没有?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小女子能否跟着王爷一起去?”黄师师见他对自己是这般态度,很是开心。 也就顾不得什么矜持了。 “本王要入宫去见太上皇,带着你去怕是不便。”凌天墨回来几(日rì),还不曾入宫。 他担心自己一回来就入宫,会引起龙兆林的怀疑。 所以就缓了几(日rì)。 “哪里不方便了?小女子跟在王爷(身shēn)边,定然会安安静静的,不会多说半个字。” 黄师师没有半点眼力。 凌天墨都说自己要去皇宫了,她居然还要跟着去。 “你若是随着本王一起入宫,不免会引来误会……” “小女子不怕误会。” 黄师师不但不怕误会,更是巴不得会有人误会。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就算如同换了一个人,但内里却没有一点改变。” “是啊,凌王都一进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她却假装听不懂。” “这哪里是假装听不懂?我看她分明就是没有听懂。” 凌天墨听着那些人的话,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这个黄师师,还真如林云染说的那样,蠢钝如猪。 “你不怕误会,本王却是怕的。本王就先走了。”凌天墨说完,快步往前走去。 黄师师自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立刻追了过去。 可因为她(身shēn)上穿的还是以前的衣服,尽管丫鬟帮她收了腰(身shēn)处,但依旧很是肥大。 这一跑,不小心猜到了裙角,狼狈地摔在 了地上。 黄师师摔得晕晕乎乎的,看到一只手伸出来,还以为是凌天墨要将她扶起来。 她立刻就握住了那只手。 可等她抬眼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张丑陋的脸。 黄师师吓得立刻就将他的手甩开了。 待到她爬起来,已然没有了凌天墨的(身shēn)影。 黄师师气得跺脚。 “你何必去惹她?”林云染原本是想看看(热rè)闹的,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凌天墨。 凌天墨轻笑一声,说道:“反正回来之后也没有事(情qíng)做,与其让灵儿盯着你,不如再给她找个敌人。”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想让灵儿的注意力从林云染(身shēn)上转移出来。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二章等鱼儿上钩 反正黄师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就让灵儿来对付她好了。 “你倒是会想。”林云染哭笑不得。 “过几(日rì)选花神,黄师师真的会参加?”凌天墨知道林云染想要如何对付黄师师。 让她瞬间从云端跌落到尘土。 就得先让她尝尝站在云端的滋味。 可黄师师未必能看得上花神的名头。 “那是当然。因为今年选出来的花神,还会得到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誉。你猜猜看,她会不会想要?” 以往选花神并不算隆重,只要是女子都能参加,选出来的花神除了得到这名头,只能得到花车围绕京城一周的奖励。 对于黄师师而言,根本就没有吸引力。 但若是成为花神的同时,能得到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黄师师定然会心动。 “京城第一美人,她自然会想要了。我就知道,你考虑问题,定然会很周到。” 凌天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怀疑她的决定。 林云染哪里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鱼儿上钩了。”林云染明(日rì)就会放出(诱yòu)饵,不怕黄师师这鱼儿不上当。 凌天墨点了点头,“我还要入宫,就不和你多说了。” “见到太上皇,不要轻举妄动。除非见到风刃,不然不要随意说话。” 自从桑叶被救走,龙兆林就派了好几个人到太上皇(身shēn)边盯着。 她而今想要和太上皇说句话,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不过是去看看,不会有半点破绽。放心好了。”凌天墨说完,就往皇宫去了。 不远处的黄师师还在懊悔自己方才的表现,若是没有那么着急,说不定凌天墨就不会跑了。 林云染走过去,对着众人说道:“过两(日rì)就要选花神了,你们可知道?” “花神而已,一年不如一年,今年还不知道会是哪个丑八怪。”她(身shēn)旁的男人嫌弃地说了一句。 “我听闻,今年的花神似乎还会得到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誉,说不定会比往年的都要好看。”林云染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回答。 所以立刻就丢出了这个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黄师师闻言,立刻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了。我想,这次的花神,应该是许大人家里的千金吧?那许芝婼可是个难得的大美人。” 林云染说完,还不忘啧啧两声。 这许芝婼,她之前不曾见过。 她被保护得很好,外人想见一面都难。 也不知道被这么护着有什么意义。 又没有办法永远保护她,总是要放手的。 以后她得不到保护了,怕是会成为一个废物吧? “许芝婼?一个连路都不会走的废物,还想成为京城第一美人?”黄师师冷笑 一声。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林云染嫌恶地看了黄师师一眼,“她不是京城第一美人,难不成你才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脸。” 黄师师气得不行,抬手就要打人。 林云染看到她的动作,立刻就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说不过就要打人?就这还想成为花神?我看你还是在回去好好收敛一下脾气吧。”林云染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不但能让黄师师参与进来,还能让她斗志昂扬,一步步走到最后。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偏偏就要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京城第一美人!不过是区区一个许芝婼而已,我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她就会败给我了。” (身shēn)后传来了黄师师不服气的声音。 林云染勾起嘴角,心中只觉得有几分对不起许芝婼。 将她牵扯进来,实属无奈。 不过,许芝婼被保护得那么好,定然不会参与到花神的选拔中来。 所以她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但让林云染意外的是,许芝婼居然报了名。 她在名册上看到许芝婼三个字的时候都惊呆了。 “你不是笃定她不会来?如今她来了,要怎么办?”龙昭华看到她盯着许芝婼那几个人发呆,幸灾乐祸地笑道。 林云染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来,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了。”林云染提笔,在名册上添上了一个名字。 林婉如。 “这该不会是你吧?”龙昭华看到这名字,就知道她想要弥补这个错误。 这次的花神选拔格外隆重,所有人要在龙脊山的明月山庄住上五(日rì)时间,一人养一盆花。 若是在这段时间里,谁的花死了,就直接失去竞争的资格。 林云染担心黄师师会对许芝婼动手,所以只得自己也参与进去。 “我也不想去,但眼下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许芝婼是被她拖下水的。我自然得保护好她。”林云染无奈。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被保护得那么严密的人,会被放出来参与花神大会。 许芝婼恐怕连半(日rì)都撑不出去吧? “其实,就算你不曾将她拖下水,或许她也会参与。毕竟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的,谁会不想要呢?”龙昭华说道。 他不想让林云染去,以免被人怀疑她的(身shēn)份。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林云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只是多了一样麻烦而已。 她又翻阅了一下名册,发现其中有一个人,名叫洛灵儿。 “这应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灵儿吧?”她并不知道灵儿的姓氏,所以不敢肯定这名册上的就是灵儿。 在她看来,灵儿应该不会来凑这 些(热rè)闹。 但说不定她就是想要得到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好能配得上凌天墨呢? 她的心思还真是不一般的多。 就连龙昭华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神医未央是什么眼光?这么多人里,偏偏挑中了她当徒弟。” “又有谁能一眼就将人看穿呢?纵然是神医未央,也会有无法将人看穿的时候。所以,这完全可以理解。” 林云染倒是觉得,神医未央的眼光并没有问题。 当初她见到灵儿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多心眼。 能让她看走眼的人,都很厉害。 要倍加小心。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三章胧月回来 “你说,她正在赶往京城,要不要让落尘去和她说说京城如今的(情qíng)况,好让她有准备?”龙昭华担心她的出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云染思量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必了。神医未央若是这般不小心,也不会是神医未央了。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龙昭华倒是不想担心,可如今京城之中,前有狼后有虎,纵然他在暗处,也总是免不了提着一颗心,怎么都没法放下。 他们之前猜测寒子澈会回到绝(情qíng)谷,可绝(情qíng)谷却没有半点动静。 他们并不知道他如今(身shēn)在何处。 前几(日rì)他还住在睿王府,后来就彻底失去了踪影。 京城里和寒家有关的铺子也在一夜之间关了门。 林云染只说,他肯定还会现(身shēn)。 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出现,去没有人知道。 “主子,胧月到了林府。” 落尘忽然现(身shēn),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她回来了?!”林云染正在想,她为何还没回来。 之前出事之后,寒子澈肯定会想要尽快得到她那双眼睛,这样才会更方便他行事。 但这都过去了好几(日rì),却没有半点动静。 “看来,我们马上就能知道寒子澈究竟藏在何处了。”龙昭华正在发愁,答案就来了。 林云染准备了一下,和龙昭华一起去了林府。 此时胧月正坐在一张摆满了美食的桌边,拿着筷子却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看来,你的骞哥哥终究让你失望了。”林云染注意到了她(身shēn)上的血迹。 很明显,她是杀了那个人才离开的。 “算不得失望。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胧月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先前她的脸上还有一层稚气。 但如今那层稚气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云染看到她这个样子,不免有几分心疼。 “纵然是在意料之中,终究不会好受。”林云染拿出一盘糕点来,放在她面前,“吃点甜的,能开心一点。”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说法?”胧月捏起一块糕点,整个塞到了嘴里。 “你这么吃是想噎死自己吗?”寒子峥看到她这样,赶紧拿了茶水过来。 胧月艰难地将糕点咽了下去,“我还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桂花糕。” “你当真尝到味道了?”林云染看她这吃相,一点都不像是尝到了味道的样子。 胧月没有回答,又拿起一块糕点来,轻轻咬了一口,“我说你做的糕点好吃,你不该高兴?” “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我自然会高兴。但很显然,你说的并不是真话。”林云染知道她不过是想要随口敷衍一句罢了。 她才从寒子澈那里逃出来,还亲手杀了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 一个人,哪里还有心思品尝这糕点是什么味道? “我说的自然是真话。你不要以为你有多懂我。”胧月抬眼看过去,却没有能对上林云染的双眸。 林云染能下意识地躲开她的目光。 哪怕她只是想看看她,并不是想要对她使用瞳术。 “我可不敢说我有多懂你。但很多人脸上的表(情qíng)还有手上的动作,就会暴露了他们的心事。所以你也不要以为你藏得有多好。 不是装作若无其事,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至少我能看出来,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是难受还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胧月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云染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厉害。 也难怪寒子澈会那么怕她了。 “有件事,还得麻烦你说出来。寒子澈如今藏(身shēn)在何处?”林云染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她之所以会赶过来,也只是想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他藏(身shēn)在何处。我是从睿王府里逃出来的。”胧月回答。 林云染一脸震惊,“你说,你是从睿王府里逃出来的?” 难不成,她猜错了。 寒子澈并没有离开睿王府,而是留在了那里,所以才会导致他们一直没有办法发现他的踪迹? “是。我是从睿王府逃出来的。那里有一个极大的密室。那密室从之中还有一条蛟龙。”胧月想了想说道。 林云染眉心一皱,她居然忽略了这一点! 有密道可以通往睿王府。 先前魏仲能偷袭成功,正是利用了那条密道。 寒子澈已经完全取得了龙兆林的信任,完全可以利用那密道进出睿王府,根本就不需要从大门进去。 所以他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在京城,就在睿王府中。 他带了几个亲信还有能用到的其他人,住到了睿王府里。 这其中,就有阿远和胧月。 “没想到,我让人在四处找了他那么久,他居然就躲在睿王府里。”林云染颇为懊恼。 她明明知道密道的存在,却给忽略了。 “我逃出来,他应该已经知道我会瞳术了。我在这里,会不会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胧月担忧地问道。 “当然不会。你在这里会很安全,你要是实在担心,可以让云染给你易容,也就不会有人认出你了。”寒子峥回答。 胧月看向林云染,“你可不可以为我易容?我不想再惹任何麻烦了。” “其实,就算你不易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你的瞳术远在我之上。我和寒子峥加起来都无法对付你,一般人在你面前就更不行了。” 伽蓝觉得易容反倒是个麻烦事儿。 林云染马上就得离开五(日rì),这五(日rì)她这张脸也没办法 留住。 “我的瞳术远在你之上?”胧月不敢相信,“你是开玩笑的吧?” 伽蓝无奈一笑,“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你的瞳术的确远在我之上,所以你也不用再担心会被那些人抓回去了。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抓你的打算。那对他们来说太过危险了。一不小心可就会连自己的命都想给撘进去,实在是不划算。” 她已经打听好了。 并没有族人想要将胧月抓回去。 因为胧月对他们而言是个大麻烦。 “是吗?我真有那么厉害?”胧月仍旧不相信,自己居然会那么厉害。 那她这段时间不是白害怕了?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四章不舍 “你的瞳术天赋是我见过的人里最为厉害的。待我再教你几招,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你若是担心你留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不如和我回落霞山庄去,我可以在那里教你如何用这双眼睛。” 胧月曾经听说过落霞山庄,但还不曾去过。 自然是立刻就答应下来。 寒子峥的脸一下就垮了,“伽蓝,胧月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shēn)边,你居然就想将她带走,你的心未免也太黑了吧?” “你若是想让她留在这里也可以。反正我已然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明(日rì)就要回落霞山庄了。” 这一次出来,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东方离怕是快要把落霞山庄拆了。 “我若是留在这里,带来了什么麻烦怎么办?你倒是不怕,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胧月也舍不得这个才刚刚见面的哥哥。 但她知道,不能为了一己私利破坏了林云染的计划。 若是她留在这里被发现了,寒子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因此牵扯出了林云染,就更糟了。 寒子峥想要反驳,但想了想,她留下的确会有危险,不如就让她跟着伽蓝去落霞山庄。 她还可以在那里和伽蓝学习如何用那双眼睛,待到她再次回到自己(身shēn)边,恐怕就不是自己保护她,而是她来保护自己了。 “你这么说,可是在为我考虑?”林云染受宠若惊。 她着实没想到胧月还会为她考虑。 就连寒子峥都只顾着自己,胧月却能想到她,她哪里会不感动。 “其实,我不过是想到落霞山庄去看看罢了。”胧月回答。 “没关系,我就当作你是在为我考虑好了。毕竟你还没有能成功地对我用过瞳术,自然不会舍得我出事。” 之前那一次,她并不知道胧月会瞳术,自然不能算上。 “她在落霞山庄,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在这里好好帮助云染解决了那两个麻烦,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就是。” 伽蓝趁着夜色将胧月带走了。 “你若是舍不得,可以跟着到落霞山庄去住几(日rì),我可以找个人代替你。”林云染看到他眼中的泪光,不由得心疼起来。 “罢了。她在落霞山庄又不会有事,我跟着去做什么?”寒子峥对这个提议很是心动。 但也仅仅是心动。 万一这段时间寒子澈找过来了呢? 上次他没有能从他这里拿到钥匙,必然不会甘心。 说不定随时会到这里来找他。 “你到底对黄师师做了什么,居然让她变成了那样?”寒子峥今(日rì)在街上看到黄师师的时候吃了一惊。 要不是还能隐约看出点轮廓来,他绝对不会相信那是黄师师。 “怎么,你看上她了?”林云染想到 他之前被黄师师缠着,还求她去解决麻烦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不过是好奇你到底怎么将她变成了这个样子而已。”寒子峥一脸嫌弃。 他怎么可能会看上黄师师? 纵然她现在已经是大变样,和从前不同了,但也依旧是那令人讨厌的(性xìng)子。 “用了一只蛊虫,会蚕食她的(身shēn)体。她如今这状态,最多能保持半个月。若是她不懂得收敛脾气,时间还会缩短。” 以黄师师如今这样子,恐怕最多十(日rì),就会丑态毕露。 到时候,因为她变美而追捧她的人,又会因为她变丑狠狠地踩上她一脚。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为她设置了什么陷阱。不过,你给过她选择了。既然她还是选择让你帮忙,这样的结局也是她自作自受。” 寒子峥说到这儿,还不忘感叹一句:“庆幸我以前没有得罪你,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 “你还好意思说你没有得罪过我?你当时可是差一点害死了我和昭华,不过是我好心,放了你一马而已。”林云染给了他一记白眼。 当初寒子峥给她带来的麻烦可一点都不少。 若不是顾忌到他的(身shēn)份,林云染肯定不会对他客气。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既然寒子澈就在睿王府,说不定他这几(日rì)还会来找你。”林云染拿出了一把钥匙来,“这是我新做的一把钥匙。你拿去。他若是想要,可以给他。” 反正那宝库里的东西也不多,就算是全都让寒子澈拿去,她也不会心疼。 龙兆林还不知道自己信任的齐先生就是寒子澈,林云染自然要想办法添一把火,让他早点发现真相。 “你倒是大方得很,那么多东西,全都给了别人。”寒子峥当初见她那么轻易就要将钥匙给出去,还以为宝库里根本就没东西。 哪知道不但有,而且还有很多。 “什么叫全都给了别人?那些银票早就被我掉了包,真的在我手上,他们拿到的,根本就用不出去。”林云染笑着拿出一沓银票来。 那只是其中一部分。 寒子峥看着她手中的银票,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将那么多银子给别人,你果真留了一手。” “你不会一直都在为失去那些银子伤心吧?”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当然会为自己留一手。 她可是林云染,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占了便宜? “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明月山庄呢。”寒子峥没有回答,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格外开心。 寒子峥还真是个开心果,不开心的时候逗一逗他就会开心。 开心的时候逗一逗他会更开心。 “我还以为他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拒绝接受林家的家业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意。” 龙昭华也很意外,他居然一直以为林云染当真拿了那么多银子出去。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林云染哪里是个吃亏的人? “他在意,是因为那是我的银子。他是个重(情qíng)重义的人。若是他自己的东西,他反倒不会这般放在心上。” 林云染明白,寒子峥之所以会在意,不过是因为那是她的东西。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五章让她就是 “明天还要去明月山庄,先回去休息吧。”龙昭华和她从林府后门出来,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林云染自然也感觉到了,“先不要回去。” 龙昭华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 林云染对京城的路很是熟悉,所以不管到了哪里都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人甩掉了。 “还好明天就要去明月山庄了,不然这时候被盯上,定然会有麻烦。”林云染回到院子里,还不忘看看四周。 还好,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盯着他们。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二人就睡下了。 林云染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为自己化了一个新的妆容。 “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去选花神的。”龙昭华还以为她会将自己打扮得惊世骇俗。 哪知道却只是一个普通长相。 “我只是去保护许芝婼的,太过高调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林云染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笑着说道。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终于到了明月山庄。 还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谁知道才安顿下来,就听说外面有两队人马吵起来了。 她自然立刻就去看了(热rè)闹。 不出所料,那两队人马,一是许芝婼,一是黄师师。 林云染出发的时候,就看到了黄府门口的马车,按理说,黄师师不该这个时候才到。 她应该是故意等上了一段时间才出发的吧? 想要和许芝婼一起到,第一时间看看那许芝婼到底有多美。 “是我们先到的,自然就该我们先进去。黄大小姐不免也欺人太甚了吧?”许芝婼是个柔弱的,她(身shēn)边的丫鬟倒是不怕死,居然连黄师师都敢骂。 “谁看到你们先到了?明明是我们先到的!”黄师师(身shēn)边的丫鬟也不甘示弱,“不信你问问他们,到底是谁先到?” 黄师师是黄玉的女儿,地位在许芝婼之上,明月山庄的人自然会帮着她,而不是许芝婼。 “无妨,就让她先进去吧。” 就在林云染以为这两个丫鬟可能会大打出手的时候,马车里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声音。 “算你识相!”黄师师得意地回了一句。 林云染勾起嘴角,看来,她把许芝婼的想得太简单了。 她好似也没有那么弱不(禁jìn)风,不经世事。 不然,又怎么会这么说话? 表面上看着是黄师师赢了,可实际上,因为她说了一个“让”字,真正赢的人却是她。 马车进去,明月山庄的人为黄师师安排好住处之后,马车就带着丫鬟出来了。 规矩便是这样,不能留任何人在(身shēn)边,这几(日rì)明月山庄的人会负责送饭,其余的事都得自己完成。 所以林云染才认 为许芝婼不会来。 毕竟她在传闻中是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 许芝婼的马车也进去了。 明月山庄的人为她安排好了住处,她才由丫鬟扶着下来。 可惜的是,她的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 只是那一双眼睛水盈盈的,只看一眼,就会让人心醉。 光是有这么一双眼睛,就已经足够了。 更不用说那面纱勾勒出的轮廓也好看得让人嫉妒。 “小姐,奴婢要回去了,这几(日rì)你好好照顾自己,若实在是不习惯,就退出吧。不过就是一个花神的名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丫鬟将她送进房间的时候,还不忘说上一句。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许芝婼的声音如(春)风化雨,一直醉到了人心里。 “呸呸呸,这是什么话?小姐当然不会有事了。”丫鬟觉得她的话说得不吉利,赶紧啐了几口。 许芝婼被她逗笑了,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快回去吧,莫要坏了规矩。”许芝婼走进房间,看了一眼环境,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不太满意。 林云染就知道,她这样的大小姐,是被惯坏的了,对这样的环境自然不会满意。 至于黄师师,她的房间是所有人里最好的。 这次的规矩,看似公平,实际上还是跟(身shēn)份地位有关。 黄师师是所有人里地位最高的,待遇自然最好。 许芝婼尽管也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但因为她爹的官职比不上黄玉,自然也不可能和黄师师待遇一样。 “你……就是许芝婼?”林云染凑过去,在门口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许芝婼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才回道:“是。我就是许芝婼。你是谁?” “我……我叫林婉如。就住在你旁边的旁边。”林云染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是所有人里最差的。 毕竟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能进到明月山庄就已经不错了。 “旁边的旁边?”许芝婼想了一下那个位置,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林云染看到她的眼神,不由得在心里嘲讽了一下自己。 许芝婼这样的人,哪里还需要她保护? 看她这样子,定然是能保护好自己的。 “我,我能看看你的脸吗?我之前听人说,你是京城第一大美人。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林云染当然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尽管只有过一面之缘,但美人总是能让人过目不忘。 “我戴面纱,就是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脸。所以,不能。”许芝婼冷漠地拒绝了。 “什么京城第一大美人?不过是个连家门都不敢出的废物而已。我看她那张脸根本就不能见人,所以才会遮住吧?” 黄师师走过来,听到她这番话,冷冷说道。 一旁自然有人跟着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当真倾国倾城,何必要遮住?不过是怕自己一来这里就会因为太丑把人吓到了吧?” 许芝婼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 “你怎么会有这簪子?”黄师师看到她手中的簪子,不敢相信地问道。 “怎么,你认识这簪子?”许芝婼拿着簪子晃了晃笑着问道。 黄师师当然认得这簪子,那是魏贤曾说要送给她的东西,怎么会到了许芝婼的手上?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六章一如既往的嘴毒 “这是魏贤给你的?”黄师师秀眉一蹙,脸上杀气腾腾。 “没想到你果真认识。没错,这就是魏贤送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家的传家宝,还说她有朝一(日rì)会娶我。” 许芝婼的语气里满挑衅。 黄师师气得浑(身shēn)颤抖。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簪子居然会到了许芝婼的手上! 当初她找魏贤要这簪子的时候,他说这簪子丢了。 分明是说好了要给她的,最后却说丢了,让黄师师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也只当他是舍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到了她手上,所以没有太过计较。 却不曾想,这簪子居然被他送给了许芝婼! “不过就是一根破簪子而已,没什么稀罕的。魏贤都死了那么久了,你还留着这簪子,看来你对他是真(爱ài)啊。” 黄师师并非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魏贤。 只是这魏贤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觉得,他死了可真好。 不然她还没有机会变成今天这样。 许芝婼被她说得眸光一黯。 若是黄师师将这话传出去,说她心里还惦记着一个死人,她可还能嫁出去? “不过是觉得这簪子很是精致,不舍得扔掉罢了。”许芝婼解释了一句,将簪子放了回去。 原本是想要让黄师师难堪的,谁知道最后难堪的却是自己。 黄师师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许芝婼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死人的东西,留在(身shēn)边多不吉利。要么扔了,要么还到魏府去。”黄师师拿不到的东西,许芝婼也别想得到。 “我会还的。不用你来说。听闻你是这几天才突然瘦下来的,恐怕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吧?小心会出事!”许芝婼冷哼一声,关上了房门。 黄师师气不过,走过去一脚将她的房门踹开, 里面的人好似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般,并没有坐在方才的位置,而是站在了一旁。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看来,你改变的也仅仅只是你的脸和(身shēn)材而已。这样的转变,或许只是暂时的。” 许芝婼的毒舌程度也和黄师师差不到哪里去。 林云染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或许,她该提前退出,回到京城去做点别的事。 林云染正想着,忽然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仔细又看了看。 没错,是凌天墨。 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王爷怎么还没有回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云染转头一看,发现了洛灵儿的踪迹。 那名册上的人果然是她! “本王只是觉得这里风景优美,所以想法多看看而已。这里的规矩是不能留服侍的人在(身shēn)边。本王可不是。” 凌 天墨的话让洛灵儿脸色一沉。 “我只是看到王爷还在这里,所以过来问问而已。” 她参与花神的选拔,原本是想让自己能更配得上他。 成为花神,还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誉。 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了。 可凌天墨这态度却让她有几分寒心。 他眼中是当真没有她,半点都没有想。 带她回到京城,也不过是担心他的伤势还没有好,可能会出问题罢了。 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她。 “京城之中如此多的美人,可不会有你的机会。你却偏要来此。” 凌天墨看出了她的失落,还不忘记补刀。 “纵然京城之中美人众多,但也不代表她们能胜任花神的位置。养花我可是在行的。” 洛灵儿到这里留之前,已经想好要如何破坏那些人的花草了。 她可以让自己在明月山庄就大胜。 后面的竞争就不会那么大了。 凌天墨看到她这天真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既然她这么想,不如就让她看看,她到底会输得多惨。 凌天墨注意到一道目光,转头看过去,微微一怔。 林云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出于什么心态来的? 林云染对着凌天墨欠了欠(身shēn)。 洛灵儿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时怒目而视,狠狠地瞪了林云染一眼。 但林云染却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反而还说道:“小女子宛如,见过凌王(殿diàn)下。” 林云染没有说出她的姓氏,担心洛灵儿听到之后会怀疑她的(身shēn)份。 “不用多礼。本王不过是看看这里的风景。”凌天墨笑着说道。 林云染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行礼,而是想让里面那个正在和许芝婼大眼瞪小眼的人知道凌天墨来了的消息。 果然,黄师师一听到凌王二字,立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殿diàn)下怎么来了?可是来看我的?” 林云染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黄师师果真还是和之前一样,觉得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 “本王……” 凌天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洛灵儿就抢白道:“王爷是为了送我才到这里来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黄师师将洛灵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平嗤笑一声,“就你?王爷怕是会硌着手吧?” 洛灵儿很是瘦弱,所以(身shēn)上穿着再华丽的锦衣,也撑不住。 更不用说一张脸风吹(日rì)晒的,比不得这京城官家小姐(娇jiāo)生惯养,所以黄师师根本留没有将她这样的对手放在心上。 洛灵儿自然很是不服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她听过不少和黄师师有关的传闻,但并不知道她以前到底是什么样。 只知道自己根本就比不上她现在的样子。 黄师师肤若凝脂,(身shēn)材婀娜,任谁看到了她都会想多看一眼,就连凌天墨都不例外。 他那双眼睛仿佛是黏在了她(身shēn)上一样。 “王爷,不如妾(身shēn)陪你到那边去走走吧?”洛灵儿故意用了一个暧昧的称谓。 “不用了。本王自己四处走走就是。你回去休息吧。”说罢,凌天墨就向着黄师师走了过去。 洛灵儿看着他距离黄师师越来越近,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她快步跟上去,“妾(身shēn)不累,王爷想去哪里,妾(身shēn)可以陪着。” 黄师师见凌天墨对她(爱ài)答不理的,当即笑出声来。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七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王爷都说了让你回去休息,你可真是没有眼力,还得跟在王爷(身shēn)后。”黄师师嘲讽地说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洛灵儿希望凌天墨能帮她说两句话,但凌天墨的目光却落在了许芝婼(身shēn)上,根本就没有理会她扯他衣袖的那只手。 见到许芝婼,凌天墨才算是明白了林云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为了许芝婼来的。 以为许芝婼是被她拖下水,担心黄师师会报复许芝婼,才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谁?本王为何从未见过你?”凌天墨自然是见过许芝婼的,只是未能记住她的样子。 京城里那么多人说她有倾城之姿,倾国之貌,但凌天墨却觉得她很普通。 大概是因为他眼里心中已然有了一个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 “小女子许芝婼,见过凌王(殿diàn)下。”许芝婼施施然行礼,一举手一投足,都比黄师师和洛灵儿要优雅百倍。 不愧是被关起来保护了那么多年的人。 “许芝婼?这名字本王倒是听过。都说你是京城第一大美人,不如让本王看看你的真容如何?” 凌天墨开了口,许芝婼自然不会再拒绝,只能将脸上的面纱取下来。 林云染还以为自己要等许久才能看到她的真容,没想到沾了凌天墨的光,这就看到了。 她忍不住往前凑了一下,想看个仔细。 许芝婼的脸,说是倾国倾城,还差那么一点,但也已经有九分的美貌。 更不用说她那盈盈一笑…… 林云染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这笑意看着似乎有几分熟悉。 和当初瑞雪脸上的笑意有些相似。 难不成,她也会媚术? 她被关在府中这么多年,其实并不是被好好保护起来了,而是在学习媚术? 担心会有外人知道,所以干脆就将她关起来,等到她大功告成之后再将她放出来? 但看她现在这样子,似乎还没有到大功告成的地步。 和瑞雪的功力比起来差得远了。 为何会被放出来? 难道是许大人觉得,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成功,所以不想再等了? 毕竟她的年纪已经到这里了,要是再等下去,就算会媚术,也很难有人会娶了。 “不必多礼。果真是个美人儿,本王从前若是见过你,定然会记得你。”凌天墨这骗人的嘴,还真是会说。 原本就已经拉了一个人进来垫背了,居然还想要拉另外一个人进来。 “王爷过奖了。”许芝婼的脸上飞了一道红晕。 她从前可没有肖想过凌王。 但见凌王这般夸奖她,还是免不了会动心。 “你可愿意陪着本王四处走走?”凌天墨问道。 许芝婼受宠 若惊,当即答应下来,“那是自然。只是,小女子对这山庄也不是很熟悉,若是迷了路,可就不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巴不得能迷路,这样她就能和凌王多谢待一段时间了。 什么花神,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眼前的人。 “既然你不认识路,那我就来带路好了,我方才在这山庄里走了两圈,对这里已然熟悉了。”洛灵儿哪里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自然立刻就站了出来。 黄师师见状,也跟着说了一句,“我还没有看过这山庄里的风景呢,不如我也跟着去看看好了。” 这下,二人行部变成了四人行,路上不知道会有多(热rè)闹。 “你呢?可要同去?”林云染正在看笑话,冷不丁被凌天墨问到了她头上。 她对着凌天墨微微皱了皱眉。 “反正都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多你一个也不算多。”凌天墨用膝盖想都能想到这一路上会有多(热rè)闹。 他自然是忍受不了的。 若是那三个女人吵起来,他肯定会头疼。 所以想让林云染跟着他一起去,到时候还有个人能帮她解围。 “那,我在后面默默跟着好了。这样既不会打扰,也不会错过这山庄的风景,更不会迷路。”林云染看出了他是在求助,只得答应下来。 凌天墨带着那三个女人走在前面,林云染则默默跟在后面。 洛灵儿一面走,一面介绍着这山庄的各处风景。 她原本是想自己熟悉这山庄的环境,所以才会让明月山庄的人带她四处看看,为此还花了十两银子。 结果一转头却要带着这么多人再去走一圈。 若是只有凌天墨一个人,她肯定乐意。 但多三个人出来,她就算是想高兴,都高兴不起来。 “没想到,你才来这里一会儿,就已经将这山庄了解得这么通透了。你为何这么着急?” 黄师师总觉得,她将这山庄的一切了解得这么清楚,定然是有别的目的。 不然谁会有心思浪费那么多力气去了解这个?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四处看了看而已。才到这里觉得无聊罢了,你这话里带刺,实在是难听。” 洛灵儿的心虚被林云染收在了眼里。 她将这庄园里的一切了解得这么透彻,肯定是为了她以后行事方便吧? “难听?我不过是怕你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而已。毕竟我们到这里来,有同一个目的。万一你为了自己能得到花神的位置,对我们下黑手呢?” 黄师师第一眼看到洛灵儿,就不喜欢。 她那一口一个妾(身shēn)的说话,不就是想让人以为她和凌王关系不一般? 这就罢了,她还在;来这里之后就 将这里的(情qíng)况摸透了,黄师师哪里能不怕? 万一她趁着月黑风高做什么坏事呢? “我……我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王爷,你看她,居然这样说我!”洛灵儿转头看向凌天墨,那撒(娇jiāo)的语气让林云染起了一(身shēn)的鸡皮疙瘩。 连许芝婼都被她恶心到皱起了眉头。 看她那样子,似乎还在想,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到凌天墨(身shēn)边的。 “本王当然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别人会有这样的担心无可厚非,毕竟她和你是竞争对手。”凌天墨看似在为她说话,可实际上却还是在怀疑她。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八章不值得放心上 不过洛灵儿并没有听出他这话中的深意来,反而还笑得格外开心,转(身shēn)挑衅地看了黄师师一眼。 “罢了,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何必值得我放在心上?”黄师师最知道杀人诛心的道理。 从别的方面无法打击到洛灵儿,就从她出(身shēn)入手。 (身shēn)上穿得再好看,也掩饰不了丫鬟的土气。 “我才不是丫鬟!王爷,你告诉她,我是什么人!”洛灵儿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 自然要找凌天墨为她澄清。 “她并不是丫鬟,是为我医治的大夫。因为(身shēn)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就将她带了回来。”凌天墨解释道。 几句话,将洛灵儿的(身shēn)份说得明明白白。 洛灵儿听到他这么说,气得咬牙。 没想到她在凌天墨的心里居然只是大夫。 连一点别的可能都没有。 “大夫?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王爷,京城之中这么多大夫,再不济,还有太医,何必要留这么一个丫头在(身shēn)边?” 黄师师自是巴不得她能早点离开凌天墨。 “这就说来话长了。”凌天墨无奈一笑,并没有多作解释。 但在黄师师看来,他留洛灵儿在(身shēn)边,有不得已的苦衷。 林云染看到他的表现,不由皱了眉。 她怎么觉得凌天墨是想要借刀杀人? 他担心神医未央来了之后,会将洛灵儿带走,让她有机会投敌,所以才想借助黄师师杀了她? 可洛灵儿是什么人?怕是只有她杀了黄师师的。 “说不定,这京城的大夫还比不得灵儿姑娘呢?”林云染走过去,为洛灵儿说了一句好话。 洛灵儿那(阴yīn)沉的脸色这才有了缓和的迹象。 “京城的大夫,大多都是废物。当初我爹生病,请了那么多大夫来,都没有能治好。至于宫中的太医,王爷怕是不敢相信吧?”林云染又说道。 凌天墨不明白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洛灵儿说话。 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头,“是啊,皇宫里的太医,本王可信不过,所以才会让她跟在(身shēn)边。再过一段时间,本王痊愈之后,也就……” 用不到她了。 他没有将这几个字说出来,但黄师师和许芝婼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留着洛灵儿是不得已,并非是看上了她。 “王爷,前面的小桥流水颇有临安的味道,我们过去看看吧。”洛灵儿心中再不高兴,也只能隐忍下来。 他知道凌天墨并不喜欢她。 但若是她将生米煮成熟饭,凌天墨就算再不喜欢她,也没有法子了。 要是她还能有(身shēn)孕,就能将凌天墨绑在(身shēn)边,一辈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在山庄里走了一圈,几个人都累得不行。 凌天墨 将她们打发回去休息,自己也走出了明月山庄。 林云染坐在房间里,还没有喝上一口茶,就听到了窗边的动静。 走过去一看,外面来了一人。 正是凌天墨。 “你不是回去了?”林云染打开窗户让他进来。 “我也想回去,但我不明白你今(日rì)为何要帮着洛灵儿说话。可是神医未央已经到了?”除了这个理由,凌天墨想不到别的。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神医未央还没有到。她若是到了,京城之中必然会有消息。我会帮她,只是怕她当真会杀了黄师师罢了。我的目的是让黄师师受到惩罚,可不是让黄师师死在她头上。” 要是黄师师就这么死了,那她精心谋划的这一切,不就是白费了吗? “要是她当真杀了黄师师,自然会有人找她算账,就算是本王也保不住她。这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凌天墨实在是太过担心留着她会成为隐患。 所以恨不得能早点将她解决了。 林云染却摇了摇头,“你忘了,她可是神医未央的徒弟,她若是当真要杀了黄师师,定然不会留在半点证据。” 凌天墨一怔,他倒是将这一点忘记了。 他还不曾见过的洛灵儿用手段,所以将她想得太过简单了。 她若是当真要对洛灵儿动手,哪里会留下半点证据? “这倒是,是我太过着急,所以疏忽了。你到这里来,就是专程来保护许芝婼的吧?是不是觉得,她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林云染挑眉,“怎么,看你这样子,之前就知道这一点?” 凌天墨笑了笑,说道:“你大抵不知道,那个将瑞雪从宫里救出来的人,是她的姑姑。这些年,她很少在京城待着。” “所以,她并非是被许府的人好好保护起来了,而是根本就不在许府?许大人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就谎称自己(爱ài)女心切,不愿让她出门?” 如此一来,也就能解释她为何并非是林云染想的那种(性xìng)格,以及她为何会媚术了。 “没错。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从前看出瑞雪有问题,让人调查过她的来历。”凌天墨当初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因为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 “可这么多年,她的媚术却停留在很基础的阶段,根本就比不上瑞雪。算是白学了。”林云染想到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就觉得哭笑不得。 并非所有的付出和获得都能成正比。 “但瑞雪没有她这样的一张脸。所以就算她会媚术很快就被发现了。许芝婼这张脸就足以魅惑人,加上她会媚术,想让人中招,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林云染点了点头。 若不是她曾在瑞雪(身shēn)上感 受过媚术的厉害,今(日rì)定然不会发现许芝婼会媚术。 有那样的一张脸,再有媚术加持,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以就算她的媚术还没有能练成,许大人也将她放出来了。”林云染很想知道,许大人的目标是谁。 应该不会是凌天墨。 尽管凌天墨已经恢复了凌王的(身shēn)份,但他手中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了,不过只有一个王爷的(身shēn)份而已,没有半点实权。 他可配不上许大人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 所以,目标应该是龙兆林?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九章想利用她 而今睿王的呼声最高,很有可能会是龙辕王朝下一个主人。 似乎这才能配得上他的苦心。 “我想,她的目标应该是龙兆林。她若是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说不定能让龙兆林再也没有那么多闲心来管眼下的事。” 林云染才没有他这么乐观。 龙兆林是什么人?一点小小的媚术,根本就无法控制住他。 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皇位,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心思来想这儿女私(情qíng)? 他之前可是连柳月如都不愿意哄着了。 “既然你知道她的目标是龙兆林,为何还要去招惹她?你就不怕她将目标转移到你(身shēn)上?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才好?” 凌天墨却是勾起了嘴角,“倘若她当真心系于我,又不得不到龙兆林(身shēn)边去,岂不是更好?到时候我想让她做些什么,也就容易多了。” 林云染没想到,他心里居然在打这样的主意! 想让许芝婼到龙兆林的(身shēn)边为他做事。 这想法不免也太过危险。 “我劝你三思而后行。龙兆林心思缜密,对许芝婼并不会有太过信任。就算她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也不一定能为你(套tào)出什么消息来。 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错的,还有可能会被抓到把柄。要是龙兆林顺着这把柄找到你(身shēn)上,可能连我都要被牵连。你可明白?” 龙兆林一旦发现了凌天墨想要对付他,必然会联想到她。 说不定她会抓了凌天墨作为威胁,((逼bī)bī)着自己现(身shēn)。 “我当然明白。在你眼中我当真有那么蠢么?连这一点都考虑不到?我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提前结束这一切而已。能多一个人对付龙兆林,只会有益无害。” “我可没有说您蠢,不过是怕会出问题。许芝婼或许不笨,但也绝对没有那么聪明。”如果许芝婼是个聪明人,他还可以利用。 但许芝婼紧张起来,在龙兆林面前怕是连话都说不清楚。 到时候怕是只会帮倒忙。 “或许她的确不是个聪明人,不过,我还是愿意试一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龙兆林发现。”凌天墨这次比林云染想的要固执。 尽管她都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他却依旧想要试一试。 林云染也懒得劝他了,“或许,龙兆林根本就不会看上她。” 于她而言,最好的结局就是,龙兆林根本就没有看上许芝婼。 这样她就不会去睿王府,也就不会给凌天墨任何机会了。 “时候不早了,王爷还请回吧。我得去看看洛灵儿是不是在想着做什么坏事了。”林云染正想着,外面传来了小厮的声音,让她去用饭。 林云染应了一声,起(身shēn)往外走去。 院子里摆了十桌饭菜,看样子,应该是所有人在一起用饭。 林云 染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黄师师的踪迹。 看来,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以她的(身shēn)份,饭菜自然是要送到她的房间里。 林云染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反而会给人可乘之机。 所以她只能放下筷子,跟过去看看。 还没有走出去几步,她就和洛灵儿撞到了一起。 “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林云染也没想到她会出突然走过来,明明是两个人的责任,却硬生生成了她一个人的错。 “对不起,灵儿姑娘,我没能看到你。”林云染低眉顺眼地认错。 而后就转(身shēn)回到了桌上用饭。 看洛灵儿来的方向,并非是黄师师的房间,而是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 所以,她应该没有去给黄师师的饭菜里动什么手脚。 大概是她也没有想过黄师师居然会不来这里用饭吧? 林云染见她转了好几圈,才找了个位置坐下,大抵就是在找黄师师的(身shēn)影。 “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我们在这里受风吹,吃到嘴里的饭菜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人却可以在房间里舒舒服服地被人伺候着吃饭。” “我看这里的规矩,都是为我们定的,根本就不是为她定的。说了不能有丫鬟小厮留下,却有这明月山庄的人去服侍她。” “那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的爹不争气呢?” 不少人都在抱怨黄师师,却没一人发现,许芝婼也没有来。 想必她也是在房间里吃了吧? 毕竟她的(身shēn)份也只是比黄师师低一些而已。 林云染只顾埋头吃饭,并没有参与进去,吃过之后放下碗,就上了房顶。 站在房顶上,风景独好,能将这庄园里的一切都纳入眼中。 只是风有几分冷罢了。 等到夜深也没有看到洛灵儿现(身shēn),林云染正想转(身shēn)离开,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shēn)影到了黄师师的房门外。 窗户被轻轻推开一个缝,那人伸进去一只手,抖了两下,就将手拿出来,把窗户关上了。 而后悄然离开,仿佛从来都没有来过。 林云染凑过去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发现。 方才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她居然不知道。 她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却听到了脚步声,只能先走开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检查她们养的花。 这才第一(日rì),自然不会有谁的花死了。 那一行人走到黄师师的房门外时,林云染看到了洛灵儿的(身shēn)影。 “花草养得很好,能看出来,大小姐很是用心。”嬷嬷查看了那盆花的(情qíng)况,还不免要谄媚地说上两句。 “怎么可能?”洛灵儿拨开前面的人走过去,发现黄师师那盆花的确安然无恙,眉心一皱。 昨晚那丫鬟明明说,她已经将毒药滴在了花盆里,这话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眼前这盆花分明是好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师师一早起来看到花死了,就立刻让人去换了一盆来。 心里正纳闷这花好好的怎么会死了,这罪魁祸首居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没什么。只是昨(日rì)看到这花的时候,觉得它无精打采的,还以为它没法撑过夜呢。” 洛灵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不打自招了,赶紧解释。 但她的解释,在黄师师看来就是掩饰,必定是她动了手脚,所以她的花才会死。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章理亏 但就算是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黄师师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这里的规矩是,花不能死。 她若是说自己的花被人害死了,还换了新的来,不就是作弊了吗? 所以她暂时只能咽下这口气。 反正,以洛灵儿的姿色,也不可能会走到最后,何必要去计较那么多呢? 凌王都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自己就更不用将她放在心上了。 “这可是我养的花,怎么可能会死?你还是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花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了,何必盯着别人的呢?” 洛灵儿自知理亏,自然没有多说什么,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一句,转(身shēn)走了。 她的脚下仿佛生了风一般,速度极快,担心自己的花会出问题。 还好,她的花安然无恙。 她还以为自己毁了黄师师的花,就能将她撵出这里。 哪知道,她居然能买通这里的人,再给她一盆花! 看来,毁了她的花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想要让她离开这里,怕是只有毁了她的脸才行。 “你要是再这么掐,这花可就被你掐死了。”黄师师走过去,正好看到她用力掐着手边那盆花,眼神怨毒。 能有这么怨毒的眼神,必然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洛灵儿低头一看,手心里已经染上了不少汁液,赶紧放开了。 “看你这样子,似是没有安心留在这里。不然你不会这么对待这盆花。”嬷嬷查看了一下她的花,尽管还活着,但看样子应该是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嬷嬷误会了,这并非是我掐出来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方才是想要补救。”洛灵儿咬着牙说道。 “有人故意为之?”嬷嬷听了她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说得好像你对谁有威胁一样。就你这样子,有谁会害你?” 嬷嬷的话让一旁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何就没有威胁?”洛灵儿很是不服气,“我可是凌王(身shēn)边的人,自然会有人嫉妒。” 嬷嬷长长地“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说别的。 看她那样子,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昨(日rì)凌天墨对她的态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对凌天墨而言究竟重不重要,大家心中自有评判。 洛灵儿气得不行。 为何她就这么被瞧不起? 只因为她的(身shēn)份地位不够? 这世道,果真不公平。 “你只会成为别人的威胁,哪里会对人有威胁?”嬷嬷倒是个阅人无数的,她这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了。 她原本想和嬷嬷理论两句,谁知道嬷嬷根本就不理会她,转(身shēn)走了。 “你当真以为,毁了我那盆花,就能让我离开这里了?我还当你有多聪明,原来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我原本还想以牙还牙的,如今看来,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动手,就能把自己坑死了。” 黄师师对她分外不屑,连嘲讽都不愿意多说两句,转(身shēn)走了。 洛灵儿看着已经被她掐坏的花枝,心中不免有几分紧张。 万一这盆花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要怎么办? 可她能为人治病,却不知道这花枝要怎么医治。 不过,每个人的花都是一样的,若是她从别人那里换一盆来,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洛灵儿想着,将那盆花拿起来,往林云染的住处走去。 房间里果真没有人,而那盆花就摆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洛灵儿几步走过去,将手上的花盆放到桌上,又将桌上的花盆拿了过来。 如此一来,就算这话当真死了,也不会死在她手上了。 洛灵儿心满意足地离开,却没看到有人从房间里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林云染其实就在房中,只是方才到后面去补妆了。 她倒是没想到,洛灵儿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出来,将她的那盆花换走。 “不过就是折了个花枝而已,就这么担心?”林云染将那一截花枝折断,扔到了一边。 而后就去了许芝婼的房间。 许芝婼见她来,并不是很开心,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怎么又把面纱戴上了?那么美的脸,何必要藏起来?”林云染伸出手,想要将面纱掀开,却被许芝婼重重地推到了一边。 若不是她稳住了重心,定然会摔在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林云染就知道,她会戴着面纱,是有理由的。 那么美的脸,没有必要遮起来,除非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可以随意碰我?”许芝婼似乎是被她挑出了怒火,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矜持。 林云染轻笑一声,“还以为许姑娘会是什么大家闺秀,如今看来,不过如此。那张脸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好看,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毁了。” 许芝婼闻言,瞪大了安静,“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过就是随口说一句而已,何必放在心上?”林云染看到她的反应,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许芝婼这张脸有问题。 “你放心,我的脸不会有事。但你的脸会不会有事,就不一定了。原本就长得难看,若是再多几道伤口,就不会有人要了吧?” 许芝婼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了好几步。 林云染连连后退,眉心皱成一团。 这许芝婼不但不如她想的那么柔弱,还是个蛇蝎心肠之人? 和瑞雪师承一人,也难怪会是如此表里不一了。 “怎么,我说中了你的心事,所以就想对我下手?你若是当真划花了我的脸 ,我就会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秘密。你敢不敢赌?” 许芝婼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一个狠角色,只得作罢。 毕竟让她杀人她还是不敢的,尤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若是眼前的人当真出了什么事,她可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看来,我真是看错了人,以后你的生死,我不会再管了。”林云染丢下这句话,转(身shēn)走了。 许芝婼看着她的背影,满腹疑惑。 但很快就将这些都抛到了一边,精心侍弄起自己的花来。 两(日rì)过去,已经有十多个人因为养的花出了问题离开了山庄。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一章奄奄一息 林云染那盆花,就算被折断了一根花枝,仍旧很坚强。 反倒是被洛灵儿拿走的那盆花,已经奄奄一息,活不了太长时间了。 其实那盆花早就被林云染动过手脚。 在她知道许芝婼并不值得她帮助之后,她就在自己的那盆花里放了点东西,让它无法活过三(日rì)。 谁知道洛灵儿竟然会看上她的那盆花。 如今倒好,她这里的这盆花没有问题,洛灵儿那里的花却快死了。 洛灵儿见状,心急如焚,想要再去偷一盆花来。 但这两(日rì),所有人都将自己的花盆看得严实了,她转悠了一圈,也没有能偷到谁的花盆。 反而还被她看到林云染正抱着那个花盆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她的那盆花没有半点问题,反而是偷来的这盆出了问题。 洛灵儿一步步走过去,拿起手中的花盆就要往林云染的头上砸。 林云染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那花盆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 “你……你为何要抢走我的花?”洛灵儿的脑子倒是转得很快,立刻就将所有的错推到了林云染(身shēn)上。 “我抢走你的花?你莫不是在说笑吧?”林云染却是一脸的淡然。 洛灵儿见她这般淡定,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恐怕她是有应对的法子,所以才能如此淡定吧? 但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洛灵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方才将我的花盆抢走,又将自己的花盆摔碎。你还敢不承认?你看,这上面有花枝被折断的痕迹,便是我上次不小心折断了花枝留下的。” 众人一看,那一株花上的确有花枝被折断的痕迹,立刻就有人站在了洛灵儿这边呢。 林云染却是淡淡一笑,将花盆翻过来,指着底部那几个字说道:“这上头有我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是你的?” 洛灵儿看到那地上写着:林婉如之花盆,立刻就傻了。 她就知道这么淡定,是有应对的法子。 但没想到她竟然在花盆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今她想说这花盆是她的,都不会有人相信了吧? “看来,这花盆当真是她的,这洛灵儿是在诬陷好人。自己的花养死了,就想要将别人手中的夺过来,当成是自己的。这心思当真恶毒。” “我之前看她,就觉得她不像是好人。没想到,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这样的人若是不撵出去,这里怕是没法安宁。” “我还当是谁在这里闹事呢,原来是你。怎么,你的花养死了?看来,这万物都是有灵(性xìng)的,你的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宁愿死了,也不愿被你养着。” 黄师师看到 这里有(热rè)闹,凑过来一看,发现是洛灵儿出了事,心中很是高兴。 她就知道,洛灵儿肯定会将自己给作死。 都不用她出手。 “我的花没有死!”洛灵儿将自己的那株花拿起来,展示给所有人看,“我的花还没有死,所以我还能留在这里。” 黄师师看了一眼,发现那花只是快要死了,并不是已经没救了。 但洛灵儿若是有办法让它恢复过来,就不会想从林云染抢走花盆了。 “现在是还没有死,但也快了。撑不了太长时间了。”黄师师打了哈欠,转(身shēn)走了。 (热rè)闹看完了,人自然就散了。若是洛灵儿的花死了,她们还能留一会儿。 但这花还撑着一口气,也没法这就将洛灵儿给撵走。 就算她这话当真死了,说不定凌王一句话又能将她留下了呢? 洛灵儿将花拿回到房间里,重新找了个花盆,又亲自弄了些土来,重新种进去。 原本奄奄一息的花,竟然恢复了些许生机。 林云染在先前那盆花的土壤里放了东西,所以这花才会越来越差。 而今她换了新的土壤,自然就会慢慢恢复了。 林云染也没有想到,洛灵儿的举动竟然(阴yīn)差阳错地将她留下了。 还有两天就能离开这里了,林云染心中纠结,是要这个时候离开,还是回到京城之后继续参与花神之选。 思来想去,她最终决定留下。 到时候,若是没有别的人能给黄师师致命一击,这任务就得她自己来完成。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林云染吃过东西,决定四处走走,却看到黄师师一个人往花园走去。 花园有一处假山,假山的山洞是可以进去的。 黄师师看了看,没发现周围有人,就走了进去。 没多会儿,就又有一个(身shēn)影走了过来。 尽管那人一(身shēn)黑衣还蒙着面,但林云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洛灵儿。 看来,洛灵儿是想要对黄师师动手。 她哪里能让洛灵儿得逞? 她快步走过去,假装无意中撞见了洛灵儿,“你……你是什么人?” 林云染故意放大了声音,立刻就吸引来了注意。 洛灵儿见状,只得转过(身shēn),快步离开了。 黄师师从假山里走出来,抓着林云染的衣襟怒道:“你为何要坏我好事?” “方才来的是洛灵儿,你以为是谁?”林云染问道。 黄师师一怔,“你说,那是洛灵儿?” 她分明是收到了凌王的消息,才来到了这里,怎么会是洛灵儿? “她可是以凌王(殿diàn)下的名义将你约来这里的?果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林云染就知道,能让黄师师上当,她必然用了什么手段。 “这个((贱jiàn)jiàn)人,我要杀了 她!”黄师师转(身shēn)就要去找洛灵儿算账。 “她跑得那么快,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林云染提醒她。 “我想收拾她,难道还需要什么证据?”黄师师从来都不担心这些。 但转念一想,洛灵儿是凌天墨(身shēn)边的人,纵然再不受待见,也还是有用的。 若是她动了洛灵儿,凌天墨那里怕是会有不满。 思及此,黄师师只得作罢。 反正,来(日rì)方长,洛灵儿总能被她抓到把柄。 到时候,她绝对不会客气。 林云染回到房间,发现她的那盆花已然被人摔碎,还被狠狠踩上了几脚。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二章挨打却不还手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林云染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把那盆花从角落里拿了出来。 她放在显眼位置的那盆花,不过是从之前离开的人那里拿过来,悉心照料之后恢复了些许生机的花罢了。 根本就不是她那一株。 洛灵儿想要让她离开,可没有这么容易。 先前她的确是想离开,但现在她却不想走了。 洛灵儿满心期待着林云染离开,第二(日rì)一早还专程跟着嬷嬷一起到了她的房间。 却发现她那盆花安然无恙。 “这里头,数你这盆花养得最好。”嬷嬷看过之后,还夸了一句。 洛灵儿闻言,心中自然不服气。 她特意看了一眼那株花,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她昨天分明狠狠踩了两脚,这花怎么能活到现在? 洛灵儿自然不肯甘心。 “嬷嬷,她这花定然有什么问题,您再仔细看看。” 嬷嬷却给了她一记白眼,“这花有没有问题,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用不着你在一旁指手画脚。” 洛灵儿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待到她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花没了。 她找了一圈,都没有能发现她那盆花的踪迹。 她后悔去看林云染的笑话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花会出问题。 嬷嬷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洛灵儿还如同(热rè)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间里转圈。 “你的那盆花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嬷嬷看了一圈,都没有能看到。 “我昨晚放到花园里,忘记拿回来了。嬷嬷你先到别处去看,我去取回来。” 洛灵儿随口说了个谎,就往一旁走去。 她去的根本就不是花园所在的方向。不过嬷嬷也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她去了。 反正,她若是没有办法带回一盆花来,今天就要被赶出去。 洛灵儿心中着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看到不远处有人正捧着花往房间里走,她悄然跟了上去。 她是神医未央的徒弟,医术自然高明,一枚银针下去,对方立刻就变得不省人事。 洛灵儿将她手掌的花拿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标记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嬷嬷检查完了别人回来,看到她手中的花,心中不免有几分疑虑。 但她手中有花,这花还是活的,她就没有理由将洛灵儿撵出去。 洛灵儿将花藏好,而后就到了黄师师的房间。 “你为何要动我的花?” 黄师师听到她劈头盖脸的质问,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动手。” “既然不值得,你为何要动我的花?” 黄师师没想到她的脑袋这般转不过弯来,一下就恼了,“不是和你说了么?你根本就不 值得我动手。既然不值得,我又何必浪费心思?凌王都不在意你,我哪里会在意你?” 洛灵儿当即给了黄师师一巴掌。 她打完就往后退了两步,还以为黄师师会还手。 但让她意外的是,黄师师不但没有还手,反而还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着分外惹人怜惜。 就在洛灵儿疑惑不解的时候,听到了(身shēn)后传来的声音:“你为何要打人?” 她一下就明白了黄师师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原来是凌天墨来了! “我……是她先动了我的花,想要将我撵出这里,还说我的坏话,我才会动手。”洛灵儿焦急地为自己解释。 凌天墨走到黄师师(身shēn)边,看着她已经肿起来的脸颊,冷声道:“力气倒是不小。” “我又不是故意的。分明是她先欺负我!”洛灵儿看到凌天墨心疼黄师师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就冒了出来。 “本王可没有看到她欺负你,只是看到了你打她。”凌天墨冷冷看了她一眼,“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洛灵儿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就慌了。 她在凌天墨(身shēn)边一直都努力维持着形象,居然会被一个一巴掌打死过人的女人破坏。 洛灵儿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黄师师却是委屈地靠在了凌天墨的怀里,“王爷,妾(身shēn)的脸好疼。” “本王等下就让人来给你看看,不会有事的。”凌天墨柔声说完,立刻对自己(身shēn)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茶色会意地转(身shēn)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煮好的鸡蛋过来了。 “本王亲自来。”黄师师想要将他手中的东西接过去,凌天墨却说他要亲自来。 黄师师自然是受宠若惊,立刻坐了下来。 “王爷,这种事怎么能你来,还是让我来吧!”洛灵儿见不得黄师师那得意的样子,冲进去就想要将那包着纱布的鸡蛋抢过来。 凌天墨却瞪了她一眼,“你还想做什么?打了人还不够?” “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洛灵儿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许芝婼听到凌王来了的消息,也过来凑(热rè)闹。 看到凌天墨亲自为黄师师消肿,她的心里也是一阵嫉妒。 但她很快就将那嫉妒的(情qíng)绪吞了下去,走到了房间里,“姐姐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 “灵儿一时失手打了她。”凌天墨淡淡说了一句。 洛灵儿听到他这么说,一颗心又活了过来。 凌天墨这显然是在为她说好话。 “若是失手,不会打得这么重吧?我看着都觉得疼。明(日rì)就要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了,要是没法消肿,可要怎么选京城第一美人啊?” 许芝婼倒是知道怎么扎心。 一番话说得 黄师师脸上都变了。 “等到回了京城,自然有办法能将这红肿消去。明月山庄里能用得上的东西不多,你府上若是没有,可以到王府来拿。” 凌天墨手举酸了,将鸡蛋放到了桌上。 “小女子为王爷揉揉胳膊吧。”许芝婼见状,立刻走到了他(身shēn)后,为他揉捏起了胳膊。 凌天墨并没有拒绝,只是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他抬眼一看,那目光正是来自于林云染。 林云染还是听到这边有(热rè)闹,才走过来的。 结果发现是他来了,还被三个女人团团围住。 这明月山庄仿佛一下就变成了王府后院。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三章让她来帮忙 凌天墨看到她脸上的笑意,不由觉得有几分窘迫。 他不过是想过来看看,哪知道一来就遇上洛灵儿打人。 他自然不能错过这个能奚落洛灵儿的机会。 结果却让黄师师得寸进尺了。 还来一个许芝婼,他头都快大了。 恨不得茶色能立刻带他回去。 “民女见过王爷。”林云染走过去,施施然行了个礼。 凌天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而后,林云染将茶色喊到一边,打听了一下京城这几(日rì)的(情qíng)况。 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一定会得到消息。 看来京城这几(日rì)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发生。 但她还是免不了要问问,以免自己错过了什么。 “一切安好。睿王府没有动静,寒子澈也没有动静。不过,睿王似乎开始怀疑太上皇了,这几(日rì)请了许多太医和民间的大夫去为他诊治。” 茶色原本不想告诉她会让她担心的消息。 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让她知道比较好。 不过林云染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个消息在她的意料之中。 就算太上皇装得再像,时间一久,也不免会有破绽。 龙兆林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觉出来。 “不过,并没有一个人说太上皇安然无恙。只说具体的病因无法查出来。”茶色回答。 不管是太医还是京城里的名医,面对这个病人,都不敢胡说。 不然,太上皇万一什么时候出了事,可就会找到他们头上。 “只要他们没有胡说就好。”林云染知道肯定会有大夫号脉发现太上皇没事。 但迫于压力,不敢将实(情qíng)说出来。 “听闻,睿王想让洛灵儿去为太上皇医治。只是洛灵儿还在这里,他暂时没有办法接触到。”茶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洛灵儿。 他们先前的担忧,难不成当真会发生? 若是龙兆林有机会接触到洛灵儿,肯定会想办法将她拉拢到自己(身shēn)边。 而洛灵儿眼中看到的只有锦衣玉食。 这样的生活,龙兆林同样能给她,甚至还能许诺她进入后宫。 洛灵儿不可能不心动。 如此一来,可就麻烦了。 “要是洛灵儿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可就麻烦了。”林云染揉了揉眉心,眸光蓦地一亮。 她不是还有胧月么? 明月山庄距离锦州很近,让胧月过来一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胧月的瞳术那么厉害,说不定能改变洛灵儿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和龙昭华并没有回到京城。 但要让她相信,就得编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 这故事可不好编。 不如,就干脆将洛灵儿脑海中和自己有关的所有记忆都抹去? 只有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林云染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飞鸟落在了她的手上。 林云染回到房间,几笔写好了信,让飞鸟带去落霞山庄。 “这是给谁送信?”林云染的动作太快,茶色根本就没有能看清楚她到底写了什么。 “自然是找帮手,断绝后顾之忧。”林云染笑着回答。 茶色很是好奇,有什么帮手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你可听说过瞳术?”林云染见她好奇,只得解释一下。 茶色自然听闻过瞳术,“所以,你要请伽蓝来?” 林云染摇了摇头,“不。我要请的人,比伽蓝还要厉害几分。” 茶色不敢相信,“什么人能比伽蓝还厉害?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她之前听闻伽蓝的瞳术是最厉害的,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人能比伽蓝更厉害。 “你若是想见她,就得留在这里。”林云染回答。 茶色回头看了凌天墨一眼,“王爷原本也打算留在这里。所以,我自然也会留下。” 林云染眉头一皱,“凌天墨要留下?他留在这里做什么?觉得自己还没有被这三个女人烦够?” 茶色无奈耸肩,“我也不知道。谁让他是主子,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云染看到洛灵儿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叹了口气,问道:“可有神医未央的消息?” 按着她的推算,神医未央该到京城了。 但而今还没有半点消息,是她的推算出了错,还是的神医未央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会有人蠢到去找神医未央的麻烦吧? “暂时还没有神医未央的消息。或许她并没有那么在意洛灵儿呢?你若是实在担心,我可以让人到雪山之巅问一问。”茶色说道。 林云染也不由想,难不成当真是她将洛灵儿想得太重要了? 神医未央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收她为徒,毕竟她并没有被留在雪山之巅,而是一直都在风来山待着。 让她和凌天墨一起离开,也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她留下罢了。 “不用了。只要让胧月过来,让她不记得自己见过我就行了。”既然神医未央没有出现,就说明洛灵儿于她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加上胧月来过之后,她对自己而言就不会再是威胁,所以林云染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和她报备了。 反正,洛灵儿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也不会有什么善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了。反正最后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由你去和神医未央解释就好。” 茶色会多问一句,不过是怕这件事会牵连到凌天墨。 既然林云染这么说,那这责任就是她一个人承担了。 “凌天墨一会儿要住哪里?”明月 山庄的客房还有不少位置,但以他的(身shēn)份,住在客房可不合适。 但这明月山庄的主人,听闻是脾气很怪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 “王爷才到这里就和庄主打过招呼了,就住在你旁边。”茶色回答。 “我旁边?那可不是什么好房间。怎么都该住在黄师师旁边才对吧?”林云染不明白凌天墨这么做的用意。 难不成,他还没有死心,还想让许芝婼为他做事? “这是他吩咐的,我已经让人去将那房间收拾出来了。”茶色也很无奈。 她自然不想让凌天墨住在那里,有**份不说,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四章不如上阵杀敌 可正如她之前所言,谁让他是主子呢? “他若是还不放弃这想法,说不定会带来麻烦。毕竟,洛灵儿很有可能会到龙兆林(身shēn)边去。” 若是洛灵儿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许芝婼又嫁了过去,洛灵儿定然会比现在更加憎恨洛灵儿。 就算许芝婼和凌天墨之间什么都没有,她都有可能会编出什么事来。 更不用说这两个人之间原本就不清不楚了。 “也只有你能劝得动了,我可没有办法。”茶色一脸无奈。 她能感觉到,自家这主子回来之后,(情qíng)绪一直起伏不定。 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看透。 “说得好像我能有什么办法一样。”林云染也很无奈。 她知道她该信任凌天墨。 但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有那么一点隔阂。 明明之前已经将一切都说清楚了。 可她心里清楚,凌天墨并没有真的放弃。 “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那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王爷向来是个固执的人,他做出的决定,很难会有改变。 而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个让他后悔的人,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能让他后悔。所以,你在他心里,很重要。” 茶色说到最后,忍不住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纵然重要,却也只能远远看着了。 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半点挽回的可能。 林云染转头看了一眼,凌天墨还没有能从那几个女人中间脱(身shēn)。 她都能想到,一会儿他走了之后,那几个女人会如何针尖对麦芒,贬低对方抬高自己。 林云染和茶色坐在一旁喝了两壶茶,凌天墨才从房间里出来。 他那苦大仇深的样子让林云染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似乎将事(情qíng)想得太容易了。” “若是一个一个对付,自然不会是问题。可她们在一起,我着实没有办法应付过来。”凌天墨抓了抓头发,“还不如让我上阵杀敌。” 他的那些战术,用在这些女人(身shēn)上,似乎一点都不管用。 “你先回去休息吧。等会儿还有的你受。”既然他要留下,这几个人定然还会想方设法地讨好他。 他怕是很难有一会儿安宁了。 凌天墨思量了一下,决定将自己的房间换了,换到另外一头去,远离这些女人。 “我还以为我得多吓唬你两句才行。结果只是说了一句,你就怕了?”林云染感觉很是欣慰。 至少他还知道怕。 “你是不是还想劝我,不要利用许芝婼?”凌天墨一下就猜透了她的心思。 “既然龙兆林想要让洛灵儿到他(身shēn)边,只要他开金口,洛灵儿定然会立刻离开你。洛灵儿到了他(身shēn)边,哪里还会给你利用许芝婼对付龙兆林的机会?” 凌天墨点了点头 。 其实他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先前是他太过冲动,没有能将一切考虑清楚。 如今回想一下,他的想法的确欠妥。 “不过,我倒是很乐意从中作梗。”许之令想将女儿嫁给龙兆林,他就偏偏不让许之令如意。 还要让他知道,为龙兆林做事,不会有好下场。 他已经让人去收集证据了,很快就会让许之令尝到苦果。 而那时候,不管许芝婼容貌有多出众,她都只会是罪臣之女,永远上不得台面。 “你若是只想从中作梗,我绝对不会拦着你。我也希望看到这京城越乱越好。对了,岳云是我们的人。至少现在还是。至于以后会如何,暂时还不清楚。” 理应如此并没有完全信任岳云。 尽管他说的一切都得到了证实,但林云染心中还有疑虑。 只是目前她必须要将那疑虑放下。 “岳云?他不是在为龙兆林做事?”凌天墨前两(日rì)还特意留意过岳云这人。 看上去,他是在全心全意为龙兆林做事。 结果居然是他们的人? “他与龙兆林有仇,还曾帮过寒子澈。只是寒子澈没有能为他报仇。他手中有寒子澈当初从时煊那里骗去的兵符。”林云染解释道。 凌天墨紧皱的没偷吃并没有松开,“这些,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吧?恐怕他连自己的真名都不曾告诉过你,对不对?” 林云染点头,“是。他还不曾告诉过我他的真名。不过,我救了他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暂且可以相信他。” 只要兵符还在岳云手上,那么他就值得信任。 但在凌天墨看来,兵符必须要交到他们手上,才能信任岳云。 “我们手中并不需要那么多兵力。炎王已经将他手中的兵符交给我了。”林云染也知道他的想法,兵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若是当真要动手,在京城这么小的地方,太多的兵力也派不上传什么用场。 要靠的是计谋。 她和龙昭华再加一个凌天墨,哪里还用担心斗不过龙兆林? 不过,在那之前,得收拾了寒子澈才行。 不然,寒子澈若是冒出来坐收渔利,可就白白浪费她这么多力气了。 “炎王他,究竟有没有事?”凌天墨听闻了炎王被暗算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他一眼。 林云染摇头,“他已然好了。只是不想再管这些事。” 凌天墨倒是很理解炎王的心(情qíng)。 他先前失去发妻,之后又遭到柔妃算计,早就已经是(身shēn)心俱疲。 而这次错信了魏仲,差点将江山都拱手给了别人。 所以他才想将所有的权力交出来,再也不管这些事了。 “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我还以为他之前中了柔妃的毒,这 次又被魏仲算计,会凶多吉少。看来,他是吉人自有天相。” 凌天墨心中的担忧总算可以放下了。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说来也怪,他上次中的毒,和这次中的毒,两相抵了。魏仲想要算计他,却(阴yīn)差阳错地为他解了毒。” 炎王的确是上天眷顾,不然根本就无法活到今(日rì)。 林云染感觉到了(身shēn)后那几道炽(热rè)的目光,赶紧退到了一边。 她知道,若是她还不滚远一点,那几个人用眼神就能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凌天墨去找庄主商量新的住所了,而林云染则转过(身shēn),想要回房。 洛灵儿几步上前,拦在了她面前。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五章一辈子不可能 “你以为你这样子,王爷当真会看上你?他不过是心情好,所以与你多说了两句话罢了。” 林云染还以为洛灵儿将她认出来了,心中的紧张才刚刚冒头,就又被她给摁下去了。 原来只是想要警告她。 “王爷不过是问我房间的情况而已。他为了不打扰到明月山庄的人,选择住在我旁边。不过我和他说了房间的情况,他已经决定要换到别处去住了。” 许芝婼闻言,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你为何要那么说?” 林云染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那房间住着的确不怎么好,阴冷潮湿。若是我说谎让王爷留下了。王爷发现了真实情况,不是会责怪我么?” 许芝婼也知道,他们所住的房间并不向阳,所以不免会有几分潮湿。 让王爷住,的确不妥。 可就这么错过了和王爷比邻而居的机会,许芝婼从心中不免除会带着几分恨意。 “你们,都喜欢王爷?”林云染颇为八卦地问了一句。 三个人面上都是一红。 许芝婼的脸红得最厉害。 看来,她是真真动了心的。 至于剩下那两个人,看中的不过是凌天墨的身份罢了。 “王爷可不会同时娶你们三个吧?若是那样,凌王府里还不炸开锅了?” 林云染实在是无法想象那美妙的画面。 “要你管。反正你连进王府大门的机会都没有。纵然你能将那盆花养过五日,进入下一轮,也会很快就被淘汰了!”洛灵儿没好气地说道。 “我倒是觉得,她能比你留得久。毕竟她还有点能力,而你却是半点能力都没有。”黄师师毒舌地说了一句。 洛灵儿被她气得不轻,骂道“我再没有能力,也比你这娇生惯养的大肥猪要好。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一样。” 以前黄师师还会在意被人说是肥猪。 但如今她已然焕然一新,根本就不在意谁用这样的话说她了。 不但如此,她还故意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将婀娜的身材展示出来,“我当然没你厉害。有谁能比得上你,皮肤蜡黄,皮包骨头?” 洛灵儿看了一眼她的身材,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心中不免有几分憎恨上天不公。 为何要给黄师师这样的人这么好的脸蛋和身材? 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我要是多养一阵,也能和你一样。”她不过是风吹日晒太多了,所以才会如此。 只要她多养一养,多补一补,也会和她一样。 洛灵儿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黄师师却是冷笑了一声,“得了吧,就你这样子,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嘲讽完,她就转身走了,只留给洛灵儿一个背影。 洛灵儿恨得掏出了一根银针来 。 眼见着那枚银针就要出手,林云染从一旁折下一段树枝,将她手中那枚银针打落了。 洛灵儿知道这树枝来得不寻常,但她却不知道到底是谁扔过来的。 她身边只有两个人,但这两个人都不可能。 难不成,还有人在暗中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若是她当真动了手,被人当场抓住,说不定会被送到官府。 洛灵儿只得将针囊收起来,放弃了动手的念头。 明月山庄太大了,若是有个地方藏了人,她也不会知道。 待到回了京城,她就不用这般小心翼翼了。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翌日,天快亮的时候,林云染被人惊醒了。 她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怎么,你自己请来的人都忘了?” 林云染这才发现,来者是伽蓝。 昨天她用飞鸟传书请来的人。 “胧月呢?”林云染藩镇坐起来,问了一句。 伽蓝轻哼了一声,“怎么,需要的不是我,所以连寒暄两句都不用了?” “我倒是想和你寒暄,不过时间紧迫,得先将正事完成。”林云染无奈地回了一句。 伽蓝指了指门外,“她在那里,你带她去那个人的房间里吧,她会按着你说的做。” 林云染起身,走到门边,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推不开门,想往旁边走,还撞到了什么东西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太对劲。 她方才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并没有防备。 如此说来,她见到的人,很有可能并不是伽蓝,而是胧月。 胧月一直都为没有能成功对她使用瞳术而懊恼。 说不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对她使用瞳术。 她的瞳术在伽蓝之上,自己怕是很难破解。 “胧月,不要闹了。”林云染只能求饶。 她怕自己再耽误会儿,天就亮了。 她的计划若是就此搁浅,就只能将胧月带回京城。 那样,就又多了一份危险。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真没劲。”胧月原本想要躲困她一会儿的,没想到她却这么轻易地就将她的伎俩看穿了。 胧月撇了撇嘴,将她从幻境中解放出来。 林云染这才发现,她此时正站在一堵墙前面,旁边是柜子,所以她撞上去才会觉得痛。 “先办正事。”林云染拽着胧月在昏暗的晨光中穿梭,很快就到了洛灵儿的房间。 林云染蹑手蹑脚地将门打开。 这动静并没能惊醒洛灵儿,她依旧在沉睡之中。 林云染喊了一声“洛灵儿,王爷来了!” 床榻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但她并没有如愿见到王爷,而是落入了一双幽深的眼瞳之中。 林云染让胧月将 她之前的记忆做了修改,将她的出现全数抹去。 她在洛灵儿的生命中,就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当真有用?”从房间里出来,林云染还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胧月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这还是第一次。” 她以前从来都没有为人做过这事,哪里敢保证有用? “我相信你的能力。”事已至此,她除了相信胧月的能力也没有别的办法。 等到天亮了,她们即将从这里出发的时候,她还可以让凌天墨去测试一下。 故意在她面前提起林云染这几个字,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本章完) (教育123文学网) 第九百二十六章东施效颦 胧月离开不久,嬷嬷就来了。 尽管是最后一(日rì),仍旧要例行检查。 确认无误之后,才会让人上马车。 林云染住的地方靠前,所以很早就检查过了。 不过她并没有去坐马车,而是走向了凌天墨住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会担心她们将目标转移到你(身shēn)上,所以你不会来见我,怎么突然过来了?”凌天墨觉得奇怪。 她不是该坐上马车回京城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有事找你帮忙才会来。”林云染扔给他一个白眼。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绕小路走到这里来的,就是怕自己会被发现。 “何事?”凌天墨也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diàn)。 他庆幸自己对她还有可利用的地方。 “我请胧月过来,抹去了洛灵儿的记忆。她不再记得她曾经见过我,也不知道我此时此刻就在京城。但我不知道她的瞳术究竟有没有这么厉害,所以还得请你帮忙。” “你想让我为你证实一下,她究竟有没有忘记你?”凌天墨没想到胧月当真如此厉害。 看来,她的瞳术果真在伽蓝之上,以后若是遇见,要小心了。 “是。你只需要无意中提起,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就行了。”若是不记得,她的反应必然不会那么强烈。 “好,不过是一件小事,一会儿我帮你试就行了。”凌天墨倒是希望胧月成功了。 只要洛灵儿忘记了林云染的存在,他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林云染听到了不远处的催促声,对着凌天墨淡淡一笑,转(身shēn)走了。 凌天墨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淡去。 “都说人很难忘(情qíng),为何林姑娘就能忘得这么快?”茶色一直听人说,(情qíng)是最难忘的。 但看林云染这样子,她对凌天墨似乎已经没有了半点(情qíng)分。 方才若不是被打断,她就要道谢了。 “其实,她并非是忘了,只是……” 从来都不曾喜欢。 凌天墨当初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只觉得心里一阵钝痛。 但这大概就是上天注定。 他从来都不曾错过,这一点也能让他的心里有些许安慰。 “只是什么?”茶色在等他说出答案,他却顿住不说话了。 “罢了,这些事,不说也罢,我们也该回去了。”凌天墨和茶色正往外走,就听到了洛灵儿的声音。 他们只得停下脚步,等着洛灵儿到(身shēn)边。 这两(日rì),洛灵儿一直在模仿许芝婼,不管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说话的神态。 但这就如同东施效颦,不伦不类,看着格外滑稽。 茶色看到她走路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林姑娘让胧月对她用瞳术 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 茶色当然知道林云染不是那样的人,她若是当真想要对洛灵儿做什么,肯定会下狠手。 但很明显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看不出来,她是在学许芝婼走路么?”凌天墨倒是看出来了。 茶色瞪大了眼睛,“王爷确定她是在学许芝婼?”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许芝婼,大家闺秀款款轻盈的步伐,和眼前这仿佛被打断了腿的样子,根本就不一样。 “其实,还是能看出几分来的。只是她没有能学到精髓罢了。”凌天墨憋着笑说道。 茶色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属下佩服王爷的眼睛。” 说话间,洛灵儿已经来到了两个人面前。 她抬头看了一眼茶色,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茶色却没有往后退一步,而是代替凌天墨问道:“你叫住我们做什么?” “我和王爷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洛灵儿用手肘将她推开,走到凌天墨面前,“妾(身shēn)来的时候,是坐着王爷的马车,回去的时候,也该坐王爷的马车。” 这话连问句都不是,说明她是笃定了要坐他的马车回去。 “既然你想坐,就坐吧。反正马车上也只会有茶色一人。”凌天墨回答。 听到前半句,洛灵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这笑容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马车上只会有茶色一人是什么意思下? 他要坐别的马车? “为何只会有她一个人?王爷要去哪里?”洛灵儿想坐他的马车,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她可不想和茶色同在马车上,这样不还是会被笑话? “我得到了一点和云染有关的消息,想去查看一下。”凌天墨说这话的时候,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生怕会错过了她的反应。 “云染又是什么人?王爷心中为何藏着那么多人?”洛灵儿原本想着,她能成为凌天墨的唯一。 却没有想到他却是个多(情qíng)种子。 “本王一直都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自然要去查看一下。”凌天墨看她这样子,是当真忘了林云染是谁,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只要她的存在威胁不到林云染,就算她真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也没有关系。 但要将一个会医术的人白白扔给龙兆林,岂不是会给龙兆林帮不少忙? “不如,让属下去探听清楚吧。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传闻,用不着王爷亲自前去。毕竟前面有许多传闻,都是假的。”茶色在一旁说道。 洛灵儿原本很在意,但听到茶色这么说,就知道他要找的是一个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回来的人,立刻附和道:“就让她去好了。” “好吧,就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凌天墨看着 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和许芝婼之间差了一百个黄师师都不止。 艰难地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茶色离开之后,洛灵儿轻哼了一声,不满道:“她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而已,王爷哪里还有必要和她说辛苦?”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要矜持优雅,就再次拿出许芝婼的范儿来,仿佛被人打瘸了一般站在凌天墨(身shēn)边。 “再不走嬷嬷可能会把你忘了,走吧。”凌天墨不愿与她为伍,有她在(身shēn)边,不知道会收获多少嘲讽的笑意。 可偏偏洛灵儿一刻都不愿意离开,紧紧跟在他(身shēn)后。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七章取笑 林云染从马车上远远看过去,还以为凌天墨(身shēn)后跟了一个怪物。 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是洛灵儿。 除了她,周围也有不少人发现了她的怪异。 “她是不是被打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难不成是她方才想要轻薄王爷,被王爷(身shēn)边的人打了?” “就她那样子,还想轻薄王爷?若是我,定然将她打残了不可!” 林云染仔细看了看,发现洛灵儿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她会变成这样,似乎是在……学习和模仿大家闺秀? 林云染看着她迈着那别扭的小碎步,没法忍住不笑出声来。 “她似乎是在模仿许姑娘走路。”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还没有走过来的许芝婼(身shēn)上。 看一眼许芝婼,再看一眼洛灵儿,任谁都不会相信,她是在模仿许芝婼。 “我看,许芝婼就算是惨了,也不会走路走成这样。” “就是。许芝婼何时这么走路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学出来的?” “你看,凌王都加快脚步了,大概也受不了她了吧?” 林云染这才将目光转移到隐忍得很辛苦的凌天墨(身shēn)上。 若不是自己想让他验证一下洛灵儿是不是当真已经将她忘记了,他哪里会和洛灵儿在一起? 林云染在心里对着凌天墨道歉,而后坐回到了马车里。 许芝婼走过来,见那么多双眼睛都落在她(身shēn)上,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有人发现她的脸有问题?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许姑娘不要误会,我们并非是在笑话你。只是不远处有人东施效颦,我们实在是忍不住罢了。”林云染探(身shēn)出来说了一句。 许芝婼这才发现了正在一步步靠近的凌天墨和……那是洛灵儿? “她这是被人打了?”黄师师看到凌天墨,原本想要凑过去打招呼。 结果却看到了他(身shēn)后那走路格外怪异的洛灵儿。 “她没有被人打,而是在模仿许姑娘。她大概还以为自己模仿得很好,所以才会一直这样走。”解释的人又是林云染。 因为她若是不站出来解释,就没有人会解释了。 黄师师不由得笑出了声,“我还以为她被人打了呢。原来是这样。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我看她不但没有数,还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身shēn)份地位有所提高。可惜,她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许芝婼在一旁冷笑。 若说这二人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对洛灵儿的厌恶了。 洛灵儿能让她们两个人站在同一阵线上,也是不容易。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站着?不想走了是吗?”嬷嬷走过来,见她们还站在这里没有 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问了一句。 “嬷嬷,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有个人让我们没法走。你看。”许芝婼指了一下洛灵儿。 “她这是犯病了?今早不都还好好的?若是当真生了病,就让她退出,免得以后吓到人。”嬷嬷说得认真。 所有人哄笑成了一片。 “嬷嬷,她这是在学大家闺秀走路,您难道没有看出来?”许芝婼自然不会说她是在学自己,那太丢人了。 嬷嬷定睛一看,还是觉得她是犯了病,“你们呀,休得胡说八道。待我过去问问。” (身shēn)为管事嬷嬷,她自然不会让一个不合格的人进入下一轮。 洛灵儿见嬷嬷哦组了过来,走路的姿势更加造作了。 嬷嬷只当她病(情qíng)加重了,说道:“若是当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了。” 这意思就是,让她退出花神的选拔。 只是用了委婉的说法。 “嬷嬷为何这么说?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洛灵儿一脸疑惑。 “你就别骗我了。你要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为何会这样走路?你的腿明明就有问题。”嬷嬷斥责道。 此言一出,不远处看(热rè)闹的人全都大笑起来。 凌天墨都觉得脸上无光,往旁边走了一步。 洛灵儿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只抓到了一阵风。 “我的腿没问题!”洛灵儿再次和嬷嬷解释。 “没问题你为何要这么走路?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走路?”嬷嬷看了一眼她的腿,厉声说道。 “我的腿没有问题!我之所以会这么走路,是……”洛灵儿之前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但嬷嬷过来一问,她才明白,她或许真走得不对。 不然凌天墨不会躲开她,那些人也不会笑得那么放肆了。 她只得用自己先前的姿势走路,“嬷嬷看到了吧?我的腿没有问题。” “原来当真是东施效颦。”嬷嬷冷冷一笑,转(身shēn)走了。 “你!”洛灵儿气得不行。 她转头看向凌天墨,想让他出面斥责那嬷嬷一顿,也好为自己找回些许面子。 却发现方才还在自己(身shēn)边的人,此刻已然不知道去了何处。 “你看,王爷都被你吓跑了。”黄师师笑得分外开心。 “如果不是林婉如和我说,你是在模仿我,连我都看不出来。你与我(身shēn)份地位不同,可不是你模仿就能模仿出来的。”许芝婼也不忘落井下石一句。 洛灵儿却只听到了“林婉如”这三个字。 “是她在你们面前胡说八道,所以你们才会笑话我?”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被笑话是因为她走路姿势怪异,而是因为林云染在一旁说她的坏话。 “所以,你并不是在模仿我?那就好 。”许芝婼松了口气,“若是被传了出去,定然会成为笑话。” 洛灵儿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她的确是在模仿许芝婼,而且认为自己模仿得很好,没半点不对。 哪知道却被她们当成了笑话看待。 “林婉如呢?她在哪里?” 她这气总要找个可以发泄的对象才行。 所以她立刻就问起了林云染的下落。 而林云染就在她(身shēn)后的马车上,不过并没有一个人指认出来。 毕竟,要是没有她,她们今(日rì)也看不了这么好笑的笑话。 所以都不由自主地将她保护了起来。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八章顾虑她的身份 “你们不说是吧?就算不说,我也有办法找到!”洛灵儿开始一驾马车一驾马车地搜寻起来。 但所有的马车都找过了,都没有能发现林云染的踪迹。 就连她(身shēn)后那辆马车都是空的。 并没有她的(身shēn)影。 “奇怪,刚刚还在这里。”其他人也觉得奇怪,分明林云染方才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没了? “王爷好像也不见了。”有眼尖的人发现凌天墨也消失了踪迹。 “会不会是王爷担心洛灵儿会对她不利,所以好心将她带走?” 洛灵儿闻言,往前面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有一辆马车已经走了。 她恨得不行,“怎么会这样?那马车里原本应该坐着我和王爷才对!” “还没明白过来?王爷嫌弃你,不愿意会和你一起,所以才会提前走了。” “不仅如此,他还带走了林婉如,怕你会对她不利。” 黄师师和许芝婼两个人一唱一和地往洛灵儿(身shēn)上捅刀子。 而此时,林云染正坐在凌天墨的马车上,远离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 “我在她面前提起你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应该是已经忘记你了。”凌天墨说道。 林云染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原本还担心这招没用,正在思考如何解决了她。既然神医未央没有到京城来,就说明她在神医未央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倒是觉得,还是杀了她比较好。让她到龙兆林(身shēn)边去,不等于是给龙兆林送去了武器?她的医术还是在胡太医之上的。” 毕竟是神医未央的徒弟,就算是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不过,她在你(身shēn)边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精心研究医术的样子。我想她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也只会敷衍了事,不会太过认真。” 洛灵儿这人,一心想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就不会将自己的心思放在行医救人上。 所以,能敷衍的,她定然都会敷衍。 “你这意思是,她不但不会帮到龙兆林,反而还会成为拖累,就如阿远之于寒子澈那样?”凌天墨问道。 林云染颔首,“我当然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她的本(性xìng)不会有半点改变。说不定以前在雪山之巅,她就动过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会被扔到风来山。” 到雪山之巅求医的人,不乏有高门大户,洛灵儿从前应该有过不少机会可以接触到那些人。 凌天墨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因为他醒来时就已经在风来山了。 在那之前,他昏睡了很长时间,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她可有和你确认过你的(身shēn)份?”林云染问道。 凌天墨点了点头,“她曾问过我是不是凌王。因为我(身shēn)上没有任何 东西能证明这一点。我告诉她,我就是凌天墨,且是被人陷害的,以后定然会重返京城。” “你若是不说这样的话,或许她还不会喜欢你。但你说了这样的话,她立刻就觉得,你可以为她提供锦衣玉食。加上桑叶的误导,让她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结果你并没有这个心思,还将话和她说清楚了。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愿意松手。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又有谁会轻易放手呢?” 林云染倒是为桑叶感到庆幸。 亏得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然,不知道会被洛灵儿坑成什么样。 “太上皇那里,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多了几个盯着他的人。但他如今的状态,还是可以骗过不少人的。 不过,能不能骗过洛灵儿,可就不一定了。若是洛灵儿前去,要怎么办才好?你可有好主意?” 看凌天墨这样子,对洛灵儿仍旧有杀心。 林云染也想杀了她,但考虑到她的(身shēn)份,并不好动手。 “不让她为太上皇诊治不就行了?到时候故意让她嗅到鸢岚花的味道,让她明白太上皇为何会变成那样。 而后再让太上皇对她凶神恶煞,说她是来害他,要将她斩立决,龙兆林不就没有办法了么?” 至少现在太上皇说话还是有用的。 “其实,我觉得是时候让龙兆林知道太上皇已然安然无恙了。我们都在京城,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明(日rì)就让人将睿王府团团围住,难道他还能跑出去了不成?” 林云染笑了,“你说对了,他当真能跑出去。睿王府有通往外界的密道,而我现在还不知道那密道在何处。所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凌天墨皱了皱眉,“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狡猾,还有密道可以利用。” “不然他又如何能在京城之中蛰伏这么多年无人知道他的野心呢?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龙兆林原本就很难对付了,更不用说寒子澈而今还在他(身shēn)边。 他们两个人若是联手,她怕是很难招架。 “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在暗中收拢以前的力量。”凌天墨回答。 马车颠簸了一下,林云染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结果停下来,掀开帘子一看才知道,是洛灵儿将马车给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凌天墨斥责道。 “王爷可是在担心妾(身shēn)?”洛灵儿满心欢喜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若是车夫为了避开你让到一边,却造成马车侧翻,害得本王受了伤,要怎么办?” 洛灵儿撇了撇嘴,“妾(身shēn)只是想坐上马车而已。” 她这一路过来,绕了不少小路,浑(身shēn)狼藉,衣服都被刮 破了,才追上了马车。 林云染看到她这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灵儿姑娘坐后面的马车不就行了,何必要如此?” 洛灵儿自然能听出她语气之中的嘲讽,但她此刻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走到马车旁就往上面爬。 车夫想要扶她一把,她还不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凌天墨。 而凌天墨就像是没有发现一样,自顾自地坐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林云染只得伸出了手,想要将她扶上马车。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九章齐先生又来了 洛灵儿没有抓住她的手,而是自己用力一撑,试图上来。 但她的力道不够,所以没有能成功,反而摔在了地上。 “王爷,妾(身shēn)摔得好痛。”洛灵儿倒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自以为哭得梨花带雨,却不知道,她方才在路上摔了之后,一双手都是泥土。 再捂着脸被泪水这么一浸润,立刻就变成了一只大花猫。 “你还是先上来吧,若是被后面的人看到了,又要笑话你了。”林云染“好心”提醒了一句。 洛灵儿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而后一个翻(身shēn)爬了起来,也不嫌弃车夫伸过来的手了,抓着那只手上了马车。 “这马车里,是不是有点挤?”洛灵儿坐下之后,看着林云染说了一句。 “既然你知道挤,为何还要特意追过来?后面难道没有马车给你坐?”凌天墨冷声说了一句。 洛灵儿被怼得不敢回应,只得转过头对着窗户生闷气。 “不如,我就下去吧,待到后面的马车过来,在再坐也不迟。”林云染说罢,就跳下了马车。 洛灵儿盯着她,美滋滋地说了一句,“算你识相。” 林云染也不恼,退到一边去,等到后面的马车来,上了那个原本就该她坐的马车。 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回到了京城。 所有人被(允yǔn)许休整半(日rì)的时间,第二天一早到悦来客栈。 林云染提前下了马车,走到一旁的巷子里,绕到了林府后门。 才进林府,林云染就听人说,齐先生又来了。 她就知道,寒子澈不会放弃林家的宝库。 而今他从那些人手里骗来的银子,大抵是远远不够他的开销的。 他用的应该是以前寒家的老底。 但这底子总有被他用光的一天,他心中当然会有所担忧。 林云染自然不敢去偷听,只能等寒子澈离开之后,再去找寒子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寒子峥第一眼还没有看出是她来,还特意确定了一下。 “我来的时候,齐先生才进门不久,我还以为他顶多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时辰,结果却是待了这么长时间。除了钥匙,他还想要什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 寒子澈在拿到钥匙之后,肯定会认为寒子峥好骗,便想着从她这里拿到更多。 不然他哪里会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不得不说,他的嘴皮子很厉害。如果我不知道他的(身shēn)份,他那一番话还当真会说动我,将林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林云染当然知道寒子澈有多厉害,但能让寒子澈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她没想到的。 “他都和你说了什么?说要为你转运?”他的骗人招数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寒子峥点了点头,“以他现在的(身shēn)份,当然只能说这个。最为关键的是,他还说出了我的过去,光是这一点,就让我不得不信他了。” 若是一个陌生人能说出你的过往,谁不会心里咯噔一下呢? “他就不怕你对他的(身shēn)份有怀疑,居然还敢将你的过去说出来。”林云染都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操cāo)cāo)作。 大概是手中的银子的确不够用了,所以才会富贵险中求吧? “看他的样子,当真很缺钱。不然也不会如此冒险。毕竟他还说出了很多细节。那可是除了他和白素素之外,没想别的人知道的。” 林云染看了一眼他捏在手上的东西,“他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也没有将钥匙给他?” 寒子峥摇了摇头,“并非是我不给他,而是他不要。他想要的不止这个。他想要林家的一切,说我只要将林家的房契和地契都给他,他就能为我改命。 不但会原封不动地将所有的东西都还给我,还能让我手中的财富翻倍。不但如此,他还能让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无法再从我手中将这些东西拿走。” 林云染没想到,这说着说着,居然说到了她(身shēn)上。 让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 “他当真以为你很看重林家的一切,很想彻底拥有?”林云染还以为寒子澈会认为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包袱,恨不得能甩掉,继续过逍遥的(日rì)子。 “怎么,你不这么想?不会是因为我当初不太想接手,所以你就以为我不是很想要吧?这世上,有谁会不喜欢银子?又有谁会嫌弃银子太多?” 林云染听得一怔,她之前当真以为寒子峥根本就不在意。 却没有想到,他并非是不在意,只是这一切并不属于他,所以他才会表现得那么淡漠。 甚至还有几分抗拒。 “这倒是实话,没人会嫌弃银子多。如果我当真将林家的一切给你,你可愿意接受?反正不管我最后能不能和龙昭华一起回到皇宫,这生意我都没法再做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将它托付给一个信任的人。 寒子峥比她想的会做生意,林家的家业交到他手上,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难道说,我纵横江湖的美梦就要这么破碎了?”以前有寒家在背后支撑,他不用发愁自己手中没有银子可用。 所以总是在江湖上各种浪。 可是如今,寒家没有了,没有人能为他提供银子,他就算是想要在江湖上浪,也没有办法浪起来了。 “其实,你若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管理,你仍旧可以纵横江湖,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接手。”林云染笑道。 寒子峥立刻就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东方离。 他爹是做生意的,还是四 大皇商之一,他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若是能让他和伽蓝接手林家,到时候他不就能继续闯((荡dàng)dàng)江湖了吗? 反正他们两个人在江湖上已然是臭名昭著,不如安定下来,改头换面,成重新做人。 “可是,他们怕是不会愿意吧?”但寒子峥并没有自信自己能说服他们两个。 “放心,只要我和楼逸清说一声,她落霞山庄就不会再收留他们了。到时候他们无处可去,你就可以收留他们,再将手中的生意一点点分给他们。”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章兵符被给了出去 “还是你会想。这样就能潜移默化地将他们带进沟里了。他们肯定都不会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接手了林家的生意。” 若是当真能让伽蓝和东方离接手林家的生意,他不但可以放手不管,以后也不用愁没有银子用了。 不过,那两个人当真有这么好骗吗? “一切还要等到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之后再说,所以,你暂时不要想那么多。”林云染还不能确定眼前的难关能不能度过,“寒子澈之后肯定还会来。” 没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寒子澈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他来就来呗。反正只要我不松口,他的条件只会越来越低。只不过,若是将他给((逼bī)bī)急了,说不定他会想杀了我。”寒子峥当然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但林家这么多人,他还得护着。 “他没有那么容易杀了你,却有可能用林府的人威胁你。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不过你也不需要那么担心,不还有冷烟前辈?” 就算寒子澈再厉害,最重要的还是自保。 在没有办法自保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若是胆敢用林府的人威胁寒子峥,寒子峥就能让残血楼的人率先发难。 到时候寒子澈只会狼狈离开, 寒子峥会和残血楼的人有联系,是(情qíng)理中的事,寒子澈肯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有残血楼的人可以用,那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寒子澈下次来,我就先给冷烟前辈一个消息,让残血楼的人过来。就算的是当场识破了他的(身shēn)份也没关系,那昂只会让他害怕。” 寒子峥难得聪明一回。 第一次见或许无法识破,但都见了三次了,他若是还不能看出齐先生的(身shēn)份来,那他可就是个实打实的傻子了。 “其实,我正想和你说这个问题。”林云染正想让他拆穿寒子澈的(身shēn)份。 反正接触多了,他(身shēn)为与寒子澈亲近的人,自然也该看出蛛丝马迹了。 “洛灵儿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寒子峥心中还担忧着洛灵儿。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已经处理好了。不用你再挂心,我得去见昭华了。” 她并没有多解释,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利用了胧月,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从林府出来,林云染回到了小院子里。 龙昭华还没有回来,林云染利用厨房里的食材,做了一桌的饭菜。 但一直等到饭菜都凉了,还是不见龙昭华。 林云染正打算出去看看,就听到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昭华?”林云染快步走过去,看到龙昭华一脸疲惫,不由得心头一紧。 她担心龙昭华受了伤,而她却不知道。 若是那样,他定 然会怀疑同心蛊失效了。 “岳云当真不会有问题?”龙昭华走过来,蹙眉问了一句。 “发生了什么?你还什么都没有说,我怎么知道如何回答?”林云染被他问得很懵。 “他已经将瑜儿送离了京城,并且将兵符给了龙兆林。”龙昭华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林云染没有想到,岳云竟然会将兵符交给龙兆林! 当初他说的一切,难道都是编的? 可是她并不曾看出他有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难道说,是她又一次看走眼了? “他将瑜儿送到了何处?”林云染问道。 龙昭华仿佛是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一般,脸上总算有了一抹笑意,“我已经让落尘将他送到了迎(春)阁,暂时藏了起来。” “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何要将兵符交出去。”纵然不久之前她才和凌天墨说,兵符就算是当真被龙兆林拿去了也没关系。 但那只是说说而已。 那兵符能调动三十万大军,怎么会没有关系? “你这就要去?”龙昭华看到她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 “若不是这个时候,就没有时间了。我可还没有退出花神的选拔。”林云染一面说着,一面往外走去。 “怎么,许芝婼还会有危险?”龙昭华还以为,许芝婼根本就无法通过第一关。 林云染也不会让她通过第一关。 “她的心机可比我想的重多了。不光如此,她还会媚术。在明月山庄里可谓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林云染回答。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龙昭华不解,她去那里不就是为了保护许芝婼? 既然许芝婼不会有问题,她为何不全(身shēn)而退。 “因为洛灵儿。我想看看,龙兆林会不会到悦来客栈去找她。”林云染回答。 “龙兆林要去找她?可是为了父皇?”龙昭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龙兆林肯定是想要利用她去为父皇诊治,所以才会想要见她吧? “我想应该不止于此。不过你可以放心,父皇那里,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好,就不会有半点破绽。”林云染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龙昭华点了点头,“但让她到龙兆林(身shēn)边去,始终会有隐患。你当真就不担心?” “我自然有担忧。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神医未央的徒弟,我暂时还做不到亲手杀了她。”林云染知道自己不该有那么多顾虑。 顾虑太重只会顾此失彼,造成更大的危机。 但神医未央对他们都有大恩,她并不想因为一个洛灵儿就斩断了这牵绊。 “或许,也不用这般担心。她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定然不会安分。她一心想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无法从龙兆林 那里得到这一切,她不会心甘(情qíng)愿付出。” “至于龙兆林,最讨厌的被人威胁。她若是敢用这样的手段,龙兆林哪一(日rì)忍不了了,说不定会亲手解决了她。”林云染将他的话接了过来。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所以她才不打算现在就对洛灵儿下杀手。 “走吧,我陪你到岳府去一趟。他的人应该正好将瑜儿被人抢走的消息告诉他,我们这会儿去,正是时候。” 月色正朦胧,两个人在京城的巷子之间穿梭,很快就到了岳府后门外。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一章是他太蠢 龙昭华将林云染带进去,还没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岳云在骂知自己的手下废物。 “岳大人何必如此生气?”林云染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岳云怔了一下,转过头来。 尽管来人是不同的面孔,但他心里却很清楚来的是谁。 这几(日rì)他一直都在担心她会来。 没想到当真来了。 “不过是手下的人没有做好事,所以才会责怪两句罢了。”岳云回答。 林云染轻笑一声,“可是瑜儿不见了?” 岳云瞪大了眼睛。 他着实没想到,带走瑜儿的竟然会是她!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将兵符给了他,所以你才会带走瑜儿?”岳云冲到她面前,却不敢对她做什么。 “我来,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要将兵符给他,还要将瑜儿送走?”林云染想要相信他,但他的这些举动都让林云染没有办法相信他一星半点。 除非从他这里得到让她信服的答案。 “我……我只是不想再等了。”岳云眼看着龙兆林一步步走向皇位,担心他一旦成功,自己就永远没有办法报仇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破釜沉舟。 用兵符获取他的信任,再将瑜儿送走,找个机会,杀了龙兆林。 只要大仇得报,就算他死了也无所谓。 “你把兵符交给他,就是为了报仇?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很有可能报不了仇,还会将自己给撘进去?你若是死了,瑜儿要怎么办?他以后靠谁养活?” 林云染就知道了,岳云那刻骨的仇恨并不是假的。 正是因为有那么刻骨的仇恨,他才会想要用这样的法子。 “我原本是要将他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没想到半路上却被你们劫走了。”岳云无奈一笑。 他也不想这么做,但凡他还有别的办法,就绝对不会这样做。 “纵然是信得过的人,又哪里比得上你?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对付龙兆林?” 她的行动一直都是暗中进行的,他没有察觉到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但他不该对自己一点信任都没有,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擅自行动。 而今兵符到了龙兆林手上,只会让他们之后的路走得更加艰难。 “你们若真是有办法,为何到这时候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岳云也想相信她,可是都这么久了。 从他们回到京城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并没有发现他们做了什么。 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究竟藏(身shēn)在何处。 “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我们行动低调,不想引起注意罢了。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将兵符给他。” 兵符已然给了出去,岳云究竟是好是坏,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 太大的意义。 “所以,你们都做了什么?”岳云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既然你已经将兵符给了出去,而今我们对和你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你若是想对龙兆林动手,请自便。” 龙昭华说完,让人将瑜儿带了进来,“瑜儿我们还给你,以后都不必再有任何联系了。” 他们到这里来,只是想确定岳云是不是已经投入了龙兆林的阵营。 既然并不是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和他多说什么了。 他若是能杀了龙兆林,是他的本事。 若是没有办法杀了他,反而被杀了,也是他命中注定如此。 没有了兵符,岳云于他们而言就不再有半点作用。 “等等!” 林云染和龙昭华转过(身shēn),正要离开,岳云忽然叫住了他们。 “还有什么事?” 林云染一想到又多了一样麻烦,就不想和岳云多说半个字。 如果岳云是投入了龙兆林的阵营才会将兵符给他,她反而不会如此难过。 毕竟她杀了岳云就能解气了。 但岳云偏偏是为了报仇才会做出这蠢事来。 她连杀都不能杀。 “我能不能把瑜儿托付给你们?”岳云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不能。”林云染和龙昭华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个答案让岳云很是意外。 他以为林云染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 “为什么?”岳云不明白,当初她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瑜儿救活,难道就不想护着瑜儿好好活下去? “他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已然救过他一次,他还欠我一条命呢。”林云染也很心疼瑜儿,但心疼并不代表她要肩负这个责任。 而今她和龙昭华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瑜儿? 若是他太过顽劣,出去惹了什么事端,引来了不必要的注意,他们还得跟着倒霉。 岳云张了张口,却没有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是啊,他怎么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呢? 林云染对瑜儿的好,都是为了换得他的信任。 可他却没有信任她,还将兵符给了出去。 林云染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我们该走了,你多多保重。若是想让瑜儿安好,早点将他送离京城,找个好人家。” 林云染从岳府出来,长叹了一声。 只觉得心中有无数郁结,没有办法抒发。 “是不是在想,如果他肯相信我们,哪怕只是和我们商量一声,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qíng)况了?” 龙昭华明白她的心(情qíng),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能换来他半点信任,在没有打招呼的(情qíng)况下就将兵符直接送了出去,任谁遇见这样的事都会难受。 “罢了。反正兵符已经到了 龙兆林手上,我们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下一步要做什么。”既然事已成定局,说再多也没用。 不如想想看,下一步棋要如何走。 “而今他得到了兵符,你可还想让洛灵儿到他(身shēn)边?”龙昭华问道。 “我还是觉得,洛灵儿到了他(身shēn)边,百害而无一利。”林云染还是坚定之前的观点。 洛灵儿这人一心只想着荣华富贵,哪里会心甘(情qíng)愿地为龙兆林做这做那?定然只会敷衍了事,将简单的事弄得像复杂。 “若是和你想的不同呢,要怎么办?”龙昭华当然知道她的猜测很有道理。 但万一就是事与愿违呢?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二章坐睿王的马车来的 洛灵儿的医术可是从神医未央那里学来的,再不济也比许多人高明。 “那就再利用一次烟雨重楼。影迟的手臂应该快好了,这个忙他不会不帮。” 要是影迟在烟雨重楼说话并不那么算话,林云染麻烦过他一次,自然就不会再麻烦他第二次。 但谁让影迟算是烟雨重楼的半个楼主呢? “就一条手臂,让影迟付出这么多?”龙昭华可不觉得影迟会愿意。 林云染挑眉,轻哼一声,说道:“如果只是一条手臂,他当然不会心甘(情qíng)愿付出这么多。但若是加上他最(爱ài)之人的(性xìng)命,就不同了。” 当初选择救下阿阮,简直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她想让影迟帮什么忙,影迟都不会不乐意。 “我差点忘了,你救了阿阮,那可相当于是救了他的命。”报答救命的恩(情qíng),自然是做再多都不会嫌多。 “天亮之后,我还得去悦来客栈。也不知道这次的花神大会,最后会是什么样。”林云染想到那三个女人,眉心一皱。 在明月山庄大家住得还算隔开,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矛盾。 到了悦来客栈,彼此相邻而居,还不知道会(热rè)闹成什么样子。 “只要不把悦来客栈掀了就行。”龙昭华还没领教过那几个女人的厉害,但看林云染这样子,就猜到她们有多能闹腾了。 “那可不一定。”若是当真闹起来,还真有可能将悦来客栈都给掀了。 林云染无奈一笑,和龙昭华一起回到了小院里。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起来了。 简单收拾了几样东西,她就往悦来客栈去了。 结果,她是第一个去的人。 最先去,自然就能最先挑房间。 只是,最好的房间已经预留给了黄师师,她只能挑剩下的。 林云染选了最安静的角落,免得自己被她们吵死。 她在房间里没坐一会儿,人陆陆续续来了。 入住悦来客栈的一共有十八人,花神和京城第一美人都将从这十八人中选出来。 林云染倚在栏杆上,欣赏了一下那十来个人的尊容,连连摇头。 看来,这第一轮的选拔方式不对,怎么全都将歪瓜裂枣给选来了? 她正想着,就看到黄师师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那(身shēn)华贵的衣裳,一看就知道是衣锦阁的。 黄师师先前穿的都是赶制出来的合(身shēn)衣裳,衬不出她的(身shēn)材。 而衣锦阁的衣裳是量(身shēn)定做,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shēn)材勾勒得恰到好处。 配上那一脸精致的妆容,悦来客栈门外已然聚集了一大堆的男人。 所有人都盯着黄师师,连许芝婼来了都没有发现。 许芝婼只得将面纱摘下来,方才吸引到了一些目光,得到了一条进来的 路。 但许芝婼空有一张漂亮脸蛋,(身shēn)材却很是干瘪,纵然那一双眸子能勾魂,也鲜少有人将心思放在她(身shēn)上。 “谁才是京城第一美人,不言而喻了吧?”黄师师颇为得意。 她从前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关注?这些男人看到她早就躲远了,根本就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男人啊,还真是臭德(性xìng)。 “还没走到最后,谁输谁赢,可还不好说。”许芝婼不甘示弱。 “是还没有走到最后,但你肯定比不过我。”黄师师说完,转了(身shēn),一扭一摇地往楼上走去。 门外的男人差点全部冲进来。 许芝婼气得脸都快裂了。 林云染又仔细了看了一眼,发现她并非是脸快裂了,而是真的裂了。 她的脸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血痕,布满了脸颊,看上去颇为可怕。 注意到楼上的目光,许芝婼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林云染在上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而后将面纱戴上了。 她的脸果真有问题。 也难怪许之令想要将她出手了。 若是还不出手,怕是再也不会有人要了。 林云染正想着,许芝婼已经上楼走到了她(身shēn)边,“你方才都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赶紧拿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来。 许芝婼眸子一眯,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变脸可以变得这么快? 方才看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结果自己上来了,她却好似被吓坏了。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许芝婼扔下这句话,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 原本她是最有可能成为花神的人,现在看来,这张脸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拖累。 这剩下的人里,想要选出一个花神来,可实在是太难了。 林云染又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看到洛灵儿的(身shēn)影。 她这般在意花神的位置,连黄师师都来了,她居然还没有出现?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昨天是和凌天墨一起回来的,应该回了凌王府。 难道说,凌天墨杀了她? 林云染正准备下楼,到凌王府去问问(情qíng)况。 就看到洛灵儿走了进来。 她(身shēn)上穿着的,似乎也是衣锦阁的衣裳。 只是和黄师师穿在(身shēn)上的效果完全不同。 她脸上用的脂粉,会不会太多了? “我方才看到,她是从睿王的马车上下来的地。” “你看错了吧?她不是凌王的大夫吗?怎么会从睿王的马车上下来?” “睿王和凌王我难道还分不清楚吗?她就是从睿王的马车上下来的。你看,睿王 就在那里!” 林云染伸出脖子去看了一眼,当真看到了龙兆林。 没想到,龙兆林这动作还(挺tǐng)快的,洛灵儿才回来,他居然就将洛灵儿请到自己(身shēn)边去了。 也难怪洛灵儿能穿这么好,抹那么厚。 “当真是睿王。你说她这是走了什么运?才被凌王嫌弃,就到了睿王(身shēn)边。这可真是我做梦都梦不到的!” 黄师师听到外面这喧闹的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退出了呢。没想到你还有脸来。想必你的房间里并没有镜子吧?”黄师师倚在栏杆上,对着洛灵儿嘲讽道。 “王爷,你可听到了,她在说我的坏话!”洛灵儿用可以腻死人的声音说道。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三章口不择言 龙兆林并没有理会。 洛灵儿还以为他会离开进来为自己解围,可是他却站在外面无动于衷。 本想着耀武扬威一把,哪知道会是这样的(情qíng)况。 洛灵儿哪里能甘心? 只得再喊一声,“王爷,你当真能容忍妾(身shēn)这般被人羞辱?” 龙兆林只得走进来,看向黄师师,“师师,说话客气一点。” 尽管只是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但对洛灵儿来说已经足够了。 黄师师眨巴着眼睛,不敢相信,龙兆林居然会站出来为洛灵儿说话。 不过旋即她就高兴起来,洛灵儿到了龙兆林(身shēn)边,也就是说,她不会再霸占凌王了? 如此一来,她就更容易得到凌王的心了。 “王爷教训得是,臣女一定对她客气。”黄师师笑着回答。 洛灵儿正打算欣赏她吃瘪的样子,看她想要骂人却又不敢的窘迫模样。 没有想到她却是这般轻描淡写,好似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都能让睿王为她出头了,对于黄师师而言,就没有半点震慑? “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龙兆林说完,转(身shēn)走了出去。 黄师师切了一声,“看来,睿王对你也没有那么关心。倒是你自己,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让睿王杀了你爹?”洛灵儿生气起来,自然会口不择言。 黄师师听了,只淡淡一笑,“等你能做到了再说吧。就你这样子,想留住睿王的心都难,还想让他为了你杀了我爹?” “呵,你怕是不知道吧?前一阵睿王可是为了一个丫鬟差点连自己的母妃都不要了。他喜欢的,说不定就是我这样的呢?” 昨晚睿王亲自到凌王府来找她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眼看着凌王就要对她不理不睬了,上天又将睿王送到了她(身shēn)边。 睿王对她温柔备至,还将她留在睿王府过了一夜。 尽管她没有能和睿王睡在一起,但这个心愿说不定很快就会实现了。 就算睿王没有主动,她用了迷香,也不怕他不中招。 “你也好意思拿自己和那丫鬟比?说不定那丫鬟处处都比你好呢?”黄师师也听过这个传闻。 不过她并不相信。 谁会相信睿王为了一个丫鬟连自己的母妃都不要? 最后他母妃不也留在了王府里吗? 一个丫鬟而已,能还有多重要? “我看你就是嫉妒了吧?算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还有几样收拾,在珍宝阁里,我得去拿回来。”洛灵儿说完,转(身shēn)走了出去。 林云染跟在了她(身shēn)后,看到她当真走到了珍宝阁里,还从里面拿了好几样首饰出来。 看来,这才一 (日rì)时间,睿王在她(身shēn)上就花了不少银子,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林云染到凌王府附近,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茶色。 赶紧将她抓过来,问清(情qíng)况。 “睿王是昨天傍晚的时候来的,他说母妃生了病,请了宫中的太医也没有能看好。他先前听说洛灵儿会治病,所以就特意过来请她。” 茶色也没有想到睿王会突然出现,还用了一个他们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 凌天墨自然只能让她去了。 谁知道她这一次去就没有回来,今早被直接送到了悦来客栈,而且还穿戴一新。 “那些衣服,是龙兆林之前为我准备的,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穿上。所以他才会给洛灵儿。” 洛灵儿(身shēn)上穿着的衣服,看似合(身shēn),但仔细看就能看出尺寸并不对。 那根本就不是为了她准备的,所以穿着才会是那样的效果。 “我当然知道睿王对她不可能那么上心了。但就算是如此,她(身shēn)上的首饰还有那一脸的脂粉,也花了睿王不少银子。” 茶色怎么会不知道睿王找洛灵儿的真实目的? 只有洛灵儿自己看不清罢了。 还以为自己多被珍视。 “金银首饰都是能回收的,对睿王来说,算不得什么付出。我倒是很好奇,这琪贵人是生了什么病?” 龙兆林是以琪贵人生病为理由将洛灵儿带到了睿王府。 若是琪贵人没有生病,他这么说,肯定会让洛灵儿起疑心。 但若是琪贵人生了病,又会是什么病? “他不是说让宫里的大夫都看过了吗?你去问问胡太医不就知道了?”茶色也不知道,只能让她去问胡太医。 林云染点了点头,正要走,却被茶色拉住了。 “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王爷让我问你,岳云当真值得信任吗?” 林云染叹了口气,“他不信任我,擅自将兵符给了龙兆林。不用再和他有什么交道了。” 若是岳云当真能杀了龙兆林,他们就算是渔翁得利。 但若是他不但没有能成功,还将自己给搭了进去,也只能他自己。 这是他的选择,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好,我知道了。”茶色的脸色很是凝重。 要知道,那兵符可不是一般的兵符。 龙兆林的手中一下有了这么多兵力,只会让他更加有错底气。 说不定他都不会再等了,很快就会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你告诉凌天墨,不管他想要做什么,都必须和我商量,不能自己擅自行动。”林云染郑重地对着茶色说道。 茶色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王爷做事有分寸。” 林云染和茶色别过,到了胡太医的府邸外,却发现那里大门紧锁。 她敲了许 久,都没有人应,她只能自己进去。 里面一切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桌上却已经有了一层灰尘,起码有三(日rì)没有人在这里住了。 胡太医会去什么地方? 难不成是被龙兆林给抓了? 还是……被寒子澈带走了? 想到后面那种可能,林云染心头一紧。 寒子澈这几(日rì)是躲在睿王府里,但他余下的那些人,却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 很有可能就在这京城的某个角落里,继续为他搜寻可以为他植皮的少女。 林云染在府邸里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四章琴弦断了 她只能先行回到客栈里。 一会儿就得要开始表演了。 她若是还不回去,可就来不及了。 林云染回去的时候,舞台才刚刚搭好。 所有人都紧张地准备着,就连黄师师也不例外。 只有洛灵儿怡然自得,好似已经完全不在意这花神的位置。 毕竟在她看来,睿王是个可以为了丫鬟连母妃都不要的人。 她根本就不需要努力,就能将睿王牢牢地(套tào)在自己(身shēn)边。 当然,只有她自己这么想。 睿王心里怕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林云染回到房间里,也准备起了自己节目。 她将古琴拿起来,还没有放到桌上,就察觉出了问题。 这琴似乎被人动过。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琴弦断了两根。 将这琴弦弄断的人,还特意将琴弦揉在一起,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这暗中破坏的人,应该是想让她在表演的时候出丑。 却不曾想,她在上去之前还得再练习一番。 不过,这琴弦断了,对她的表演不会有半点影响。 因为她早就已经在这古琴之中装了机关,到时候她只需要碰一下机关,这琴音就会自己发出来。 纵然断了两根琴弦,琴音也不会有问题。 林云染抱着古琴走出去,远远看到了许芝婼在盯着她看,脸上还带着些许嘲讽。 看来,是许芝婼让人动了手脚。 她看到了许芝婼脚上的铃铛。 看她这打扮,一会儿应该是要跳舞。 林云染走到她(身shēn)边,假装无意碰了她一下,实际上却剪断了她衣服上好几根线。 既然她能让人剪断自己的琴弦,那自己剪断她几根线,也没什么吧? 林云染的节目在前,她抱着琴迈着小碎步走上去,施施然行礼。 而后坐了下来,摆出了一副抚琴的架势,却在暗中启动了机关。 琴音倾泻而出,分外动人。 而她只需要装模作样地在古琴上摸来摸去就行了。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林云染起(身shēn)道谢,抱着琴往回走。 许芝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的琴,没问题?” “当然有问题,不知道是被哪个缺德的剪断了两根琴弦。不过还好,只是两根琴弦而已,我依旧能弹曲子。”林云染笑着说道。 许芝婼看了一眼她的琴,那两根琴弦的确是断开的。 既然如此,她不该弹出那样动听的琴音。 可她却偏偏做到了,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断了两根琴弦,怎么还能弹曲子?你这琴怕是有问题!”许芝婼说着,就要从她手中将古琴夺过去。 林云染没有和她抢,而是主动将琴给了她。 反正那机关除了她,谁也不 会用,她根本就不用担心许芝婼会不小心碰到。 许芝婼抱着她的琴看了许久,却没有发现这琴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她拨动琴弦,也能发出声音。 “看够了,该还给我了吧?”林云染将古琴从她手上拿过来,转(身shēn)站到了一旁。 下一个,就该许芝婼上场了。 许芝婼一步步走过去,脚上的铃铛声音清脆,吸引了不少目光。 而后,她随着琴音翩翩起舞,尽管舞姿并不是很好看,但她那动人的一颦一笑,仍旧让那些男人不停地喝彩。 她一个后仰,正准备将水袖甩开,背后的线却突然断开了。 她的衣服顷刻间掉落,露出了她绯红的肚兜。 许芝婼惊叫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xiōng)口。 一旁为她抚琴的人赶紧上前,将衣服从地上拉起来,将她包裹住,而后扶着她走了下来。 “就算是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就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这是选花神,又不是选花魁。” “就她那瘦骨嶙峋的,又没有一点看头,谁会多看一眼?” 许芝婼听着这些话,更加无地自容。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的衣服居然会掉。 她回到房间里,就给了自己(身shēn)边的人几巴掌。“你们都不曾好好检查过吗?” “我们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这上面的线,分明是被人剪开的。”丫鬟将被剪断的线头拿起来。 许芝婼立刻就想到了林云染。 她那时候特意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在暗中动手脚吧? 果然只个有心机的人。 她以前真是看错了她。 “这个你拿去,放到她房间的茶壶里。”许芝婼拿出一包粉末来,递给了(身shēn)边的人。 这原本是她想要拿来对付黄师师的。 可黄师师(身shēn)边那么多人,她连接近都没有办法做到,就更不用说动什么手脚了。 既然林云染敢做出这样的事,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丫鬟很是犹豫。 原本去剪断琴弦对她来说就是很难的事了。 现在还要她去做这样的事,她哪里敢? “你若是不敢去,那就将这东西吃了。”许芝婼可不怕她不去。 要么她自己吃了,要么就拿去给林云染,没有别的选择。 听到她这么说,丫鬟哪里还敢反抗,只能转(身shēn)出去了。 她一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到。 林云染等黄师师等得累了,想要先将手中这累赘放回到房间里。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她的房间。 看那(身shēn)上穿的衣服就知道,准是许芝婼(身shēn)边的丫鬟。 看来,许芝婼是猜到她(身shēn)上的衣服是被她给破坏的了? 不过也好 ,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shēn)上,也就不会去动黄师师了。 她得让黄师师走到最后一步,再将所有希望粉碎在她面前。 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云染等那个丫鬟出来以后,才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看了一圈,发现桌上有些许掉落的粉末。 再一看茶壶里,放进去的粉末都还没有化开,那丫鬟居然就匆匆走了。她是得有多着急? 林云染将那壶茶拿出来,倒在了外面。 许芝婼远远看到她的动作,气得不行。 还以为这一次她肯定会中招,谁知道她居然一直暗中观察着。 等到丫鬟一走立刻就回到房间去将这茶壶里的水倒了。 “废物!”那丫鬟自然没有逃过挨巴掌的厄运。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五章闷声发大财 “是她太聪明了,奴婢有什么办法?”丫鬟也很无辜。 “聪明?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聪明到什么时候。”许芝婼算是和她杠上了,连黄师师都不想理会了。 一直到听到外面传来满堂彩,她才想到处去看看。 这一看,果真是黄师师。 同样是舞蹈,她的动作比自己还要拙劣。 但因为她的(身shēn)材要丰腴不少,只是简单几个动作,就将那些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以前黄师师那么多(肉ròu)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喜欢?现在不过就是比我多了一点(肉ròu)而已,看得他们眼睛都移不开了。” 黄师师表演完,掌声雷动。 她转(身shēn)下来,和洛灵儿撞个正着。 洛灵儿故意狠狠撞了她一下。 本以为黄师师会被她撞得跌倒在地,她再假心假意地将她扶起来。 哪知道她这一撞,却似撞在了一堵墙上,黄师师稳稳地站在地上,她却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没想到,黄师师瘦了这么多,却还是和从前一般强壮。 “你当真以为你有了睿王撑腰,就能为所(欲yù)为了?睿王没有给你名分,你就永远只是个丫鬟。所以,你还是等睿王给了你名分,再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吧。” 黄师师方才是看着她走过来的。 看到她那耀武扬威的样子,黄师师立刻就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所以才会提前稳住了重心。 “他当然会娶我。你没有看到我(身shēn)上的东西吗?全部都是她买给我的。”洛灵儿也知道,只要睿王没有娶她,她没有名分,就还是没有办法抬起头。 可这名分想要拿到手里,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 睿王就算是想给她,还有个太妃挡着。 要不是睿王请她到王府去就是为了给太妃治病,她肯定会痛下杀手。 若是太妃死了,不就没有人能拦着睿王娶她了? 反正都已经病入膏肓了,不如就干脆让她死得快一点? 到时候就说,是她医术不精,所以才没有能将那老太婆救活。 睿王这么喜欢她,疼(爱ài)她,肯定不会怪她。 想到这里,洛灵儿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黄师师自然没有错过这一点,笑道:“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居然露出了那么可怕的神(情qíng)?” “和你没有关系。你且等着吧,我会让睿王娶我的。”洛灵儿冷笑一声,走上了舞台。 她并不会抚琴,也不会跳舞,但既然要表演,她还是得应付一下。 她正打算随意跳两下就下去,却不知道人群中是谁扔了一个白菜上来。 有了第一个扔的,就会有更多人往上扔东西。 洛灵儿什么都没有演,就直接被轰下来了。 所有人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立刻哄笑起来。 他们不 管是表演得再难看,都还是会有一两个人捧场,没想到洛灵儿上去居然会被人扔白菜。 她们没有能看清楚扔白菜的人是谁,林云染却看到了。 茶色。 她早就拎着白菜在一旁等着了。 林云染一开始不还在猜想她想要做什么。 哪知道她就将这白菜扔到了洛灵儿(身shēn)上。 洛灵儿就这么成为了笑话。 林云染简直哭笑不得。 想必洛灵儿会让睿王为她出头,将别人的名额挤下去,自己上来。 不过,反正都是歪瓜裂枣,谁留下都是一样。 这京城的百姓也不过是看个(热rè)闹,看个笑话罢了。 也没有几个人会当真。 洛灵儿从台上下来,立刻就走出了客栈。 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 进入下一轮的人里,并没有她的名字。 “还以为她能在这里多留两天,看来是我想错了。”黄师师看着贴出来的名单,笑得分外开心。 一旁的许芝婼则盯着林婉如三个字,恨不得盯出坑来。 一夜过去,当所有人再去看那名单时,却发现上面有了变化。 洛灵儿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上面。 而她本人则得意的站在了所有人面前。 从前,这样的特权只属于黄师师,但现在,她也可以拥有了。 就算在台子上被人扔了白菜,她也依旧能留下来。 今(日rì)要比的是绣工。 所有人在一个房间里,给一个时辰的时间,绣出一朵荷花来。 林云染最先完成,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要绣什么,已经准备好了。 到这里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过去,黄师师和洛灵儿却是一点都没有动。 但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如此,她们也还是会进入下一轮。 明(日rì)就是最后一(日rì)了,最后留下的五个人里,会选出这一届的花神。 而这五个人,是黄师师,许芝婼,洛灵儿,林云染,还有一个林云染先前不曾注意过的女子,秦晓。 之前她觉得留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不过看了一眼秦晓,倒是很顺眼。 难得这歪瓜裂枣里有个如此清秀的。 看来,这一次的花神,非她莫属了。 她这可是属于闷声大发财。 这一路以来,并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却挤进了最后一轮。 不但如此,还有可能在林云染的帮助下,得到这花神的桂冠。 黄师师和洛灵儿都认为这花神非自己莫属。 毕竟一个背后是黄玉,一个背后是睿王,都认为支撑能得到黑幕。 至于许芝婼,她已然快要放弃了。 这几(日rì),她的心(情qíng)越来越差,脸上出现血痕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 面纱都快要长在她脸上了。 她哪里还能 奢望得到花神的位置? 要是谁能不被她的脸吓到,她都谢天谢地了。 林云染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许芝婼的脸,也吓了一跳。 那(日rì)她分明是(情qíng)绪激动的时候,脸上才会出现血痕。 怎么如今这血痕看着就像是长在了她脸上一样?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云染心中好奇,可她却没有人能打听了。 不管是阿远还是洛灵儿,都帮不上她的忙。 唯一能帮忙的胡太医,到现在都还没有下落。 林云染已经让残血楼的人去找了,但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寻不到半点踪迹。 她只能祈祷,胡太医是担心京城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提前离开了。 而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六章成为花神就娶你 林云染听到(身shēn)后的脚步声,赶紧起(身shēn)。 回头一看,发现来的人是洛灵儿。 “你也发现了,她有一张蜘蛛网一样的脸?”洛灵儿说话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立刻就引起了房间里那个人的警觉。 “我听闻你是大夫,你可能医治她的脸?”林云染正想知道这是什么(情qíng)况,既然洛灵儿过来了,她当然要过问一句。 “那是当然,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我不想为她医治,那样只会浪费我的时间。”洛灵儿冷冷一笑,转(身shēn)就要走。 门突然开了,许芝婼从里面走出来,一把拽住了她,“你想要多少银子,尽管说,我会满足你。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 洛灵儿冷冷一笑,将她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你看看你,这么一张脸,还怎么当花神?谁看到了不觉得瘆得慌?” 许芝婼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你……你到底会不会医术?” “我当然会医术了,不然凌王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只是你这张脸,这样看着更舒服,所以我没有为你治疗的必要。” 洛灵儿哪里会为她治这张脸,她更喜欢看到许芝婼这样子。 这样的她,才没有办法和她抢睿王。 许芝婼这((贱jiàn)jiàn)人,表面上喜欢凌王,暗地里却想嫁给睿王。 她喜欢什么,她就想要什么。 洛灵儿哪里会让她好过? “你……你这么可以这样?”许芝婼将面纱从她手中抢过来,回到了房间里。 不久之后,她就离开了悦来客栈,算是退出了。 原本的五个人,就变成了四个人。 黄师师自然是最高兴的,在她看来,那几个人里也就许芝婼有资格和她争一争。 现在许芝婼走了,这花神的头衔自然是非她莫属了。 她一脸的得意,并没有发现,她的(身shēn)体已经悄然有了变化。 这两(日rì)时间,她在这里受到了许多男人的追捧,送来的礼物都堆了满满一屋子。 可她却是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放到了一边。 傍晚时分,凌天墨来了。 林云染看到他的时候,还有几分惊讶。 先前他没有来,她还以为她不打算继续凑这(热rè)闹了。 没想到他却在这时候来了。 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理应如此看到他走到了黄师师的房间里,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 听这两个人寒暄听得她都快累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凌天墨说了一句,“若是你能坐上花神的位置,本王便为你铺十里红妆,迎娶你过门。” 林云染差点惊得下巴都掉了。 还好,她知道黄师师最后不会是花神。 明天将会是她人生之中最为昏暗的一(日rì)。 “王爷说的可是真 的?”黄师师自然不敢相信。 凌王居然说要娶她? “当然,只要你能成为花神,成为京城第一美人,本王就会娶你。”凌天墨又将自己的条件说了一遍。 在黄师师看来,这花神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她自然不会有半点怀疑自己得不到。 所以,凌王妃这位置,也已然是她的囊中之物。 “王爷,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那样妾(身shēn)会很伤心的。”黄师师依偎在凌天墨的怀里。 林云染能看出来,凌天墨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最后还是容忍她在自己的怀抱里待了一会儿。 “不过,你若是没有能得到花神的位置,本王可是不会娶你的。”凌天墨说道。 黄师师一脸笑意地回答:“那可能(性xìng)太小了。没了许芝婼,这花神不是我,还能是谁?” 凌天墨站起(身shēn)来,“那好,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 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所以立刻就走了出来。 从里面出来,他长舒了一口气。 转头看到不远处的林云染,他想要走过去说两句话,却又怕被人看到,只能对她点头示意。 林云染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洛灵儿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如今她已经是睿王(身shēn)边的人,对凌天墨早就淡忘了。 “灵儿,你可还打算回王府?”发现(身shēn)后的人,凌天墨走过去问了一句。 若是以前,洛灵儿这时候早就已经高兴地贴过来了。 但此时她却是一脸的淡然,“我不就在王府吗?不过不是在凌王府,而是在睿王府罢了。” “太妃的病如何了?可还有救?”凌天墨又问道。 “太妃的病,我当然会竭尽全力,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会有半点懈怠,这一点,不用你来担心。” 连王爷都不说了,直接说“你”了。 凌天墨知道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自己,但见她这么几(日rì)就已经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仍旧觉得感慨。 “本王自然没有必要为了睿王的母妃担心,既然你过得好就好,本王也就不怕不好给神医未央交代了。”凌天墨说完,和她错(身shēn)而过,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包袱总算能扔掉了。 看她这样子,在龙兆林(身shēn)边也不会给她带去半点好处。 他可以不用忧心那么多了。 黄师师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满心满脑都是凌天墨对她的承诺。 一早起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肿了一圈。 她的丫鬟都被吓了一跳。 先前拿来的衣服,全都没有办法穿了。 黄师师不甘心,硬生生将衣服(套tào)了进去,差点没有被憋死。 还好,只要她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也衣服就不会崩开。 至于她的脸,多抹一 点粉,就看不出来肿了。 林云染收拾好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黄师师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她(身shēn)上的衣服看着,似乎憋屈得很。 看来,那蛊虫已然失效了。 黄师师的美梦,很快就会崩塌了。 林云染轻笑一声,跟在她(身shēn)后,快步走了下去。 黄师师不敢轻举妄动,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将(身shēn)上的(肉ròu)给抖出来。 今天可是她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日rì)子,只要她能得到花神的头衔,就可以成为凌王妃。 她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黄师师又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七章她的脸烂了 悦来客栈外有一条用花瓣铺出来的路,路的尽头是一个布满了花藤的高台,要沿着梯子爬上去,才能到那十米高台之上。 黄师师连行走都艰难,更不用说爬高台了,一步步爬上去,她气喘不已,(身shēn)上的衣服都快要撑不住了。 洛灵儿就算是再蠢,此刻也看出了端倪,“师师姐这是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若是坚持不下去,免得耽误了病(情qíng)。” 黄师师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放心,我好得很,不需要你来担心。” 洛灵儿勾唇一笑,“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师师姐何必如此激动?这不是关心你?” 黄师师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肉ròu)都憋了回去,重新恢复了先前那完美的模样,“我用不着你关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的脸,好像烂了。” 洛灵儿被她吓得立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定没事之后,对着黄师师笑道:“我的脸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是还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会儿,可就说不定了。”黄师师走过去,在她的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洛灵儿原本想躲开的,但没有能来得及。 她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阵刺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洛灵儿直觉她对自己的脸动了手脚,可除了刺痛感,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黄师师没有回答,转(身shēn)走开了。 这一招,她原本是留着对付许芝婼的。 结果许芝婼提前退出了。 她就只能用来对付洛灵儿了。 谁让她嘴((贱jiàn)jiàn)? 黄师师的脸再等一会儿就会肿起来,仿佛河豚一般,将她的五官都扭曲。 她们这四个人里,对比之下,就只剩下梁杏能看了。 只是不知为何,梁杏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林云染特意在边上等着,也没有能等到她现(身shēn)。 她想要下去,查看一下梁杏的(情qíng)况,可此时,最后的决选已经开始了。 她若是离开,就相当于是放弃。 林云染只能拿出脂粉来,在一旁为自己修饰了一下那张脸。 若是花神的位置要落在她(身shēn)上,她也该对得起这个称谓才行。 京城第一美人的殊荣定然是配不上了。 一百个京城名流,在她们三个人之间做选择,谁得票高,就能得到花神的位置。 尽管黄师师的衣服都快要绷不住了,仍旧在一旁言笑晏晏,为自己拉票。 洛灵儿则在一旁搔首弄姿,自以为很惹人喜(爱ài),殊不知下面的人都快要被她恶心吐了。 林云染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反正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黄师师(身shēn)上,不会给她半点眼神,她没有半点去争的必要。 让她意外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将手中 的花给了黄师师,还有几个人将花放到了她的篮子里。 尽管和黄师师篮子里的数量没法比,但也比一朵花都没有能得到的洛灵儿好多了。 “怎么可能?你们是眼瞎了吗?”洛灵儿看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花篮,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她哪里能容忍自己一朵花都得不到? “他们才没有眼瞎,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也想要当花神?你以为睿王将你当成宝,这京城里的人就会全部都将你当成宝了?” 黄师师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在她看来,能成为凌王妃已然是最好的结局,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嫁给睿王。 再说,谁又知道,睿王到底为何如此看重洛灵儿呢?说不定是有别的目的。 眼看着最后一个人就要上前将花放到篮子里。 黄师师一想到这花神和王妃的位置会同时落到她手上,得意得忘了形。 结果这一忘形,就忘记了收腹。 她的衣服在瞬间崩开,臃肿的(身shēn)材显露无疑。 就连她脸上之前涂抹的那一层厚厚的粉也扑簌簌往下掉。 她水肿的脸也一点点露了出来。 尽管并没有恢复到从前的(身shēn)材,但这样子已然让下面的人受到了惊吓。 原以为是个完美无瑕的女神,谁知道会是这样。 那些人纷纷将自己放到她篮里的花拿回去,转而放到了林云染和洛灵儿的篮子里。 “你们怎么可以拿回去?既然都已经放好了,就不能拿回去,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黄师师哪里会(允yǔn)许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这么从指缝中溜走? 她恨不得能从这里跳下去,阻止那些人。 可这里是十米高台,她若是跳下去,就算不死也会残。 所以她将能往下扔的东西全部都扔了下去,“你们把花给了我,就不能再给别人,花神已经是我的了!” “你也不看看你个样子,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花神?你若是成了花神,京城来年岂不是就没有花了?” “就是。终归是个麻雀,还是个胖麻雀,根本就不可能会成为凤凰。” “大家都看看,这就是那个一巴掌就能打死人的黄家大小姐。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林云染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只觉得分外可笑。 先前被骗的时候倒是一脸的不在意,甚至还能享受。 这会儿倒是说起黄师师的不是来了。 果真,这些人的眼中只能看到美丑,看不到别的。 “师师姐,真是对不住了。这花神的位置,恐怕是我的了。”洛灵儿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从天而降的惊喜。 明明都已经到了黄师师嘴边的鸭子,却飞到了她面前。 看来上天都眷顾她,想要让她来当这花神。 “你当 真以为你能得到花神的位置?你摸一摸你的脸。”黄师师看到洛灵儿这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撕烂了她的嘴。、 但转念一想,她也没法得意太长时间。 洛灵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碰不要紧,这一碰,她的脸上居然冒出了不少脓包,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脸颊。 她的脸看上去,就像是癞蛤蟆一般,令人作呕。 下面的男人看到她这样子,吓得不轻,赶紧又将从篮子里拿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为了省事,直接将所有的花都倒在了林云染的篮子里。 花神的头衔,就这样落在了林云染的头上。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八章她杀了梁杏 “你……你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洛灵儿方才没有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脸做了什么。 这会儿反应过来,却也晚了。 她在这里,(身shēn)上没有药膏,无法处理脸上的脓包。 “下作?你也好意思说下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杀了梁杏?”黄师师冷冷说道。 林云染听得一怔。 洛灵儿杀了梁杏? 难道说,梁杏没有能出现在这里,当真是出事了? “你少胡说八道。我可没做过。你能拿出证据来吗?若是没有办法拿出证据来,那就是血口喷人。”洛灵儿的脸上分明透着心虚。 看来,梁杏凶多吉少。 林云染只怪自己没有多关心她一下。 她也没有想到洛灵儿居然会如此狠心,会对梁杏下手。 按理说,她就算是要杀人,也该杀了黄师师才对。 难道说,她一早就知道黄师师会出事? 林云染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能忘记,洛灵儿是大夫,还是神医未央的徒弟,自然能看出黄师师(身shēn)上的蛊虫快要失效了。 所以她早就猜到了今天黄师师会出丑。 如此一来,她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梁杏。 所以她才会没有对黄师师动手,而是转而对了梁杏动手。 “我若是拿得出证据,你还会在这里?谁让你是大夫,可以杀人于无形呢?谁能斗得过你?” 黄师师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因为她连梁杏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洛灵儿是大夫,自然能让人死得不知不觉。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八道。不然,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洛灵儿威胁道。 黄师师却一点都不怕,“你以为你那么容易就能杀了我?你可以试试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你亡。” 林云染都被黄师师的说法逗笑了。 你死还是你亡,言外之意不就是,反正我都不会有事吗? 洛灵儿自然不敢动她,之前龙兆林就和她说过,不能杀了黄师师。 不过,他或许是贪念美色所以才会不让自己动手。 现在黄师师已经没有了美色,她再动手,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了吧? “那你就等着好了。” 这厢两个人还在斗嘴,那厢已经有人将花神的桂冠呈了上来,还有绸缎,纹银,首饰,这些花神应该得到的东西,都被一一拿了上来。 洛灵儿和黄师师在意的并不是那些东西,而是花神的桂冠。 眼见着那桂冠就要戴到林云染头上,两个人冲过去,将桂冠一把夺了过来,与此同时,狠狠推了林云染一把。 十米高台,林云染差点从上面掉下去。 还好她的平衡能力足够好,才躲过了这一劫。 这两个人,以为她出事了,这花神 的名头就会落在她们(身shēn)上? 还真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林云染都懒得与她们多计较,走到了一边。 洛灵儿和黄师师仍旧在争抢桂冠,就算双手已经鲜血淋漓,也没有半点要放手的意思。 “你们小心一点,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可怎么办?” 要是黄师师能杀了洛灵儿,也算是为她节省力气了。 不过她的话音才落,桂冠就被扯成了两半,黄师师和洛灵儿两个人都摔到了高台的边缘。 心有余悸的两个人还是决定保命要紧,不再争抢了。 而此时,围观的人已然散去。 他们甚至连林云染的假名字都没有能记清楚。 只记得这么一场闹剧。 林云染下了高台,并没有拿走一样东西。 反正那些东西最终也会回到她手上。 黄师师和洛灵儿也从上面走了下来。 睿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一边,洛灵儿满腹委屈,自然是想第一时间告诉龙兆林。 可等到她走到马车所在的位置,掀开帘子一看,龙兆林并不在里面。 就在方才,她的脸上出现脓包的时候,龙兆林已经从马车上下来,先行离开了。 她当然知道,洛灵儿是大夫,能治好她那张脸。 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张脸,他很清楚,要是他留在马车上,洛灵儿肯定会第一时间来找他。 所以就先开溜了。 “王爷说,他还有事要处理,所以就先走了。洛姑娘是先回王府,还是先去药铺?” 车夫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但他也不能将洛灵儿丢在这里不管。 “回王府。”洛灵儿可不想顶着这一脸的脓包去药铺。 所以就先回了王府,将药方写出来,让人去给她抓药。 她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好好的一张脸,居然变成了这样,也难怪那些男人会将花都给别人了。 不过,她没有能得到这花神的位置,黄师师一样也没有能得到。 昨(日rì)凌天墨才和她说,若是她能成为花神,就娶了她当王妃。 她才高兴不过一夜,噩梦就降临了。 也只能怪她自作自受,谁让她非得用蛊虫呢? 那蛊虫最是不好控制,以后她的(情qíng)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洛灵儿拿出药粉来,抹在脸上,再将一张脸用纱布包起来,只留下一双眼睛。 反正她都已经到这里来了,迟早都会是睿王的人,哪里还需要在乎一个虚名? 而另一边,黄师师急匆匆到了凌王府门口,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还是没有能让门口的小厮开门让他进去。 这一点她哪里能忍?自然狠狠一巴掌甩在小厮脸上,让他滚到一边去。 小厮被打得不省人 事,她也不管,只顾着往里走。 凌天墨正在书房里坐着,听到外面的动静,抬眼一看,差点没能认出来来人。 这还是那个婀娜多姿的黄师师吗? 她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爷,他把小利打晕了,就这么闯了进来,属下没有能拦住。”门口有人通报了一声。 “下去吧。”凌天墨挥了挥手。 黄师师还以为自己会被撵出去,但看凌天墨是这样的态度,立刻开心起来。 看来,凌天墨还是喜欢她的。 纵然她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能再变回去的。 “王爷,你今天怎么不来看我?你可知道,有人给我下了毒,让我变成了这样?”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九章给你一千两 凌天墨听到她这么说,差点没笑出声来。 但面上还是要装出生气的样子来,“是吗?居然有人敢对你下毒手?是谁?本王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我就知道,王爷对我最好了。不过,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还想请王爷查一查呢。” 黄师师心里明白,她会变成这样,并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是和烟雨重楼有关。 先前烟雨重楼的人并没和她说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想,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能及时和烟雨重楼的人联系,惹怒了他们,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待到她去了烟雨重楼,问清楚了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也就能恢复之前的样子了吧? “那是当然。你可有得到花神的桂冠?”凌天墨问道。 黄师师还以为他看到自己这样子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看样子,他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输? “我……差一点就得到了。”黄师师的话才说出口,凌天墨的脸色就变了。 “差一点就得到了?我还以为你那么自信,肯定会得到花神的桂冠,结果你却没有能得到?” 黄师师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不免觉得委屈,“虽然我没有得到,但……那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而已,王爷当真在乎吗?” “当然在乎了。因为那桂冠上有我想要的东西。可是你没能拿到,实在是可恶!”凌天墨咬牙切齿地说道。 黄师师想到自己当时和洛灵儿撕扯的时候,那桂冠里的确掉了一样东西出来。 “我知道王爷要的东西在哪里,我去给王爷找回来。要是我能找会来,王爷就不会生气了对不对?”黄师师说完,转过(身shēn)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凌天墨知道那东西肯定早就已经被林云染捡走了,但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跟在了她(身shēn)后。 黄师师到达悦来客栈的时候,高台已经被拆掉了,留了一堆木材在那里,等待清理。 她还以为自己能到高台上去找到那样东西,但现在看来,那样东西要么是已经被人拿走了,要么就在这堆木材之中。 可是,想要从这堆木材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未免也太难了吧? “若是找不到就算了吧,命中注定我不会拥有。既然你也不曾得到花神的头衔,之前我与你说的话,就算是作废了。” 凌天墨说完,转过(身shēn)就要走。 黄师师一把抓住他,“王爷,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找到的。” 她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往木材堆里走去。 在里面翻找了许久,都没有能找到,(身shēn)上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还变得更为破旧了。 黄师师心中生气,干脆将那些木板一块一块掀起来,往一旁扔,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砸到 人。 “凌王(殿diàn)下。”林云染从悦来客栈里出来,就看到了凌天墨。 顺着他的目光,还看到了在翻找东西的黄师师。 不用说,黄师师肯定是在找桂冠上的那样东西,一颗蓝宝石。 她早就将那颗蓝宝石收起来了。 “林姑娘似乎才是这一届选出的花神?不知道林姑娘可有看到桂冠上的那颗宝石?本王愿意出五百两银子买下来。” 黄师师听到林云染的声音,立刻就从木材堆里站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你给你一千两银子,卖给我!” “你也想要那颗宝石?可那宝石似乎不值这么多吧?”林云染说道。 “谁说那宝石不值这么多了?在我看来,就值这么多。你把宝石给我,银子我会让人给你送来。”黄师师恨不得到她(身shēn)上去搜。 林云染却笑了,“你这么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拿到宝石?你说话就一定会算数吗?我怎么觉得,你肯定做不到?” “你可知道这宝石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怎么可能不给银子?你若是信不过我,可以现在跟我到黄府去,我亲手把银子给你,如何?” 黄师师一心想着,她只要拿到那宝石,就能成为凌王妃了,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拿到。 林云染看了凌天墨一眼。 那宝石可不值那么多银子。 要是能从黄师师那里拿到一千两,可是划算得很。 凌天墨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和你到黄府去,你把银票给我,我就将宝石给你。” 林云染看到黄师师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当今明白过来,她根本就没有要给银子的打算。 方才那句话,代表了蓝宝石就留在林云染(身shēn)上,等她到了黄府,肯定会被打晕。 黄师师会将宝石拿去,一分钱也不给她。 “走吧。”黄师师看到凌天墨也跟了上来,连忙说道:“王爷在这里稍等,我很快就回来了。” 她可不想让凌天墨跟着去。 “放心。”凌天墨用嘴型告诉凌天墨,不用担心她。 黄师师对别人耍花样或许还会有用,但对她来说,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很快,林云染就和黄师师一起到了黄府门口。 “我就在这里等着,黄姑娘快去快回。”说完,她就站在门口,没有了要进去的意思。 “既然都来了,自然是要喝杯茶的。不然我这主人礼数可不周。”黄师师生拉硬拽,想要将她带进去。 “既然黄姑娘如此没有诚意,我看着交易也就不用做了。”林云染想要挣开她的束缚,她却不管这里还是黄府大门口,一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林云染往旁边躲了一下,躲开了她的巴掌,但头却不小心撞到了 门口的石狮子,晕了过去。 这动静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看什么?不过就是教训一个丫鬟而已。”黄师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德(性xìng),纵然之前变美了一些,但(性xìng)子还是没有改变的。 所以看到她这么做,见惯不怪了。 “那不是不久之前才选出来的花神吗?怎么落到她手里了?” “怕是她不甘心,所以想要杀人灭口。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还能怎么办?她可是黄师师。”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章不按常理 这京城之中,有谁能把黄师师怎么样吗? 当然有。 可不是他们这些说不起半句话的百姓。 所以他们看到这样的(情qíng)况,除了聚在一起骂上黄师师两句,也就无计可施了。 林云染悄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趁着黄师师和那些人争吵的时间,将那颗宝石放到了石狮子的缝隙里。 “还不快把她抬进去?” 黄师师懒得和那些人继续争吵下去了,让人将林云染抬了进去。 而后她亲自在林云染(身shēn)上摸索起来,却什么都没有能摸索到。 林云染在离开客栈的时候,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客栈里,想着之后再去拿。 所以她(身shēn)上只有那颗她打算还给凌天墨的蓝宝石。 她将蓝宝石放在了石狮子上,(身shēn)上自然就没任何东西了。 黄师师不甘心,找了两个丫鬟来,近乎将林云染扒光,也还是没有能找到宝石。 “怎么会这样?她之前那么说,很显然是告诉我,蓝宝石就在她(身shēn)上,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林云染听到黄师师找人去打水来,想要将她泼醒,赶紧起(身shēn),从窗户逃走了。 黄师师转(身shēn)看到房间里没人了,立刻让黄府的人去将她抓回来。 林云染之前来过黄府,所以对这里很是熟悉。 所以即便是黄府里的下人,也没有办法抓到她。 她很轻松地躲过了所有人的目光,趁着黄府的人都在抓她的空挡,爬上了屋顶,寻了个能出去的地方,慢慢挪了过去。 从黄府出来之后,林云染就一路去往小院,将(身shēn)上的衣服换了,又重新上了妆。 待到她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然是焕然一新。 林云染走到黄府门口,将藏在石狮子里的宝石拿了出来,回到了悦来客栈。 “拿去。”林云染将宝石扔过去,凌天墨自然准确地接住了。 不过他还有些好奇,“你怎么换了一张脸?” “从黄府逃出来,就换了一张脸。反正林婉如这个(身shēn)份以后也用不着了。原本以为梁杏会是花神,谁知道洛灵儿居然对她下了狠手。” 林云染之前从高台上下来,就回到了悦来客栈,到梁杏的房间里去看了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有救。 但遗憾的是,她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洛灵儿用一根银针轻易地取了她的(性xìng)命,所以她(身shēn)上连伤口都看不到。 “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你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盯着她。再说,谁能想到洛灵儿会对她下黑手?” 洛灵儿这人还真是不按常理。 明明最该下手的人是黄师师。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林云染看到他的神(情qíng),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为何不杀黄师师,却杀了梁杏?”凌天墨 是真的好奇。 “你似乎忘了她的(身shēn)份。她可是神医未央的弟子,自然能看出来黄师师(身shēn)上有蛊虫。而且她也能推算出那蛊虫失效的时间。” 凌天墨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能忘了这一点。她可是神医未央的徒弟,当然能看出蛊虫来。所以她认为黄师师不再是她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才会想要杀了梁杏。” “没错。也怪我之前太疏忽了,没有能想到这一点。看来,洛灵儿已然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指责。我没有想到,我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眼睁睁看着两个医者堕入深渊。” 先是阿远,再是洛灵儿。 “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旁人没有半点关系。”凌天墨也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洛灵儿他是看透了的,但阿远是真的不曾想到。 “黄师师过来了,你要不要躲一躲?”凌天墨看到黄师师匆匆走来,提醒了一句。 林云染点了点头,转(身shēn)往一旁走去。 黄师师远远看到凌天墨(身shēn)边站着一个女人,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可当她做走到的时候,那个人又消失了。 “林婉如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吗?怎么没有看到她和你一起回来?”凌天墨故意问了一句。 “她……她有事先走了。怎么,王爷还想见她?”黄师师很是不悦。 “怎么说她也是这一次的花神,本王想见她,不是应该的吗?”凌天墨回答。 黄师师被他噎了一下,而后拿出了一颗蓝宝石来,“这个可是王爷想要的?” 凌天墨倒是没想到她居然能找到一颗看上去差不多的蓝宝石来。 可成色上却差得远。 价值远远比不上那一颗。 “你确定这是我想要的?我还没有眼拙到这样的地步吧?”凌天墨嗤笑一声。 黄师师还以为这蓝宝石能骗过他,没想到他却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了。 “这……其实,是林婉如最后变卦,不愿意将蓝宝石给我了。不过王爷放心,我肯定能想到办法将蓝宝石从她那里拿过来的。” 黄师师只得先用这样的法子拖延着。 再去找更好的蓝宝石来。 “她会变卦?不是五百两银子她都愿意卖?更不用说你要给一千两。她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变卦?” 凌天墨听着她编造出的谎言,只觉得好笑。 这样的话她也能说出口,不是把他当成傻子吗? “或许她是觉得这宝石能值更多的银子,所以才故意把留着不肯现在卖呢?不过王爷放心,我肯定会再去找她的。” 凌天墨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本王方才听到了什么传闻?本王听到有人说,你将林婉如打晕了,拖到了黄府之中。本王还以为你与之前不同了,现在看来,根 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黄师师没想到,这传闻竟然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她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王爷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和林姑娘没谈妥,就分道扬镳了。根本就没有这种事。” “不管是什么(情qíng)况,你没有能成为花神,就不能成为本王的王妃。本王与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往来。你已经浪费了本王足够多的时间,就此别过吧。” 凌天墨说完,转过(身shēn)大步走开,很快消失在想了人群里。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一章再也不能回来 黄师师看着他的背影,想要追过去,但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死皮赖脸了。 凌天墨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何必还要贴上去呢? 只是心里或多或少不甘心。 她要去找烟雨重楼一趟,问问那里的人,她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管是什么代价,她都愿意,只要能让她恢复之前的样子。 黄师师转(身shēn)往江南茶庄走去。 林云染看她走的方向,立刻就猜到了她想要去何处。 于是先她一步到了烟雨重楼。 影迟已然换上桑叶为他制作的手臂,活动自如,没有半点不适应,仿佛就是自己原来的手臂一般。 “我还以为会需要我帮助,看来,桑叶比我想的要厉害。”林云染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需要她更改的地方。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桑叶得意一笑。 “林姑娘过来,可是有事?”影迟依旧明白她无事不登三宝(殿diàn)的道理。 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有事。 “黄师师过来了,我想让你去和她说一声,她已经付出代价了,就行了。” 只这一句,就可以让黄师师彻底绝望。 她以为她只要付出代价,就能恢复之前的样子。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云染为她设的局,等的就是今天。 “好。”这个要求不免也太简单了些。 影迟亲自出面,让人将黄师师请进来。 黄师师所处的依旧是之前那个昏暗的房间。 她看着面前的人,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告诉我,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你已经付出代价了。今天的结果,就是你付出的代价。”影迟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黄师师没有能立刻反应过来,她想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她并不是因为没有付出代价,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是,今天这一步,就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给了她那么多甜头,再来这最后重重的一击,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黄师师不愿意相信。 她还想要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她还没有享受够这样的(日rì)子。 她不要回到被人嘲讽,被人冷眼的生活。 “其实,你并非是被烟雨重楼邀请的人,只是别人在烟雨重楼许下的一个心愿。她想让你付出代价。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 影迟倒是一点都不怕她出去告诉别人,烟雨重楼就在江南茶庄,只要她有这命说出去。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帮我,而是想要害我。”黄师师只觉得自己如同坠入了冰窟。 “害你可说不上。你当初可是亲口答应的,你说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愿意以此换你的美貌 。不是么?”影迟提醒她。 黄师师自然知道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但她没有想过自己付出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代价。 这要让人如何承受? “你的心愿已经了结。该走了,若是你再踏入这里一步,或是将在这里发生的事说给别人听,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影迟的威胁,字字如刀,让黄师师不敢再在这里继续停留。 不过影迟并没有让她自己出去,而是让人将她从后门扔了出去。 黄师师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痛哭起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般悲惨的时候。 原以为一切唾手可得,可到头来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美梦,消散在她眼前。 她站起(身shēn)来,一步步往黄府走去。 可才走到黄府门外,就被人架着上了一辆马车。 “光天化(日rì),你们这是做什么,要送我去哪里?”黄师师没想到她居然会在黄府门口被人带走,还没有人出来帮她说话。 “大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要将你送给到庄子上去,再也不回来。”车夫的话让黄师师的一颗心都冰凉。 再也不回来。 她要被扔到庄子上去,再也不能回到这里。 黄师师拼命地挣扎起来。 但她哪里能着挣脱? 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越来越远。 “可惜,她居然就这么被送走了。” “你让林婉如消失在了黄府,黄玉担心外面的传闻会对她不利,只能将她送走了。” 龙昭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shēn)边。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我原本想看看她到底能有多悲惨,这下看不到了。”林云染叹了口气。 “洛灵儿的脸是怎么回事?可能治好?”龙昭华自然希望治不好了。 但洛灵儿医术高超,这脓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黄师师拍了她一下,后面她摸了一下脸就变成了那样。至于能不能治好。我听闻她已然让人去抓药了。” 林云染原本想在药里动手脚,但她知道,以洛灵儿医术肯定会很容易就看出来。 要是她怀疑是睿王府的人做的,可就要牵连无辜的人了。 “她在睿王府里,我心中总是不安。先前还以为许芝婼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可许芝婼这样子,怕是不可能嫁入睿王府了。”龙昭华皱眉。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谁说不可能?这京城之中或许没人能医治她,但有个人可以。” “神医未央不是并没有到京城来?难道我错过了什么消息?”龙昭华知道她说的人肯定是神医未央。 但神医未央并没有来京城,不然京城之中早就有消息了。 “谁说一定要她在这里才行? 她不在这里,就不能诊病了?她那么厉害,只要我将病(情qíng)说了个清楚明白,她就能想到医治的办法。” 林云染相信自己的表达能力。 只要她能将许芝婼的病(情qíng)说清楚,神医未央就有办法治好她的脸。 她的脸好了,再加上媚术,就算是龙兆林,也不免会中招。 林云染回到小院,将许芝婼的病(情qíng)写下来,交给了青鸟。 青鸟飞出小院,消失在天空里。 “你还是要影迟帮你这个忙?”龙昭华问道。 “以烟雨重楼的名义,更容易得到信任,不是么?”林云染也想过装成江湖游医,但她觉得许芝婼肯定不会相信。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二章不愿相信 想让她相信,还得是借助烟雨重楼的名义才行。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起疑心。 “也是。许芝婼还样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凭空出现的游医。” 比较许芝婼伤的是脸,那可是她的颜面问题,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一个凭空出现的游医? 所以,让影迟出面,是最好的方式。 “反正都已经麻烦过一次了,也不在乎麻烦这一次。而且,我们还可以让许芝婼付出代价。嫁给龙兆林,与洛灵儿争宠,就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我想,她不会不同意。” 龙昭华点了点头,既然她都已经将一切考虑周到了,他也就不需要有什么担心了。 而此时,许芝婼正在许府忍受许之令的责骂。 他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这个女儿(身shēn)上。 但她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这一次还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许之令恨不得能杀了她。 反正她的脸变成这样,也是留不得了。 许芝婼很是无辜。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 好好的一张脸,怎么会说毁就毁了? 不过,洛灵儿和黄师师都没有能得到花神的位置,黄师师还被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里。 这个消息还是让她欣慰的。 “爹,你再去请几个大夫来,把胡太医请来,我的脸一定会治好的。”既然洛灵儿都说了她的脸可以治,那就一定能治。 “胡太医?你可知道胡太医已经失踪多(日rì),连皇宫里的人都找不到他,我要到哪里去找他?”许之令倒是想去把胡太医请来给她看病。 但哪里有那么容易?胡太医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爹,你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许芝婼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胡太医,这可是她的希望。 她哪里能让自己的希望消失? “我没有办法,京城里的大夫你已经看了不少,他们都说没办法,再请来结果也还是一样。我看,你也该和黄师师一样,离开京城,省得成为我的累赘。” 许之令的话让许芝婼崩溃不已。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努力多年,只为了他所谓的荣华富贵,连媚术这样的东西都学了。 他却要将她送走。 许芝婼还想说什么,但许之令已然拂袖而去,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天色忽然(阴yīn)沉下来。 “你可想治好你的脸?” 一阵静谧之中,蓦地传来了一个神秘的声音。 许芝婼四处看了看,却没有能发现人影。 难道是她太想治好自己的脸,所以出现了错觉? “你可想治好你的脸?”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如鬼魅一般缠绕着她。 “你是谁?” 她当然想治好自己的脸,但前提是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烟雨重楼。” 这四个字落在许芝婼的心上,宛如一记重锤。 她当然听说过烟雨重楼,京城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烟雨重楼的。 “你若是愿意,三(日rì)之后,我就将药方给你。你若是不愿意,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机会了。” “我怎么能相信,你是烟雨重楼的人?”尽管她连对方的(身shēn)影都没有见到,但她却还是保持着一颗警惕心。 那躲在暗处的人笑了,“不信也罢,反正,机会只有一次。我若是数到三,你还不曾想清楚,我就会离开。一,二……” “等等!”就算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烟雨重楼的人,许芝婼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可是想好了?”神秘人的声音里带着一抹笑意。 “听闻烟雨重楼为人实现心愿,必须要付出代价。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先将这代价问清楚,再考虑答不答应也不迟。 “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嫁给睿王。” 许芝婼听到这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当真确定,这叫做代价?” “这并非是主要目的。睿王(身shēn)边有一人,叫做洛灵儿,此人作恶多端,一心想要攀附荣华富贵。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嫁给睿王,在睿王府与她争宠。” “就这么简单?”许芝婼还是觉得太简单了。 治好她的脸就是为了让她到睿王府去和洛灵儿争宠?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点。 “我自有我的目的。”影迟不愿意多说,“你若是不愿意,自然有人愿意。” 除了许芝婼,也还有人可以做到。 何必非得是她? 警惕成这样,就算是去了睿王府,恐怕也无法和洛灵儿争宠。 “反正你的脸都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这句话对许芝婼而言,很是致命。 她的脸都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如果没有人能治好她的脸,她很快就会被送走,离开京城,和黄师师一样,再也没有办法回来。 但如果她的脸治好了,她不但不用离开,还可以嫁给睿王,过更好的生活。 她为何不答应下来? “好,我答应你。如果你给的药方能治好我的脸,我嫁入睿王府之后,一定不会让洛灵儿好过!” “三(日rì)后,药方会送到你手里。” 影迟留下这句话,离开了许府。 林云染还以为他很快就会出来,没想到他居然和是许芝婼说了这么长时间。 “她可答应了?” 时间这么久,必定是许芝婼不肯相信他。 “答应了。我告诉她,反正她的脸都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倒是实话。 ”林云染知道他肯定是被((逼bī)bī)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三(日rì)后,你可能拿到药方?”影迟问道。 “当然。我已经将她的(身shēn)体状况告诉神医未央了,或许用不着三(日rì),药方就能拿到手上。” 林云染相信,她将许芝婼的(情qíng)况写得那么详细,神医未央不可能不知道解决的办法。 纵然不能治愈,暂时缓解也是能做到的。 只要她能嫁入睿王府,和洛灵儿争宠,让洛灵儿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坏事就行了。 “那我就先回烟雨重楼了,这药方,便由你交给她吧。” “好,我会让人将这药方给她。”林云染自然不会再麻烦他。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三章叫一声王妃听听 要不是她想要借助烟雨重楼的名义,也不会麻烦影迟现(身shēn)。 影迟离开之后,林云染易容成李大娘的模样,到了睿王府门口。 睿王府的人看到她,并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只当她是回来办事的。 李大娘在睿王府做事多年,尽管为人有那么一点贪,但谁没有贪念? 就算如此,她对王府的人也很好,所以这些下人见到她还是颇为尊重。 林云染到了王府之中,先到厨房去看了一圈,发现里面居然堆了许多药材。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有开始做饭?” 按理说,这时候王府的厨房应该已经开始做饭了才对。 可里面似乎只有药材没有食材了。 “王爷说,厨房要腾出来为洛姑娘煎药,做饭就到小厨房里做就是。”里面的人回答。 林云染知道龙兆林会惯着洛灵儿,但没有想到他会这般惯着洛灵儿。 将大厨房腾出来给她煎药,药材堆得到处都是。连饭菜都只能到小厨房里去做。 小厨房能做多少饭菜。 等到开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那王爷吃饭要怎么办?小厨房能做好?”林云染又问。 “王爷说这两(日rì)就让醉仙楼送饭过来。” 龙兆林这人最怕死了,却宁愿让醉仙楼的人送饭过来,他对洛灵儿还真是够宠的。 洛灵儿这会儿必然很得意吧? 林云染走到洛灵儿住的院子,发现她正在里面大发脾气,将(身shēn)边的婢女狠狠一脚踢到了地上。 “废物,让你做这点事你都做不好。你信不信我让王爷将你从这里撵出去?” “洛姑娘息怒。奴婢若是离开这里,可就没有办法活了。”婢女跪在地上求饶。 “叫一声王妃来听听。”洛灵儿很满意这高高在上的状态。 可以将(身shēn)边的人当成蝼蚁一样对待。 “奴婢不敢。”这王妃可是不能随意喊的,小小婢女自然不敢。 洛灵儿再次狠狠踹了她一脚,“既然你不肯这么做,那我就只能让你离开这里了。看你以后要怎么活下去。” 婢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小声喊道:“王妃。” “没有听到,大声一点!”洛灵儿想象着自己以后在王府里神气的模样,开心得不行。 她就该过这样的生活,她命中注定要过这样的生活。 “王妃,奴婢知道错了,还请王妃息怒。”为了保命,婢女只能妥协了。 洛灵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滚吧,今天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她转过(身shēn)想要回到房间,谁料一旁的树枝竟勾住了她脸上的面纱。 面纱被扯落,她那张难看的脸露了出来,把婢女吓得一声惊叫,站起(身shēn)开忙不迭地跑了。 洛灵儿看到婢女逃跑一般的背影,气得不行。 她只恨自己没有注意,竟然会中了黄师师的算计。 还好,黄师师已经被送走了,许芝婼那张脸,除了神医未央谁也治不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用再有任何担忧。 这睿王妃的位置,肯定会是她的。 “洛姑娘,这是王爷让我送来的糕点。”又一个婢女端着一盘糕点进来,放到了桌上。 洛灵儿却是连看都没有看那糕点一眼,而是问道:“王爷回来了?” 婢女顿了顿,才点头。 洛灵儿当即往外跑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还没有戴上面纱。 她这一路过去,把王府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不过她一心想要看到龙兆林,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现在的状态。 等到她出现在龙兆林面前,看到龙兆林眼中闪过的嫌恶,她才明白她脸上少了一样东西。 她以为龙兆林不会嫌弃她,但或许是她的脸太难看了吧。 有谁看到了这样的一张脸都会受不了。 “王爷,你回来了怎么不和妾(身shēn)说一声,妾(身shēn)也好到门口接你。”洛灵儿说着,一步步挪了过去。 她走路的姿势依旧矫揉造作,看得龙兆林(身shēn)边的人都憋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不是只伤到了脸?怎么腿上也受伤了?”龙兆林看着她这怪异的姿势,不得不提出疑问。 “妾(身shēn)的腿没有事。难道王爷看不出来,妾(身shēn)这样走路更像是大家闺秀?”洛灵儿看不到自己走路的样子。 所以并不知道那究竟有多怪异。 “不像。本王还不曾看到哪个大家闺秀如此走路的,你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你又何必要去模仿?做你自己不好吗?本王可不喜欢这样的你。” 龙兆林的话,让洛灵儿一下就停止了矫揉造作的心思。 既然他不喜欢,她也就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妾(身shēn)也是想让王爷更加喜欢,所以才会如此。既然王爷不喜欢,妾(身shēn)也不用这么累了。” 洛灵儿给了龙兆林一个笑容,却不知道她这笑容让脸上的脓包堆在了一起,显得更瘆得慌了。 龙兆林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不是让你好好养伤?怎么还出来乱走?” “妾(身shēn)听闻王爷回来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王爷连妾(身shēn)的心意都不明白吗?”洛灵儿撇嘴。 要是换做别人,这肯定是撒(娇jiāo)。 但这神(情qíng)到了她(身shēn)上,可就要命了。 龙兆林只觉得两眼一黑。 若不是洛灵儿会医术,他根本就不会忍耐到现在。 “好了,乖乖回去休息,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待到本王将手中的事处理好了,自然会去找你。”龙兆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转(身shēn)走了。 洛灵儿尽 管心中失望,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身shēn)往回走。 “你是什么人?见到我还不滚到一边去,还在这里挡着?瞎了你的狗眼!” 林云染没有想到,她站在边上,完全不会阻挡洛灵儿前进,居然还会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上一句。 “敢问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曾听到王爷迎娶王妃或是侧妃。如果你不是这王府中的主子,我为何要让到一边去?” 她都已经在边上站着了,让到一边去能去哪儿?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洛灵儿没想到,这王府里的人已经默认她是主子了,眼前这婆子居然会如此不长眼。 “我的话,你听得很清楚。如果你是王府的主子,我自然知道礼数。但你若不是,地位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 别人或许没这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李大娘在王府里是有资历的,她说这样的话,顺理成章。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四章没有名分 周围的婢女和小厮都投来了崇敬的目光。 尽管洛灵儿在府中的时间不长,却颐指气使,气焰嚣张,他们早就对她不满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她的不是。 谁让王爷宠着她呢? 如今有个人能出来说她两句,他们也能跟着过过瘾。 尽管他们心里明白,李大娘这样会惹怒了洛灵儿。 “你可知道我是谁?”洛灵儿咬牙切齿地问道。 “当然。是到王府来为太妃看病的大夫。”林云染回答。 她的话一点没错。 龙兆林尽管对洛灵儿很好,但并没有要给她一点名分的意思。 既然没有名分,那她就只是大夫。 洛灵儿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好。 她在这里,似乎的确只是大夫。 龙兆林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会娶她。 凌天墨好歹还和黄师师说过这样的话。 可她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是为太妃医治的大夫,按理说,我对你也该有礼数,但你偏偏如此咄咄((逼bī)bī)人,好似我冒犯了你一样,这条路如此宽,我站在这里对你没有半点影响,不是么?” 这下洛灵儿彻底没话说了。 反正,她可以之后再算账,没有必要现在就撕破脸。 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就不好了。 “算了。我也不与你计较那么多了。”洛灵儿走到她(身shēn)边,在她耳边对她说道:“你最好祈祷你以后不会再遇见我。” “那可是说笑了。这王府也不是个太大的地方,免不得就会遇见,低头不见抬头见。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威胁我?告诉我,下一次遇见你,肯定会出事?” 洛灵儿原本只是想小声警告她。 谁知道她居然将这话说了出来。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自己没事。不然,我若是出了半点问题,就立刻会有人想到是你所为。” 林云染看到洛灵儿那气得不行的样子,勾唇一笑。 “就算我当真杀了你又怎么样?王爷不会对我有半点不满,反而还会觉得是麻烦了我。该他来处理了你。”洛灵儿手中捏着一枚银针。 她不想再等了。 与其留着她成为麻烦,不如现在就杀了她。 林云染自然注意到了她手中的银针。 洛灵儿现在的戾气不满也太重了些。 医术原本是用来救人的,可在她这里却成了杀人的。 实在是讽刺又可笑。 “你若是能让王爷杀了我,也是你的本事。”林云染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挑衅。 “不用让王爷知道,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洛灵儿说完,银针出手,狠狠刺到了林云染(身shēn)上。 林云染顿时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可是你偏偏还要来惹我,那就不能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洛灵儿说完,不顾倒在地上的她,转(身shēn)离开。 围观的人已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凑过来查看(情qíng)况。 林云染并没有事。 洛灵儿出手太快,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那枚银针在出手之后就已经断掉了。 刺入林云染(身shēn)体里的只有一小截,对她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至于她吐出来的那口血,不过是她(身shēn)上准备的小道具罢了。 并不是真的血。 龙兆林得知消息,立刻赶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人,他眉头一皱。 “王爷,要请大夫来么?”一旁有人问道。 “不必了。”龙兆林知道,洛灵儿出手,自然是稳准狠,这人哪里还能有救? 她之前杀了梁杏,是为了得到花神的位置,似乎无可厚非。 但为何要对他府上的人下手? 这是第一个,以后说不准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她似乎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龙兆林揉了揉眉心,让他们将人悄悄送出去,扔到乱葬岗。 林云染还以为龙兆林怎么都得厚葬一下她,谁知道居然是将她往乱葬岗送。 不免也太愧对于李大娘在府中做事这么多年了吧? 林云染忍不住在心里给了一个白眼。 不过,送去乱葬岗也好,省得她还得想办法逃走。 林云染很快就被扔到了马车上,一路送到了乱葬岗。 待到那些人离开之后,林云染就回去了。 “你这一(身shēn)狼狈,是到哪里弄的?”龙昭华看到她一(身shēn)脏土,还有些腐掉的落叶粘在她(身shēn)上,不由眉头一皱。 “方才去了乱葬岗一趟。”林云染笑着回答。 “你去乱葬岗做什么?” 林云染将她去睿王府的事说给了他。 “你可真是闲的,居然还到睿王府去装一回死人。要是李大娘回来,不把睿王府的人吓晕才怪。”龙昭华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利用李大娘的(身shēn)份到睿王府去闹腾一番。 “她不会回来了,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不过是想让龙兆林知道,他越是宠着洛灵儿,就越是会让她肆无忌惮。现在的洛灵儿,不但丑,脾气还不好,和温柔娴静貌美无双的许芝婼,可是天壤之别。” 林云染今天就是特意去气洛灵儿的,让她知道,她没有名分,在这王府里再受宠,也什么都不是。 她肯定会哭着闹着让龙兆林娶了她。 龙兆林受不了,也就不会再对她那么好了。 可他还需要洛灵儿帮他的忙,又不会彻底冷落了她。 “光是一个洛灵儿,就够他费神的了,更不用说还会多一个许芝婼。”林云染得意一笑。 “你说洛灵儿对你用了银针 ,为何我没有任何感觉?”尽管只是一枚小小的银针,但扎在(身shēn)上肯定会很痛吧? 可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你当我傻啊?哪里会让那银针扎到我的(肉ròu)里,万一有毒呢?所以我玩了个花招,让她的银针断成了两截,剩下的那一半,也只是扎到了衣服上而已。” 看到龙昭华点了点头,林云染心中才松了口气。 她到现在都还不敢说,同心蛊早就一进被她取出来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那命中一劫什么时候会来。 还没有走到最后,她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的(身shēn)份不会瞒住太久了。 说不定那一劫很快就会出现。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五章岳云出事 “胡太医的下落,已经有头绪了。曾有人看到他离开京城。他府里的下人都是被他遣散了的。所以我想,他应该不是被抓了,而是自己离开了吧。” 胡太医向来小心,如今察觉到京城又将有风雨,自然会选择离开。 “就算是要走,也该说一声,不该让我们如此担心。”林云染听到他这么说,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胡太医这人,医术高超,却有那么一点不靠谱。 但只要他平安无事,就算再不靠谱也没有关系。 “你可还要继续寻找他的下落?”龙昭华问道。 林云染摇了摇头,“不用了。只要他没事就好,不用再去叨扰。” 若是突然上门去找他,说不定会将他吓出了好歹来。 不如就让他安宁一些。 “寒子澈的手下,一早出现在了绝(情qíng)谷。不过只是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并没有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有人盯着。” 他的那些手下,不乏武功高强的人,就算是残血楼的人或是宫中的暗卫,也得要格外小心才不会被发现。 “多半是察觉到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让寒子澈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猜,他是会怀疑我,还是怀疑龙兆林?” “我们可不在京城,他若是要怀疑,自然只能怀疑龙兆林。他的心里一旦起了怀疑,很快就会露出马脚来。”龙昭华笑道。 寒子澈若是当真要怀疑,也只会怀疑龙兆林。 而他一旦认为龙兆林很有可能知道了他的真实(身shēn)份,就不会再继续呆在龙兆林(身shēn)边。 他若是有了要离开的心思,龙兆林就会开始怀疑他。 到时候她和龙昭华就能成为看着鹬蚌相争的渔翁了。 “没错。我们等的就是那个时候。”林云染脸上笑着,心里却满是忐忑。 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联手呢? 寒子澈最恨的人是她,说不定到时候会想要和龙兆林联手起来对付她。 纵然他们两个人无法做到互相信任,我但为了大局,仍旧会不计前嫌。 “其实,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就越是想告诉你,这江山于我而言并没有你重要。我只需要你平安,这江山,不要也罢。” 林云染故意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像是在咒我?我可不会有事。” “你当然不会有事。我不该说这样的话。”龙昭华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算是惩戒。 林云染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加速的心跳,知道他心里还是在担心。 可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又哪里能回头? “我去做好吃的,庆祝我成为花神。”林云染到厨房里,将所有的食材都利用起来,做了一桌的菜。 两 个人吃完,正打算去休息,追夜就来了。 “岳云出事了。” 短短几个字,并没有让那两个人有什么反应。 追夜觉得奇怪,“我说岳云出事了,你们没有听到?” “听到了。不过之前我们就已经和岳云说过了,如果他非要一意孤行,出了事也只能怪他自己,怪不了别人。” 林云染还以为他会蛰伏一段时间才会动手,没想到他居然这时候就动手了。 或许当真是因为心里的仇恨太过沉重,将他压得没有办法喘气了,所以才会连瑜儿都放下吧? “不过,他并没有死。而是被抓了起来。”追夜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林云染和龙昭华终于变了脸色。 岳云若是死了,那就是一了百了。 可他没有死,龙兆林怕是会想办法从他嘴里(套tào)话。 到时候他若是说出他们来,可就糟了。 “属下会想办法杀了他。只是睿王府守卫森严,属下不一定能做到。” 追夜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被杀。 龙兆林留着他,自然是心中有怀疑。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怀疑什么。 “不用。”林云染知道追夜很厉害。 但睿王府的守卫就足够森严了,更不用说睿王府的地牢。 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要亲自去。”龙昭华听出了她那两个字里暗含的意味。 “我也没想亲自去。我是觉得。若是龙兆林当真想要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他得到的消息,或许只会是寒子澈还活着。” 林云染知道,岳云心里还有一个牵挂,那就是瑜儿。 而她和龙昭华之前就曾劫走过瑜儿,而今自然也是知道瑜儿下落的。 岳云知道他若是说出了林云染的消息,瑜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自然不会如此冒险。 更不用说,她原本就算是瑜儿救命恩人,岳云不会在这个时候抖出她来。 为了少吃点苦头,他说不定会将寒子澈还活着的消息说出来。 “岳云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而已,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将兵符给龙兆林也是他为了报仇才有的无奈之举。”龙昭华也觉得,岳云不会说出他们来。 冒险去杀了他,反而会将自己的(身shēn)份暴露。 不如就先等等消息。 “那属下就先走了。”追夜的(身shēn)影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林云染叹了口气,“他应该正在睿王府里面对酷刑吧?” 她的猜测一点没错。 此时岳云正在睿王府里面对酷刑。 龙兆林多得是折磨人的手段。 洛灵儿还不曾见过这样的画面,于是吵着闹着跟了过去。 地牢里(阴yīn)森潮湿,摆放着各种工具,洛灵儿不但没有丝毫害怕,还将那 些东西拿到手中把玩。 “原来,你不过是想为你哥哥报仇。他死了也就死了,你何必要牺牲自己?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想要报仇,也不会把兵符给我。” 兵符到了他手上,让他如虎添翼,失去了桑叶的事一下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岳云已然是遍体鳞伤,可龙兆林却没有半点要让他死的意思。 还想让他继续忍受折磨。 岳云倒是不怕这些折磨,只是痛恨自己没有能力。 不但没有能杀了龙兆林,还被他抓了起来。 让他在这里看着自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六章蠢货 “你以为,你当真很聪明?”岳云冷笑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 “我若是不够聪明,又怎么会从一开始就发现你的目的不单纯?”龙兆林冷笑一声,将手中烧烫的烙铁狠狠戳在了岳云(身shēn)上。 岳云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惨叫,待到剧痛逐渐散去,他才嗤笑道:“你只是发现了我的目的不单纯。真是可怜。” 龙兆林看到他眼底的嘲讽,眸子一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对那个齐先生,了解多少?”岳云再次吐出一口血水,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 “齐先生?他不过就是一个神棍罢了。”龙兆林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有几分慌张。 这段时间,他对齐先生很是信任,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他不安好心,那自己的损失定然会很大。 “你可知道,他是谁?”岳云看到他这故作镇定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他若是知道了齐先生是谁,定然会惊慌失措。 “不是都和你说了,他不过就是一个神棍罢了,你为何一直问?”龙兆林在此宵拿起了烫红的烙铁,“看来,我必须得堵住你的嘴了。” “你若是当真想堵住我的嘴,就永远都无法知道他是谁了。”岳云笑了起来,尽管他浑(身shēn)痛得不行,依旧觉得很解气。 就算他今(日rì)会死在这里,也没有半点关系,总会有人收拾龙兆林的。 “说,他到底是谁?”龙兆林的手微微发抖。 “我会认出他,是因为我曾为他做事。而你之前和他接触并不多,所以很难会认出他来。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兵符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当真就不好奇?” 龙兆林当然好奇,他不问,不过是担心他问了太多,会打草惊蛇,岳云会不愿意将兵符给他。 所以才会一直忍到现在都没有问。 可听到他这么说,龙兆林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齐先生,是寒子澈吧?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岳云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龙昭华若是还猜不出来,就太蠢了。 “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而已,包括我在内。我也以为他已经死了。那兵符,就是我从他(身shēn)上拿来的。谁知道他居然是假死,还被他弟弟放了一把火,毁了容。” 龙兆林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齐先生当真是寒子澈? 他会将自己包裹得那么严实,是因为他被大火灼伤,(身shēn)上到处都是伤口?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龙兆林想起自己之前在齐先生的撺掇下做的那些事,的确有很多不对劲。 但他一心想着自己做到之后,就能登上皇位,所以根本就没有想那 么多。 而今再回想起来,心头一凛。 “(爱ài)信不信。反正你在我眼里,也是个十足的傻子。就算你早就识破了我,还让我将兵符给了你。你却早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tào)。你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岳云说完,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会走到这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错。 但他并不后悔。 能走到这一步,亲口告诉龙兆林,他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傻子,让他知道寒子澈就在他(身shēn)边,让这两个人鹬蚌相争,也能报答林云染对瑜儿的救命之恩了。 想到这里,他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含笑闭上了眼睛。 “王爷,他死了。”一旁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扔出去吧。”龙兆林扔掉了手中的烙铁,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完全没有想到,齐先生居然会是寒子澈。 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在为寒子澈铺路? 岳云没有说错,他是真的蠢,竟然被寒子澈耍了这么久,耍得团团转。 龙兆林从地牢出来,就往寒子澈住的地下室走去。 不过当他到那里的时候,地下室已经空了。 寒子澈果真敏锐,他还没有找过来,就已经走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为何没有人拦住他?”龙兆林斥责府中的暗卫。 “主子吩咐过,齐先生可以随意出入。”暗卫也很无奈。 他们可没有听到他说要将齐先生留在这里,自然就没有阻拦。 龙兆林想起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他无条件信任寒子澈,对他没有半点防备,任由他在(身shēn)边这么长时间,还为他铺了这么多的路。 光是想想,龙昭华就觉得浑(身shēn)发愣。 “把他知道的那条密道封了。”龙兆林冷声说道。 暗卫点了点头,转(身shēn)走了。 龙兆林并不觉得这样就安全了。 寒子澈在府中那么长时间,无论到什么地方去都没人拦着,他怕是早就已经掌握了府中的一切。 若是不能抓到他,杀了他,龙兆林没有办法心安。 可他已经逃离,要去何处找他? 若是寒家庄园没有出事,他还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可寒家庄园已经没有了,寒子澈不可能会回到那里。 京城这么大,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他的容(身shēn)之所。 想要将他找出来,太难了。 龙兆林心中正愤懑不平,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暗影。 他差点扔出手中的暗器。 “王爷,那个寒子澈是什么人?怎么会让王爷如此生气?”洛灵儿对京城之前的(情qíng)况完全不了解,所以并不知道寒子澈究竟是谁。 她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若是她能杀了这个人,是不是可以让龙兆林开心? 如果龙兆 林开心,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不受宠了。 “南魏的皇子,先前差一点就攻破了京城,不过被林云染和龙昭华阻止了。”龙兆林回答。 洛灵儿听到“林云染”这几个字,觉得很是熟悉,但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听过。 “南魏的皇子为何会伪装成一个骗人的神棍到王爷(身shēn)边来?难道说,他贼心不死,还想要龙辕王朝的江山?”洛灵儿问道。 龙兆林冷笑一声,“是啊。他就是贼心不死,所以才会到本王(身shēn)边来,骗了本王这么长时间,还让本王为他做了这么多事。”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七章寻找下落 洛灵儿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龙辕王朝的江山落到了别人手上,龙兆林很有可能会成为阶下囚。 到时候她也会被牵连,不会再有什么好(日rì)子过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可怕。不过,王爷不用担心,妾(身shēn)会想办法杀了他的。”洛灵儿宽慰道。 龙兆林却是不屑一顾,“连本王都做不到的事,你又如何做到?” 洛灵儿被他如此轻视,自然不甘心,“王爷不相信妾(身shēn)的能力?我的师父,是神医未央,而她的师父,是医圣公孙云雀。所以,我并不是只会医术。我还会用毒,用蛊。” “就算你会用毒用蛊又如何?想要杀了他,得先找到他。若是无法找到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可明白?”龙兆林不想和她多说,转(身shēn)就要走。 洛灵儿拦住了他,“王爷手中可还有他用过的东西?” 龙兆林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他用过的东西又如何?” 洛灵儿笑了笑,从(身shēn)上掏出一个葫芦来,“我这里有一只蛊虫,可以寻找人的踪迹。但前提是要感知到他的气味。若是王爷手上有他用过的东西,想要找到他,就不是难事。” 龙兆林倒是没有想过她(身shēn)上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以前还不曾听说过这蛊虫。 “王爷试试不就知道了?可以先用王爷(身shēn)边的暗卫做试验。”洛灵儿颇为自信地说道。 龙兆林立刻就叫了一个暗卫到(身shēn)边,洛灵儿将蛊虫取出来,放在暗卫的衣袖上,然后收回来,放到掌心,就让暗卫离开了。 而后她拿着那只蛊虫,在睿王府里四处走动,还当真被她找到了那暗卫藏(身shēn)的地方。 “看来,你这蛊虫的确有用。”龙兆林看到这蛊虫有用,很是开心。 若是这蛊虫当真有用,他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寒子澈了。 待到他找到寒子澈,一定要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骗了他这么长的时间,想要将他当成铺路的工具,实在是欺人太甚! “地下室里应该还有他用过的东西,本王让人去拿来。”龙兆林让人到地下室里,取来了一只茶杯。 洛灵儿将那只蛊虫绕着茶杯放了一圈,而后将蛊虫放在掌心里。 蛊虫并没有能为她指出方向。 龙兆林皱起了眉头,正想说这蛊虫也没有那么厉害,就听洛灵儿问道:“那人似乎是从密道里逃走的?” 他这才想起,寒子澈是从密道里逃走的,所以才没有在这府中留下踪迹。 于是让人将洛灵儿带到了密道的出口。 原本洛灵儿是想让他陪着的。 可谁知道他没有半点要跟过去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目送她出去。 洛灵儿跟着暗 卫到了密道出口,手中的蛊虫立刻就动了一下。 她跟着蛊虫所指的方向,一路找过去,(身shēn)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应该是龙兆林认为她能找到寒子澈,所以才会派了那么多人跟着她。 她在京城里绕了小半圈,最后到了一个满是药味的院子前。 “人应该就在里面了,交给你们了。”洛灵儿想,人多半就在眼前这院子里。 她没有必要进去冒险,就让龙兆林的人进去了。 一番打斗之后,她以为龙兆林的人会将寒子澈带出来。 可她却没有能听到任何动静。 她往里一看,发现地上躺了不少人,无一活口。 她的脸都吓白了,转(身shēn)就往回走。 洛灵儿一路狂奔,好几次摔在地上,最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睿王府里。 “全都死了?”龙兆林得到这个消息,颇为惊讶。 他从前并未注意到寒子澈(身shēn)边有什么高手。 不过仔细想想,他可是寒子澈,(身shēn)边怎么可能会没有高手? 这次是他失算了。 “这蛊虫,之后可还能找到他的下落?”龙兆林问道。 洛灵儿点头,“只要王爷保存好那只茶杯,就一定能找到。” 龙兆林松了口气,“那就好。就算这一次没有办法找到他,下次,也一定会抓住他。” 洛灵儿不由得有几分懊恼,她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件事邀功的,哪知道不但没有能成功,反而差点连自己的命都给撘进去。 她心有余悸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rì)一早,林云染才从追夜那里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将岳云好生安葬了。”追夜说完,还加了一句。 林云染叹了口气,“他在死前,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将寒子澈的(身shēn)份捅破,让他无法再利用龙兆林,让她可以稍微缓上一缓。 “那只蛊虫,当真可以找人?”龙昭华则对洛灵儿手中的那只蛊虫有了兴致。 他以前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蛊虫还能用来找人。 “若不是真的,她也无法追踪到那个院子。而且她还说,只要龙兆林保存着那只茶杯,蛊虫以后就还能继续寻找寒子澈的下落。”追夜回答。 龙昭华点了点头,“真是没想到,一只蛊虫,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看来,我们可以隔岸观火了。” 林云染倒是没有他那么乐观,她仍旧担心那两个人会有联手的可能。 他们如今并不知道她和龙昭华已经回来了,才会斗个你死我活。 一旦他们知道,说不定就会联手。 到时候可就难对付了。 “还是不要太过乐观的好。”林云染无奈一笑,“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能少。” 龙昭华捏了捏她的鼻尖,“怎么了?你这阵子一直都很紧 张,能不能告诉我原因?” 林云染垂眸,笑道:“我不过是担心我们在京城的事会被他们知道,到时候他们会联手罢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岳云并没有透露半分,这京城之中,除了我们亲近的人,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所以你尽管放宽心就是。” 龙昭华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并不只是因为这个。 但既然她并不想说,他也就不去问。 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的。 “嗯。”林云染淡淡应了一声,靠在了龙昭华的肩头。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八章药方到手 龙昭华感觉到她的依赖,将手收紧了几分,“若是你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眼前的事,我可以处理。” “好。” 破天荒的,林云染居然答应了。 龙昭华还以为她会说她没事。 如此看来,是当真有问题? 他看了一眼追夜,眼神中带着询问。 追夜连忙摆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看我。”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就这么紧张,不是想告诉我你心里有鬼是什么?”龙昭华看他这样子就觉得有鬼。 追夜心虚地咳了一声,“反正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属下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龙昭华想要拦住他,但他已经跑得没了影儿。 林云染回到房间,却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窗边看起了医书。 而今没有了阿远,又没了洛灵儿,她只得靠自己了。 就算她的医术并不精湛,只要能治病救人,也是好的。 看了一上午医书,林云染只觉得头昏眼花,她揉了揉眉心,正打算将医书放下,就看到一只青鸟落在了窗前。 林云染将青鸟(身shēn)上的小竹筒取下来,打开一看,果真是一张药方! 看来,她的描述神医未央懂了,并没有多问一句。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医术有进步? 这里头只有药方,神医未央并没有多问一句洛灵儿的(情qíng)况。 看来,她对洛灵儿的确没有那般关心。 林云染将药方誊写了一遍,缠上一根红色的丝线,就往许府去了。 许芝婼正在收拾东西。 她想,与其等着被送走,不如自己先离开,兴许某一(日rì)她能想到办法治好自己这张脸。 就在她将自己所有的金银首饰往盒子里装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窗边有动静。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窗边放着一个纸卷,纸卷用红色的丝线系着,里面似乎有许多字。 许芝婼将纸卷拿起来,打开一看,赫然发现,那是一张药方! 那个神秘人没有骗她,当真为她送来了药方!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脸很快就能恢复了? 但这药方,当真能相信? 许芝婼戴上面纱,拿着药方到了最近的药铺里。 她将药方给了掌柜,询问他这药方有没有毒。 “这药方怎么会有毒?就是看起来有点怪,我还从来没有抓过这样的药方。”掌柜的回答。 “不是有人说,是药三分毒?我若是吃了这药,会不会有事?”许芝婼忧心忡忡地问道。 掌柜的笑了,“这上面的药,就算你一口气吃十副,也不会有问题。” 许芝婼这才放了心,抓了药往回走。 林云染从后堂出来,将银子给到掌柜手上,“多谢。” “那药方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我说的 都是实话。”掌柜的觉得这银子也来得太容易了些。 那个药方没有一点问题,他却平白得了五十两银子。 “我也知道那药方没问题。架不住她不肯相信。”林云染也不愿意多花这五十两银子。 可谁让许芝婼太过小心谨慎呢? 她只得破财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药方是治什么的?我还真的从未见过那样的药方。”掌柜的心里好奇。 林云染却摇了头,“不能。你只需要知道那药方没问题就行了。” 掌柜的也没有多问,将银子揣到了怀里。 林云染回到许府,许芝婼已经亲自煎起了药,她坐在炉子前,看上去格外滑稽。 药香很快引来了注意,一旁的丫鬟忍不住问道:“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本小姐做什么,用得着你来管?”许芝婼冷笑一声,“滚到一边去。” “奴婢只是想知道小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而已。小姐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办?”丫鬟仍旧不肯离开。 许芝婼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在我(身shēn)边却为别人做事,你真当我是傻子?” 丫鬟跪在地上,连连求饶,许芝婼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 林云染看到这一幕,不由勾起了嘴角。 看来,这许芝婼也还算是个聪明的。 她方才那句话不过是随口一说,目的是诈一诈这丫鬟。 哪知道这丫鬟一下就承认了。 “没想到,你当真在为别人做事。我这里是留不得你了,你走吧。”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 许芝婼没有给她半点(情qíng)面,直接将人撵出去了。 她一点都不担心这丫鬟会报复她。 反正,等她的脸好起来,她就能嫁给睿王了。 到时候,这府中的人都得对她毕恭毕敬。 就算是她爹也不例外。 许芝婼守在炉子前足足一个时辰,这期间林云染到外头去看了一圈,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发现寒子澈的下落。 但这京城之大,她并没有任何发现。 回到许府,许芝婼已经将药喝下去了。 她坐在镜子前,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希望这药能立刻发挥效果。 林云染也注意着她脸上的变化。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她的脸才有了一点变化。 看上去不多,但对许芝婼来说已然是惊喜,她的脸终于有救了! 只要她按着药方早晚吃药,再用药渣敷脸,她很快就会恢复之前的容貌。 到时候,就算是睿王见了她,也移不开眼。 林云染也松了口气。 这药方有用,她就不用担心许芝婼去不了睿王府了。 林云染从许府出来,就看到洛灵儿在大街上 闲逛,一会儿往这边走,一会儿往那边走。 她跟着洛灵儿走出去好远,才明白过来,她并不是在闲逛,而是在利用手中的那只蛊虫寻找寒子澈的下落。 她倒是很聪明,知道自己若是抓到了寒子澈,就能到龙兆林那里邀功。 不过,看她这样子,那只蛊虫并没有能发现寒子澈的下落。 寒子澈这般狡猾,此时定然躲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而那个地方,就算洛灵儿手上有蛊虫,也没有办法找到。 林云染没有再跟着她,而是回去处理别的事去了。 兵符到了龙兆林(身shēn)上,她不得不有所防备,所以,蛟龙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这一次,她要来个双龙出海,搅得龙兆林不得安宁。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九章传递消息 好几(日rì)过去,林云染都没有听到寒子澈的任何消息。 原以为洛灵儿手上有那么厉害的蛊虫,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的下落。 看来是她想多了。 洛灵儿那蛊虫也只有在寒子澈出现过的地方才能察觉到他的气息,而且那么一只虫子,想要带路也有心无力,根本比不上警犬。 林云染到许府里去看了一眼,发现许芝婼的脸已经好了。 许之令大喜,立刻就安排她在太上皇的寿宴上献舞。 “都这个时候了,龙兆林还要为父皇举办寿宴?”林云染早就知道太上皇寿宴将至。 但她以为眼下这样的(情qíng)况,应该不会举行寿宴了。 没想到龙兆林居然还有这心思。 “他之前或许是不想的。但魏仲让人洗劫了他的宝库,他手中的银子已经不够用了。自然要想方设法敛财。寿宴就是最好的法子。” 利用寿宴敛财,也亏得他能想出来。 不过,太上皇的寿宴,很多人都不会怠慢,送上的寿礼自是价值连城,他可以从中赚一大笔。 “那些寿礼若是当真都到了他手里,可就麻烦了。”龙兆林手上已经有了兵符,再让他得到那么多银子,那可得了? 林云染眉头紧锁,想着应对的法子。 龙昭华却笑了,“你放心,那些东西,他暂时不敢明目张胆地拿走,还得放在皇宫里。” “如果他当真愿意放在皇宫里,自然是好事。就怕他不愿意那么做。”林云染心中还有担忧。 既然龙兆林早就不将太上皇放在眼里了,那些东西,他定然是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 “你也知道,如今的他已然将这天下当成是他的了。那些东西放在皇宫里和放在睿王府对他而言是一样的。放在皇宫里还比放在睿王府更为安全。” 龙兆林这人一向狡猾,他先前在魏仲那里吃过一次亏。定然不会再想吃一次亏。 “就是不知道,他打算在寿宴上如何安排太上皇?”林云染好奇这一点。 而今太上皇在所有人眼中可还是个疯子。 若是他出面,寿宴怕是会乱成一团。 但毕竟是他的寿宴,他若是不出面,又说不过去。 所以,如何安排太上皇,对龙兆林来说,就成为了一个难题。 “这个我暂时还不知道,究竟会如何,还得看他到时候会怎么做。你可是有什么想法?”龙昭华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问道。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要怎么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让所有人知道,太上皇其实没事。我也知道现在就说明这一点很危险,但是……” “你想以这寿宴为契机,让人知道父皇已经好了?”龙昭华先前也想过,尽快让人知道父皇平安 无恙,将实权夺回来。 若是兵符还没有落到龙兆林手上,他们完全可以这样做。 可如今,龙兆林有了兵符,想要让他束手就擒,难度比之前更大。 他定然会负隅顽抗。 所以如今并非是好时机。 “其实,并不一定要正面宣布。只要让人看到他的表现,心中有所猜测就行了。这朝中还有不少人,眼下并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朝堂之上,还有不少人既不为龙兆林做事,又不为魏仲做事,而是一心等着他们回来。 若是能让他们发现,太上皇不过是在做戏,说不定能让他们更坚定自己的立场,不会轻易被动摇。 “可,要如何传达这个消息?”龙昭华不是很明白。 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传达这个消息,未免太难了些。 “或许,我们可以想个灵活的法子,既能让他们知道,又不至于会被别人发现。”林云染说道。 龙昭华挑了挑眉,“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灵活的法子?” 林云染眼珠子一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怎么,你又要和我卖关子?云染,你可还当我是你相公?”龙昭华自己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云染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得先试验一下能不能成功,再看到时候如何用。” “原来你还不知道这个法子到底有没有用,那为夫就先等等看,看你能不能拿出好消息来。” 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想要秘密传递消息给特定的人,并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如今的她没有那么多条件。 想要将消息准确无误地传递给自己想要传递的人,还不能让别的人发现端倪,实在是太难了。 “我出去买点东西,等下回来就能知道,到底能不能行了。”林云染出去买了几样东西回来。 龙昭华看了一眼她买回来的东西,不过是一般的墨汁,还有一些粉末,不足为奇。 但她在那里倒腾了一会儿,而后拿来了一个茶杯来,取下头上的簪子,沾着被她处理过的墨汁,在杯底写下了什么。 而后将杯中倒了茶水,盖上盖子,递给了龙昭华。 龙兆林打开,正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就发现杯底写着三个字:“朕无恙。”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没想到,林云染居然能找到在水中都不会融化的墨汁。 这还是滚烫的茶水。 “我只问你,若是用这样的法子传递消息,是不是会很安全?”林云染问道。 龙昭华点了点头,但也还有担忧,“要如何保证茶杯不会送错?” 林云染笑了笑,说道:“若是我亲自去送,还会有错么?” “你要亲自去送?”龙昭华还以为她会让信 得过的人去,没想到她想亲自上场。 龙兆林也会在那里,若是觉得她眼熟,要怎么办? “怎么,你怕龙兆林会缠上我?”林云染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那是当然。就怕他觉得你和之前那小厨娘很像,会想让你到他(身shēn)边去。”龙昭华回答。 “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人给他,他是不会缠上我的。”林云染一点都不担心这个。 因为那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许芝婼(身shēn)上。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章寿宴 她会在许芝婼成为焦点的时候,将这茶端上去。 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对许芝婼不免也太有信心了。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能吸引到那些人的注意力?她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昭华不觉得许芝婼能做到。 “她原本就是美人,再打扮一下,定然会是焦点。黄师师的事,你还不曾看透男人的本质?” 就连林云染都没有想到,黄师师居然能让那些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比她想的还要夸张。 “这倒是。”龙昭华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会反驳我。你怎么认同了?”林云染还以为龙昭华至少会说他并非是如此。 结果他却来了一句“这倒是”。 “你的话并没有错。(爱ài)美之心人皆有之,纵然并非是有什么非分之想,也是会多看一眼的。”龙昭华笑着回答。 林云染轻哼一声,“你再看看你手中的茶杯。” 龙兆林低头一看,那杯底的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杯浑浊的茶水。 若是用这个法子传递消息,不但能达到效果,还会很安全。 就算这其中当真有人并非是他们阵营,也无法将这杯底的字当成证据拿给寒子澈或是魏仲。 “看来,我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问题了。就算当真还有什么问题,你也会解决的。”龙昭华知道,就算当真有什么问题,林云染也能解决,她不用担心太多。 “寒子澈肯定还在京城之中,只是他究竟藏在什么地方,暂时还没有办法查到。”林云染叹了口气。 她倒是希望龙兆林能先解决了寒子澈这个难题。 但想要解决,也得知道他(身shēn)在何处才行。 要是都不知道人在哪里,想解决都没有办法。 “只要他还在京城里,就会有他被发现的一天。我想他肯定不会安安静静地待着。说不定还会换个(身shēn)份再出现。” 龙昭华总觉得,寒子澈在京城里的假(身shēn)份不只有齐先生一个。 肯定还有别的,他们现在还没有能发现。 “我也担心他会换个(身shēn)份再出现。不过,这京城之中若是出现了一个新人物,肯定很快就会引来关注。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林云染也明白寒子澈这老狐狸有多难对付。 想要抓到他的尾巴,怕是比登天还难。 好在现在并不只有他们在寻找寒子澈的下落。 若是龙兆林能更快一步在找到他,自然更好不过。 五天之后,就是太上皇的寿宴,在那之前,一定要做足准备,以防龙兆林在寿宴上动什么手脚。 “你似乎还有什么担心?”龙昭华看到她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不由问了一句。 “我是在想,龙兆林会 不会趁着寿宴,让太上皇杀了琪贵人。”林云染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先前龙兆林就有这个想法,但一直都没有能动手。 他本是想等着傀儡做出来之后再动手的。 谁知道桑叶居然会被烟雨重楼的人给救走。 这一下,他没有办法让桑叶做出傀儡来,也就无法利用傀儡嫁祸太上皇了。 “你若是不说,我都快忘记这一点了。”龙昭华是真的忘记了龙兆林还有这个想法。 若是当真让他得逞了,他岂不是就多了一个谋反的理由? 他可是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巴不得能马上谋反成功。 “不过,这只是担心而已。要是没有出寒子澈的事,他或许会动手。但出了寒子澈的事,他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为寒子澈铺路,说不定会深思熟虑。” 龙昭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在没能抓到寒子澈之前,肯定不会轻举妄动,还是不要太多担心了。” 林云染回到了她让人挖出来的地下室,继续做蛟龙。 五(日rì)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太上皇寿宴的时候。 林云染早早避开龙兆林的耳目进入了皇宫,扮成了宫女的模样。 因为这次准备的时间很短,所以并没有以往的隆重,看着还有几分简陋。 毕竟龙兆林的主要目的是敛财,自然不会花太多的银子在这上头。 大臣们进来,一一落座,嘴上也不免得要抱怨两句。 龙兆林就当作没有听到,只让人将他们送来的寿礼收好。 而后让人去将太上皇请来,让他坐在龙椅上,左边坐着惠太妃,右边则坐着他的母妃琪贵人。 按理说,他的母妃是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可如今他在这京城中的地位不一般了,自然不会有人站出来说半句不是。 林云染在大臣之间穿梭,将御膳房的糕点一一摆在桌上。 龙兆林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她(身shēn)上。 林云染感觉到(身shēn)后的目光,心头一凛。 看来,她之前还是太过乐观了。 龙兆林竟然这么快就注意到了她。 她只得先退到一边。 龙兆林要与他的党羽觥筹交错,无法分(身shēn)到她(身shēn)边来,她只要藏在角落里不被他看到就行了。 很快,就到了许芝婼表演的时候。 尽管舞台很是简陋,但是美人出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就连龙兆林也不例外。 许芝婼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最开始戴着面纱,转了两圈之后,她将面纱取了下来,一张惊艳的面孔引来了不少惊叹。 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许芝婼给吸引过去,林云染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茶水,端给了目前还未曾被任何一方收买的人。 这个时候并不应该上茶。 但因为所 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许芝婼(身shēn)上,没有人注意到她在做什么。 待到许芝婼一曲舞完,在场的人无不爆发出了掌声。 龙兆林更是看得移不开眼,脸上还有了笑意。 看来,许芝婼的媚术尽管没有那么厉害,有这么一张脸,也足够了。 那些大臣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杯茶。 他们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想这茶水是什么时候端上来的,别人手中有没有。 就在林云染担心会不会有人不打开的时候,好几个人都将茶杯的盖子揭开了。 大抵是喝了酒想要喝茶解一解,结果一低头,就看到了茶杯底部写着的那几个字。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一章惊艳全场 那些大臣都露出了惊骇的神(情qíng),目光纷纷转向了坐在那里一直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过半个字的太上皇。 林云染松了口气。 看来,她的计策成功了。 许芝婼从舞台上下来,正往一旁走去,就被龙兆林拦住了。 她一时没能站稳,摔到了龙兆林的怀里。 “王爷,臣女失礼了。”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她却没有第一时间从他的怀里起(身shēn),而是依旧(娇jiāo)柔地倚在他(身shēn)上。 龙兆林听到她的声音,只觉得浑(身shēn)的骨头都酥软了。 “先前本王听说你的(身shēn)体抱恙,如今看来,是好转了?”他仔细看了看许芝婼的脸,没有发现她的脸有任何问题。 看来,是已经治好了。 “臣女之前的确(身shēn)体抱恙,幸亏遇上了一个高人,所以现在已经没事了。”许芝婼至今都还不敢相信那烟雨重楼的人说的是真的。 她的脸真的好了。 接下来,她就得兑现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到睿王府去好好对付洛灵儿。 不然,可对不起烟雨重楼的人治好她这张脸。 “没事了就好。只可惜你错过了花神大会。不然,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定然会是你的。” 林云染站在不远处,听到龙兆林的话,心头不由得有几分怀疑,这当真是龙兆林? 一直都不将女人放在心上的龙兆林,居然会对许芝婼说出这样的话? 她一定是听错了吧? “王爷说笑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臣女没有这福分,也不会去争。臣女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许芝婼拿捏龙兆林的心思也拿捏得很好。 既然鱼儿已经上钩了,她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多废话了。 这样只会让龙兆林对她的兴趣一点点减弱。 谁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对于龙兆林来说,这种就在面前却得不到的感觉,定然会很难受吧? “本王可没有说你可以走了。”果然,龙兆林再次将她拦住。 许芝婼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过来,陪本王喝两杯。”龙兆林也不管她是不是会拒绝,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许芝婼只挣扎了一下,就没有挣扎了。 乖顺地跟在了龙兆林(身shēn)后,坐到了他(身shēn)边,还问了一句:“王爷(身shēn)边不是有佳人相伴,怎么今(日rì)没来?” 在龙兆林眼里,洛灵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自然不会将她带到宫里来。 不过,为了不让她来这里,龙兆林迫不得已哄了她许久,而今只要想起洛灵儿那张脸,都会觉得反胃。 “本王(身shēn)边,从来都没有什么佳人。你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成为本王的佳人。”龙兆林笑着说道。 林云染在一旁为大 臣添酒,听到他这么说,差点将手中的酒壶给摔了。 龙兆林这(情qíng)话还真是张口就来,也难怪柳月如会对他那般死心塌地。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怕是玩笑吧?臣女可……” “当然是真的。本王说的话,哪里会有半点谎?你若是再敢质疑本王一句,本王可是要惩罚你了。”龙兆林说着,在许芝婼的脸上掐了一下。 这脸蛋,细腻又有弹(性xìng),手感很是不错。 比起洛灵儿那一掐就掉半斤粉的脸,可是好多了。 他整(日rì)在王府里面对洛灵儿,心头不知道有多烦闷。 王府里能多一个人也好,他也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臣女不说了就是。”许芝婼也没有想到今(日rì)会这般顺利。 她原本以为,以龙兆林的(性xìng)子,她得努力许久才能让他看上一眼。 哪知道他居然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看来,她很快就能实现当初的承诺,留住这张脸了。 许芝婼往龙兆林的怀里靠了靠,接过他递来的一杯酒,小小地抿了一口。 “只喝这么一点?可是看不起本王?”龙兆林见她只抿了一口,佯装生气。 许芝婼只得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龙兆林这才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许芝婼的酒量不好,尽管只喝了一杯酒,却已经晕了,瘫软在龙兆林的怀里。 龙兆林看着怀里的人,只觉得有如小猫在挠,心里痒得不行。 眼见着寿宴已经到了尾声,他让人将太上皇送了回去,而后又将那些大臣一一送出去。 走到许之令面前的时候,他还没开口,许之令就了然一笑,转(身shēn)走了。 他的目的就是将许芝婼送到龙兆林(身shēn)边,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不抓住。 许之令转(身shēn)离开之后,龙兆林走到许芝婼(身shēn)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看来,一切都超乎意料地顺利。”林云染先前一直担心会有什么纰漏。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身shēn)边的人没有说话,林云染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方才的方向。 “你盯着那里看了好久,可是有什么问题?”林云染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来。 但龙昭华却好似发现了什么重大问题一般,一直都没有开口,只默默看着。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寒子澈?” 过了许久,他才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他哪里会有胆子出现在这里?”林云染不觉得寒子澈会出现在宫里。 可当她仔细看向龙昭华看的位置,立刻就愣住了。 别的不说,那个(身shēn)影看着,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寒子澈。 只是他穿着一(身shēn)官服,还与几个官员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似乎聊得很是开心。 大臣都 走了,这些官位很低的官员,倒是留了下来,也难怪龙昭华会觉得奇怪。 因为奇怪,所以才多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却看出了问题。 “他并没有穿官服,所以很难知道他究竟是谁。不过,想要了解也不是什么难事。”林云染眸子一眯,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不过因为光线着实太昏暗,她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 而那人似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看了过来。 林云染并没有立刻收回目光。 她若是这时候将目光收回来,肯定会被怀疑。 所以她大着胆子继续看向那几个人,用不耐烦的神色。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二章来历 毕竟只有那一桌人还在这里,寿宴都结束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他们不走,就没法着手收拾这里的残局。 没多会儿,那几个人就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宫外走去。 龙昭华给了落尘一个眼色,让他跟上其中一个人,打听一下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而后他们就趁着夜色,离开了皇宫。 落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他说那是前不久才到工部任职的一个侍郎,官职算不上大,却也不小了。 按理说,他没必要和那些芝麻官坐在一起。 可他却选择了坐在那里,还与他们攀谈甚欢。 这是为何? “你可有打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林云染问道。 “打听了。他说,只是说了些平(日rì)里的公事。”落尘回答。 那几个人都是兵部的,若那人当真是寒子澈,和他们打听兵部的事,必然是不怀好意。 说不定是想要知道粮草在哪里藏着。 他好先一步破坏。 “兵部的那几个人,官职虽小,但却知道兵部不少秘密。他们若是透露了什么重要的事出去,可能会给人空子。” 如果那人不是寒子澈还好,若真是寒子澈,可就麻烦了。 可要不是寒子澈,谁又会打听这个呢? 林云染气得咬牙。 “要不我解决了他们?”落尘见她如此担心,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不用。寒子澈想知道的,定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留着他们的命,问清楚他们都和寒子澈说了什么,我们好做出应对。” 要是他们几个忽然出了事,寒子澈那里肯定也会多想。 “是,属下这就去办。” “没想到,寒子澈还有一层(身shēn)份,居然会是工部的侍郎。这可不是小官,他是如何拿到这官职,又如何做到不被识破的?”龙昭华很是疑惑。 “定然是因为平(日rì)里都有人在那官职上做事,所以才没有被发现。至于他为何能得到这位置,龙兆林怕是功不可没。” 之前龙兆林对齐先生的要求可是来者不拒。 齐先生说要在工部安排一个官职,他自然不会不照办。 这几(日rì)他忙着太上皇寿宴的事,根本就忘了曾经还给过寒子澈这么一个便利。 所以也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个人,也就给了他在寿宴上打听的机会。 “要不要再提醒龙兆林一下?找了这么久的人,其实就在工部。他若是让人找过去,很容易就能抓到他了。” 林云染却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今(日rì)之后他还会出现。他今天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从这些人嘴里(套tào)消息。待到明(日rì),在工部的人就会是原来的人而不是他了。” 她可不觉得寒子澈有那 么傻,还会呆在工部。 他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套tào)消息罢了。 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怎么会出现? “那岂不是错过了一个好机会?”龙昭华心中暗恼。 其实他方才就想上前抓住寒子澈。 但他知道,寒子澈敢出现在这里,(身shēn)边必然有人保护,想要抓到他并不容易。 若是自己贸然出手,不但有可能会失败,还会打草惊蛇,暴露了(身shēn)份。 所以那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无妨。我们还有机会。他既然还在京城,我们就能抓到他。”林云染打了个哈欠。 在宫里忙碌了一(日rì),她着实太累了。 这几(日rì)都没有休息好,今天有了两个好消息,她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林云染就听到龙兆林到许府提亲的消息。 “这会不会太快了?快到我怀疑他有别的目的。可许之令那里怎么可能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在林云染眼中,许之令是个十足的废物。 所以他手上不可能会有龙兆林想要的东西。 可若是这样,龙兆林为何会这么着急? “你就当他是快要被洛灵儿((逼bī)bī)疯了,所以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就行了?”龙昭华笑道。 林云染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能忘了这一点?洛灵儿在王府里不知道有多烦人,龙兆林怕是早就已经烦透她了。更不用说她之前还杀了人。” 想到那件事,她心中还有几分对不起李大娘。 不过,她之前也给了李大娘不少帮助,所以,也算是扯平了。 而此时的睿王府中,洛灵儿正在大发脾气。 “怎么可能?许芝婼的脸不是已经毁了吗?王爷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她?”洛灵儿怎么都不敢相信,龙兆林会娶许芝婼那个丑八怪。 就她那张脸,面纱扯下来,不知道要吓死多少人。 睿王纵然再眼拙,也不可能会看上她。 “你们告诉我,这是不是假消息?一定是假消息对吧?”洛灵儿抓着其中一个丫鬟问道。 “许姑娘的脸没有毁,奴婢昨(日rì)还见过,那可真是倾国倾城,就连奴婢看了都觉得好看到了极点,王爷见了,自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灵儿赏了一个巴掌,扔到了地上,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就在这里,洛灵儿听到龙兆林回来的消息。 她立刻飞奔过去,想要求证这个消息。 龙兆林昨晚和许芝婼**一度,现在都还在回味。 许芝婼不光是脸好看,就连在别的方面,都比他以前尝试过的都要好。 所以他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许府,找许之令提亲。 许之令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和他定下了婚期,就在三(日rì)之 后。 三(日rì)之后,他就可以不用面对洛灵儿了,光是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王爷,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要娶了那丑八怪?” 龙兆林这里正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就听到了一个格外刺耳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来的人是洛灵儿,他都不愿意搭理。 “谁和你说本王要娶一个丑八怪了?”龙兆林冷声回道。 洛灵儿听到他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笑靥如花地说道:“妾(身shēn)就知道,王爷肯定不会娶那丑八怪的。就许芝婼那张脸,怎么能入王爷的眼?”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三章粮草 龙兆林眉头一皱,“你为何要这么说她?你可知道,她再过两(日rì)就是本王的侧妃了?” 洛灵儿的脸色一变,磕磕巴巴地回道:“什……什么?她马上就是侧妃了?怎么可能?王爷如何能看上她?” 她说着话,抬眼看到了龙兆林脖子上的痕迹。 尽管她还不曾做过那事,却很清楚那痕迹是什么。 “王爷,你……你昨晚没有回来,难不成……就是和她在一起?”洛灵儿原本一直安慰自己,昨晚龙兆林没有回来,是在宫里陪着太上皇。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让自己相信,他昨晚是和许芝婼在一起。 但许芝婼的脸不是已经毁了吗? 京城之中应该不可能会有人能治好她的。 “本王昨晚喝多了,不小心碰了她。既然是本王的错,就该对她负责。所以本王才会娶她。”龙兆林总得为自己找个理由。 不然他可没有办法和洛灵儿交代。 毕竟他现在还要帮洛灵儿帮忙,可不能把她给气走。 “原来是这样。只是侧妃而已,王爷想娶就娶好了。”洛灵儿在心里认定了是许芝婼在暗地里使用计策,才会和龙兆林(春)风一度。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qíng)况出现,她昨晚就该去皇宫的。 就算龙兆林不让她去,她也有办法可以跟着。 “本王也该娶一房侧妃了,不然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在背后如何说本王的坏话。”龙兆林还真听过有人在外面说他不行。 这次他就是想要让这些人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有谁敢在背后说王爷的坏话?妾(身shēn)可以帮王爷,让他永远闭嘴。”洛灵儿眼中满是(阴yīn)鸷。 “那么多人的嘴,你又能解决多少?还不如本王娶了这侧妃,堵住他们的嘴。”龙兆林说道。 在洛灵儿看来,许芝婼不过是个毁容的丑八怪,永远都不可能会比过她,她不用担心那么多。 “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妾(身shēn)做的,尽管说就是。”没有威胁,她自然就不用紧张,还能拿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来。 龙兆林看到她这样子,也没有将许芝婼的容貌已经恢复的事告诉她。 待到她之后自己发现。 而另一边,林云染和龙昭华已经摸清了寒子澈找那几个兵部的人了解了什么(情qíng)况。 “不出所料,果真是粮草。寒子澈这人还真是和之前一样狡猾,居然还在打粮草的主意。”林云染气得咬牙。 他们倒是想要保护粮草,但眼下他们若是出手,肯定会被发现。 这事只能交给龙兆林去做。 可要如何提醒他? 林云染只觉得头疼。 “其实,寒子澈未必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你大可不必太担心。”龙昭华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龙兆林应该不会选 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你不要忘了,再过几(日rì)就是他大婚的(日rì)子。尽管他不会大((操cāo)cāo)大办。但那一(日rì)他的警惕(性xìng)会降低不少,说不定寒子澈会在那时候动手。” 寒子澈这人一向狡猾,他看准了机会,定然不会放过。 “我突然就明白了龙兆林为何会这么急着成亲,他是觉得父皇的寿宴收到的东西还不够,所以还想要再来一些?” 林云染笑了,“你说呢?” 龙兆林和寒子澈是一类人。 正因为如此,他们若是斗起来,才会是两败俱伤。 伤得彻底。 “我会让人到那附近盯着,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 龙昭华说完才想到,寒子澈(身shēn)边都是高手,他的人不一定能应付。 “我们还是趁着这两(日rì),先想办法将粮草转移到别的地方吧。可不是只有龙兆林的命令才有用。父皇的命令一样有用。” 林云染可不想白白牺牲了(身shēn)边原本就不多的人。 所以想要先借着太上皇的名义,将那些东西转移到别处。 寒子澈若是要动手,肯定不会选择转移,那样太过费时费力,还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他肯定会杀了那里的守卫,再放上一把火,将所有的粮草都烧掉。 他们将粮草转移走了,那些粮草也就是他们的了。 “这样当真能行?”龙昭华有些担心。 “若是我们去当然不行了。但若是奚公公前去,还会有人不相信么?”林云染笑着说道。 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奚公公是太上皇面前的红人? 他说出的话,就是太上皇的命令,谁敢不执行? “可那样会不会也太兴师动众了?”龙昭华还是觉得那样太过高调了,很容易被人察觉。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将粮草运到很远的地方,这周围的地形我早就研究过了,有不少地方可以用来储存粮草。当初粮草会选在那里,不就是这个原因?” 龙昭华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当初这储存粮草的位置,是她选择的。 所以她对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那些粮草很快就能找到新的位置存放,甚至都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那就好。”龙昭华想到当初她离开之前列出的那张名单,心中蓦地一痛。 原本他们不用面对今天的一切。 就算当初她并没有发现龙兆林的野心,随着时间过去,他的野心也会越来越明显,依旧可以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寒子澈,就更不用担心了,发现了寒家庄园有问题,直接就能过去将那里夷为平地。 哪里用得着如现在这般? “这奚公公,就用不着请了吧?”龙昭华知道,她能将自己易容成任何人,就算是奚公公也不在 话下。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用到宫里去将奚公公请来,只需要让她易容成奚公公的样子就行了。 “那是当然。若是到宫里去请他,不是增加风险?我就可以了。”林云染说得格外自信。 龙昭华见过她扮成不少人,还真没有见她扮过公公,心里不由得好奇,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看你怎么一脸期待?”林云染一转头就看到了他那期待的样子,眉头一皱。 龙昭华笑了笑,说道:“从来都没有见过,自然会好奇。我更好奇,你要如何保证,这个秘密不会被人知道。”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四章吉时 “这世上还有银子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么?”林云染早就已经想好了。 在用奚公公的(身shēn)份假传圣旨,将所有的粮草都安顿好了之后,再给那些人银子,让他们好好看守被分散到各处的粮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一切都听她的。 他们若是发现先前储存粮草的地方出了事,肯定会认为是林云染救了他们一命。 心中自然就会对她更为信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龙昭华还真无法反驳她这个论断。 “那好,我先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就过去。”林云染回到房间里,开始易容。 相比于扮成别的男人,扮成奚公公要容易多了,毕竟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分外.(阴yīn)柔。 不用她太过刻意地伪装。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林云染带着几个由残血楼的杀手伪装成的侍卫,向着储存粮草的山坳而去。 她才到那里,就有人将她认出来了,上前来一声又一声奚公公亲(热rè)地喊着。 “咱家到这里来,是有要紧的事要做。你们就别先急着(套tào)近乎了。你们若是表现得好,咱家会记在心里的。” “是是是,奚公公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做好。” 林云染点了点头,伸出手指了指后面的粮仓,“太上皇察觉到近(日rì)有人想要对这里的粮草动手,所以想要将粮草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可是太上皇的口谕。”林云染冰冷的声音将那几个人吓了一激灵。 他们也知道太上皇现在不太正常,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情qíng)理中的事。 既然是太上皇发话,他们就算不想听也没有办法,只能站到一边,任由林云染安排。 林云染早就已经让残血楼的人熟悉了路线,所以粮仓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搬空了,放到了附近的山洞之中。 而后她又将这里的守卫安排到了那些山洞里看守,一人给了五十两银子。 那些人看到银子,一下就乐开了花。 当即就去了,半个字都没有多问。 林云染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和他们解释,结果他们却没有多问一句,让林云染哭笑不得。 “我还以为会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看着眼前这空空如何的粮仓,林云染只能再麻烦残血楼的人到附近去拔了不少枯藤和野草来,堆在里面,反正黑暗之中,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看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rì)居然会做这样的事。”龙昭华看着残血楼的人有怨气却不敢发泄的脸,只觉得好笑。 残血楼的人从前可只会杀人,哪里做过这样的事? 到了林云染的手上,就成了打杂的,将这一(身shēn)的武功都给浪费了。 “这样好像还不够。”林云染看着还是有些空的粮仓,发起了愁。 这粮仓就算是烧成灰烬,也得有灰烬才行。 “不如,到附近的农家去收些稻草来?反正他们留着那稻草也没有太大的用处,给了银子,他们不会不愿意卖。”龙昭华出了个主意。 林云染当即采纳了,让所有人分散到附近的农家,将稻草秸秆收集来,她自己也亲自去了,没花多少银子,就将粮仓填得差不多了。 “这下行了,只需要留两个人在这里,等到寒子澈动手的时候快点跑就行了。”林云染的目光在残血楼的人里逡巡。 她原本以为残血楼的人肯定不会愿意留在这里。 但让她意外的是,他们居然抢着留下来。 看来,他们也想要过平静的(日rì)子,不想每一(日rì)都神经紧绷。 在这里至少还能逍遥两三(日rì)。 “方才你们两个人最辛苦,那就你们留下来好了。”林云染将方才找到最多稻草的人留了下来。 而后就带着剩下的人回去了。 很快,就到了龙兆林的婚宴。 寒子峥也接到了请帖。他可是京城的皇商,龙兆林一个想要银子的人,哪里会放过他? “你说,我给多少银子合适?”寒子峥很是头疼。 给多了他心里不舒服,给少了龙兆林心里不舒服。 “其实很好办,你送一对簪子就行了。稍微贵重一点,他没有办法换成银子,还能让洛灵儿嫉妒,甚至想要得到那簪子。”林云染说道。 “还是你会想主意,我一会儿就让人去找一对簪子来。”寒子峥让人找了一对贵重的簪子,光是看着就金光闪闪,更不用说上面还有耀眼的珍珠。 他将簪子用锦盒装好,就往王府去了。 龙兆林看到他,很是期待他送的东西。 原以为他会慷慨一点,直接送银子来。 谁知道他却是送了一对簪子。 这簪子看着贵重,可他若是拿去当铺,却当不到一千两银子。 但他也算是有心了,龙兆林也不能说什么。 寒子峥走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抬眼一看,洛灵儿竟然站在不远处。 她在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气质却没有半点变化,甚至还变得更刻薄了几分。 她正翘首期盼着新娘到来,似乎正在酝酿着让新娘出丑。 可都快要到吉时了,轿子却还没有出现。 寒子峥觉得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正想要出去看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shēn)影。 尽管是喜娘的打扮,(身shēn)材还臃肿了不少,但他却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林云染! 她怎么会成了许芝婼的喜娘? 这还得她 方才出门预备看(热rè)闹说起。 她知道洛灵儿肯定不会放过许芝婼,一定会想办法整她。 她想要看看,这两个女人的战争会如何开始。 结果才走到半路上,就看到许芝婼的花轿不知为何停在了路上。 喜娘和轿夫都不见了踪影,而她则昏睡在里面,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附近人来人往,很快就有不少人发现了不对。 林云染知道,她若是继续在这里待着,肯定会有人说,睿王后悔不愿意娶她了,所以才会将她扔在这里。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五章成亲 想到这里,林云染立刻让人先将轿子抬起来,往王府的方向走。 她自己则到附近寻了一(身shēn)看起来颇为喜庆的衣服,将自己(身shēn)上穿着的衣服往里面塞,好让(身shēn)材看起来臃肿一些。 再为自己弄了张喜庆的脸,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是喜娘,快步追了上去。 因为她先前吩咐了那几个人慢点走,所以她追上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王府门口。 吉时就要到了,轿子里的人还在沉睡,林云染先进去露了个脸,告诉所有人新娘已经来了,而后折返回去,将轿子里的人用银针弄醒。 许芝婼醒来时,意识还有几分模糊。 她只记得自己闻到了一股香味,就再也没有了知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身shēn)在何处。 “大小姐,已经到王府门口了。吉时就要到了,王爷已然在里面等着,你可准备好了?”林云染的声音将她从混沌中唤醒。 她这才意识到,她就要嫁给睿王了。 “准备好了。”她揉了揉眉心,实在是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好她到了这里,没有发生别的事。 林云染掀开帘子,将她从里面扶了出来,一步步往里走去。 正好是吉时,没有错过半分。 若是方才她没有从那里路过,没有发现她的轿子被扔在了那里,这会儿她怕是还没有到。 错过了吉时,这亲可就成不了了。 林云染一抬眼,就看到了洛灵儿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不用多说,这件事就是她在背后搞鬼。 她还真是心机深沉,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林云染扶着许芝婼一步步走过去,忽然感觉到脚下被绊了一下。 她没有注意到,洛灵儿竟然从那边走到了这边,还试图绊她。 还好她(身shēn)形很稳,没有摔倒。 洛灵儿气得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完成仪式。 待到许芝婼要被送到洞房的时候,洛灵儿故意走过去,假装摔倒,将许芝婼扯到了地上。 两个人摔成一团,洛灵儿伸手扯掉了许芝婼的盖头。 她想让所有人看到许芝婼丑八怪的样子。 可让她意外的是,盖头下的那张脸完美无瑕,没有一点血丝,显然是已经好了。 但这京城之中,根本就没有人能治好她的脸,她怎么可能会好起来? 洛灵儿不甘心,为许芝婼把脉。 结果发现,她的脉象很是平稳,显然,她的病已经好了。 “谁治好了你?”洛灵儿心中有了猜测,但她不敢肯定。 若是神医未央来了京城,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许芝婼笑着站起来,一(身shēn)嫁衣如火,配上她动人的笑颜,立刻就让在场的不少人发出了惊叹。 那动静不亚 于那(日rì)她在寿宴上跳舞的时候。 洛灵儿没想到,她原本是想要羞辱许芝婼的,却反而让那些人看到了她如此惊艳的一面。 她还是不明白,许芝婼的脸为何会好起来。 明明她已经把病入膏肓了,只会越来越严重才对。 她之前以为许芝婼的脸毁了,所以对她没有半点防备。 可现在再一看,她的脸一点事都没有。 她的心里立刻就紧张起来。 这样的一张脸,留在睿王(身shēn)边,岂不是要将睿王迷得五迷三道? 到时候睿王心里哪里还会有她的位置? 她一定要想办法,将许芝婼从这里撵出去。 洛灵儿暗暗咬牙。 “还不快将侧妃送下去?”龙兆林不愿让这么多人盯着他的侧妃看,对着林云染斥责了一句。 林云染当即将人送了下去。 才走出去不久,许芝婼就笑了起来,“她方才脸上的表(情qíng),你可看到了?实在是太蠢了。看来,她根本就不会是我的对手,我想要保住这张脸,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是吗?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我,你差点都没法出现在这里。”林云染在她耳边提醒道。 许芝婼回过头来,仔细看了看她,这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之前喜娘! “你……你是什么人?” “你的反应真是够迟钝的,居然这个时候才发现不对。你被喜娘和轿夫扔在半路上,连你的陪嫁丫鬟都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根本就无法赶到这里。” 许芝婼这才回忆起来,她之前的确意识模糊,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她的陪嫁丫鬟,的确一个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喜娘在(身shēn)边。 “你的意思是说,是她收买了我(身shēn)边的人,让他们将我扔在了半路上?”许芝婼不敢相信,自己(身shēn)边的人居然也会如此对她。 洛灵儿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也不一定就是收买,更有可能是威胁。”林云染倒不觉得是收买。 洛灵儿这么一个(爱ài)财的人,哪里会愿意拿出银子来收买别人? 更有可能是她用什么手段威胁了那几个人,让他们不得不按着她的说法去做。 “威胁?差点忘了,她可是个大夫,她若是想威胁别人,也很容易。说她下了毒就行了。”许芝婼冷笑一声。 不过她这时候才回过味来,转头看向(身shēn)边的人,“你……你到底是谁?” “之前是谁在帮你,我就是谁。”林云染回答。 许芝婼恍然,“你是烟雨重楼的人?没想到,烟雨重楼的人是真的在帮我。如此一来,一个洛灵儿,我还能对付不了吗?” “烟雨重楼的人可不会一直帮你。更为重要的是你自己。你若是一点防范都没有, 还以为自己能轻轻松松就赢了她,下场只会很惨。我对你的警告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林云染说完,转(身shēn)走了。 许芝婼原本想要留下她,但又觉得自己若是当真将她留下了,又会显得很懦弱。 所以她咬了咬牙,没有留住她,而是自己坐回到了房间里。 没多会儿,她突然感觉到不太对劲。 门外似乎有人来了,她听到了脚步声。 还不到睿王过来的时候,所以这时候出现的,肯定不会是睿王。 许芝婼将盖头揭下来,看到洛灵儿站在门口,心头一凛。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六章挑衅 “之前你说,王爷对我一点都不上心。我看他对你也没有那么上心,都没有发现你(身shēn)边除了喜娘一个人都没有。” 许芝婼知道是她在暗中捣鬼,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不打自招了。我都还没有问你,你就迫不及待地来承认事(情qíng)是你做的了?” “就算事(情qíng)当真是我做的又如何?你可有证据?拿不出证据来,就算你闹到了王爷面前,也没什么用。”洛灵儿笑得格外得意。 许芝婼却是一脸淡然,“我怎么可能会闹到王爷那里去?我不是已经到这里来了么?那就说明你的招数对我来说没有半点作用。我还能出现在这里,还能与你一较高下。” 洛灵儿恨得咬牙,“王爷会娶你,不过是因为他上了你的当。你当真以为你嫁到这里就能有好(日rì)子过了?你且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这王府里的到底谁说了算!” “王府里当然是王爷说了算。反正不会是你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人说了算。王爷连名分都不愿意给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许芝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怕的。 她担心了洛灵儿被((逼bī)bī)急了会对她下手,毕竟洛灵儿之前就威胁了她(身shēn)边的人,害得她差点没有能出现在这里。 但装还是得装的,不然洛灵儿只会当她好欺负。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是王妃,而你一个侧妃,只配跪下给我请安。”洛灵儿也不明白,龙兆林为什么现在都不肯给她名分,难道就是因为她没有用手段? 她之前做的迷香,(身shēn)上也带了两支,说不定可以拿来用用。 只要能将生米煮成熟饭,也就不用担心王爷不会娶她了。 就算暂时只能是侧妃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与许芝婼平起平坐,不让她继续这么嚣张下去也行。 “那就等你成功了再说吧。你现在可什么都不是,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许芝婼拿出了侧妃的气势来,一步步走到洛灵儿面前,“我不曾对王爷用过任何手段,王爷娶我,是因为他喜欢我。” “你若是没有用手段,王爷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洛灵儿不信。 许芝婼指着自己的脸,“这一张脸就足够了。你或许不知道,王爷在这里每(日rì)都要面对你,心里会有多难受多压抑。” 洛灵儿承认自己的脸比不上她,但并不觉得龙兆林看到她的脸会觉得难受。 相反,龙兆林可是一直都对她轻言细语,明明是将她捧在了手心里。 “王爷究竟对我如何,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许芝婼想让她眼见为实。 洛灵儿恨不得能杀了她。 但今(日rì)的事告诉她,许芝婼有人在护着。不然她的脸不可能好,她今(日rì)也不可能会顺利到这里来。 所以她 要是贸然动手的话,说不定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反正她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对付许芝婼,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 “你不要以为,你的脸这会儿好了,就不会再出问题了。”洛灵儿巴不得她能早点变成丑八怪。 可是她的脸的确已经治好了,想让她变回以前那样子,基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帮她。 “我的脸已经好了,若是再出什么问题,就必然是你的问题。”许芝婼一点都不怕她的威胁。 她的脸可是烟雨重楼的人治好的,烟雨重楼的人必然会想办法保住她这张脸。 洛灵儿见这一招已然没用了,狠狠咬了咬牙。 这许芝婼,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对付。 早知道,当初也该连她一起杀了,也就不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威胁了。 洛灵儿气得跺脚,不再和她多说,转(身shēn)走了。 半个时辰过后,婚宴总算结束了。 龙兆林并没有喝多,只是有点微醺。 他这人一向狡猾,就算是到了这时候,也还是会保持清醒,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 只是他走路的时候,故意走得跌跌撞撞,仿佛喝醉了一般。 林云染看着他那样子,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还会真的以为他喝醉了。挑这时候对他下手,定然会死得很惨。 “芝婼,本王来了。”龙兆林走到房间里,一把扯下了许芝婼的盖头,“今(日rì)让你受委屈了。” “王爷怎么知道妾(身shēn)受委屈了?”许芝婼一双剪水双瞳看向他,眼中满是泪光。 “你受了委屈,本王怎么会不知道?你放心,你到了本王(身shēn)边以后,就不会再有半点委屈了。” 这话倒是说得好听,可他(身shēn)边有个洛灵儿,许芝婼心里如何能不怕? “其实,妾(身shēn)不怕委屈。只要能在王爷(身shēn)边,就算让妾(身shēn)吃苦受罪,也无妨。”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本王听到你这么说,很是欣慰。你放心,本王会将这府中最好的人安排给你,绝对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龙兆林自然知道这府中有个不消停的,若是不能好好护着许芝婼,说不定她过两(日rì)就会没了。 洛灵儿的医术可是从神医未央那里学的,杀一个人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 红烛吹灭,**一刻值千金。 林云染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人,看到她那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不由得笑出了声。 洛灵儿以后在这府中,可是有的气受了。 林云染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睿王府。 她是以喜娘的(身shēn)份进来的,自然也可以用喜娘的(身shēn)份离开。 王府的人对她没有半点怀疑。 林云染回到小院,龙昭华还没有归来。 她 到厨房去做了些点心,煮上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等着。 等了半个时辰,龙昭华才回来。 他一脸的云淡风轻,林云染却看出了端倪。 “受伤了,不打算说么?你是不是以为,你的伤口处理了,我就感觉不到了?” 龙昭华一怔,随即笑道:“就算你当真感受到了,也该知道,那不过是小伤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云染也不知道他的伤到底重不重,但看他这样子,应该不会是太重的伤。 毕竟在他看来,她是能感应到他的伤(情qíng)的,他若是说谎,定然会流露出心虚。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七章费尽心机 “小伤也不行。以后用不着你出手的事,就不要自己去做。粮仓的(情qíng)况如何了?”林云染问道。 “如你所料,那里此刻已经是一片灰烬了。明天一早,龙兆林才会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龙昭华今天特意在那里守着,结果被发现了。 在逃跑的过程中受了一点小伤。 他在第一时间处理好了伤口,想着这么一点小伤,林云染也不在意。 谁知道他才回来就被问了。 林云染将糕点推到他面前,又为他倒了一杯茶,“如今他们两个人都以为粮草已经被烧掉了,对我们来说,可是好事。” 龙昭华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纵然龙兆林手中有兵符,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们大可不必那么担心了。” “可惜,那几个人是高手,就算是落尘,也不敢跟在他们(身shēn)后,不然我们已经知道寒子澈藏(身shēn)何处了。”龙昭华叹了口气。 “不用着急。把他交给龙兆林就是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继续躲在暗处,看他们两个人斗个你死我活。”林云染说道。 他们现在只需要藏好,不被人看出一点马脚。 其余的事,交给龙兆林就行了。 待到他和寒子澈斗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出面收拾残局,是最好的结果。 “就怕寒子澈已然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们回来这么长时间,说一点马脚都没有留下,是不可能的。 只是寒子澈还不知道他们的藏(身shēn)之所,所以才没有能找上门来而已。 “就算如此,也只是猜测而已。只要他找不到我们在什么地方,不就没有办法?”只要藏得好,比寒子澈还要隐秘,就不用有任何担心了。 龙昭华点了点头,眼下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小心谨慎,尽量将所有的事都交给(身shēn)边的人去做。 让残血楼的人出面是最好的办法。 “在龙兆林找到寒子澈之前,我们只需要做好后面的准备就行了。” 纵然他们都不希望最后会走到打仗那一步,但准备还是要做的。 那天得到的粮草尽管不少,但还不够,为了稳定军心,他们还需要更多储备。 好在林家有米面铺子,借着米面铺子的名义进货贮藏,也不会惹来太多怀疑。 天气渐渐冷了,还得想办法囤棉花做棉衣和棉被,到时候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这些事交给我去做就是了。你就在这里做好那两条蛟龙就行了。”龙昭华将所有的事都揽了下来,留她在这里安心做那两条蛟龙。 林云染点头,转(身shēn)走到了密室之中。 因为之前有经验,所以这次对林云染来要容易很多。 她还根据上次的教训,做了不少改进,好让这两条 龙在战场上能够更加灵活,不用担心再被人破坏。 每一片鳞片,都可以成为武器。 如果会飞,就更好了。 林云染眸光一亮,将桑家的秘籍重新调入脑海之中,仔细翻看起来。 她记得上面有这样的内容。 就算没有翅膀,也可以飞起来。 距离不用太高,只要够用就行。 第二天一早,龙兆林从睡梦醒来,才听到手下战战兢兢地说,粮仓被人烧了。 他当即起(身shēn)到粮仓去查看(情qíng)况,发现里面只剩下了一堆灰烬,所有的粮草都没有了。 门口的守卫也不见了踪影,多少是被杀了。 “怎么会这样?这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是如何泄露了消息?” 这地方是林云染选的,别的人可没有办法轻易得到消息。 但若是林云染回来了,肯定不会烧了这粮仓,这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粮仓出事,好像只对一个人有好处。 那就是寒子澈。 看来,他不但没有打算永远的藏起来,还在想办法断他的后路。 “不过就是一个粮仓而已,当真以为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这京城之中,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粮仓。”龙兆林自我安慰。 眼前的粮仓是最大的一个,是林云染特意选的位置,就是为了解燃眉之急的。 京城各处还有不少粮仓,只要将那些粮仓看好,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就算是这样,龙兆林的心中仍旧很是气愤。 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能发现自己(身shēn)边的人是寒子澈。 而洛灵儿说她很快就能查出寒子澈的下落,也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音讯。 龙兆林回到王府,脸色很是难看。 洛灵儿却像是没有发现他不高兴一样,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过去。 “王爷,这是妾(身shēn)特意做的糕点。”糕点里被她放了东西,就不信龙兆林不中招。 但龙兆林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不吃。” “王爷,这是妾(身shēn)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能吃一点吗?”洛灵儿拿起糕点就要往他嘴里喂。 结果被龙兆林一巴掌拍到一边,“你当真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么?” 洛灵儿这才发现,龙兆林一张脸铁青,很显然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了。 “妾(身shēn)怎么会知道?王爷若是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妾(身shēn),妾(身shēn)可以为王爷分忧。” “你若是当真想要为本王分忧,就该找到寒子澈的下落,别让他再在背后对付本王了!”龙兆林说完这句,拂袖而去。 洛灵儿端着糕点站在原地,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块糕点已经(身shēn)后的下人捡了起来。 下人吃了糕点,很快就中了里面的药。 这周围只有洛灵儿一个女人,他趁着洛灵儿不注意, 冲过来将她一把拉到怀里,而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的衣服扯开。 洛灵儿一开始还没有能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是衣不蔽体。 还好,她是大夫,随(身shēn)带着银针,立刻就用银针让那人一命呜呼了。 王府里的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然躺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洛灵儿等龙兆林过来,她好诉苦。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能等到他出现。 她只得端着糕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过了许久,龙兆林才去安慰了她两句。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八章别有心机 表面上是安慰,心里却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她动手动脚。而洛灵儿离开的时候带走了糕点。 这做法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洛灵儿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以后可得多加提防才行。 林云染研究了十(日rì),才研究出了做法。 她出去买材料,顺便到睿王府去看了一眼。 她仍旧是扮成了之前那个喜娘的样子,毕竟睿王府的人已经眼熟了。 借口许芝婼还有银子没有给她,她很轻松就进去了。 一路来到许芝婼的院子,发现她正坐在院子里,手边是各种各样的糕点和水果,头上满是珠钗,就连腰间都有环佩。 “你怎么来了?”她抬眼看到林云染,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她会到这里来。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些(日rì)子在这里过得很好? 洛灵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屡次在她这里碰一鼻子灰不说,就连她想要用迷香勾引王爷,都差点被一个下人给…… 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 “我来看看这里(情qíng)况如何了。看来,你没有让我失望。”林云染看到她这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几分不安。 洛灵儿当真会让她在这里过这般安逸的好(日rì)子? 那似乎不是她会做的事。 这背后怕是有什么(阴yīn)谋。 “说来奇怪,她看到王爷对我很好之后,就没有敢再对我做什么了。想必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她不可能会赢过我。”许芝婼笑着说道。 林云染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她定然有别的目的。她这两(日rì)可有来找你,和你说过什么?” 许芝婼并没有将洛灵儿当回事,所以对于她的殷勤,也是来者不拒。 “她送了不少东西给我。这个香囊,还有那些个首饰,都是她给我的。” 林云染看了一眼她(身shēn)上的香囊。 那香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让她心头一凛。 “这不是麝香么?你可是一直将这香囊戴在(身shēn)上?”林云染问道。 许芝婼点头,“我很喜欢这香气,所以就一直戴着。怎么,这香囊不会还有问题吧?” 林云染将那香囊扯下来,扔到了一边,“你可知道,你若是戴着这香囊,很有可能无法怀有(身shēn)孕?” 许芝婼闻言,脸色蓦地变得惨白,“你说的可是真的?这香囊会让我无法有(身shēn)孕?” “你当真以为洛灵儿会那么好,送东西给你?她给你送首饰,不过是为了让你能接受这香囊。” 洛灵儿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若是只送个香囊过来,许芝婼定然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她才会先送些首饰过来。 许芝婼看到了她的“诚意”之后,也就不会再怀疑她 有什么居心了。 “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黑心!”许芝婼恨得不行。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林云染觉得,这香囊不过是其中一样。必定还有别的事。 才能让洛灵儿一直忍耐到现在。 “没有了。她就送了我这两样东西,然后昨(日rì)让我去看了看太妃。太妃病重,我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出来了。” 许芝婼的言辞之间满是嫌弃。 林云染正想说这其中定然有蹊跷,就听到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是龙兆林走了过来。 他(身shēn)后还跟着洛灵儿。 看洛灵儿脸上那得意的笑容,她到这里来,必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许芝婼还跟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样,捡起地上的香囊就预备过去告状。 可她还没有开口,就听龙兆林问道:“你昨(日rì)去见了母妃?” 许芝婼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她昨(日rì)去看琪贵人,这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就算她想否认,也没有办法否认过去。 她这一点头,龙兆林的脸色立刻变得很是难看。 “你可知道,母妃中毒了?”龙兆林的声音冰冷彻骨。 “什么?!”许芝婼完全没有能反应过来。 琪贵人中毒了? 怎么可能?她昨(日rì)不过就是去看了一眼,就连半个字都没有说过,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琪贵人怎么可能会中毒? “灵儿说,昨(日rì)只有你一个人进去过。所以……下毒的人,是不是你?”龙兆林此刻还隐忍着怒火。 因为他还不相信下毒的人是许芝婼。 在他看来,许芝婼并没有任何动机那么做。 她好不容易才嫁到这里来,巴结他母妃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下毒? “王爷,冤枉啊!妾(身shēn)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qíng)?妾(身shēn)昨(日rì)的确是去看过太妃,但只是进去探望了一眼就出来了。如何下毒?” 许芝婼看向洛灵儿,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搞鬼。 可她现在却拿不出半点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就算如此,她也不会白白背上这个黑锅。 “只进去看一眼就不能下毒了?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洛灵儿在一旁火上浇油。 许芝婼冷冷一笑,“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我做的?难道不该是你做的么?你可是神医未央的徒弟,精通医术和毒术。我可什么都不懂。” “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洛灵儿以为自己突然出现,肯定会让许芝婼乱了阵脚。 她一旦慌张,自己往她(身shēn)上扣什么罪名都没有关系。 没想到她居然这般镇静,还将这件事往她(身shēn)上推。 她之前还真是低估了许芝婼。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么?你知道你自己出(身shēn)低微, 太妃绝对不可能会接受你。所以你在医治太妃的时候,并没有尽心尽力。” 许芝婼说完,也是一惊。她还真是没想到,洛灵儿对琪贵人的病这般不上心。 不过也是,她(身shēn)为神医未央的徒弟,怎么可能会连琪贵人的病都没有办法治好,反而还让她的(情qíng)况越来越糟糕了? 原来是她觉得,太妃成为了她的阻碍。 “你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尽心尽力?我可是一直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治太后。”洛灵儿实在是奇怪,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聪明。 甚至还知道她的秘密。 (本章完) 第九百五十九章认输 “你若是当真尽了心,敢不敢把药方拿出来给我们看看?”许芝婼问道。 “当然。不过就是药方而已,你要看给你看就是。不过,以你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懂。”洛灵儿让人去拿了药方过来。 许芝婼看了一眼药方,她果真看不懂。 正在发愁要怎么办,就听到脑海里那个声音说道:“让人去将太妃那里的药渣拿来。” “可否请王爷再让人去将太妃那里的药渣拿来?” 洛灵儿闻言,脸色一变,“你要药渣做什么?” “何必这么害怕?这药方我看不懂,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这药渣和药方上的药是否一样,我还是能找人看出来了的。”许芝婼笑着说道。 洛灵儿明显怕了,“这是我开的药方,我抓的药,我亲自煎药,最后还是我喂给太妃喝的,定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许芝婼却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看向了龙兆林,“王爷,既然她说,她有尽心尽力救治太妃,没有存半点私心,为何不将药渣拿来看看?不就能知道了?” 龙兆林看到洛灵儿这反应,已然知道她心里有鬼了。 他着实没想到,洛灵儿居然会想要杀了他的母妃! 她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些。 “王爷,妾(身shēn)并没有任何私心。怕是她早就让人在药渣里动了手脚。”洛灵儿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反咬一口。 许芝婼却是淡淡一笑,“你看看你,若是一点都不亏心,何必这么着急倒打一耙呢?” “来人,去将母妃那里的药渣拿来,再去请个大夫来。”龙兆林已然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想让人来看看。 也算是给洛灵儿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不敢再这般肆意妄为。 她在府中敢这么做,到了皇宫里,说不定也敢对父皇动手脚。 若是这个时候父皇出了什么事,可就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了。 “王爷这是不相信妾(身shēn)?”洛灵儿立刻就委屈起来,“妾(身shēn)自从到了这里,一直都在为太妃殚精竭虑,想了许多能救治太妃的法子,就算药渣当真和药方不同,那也是妾(身shēn)思考过的结果,哪里能当成证据?” “你可有看到芝婼下毒?”龙兆林倒是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了她许芝婼的事。 洛灵儿死死地咬着嘴唇,不甘心地说道:“不曾看到。妾(身shēn)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昨(日rì)妾(身shēn)只看到她一人进去。但妾(身shēn)也不是随时都在太妃(身shēn)边,有别的人进去了,也不曾看到。” “就这么简单?”许芝婼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毕竟龙兆林已经有不想追究的意思了。 谁让洛灵儿对她还有用呢? “妹妹有错,给姐姐道歉。不过,也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姐姐不是 凶手吧?姐姐可敢让人搜查房间?”洛灵儿手中还有这个王牌握着。 脸上的笑意又恢复了不少。 “当然。你想搜,就去搜好了。(身shēn)正不怕影子斜。”许芝婼说完,还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模样。 洛灵儿对自己(身shēn)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进去搜查。她就不信,放好的东西会找不出来。 可搜了许久,房间里都被翻了一遍,却没有任何发现。 “可找到了什么不对的东西?我在这里盯着,你们可别想将(身shēn)上带着的东西偷偷塞到我的房间里。”许芝婼看到她们一无所获,松了口气。 她还真担心自己的房间里会找出什么来。 “回王爷的话,奴婢什么都没有找到。”尽管不甘心,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她们昨天放在这里的东西,这会儿已经找不到了。 “洛灵儿,你可别以为,谁都那么好欺负,可以让你任意污蔑。”许芝婼勾起嘴角,笑得格外开心。 恐怕连洛灵儿自己都没有算到,她会有高人相助,破了她今天的局。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是污蔑,不过是合理怀疑罢了。既然不是姐姐所为,妹妹就不打扰了。”洛灵儿恨得不行。 她还以为自己今天就能将许芝婼给撵出去。 结果,她这么多天的处心积虑,竟然是白费力气! 东西明明是放在了房间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希望妹妹以后不要再随便将罪名扣在别人头上了。到底是谁做的,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许芝婼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甘心地说道。 龙兆林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许芝婼当即委屈地撇了嘴,“王爷可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王爷说过不会再让我受委屈。可是现在……现在算什么?” “本王不只是问了一句?本王又没有说你就是凶手。谁让你昨(日rì)去了,本王难道还不能关心一句了?”龙兆林将她揽入怀里,好生安慰了一番。 “王爷,这个下毒的人,可一定要找到才行。这里可是王府,有人敢在王府做这样的事,未免也太可怕了。” 许芝婼知道龙兆林肯定不会追究洛灵儿,但既然他知道此事是洛灵儿所为,以后肯定会对她更为警惕。 “本王自然会将下毒的人找出来。”龙兆林笑着承诺,而后将她放开,只说还有事要处理,就转(身shēn)走了。 林云染从角落里走出来,“没想到,我居然来得正是时候。”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居然能赶上洛灵儿陷害许芝婼。 若不是她在这里,还未雨绸缪地带上了沈七,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你方才是怎么做到的?”许芝婼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别的人。 方才一直 有个人在她的脑海里说话,教她应该如何应付洛灵儿。 若不是脑海里那个声音,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 可她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既然我是烟雨重楼的人,我自然能想到办法。只是,正如我之前所言,我不能时刻在这里保护你。所以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林云染笑着回答。 经历了今(日rì)的事,龙兆林对洛灵儿厌恶肯定会加深。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章被带走 洛灵儿若是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龙兆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洛灵儿这次没有能得逞,下次定然会变本加厉。 “我知道。为了保住我这张脸,我一定不会掉以轻心的。你放心就是。”对许芝婼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这张脸。 而想要保住这张脸,就得要将洛灵儿赶出睿王府。 “我先走了。”林云染对她点了点头,转(身shēn)走了出去。 才走上回廊,就看到洛灵儿自以为梨花带雨地和龙兆林说着什么,而龙兆林对她一脸的不悦。 林云染绕过去,寻了个最近的位置,佯装欣赏湖里的锦鲤。 “明(日rì),本王会带你入宫。”而后她就听到龙兆林说了这么一句。 他终于要带洛灵儿去见太上皇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想着要带洛灵儿入宫了? 若是洛灵儿没有办法确定太上皇的(情qíng)况,龙兆林对她的失望就会更多一分。 她怕是很快就没有办法在龙兆林的(身shēn)边待下去了。 若是龙兆林能杀了她,自然最好不过。 林云染没有多停留,快步离开。 第二天,龙兆林果真将洛灵儿带到了皇宫。 结果,太上皇大发脾气,将茶杯狠狠砸到了洛灵儿(身shēn)上,洛灵儿没有为他把脉,但闻到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气。 于是告诉龙兆林,太上皇的(情qíng)况并没有好转,而且以后还会有加重的迹象。 她以为龙兆林想要的是这样的答案。 却没有想过,龙兆林早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就等着她发话,再想办法让太上皇的(情qíng)况稳定下来。他才好借着太上皇的手杀了琪贵人。 可她的话让龙兆林误以为太上皇永远都不可能会好起来了。 既然如此,他留洛灵儿在(身shēn)边,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原以为(身shēn)为神医未央的徒弟,她的医术会很厉害,但现在发现,她不过就是一个庸医罢了。 空有一个神医未央徒弟的名头。 回到王府之后,洛灵儿一直都不安分,三天两头去找许芝婼的麻烦。 许芝婼从开口的见招拆招,变为之后的将计就计,还和龙兆林告洛灵儿企图用麝香让她无法有(身shēn)孕的事。 她早就想说了,可林云染提醒过她,要将这件事压到后面说。 压了这么久,才能说出口,她心里很是憋屈。 龙兆林听到洛灵儿有这样的行为,当即大怒,让人将洛灵儿带来,质问她为何要这么做。 洛灵儿自然不肯承认。 龙兆林怒火中烧,想要将她扔到地牢里审问。 可她还没有被扔到地牢,却被带走了。 龙兆林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带走,自己府上的暗卫去追也没能追上。 许芝婼见她被带走了,知道她 永远都不可能回到这里了,心里很是开心。 她不会回到这里,就说明自己不用再担心这张脸保不住了。 而林云染听到这消息,差点划破了手指。 “没想到,她竟然早就找到了寒子澈的下落。” 龙昭华正打算问她,是不是神医未央让人救走了她,就听到她这么说。 “你说,她是被寒子澈的人带走的?怎么可能?龙兆林不是一直都想让她找到寒子澈的下落么?既然她知道,为何不说?” “不难理解。在她看来,这江山,要么会是龙兆林的,要么会是寒子澈的。既然龙兆林不待见她,她自然要找个待见她的。正如当初她离开凌天墨一样。” 洛灵儿之所以会离开凌天墨,就是因为她自以为找到了一个好“下家”。 如今她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下家,自然就不会要龙兆林了。 “那她可知道寒子澈如今是什么样子?”龙昭华好奇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看重的是名利和奢侈的生活,就算知道这次毁了容,只要寒子澈能给她她想要的生活,她或许还会欣然接受。” 龙昭华眉头一皱,“那我只能说,她太厉害了,居然连这个都能接受。” 谁想到寒子澈那一(身shēn)的烧伤不起鸡皮疙瘩呢? “我到北堂临渊那里去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消息。”林云染知道,这京城之中,若是还有人知道寒子澈的下落,那一定是北堂临渊。 “你之前不是说……”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之前不是还没有这么多状况?眼下这(情qíng)况,若是还不去找他,恐怕就会来不及了。”林云染可不想等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再后悔。 尽管去找北堂临渊会有风险,但也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寒子澈的下落。 她以为龙兆林会杀了洛灵儿,可他有那心思,却没有能做到。 反而还让洛灵儿落到了寒子澈手上。 寒子澈那里有个阿远就足够让她担心的了,再多一个洛灵儿,岂不是如虎添翼? 若是洛灵儿帮助他治好了那张脸,可就更糟了。 林云染一刻都不想等了。 “说得也是。洛灵儿在龙兆林(身shēn)边或许做不了什么,但她到寒子澈(身shēn)边,所能做的可就多了。还不知道她能帮寒子澈做多少坏事。这京城之中的少女怕是又要遭殃了。” 龙昭华知道寒子澈一直都没有断了用那些少女的(身shēn)上皮治好他那一(身shēn)烧伤的念头。 阿远或许没有办法帮助他,但洛灵儿掌握了那么多邪术,说不定当真能帮他做到。 “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想要去找北堂临渊。他若是不愿意说,我们再另寻办法。”林云染叹了口气。 她知道,北堂临渊就算帮了她, 告诉了她寒子澈的下落,说不定转头就会将她的下落告诉被别人。 所以她此去,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其实,我们回来这么久,就算别人没有察觉,北堂临渊一定也察觉到了。毕竟连我们都不知道,他的人脉到底有多广。” 人人都说,这世上没有北堂临渊不知道的事。 他们回来的消息,恐怕北堂临渊早就掌握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安心多了。”若是北堂临渊已经知道了,她去也不算是什么危险了。 这么想着,她转过(身shēn)走出门,往北堂府而去。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一章他果然知道 北堂府的人好似认识她一样,她走到门口,小厮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就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云染走进去,跟着引路的小厮到了北堂临渊的房间。 “你果然知道我在京城。” 很显然,北堂临渊早就知道她回来了,甚至一直盯着她的行踪,不然不会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找我,可是想知道寒子澈在何处?”不但知道她回来了,连她到这里来的目的都知道。 “所以,你会告诉我么?”林云染看向他,嘴角还有一抹笑意。 似乎是很自信他会说出来。 北堂临渊看了一眼门外,林云染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北堂瑶。 她眸光一凛,“难道说,寒子澈来找过瑶儿?” “她曾经陷害过你,你还愿意叫她瑶儿?”北堂临渊心头有几分感动。 他还没有忘记北堂瑶之前的所作所为。 “一时间没有能改过来而已。再说,她是曾陷害过我,但我并没有出事不是么?”林云染对北堂瑶是有几分厌恶。 但如果她是找到寒子澈的关键,林云染不介意将自己的厌恶暂时放下。 “寒子澈的确在私下里找过瑶儿,试图让瑶儿从我这里(套tào)取你的消息。不过他那样子把瑶儿吓到了,所以瑶儿只当他是假的。” 在北堂瑶心里,怕是宁愿寒子澈死了,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寒子澈。 而从那之后,北堂临渊应该就注意到了寒子澈的(情qíng)况,所以,他肯定知道寒子澈此刻在何处。 “你可知道他在哪里?或者说,你可知道洛灵儿在哪里?”就算暂时不能杀了寒子澈,能杀了洛灵儿也好。 洛灵儿(身shēn)上已然背负了人命,就算是神医未央,也只会觉得她有辱“医者”二字。 “其实,他在一个你先前去过好几次的地方。”北堂临渊并没有直说,而是留了一个悬念。 林云染眉心一皱,仔细想了想她回到京城之后去过的所有地方。 “难不成,他们在岳府?” 北堂临渊很是惊讶,“不愧是林云染,竟然连这个都能猜到。” 林云染着实没想到,寒子澈竟然会藏在岳府。 岳云死后,岳府的人作鸟兽散,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林云染根本没有想过,寒子澈竟然会躲到那里去。 “多谢提醒。” 道过谢,林云染起(身shēn)就打算要走。 “我可没有说过,这消息是免费提供给你的。”北堂临渊蓦地说道。 林云染掏出一叠银票来,放到桌上,“若是你觉得不够,可以来找我。”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让龙兆林知道寒子澈的下落。 不管北堂临渊要多少银子,她都不管了。 北堂临渊看了一眼她掏出来的银票,起码 有一万两银子。 真真是大手笔。 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是银子。而是想问问你究竟要怎么做?你要如何对付那两个人?”北堂临渊将银票拿起来,递回给她。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林云染将银票接过来,放到桌上,“我要怎么做,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只要我出手,就能和当初一样,造成最小的损失,就行了。” 林云染当初面对寒子澈的时候,用了最大的努力,才将损失控制到最小。 若不是有蛟龙帮忙,若不是有凌天墨协助,她很难赢下来。 这一次,蛟龙多了一条,凌天墨也还在,所以她并没有半点担忧。 当然,前提是龙兆林和寒子澈狗咬狗两败俱伤,给她可乘之机。 “怎么,你怕我将这个消息说给别人?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我当真不想让你胜,为何要将寒子澈的消息告诉你?”北堂临渊不悦地说道。 “我并非是因为你是个生意人所以才会不信任你。而是因为你有软肋。一旦有人抓住了你的软肋,你就算不想说,也不得不说。” 林云染是信任他的。 但如果他遇到了威胁,难免会有所动摇。 所以林云染不敢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软肋?你和龙昭华用了同心蛊,若是你出事,他也会出事。而他若是出事,你也会出事。”北堂临渊的威胁对林云染么有半点的作用。 “所以呢?你是要对昭华下手,还是对我下手,还是要将这消息告诉龙兆林或是寒子澈?” 北堂临渊没有看出她有半点慌乱,“难道说,你……你已经将同心蛊取出来了?” 林云染拿出了星云大师给她的那块玉,“先前慈云寺出事,我过去帮忙,星云大师送了我一块玉,说我命中注定还有一劫。我怎么还敢将同心蛊留下?” 北堂临渊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玉佩,那可是很多人求都没有办法求来的东西。 立刻相信了她说的话。 “你取出了同心蛊,却没有告诉他。”所以才会连他都会误导。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照顾好你的软肋,若是洛灵儿为寒子澈恢复了容貌,她很有可能会出事。” 林云染提醒完,转(身shēn)走了出去。 北堂临渊没有拦着她,只是看着北堂瑶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从北堂府出来,林云染就将得到的消息说给了龙昭华。 龙昭华当即让追夜和落尘将这消息透露给了龙兆林的人。 追夜装成半夜路过岳府被吓到的人,将岳府闹鬼的消息说给了落尘。 看到龙兆林的人得到消息离开,两个人又装模作样地说了会儿话,才各自散去。 睿王府。 “有人说,岳府闹鬼?” 龙兆林记得,岳云死后,岳府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怎么会闹鬼? 既然有人说闹鬼,必然是听到了里面有动静。 难不成,岳府里还有人住? 如果当真有人住的话,会不会是……寒子澈? 这京城之中,大抵没有一个比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的府邸更好的藏(身shēn)之处了吧? 寒子澈从这里离开之后,先是去了那个药铺。 但因为行踪暴露,所以不敢再在和寒家有关系的地方待着。 岳府便是他最好的容(身shēn)之处。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二章全身而退 “让人盯着岳府,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人住。”龙兆林自然想一击制胜。 但寒子澈(身shēn)边的人那么厉害,若是不用一点手段,怕是无法对对他。 而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洛灵儿。 就算不能杀了寒子澈,能杀了洛灵儿,也是好的。 他最不能忍的就是,洛灵儿还在他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和寒子澈勾搭上了。 全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没多会儿,手下就带回了消息,岳府的确有人住着。 他当即让人将岳府包围起来。 寒子澈住在岳府的时间不长,而且认为自己待在这里很安全,肯定没有时间挖密道。 所以,只要围住了岳府,他就没有办法逃出去。 寒子澈察觉到外面有动静的时候,已经迟了。 不过他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反而让人开了门,十分从容地站在那里。 一(身shēn)黑衣,戴着面具,和齐先生没有半点区别。 “没想到,你居然会找到这里来。”寒子澈是真的没有想到。 他以为住在这里会很安全,谁知道这么快就被他找到了。 “若不是有人说这里闹鬼,我也不会让人来查看。还以为是岳云(阴yīn)魂不散,谁知道居然是你。”龙兆林冷笑一声。 寒子澈看了看自己的人,按理说,他们都不会闹出任何动静。 晚上这府中也是不会点灯笼的,只是房间里会有烛火。 怎么可能会有人从外面察觉到这里头的动静? “不是说明天就带我去醉仙楼吃饭,你不会又要食言了吧?这一次我可不依你了!”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如果说这里当真有个人会闹出动静,便是正缓缓走过来的人了。 洛灵儿自打到了这里,就一直吵闹个不停,提出各种各样无礼的要求。 就算他已经在尽力满足了,仍旧会被她各种诟病和不满。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寒公子,你可千万要护着我!不能让他带我回去!” 方才还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见了龙兆林之后,立刻就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岳府已经被本王的人包围了,识相的话,就束手就擒,免得动起手来,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龙兆林没有理会洛灵儿,而是一脸冷然的看向寒子澈。 本以为对方会被他吓到,谁知道,他不但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反而冷冷一笑,“你以为,就凭着你的人,就可以拦住我?” “你当真就这般自信?你(身shēn)边可没有几个人。”龙兆林的目光扫了一眼,发现这里头一共就十来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看起来不怎么中用。 “就算如此,你也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你若是当真要搏一搏,我不介意 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寒子澈一点都不介意动手,龙兆林(身shēn)边的人武功如何,之前他已经见识过了。 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人会应付不了。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了。”龙兆林尽管心中有担忧,但面上还是得装出什么一副淡定的样子。 他可不能在气势上就输给了寒子澈。 “寒公子,你可一定要帮我,我不想被他带走。你千万不要让他带我走!”洛灵儿还在后面喋喋不休。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带你走的。”寒子澈话音才落,就抬了手。 他的人立刻出击,差点让龙兆林中招。 龙兆林在暗卫的保护下退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还不忘嘱咐自己的人,一定要杀了洛灵儿。 洛灵儿闻言,抓着寒子澈不肯放手,“寒公子,快带我走,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 寒子澈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洛灵儿不敢离开他半步,就坐在了他(身shēn)边,盯着外面缠斗的人,眼神还时不时地看向四周。 过了许久,打斗的动静才渐渐平静下来。 龙兆林损失惨重,(身shēn)边的人非死即伤。 他很不甘心,却也只能回到王府。 许芝婼见他受了伤,吓得不轻,立刻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不用了,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龙兆林对自己(身shēn)上这点小伤一点都不在意。 只是觉得很丢脸。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人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被寒子澈的人伤成这样,还让他全(身shēn)而退了。 “那妾(身shēn)去准备(热rè)水,伺候王爷沐浴。”许芝婼说完,就去准备(热rè)水了。 龙兆林也没有反对,他也想好好放松一下,再想办法解决了寒子澈这个麻烦。 他在京城里就算还能找到一个藏(身shēn)之处,也不会保护他太长时间。 许芝婼准备好(热rè)水,就将龙兆林请了过去。 水温正合适,龙兆林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舒适。 待到他沐浴结束,已然是夜深。 他径直睡下了。 许芝婼则偷偷走到墙边,扔了一样东西出去。 王府里剩下的高手都在龙兆林(身shēn)边护着,所以没有人发现她有这样的举动。 而那面墙外,一个黑影将她扔出去的东西捡了起来。 消失在了夜色里。 对寒子澈来说,岳府已经不能待了。 但他暂时还不能离开京城,所以必须要再找个藏(身shēn)之所。 他让人到附近找了找,选定了一个地方。 那里住着一堆老弱病残,对新来的人不会太过注意。 他们随便找个院子住下来就行了。 寒子澈让人收拾了一个院子出来,趁着夜色离开岳府,住了进去。 “果 然到这里来了。”林云染看到寒子澈住到了那个院子里,勾唇一笑。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为何还不肯离开京城?明明他的行踪都已经暴露了,这时候离开京城,是最好的选择。”龙昭华觉得奇怪,寒子澈留在京城风险如此之大,为何还不肯离开? “就算离开了京城,他又能去哪里?再说,他不是还有一个(身shēn)份可以用么?他定然觉得,并没有发现他还隐藏着一个(身shēn)份,所以他还可以继续留在京城。” 寒子澈向来自信,肯定觉得自己的(身shēn)份还不曾全被发觉。 他可以借着那侍郎的(身shēn)份继续留在京城。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三章死路一条 但因为他的脸还没有被治好,所以他暂时还不曾完全取代那个(身shēn)份,以免被看出破绽。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治好他(身shēn)上的烧伤。 而那个唯一能帮助他的人,是洛灵儿。 不远处的院子里,洛灵儿正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以他的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为寒子澈治好这张脸。 但若是她说自己做不到,寒子澈肯定会杀了她。 所以她现在必须要稳住对方的(情qíng)绪,再想别的办法。 “在想什么?”寒子澈看她托着腮坐在院子里发呆,柔声问了一句。 洛灵儿蓦地站起(身shēn)来,一把抱住他,“寒公子,灵儿好怕,住在这里,你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了吧?” “当然,住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找麻烦了。你放心好了。”寒子澈对她这样的亲近很是不适应。 但谁让她是现在唯一能帮助他的人? 所以也只能忍了。 洛灵儿靠在寒子澈的怀里,一抬眼就能看到他脸上那狰狞的伤疤。 寒子澈一直戴着面具或是人.皮.面.具,所以她还不曾见过他的脸。 但只看着伤疤就能想到他的脸有多可怕。 “那就好,有寒公子这句话,灵儿就安心多了。”洛灵儿靠得更紧了些。 想要让寒子澈放过她,就得想办法让寒子澈将她放在心上。 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洛灵儿想到之前龙兆林说,他会娶许芝婼,是想要对许芝婼负责。 她是不是也可以,让寒子澈对她负责? 她之前想要给龙兆林下药,并没有成功。 但那是(阴yīn)差阳错才会失败,现在她在寒子澈(身shēn)边,可以距离他这么近,她给的药或是药膏,他也没有一点防备。 洛灵儿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寒公子该喝药了。我去煎药。” 半个时辰之后,她端着药到了寒子澈的房间,亲眼看着他将药喝了下去。 “公子(身shēn)边的人都累了,不如今(日rì)这药膏,就让我来为公子涂抹吧?”洛灵儿说罢,也不管他是不是会反对,就将药膏拿了起来。 寒子澈也知道他(身shēn)边的人需要好好休息,既然洛灵儿可以代劳,就不用他们烦心了。 洛灵儿将药膏抹在他(身shēn)上,一点一点,手指轻轻抚过他(胸xiōng)口狰狞的伤疤。 寒子澈只觉得一股燥(热rè)在他的(身shēn)体里窜来窜去,他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抓住了洛灵儿的手腕。 “公子!”洛灵儿一声(娇jiāo)呼,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寒子澈的脸吓了个半死。 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一张满是烧伤的狰狞面孔,有谁会不害怕? 洛灵儿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开来。 但她哪里是寒子澈的对手? 她只得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就算不看那 张脸,她的脑海里也全是寒子澈的样子。 洛灵儿浑(身shēn)发颤,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寒子澈才停歇。 洛灵儿裹着衣服坐起来,只想要离开这里。 但她明白,没有寒子澈的命令,她是无法走的。 既然都已经走了这条路,就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林云染正坐在对面的院子里,手里拿着追夜带回来的兵符。 “我还以为许芝婼肯定没有办法拿到。没想到龙兆林居然这么没有防备。”林云染很是惊讶。 龙兆林已经没有防备到了这个地步?连兵符都能轻易被掉包了? “今晚龙兆林在寒子澈那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她能拿到这兵符,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龙兆林明白他不是寒子澈的对手,定然会很生气,一生气,就容易没了理智,没了理智,对贴(身shēn)的东西看得也就不那么严了。” 龙昭华给出了有理有据的解释。 林云染赞同地点了点头,“都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还真是一点都不假。这兵符来得真是容易,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拿到了兵符,龙兆林也就没有那么忌惮了。 至于寒子澈,看洛灵儿这么急着献(身shēn)的样子,多半是没有办法治好他的脸吧? “不过,阿远都能做到的事,她为何没有办法做到?”龙昭华很是奇怪。 他也知道洛灵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是因为她无法治好寒子澈的脸,却又想要得到他的庇护,不得不出此下策。 但她的医术,不该在阿远之上? “她的医术或许在阿远之上,但她或许只是会纸上谈兵罢了。她看了不少医书,懂得许多医理,说起来头头是道。但真让她动手,她却不敢了。” 林云染还不曾见她真真正正地为人治病。 凌天墨能好起来,全都是神医未央的功劳,尽管是她在(身shēn)边照顾着,但处理伤口的人却不是她。 她怕是几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吧? “有道理。阿远尽管医术没她高,但好歹是医馆长大的。从小耳濡目染,之前还曾上手治过不少人的病,所以他敢动手。 但洛灵儿并没有太多经验,所以她担心自己不但没有办法做好,反而会让龙兆林的(情qíng)况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不敢动手。” 就算医术再高明,只会纸上谈兵也不行。 “就从方才她那声尖叫来看,她肯定被寒子澈吓得不轻。由此可以推测,寒子澈的脸应该完全被毁了。若是他的脸没有办法治好,也不会是太大的威胁。” 寒子澈一心希望洛灵儿能治好他的脸。 但若是洛灵儿没有办法做到,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洛灵儿发泄。 而他的脸没有办法治好,只会让他的(情qíng)绪更加难以控制 。 如此一来,或许不等她出手,寒子澈就能自己((逼bī)bī)疯自己了。 他若是想要坐在皇位上,就不可能一直戴着人.皮.面.具或是面具。 “这么看,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不是威胁了?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一直躲在暗处,龙昭华难免会觉得憋屈。 “其实,就算不说,他们现在也该有所察觉了。若不是我们回来,如今这京城之中,怎么会这么乱?” 先前他们或许只是有所怀疑。 但如今,怕是已经可以确定他们就在这里了。 这场猫鼠游戏,也是时候划上终点了。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四章药膏有问题 “你可还在担心他们会联手?”龙昭华知道,她先前就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云染摇了摇头,“失去了兵符,又失去了左膀右臂的龙兆林,于寒子澈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所以,这个已经不是我担心的问题了。” 如今的龙兆林,没了黄玉和魏仲,也没了兵符,朝中的党羽也已经被凌天墨暗中拉拢了不少。 等他们一现(身shēn),肃清朝堂,将龙兆林剩下的党羽都清理干净,再将他安插在皇宫里的人也一一清除,就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当然,想是想得美,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理想很丰满,但眼前的现实也着实让人担忧。 龙兆林和寒子澈手中到底还有什么筹码,她并不完全了解。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如就放开一些,大胆地拼上一把。 “洛灵儿若是没有办法为他治好那张脸,他定然又会将目光转移到阿远(身shēn)上。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是不是……” 龙昭华看了一眼对面院子里那宛如行尸走(肉ròu)的人。 很难想象,那就是阿远。 “他已经被寒子澈折磨成了这样,怕是无法再为寒子澈做什么了。你若是实在担心,可以让人砍了他的手,反正他如今已经不会有任何痛觉了。” 若是将那只蛊虫取出来,阿远就会彻底死去。 但若是不将那只蛊虫取出来,阿远就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其实这样的他,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他已经不再有自己的意识了。 “看他那样子,应该也无法做什么了。不如就留他一个全尸好了。” 这也算是他们对阿远最后的仁慈。 翌(日rì)一早,寒子澈醒来,发现自己(身shēn)边躺着一个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向有自制力,不可能会失去控制。 发生这样的事,必定是洛灵儿动了什么手脚。 寒子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药膏。 说不定,便是那药膏有问题。 洛灵儿为何这般急着献(身shēn)?是想要留在他(身shēn)边? 她为何觉得,她除了用这法子,无法留在自己(身shēn)边? 寒子澈捞起衣服(套tào)在(身shēn)上,几步走到了不远处的梳妆台前。 那里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脸狰狞而丑陋,没有一点变化。 他用洛灵儿的药也好几(日rì)了,却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这是不是说明,洛灵儿根本就是个废物? 尽管她是神医未央唯一的徒弟,但并没有能将神医未央的医术都学到位。 比起神医未央来,不知道差了多远。 恐怕连阿远都比不上。 阿远好歹还能想到一个法子,若不是他当时因为枫蓝花已 经疯魔,他这张脸,早就好了。 “公子……”洛灵儿一睁眼,就看到了寒子澈那张狰狞的脸,差点再次吓晕过去。 但她都已经付出了这样的代价,自然不会想半途而废。 所以她只得假意亲昵地挽住寒子澈的手,“昨晚的事,公子就当不曾发生过吧。” “已经发生的事,如何能当作不曾发生过?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我自会对你负责。”寒子澈知道,她想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妨就说给她听。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洛灵儿心中窃喜,男人果真都吃这一(套tào)么? 若是当初她在凌天墨(身shēn)边就用了,是不是如今已经是王妃了? 可谁让她选择了龙兆林舍弃了凌天墨呢? 如今能找个能护着她的人,就已经不错了。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能治好我的脸,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寒子澈看着她,笑着说道。 洛灵儿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心里一阵又一阵发寒。 “那是当然。我可是神医未央的弟子,公子的脸很快就能好起来了。”洛灵儿所说的每个字都透着心虚。 寒子澈多敏锐,自然听出来了。 不过他没有一点要拆穿的意思,而是让洛灵儿穿好衣服,将她带到了阿远的房间。 洛灵儿先前看阿远,就觉得他很不对劲,不说话,也不吃不喝,仿佛不是活人。 但先前她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阿远,而今在他面前仔细看了,才明白,他果真有问题。 “他是活死人?”洛灵儿看着阿远这状态,吓得不轻。 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谁被变成活死人的。 “你可能救他?”寒子澈问道。 洛灵儿一怔,他这是要自己救一个活死人? 都已经被变成活死人了,还能怎么救?这不是难为人么? “他已经是活死人了,想要救他,恐怕不容易。”洛灵儿自然不能将话说死了,说死了她就无法圆回来了。 寒子澈点了点头,“我也知道很难,不过,你肯定会有办法,对吧?” 面对他的信任,洛灵儿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我先查看一下他的(情qíng)况。” 她为阿远号脉,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命体征。 他现在能活着,全靠他(身shēn)体里那只蛊虫支撑。 若是那只蛊虫死了,他也就死了。 “他……他现在这样子,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洛灵儿不敢再说谎。 寒子澈的烧伤,她可以说慢慢养,想要看到效果还得过一段时间。 可阿远这状态究竟如何,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这脉象很多人都能摸出来。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救了?”尽管寒子澈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心里仍旧有 几分不甘。 洛灵儿若是不能救他,阿远就是唯一一个能救他的人,要是阿远没救了,那他岂不是…… 不对,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神医未央。 “你跟在神医未央(身shēn)边多年,(身shēn)为她唯一的弟子,她对你一定很好吧?” 洛灵儿以为他会这么问,只是想要确定她的医术如何,于是点了点头。 “你说,如果以你为威胁,她会不会现(身shēn)?”寒子澈问道。 洛灵儿瞪大了眼睛,她可没想到他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哪里还能收回去? “师父对我一直都很好,但我在她心中究竟有多重要,我也不敢说。”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五章以她为威胁 她不敢想,若是被神医未央知道她在京城做的这些事,会有什么后果。 恐怕神医未央都恨不得杀了她吧? 毕竟她已然违反了当初拜师时的承诺。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如就试一试,看看神医未央究竟在不在乎她这个弟子。 “公子当真要试?”洛灵儿心中忐忑。 “怎么,你在害怕?她可是你的师父,不会不管你的死活。而我只是用你威胁她,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 寒子澈一心只想得到神医未央的帮助,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有那么多顾虑。 纵然当真知道了她的顾虑,对他来说,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若是能利用这棋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里还会在意她的感受? “公子若是当真想那么做,送信到雪山之巅,可不是容易的事。”洛灵儿提醒他。 尽管她知道有别的路恶可以上去,但眼下这种(情qíng)况,她可是不会告诉寒子澈的。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然有办法。”寒子澈手中有当初桑叶为他做的青鸟,传递消息对他来说不过是很容易的事。 “既然公子想让师父来帮忙,不如我写一封信请她过来?何必要用这样的法子?”洛灵儿觉得,神医未央在雪山之巅,或许还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说的话,说不定还能骗过她。 只要能将人骗到这里来,求她想个治疗烧伤的法子,并不是难事。 纵然她不愿意说,她(身shēn)上不是有药膏么? 以洛灵儿的能力,很快就能分辨出那药膏的成分,那药膏说不定能治好寒子澈呢? “若是你能写信将她请过来,自然最好不过。”寒子澈看出了她的紧张。 很显然,她对自己并不自信。 “那好,我这就去写。” 洛灵儿以凌天墨病重为由,写了一封信,由寒子澈让青鸟送去雪山之巅。 林云染看到那只青鸟飞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一想到桑叶曾在寒子澈(身shēn)边多年,也就不难知道寒子澈手中为何会有青鸟了。 追夜将那只青鸟拦了下来,林云染打开青鸟(身shēn)上的机关,将那张纸取了出来,发现洛灵儿居然谎称凌天墨病重,想要将神医未央骗过来。 林云染当即将那封信烧掉,重新书写一封,将事(情qíng)的来龙去脉写了个一清二楚,告诫神医未央不要离开雪山之巅。 她若是当真到了京城,还不知道寒子澈会用什么手段。 林云染让追夜将那只青鸟拿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放飞,免得被看到了。 “看来洛灵儿着实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想到神医未央。还用这样的借口 骗她过来,这是连自己的师父都不想管了?” “其实,就算是神医未央看到了那封信,也不会相信她的。因为神医未央先前收到的青鸟传书,都是来自我这里。”林云染不觉得神医未央会上当。 但将事(情qíng)说清楚还是很有必要的。 让她知道自己的徒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神医未央不会上当,洛灵儿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龙昭华看向不远处的皇宫,“所以……” “父皇的(情qíng)况已经好多了,先让他站出来,将朝政从龙兆林手中夺过来。这也相当于告诉所有人,我们回来了。”林云染还没打算现(身shēn)。 而是想让他们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却仍旧躲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他们也尝一尝这煎熬的滋味。 “父皇受了太多苦。原本他该在临川享清福的,却被我接回来,还被龙兆林害成这样。”龙昭华只能庆幸自己找回了林云染。 不然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没了任何意义。 “看来,你与他之间的隔阂,已经彻底消失了。”林云染还以为他们两个人永远都不可能会和解。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居然也能理解对方了。 “从前的种种,我不想再去理会了。我只希望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任何矛盾,不会再有任何问题。”龙昭华不想再去回忆过去的一切。 不(爱ài)就是不(爱ài),强求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而他作为那个被硬塞的太子,父皇会对他有怨恨,也是正常的事。 就算坐上了皇位,仍旧有很多事是自己无法左右的。 实在是悲哀。 “这次的事若是解决了,父皇定然是要去临川的。以后你们怕是连面走没有办法见到了,哪里还会有什么矛盾和问题?”林云染笑着说道。 “那倒是,既然都见不到,哪里还会有什么问题?你可还要留在这里看戏?”龙昭华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寒子澈肯定想不到,我们距离他也就几米。”林云染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 比起那个院子,在这里更为安全。 寒子澈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他一直想要找的人,就在他(身shēn)边。 “你总是喜欢做这样危险的事。”龙昭华无奈一笑。 但也不得不同意她的说法,待到父皇重新掌权,寒子澈和龙兆林一定会在京城里寻找他们的下落。 他们两个肯定都不可能会想到这里。 “若是不冒险,就不是我了。”林云染说着话,还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 对面就是寒子澈住的地方,此时院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qíng)况。 林云染手上挎着篮子,一张沧桑的脸,加上略微驼起的背,就算她站在寒子澈面前,寒子澈也无 法认出她来。 出去转了一圈,买了点蔬菜瓜果回来,林云染就回了院子,不过没有把院门关上。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对面的门才开,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身shēn)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云染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寒子澈。 他居然还敢出门,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看来,他想去确定他的人是不是安全。”林云染一下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如果不是为了他的人,他可不会冒险出门。 “我让追夜跟上他,看看他的人到底藏在哪里。”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六章藏身之所 若是能找出他那些人的藏(身shēn)之所,先行解决了,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林云染之前还在想,或许一场大战难以避免。 但现在看来,不但可以避免,还能将所有的损失降到最低。 一直到夜色深沉,寒子澈才回来。 可他都回来了,追夜却没有(身shēn)影。 “寒子澈都回来了,追夜为何还不见(身shēn)影?”林云染觉得奇怪。 按理说,追夜应该比寒子澈先回来才对。 “兴许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龙昭华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担忧。 如果不是遇到了麻烦,追夜不至于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大麻烦。不然寒子澈肯定是不会回来的。”林云染觉得他应该是被别的事缠上了。 而不是被寒子澈的人发现了。 不然寒子澈哪里还能安心回来? 龙昭华(身shēn)边的暗卫,寒子澈肯定是认识的。 又等了半个时辰,追夜才回来。 林云染和龙昭华围着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他有受伤的痕迹。 “你去哪儿了?”林云染皱眉问道。 “我跟着寒子澈到了那个地方,却没有发现他是怎么进去的,就在那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我只能在那里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出来。结果一直没等到。” 林云染和龙昭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你可知道他早就回来了?那地方肯定不会只有一个出口。你真是傻。” 不过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那里傻等了。”追夜撇嘴。 浪费了他这么多时间不说,还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被发现,又得集中精力,免得错过了什么。 “所以,你跟着他去了哪里?”如果是绝(情qíng)谷,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乱葬岗。”追夜给出的答案,连林云染都没有想到。 她猜了很多地方,却没有猜到他居然会将自己的人藏在乱葬岗附近。 她不久之前还去了那里,也没有发现那附近有什么不对。 寒子澈果真够狡猾。 连乱葬岗这样的藏(身shēn)之处都能想到。 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清楚,那样的地方很少有人去,所以才会这么做吧。 “等下我亲自去看看。”说不定就连那里,也有桑叶为他打造的机关。 只是桑叶被他带过去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何处,所以才没有和自己说过。 “我也去,我倒是要看看,入口究竟在哪里!”追夜很是不甘心。 他倒是想要看看,那入口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夜色深沉,乱葬岗处处是磷火,看着分外瘆人。 连追夜都不由得有几分害怕,林云染却是大步往前走,一面走一面看着周围的地形。 她之前 从来都没有观察过这里的地形,现在才仔细看,发现这里的地形和寒家后山差不多。 也难怪寒子澈会选择这里。 林云染转了一圈,发现了几处不对的地方,伸手探了一下,“一共有四处出入口,寒子澈应该是从这里进去,从那边出来,所以你没有看到。” 追夜伸手就要去触碰机关,被林云染拦了下来,“等一下,先不要着急。既然都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以后有的是机会。暂时还不要打草惊蛇。” 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想要将这里的人全都解决,根本是天方夜谭。 更不用说,除了这四个出入口,或许里面还有密道可以通往别处。 寒子澈一向谨慎,肯定会想得全面周到。 追夜只得答应下来,先留下来盯着这里的(情qíng)况。 若是能找到机会溜进去自然更好。 进去之后看看还没有别的出口。 若是没有,那里面的人就能一锅端了。 就算寒子澈还有援兵,也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京城之中。 “这里就交给你了。”交代好了追夜要做的事,林云染就回去休息了。 一直到中午,林云染才起来。 她先到屋顶上去看了一眼,发现对面的院子一片宁静。 洛灵儿正在院子里制作药膏,因为心不在焉,还将自己的手弄伤了。 似乎是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所以她抬头看了一眼。 林云染也没有回避,而是对她笑了笑,而后低下头摆弄起了屋顶上的萝卜干。 洛灵儿没有将她当回事,处理了手上的伤口,继续做药膏。 寒子澈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张脸没有半点遮挡,脸上满是狰狞可怖的伤疤,洛灵儿被吓了一跳。 而后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顶,方才还在那里的人,这会儿已然消失了。 林云染利用勾锁滑落到龙昭华(身shēn)边,眼前还是方才看到的那张脸。 寒子澈的脸烧伤这般严重,也难怪他会想要利用那些少女的皮肤来修复自己的脸了。 “他的脸,应该只有神医未央能治好了。只可惜,神医未央永远都不可能会帮他。”林云染将勾锁收回来,看向龙昭华,“我等下要入宫,你可要去?” “你去就行了,用不着我。”龙昭华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所以就没有和她一起入宫。 林云染以胡太医徒弟的名义到了皇宫,为太上皇“治病”。 龙兆林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皇宫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能治好父皇!”龙兆林想让人将她抓起来。 但(床g)榻上的人却开了口,“何必如此着急?你可是在心虚?” 龙兆林一怔,抬眼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眼睛,不再似以前那般疯癫, 布满血丝。 好像是清醒了一般! “父皇,您……您这是好了?”龙兆林还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看到他好起来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有恢复神志的一天。 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她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父皇恢复过来? “师父虽然去了锦州,但一直挂念着太上皇的(身shēn)体。他昨(日rì)一想到法子,就将这法子说给了我听,让我到京城来,为太上皇治病。”林云染随口编了个谎。 反正龙兆林也不知道胡太医在什么地方,根本就无从找他的麻烦。 所以她不用有任何担心。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七章重掌朝政 原来,你当真是胡太医的弟子,难怪医术如此高明。”龙兆林讪讪地说了一句,眼底满是恨意。 他才刚刚想到法子,想要陷害太上皇杀了他的母妃。 可现在,眼见着自己的父皇恢复神志,想要陷害他,怕是难了。 若是洛灵儿还在他身边,或许还能帮上他的忙。 可她已经到了寒子澈身边,不知道已经躲到了什么地方。 “多谢睿王夸奖。”林云染退到一边,写下了一个药方,递给了奚公公。 奚公公将药方接过去看了一眼,对着她点了点头,转身亲自往太医院去了。 “既然父皇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你也该回去了吧?”龙兆林还以为她会离开。 没想到她却赖在这里不走了。 “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林云染不但没走,反而坐了下来,“师父有过吩咐,要确定太上皇安然无恙才能离开,所以我这几日都会在皇宫里。” “你这几日就住在承乾宫里,朕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也能第一时间过来照顾。”太上皇都发话了,龙兆林哪里还有话说? “是。”林云染立刻应了一声。 太上皇看向龙兆林,“你不是还有许多奏折要看?不去处理,是等着朕来处理?” 这话让龙兆林浑身一僵,仿佛是在提醒他,他手中的权力,很快就会回到太上皇手上了。 “那儿臣先告退了。”龙兆林转过身,离开了承乾宫。 “终于走了。朕已经憋了太久了。”太上皇从床上站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 “父皇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我和昭华的掌握之中。很快,所有的麻烦都会解决了。”林云染倒了一杯茶,只看了一眼,就倒在了地上,“差点忘了,父皇身边基本都是龙兆林的人。” “我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吃过喝过他的人送到这里的东西了。只有风刃送来的东西,我敢下肚。”太上皇颇为感慨。 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在皇宫之中过这样悲惨的日子? 还好,很快就要过去了。 “寿礼可都还在内务府收着?”林云染问道。 “都还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拿走。不过,今天他肯定会有所行动了。”太上皇对龙兆林的嘴脸已然烂熟于心。 林云染并没有打算拦着他,反正那里面最为值钱的东西,早就已经被她拿走,还放了些不那么值钱的赝品在里头。 龙兆林拿走的时候肯定不会仔细看,很难会发现他拿走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值多少钱。 “你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才没有半点担心。”太上皇见林云染神色如常,知道她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颗心也就此安定下来。 “明日,父皇就可以试着上朝了。只要你出现在朝堂上,就能让很多人吃下定心丸。”林云染知道,寿宴上她端上的那一杯茶,就虽然让那些人暂时放了心。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心里不免也会起嘀咕。 想要让他们彻底安心,就得让太上皇以清醒的状态出现在朝堂之上。 “上了这么多年的早朝,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期待过。”太上皇能想象自己先前的形象已然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他必须要想办法挽回自己的形象才行。 他可不想留下骂名。 奚公公将药抓回来,林云染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其中有两种药被故意抓错了。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是觉得我连和药有问题都看不出来?”林云染只觉得可笑。 “反正朕也不用吃这药,扔到一边就是。”太上皇也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今这宫中处处都是龙兆林的人,若不是有风刃在他身边陪着。 他早就露出马脚了。 “这宫中的人,很快就会一个一个被清除。至于暗卫营的人,有些不能留的,就不用再留了。” 林云染知道,暗卫营里有不少人已然对龙兆林言听计从了。 若是不除掉,继续留在暗卫营之中,只会破坏他们的计划。 “实在是没想到,有一日会连暗卫营的人都无法相信。”太上皇叹了口气。 “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就算是暗卫营的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一旦被抓住了弱点,也就没有办法反抗了。 太上皇点了点头,“说得不错。以后有你在昭华身边,朕也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龙辕王朝在你们两个人手中,一定会变得更好。”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了。父皇若是有什么吩咐,让风刃或是奚公公来喊一声就是。”林云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退出了房间。 她倒是不需要什么休息,但太上皇可得好好休息,才能有足够的精力上早朝。 五更时分,林云染醒来,发现太上皇已经不在房中。 她溜到大殿一看,发现太上皇已经坐在了皇位之上,文武百官看到他,无不惊讶。 谁都没有想到,疯癫的太上皇还能有恢复神志的一日。 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还好,他纵然失去了理智,但犯下的错并不算太大,至少没有闹出人命来。 将被冤枉的人全部放出来,官复原职。 被龙兆林塞进来的人,则调去别的位置。 “父皇这么做,怕是不太妥当。”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人塞到朝堂上,就这么被调走,龙兆林自然不会甘心。 “你若是觉得朕所做的不妥当,就说出一个妥当的法子来,好让朕看看,你能高明到哪里去。”太上皇冷声说道。 龙兆林看到他这态度,知道自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太上皇已经彻底醒过来了。 “一切都听父皇的。”龙兆林拂袖而去,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朝堂上。 太上皇不但让那些大臣官复原职,还一人给了一万两银子作为补偿。 当然,那银子都是林云染给的。 而后,他将暗卫营清理了一番,为龙兆林效力的人,格杀勿论。 至于龙兆林安插在这宫里的眼线,他也没有手软,统统扔到了大理寺里,交给林春来处置。 皇商弃妃最新章节地址: 皇商弃妃全文地址:/85583/ 皇商弃妃txt下载地址: 皇商弃妃手机:/85583/ 为了方便下次,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九百六十七章重掌朝政)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皇商弃妃》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九百六十八章联手 很快,皇宫之中,就没了龙兆林的人。 就连龙兆林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人会被清理得如此迅速。 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个人忽然找上了门。 “你居然还敢来?”龙兆林看到来人,又看了看他周围,总觉得有什么陷阱。 寒子澈才不会一个人到他这里来。 他往后退了两步,双眼死死盯着寒子澈,“你来这里,有何目的?”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林云染和龙昭华已经回来了。”寒子澈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嘲讽的笑。 不但是嘲讽他,也是自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有能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踪迹。 先前发生在寒家庄园的事,定然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不然,那么多的机关,怎么会轻易被人破掉? “那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龙兆林早就有察觉,但不敢确定,因为他从不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我若是知道他们在哪里,也就不会来找你了。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合作。若是我们两个人能联手,对付他们,不在话下。”寒子澈说道。 龙兆林却笑了起来,“你当真觉得,只要我们联手就能对付他们了?这么长时间,你我都不曾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下落,说明他们藏得很深。恐怕就算是你和我一起,也很难找出他们的下落来。” “我们或许不知道,但这京城之中有一个人,肯定会知道。”寒子澈提醒他。 龙兆林却没有领会到他说的是谁,“有谁会知道他们的下落?” “北堂临渊。”寒子澈忽然觉得自己来找他合作或许是错的。 他连北堂临渊都想不到,找他有何用? “他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会告诉我们吧?”龙兆林知道林云染和北堂临渊关系要好。 北堂临渊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林云染下落的。 “你忘了,他有一个软肋。只要我们能将他的软肋捏在手上,就不用发愁他不说了。”寒子澈阴鸷一笑。 “北堂瑶?她不是喜欢你么?你完全……差点忘了,现在的你不行,你若是以这样子出现在她面前,只会把她吓到。” 龙兆林立刻让人去寻找北堂瑶的下落。 待到他的人离开之后,他才想起一个问题:“为何你不让你的人去?你的人不都是高手么?想要抓到北堂瑶,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的人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了。”寒子澈知道,不管是谁让人抓走了北堂瑶,北堂临渊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且知道对方是谁。 他还得等自己的脸恢复了以后,继续利用北堂瑶呢,怎么能在这时候留下把柄呢? 所以这 件事,自然得交给龙兆林去做。 “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过,只要能找到林云染的下落,就算让我的人去也没关系。”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 龙兆林蓦地想到了胡太医的徒弟。 那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如今才回过味来,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林云染! “不光她有可能是林云染,就连之前到你府上的那个厨娘,都有可能是林云染。还有花神大会上凭空出现的林婉如,十有八九也是她。” 不回忆不知道,一回忆吓一跳。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和林云染打过如此多次照面。 却没有一次发现是她。 “她应该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我还活着了。”寒子澈只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未免也太多阴险狡诈了。竟然变换了如此多的身份!”龙兆林只觉得心底发冷。 他曾经为那小厨娘的死悲痛,甚至差一点与母妃决裂,却原来,不过是她安排的一场戏。 “兵符可还在你手上?”寒子澈想到了这个问题。 龙兆林将兵符掏出来,放到了手心里,“在这里。” 寒子澈想要拿,却没有能成功。 “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兵符是真是假,你怕什么?” 龙兆林自是信不过他的,“这兵符是岳云亲手交给我的,我也验过了,自然不会是假的。” “林云染连身份都能造假,区区一个兵符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寒子澈盯着兵符看了许久,才终于看出了一处破绽。 龙兆林不敢相信,“岳云亲自给我的兵符,也会有假?” “他也是林云染的人。林云染救了他的侄子,收买了他,所以他给了你假的兵符。”寒子澈分析道。 龙兆林将兵符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他手中最为重要的筹码,没有了。 就在这里,他的手下回到府上,告诉他,北堂瑶不在北堂府,前两日就已经被送走了。 “一定又是林云染的杰作。”寒子澈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怎么能被林云染耍得团团转? “既然她早就知道了你没死,说不定也知道你的人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你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很快就会一无所有了。”龙兆林苦笑着说道。 他处心积虑这么久,以为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胜利。 哪知道林云染会冒出来,将他所有的梦粉碎。 “说不定,她现在就在我身边。”寒子澈的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只觉得浑身发寒。 林云染若是在他身边,会在哪里? 难不成,洛灵儿说对面住着的老太婆不太对劲,并不是她太过紧张 产生的错觉,而是真的? 寒子澈蓦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龙兆林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他还想要商量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他可不想就怎么认输。 “我知道林云染在哪儿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她逃出我的手掌心。我要亲手杀了她!”寒子澈冷声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龙兆林一听他说知道林云染在哪里,立刻就带人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一个巷子里,站在了一个破落的院子前。 “来人,将这里面的人抓住,宁可杀,不可放。”寒子澈一声令下,手下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了院子里。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九章大结局 可惜的是,那院子里已然人去楼空了。 “林云染可真是够狡猾的,居然已经逃走了!”寒子澈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心里仍旧很是不敢。 为何她什么都能算到?而自己却要一直活在她的算计之中? 这根本就不公平! “林云染是谁?”洛灵儿听到这三个字,疑惑地问道。 “到了这时候,你还要和我装傻?你可是和凌天墨一起回来的,她对你应该没有半点疑心才对,你不可能没见过她!” 洛灵儿被他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 她是认识林云染的,并且还曾经一心想要杀了她。 “她让人对我用了瞳术!在明月山庄的时候,她让人对我用了瞳术,所以我才会忘记她!”洛灵儿死死咬着嘴唇,“不然,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和必要瞒着?” “什么瞳术这么厉害?”龙兆林半信半疑。 “伽蓝或许不能做到,但胧月却可以。当初我太小看她了,才会留下隐患。”寒子澈只恨自己当初没有看出胧月的实力。 不然他肯定不会想要取走胧月的那双眼睛,而是将胧月留在身边收为己用。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林云染利用胧月对付龙兆林,龙兆林恐怕就彻底败了。 “她回京城,肯定已经一两月了。该铺的路都铺完了,不然她肯定不会让太上皇重新把握朝政。而你我却还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 林云染其实就在不远处。 她知道寒子澈去找了龙兆林之后,立刻就从那院子里撤了出来。 躲到了不远处的另一个院子里。 看到寒子澈带着龙兆林回来,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达成协议要站在同一战线了。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很担心。 但现在,龙兆林和寒子澈底都被她摸清了,知道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也就没有半分担忧了。 天际划过一道青色的影子,落在了寒子澈身上。 是那只青鸟。 林云染还以为神医未央不会回信,没想到她居然回了。 寒子澈满心欢喜地将那封回信取出来,才看一眼,就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而后死死掐住了洛灵儿的脖子,“你师父说,她知道你做过的一切,以后不会再认你了。” 他的手用力一捏,洛灵儿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她想要解释,但却一个字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我要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寒子澈将她提起来,扔到了地上。 洛灵儿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看向龙兆林,想要找他求救。 龙兆林却是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 “你手里还有多少人?”寒子澈想要孤注一掷。 纵然这种情况很难会 赢,但他必须要拼一把。 他都已经失去了这么多,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我已然一无所有了。朝堂上的人,皇宫里的人,暗卫营里的人,被灭得一干二净,兵符也是假的。”龙兆林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输得如此惨烈。 而那个打败他的人,他却连正面都不曾见过。 想想只觉得讽刺。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机会,却是一场空。 他如何能不恨? “主子,乱葬岗出事了!”就在寒子澈想说,他还有一队人马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乱葬岗出事了?怎么可能? 林云染怎么可能会找到乱葬岗? “追夜的动作倒是很快。”不远处听到这消息的人勾起了嘴角。 原本以为还得自己亲自动手,结果他就给解决了。 想必是借鉴了她之前在绝情谷的做法。 只是绝情谷的山洞绵延不绝,出口众多,所以有不少人逃了出来。 而乱葬岗的山洞,只有四个洞口,所以里面的面积并不大,只要将出口堵住,里头的人出不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寒子澈绝望至极,立刻赶往乱葬岗。 等他赶到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全军覆没,无一活口。 寒子澈对林云染的恨意到了极点,他发誓,一定要杀了她。 不杀她,誓不罢休! 从那时起,寒子澈就消失在了京城之中,就连北堂临渊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而龙兆林则在试图逃离京城的时候被抓住,关进了大牢。 他的所有党羽也被一并收押。 林云染和龙昭华正式宣布回归,重回皇宫。 当日,龙昭华便昭告天下,要立林云染为后,后宫之中,只她一人。 他们只用了三日时间,就将龙兆林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了,所有的一切井井有条。 危机看似已经过去,但林云染心中却始终不安。 虽然抓到了龙兆林,但寒子澈却逃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被他丢下的洛灵儿,被他摔断了脊椎,再也无法动弹,挣扎了几天之后,死在了街头,被人扔到了乱葬岗。 太上皇要回到临川去,特意让惠太妃抱着孩子陪同他一起去。 林云染和龙昭华亲自将马车送出了京城,还派了几个暗卫护着。 二人并肩站在城门处,看着马车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正打算转身,林云染忽然听到了一声异响。 只见一支箭破空而出,向着龙昭华袭来。 她来不及想,一个侧身挡在了龙昭华面前。 暗卫立刻出动,将不远处的人抓了过来。 正是寒子澈。 “你还是死在了我手里。”寒子澈看着倒在龙昭华怀里的林云染,笑得近乎 癫狂。 “为了杀我,亲自出面,也是难为你了。”林云染轻咳一声,虚弱地说道。 “我的人中了洛灵儿那个贱人下的毒,全都成了废人。所以我只能亲自来了。”寒子澈回答。 原来,洛灵儿当初为了能成功从寒子澈身边逃离,偷偷给他身边的人下了毒,导致寒子澈成为了孤家寡人。 所以北堂临渊才没有能追踪到他的下落。 “云染,你怎么样?”龙昭华看到她这虚弱的样子,心疼到了极点,却又不知道她究竟伤在哪里,“你是不是早就取出了同心蛊?” “你居然取出了同心蛊?”寒子澈还以为自己能看到这两个人一起死在自己面前,没想到林云染居然取出了同心蛊! “是。我很早就将同心蛊取出来了。那次去林府,你突然觉得疲惫,想要休息……” “是你让寒子峥对我用了瞳术!我就该知道!”龙昭华只恨自己没有办法为她承担痛苦,“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星云大师和我说,我命中注定还有一劫。我一直都在担心那一场劫难的到来。我怕我会连累到你。所以就将同心蛊取出来了。”林云染笑着说道。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带你去找大夫,去找神医未央,你一定不会有事的!”龙昭华抱起她就要往前走,仿佛一只没头苍蝇般。 林云染知道,他已经完全慌乱了。 “我当然不会有事了。我又没有受伤。”林云染在他的怀里笑出了声。 “你说什么?”龙昭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有受伤?” 他明明看到林云染冲到他面前为他挡下了那一箭,她怎么会没有受伤? “星云大师说我有难,所以给了我一块玉佩。方才那一箭,被玉佩挡下了。”林云染摊开手掌,手心里只一块碎玉。 龙昭华喜极而泣,“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林云染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分外安心。 寒子澈不甘心,想要再次冲过来,被风刃一剑穿心。 最后的一个麻烦,也解决了。 从今以后,龙辕王朝的江山,将不会再有任何隐患。 龙昭华抱着林云染,一步步往皇宫而去。 他们将一同书写帝后传奇。 (全文完) (本章完)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