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女帝养成庶女成长史》 第一章 云归离 在气派的侯府中,有一个毫不起眼的院落,院落的门口,悬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听雨轩”,字体上蒙上了一层灰尘,也没有人去清扫,往里看去,道路石缝里的绿色,清晰可见,要不是侯府所有人都知道,这里还有人住着,只当这是一处废弃的院落罢了。 这座院落里住的是,一个有点脸面的奴才,都能随意呵斥的小小庶女。 她叫云归离,她的父亲便是当朝侯爷云晟,可这却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母亲本是一户富商家的好女儿,叫做叶青,生的好容貌,才十六岁,被当时已经三十多岁的云晟看上,抬回了家,当第六房小妾,进府后也是被宠爱过一段时间的,得知了母亲怀了自己后,便把母亲抬为了姨娘,十月怀胎,云晟的心思在母亲的身上也越发淡了,直到母亲难产生下了自己,虽活了下来,却亏损了身子,便彻底失宠了…… 对于云晟而言一个庶女并没有什么用,不过是养大了,送给他人做小妾的东西罢了,而女人,云晟从不会缺…… 慢慢的曾经备受宠爱的听雨轩,连一个下人都使唤不动了…… 此时的听雨轩内,一袭素裙的云归离,坐在有些破旧的桌子前,原本姣好的面容上,左脸却能清晰的看见五个手指印,又右脸白皙的皮肤一对比,便觉得触目惊心。 叶青坐在云归离的对面,仔细的帮着云归离上药,看着云归离脸上,红肿甚至有些青紫的指印,叶青只觉得内心一片酸楚,十足小心的触碰云归离的肌肤,却还是听到了面前人的抽气声,叶青慌忙抬起头看向云归离。 云归离忍着痛,努力的扬起了一点笑容,费力的说道:“娘亲,我不疼。” 好听悦耳的声音,落在叶青的耳里,叶青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眼里原本噙住的泪水,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掉到了自己暗色的衣衫上,也掉在了云归离洗的发白的素裙上。 云归离看着娘亲眼里不断涌出的泪水,自己眼里的泪水也越发的忍不住,但云归离没有让泪珠落下来,呜咽着开口:“娘亲,不要哭了,我没事,云锦的这一巴掌,没用多少力气的……我不疼,一点都不疼的……” 叶青抬眸看向云归离,眼里的泪水模糊了眼前人的样子,用袖口擦了擦眼里的泪水,才开口说道:“你这丫头连骗人都不会,云锦那丫头,何尝没有用力,她若没用力,你的脸也不用红肿,甚至青紫成这样。” “娘亲,云锦不过是在云淑那里受了一档子气,发泄到我身上来的,这样类似的事阿离遇到,也不止一次了,阿离没那么脆弱的。”云归离扬起受伤的脸,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着。 是了,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回了,云锦是三姨娘的女儿,三姨娘一直受宠,又会抓着侯爷的心,背后又有家族支持,云锦在侯府的受重视程度,在几个女儿里,是仅次于云淑的,云淑便是侯府夫人的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嫡出女儿,对其是极尽疼爱,侯爷自然也不例外。 云锦偏生又是一个爱争的,在云淑那里受了什么气,便寻个由头,发泄在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庶女身上…… 叶青满脸泪痕的看着云归离,愧疚的说着:“若是我当初愿意去放下身段,求得侯爷的宠爱,也许此时,我们的处境会好一些。” 云归离看着这个满面泪痕,才过三十岁,发间便有些许白发的女子,原本忍下的泪水,差点又要夺目而出:“娘亲,这不怪你,是侯爷他太无情,世间男子都是无情的,是侯爷葬送了你的一生,娘亲从来都没错的……” 叶青听着云归离的话,内心一阵五味杂陈,阿离说的对,自己没错,是侯爷无情,自己对于他,只是他玩弄的,众多女子中的一个而已,而他却将自己的一生这样束缚着……幸好……幸好,阿离没有怪自己…… 叶青伸出双手,抱住有些瘦弱的云归离,眼角的泪水打湿了,云归离的后肩的衣衫…… 第二章 系统 刚进门,便看到叶青母女二人拥在一起哭的碧玉,内心一阵酸涩,碧玉是从小就跟在叶青身边的丫头,他看着叶青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男人,那个贵为侯爷的男人…… 整理了一下情绪,碧玉才拎着食盒走了进去,看着叶青开口说道:“小姐,食盒取回来了,净手用膳吧。” 叶青闻言放开了云归离,擦了擦泪水,应道:“嗯,净手用膳吧,阿离应该饿了。” “嗯。”碧玉点了点头,去打了清水。 碧玉从小就跟在叶青身边,她不愿意称叶青为叶姨娘,只希望叶青能像从前在家时,开心一些,权当没有遇见什么侯爷…… 从来只称叶青为小姐,云归离出生了后,便叫云归离为小小姐,这样的称呼,让叶青,开心了许久呢…… 净手过后,云归离和叶青,以及碧玉,看着桌上,清淡分量少,看似没有很新鲜的饭菜,没有说什么,似乎已经稀松平常…… 晚间,已经敷好药,躺在自己床上的云归离,盖着单薄的被子,定定的望着床上,已经有些残破的帷幔…… 自己难道真的不能做些什么吗?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小小的孩童,却还是给不了娘亲一分安逸,哪怕是一分舒心,每天在别人的脸色下生活,担心自己说错那一句话,做错那一件事,便会祸及娘亲和碧玉姑姑,每次云锦的欺辱,只能承受着,就像今天,巴掌就要打在脸上,却不敢躲,怕躲了,换来的是更多的疼痛。 在这个偌大的侯府里,就算是一个有脸面的奴才讽刺自己,欺辱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反抗,换来的只是更加糟糕的结果,她还有娘亲,还有碧玉姑姑。 可是,难道,真的要这样下去么?不,不能,我不能在这样下去,为了娘亲,为了碧玉姑姑,我不能在这样下去…… 满满思绪,云归离渐渐入睡…… 万千星际之外 报告,第三亿四千九百八十一万五千三百零一号,符合目标要求! “什么!真的!这是真的!快调取她的全部资料给我!”兴奋的男声响起。 是。 姓名:云归离 年龄:14 所属位面:沧澜大陆 位面详解:沧澜大陆皇权至上,整个大陆分为四个大国,数个小国,以东耀为首,其次便是西月,南凤,北夷…… 身份:沧澜大陆南凤国,侯府庶女 生平…… …… “好,就她了,你去吧。”男声再度响起。 是。 一道年轻女声响起:“这次会成功么,不会像前面几次一样都失败吧,或者进行到大半,还是失败。” “哎”男声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我也不知道……” …… 正在熟睡中的云归离,突然觉得眉心一痛,睁开眸子,入眼的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怎么也走不出去,这里仿佛被隔绝了,连声音一起隔绝,云归离迷茫慌张的四处看着,可是,入眼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叮……女帝养成系统已经成功锁定宿主 叮……你还在男权的社会苦苦挣扎么?你还在以一个附属物,而存在着么?开启女帝养成系统,成为绝世女帝,曾经欺你,辱你之人,拜服在你脚下,保亲人一生一世周全…… 冰冷的,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响起。 云归离一脸迷茫的复述道:“保亲人一生一世周全?” 是的,选择开启系统,成为女帝,保亲人一生一世周全,并不困难,甚至超越病痛生死。 是否开启女帝养成系统? 是or否 随着声音的响起,云归离面前浮出看一块蓝色透明的物体,物体上面有着,云归离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符号。 叮,扫描目标人物所在时空文字。 扫描完毕,变更文字。 接着那个蓝色透明物体上的符号,变成了云归离能够看懂的字…… 女帝养成系统几个大字,映入云归离眼帘…… 第三章 主母 女帝?!怎么可能?!会有女帝的存在!系统又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妖物吧! 那个声音仿佛理解云归离心中所想,再度响起。 系统就是能帮助你成为女帝的工具,开启系统吧,成为一代女帝!颠覆皇权,站上巅峰! 云归离一脸的不可置信,四处看着,有慌乱,有恐惧,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系统的话,已经颠覆云归离的三观,在云归离的世界,女子一直以来都是男子的附属品,取乐和生孩子的工具,皇权在南凤国,乃至整个沧澜大陆,都是不可质疑的存在。 女帝简直闻所未闻,而这个叫做系统的东西,竟然敢说能帮自己成为女帝,还要自己开启它?怕不是开启会放出什么祸世的妖物吧! 此时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否开启女帝养成系统 是or否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蓝色透明面板状的物体,后退了几步,而面板却依旧跟着跟着她,又跑了几步,但那“妖物”却依旧在自己面前。 “啊!妖物……妖物……”云归离手指着蓝色透明的面板,战战兢兢的说道。 =_= 就在云归离恐惧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小姐,该起了。” “小小姐?”碧玉看着躺在床上皱着的眉头的云归离,小心翼翼的叫道。 要换作平时,云归离早已经起了,独独今天,到了这时还未起。 白光大盛,云归离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房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好像在做梦,但那种真实感却不像在梦中…… “小小姐,你没事吧?”碧玉看着云归离担忧的问道。 “呃,我没事。”云归离起身靠在床上,摇了摇有些沉重的头,回答道。 抬眸看向窗外,心里一惊,急忙起身更衣,换好衣服,碧玉姑姑帮着云归离梳头,云归离有些焦急的说道:“碧玉姑姑,今日随便梳个简单发髻就是了,请安时间晚了就不好了。” “好……” 换好衣服梳好头发的云归离,与早就等着的叶青去给主母请安,包括碧玉姑姑在内,三人都没有用膳食,原因是叶青和碧玉想等云归离醒来一起用…… 索性没有迟到,三姨娘还没有到,叶青与云归离,以及碧玉向那个坐在上首的华服女子行了礼,女子摆弄着手上的丹寇,也不抬头,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吧,赐座。” 云归离对于此种场景并没有过多反应,只是随着叶青走到下首最末,待叶青坐下后,云归离和碧玉,一左一右站在叶青身后,碧玉的站位,落后了一步,以显示主次身份。 如今的侯府夫人,虽年过四十,保养的却像二十七八般,是个不可否认的美妇人,作为镇国将军唯一的妹妹,又是先帝赐婚,虽说先帝已逝去三年,镇国将军也已年近五十,但在朝中的地位,让人不可撼动,镇国将军一辈,更是人才辈出,很受皇上宠爱。 这位主母在后院以及侯爷心里的地位,从未变过,她不需要,对一个,失了侯爷宠爱十几年,又没背景的姨娘,放在心上。 一个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庶女,就算长了一张好皮,又怎么样,婚姻还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将她指给谁,还不是作为主母的自己说的算。 反倒是三姨娘那个贱人,趁着家里人在朝中得势,她生的那个庶子,也得了皇上的脸面,不过是侯爷给了几分宠爱,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李嫣然一袭宝蓝色华服,眉眼精致,细长白皙的手指上,是大红的丹寇,状似不经意的看向三姨娘的位置,一脸笑意盈盈,但笑意明显的不达眼底:“我看今天还要委屈各位妹妹多等一会儿了。” 依附李嫣然的二夫人,将话头引到三姨娘身上,附和着李嫣然的话,拿规矩礼数讽刺着未到的三姨娘。 而恰巧,迟迟未到的三姨娘,此时携着云锦到了,话听去了大半,眼睛一眯,少不了一顿唇枪舌剑…… 叶青和云归离只能默默的不出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四章 命运 夫人姨娘们如今天般的唇枪舌剑,并不奇怪,无非就是谁落了谁的面子,谁又拿着话头拿捏着谁,不过,以往处处落李嫣然下风的三姨娘,越发的伶牙俐齿了。 一番下来,李嫣然心中已然不悦,不想再多费话,便让众人散了,毕竟今天她还有事要做…… 除了坐在李嫣然旁边的二夫人,其余人陆续起身告退,叶青排在最末,刚想行礼告退,便被李嫣然叫住了:“叶妹妹,可否留下来陪姐姐一会儿。”语气却没有一丝询问的意味。 “是。”叶青不知道,这个从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主母,要做什么,不过她只能行礼应下。 云归离和碧玉也随着叶青行了一礼。 李嫣然并没有叫起,而是笑意盈盈,将视线放在了低着头,恭敬行礼的云归离身上。 李嫣然身旁的二夫人,拿着手帕掩着嘴角,笑道:“姐姐你看,归离这孩子出落的越发标志了。” 李嫣然笑面如花:“是啊,再过数月也该及笄了吧。” 叶青闻言身子一僵,李嫣然不会要为阿离指婚吧,这……这怎么能行…… 李嫣然眯着眼睛看向下方的叶青,眼里似乎有些不悦。 叶青缓过神,恭敬的应道:“启禀夫人,还有四月,便及笄了。” 李嫣然不做声,反倒是二夫人一脸认真的说道:“如今是十月份,再过四月便是来年二月,这时间刚刚好。” 云归离低垂着眼眸,眼里一片疑惑之色,她们要做什么,什么刚刚好? 李嫣然笑了笑:“先起来,我们慢慢说。” 叶青迟疑着起身,膝盖有些酸疼,面上仍然是恭敬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云归离在一旁扶住叶青,眼里有着不甘,看来自己的后半生如何,就要看坐在上首的那个女人了…… 李嫣然看了一眼云归离,又将视线转移回叶青身上,说道:“宫里放出消息,明年三四月,初春的时候,便会举行皇上登基的第一次选秀,咱们侯府,到时适时的女儿,便只有云淑,云锦。”说到这里,李嫣然语气一顿,继而说道:“再就是归离这个丫头了。” “夫人?夫人莫不是,想让归离也参加选秀?”叶青惊愕的看向上首那个女子。 “选上自然是好的,能为侯府多争一分荣光,在宫里也好好帮衬着点云淑。若是选不上,我自然会为归离,寻个好人家。”话里的好人家三个字,咬得颇重,满满的威胁意味。 叶青眼里闪过愤怒,这分明是欺人太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云归离扯了一下袖口。 云归离知道,此时的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听夫人的话,云淑是定然入选的,至于云锦,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锦若入宫,以她的性子在宫里,怕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利,拉上自己,帮衬云淑自然是好的。 若是云锦入不了宫,关键时候自己来当替罪羊也是不错的。 所以自己的命运向来由不得自己,何苦连累娘亲…… 云归离想到这里,眸子一暗,跪在地上,对着李嫣然行了一个大礼,说到:“归离,愿意入宫,为侯府争一分荣光,愿为母亲,嫡姐马首是瞻。”这里的母亲自然不是叶青,而是李嫣然。 “好,快起来吧,你这孩子,到是个识大体的。以后多和淑儿在一起学些什么,也是好的。”李嫣然对云归离的识趣甚是满意。 “是,归离知道了。”云归离恭敬的应下,方才起身。 李嫣然看向一脸复杂的叶青,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说到:“叶妹妹,妹妹所住的听雨轩想必旧了吧。” 叶青正不知道怎么接回答时,便听得二夫人说到:“我记得姐姐这朝晖阁西处,有个赏荷院,荷花开起来煞是好看呢。” “是了,只是那里一直空着,荷花也没赏过几回,叶妹妹,过几日便搬过来吧。”李嫣然看着叶青淡淡的说道。 “这……怕是不合适吧……”叶青犹豫的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主母要你怎么做,做就是了。”二夫人开口说道。 “是。”叶青行了一礼应道。 “好了,下去吧,我也乏了”李嫣然挥了挥手,说道。 “婢妾告退。” “女儿告退。” “奴婢告退。” …… 第五章 开启 一行三人,已然回到了听雨轩…… 坐在椅子上的叶青满面愁绪,碧玉站在叶青身旁,将手放在了叶青的肩膀上,以示安慰之意。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二人,慢慢开口道:“娘亲,这后宫,我是不入也得入了,若是逆了夫人的意,怕是我们在侯府生活要难过许多,她作为主母,做些什么,在侯爷眼里不也是,不打紧的小事么,所以,阿离只能那样说了。” “唉。”叶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娘亲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感到无力罢了,明知那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入火坑。” 叶青的手指抚上云归离的脸颊,继而说道:“若是没能入选,你的亲事还不是拿捏在夫人手里,她把你指给谁,就得嫁给谁……” 云归离握住叶青的手,眼里有了些许水光:“娘亲,这宫我一定要入,入了兴许还有几分希望,能让娘亲好过些,若不入,女儿这一生,怕也要毁于此了。” “阿离……都是娘亲没用……是娘亲没用……”叶青一把抱住云归离,呜咽着说道。 “娘亲……”云归离抱着叶青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碧玉偷偷擦拭着泪水,尽量让声音如往常一般:“夫人还要我们搬到赏荷院去住,在她的监视和掌控下生活,绝了小姐投靠三姨娘的可能,同时也就绝了,小小姐在宫中投靠云锦的可能。而且,日后,小姐在她眼皮底下,打得就是小小姐忠心为她们卖命的如意算盘!好一个富有心计的女子!” “碧玉,切莫失言。”叶青闻言松开云归离,看向碧玉说道。 “是,是我失言了。”碧玉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叶青被碧玉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说道:“你呀,都三十好几了,还跟个孩子一样,做什么。” “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取笑我作甚。”碧玉愠怒的拂袖说道。 “碧玉姑姑,可是恼羞成怒了。”云归离掩嘴笑道。 三人笑闹做一团,暂时忘记了诸多不快…… 晚间,云归离穿着中衣坐在铜镜前,纤长的手指拿着木制梳子,一点点的梳着披散的墨发。 云归离想起了昨日那个似梦非梦的系统…… 系统似乎了解云归离心中所想,在云归离的面前,直接弹出了控制面板,同时那道熟悉的,冰冷的声音也响起: 是否开启女帝养成系统 是or否 云归离显然被吓到了,手中的木制梳子也滑落在地,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它到底是什么?来自那里?它真的能让女子,也能登顶九五至尊么?它真的有那样的力量?就算有,为什么会选择我,一个苦求生存的庶女?在我身上有什么它能利用,或是想得到的东西么? 宿主,我来自万千宇宙星辰中的某一个地方,我的存在就是帮助,命运多舛的女子,在男权社会,成为一代女帝,不用怀疑,我拥有这样的力量,选择开启吧,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亲手掌控自己的命运,有能力保护你所爱的每一个人,难道不好么? “这……”云归离迟疑着,她对于这个叫做“系统”的生物还是有那么一丝恐惧,它说它来自万千星辰,应该不会是什么妖物…… “要怎么开启?”云归离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开口坚定的说道。 它说它能让我掌控我自己的命运,保护自己爱的每一个人,为了娘亲,为了碧玉姑姑,也为了自己,就算是什么妖物,她也认了…… 回答是就可以了。 是否开启女帝养成系统 是or否 “是。”云归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并没有云归离所想的那样放出什么妖物,而是绽放着烟火,似乎在庆贺她成功开启这个系统,烟火过后,是几个金闪闪大字:恭喜宿主成功开启女帝养成系统 …… 遥远的星际之中 熟悉的女声响起:“系统成功开启了。” “真的!她是三亿多个实验目标中的第三百零七个成功开启系统的人,不知道,她能不能成为除了那个姓武的女子外,第二个完成任务,成为所属位面女帝的人……”依旧是熟悉的男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云归离是正确的,她的身上确实有系统想得到的东西,只不过,是一组实验数据罢了…… 第六章复颜丹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控制面板,从一开始的几个字,变作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人,人物旁边还有这样一些字: 人物初始值 姓名:云归离 年龄:14 称号:无 个人属性 健康值:70(亚健康) 智慧值:52(聪慧异常) 礼仪值:42(举止得体) 魅力值:17(引人眼球) 威仪值:1(任人摆弄) 声望值:1(名不见经传) 美貌值:32(小家碧玉) 声音值:24(清脆悦耳) 身体属性 柔软度:19(僵硬) 身材值:24(玲珑有致) 肤质:31(白皙水嫩) 才艺属性 琴:0(未激活) 棋:0(未激活) 书:16(娟秀) 画:0(未激活) 舞:0(未激活) 歌:0(未激活) 诗:0(未激活) 武艺属性(未激活) 特点:身带异香(可选香)(未激活) 正当云归离疑惑的时候,一个迷你小人从控制面板上跃了出来,小人穿着精致的蓝色衣裙,梳着可爱的双平髻,背上还有一双透明的翅膀,小人绕着控制面板飞了一圈,留下淡淡的,闪亮亮的痕迹,看着云归离,小孩子般的声音响起:“主人您好,我是系统助手06号,将由我帮助主人灵活使用系统!” “系统助手?06号?”云归离眸子里满是疑惑。 “是的,下面由小六,为您介绍一下系统吧!”系统助手挥了挥双手说道。 “嗯。”云归离敛去眼里的疑惑,点头应道,无论它是什么,自己都要搏上那么一搏,上苍将它赐给我,就是要帮我狠狠踩碎那些人…… 小六闻言,一边介绍,一边演示着“好的,系统分为学习系统,任务系统,商城系统,储物空间,四大部分。 在学习系统,可以学习宿主所在位面的,礼法,诗词,棋艺,琴艺,书法,舞蹈,权谋,兵法,武术,剑术,马术,帝王之道等不同课程,除了每日强制要求,学**王之道半个时辰外,可以自行选择两个学科进行学习,每个学科一次可学半个时辰。课程结束后,根据完成状况,来获得成长值,所获得的成长值自动添加到对应属性上。 任务系统,任务分为主线任务,支线任务,以及隐藏任务。完成任务会有少量成长值,和积分奖励,成长值以及积分的多少,视任务完成度多少来定。 而商城系统,拥有珍奇丹药,滋补药材,医书古方,养颜圣品,华丽衣衫,精美首饰,胭脂水粉等,需要用积分来兑换,物品效果越好,或者越罕见,所需积分越多。 最后就是储物空间了,储物空间分为很多个格子,每个格子折叠了五立方米的空间,初始宿主只有十个格子,后续的格子开启,可以通过积分购买,商城抽奖,以及支线任务的完成。 储物空间可以存储任何物品,包括活物,不过人除外,空间内的时间是静止的,不用担心膳食放在里面会变质,也不用担心热的茶水会变凉。 还有这个叫…… 具体操作方法是……” …… 小六在云归离能灵活运用系统后,似乎是累极了,吧唧一下落到云归离的肩头,瘫在上面一动不动。 云归离只感到一阵好笑,这个叫做小六的小家伙,声音像小孩子,举止更像小孩子,可爱的紧。 不过,云归离并没有将趴在自己肩头的小家伙弄下去,而是看向了屏幕,通过小六的一通解释和指导,她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 目光看向屏幕右下角的锦盒状的新手大礼包,心中默念开启新手大礼包,弹出一个窗口,新手大礼包成功开启。 恭喜获得10积分,以及物品好感香囊x1 ,成功开启一格储物空间。 好感香囊?云归离心里一片疑惑。 好感香囊:能使佩戴者增强对周围人物的好感,使用时效15天。 使用or存入 存入,云归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存入,现在还不是使用它的时候,先存入储物空间。 随后云归离又把目光,放在了商城的图标上,打开商城,琳琅满目商品,超脱自然的功效,使得云归离一愣,她看到了一个名叫复颜丹的物品,使用过后,使用者能回到年轻时最好的容貌,时效三年,所需积分一千…… 娘亲若是有了它,那么在侯府就有了立足保命的资本…… 三年……三年……三年之内一定要,让她们不敢对自己娘亲下手…… 第七章 任务 云归离发现商城页面的左上角,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图标,图标下面写着抽奖二字。 打开抽奖后。 屏幕上便弹出了一个抽奖页面,是一个发着光的转盘,转盘上有着各色各样不同的物品,每样物品所占的转盘面积也有所不同,似乎越好的,所占面积越小。 云归离发现之前的复颜丹也在之中,不禁心下一喜,却又发现,其在转盘上所占的面积并不算特别多,秀眉微皱。 向下看去,转盘的下面闪动这启动转盘的字样,字的右边有一个折扇的图标,图标上写着刷新3/3 。 图标的下面是冷却时间,现在的冷却时间是零个时辰,也就是说,现在可以开启转盘。 开启转盘! 随着转盘的转动,云归离屏住呼吸,盯着转盘越转越慢,就在转盘上的指针要停在了复颜丹临近的一个物品上时,云归离本来也已经放弃,却没想在转盘微微转动下,指针停在了复颜丹的边缘。 恭喜宿主获得复颜丹x1 使用or存入 云归离一愣,看着面前的页面,心里不由得开心,这是运气在眷顾我…… 转盘上的复颜丹字样变成了灰色,冷却时间也变作了12个时辰。 将复颜丹存入储物空间后,云归离了一眼窗外的满天星辰,揉了揉眼睛,已是深夜了…… 许是因为动作太大,肩膀上的小六,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屏幕,懒洋洋的开口说道:“宿主主线任务还没开启呢。” 云归离闻言,关闭了商城界面,回到了之前人物属性的那个页面,在右下角整齐排列的众多图标中,找到了任务二字。 打开后,弹出这样一个界面。 请选择主线任务方向 一,后宫干政(根据宿主目前状况,建议选择) 二,步入官场(女扮男装参加科举) 三,武装起义(提高声望影响,发起起义) 云归离眸子闪了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宫干政。 主线任务一,雏凤未成 参加选秀并成功入选 成功奖励:50积分,5威仪成长值,5名望成长值,激活特点身带异香。 如若任务失败,将无法进行后续任务,宿主需重新选择任务方向。 是否接受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屏幕,毫无反应的选择了接受,眸子异常的清冷,如若任务失败的话,就要重新选择任务方向,剩下的两个,难度颇大,只有后宫干政这一条,相较其他,简单些许,所以,她不能失败,一定要成功入宫! 不仅为了这个所谓的任务,也为了自己的命运,为了娘亲,碧玉姑姑,云归离从这一刻开始,便不能输,一步也不能! 主线任务一,雏凤未成,已成功接受。 任务状态:未完成 支线任务触发 支线任务一,清扫障碍 阻止云锦参加选秀 任务奖励:20积分,魅力玉镯x1 接受or放弃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云锦二字,云归离已经少了几分讶然,她知道系统的存在就是一个神奇…… 云锦若是入不了宫,减少了自己的一个障碍,也是好的,为什么不选择接受呢? 支线任务一,清扫障碍。已成功接受 任务状态:未完成 查看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魅力玉镯么?云归离眸子里满是好奇,不知道,这魅力玉镯又有什么作用…… 魅力玉镯:增强佩戴者五点魅力值,时效5个时辰 增强魅力值,倒是个好东西,虽然只有5点,还有时效,但用好了,也会是一把利器。 云归离关闭了系统界面,随着界面的关闭,云归离肩膀上的小六也消失不见,云归离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向床边走去,衣角划过地面上的木质梳子……梳妆镜前的灯火渐渐燃尽…… 第八章用人系统 如今已然是十一月,马上临近月末,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侯府发生了些许变化…… 任人欺辱的庶出小姐云归离,越发的,与众星捧月的嫡小姐云淑亲近了,二人时常在一起,下人们总是看到二人笑意盈盈。 总折辱云归离的云锦,在主母的斥责下收敛不少,春光得意的三姨娘,娘家在朝堂上吃了瘪后,气焰消退不少。 眼下,府里粗使下人们,多在帮叶姨娘云归离母女二人搬东西到赏荷院。原因是,主母夫人,以临近年关为由,将府里许多人都移去了更好的住处,这叶青母女二人,便是其中一个,也是唯一搬去主母所在院落的一个,下人们自然上心不少,都以为这母女二人,要在主母的扶持下翻身…… 本来叶青等人是没有什么东西要搬的,但李嫣然时不时赏给她的东西,云淑送给云归离的礼物,倒也是不少,无非就是一些上好的衣料,精巧的首饰罢了,总归是要搬的,这是李嫣然给她们的脸面,明摆着提升她们在府里的地位。 以及叶青母家开始跟随着李氏一脉的旁支做生意,此时,不仅叶青母女,就连整个叶氏都握在那个女人手里…… 在叶青云归离母女二人,搬进了赏荷院的那一刻起,至少是明面上她们已经站在了李嫣然的阵营…… 搬入的第一天,赏荷院内多了不少下人,美其名曰都是送来侍候的,实则都是李嫣然的眼线罢了,其他夫人姨娘的手脚,还伸不到李嫣然的院落里…… 随粗使下人一起拨过来的还有,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四个大丫头,司书,司画二人留在了云归离身边,司棋,司琴拨去了叶青那里。 搬入赏荷院的第一晚,云归离睡得并不安稳。 在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四人出现在云归离面前时,安静了许久的系统,有了动静。 叮,恭喜宿主成功激活,用人系统。 随着屏幕出现的同时,小六也从屏幕里面飞了出来。 在四人身上飞了一圈说道:“主人在获得下人,或者下属时,会激活隐藏系统,用人系统,所获得的下人,经系统扫描,会给出忠心值,忠心值会一直记录与系统中,当忠心值低于10时,系统会发出警告,建议主人及时处理掉,忠心值低于10的下人或者下属哦。系统初始空位5。” 小六说完,飞到云归离肩膀上,对着云归离的耳朵,悄咪咪的说到:“告诉主人哦,除了主人外,其他人是看不到系统和小六的哦,也听不到声音的。”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云归离肩膀上。 云归离对小六孩子气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并不做深究。 不过,既然其他人看不到系统,那么现在就看看这四人的忠心值如何。 启动用人系统,扫描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四人。 扫描结果 司书 忠心值:17(极易背叛) 司画 忠心值:14(极易背叛) 司棋 忠心值:20(可能背叛) 司琴 忠心值:22(可能背叛) 剩余空位1 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即便睡着,也会做噩梦惊醒的云归离,坐了起来,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打开系统看着四人的忠心值,心里一阵发冷,如今这般境地,自己坚持不下去,如何应付入宫后的日子,敛去眼底的一丝恐惧,眸子越发的冰冷。 此时在系统里的小六,原本睡得正酣,却被云归离吵醒,从屏幕里飞出,揉了揉眼睛见云归离正盯着白日里,那四个侍女的忠心值看,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气,在屏幕四周飞了一圈。 隐藏任务发布 隐藏任务一,收为己用 将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四人忠心值提高到45。 任务有效时间:3天 任务奖励:20积分,5威仪成长值,3名望成长值。 接受or放弃 “呐,主人只要将她们拿捏在自己手里,就好了嘛,快接受任务,我还要睡觉……”小六又打了个哈气,艰难的睁着眼睛说道 云归离:“接受……” …… 第九章福子 次日清晨 朝晖阁主院内,原本来请安的众人也已经散去,留下来的不仅仅是二夫人,还有叶青母女。 云归离一身素色衣裙,笑意浅浅,貌似感激的对着李嫣然行礼:“多谢母亲对归离的培养。” “谢夫人诸般照料。”叶青起身也行礼道。 一同跟来的碧玉和司书,也随着二人行礼。 “快起来吧,我是主母,做这些也是应当的,不必言谢。”李嫣然看着越发‘懂事’的云归离说道。 云归离随着众人起身,看了一眼司书,又将视线收回,退到叶青身边不做声。 李嫣然见此,顿了一下,开口说道:“司书等人,伺候得可还周到,尽不尽心,若是不尽心,尽管回了我来,打发了便是,再挑些尽心的送去。” 李嫣然玉指上的红色丹蔻,红的刺眼…… 司书闻言急忙跪在地上,慌张的说到:“求夫人饶命!求小姐饶命!”边说还边向云归离投去求救的目光。 警告!警告! 司书忠心值已低于10!司书忠心值已低于10! 看着面前闪着红光的屏幕,云归离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随即抬眸,慌忙的说道:“母亲,司书等人伺候的甚是尽心,并无不妥,母亲不要怪罪司书,以及其他人。” “那就好,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担心而已。”李嫣然说着,向司书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接着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是。”司书行了一个大礼后,方才起身……但心里还是一阵发颤…… 恭喜宿主,司书忠心值升到27!危险解除! 云归离眸子闪了闪,心里冷笑,人,就是这样……面上并无反应…… …… 回到赏荷院。 小书房内云归离装作看书,实则正在通过系统学习权谋之术。 司书,司画静静的立在一旁,以便随时听候吩咐,看样子倒是老实的很。 叶青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美人初长成,坐于案前,手拿诗书,美眸顾盼生姿…… 叶青总觉得云归离有些不一样了,但却没有怀疑些什么,只当做女儿要及笄了长大了。 云归离结束课程,看着屏幕笑意盈盈。 权谋之术学习完成 获得智慧成长值5,威仪成长值5,额外积分10。 放下手里的书卷,抬眸间,望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叶青,以及司棋,司琴二人。 云归离看着叶青一身碧色衣衫,煞是好看,一个多月来,商城抽奖得到的养颜功效的物品,一部分,都让云归离明面上,或是暗地里用到了叶青身上,现在的叶青眼角虽还有细纹,身材也不似从前,但能看出美人的痕迹。 “娘亲,你来了。”云归离起身,走到叶青身边,小孩子气的抱住叶青的胳膊。 眼神不经意间,看向叶青身后的司棋司琴二人,二人规规矩矩的对着云归离行了一礼,便退到一旁。 “是啊,娘亲来看看阿离,又窝在房间里做什么呢。”叶青用手指点了点云归离的头笑道。 “娘亲……”云归离揉了揉额头,嗔怒的看着叶青。 叶青笑着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廊下侍女的声音打断:“小姐,姨娘,大夫人身边的福子姑娘来了。” 叶青闻言脸上虽还有笑意,但不真实了几分,叶青看向云归离。 云归离眸子暗了暗,面色如常的说道:“快请进来。” 福子时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平时帮李嫣然,走动各处,传话或是送些东西。 福子一身淡黄色侍女裙,清秀的脸上满是恭敬,但仔细看,恭敬并不达眼底…… “见过五小姐。”福子轻轻行了一礼。 侯府一共五位小姐,大小姐呢,是二夫人唯一所出,嫁给了晋王做侧妃。二小姐五岁时掉到了井里,夭折了。三小姐是云锦,四小姐便是侯府的掌上明珠云淑,而五小姐便是云归离了。 当时侯府接连传出有孕的消息,侯爷很是开心,特别是李嫣然也在这有孕之列…… “母亲今日又送给我些什么宝贝。”云归离嘴角含笑,看向福子手里所拿的盒子。 福子闻言笑道:“五小姐真会说笑……” 第十章 死契 “五小姐真会说笑,夫人那里有什么宝贝送的。”福子笑着说道。 说着,福子打开了手里的盒子,露出几张整整齐齐的纸,福子看向云归离继而说道:“这是司书,司画,司棋,还有司琴四人的卖身契,她们签的都是死契,若是她们不尽心惹恼了五小姐,夫人说,全凭五小姐发落了便是。”说话间,眸子不经意的扫过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四人。 见四人皆是面色一白,福子眼底笑意盈盈。 她们四人知道,这卖身契在云归离手里意味着什么,她们被大夫人买来,夫人便威胁她们,只能听她吩咐差遣,她们是表过忠心的,可谁知,大夫人将她们送到了云归离这里,若是日后帮着大夫人做些什么,被五小姐发现,那么她们岂不是…… “司书,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过来。”云归离看着发愣的司书,声音淡淡的说道。 “是。”司书闻言回神,上前从福子手里接过盒子。 待司书接过盒子,云归离笑着看向福子,说道:“如此,还真是要多谢母亲了。” “五小姐若无事,奴婢便去回了夫人去。”福子告退道。 “嗯,劳烦福子姑娘了。”云归离点了点头说道。 福子走远 云归离扶了叶青到赏荷院正厅上首坐好,自己则是坐在了右下的位置。 云归离看了一眼,面前屏幕上四人,不断浮动的忠心值,又看向站在一旁似乎,毫无异常的四人。 李嫣然到底想做什么,她不会那么好心把卖身契交给我…… 除非,她们还有别的把柄在李嫣然手里,比她们都命还重要的把柄,卖身契不过是李嫣然,拿来获得我和娘亲信任的工具罢了,要不然现在的忠心值,应该上升,而不是不断上下浮动。 自己一个月以来,完成各种学习课程,所获得的额外积分,也有不少,不如兑换四人详细背景看看。 打开商城页面,在背景一栏,兑换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四人详细背景 是否花费400积分,兑换四人详细背景。 剩余积分845 是 …… 云归离看完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先是看了一眼司书司画二人,转眸,便看向叶青,说道:“娘亲,你看司书司画长的可还相似,这二人可是一母同胞呢。” 司书司画二人闻言一惊,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事,只有大夫人知道,她们二人自是知道,卖身契上是没有写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哦?是吗?”叶青好奇的看向,有些慌乱的司书司画二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也就眉眼有几分相像罢了,其余并没有。” “你二人可真是一母同胞?还不告诉娘亲。”云归离眸子满是趣味,看着司书司画说道。 “是,奴婢是姐姐。”司书只好应声答道。 “奴婢是妹妹,幼时我和姐姐还是相像的,只是越长大越不像了。”司画也随声应道。 “你二人的家人,待你们定是极好的。”云归离一脸意味分明的笑容。 司书司画只觉得手脚发凉,总感觉云归离好像知道些什么。 “哪家一起生了这么二个女孩,那里不会当宝宠着呐。”叶青笑着说道。 “娘亲,那可不一定,万一是母亲难产而死,还摊上个嗜赌成性的父亲呢?”云归离眼角含笑,眼底却冰冷的说道。 “阿离,你怎么这么说……”叶青皱着眉头责怪的说道,虽然她们是李嫣然指过来,卖身契又在手里,也不能这样平白说人家…… “小姐,你怎么……怎么知道的?”司画惊讶的后退了一步,只有大夫人知道,而她们敢肯定,大夫人并不想让云归离知道,这个女子是怎么知道的……司书一把扶住司画,看向云归离的眸子里闪过厉色。 “什么……?”叶青震惊的看向云归离。 “娘亲此事你不要管,且看着就是了。”云归离认真的说道。 “好……”叶青点了点头。 第十一章 真相 “你们全当自己的母亲是难产而死,可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云归离冷冷的说道。 “你说什么?”司画一脸愤怒的说道。 “司画!”司书拉了一把司画,司画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噤了声。 司书则是冷静的看着云归离,说道:“小姐,家母自然是难产死的,那里来得被人害死之说。” “是么,你们母亲曾在李嫣然身边做过事,她就是知道了些什么,李嫣然不好明面上动手,恰好她有孕,做成的难产假象便是了,你们的父亲却还不长记性,离了侯府后,赌瘾还是没有戒,数年后,又把你们卖进侯府,真是死性不改,卖了一回妻子还不够,又来卖一回女儿。”云归离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却每一个字都狠狠敲击司书司画二人的心。 是,没错,她们的母亲是在侯府曾经做过事,还是在大夫人身边,这是大夫人亲口承认的,自己的父亲也是嗜赌成性,家里的银钱都输光,一日连顿饭都吃不上…… 才将她们卖给大夫人的,大夫人许了,只要她们好好替大夫人做事,就保自己的父亲衣食无忧…… “是又如何,小姐又怎么能肯定是大夫人害了母亲呢?”司书紧握着拳头,强做镇定的说道。 “不仅是大夫人,还有那个,你们想要保他衣食无忧的父亲也参与其中,不信,便亲自去问你们的父亲不就都知道了么?”云归离就想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一样,漫不经心的说道。 淡淡的说道:“我记得五香斋的玫瑰酥甚是好吃,懿宝轩的脂粉我也眼馋了许久,司书,司画,你二人去找碧玉姑姑拿银子,然后回禀大夫人一声,便领了对牌出府去吧。” “是。”司书皱着眉头,应了下来,拉着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司画走了出去。 云归离转而看向司棋司琴二人,此时的司棋司琴只觉得一阵阵冷汗,不是说这个云归离,是一个受人欺负,攀上大夫人才得势的么,不过是个长的好看些的草包么?怎么……怎么……看来不能相信那些婆子们扯舌头…… “司棋,司琴。”云归离不明喜怒的语气,使得司棋司琴二人一惊。 “奴婢在。” “奴婢在。” “你二人跟在大夫人那里不久,不过就是二等的丫头罢了,如今大夫人指了你们给我,抬了你们做大丫头是给你们的脸面,你二人的卖身契,我便交给娘亲了,希望你们知道谁是你们的主子。”云归离说着将收好的卖身契,又拿了出来,将司棋司琴的卖身契给了叶青。 司棋司琴二人相视一眼,急忙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奴婢明白。” 云归离并没有叫起,而是看向司棋说道:“司棋得空去碧玉姑姑那里支二十两银子,拿去给你父亲治腿。” 司棋抬头木然的看着云归离,前个自己的父亲,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腿摔断了,如今在家正缺银钱医治,这事并无太多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够的话,便再找碧玉姑姑支三十两,一个不到四十的汉子,总不能瘫在榻上吧。”云归离淡淡的说到。 “奴婢……奴婢多谢小姐!”司棋连磕了几个头说道。 从小是父亲把自己养大,她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在看到父亲痛苦的躺在榻上时,司棋感觉天都要塌了,父亲的腿摔得严重,自己那点月钱根本不够医治…… “行了,行了,起来吧,以后尽心侍候娘亲就是了。你父亲若好了,娘亲那里还缺个守门小厮,若不嫌弃,便来吧,你们父女俩在一处也是好的。”云归离看着司棋淡淡的说着。 “小姐……”司棋跪在地上,脸上的泪痕明显,惊讶的看着云归离。 司棋不没有想到云归离会这么做,大夫说了,即便好了,走路也会有很大影响,更别说做些什么了,日后的生计困难……没想到小姐……罢了……她司棋以后只要尽心侍奉叶姨娘便是了…… 司棋又磕了一个头,方才起身。 恭喜宿主,司棋忠心达到67(极难背叛) …… 第十二章狠厉 云归离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里的发丝,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司琴,语气冷了几分,说道:“三姨娘是怎么把你弄进朝晖阁的,我不知道,你到我这里来,是三姨娘的意思,还是大夫人的意思我也不想知道,不如我去问问大夫人?” “小姐?小姐饶命!我确实是三姨娘的人,但进赏荷院是大夫人的意思,小姐饶了我吧,千万不要让大夫人知道啊!”司琴忙不住的磕头道。 “放心,我是不会告诉大夫人的,只要你明白,你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以后尽心侍奉就是了,我对待忠心的下人,都是极好的。”云归离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奴婢,谢过小姐!”司琴看着云归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 司琴清楚,到底是一个把自己推到大夫人哪里,当做随时可能没命的眼线的三姨娘好,还是似乎能知晓一切,优待下人的五小姐好,选择云归离,她并不是背信弃义,而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 “行了,起来吧。三姨娘那里,一切如常就是了。”云归离眼里闪过玩味。 “是,奴婢明白。”司琴起身,行了一礼说道。 恭喜宿主,司琴忠心值达到:52(很难背叛) 叶青看着手里的卖身契,又看了看云归离,有些话仿佛如鲠在喉:“阿离……” 云归离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叶青,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娘亲是一定要明白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云归离挥了挥手说道。 “是。” “是。” 待司棋司琴退下了之后,叶青才开口说道:“阿离,为何知道她们都事情,那样清楚。” “娘亲,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云归离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我……”叶青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娘亲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好了,李嫣然她不会知道些什么的。”云归离走上前,蹲下身来,轻握住叶青的手安慰着说道。 叶青看着面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长大的少女思绪万千…… 其实云归离并不是一夜之间长大的,她只是习惯的在娘亲面前,表现得孩子气一点,从她开始懂事起,她的童年已经结束,她早已经学会成长,学会隐忍…… “娘亲,你要知道,我们跟李嫣然从来都不是一条船上的,我只不过是日后云淑的一块垫脚石,挡箭牌,替罪羊罢了。”云归离握着叶青的手紧了几分。 “娘亲何尝不知道呢……可娘亲却偏偏做不了什么……”叶青伸出手抚上云归离的一头青丝,愧疚的说道。 “不,娘亲,你要做的就是重获我那个父亲的宠爱,扳倒李嫣然!而我会在宫里,让云淑永远翻不了身,至于云锦,她会连进宫都可能都没有!”云归离眼底浮现厉色,语气冰冷了几分。 叶青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云归离,此时的云归离,身上的性子,有七分像那个做事狠厉的侯爷……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怎能不像他呢…… “阿离你……可……可娘亲已然人老珠黄,重入侯爷眼何其艰难,而你在后宫处境,岂不更加艰难。”叶青手指放在眼角处,手指都能触到的细纹,让叶青无力。 云归离起身装作在袖口里拿东西,实则将复颜丹提取了出来。 是否使用复颜丹 随着手里一沉,一个木盒出现在云归离衣袖下的手里。 “娘亲,它能使娘亲恢复到年轻时的容貌,但只能维持三年。”云归离将木盒从袖子里拿出来,递到了叶青手里…… 铜镜前,叶青惊讶的看着镜中的美人,镜中美人也惊讶的看着她…… “阿离……这……”叶青惊讶的看向云归离。 “即便日后,我若不孝,在宫中遭遇不测,一定会处理干净,不连累娘亲和碧玉姑姑!娘亲也要在侯府中保得性命,学会这后宅之中的阴私……”云归离说着跪在叶青脚边。 叶青见云归离这幅样子,本来满腹的疑问,也问不出来,唯有满心满眼的心疼了…… “阿离,起来,快起来。”叶青起身将云归离扶起来,接着说道:“你在宫中要好好的,我在这侯府中也要好好的,我们二人自然都是要好好的……”叶青眼角含泪说道。 …… 第十三章任务完成 “娘亲,这段时间先不要露面,明个请安的时候,我便说你近日得了风寒,应好好静养。再挑个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侯爷面前,就是了。”云归离抱了抱叶青说道。 “嗯……”叶青点了点头应道。 恭喜宿主,司书忠心值达到47(很难背叛) 司画忠心值达到53(很难背叛)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一,收为己用。 任务奖励:20积分,5威仪成长值,3名望成长值。 面前的结果,并不使得云归离惊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父亲为了钱财参与谋害母亲,又将她们卖入凶手手里,不知道司书司画是做何感想呢…… “娘亲,司棋是个干净的,便多得用一些,至于司琴,若吃里扒外,直接处理掉。”云归离眼睛里闪过狠厉。 毕竟是曾经是三姨娘手下的,若是敢做出些什么,寻个由头处理掉便是…… “嗯,娘亲知道,娘亲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后宅的阴私,司琴我会多留心一些的。”叶青点了点头说道。 …… 晚膳时分赏荷院叫了大夫的消息,不出意外的传到了李嫣然那里。 李嫣然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在意,在她眼里云归离不过是个有一点心计的小丫头罢了,叶青也不能折腾什么,便只当是谁不舒服罢了。 傍晚,云归离坐在梳妆镜前,一袭白色中衣,一头青丝如墨…… 司书站在云归离身后,拿着木梳一点点的,帮着云归离梳着头发,看似并无异常,但她的那双微红的眼睛,出卖了她。 司画站在云归离一旁,手里捧着一盘精巧的点心。 云归离把玩着手里的胭脂,前些日子,听得云淑说懿宝轩的胭脂甚好,确实所言非虚…… “五小姐……”司书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却只见云归离放下胭脂,转身从司画手里接过了玫瑰酥,放了一块在嘴里,只觉得无比甜腻,便又放下了。 要不是叶氏开始月月往府里递银子,这甜的发慌的玫瑰酥还没钱买呢,这般想着又捏了一块在嘴里。 也要谢谢自己那许久不与娘亲联系的外公了,至少在府里打点下人的钱有了不是么?银子,往往能收买人心,就是这么现实…… 司书给司画递了眼色,司画转身走开,很快端来了一杯热茶来。 “小姐请用茶。”司画将茶递到云归离面前。 云归离接了茶,吹了吹,茶水入口,满口茶香,冲淡了玫瑰酥的甜腻。 云归离将茶放在一边,看着司书司画二人说道:“可是查清楚了。” “回禀小姐,查清楚了。那人一开始不肯说,是被我们连骗带吓问出来的。”司书一脸冷漠的回答道。 司画站在一旁低着头,默不作声。 云归离听司书对自己父亲的称呼,眼里含笑的问道:“想报仇么?” “报仇,何尝不想!”司画听到报仇二字,瞬间抬起头恨恨的说道。 “谈何容易呢?”司书无奈的说道。 “我若说,我想扳倒李嫣然呢?”云归离收了笑意,认真的说道。 “什么?”司书惊讶的看向云归离。 “明年春天大选的消息,想必也已经传到各处了吧。”云归离淡漠的说着。 “是,早些时候就放出消息了,现在已经人尽皆知。”司书不明所以的应道。 “你以为李嫣然为何突然抬举娘亲和我?”云归离笑着反问道。 “呃……”司书一愣,却又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道:“难不成,是想让小姐进宫,与四小姐站在一处?” “我可不想落得垫脚石的下场,既然如此,何不让她们成为我向上爬的工具呢?”云归离依旧是笑着说道。 司书司画皆是一惊,司画疑惑的问道:“小姐想做宠妃?” “宠妃?为什么不再往高想想呢?”云归离眼里满是深意。 司书司画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以及些许恐惧…… 皇后?面前的这个女子,想不到有这样的野心…… “怎么,不信我?”云归离依旧含笑,只是语气冷了一分。 …… 第十四章野心 司书眸子暗了暗,连已经过去十几年,本已被尘封的事,云归离却知晓,那人说过,此事,只有他一人知情,其余人也已经永远开不了口了……这……这是何等手段……眼前的女子,并不一般,她能扳倒李嫣然,并不是没有可能……至于有多大的野心,与她们无关,她们只想报仇…… 司书突然跪在地上,司画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司书坚定的说道:“小姐,奴婢与司画已经与那人断绝关系,早已孑然一身,自此,司书愿奉小姐为主,如有背叛,便遭天谴。” 司画看了一眼司书,咬了一下嘴唇,毫不迟疑的说道:“请小姐原谅奴婢之前的冒犯,奴婢也愿奉小姐为主,若有所失言,便如姐姐说的般,遭天谴!” “你们若是背叛我,不用天谴,我便让你们粉身碎骨。”云归离冷冷的说。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面前的屏幕上,司书的忠心值已经达到了86,而司画也已经是83。 看着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二人,云归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起来吧,记住我是你们唯一的主子就是了。” “是。” “是。” 原来不仅她的父亲那样无情,连普通人家都男子,都能为了一点赌资,害了自己的妻子…… 那,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子,岂不是无情至极? 罢了……想那么多作甚…… …… 次日清晨,李嫣然对于叶青得了风寒,还是有所怀疑的,但在悄悄吩咐了下人,去找之前为叶青诊治的大夫,获得的答案一样,安排的眼线又说,看见赏荷院日日往出倒药渣,便没有再怀疑,只是让人送了一些补品过去,年关将至,她手上的事情还很多,并无多余心思放在云归离,以及叶青身上。 是李嫣然大意了,才让日后她多了一个劲敌……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离年关越来越近了外面已然是大学纷飞,李嫣然已经免了请安,虽说不用去请安,但隔上那么几天,云归离会挑晚些时候,去请安的。 本来还担心,李嫣然会询问娘亲的病为何还没好,但见李嫣然忙得焦头烂额,便也就放心了,云淑也在帮着李嫣然打理,所以最近没时间和她‘联络感情’。 云归离也乐得清闲,专心的在学习系统的课程。 叶青时常静静的陪在云归离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看着云归离常常拿着一本书,永不翻页的盯着看…… 叶青知道,云归离身上开始有秘密了,她都不能知道的秘密…… 云归离也开始变了,变得开始她越来越看不透,性子越来越清冷了,从前那个不敢出言训斥下人的云归离,现在惩治下人起来,毫不留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云归离既然会了弹琴,会了下棋,也会时不时的念上几句诗,似乎还会了舞蹈…… 一举一动间,已经没有了小孩子的欢脱,越发的像一个少女了,周身的清贵气质,就是自己也挪不开眼了。 许是快及笄,长开了的缘故,眉眼越发的精致,身材越发的前凸后翘…… 叶青不知道,这是每日云归离学习系统课程的缘故,礼法课,根据不同的内容,会增加礼仪值,美貌值,魅力值。 舞蹈课,主要增强身体的柔软度,身材值,魅力值,美貌值。 琴棋书画这是女子必须要会些的才艺,自然是学了的,琴增加魅力值,美貌值。 棋增加智慧值,并且激活了武艺属性里的兵法。 书和画增加的都是魅力值。 云归离在努力的变成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女子…… 权谋课的学习,威仪值和智慧值也增加了不少。 每日从商城抽奖得到的物品,增强美貌值,声音值,柔软度,魅力值,身材值的物品,也没少使用…… 许是因为从系统中,学到了许多,看到了许多,才越来越清冷…… 云归离知道,她一定要在选秀那日,让那个所谓的皇上记住自己,只有他记住自己,自己才能得宠,才能在后宫有立足之地…… 第十五章邢嬷嬷 年关转眼已至 按照惯例,所有人都是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的,但侯爷和大夫人入宫,参加年宴去了,这次,便由二夫人领着女眷们聚了聚,便算完事了。 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云归离尽管手里握着汤婆子,依然感觉手背冰凉,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明月,心中不是一番滋味。 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在娘亲和碧玉姑姑身边过年了吧…… “小姐,快些走吧,小心着凉。”司书伸出手抚掉云归离肩头的残雪。 “这天气,着实冻人。”司画跺了跺冻僵的脚 “走吧……” 赏荷院内的下人,已经被云归离遣散过年去了,留下的便只有司书司画司棋司琴,再就是碧玉姑姑了。 进了内屋,便瞧见叶青正坐在榻上,用红纸剪着福字,碧玉姑姑端着蜜饯糕点,司棋,司琴笑作一团,吵着要红封…… 云归离心头一暖,看满脸笑容的叶青,云归离无比愧疚,是自己选择入宫,选择搏上一搏,却害得娘亲也要与自己一起…… 云归离此刻无比坚定,她决定了,她不仅要入宫,还要坐上高位!至于女帝……她希望不到迫不得已,便不坐上那个位子……她只希望保家人一世安稳…… 叶青放下手中已经剪好的福字,抬头看见了云归离,楞了一下,说道:“阿离回来了,快,快来暖暖,碧玉啊,准备了你爱吃的。” “嗯……” …… 出了年关,皇帝选秀的旨意便下来了,让五品以上的官员,有适龄女儿的好好准备待选。 各家开始从宫中请教导嬷嬷,这侯府当然也不例外。 李嫣然花了大价钱,从宫里请了一个资历非常老的嬷嬷,来给云淑教导礼仪,而云归离在李嫣然的授意下,也同云淑一同学习。 至于三姨娘,也是花了不少的银子,请了嬷嬷,教导云锦,希望云锦能入宫获宠…… “见过两位小姐,奴婢从今天起,便教导小姐们的一些宫中礼仪。”一袭暗色宫装,已经年过四十的女子,对着云淑,以及云归离二人,行了一礼说道。 “嬷嬷快起来,您是教导我们礼仪的,那里有给我们行礼的道理。”云淑急忙伸手欲要将其扶起来。 而云归离则是连忙侧身,躲过了这一礼,眸子闪了闪,并没有做声。 而云淑则是为了扶嬷嬷,而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礼。 那嬷嬷自是看见了的,心里暗道:还是那个丫头,倒还是聪慧周到些,长的倒也是个好的…… “嬷嬷如何称呼?”云淑笑着问道。 “奴婢姓邢,叫我邢嬷嬷就好。”邢嬷嬷笑着回答道。 “见过邢嬷嬷。”云归离行了半礼。 邢嬷嬷也不做声,侧过身躲了过去,冲着云归离点了一下头。 云淑见此,眉头皱了一下,这个云归离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一个嬷嬷罢了,就算资历再老,也只是奴才,给足脸面就是了,那里用的着行礼…… “奴婢啊,给两位小姐说说宫里的事吧。”邢嬷嬷说道。 “还请嬷嬷指点一二了。”云归离看着邢嬷嬷说道。 “不敢,奴婢也不过是先前服侍太妃的婢女罢了,何谈指点。”邢嬷嬷眼角含笑,看着面前这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女子。 要她说啊,这侯府庶女,入了宫,比嫡女应该更得宠…… 云淑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云归离也紧随其后,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麻烦嬷嬷了。”云淑颇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宫中啊,都是一些先前在东宫中的老人,为首的自然是皇后娘娘,皇上对皇后娘娘很是敬重,颇有些伉俪情深的意味,再就是慧贵妃娘娘了,慧贵妃娘娘一直深得皇上宠爱,是后宫中龙宠最多的一位。其余便是静妃娘娘,娴妃娘娘,以及曹嫔小主了。”邢嬷嬷缓缓的说着…… 云归离眸子闪了闪,皇后,慧贵妃,静妃,娴妃,曹嫔…… 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龙宠? 冷宫? …… 第十六章 品阶 “小主?”云淑一脸疑惑的说道。 “在宫中啊,只有嫔位以上,才能称呼为娘娘,嫔位,或是嫔位以下的,只能称其为小主。也只有嫔位以上,才能成为一宫主位。”邢嬷嬷缓缓的说道。 “那后妃的品阶呢?”云归离开口问道。 “奴婢刚要说这个,后妃品阶由高到低依次是: 皇后,居凤仪宫,统率六宫,受百官,以及后妃朝拜。也只有皇后,可用明黄色,正红色,以及牡丹图样,凤凰图样来制衣。 皇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位同副后。衣服颜色不可用正红,大红,只能用水红色。只能有一位。 贵妃,四妃之上,可以有两位。 妃位,向来只能有四位。 嫔位,可有八位。 贵人,至多可有十六位。 至于常在,答应,采女这一类可以想有多少便有多少。 还要提醒小主们一句,同品阶的后妃,有封号的后妃,要比没有封号的后妃,品阶上高上些许,行礼时,万不能行平礼,不然会视为失礼……”邢嬷嬷说着,云淑云归离的心思各异。 云淑在想,以自己的身份入宫,位分万不能低了……只是,那云归离出落的越发的貌美,索性叶氏在娘亲手里,只要叶氏还受娘亲控制,那么云归离就会在宫中,乖乖听话…… 云归离看了一眼云淑,又收回视线,云淑,定远侯府嫡女,而定远侯又是先帝器重的功臣,边关正是有定远侯的威慑,所以向来平静,所以云淑一定会入宫,而且位分,至少是妃位!皇帝不会让定远侯嫡女,与其他大臣有联姻的机会。 这就是皇帝,他要保证自己的大臣,没有异样的心思…… 至于自己,一个庶女,母家也没有入朝为官的,自己无论多入了他的眼,位分多不能越了贵人去…… “接下来,奴婢教两位小姐如何行礼,面对何人,该行什么礼,怎么行,都是大有门道的……”邢嬷嬷认真且严厉的说道。 …… 邢嬷嬷在府中呆了一月,这一个月以来,邢嬷嬷心里已然一片清明,她要回去禀告娘娘,谁会更加危险些…… 能让邢嬷嬷这么觉得的,自然不会是云淑,而是在邢嬷嬷面前,话不多,心思却最通透的云归离…… …… 眼看离云归离及笄之日越来越近了…… 也离初选开始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各处时常传来,哪家的小姐摔折了脚,哪家的小姐伤了脸的消息…… 云归离坐在榻上,执黑白两子,自己与自己对弈着。 云淑近日来,门都不出了,自己这里也是许久未来了。 自从前些日子,娘亲‘病好’了,带着自己在商城抽奖得到的,增强魅力的玉钗,在赏荷院中透气,恰巧被侯爷遇见之后,便重新得了侯爷的宠爱,现在留在娘亲这里的日子,比留在三姨娘和大夫人那里还要多…… 也是自那日起,李嫣然见叶青的变化,气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自此对自己与娘亲的防备之心越来越重…… 李嫣然在担心些什么,担心自己和娘亲脱离她的掌控么……呵…… 小六趴在棋盘旁边,看着云归离落子,一身翠绿精致的衣裙,依旧是可爱的双平髻,透明的翅膀无精打采的贴在背上,孩子般,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主人,你不打算做支线任务了么?难道你要让云锦入宫?” “怎么会呢,云锦若参加选秀,你认为皇上会让战功赫赫的定远侯,三个女儿都入选么?最有可能失去入宫机会的便是我了。”云归离看了一眼小六,又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司书司画,在心里回答小六道。 “那主人想怎么做……”小六来了精神,呼扇着翅膀问道。 “你说,李嫣然会动手吗?”云归离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眼角含笑的看向小六。 “呃……”小六呆了一下,摇了摇头。 “李嫣然就算没做什么,也是她做的了。”云归离又落下一子,看着面前的棋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主人……主人你好坏。”小六眨了眨眼睛,认真的说道。 云归离轻笑出声…… 落到司书司画眼里的便是,美人轻笑,顾盼生姿…… 第十七章弟弟 云归离看着棋盘上,黑白两子,杀得难舍难分,战况极其惨烈,却又不相上下,不分胜负…… 秀眉微皱,云归离许久未落下一子,又过了片刻,外面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索性,云归离将手里的黑子,丢在一旁,不下了。 入耳淡淡的声音响起:“收了吧。” “是。”司书上前,收着棋子。 但,待看见面前的残局时,不由得一惊,司书是懂得些许棋的,识得几个字,看过两本棋谱。 她原本只当云归离是无事,下着玩罢了,可面前的残局,却明晃晃的摆在棋盘上…… 司书的心里越发的觉得这个女子并非池中之物…… 恭喜宿主,司书忠心值升至92(忠心耿耿) 面对突然出现的系统提示,云归离一愣,看向在收棋子的司书,司书又在想些什么,忠心值又是这样突然提升这些时日以来,来来回回已经92了…… 司书收完棋子,看向云归离:“小姐,收完了。” “嗯。”云归离回神,淡淡的应道。 “小姐,司画去取膳食了,想来马上回来了,小姐可要净手?奴婢去打些清水来。”司书开口说道。 云归离闻言,看了一眼窗外,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去吧。”云归离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旁看话本子解闷的叶青,也放下手中的书,吩咐司棋打水净手。 …… 晚膳过后,叶青支开了司棋司琴,看了一眼司书司画,不做声,云归离见此,便寻由头,支开了二人,此时屋内只剩叶青,云归离,以及碧玉三人。 叶青握着云归离的手,面上有些紧张,不安的说道:“娘亲好像怀了孩子了。” “小姐的葵水这月只来了一天,极少。”碧玉姑姑在一旁说道。 云归离先是一愣,接着想了一下,便了然的说道:“是了,从那日起,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一个月,娘亲怀过孩子,自然是能觉得出来的…… 叶青看着云归离,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的神情,迟疑了一下,接着开口问道:“阿离,难不成你会算挂,算到娘亲会怀上子嗣?” 云归离笑了一下说道:“娘亲胡说些什么呢?怕不是怀了弟弟,便糊涂了吧。” “阿离怎么知道是弟弟?”叶青戳了一下云归离的脑袋笑道。 云归离自然知道,会是弟弟,那可是云归离花了50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买上男胎丸。 男胎丸 在欢好之前服下,可怀上男胎。遇水即溶。 售价:500积分。 那天得知云晟会来的时候,云归离便在叶青的茶水里放了男胎丸。 “娘亲一定要保护好阿离的弟弟,让他平安出生,平安长大。”云归离眸子暗了暗说道。 “娘亲会的,前三个月,娘亲不会声张的,待满了三月,娘亲便第一个让侯爷知道,只要侯爷先知道了,会安全些。”叶青点了点头说道。 “娘亲,一定要万分小心,无论是饮食,还是用的东西,都要小心,四姨娘和五姨娘的孩子怎么没的,娘亲和我都清楚。怀阿离的时候,正巧李嫣然也有孕,三姨娘也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李嫣然无暇分身,才会让阿离来到娘亲身边,所以,为了弟弟的平安降生,一切只能谨慎为上。”云归离认真的说道。 “娘亲明白,娘亲会让这个孩子平安降生的,拼了命也会让阿离的弟弟长大成人的。”叶青坚定的说道。 “小姐的饮食和用的东西上,我会仔细着的。”碧玉皱着眉头说道。 云归离看了一眼碧玉姑姑,又看了一眼叶青。 毫不犹豫的又花了300积分,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保胎丸。 保胎丸 服用后,可保住胎儿,在生产时,可以减少痛感,顺利生产。 售价:300积分 云归离将手放入衣袖,将保胎丸提取了出来。 交到了叶青手里。 叶青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的精致木盒,疑惑的看着云归离。 “这是保胎丸,如果娘亲觉得不好,就服下它,能保住孩子和娘亲的性命。”云归离看着自己叶青说道。 “好,娘亲明白了……”叶青虽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精致木盒说道。 云归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娘亲是个美人,一举一动都能惹人怜惜…… 也正是这美貌,让娘亲,落入了这侯府之中…… 第十八章 布料 时间便如握在手里的细沙般,想握终究还是握不住…… 这日,是二月十六,云归离的及笄之日。 许是因为叶青的原因,云晟许了李嫣然,一手操办云归离的及笄礼。 因着云归离的庶女身份,此时又距离三月初十,大选的日子不远,这及笄礼在李嫣然的手里,便被简得不能再简,与云淑的及笄礼简直是天差地别。 没有高朋满座,权贵到场,没有贵重的礼品,甚至云晟,这个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因公在身,没有到场。 不过,这些云归离都并不放在心上,她只要有娘亲就好了…… 今日过后,自己便及笄了…… 叶青为云归离梳着头,叶青看着云归离一点点的长大,如今,便也及笄了…… 这样的年纪,本应找个好人家嫁了,再生个孩子,可是,阿离却要步入深宫,一个侯府后宅,已然是何般光景,何况这南凤国的后宫啊……天家富贵,可是那么容易便享受得了的…… …… 及笄礼过后 在距离大选不到三天的时候,云晟得到了一个让他惊喜的消息,他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遗忘的姨娘,在重新进入自己眼帘,惊艳了自己后,竟然怀了自己的子嗣,已经两月有余。 本来叶青还不想让云晟知道,这些日子也尽量避开与云晟亲密,可谁知,今日与云晟一起用膳的时候,便只是用了一小块鱼,便恶心的不行,云晟当即就宣了大夫,便爆出了有孕的消息。 云晟听完大夫所说,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又赏了大夫些许银子…… 这个消息,不出两盏茶的时间,便已经传遍了后宅。 而云晟又特别告诉李嫣然,让李嫣然好好照顾叶青,以及叶青腹中的孩子。 李嫣然一肚子气,却没处发泄,叶青那个狐媚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脸蛋变美了,把侯爷也勾了去,如今还怀了孕了,侯爷却敲打自己,不能动这个孩子…… 生气归生气,姨娘有孕,她这个当主母的,总要送些什么过去的…… 云归离看着福子送来的东西,有一些安胎用的药材,还有一些精美的衣料。 “回叶姨娘,这些药材,是大夫人找了最好的大夫,有安胎助眠的功效,衣料呢,是大夫人说要叶姨娘好好做两身衣裳穿呢。”福子一脸笑意的说道。 云归离看着布料中的一匹,淡粉色精细的绣着桃花的布料,眸子眸子闪过一丝什么,便又迅速恢复正常。 叶青笑了笑说道:“还要替我谢过夫人,明个请安的时候,我在亲自道谢。” “叶姨娘不提,奴婢差点忘了,夫人说了,叶姨娘若不适,可晚些,也大可不来请安的。”福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 “明个自然是要去谢过夫人的。”叶青面上不似作假的说道。 “叶姨娘若没什么事,奴婢去回了夫人去。”福子行了一礼说道。 “去吧。”叶青点了点头说道。 待福子离开,叶青见云归离手里拿着一匹淡粉色的布料,疑惑的问道:“我记得阿离不喜粉色的。” “是啊,阿离不喜欢,有人喜欢啊。”云归离手指抚上光滑的布料,眼里闪过狡黠。 叶青刚要问些什么,便被司琴的声音打断:“姨娘,三姨娘院里的采月来了。” “请吧。”叶青靠着背后的软枕,语气冷了几分都说道。 云归离闻言,眸子里的笑意更盛。 机会,就这样来了…… 采月无非就是来送三姨娘给叶青的东西罢了,就在采月要告退离开的时候,云归离叫住了采月:“采月,三姐姐,近来可好?” “三小姐,自然是好的。”采月不明所以,只好回答道。 “我记得三姐姐,喜爱粉色和桃花,我娘亲如今得了一匹料子,想来穿在三姐姐身上,定是好看,只是不知道娘亲,舍不舍得把这匹料子,给三姐姐了。”云归离笑着转而看向叶青,眼里满是冰冷。 叶青不知道云归离要做什么,不过云归离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叶青笑了笑说道:“娘亲都这般年纪了,那里能穿得起这么嫩的颜色,既然三小姐喜欢,便送去吧。” 云归离亲自将这匹布料放到了采月手里,采月接了,告了退,便离开了。 云归离眼底满是冰冷,不知道,这撒了用100积分换来的痒痒粉的布料,她云锦,消受得起么…… 第十九章计谋 痒痒粉 无色无味无毒,会通过接触皮肤,从而造成皮肤红肿,起疹,奇痒难忍,如果用手绕破皮肤,会造成伤口感染化脓。 售价:100积分 以云锦素来喜欢粉色,又极爱桃花,这样一匹上好的料子,云锦怎能不心动呢? 云归离看了看,面前堆放的各色礼物,眸子没有一丝波澜,淡淡的开口道:“娘亲,这些东西,让司棋司琴收到小库房去吧。” 叶青点了点头:“司棋,司琴,就按照阿离说的做吧。” “是。” “是。” 叶青看向云归离,眸子里满是不解:“那匹布料,可是有什么问题?” 云归离笑了笑:“自然是有问题的,娘亲看着便是了。那料子自是不错的,想来云锦会喜欢的。”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手,眸子里满是冷意。 放痒痒粉时,云归离故意在手上沾了少量痒痒粉,只有自己也中招,那么云锦以及三姨娘,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李嫣然,在她们看来,这么做,获益最大的,只有李嫣然了…… 叶青顺着云归离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双红肿的手,深皱着眉开口道:“阿离,你的手怎么了?” 云归离没有回答叶青的话,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司画,开口说道:“司画,去回了大夫人,就说我不适,领对牌出府请大夫。” “是,司画明白了。”司画行了一礼说道。 “记得,要医治娘亲风寒的周大夫,周大夫的医术自是极好的。”云归离看着越发红肿的手,淡淡的说道。 “是。”司画这才领了命,出去了。 “娘亲,你放心,我的手没事,不会影响大选的,只不过云锦就不一样了。”云归离笑了笑说道。 云归离已经明显的感到,手上的痒感,但云归离没有用手去抓,只是静静的等着周大夫的到来。 “阿离,那匹布料……李嫣然她……”叶青皱着的眉更深了。 “不,不是她,是我做的。只要云锦因为李嫣然失去了入宫机会,三姨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娘亲到时候添把火,坐山观虎斗就是了。”云归离淡漠的说着。 叶青心里一惊,云归离已经越发的让她感到恐惧了,她怕,怕云归离成为像李嫣然那样,为了目的不达手段的人…… “阿离你……” “娘亲放心,阿离明白初心是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云锦应该为她以前所做的事,而付出代价,若她管不住自己的手,那一张娇颜,怕是要不能见人一段日子。”云归离越发的感觉双手奇痒难忍,但是没有用手,去触碰自己其他部位的皮肤。 “娘亲明白了。”叶青的眸子里满是复杂,众多话堵在嘴边,却只吐出了这一句。 娘亲,不是我狠心,我只是为了活着,为了娘亲更好的活下去,也许,未来,自己的双手将沾满许多人的鲜血,午夜梦回的时候,也许会被冤魂索命,但,那又如何,既然这条路已经选择了,那么就无处可退,自始至终她云归离求的只不过是一份安逸,娘亲和碧玉姑姑对于她而言,是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 现在,又有了弟弟,虽然弟弟的出现,是系统的原因,但一母同胞,血脉相连,她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她要努力成长,努力向上爬…… “小姐,司画回来了。”司书的声音将云归离从思绪中抽离。 面前已经放上了半透明的纱织屏风。 周大夫依旧是熟悉的样子。 “周大夫,近来可好?”云归离的声音淡淡的,却又含有些别的意味。 “劳五小姐挂心,一切都好,路上听司画说,五小姐不舒服,可是那里不舒服?”周大夫看向云归离,一双清明的眼睛里满是探究。 云归离笑而不语,只是把手伸给周大夫看…… 周大夫让医女上前,越过屏风仔细的看了看,片刻便开除了药方…… 正当周大夫从司书手里接过银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道女声:“采荷求见五小姐,我家小姐不舒服,听闻周大夫在此,周大夫可否随采荷前去?” 云归离看着手上包的纱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开口说到:“司书你去回了采荷,说再等,片刻,等周大夫将药方写完。” “是。” 周大夫看着手里分量甚多的银票,又看了一眼云归离,眼里满是疑惑。 云归离淡淡的开口道:“云锦的病,我希望好的慢些……” “明白了。” 只要不是害人,又有银子拿,周大夫自然会做的…… 估摸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周大夫才随采荷前去三姨娘那里…… 第二十章引狼入室? 不消半个时辰云锦伤了脸的消息便传了回来。 三姨娘柳氏,在得知云锦的脸,无法在短时间内恢复,甚至有可能留下疤痕,又从周大夫那里得知,云归离的手也是相同症状。 并且,司琴传回来的消息,与周大夫所说的,一般无二。 而府里众多下人,都看见了,福子与采月是前后脚进的赏荷院…… 拿布料回来的采月,也是如初一辙,三姨娘当即就让周大夫检查了那匹布料,但却没有检查出什么,周大夫又只是说,是什么东西接触皮肤导致的…… 柳氏吩咐下人裁了一块布料,找各处大夫都看了,得到的回答却是一样的:只是块普通布料…… 但接触布料的下人,或多或少,都有与云锦相同的症状,可偏又查不出什么来,自是恨透了李嫣然,对叶青和云归离也是记恨上了。 柳姨娘以为是李嫣然不忿叶氏怀孕,在布料上做了手脚,让叶青难受几日,若是云归离也中招了,便是一箭双雕,可谁知云归离把布料送给了云锦,云锦又偏生爱着淡粉色,料子又极好,自然是看了又看,比了又比的,甚至还想赶工裁了衣裳,殿选那日穿呢!现在这般光景,何谈殿选,大选都不能参加! 在柳氏眼里,云归离虽然攀上了李嫣然,但云归离唯唯诺诺的样子还深深刻在柳氏心里,她根本没有想到,一切都是云归离的计谋。 无奈没有证据,李嫣然在侯爷心里的地位,远远不是一个庶女失了选秀机会,就能撼动的。 便打消了把事情闹到侯爷那里去的想法…… 柳氏叹了一口气,看着云锦说道:“此事只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了,我会让李嫣然付出代价的。那个云归离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娘!难道就这么算了!我的脸都成这样了!过两日的大选,我这幅鬼样子,也没有办法参加了!还怎么入宫!”云锦焦急愤怒的说道。 “还不是怪你,周大夫都说了,若不是用手抓破了,两天也该好了!”柳姨娘看着云锦,语气冷了几分。 “那不是痒么……谁知便抓破了……”云锦带着哭腔小声嘀咕着。 柳姨娘看着满脸药汁的云锦,云锦的脸在周大夫来之前,便抓破了,而且抓破的地方开始化脓,还是自己抓住云锦,才不让她继续抓的,但脸上还是有不少的伤痕,手上和胳膊上也有大量伤痕…… 也许,以自家女儿的性子,不入宫也是件好事,日后,自己自然是要努力为云锦寻个好人家的,只希望脸上还有身上,不会留下疤痕就是了…… 至于那个李嫣然,这笔账总要算的…… 还有叶青,希望她腹中的孩子能平安降生……柳姨娘的眼里满是冷意。 柳姨娘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我一会便去向侯爷禀明情况,说你不小心伤了脸,不能参加选秀了,日后,我一定会帮你寻个好人家的,定不能委屈了去。” “娘……”云锦呜咽着。 云晟再得知这个消息时,除了一点惋惜,惋惜云锦不能参加选秀,便没别的情绪了,左右脸养好了,还能嫁到别家去,他记得兵部尚书家里有一幼子,还未婚配,嫁去做贵妾,也不委屈。只是叫下人,给云锦送去了好些东西,又叫好生养着,又安慰了柳姨娘两句,便作罢。 至于脸怎么伤的,伤的怎么样,云晟并不在意。 …… 恭喜完成支线任务一,清扫障碍! 任务奖励:20积分,魅力玉镯x1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屏幕,嘴角的笑意更盛。 云归离知道,云锦失去了入宫的机会,无非就是被嫁到那处,做个妾室罢了,对于她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只不过,李嫣然怕是会猜到是自己做的,不然云锦是傻了么,会自己伤了自己的脸?这样一来,李嫣然和云淑对自己的防备之心,怕会是越来越重了…… 李嫣然会后悔自己‘引狼入室’了吧…… 第二十一章 各怀心思 选秀如期而至,云归离的一双手,在大选之前,便买了解药,此时已经完美如初,云锦得知,又是气得直跺脚…… 虽是大选,但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 一要云髻雾鬟,娥眉青黛。 二要明眸流盼,朱唇皓齿。 三要玉指素臂,细腰雪肤。 最后,也是极为重要的,检查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 大选结束,原本的一百七十余人,便只剩六十余人。 大选结束后,便是次选,这一关,主要是考察女子礼仪是否周全,仪态是否端庄。 直到最后的殿选,便只剩下了三十余人。 这三十余人,被安排在储秀宫,由教养姑姑教导一日,面见圣上的礼仪,便参加最后的殿选。 因着身份的原因,云归离与云淑被安排在一间,倒也剩了不少麻烦琐碎。 但只是一日的时间,储秀宫内仍旧是暗流涌动。 云淑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少秀女便前来巴结,说些奉承之语,意欲投靠…… 其他秀女缠着云淑说好话,对云归离的存在,则是爱理不理,看着很是受用的云淑,云归离倒也乐得清闲。 打开系统,看着面前那个微缩版的自己,经过近半年的学习积累,面前人物的数值已然非常可观。 姓名:云归离 年龄:15 称号:才子佳人 个人属性 健康值:81(健康) 智慧值:81(七窍玲珑) 礼仪值:89(通晓礼仪) 魅力值:76(绰约多姿) 威仪值:45(不容侵犯) 声望值:24(小有名气) 美貌值:62(秀色可餐) 声音值:57(空谷幽兰) 身体属性 柔软度:78(软香温玉) 身材值:69(前凸后翘) 肤质:84(肤如凝脂) 才艺属性 琴:39(细柔曼妙) 棋:68(丹青妙手) 书:60(行云流水) 画:27(初探门路) 舞:71(婀娜多姿) 歌:17(初探门路) 诗:42(文采斐然) 武艺属性(已激活) 武术:12(花拳绣腿) 剑术:6(尚未入门) 马术:17(初探门路) 兵法:68(神机妙算) 特点:身带异香(可选香)(未激活) 剩余积分:416 这是云归离每日努力学习的成果。 从一开始,系统男女平等的观念,带给她的惊讶,到现在完全适应系统的存在,云归离的思想在悄然发生改变着,为何女子不能科举入仕,独步朝堂?为何女子生来就要成为男子的附属品? 小六告诉她,当你成为整个国家,最尊贵的人都时候,或许一切都会发生变化…… 可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五妹妹,再想些什么,这么入神?”云淑笑着问道。 云淑的声音,将云归离从思绪之中抽离,抬眸,便触及那双并无笑意的眸子。 见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余人,天色也已经渐黑。 云归离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无事,只是在胡乱想些什么罢了。” 云归离的一笑,令云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回过神来的云淑,暗咬了一下牙齿,语气有些冷的说道:“早些歇息吧,明日便是殿选了。”说完便转身,朝自己的床榻走了过去,熄了一盏灯。 云归离见状,也不恼,面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便也熄了另一盏灯。 云淑开始越来越觉得不安,云归离的容貌,似乎开始越来越漂亮,心思也越发的让自己看不透,这段时间来,有脱离自己控制的苗头,特别是在那个叶姨娘怀了子嗣之后…… 母亲看中她的颜色,让她做我的垫脚石,可云锦一事,让云淑越发不安…… 可恨的是,偏生那几人也在秀女之列,只希望不会腹背受敌才好…… 云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母亲,这样做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云归离知道云淑在想些什么,云淑一直以来,被誉为京城四大美人之首,容貌说为倾城不为过,特别是一双剪水眸子。 当云淑发现这京城四大美人,皆在选秀之列的时候,便开始有些慌了,而她又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有着自己这般容貌的人,她会开始担心,腹背受敌…… 云归离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抹邪气…… 云淑的担心是对的,只不过她错了一点,从一开始,云归离便从来没有跟她站在一条船上…… 第二十二章 殿选 次日,天还未亮,储秀宫热闹非凡,待选的秀女们,此时已经起了,一个个都坐在铜镜前,对镜梳妆,要么打理三千青丝,要么执黛画眉…… 云淑自然也是不例外,坐在铜镜前,正仔细的上着胭脂,云淑今日一身淡绿衣衫,配上一双剪水眸子,楚楚动人,远远看去,柳腰不堪一握。 云归离醒来,隔着半透明的纱织平屏风,便看见云淑正在上妆,连模糊的轮廓也是别有一番意味…… 云归离的眸子并没有太大波澜,云淑美貌,京城谁人不知?何况当今天子? 天子一朝选秀,红颜趋之若鹜,本想荣华富贵,飞上枝头,却不想深宫是何等的黑暗…… 是啊,后宫到底是何般境地,云归离怎会不清楚,可她没有选择,她要入宫,她要让当今天子深陷其中,她要让满朝文武,说她是祸水红颜…… 从床榻上起身,洗了脸,漱过口,便坐在了一旁的铜镜前。 同时也打开了系统界面,小六穿着精致的青色衣裙,飞了出来。 “主人,要小六帮你上妆么?”小六眨着大眼睛,煞是可爱的说道。 云归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用手指戳了小六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唔,好吧。”小六揉了揉被戳的有点痛的头,有点小失望的说道。 云归离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盒口脂,打开来,淡淡的玫瑰香气,萦绕鼻尖。 一双素手,拿起一旁的玉簪,取少量口脂,附于唇上…… 又拿起一旁的青黛,微微描了描眉,便停下了手中动作。 镜中美人,清淡出尘,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淡雅入人心。 小六看得呆了,云归离本就生得美,又在系统的作用下,眉眼越发精致,小六觉得什么京城四大美人,都不如自家主人好看……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屏幕,储物空间里放着几件衣裙,拿出了一件淡蓝色水波云纱裙,又取出了魅力玉镯,轻轻的戴在了皓腕之上…… …… 这次殿选,设在了御花园,御花园此时桃花开的正盛,一朵朵桃花,配如娇如媚的美人,煞是赏心悦目。 不过落在慧贵妃眼里便是堵心的很,慧贵妃一身华丽缕金挑线纱裙,心里很是不快,不断的看向空着的,留给皇帝的位置。 皇后与太后正说着话,等待着皇帝下早朝。 皇后身穿明黄色凤袍,在宫中素有贤良淑德的名声…… 而太后一身暗红色锦袍,发间影影绰绰的能看到银丝,满是雍容华贵…… 静妃,娴妃静静的坐在下首,满怀心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远远的,声势浩大的明黄仪仗,便朝着御花园而来。 一身龙袍的皇帝,楚墨涵,正坐在龙撵之上。 云归离随一众秀女跪在地上,迎接这明黄的仪仗。 楚墨涵看着一地的莺莺燕燕,被与众不同的一抹淡蓝色所吸引,在一众大紫大粉中,那抹淡蓝色无比明显,那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呢?楚墨涵似乎开始对这次选秀,提起了兴趣…… 随着皇帝的到来,殿选也就正式开始了,秀女们按照身份五人为一组,觐见。 京城四大美女之首的云淑,好巧不巧的与其他素有京城四大美女的三人一同觐见,这四人凑到一处,风姿绰约,各有韵味,只是苦了那个第五个秀女了…… 云归离因为身份的原因,排在了最后一波秀女之列。 最后的五人,无非都是那家的庶女罢了…… 上首的楚墨涵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在触及那抹淡蓝色的时候,骤然一缩,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中间那个,上前来。” 云归离眸子闪了闪,向前走了两步,便施施然跪在地上行礼道:“定远侯府庶女云归离,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抬起头来,让皇帝瞧瞧。”太后见皇帝来了兴趣,开口说道。 云归离闻言,抬起眸子,却没有直视天颜,只是看着龙袍上精美华丽的纹路。 云归离面上无异色,心里却是紧张的紧…… 楚墨涵入眼的便是,美人淡雅雅脱俗,一袭淡蓝色衣裙上,已经落满了桃花花瓣,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给人淡淡的舒心…… “这倒是个雅人,皇上若喜欢,便留牌子吧。”皇后笑着开口道。 “就听皇后的。”楚墨涵也笑着,本来握着皇后的手,紧了一分。 慧贵妃看着这一幕,眸子满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就这样,云归离被留了牌子…… 帝后二人不知,今日一举,使得后宫前朝,乃至整个南凤国,掀起多大波澜…… 第二十三章 云常在 被留了牌子进宫的美人们,需要回到家中,等待皇帝旨意,再由钦天监挑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入宫就是了…… 殿选过后,没过几日,传旨的公公,便来到了定远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嫡女云淑兰心慧质,秀外慧中……特封为妃位,居启祥宫,享一宫主位,着令三月十六入宫。钦此。” 随着传旨公公的话音落下,一阵谢恩的声音响起,云晟一脸得意,妃位,居启祥宫,一宫主位……不愧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众人并没有就此起身,因为还有一道圣旨未宣。 “定远侯府庶女云归离,温文尔雅,空谷幽兰……特封为常在,居永和宫,着令三月十九入宫。” 云归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下一秒便恢复正常,对于位分,以及不是同一日入宫,云归离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本以为自己会与云淑住在一处,却不想是永和宫,不知永和宫的主位是那位?又是谁会这么做的呢……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归离领旨谢恩,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没有情绪的波澜。 传旨的公公见此,眼神闪了闪。 众人起身,云晟急忙命人给传旨公公拿了香囊,香囊里是满满的银票。 云晟笑道:“李公公留下来喝杯茶。” “不敢不敢,奴才还要赶着宣旨去呢。”李公公急忙推脱道。 “不知……”云晟欲言又止。 “哦。”看着云晟的样子,李公公一片了然的说道:“入选的七人里啊,云妃娘娘是位分最高的一个,其次便是吏部尚书孟大人之女,被封了孟嫔。翰林院大学士宁大人之女是宁嫔,逸州知州陈大人之妹是陈贵人,剩下的三人除了云常在小主,都是答应……” 云归离看向云淑的眸子里满是探究,京城四大美人,被皇帝收入后宫,而云淑,是此次位分最高的那位,心里一定很是得意吧…… “不说了,咱家还要去孟大人那里宣旨。”李公公说着,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公公慢走。”云晟的眸子里满是复杂。 吏部尚书的女儿是嘉嫔,翰林院大学士的女儿也是嫔位,逸州知州的妹妹是贵人,而云淑是妃位,这就说明,皇上在登基三年以来,对定远侯府的重视,并不弱,皇帝多疑,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月十六云淑入宫,同日入宫的还有嘉嫔,宁嫔。 毫无疑问的,进宫后头一份恩宠,便是云淑的,每日来往启祥宫的奴才络绎不绝。 一时间慧贵妃的钟粹宫倒显得有些冷清,慧贵妃气得摔了诸多名贵瓷器…… “娘娘,可别敢再摔了,这件是皇上特意赏的啊。”惜春见慧贵妃拿起一个精致的茶盏,急忙说道。 慧贵妃闻言,顿时气消了些许,看了看手里的茶盏,叹了口气,放在了一旁…… 而凤仪宫内,皇后这里倒是一切如常,皇后看着花瓶里折好的桃花,心里却是想到了选秀那日,那个定远侯府的庶女。 她并不担心云淑,邢嬷嬷回给她的话,云淑无非就是有一个貌美的皮子,身上的聪慧气质却比不上那个叫云归离的庶女…… 云归离……皇后的思绪渐渐飘远,那日御花园,一袭淡蓝色衣裙的云归离,周身落满了桃花花瓣……眸子平静清澈…… 三月十九这天,天还未大亮,云归离就已经起了,今日便是她入宫的日子…… 云归离坐在铜镜前,叶青帮她梳着头发,眼底满是泪光:“阿离,入宫之后,一定要保全自身。” “娘亲,放心,我会的。”云归离握住了叶青的手说道。 “可是想好带什么人去了。”叶青看着镜中的云归离说道。 按照规矩,云归离是可以带两名侍女,去宫中的。 “司书司画便好。”云归离淡淡说道。 司书司画二人的忠心值已经达到了九十多,她自然是放心的。 “让碧玉代替司画吧,司画总是不太稳妥。”叶青闻言,顿了一下说道。 “司画随不太稳妥,但还是好的,至于碧玉姑姑,就留在府里,照顾娘亲为好,毕竟娘亲的肚子里还怀着弟弟。”云归离回身,将手放在了叶青微凸的小腹上。 “好……” …… 云归离的马车,停在了皇宫偏门,门口,便有小太监领着陆续到来的小主们,云归离也是不例外的…… 当云归离迈进皇宫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云常在了…… 第二十四章 静妃 永和宫正殿,坐在上首的静妃,一身宝蓝色云纹曳地裙,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周身弥漫着淡淡冷意。 静妃看向下首的云归离,女子三千青丝梳做一个十字髻,一袭淡紫烟云裙,腰间系着一个青色香囊,整个人淡雅脱俗。 静妃看着云归离,皇后曾说,云常在像极了自己刚入太子府时的样子,说与自己一定相处得来,便指在了永和宫,皇上也说:永和宫就自己一人,未免冷清些…… 静妃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下首的云归离,自己与她凑在一处,怕是坐上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静妃开口道:“云常在,永和宫的东偏殿兰心阁一直没人居住,早两日,便命下人收拾妥当,妹妹住进去,若是有什么缺的,便派了人,回了我就是,我会令内务府添了过去的。”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云归离注意到,静妃并没有自称‘本宫’,而是‘我’,眼前这个冰山美人,怕不是如外表般清冷吧。 云归离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静妃娘娘了,娘娘若是不嫌弃,怕是嫔妾要经常来叨扰。”云归离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 静妃一愣,看着下首处那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突然莞尔一笑说道:“罢了,罢了,不要叫我娘娘了,这永和宫就你我二人,你若想来,随时来就是了。” “那就要多谢姐姐了。”云归离淡淡的笑了一下,若是换了旁人,静妃可能会以为是献媚,寻找靠山罢了,可云归离并没有给她这样的感觉。 “先去兰心阁仔细瞧一下,看缺些什么,好来回我。”静妃的眉眼染上了一丝笑意。 “如此,妹妹便先告退了。”云归离看了一眼静妃,行了一礼说道。 “去吧。”静妃轻轻点了点头。 待那抹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一直站在静妃一旁的杏雨,有些担心的开口说道:“主子,这云小主,毕竟和云妃娘娘,都是一个府里出来的,还是要留心些的。” “让兰心阁的下人注意一些就是了,一些有的没的,便不必来回我。”静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静妃看着云归离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云归离给她一种莫名的好感,难道真的如皇后所说么…… 杏雨皱了皱眉,虽然云常在给她的感觉,并没有恶意,但宫里如今的那个云妃娘娘,让杏雨不得不担心。 兰心阁 坐在上首的云归离,看着面前的几副生面孔。 按照位分,云归离如今可以有一个掌事姑姑,两个大宫女,两个二等宫女。再就是一个首领太监,两个小太监。剩下的都是一些粗使婆子。 两个大宫女一般都是家生带过来的丫头,所以内务府,便只拨了掌事姑姑,首领太监,以及宫女和太监过来。 “奴婢兰心阁掌事姑姑听雪,见过小主。”一袭暗青色宫装的听雪,行礼说道。 “奴婢玲珑见过小主。” “奴婢相思见过小主。” 随着听雪的行礼,一直站在听雪身后的淡青色宫装的女子,也随着听雪行礼说道。 “奴才兰心阁首领太监,苏全见过小主。”苏全也行礼说道。 “奴才小李子见过小主。” “奴才小福子见过小主。”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几人,眸子里情绪一直都是淡淡的,视线扫过几人的时候,眸子里的探究,却丝毫不减。 云归离示意司画,司画从早就放好在桌子上的银子,分了下去…… “你们记住了,只要你们在这兰心阁一日,我便不会亏待你们。”云归离言及至此,看了一眼拿着银子谢恩的众人,继而说道:“若是让我发现了,不干净的,我会让他觉得后悔的。” 苏全看着手里相当于他们半年月钱的银子,眸子闪了闪,开口说道:“小主就是让奴才往东,奴才便不敢往西。” 听雪看了一眼苏全,也说道:“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侍候小主。” “奴婢……” “奴才……” “行了,都起来吧,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云归离淡淡的说道。 “是,奴婢告退……” “奴才告退……” 云归离看着苏全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是个贪财的,说是好办,但也棘手…… 云归离看着皇宫里四四方方的天空,眸子闪过一丝落寞,这是在这深宫中的第一天…… 往后,却又不知还有多少天…… 第二十五章 挑拨 “司书,派人给静妃回话,兰心阁并无不妥。”云归离回眸看了一眼司书说道。 “是。”司书应了,转身便出去了。 云归离看着腰间的好感香囊,回想着静妃今日的反应,静妃,作四品官员的父亲,将静妃嫁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做侧妃,此举成就了静妃父亲,如今从一品的官职。 不光静妃,据说娴妃也是如此,曹嫔也不会例外,那些道貌岸然的朝廷官员们,都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帝,好求得升官发达,真是可笑…… 静妃那般性子,怕是看透了许多吧…… “主子,奴婢回来了。”司书的声音将云归离,从思绪中抽离。 “嗯,静妃可有回些什么?”云归离看向司书,淡淡的问道。 “没有。”司书皱了皱眉,继而说道:“传话的相思告诉奴婢,静妃的性子在宫中是传遍了的,主子不必挂心。” “我知道了。”云归离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主子……”司书似乎想说些什么,吞吞吐吐。 “想说什么便说罢。”云归离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素色的茶盏,茶盏里的茶水有一股极淡的茶香。 “奴婢听说,云妃……云妃娘娘在宫里很是得宠,主子要不要……”司书眸子有些闪烁。 “云妃娘娘?是了,她是高高在上的云妃娘娘,我不过是一小小常在。”云归离眸子里带着一分不屑,抬眸间,又把这一分不屑掩去,继而说道:“静妃是永和宫主位,我拜见是应该的,至于云妃,明日见过皇后再说罢。” 云淑和李嫣然的初衷,不过是想多一个棋子,只不过她们没想到,这枚‘棋子’从一开始,便不会受她们掌控…… 按照规矩,云归离和其他几人是要拜见皇后的,聆听皇后教诲,再由皇后带领后妃,拜见太后娘娘。 次日 气派恢宏的凤仪宫,皇后一袭明黄色凤袍坐于上首,面上带着丝丝笑意,但笑意浮于面上,却不达眼底。 慧贵妃一袭雪青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头上的凤纹鎏金银钗,彰显着贵妃的身份,眸子里带着轻蔑,以及不屑。 娴妃一身黛色云纹裙,珍珠碧玉步摇,衬得越发的温柔小意,却是一个难以看透的人物。 静妃依旧是那宝蓝色的衣裙,看向云归离的眸子里,依旧是那熟悉的,淡淡的疏离。 坐在静妃下首的便是云归离极其熟悉的云淑了,一身藕荷色轻纱百合裙,眉宇间多了几分傲意。 而坐在云淑下首的便是曹嫔了,曹嫔在宫中多年,如今一个新人,一举封妃,越过了她去,自然是满眼不甘的。 曹嫔看向对面,好颜色的嘉嫔和宁嫔,心里越发的不快,又看向跪在地上为首的陈贵人,心里不忿,想道:这京城四大美人,今日算是齐全了…… 以陈贵人为首,云归离等人,跪在地上,聆听皇后教诲。 “你们记着,入了宫,便是皇家的人,在这后宫之中,要紧的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万不可生出沾酸吃醋之事来。”皇后敛了笑意,言语间尽显皇后风范。 “嫔妾定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嫔妾定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 “……” “行了,先起来吧,日后是要在一块相处的,先见过几位妹妹吧。”皇后的面上恢复了笑意,淡淡的说道。 众人从地上起身,面向慧贵妃,又是一礼。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 慧贵妃没有叫起,看了一眼陈贵人,轻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云归离,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本宫记得,云妃妹妹有一个庶妹也入选了,选秀那日,很入皇上眼呐,本宫眼拙,竟瞧不出是那位了。”语气满满的跋扈意味。 云归离眸子一暗,开口说道:“嫔妾云常在,见过贵妃娘娘。” “哦?”慧贵妃看向云归离,语气里满是不屑:“原来封了个常在啊,本宫还以为,能像云妃妹妹一举封个妃位,再不济也是个嫔位,或是贵人吧,却不成想是个常在。” 云归离眸子又暗了一分,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淡淡的开口道:“云妃娘娘貌美,嫔妾自是比不上的。” “呵……”慧贵妃一阵轻笑,开口说道:“你倒是个明白的。” 云淑漠然的看着云归离,一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云归离不过是一个常在,她不必为了云归离,惹了慧贵妃不快…… 云归离的眸子里一片清明,慧贵妃今日这般羞辱,为了就是挑拨自己和云淑的关系,以及试探自己和云淑…… 不过慧贵妃不知道,她和云淑的关系,本就用不着她来挑拨…… 第二十六章 靠山 “好了,还是让众位妹妹起身吧。”皇后看向慧贵妃,语气平缓的说道。 “瞧,臣妾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忘了众位妹妹还拘着礼,起吧,别跪坏了身子,皇上该有多怜惜呢。”慧贵妃看了一眼云妃,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语气微酸的说道。 “谢贵妃娘娘。” “……” “见过娴妃娘娘……” “见过静妃娘娘……” “见过云妃娘娘……” “见过诸位小主……” 一番见礼下来,众人已经跪了几跪,好在除了慧贵妃以外,别人并未为难她们。 “皇额娘今日身子略有不快,早前就吩咐了本宫,就不必带你们拜见了,今日便都散了吧,早些回去吧。”皇后看着众人,面带笑意,一如世人所说般,贤良淑德…… “那臣妾就告退了。”慧贵妃起身,轻轻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皇后对此显然见怪不怪,慧贵妃出身武将世家,行为做派一向如此,连自己这个皇后,也有几分不放在眼里。 可新入宫没几日小主,以及娘娘们,自是不懂的,只当皇后宽容罢了。 “臣妾也告退了。”娴妃见慧贵妃离开,便也起身行礼。 皇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娴妃才起身离开。 “臣妾告退……” “嫔妾告退……” 皇后不语,看着众人散去,眸子里一片漠然,抚了抚凤冠,转身往内室而去…… 再得宠又怎样,宫中新人再多又怎样,她永远是南凤国的皇后,权倾朝野的丞相嫡长孙,未来太子的皇额娘,皇帝的正室妻子,百年后,可与皇帝同穴而眠的,只能是她…… 未来登上皇帝宝座的,也只能是她的儿子…… 启祥宫 云淑正倚在软榻之上,把玩着皇上赏给她的玉如意…… “娘娘,要不要老奴让司书司画,盯着点五小姐?”说话的是,一袭暗色宫装的刘嬷嬷,刘嬷嬷从云淑出生起,便开始侍候,可以说是看着云淑长大,此次随云淑入宫,也是李嫣然的意思。 “去吧,有什么异常随时向我回禀。”云淑放下手里的如意,看着刘嬷嬷说道。 “是。” 云淑记得自己父亲,云晟说的话,父亲告诉自己,一旦入宫获得盛宠,便一定要稳固自己的地位,根基未稳,不要贸然行事,生下龙子时唯一的办法,若是做了什么,事情败露,全推到云归离身上便是,万不能失了龙宠…… 云归离这个棋子,就算她想脱离自己掌控,也不能全然与自己没关系不是吗?谁叫她也生在云家…… 定远侯云晟知道,定远侯一脉,军中朝中皆有,盘根错节,侯府的功勋卓著,已然有了功高震主之嫌,言官参奏的折子,也并不是没有。 而这几年皇帝又在有意无意的削弱侯府在军中力量,提拔文职官员。 后宫与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嫡女越发不能有事,牺牲一个庶女又算得了什么…… 永和宫,兰心阁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屏幕,若有所思。 身带异香已激活,请选择香型。 身为一国之主的皇上,会喜欢什么花呢…… 叮,主线任务发布 获得皇帝楚墨涵好感 任务奖励:500积分,威仪值15,名望值15,魅力值10。 目标人物好感度,需达到100,即为完成任务。 好感度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2/100 云归离皱了皱眉,获得皇帝好感?她现在连皇上,具体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凭选秀那日,一面,才有2点的好感度,要完成任务,貌似有些困难。 叮,支线任务发布 寻找靠山 请宿主选择目前后宫中,妃位及妃位以上的女子作为靠山。 任务奖励:100积分 目标人物好感度需达到100,即为完成任务。 接受or放弃 云归离眸子闪了闪,选择了接受,既然选择了不做云淑的棋子,就要有搏一搏的资本。 经扫描,符合要求的人物有:太后,皇后,慧贵妃,娴妃,静妃,云妃。 请宿主选择一位,作为任务目标。 云淑,是不可能的了。高高在上的太后和皇后,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常在,慧贵妃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娴妃心思深沉,似乎是皇后一派,如此便只剩静妃了…… 云归离并不反感静妃,静妃带给她的感觉,就如雪莲般,高贵,美丽,淡漠,在她看来,静妃,就是一个妙人…… 目标选择成功,目标静妃。 好感度: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2/100 南宫宓(静妃):13/100 或许自己可以从静妃那里,知道点关于皇上的东西…… 只是不知,自己有没有静妃利用的价值…… 第二十七章暖玉棋子 “司书。”云归离淡淡开口,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使得云归离秀眉微皱:“司书?” 云归离回身,只见房间内空无一人,恰巧司画此时捧了一个精巧的食盒进来。 “小主,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司书姐姐刚出去了。”司画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榻上的小桌上。 “这是什么?”云归离抬眸问道 “静妃娘娘身边的落梅送来的,说是御膳房新做的,静妃娘娘用着极好,便送来给小主尝尝。”司画回答道。 云归离打开食盒,白色的糕点,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梨花味道,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甜意。 云归离用手拿了一块,看着手中的糕点,毫不迟疑的放入了口中,满口的梨花清香,又带着淡淡是甜味,不似玫瑰酥那般甜腻。 “小主……”司画见云归离毫不犹豫的吃下了糕点,欲言又止。 云归离看了一眼司画,便又转过视线,又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云归离歪着头,看着面前精致的糕点,甚有兴味的开口问道:“这糕点,叫什么名字?” 静妃除非蠢笨之人,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糕点里做手脚,再者说,害了自己一个小小常在,对静妃有什么益处么,落梅又是静妃贴身大宫女之一,就算那一天静妃要害自己,也不会这么蠢不是么…… 静妃此举到底是何意?示好?拉拢? “回小主,这叫梨花白,落梅说,落梅说,静妃素来喜欢梨花白,御膳房的梨花白,恰好梨花新开,御膳房便做了梨花白。”司画看着云归离,回答道。 “梨花白……”云归离的眸子闪了闪…… 梨花白……倒是个好名字…… 御膳房会瞧着梨花新开,便采来做了梨花白,送到了永和宫,这意味着,皇帝总会到永和宫的,不然御膳房,为什么要讨好一个无宠的妃子? 还有,这番话,是落梅无意而说,还是静妃暗中授意…… 这般想着,云归离又用了几块梨花白。 司书回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急忙倒了茶水来,递了上去。 云归离回神,接过茶盏,瓷制的茶盏,微微有些烫手,云归离便又放下了。 又用了一块梨花白,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云妃派人找你了。” 司书看着云归离,吸了一口气,说道:“是云妃娘娘身边的刘嬷嬷,她叫奴婢盯着小主,说小主有什么动作,都要报过去。” 云归离拿起已经不那么烫的茶盏,饮了一口茶,说道:“可应下了?” “应下了。”司书皱着眉回答。 云归离闻言,放下茶盏,看了一眼窗外,确定窗外人,听不见她们说话,云归离才开口道“挑一些无关紧要的,报给她就是了,万不能让云淑察觉出别的什么来。” “奴婢明白了。”司书的眸子暗了一分,应道。 “嗯……”云归离不再与司书说话,而是打开了系统的商城界面,静妃那个淡漠的女子,会喜欢什么呢…… “司画,你知道静妃平时都喜欢什么吗?”云归离看向司画问道。 司画向来性子活泼,总能与宫女们聊到一处,为此,司书还曾训斥过司画。 司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奴婢记得,听杏雨对落梅说过,静妃娘娘又一人下棋,下了半日。除此之外,奴婢就不知道静妃娘娘,还喜欢些什么了。” 喜欢下棋,这个喜好,倒与云归离不谋而合…… 云归离的视线扫过各色商品,终于在一处停留了下来。 暖玉棋子套装 白子为上好的白玉制成,而黑子则是墨玉制成,二者皆为暖玉,夏日触感冰凉,冬日入手渐暖。 棋盘以及棋罐,皆由上等梨花木制成。 附赠精美玉制墨竹折扇一把 售价:169积分 云归离半年来积攒的积分,已经用去了不少,好在每日系统的课程,会让自己收获少量积分,所以,自己还是有足够积分购买的。 剩余积分:467 是否确认购买 云归离眸子没有任何波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确认购买。 已成功购买暖玉棋子 提取or存入 云归离抬眸看向司书司画,淡淡的开口道:“我有些乏了,想自己躺一会,你们出去罢,有事便叫你们就是了。” 司书司画二人相视一眼,便退了出去。 确认提取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暖玉棋子,眸子里满是欣喜,就连作为赠品的折扇,也是精致得很。 静妃应该会喜欢吧…… 第二十八章 对弈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今晚,是新入宫的小主们,挂上绿头牌的第一晚…… 似乎毫无疑问的,这头宠,翻得便是陈贵人的牌子…… 陈贵人是这第二波入宫中,位分出身最高的一个,翻了陈贵人的牌子,云归离并不意外,用过晚膳,便倚在榻上,把玩着那把玉制的折扇。 看着面前棋盘上的残局,云归离的眸子闪了闪,或许两人对弈会更加有趣…… 次日,陈贵人是怎样被刁难,云归离不知。 按照宫中的规矩,位分不及嫔位,无需每日向皇后请安,向一宫主位请安即可,而无论位分,新人初次侍寝,是要再次去聆听皇后教导的,以示恭敬。 永和宫正殿,云归离站在门口,等待着静妃请安回来。 环顾整个永和宫,虽不华丽,但却雅致得很,园中移植过来的一株梨树,正飘着花瓣。 扬扬散散落了一地,云归离走到树下,用手接了花瓣,看着手心中的花瓣,又看了一眼已经淹没了自己裙角的花瓣,满眼疑惑,问了一旁洒扫的小宫女,才得知,静妃不让扫了花瓣去,说凭它自生自落,不许人去糟践了它。 云归离闻言,轻轻一笑,这静妃越发的有趣了…… 步入永和宫的静妃以及杏雨,落梅等人,看见的便是,美人一袭浅青色宫装,梳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流苏髻,微风吹过三千青丝,美人望着手中的梨花花瓣,笑矣。 裙角上散落的花瓣,在示意着美人站在树下已然许久…… 静妃看着云归离的样子,她仿佛看见了十几岁时,自己在梨花树下的嬉闹,以及与她嬉闹的那一抹明黄身影…… 恭喜宿主,静妃好感值升至17 云归离疑惑的抬眸望去,见静妃站在不远处,云归离施施然一笑,继而行礼道:“见过静妃姐姐。” 静妃回神,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如今这幅田地,还妄想什么皇帝的真心,自己怕不是疯了…… “起来吧,怎么站在这儿,虽是春天了,但这风也是吹不得太久的。”静妃开口问道。 “妹妹得了一副上好的棋,偶然得知姐姐也爱棋,便拿来送了姐姐。”云归离起身回答道。 司书闻言,将手里捧着的东西,掀了开来,一副做工精巧的棋子,便进入了静妃眼帘。 静妃素来爱棋,自然是满脸欣喜:“云妹妹可会下棋?” 静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云归离莞尔一笑,回答道:“回姐姐,自然是会的。” 在众人看来,静妃一向淡漠的脸上,也有了喜色:“走,快随我下上一局。” 静妃一把抓住了云归离的右手,往殿内而去…… 司书捧着暖玉棋子,紧随其后…… 杏雨落梅二人相视一眼,满眼无奈,自从娘娘与皇上疏远了,自家娘娘就只为棋痴,连皇上让人移植过来都梨花树,总要表现的不在意…… 内室里 云归离与静妃相对而坐,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面前的棋盘上,黑白双方杀得难舍难分,最终执白子的云归离以一子惜败…… 云归离放下手里的棋子,拿起了一旁的玉制折扇,眉眼含笑:“还是姐姐技高一筹,妹妹惭愧了。” 静妃笑了笑,并未做回答,她自诩棋艺超群,除了皇上,再无对手,如今却几次在这个女子手里,险些落败,甚至静妃都不确定,是不是云归离故意落败…… 眼前这个女子,让静妃越发的觉得,她并不会屈于一个小小常在这么简单…… 视线转到云归离手里的折扇,静妃开口问道:“妹妹这扇上的竹子,画的倒是肆意,不知是那位名家所为?” 云归离没想到静妃会问这个,楞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折扇递与静妃,开口说道:“妹妹并不知是那位名家所为,这扇子上也没有落款,只觉得这竹子画的潇洒,便那做手中掌玩罢了。” 静妃接过折扇,看着折扇的竹子,笑着说道:“这竹子画的着实潇洒。”说着静妃将扇子还给了云归离,转而捡起了棋子。 “不如我们再来一局如何?”静妃淡淡的笑了一下。 “好。”云归离爽快应下。 当静妃看到云归离手里的折扇时,折扇上的竹子,画的潇洒肆意,让她想到了,那个还未登基时的帝王,也是那样潇洒肆意…… 步入永和宫内室的楚墨涵,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两人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楚墨涵的存在,一旁的章海,刚想出声提醒,便被楚墨涵用手示意,拦下了。 章海只见皇上的视线,停留在棋盘上许久,又看向了那个手拿折扇,与静妃娘娘对弈的女子身上…… 第二十九章 谋 楚墨涵看着一手拿玉扇,一手执黑子,水眸含笑,波澜不惊,可所落子,却步步杀招,就连一向棋艺甚好的静妃,也有隐隐落于下风之势…… 倒是个有趣的女子…… 恭喜宿主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好感度升至7 南宫宓(静妃)好感度升至32 面前弹出的系统屏幕,打断了云归离的思路,一子误落,局势转为下锋。 云归离抬眸望去,却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也不知是何时便站在那里了。 静妃诧异,顺着云归离的视线看了过去,那熟悉的样子,使静妃微愣,皱了一下眉,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云归离也随着静妃起身,敛去了眸子里的情绪,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嫔妾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楚墨涵边说着,便去抚静妃。 静妃顺势起身,云归离便也缓缓起身。 “朕倒是记得,宓儿许久未与朕下盘棋了。”楚墨涵看了一眼棋盘说道。 “皇上若喜欢,便下一盘就是了。”静妃淡淡的说着,没有其他嫔妃看见皇上时的喜悦,反倒是多了一分冷漠。 楚墨涵眸子闪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仿佛对静妃的态度见怪不怪,只是做到了云归离原本的位子上,落了一子。 静妃见状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便坐到了楚墨涵对面,也落了一子。 “皇上怎么今日有空来这永和宫了。”静妃不咸不淡的开口。 皇帝怔了一下,继而说道:“前些日子与北夷的战事吃紧,镇国公府以及定远侯府立了不少战功,所以朕多宠着慧贵妃和云妃多些。”说着又落了一子。 “皇上同臣妾说这些做什么,皇上宠着谁都是对的。”静妃看着面前的棋盘,状似不在意的说道。 云归离立在一旁,眸子闪了闪,皇上对静妃说这番话,便证明了静妃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一般…… 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先退出的好,这般想着,便行礼道:“嫔妾便不叨扰皇上,娘娘了,嫔妾先行告退了。” 楚墨涵望着眼前的这盘棋,眸子里闪过惊讶,便全身心的投入棋盘之中去了…… 静妃看了一眼楚墨涵,又转而看向依旧在行礼的云归离,轻轻的点了点头。 云归离见此,便起身,退了出去。 兰心阁 云归离倚着窗,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思绪逐渐飘远。 谁会料到皇帝会突然出现在永和宫,皇帝那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看到面前一盘自己不遗余力的残局,他会怎么想,认为自己是一个被埋没的小庶女? 棋,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它能将整个人的心计皆看透,这对于自己来说,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原本是想打探皇帝喜欢什么花,却不想让皇帝堵了个正着…… 云归离打开控制面板,看着上面的好感度,眸子暗了又暗。 好感度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9 南宫宓(静妃):40 自己离开之后,楚墨涵的好感度又涨了两点,而静妃的好感度也已经达到了40。 这就说明,自己留给皇帝的印象,并不是不好的,而静妃也没有因为自己出现在皇帝面前,而心生厌恶,虽然出现在楚墨涵面前是迟早的事,但云归离并不希望,通过静妃,虽然这并不是云归离能左右的…… 晚间,刚用过晚膳。 苏全便传来了话,今晚皇帝宿在了永和宫,静妃处。 云归离对此并没有惊讶,这些日子,皇帝踏入后宫,除了初一十五,宿在皇后那里,便只有慧贵妃,以及云妃得了恩宠。 今日皇帝既然来看了静妃,自然没有转道去别处的道理,要不然就是明摆的落静妃面子…… 皇后得知此事时,眸子毫无波澜,皇后知道的,虽然自己身为皇后,皇帝又一向对自己敬重有加,可是真正在皇帝心里的人,并不是自己,就连静妃也是那个人的影子罢了…… 左右自己已然是皇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皇帝心里装着谁不重要,只要自己还是皇后,便是皇帝名正言顺的妻子…… 慧贵妃自然是不会这么想,慧贵妃早早就命小厨房做好了,皇帝爱吃的膳食,等着皇帝来。 谁知皇帝去了别处,一开始以为是启祥宫,云妃那里,刚要发火,去人得知是静妃,火气便消了大半,这静妃说是得宠吧,皇帝并不总去她处,若说是不得宠,皇帝便是总也忘不了她…… 慧贵妃命人撤了膳食,起身,向内室走了去…… 云妃的启祥宫,云妃正斜靠在榻上,把玩着新染的指甲,眸子皆是不甘。 她云淑一开始谋的便不是荣华富贵,而是盛宠,以及后位…… 任何人都不能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无论是慧贵妃,还是静妃…… 或许这不是云淑谋的,而是定远侯府所谋…… 第三十章 琴声 自从那日在静妃处遇见了皇帝后,楚墨涵似乎忘记了云归离的存在,永和宫,皇帝也并没有再次踏足,送给静妃的赏赐倒是如常一样,往永和宫里搬。 楚墨涵的好感度便也没在涨过,倒是每日陪静妃,静妃的好感度倒是涨的很快。 接连几日新入宫的妃嫔们,都已经得到了召见,而云淑的盛宠依旧不衰…… 陈贵人在皇后的扶持下,得了几次宠爱,赐了“怡”为封号,可偏偏这怡贵人住在钟粹宫,慧贵妃一处,以慧贵妃的性子,自是不少刁难,怡贵人便明里暗里向皇后言明,皇后一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怡贵人对皇后便更死心塌地了…… 宁嫔,不,现在应该称为嘉嫔了,嘉嫔与云妃的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密切起来了…… 与嘉嫔同住承乾宫的孟嫔,偏生让皇帝忘不掉,每月去召幸孟嫔的次数,仅次于慧贵妃,以及云妃,隐隐得势的感觉…… 而云归离这个常在,以及那天同日入宫的几个答应,都未能侍寝,其他几个答应倒还好,云归离的身份摆在那里,宫女太监们的舌根,便都嚼到了云归离身上。 渐渐的,兰心阁侍候的下人们,做起事来,便也是怠慢了许多,苏全更是整日里寻不见踪影,值夜的便总是小福子,其余的,便是寻也寻不见,这可把司画气得想打人…… 云归离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如今兰心阁的场景,越发的像曾经的听雨轩…… 小六坐在云归离的肩头,痴痴的望着镜中美人,在小六看来,云归离是数任宿主中,容貌最佳的,因为系统虽然会增加美貌值,但那都是基于原本的容貌之上的…… 云归离从镜中看见小六的样子,手指抚上脸颊,眸子满是厉色,既然有一副好容貌,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 虽说不可以色侍君,但那个男子,能不爱貌美的女子? 这是静妃说的…… 想到这里,云归离眸子闪了闪,那么,就先以色侍君,再抓住君的心,这是一场赌注极大的游戏,哪一方输了,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司画,我记得留音琴,在小库房里放着罢,我也许久未弹琴了。”云归离将束着头发的银钗拿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小主若想弹,奴婢现在就去取回就是了。”司画回答道。 “不必,明日再取罢。”云归离将银钗放在了桌上,拿起了精致的鎏银梳子。 “是。”司画应道。 司书见云归离的动作,接过木梳,便开始帮云归离梳起发丝来…… 次日 永和宫,兰心阁院落的凉亭里,云归离一袭月白纱衣,三千青丝,轻巧随意的用一根发带束着,纤纤素手,轻抚琴弦,引人入胜,撩人心弦的琴声,敲击着闻者的心畔。 静妃正倚在软榻上,看着前些日子,皇上送来的孤本棋谱,阵阵琴声穿入耳,亦扬亦挫,深沉婉转,又不失激昂,忽的琴声一转,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放下手中的棋谱,寻着琴声,走出了房门,杏雨见状也不说什么,跟在静妃身后,寻着琴声而去。 本来,路过永和宫,要去给太后请安的皇帝,被着阵阵琴声吸引,也不叫人跟着,便进了永和宫…… 宓儿许久不碰琴了吧,琴艺似乎有所精进…… 楚墨涵还记得昔日,静妃为他抚琴的样子…… 静妃看着眼前人,久久不言语,垂了垂眸子,便坐在了云归离对面。 云归离抬眸望去,欲要起身行礼,却被静妃拦住了,示意她继续…… 云归离笑了笑,微微点头,抬手继续抚琴,琴声宛若山涧中的泉水,倾泻开来…… 静妃离得远了,并没有闻到任何味道,离得近了,便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梅花香味,并没有见到凉亭内有燃香,便只当云归离熏了什么香罢了。 并没有多问,而是拿起了石桌上的那把熟悉的折扇,把玩着,思绪随着琴声逐渐飘远…… 兰心阁外的楚墨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凉亭中的那个抚琴的女子,让楚墨涵知道了,这世界上,除了静妃,还有人可以弹得这一首好琴…… 出了永和宫的楚墨涵,上了龙撵,往太后所在的宫殿而去。 良久,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章海,永和宫,除了静妃,可还有人住着?” “回皇上,奴才记得,永和宫还住着云常在。”章海开口说道。 “云?可是云妃那个庶妹?”楚墨涵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回皇上,正是。”章海点头应道。 “哦……” 第三十一章 侍寝 恭喜宿主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好感度升至14 南宫宓(静妃)好感度升至62 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完成任务! 云归离的眸子暗了暗,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据云归离所知,皇上每个月都会去向太后请安,今日恰好是请安的日子,而去往慈宁宫,最便捷的道路,必然要路过永和宫,她在赌,赌皇上会不会听见琴音,踏足许久未入的永和宫,来看那个,似乎与他有着些许故事的静妃…… 静妃说她曾弹得一首好琴,不过自打身体不好了后,便不再碰琴了…… 静妃还说,不要奢望着什么帝王之爱,天家最是无情,所谓的圣宠,不过是过眼云烟…… 静妃还说,最讨厌这宫内,令人作呕的腌臜…… 云归离在看到那一抹明黄的身影离去之时,心里便生了一丝愧疚,既然不想与云淑为伍,便只得通过静妃了,以静妃的聪颖,再得到,我今日侍寝的消息时,又是作何感想呢? 一曲终了,云归离抬眸望去。 嘴角含笑:“琴艺不精,倒让姐姐见笑了。” “妹妹弹琴时,让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静妃放下手中的折扇,淡淡说道。 静妃看着眼前人,皇后说自己会与云归离相处得来,她,倒是说对了一回…… “妹妹不敢。”云归离浅笑应道。 “行了,少贫嘴了,我也乏了,先回去了,晚些来我那里一起用晚膳。”静妃笑着说道。 “是。”云归离起身,对着静妃的背影,行了一礼,应道。 静妃当真没有争宠的心思么? 云归离的眼里闪过疑惑之色…… 回到正殿的静妃,坐在椅子上,用了一口上好的龙井茶,脑海里依旧萦绕着云归离的琴音,许久未散,放下手中微热的茶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杏雨一愣,随即说道:“回主子,今儿是二十。” 不多时,守门的小太监,便来回了皇上来过的消息。 静妃眯了眯眼睛,眼底一片了然之色…… 罢了,那个女子不渴望圣宠呢?何况自己同府所出的姐姐,已然是妃位,云归离一副好容貌,又怎甘屈居于常在一位呢…… 晚膳时分 云归离与静妃相对而坐,挥退了众人,静妃看了一眼云归离,状似无意的说道:“我已身居妃位,家族也稳如磐石,在宫里这些年,早已无心圣宠。你要记得,争宠,争荣华富贵,如何如何,我都不管,切莫对那薄情之人,动了心。动心的后果,会让你一败涂地。” 云归离拿着银筷的手,一顿,随即笑了笑,说道:“姐姐都知道了,还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 静妃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怪你做什么,自打与你相处久了,别人不知,我倒知道,你是个富有野心的女子。” “妹妹不信姐姐,何尝没有这一份野心!”云归离抬眸,直视静妃,语气带着一丝强势。 静妃看着云归离笑了,不作言语。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云归离这般,满怀野心,可是结果呢…… 二人谁也不做声,杏雨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娘娘,内务府的王公公来了。” “请进。”静妃淡淡的说道。 王德面带着笑容的行礼道:“奴才见过静妃娘娘,云小主。” “公公,起来吧。”静妃毫不不在意的说道。 “嗻”王德对于静妃态度,并没有多惊讶。这宫中静妃是唯一不想见到自己的后妃了吧。 “启禀静妃娘娘,皇上今儿翻了云常在,云小主的牌子,还要请云小主,快些准备着侍寝。”王德看了一眼云归离,转而对静妃说道。 “本来还想与妹妹下盘棋呢,这是下不成了,妹妹快些去吧,不要误了时辰。”静妃看向云归离说道。 “是,改日妹妹再与姐姐一同下棋就是了,妹妹告退了。”云归离起身行了一礼,离开了。 一旁的杏雨看了看,依旧坐在那里,认真用膳的静妃,叹了口气…… 兰心阁,云归离正由着嬷嬷和宫女侍候沐浴,梳妆…… 凤鸾春恩车上,云归离一袭淡紫色衣裙,脸上并未施任何粉黛,只是略画了一下眉毛…… 尽管这样,楚墨涵见到云归离之时,便也失神了片刻,掀开上好丝绸所制的被子,未着寸缕的云归离,就这样暴露在楚墨涵眼前。 楚墨涵的眼里些许火热,身下一紧,欺身而上…… 起初只是闻到淡淡的梅花香,越是情动之时,花香愈烈,一室旖旎,满屋花香…… 第三十二章 晋封 当云归离幽幽转醒的时候,旁边早已经没了楚墨涵那一抹明黄的身影,低头看自己一身的痕迹,联想昨晚的情景,满面已羞红…… 小六飞了出来,揉了揉眼睛,挥了一下手,系统的好感度界面打开了:“男人就是男人,无论那个位面都避免不了,一晚上,好感度便从14升到了27,啧啧。” 云归离虽然有的词汇,没有听懂,但是脸上红晕依旧绯红,甚至更甚。 云归离嗔怪的瞪了小六一眼,便又将视线转到了面前的屏幕上。 当前好感度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好感度27 南宫宓(静妃)好感度62 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完成任务! 通过系统半年多的学习,云归离对这个世界的三观,正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对于系统,她从刚开始的怀疑态度,变成了现在完全去相信系统。 小六说她会帮自己改变命运,同时也改变自己家人的命运,更是改变整个大陆上,所有作为附属品女子的命运。 云归离想,既然系统出现了,也许是自己的一种命数,她会走下去,侍寝只是刚刚开始…… “云贵人,您醒了。”一个身穿淡青色宫装,一直守在屏风外的宫女说了一句。 “贵人吗?”云归离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是,皇上晋了您为贵人。”小宫女一边讨喜的说着,一边用眼色示意其他宫女,不消片刻,便有许多宫女碰着东西,来侍候云归离洗漱。 宫女伺候着云归离一边更衣,一边说:“皇上心疼您,免了您的请安,说今日您可以不去皇后娘娘那。” “那要谢过皇上了。”云归离没有多余的反应,这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乾清宫外,看着面前的轿撵云归离一脸疑惑,一旁章海的徒弟刘忠笑了笑开口道:“小主,皇上心疼您,说您走路不便,特恩赐了轿撵。” 走路不便!走路不便!走路不便!这几个字瞬间就在云归离的脑子里炸开了,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了,偏是这四周有好些子人,顿时,让她有一种想钻地缝里的感觉…… “喂,主人!傻了?你不是打算向皇后请安吗?再不上车,哦,不对,是轿撵,就迟了。”小六坐在云归离的肩头,幽幽的说。 云归离回过神来,飞快的说了一句:“谢皇上恩赐。”便上了轿撵。 远去的轿撵,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刘忠看着远去的云归离,眼睛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轿撵停在了永和宫,云归离进了兰心阁后,看到的便是一众奴才站的整齐,正等候云归离回来。 “奴才/奴婢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行了,都起了吧。”云归离脸上的红晕早已褪下,此时已恢复了平时淡淡的模样。 “奴才恭喜小主,小主自此以后定能盛宠不断。”福全乐呵呵一脸的献媚相。 司画走到云归离身旁,一边扶着云归离,一边朝着福全啐了一口:“小主不得宠的时候,你连人影都见不着,小主成了贵人了,你倒是回来献媚了!” “司画姑娘……这……”福全一脸尴尬。 云归离没有理会,扶着司画的手,便往室内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司书,今日都有赏,听雪和福全,平时为兰心阁出了不少力,便多赏些银子。” 司画皱了皱眉,听雪姑姑倒没什么,只是福全那个劳什子的人…… “是。”司书领了命,便去取赏了。 “奴婢/奴才,谢过小主。” 进了内间,正伺候云归离沐浴的司画问道:“小主为什么偏要赏多些银子,给那吃里扒外的东西。” 在浴桶里的云归离,连眼睛也没睁,便开口说道:“你凭什么认为他吃里扒外,你可是看见了?” “奴婢,奴婢没看见……但……小主不得宠的近两月时间里,那次能使唤得动他了!那次做事尽心了!”司画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有些事,心里知道,便好了,说出来对我们无益,到底还是,这兰心阁的首领太监,脸面还是要给的,不然传了出去怎么说?” “奴婢……奴婢……”司画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快些吧,虽然皇上免了请安,但还是要去的。”云归离睁开了眼睛,说道。 “是,奴婢明白。”司画性子向来如此,也没有因为此事与云归离生了嫌隙…… 第三十三章 前朝后宫 虽是坐着轿撵回来的,沐浴更衣也是利索的,可赶到凤仪宫还是晚了,除慧贵妃已经都到了,皇后正同着坐在右手第一位的娴妃说着话……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云归离标准的行了礼,空谷幽兰的声音敲击着擦得发亮的黑玉地砖,泛着金丝的地砖,映出了地下之人的美丽容颜…… 皇后还未说话,只听慧贵妃那充满醋意的声音响起在大殿:“本宫当地下是谁呢?云常在?不,是云贵人~皇上不是免了你的请安吗,怎么巴巴的跑这儿来了?” 慧贵妃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向着皇后虚虚的行了一礼:“见过皇后娘娘” 说完也不等皇后回答,便走向了左数第一位坐了下来。 “回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首次侍寝都是要向皇后娘娘请安的,嫔妾不敢坏了规矩。”云归离低着头,虽说得谦卑,但话里还是咬重了些,六宫之主这四个字。 慧贵妃头上华丽昂贵的步摇,被云归离气得直晃,云归离拿着皇后来压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无非是,皇后娘娘还未开口说些什么,那里轮到她一个贵妃! 慧贵妃轻蔑的笑了一下,理了理身上的水红色芍药裙,说了一句:“你倒是个懂规矩的。”便不再说话。 坐在慧贵妃下首的静妃,似乎爱及了宝蓝色,今天依旧是一身宝蓝色的衣裙,裙子上零零散散的,用金线绣着梨花的花瓣,静妃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云归离藏在衣领之下的青紫痕迹。 静妃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却又讨厌不起来云归离,静妃明白,无论是自己还是云归离,或者娴妃,都是一个人的替代品罢了…… 这般想着,心里对云归离便又多了几分同情,南宫宓只希望,云归离不要像自己一样,痴痴的付出真心去…… 叮 恭喜宿主,南宫宓(静妃)好感度升至:70 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有些冰冷的声音响起,这让跪在地上的云归离很疑惑,自己做了什么?或是静妃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提升好感度? “好了,起来吧,皇上既然召你侍寝了,日后尽心侍候皇上便是,还要为我南凤国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谨守本分。”皇后看着下面,一袭淡绿色水纹裙的云归离,说了和对其他人,差不多的话。 “谢皇后娘娘。”云归离从地上起身,小腿有些微微发麻。 “坐吧。”皇后伸了一下手,指了指嘉嫔下首的位置。 “是。”云归离又行了一礼,便走向了嘉嫔旁边,便坐了下来。 云归离扫了一眼众人的位置。 南凤国以左为尊,所以坐在左手第一位的是慧贵妃,其次便是静妃。 静妃家父虽然是,朝中从一品的大元,也算是两朝元老了,虽不及镇国公,但坐在慧贵妃下首,也是没有错处的。 静妃之下是曹嫔,曹嫔家父是正四品的志勇将军,是在镇国公手下做事,所以自然是依附惠贵妃,再加上曹嫔是从前,太子府里的老人,又为皇上育有二公主。 所以虽然是正三品吏部尚书女儿的孟嫔,便也只能坐在曹嫔之下。 右手边第一位的便是娴妃,娴妃的父兄,在朝堂之上向来依附的都是,已经算是,三朝丞相的皇后祖父。 娴妃父亲官居正二品,家兄官居正五品,皆是文职,所以娴妃即便不想成为皇后一派也是不能的。 娴妃之下便是云淑了,如今已是高高在上,在这宫中盛宠已经,与慧贵妃平分秋色。 谁叫云淑身为定远侯嫡女,又是京城四大美人之首,宠爱云淑,对于皇帝来说,也是没有大的利害的。 坐在娴妃下首也并无什么,娴妃毕竟是皇后一派,又是新皇登基后,直接从格格封了妃的,又加了封号的,云淑再怎么不愿,也是要再娴妃之下的。 云淑之下是嘉嫔,嘉嫔为翰林院大学士宁大人之女,宁大人官居正三品,正得皇上青睐…… 名满京城的四大美人,这里已然坐了三位。 此时的四大美人另一位,怡贵人,正在钟粹宫等着给慧贵妃请安,她本不愿入宫,可为了家兄的前程不得不入,家兄仅仅是正五品的逸州知州,家兄想回京当值,也是想往上爬一爬的。 怡贵人看着上首空着的慧贵妃的座位,满眼厌恶,镇国公府功高震主,慧贵妃还能得意多久? 凤仪宫,云归离听着众人一句句暗含深意的交谈,并不参与,只觉得,系统教的没错,后宫与前朝貌离神合…… 第三十四章 面和心不和 云归离不想参与其中,不代表有的人不想,曹嫔看了一眼云淑,又瞧着云归离说道:“早就知道京城四大美人之首的云妃貌美,却不知还有个云贵人,那日进宫并未仔细看,如今一瞧,也是貌美的,不然怎么勾得皇上,将妹妹留宿乾清宫?今儿啊,一早还赏了轿撵。”语气意味深长。 云归离看着曹嫔,这分明就是明褒暗贬,暗讽云归离不知用了神什么手段,留宿乾清宫。 云归离笑了一下说道:“曹嫔姐姐说笑了,依嫔妾看,曹嫔姐姐虽是宫中的老人了,但姐姐依旧风姿不减,若皇上看了也是喜欢的。” 云归离故意将重音,多放在了‘老人’上,提及了皇上,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嫔,一时将曹嫔堵的没话说了。 曹嫔也不过二十几的年纪,但在云归离面前,便算的上‘老’这个字了。 慧贵妃靠着椅子,把玩着染得大红丹寇的指甲,轻蔑的说了一句:“云贵人倒是伶牙俐齿。” “云贵人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吧,可去了云妃妹妹的启祥宫坐坐?”娴妃温柔的开口问道。 云归离在心里轻蔑的笑了一下,云淑?以前我在她那里不过是一枚棋子,而现在,是一枚不受控制的棋子。 “因着入了宫,姐姐已经是云妃娘娘,恐叨扰到云妃娘娘。”云归离的语气里满是恭敬,似乎云淑成了飞上枝头,便忘了‘情分’的人。 娴妃闻言看向身边,穿着紫色烟云蝴蝶裙,自始至终似乎没理过自家庶妹的云妃。 云淑闻言,开口说道:“自家姐妹,哪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宫中虽不及家里,但还是可以常来的,便如在家时那般,你我说说体己话。” 云淑明白,娴妃开口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试探她们的关系怎么样,想知道云归离到底是不是自己一派。 可云归离却又说得好像自己多高傲似的,分明是她,入宫两月从未来启祥宫拜见,难道要我一个妃位,去永和宫偏殿找她一个贵人? “是,妹妹以后便常去叨扰姐姐。”云归离笑着回答道。 “自是再好不过了。”云淑看向云归离说道。 云淑在心里想到,云归离不过时一庶女,叶姨娘还在母亲的赏荷院里住着,就算得了侯爷宠爱又怎么样,怀孕了又怎么样?左不过是个姨娘,孩子能不能平安降生,不还掌握在母亲手里,就算她云归离,再怎么想脱离掌控,也要想一想后果。 娴妃闻言看了一眼皇后,也不再说话了。 静妃看着那好颜色的云淑,又看了一眼云归离,这二人关系怕不是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二人皆是定远侯府出来的,一个妃位,一个刚升了贵人。 云归离的样子,似乎想脱离云妃? 不然,也不会进宫两个月不去拜见,也不会现在才侍寝,才升了贵人…… “好了,姐姐妹妹的,本宫嫌烦。”慧贵妃说着起身,向着上首的皇后,行了一礼:“臣妾乏了,先走了。”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皇后已经司空见惯,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却是一阵冷笑,皇上对镇国公府的态度,会一直不变么…… 曹嫔见慧贵妃走了,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二公主这时想必已经醒了,臣妾先回了。” 皇后看也不看的点了一下头,一边说道:“行了,你们都散了吧。” 说完便起身往内间走了去,娴妃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上了。 剩下的几个人,则是起身行了一礼:“臣妾/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待皇后走远,众人方才起身,往着凤仪宫殿外走去。 凤仪宫内间,皇后正斜卧在塔上,娴妃坐在一旁的园椅上,内间便再无别人。 “慧贵妃还能嚣张多久?”娴妃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那要看皇上怎么对镇国公府了。”皇后幽幽的说道。 凤仪宫门口的甬路上 云淑同云归离说着话:“皇上前些日子赏了我一匹锦缎,颜色是你喜欢的,晚些时候我让玉莲给你送过去。” “那要谢过姐姐了,妹妹倒是没什么好东西,给姐姐还礼。”云归离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倒没有什么……” 小六窝在云归离的头发里,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虚伪的女人们……” 这后宫的女人们,看似和睦,实则有多少利益关系在里,前朝与后宫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云归离明白,在短时间内,想脱离云淑是不可能的…… 第三十五章 惹眼 云淑并没有,再同云归离再讲些什么,她的目的达到了,便乘着轿撵往启祥宫的方向而去。 在后宫之中,轿撵除了,嫔位及嫔位以上才可乘,以及怀了龙嗣的嫔妃也可乘,其他嫔妃是没有资格的,除了御赐,所以,今儿一早赏得皇上轿撵,才惹了眼。 不过左右就今儿一天,她还不是嫔位,至少以后一段时间,可以在永和宫,陪静妃就是了…… 这边,云归离刚想由着司书扶着她,往永和宫的方向走去,却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走了,只有静妃在站不远处,在静妃自己的轿撵旁,似乎是在等云归离。 “姐姐可是再等我?”云归离走得近了,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这里那还有旁的人了。”静妃看着云归离,发现云归离,似乎是有不适的样子,继而又开口道:“一会儿便不用去我那边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姐姐等我,不会专程为说这个的吧?”云归离看着静妃,调皮的笑了笑。 “你啊!”静妃伸手,轻戳了一下云归离的额头,却又凑近了说了一句:“那残局我还是破不开,得了空,便来吧。” “是。”云归离笑着应了,静妃这才乘着轿撵先行回去了。 云归离看着轿撵上,远去的宝蓝色身影,想着:静妃,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别人对盛宠趋之若鹜,她却满不在乎,皇上赏她什么,都没有太大反应,唯独前些日子赏的一本残局谱,让她废寝忘食…… 仅仅是答应了一起破残局谱,静妃的好感度,在刚刚便又升了,现在已然76了,寻找靠山的任务,似乎要完成了。 可是,静妃,真的是一个靠山吗?她会参与后宫争斗吗…… 静妃的好感度涨得很容易,相比之下皇上的好感度,却涨得奇慢…… 皇上?皇上…… 云归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因着系统,小六能洞悉云归离心中所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面对一个丰神俊朗的皇帝,那一个貌美少女不失神,小六只希望,这次很聪慧的宿主,不要像以前众多宿主一样,因为所谓的帝王之爱失败。 要么就是丢了性命,好一点的老死宫中,再好一点的是宠妃,或者皇后。 要么好不容易熬到皇帝死了,心甘情愿成为太妃,太后,更傻者,竟随着逝去的皇帝,一同去了…… 听书见静妃已经走远,刚想叫自家小主也回去,却发现自家主子站在原地,脸上有着些许红晕,于是出声提醒到:“小主,走了,要回去了。” “啊?”云归离从思绪中抽离,稳了稳心神,便随着司书向静妃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永和宫,兰心阁 云归离坐在铜镜前,听雪正卸着云归离头上的钗环,司画从外间走了进来:“小主,章海公公来了。” “快请。”云归离示意听雪停手,绕过屏风,便向外间走去,落座在了,外间的圆桌旁的圆凳上。 “见过云小主。”章海笑眯眯的说着。 “章公公,快起来。”云归离立即开口说道。 “谢小主。”章海也不迟疑,依旧笑眯眯的说着:“奴才宣读皇上晋封小主的圣旨的。”章海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拿出明黄的圣旨。 云归离闻言,起身,和众人在跪在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远侯庶女云归离,毓质名门,温恭懋著,深得朕心,仰承皇太后慈谕,晋为贵人,钦此。”章海的声音洪亮,圣旨的每个字,都落在在场众人耳朵里。 云归离的眸子闪了闪,毓至名门?是了,到底还是挂了定远侯府是名头。深得朕心?好感度27,就成了深得朕心了?这就是帝王? “嫔妾叩谢皇上隆恩。”云归离双手接过明黄色的圣旨,起了身。 “云小主,皇上的口谕也已经晓谕六宫了,还特意命奴才,将您的赏赐送来。”章海依旧是满脸笑意,但细看,却也是不达眼底的。 “还要多谢皇上了。”云归离面上笑意盈盈,眼睛扫了一眼小太监捧着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钗钗环环的,倒也没太大反应。 “那奴才还要回了皇上去,便先退下了,还有就是小主,今晚也预备着。”说着章海便往外面走去。 云归离看了一眼司书,司书便抬脚跟了出来,塞了一个荷包给章海。 “公公跑这一趟辛苦,小主请您吃茶。”司书笑着。 “这……谢过小主了。” 第三十六章 城府 云归离将圣旨,交给了听雪命她收好,司画捧着皇上的赏赐,给云归离看:“小主你看,皇上赏得东西都极好呢。” “左不过是些钗环罢了。”云归离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语气淡淡的:“放着,一会儿让司书好好收起来,就是了。” “啊?”司画有些惊讶,皇上赏东西,不应该欣喜么?怎么小主好像没什么反应? 其实对于云归离来说,楚墨涵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对他,云归离的好奇更多一点,她好奇什么人,能坐上九五至尊的宝座…… 感情?云归离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不过,小六说过,真正的感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倾尽一生,只为一人。 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可是在她所认知的世界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 “小主可要早些预备着,方才听章海的意思,今晚应该还是小主您侍寝。”司书从外间走进来,对着云归离讲到。 小六歪了歪头,眨着眼睛说道:“连续两天侍寝吗?” 云归离的眸子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着…… 果不其然,晚些时候,侍寝的旨意,便来了。 并没有像初次那样,直接送去寝殿。 轿撵停在了乾清宫门口,一袭淡紫色水纹裙是云归离,下了轿撵,便由着宫女领到了殿门口。 章海的徒弟刘忠站在殿门口黑金的玉砖上,见云归离来了,便开口道:“云小主,您来了,皇上就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成。”说着,伸出手掀开了帘子。 云归离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 一身暗红色锦袍的章海,腰间插着拂尘,正立在书案旁在研墨。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楚墨涵正聚精会神的批着奏折,完全没有注意到云归离的存在。 反倒是章海立刻便发觉了,章海看了看云归离,又看了看砚台,放下了手中正在研着的墨,又悄悄将已经凉了的茶盏拿了起来,往外退去。 云归离犹豫了一下,放轻脚步,走到了楚墨涵身旁,拿起墨条,静静的研起墨来。 片刻,章海端着一杯热茶便进来了,见此场面,并没有做声,而是轻轻将茶水放在,了楚墨涵伸手便能碰到的地方,便将托盘交与外间的宫女,又回来立在了一旁。 许久…… 直到掌了灯,直到云归离的手腕酸得不行,楚墨涵才有了反应。 楚墨涵一把将手上的奏折扔在了地上,一边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又是弹劾镇国公的奏折,这个月第几本了?” 楚墨涵一边说着,觉得口渴,拿起旁边的珐琅彩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早已凉了,入口自然也是凉的,气得楚墨涵摔了一下茶杯,茶水溢出,撒在了紫檀桌上。 云归离吓了一跳,正在捡奏折的章海也吓了一跳。 章海急忙将捡起的奏折,又放在了紫檀桌上,唤了外间的御前宫女进来,换了一杯热茶。 楚墨涵一直以为研墨的是章海,见章海站在自己面前,不由得看向身旁。 只见,少女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女子一举一动之间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得不魂牵蒙绕…… 许是研了许久的墨,手腕有些发抖,眸子里有着些许慌乱。 楚墨涵见眼前女子如此,不由得放轻了语气:“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云归离闻言放下手中的墨条,行了一礼道“回皇上,嫔妾早些时候便进来了,不敢打扰皇上。” 楚墨涵伸手虚扶了一下云归离,示意她起来,又问道:“可是累了?” 云归离起身,看向楚墨涵,发觉他的眼中,有着一丝柔情,云归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曾。” 楚墨涵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一身清雅的气质,此时却是如此娇憨,面上不由得有了几分笑意:“宓儿说,你的棋艺不在她之下,同朕下一盘吧。”楚墨涵一边说着,一边牵起了云归离的手,走向另一边的软塌上。 “嫔妾觉得,还是静妃姐姐棋高一筹。”云归离小声说着。 章海见楚墨涵脸上有了笑意,一边暗叹云归离有本事,一边又听见楚墨涵要下棋,便急忙吩咐收拾棋局。 楚墨涵执黑子。 云归离执白子。 棋局亦是战场,黑白二子,生杀予夺。 越是往后下,云归离执白子的手,落子便越慢,面上不似先前一般轻松。 反观楚墨涵,只见依旧镇定自若,周身的帝王之气浑然天成。 云归离心惊,自己的棋艺,在选秀之时已经达到了68,如今已进宫两月,棋艺已然增加到81,却还是,在楚墨涵的手下步步惊心…… 帝王,到底有如何深的城府…… 第三十七章 弹劾 云归离终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楚墨涵看着对面的云归离,一脸懊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云归离的棋艺,似乎是在静妃之上的,除了静妃,已经很少有人,能让自己把其他什么抛诸脑后,这么认真的下一盘棋了…… “朕怎么从前不闻,定远侯府还有归离这样的女子?”楚墨涵看着云归离问道。 云归离苦笑了一下,状似不在意的说道:“定远侯府,只需要一个名满京城的嫡女就够了,嫔妾自然是比不上的。” 楚墨涵闻言,不知怎么,有那么想怜惜眼前人的感觉,眼前人,一副姣好的容貌,一举一动,都有着清贵的气息,淡紫色衬得女子越发的白皙,淡妆轻点,一只玉簪挽了满头青丝…… 恭喜宿主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好感度升至32 还未等系统的声音落下,云归离便被楚墨涵打横抱起。 楚墨涵在云归离的耳边说道:“天不早了,歇息吧。” 再看怀中的人,面上已然泛起了红晕。 次日 楚墨涵正在由着章海,穿戴着朝服,看了一眼白色轻纱后,依旧睡得安稳的云归离,放低的声音,对着章海吩咐道:“手脚都轻着些。” “是。”章海低声应着,又看了看殿内的几位宫女,宫女们本来也是受过训练的,见此情景,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了,不敢发出任何响声。 穿戴好朝服的楚墨涵,刚要往外走,又看了一眼轻纱后,说道:“记得备下轿撵。” “是。”章海应着,见楚墨涵抬腿往外走,便也跟了上去,殿门口吩咐了刘忠,便随着皇上往宫门口的龙撵走去。 章海看了看四四方方的天,想起了昨晚被扔在地上的那本奏折,前朝后宫,怕是要变…… 乾清宫,待楚墨涵走远,原本闭着眼睛,似是熟睡的云归离睁开了眼睛,她早就醒了,在楚墨涵穿戴朝服的时候,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的。 云归离看着眼前的蓝色面板。 恭喜宿主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好感度升至36 仅仅36么…… 小六挥动着翅膀,停在面板旁边,撇了一眼系统面板,又低了一下头,看向躺在龙床上的云归离,挠了挠头,说了一句:“难搞哦。” 云归离歪了一下头,疑惑的看向空中的小六。 不远处侯着的宫女发觉云归离的动作,觉得云归离似乎有醒的迹象,急忙通知其他的宫女,备下洗漱要用的东西。 轻纱后的云归离发觉了,也不好躺着,便坐了起来。 片刻后,便由着宫女们伺候洗漱,更衣了。 没有了初次乘坐轿撵的些许扭捏,这次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坐在了轿撵上,往着永和宫的方向走着。 小六坐在轿撵的扶手上,打着哈气。 云归离则是想起了,那本弹劾镇国公的奏折,昨天站了许久,在皇上身旁,她看了许久皇帝批阅奏折,光是弹劾镇国公的奏折,便见了两本,弹劾镇国将军的见了一本,弹劾定远侯的也见了一本。 镇国公是慧贵妃的母家,镇国将军是镇国公手下的官职,而这镇国将军好巧不巧,又是定远侯夫人,李嫣然的亲哥。 这是冲着镇国公府还是定远侯府? 云归离眯了眯眼睛,头有些许痛,歪了歪身子,揉了揉太阳穴。 镇国将军虽说在镇国公手下做事,但看李嫣然的态度,以及云淑对慧贵妃的态度,都是似敌非友,镇国公功高盖主,定远侯虽说朝堂上如鱼得水,但却始终越不过镇国公府去,可是自云淑入宫以来,前朝后宫,定远侯府都有隐隐得势的苗头…… 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来,永和宫已然到了。 步入永和宫,杏雨落梅正忙着传膳,见到如此,便打消了先去给静妃请安的念头,便回了兰心阁。 司书正安排着小福子去取早膳,小李子正洒扫着庭院,玲珑相思在忙着备热水,司画福全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怪怪的。 “怎么了这是。”云归离的声音响起。 “没怎么,奴才们的事,那里由得小主放在心上,司书已经派小福子取膳去了,小主快进内休息一下,准备用膳吧。”听雪从内间走了出来,对着云归离行了一礼说道。 听雪见云归离不说话,便走了过来,扶着云归离走进了内间。 “司画,你进来。”司书抬脚跟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 进了里间,云归离坐在塌上,开口道:“可又是瞧见什么了。” 依着司画的性子,虽然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去挑人家的错处去,尤其自己还叮嘱过,一定是瞧见什么了…… “这……”司画看了一眼听雪,有些迟疑…… 第三十八章 暗流涌动 “说吧。” 云归离是相信听雪的,不,应该说是相信系统。 刚入宫时,用人系统的席位,仅剩一位,云归离便加了听雪进来,一开始忠心值仅仅二十几,两个月,竟然涨到了现在的68,极难背叛的程度,虽然云归离很疑惑,听雪对自己的忠心值,怎么涨得这么快,但她还是相信系统的。 对于系统,她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怀疑…… “小主,奴婢看见福全,与碧霄宫的沁柔,在角门说些什么,奴婢质问他,他却说奴婢是眼花了。”司画的语气有些气愤。 “你可看清楚了。”司书皱了皱眉毛看向司画问道。 “没错,是沁柔,上个月我去内务府领月例,遇见的便是她,那高公公,对沁柔可是殷勤的狠。”司画一脸肯定的说道。 碧霄宫,嘉嫔? 云归离揉了揉太阳穴,最近令人不解的事,还真是蛮多的…… “以后要仔细留心福全,要紧的事,都不要交与他做。”听雪开口说道。 云归离看了一眼暗色宫装的听雪,又转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身淡青色宫装的司画,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就依听雪的,司画你也不要,与福全伤了面上的和气就是了。” “是,奴婢会的。”司画点了点头 “奴婢平时也会多留心福全的。”司书眸子往外看了看,开口说道。 话说到这时,小福子却是回来了,一问才得知,还未走一半,便遇到了御膳房的公公了,这才回来这么快。 云归离看着摆出来的膳食,勾唇一笑,云归离觉得有些讽刺,不得宠时,去御膳房取来的膳食,不一定是热的…… 用过膳之后,打发小厮问过之后,说静妃已经去给皇后请安了,这般时候,也差不多回来了,云归离便去正殿等着静妃。 内间的塌上还摆着残局,黑白二子,坐落棋盘,棋盘一旁是打开的棋谱,棋谱上,正是眼前残局。 一旁的香炉熏着淡淡的梨花香…… 云归离拿起棋谱,坐在塌边,执着黑子,一脸思索。 静妃回来便是见到的这般场景,美人如玉,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拿着墨玉棋子,眉头轻蹙。 静妃走到云归离对面坐下。 恭喜宿主 南宫宓(静妃)好感度升至80 云归离抬眸,望见了静妃,刚要起身,便被静妃拦下了:“行了,坐着吧,拘着那些虚礼做什么。” “是,姐姐。”云归离应了,又坐了下来。 “今儿你没在,你是没瞧见那些人,醋坛子都打翻了。”静妃拿起白子,调笑的说道。 “静妃姐姐惯会嘲笑妹妹的。”云归离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落了一子。 静妃也落了一子,不在说话,将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残局之上,却发现对面之人,心思却非在这之上,黑子犹疑半天,终是未落。 云归离将手中黑子放进了檀木的棋笥里,棋谱也放了下来。 “昨日我在皇上那里,见了弹劾镇国公的奏折。”云归离抬眸看向一身暗绿色竹纹裙的静妃。 南宫宓闻言,不解的说道:“弹劾镇国公?慧贵妃母家?那便弹劾去,与我们又没有关系。” “姐姐怕是想没有关系,都是不行的了,上奏折之人正是左都御史南宫慕,南宫大人。”云归离盯着静妃无比认真的说。 她确实看见了奏折上的名字,那本奏折,正是被楚墨涵扔到地上的那一本,她想知道静妃是否知情,是静妃授意,还是另有原因。 “父亲?弹劾镇国公!”南宫宓一头雾水。 却下意识拍案而起:“他疯了吗?弹劾镇国公?皇上呢?皇上什么反应?” “震怒。”云归离看着有些失态的静妃,淡淡的说着:“这个月,似乎皇上已经收到了,多本弹劾镇国公的奏折。” 立在一旁的杏雨落梅,见二人聊天的趋势如此,相视一眼,便去门口守着了。 “慧贵妃那里,似乎最近过得也不安稳。”云归离看着皱着眉头的静妃,开口说道。 “慧贵妃,镇国公,父亲……”静妃靠着背后的垫子,闭上了眼睛。 “有没有这种可能,镇国公功高盖主,皇上已经动了心思,想要除掉镇国公?”云归离依旧盯着静妃,不想错过静妃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后宫怎能妄议前朝之事,皇上的心思,又怎能由我们这些妇人来猜?”静妃依旧是靠在垫子上,眼睛也不睁开。 “难道,静妃姐姐不想除掉慧贵妃?”云归离盯着静妃,语气带着些许强势的意味。 云归离的话音还未落,南宫宓的眸子却是睁开了…… 第三十九章 渊源 除掉慧贵妃……除掉慧贵妃…… 云归离的话,在南宫宓的脑海里回响着,南宫宓确实想除掉慧贵妃那个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慧贵妃和曹嫔对她做过的事,她永远都不会忘…… 当年,静妃受宠,怀孕八月,遭人陷害,产下一男婴,男婴却早已经是胎死腹中。 下手之人昭然若揭,事情败露,慧贵妃却将罪责,全都推在了同住钟粹宫的芳贵人身上,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可是皇上却只是治了一个管教不严之罪,罚奉半年,禁足三月,罚抄佛经百遍。 芳贵人却是代人受过,慎刑司活着进去,抬着出来…… 若是那男婴的能平安生产,今日坐在贵妃之位上的,就不会仅仅是慧贵妃一人了…… 她不是没有对慧贵妃出过手,可是几次下来,她发现,只要有镇国公这个靠山在,慧贵妃永远都是慧贵妃…… 云归离见静妃的样子,似乎是心动了,云归离不知道慧贵妃与静妃之间,有什么渊源,她只是通过陪伴静妃的两个月来,发觉,静妃似乎是不喜慧贵妃,甚至说是厌恶…… “我想,南宫大人会递消息进来的。”云归离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继而说道:“妹妹还有事,便不叨扰了,先回兰心阁了。” 云归离起身,对着静妃行了一礼,便转身走了。 南宫宓看着一身,鹅黄色迎春花裙的云归离走远,走出殿门…… 入宫两月,常在变贵人,连着侍寝两日,皆留宿乾清宫,轿撵送回永和宫…… 南宫宓发现,云归离这个女人,心思玲珑,细致入微,富有野心,聪慧睿智,有得手段,或许,这次真的可以搬倒慧贵妃呢? 还未走近兰心阁的门,系统的提示音便响起了。 恭喜宿主 南宫宓(静妃)好感度升至89 云归离勾唇一笑,其实她与慧贵妃没什么私仇,也不一定非要治慧贵妃于死地,可是半年的帝王之术的学习,云归离觉得,如果换了自己坐在龙椅之上,也万万容忍不了的。 先帝赐的镇国公的名号,是让他保南凤国平安,不是让他在天子脚下,中饱私囊,拉帮结派,甚至纵容下属,酗酒行凶,强抢民女。 民间流传:镇国公一怒,天子色变。 身为帝王的楚墨涵,年轻火力盛,这样挑战帝王威严的话,南宫大人倒还是真敢写进奏折里,有趣的很…… 小六坐在云归离的肩头,嗅着云归离身上的淡淡梅花的香气,撇了撇嘴认真的说道:“主人,你好坏。” “我这叫聪明,不是你教的么。”云归离在心里对小六说道。 小六:“……” 晚膳时分,云归离刚开始用膳,系统的提示音,便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寻找靠山。 南宫宓(静妃)好感度100/100 任务奖励:100积分。 由于宿主表现良好,额外奖励5点智慧值。 云归离眯了眯眼睛,对意外收获的智慧值很满意,对于任务完成,并不意外,今天自云归离走后不久,静妃的母亲,便递了牌子进宫,拜见过皇后,太后之后,便来到了永和宫,待了许久。 现在这个时候,递牌子进宫,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想南宫宓与前朝的南宫大人,里应外合,前朝后宫双管齐下。 叮,支线任务发布 晋升之路 位分升至妃位 任务奖励:1000积分,威仪值20,名望值20。 一个支线任务的完成,开启了下一个支线任务。 “小主?小主?”听雪看着云归离似乎是楞住了,开口叫道。 “嗯?”云归离正在看着面前的系统屏幕,被听雪出声打扰。 “小主,许是皇上今天太忙了,小主也不要放在心上。”听雪以为云归离是因为,还不见侍寝的旨意,所伤心,所以开口劝到。 叮,隐藏任务发布 听雪的秘密 发掘听雪的秘密,了解听雪为什么对宿主忠诚 任务奖励:一张商城抽奖券,用人系统空位添加至十位。 抽奖券云归离倒是不在意,只是用人系统添加至十位,正好解了云归离当前的需求。 “我知道。”云归离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继而说道:“拿下去吧。” 听雪看了看没有用多少的晚膳,又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的司书,开口说道:“小主,不再用些了吗?” 原本起身,已经走到屏风后面的云归离停了一下,转身通过屏风看向听雪:“听雪,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尽忠。” 听雪看着屏风后面,少女影影绰绰的身段,到口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只是敷衍了过去:“小主是奴婢的主子,对主子,奴婢自然尽忠。” 云归离听了,也不多问,转回了身,靠在了里间的塌上…… 第四十章 天子一怒 夜色渐浓,没有等来侍寝的消息,云归离并没有意外,司画打听到,今日楚墨涵并没有招谁侍寝,章海也派公公递来了话,说皇上今日政务繁忙,让自己先早些歇着。 云归离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反倒是司书司画担心,自己会因为此而不快。 次日清晨,依旧是云归离在静妃处等着静妃请安回来。 今日的静妃似乎有些不同,眉眼之处似乎有了一分肆意,一分畅快。 “给姐姐请安。”云归离依旧十分规矩的行了一礼。 静妃扶了云归离起身,转而落座上首。 “姐姐昨日可是得了什么消息。”这句话并非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南宫宓看了一眼,立在身旁的落梅杏雨二人,落梅杏雨两个相视一眼,便去门口立着了。 南宫宓这才开口:“皇上似乎是动了心思的了,昨日朝堂之上,忠勇将军酗酒,京城纵马行凶之事,惹得皇上震怒,直接进了吏部大牢。”静妃说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这也是皇上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训斥镇国公,御下不严。”南宫宓说着,看向外面钟粹宫的方向。 “今儿早的请安,可是有趣的紧?”云归离掩嘴轻笑的问道。 “曹嫔的脸色很不好,慧贵妃那里还能心安理得。”南宫宓脸上的肆意,显而易见。 两年了,自己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了…… “皇上似乎要对镇国公手了吗?”云归离眸子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父亲的信上说,镇国公一派,近几个月来,贬官的贬官,罢免的罢免,皇上在分解镇国公的实权。”南宫宓拿起桌上的茶杯,说道。 “镇国公一倒,那么下一步就是慧贵妃,宫里怕是不少人想下手吧。”云归离也拿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上好的云雾茶。 “姐姐这茶,真是好茶。” “你若喜欢,叫杏雨包了去,回去喝就是。” 钟粹宫,不同于永和宫的氛围 慧贵妃刚打发了怡贵人,现在屋内便只剩曹嫔与她了。 曹嫔一脸焦急,泪水就像串了线的珠子:“贵妃娘娘,你可要救救家父啊。” “你哭有什么用,你父亲那是自己喝多了,还纵马在天子脚下伤了人,现在人家告了御状,本宫能有什么办法!”慧贵妃见曹嫔哭哭啼啼的样子,不由得心烦。 “那,那镇国公大人呢,大人一定有办法救父亲的。”曹嫔先是慌乱,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 “父亲?他能有什么办法,皇上刚训斥了父亲御下不严,难道现在还要父亲去替忠勇将军求情?”慧贵妃靠在塌上,揉了揉发痛的眉心。 “当真……当真,没有办法了吗?”曹嫔一脸心灰意冷。 “皇上估计会看在以往的面子上,就是个流放边疆,无性命之忧,你不还是有二公主么,只要你聪明着些,皇上不会迁怒与你的。”慧贵妃连看也不看曹嫔一眼,顾自的说着。 慧贵妃想得太简单,还以为是,以前皇帝羽翼未丰的时候,她没有想到,皇上这次是动了,处理镇国公府的心思。 乾清宫御书房 左都御史南宫慕大人,吏部尚书孟卫杰孟大人,正站在下首。 吏部尚书孟卫杰开口说道:“启禀皇上,经查,忠勇将军曹大人,酗酒当街纵马,致一老人死亡,一人残疾,属实。并且事后忠勇将军意图金银安抚,安抚不成,便以武力对之,又害得二人死亡。” 楚墨涵气得拍了一下桌案:“天子脚下,靠着镇国公,就这样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天子一怒,御书房已然跪倒一片。 “皇上息怒,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忠勇将军?”左都御史南宫慕,跪在地上,抬眸看向那位少年帝王。 “不杀,难以平朕的怒火,不杀,难以平民愤!”此时的楚墨涵是真的怒了。 “那镇国公?”南宫慕继而问道皇帝。 “先暗中收集证据,证据确凿再动手,这几年来,朕对镇国公还是太宽容了。”楚墨涵眸子里满是狠厉和决绝。 欲乱我南凤国者,定斩不饶。 “退下吧。”楚墨涵拿起桌子上的奏折,头也不抬的说道。 “臣等告退。” 从乾清宫出来的路上 “南宫大人,皇上的怒火,镇国公怕是承受不起吧。”吏部尚书孟卫杰,看着一脸镇定的南宫慕说道。 “天子一怒,朝堂风云将起。”南宫慕抬头看了一眼,这宫城的天空。 前朝生变,后宫也并不会太平…… 第四十一章 顺水推舟 皇上要处斩忠勇将军的消息,在皇上的授意下,传满前朝后宫并不难。 永和宫 云归离站在正殿门口,看着眼满天星辰:“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竟是连一丝夜风也没有。” “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兆,皇上要处斩忠勇将军了。”静妃的语气充满肯定。 南宫宓行至云归离身旁,看着夜色下,着一袭月白色烟云蝴蝶裙的女子。 “皇上不是没下旨的吗?”云归离看向静妃,只见眼前人满眼疑惑。 “忠勇将军应该跟了,镇国公很多年吧,他总会知道些什么的,这就是,搬倒他们重要的一环。”云归离看着静妃,说着。 “忠勇将军一直以来都是镇国公的心腹,许多事他若是说不知道,也是没人信的。”南宫宓看向云归离认真的说着。 “就算不知道,他也是知道的。”云归离语气间有了一分戏谑。 “嗯?”静妃皱了皱眉,似是不解。 “你觉得,皇上会放过这样一个,对付镇国公的机会吗?许多罪证只要通过忠勇将军,这个心腹的嘴里说出,就全然不一样了。”云归离的眸子闪烁着。 如果她是帝王,有这样一个机会指证镇国公,她会紧紧抓住的,事成之后,她不会介意留棋子一命的。 “我明白了,我这就联系父亲。”南宫宓眸子闪着光,低声叫了杏雨近身。 云归离看着二人耳语,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南宫大人会将这件事办好的,虽然这不能完全搬倒镇国公,但是却是致命一击。 只要朝堂之上再稍加配合,镇国公府很快就会不复存在。 “给曹嫔送个信,说姐姐有办法救忠勇将军,这样,只要忠勇将军事成,曹嫔在慧贵妃那里会失去利用价值,也就会为姐姐所用。”云归离见杏雨急匆匆的走开了,才开口说道。 储秀宫 伤心欲绝的曹嫔,在听到落梅的话都时候,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静妃当真有方法救父亲?” 此时的曹嫔就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怀着希望,却又害怕是一场空。 “娘娘若有时间,便去永和宫坐坐吧。”落梅说完,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落梅,落梅!”曹嫔的声音有些嘶哑,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焦急与期望。 今夜,终是许多人都无法安睡。 御书房彻夜掌着灯,曹嫔的储秀宫,灯也不见熄灭过,钟粹宫躺在床上的慧贵妃满是不安。 永和宫的静妃与云归离还在说着话…… 倒是皇后的凤仪宫,云淑的启祥宫,娴妃的咸福宫,安静的很,她们似乎不想参与这次争斗中来。 次日清晨天气阴沉沉的 慧贵妃告了病,没有来请安,曹嫔即便来了,也一脸的憔悴。 静妃娴妃二人也不开口,嘉嫔只会抱怨皇上许久未叫其侍寝了,倒是孟嫔,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云妃的话。 皇后瞧着,憔悴得不像样的曹嫔,说了些宽慰的话,便叫着散了,她也懒得看,这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散了请安,静妃回到永和宫,同云归离没说多久话,曹嫔便来了。 “给静妃姐姐请安。”一袭紫色云锦裙的曹嫔,规矩的行了礼。 “嫔妾给曹嫔娘娘请安。” 静妃叫了起,曹嫔上下打量了云归离,便也叫了起。 云归离让出了左首的位置,坐去了右边。 见云归离没有离开的样子,曹嫔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张口。 “曹嫔妹妹想说什么,开口便是。”静妃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静妃姐姐,当真有救父亲的办法?”曹嫔满心满眼的期待。 “有是有,就看忠勇将军如何表现了。”静妃看向曹嫔,满眼戏谑,这么低三下四的曹嫔,她还是第一次见。 “如何表现?”曹嫔不解。 …… 小半个时辰过后,曹嫔离开了永和宫,回到储秀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差人领了对牌出宫…… 云归离看着曹嫔离开的方向,讽刺一笑:“她倒是个聪明的,没有第一时间跑到乾清宫跪求皇上,还去凤仪宫请安。” “曹嫔给慧贵妃当了这么多年的智囊,自然是聪慧的,只希望这次的事能成。”静妃饮了一口茶,说着。 “有着南宫大人,再加上曹嫔,还有镇国公对忠勇将军的表现,此事定然是能成的。”云归离说着,拿起了一旁的白玉茶盏。 静妃看着云归离,她发觉,她越发的看不透这个女子了…… 皇上想除掉镇国公,静妃想除掉慧贵妃,其实,云归离所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第四十二章 事成 小半月过后,狱中的忠勇将军呈上了一份供词,供词满是指证当朝功勋——镇国公。 皇帝见之,大怒。 镇国公一口咬定,忠勇将军所言皆是污蔑,要求治他污蔑当朝重臣之罪。 楚墨涵没有像以前那样,只要有人站出来,对镇国公不利,便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而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了一身囚服的忠勇将军当朝对峙。 年逾半百的镇国公当即心头一跳…… 朝堂上风云起 镇国公没有想到,忠勇将军几乎将自己,近年来明面上,暗地里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当着满朝文武,说了出来。 还有那个镇国将军,也蹦出来,句句想治他于死地。 纵容长子强抢民女,横行京城有恃无恐。 贪污军饷,抓老弱充兵。 朝堂之上,拉帮结派,暗通款曲。 豢养私兵,意图谋反。 这桩桩件件加在一起,要了镇国公的命,绰绰有余。 镇国公看着跪着的忠勇将军,又看了看龙椅之上,那一身龙袍的帝王,满眼了然,有些事忠勇将军,跟本不知道,但现在还有那么重要了吗? 看着那些不断被带上来的证人,或者证物,镇国公终是瘫倒在地。 年过六十的当朝丞相慕容傅,跪倒在朝堂之上:“镇国公枉顾先帝厚望,不忠不义,老臣恳请皇上严惩镇国公。” 左都御史南宫慕,吏部尚书孟卫杰,定远侯云晟,镇国将军李庆也跪下请旨:“臣等请旨严惩镇国公。” 顷刻间整个大殿,便跪倒了一片。 平定四年 曾经风光无限,横行霸道的镇国公一脉,至此没落。 从镇国公入了吏部大牢开始,帝王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处理了镇国公一派,亲信者全部入狱。 更是抄了镇国公府,抄出的财宝金银,堪比国库,让世人惊叹。 镇国公上下一百余口,全部流放边疆充奴。 曾经风光无限的镇国公府,至此,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由于,镇国公一脉的所做作为,对于当朝帝王的这般处置,无人不称一声快。 而镇国公的心腹,忠勇将军,却是免了一死,家人也并未被连累,自己一人谴至边疆了。 前朝如此,后宫便是不太平 在得知家父进了吏部大牢,以及举家百余口,全部流放充奴的慧贵妃,圣旨刚下,便脱簪戴罪的跑到乾清宫,御书房门口跪着了。 曾经风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慧贵妃,此时一身素色衣裙,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令人怜惜。 可圣上,始终未出来看她一眼,那怕苦苦哀求。 求得皇上烦了,便命人拉回了钟粹宫禁了足。 永和宫 静妃曹嫔云归离正处在一处 “妹妹多谢姐姐的计谋,保了家父一命。”曹嫔说着还是有些后怕,虽然边疆苦寒,但终是保住了一命,曹嫔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静妃并未说话,只是眸子里满是快意。 “镇国公倒了,接下来便看姐姐的了。”云归离看着坐在对面的曹嫔。 曹嫔一愣,抬头看向上首的静妃,又看了看云归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镇国公一倒,家父流放边疆,自己除了一位公主,便真的没有什么能倚仗的了,无论静妃出于什么目的,她帮了自己,那便为她得偿所愿,也算为自己某个新的靠山。 次日,清晨 凤仪宫 曹嫔跪到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慧贵妃几年来,所作所为尽数说出,谋害皇嗣,暗害妃嫔,凌**婢…… 凤仪宫的在座诸位,都乐见其成。 许多事,虽过去很久了,但蛛丝马迹并不难寻,再加上在座的各位,都想除掉这个曾经宠冠后宫的女人,想要落实了慧贵妃的罪名,并不难。 皇后见兹事体大,便叫着散了,去御书房与皇帝商议。 御书房的帝后二人坐在一处,楚墨涵听着皇后叙述,脑海里浮现了慧贵妃的样子,慧贵妃是自太子府里便跟着自己的,初时,天真烂漫,洒脱自在,可越往后,所作所为便越发的入不得眼了。 今年已然是自己登基的第四年,后宫子嗣,便只有二公主。 大皇子出生时,便已然没了气息,若他还在,此时便会软软糯糯的喊“父皇”了吧。 “皇上?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慧贵妃?”皇后见楚墨涵许久不做声,这才开口问道。 楚墨涵回过神来,满眼的厌恶,接着开口说道:“褫夺封号,贬为答应,打入冷宫。” “是。”皇后慕容落的眼睛闪过一丝得意。 慧贵妃入了冷宫,曹嫔也没有落得好,但也只是,降为贵人,罚奉三月。 第四十三章 尘埃落定 没过多久,皇上处斩镇国公的圣旨,便昭告天下了。 定远侯府 定远侯云晟正与镇国将军李庆坐在一处。 “皇上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镇国公,肃清朝堂的同时,是在告诉满朝文武,没人可以挑战帝王的尊严。”定远侯云晟鬓角些许花白,眸子让人看不透。 “说到底,都是镇国公自己作死,本来应该配享太庙,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镇国将军李庆,在镇国公手下几年,甚是看不惯镇国公的所做所为。 冷宫 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朱红大门,被暗哑的缓缓推开。 静妃看着院落中宛若疯妇的女子,满脸的畅快。 随着朱红大门的关闭,静妃开了口:“慧贵妃,哦,应该是孙答应。” 慧贵妃这才发觉静妃的到来:“你来干什么?挖苦我?本宫告诉你,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言语几近疯狂。 “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慧贵妃?盛宠不断的慧贵妃?”静妃的脸上充满了讽刺:“孙答应醒醒吧,镇国公已死,全家早已流放边疆充奴,就剩你一个,独处冷宫。” “什么?父亲!父亲他……”此时的孙答应颤抖着,先是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的癫狂:“楚墨涵,楚墨涵他怎么敢?当初是谁扶他坐稳了太子之位,又是谁,辅佐他为帝?” “辅佐皇上为帝的,能称得上帝师的,便只有当朝丞相慕容傅大人。”静妃看着瘫倒在地,满脸泪水的孙答应,继而说道:“镇国公?镇国公无非就是为了那一身的荣华富贵,他还那里有,当初随先帝扩土开疆的风采,真是越老便越发的糊涂。” 南宫宓年幼之时,正是镇国公名动京城之时,当年,镇国公,定远侯,并称南凤双雄,而当朝丞相慕容傅,被称为南凤智星。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的?”孙答应哭得累了,脸上依旧挂着泪痕,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一身华丽的静妃,脑海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还记得冀儿么?”静妃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冀儿?大皇子?”孙答应从一开始的茫然,变成了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了……我害了那么多条命,总归是要还的。”语气竟前所未有的轻松。 静妃眸子里不加掩饰的狠厉,抬起了右手。 身后立着的太监,毫不犹豫的走上前,手里拿着的三尺白绫,便套在了孙答应的脖子上。 “父亲……呃……女儿……辜负了你的期望……”此时的孙答应挣扎着,扯着脖子上的白绫。 静妃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无论那个女人怎么挣扎,她都无比冷漠。 片刻后,曾经南凤国后宫中,不可一世的慧贵妃便烟消云散了。 静妃走出冷宫的门,身边的杏雨扶着静妃,南宫宓抬头看了一眼,黄昏下的天空。 或许,云归离说得对,宫中女子向来都是皇权的牺牲品。 是夜凤仪宫 皇后在得知孙答应悬梁自尽时,手上的动作一顿,片刻又恢复正常。 “草革裹了,扔到乱葬岗就是,这种小事,不要再来劳烦本宫。” “是,奴才明白了。” 没有人会去追究孙答应,到底是不是悬梁自尽。 她的死亡,代表着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永和宫 云归离正在院中的小亭里,手里把玩着那把画着竹子的折扇。 听雪立在不远处。 小六则是坐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糕点流口水。 “主人,你都要半个月没见到皇上了,好感度还刷不刷了?”小六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听雪,见她没有注意,咬了一口梨花白,一边嚼着,一边问道。 “不只我一个人没见到,整个后宫,除了皇后谁见着了。”云归离看了小六一眼,又在心里说道:“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哦。” 云归离没有在理会小六,专心在眼前的系统面板上,帝王之术已经习到了高级,系统已经在模拟上朝,批阅奏折的阶段了。 系统会模拟出,皇帝会遇到的各种问题:政治,经济,军事,百姓,外交等各个方面的问题。 这让云归离止不住的头痛…… 心里对楚墨涵的好奇,似乎又多了一点…… 启祥宫 云淑侧躺在贵妃榻上,一旁熏着甜腻腻的香。 宫女茗烟站在一旁,讨好似的说着:“孙答应死了,这后宫的恩宠,谁能越了娘娘去。” 云淑眉眼含笑:“是啊,凭那几个,也能越了本宫去。” “娘娘未出阁时,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早已名满京城,美貌谁也越不过娘娘去。”茗烟的言语间满是奉承。 是了,慧贵妃死了,后宫的平衡打破了…… 即便是皇后,楚墨涵也不可能让其独大…… 第四十四章 平衡 一切慢慢的恢复如初 每日的凤仪宫依旧是莺莺燕燕,不同的是,左边上首第一位,成了静妃。 曾经的曹嫔,被降了位分,成了贵人,便也不能再出现的凤仪宫了。 在后宫,被降位分,是一件没有脸面的事情,但曹贵人并不以此为辱,倒是觉得没什么的,自己捡回了一条命,父亲也捡了一条命,便是好事。 并且,现在自己的位分,不足以抚养公主,但是皇上终究还是令其养在身边了,也算是一种恩典了。 和连一座坟都没有的慧贵妃比起来,她觉得这一切都好上太多了…… 没了家族支持的曹贵人和二公主,至此只能选择依附静妃。 永和宫 散了请安的静妃,依旧与云归离一处,破解着那本棋谱。 南宫宓看着云归离,只见其云淡风轻,一手执黑子,一手拿折扇,嘴角含笑意。 换了旁人,早就耐不住寂寞了,天天将皇上二字,宣之于口,就像那嘉嫔般。 “皇上有半月余未见你了吧。”南宫宓瞧着云归离说道。 云归离却不在意,落了一子后开口:“急什么。” “别人可都巴巴的,送东西往养心殿去呢。”南宫宓放下手里的棋子,对云归离说道。 “云妃么?”云归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反感:“她若喜欢,便送吧。” 其实,云归离对于云淑,没有特别大的敌意,只是骨子透着对她的反感,入了宫,反感便更盛。 从前在定远侯府时,自小时开始,便飞扬跋扈,她与云锦每每闹起来,云锦讨不到好,便找自己泄愤,云淑便也冷眼旁观罢了。 “我总觉着,你不喜云妃,我看你次次去启祥宫,回来总有些不对劲。”南宫宓说着拿起了一旁的茶盏,饮了一口茶。 “总归是身份有别吧。”云归离放下手里的黑子,靠在了背后的软垫上。 南宫宓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嫡庶之分在这片大陆上,向来分明,庶女和嫡女的身份更是天差地别。 但她总觉着,凭那一身的做派来讲,云归离比云淑更像大家闺秀,更像嫡女…… “今夜,皇上去了启祥宫。”南宫宓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去谁宫里,宠谁,都是有道理的。”云归离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玉制的扇子显得少女,手指越发的纤细白皙…… 慕容丞相,在朝堂之上已然权倾朝野,镇国公一倒,唯一与之能抗衡的,便只有定远侯了,所以,定远侯一派,越发的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 前朝如此,对于后宫,身为皇帝的楚墨涵,又怎么会让皇后独大呢? 这就是帝王的平衡之道。 或许,在一开始给了云淑妃位起,镇国公的命数便已经定了…… 慕容傅,云晟,一文一武,皆是栋梁,很长一段时间,南凤国都将是风平浪静了。 回到兰心阁的云归离,由着司书卸下自己头上的钗环。 “小主,你整日陪着静妃,永和宫门也不出,多少日未见皇上了?”司画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主,这般无所动的样子,焦急的说道。 “皇上去哪,皇上想宠幸谁,你小主我也左右不了的。”云归离看了镜中的司画一眼说到。 “总觉得小主有心事。”司书的心思总是比司画细腻。 “我是在担心娘亲,我入宫时,已然有三月身孕,现在算来,应该快六个月了吧,也不知身子怎样。”云归离望着镜中的自己,眉头轻蹙。 伸手打开桌上的首饰盒,从最底下一层,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镯子来。 镯子很素净,看上去也并不是很贵,但很是精致。 镯子似乎还曾断过,又用银了,镯子的里面还用金子嵌了一个‘青’字。 这个镯子是娘亲一直戴在身上的,进宫之前的那天晚上,娘亲把它给了自己,娘亲说,这镯子她一直戴着,自己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便送给自己留个念想。 云归离的思绪正飘远,却被扯痛了一下头发。 “嘶……” 云归离转身看去,一向稳妥严谨的听雪,手里正拿着刻着梅花的梳子,跪在地上。 此时,就连暗色花纹的宫装,都掩饰不了听雪的慌乱。 “小主恕罪,奴婢并非有心。”听雪低着头说道。 本来给云归离梳头,应该是司书来做的,可司书今日身子不爽。 司画又太毛躁,司书不放心,又见云归离正出神,也未叫。 卸完了钗环,便将梳子给了她,出去了。 可是,当听雪看见那镯子内壁,嵌着的‘青’字时,不由得失神,手下一抖便扯痛了云归离的头发…… 第四十五章 缘 云归离放下手里的镯子,看在跪在地上的听雪,叹了口气,以为听雪只是遇上了什么事,心不在焉,所以开口道:“起来吧,怎么,可是有什么难处?” 听雪抬头看着那张与那人越发相像的脸庞,有些错愕,回想起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人也是满怀关切的问道:“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处?” 眼前人与记忆里的那个女子,逐渐重合。 “楞着做什么。”云归离皱了皱眉,伸手便把听雪扶了起来。 听雪看着眼前人,估摸着算了算年纪,却也正好,踌躇着不敢开口。 “想说什么,便说吧,可是家里短银子了?”云归离看着听雪的样子,疑惑的开口。 “听雪姑姑,你若家中缺了什么,便开口说便是,小主一向对奴才们很好的。”司画看着听雪的背影,眨了眨眼说道。 “不,不曾,我家中早已无人了。”听雪急忙开口说道。 “那……”云归离皱着眉毛,有些不解。 “奴婢敢问小主,小主的家母可是姓叶,单名一个青字?”听雪小心翼翼的问着,语气并无不敬之意。 “是,怎么了?”云归离歪了一下头,语气间依旧是疑惑的。 想要查一个侯府姨娘,姓甚名谁,并不难的,要不是系统的忠心值摆在那里,云归离便对听雪起了疑心了。 听雪并未言语,挽起了袖口,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个镯子,镯子和叶青给云归离的样子一样,只是没有断裂修复的痕迹。 云归离接了镯子,仔细看了看,拿了桌上的镯子对比,两个镯子简直如出一辙,唯有内壁嵌着的字不同,听雪给她的镯子内壁是嵌着一个‘雪’字。 “奴婢家里是务农的,年少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姑娘,后来成了好友,一起度过了最为肆意的几年时光。”听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快乐的事,嘴角都含着笑意,眸子的笑,更是不加掩饰。 但笑意慢慢淡了:“那姑娘家里是经商的,要离开了,她的父亲要去京城做生意,分开时,她打了一对儿镯子,镯子的内壁,用金嵌了我们两个的名字——宁雪,叶青。嵌着雪字的镯子给了我,青字的镯子她留了下来。” “再后来,奴婢家里遭了天灾,活下来的,便只有奴婢一个,奴婢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想投奔那个姑娘,却苦寻未果。 为了生计,便来了宫中做粗使宫女。 这一进宫便许多年,奴婢从粗使宫女,变成了管事嬷嬷,却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 听雪直视着云归离,缓缓的说着,眼圈却不由得泛红。 “这便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新人,如此的上心,如此尽心尽力的原因吗?”云归离将手里,那个属于听雪的镯子,还给了她。 “初见时,有那么一分错愕,觉得见到了叶青姐姐。”听雪说着,望向云归离。 云归离的美貌,多半是继承了叶青,容貌与叶青至少有七分的相似之处。 “听雪,这个名字,是谁起得?”云归离看着手里的镯子,有抬眸看向听雪问道。 “先帝不得宠的一个贵人。” “今儿起,便改回来叫宁雪吧。” “小主……”宁雪的原本压下在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宁雪这个名字,许多年没有人叫起了…… 于此同时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 宁雪(原听雪)忠心值升至89(忠心耿耿) 叮任务完成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听雪的秘密 任务奖励:用人系统空位增加5;一张商城抽奖券 使用or存入 云归离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首饰盒上的小六,自己根本没做什么,任务便完成了,这让云归离,总是感觉,这是系统的福利。 小六的翅膀动了动,歪了一下脑袋,从嘴里拿出了那个叫棒棒糖的东西,开口说道:“与其说是福利,不如说是一种缘分,这世界上,缘深之人总会以各种方式,直接或间接的再相遇。” 小六顿了一下,又说道:“命里没有缘分,或是缘浅的友人,恋人,就算日日夜夜处在一起,终究还是会缘灭,缘断。” 缘? 云归离一直相信,天地之间,是有着一种规则的,她信缘分,她信命中注定。 或许,自己命中注定拥有这个“匪夷所思”的系统,命中注定进入着南凤国的后宫之中。 却不知,自己与楚墨涵之间,缘深几许? 小六看着云归离,轻轻的摇了摇头。 她见过很多位宿主,可这些女子,都难免为一字所困“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四十六章 圣心 时间荏苒,已然过了两月有余,正值八月,南凤国的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 两个月以来,前朝后宫已然有了大的变化。 前朝定远侯一派,迅速得势。 后宫之中,两月以来,楚墨涵宿在启祥宫便占了半数,这让云淑成为了后宫第一人。 除了云妃之外,便是静妃更为风光了,皇上晋了静妃为静贵妃,赐了协理六宫之权。 除了云妃与静贵妃,便是云归离侍寝的次数多了,连一直以来,得皇上开心的怡贵人,也比不得,更不用说孟嫔,以及打翻了醋坛子的嘉嫔了。 一时间,启祥宫,永和宫成了这后宫中,最热闹的所在,连皇后都凤仪宫竟是也比不过了。 凤仪宫 娴妃正与皇后独处在一处 “死了一个慧贵妃,又来一个云妃,瞧她那嚣张的样子,比慧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娴妃坐在园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静妃也升了位分,皇上还给了协理六宫的权利,永和宫与启祥宫近日可是热闹的很。” 听出了娴妃语气里的几分醋意,皇后笑了笑:“怎么沉不住气了?” 娴妃看向皇后,也笑了:“是啊,娘娘是皇后,又有丞相大人在,娘娘怎会怕她们?” 娴妃笑着,却又突然收了笑意:“不过,嘉嫔好像有喜了。” 皇后原本也笑着,闻言立马脸上的笑意不见了,手里拿着的帕子,攥得紧了几分:“嘉嫔?” “是,兰心发觉碧霄宫的小桂子,总偷偷倒药渣,寻了些来,悄悄找了太医,太医说是安胎药。”娴妃一句句的说着,句句打在皇后心上。 皇后侍奉皇帝多年,从未怀过孩子,太医只说好好养着,便能怀孕,这补药喝了不少,皇上每月也总有宿在凤仪宫的时候,就是怀不上。 皇后多年来,在皇帝还是太子时,便对府中女子明里暗里,送了多少含避孕功效的东西下去,娴妃也深受其害,多年未孕,导致她与皇上之间,便只有那一点情分,再无其他了…… 或许,甚至那一点情分也没有…… 皇后的手段,导致如今的子嗣稀薄,大皇子夭折,皇帝膝下唯有二公主一女,这样让太后,以及前朝臣子都是有所不满的。 可是,她慕容玥不会让别人早她一步生下皇子,她要她的孩子一出生,才是最尊贵的那个,长子嫡子皆占了。 她也会好好教导她的孩子,让他成为贤能。 这样,无论立长,立嫡,立贤,她的孩子,永远是最合适的那个。 永和宫 静妃与云归离正在一处 屋内摆了冰块,桌上摆着消暑的吃食,旁边杏雨落梅拿着扇子,扇着风,却也没能解了热。 “许是最近天太热了,连曹姐姐也不总抱着二公主来了。”云归离手里拿着折扇,缓缓的扇着风。 南宫宓的身形僵硬了一下,随即便恢复正常,手里画着蝴蝶的圆扇也缓缓的扇着:“曹贵人病了,怕过了病气,也不怎么走动了。” “病了?”云归离看向南宫宓,眸子里满是疑惑。 前些日子见曹贵人的时候,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病了,可曹贵人的身体向来很好,面色总是红润的,连着二公主也是,活泼极了。 总不至于突然就病了,病得连储秀宫门都不出了……永和宫也不来了…… “曹贵人病了,奴婢总是担心过了病气儿,给二公主呢。”一向活泼的落梅,惦记着那个小小的,可爱好动的小朋友。 静妃刚要开口,却被那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你们说什么呢?” 随即入眼的便是那一身玄色龙袍的楚墨涵。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嫔妾给皇上请安。” “奴婢参见皇上。” 楚墨涵伸手扶了南宫宓起来,才开口道:“都起来吧。” 待众人落座,楚墨涵才开口。 “归离你也在,宓儿你们这是说什么呢?”楚墨涵看了一眼下首的云归离,又瞧着南宫宓说道。 “曹贵人病了,臣妾担心病气儿,过给二公主便不好了。”静贵妃见楚墨涵,如此问,也不好不说。 “温婉过了病气是不好,宓儿平时协理后宫也无暇顾及温婉。”楚墨涵似乎是想了一下,又开口道:“这宫中除了宓儿,便娴妃最稳妥,又是老人,便送去咸福宫吧,朕晚些时候同皇后说一声就是了。” 云归离看着那个拉着静贵妃手的男子,不知怎么心里一阵泛酸,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了,只是静静的坐着。 那个对自己好感度,明明已经有47的男人,此时却拉着别的女子的手,缓缓而谈。 圣心,真是一个不可看透的东西,你无法真正窥探皇帝在想什么。 第四十七章 嘉嫔 楚墨涵同着静贵妃说了几句话,便走了,说是前朝还有些事要处理,静贵妃也只是说了几句,让皇上注意身体的话,便再无其它了。 楚墨涵走了后,南宫宓与云归离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云归离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姐姐这遭倒是便宜了娴妃,温婉公主,可是皇上唯一活下来的孩子,皇上平时,便对温婉公主宠的紧,若是去了咸福宫,娴妃那里要热闹起来了。” 南宫宓倒也没想到,皇帝要将温婉送去咸福宫,眉头皱了一下,开口道:“娴妃怕是要复宠,我倒是给她做了嫁衣,怕是旁人都要以为是本宫提出来,将二公主送去咸福宫的。” “那,曹姐姐不会因此,与我们生了嫌隙吗?”云归离折扇轻摇,看着一身华服的南宫宓问道。 “她?”南宫宓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生了嫌隙又如何?” 云归离闻言,手上一抖,折扇差点跌落在地,脸色有些许苍白,静贵妃前些日子,虽同自己说过,她与慧贵妃的渊源,但云归离以为,慧贵妃已死,曹嫔降位成了贵人,此仇便了解了,没想到…… 曹贵人的病,多半是出自静贵妃手里,静贵妃看着温文淑雅,实则手段也是狠厉,了得的。 一个是降了位,家世全失的贵人,一个是刚升了位分,有协理六宫之权的贵妃,太医院负责曹贵人病的太医,自是知道该如何的。 对于云归离而言,只是希望后宫越乱越好,许多事她顺水推舟便罢了,从来没有动过害人性命的心思。 云归离稳了稳心神,面上也逐渐恢复正常,依旧手拿折扇,与静贵妃说笑着。 南宫宓虽是看穿了,却也不说破,总有一天,这样一个明月清风的女子,也会如自己一般,笑靥如花,却招招要人性命…… 芳华宫 嘉嫔正斜靠在软榻上,旁边的沁碧和沁玉,正一人拿着一个扇子,扇着风,殿内的冰碗也摆了两个了,可嘉嫔还是觉得热。 一袭但青葱色水波裙,纤纤素手,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由于扶着头的原因,另一个胳膊,露出了半截玉臂,青葱色罩着一层轻纱的袖口,更衬得其皮肤白皙,女子双眸含水,靠近下眼睑的地方,有着一枚褐色浅痣,朱唇皓齿。 嘉嫔美则美矣,但一开口便失了几分意味:“本宫快热死了,本宫想吃冰的。”语气似是几岁的孩童撒娇般。 “娘娘,不可,娘娘都吃了许多了。”一旁立着的沁玉开口说道。 “娘娘这寒食还是少吃为妙,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沁碧说道这里,看了看外间,凑近了,皆着对嘉嫔说道:“娘娘也要为自己肚里的小皇子着想。” 嘉嫔本想发作,闻言便只好作罢,闷不做声的扇着扇子,扇得累了,便不扇了,只说让沁玉与沁碧快些扇着,便转身睡了。 沁玉与沁碧相视一眼,满眼无奈,沁玉沁碧是从小跟着嘉嫔的,自小时候起,便在府里被老爷夫人宠坏了,空长了一脸美貌,也没什么心计,说得难听点,便是草包美人了。 老爷夫人将小姐交给她们,她们便总是要护得小姐周全的,总归她们也不是蠢笨的,要不嘉嫔有孕的消息,早就阖宫皆知了…… 永和宫 娴妃满心的心思,都放在了嘉嫔有孕的身上时,却等来了圣上的口谕。 面对皇上要将二公主温婉,抱在咸福宫的举动,娴妃有些不解。 特别是从永和宫出来,才有了此举,更令娴妃不解。 但,这却也不是一件坏事,在得知,皇上也派人知会了皇后,皇后没有别的想法后,娴妃便应下了,着手开始布置咸福宫东偏殿来,嘉嫔有孕的事,也就先暂时放下了。 凤仪宫的皇后,对嘉嫔暂时也没有什么动作,或者说,计划还未开始,嘉嫔的龙胎,便已经足了三月。 这日,皇上早朝下得早了些,便来到了凤仪宫,凤仪宫请安的众人,也没有散。 皇帝楚墨涵,拉着皇后慕容玥的手,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众人才起身,嘉嫔起身时,似乎有些晕眩,立在嘉嫔身后的沁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嘉嫔,嘉嫔才没有瘫坐在地上。 “怎么这是?朕瞧着嘉嫔总是没精神的样子。”楚墨涵皱着眉头问道。 嘉嫔未说话,便先干呕起来,呕得好生厉害,双眸里满是水雾,好不动人的做派,沁玉在旁轻轻的拍着嘉嫔的后背。 慕容玥看着嘉嫔的样子,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嫌弃,矫揉造作! 虽然如此,南宫玥还是开口说道:“宣了太医瞧瞧吧。” 楚墨涵点了点头,章海便抬步向外面走去了…… 第四十八章 愚蠢之人 跪在地上的江太医,给嘉嫔诊脉时,便只觉得冷汗不止,今儿是他太医院当值,别的太医恰巧不在太医院,才轮到他这个小太医来,可谁承想一进凤仪宫,吓得腿都有些软了,这后宫的一宫主位皆在。 上首,皇上穿着还未换下的朝服,皇后也坐在旁边,他还以为后宫又出了什么大事了,但隔着帕子,仔细诊了脉,便松了一口气。 “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嘉嫔娘娘是有喜了,从脉象看,三月有余,胎像已经平稳。”江太医的语气里,满是讨喜的意味。 “真的?朕又有孩子了?”楚墨涵有些惊喜,却又怕这不是真的,坐太子时,便没有子嗣,登基不到四年,便夭折了长公主温依,以及大皇子冀儿…… 楚墨涵在听到自己又有了孩子,他是惊喜的,雀跃的,这一刻的他,仿佛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父亲,一个得知自己,马上又要有一个,可爱宝宝的父亲。 “回皇上,臣所言属实,臣恭喜皇上,南凤国又要迎来一位皇子,或是公主了。”江太医看着上首的楚墨涵,叩首说道。 凤仪宫殿内的众人,随即起身,行礼道:“臣妾/嫔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奴婢/奴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好,好,今儿都有赏。”今日的楚墨涵甚是开心,语气抑制不住的上扬。 “谢皇上。” “谢皇上。” 一时间,凤仪宫的氛围是无比的欢乐,至少是看上去。 永和宫 等着静贵妃回来的云归离,瞧着静贵妃一脸不悦的样子,开口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了姐姐去,直接发落了她去。” “我可发落不了人家,人家可怀着龙种呢。”静贵妃抬步走向上首的位子,坐了下来。 “姐姐说得是……”云归离看向静贵妃,一脸疑惑,谁能让一向以好脾气著称的静贵妃,面上都有了不悦之色? “嘉嫔,皇上赏了她一大堆东西,还承诺生下孩子,便封了妃去。”南宫宓缓了一口气,说道。 “嘉嫔?”云归离从记忆里搜寻了许久,才模糊想起她的样子,她与嘉嫔只见过数面,也并未说过话。 “是,皇上走了后,仗着自己肚子里的龙种,呛了好几位妃嫔,在场的都有些挂不住,她身后看着稳妥的大宫女,也急得不像样子。”南宫宓想起当时众人的脸色,摇了摇头。 “倒是个没脑子的。”云归离竟笑出了声,她想到了云淑,以云淑那个性子,必定是要出声的,被呛了声,那脸上指定不会太好看,想想便有趣。 “你呀,还笑,我本想提醒她一下,她话里话外却说,本宫嫉妒她怀了龙胎。”南宫宓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云归离。 “倒真是个蠢的,一个嫔位,怀了龙胎,生不生得下来,都未可知,竟然对贵妃不敬。”云归离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倒没什么,嘉嫔几乎得罪了满宫妃嫔,她这一胎多半是……”南宫宓说倒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了,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在后宫中生存,是需要脑子这种东西的…… 云归离也并未再言语什么,她不想参与其中。 可是系统的提示音,却是改变了云归离想法。 叮隐藏任务发布 嘉嫔之子 请宿主选择帮嘉嫔“保胎”or让嘉嫔“流产” 任务奖励:500积分,声望值5,威仪值5,以及商城抽奖券两张。 接受or放弃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任务面板,发现这个任务可以选择放弃,但是,系统商城里的抽奖,正好上新了,新的产品,有一套裙子,云归离甚是喜欢,可抽了几次,连以前任务都抽奖券都用完了,也没抽到。 云归离纠结了一下,又用意识打开了系统商城,看着那套衣服,穿在系统里那个,虚拟的自己身上时的样子,最终,云归离还是选择了接受任务。 任务已接受 请选择任务方向:帮嘉嫔保胎or让嘉嫔流产 云归离没有犹豫,选择了帮嘉嫔保胎,她与嘉嫔,无仇无怨,就算有仇,孩子总归是无错的,云归离绝不会,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的,她不忍心。 可是,云归离不忍心,有人忍心,这次的隐藏任务,会有些麻烦…… 启祥宫 云淑气得刚摔了一套瓷器,启祥宫的奴才们,吓得喘气都不敢粗声。 只有刘嬷嬷和翠柳,好生的拦下了,这才住了手。 青烟和翠柳小心的收拾着地下的瓷片。 云淑坐在椅子上,似乎很是生气:“这个嘉嫔,从前还在闺阁中,回回宴会,都与本宫不对付,现在入了宫,怀了龙胎,便这般张狂了。” 刘嬷嬷还未说话,就听外面有宫女禀报,说是孟嫔来了…… 第四十九章 孟嫔献计 孟嫔一身丁香色蝴蝶裙,缓缓走进内殿,却瞧见了翠柳青烟,正在小心翼翼的收着地上的瓷片,看上去像是云妃前些日子,炫耀皇上赏她的那套茶具。 啧啧,还真是气得极了。 “嫔妾给云妃娘娘请安。”孟嫔依着规矩,行了礼。 “行了,起来吧。”云淑不耐烦的说着:“你怎么来了?” “娘娘也不必为着那一门子人,气坏了身体,嘉嫔不过仗着肚子里的龙胎罢了。”孟嫔笑了一下,眸子里满是精明,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云淑的对面。 “什么意思?”云淑皱着眉,抬眸看向孟嫔,其实孟嫔的言外之意,并不难听出。 “娘娘。”孟嫔看着云淑的样子,凑近了,低声耳语道:“只要嘉嫔这个孩子,生不下来,她还能如何嚣张。” “这……”云淑面上有些为难,父亲要求的龙宠,已经得到,至于龙胎,命中终归会有的,她真的犯得上,对别的妃嫔的孩子下手吗? 孟嫔看着云淑犹疑的样子的样子,刚想开口,却又见到殿内还有其他人立着,便看了一眼刘嬷嬷,刘嬷嬷心领神会,带着翠柳青烟,便离开了,随着几人的走远,孟嫔才开口说道:“娘娘,从前闺阁中您办赏花宴,品诗会,嘉嫔要么不来,要么来了落娘娘的面子。” 孟嫔见云淑不做声,又接着说道:“如今在宫中,她若生下孩子,封了妃去,不是更要嚣张?再者说,为了娘娘着想,这个孩子更留不得。 您想,宫中高位,静贵妃有协理后宫之权,娴妃背靠皇后,您只有自己,不能让这个嘉嫔成事,封了妃去。” “可皇上很是看重嘉嫔这一胎。”云淑依旧皱着眉头,手里拿着的茶盏,茶水都凉了,而不自知。 孟嫔见此,明白云妃已经动了心思,便继续开口引导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嘉嫔这一胎,更是留不得,嘉嫔若生下孩子,皇上岂不天天往碧霄宫跑?那里还记得启祥宫了?” “你想怎么做?”云淑的心思动了动,压低了声音,问到孟嫔。 孟嫔勾唇一笑,缓缓低语…… 凤仪宫 娴妃抱着温婉正在皇后处,怡贵人也在。 “妹妹瞧着公主越发的可爱。”怡贵人看着娴妃怀里那个,小小的,粉嫩嫩的女娃娃说着。 “才一岁多,正是有趣的时候。”娴妃揉了揉温婉的头发,温婉眨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怡贵人。 “嫔妾倒没有娴妃姐姐,和嘉嫔那样的福气,皇上可是很开心嘉嫔有孕呢。”怡贵人脸上的羡慕之意,倒是不像作假。 “嘉嫔?”皇后似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语气满是嘲讽。 怡贵人一脸不解,她在钟粹宫,除了得空之时来凤仪宫,也不怎么出门,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嘉嫔有孕,皇上很是高兴,还承诺,生子便封妃…… 皇后的语气让她有些疑惑,皇后一向是六宫之中,宽容大度的典范,嫔妃有孕,皇后也断不会明面上,摆出不喜来。 娴妃见皇后这般样子,意味不明的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我们要不要……” “皇上很看重这一胎,便不要动了旁的心思了。”慕容玥米眯着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是。”娴妃应了,便不再说话了,与怀里的温婉正玩得开心。 待怡贵人走了,温婉也抱下去睡了,殿内便只剩娴妃与皇后二人之时。 娴妃开口问道:“娘娘,真不动手吗?” “皇上对一胎很重视,嘉嫔的那个性子,树敌颇多,会有人有所动作,咱们只需注意着些。”慕容玥眉眼带着笑意,满心满眼的算计。 “娘娘是想,一举两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娴妃看着一旁的女子,说道。 慕容玥不做声,只是浅浅的笑着。 世人皆说,当今皇后,宽容大度,贤良淑德…… 可实际上,不过是表面罢了,她,才是最毒的那个…… 宫中诸人正将注意力,放在这个新生命身上时,储秀宫的一抹残魂,终究是烟消云散了。 依旧是黄昏,同慧贵妃自缢那日的黄昏一样,一直在冷宫盘旋的乌鸦,现如今,却落在了储秀宫的宫墙之上。 这样的黄昏,静谧的可怕…… 一声宫女的尖叫,打破了这有些许诡异的黄昏。 曹贵人病逝 宫女惊魂未定的跪在凤仪宫的地板上,回着话。 最终,皇上念着温婉的缘故,下了令让曹贵人已嫔位之礼安葬,棺椁停在储秀宫时,只有娴妃带着二公主温婉前去祭拜,便再无其人抬步,进入这储秀宫了。 幼女纯真的脸庞,配着一身的白色孝服,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满目的白色。 还糯糯的叫着:“额娘……额娘……” 第五十章 生变 永和宫 回到兰心阁的云归离,听着司画一句句的说着,说了半天无非就是,皇上有几天召云归离侍寝,皇上昨儿,前个儿,又召了谁侍寝。 让云归离也应该像其他妃嫔哪有,对皇上多多上心,多多讨好才是…… 云归离正因着系统的任务,而烦着心,主线获得楚墨涵好感度的任务还未完成,支线的升至妃位,也遥遥无期,又接受了这麻烦的隐藏任务,给嘉嫔保胎…… 嗯…… 谁叫那月白色戏蝶水仙裙,不仅美,穿上时还可以附加15点美貌值,5点魅力值,并且有几率触发隐藏剧情。 司画依旧在一旁说个不停,连小六都嫌她有些聒噪,云归离揉了揉眉心,开口说道:“好了,省省你的脑子,嘉嫔有孕,总归是要送些东西过去的。” “这……”司画被云归离,一时给问住了。 “入口的东西,是不能送的,丝绸布料,贴身用的最好也不要送,在这些东西上动手脚,都是容易的。”宁雪在一旁说道。 “那宁雪姑姑,应该送些什么好?”司画满眼的疑惑。 “最好是看上去贵重,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大用处的,摆件字画一类为最好,一般都是不容易做手脚的。”宁雪认真的说着。 云归离想起了早前,皇上赏给她的一只瓶子,那瓶子出自宫里专门,为皇上烧制瓷器的‘雅芳斋’。 云归离薄唇轻启:“我记得,小库房里有一只,皇上赏得松绿色软烟罗瓶,司画你与司书找出来,再让福全,送去碧霄宫吧。” “皇上赏得东西,小主要送给嘉嫔吗?”司画看着云归离,有些不赞同的问道。 “还不快去寻了司书去,找到了,好送去碧霄宫。”云归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督促她快些去。 “是。”司画应了,便往外走去。 “司画的性子,不适合待在宫中。”宁雪看着司画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的性子不坏,只是有些耿直活泼,平日里还要多亏,宁雪姑姑指点。”云归离看着司画离去的方向说道。 “是……” 碧霄宫 嘉嫔正坐在间的软椅之上,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几个小太监手里也捧着些许东西。 这些大多都是皇上赏得,再就是皇后了,连太后也送了些东西过来,更不用说是满宫妃嫔了。 嘉嫔手里拿着团扇,打量着这些东西,一件东西吸引住了她的眼光,拿着团扇的手一抬,指着一个小太监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回娘娘,是永和宫的福全公公,送来的松绿色软烟罗瓶。”小太监恭敬的回着话。 “永和宫?静贵妃?”沁玉看着小太监手里的瓶子问道。 “是云贵人。” “是静贵妃还是云贵人,有什么关系,旁的你们不让本宫用,这个瓶子本宫瞧着好,便摆在内殿,折几珠花来看罢。”嘉嫔有些厌烦了沁玉和沁碧的问来问去,便开口说道。 沁碧看着沁玉脸上有些犹豫,想了想开口说道:“就一个花瓶,想来没什么事的,太医说要保持精神愉悦,折了花来解闷也是好的。” “嗯,待会和沁柔说一声,让她折了花去。”沁玉点了点头,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个花瓶,引来了后面诸多风波,云归离险些因此丧命。 近小半月以来 后宫似乎风平浪静,皇上依旧常去启祥宫,可碧霄宫倒也能与云妃的启祥宫,平分秋色了。 静贵妃的永和宫也只是,偶尔来坐坐,陪着静妃喝个茶下个棋,便走了。 就算是云归离,也只侍寝了一回,连御书房伺候笔墨也少召她了。 云归离倒也不担心,皇上的好感度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至于妃位,是时机未到,也不能强求。 她担心的倒是嘉嫔的胎,她想着怎么接近嘉嫔,与之亲密些。 可是,嘉嫔除了给皇后请安,便连碧霄宫的门也不出了,偏生自己现在仅仅是个贵人,还没有资格到凤仪宫请安。 凤仪宫往碧霄宫的路上,既不靠近御花园,离永和宫也是甚远,她平时不怎么出门,突然跑那么远去,还是有些怪异的。 若是直接去了碧霄宫,打着看望嘉嫔的由头,也是不妥的,怕是会让嘉嫔,以为自己是因为皇上,常来碧霄宫的原因,才来拜访。 正当云归离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时候,碧霄宫却是急急的召了江太医去…… 随后,皇上的口谕,令凤仪宫热闹了起来,满宫妃嫔,上至贵妃下至贵人,即刻前往凤仪宫。 云归离只觉得,心口浮上一丝不好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带着司书,随着静贵妃,一前一后的往这凤仪宫的方向而去…… 第五十一章 发难 静贵妃乘着轿撵,自然是比云归离快上许多,静贵妃一行人越行越远…… 云归离带着司书,也是往凤仪宫的方向,快步走着。 系统的控制面板突然出现,系统显示,原本就不高的福全的忠心值,在快速的掉着,片刻时间,便已经跌落至十几。 皇上楚墨涵的好感度,竟也在掉落着,不过没有那么快罢了…… 这令云归离心里那丝不祥的预感,弥漫了开来,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苍白。 福全?碧霄宫?嘉嫔?太医? 云归离心头一凉,猜了个七七八八,福全去碧霄宫送过东西,该不会是,那瓶子被做了什么手脚,导致嘉嫔出了意外? 皇上之所以只是好感度往下掉着,并不是直接去了永和宫拿人,要么,这是冲着静贵妃,皇帝不会直接将身居贵妃的南宫宓,直接拿了去。 要么是冲着自己来的,嘉嫔的胎有惊无险,所以自己现在,才能好好的走进凤仪宫,自己总归是永和宫的,即便是皇上,也不好越了一宫主位来,直接派人拿人。 第二种的可能性,显然相较第一种,大了一些,毕竟系统没有提示给嘉嫔保胎的隐藏任务失败。 凤仪宫此行,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眼看着接近凤仪宫,系统的面板却红光大盛,预警的‘危险’二子,闪着红光,越是靠近凤仪宫,红光闪得更盛。 随着系统面板一起出现的小六,也一改往日的活泼,一脸的严肃:“主人,必须谨慎小心,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小六不希望这一任宿主,折在这里,不然,她又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再次被唤醒。 深呼了一口气,云归离还是迈进了凤仪宫的大门,她不能折在这里,她失败了,娘亲在定远侯府的日子,便不会好过…… 当她迈进凤仪宫大门的那一刻起,系统熟悉的任务发布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隐藏任务发布 化险为夷 经扫描,宿主首次陷入危险之中,触发此任务。 宿主需要化解此次危机。 如若失败,后果无法预知。 任务奖励:1000积分,威仪值5,声望值5,智慧值5,储物系统增添至30。 云归离看了一眼,面前的系统面板,用意念关了界面,缓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云归离步入殿内,上首坐着皇上皇后,除了嘉嫔,其他人都已经在场,她似乎是最后一个,进入大殿的。 整个殿内的氛围很是诡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脸色各异,连静贵妃脸上都有着一丝丝的不安。 殿内跪着嘉嫔的贴身宫女沁玉,福全竟然也跪在一旁, 云归离按着规矩,走上前,行了标准的一礼:“嫔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楚墨涵看着下首的云归离,眸子晦暗不明,也并不开口叫起。 “云贵人,你可认罪?”皇后慕容玥,看了一眼楚墨涵,又看向下首的云归离,开口问道。 “永和宫巨凤仪宫甚远,嫔妾乘不得轿撵,故而来晚了,嫔妾向皇上,皇后娘娘请罪。”云归离说着完全的跪了下来,她低着头,脸上还是有些苍白,但她在尽力的让自己神色如常。 “妹妹,你要认罪的,当真就这一件吗?”一袭烟云水波落华裙的云妃,此时却是开了口,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令多少世子少爷,魂牵梦萦的脸上,此时带着几许讽刺的意味:“妹妹,你如实说了,你是受谁指使,本宫还能为妹妹,求求情,祈求皇上从轻发落。” 云淑看着依旧跪在地上是云归离,心里想到,既然你屡屡不识抬举,这枚棋子你不做也得做! 你若死了,能让静贵妃折翼也是好的。 棋子啊,棋子,由不得你,你终究还是派上用场了。 “云妃姐姐在说些什么,嫔妾不明白。”云归离抬眸,望向云淑,满眼的不解。 慕容玥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归离,开口道:“嘉嫔险些流产,太医在你送去碧霄宫的,松绿色软烟罗瓶内壁,发现了大量的麝香膏。” 不同于云归离印象里,温婉宽容的皇后,此时的皇后尽显皇后威仪。 “朕记得,那瓶子,是朕送你的,你还说喜欢,要冬天折了梅花赏玩。”楚墨涵此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得有些吓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那瓶子是嫔妾送去的不假,可是并没有存了害嘉嫔娘娘的心,那内壁更是不可能有什么麝香膏了。”云归离抬起头,直视着坐在上首一身暗色龙袍都少年帝王。 此时的云归离,甚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楚墨涵与慕容玥还没有开口,跪在地上的福全,却是开口叫道:“皇上,皇后娘娘,请容奴才禀报。” …… 第五十二章 一丝希望 “说。”楚墨涵连看也不看福全一眼,冷冷的开口说道。 “奴才从司画手里接过,这绿色软罗烟瓶的时候,便觉得这瓶子,比寻常的花瓶沉了些,想着许是雅芳斋烧制的缘故,便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福全的话,在暗示着在场的所有人,他在拿到这个瓶子的时候,便是有问题的。 “嫔妾记得,雅芳斋的瓷器,向来以轻,薄,为佳,皇上手里的一套茶具,嫔妾可是看上了许久呢。”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孟嫔,此时却开了口,一句平常的话,却狠狠的给了云归离一刀。 “皇上,嫔妾与嘉嫔娘娘,并无恩怨,甚至至今,只见过数面而已,嫔妾并无害嘉嫔娘娘之心。”云归离望着一身煞气的楚墨涵,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水雾。 “你没有,那旁人呢?嘉嫔可是,没有少与贵妃娘娘,浪费口舌啊。”云淑看向,坐在左手第一位的静贵妃开口说道。 “云妃妹妹难道不也是一样么?”南宫宓毫不躲闪的看向云淑。 云淑被堵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静贵妃见此,接着开口说道:“本宫已经是贵妃之位,有协理六宫之权,本宫去害一个小小嫔位,做什么?不仅如此,本宫这辈子,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对孩子下手。”每一句话,结结实实落在了众人耳中。 静贵妃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也跪在了地上,又开口说道:“云贵人生性良善,甚喜孩子。 从前曹贵人总带温婉来永和宫,温婉一见云贵人,便扑着过去呢。 臣妾相信云贵人,没有做过害人孩子的事,这背后定是有人诬陷,其心可诛,请皇上明鉴。” “可是现在物证人证皆在,静贵妃你还有什么办法?”娴妃皱着眉头,问道。 静妃还没有开口,云归离便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福全,言语冷冽的开口说道:“皇上,福全平日里便是个见财眼开的,永和宫的奴才人尽皆知。 难保不是福全被人收买,还有就是所有接触花瓶,以及可能接触花瓶的奴才们,也很是可疑。 嫔妾请求将他们送进慎行司,严刑拷问。” 云归离现在并无退路,只要将他们送进慎行司,除非是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事情,在什么人手里握着,慎行司的那些老嬷嬷们,可是有得是招数。 这样一来,只要进了慎行司,她就还有一丝希望。 “朕,准了。”楚墨涵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宓和云归离,语气软了一分,开口说道。 冷静下来的楚墨涵,思绪也清明了。 静贵妃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从太子府里,便跟着,他是了解的,冀儿去世后,南宫宓何等伤心欲绝,以至于,现在每每看见小孩子,总是欢喜得不得了的。 南宫宓并不是,因为几句口舌之争,而去对嘉嫔的孩子下手的人…… 而云归离,这个女子,在自己的印象里,淡然聪慧,一个棋艺谋略,远胜其他女子的人,即便是动手,怎么会以这么明显暴露自己的方法? 多半,还有什么他没有看到,没有知道的事…… “啊!”福全闻言要进慎行司,一时间瘫软在地,下意识的看向云淑,张开了口,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其他太监,拖了出去。 这一幕落在了云归离眼里,也落在了在场众人眼里。 楚墨涵这是微微皱了皱眉毛,没有说别的什么,只是叫杏雨扶静贵妃起来。 正当太监要拖走地上的沁玉的时候,沁玉开了口:“启禀皇上,奴婢与沁碧,是从小跟着嘉嫔娘娘的。 奴婢以生命起誓,万不是我们伤害娘娘,而且娘娘现在还很虚弱,需要有人照顾,有我们在也安心些。”语气里满是诚恳。 静贵妃刚落座,看向沁玉的眸子有些犹豫。 楚墨涵闻言,想起了嘉嫔捂着腹部,满脸苍白的叫着沁玉沁碧的样子,便点头应了。 沁玉谢了恩,便退下了。 南宫宓见此,想了想,也不再说些什么,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云淑有些不安,看向坐在一旁的孟嫔,孟嫔却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又回给云淑一个安心的眼神,云淑便也不再开口了。 而就在此时,一位意想不到的的人步入了凤仪宫,不是别人,是太后身边最亲近的严嬷嬷,也是和太后一起,看着皇帝长起来的老人了,在宫中甚有威望,连章海,也是对其尊敬的。 “老奴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穿着暗红色宫装的严嬷嬷,恭敬的行了一礼。 “嬷嬷快起来。”楚墨涵连忙开口说道:“嬷嬷怎么来了?” “太后说,这后宫吵得很,让老奴来看看。”严嬷嬷缓缓的说着,头上的银丝,在阳光的作用下,泛着光,满眼清明:“老奴看皇上打发了人,去了慎行司。” 孟嫔闻言,不由得心下道了一声:不好…… 第五十三章 此局已定 “一个别有用心的奴才罢了。”楚墨涵理了理龙袍上的褶皱,眉宇之间不难看出,有着几分愠怒。 这宫里的女人,总是自作聪明的,用各种手段掩自己的耳目,可偏生,自己知道真相,却又动不得。 就像慧贵妃那个女人一样…… “慎刑司的老姐妹们,奴婢也许久未见了,老奴不如去趟慎刑司,替皇上分忧。”严嬷嬷笑着,看着样子,不过是个忠厚的老人,可谁知道,当年的她和如今的太后,手上又染了多少鲜血呢? 楚墨涵闻言,些许皱着的眉,也舒展开来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了多余的表情,又恢复了以往那个,少年老成的俊美帝王。 “劳烦嬷嬷了,也让太后她老人家烦心了。”皇后慕容玥适时的开口说道。 “太后也是为了皇嗣,皇嗣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严嬷嬷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闻言,皇后的脸上,也是有些绷不住了,太后总是拿皇嗣的事情,敲打她,说过最狠的一句话是:身居后位,却未能诞下南凤国未来的储君,即便再大的权势,皇上再喜欢,也是德不配位…… 随着严嬷嬷走出大殿,楚墨涵看了章海一眼,章海便明白了,跟了出去。 整个凤仪宫再度,陷入安静之中,在场的众人,皆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云归离依旧跪在地上,坚硬的地砖,跪得云归离膝盖生疼。 地砖的凉意,仿佛从着膝盖沁透离全身,云归离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尽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 太后的突然插手,对于自己是一件好事,本来她还有几分担心,慎刑司也被人提前打点好了。 现下,严嬷嬷的出现,代表着太后,自然是极其公正的,谁若是想在严嬷嬷的手下耍花招,那便是,不把这后宫最大的女人,太后放在眼里,那便真是不要命了。 并且,章海公公也跟了出去,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一个真相,或者等一个结果…… ……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云归离已经摇摇欲坠,身后同样跪在地上的司书,也支撑不住,但还是往前了些,扶住了云归离。 就在云归离支撑不住的时候,殿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云归离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抹暗红色的身影,走进了大殿,后面跟着的还有章海,以及几个捧着东西的宫女。 “老奴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事情已有了结果。”严嬷嬷说着行了一礼,便起身了,起身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坐在右首第一位的云妃一眼。 这一眼,让云妃心里立刻警铃大作。 “害得嘉嫔娘娘险些流产的,并不是永和宫的云贵人。”严嬷嬷的似乎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一样,但转而又带了一分讽刺:“云妃娘娘也真是好手段,竟费了这么多的功夫,陷害自家妹妹。” “严……严嬷嬷这是何意?”云淑此时的不安,写在了脸上。 皇后慕容玥瞧着这般的架势,与娴妃相视一眼,便知道此局已定…… 严嬷嬷不说话,转身看向了殿外,很快,两个太监架着一个已经瞧不出人样的身影进来了,那人被扔在了地上,要不是身上的太监服饰,以及那有些熟悉的身影,便无人能认得出来这是福全了。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福全的声音嘶哑了许多,这般样子,再一开口便使得人,有些脊背发凉。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静贵妃如此凌冽的脸色,是众人没有见过的。 “昨日傍晚,碧霄宫的沁柔来找了奴才。说,说是……”福全说道这里,止不住的咳着,眼神却看向了云妃。 云妃拿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有些嫌恶的看着福全。 “说云妃娘娘有请。”福全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碧霄宫的宫女,怎么会找你,说是本宫召见,你不要血口喷人。”云淑皱着秀眉,声音拔高了两度说着。 “云妃娘娘早就收买了沁柔,见沁柔与奴才交好,动了心思陷害了云贵人,将奴才召到启祥宫,教了奴才一番说辞,还给了奴才一笔不菲的银票。”福全盯着云淑说着,此时对云淑满是恨意,要不是她,慎刑司那种地方,他也不会进去走一遭! “云妃给福全的银票,老奴已在福全住处搜到,查了上面的银票号,出自定远侯府的庄子。”严嬷嬷一边说着,一边的宫女捧了东西,递给了章海,章海捧给了楚墨涵,楚墨涵瞧了一眼,便挥了挥手。 “带沁柔。”楚墨涵的眸子此时,冷得渗人。 …… 第五十四章 闹剧了结 皇帝的一声令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便被拖了进来,发丝凌乱,裸露的肌肤满是鞭痕,双腿似乎失去了知觉,一双手的指甲,已经血肉模糊,身上的杏色宫装,不仔细辨认,也已经看不出颜色。 沁柔被扔在了福全和司书中间,那可怖的样子,引得云淑差点惊呼出声,孟嫔手里的帕子,怕是都要绞碎了,离得远些的怡贵人,脸色也并不是很好。 皇后,娴妃,以及静贵妃,到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离得近的云归离,能清楚的看到,沁柔身上的鞭痕还再渗着血,鲜红的颜色,在杏色的衣衫上晕开…… “说吧。”有些虚弱的云归离,望着沁柔说道。 沁柔闻言,看向已经跪得脸色苍白,红唇失了血色的云归离,磕了一头说道:“奴婢,对不起云贵人。” 随即抬起头来,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奴婢与弟弟相依为命,弟弟自小便病着,一直要吃药,最近病得厉害了。 奴婢又被嘉嫔罚了两月月奉,拿不起药钱,一日偷着哭,遇见云妃娘娘和孟嫔娘娘,云妃娘娘给了奴婢很多银子,用来给弟弟治病。 后来,云妃娘娘,给了我一盒东西,让我涂在云贵人,送给嘉嫔的花瓶内壁去。 并答应,只要这件事成功了,便让太医给奴婢,久病难治的弟弟开一副方子。” 云淑听到这里,已经花容失色,此时已然起身,跪倒在地:“皇上,臣妾并没有做,请皇上明察。” “皇上,这个盒子,是奴才在碧霄宫,沁柔住处的土里,挖出来的。”章海从另一个宫人手里接过东西,捧着,向着楚墨涵走了几步。 离得近了,左首的静贵妃便先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味道,便不由得用袖口掩住了口鼻。 “宣太医。”楚墨涵看着,那章海手里托盘上的东西,皱着眉头。 刚出了碧霄宫的太医院院判,以及负责嘉嫔胎的江太医,便被请到了凤仪宫。 迈进凤仪宫的太医院院判,和江太医,见到的便是地上跪了好些人,嫔妃,太监,宫女…… 上首的皇帝,周身散发的气息,冷得渗人。 江太医心里的小人,一脸苦瓜相,怎么每回自己都遇上这样的场面…… 按着规矩行了礼后,张院判和江太医,便查看了还带着泥土的盒子,打开之后,二人的神色皆是一冷。 片刻过后,江太医看了张院判一眼,张院判点了点头,江太医这才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这盒子里残留的东西是麝香,麝香具有:开窍,辟秽,通络,散淤的功效。但此物,孕妇接触时间长了,轻则出血,重则流产。” “皇上,嫔妾一心把云妃娘娘,当做嫡姐敬重,可云妃娘娘却如此陷害嫔妾,嫔妾,恳请皇上还嫔妾一个清白。”云归离满是敌意的看了一眼云淑,随即对着上首的皇帝行了大礼。 “皇上,云妃陷害云贵人,又险些令嘉嫔堕胎,污蔑高位嫔妃。事实已然摆在眼前。此事该如何……”皇后慕容玥适时的开口说道。 “皇上,臣妾是受人污蔑,皇上……皇上,不要相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云淑此时的慌乱显而易见,只是一味的为自己开脱着,一边说,一边向皇上的方向扑着,却被章海挡了…… “云妃娘娘,您身边的翠柳,青烟,刘嬷嬷,都已经招了,您还想狡辩什么?”章海趁着此时,开口说道。 此时的云淑,已经昏了头脑,下意识的接着说道:“不可能,翠柳和青烟根本不知道!刘嬷嬷不会……”话说到一半,云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吞了回去。 孟嫔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怕云淑一时嘴快,便将她托了出去…… “翠柳青烟好好的,在启祥宫呢,刘嬷嬷,倒是受了许多酷刑,都没有承认娘娘做了什么。忠心得很。”严嬷嬷的语气里含着一丝敬佩。 “皇上……这……”娴妃看向上首的皇帝,欲言又止。 此时的楚墨涵,似乎厌倦了后宫种种,不耐烦的开口说道:“云妃病了,带回启祥宫养病,病好再出来。另,查清麝香的来源,将相关的人,一律杖毙。” 云淑闻言,瘫倒在地。 连太监近前也不知,小太监们,见云淑没有反应,便说了一句得罪了,便拖走了云淑。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皇上的这句话,代表着没有尽头的禁足,云妃若是有本事,这“病”便能好,没本事,启祥宫就是另一个冷宫。 孟嫔见被拖走的云淑忐忑着,麝香是出自自己之手,她怕处理不干净,被皇帝查到蛛丝马迹,那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云淑的被拖走,已经昏死的沁柔,还有跪在地上的福全,也被拖了出去…… 随着福全被捂住嘴,乞求饶命的声音远去,这出闹剧,也算是一个了结了…… 第五十五章 子嗣 “皇后,朕乏了。”楚墨涵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朕和太后希望嘉嫔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你可懂?” 慕容玥心头一紧,急忙开口回道:“臣妾明白,臣妾会对嘉嫔的一切用度,小心再小心的。” “嗯。”楚墨涵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走向了依旧瘫在地上的云归离。 “起来吧,是朕一时错怪你了。”楚墨涵说着,欲要扶起云归离。 可是,因为云归离跪的太久的原因,膝盖已经没有了知觉,扶了几次,才扶起来,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楚墨涵的身上。 楚墨涵看这一袭水色莲花裙的云归离,少女冰骨玉肌,发丝些许凌乱,脸上满是憔悴,模样使得人怜惜,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似乎是余惊未消。 “嫔妾,谢皇……皇上……”云归离的话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楚墨涵一惊,怀中人的手,冰得吓人…… …… 凤仪宫东偏殿 云归离睁开眸子,看到的便是楚墨涵坐在床边,皇后,静贵妃立在身后,一把胡子的张院判也在。 “皇上?嫔妾……”云归离挣扎着起身,却背楚墨涵一把按住了:“别动,好好休息。” “这?”云归离满眼疑惑。 “云贵人,方才你晕过去了,张院判为你诊脉,你已然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皇后慕容玥看似满是喜悦的说着。 暗地里却是,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怀了孩子,偏偏本宫想有个孩子都不成!我不会让她们这么得意的……不会的…… “我,怀孕了……”云归离此时的眸子,染上了迷茫。 手不自觉的放在了小腹上,轻轻抚摸着,这个孩子是自己和皇上的血脉,有了孩子,便令云归离以为,她和皇上之间的牵绊,斩也斩不断了。 “是,云贵人龙胎虽然才一月有余,脉象微弱,但老臣是断然不会诊错的。”张院判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一把白胡子,说着。 张院判做了几十年的太医,在前朝后宫的威信甚高,一手的医术,是张院判一直引以为豪的。 “皇上,我们……我们要有孩子了。”云归离一把抓住了楚墨涵的手,脸上满是激动和开心,但眸子里却含满了泪水。 楚墨涵在知道云归离怀孕的那一刻,也是开心的,甚至还在想云归离那样聪明的一个人,生出的孩子,自然也是冰雪聪明的。 可是见到云归离此时的样子,心里的开心,便被愧疚填满了,之前他有多怀疑云归离,此时的他就有多愧疚。 明明已经怀了身孕,却在地上跪了那么久,握着自己的手,到现在都冰得吓人,一个用了真心待自己的女子,自己却去怀疑她,害了别的嫔妃的孩子…… “云贵人即刻起晋为云嫔,礼部则良日举行册封礼。”楚墨涵看着云归离,伸手擦去了云归离眼角的晶莹。 “皇上?”云归离的眸子含着泪水,见眼前人眸子里满是愧疚,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痛。 他,对自己的仅仅只是愧疚么…… 静贵妃看着这似乎熟悉的一幕,楚墨涵脸上,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愧疚之色,和当年她早产,昏迷了多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楚墨涵的样子差不了多少。 自己追问他孩子呢?他只是说,我们的冀儿走了。 又问他慧贵妃如何处置?皇上不为我们的冀儿报仇吗?他却说,芳贵人进了慎刑司,一人都认了。 当时的那一刻,自己才明白,认为已经走进他心里的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替代品,和他的朝堂相比,根本不值一文。 或许,曾经存在过楚墨涵心里的,便只有那个女人了,那个女人甚至曾让他,差点放弃太子之位,放弃这南凤国唾手可得江山…… 其实,无论自己,还是娴妃,到现在都云归离,身上都有当年,那个女子的影子…… 现在的静贵妃看着云归离,只是希望,有一天,云归离知道了,楚墨涵宠她背后的原因,不会像当年的娴妃一样,发疯了似的质问皇帝…… “恭喜云嫔妹妹了。”皇后慕容玥脸上的笑意尽显,仔细看却是不达眼底。 后宫的女人,总是一茬接着一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试问,那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的夫君,妾室成群? 即便是皇后也不能例外,可那又能如何?她不能表现出来,会落得善妒的名头,只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合格的皇后。 可终归“子嗣”这二字,一直是慕容玥心头所恨。 后宫的闹剧一波未平,似乎又一波闹剧将起,这次,谁又会输得体无完肤呢? 第五十六章 暂时的平静 嘉嫔险些流产的事,就这样结束了…… 关于麝香膏的来源,查到一个小太医,线索便断了,回了皇帝,此事便也就做罢了。 留了后手,及时处理干净的孟嫔,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每日来到凤仪宫请安。 或许她和以往的唯一区别,便是皇帝楚墨涵去她那里少了,她便也只当是,皇上因为自己与云妃走的近,迁怒了而已,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时不时的偶遇皇帝,往乾清宫送些什么东西,想要重获圣宠罢了。 云妃依旧关在,启祥宫养着所谓的病,偌大的启祥宫,除了青烟翠柳两个宫女,以及云妃,便没得旁人了。 路过启祥宫的宫女太监们,总是能听见里面瓷器的破碎声,有时还伴随着女子的尖叫。 嘉嫔因为麝香膏的原因,胎像不是很稳,几乎每日都要宣一回子太医,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倒也不是装的,是真心的难受得很。 连江太医,都说嘉嫔恐有滑胎之相,平日里用药也谨慎得很。 皇后也就免了嘉嫔的请安,碧霄宫每日一切用度,皇后都要过了目的,毕竟皇上是告诫过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的。 反倒是云归离这边,胎像一直很稳,次次太医院的齐太医来请脉,脉象都平稳得很,膝盖上的伤也在仔细养着,近日也好了许多。 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云归离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皇上来永和宫探望她时,有一半都是睡着了的,云归离问过太医,太医说是正常现象,便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虽升了嫔位,册封礼还没正式举行,所以依旧在永和宫的兰心阁住着。 福全被杖毙了,云归离提了小福子上来,给他改去了福字,问了本姓,便改成了邓安。 嘉嫔一事过后,云归离总是能想起,已经杖毙的沁柔来,用了完成化险为夷任务获得的1000积分,买了去病丹。 又让司画问了与沁柔交好的宫女们,打听到了沁柔弟弟的消息。 悄悄命司书领了对牌,拿着去病丹出了宫。 凤仪宫忙着,碧霄宫的诸多琐碎事宜的皇后慕容玥,得知此消息,心里说了一句,多管闲事,便忘到脑后去了…… 同住永和宫的静贵妃,在知道了云归离,让司书出宫看望沁柔弟弟的事后,南宫宓说云归离,看上去心狠,但也却只是看上去罢了。 尤其是现在怀了孩子,当初憋着,帮她对付慧贵妃的那个女子,现在眸子满是柔情似水。 由于云归离总是在静贵妃那里坐着,与静贵妃在一处,导致皇上来永和宫的时候,静贵妃总能看见云归离,看楚墨涵的眼神,满是甜蜜,希望。 南宫宓便只得暗暗摇了摇头,不再说些什么,现在的云归离,与当初的自己甚是相像,同样对着这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满怀甜蜜与希望。 结果却彻底伤了自己的心,南宫宓只希望,云归离能有个好的结果。 咸福宫的娴妃,除了每日请安后,在皇后的凤仪宫在坐上一会儿,便回咸福宫,仔细照料着二公主温婉。 皇上期间去了几次咸福宫,看望二公主。 娴妃却是对皇帝的态度很是冷淡,甚至不难看出,她有些躲着皇帝,楚墨涵知道其中缘由,终是自己对不起人家,便也不强求,除了时不时去看看温婉,也不故意亲近娴妃了。 娴妃虽然知道,皇帝的到来,对于她在后宫之中生存,只有好处,并无坏处,但娴妃还是放不下心结,去亲近那个男人。 曾经门庭若市的钟粹宫,如今只剩怡贵人一人住着,怡贵人便也无聊得紧,被皇后说她烦了后,便天天去咸福宫,和娴妃在一处,皇上时不时回去咸福宫,怡贵人撞着几回,当天晚上便是怡贵人侍寝了。 太后在寿康宫,礼着佛听着严嬷嬷说着后宫诸事。 虽然已老态龙钟,看人有时也是费点劲的,但是一双眸子,却是异常的明亮,这,便是智者的模样了吧。 年近古稀之年的太后只是希望,多几个孩子,围绕着自己叫:皇祖母,罢了。 皇后这些年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慧贵妃做的那些事,她便也只当不知,一心礼佛,不问后宫事罢了。 只是,近年来,越发觉得自己身子有些不好了,她不能让皇帝没有皇子,她不能辜负先帝托付她的话,她不能让南凤国的江山,有一切可以动摇的因素存在。 后宫的明争暗斗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她不在乎未来是谁坐上太后之位,她只愿当今皇帝龙嗣绵延,南凤国未来也是一片昌平。 第五十七章 糕点 永和宫 云归离近日总是寻不着,静贵妃身影,一时间觉得兴味索然,静贵妃在永和宫时,多半是同着静贵妃说着话,下着棋,静贵妃还总是拿她打趣,倒也是有趣得很。 但是,近日静贵妃同着皇后,一边要忙着自己的册封礼,一边还要忙着马上要临近的中秋家宴,静贵妃每日从凤仪宫回来,便也是累得紧,云归离,便也不好打扰。 云归离一时闷得紧,好在现在南凤国的天气,不似前些日子那么酷热了,晌午过后,便凉爽得很了,连院中都梨树的花也落了大半,开始结出了小小的果子了。 “嘉嫔的胎像很不稳,你要不要管管啦?”小六坐在云归离的肩头,顺着云归离的视线,看向院中的那颗梨树。 “嘉嫔的胎……”云归离眯了眯眼睛,她没有想到,云淑竟然会以这种手段,去害嘉嫔的胎,以云淑的脑子,怕是有人在指点,孟嫔可疑得紧,那麝香膏查到一半,线索便断了,也只得说孟嫔好手段。 云淑差点害自己丢了性命,这件事她不会忘,她也不会忘,从前在定远侯府的那些日子,那时的她,和当时被整个侯府,捧若天之娇女的云淑,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她总是听,侯府的那些下人们,甚至是那些所谓的主子们,都在说,自己与云淑,比起来,简直什么都不是。 她还记得,云淑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冰冷,嫌恶。 就算是之后,母亲搬倒了赏荷院,云淑眼底的嫌弃,还是会被自己捕捉到,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弃之如敝履的棋子罢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会让云淑再翻身,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案板上的肉了。 希望青烟和翠柳,会好好侍奉云妃娘娘…… 至于嘉嫔,为了任务,她总归还是要去一次碧霄宫的。 云归离打开系统面板,看着自己剩余的积分,肉疼了一下,从商城里买了一颗保胎丸。 保胎丸 服用后,可保住胎儿,在生产时,可以减少痛感,顺利生产。 售价:300积分 看着已经放入储存空间的保胎丸,云归离有些犯愁,不知道怎么给到嘉嫔不会出问题。 正在思绪之中,却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摆着的糕点碟子,云归离眸子突然一亮,想到了办法。 系统商城售卖的丹药,几乎都是溶于水的,可以将丹药化了,用化得水做糕点,或者做了菜去,不就可以了吗? 云归离拿起了一块枣泥糕,咬了一小口,入口甜甜的,又忍不住咬了第二口,才开口说道:“司画,你平时消息最灵通了,你可知道嘉嫔喜欢吃什糕点?” “嘉嫔?小主问这个做什么?”司画疑惑着歪了歪脑袋。 “你管我呢,说就是了。”云归离看着司画疑惑的模样,总觉得好笑,拿起了一块枣泥糕,冲着司画丢了过去。 “主子!”司画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接,但还是没有接好,枣泥糕也让自己捏得碎了,好好的浅黄色宫装,染上了枣泥糕的红色。 云归离看着司画的样子,笑出了声,一时间,也不觉得无趣了。 司书也没忍住,用袖子遮了嘴,笑着。 司画一脸苦瓜相,自从静贵妃娘娘,忙了起来,自家主子总是拿自己找了乐子,姐姐不帮也就算了,也同着主子笑话自己。 “笑什么呢?朕要不是听到了,归离的笑声,便要往东偏殿去了。”楚墨涵一边说着,一边步入了殿内,入眼的便是一宫女一脸委屈相,自己的妃嫔,正同着另一个宫女笑得欢。 云归离见皇上来了,便急忙起身,盈盈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 司书司画,也敛去了脸上的神色,恭敬了行了礼。 礼还未行一半,便被楚墨涵扶了起来,又坐回了椅子上。 楚墨涵坐在了云归离的对面,瞧着那个一脸窘相的宫女,转而看向云归离:“怎么,又拿着自家宫女打趣呢。” 云归离被抓包了,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倒:“司画,你下去换身衣服吧。” 司画闻言犹如大赦,行了礼便跑了出去。 “你们刚在说什么,这么热闹?”看着司画远去的身影,楚墨涵一时觉得有趣,云归离身边有着这样活泼的宫女,能逗她开心,也是好的。 “嫔妾想去看望嘉嫔姐姐,想做些糕点给嘉嫔姐姐,又不知道嘉嫔姐姐爱吃什么。”云归离望着楚墨涵,眨了一下眼睛,一脸认真。 楚墨涵,皱了一下眉头,仔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嘉嫔么,朕记得,她似乎,近日来很喜欢吃些酸的。” 第五十八章 嘉,美也。 末了,楚墨涵又问了一句:“怎么想起去碧霄宫了?” “嘉嫔姐姐的胎像不稳,嫔妾总觉得自己也有过错在其中,心里过不去,想去看看嘉嫔姐姐,道个歉也是好的。”云归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秀眉,皱在了一起。 “这件事,已经了了,便不要再想了,怪不得你,你也是受害者罢了。”楚墨涵见着眼前人这般样子,心头对云归离的愧疚,再次浮现了出来。 叮 恭喜宿主,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当前好感度升至87。 请继续努力哦。 云归离见此,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当静贵妃回到永和宫时,透过正在飘落的梨花花瓣,看见的便是,少女一袭水蓝色蝶戏水仙裙,浅笑盈盈的看着对面,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 帝王剑眉星目,龙袍上飞舞的九爪金龙,更衬得帝王威仪。 静贵妃苦笑了一下,她总觉得,现在的楚墨涵,称得上年少有为的好帝王,可是总是少了,当年的几分潇洒肆意。 摇了摇头,放下了诸多思绪,抬步走进了大殿。 楚墨涵在永和宫,同南宫宓与云归离说了会话,便起驾回了乾清宫。 那明黄色的身影,越走越远,云归离唤了司书近前,低语了一会儿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司书,司书接了便出去了。 “这是做什么?”静贵妃并没有因为云归离与司书的小动作,而生气,而是满眼的不解。 “想去碧霄宫,拜访嘉嫔。害她险些滑胎,我也有些许责任的。”云归离依旧拿着这个由头,想要与嘉嫔亲近。 “那盒子……是……”南宫宓瞧着云归离的样子,想起了刚刚,从云归离袖口里,拿出来了的那个盒子,疑惑的问道。 “姐姐只记得,我不会害嘉嫔便是了。”云归离笑着,看向那个依旧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南宫宓。 …… 小半个时辰过后 云归离的轿撵,停在了碧霄宫的门口,司书捧着食盒,宁雪扶着云归离下了轿撵。 守门的小太监,远远的瞧见了云归离的轿撵,便回宫禀了嘉嫔,说是:云嫔娘娘的轿撵,往着碧霄宫近了。 此时,碧霄宫的首领太监,赵止便迎了出来。 “奴才给云嫔娘娘请安。” “起来吧,嘉嫔姐姐现下可方便?”云归离叫了起,问了一句。 “主子这时候正在正殿呢,江太医在给娘娘请平安脉,娘娘您随奴才来。”一身暗绿色太监服饰的赵止,引着云归离向正殿走去。 碧霄宫是这后宫之中,算得上豪华的宫殿了,步入了正殿,殿内未曾熏香,连花瓶也未见摆放,只是家具什么的,精致得很,看得出来,皇后对嘉嫔很是上心。 见到嘉嫔时,便明白了皇上赐给嘉嫔,“嘉”字为封号的含义了。 嘉,美也。 有时候,云归离竟然出奇的羡慕皇帝楚墨涵,这这天下的美女,只要他愿意,便皆可收入怀中。 嘉嫔似乎精神不太好,江太医刚珍完了脉,正说着:“嘉嫔娘娘,您还是要多注意着休息,调节一下自身心情,对胎儿是有好处的,臣开得药,您不要嫌苦,和蜜饯一起服用,是会影响药效的……”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嘉嫔不耐烦的开口道。 江太医前些日子,被张院判收为了徒弟,医术也是不赖的,就是这人的嘴,竟然比她的嘴还要碎。 嘉嫔不经意间,抬眸望见了那,穿着水蓝色蝶戏水仙裙的美貌女子,正步入了殿内,嘉嫔望着那张脸,又瞧着女子头上的钗环,像是嫔位的,有点不确认的开口说道:“云嫔?” 云归离笑了一下,行了半礼:“见过嘉嫔姐姐。” 身后的司书宁雪,随着云归离便也行了一礼。 江太医沁玉沁碧见此,便也对云归离行了礼。 “坐吧,你怎么来了?”嘉嫔说着,指了指左边的位子。 嘉嫔在疼的昏过去的时候,也恨过那个当时的云贵人,但在后来,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知道了云归离还怀着孩子,便跪得昏了过去,就算有点怨,便也烟消云散了。 虽说如此,两人现下处在一处,令嘉嫔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尴尬的。 云归离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行了一个全礼,开口说道:“皇上说嘉嫔姐姐爱酸的,妹妹吩咐永和宫的小厨房,做了樱桃酥来,还炖了雪梨,权当妹妹为之前的事,赔罪了。” 云归离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司书。 司书上了前,打开了食盒,里面的糕点似乎是刚出炉,还微微冒着热气,樱桃酥的香气,雪梨的甜味,散发着…… 第五十九章 禀性 嘉嫔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嘉嫔向来都是爱吃的,怀了孕,特别是这次事件过后,不仅沁玉,沁碧劝着她,连江太医也劝着她,管着她在吃食方面,皇后娘娘,也总是过问碧霄宫的饮食。 “起来吧,怨不得你,要怨的人,此时正关在启祥宫呢,她关上一辈子才好呢。”嘉嫔说着,起身扶了云归离起来。 “谢嘉嫔姐姐不怪罪。”云归离顺着嘉嫔的动作起身,又坐在了左首的位置上,笑着说道:“姐姐不尝尝这樱桃酥,还有雪梨,都是精心准备的呢。” 嘉嫔望着司书手里的食盒,自然是想吃的,便看向离得司书近得沁玉,沁玉似乎是有些犹豫。 云归离眯了一下眸子,了然,看向江太医说道:“江太医,劳烦看一下这两样糕点了。” 江太医见嘉嫔没有说话,连一向主事的沁玉,也不做声,便应了,向司书走了过去,仔细的看着食盒里面的东西,又用手扇了扇,闻了一下味道。 片刻过后,江太医对着嘉嫔说道:“嘉嫔娘娘,这樱桃酥和炖的雪梨,没有问题。 并且,这雪梨炖得刚好,对孕妇,具有生津止渴,清热养肺的功效。娘娘脾胃并不虚寒,适量饮一些对胎儿也有好处的。 还有,嘉嫔娘娘血虚,用些樱桃也是是好的……” 嘉嫔听着江太医涛涛不绝的,讲着她听不懂的话,抬手打断了:“行了,你下去吧。” “呃?”说得正起劲的江太医一愣,意识到自己嘴又碎了,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两下:“臣告退。” 沁玉听了半天,还是有些谨慎,不知在想着什么。 云归离摇了摇头,这嘉嫔身边的宫女,倒是谨慎得紧,反倒是嘉嫔,看着不像有什么心机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说出来,希望云淑在启祥宫,关一辈子的话了。 “司书。”云归离开口叫了司书近前。 捏起了一块樱桃酥,对着嘉嫔说道:“姐姐,永和宫的厨子,是这宫中做糕点最好的了。”说着便咬了一口,又接着说道:“姐姐,这里面的樱桃酸酸的,姐姐会喜欢的。” “还有这雪梨,是用小火慢煮了许久呢。”云归离拿了食盒里面的白瓷碗,用瓷勺从盅里盛了一点,饮了。 云归离庆幸小六有提醒自己,多带一份餐具。 沁玉自然是知道云归离,也有了身孕,并且一月有余,见她用了,便放心的叹了一口气,急忙行了礼,开口道歉:“云嫔娘娘,虽说是奴婢担心主子娘娘的胎,但奴婢还是冒犯了云嫔娘娘,奴婢向云嫔娘娘请罪。” “好了,起来吧,你是为了自家主子。”云归离叫了起,又见嘉嫔那一脸毫不掩饰想吃的神情,开口说道:“还不捧了去,你家主子,很想吃呢。” “是。”沁玉起了身,接过了食盒,捧到了嘉嫔跟前。 嘉嫔迫不及待的用了几块,又饮了几口雪梨。 沁玉沁碧瞧着,不知道是因为吃了糕点缘故,还是江太医的药起了效果,沁玉沁碧总觉得嘉嫔的面色,似乎好了很多。 嘉嫔是个心思单纯的,自是一开始,家里没有把她当做宫妃培养的,这时,已经和云归离打开了话匣子。 “云嫔妹妹,这几日她们总是什么都不让我吃,桂圆薏米粥不许,山楂糕不许,连金骏眉也不让我喝了。”嘉嫔一边咬着樱桃酥一边说着。 云归离瞧着嘉嫔嘴角的糕点残渣,哑然失笑,这嘉嫔长了一张勾人的脸,特别是眼角那颗泪痣。 可这性子,却像是还未及笄的孩子。 真不知道皇上,那个总是一副冷漠样子的男人,面对嘉嫔时,是什么样子的。 “薏米可能会引起流产的,桂圆更是活血的,山楂吃多了不好,至于茶,还是少喝为妙。”云归离笑着回答道。 “怀孕也太没意思了。”嘉嫔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 “等姐姐为人母,便不会这么想了。”云归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思绪渐渐飘远:“妹妹的母亲同妹妹说,当时的她,觉得怀孕很辛苦,可是生下了我后,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也不知道,娘亲的胎怎么样了,算来,也有近六个月了…… “我不管,我想吃好吃的点心。”嘉嫔咽下口中的雪梨,一开口,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姐姐若是喜欢,妹妹天天送好吃的点心来。”云归离再次被逗笑,云归离觉得,这时她在后宫中,笑得最多的一天了。 “那你来陪我吗?闷在碧霄宫好无聊。”嘉嫔一脸期待的看着云归离。 “好。”云归离点了点头,嘉嫔倒是个有趣的人…… 沁玉:“……” 沁碧:“……” 第六十章 云妃疯了 沁玉沁碧一脸无奈,自家主子的脾气秉性,她们不是不知道,老爷和夫人平时里宠的紧,本不想入宫参选,可终究是圣意不可违啊。 沁碧在府中之时,便时常与嘉嫔玩在一处,而这性子,也是与嘉嫔有些相似,看着云嫔的样子,沁碧便觉得,云嫔不像是那会害了自家主子的人。 而沁玉心思沉稳谨慎些,还在府里之时,每每沁碧与嘉嫔逃出去玩,都是沁玉打的掩护,也不知道,是嘉嫔的母亲故意放纵嘉嫔,还是沁玉的伪装太好,次次都没有被发现,知道后来,嘉嫔的父亲发现了,训斥了一顿,便看得更严了。 此时的沁玉,对着这个正在与自家主子,说着话的云嫔,还是存着几分谨慎的,在她看来,人无利,不会相交。 云归离与嘉嫔说着话,其实几乎都是嘉嫔在说着,什么糕点好吃啊,前儿吃了什么菜啊,昨儿皇上来的时候,替她寻来了家乡口味的厨娘,她开心了许久之类的话…… 云归离听着,不自觉的嘴角勾起了弧度,这嘉嫔当真是三句不离吃啊。 小六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晃着小脚丫,吐槽道:“嘉嫔就是个吃货,嘉嫔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39,并且在你答应她,每日来碧霄宫送好吃的糕点后,嘉嫔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56。” 云归离看了小六一眼,没有说话,转头又同着嘉嫔说上了话。 …… 自那日后,云归离日日都带着点心来碧霄宫,嘉嫔的胎,也在云归离暗地里,时不时的投喂保胎丸之下,已经好转了起来,逐渐稳固。 云归离有点心疼积分,那都是每日学习系统课程,以及辛苦做任务得来的积分,她只希望,这次的抽奖券,加上攒着的商城抽奖次数,可以抽到那套裙子吧。 小六对于云归离,在这方面上的执着,表示理解,她也喜欢漂亮裙子,小六还在想,系统什么时候更新一下,给她多更新几套衣服出来,她的那几套衣服都穿了多少年了……虽然不会脏,不会破…… 面对嘉嫔的胎像逐渐稳定,江太医虽有疑惑,便也只当嘉嫔在云嫔的陪伴下,心情好了。 并且,自己同沁玉沁碧二位姑娘,劝着,不听的嘉嫔,竟然开始听云嫔的话,好好的喝药,也不胡闹了。 …… 八月十三 云归离依旧像每日一样,同着静贵妃一起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 二人的轿撵一前一后的走在去往凤仪宫的甬路上。 路过启祥宫,便听得里面又是瓷器摔碎的声音,又是女子尖叫的声音。 云归离听着,眸子里甚至不加掩饰的满是畅快。 凭什么就因为你是嫡女,所谓的侯府主母所生,就要被整个侯府捧到天上去? 同样都是一个父亲的血脉,凭什么,她就能名满京城?难道就是一个嫡女的名头吗? 侯府嫡女,京城四大美人之首,琴棋书画皆通晓,品性良善,知书达理? 呵,真是可笑…… 云淑美貌,云归离倒是承认,可是四大美人之首?云归离倒是觉得嘉嫔的样貌,是这四人中出挑的。 还在闺阁之中的云淑,可是办了不少的宴会,名为宴会,实则是在众世家小姐面前,表现得姊妹和乐,恭敬良善,好达到名满京城的目的。 也只有那几日,云淑对自己是好的,那几日过了,便看也不看一眼了。 她的记忆里,那时的嘉嫔,似乎便于云淑不对付,后来嘉嫔也不来了,云淑可是没少在,这些世家女子面前,暗暗的说嘉嫔不好。 至于琴棋书画,李嫣然倒是有心好好培养,她可是请了好多师傅呢,可是那个师傅,见着她的时候,脸上是有一分得意的? 知书达理,品性良善,不过是表现在人前罢了,云归离还记得,那个曾经被,云淑命人活活打死的野猫,那野猫只是吓到了云淑,便被打死了。 云归离还记得,她还喂过野猫食物,所以那野猫才亲人,见到扑上来的家丁,也不躲,血可是沁红了花园的土…… 母亲说过,若是一个人,对小动物都没有心存良善,她的心,又何以装的下,人呢? 静贵妃听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看向右后方,正坐在轿撵上的云归离:“云嫔?” 云归离抬眸望去,眼底毫不掩饰的快意,便暴露在了静贵妃面前。 南宫宓一怔,回过了身,背对着云归离说道:“云妃似乎神志不清,太医看了,也没有办法。” 云归离敛去了眸子里的畅快,眸子暗了暗,淡淡的回了一句:“云妃疯了。” 在系统里的小六,看着这一幕,摇了一下头,云归离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对云淑的恨意,这么大了吧…… 第六十一章 乱魄散 就在云淑被禁足启祥宫后,不久,云归离就采取了行动。 皇上看在定远侯府的面子上,不会,将云淑进宫未满一年,便谋害皇嗣,陷害庶妹的事情宣扬出去,直接处置了云淑,这对云淑和定远侯府,乃至皇室颜面都有损。 对外宣称生病禁足,是在保全皇室颜面,也在给定远侯云晟,一个台阶下。 楚墨涵暂时不会对云淑做些什么,不代表云归离不会,云归离花了800积分,在系统的商城里,购买了“乱魄散”。 乱魄散 服下少量此物之后,会造成神志不清,肝火盛,脾气暴躁,长期服用会使其心神不稳,最后精神失常。 售价:800积分 想让云淑服下,并不难,自云淑禁足后,除了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太监,偌大个启祥宫的奴才,便只剩青烟和翠柳了。 并且,青烟和翠柳,并不是,从定远侯府里带出来的丫头,云淑当时只带了刘嬷嬷,这一个忠心的进宫。 在启祥宫,平时自然是信任刘嬷嬷得多,司画说,常常听别的宫女说,启祥宫的大宫女,云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嬷嬷都能使唤,再加上,平时云淑的种种行为,青烟和翠柳对云淑,总是有怨的。 好歹人家也是一宫的大宫女,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嬷嬷,就因着是主子娘娘家里带出来的,便使唤来使唤去的。 做奴才的,就算有效忠主子娘娘的心,全被云淑的行为给磨灭了,再加上,云淑做了丑事禁了足,连累着自己的处境如此惨淡,还要受着云淑平日里的怒火。 这心里,自然是对云淑多多少少,满是怨恨的。 云归离不过是稍加利用罢了,命青烟翠柳,暗地里往云淑每日的膳食里,放了乱魄散。 并答应,这启祥宫的主位,有那么一天,不再是启祥宫主位了,或者病得太重,去了。 便求了静贵妃,替她们安排个好去处。 青烟和翠柳权衡之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 待云归离从思绪里回神,轿撵已经到了凤仪宫。 随着静贵妃步入大殿,依着规矩,向着凤座之上的女子,行了礼。 皇后慕容玥眸子扫过云归离,还不明显的小腹,满怀关心的开口说道:“起来吧,云嫔还怀着身孕,可要小心身体。” “劳皇后娘娘挂念。”云归离起身,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都坐吧。”慕容玥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开口说道。 今日静贵妃与云归离来得早些,娴妃与孟嫔还未到。 自从慧贵妃,不会再出现在这后宫之中后,身处妃位的南宫宓,又升了贵妃,所以,这左首第一位,便换成了静贵妃。 曹嫔也已经不在,这左边坐得,便只有静贵妃与还没有到的孟嫔了。 右边首位的娴妃还没有到,嘉嫔在碧霄宫养胎,皇后免了请安,云归离便一直坐了右边第二位。 待二人落了座,慕容玥满眼关切的问着云归离:“云嫔,听说,近日妹妹与嘉嫔走的近,许久不见嘉嫔,嘉嫔的身子可还好些?” 云归离听了,随即开口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嘉嫔姐姐近来身子好多了,想来江太医也同皇后娘娘说了,嘉嫔姐姐的胎像,越来越稳了,皇后娘娘也不必太过挂念,劳心劳神。” “那便好,近日忙着中秋家宴,还有妹妹册封礼的事情,一时间有点顾不得嘉嫔,本宫怕嘉嫔怨本宫照顾不周。”皇后这般说着,周身都是那贤后的做派。 “嘉嫔姐姐,很感念皇后娘娘照顾,何来怨皇后娘娘这一说呢。”云归离轻笑着回答,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便好……” 话说至一半,娴妃与孟嫔一前一后,进了大殿。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 “嫔妾请皇后娘娘安。” 云归离瞧着孟嫔的样子,倒像云淑的禁足,嘉嫔的险些滑胎,都与她无关似的。 她猜,云淑把自己当做棋子使,却不成想,她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吧?好谋算…… 娴妃与孟嫔落了座,娴妃看向慕容玥,问道:“皇后娘娘,方才是说什么呢?” “本宫担心嘉嫔的胎。”皇后说着,眸子里的担心却清浅得很。 娴妃微侧着身子,同皇后慕容玥说道:“嘉嫔的胎,江太医说了已经渐稳了,眼下倒是云嫔妹妹的册封礼,册封礼繁琐复杂,云嫔妹妹又怀有身孕,依臣妾看,还是早些举行的好。” 娴妃一边说着,一边转回头,看了一眼云归离,却发现,云嫔似乎昏昏欲睡的样子,开了口叫道:“云嫔妹妹?” “嗯?”云归离抬眸望去,见娴妃同皇后正看着自己…… 第六十二章 中秋家宴 自从怀了孕,云归离,便总是昏昏欲睡,升了位份,每日要来凤仪宫请安,起得稍早些,便困得不行,云归离见皇后与娴妃,这般看着自己,便知道是自己又差点睡着了,便开口告罪道:“请皇后娘娘,娴妃娘娘恕罪,嫔妾总觉得身上困乏得很,让皇后娘娘和娴妃娘娘见笑了。” “在说你的册封礼。”静贵妃见此,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礼部择了吉日,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后,八月二十日,便是大吉。 南凤国向来重视礼仪,这册封礼更是繁琐,本宫虽然减去了些,但还是担心,云嫔妹妹你的身体会吃不消,毕竟还怀着龙嗣。” 皇后慕容玥,看向依旧眉眼之间,带着些许困意的云归离,开口说着。 云归离的手,不自觉的放在了小腹上:“劳皇后娘娘记挂着,齐太医诊过脉,说嫔妾的胎像向来是稳的,至于册封礼如何,嫔妾自然是听凭皇后娘娘安排了。” 慕容玥瞧着云归离的动作,暗地里的牙都快咬碎了,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孟嫔的语气里,似乎是有些疑惑。 娴妃看向孟嫔,点了一下头,开口说道:“是,每年八月十五,中秋之时,按着惯例会在乾清宫设宴,咱们呐,同着太后,皇上,列宗室,诸王,皆可参加。” 孟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这么快,便中秋了,嫔妾先前在家时,同父亲母亲,吃团圆饼,饮桂花酒……” “还未入太子府时,这中秋燃灯助月色,拜月神,倒也是一趣。”静贵妃背靠着园椅,眸子逐渐放远。 “幼时,本宫最爱的便是猜灯谜,制花灯了,现在想来倒也是有趣的。”慕容玥,竟然也开了口,同她们说着。 一时间,凤仪宫的氛围,达到了空前的和谐…… 小六歪着脑袋,坐在园椅的扶手上,晃着小脚丫,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讲着,听了,便觉得人类总是有趣得很…… …… 八月十五当天,中秋家宴前夕 内务府,皇后静贵妃忙碌着,按照礼制布置着此次宴会。 乾清宫檐下陈设了中和韶乐,乾清门内陈设了丹陛大乐,交泰殿檐下陈设了中和韶乐。 在乾清宫内,每人一张的宴桌按照严格的等级秩序排列:皇上座前设金龙大宴桌。 面西座东摆着太后的宴桌,皇后的宴桌则是面东座西,其余嫔妃的宴桌排在左侧,宗室诸王的宴桌设在右侧,皆是前后两排。 并且每个餐桌上的餐具,按着嫔妃位分,以及宗亲诸王是身份,也是也有所不同的。 要待到酉时,皇帝入宴,皇后诸嫔妃,宗室诸王,便要已经在座位了,并且需要向皇帝行礼。 待礼毕,皇上叫了起后,才可各入座进馔。 这期间有安排好的歌舞助兴,皇上若兴趣盎然的话,也会与那位王爷,或者宗亲饮酒对诗…… 申时 中秋家宴之前,兰心阁 云归离正坐在铜镜前,玲珑,相思二人捧着托盘,站在云归离身后不远处,她二人捧着的托盘里,放着的是,宁雪精心挑出来,适合中秋家宴穿的两件衣裙,以供云归离挑选。 司书正在给云归离梳着发髻,司画在一旁,替云归离挑选着钗环首饰。 “主子,梳参鸾髻如何?”司书望着镜中的云归离问道。 云归离通过镜子,看着背后的司书说道:“皇后凌云髻,四妃望仙九鬟髻,八嫔参鸾髻,倒也太隆重了些,中秋家宴,自贵人开始,皆要参加,太后她老人家,也是要参加的,不必太惹眼,双刀髻,或者流苏髻吧,配上那身墨绿色潇湘竹纹裙,甚好。” “主子,这会不会有些随意了?”云归离一旁的司画问道。 “那便配上皇上前儿,赏得竹叶玲珑翡翠簪子,还有那支,宝蓝的点翠珠钗也可。” 中秋家宴是什么场合,几乎整个南凤国的皇室宗亲皆在,她不过一个嫔位,并且这后宫之中,位分资历高于她的,并不少。 皇帝对于她的关注,已经很多了,为了避免招了妒忌,也是保护肚子里的孩子,云归离能做的,便是不在这样的场面,博得过多的关注,罢了…… 这仅仅是对于云归离来说,对于某些人,这可是往楚墨涵后宫,添棋子的机会。 也是,对于另一些人,想要谋得盛宠的机会。 有皇帝在的地方,就会有利益的存在,谁叫,那个男子一句话,便可带来泼天的富贵呢? 谁叫那个男子的宝座,那么的引人注目,人人都想得之呢? 皇权,注定会引起纷争…… 第六十三章 晋王 酉时 乾清宫 一身龙袍的楚墨涵,步子迈进了乾清宫,身后跟着一位贵气非凡的男子,仔细看去,男子眉宇间倒是与楚墨涵有着几分相像,只是面色看上去,苍白的很,像是久病的样子。 楚墨涵似乎甚是高兴,与男子交谈甚欢。 本来些许喧闹的乾清宫,随着章海的一声:“皇上驾到,晋王驾到。”而随之安静起来。 晋王走至殿中央,便不再往前,身为皇帝的楚墨涵,则是向上首走去了,待落了座,环视了一眼殿内,又看向正站在殿中央的晋王,眸子里含着一丝得意,缓缓开口:“都起了吧。” 就算当年英明神武的先帝,最得意的皇子,是你,而不是朕,那又如何呢?现在的江山,就如当年的太子之位一样,朕,想要毫不费力气,不想要,在朕眼里便什么也不是。 朕,现在的位置,是你当年费劲了心机,也得不到的,不仅当年,现在也不会得到,永远也不会得到。 朕,留着你,是要你看着朕,稳坐江山,看着朕受万民敬仰,也是让你为了她,而赎罪。 楚墨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子里的恨意,慢慢浮现了出来。 楚墨染,你对她所做的一切,赎一辈子的罪都不够,我不仅要你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承受着心里的痛苦。 呵,楚墨染,你应该很恨我吧,恨如今坐上皇位的是朕,恨你只是个妃子的儿子…… 晋王楚墨染,嘴角含笑的看着上首那个少年帝王,但仔细看眸子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的皇兄,你以为如今的你,坐稳了南凤国的江山吗?楚墨涵,你会后悔,还让我活在这个世上的,等着吧,原本属于我的皇位,我会拿回来的。 明明本王才是,父皇最出色的皇子,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皇子,却仅仅因为你是中宫皇后所生,如今,我却只能自称本王。 你给我下毒,就是在报复我吧,报复当年我对她所做的一切,那又如何呢? “请太后安”晋王楚墨染冲着左首的太后,抱拳行了一礼。 “起吧,快坐吧。”太后点了点头,叫了楚墨染起身。 晋王起身,走向右侧落了座,眸子不经意的看向,左侧的众嫔妃,发现了些许共同点,在心里不由得嗤笑: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就算你在天下,搜寻那么像她的女子,都不是她。 突然看到一人,此女子身穿着墨绿色的衣裙,裙子上绣着的潇湘竹栩栩如生,裙摆摆之处的绣着的竹叶,仿佛已经落到了地上,面容在着众多美人云集的后宫,倒也不算不得上成,梳着不算华丽的双刀髻,头上竹叶翡翠的簪子,还有那宝蓝的点翠珠钗,在这灯火通明的大殿,甚是好看。 只见那女子,在和旁边穿着粉衣,明显怀有身孕的嫔妃,正悄悄说着话,不知在说些什么,引得两个美人掩嘴轻笑。 晋王楚墨染瞧着,那裙子越发的眼熟,仔细的看去,那女子的眉宇,以及一举一动,似乎像极了,那个女子…… 皇帝楚墨涵,本来没有注意到晋王的异样,正在向太后请安,太后提到了晋王,这才下意识的看向坐在右侧的楚墨染,发现其有些呆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遂即顺着楚墨染的视线看去。 当视线触及那个墨绿色衣裙的女子的时候,心下不由得一惊。 是她?她回来了吗?那是她最爱的潇湘竹,最爱的墨绿色…… 楚墨涵盯着那个女子,半晌,满是失望,不是她,她,不会回来了。 那裙子虽然很像,初次见面时的那件裙子,但不是,云嫔的眉宇之间,虽然比别人都像她,但终究不是她,也比不得她…… “皇上?皇上?”慕容玥看着皇帝,盯着云归离看了许久,似乎是有些失神,开口叫道。 “嗯?”楚墨涵回过神,看向皇后慕容玥。 “皇上,众人可都等着您一句话呢。”慕容玥浅笑盈盈,看着楚墨涵说道。 “哦,晋王归京,朕一时间,竟高兴得忘了。”楚墨涵说着,声音提高了几度,看上去,倒真是像开心的样子。 “用膳吧,都别拘着了。”随着楚墨涵的一句话,殿内的氛围才开始真正活跃起来。 “臣妾,精心备了歌舞,请皇上一观。”慕容玥拿起银制的酒盅,向着楚墨涵举杯示意。 身为皇帝的楚墨涵,自然不会驳了皇后的面子,自然也是拿起了酒盅,抬了抬杯子,一饮而尽。 皇后饮了一口,随即放下酒盅,拍了拍手,本来正在演奏着的音乐,骤然改变,随着众多舞姬的簇拥,一位面纱遮面的女子,款款而来…… 第六十四章 一舞倾城? 女子轻纱掩面,腰肢纤细,柔软,裸露在外的玉臂,引得在场的男子频频侧目,女子随着丝竹音乐律动着。 若是懂舞之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此舞是精心编排所制,从丝竹音乐,到每个舞姬的位置,都是在,刻意衬托那个蒙面舞姬的动作。 此女子的眸子,满含深情,一举一动间,似乎都在向上首,那个明黄龙袍的男子暗自传情。 此时的楚墨涵,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蒙面舞姬身上,而是时不时的撇向坐在左侧,嘉嫔旁边的云归离。 定远侯府的一个庶女,怎么会知道,多年之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知道她的喜好…… 楚墨涵看着云归离样子,回想起云归离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似乎不像是刻意模仿,都是自然而然…… 如果真是刻意模仿,定远侯府的居心叵测…… 晋王楚墨染的心思,也不再面前的歌舞上,而是在那个女子身上,她看上去似乎是嫔位。 那一身衣裳,实在,像是刻意而为之,可是当年的事情,到如今早已烟消云散,根本没有几个人记得,更不用提她的样子了,这样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女子,怎么又会知晓? 见过那女子的人,如今已经全然无多了吧,那身裙子,像是像,但是改了款式,现在女子穿着的式样,他进京的一道上,看到了许多,应该是现下时兴的款式。 说是巧合,晋王楚墨染是不会信的,要么是这位娘娘,从何处得知,想以此邀宠,要么是别人怀了心思,想要以此下手,绝了这位娘娘的恩宠……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一舞毕,其余舞姬已经退下,蒙着面纱的舞姬微微喘着气,眸子满是暧昧的看向楚墨涵,开口道:“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太后万安。” 楚墨涵在歌舞丝竹之间,有着几位宗亲上来敬酒,众多嫔妃也敬了几杯,一时间有些许迷茫,没有做声。 孟嫔瞧着那蒙面舞姬的样子,在心里啐了一句狐媚。 云归离听着此人自称“嫔妾”,眯了眯眸子,这又是那位位分低微的嫔妃,想以一舞博得圣恩? “皇上,您瞧着这女子可眼熟?”皇后出声提醒到。 “看着倒是有几分熟悉。”楚墨涵皱了皱眉,往前凑了凑,看向了下面的女子“面纱摘了,朕看看。” 女子闻言,抬手取下了面纱:“嫔妾,钟粹宫怡贵人,请皇上安。”怡贵人说着又行了一礼。 皇后瞧着面若桃花的怡贵人,开口说道:“怡贵人,可是为了这一舞,练了许久,真真的是一舞倾城啊,皇上可还喜欢。” 楚墨涵见女子摘下了面纱,怡贵人,倒是有些忘了。 太后看着怡贵人,眸子满是不悦,堂堂一个后宫嫔妃,趁着中秋家宴,为了邀宠,在皇室宗亲面前,如舞姬一般供人取乐,倒真是自降了身份。 皇后慕容玥此举,不知道是真的为了这怡贵人好,还是在贬低她的身份。 太后望向楚墨涵,见其没有多大反应,倒也放心了。 云归离在怡贵人摘下面纱之时,转头看向了身后,原本坐着怡贵人的位子,只有她的贴身宫女,立在一旁。 云归离皱了一下眉,她连怡贵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难道怀了身孕,还对自己的感知有所影响吗…… 嘉嫔看着云归离的样子,以为是云归离是心里不悦,伸手碰了碰云归离,指着面前的一碟菜,示意云归离尝尝看,并凑近了悄悄的说道:“皇上不会喜欢怡贵人的,皇上说了,他不喜欢轻浮的女子。” 云归离哭笑不得的看向嘉嫔,示意她噤声,怡贵人虽做的有些不妥,但谈不上轻浮,嘉嫔说话倒也真是太…… 不过嘉嫔倒是说对了,怡贵人一舞,没有引得皇上青睐,皇上也只是赏了些许东西,便作罢,没有再提了。 皇后对于此,似乎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怡贵人下去换衣服时,眸子里的些许委屈倒是显而易见的。 晋王楚墨染眸子闪了闪,他正巧没由头呢,这便送了上来随即开口说道:“皇后娘娘,若是说怡贵人此舞,为一舞倾城,本王倒是有不同见解。” “哦?还有跳的更美的吗?”晋王上首的一位亲王服饰,却胖得惊人的中年男子,未等皇后开口,先忍不住开口说道。 “皇叔,自是有的,本王的封地,有一位女子,不仅美艳绝伦,舞蹈更是令人惊叹。”晋王手里拿着折扇,一边说一边笑着。 “当真?那……”恭亲王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王妃服饰的女子,掐了一把,吃痛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臣弟带了此女子来,不皇兄可有兴趣?”晋王眉眼含笑,转而望向楚墨涵说道。 第六十五章 挽歌 楚墨涵看着晋王的样子,眸子里多了几分戏谑:“什么人,能获晋王如此称赞,朕,倒是好奇得很,宣。” 晋王楚墨染,勾了勾唇,眸子里染上了些许邪气,同身后的小厮说了什么,小厮便悄悄的,向正在演奏的乐师们走去,很快,大殿内的音乐,逐渐的变慢起来。 女子梳着灵蛇髻,身着绯色霓裳羽衣,随着音乐缓缓进入正殿。 乾清宫正殿诸人远远的瞧着,倒未觉得如何的惊为天人,直到此女子近了前,便响起了一片抽气声,连楚墨涵不由得已经楞了神。 只见此女子,容颜比花娇,美眸流盼,素手如削葱,口若含朱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颦一笑皆动人心弦。 楚墨涵的脑海里,在看到那女子的一瞬,便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此女子舞姿之变幻,节奏之平缓,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是诗亦是舞,堪称双璧。 一舞毕,女子盈盈一礼,朱唇轻启,声音宛若空谷幽兰:“民女挽歌,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安。” 楚墨涵瞧着那绯色衣裙的女子,眸子里满是浓厚的兴趣,此女绝色,晋王倒是废了不少心思,实不该,让晋王的心意辜负,左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此等美人,也该是一番享受。 不光是在场的男子,看入了神,就连静贵妃,也有几分失神,若是素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的云妃在此,怕是也比不得这舞姬一半千娇百媚。 皇后慕容玥见楚墨涵的反应,修剪得宜的指甲,狠狠的扣着手心,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大方得宜的模样。 晋王一个久病不愈的病秧子,竟敢落了本宫的面子,还弄出这么一个狐媚的女子,摆到皇上面前,真是可恨得很…… 娴妃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舞姬,看着众人的反应,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色,令人昏。 怕是那个薄情的帝王,也逃不过了,晋王此举,所求为何呢? 嘉嫔向来喜怒形于色,望着挽歌的神情,仿佛要把挽歌盯穿了似的,一旁的云归离见了,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手碰了嘉嫔一下,示意她,不要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来。 云归离虽然看到,楚墨涵因为此女子,看得入神时,心理也不是很好受,但还是释怀了,虽然楚墨涵对于自己来说是夫君,但他终究是个皇帝,在这片大陆上,寻常男子还三妻四妾呢,何况皇帝呢?系统中描述的一夫一妻,终究只能是想想罢了…… 嘉嫔身后的孟嫔,向来表情管理甚好,瞧着这一幕,倒也是绷不住了,四大美人之首,云妃好不容易,关在了启祥宫出不来了,倒是来了一个挽歌,竟比云妃还美上几分…… 换完衣服,悄悄回来的怡贵人,瞧了大半,坐在位子上,握着酒杯的手关节泛白,面上也不会知道是怒意,还是羞愤,泛着些许红色。 太后转头看着众人的样子,摇了摇头,她瞧着,除了那个云嫔,有一个嫔妃该有的样子,旁的倒是醋得很,连皇后都连上都绷不住了不是,依哀家看,这南凤国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 太后,又将视线转回楚墨涵身上,见着自家儿子,那一脸呆愣的样子,叹了口气:“皇帝?皇帝,人还行着礼呢。” 自家的儿子,太后又怎么不知皇帝脾性,自小起,便喜欢和长得清秀的宫女黏在一起,为此,自己可没少训斥。 再大些,为了一个女子,竟差点放弃了太子之位,到如今,成为了南凤国的皇,嘴上不沉迷女色,也不是时常流连后宫,成了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为得不就是不让史官,像先帝那样,留下一个沉迷女色的名头吗? 依她看来,男子都逃不过“色”一字,而女子往往深陷“情关”,就犹如晋王的母亲一样,不是么…… 楚墨涵回过了神,开了口:“起身吧。” 挽歌听着上首那个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心脏颤了颤,起了身,下意识的抬眸望去,这一望,便怔住了,她见过最为俊美的男子,便是晋王,可晋王告诉她,当朝天子,容颜远胜于他,更为丰神俊朗,如今真的见到圣颜,便明白了晋王所言非虚。 可挽歌总觉得,皇上的身上总是少了些什么,少了晋王身上的些许温文儒雅,多了几分威仪,一身龙袍,不怒自威…… 若是晋王知道,挽歌用温文儒雅来形容他,怕是会笑出声吧…… 第六十六章 婉贵人 皇后慕容玥看着挽歌直视圣颜,心理越发的不喜,开口问道:“挽歌姑娘一曲,真是美轮美奂,不知多少人因一舞,倾慕于姑娘。” 挽歌早就察觉到了,大殿内女子看她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晋王说,男子有多喜欢她,倾慕她,那么女子便会多嫉妒她,不喜她。 挽歌收回了视线,垂下了头,极近恭敬的说道:“回皇后娘娘,民女自小时家里遭了难,被晋王所救,入了晋王府,便成了一名舞姬,这是民女第一次出晋王府。” 皇后慕容玥,差点被气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她本想提示众人,说此女不过是一介舞姬,再美终究还是风尘里的女子,入不得眼,没想到却得到了这么一个答复…… 晋王看向皇后的方向,楚墨染自然是明白皇后,话里话外的含义的,挽歌乃是他精心培养,那些风尘女子,怎得比得上挽歌一根手指?若说风尘二字,与那怡贵人一舞比起来,怡贵人倒更像风尘中的女子。 楚墨染轻摇折扇,笑着开口道:“皇兄,挽歌是臣弟,在去封地的路上,所救的一个女子,后来入了晋王府,府里的舞姬,见她有天赋,便收为了徒弟。这一舞,皇兄可喜欢?” “晋王呈上的东西,朕怎么会不喜欢?”楚墨涵的视线与晋王的视线,相碰撞,看似兄友弟恭,实则虚与委蛇。 东西?挽歌垂着头,眸子里满是冰冷,自己对于天子而言,不过是一件东西罢了?是啊,一朝天子,连江山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女人对于他,只是物件罢了…… 他,终究不是晋王,不是楚墨染。 当年那个大雨滂沱之夜,是楚墨染,把她死人堆里拉了出来的,没有楚墨染,便没有现在的她,她的一生,都属于那个宛若自己生命之光的男子——晋王楚墨染。 楚墨染说,她是女子,要学会千娇百媚,引人怜惜;要学会温柔小意,成为一朵解语花;要学会心思细致,谨小慎微。这样,自己才帮到他……帮到他完成心中大业…… 太后对于此,也是乐见其成,后宫的嫔妃,皇后静贵妃娴妃,已经算是老人了,皇帝看了难免是不耐烦的,云妃禁了足,还疯疯癫癫的,嘉嫔云嫔怀了孕,暂时不能是侍寝的,剩下的孟嫔,怡贵人,皇帝似乎也不是很喜欢。 这个挽歌,看样子皇帝很喜欢,又是出自晋王府,身家自是干净的。 她瞧着如今皇帝对晋王的态度,不像是还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现下的兄友弟恭,能促进两人之间,兄弟情的事情也是好的。 毕竟皇帝登基后,皇帝的几个兄弟,死的死,残得残,这让民间对于,皆是出于意外的这个解释,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倒是颇有微词。 而当年皇帝最为要好的兄弟,也在重病中,直接封了晋王,送去了封地,多年不曾归京,皇帝能在朝堂之上堵住百官之口,给史官一个解释,却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指不定那本野史,皇帝变从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变成了为了稳固江山,残杀兄弟的暴君。 野史虽上不得台面,却是对平头百姓影响最大的所在…… 楚墨涵有些微醺,在酒的作用下,此时的挽歌,更加美了几分,眯了眯眼睛,开口说道:“挽歌一词不好,朕,赐你林姓,你又一舞倾城,便唤为林倾舞吧。” “民女叩谢皇上隆恩。”林倾挽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林字,为国姓,楚的一半,又是皇帝亲自赐名,此乃无上的荣耀,可是挽歌却不这么想,挽歌二字,是晋王楚墨染,给她所取,她在被救之后,只记得滂沱大雨,和遍地的腥红色,却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叫什么,这二字,晋王说是为了记住逝去的家人…… 楚墨涵又饮了几杯,有了些许的醉意,开口说道:“朕封你为贵人,赐封号为婉,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娇娆舞袖垂的婉字,今晚便侍寝吧。” 楚墨涵的话里满是漫不经心,却是如同在云归离的心里,落下一块巨石。 “太后,朕乏了,先回养心殿了。”楚墨涵一边对着太后说着,一边扶着章海,向外走去。 太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倾舞,说了一句:“行了,婉贵人,你也起来吧。” 随即又看向了面色铁青的皇后,开了口:“皇后,着人带下去好好教导一下吧。” “是。”皇后闻言,点了点头,同身后的大宫女,说了些什么,宫女便领着婉贵人出来了。 晋王的目的达到了,便起身告了退。 太后允了,晋王走后不久,太后便也以礼佛为由,便也走了。 诸位亲王自然也不会多呆,纷纷散了。 皇后的一句话,诸位嫔妃便也陆续起身回宫了。 中秋家宴,至此,便结束了。 第六十七章 情不知所起 婉贵人的突然出现,分去了许多皇上的注意力,连云归离里这里,便也不常来了,更不用说嘉嫔那里,还是皇后那边,怡贵人更是被楚墨涵彻底忘了…… 永和宫兰心阁 云归离正坐在一处凉亭里,身后立着司书以及司画,面前的石桌上,摆着静贵妃刚差人送来的梨花白。 “明儿是主子的册封礼,皇上定会来看望娘娘的。”司书见自家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安慰着。 “嘉嫔娘娘说得没错,那婉贵人,便是个狐狸媚子,勾得皇上,接连五天都招她侍寝,连主子这里都不来了,明明以前三五天跑一趟永和宫的。”司画瘪着嘴,为云归离抱不平的说着。 “司画,”云归离语气里有些无奈:“这是在兰心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要是传了出去,于你家主子我,还有嘉嫔,都不是一件好事,切莫失言了。” “明儿册封礼后,主子便是正式的一宫主位了,承乾宫也收拾得宜了,自然会搬进去,到时可比不得永和宫的兰心阁了,由着你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司书看着司画,语重心长的说道。 “也不知是你陪着我,去碧霄宫多了,还是听那江太医碎嘴多了,这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云归离笑了一下,也不回头去看司画,反倒是拿了一块梨花白入了口。 司司画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便乖乖立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梨花白熟悉的味道,在云归离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她记得第一次吃梨花白,是刚入宫的时候。 如今入宫已然已经马上半年了,仅仅半年,她从一个常在,成为了一宫主位,也怀了龙嗣,曾经想利用她的嫡姐,也已然疯癫到要被捆在塌上。 系统的课程的学习,以及任务也已经进行到了现在。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只认男尊女卑,只会读《女则》《女训》,还要受人欺辱的小庶女了。 入了宫,成为了妃嫔,让她脱离了一种身份,又陷入另一种桎梏。 静贵妃多次告诫自己,莫要对天子动了真心,云归离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这几天来,云归离心里的感受,让她明白了,原来,她高估了自己。 换做以往,只要系统里楚墨涵的好感度,不会降低,楚墨涵宠幸谁,云归离似乎总能做到,不放在心上,可是近来,她发现,她好像不能那么不在意了。 云归离还记得,婉贵人初次侍寝后,向皇后请安时的情景,婉贵人似乎符合着,天下男子都喜欢的条件,温柔小意,千娇百媚,一举一动间,怕是牵动了多少男子的心…… 那次,也是静贵妃真切的,从云归离的眼里看到醋意,和其余的妃子不同,别的嫔妃都是因为,此女子夺了,本来就不多的侍寝机会,云归离看婉贵人的眼神,就犹如热恋中的女子,一下被人抢走了恋人一样。 临近黄昏,小亭里的微风,渐渐的大了,终归是入了秋,泛起了丝丝凉意,宁雪送了披风来,司画接了,披到了云归离的身上。 “娘娘,南凤国的秋,向来凉得很,您早些回了吧,娘娘的身孕还没有足三个月呢。”宁雪看着云归离,就像一个母亲看着女儿一样,满眼的疼惜。 云归离看向宁雪,笑了一下,薄唇轻启:“好,宁雪姑姑说什么是什么。”随即起身,向着室内走去。 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宫主位,但是,她现在做得还远远不够,嫔位还远远不够,她要爬得更高,云淑倒了,她要成为下一个,让定远侯府无条件支持的嫔妃,这样娘亲才更好。 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就能在后宫真正的站住脚,以定远侯云晟的精明,权宜之下,他会选择什么,显而易见…… 还有,皇上,也应该像时常去看望二公主温婉那样,常常去承乾宫吧…… 八月二十 册封之日如约而至 云归离一早,便被司书司画叫了起,因为早起的缘故,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又孕吐得厉害,便更吃不下了。 宁雪等人虽然担心,但也不能逼云归离硬吃下去,只好作罢,开始着手给云归离更衣,恰好,礼部送来的,册封礼的礼服也到了。 云归离坐在铜镜前,由着宁雪给自己上妆,身后的司书捧着册封礼要穿的礼服,司画站在司书身旁,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云归离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女子,一身封嫔礼服,眉宇间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凌厉。云归离起身,展开双臂又转了一圈,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眸子意味难明…… 第六十八章 承乾宫主位 邓安,从外间进了来,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娘娘,内銮仪卫已在永和宫门外,设好了嫔位彩仗,吉时已近,该起驾去太和殿了。” 云归离闻言,眸子一暗,转了身,语气淡淡的说道:“走吧” 司书上前扶住了云归离,二人向永和宫宫门走去。 虽然皇后适量减去了诸多礼仪,但一天下来,云归离坐在轿撵上,只觉得腰膝酸软,头上的钗环似乎是有千斤重,腿也有些发软。 司书跟在一旁,担忧的开口道:“主子可是身子不舒服,待会儿到了承乾宫,宣了齐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云归离坐在轿撵上,闭着眸子,斜着身子,尽量让自己身上舒服些。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打断了轿撵的行驶:“嫔妾,请云嫔娘娘安。”声音宛若山间翠鸟。 云归离有些许不耐烦,睁开了眸子,寻声望去,却是看到了一女子,此女子穿着淡粉色宫装,裙摆袖口上精致的绣着桃花花瓣,规矩的行着礼。 云归离皱了皱眉毛,开口说道:“婉贵人,起来吧。” “谢云嫔娘娘。”婉贵人起了身,望向坐在轿撵上,一身嫔位礼服的云归离。 “婉贵人没什么事,本宫身体乏得很,还要回承乾宫,便先走了。”云归离看着婉贵人,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说道。 她现在倒不是,不愿与婉贵人说话,只是,现在她确实累的很。 “那云嫔娘娘先行回宫,日后嫔妾再去拜访。”婉贵人笑靥如花。 “嗯。”云归离点了点头,便示意轿撵继续前行。 对于遇到婉贵人,云归离并没有什么意外,因为婉贵人与孟嫔同住永安宫,永安宫又同承乾宫离得甚近,婉贵人前些日子,被指去了永安宫,甚是给孟嫔添了不少堵。 意外的是,婉贵人竟然会拦下轿撵,给她请安,她以为撞见了,顶多会远远的行上一礼,便罢了。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是临近晚膳的时候,她本以为会遇不见,婉贵人反倒出现了,还刻意的问安,她的目的是什么…… 婉贵人站在原地,看着云归离的轿撵越来越远,知道消失在宫墙之后,婉贵人不明白,晋王为什么会让她故意接近云嫔。 虽说云归离怀有身孕,也是出自定远侯府的,但是左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定远侯府想来也不会全力支持她,而且定远侯府向来对皇上尽忠,在婉贵人看来,定远侯府,能为晋王所用的几率甚微。 …… 轿撵转了又转,终于停在了承乾宫宫门口。 承乾宫为两进的院子,正门朝南向,名为承乾门。前院正殿即承乾宫,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檐下施以单翘单昂的五踩斗栱,内外檐饰龙凤和玺彩画。 明间开门,次,梢间槛墙,槛窗,双交四菱花扇门,窗。 只见承乾宫方砖墁地,天花彩绘双凤,正间内悬着皇帝楚墨涵亲题的:“蕙质兰心”匾。 殿前为宽敞的月台。东西有配殿各三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下饰旋子彩画,东西配殿,一曰绥福殿,二曰丽景轩。 云归离身上甚是劳累,命司画拿了银子,赏了已经等在承乾宫许久的众人,便由着宁雪和司书,扶着进了承乾宫正殿,寻了软榻坐了下来。 “宁雪姑姑,司书,你二人平时稳妥些,多留意一些,这些内务府新送来的宫女太监们,本宫不想出第二个福全了。”云归离靠在塌上,满脸疲惫之色。 “奴婢和司书,会留心的,娘娘先把身上这些卸了吧。”宁雪看着云归离一脸倦色,开口说道。 “嗯。”云归离扶着宁雪都手往里间走去。 司书望着云归离往里间去的身影,她总觉得,云归离越来越不同,她身上有些许多秘密,给嘉嫔放在点心里的药丸,给云妃那个白瓷瓶里面的粉末…… 司书觉得,即便是对方是定远侯夫人,侯府主母,镇国将军的亲妹妹,只要她愿意,那便可以让她消失。 她和司画没有相信错人,曾经的侯府庶女,如今已经变成了堂堂承乾宫主位,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能坐上凤位,成为母仪天下的女子。 里间 云归离正由着宁雪,一件件的将身上复杂的礼服脱下。 “娘娘,奴婢让邓安谴了人,去取了晚膳,早上奴婢见娘娘,没有涌什么,特意嘱咐了御膳房,做了几样娘娘爱吃的。”宁雪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说道。 云归离没有做声,今天一天皇上都没有出现过,她已经自十五那天后,便没见过皇上了。 她好怕,皇上会和定远侯云晟一样,在宠幸的女子,怀了子嗣后,便去宠幸了别的女子,自此忘了先前柔情蜜意…… 第六十九章 劫 直到用罢了晚膳,承乾宫掌了灯,也没有传来楚墨涵要来的消息。 云归离斜卧在塌上,手里拿着一本棋谱,装似看棋谱,实则看着面前的系统面板,系统面板里的文官和武官,正在争论着什么事。小六飞在空中,时不时的转几圈,催促着云归离快些做决定。 司画瞧着云归离盯着一页纸,看了许久了,动也不曾动过,心里不由得替自家主子委屈,明明今儿时娘娘的册封礼,娘娘还怀着龙嗣,皇上总该出现一下的,却是到现在还未出现,这不是伤了娘娘的心吗? 司画这般想着,刚要开口劝慰,邓安却是急匆匆的进来了,微微喘着气,行了一礼说道:“娘娘,皇上的仪仗,朝这边来了,娘娘快些预备着接驾吧。” 云归离闻言,手中的棋谱落在了地上,急忙起了身,差点崴着脚踝,好在司书眼疾手快扶住了。 “快,快扶本宫出去。”云归离的语气有些急切。 停在空中的小六,看着这一幕,又瞧了一眼面前系统面板上,低于以往的评分,摇了摇头,感叹道:“情”字乃为一劫。 楚墨涵明黄的身影迈进了承乾宫,还未曾近前,就看见云归离只穿一层单衣,站在院中,正满脸期待是望向宫门的方向,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脸上的笑意仿佛能把人融化了似的。 “嫔妾请皇上圣安。”随着云归离的行礼,整个承乾宫跪了一片。 “快起来。”楚墨涵扶了云归离起来,握着云归离的手,觉得冰凉:“怎么穿这一身就出来了,冻坏了怎么办?”语气里的温柔,同世人眼中那个,杀伐果断的少年帝王,截然不同。楚墨涵一边说着,一边拥了云归离入怀。 云归离身上特有的淡淡梅香,入了满腔。 “皇上,还这么多人瞧着呢。”被拥入怀中的云归离,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不像以往的清雅脱俗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娇憨的意味。 楚墨涵笑了,说道:“走,进去吧,再着凉了,不好。”说着,楚墨涵便拥着云归离向正殿走去。 章海瞧着楚墨涵的背影,有些不解之色,这云嫔娘娘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不久前还在御书房发火的楚墨涵,到了承乾宫,见着云嫔的那一刻起,身上的氛围都不一样了,脸上竟然,还有了笑意。 入了正殿,又向内间走去,寻了软榻坐了,楚墨涵握着云归离的手,说道:“归离,今儿前朝有些事,耽搁了,朕才来看你,不会怨朕吧。” “不曾,嫔妾还以为皇上不会来了。”云归离的语气有点奇怪的说道。 “你是吃婉贵人的醋了?”楚墨涵笑弯了眼睛,打趣的说道。 “皇上……”云归离嗔怪的看了一眼楚墨涵,转身装作生气般,不再看他了。 楚墨涵便更觉得好笑,一把拉了云归离入怀,摸着云归离还不是很明显的小腹,说道:“都是快为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气。” “皇上这话,该对嘉嫔说去,嘉嫔才是小孩子呢,嫔妾不过是吃醋罢了,才不是小孩子脾气呢,皇上多久没有来看过嫔妾了?”云归离靠着楚墨涵,往楚墨涵的怀里钻了钻,说着。 “好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朕御书房的砚台吗?朕送你了。”楚墨涵伸出手,揉了揉云归离的头发。 云归离想抬头看向楚墨涵,却撞到了楚墨涵的下巴,吃痛得泪水都要涌了出来。 楚墨涵忙伸出手揉了揉云归离的额头,好看的剑眉皱了皱,开口说道:“若是肚子里的小皇子出生了,见着这么一个笨手笨脚的额娘,都要笑话呢。” 小皇子……云归离眯了眯眸子,笑着回了一句:“皇上怪会打趣嫔妾,嫔妾才不是笨手笨脚的呢,前些日子,嫔妾可赢了皇上一盘棋呢!” 楚墨涵瞧着眼前人的样子,云归离的影子,慢慢的与她在重合。 她,总是因为赢了自己一盘棋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自己是故意让着她的。 她,若还活着,应该也已经怀了自己的孩子了吧,他与她执手,看着他们的孩子成长…… 楚墨涵瞧着面前人的眉眼,手不自觉的抚上了云归离的脸庞,眸子闪过些许落寞之色。 这张脸,终究只是眉眼处有些相像罢了,终究不是她…… 云归离看着楚墨涵眼里的落寞,那一抹稍纵即逝的落寞,令人心不由得痛了起来,仿佛呼吸在那一刻都停滞了。 云归离不知道楚墨涵在想什么,云归离只记得,她在看到那一抹落寞的时候,心里的疼痛感。 他已经身为帝王,还会有什么是求而不得呢? …… 第七十章 危险 许久过后,云归离靠在楚墨涵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楚墨涵手脚轻柔的,将云归离放在塌上,为她枕好了枕头,又盖上了被子。 嘱咐了司书司画一通,便离了承乾宫。 楚墨涵乘着轿撵,走在回乾清宫的甬路上,深邃的眸子,望向漫天繁星。 看着看着,星空中仿佛浮现了一个女子,女子站在竹林里,一身墨绿色衣裙,指着石桌上的棋盘,正朝着楚墨涵在笑…… 将近六年过去了,楚墨涵还是忘不了她的样子,忘不了她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后宫中,寻了再多的女子,与她再相似,她终归是回不来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楚墨染,他毁了自己爱的女子,朕,便要让他,尝尽噬心蚀骨的滋味。 西月的蚀骨蛊毒,晋王用着还是舒服吧…… 楚墨涵靠在轿撵上,抬眸看着满天星空,看着满天星空里的那个女子,嘴角含笑。 …… 九月初 自从云归离的册封礼后,即便是楚墨涵在忙,也会来到承乾宫坐上一坐,一时间,完全沉浸在楚墨涵的柔情里的云归离,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朝着她逼近。 近日来,她似乎越来越嗜睡了,连给皇后请个安,坐下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云归离身边的宁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云归离的现在样子,倒是和先帝的一位小产血崩的常在像得很。 可偏生太医院的齐太医,来诊了几回脉,都说没事,连云归离都说宁雪多心了,这让宁雪一时间,也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便至此作罢。 十月中旬 按理说云归离的脉象,已经满了三个月,应该越来越稳,可是,宁雪瞧着云归离,似乎有些虚浮之像。 连云归离也有些不适,害喜的反应越发的严重了,连系统里面的健康值,也在慢慢的减少着。 承乾宫 这日,云归离正坐在软榻上,旁边放着炭盆,烧着上好的银丝炭。 虽然十月中旬还未至深冬,连南凤国的第一场雪,都还没下,皇后以着孕妇畏寒的原由,命内务府,往承乾宫和碧霄宫,先添了炭盆,送了上好的银丝炭去。 云归离熏着这银丝炭,便觉得头有些许的昏,昏昏欲睡,命了邓安挪了出去,才觉得好了些许。 揉了揉太阳穴,云归离看向面前的系统面板,望着已经降到59的健康值,皱着眉头。 齐太医说她的脉象很稳,嗜睡这一现象也是正常的,一开始云归离也是相信的,虽然宁雪出声提醒过。 但是,现在云归离越发觉得怪异,系统不会骗她,按着齐太医的说法,自己应该是很健康的一个状态,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自己也很健康,可是系统明确的健康值却摆在那里。 而最近,云归离时常与嘉嫔聚在一处,她看嘉嫔的样子,倒是没有自己这么嗜睡,害喜的反应也没有很严重,嘉嫔总是清醒得很,也没有头昏的症状…… 云归离回想着,齐太医的一言一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改日,一定挑着江太医请平安脉的时候,去碧霄宫一趟,让江太医替她把下脉。 若与齐太医一样,便只当做虚惊一场,若是…… 云归离正入了神的想着,面前的系统面板,却突然出现了这样一条提示: 警告:司琴忠心值将至57,宿主请引起注意。 温馨提示: 当用人系统中,所属奴才,或下属,忠心值较低的时,极易背叛,请及时处理! 云归离不由得一惊,司琴?先前柳姨娘安排到,李嫣然那里的侍女,后来又被指给了娘亲,明明一段时间过后,忠心值也已经达到84了,现在却一下降到了57。 云归离突然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话语里满是谨慎:“司书,娘亲的身孕,算来有几月了?” 司书闻言,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回主子,咱们三月份入宫的时候,便近三个月了,如今是十月十一,算来也有八个月了吧。” 八个月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云归离的心不由得一紧…… 乾清宫 养心殿 楚墨涵瞧着定远侯呈上的请安折子,自打中秋家宴过后,云妃没有出席,云妃染病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定远侯云晟,每个月都会呈上一封请安折子,名为向皇帝请安,实则本本奏折后,都附带一句:问云妃娘娘安。 这让楚墨涵很头疼,张院判说云妃受了刺激,精神失常,看定远侯的样子,怕是要递折子令夫人探望了…… 第七十一章 平安脉 多日后,云归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承乾宫乘了轿撵往碧霄宫而去。 一如既往的,嘉嫔依旧很欢迎云归离的到来,云归离才迈入碧霄宫的门,沁玉便扶着嘉嫔,从内殿走了出来,当看到司画拿着的食盒,眼睛便一下的亮了。 云归离还没有近前,嘉嫔便挺着一个大肚子,往云归离的方向扑了过去。 急得沁玉在后面喊:“娘娘,慢些,仔细脚下。” 云归离急忙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扶住了嘉嫔,哭笑不得的说:“沁玉沁碧,没有给我们的嘉嫔娘娘用膳吗?怎么这般样子,好歹也已经六个月,该小心些。” 嘉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江太医总让我吃什么药膳,说是稳固胎像的,沁玉沁碧,也不让我吃些好吃的。” 嘉嫔一脸委屈,看着云归离,又伸手指了指云归离身后的司画,开口问道:“这次是什么好吃的?” “承乾宫新来的厨娘,栗子糕做的还不错,带来给你这个小馋猫尝尝。”云归离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我们进去吧,这副样子,要让奴才们看笑话了。” “没事的,不过我们还是进去吃栗子糕吧。”嘉嫔一脸不在意的说着。 碧霄宫的奴才,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这样了,父亲母亲教的什么宫妃风范,什么后妃仪表,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眼下,吃栗子糕才是大事。 进了内殿,云归离嘉嫔相对而坐,栗子糕从食盒里拿了出来,与塌上小桌上的水果摆在了一处。 离着塌上不远的地下,放着炭盆,炭盆里有着少量的银丝炭,正燃烧着,散发着微量的热。 嘉嫔一边咬着栗子糕,一边说着:“这栗子糕,还是没有你第一次送得樱桃酥好吃。” “你若喜欢,我同静贵妃说一下,再做一份就是了。想来,姐姐也是会同意的。”云归离瞧着嘉嫔期待的样子,笑了笑。 “真的?”嘉嫔眼下口中的食物,一手拿着咬了一半的栗子糕问道。 “真的。”云归离点了点头。 嘉嫔瞬间就开心了,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起来,可是,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敛去了笑意,看着云归离问道:“你怎么好几天都不来了,有时是司书,有时是司画,几天都不见你了,是不是那个婉贵人去承乾宫,说了本宫什么坏话?” 云归离闻言,哑然失笑,回答道:“我不过是最近身上越发的乏得很,所以少来了,不关婉贵人的事。” 也不怪嘉嫔这般想,自打册封礼后,搬进了承乾宫,婉贵人总是寻着由头,来承乾宫求见,云归离一次推脱,两次推脱,总不能一直晾着婉贵人,次次来,要么是在休息,要么是身上不舒服,总归是躲不过去的。 说着婉贵人倒也奇怪,这两月以来,是侍寝最多的一位嫔妃,却不见皇上,有一点给她升位分的意思。 更奇怪的是,她本背靠晋王这颗大树,何苦常常来承乾宫拜见呢? 嘉嫔刚想说些什么,沁碧从外间走了进来,对着云归离行了一礼,又转而对嘉嫔说道:“主子,江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什么,咳咳……”嘉嫔闻言,口中的栗子糕,一下没咽下去,呛得咳了起来。 沁碧急忙拿起了小桌上的茶盏,递给了嘉嫔,嘉嫔喝了一口,嘉嫔身后的沁玉,轻轻拍着嘉嫔的后背,嘉嫔又连着喝了几口茶水。 云归离见嘉嫔这般样子,有些担心的说道:“慢些,慢些喝,再呛着了。” 江太医进来便将这一切看了满眼,心里穿着太医服制的小人,扶着额头,一脸黑线。 江太医承认,自己是有点话痨,连师父张院判都被自己烦的,见到自己,那老寒腿跑得比自己都快,但也不至于,呛成这个样子吧…… “臣,请嘉嫔娘娘安,云嫔娘娘安。”江太医按着规矩行了礼。 “先起来吧。”嘉嫔好不容易顺了下来,摆了摆手说道。 江太医起了身,见嘉嫔这般样子,开口说道:“臣来给娘娘请平安脉,娘娘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不适,若是有些许不适,一定要叫沁玉或沁碧,到太医院寻微臣,若是微臣不在,寻了旁的太医也行,一定不要……” 江太医还没有说完,便被嘉嫔打断了:“不是来请脉吗?还不快点。” “是。”江太医闻言,忙将拿着的医药箱,放在了身旁的圆桌上,拿出了一块帕子,以及诊脉要用到的号脉枕:“娘娘请。” 第七十二章 江太医 嘉嫔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坐到了圆桌旁的圆凳上,伸出了左手。 江太医将帕子盖到了嘉嫔的手腕上,跪在了地下,隔着帕子,仔细的诊着脉,过了一会儿,又示意嘉嫔换了右手,继续诊脉。 片刻后,江太医收回了手,起了身,开口说道:“嘉嫔娘娘的胎像很稳,已经没有滑胎之像了,只是总归是月份大了,平时还是要仔细着的……” 江太医一边说着,视线不经意的扫向云归离,见云归离的面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竟住了口。 嘉嫔有些奇怪,平时定要絮絮叨叨没个完的江太医,怎么突然住了口,随即开口问道:“江太医?怎么了?” “哦,没什么,臣只是觉得云嫔娘娘的面色有些怪怪的,但连皇后娘娘亲派的齐太医,都说没有问题了,臣怕是一时间多心了吧。”江太医皱了皱眉,随即一脸了然的说道。 “齐太医?是皇后亲派?”云归离满眼疑惑,她怎么先前不知道这一层。 “哦,这个啊。”江太医一时间打开了话匣子:“这齐太医啊,在宫中做太医许多年了,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向来都是给一下太妃啊,嬷嬷什么瞧个病。 后来新皇登基,皇后入住后宫,这齐太医似乎,与皇后身边的宫女有什么亲戚,被举荐给了皇后。 皇后平时有个不适的,便都会寻他。也可以说,齐太医现在这个位子,是皇后娘娘一手提拔上来的。” 云归离在得到这个消息时,仿佛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云归离越细想下去,便越觉得恐惧。 皇后身为太子妃时,太子府的后院,便没有女子能怀个一儿半女,如今皇上登基已然近四年,有孕的嫔妃,只有新入宫不足一年的她和嘉嫔。膝下的孩子,只有现在寄养在咸福宫的二公主。 皇上也不是只去新人宫里,只召新人侍寝,静贵妃的永和宫也是常去的,还有那个曾经的慧贵妃,也是宠极一时,却没有怀有任何子嗣,以及据静贵妃所说,当年的娴妃也是有一段宠冠后宫,都没有怀有子嗣,这般现象,唯一的解释是她们都亏损了身子…… 倒是皇后娘娘,曾在皇上登基后,不到一年怀了大公主,并平安生产,虽然后来不幸夭折。 这般想来,只有曹嫔发现了什么端倪,躲了过去,怀了身孕,平安生下孩子,只不过曹嫔没有想到的是,会是一位公主,而不是皇子吧。 皇后想必,也是因为此,没有继续对二公主温婉动手吧…… 这般想着,原本还有着些许困意的云归离,只觉得身上寒意一阵一阵的袭来,虽然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云归离不得不小心…… “江太医,本宫最近有些不舒服,江太医不妨给本宫号一下脉,也是无妨的。”云归离看向江太医,眸子里的情绪未明。 江太医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瞧云嫔的样子,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可齐太医是皇后的人…… 若是有什么问题……那这可就是涉及后宫的争斗……江太医不想求得什么飞黄腾达,他只想老老实实的跟着张院判学医术,有朝一日可以,成为皇帝的御用太医。关于后宫娘娘们的争斗,他不愿卷入其中去。 事实上,若干年以后,江太医不仅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也成了皇帝的御用太医,只不过这个皇帝不是楚墨涵罢了……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云归离瞧着江太医的样子,心下的怀疑更甚,用一种嘉嫔从来没见过的,谨慎认真的语气说道:“江太医,此事,本宫保证,甚至出不了现在这个屋子。” 嘉嫔看着江太医和云归离之间的氛围,只觉得奇怪,不由得开口道:“江太医,不过是给云嫔妹妹号一下脉罢了。怎么这副样子?” 是啊,不过是号一下脉罢了,没有什么的,有什么问题,便全当是救了云嫔腹中的孩子一命罢。 张院判不是总说,医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这般想着,欠了欠身子,开口道:“云嫔娘娘请。” 司画扶了云归离坐在了圆凳上,江太医再一次将帕子拿了出来,盖在了云归离的手腕上,跪了下去,号起了脉。 这次似乎同嘉嫔的不同,一只手便号了许久,才换了手,江太医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眉毛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云归离瞧着江太医的表情,心里也一阵阵的泛冷,她之前很是相信齐太医,齐太医说胎像很稳,她平时诸事,倒也没有太过去仔细。 现在想来,只要是皇后想做些什么,都易如反掌…… 第七十三章 安神香 许久,江太医才收了手,站了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云嫔娘娘可是近日来,夜间盗汗,难以入睡,白日里倒是嗜睡得很。” “对,齐太医说,夜间出虚汗,难以入睡是心神不宁的缘故,只要本宫放宽心,入睡时,再燃安神香,便可了。”云归离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回想齐太医的话。 “可是特制的安神香?”江太医开口问了一句。 “不是,本宫问过齐太医,是否对龙胎有影响,齐太医说并没有,于是,便寻了内务府寻常制得安神香。”云归离摇了摇头,说道。 江太医闻言,皱着的眉头更深了:“据臣了解,内务府的安神香,旁的没有什么,只是安神香内,含有白芷的这味药,具有活血的功效,怀了孕的女子是不能使用的,长期下来,很有可能会流产。” 江太医顿了一下,看向云归离,想了想,又开口道:“方才,微臣为娘娘诊脉,发现娘娘看似胎像蓬勃有力,实则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不知,齐太医给娘娘开了什么安胎的方子。” 云归离闻言,看了司画身边的司书一眼,司书往外间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便从袖口拿出了方子。 云归离看着江太医,开口说道:“其实,本宫也觉得身上不对,齐太医却总说胎像稳得很,便让司书悄悄抄了一份方子,想着有机会,寻个太医瞧上一眼。” 江太医从司书的手里接过了方子,打开了纸张,女子娟秀的字体,便映入眼帘,暗赞了一句好字。 江太医看了片刻,便将方子还给了司书,开口说道:“这方子,并无异处,只是寻常的保胎药方罢了,再常见不过了。 至于那安神香,微臣建议娘娘还是不要再用了,若是夜间难眠的话,娘娘睡前喝些许热牛乳,再在寝殿放些剥开皮的柑橘,会好上一些。” “如此,便谢谢江太医了。”云归离总觉得不止这一点,无意间视线扫过殿内燃烬的炭盆,遂开口问道:“这平常点着炭盆可还有影响?” “哦,这个啊,微臣见嘉嫔娘娘这里是银丝炭,相必云嫔娘娘的承乾宫也是如此吧?”江太医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炭盆问道。 云归离轻轻的点了点头,江太医便开口道:“若是寻常是木炭,倒是不可,但这银丝炭却是即可的,燃烧时,没有一点烟。 即便是少许银丝炭,也是能燃上许久的,现下南凤国的天气,是有一些泛凉,娘娘若畏寒,可燃上一些,也是无妨的。” 没有一点烟?经此提醒 云归离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炭盆,承乾宫的银丝炭,在燃烧时,是会有着些许少量的烟的。 她在碧霄宫坐了许久,确实不曾看见炭盆生出一点烟来,而且云归离还发现,承乾宫灰烬的颜色,似乎同嘉嫔这里的不同。 承乾宫的银丝炭,碳火燃烬后,灰烬的颜色,看上去似乎比碧霄宫的深上了那么一些,不似碧霄宫的这般白。 那,银丝炭有问题! 云归离突然一惊,她发觉,只要是承乾宫内摆了炭盆,自己便觉得身上不太舒服,炭盆若是挪了出去,便好了许多。 先前只当是闷得,现在越想越怪异,为什么在碧霄宫,也同样燃了这么久的炭盆,自己却没有任何不会舒服的迹象呢…… “云妹妹?想什么呢,这般入神?”嘉嫔瞧着云归离楞着,不由得开口叫道。 “嗯?”云归离回过神,看向嘉嫔,扯出了一抹笑,说道:“没什么。” 嘉嫔瞧着云归离的样子,愤愤的说道:“那齐太医,连安神香里面有白芷,都不知道,明儿个请安,你回禀了皇后娘娘,换以后靠谱点的太医,别什么不入流的太医,都能负责你的龙胎。” 云归离知道嘉嫔是为自己好,可是齐太医是皇后的亲信,这般禀了过去,定然会打草惊蛇,万一逼急了皇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便不好了。 而且,就算换了太医,皇后也会有法子对付她,那个银丝炭里面定然是混了什么东西…… 看来,下次再来碧霄宫,要让江太医瞧瞧那银丝炭的灰烬了。 然后再找静贵妃,商议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江太医在旁边听得冷汗直流,若是云嫔明天真去禀了皇后,皇后并不难才出来,是云嫔在碧霄宫碰见了自己,自己又说了些什么。 以江太医在宫中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即便皇后向来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可是历来得罪皇后的人,貌似都没有落得好下场,那自己岂不是…… 第七十四章 问话 云归离似乎是瞧出了江太医的忧虑,暗自摇了摇头,看着嘉嫔开口说道:“齐太医是皇后娘娘的亲信,若是明天去凤仪宫请安时,这般回禀了,那便是在满宫妃嫔前,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想必,齐太医也是一时疏忽,忘记了安神香中,还有白芷的这一回事,那安神香,不用了便罢。 嘉嫔姐姐可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此事。” 嘉嫔眸子里有些疑惑,但也觉得云归离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沁玉站在不远处,瞧着坐在圆凳上,与嘉嫔说着话的云归离,眸子闪了闪。 任何一个后妃,都不会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险之中的,云嫔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吧。 而且,云嫔的神情,似乎不止是安神香存在问题。 毕竟,安神香,这一步太过明显了,似乎是在掩盖什么…… 良久 江太医前脚刚出了碧霄宫的门,后脚,一个洒扫院落的小宫女,便从角门悄悄的溜了出去,小宫女溜走的方向,正是凤仪宫。 凤仪宫 皇后慕容玥,正站在院中,逗着皇上新送来的玄凤鹦鹉,这鹦鹉是事先训练好的,正用鹦鹉特有的怪异强调说着:“皇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引得皇后慕容玥一阵阵轻笑。 悄悄从角门回来的绿凝,站在慕容玥身后,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瞧着皇后娘娘的样子,很是开心,不敢扫了慕容玥的兴致。 站在皇后慕容玥身后不远处的娴妃,将这一幕收入了眼底,顿了一下,便开口道:“娘娘,绿凝像是有话要说。” “嗯?”慕容玥放下手中是鸟食,转身看向绿凝的方向。 绿凝见此,环顾了一眼凤仪宫,又走向慕容玥,压低了声音说道:“江太医今日请得平安脉,时间长了很多,而且此次,云嫔也在碧霄宫。咱们放在碧霄宫的清儿,觉得似乎是有蹊跷,便来禀了奴婢。” 江太医……碧霄宫……云嫔…… “云嫔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娴妃看向慕容玥,低声说着。 皇后眯了眯眼睛,娴妃所说倒也不是不可能,刑嬷嬷提醒过自己,此女甚是聪慧得很…… 慕容玥这般想着,便觉得不放心,看向身后拿着鸟食的芷烟,开了口:“芷烟,去寻了江太医来,就说本宫要过问嘉嫔的情况。” 芷烟闻言,将手中的鸟食,放在了一遍,行了一礼:“是。”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太医院的江太医,坐下刚没有多久,椅子还没有坐热,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芷烟便来了,在听到要自己前往凤仪宫的时候,江太医本能的,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不由得心下一惊。 但,芷烟说了,只是过问一下嘉嫔的情况,这倒不是一次两次了,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江太医这般安慰着自己,说了一句:“那便走吧。”随即便跟着芷烟,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 凤仪宫 皇后慕容玥逗弄着那只玄凤鹦鹉,江太医紧赶慢赶的跟上了芷烟的脚步,一脚才迈进了凤仪宫,便用袖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臣,请皇后娘娘安,请娴妃娘娘安。”江太医见皇后与娴妃正在院落当中,急忙走了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皇后慕容玥看也不看江太医一眼,开口说了一句:“起来吧,本宫得知江太医今日在碧霄宫呆了良久,心中担忧嘉嫔的身子,江太医,嘉嫔的身子可有出现什么问题?” 江太医闻言,呼吸一滞,意识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嘉嫔娘娘的龙胎没有大碍,现下已经稳固得多了,只要安心养胎就好。 至于今儿在凤仪宫多处了一会儿,不过是云嫔娘娘,带了栗子糕了,嘉嫔娘娘食多了些,微臣劝阻了会。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微臣的这张嘴,向来碎得很,又说了些许怀孕不能用的东西,才请平安脉,请得久了一点。 倒是让皇后娘娘担心了,是微臣的罪过了。” 皇后慕容玥,听着江太医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便觉着头痛。 那站在架子上的玄凤鹦鹉,歪了歪头,雪白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光:“微臣罪过……罪过……” 皇后慕容玥看向那只玄凤鹦鹉,眸子里平添了几分笑意。 娴妃看了一眼皇后,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太医,问道:“云嫔妹妹也在,江太医瞧着云嫔娘娘的气色如何啊?” 江太医闻言楞了一下,随即回答说:“回娴妃娘娘,微臣倒是没有,特别留意云嫔娘娘气色如何,齐太医,齐大人,负责云嫔娘娘的胎,想来他会知晓,娴妃娘娘,可寻齐太医来,一问便知……” 第七十五章 出宫 皇后慕容玥闻言,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江太医一眼,便开了口:“退下吧。” 娴妃看着江太医离开的背影,抬头望了一下天空,眸子里晦暗不明:“皇后娘娘,不担心云嫔发现什么吗?” “不会的,做得那么隐秘,又有……”皇后慕容玥话还未说完,便被娴妃出声打断:“皇后娘娘,鹦鹉前头不敢言。” 皇后慕容玥一怔,随即又笑了,转身抬步向内殿走去,娴妃总是比自己心思谨慎灵巧,自己看重娴妃,就像父亲看重娴妃的父亲一样。 娴妃抬步跟了过去,二人坐在内殿,慕容玥落座上首,漫不经心的靠着扶手:“有安神香在前当个幌子,出了事,就算张院判诊脉,也是那安神香中白芷的缘故,又诊不出别的什么。” “臣妾瞧着江太医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江太医不会是……”娴妃眯了眯眼睛,想起了江太医说话时,躲闪的目光。 “依本宫看,江太医不过是个胆小的,就算是看出了什么,也不敢言语。”慕容玥眸子里满是不屑。 慕容玥说得对,江太医确实是个胆小的,但他一直都知道,为医者,要有一颗仁心。 娴妃看着慕容玥的样子,也不在言语,她知道这个凤位上的女子,是何等的手段。 有时候,娴妃看向自己的手,总能看到鲜血淋漓的样子,这些年,她帮着皇后,害了多少妃嫔,又害了多少孩子…… 承乾宫 云归离正心烦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又跳了出来,面前的蓝色面板泛着红光。 警告 司琴忠心值已下降至24 请宿主引起注意。 见此,云归离心头一跳,险些载到在地,刚迈入殿内的宁雪,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捞住了云归离:“娘娘这是怎么了,要不奴婢去太医院穿齐太医吧,司书司画呢?怎么不在?” 云归离本来有些犯晕,但一提到齐太医,便精神了许多,由着宁雪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口解释道:“司书司画被我派了出去,至于齐太医,暂时先不用了,我没事。” 宁雪看着坐在椅子上,依旧有些面色苍白的云归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云归离盯着面前的系统面板,心头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直觉告诉她,是娘亲出了什么事。 云归离越想,便越觉得可怕,脸色便更加的苍白了。 “主子,奴婢瞧着您不大好,奴婢还是去请齐太医吧。”宁雪行了一礼,不等云归离回答,便转身往外走去。 云归离开口叫住了宁雪:“宁雪姑姑,等等。” 宁雪以为云归离要阻止她,急得跺了跺脚:“娘娘,您就让奴婢去吧。” “不是,一会儿我派别人去就是了,姑姑你先近身来。”云归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宁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回到了云归离身边。 云归离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姑,娘亲怕是出了什么事,你领了对牌,赶紧出宫去,去一趟定远侯府,替我看上一眼。” 云归离说道这里一顿,看了看四周,从系统商城里购买了一颗保命丹,随即用袖口盖住手,提取了出来。 保命丹 可抵消身体所有负面状态,能使人瞬间恢复健康,关键时候可以保命。 售价:1500积分 云归离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宁雪,说道:“把这个给娘亲,若是有什么危险,就让娘亲服下。” “这……”宁雪看着手中的盒子有些疑惑,云归离身处深宫,怎么会知道定远侯府的事情……还有手里的这个盒子是什么…… “快去吧”云归离显然有些着急,眸子里甚至有些许水雾。 没有人知道,云归离有多害怕失去叶青,还有碧玉姑姑。 宁雪闻言,转身欲走,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问道:“那皇上,皇后娘娘那边怎么办?” “皇上……皇后娘娘……”云归离思考了片刻:“宁雪姑姑,你去库房,挑几样皇上赏得安胎的药材,一同拿回去,就说本宫宫中担忧叶姨娘身体,派你去探望。 还有就是,告诫姨娘和碧玉姑姑,让她们提防司琴,前往要提防,万不能让她近身。 皇上和皇后娘娘那边,你就不用管了,快些去吧。” 宁雪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云归离交代完,靠在椅背上,眸子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司琴背后的老主子的是柳姨娘,柳姨娘向来能在后院争风吃醋,手段也是了得,连李嫣然和二夫人联起手来,也不曾斗倒过。 不知道,这次娘亲时不时着了她的道…… 希望一切安好…… 第七十六章 拜访 云归离望着屋顶,思绪越漂越远,她开始害怕,开始自责。 当初是自己挑唆娘亲重获侯爷宠爱的,也是通过自己手里的系统丹药,让娘亲怀了孩子。 她只是想,娘亲若怀了男胎,成功生下来,那么在后院的地位,便会节节升高,自己久居深宫,那一天着了谁的道,娘亲和碧玉姑姑,好歹有个保命的资本。 却没有想到,后院的那些女子如何的如狼似虎,李嫣然恐怕也是恨极了娘亲,又重新获得了宠爱,怀了孩子吧,李嫣然若是与柳姨娘联手,娘亲怕是会凶多吉少…… 云归离想到此,便越发的紧张,心脏快速的跳动着,面色依旧苍白得很。 定远侯府 朝晖阁 定远侯府夫人,李嫣然,正同着二夫人坐在一处。 “夫人,您也不用太担心,宫中的太医那么多,会治好云妃娘娘的病的。”二夫人见李嫣然愁眉苦脸的样子,开口说道。 “自八月份,便病了,这都病了两个月了,侯爷那一封封请安折子递过去,也不见传来淑儿病好的消息传来。”李嫣然此时的心绪不宁,乱得很。 “刘嬷嬷没有传回什么消息?”二夫人的眸子转了转,开口问道。 “刘嬷嬷不曾,自八月份后,便一点消息也不曾传回来。”李嫣然皱着的眉头,似乎一直没有松开过,连语气里都带着几分不安。 “那,云归离那丫头呢?”二夫人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开口,提起了这个让主母心烦的人。 李嫣然闻言,仿佛气得很,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开口说道:“那个丫头,入了宫,便越发得不听话,以为自己入了皇上的眼了,便无法无天了,从前在府中,倒没看出来,是个这样的胚子,趁着淑儿病了,倒是封了嫔了,还怀了龙嗣。” “夫人消消火,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何苦与她置气,再说,她的命门不还在我们手里握着的吗?”二夫人表情带着些许得意。 “赏荷院那位,也嚣张不了多久了,她还指望着生下儿子,等待她的不过是一尸两命。”李嫣然的眸子满是恨意。 自打叶青怀孕以来,即便是侯爷云晟,来到朝晖阁,多半都会去赏荷院坐坐,在到自己这里来,就算身在自己这里,心里想得还是叶青那个贱人,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就算伺候不了侯爷,也使得侯爷牵肠挂肚…… 所以,她才对于柳姨娘提出的暂时同盟,起了兴趣,只要这后院里的女人,联合起来,到时候,就算查的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会随叶青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至于云归离,一旦淑儿病好了,又会是宠冠后宫的云妃娘娘,云归离没有了利用价值,连给他们家淑儿,提鞋都不配…… 李嫣然同着二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无非就是二夫人在宽慰李嫣然,不要担心云淑的病情…… 家丁的来报,却是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宫中来人了?自称是那位娘娘身边的?还是位嬷嬷?”李嫣然闻言,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李嫣然以为是云淑派了刘嬷嬷回来,对云淑的担心,一时达到了最盛,急忙起身向府门口走去…… 可李嫣然忘了一事,若是刘嬷嬷,就算再富贵的样子,门口的小厮岂会认不出,所以注定是希望变为了失望。 待到了门口,见到的却是一位宫里打扮的,不认识的嬷嬷,身后还领着穿着常服的一位小太监,太监手里捧着几个盒子。 那嬷嬷行了一礼,说道:“奴婢宁雪,见过定远侯夫人。”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把宫中的腰牌,递给了李嫣然身边的丫鬟,丫鬟拿了,递给了李嫣然。 “承乾宫?云妃娘娘不是居启祥宫吗?承乾宫是那位娘娘?”李嫣然满眼疑惑之色。 “云妃娘娘还病着,这启祥宫的自然是云嫔娘娘了,云嫔娘娘担心叶姨娘的身子,派了老奴前来探望叶姨娘。”宁雪含着笑意回答道。 “云嫔娘娘……”李嫣然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是啊,除了她,还会有那位娘娘,特意从宫中拜访定远侯府呢? “如此,那便进来吧,姨娘叶氏,居朝晖阁,赏荷院,嬷嬷便随这丫头去吧。”李嫣然笑着,指了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那丫头领了命,对着宁雪行了一礼说道:“嬷嬷随奴婢来吧。” 李嫣然站在府门口,望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皱着眉头。 这个时间,云归离那个丫头派人回来做什么…… 第七十七章 炭灰 南凤国后宫 承乾宫 云归离的思绪正越飘越远,司书的声音打断了云归离的思绪。 司书隔得远,以为是云归离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开口叫道“主子?奴婢回来了,主子?” 云归离从思绪中抽离,坐直了身体,看向司书问道:“办好了吗?” “好了。”司书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间看了看,见没人,便凑近了,从袖口里拿出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方帕子,帕子里正包着什么。 司书一边打开帕子,一边说道:“这染完的银丝炭灰,是奴婢悄悄的寻来的,还有这拇指大的银丝炭,是搬运时掉落的,奴婢盯着,没人看到,便捡了来。” 云归离一只手,用袖子掩住了口鼻,另一只手碰了碰,云归离看着粘在手指上的炭灰说道:“好生收着,过几日去碧霄宫别忘了带去。” “主子是怀疑这银丝炭有问题?”司书看了一眼手上的炭灰,又看向云归离问道。 “嗯,此时不要声张,万不能让别人知晓。”云归离拂去了手指上的炭灰,示意司书收好。 司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将手中的炭灰再次用帕子收好,放进了袖口。 云归离明天,还不能再次去碧霄宫,邓安传回消息来,江太医在离开碧霄宫后不久,便被皇后娘娘叫了去,也不知是在凤仪宫说了什么,皇后怕是已经起疑…… 毕竟自打自己开始嗜睡起,便少去碧霄宫了,突然那么一去,正巧,又是江太医请平安脉的时间,而且,江太医又比以往呆得久了些,这难保不让皇后起疑。 若是明天再去,云归离恐怕引起皇后更大的疑心…… 为了不引起皇后,以及向来被皇上称赞聪慧的娴妃,更大的疑心,只能再等几天,安神香暂时也不能明面上停掉…… 楚墨涵步入承乾宫内殿,瞧到的便是云归离正愣着神,用胳膊扶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奴婢见过皇上,恭请皇上圣安。”司书见着楚墨涵进来了,一边行礼,一边故意提高了音量,提醒自家主子。 云归离闻言,抬起了头,望见了楚墨涵,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楚墨涵瞧着云归离的样子,之间女子微隆着小腹,满眸的愁绪,却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一扫而光,嘴角还含着些许笑意。 顿时,让楚墨涵感到了些许轻松之意,这也是在别的嫔妃那里感受不到的…… “嫔妾请皇上安。”云归离欲要行礼,却被楚墨涵一把拦住了,顺势便环住了云归离的腰。 司书见状,起身悄悄的退了出去,此时的内殿,便只剩云归离与楚墨涵二人了。 “皇上怎么来了。”云归离拿开楚墨涵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语气有着抑制不住的醋意。 楚墨涵笑了一下,又揽住了云归离,嗅着云归离身上的淡淡梅香,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在云归离的耳畔:“朕思念归离了,思念小皇子了。”楚墨涵一边说着,手一边顺势抚向云归离的小腹。 云归离感受着肚子上大手的温度,嘴角含着的笑意更甚了,但是话里的酸味却依旧如常:“皇上不念着婉贵人了,婉贵人可是一舞,动了圣上的圣心啊。” 楚墨涵闻言楞一下,眸子暗了一下,云嫔吃醋的样子,倒是与她相似得很…… 不过,至于云嫔所说的一舞动圣心,楚墨涵倒是不赞同,他不过是瞧着,这婉贵人有点意思罢了。 晋王送上的女子,楚墨涵又怎么会信任她,所以即便是施舍婉贵人龙宠,也从不晋升位分。 并且,婉贵人,这一辈子,只能是婉贵人了,楚墨涵这辈子,不会给她晋升位分了。 这样,一个小小贵人,死了都不能入妃陵的贵人,能在后宫翻起多大风浪? 晋王是指着婉贵人,是刺探消息,还是吹朕的枕边风?楚墨涵都不会让晋王达到目的的…… 云归离见楚墨涵抱着自己,久久不出声,有些担忧,是不是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引得皇上不悦了,所以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皇上,怎么不做声,是嫔妾说错话了吗?” 楚墨涵回神,闻言把头埋在了云归离的颈间,蹭了蹭,又深深的吸了一下云归离身上的梅香,开口说道:“是朕的错,自打你婉贵人入宫,便少来看你了,朕保证,以后一定常来。” 云归离任由楚墨涵抱着,云归离静静的也不动,但嘴角的笑意都掩盖不住了。 云归离发现,只要楚墨涵在身边,即便她再不安,也能瞬间安心下来,他环着自己的臂膀,就像被施了什么咒语一样…… 第七十八章 影子 良久 直到云归离的腿有些许的酸了,刚要开口示意楚墨涵放开自己,环着自己的人,未等她开口,便放开了她。 楚墨涵瞧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又看向云归离,伸出手揉了揉云归离的发丝,开口说道:“朕要回养心殿了,还有一些奏折要处理。改日再陪你用晚膳吧。”楚墨涵一边说着一边便转身走了。 云归离忍不住出声叫道:“皇上,不用嫔妾伺候笔墨了吗?” 楚墨涵步子一顿,转过身来,笑了一下:“不用了,归离好好养胎吧,朕走了。” 云归离也不行礼,楞楞的看着楚墨涵的背影,近两个月以来,楚墨涵来看自己的日子,和寻常比起来少得很,她还以为,楚墨涵快忘了自己的存在…… 连每日请安的时候,孟嫔话里话外,都开始示意她失了盛宠,说她怀了孕,却不抵嘉嫔是嫡女,又爱食酸的,像是怀了皇子,才时常有皇帝看望…… 自己自打怀了龙嗣以来,并不似嘉嫔那般爱吃酸的,她反倒是爱吃些辣的,连司书等人都劝着,少吃点辣味。 就像沁玉沁碧,劝嘉嫔少吃些酸得,怕倒了牙齿一样。司书司画啊,宁雪姑姑啊,也时常劝自己少食些辣的,以免伤了胃,便不好了。 可是自己在这方面,竟然是同嘉嫔一样,不听劝告的…… 这后宫中啊,都在传,嘉嫔这一胎必是龙子,毕竟流传这么多年的酸儿辣女,并不是没有依据。 并且,这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自然贵不可言,再加上大难不死,胎像越来越稳,宫人们都在说,嘉嫔这一胎,是祥瑞之兆,能为南凤国带来祥瑞。 不仅宫人们,连宫中嫔妃都觉得如此。 至于自己,宫人们都说,云嫔娘娘如此爱食辣味,肚子里面的定然是个公主,所以皇上少来承乾宫了,宫中婉贵人又获盛宠,怕是当云嫔娘娘生下公主后,便会彻底失了盛宠。 云归离在听到,这样的传言的时候,没有像司画那样气得直跺脚。 而是觉得,这样也好,她爱吃辣的是真,传了出去,说自己肚子里面的并非皇子,对于云归离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这样,就不会有人,对自己腹中的胎儿下手了吧,公主又不会阻碍了那一位的前程。 可是,云归离发现,是她想错了,也是她大意了,竟然中了皇后的招数…… 刚走至承乾宫门口,还未上轿撵的楚墨涵,瞧见了云归离,身边的宫女近了前,那宫女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有着一盘柑橘,还有一个盒子,似乎盛着什么。 “奴婢恭请皇上圣安。”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 “起来吧,”楚墨涵叫了起,指着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问道:“这是什么?” “回皇上,是柑橘,那盒子里盖着的是牛乳。”司画起了身,开口回到。 楚墨涵皱了一下眉头,转头对着章海说道:“章海,你留这儿,问问云嫔爱吃些什么,都叫内务府和御膳房送来承乾宫,告诉他们,承乾宫都仔细着。”说完,便向龙撵走了过去。 “嗻。”章海应了,便站在原地,同司画说着话,楚墨涵明黄的仪仗,则是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了。 楚墨涵坐在轿撵上,眸子异常的平静,朝堂之上有定远侯与左都御史为伍,牵制着慕容丞相的势力。 他本想找个机会,解了云妃的禁足的,不成想云妃却手疯癫至,连贴身的宫女,都不敢近前了。 而定远侯府,在宫中的女子,便只有云妃,剩下的便是云嫔,云归离了。 云妃精神失常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想必不久后,定远侯府,便会递折子入宫了吧,为了安抚定远侯府的心,他会选择,在定远侯府得知消息后,抬举云嫔。 至于掣肘皇后在后宫的权势,不是有静贵妃在吗?等云归离生下孩子,在让她协理静贵妃,这样,后宫中,皇后掌权,娴妃从之的场面便会大大改善。 其实,对于云归离,楚墨涵还是有自己的心的,不光是为了帝王的平衡之道。 云归离的眉眼,让楚墨涵越看,越觉得简直像极了她,还有云归离的一举一动,有时也像极了她,有时不经意流露出的娇憨,那满满的醋意…… 楚墨涵觉得,云归离比起娴妃,比起静贵妃更像自己心里的那个她,那个已经逐渐模糊的影子。 楚墨涵疯狂的去记住她的样子,可是她的样子却越来越模糊,他看着娴妃,看着静贵妃,都寻不到她的影子了…… 独独,云归离的身上,还残留有着她的影子…… 第七十九章 真心 章海同着司画说了好一会儿子话,章海才从承乾宫门口离开了,司画看了一眼章海离去的背影,又转身向宫门里迈进去。 身后的小海子,眼珠转了一下,脸上满是疑惑,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司画姐姐,皇上心里真有咱们娘娘吗?” 司画闻言,往前迈着的脚步停了一下,转过身开了口:“那自然是有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海子思考了一下,语气里满是不相信:“我啊,瞧着皇上心里,不像有娘娘的样子,倒是咱们娘娘,满心满眼装得都是皇上。” 司画被气的直瞪眼,伸出手,一把便揪住了小海子的耳朵,生气的说道:“小海子,你皮又痒了,是吗?这话要是传到娘娘耳朵里,娘娘怎么想?” 小海子被揪得生疼,连忙求饶道:“司画姐姐,司画姑姑……奶奶,您快放了奴才吧……仔细这手里的牛乳……” 司画瞧小海子呲牙咧嘴的样子,被逗得笑了,便松开了手:“记着,这话你同我说就算了,不要传到娘娘耳朵里。走吧,我们进去吧,主子等得久了。”说完,便转身向承乾宫里面走去。 小海子便一步一步的跟在司画后面,虽然小海子的耳朵被揪得通红,可是看向司画的眸子的满是笑意。 内殿的云归离,在看到小海子通红的耳朵时,皱了一下眉,看向司画,开口问道:“司画,你又欺负人家小海子了?” 司画还未开口,小海子便急忙的张口回答道:“没有,没有,司画没有欺负奴才。” 云归离看着小海子着急的样子,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急什么。” 小海子闻言面上一窘,司画也有些尴尬。 “怎么去了这么久。”司书的适时开口,打破了殿内有些尴尬的氛围。 “还不是内务府那帮狗奴才,碧霄宫要个什么,便上赶子送去,反到是让我们,白等了许久。” 司画刚要像以往那样,滔滔不绝的抱怨起来,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奴婢刚在门口碰见了皇上,皇上问了些许话。还叫章海公公,告诉内务府,御膳房,谨慎着承乾宫。 说娘娘爱什么,便叫内务府和御膳房,送来承乾宫呢。皇上对承乾宫可是上心的很呢。 这下有了皇上的口谕,看那帮狗奴才,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了。”司画一边说着,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之色。 云归离听着司画说着,心里仿佛有一股暖流涌上来,眸子里浮现一层水雾。 楚墨涵对于云归离来说,似乎变得很重要了,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楚墨涵的位置便越来越大。 是初次见面时,少年帝王的丰神俊朗。 还是初次侍寝时,手指抚上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时,心里的异样。 亦或是,陪伴她时,耳畔的温文软语。 小六冷眼瞧着这一切,有的时候,小六就像局外人,仿佛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可有的时候,小六又是彻彻底底的局内人,参与这次人生的游戏。 帝王的温柔,并不是满怀爱意的赐予,而是暗含他意的利用…… 司书看着司画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自家妹妹无论怎么教,心思永远都藏不住,连宁雪姑姑都没有办法了不是。 司书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宁雪姑姑呢?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便不见她?” “宁雪……”云归离回过神来,急忙开口说道:“司书你去凤仪宫,禀了皇后娘娘一趟,就说本宫孕中,偶感生母身子欠佳,派人回去探望了。” 司书瞧着云归离着急,便也不多问,记住了云归离说得话,便转身快速走了出去。 云归离看向小海子说道:“小海子,你把东西先放这罢,去寻了邓安来,把我刚才说得话,让他跑一趟乾清宫,禀明了皇上去。” “嗻。”小海子一边应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小桌上,转身便跑了。 方才楚墨涵的突然出现,令云归离一时忘了此事,按着规矩,是要向皇上皇后报备的。 “主子,派宁雪姑姑回定远侯府了?”司画一想起定远侯府,还有害死她母亲的人存在,便不由得皱眉。 “总是担心出什么事,宁雪姑姑又一直想与娘亲见上一面,便叫她回去替我看看,也好。”离了楚墨涵的云归离,不再那么安心,反倒是慌得很,现在,云归离多么希望,楚墨涵能在身边陪着她,她也能把这一切告诉他。 小六趴在柑橘盘里,嗅着柑橘的味道,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他若是你的安心丹,那在看到你满眼愁绪时,就该问出口…… 到底是谁错付了真心? 第八十章 虚惊 酉时 宁雪与小李子,终于在宫门下钥之前赶了回来。风尘仆仆的宁雪和小李子,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便被云归离叫了去。 云归离坐在软榻上,满眼的焦急,在没有得到亲人安好的消息,每一刻,每一个时辰,对于云归离来说,都是充满着煎熬的。 “娘亲可安好?”云归离满眼急迫的看向宁雪。 宁雪的眼角似乎还含着些许泪,宁雪笑了笑,回答道:“奴婢瞧着是极好的,和当年奴婢与姨娘分开时的样子,差不了多少,只是叶姨娘,还怀着孩子,身上月份大了,倒还是辛苦些。”宁雪想起了叶青怀着孕,辛苦却又幸福的样子,眸子里浮现了几分笑意。 云归离听了,便松了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接着开口又问了一句:“嫡母呢?嫡母可曾问些什么?” 宁雪闻言,眼里的笑意散了去,开了口说道:“回主子,李夫人看上去,以为奴婢是启祥宫的,迎了出来,见不是,便放了奴婢去瞧叶姨娘。 末了,奴婢回话时,李夫人问了云妃娘娘可曾安好,身上的病如何了。” “你如何答了?”云归离皱着眉头,看向宁雪。 宁雪看向云归离,把她同李嫣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奴婢只说云妃娘娘一直病着,在启祥宫静养,有贴身宫女,以及太医们照看着,病应该很快就会好转的。” “倒也都是实话,只不过说得漂亮些罢了,嫡母可曾起疑?”云归离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桌面。 “不曾,不过李夫人说,过些日子要进宫探望两位娘娘。”宁雪看向云归离,面上有些担心, 她在担心,当侯府夫人知道实情的时候,会不会由此责怪,事情皆是因云归离而起?她封了嫔,自家女儿,却禁足启祥宫,然后疯了。 虽然李夫人不会知道,云妃精神失常,是出自云归离之手,但难免会迁怒,若是回府说了什么,娘娘在后宫,还会得到侯府的支持吗? 其实,宁雪想的多了,一开始云归离便没有得到,任何侯府的支持,何谈以后呢? “可说了具体日子?”云归离敲着桌子的手指,节奏明显的加快,敲击小桌的清脆声音,也一下一下的响起。 “并没有。”宁雪回想了一下,抬眸回答道。 云归离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李嫣然要进宫,就代表着定远侯府那边,定然是瞒不住的。 就连张院判都说云淑的病情,只能听天命,看自身了。定远侯府会因为,云淑好起来的几率渺茫,而转而支持她这个庶女吗?还是会送别的女儿,例如云锦入宫? 只要,她得到定远侯府的支持。她不敢去想,真的像系统里写的那样,成为一代女帝。 她之所以,现在想得到定远侯府的支持,就是在想:如果有一天,皇上的眼里,连一点自己都看不到了,转而去宠幸了别的女子。 她也能在后宫至少位列妃位,背靠定远侯府,守着这怀胎十月侯,生下来的,她与皇上血脉相连的结晶,而度过余生。 良久 云归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司琴呢,可曾叫娘亲和碧玉姑姑提防?” “奴婢同叶姨娘说了,叶姨娘说会小心的,不会让司琴近身伺候的。 还有娘娘给奴婢的盒子,奴婢也给了叶姨娘,叶姨娘也收好了。”宁雪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叶青,在听到这些话,以及拿到那个盒子,虽然疑惑,但还是一脸信任的表情。 宁雪突然好奇,云归离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神秘的白瓷瓶里面的东西,司书时常放在,嘉嫔糕点里的药丸,今日给自己的盒子。 宁雪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让她看不懂的女子。 云归离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疲累的开口道:“今日多谢,宁雪姑姑,还有小李子了,你二人今日赏半年月奉。” “奴婢谢过娘娘。” “奴才谢娘娘。” 云归离瞧着二人,依旧穿着出宫时,换得常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倒是麻烦你们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被本宫叫来了,下去吧,换件衣服,好好休息吧。” 宁雪与小李子道了谢,便退下了,内殿便只剩司书司画,与云归离了。 云归离瞧着司画有些别扭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开了口:“我答应你们,会做到的,李嫣然不会得意太久的。” 也许是之前,手无缚鸡之力太久了,现在的她,无比的厌恶,把自己当做棋子算计的人。 李嫣然,那个喜欢玩弄,她和娘亲于股掌之间的女子,她厌恶至极…… 第八十一章 落寞 云归离没有想到,之后的她,会对李嫣然不仅仅是厌恶,而是恨之入骨。 半晌,整个内殿都没有再响起一点声音。 司书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天,开了口,打破了内殿的沉静:“主子,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了吧,仔细腹中的龙胎。” 云归离透过开着一半的窗,向外面看去,只能看到火烛的光亮,旁的便看不到了,张了张口,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皇上,今儿去谁宫里了?” 司画神色一滞,声音照着寻常,弱了几分:“回主子,今儿应该是召的婉贵人,不久前刚被凤鸾春恩车,抬了去。” 虽然,这个答案是在云归离,意料之内,但云归离眸子里还是多了几分落寞,一直抚摸着小腹的手,也停了下来。 云归离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他是皇上,万人之上的皇上,满宫妃嫔,他永远不可能只宠幸自己一人。 但云归离还是忍不住的醋意,难以掩饰眼中的落寞。 良久 云归离淡淡的开了口:“这便就寝吧,”云归离说着起身,向内间走去。 起身时,瞧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牛乳和柑橘,便又开了口:“牛乳送到小厨房,叫厨娘热了,柑橘剥开了皮,放在内间吧。 至于那安神香,依旧点着,不过是到外间点着,燃尽了,再摆到内间,不要让人察觉,” 说完便向着内间走去。 司画端了柑橘和牛乳出去,交给了玲珑牛乳,叫了她送去小厨房,又同着相思,将柑橘剥开。 司书则是跟着云归离进了内间,帮云归离卸掉头上的钗环。 …… 次日 凤仪宫的请安散得早些,娴妃赶着回去看望二公主,孟嫔最近也心不在焉,乘了轿撵回了永安宫。 云归离像以往那样,伴着静贵妃,一同走着。 “有许久,没有同姐姐好好的下一盘棋了吧,姐姐今日可有空?”云归离瞧着静贵妃,眉眼含笑,但仔细看去,却像是饱含深意。 南宫宓一直想同云归离,在下一盘棋,可是自打云归离有孕以来,嗜睡得很。再加上,她协理六宫以来,手上总是有需要处理的事情。 这棋,便也就不怎么再下了,南宫宓瞧着今日的云归离,精神似乎好了一点。不过,看向自己的那双眸子,似乎还含有别的意思。 “自然是好的了。”南宫宓笑着,看向云归离。 二人的轿撵,这便往永和宫而去了。 路过启祥宫时,那熟悉的声音穿来,云归离侧过头,看向启祥宫落锁的宫门,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 云淑现在的样子,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不陷害她的话,云淑完全可以,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妃,现在宠冠后宫的,也不能是婉贵人了。 …… 永和宫 云归离同着静妃,坐在那个熟悉的软榻上,小桌上摆着熟悉的棋子,二人相对而坐,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 立在不远处的杏雨,瞧着倒是像极了云嫔刚入宫的时候,二人也是这般的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倾诉着二人的情绪。 只不过初时的静妃变成了静贵妃,协理六宫,云常在一跃成了一宫主位,搬出了永和宫。二人的关系,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杏雨很庆幸,自家主子,能在这深宫中,遇到一个知心的,也算解了自家娘娘的苦闷吧…… 随着南宫宓的一子落下,云归离满盘皆输,南宫宓满眸疑惑,抬眸望向云归离,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云归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开了口:“我这几天,一直觉得身上不好,负责我身子的太医,一直说是胎像安稳。 我便留了一个心眼,昨儿,挑着江太医请平安脉时,去了碧霄宫,江太医诊得可同齐太医完全不同。 不仅如此,齐太医明知安神香中含白芷,不宜孕妇使用,还是准许我使用。 而且,我还发现皇后往承乾宫送得炭,似乎是有问题的,比起碧霄宫的炭灰,颜色暗了许多。燃起来也有烟。” 南宫宓听着,秀眉忍不住都便皱在了一起:“皇后?皇后是又忍不住了么,还是对你出了手。” 又?云归离看向南宫宓,云归离不知道静贵妃,从前在这后宫中,同着那时的皇后,慧贵妃等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罢了。 “可有下一步打算了?”南宫宓沉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皇后在我走后不久,便叫了江太医去凤仪宫,怕是已经有了疑心,我打算过几日,再去趟碧霄宫,将那银丝炭,交给江太医瞧瞧……” 第八十二章 灵魂 南宫宓听着,嘴角有了一抹嘲讽之色:“以安神香为幌子,然后在银丝炭里面做手脚。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皆可怪在安神香上,再将问题尽数推给齐太医。银丝炭这东西,就算有问题燃尽了,想再查出些什么,甚难。 这般好谋算,倒像是娴妃出的主意啊。” “这银丝炭我用着越发的不对劲,昨儿碧霄宫待了许久,那炭盆也放在屋内许久,也不见有不适,这银丝炭多半是有问题。”云归离眸子闪烁着,似乎在认真思考:“姐姐,我甚是小心,还没有露出端倪,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宫宓闻言,看着云归离,想了想,开口说道:“现在还不是南凤国冷得时候,找个机会,先提出停了银丝炭,能停一时是一时吧。” 南凤国现在的天气,虽说不是太冷。可是,再过一月半月的,便步入了南凤国的冬天。 这冬天自然是要用得到炭盆的,何况,云归离还怀着龙胎。这承乾宫的炭盆,便更不会少了。只要这个问题,不彻底解决,这些有问题的银丝炭,暂时离了承乾宫,总会再次回到承乾宫…… 南宫宓这般想着,眉皱得便更深了,过了一会儿,南宫宓才开口道:“就先这样吧,我想办法从内务府那边下手,看能不能有办法解决,暂时能不接触,便先不接触。” 云归离点了点头,明天请安的时候,她便以炭盆太过闷热为由,先撤了这炭盆,再找个时机,让江太医瞧瞧,事先收集好的银丝炭,和炭灰,在入冬之前,把这个问题先解决…… “对了,姐姐,在永和宫小厨房,做樱桃酥一绝的那位厨娘,可是还在?”云归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家中的母亲病了,我准了几天假看望,怕是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南宫宓看着云归离的眸子,些许疑惑。 “还不是嘉嫔,念着永和宫的樱桃酥,以及那一碗炖雪梨呢。”云归离摇了摇头,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嘉嫔……说起嘉嫔,南宫宓便觉得奇怪,明明险些流产后,胎像甚是不稳,怎么偏生在云归离,与碧霄宫有交集后,嘉嫔的胎像越来越稳呢…… 是和云归离当时交给司书的那个盒子,有关吗…… “贵妃姐姐?”云归离见南宫宓竟然也同自己一般,突然发起呆来,开口叫道。 “嗯?”南宫宓回过神,开口说道:“嘉嫔若喜欢,等厨娘回来了,便叫她做好了,交与你,借着这个由头,再去趟碧霄宫便好。” “嗯。”云归离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番倾诉后,面上也多了几分轻松之色,看向面前的棋盘,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们好好下一盘吧。” “如此,甚好。”南宫宓笑了,伸出手,同着云归离一同捡着,棋盘上胶着的黑白二子。 …… 次日 凤仪宫请安之时,皇后慕容玥在听到云归离,要撤了承乾宫的炭盆时,眸子闪过一丝异样:“本宫听闻孕中的女子,都是极其畏寒的,近来这天气也总是凉得很,本宫担心云嫔妹妹,你的身子再受不住,为了这腹中的龙嗣,这炭盆,还是不要撤了吧。” 云归离浅笑盈盈,看着上首的皇后娘娘,开了口说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了,不过,这日日承乾宫熏着炭盆,嫔妾只觉得闷得很,现在也并没有太冷,便先撤了吧,等到入冬了,在用这炭盆,也是好的。” 皇后慕容玥看向云归离,只见女子浅笑盈盈,面上的笑意不似作假,言语里的感谢也是真了几分,顿时打消了心头的怀疑,撤了也好,在过上那么几天,再放也不迟的,这般想着,便笑着应了:“那便依云嫔的吧,若是觉得承乾宫冷了,直接派人去了内务府领便是,再叫人,禀与本宫便好。” 娴妃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切,她没有错过,在皇后允了撤走银丝炭的时候,云归离眼里闪过的一丝轻松之色,顿时,娴妃对事情已经败漏的怀疑,便越来越大了。 静贵妃冷眼瞧着娴妃的神色,在静贵妃眼里,娴妃从入了太子府起,便不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女子了。 后宫让她曾经的一个挚友,变成了,如今,工于心计高高在上的娴妃娘娘了。 当年的种种仿佛还在静贵妃眼前,当年对于将来的美好憧憬,如今已然是化为泡影了。 她只是希望,云归离有一天,不要像自己,以及娴妃一样,失去了鲜活的灵魂,成为了这后宫中的一件摆件。 第八十三章 不忍 几日后,永和宫的厨娘,终于在嘉嫔日盼夜盼之下,赶回了宫中。 碧霄宫 云归离与嘉嫔,正处在一处,嘉嫔看上去很是开心,挺着大肚子,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块一口的将樱桃酥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的开口说道:“这樱桃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糕点了,云妹妹你对我真好。” 云归离瞧着嘉嫔圆润的身材,摇了摇头,嘉嫔本就爱吃,自怀孕以来,那都是什么好的,紧着碧霄宫来,虽然沁玉沁碧,时常劝着,但也是管不住的,导致嘉嫔现在看上去,隐隐约约的都有双下巴了。 云归离看着嘉嫔开心的样子,打趣的说道“你啊,送你几盘糕点,便是好了?那天我要是把你卖了怎么办?” “云妹妹只要给我好吃的,就算卖了我,我也是愿意的。”嘉嫔不顾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道。 旁边的沁玉,见嘉嫔的动作一急,那可是上好的料子啊,可是见嘉嫔已经如此,便也就不阻止了,任由她去了。 “姐姐这么贪吃,将来生出的小皇子,也一心扑在吃上怎么办?”云归离听了嘉嫔的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摇头,一边开口说着。 嘉嫔听了云归离话,放下了手中樱桃酥,撇了撇嘴说道:“最好不要是皇子,皇子多无趣,是个公主才好,幼时,整日伴着我,同着她顽,大了,嫁个良人,过了一生多好。” 宫里的人都说,她怀得是一个小皇子,而且这个皇子,将是新皇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子,贵不可言。甚至,连未来有可能,问鼎九五至尊的位置。 其实,对于嘉嫔来说,她不想生下一个皇子,让她卷入未来的夺位风波中去,她只想让她的孩子,能自由,平安,快乐的度过一生。 这也是嘉嫔的父母,对嘉嫔的期望,可是嘉嫔没有实现,现在嘉嫔,已经把这个期望,寄托在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身上,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便由她去完成吧…… 云归离看向嘉嫔,云归离发现这是她,结识嘉嫔以来,第一次见嘉嫔,如此认真的说过什么话,嘉嫔的眼底含着些许期待。 云归离之所以越发的亲近嘉嫔,只是觉得,她的身上,有着自己一直渴望的东西,是不谙世事的童心,还是身处深宫中,依旧可以找到自己的,那一点乐趣的豁达…… “主子,江太医来了。”外间的沁碧进了内殿,行了一礼说道。 “哦,让江太医进来吧。”嘉嫔回过神,又拿起一块樱桃酥,咬了一口说道。 当江太医,一进到内殿,看到云归离那一刻起,他头上便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怎么又是这位云嫔娘娘,他当真是不想卷入后宫的纷争当中啊。 江太医再给嘉嫔号完了脉,又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的嘱咐嘉嫔:“嘉嫔娘娘,您的脉象虽然很平稳,也没什么大碍,但是您不能这么吃下去的。 孕中虽然胃口好,但也是不宜多吃的,许多东西也吃不得,不能乱吃的。 若是生下了小皇子后,伤了胃,伤了身子,那便不好了。” “小皇子?”嘉嫔本来有些不耐烦,但听到这三个字,抬眸望了过去。 江太医一怔,完了,又说错话了,这话要是那些,不懂医术的宫女太监们,说说也便罢了,他一个太医,直接说嫔妃腹中的是皇子,那传了出去,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江太医这般想着,讪笑了两下,开口找补道:“酸儿辣女嘛,微臣也看不出来,嘉嫔娘娘腹中的是皇子还是公主,但嘉嫔娘娘爱吃酸的,微臣想着,便一定是个皇子了。” 嘉嫔看着江太医的样子,满眼的失望,连江太医都说是个皇子吗?嘉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起了自己的亲弟弟,自打生下来后,父亲母亲便想着,如何才能教导其成才,待长得大点,小小年纪每日便累的不行。 朝廷官员家里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天朝皇家呢?这孩子的未来,要承受那么多东西,这让嘉嫔不忍……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竟然空前的安静,嘉嫔也不言语,连一直滔滔不绝说个不停的江太医,此时也不再出声。 沁玉沁碧自小跟在嘉嫔身边,怎么会不知道,嘉嫔在想什么。 她们还记得,嘉嫔满心欢喜的捧着风筝,找到自家弟弟时,却看到,父亲在严厉的训斥弟弟,读书不用功。当时的还是孩子的嘉嫔,清晰的看到了,弟弟眼底隐忍不出的泪花。 可明明,小少爷的聪慧,连教书先生都连连称赞,老爷望子成龙的心,却变相的毁了一个孩子…… 但却不可以去否定,这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第八十四章 利益 云归离的声音,打破殿内一时的安静:“江太医,本宫这儿,有些东西,还要劳烦江太医瞧瞧。” 云归离一边说这,一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司书,司书得到云归离的授意,下意识的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才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帕子,素白的帕子下角绣着小小的兰花,帕子里似乎是包着什么东西。 江太医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从司书的手里接过了帕子,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心下疑惑,下意识的问出声:“这是银丝炭?还有炭灰?” “是,烦请江太医仔细瞧瞧,看是否有什么不妥。”司书离得近,便点了点头,回答道。 江太医拿起那块银丝炭,仔细的看了看,又用手捻起了些许炭灰,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心下觉得不对,转身看向内殿,不远处放着的炭盆,这般时候,并不冷,所以殿内的炭盆没有点燃,炭盆里还残留着早上燃炭的炭灰。 江太医抬步走过去,将手帕包着的炭灰,与炭盆里的炭灰,一同放在视线内,却发现手帕包着的炭灰,明显颜色更深一点,而且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燃尽了的灰烬。 江太医一时也不能确认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这包炭灰和银丝炭有问题,那是一定的事儿了。 江太医将手中的帕子重新包好,走了回来,眉头下意识的皱着,开了口说道:“回云嫔娘娘,这银丝炭似乎是被加了什么东西,燃尽的炭灰,才会颜色不同,银丝炭带着的些许银丝,颜色也是深了许多。 微臣暂时不能判断出,这里面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想把手里的帕子,交还给司书。可云归离却是开了口:“江太医当真没有办法辨别出来吗?” 江太医一怔,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递给司书帕子的手,倒是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云归离见此,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若是江太医肯帮本宫一个忙,本宫愿意在江太医的仕途上,再帮上一把。” 江太医闻言,眸子闪了闪,有些许心动之意,即便是太医,为官谁不想在仕途上,节节高升呢? 云归离瞧出了江太医的心思,继续开口说道:“本宫相信,只要嘉嫔姐姐的孩子,平安降生,嘉嫔姐姐也会愿意,帮扶江太医你的。 况且,江太医已经成为了张院判新收的徒弟了,再有了本宫与嘉嫔姐姐二人帮扶,那江太医未来在仕途上,定然会风生水起的。” 云归离的话,一句一句的敲击着江太医的心,他刚进太医院的时候,也相信一切各凭本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医术不及自己的人,自己却要一声声的叫他们大人。 就连他心中德高望重的张院判,也是在自己,被指了负责嘉嫔的胎后,才愿意收了他为徒弟。 面对云归离的话,江太医才止不住的心动。 嘉嫔看了许久,见江太医不出声,有些不在意的开口说道:“江太医你虽然有时,絮絮叨叨的,但本宫又不讨厌你。 本宫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等孩子生下来,本宫一定在皇上面前,说江太医你几句好话。” 江太医笑了一下,躬了躬身,冲着嘉嫔道了谢,又看向云归离,开口说道:“回云嫔娘娘,有的,不过是要费点功夫,臣还要去寻几个人,查验一番,可能需要些许时日。” 云归离见江太医如此,眸子里便多了几分笑意,连语气也轻松了一分:“至多需要几日?” 江太医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几日。” 云归离闻言,眸子里的神色暗了暗,原本的笑意也散了去。这几日来,静贵妃姐姐,在银丝炭上暗中查了很多,却全然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自己也在承乾宫留心着,但始终没有发觉什么。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这个银丝炭本身上了,只要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寻线索而去,总会有蛛丝马迹,这样,她才能有和皇后说话的资本。 “劳烦江太医尽量快着些了,但此事不要让,除你之外的人再知晓了。”云归离看向江太医,眸子里意味不明。 江太医应了。便没什么其余的事了,讲帕子收好,放进了怀中,拿起了药箱,便告了退。 嘉嫔看向云归离,有些许疑惑:“皇后送去承乾宫的炭,有问题?她要害你吗?” “嘉嫔姐姐谨言。”云归离伸出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六坐在司书肩头,看了许久,眸子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她觉得人类之间,似乎都与两个字离不开——利益 云归离为了利益,与嘉嫔亲近,嘉嫔也是如此,江太医愿意归顺云归离,也是因为利益…… 第八十五章 侯夫人 嘉嫔见状,咽了一下口水,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想害你?那她会不会也害我啊?” 云归离闻言轻笑了一下,开口说道:“皇上和太后她老人家,都已经明面上的,将嘉嫔姐姐的这胎交付给了皇后,想来皇后她也不会对嘉嫔姐姐出手的,姐姐不要胡思乱想什么了,好好养胎要紧。” 嘉嫔点了点头,手不自觉的放在小腹上,眸子里的柔情能把人融化。 云归离瞧着嘉嫔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低头看向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眸子里的冷意去了几分。 可是,总有人去打破这暂时宁静美好的氛围。 司书方才同着江太医一同出了大殿,却在外面遇到了一脸凝重的邓安,邓安与司书低语了几句,司书便急忙转身向内殿走去。 “主子。”司书的声音透着几分焦急。 “怎么了?”云归离看向司书皱了一下眉头。 司书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嘉嫔,还是开了口:“回娘娘,定远侯夫人,递折子进宫了,这般时分,已经拜见完太后娘娘,往凤仪宫而去了。” 云归离闻言,眸子一冷,语气出奇的冰冷:“侯夫人来便来罢,慌什么,一会儿总归是要见上一面的,也不知侯夫人可安好。” 嘉嫔瞧着云归离一头雾水,即便是她,也能听得出来,云归离话里含着的几分讥讽,看上去她们都关系并不好。 可传闻不是定远侯夫人,无论嫡庶皆待子女如己出么…… 云归离不知嘉嫔如何想法,她只知道自己恨透了李嫣然,恨她是嫡母,恨她在定远侯府可以做到只手遮天,只要她的一句话,自己一生的命运,便定了数,娘亲和自己都在她的手下苦苦挣扎,求得一分生存,求得一分安稳。 “娘娘,我们是不是该……”司书见云归离,依旧坐在软塌上,没有要起身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 云归离调整了一下呼吸,伸出了手,示意一旁都司画扶住她,司画见状扶住了云归离的手,云归离也顺势起身,对着嘉嫔便行了半礼:“嘉嫔姐姐,今儿妹妹便先回去了。” 嘉嫔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愿,但今日却不能留了云归离在此,只好点头允了:“好吧,记得常来伴我,沁玉沁碧无趣得很。” 云归离闻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会的。”便转身走了。 …… 坐在回承乾宫的轿撵上,云归离眸子越发得冰冷,周身散发的冷气,仿佛提早步入了寒冬。司书司画跟在轿撵两旁,神色也是满脸冷漠。 恰巧,在轿撵经过永安宫时,孟嫔和婉贵人正巧在庭院内,将这一幕看了满眼。 婉贵人的眸子眯了一下,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云嫔娘娘瞧着心情不太好?今天会承乾宫的时间,也比以往早了许多。” 本来背过身,正往着内殿走的孟嫔,转身看向那个让自己心烦的婉贵人,开口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侯府夫人递折子进宫了,云嫔她能高兴吗?” “侯府夫人……”婉贵人的眸子里闪过一分疑惑,她入宫后,凭着晋王在宫中的眼线,知道了不少以前宫中发生的事。 以及云妃是如何从盛宠不衰,变成了禁足启祥宫“养病”,面对云妃的陷害,却因为她是定远侯嫡女,云妃却只是禁足,云嫔心里应该很是不忿吧…… 婉贵人突然豁然开朗,她似乎找到了办法,去博得云归离好感。 孟嫔见婉贵人立在原地,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窈窕的身姿,在微风轻抚下越发的动人,孟嫔在心里骂了一句:狐媚子。 便转身向内殿走去了,独留婉贵人,以及她的贴身宫女站在原地…… 凤仪宫 皇后坐在上首,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左首第一位,一身命妇服装的侯府夫人。 李嫣然瞧着,即使什么也不做,一身的皇后威仪,也不容人侵犯皇后慕容玥,语气里下意识的多了几分恭敬:“今日倒是叨扰了皇后娘娘了。” 皇后依旧看着李嫣然,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错处来,语气里也满是宽慰:“侯夫人那里说得叨扰,侯夫人不也是,担心云妃妹妹的身子吗,这才进宫特意探望的。” 李嫣然闻言,眸子闪了闪,开口说道:“小女在后宫病着的这些日子,还要多些皇后娘娘照拂了,娘娘费心了。” 皇后笑了笑,开口说道:“本宫身为皇后,照顾每一位后妃都是应该的,倒是侯夫人你,不多时,见了云妃妹妹,万不要忧心伤了身子。 宫中这么多太医,总能医治好的,再不济,定远侯府不还是,有云嫔妹妹这么一个女儿的。” 第八十六章 母女再见 李嫣然听着皇后慕容玥似乎饱含深意的话,心脏不由得一紧,脸也不由得白了白。 什么叫,见了云妃妹妹,不要忧心伤了身子?我的淑儿,到底病成什么样子,以至于皇后要这样同她说。 竟然还说,有太医院这么多太医在,一定会治好的话,那岂不是并入膏肓了? 再不济,还有云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病到没有好转起来的希望了吗? 李嫣然这般想着,连说话都声音都有几分颤抖:“皇后娘娘,云妃,云妃她到底怎么了?”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了,看上去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侯夫人还是自己去启祥宫瞧瞧吧,本宫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皇后说完,她的目的便达到了,抬手扶了一下发冠,从主位上起身,往内殿而去了。 李嫣然的心脏,在加速的跳动着,她的脑海里已经想到很多种,云淑现在病入膏肓的样子,腿脚不由得发软。 从凤仪宫出来的李嫣然,被小宫女领着向启祥宫的方向而去。 即便是做了许多心里准备的李嫣然,在看到落锁的启祥宫门时,以及宫门里,传来的瓷器摔碎的声音时,也是满心满眼的疑惑。 那宫女同着守门的两位小太监,说了什么,两个小太监按着规矩,冲着李嫣然行了一礼后,其中一个太监便从腰间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关闭已久的启祥宫大门。 “不是说养病吗?什么病还要锁着启祥宫的门?”李嫣然看着被推开的启祥宫大门,将口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毕竟皇上一直对外宣称,云淑是病了,静养在启祥宫,不允许其他人前去打扰,可为什么锁着启祥宫的门呢…… 那浅色宫装的小宫女,面上一窘,开口说了一句:“奴婢能做的已经做了,云妃娘娘就在这启祥宫里,奴婢在这等着夫人,夫人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李嫣然见小宫女如此说,便也不深问,抬步走进了启祥宫,随着李嫣然都进入,启祥宫的门,再次关上了,这次却是没有落锁。 李嫣然环顾整个启祥宫,宫内依旧能看得出,之前富贵的样子,只是现下在深秋的风里,满院无人清扫的落叶,不由得有些萧索。 怪不得自己站了半天,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宫女太监,这启祥宫到底是怎么了,连满地都落叶都无人清扫了吗…… 李嫣然正这般想着,正殿门口的帘子却掀了开来,一个有些瘦的宫女,用袖子捧着几块碎瓷片,瓷片似乎还刮破了宫女的手,正透过浅色宫装,渗透了出来。 那宫女瞧见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院中女子的命妇服装,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请问夫人是?” “定远侯夫人,云妃娘娘的家母。”李嫣然淡淡的回了一句。 青烟闻言立即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见过侯夫人,云妃娘娘这时正在内间,您随奴婢来。” 李嫣然抬步走了过去,可是还未等青烟再次掀起帘子,帘子却从里边掀开了:“青烟,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伤着手了?” 李嫣然见面前的女子,叶是偏瘦一点,同那被叫做青烟的宫女,一同穿着浅色宫装。 翠柳见门外不是青烟,眸子里皆是疑惑之色。 “这是定远侯夫人,来看望云妃娘娘。”青烟出声,提醒了翠柳。 翠柳闻言行了一礼,将李嫣然让进屋内,看向青烟渗出血迹的衣服,说了一句:“青烟,你先去处理一下吧,这边有我。” “你……”青烟似乎在担心什么,欲言又止。 “无事。”翠柳摇了一下头,这次把手中的帘子放了下来。 李嫣然见二人此番动作,眸子里的疑惑不解,越发的浓重了,一股不好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李嫣然的心。 “夫人,请随奴婢来罢。”翠柳见李嫣然站在原地不动,又福了福身说道。 “好,走吧。”李嫣然回过神,点了点头。 翠柳闻言,引着李嫣然往内殿而去了。 李嫣然跟在翠柳身后,每走一步,心脏仿佛都悬在嗓子里一般,可当看到那个散着三千青丝,一身中衣,坐在梳妆镜前的云淑。 李嫣然松了一口气,背影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整个内殿,唯一有异样的,便是寻不见一件瓷器,以及地下还未擦干净的茶渍。 李嫣然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翠柳压低的声音打断了:“夫人,若是一会儿有什么异样,夫人尽量躲着些,仔细伤着。” 李嫣然此时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眉宇间,眸子里难免有些许愠怒,开口说了一句:“你便退下吧,本夫人,同云妃娘娘母女再见,说几句体己话。” 第八十七章 陷害? 翠柳闻言神色有些犹豫,正在踌躇着,李嫣然见了,心底的一股无名火更胜,冷冷的说了一句:“怎么,堂堂侯府夫人,命令不了一个宫女吗?还不快下去!” 翠柳见李嫣然与云妃相似的脸上,存着些许怒意,只好行了一礼,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告退。” 说着,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内间。站在内间不远处的屏风后,静静的听着里间的动静。 李嫣然压下心中的怒意,抬步走向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三千墨发的云淑,走得近了,站在云淑的身后,满怀期待的开了口:“云妃娘娘?淑儿?” 云淑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满脸茫然的抬起了头,视线触及镜子中映出的李嫣然,云淑只觉得无比的熟悉,却又不知道是谁,满脸的疑惑,连一直拿着玉梳,梳着头发的手,也停了下来。 李嫣然见云淑不做声,而镜中之人,也是满脸疑惑,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淑儿,你怎么了,你父亲还有我,担心你的身体,特意进宫来探望你的。” “父亲?”云淑似乎有些疑惑,但又突然声音尖利的叫了起来:“父亲!父亲说,要我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父亲说,这样才能让定远侯一脉,成为真正的皇亲贵胄!” 李嫣然看着面前的云淑,几近癫狂的喊着,这足以要了定远侯一脉性命的话,即便是见惯了世面的李嫣然,顿时也慌得不行,那里顾得上什么颜面,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云淑的嘴。 李嫣然紧紧的捂住了云淑的嘴,李嫣然喘着粗气,发丝微乱,眸子满是厉色,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怎可宣之于口?难不成,你疯了?!” 李嫣然心下一片惊疑,可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皇后见到自己的反应,启祥宫落锁的宫门,满园萧条的景色,以及云淑的言行无状…… 似乎,她疯了,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被捂住嘴的云淑,极力的挥动双手挣扎着,还不时用手指,去抠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双手。 李嫣然瞧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心软的开口说道:“莫要在胡说了,只要不再喊叫,便放开,可好?” 云淑闻言,挣扎的动作,突然停了,看向李嫣然的眸子里,含着水雾眨了眨,也不再发出“唔唔”的声音了。 在云淑望向自己眸子的那一瞬间,李嫣然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做错事,等待她责罚的小云淑,梳着双丫髻,瓷娃娃般的孩子,眸子里含着一层水雾,那么楚楚可怜的看着你,看得你心都化了,不忍再出口责骂一句。 李嫣然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便也慢慢放开了。 “她们说淑儿病了,淑儿你告诉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嫣然伸出手,将云淑的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 云淑伸出手,用手背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似乎是有点委屈的说着:“你是谁啊?为什么跑到本宫这里,对本宫无礼!” 云淑一边说着,脸上便浮现了一层怒意,要不是此时云淑只穿着一层中衣,未施粉黛,未戴钗环,倒也真有了云妃的气势。 李嫣然闻言顿时愕然,一脸茫然的下意识开口回了一句:“我是你母亲啊,淑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李嫣然皱着眉头,饱含探寻的眸子,直视着云淑。 云淑似乎被那眼神盯得不耐烦,眸子里满是漠然,开了口说道:“本宫不认识你!本宫是云妃!本宫的母亲是定远侯夫人!你也配?” 李嫣然瞧着,云淑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眸子里瞬间积满了泪水。 云淑上下打量着李嫣然,语气里含着几分戏谑,说道:“我看啊,你就是新来的宫女,你这一身衣裳,那里做得,怎么同青烟翠柳的不一样?你是不是存了心思,在本宫身边勾引皇上!” 李嫣然看着自家女儿,状若疯妇般,一边说着,一边围绕着自己上下打量,语气还时高时低,会突然贴近自己的脸,等着一双剪水的眸子,看着自己。 李嫣然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心脏止不住的抽痛,那眸子似乎少了几分光彩,蒙上了一层灰雾,让人瞧不见人眼底的情绪。 自家的女儿,明明之前还在给定远侯府传信,说自己一切安好,圣上很宠爱她,已经是是后宫宠爱的头一份。 可是,怎么才几月过去,自己向来引以为豪的女儿,却变成了现在这幅疯妇的样子?明明是妃位,却被囚禁在,只有两个宫女侍候的启祥宫。 这,一定是有人眼红淑儿的宠爱,陷害了她,定然是如此…… 第八十八章 如鲠在喉 李嫣然这般想着,心不由得狠了狠,转身利落的抬步走了出去,可还未走几步,便被云淑尖利,而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叫住:“你要去哪?你给本宫回来!” 李嫣然转过身,看着云淑疯癫的样子,心脏在一下一下的抽痛,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开了口说道:“我给云妃娘娘,瞧瞧青烟翠柳那里去了,是不是躲在那里偷奸耍滑呢。” 云淑闻言一怔,似乎消化不了李嫣然所说的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李嫣然伸出手,捂住抽痛的心脏,转身抬步走了出去。 站在屏风后不远处的翠柳,见定远侯夫人,捂着心脏,便走了出来,眸子里也多了一丝丝不忍,开口道:“夫人,切莫伤心,坏了身子。” 李嫣然循声望去,见到翠柳正望着她,脸上似乎还有一分担心,瞬间想到了什么,直接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翠柳的两只胳膊,急切的问道:“你是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刘嬷嬷呢?” 李嫣然比翠柳高上了些许,再加上鞋子的缘故,李嫣然便更高了一些,连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力气也是大得可怕,翠柳一时挣脱不开,皱着眉头,面上净是为难之色的开口说道:“夫人!定远侯夫人!您放开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翠柳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摇着头,可翠柳躲闪的眸子,却暴露出她知道些什么。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本夫人?”李嫣然似乎气得极了,脸色通红,连抓着翠柳胳膊的手,指甲都狠狠的,扣进了翠柳的衣服里。 翠柳吃痛得叫出声来,眼底那丝对李嫣然的不忍与怜悯,也全然散了去,有的只是眼底深处,新浮现出来的恨意:“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道……” 好在这时,内间的云淑,突然大声尖叫道:“翠柳!翠柳,你死去那了?你给本宫回来!翠柳!” 随着云淑一声一声的尖叫,越发的刺人耳膜,李嫣然只好放开了翠柳。 在李嫣然放手的那一瞬,翠柳下意识的,去捂向自己的胳膊,嘴里发出吃痛的声音,脚下却不得不抬步向内间走去。 在翠柳的身影,消失在李嫣然视线之内后,里面又传来了云淑气愤的叫声:“本宫叫得是翠柳,青烟你来做什么?” “回娘娘,奴婢就是翠柳。” 随即又是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女子的叫声:“你当本宫傻吗?去叫翠柳来!” “好,奴婢遵命……” …… 李嫣然不想再听着里间的喧闹,抬步走了出去,她突然发觉,启祥宫的秋风,似乎冷得吓人,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茫然的走出了启祥宫的大门。 随着启祥宫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的关上了,并且再次落了锁。 “夫人?夫人?”守在宫门口很久的宫女,似乎被风吹得有些脸色发白,见侯夫人从启祥宫出来,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叫道。 “嗯?”李嫣然回过神,看向那位搓着手的小宫女,心底默默的说了一句:看吧,启祥宫的秋,就是比别处冷的一些。 这般想着,自己却是突然的一昏,险些摔倒在启祥宫门口的甬路上,宫女心急手快,急忙的扶向李嫣然,李嫣然没有大碍,小宫女的手倒是划破了几道口子,渗着丝丝血迹,看得方才同小宫女站在一处的小太监,满心满眼的心疼。 小宫女却顾不上自己,只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位“贵人”,不能出了什么问题,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她这条小命,便甭想要了,如此想着,便开了口问道:“夫人,要不奴婢去找了太医来?” 李嫣然扶着身旁的小宫女,起了身,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老毛病了,不过是让风吹了一下罢了,我们走吧。” 李嫣然说着,一边扶着小宫女,一边向不远处停着的轿撵走去。 “夫人要去何处?”小宫女将李嫣然扶着坐在了轿撵上,开口询问道。 “听说云嫔娘娘,搬倒了承乾宫,我这个坐主母的,总归要去看看的。”李嫣然靠着轿撵,吐了一口气,说道。 小宫女闻言点了点头,提高了一度声音,说道:“起轿,承乾宫。” 负责抬着轿撵的几个人闻言,便开始了动作,轿撵也平稳的朝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 小宫女悄悄的,擦去了自己手上浸出来的血迹,又望了一眼那似乎一直很担心的小太监,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便抬步跟上了轿撵…… 李嫣然坐在轿撵上,心中的思绪却久久不能平复,仿佛如鲠在喉…… 第八十九章 权 抬着轿撵的太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一路上平稳而迅速,承乾宫的门,便由小及大的,呈现在了李嫣然面前。 承乾宫门口,似乎早早的,便立着一个太监,下了轿撵,离得近了,见那太监的衣着,应当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那太监年岁不大,眉目清秀,见李嫣然走近了,便挥了一下拂尘,一边行礼,一边恭敬的开口说道:“奴才邓安,见过侯夫人,” 李嫣然上下打量了一下邓安,眸子里似乎有着一分嫌弃,语气也有着一些不耐烦:“云嫔呢?本夫人有要事要寻她。” 邓安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丝厉色,但又瞬间消失不见,笑了一下说道:“夫人,这时在宫中,您还是称呼一声主子,为云嫔娘娘的好。” “本夫人什么时候,要你一个阉人教训了,还不请本夫人进去?”李嫣然方才经历了那么一遭,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只想快点见到云归离,问清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她所为…… 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司书,眸子暗了暗,转身向正殿走了过去。 邓安的脸上似乎有些绷不住,眸子也是一片冷意,但终究还是扯出了一抹笑意,语气有点生硬的开口说道:“云嫔娘娘,已经在正殿等候了,夫人请。” 邓安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身,李嫣然抬步便走了进去,直朝正殿的方向而去,邓安跟在李嫣然身后,周身的气压似乎很低沉攥着拂尘的手,指节在泛白。 正殿的云归离听了司书的话,坐在主位上的她,眸子又平添了几分冷意。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李嫣然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云归离的视线内,伴随着李嫣然似乎,含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响起:“云嫔娘娘,许久未见,架子倒是越发得大了。” 云归离闻言,抬眸望向已经走至殿内的李嫣然,勾唇一笑,语气含着半分漫不经心:“嫡母何处此言?本宫倒是不知啊。” “哼。”李嫣然冷笑了一声,继而开口说道:“连娘娘宫里的一个太监,都能教训起本夫人来了。” “嫡母是不是在定远侯府,逍遥自在惯了,忘了这里是后宫了?”云归离的眸子看向李嫣然,满是冷意,周身上位者的气势,在不自觉的浮现开来。 李嫣然顿时一怔,她看着主位上的那个女子,一身宫妃服饰,容颜似乎比从前在府中时,貌美了许多,手指轻抚着微隆的小腹,眸子里的冷意,竟然有几分吓人。 李嫣然一时竟然有几分惧意,但转念一想,上面坐着那个,无非就是一个得了几天宠爱,侥幸怀了孩子,却又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的主,那几分惧意便也散了,眸子里也含着几分轻蔑:“是后宫,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你是皇后娘娘,还是太后娘娘?” 随着李嫣然进入正殿的邓安,立在不远处,听着李嫣然对云归离出言不逊,眸子里满是冷意,另一只隐藏在袖口里的手,狠狠的攥着拳头…… “本宫自然比不得,可如今本宫位列嫔位,也是这承乾宫的主位,按着规矩,嫡母可是要向本宫行礼问安的。”云归离冷笑了一下,毫无退缩的,望向站在下首的李嫣然。 继而,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道:“嫡母不仅不行礼,还在承乾宫门口高声喧哗,斥责承乾宫总管太监,这要是如此传了出去,传到了皇上,太后耳朵里。 你说太后会不会以为定远侯夫人,妄为大家闺秀? 皇上会不会以为,定远侯府仗着有两女,在宫为妃,就忘了臣子的本。” “你……”李嫣然仿佛气得极了,用手指着云归离颤抖着。 不过就是一个庶女罢了,要不是当初为了淑儿,看她比云锦好拿捏,怎么会抬举她,如今倒是养了这样一匹狼。 “是云嫔娘娘,嫡母,您还不打算行礼问安吗?”云归离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嫣然。 许久,李嫣然终是叹了一口气,缓和下情绪,按着规矩行了礼:“见过云嫔娘娘。” 云归离看着地上那个自己从小到大,跪了无数遍的女子,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畅快。 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的人,变成了自己,而曾经那个卑微的跪在下首的人,换成了李嫣然。 云归离第一次觉得,享受权力的感觉,似乎并不赖。 跪在下首的李嫣然,眸子里满是压抑的怒意,承乾宫的地砖,印出了她因为压抑怒意,而有些扭曲的五官。 第九十章 威胁 “嫡母快快请起,方才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云归离莞尔一笑的说着,周身的气势一松,仿佛刚刚威胁定远侯度夫人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李嫣然闻言起了身,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裙,此时的她,也已经冷静了下来,李嫣然明白,这里不是定远侯府,她的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处之,不然就会给定远侯度,在皇上眼里带来不好的影响,甚至,动摇皇上器重定远侯府的心。 “云嫔娘娘不打算让本夫人坐下,再叙旧情吗?”李嫣然的语气,听上去冷静了许多。 “嫡母那里的话,嫡母还烦请上座。”云归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了指左手第一位的位置。 李嫣然抬步走了过去,落了座。 “司书,还不上茶。”云归离看了一眼司书,开口说道。 “是。”司书领了命,便抬步走了出去。 李嫣然看着似笑非笑的云归离,开口问道:“娘娘与云妃娘娘,同处后宫之中,可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云妃娘娘,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云归离不回答,反而带着一分嘲讽的开口说道:“那嫡母不好好想想,云妃姐姐她,做了什么吗?” 李嫣然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相信,语气似乎急了些许:“云妃娘娘,她能做什么?才导致如今这个样子!依本夫人看,就是有人存心陷害!” “她被人陷害?”云归离仿佛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眉眼弯弯却满是嘲讽:“云妃姐姐,不陷害别人就算好的了。” “云嫔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嫣然压抑不住怒气,怒极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云归离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口说道:“字面上的意思罢了,嫡母这么着急作甚? 皇上,早就下了令,此事不可宣扬出去,这也是为了保全定远侯府的颜面。 嫡母当真想知道其中缘由吗?” “那是自然。”李嫣然缓了一口气,说道。李嫣然觉得,仿佛就在今天,自己似乎老上了好几岁。 恰巧这时司书捧了茶回来,放在了李嫣然身旁的小桌上。 云归离见了,便开口说道:“嫡母先用口茶,本宫再慢慢讲与嫡母听就是了。” 李嫣然看着那上好的白瓷茶盏,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茶盏,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茶香便四溢开来。 李嫣然饮了一口,唇齿留香。这是,今年新贡的上好的瀑布仙茗。由于天灾的原因,近年来连定远侯府,都没有得到赏赐。 而这已然是深秋,承乾宫却还是有此茶,皇上,似乎甚是宠爱云归离一般…… 云归离,似乎看不到,李嫣然眼底的那分惊讶之色,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此事,嫡母与父亲知晓便可了,万不能宣扬出去,毁了定远侯府的颜面。” 李嫣然见云归离的神色,只好放下茶盏点了点头。 云归离见此,开了口:“不久前嘉嫔怀孕,云妃不忿,利用本宫送去碧霄宫的东西,动了手脚,想要一举两得,一是使嘉嫔堕胎,二嘛……” 云归离说道此处,笑了一下,看着李嫣然继续说道:“这二嘛,就是为了陷害本宫,一举除掉二位宫妃,姐姐倒真是好谋算了。” 李嫣然看着,云归离泛着冷意的笑,配上云归离阴阳怪气的语调,直让李嫣然周身泛冷。心下便觉得,此女,同以往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庶女,不同了。 云归离还在继续说着:“后来,事情败露,嘉嫔险些滑胎,使得龙颜大怒,但为了定远侯府颜面,以及皇室威严,只是禁足在启祥宫,对外也只是养病罢了。” 李嫣然听了一遭,只觉得那里奇怪,突然眸子一闪,开口问道:“那云妃娘娘,她又怎么会疯?” “呵……”云归离轻蔑的勾唇一笑,压低了几分声音,才开口道:“既然是养病,本宫当然也要让姐姐真病喽,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姐姐差点让本宫没命呢?” “你!果然是你,你怎么敢!”李嫣然气得打翻了茶盏,茶盏摔碎在地,溅湿了李嫣然的衣角。 “本宫怎么不敢,从前是你们掌控本宫的命运,如今换了本宫,掌握云淑的性命,这种滋味,嫡母你可好受?”云归离看着李嫣然,眸子里既是畅快,也是恨意。 李嫣然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上首的云归离说道:“你!你不要忘了,叶青!叶青那个贱人,还在定远侯府呢,只要本夫人愿意,她便活不下来!” 云归离眯了一下眼睛,开口问道:“嫡母是在威胁本宫吗?” 第九十一章 共识 云归离的嘴角有着些许嘲讽,此时的她,不能表现出一丝怯懦来,不然就会,再次被李嫣然掌握在手中,语气冰冷,周身的威仪令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惧意来,朱唇轻启:“嫡母可别忘了,竟然本宫可以让云妃姐姐疯癫,也可以让她悄无声息的病死启祥宫。” 李嫣然闻言,面色苍白如纸,一时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竟然也说不出话来。 云归离见此,眸子里染上了几分笑意,原来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如此美妙。 云归离把玩着新染的淡粉色指甲,如空谷幽兰般淡雅的声音,响起,仿佛每个字,都能在敲击下,在李嫣然的心翻起惊涛骇浪:“想必,嫡母也不想落得,如此两败俱伤的场面吧。 只要本宫的娘亲无事,平安生下本宫的弟弟。 那么,本宫保证,不会伤害云妃姐姐的,甚至,云妃姐姐能大病痊愈,也未尝不可。” 李嫣然垂着头,此时的她,仿佛已经没有了,身为定远侯夫人的骄傲,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中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从前没看出来,云归离有此等手段呢? 要是早知如此,那云锦也不是不可,无论云锦是不是她亲生,只要入了宫,总归是同为定远侯府出来的,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可是,云锦现下已经毁了容,脸上身上大片的疤痕,早就深居闺房,不出了。 也怪自己大意,送去的那匹布料,本来没什么问题,却闹出了那档子事儿,还毁了云锦的容,自己早该想到,这个小蹄子不简单。 李嫣然这般想着,抬眸望向上首的云归离,几乎是葱牙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从前倒是本夫人,小瞧云嫔娘娘了,竟不知云嫔娘娘有这般好手段。” “呵……”云归离掩面轻笑,开口说道:“嫡母过誉了,本宫终究及不过云妃姐姐聪慧,及不过云妃姐姐出身高贵。” 云归离刻意咬重了“聪慧”二字,听上去的语气,在故意刺痛李嫣然的心。 李嫣然听着云归离话,似乎是恼羞成怒,脸上存着几分怒意,可越往后说,越是优越,对着云归离的语气,也满是嘲讽:“云嫔娘娘,你可有一点良心存在? 从前在府里时,是不是本夫人提拔你们,甚至,让叶姨娘住进了赏荷院? 是不是本夫人让云淑刻意与你亲近,提高你在府中的地位? 是不是本夫人让你同云淑一起,与宫里出来的嬷嬷一同学习规矩? 要不是有本夫人,还有淑儿,能有云嫔娘娘,你的如今吗?” “呵呵呵……”云归离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一直笑个不停,但仔细看去,却发现笑意不达眼底,甚至眼角还挂着些许晶莹的泪珠。 李嫣然不解的看着云归离,难道她也疯了吗? 云归离终于是笑得够了,才开了口说道:“嫡母你抬举我们?是本宫听错了吗? 多么可笑啊,嫡母真是好嘴皮子,把利用本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难怪京城皆知,嫡母视庶出如己出呢! 嫡母应该是看中了,那时的本宫,比云锦好拿捏吧? 才会突然抬举侯府中,一个失了宠十几年的姨娘,以及本宫这个,随便一个有头有脸的奴才,都能训斥的小庶女。 嫡母你不过是想,云妃姐姐在宫中多一个垫脚石,多一个替罪羊罢了。 哦,对了,不仅嫡母你这么想吧?父亲也是如此吧?” 云归离的每一句话,仿佛都看透了李嫣然的心思,云归离望向自己的眼神,她第一次觉得,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眸子里,竟然也能如现在一般,咄咄逼人。 在后宅呆了这么多年的李嫣然,竟然在云归离这里,翻了船,这让李嫣然满心气愤,可是对上云归离时,却又无可奈何。 李嫣然终是开了口:“云嫔娘娘若说话算数,本夫人保证,云嫔娘娘的母亲,会母子平安。 同时,本夫人也希望,云妃娘娘的病,回慢慢好起来。 云嫔娘娘想必也清楚,定远侯府是会支持一个庶女呢,还是支持一个,嫡出已经位列妃位的女儿呢? 云妃娘娘好起来,于云嫔娘娘你,于云妃娘娘,于定远侯府都是有好处的。 想必娘娘也该明白怎么做吧?” 云归离看着下首的那个女子,虽然处在下风,却依旧语气中,包含着些许命令的语气,在上位者的位置,呆的久了,这毛病倒是该也改不掉吧:“嫡母还是喜欢,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呢。 不过,嫡母放心,本宫答应的,自然会做到的。” 第九十二章 合作 云归离的眸子满是冷意,面上却是笑靥如花,若是叶青与碧玉,见了现在的云归离,一定会无比的心痛,云归离的眼里,早已经瞧不见从前时的几分散漫,几分童趣,几分天真了…… 李嫣然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本夫人便放心了,只要云妃娘娘会慢慢痊愈,那么本夫人也一定做到,叶姨娘母子皆安好。”李嫣然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的坐回了左首的位置。 只要暂时答应云归离,等到云淑一切好起来的时候,那么就有复宠的机会,到时候宠冠后宫的,就不是,现在那个叫什么,婉贵人的一个舞姬了。 只要淑儿重获盛宠,那么云归离自然什么也不是了,就算云归离怀有身孕又如何,她这一辈子的位分,依李嫣然看,就算生下个阿哥,也只能止步在嫔位了,纵观如今位列妃位的娘娘,那一位不是嫡出? 到时候,淑儿想怎么处置云归离,那便易如反掌了。 至于定远侯府的叶青那个贱人,暂时让她逍遥自在几天,又如何,只要淑儿一痊愈。 在定远侯府,她李嫣然的地盘,处置了叶青简单得很,还有叶青腹中的孩子,就算平安出生了,她李嫣然也有得是办法,让那个孩子,被侯爷所不喜。 云归离望着李嫣然,嘴角含笑,开口说道:“嫡母不要开心得太早,若是本宫的娘亲有什么问题,那么云妃姐姐,可是会给本宫的娘亲陪葬哦。” 李嫣然怒意才散了一半,便又被激起来了,但转念一想,便让云归离得意一阵吧,压下了怒意,冷冷回了一句:“本夫人自然是明白,同样的,若是淑儿出了什么问题,本夫人可不敢担保,叶姨娘母子的安危。” 云归离此时倒是真有了一分笑意,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既然云淑利用了自己那么久,那么这次,就换做她,利用云淑,还换取娘亲暂时的安好吧。 云归离相信,就算云淑痊愈了,用手段重新获得了圣宠,楚墨涵的心里,总归是有自己一分的。 那云淑的复宠,便对云归离算不得什么了,只要云淑识趣,那么她与云淑,在后宫和平共处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定远侯府全力支持云淑,云归离如今在后宫,背靠南宫宓,南宫宓身为贵妃,又有协理六宫之权,再加上自己腹中的孩子,足以让自己,在后宫站稳脚跟。 “那便希望,你我二人合作愉快了。”云归离的语气淡淡的,看向李嫣然。 李嫣然同样看着云归离,似乎在自己脑海里,已经看到云淑痊愈,重获盛宠后,云归离伏低做小的样子,嘴角便多了两分笑意,开口回了一句:“愿与云嫔娘娘合作愉快。” …… 李嫣然又在承乾宫坐了一会儿,便向皇后与太后辞了行,在宫门下钥之前,离开了后宫。 晚膳时分 云归离坐在餐桌前,用筷子拄着桌子,看着满桌的膳食,毫无胃口。 倒是小六在桌子上面,飞了好几圈,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虽然她不会流口水)。 司书司画被自己打发了出去,如今殿内,便只剩宁雪一人了,宁雪见自家主子,久久不动筷子,连云归离面前的盘子里,云归离最爱的一道辣炒鸡肉,也不曾用一块。 便开口劝到:“娘娘您多少吃点东西吧,您还怀着身孕,要注意身体才是。” 云归离放下了筷子,银质的筷子,在放到盘子上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都还有云归离的声音:“宁雪姑姑,你也下去用膳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娘娘?” “下去吧。”云归离的语气淡淡的,挥了挥手。 宁雪只好退了出去,现下内殿,便只剩云归离与小六了。 小六见状飞到一个她盯了好久的菜旁边,扑了上去。 云归离看着小六的样子,哑然失笑,同手指戳了一下小六的脑袋,开口说道:“你这小家伙,吃这么多,也不知道吃到那里去了。” 小六嚼了嚼,嘴里好不容易倒出一点空间,开口说了一句:“都变成数据了。” “数据是什么?”云归离满眼疑惑的问道。 小六:( ̄~ ̄)嚼! 云归离:…… 云归离就这样看着小六,小六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云归离,她还有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存在着。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系统,现在的她,又是那一般光景…… 有的时候,她很憧憬,系统中描述的场景,一夫一妻制,一个男子,一生只娶一个挚爱的女子。 女子在社会上,也可以得到尊重。 小六说她可以做到,云归离却不相信,现在这个连娘亲,都费力保护的她,能保护天下女子吗…… 第九十三章 后怕 脸色苍白的回到定远侯府的李嫣然,再见到云晟的那一刻,仿佛身上周遭的力气,都用得尽了。 云晟在得知宫中所发生的一切时,震怒不已。 他充耳不闻云淑为什么会被禁足,又为什么,云归离会对云淑出手。 云晟听到的只有,身为庶女的云归离,出手陷害至身为妃位的嫡女,言行无状,疯癫不已。 云晟顿时觉得,定远侯府都前程,就要毁在这一个庶女身上了,他之所以送云淑入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云淑为后,母仪天下。 这也将成为他日后不小的助力。 如今云归离所为,让云晟甚是恼火,在他的认知里,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女子,以庶女的身份为后,纵观南凤国这么多年来,哪一任皇后,不是出身高贵,家世深厚? 李嫣然心照不宣的,没有将她与云归离的交易,同云晟一同说出来,李嫣然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定远侯云晟,对云归离完全失去好感,甚至达到厌恶。 而宫里的云归离,也同以往一样,该作什么,便做什么。 有时去趟碧霄宫,给嘉嫔那个小馋猫,带点东西过去。 或是,挑个静贵妃闲暇都时候,去永和宫同静贵妃下个棋,说会儿子话,什么的。 定远侯夫人递折子进宫的事情,并没有在后宫翻起多大风浪,众人也很快的将这一茬,忘了过去。 这一日,在碧霄宫久坐的云归离,终于等来了江太医。 一如既往的,屏避了四下所有人,只留着贴身的几位宫女,给嘉嫔请完了平安脉后,便又给云归离号了脉。 “微臣瞧着云嫔娘娘的脉象也开始稳了起来了,想必是断了安神香的缘故。”江太医轻轻点着头,开口说道。 云归离也轻轻的点了点头,脉象自然会开始稳起来了,她停掉了安神香,以及和那令她不舒服的银丝炭。 又趁着这几天学习课程,攒下赖的积分,买了保胎丸,来稳固胎像,系统的健康值,也在缓慢回升着…… 忽的,江太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不过云嫔娘娘万不可掉以轻心,既然微臣能诊得此脉,齐太医自然也会知晓,还烦请云嫔娘娘谨慎着些,总归是好的。” “本宫自然会小心的,江太医不用担忧。不知江太医那银丝炭查的怎么样了?”云归离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江太医闻言,停下了整理药箱的手,开口说道:“微臣正要说这个,微臣趁着出宫的时候,悄悄的找了,民间有名的几位老郎中,皆看了。” “如何?”云归离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 江太医看向云归离,眉头微皱,开了口:“承乾宫的银丝炭却是有问题,银丝炭闻上去,有极淡的红花的味道,炭的颜色也稍深一些,应该是用红花水浸泡过。 还有,从银丝炭上,分离出来的银丝,仔细查验过后,发现其中含有三七粉。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银丝炭的炭灰颜色,深上了那么一些了。 做的人,手段再怎么高超,能去掉味道,却去不掉颜色。” “手段竟如此高明。”云归离听着,心下却不断的在打鼓,下意识的开口说道了一句。 她在想,如此高明的手段,若不是她通过系统,发觉异常,那么她连怎么死得,都会不知道。 是自己,过于自负了…… 江太医徐徐的说着,为云归离解释着:“这三七与红花,都是女子怀孕期间,碰不得的东西。 三七具有去瘀血,生新血,活血化瘀的作用。过多接触,很大可能引起龙胎的不良反应,严重的情况,甚至会造成流产。 红花就更不用说了,作用都差不多,女子怀孕一定不能,接触红花,红花可以造成子宫收缩,甚至引起早产或流产。” 云归离听着,只觉得越发得后怕…… 第九十四章 蛛丝马迹 在得知银丝炭真的有问题后,云归离便来到了永和宫,打算同静贵妃商议,此事该如何处理。 二人一同坐在,永和宫正殿内间的软榻上,屏避了所有人,此时内殿,便只剩二人,隔着一张小桌坐着。 云归离一五一十的,将银丝炭的事,同静贵妃说了,只见南宫宓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说话的时候,也是皱着眉毛的:“皇后此番,有着太后和皇上压着,不敢对嘉嫔动手,倒是花了这么大心思,放在了你身上。” 云归离的眉间染着些许愁绪,语气虽然低沉了些,但从话语中,不难听出来,说话之人的理智:“现下,应该查清这些有问题的银丝炭的来源。 如此,就能究其根本,找到皇后的破绽了。这样,也许,能先保得腹中的孩子康健吧。” 静贵妃修剪得宜的指甲,染了水红色,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紫檀木的小桌,一边敲着一边开口说道:“此事,便交于我罢,先前从内务府,那边下手查着,如今已然有了蛛丝马迹了,想必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云归离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犹疑都开口说道:“妹妹并不是,不相信姐姐你。 而是,忽的想起了,宁雪似乎同我说过,先帝有一位血崩小产的常在,与我之前的症状有些相似。 不过那时候,我并没有在意,只当宁雪是劝我,注意身子说的罢了。 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些蛛丝马迹?” 南宫宓皱着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语气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宁雪就在外间,唤来问问就是了。” “宁雪姑姑?”云归离提高了声音,开口叫道。 外间的宁雪闻见了声音,抬步走了进来,绕过了几个屏风,才出现在,南宫宓与云归离面前,宁雪看着云归离行了一礼,又转而对南宫宓行了一礼说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南宫宓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示意宁雪起身。 宁雪起了身,望向云归离,眼睛里有着一分疑惑,开口问道:“主子唤奴婢可是有什么事?” “我记得姑姑与我提过一嘴,先帝有一位血崩小产的常在,与我之前的症状甚似?”云归离的眸子盯着宁雪,希望她知道的东西,能给到她们帮助。 宁雪瞧着云归离的样子,将所知道都,都全部说了出来:“是,那位常在,是与奴婢那时候伺候的主子,关系甚好。 不仅两家关系事世交,而且二人又是从小长大的,又一同入了宫。 两个人的家世甚是低微,入了后宫,也未能看见圣颜。 后来,那位常在偶然受宠,便怀了孩子,怀孕时,奴婢同着那时的主子,常去探望,症状同娘娘的差不多。 太医也说胎像甚稳,可是却最终血崩小产,母子双亡。 旧主相信那位常在一定为人所害,便一直追查。 可是,未查多少,旧主便突然生病,重病而逝。 奴婢便被分到了,一直空着的承乾宫,直到遇见了娘娘。” 南宫宓听着,手上一直敲着都桌子,也停了,开口问道:“那她查到多少了?” “应该是查到燕火处,一位孙姓的公公吧……具体的时间太久了,奴婢也记不清了。”宁雪犹疑着开口说道。 “燕火处……”云归离眯了一下眼睛,似乎再思考着什么,开口问道:“那位常在什么时间小产的,可还记得?” “时间?”宁雪努力思考着,却还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时间不记得了,只记得应该是深冬,临近年底的时候。” “深冬……年底……”云归离喃喃自语的说着。 南宫宓眸子突然一亮,开口问道:“那位常在用得是什么炭?” 宁雪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那自是银丝炭了……” 话说道一半却停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第九十五章 戾气 “银丝炭,对,当时的那位常在,因为惧寒,宫里放着许多炭盆,皆是上好的银丝炭。”宁雪止不住的点头,眸子闪着光。 南宫宓则是与云归离相视一眼,开口说道:“不会这么巧的,这其中定然是有问题,而这燕火处,又是专门安装火炉,运送柴炭的所在。” “不错,看来要劳烦静贵妃姐姐,从此处下手了。”云归离点了点头,望向静贵妃的眸子里,满是睿智。 南宫宓皱着的眉头,似乎有些松懈,语气也松了一分:“虽然要费上一些时间,但从银丝炭中,掺杂的药材,以及燕火处,这两个地方查起,应该容易不少。” “此番,还是要多些姐姐了,终归是妹妹无用,不能帮上姐姐,还给姐姐添麻烦了。”云归离的眸子里,有着些许愧疚。 “不能如此说,之前算是你帮我报了仇,如今我帮你,是应该的,再者说,你我的关系,何谈这些麻烦不麻烦的了。”南宫宓笑着,牵过了云归离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 其实,对于南宫宓而言,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云归离接近她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在宫中找一个靠山罢了。 南宫宓并不反感,这只是后宫的生存之道而已,位分低的,依附着位分高的。再就是,聪明的,给笨上那么一些的,出出主意罢了。 但在后来的接触过程当中,南宫宓越发觉得,云归离的行为脾性,甚是对她的胃口,二人在相处为数不长的时间里,成为了知己一般的存在了…… 云归离笑着看向南宫宓,这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女子,总能给自己些许温暖。 南宫宓见云归离笑了,放开了牵着云归离的手,抬手掐了一下云归离的小鼻子,开口说道:“你是不是同嘉嫔待得久了,连她身上的小孩子气息,都染了上?” “姐姐莫要拿我打趣了。”云归离伸出手,揉了揉鼻子,开口说了一句。 南宫宓瞧着云归离,视线落在云归离的小腹上,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对了,齐太医在你身边,总归是一个危险因素,要想办法,把齐太医调到别处去。” “齐太医?”云归离眯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忽的开口说道:“我记得江太医,有一次,有提及齐太医有位弟弟,整天游手好闲,仗着齐太医,常常出入赌坊烟花之地,常在京城欺凌弱小。 或许可以从此下手,找一些被欺负过的百姓,联名告御状,就像当初告发忠勇将军那样。” 南宫宓听着,似乎有些惊讶,开口说道:“此法,必定惹皇上震怒,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不长记性,连背靠一个太医,都能欺凌百姓。 届时,齐太医怕是,不仅仅会被调走,最轻的也是革职查办了。” “斩草就要斩净,他若害我一分,我便还他百倍。”云归离都眸子里,满是厉色,周身弥漫着些许戾气。 南宫宓看着云归离哑然,她很羡慕云归离如此性子,是仇必报,可总让南宫宓觉得,有些极端了些。 这让南宫宓,不由得担心,如果在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替代品的真相后,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会不会怨恨自己,以及知道真相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云归离没有察觉到南宫宓的忧心忡忡,继续开口说道:“关于此事,定远侯府怕是,一时不会支持我了,还要劳烦姐姐,让南宫大人,从中帮上几分了。” 南宫宓回过神,开口回道:“那是自然的,妹妹安心就是。” 云归离皱着眉头,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倒是妹妹造次了,竟然敢劳烦南宫大人,只是,定远侯府那边,妹妹现下属实无能为力……” “咱们二人,何须介意这个……” 第九十六章 涟漪 在南宫宓的操作下,很快京城一些寻常百姓的联名状纸,无风无阻的,呈到了皇帝楚墨涵面前,这引得楚墨涵怒火中烧。 其实,说来此次状纸上,陈列齐太医之弟,齐晨的罪行,比不得忠勇将军一事,罪行深重。 说来不过是一些强买强卖,欠债不还,偷鸡摸狗,与清白女子牵扯不清的事,也不是什么滔天的罪行,也没有害了人命去。 可,有忠勇将军,仗着镇国公在京城飞扬跋扈一事在前,楚墨涵便痛恨极了,仗着身份,在天子脚下,欺压百姓,枉顾南凤律法的所作所为,这齐晨所为,正是撞到了楚墨涵的枪口之上。 云归离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再加上南宫大人,在其中一番运作,此计只会成功。 果不其然,楚墨涵就像当初处置忠勇将军般的雷利风行,齐晨很快就下了大狱,齐太医齐朝,也因此革职查办。 甚至因为,齐太医背靠皇后慕容玥,慕容玥因此收到了很多牵连,连凤仪宫楚墨涵,都不曾踏足一步了。 因着楚墨涵多疑的性子,难免的怀疑到皇后母家,慕容丞相身上,慕容丞相在朝堂上,未尝不可做到只手遮天,楚墨涵甚至怀疑慕容一派,含了反心。 毕竟齐太医向来是,与皇后慕容玥亲近,而慕容玥背后,是偌大的慕容一派,连这样一个太医的胞弟,在天子脚下,都如此嚣张。 那慕容丞相一派的臣子是否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更加的嚣张跋扈呢? 看来有必要悄悄查一下了。 齐太医弟弟齐晨此事,虽然说是朝堂之上的一个小插曲,但却犹如石子扔到了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涟漪越泛越大,直至打破整个湖面,短暂的平静。 楚墨涵不仅处置了齐朝齐晨兄弟,对于负责京城大小事物的官员,也该训诫的训诫,该降职的降职。 他楚墨涵养在京城,这么多官员,不想着如何解决大小事务,一个个心思都扑到别处了。 竟然还要百姓,因为如此琐碎的事情,联名写御状,直接交给他这个皇帝处理。 那负责京城治安的大小官员,岂不是摆设了。拿他楚墨涵,真有那么多时间,不去关心北夷战事,来处理这些,应该交到下级官员,去做的事情吗? 对于楚墨涵,整治负责京城的官员,是南宫大人乐见齐成的,他正好借此,悄悄安插人手,到京城治安当中…… …… 凤仪宫 皇后慕容玥仿佛被气疯了,一巴掌拍到了,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手心被拍到泛红,头上的珠翠,流苏,在慕容玥的动作下颤动着。 “这个齐朝,连自己的弟弟,都管教不好!害得本宫也要受他们兄弟二人连累!皇上对本宫的态度,竟然冷了甚多!”慕容玥微微喘着气,脸上的怒意未消。 娴妃坐在一旁,用劝慰的语气开口说道:“娘娘,您是皇后,皇上正儿八经的妻子,现下的这事,不过是一个误会,想办法解开了,也便好了。” 慕容玥听了娴妃的话,气也散去了大半,但还是有着些许怒意:“齐朝已经不得用了,如此,承乾宫那边……” 娴妃望着皇后的样子,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臣妾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对承乾宫那位下手?看着云嫔的样子,多半是个公主,威胁不到娘娘未来的嫡子的,倒是嘉嫔那里……” “哼。”慕容玥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嘉嫔?既然动不得孩子,那就去母留子吧。 至于,云嫔,本宫就是不想,让她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又如何?” 慕容玥讨厌楚墨涵望向,云归离的眼神。恨,为什么怀了孩子的不是自己,楚墨涵的手,抚上的不是自己的小腹…… 既然嘉嫔不能动,就把之前准备好的,全都招呼到承乾宫去…… 第九十七章 换太医 慕容玥自认为手段高明,并没有想到,是云归离发现了异样,伙同静贵妃做了这么一出。 可是,当第二天,众人前往凤仪宫请安之时,云归离的些许微妙态度,让慕容玥起了疑心。 众人已经落座,皇后慕容玥笑意盈盈,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后风范,一双眸子看向云归离,涂了赤色口脂的唇瓣轻启:“云嫔妹妹近来可好?” “劳皇后娘娘记挂了,嫔妾甚好。”云归离望着上首,一身贵气浑然天成的慕容玥,眸子里多了一分笑意。 静贵妃南宫宓,冷眼瞧着皇后慕容玥的做派,也不做声,眸子里却是有着一分讽刺:她倒是总能扮演好贤后这个角色…… “负责云嫔妹妹龙胎的齐太医,已经不在太医院了,太医院的赵太医,医术也是上乘的,想必赵太医,负责云嫔妹妹龙胎,也是极其稳妥的。”皇后嘴角含笑,说出来的话,也是极其漂亮的。 赵太医?哼,我可不敢用皇后娘娘,您挑出来的人呐。 云归离这般想着,眸子里的笑意却并没有减少,开口说道:“嫔妾谢过皇后娘娘的一番好意了,不过习惯了齐太医,骤然换了人,也是不适应的。 这赵太医,嫔妾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慕容玥听着云归离的话,一愣,看向云归离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她想干什么? 云归离一脸懊恼的继续说着:“嫔妾倒是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心思了。 嫔妾呢,平时常往碧霄宫跑,常常遇到江太医。 嘉嫔姐姐也同嫔妾说,江太医此人甚是稳妥,医术也上佳,嫔妾想着若是江太医,能负责嫔妾的龙胎,便好了。” 慕容玥微微皱了一下眉,她似乎没有想到,云归离会反驳她,继而开口说道:“江太医已经负责了,嘉嫔的龙胎,再负责云嫔妹妹你的龙胎,本宫拍江太医分身乏术,出了差错,就不好了。” 云归离眉眼含笑,淡淡的开口说道:“嫔妾知道皇后娘娘,是为了嫔妾好,可嫔妾总觉得换了太医不踏实,也许孕中多思是缘故吧。 齐太医自然是,不会继续回太医院了做太医了,嫔妾想着江太医也是好的,总归熟识一些,这心下,也能放心些。” 静贵妃用帕子遮住了嘴巴,轻笑出声:“云嫔常去臣妾那,臣妾瞧着云嫔,在孕中时常多思,连安稳的就寝,都做不到,还要靠着燃安神香入睡。 皇后娘娘,便应了云嫔的要求吧,若是不应啊,她又该彻夜难安了。” 云归离佯怒,用手指了一下静贵妃,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瞧,贵妃姐姐,又拿嫔妾打趣了。” 未等皇后开口,孟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开口说了一句:“怀孕的女子,不是不宜燃香吗?” 孟嫔的声音并不高,可恰巧让静贵妃听见,静贵妃偷笑了一下,抓住了这个机会,故意开口问道:“怀孕不能燃香?孟嫔你所说是真?连安神香也燃不得的。” 孟嫔看了一眼静贵妃,既然静贵妃如此问了,她定然是要回的:“安神香中有白芷,怀孕的女子,不可使用,这时太医们都知道的,贵妃娘娘若不信,可以传了太医一问。” 南宫宓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看了上首的慕容玥一眼:“那倒是不必,只是这齐太医,曾说过燃安神香无事,本宫讶异罢了。” 云归离听着南宫宓的话,出声附和了几句:“嫔妾瞧着齐太医医术甚佳,怎么连如此都不知道…… 嫔妾回头便撤了安神香,难怪总觉得近几日,有些奇怪呢。” 南宫宓看向皇后,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江太医调理嘉嫔的身子,嘉嫔胎像日渐稳固,大家都有目共睹。 便让江太医辛苦些,也负责一下云嫔的身子吧……” 第九十八章 当局者 孟嫔的一句无心之语,却帮了云归离与静贵妃一把,皇后慕容玥,便也不能拒绝云归离的要求了,虽然心下自然是不愿的,但还是开了口说道:“如此,便让江太医负责,云嫔妹妹的胎像吧,本宫见过几次江太医,瞧着也是稳妥的,想来也能胜任。” 在慕容玥眼里,江太医不过是一个胆子小,什么都不敢做的存在,量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嫔妾谢过皇后娘娘了。”云归离的眸子,含了一分实切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玥瞧着云归离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后来,已经躺在床榻之上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慕容玥一直觉得齐太医此事,有着什么古怪,齐太医弟弟齐晨的作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忽的就写了状纸,告了御状呢? 再加上云嫔,非要江太医负责她。 是不是那次,云嫔去碧霄宫的时候,江太医发觉了什么,又同云嫔说了什么,所以江太医那日,才在碧霄宫待的那么久? 若是如此,也解释得通了,云嫔发觉异样,同静贵妃联手除掉齐太医,又提出换江太医的举动。 一切,似乎开始合理了。 慕容玥发觉,是自己低估了云嫔,忘记了刑嬷嬷曾经说过的话,让她小心提防这个女子…… 但是,有那么一瞬,慕容玥又突然开始兴奋,这么多年了,后宫嫔妃,一个个都不是她是对手。 她也斗了这么多年,突然失了的趣味,却在云嫔的身上,找了回来。 云嫔,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可以与她斗上一斗的对手。不过,最终的赢家只能是自己…… 慕容玥似乎有些失常,心里愤恨的想着:就算云嫔你发现了什么,又能如何,这次躲过去,本宫有一百种让你的孩子,生不下来的办法! …… 此举成功的云归离,已然放松了许多,时常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悄悄的给她的孩子,讲着系统里学到的知识,云归离希望,这个孩子出生后,她的心,至少不会受到这个社会的桎梏。 小六只是无奈的,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云归离,去完成系统里的课程学习,去注意一下楚墨涵好感度是多少,尽快完成任务。 小六发现,自打云归离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似乎忘记了系统的存在,使用系统的次数,也开始了下降。 云归离的注意力,一部分给了肚子里的孩子,另一部分则是扑倒了,这个位面,南凤国的皇帝楚墨涵身上,即使那个皇帝,有一段时日没有踏足承乾宫,她也会满心满眼的都是楚墨涵的影子。 这让小六有些失落,自她有意识后,她经历过多少宿主,她自己都记不太清了,而这些作为宿主的女子,任务失败的原因,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情”字。 小六作为一个AI,她搞不懂,这些位面的女性,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去成为男子的附属品,去依附男子,最后红颜老去,被遗忘在角落…… 云归离没有在意小六的些许异常,整个人似乎很是开心,因为皇上又派人送来了些东西。 让她开心的不是这些新奇玩应,而是身为皇帝的楚墨涵,虽久不来承乾宫,还记着她,时不时的给她送些东西来,叫章海叮嘱她,仔细着身子。 宁雪站在一旁,看着云归离开心的样子,默默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主子,前朝国事虽然甚多,但还没到连到承乾宫一次,都没有时间。 那永安宫的婉贵人,近日来可是坐了两次凤鸾春恩车了…… 陷入一段感情的女子,任凭她在聪慧,再睿智,在面对失心之人时,那份睿智,早就化成了满眼的爱意了。 一切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第九十九章 清儿 几日的风平浪静过后,永和宫的静贵妃,终于传来了消息,一切已经查清。 云归离刚从静贵妃的,永和宫回来,正抬步迈进承乾宫的门。 宁雪在一旁扶着云归离,宁雪不经意的抬眸,却是望见,角落里站在树下,扫着落叶的小宫女,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悄悄的溜了出去。 宁雪面上并不表现出来,而是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主子,有人从小角门溜出去了。” 云归离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淡淡的开口说道:“承乾宫不养偷闲耍滑之人,这清儿寻她三回,有两回不在,打发她回内务府,再寻个别的差事吧。” 宁雪的眸子转了转,应了一句:“是”,便不再说话了。 清儿是承乾宫的洒扫宫女,看着人挺机灵的,但却被宁雪发现,凤仪宫有往来,只要承乾宫一有什么动静,那清儿准是寻不见人,跑到凤仪宫报信去了。 宁雪在禀告了云归离后,云归离只是叫她们盯着点清儿,便无其他了。 可是,今儿,云归离在永和宫与静贵妃密谈了许久,似乎是抓住了皇后都什么把柄,胸有成竹的样子。 所以,云归离才会选择动了清儿,打发了出去。 果不其然 次日,凤仪宫请安之时,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同以往一样,但每个人似乎都暗含心思。 皇后慕容玥在得知眼线,被清出承乾宫的时候,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导致今日,她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看向云归离。 云归离则是浅笑盈盈,也不说话,眸子里的情绪让人看不透。 到了散了请安的时候,众人纷纷从座位上起身,告退了。 连今日的娴妃,都急着赶回去,二公主温婉近日吹了风,病了,可急坏了娴妃。 云归离看着众人散去,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静贵妃在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云归离,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娴妃虽然疑惑,但她现在的心思,都在二公主温婉身上,她可不想背上苛待养女的名头…… 此时的凤仪宫殿内,除了皇后慕容玥与云归离二人,便只剩绿凝芷烟,司书几位贴身宫女了。 慕容玥看向云归离,眸子里满是探究之色:“不知,云嫔妹妹,可还有什么事?” “嫔妾有什么事,皇后娘娘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云归离的语气意味深长,看向慕容玥的眸子,也不似之前众人在时那般平静。 “本宫没有明白,云嫔妹妹的意思。”皇后慕容玥眯了一下眼睛,语气听上去有些疑惑的开口说道。 云归离笑着,口中说出来的,本是感谢的话,但是听上去却是阴阳怪气的,似乎还带有讽刺的意味:“皇后娘娘体恤嫔妾,以及嘉嫔姐姐,往碧霄宫承乾宫二宫,提前送去了银丝炭,这份恩情,嫔妾一直记在心里呢。” 慕容玥看着云归离府样子,心里突然一震,该不会是她发现了什么吧? 慕容玥虽然心里打鼓,却还是做出了一番贤后的样子:“本宫是皇后,体恤妃嫔是应该的,云嫔妹妹若无事,便先回去吧,注意身子要紧。” 云归离的眉眼含笑,开口问道:“怎么会无事呢,不知娘娘可还记得燕火处的孙公公?” 慕容玥在听到云归离说出的话时,眸子里闪过惊讶,但还是开口反驳道:“燕火处?孙公公?本宫怎么会认识燕火处的大小太监呢?云嫔妹妹若有事,本宫可以让内务府替妹妹寻来。” “皇后娘娘,都这般时候了,您还不肯承认吗?”云归离盯着皇后,不似以往一般温文淑雅,眉宇间多了几分厉色。 闻言,慕容玥周身的皇后气势,便显现了出来,语气含着几分怒意:“云嫔,你在说什么!不要以为你怀着龙嗣,便可以对本宫不敬了! 你可知道,本宫是皇后!” 第一百章 对峙 云归离并没有因为皇后慕容玥的话,而表现出任何惧意,反倒是异常平静:“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并没有不敬皇后娘娘的意思。 正如娘娘所说,您已经是皇后,身处后位,又何必对嫔妾腹中的孩子出手呢?” 皇后凤眸微眯,开口问道:“云嫔此言何意?” “非要嫔妾说清楚吗? 承乾宫的银丝炭被皇后娘娘做了手脚,浸了红花水,又掺杂了三七粉。 齐太医又是皇后娘娘您的亲信,一直哄骗嫔妾,说胎像安好,又让嫔妾使用,带有白芷的安神香,想要欲盖弥彰。 皇后娘娘此番手段,嫔妾倒是佩服得很呢。” 慕容玥似乎一点也不慌乱,眸子异常府平静:“就算云嫔你能查到燕火处,又能怎么样,你可有实质的证据。 若没有,你可知道,身为嫔妃污蔑一国皇后,是什么样的重罪? 就算你怀着龙嗣,也难逃罪责。” “娘娘难道就没有怀疑,齐太医一事吗? 嫔妾能处理掉齐太医,那查到燕火处,必然会掌握住实质性证据。”云归离看向慕容玥的眼神,异常府平静,平静的有些吓人。 慕容玥本来望向别处府眼神,突然看向云归离,开口说道:“本宫一直觉得蹊跷,原来齐太医之事,是你在背后捣鬼。 哼,你倒是聪慧得紧。” “皇后娘娘缪赞了。”云归离并不躲闪皇后慕容玥的眼神,与慕容玥那双含着厉色的眸子对视着。 “燕火处的孙公公,曾经为先帝的一个有孕常在,配送银丝炭。 那位常在,最后小产血崩而亡。 据嫔妾了解,孙公公与当时的玉贵妃,如今的玉太妃,来往甚密,甚至,不如说是玉太妃的亲信。 这玉太妃和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世人皆知的。 玉太妃也是靠着和皇后娘娘这般的关系,即使是先帝最爱的妃子,才没有殉葬吧。”云归离一句句的说着,每句话都直击事情真相。 慕容玥似乎有些慌,但语气上还是没有半分退缩:“与本宫的姑姑来往又能说明什么,说明本宫害了你吗?” 云归离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当年的玉贵妃,靠着这个办法,害了那位有孕的常在,如今皇后娘娘,却是再次利用这个办法,想要害嫔妾。 嫔妾留了些许银丝炭的残渣在手,并且,刚刚嫔妾说得那些话,都是孙公公告诉嫔妾的呢。 人证物证俱在,虽然嫔妾不能,一举动摇娘娘您的凤位,但这件事情闹得大了,娘娘苦心经营的贤后形象,便毁于一朝。 娘娘您说,皇上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娘娘相敬如宾吗?” “你在威胁本宫?”慕容玥此时的怒意尽显:“云嫔,你信不信,本宫可以让你消失在这后宫!” 慕容玥毕竟身居高位多年,身上的气势,并不是假的,一时间使得云归离,手心之中渗出的冷汗更多了,云归离面上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嫔妾信,但娘娘别忘了,嫔妾再不济也是出自定远侯府。 前些日子,定远侯夫人可是进了宫,云妃姐姐的情况也是带了回去的。 若是嫔妾死了,娘娘您打算怎么给定远侯府一个交代,又要皇上怎么安抚定远侯府? 一双女儿,入了后宫,一个疯癫,一个殒命。 就算娘娘做得漂亮,寻不出一丝您的马脚,但娘娘还是逃不过一个管理失职的罪责。 届时,定远侯府就会向娘娘施压。 嫔妾想,那是皇后娘娘,不想看到的吧?” 慕容玥的此时的眼神满是轻蔑:“你以为你一个庶女,能得到定远侯府的支持吗?” 又是这个眼神,她讨厌这个眼神…… 云归离眸子冷了一分,继而开口说道:“若是不能,那么嫔妾死了,也一定不会让,治不好的姐姐独活!” 慕容玥气得极了,一把拍在了扶手上:“云嫔!” 第一百零一章 交易 “皇后娘娘息怒。”站在一旁的绿凝,连忙伸手扶住了慕容玥。 云归离看着慕容玥,满脸真切的说着:“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因为嫔妾气坏了身子。” 慕容玥气得极了,姣好的脸上满是红晕,平时那副端庄的样子,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云嫔,你这是在挑衅本宫吗?你可知和本宫作对的下场。” 云归离努力的使自己,看上去如以往那般平静,贴着后背的一层里衣,却已经被冷汗沁湿:“嫔妾自是不敢,挑衅皇后娘娘的。 不过,这作对一词,甚是不妥,嫔妾从来都没有存过,对皇后娘娘不敬的心思。 倒是娘娘,招招想要夺嫔妾腹中胎儿性命。 皇后娘娘,您太高估嫔妾了吧,嫔妾只是一届庶女,怀了龙胎,生下子嗣又能怎么样,不会动摇,皇后娘娘一丝一毫的地位。 更何况所有人都在说,嫔妾腹中的是一个小公主而已了。” 皇后慕容玥的怒气,并未消,语气很是冰冷:“谁知道是不是你搞出来的把戏?” 云归离的眸子满是诚意,语气也很是肯定的说道:“嫔妾没那个闲工夫,去做这些,嫔妾喜辣味是真,腹中胎儿多半是公主,也是真。 皇后娘娘,您就放过嫔妾一马如何? 娘娘您若不再对嫔妾,以及嫔妾腹中的孩子出手,那么燕火处,银丝炭,齐太医,这诸般种种,便当从未存在过,可好?” 慕容玥一边听着云归离的话,一边逐渐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少了几分怒意,但语气还是无法平静:“云嫔,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云归离连忙否认的开口说道:“嫔妾不敢,皇后娘娘,便只当同嫔妾做个交易如何?” 慕容玥的眸子满是冷意,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手段,都被识破了,并且还掌握了证据。 如今,云嫔背后还有着一个定远侯府,慕容玥还偏生动不得。 这时娴妃却是不在,她若在,今日她堂堂一国之后,也不至于被一个嫔妃,逼到如此境地。 娴妃向来心思剔透,云嫔一事,就是娴妃提醒了自己,安神香也是娴妃提议,找个欲盖弥彰的法子…… 自己一旦今日不答应云嫔,保不证这个敢威胁皇后的疯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此事若是闹大,不仅对她,就连对整个慕容一派,都有甚多影响。 慕容玥叹了一口气,伸手扶了一下额头,开口说了一句:“罢了,本宫答应你就是了,本宫担保不会再对承乾宫做什么了。 也希望云嫔妹妹能够信守承诺。” 云归离瞬间松了一口气,开口回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了,嫔妾又怎么会不识抬举呢?毕竟闹大了,对娘娘,对嫔妾都不好。 嫔妾既然答应了皇后娘娘,嫔妾就会做到,请皇后娘娘放心。” 慕容玥不再去看云归离,手指揉着太阳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本宫不想再看见你,马上从本宫眼前消失!” “是。”云归离闻言,伸出了手,示意司书扶住自己。 司书在触碰云归离手的那一瞬间,心下不由得惊讶,那只手,就像夏日里放在殿内的冰碗一样,冰得渗人。 “嫔妾告退。”云归离起身,努力的让自己发软的腿,不被察觉,依旧是一丝不差的行了一礼,便连忙转身离开了。 慕容玥冷眼瞧着云归离离去的背影,开口说了一句:“都说云妃疯了,依本宫看,真正疯得是云嫔吧。” …… 走出凤仪宫,坐在回承乾宫轿撵上的云归离,似乎有些余惊未消,脸上比平日苍白了许多。 时至今日,云归离才真正明白,后宫的生存,是如何让的可怕,残忍。悄无声息间,便能害了人去。 方才,若是她表现出一分退缩,那么皇后必定会占据上风。 她能不能现现在这样安全的坐在轿撵上,便是一个问题了…… 第一百零二章 妥协 正如皇后所说的那样,皇后并没有再次对云归离出手,入了冬,内务府送去承乾宫的银丝炭,并没有什么问题。 皇后慕容玥和云归离之间,达成了一种共识,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其实,冷静下来,想通了的慕容玥也觉得云归离说的话,是正确的,她不过是一个庶女,怀着的孩子,极大可能是个公主,根本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 慕容玥当时,被一时的愤恨,蒙住了头脑,竟然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对付云归离。而不去对付,真正对她有威胁的嫔妃。 嘉嫔的胎像越来越稳,并且皇上曾经许诺,只要生下皇子,那边一举封妃。 嘉嫔若是封了妃,再加上顶着,皇上登基后第一子的祥瑞之名,日后对她这个皇后的威胁,甚至可能比无子,却协理后宫的静贵妃大。 自己不妨将心思,放在如何除掉嘉嫔上。 既然皇上和太后告诫自己,龙嗣不能有任何问题,既然不能动龙嗣,去母留子的这个念头,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慕容玥的脑海了。 只要嘉嫔死了,那么就剩一个没人抚养的皇子,到时候,只要她提出抚养这个孩子,那么最大的受益人,就将是她。 慕容玥调理了这么多年的身子,既然无法孕有一子一女,那便夺了别人的孩子来养。 嘉嫔应该感激自己,是她慕容玥,让一个庶出皇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嫡子,嫡子又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孩子,这个祥瑞之子,未来将成为南凤国的皇帝,这是何其的荣耀啊! 时间也差不多了,看来应该同娴妃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承乾宫的这几日倒是过得安生。 云归离命了小海子,将软榻搬到了正殿靠近门口的地方,云归离正靠在塌上,身上盖着绣着红梅的狐狸披风,旁边竟然环绕了,三个炭盆。手上拿着汤婆子,脚边也放着汤婆子暖脚。 司书和司画时不时的问云归离,有没有冷,汤婆子里的热水还热不热,生怕云归离出一丝差错。 这不,司画又忍不住,关切的开口问道:“主子,手里的汤婆子还热不热,不热了奴婢给娘娘换一个。” 云归离笑了一下,开口回道:“隔着布还烫着手呢,不凉,你和司书,也没必要隔一会儿,就问一句,汤婆子凉了,我自然会叫你们换的。” 司画眨着眼睛,脸上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奴婢是担心娘娘。” 自从司书司画,在经历过银丝炭的事后,总是对她格外的仔细小心,生怕再出现什么问题来。 云归离瞧着司画的样子,忍不住痴痴的笑了起来:“不过就是赏个血而已,能有什么事儿,瞧给你们紧张的。” 司书苦口婆心的开口说道:“奴婢们也是担心主子,要是冻着了,吹了风,主子就又该受罪了。” 云归离收回了视线,望向前方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这是南凤国的第一场雪…… 云归离知道她们只是在担心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无事的,再说皇后答应了不会再对本宫出手,她自然是能做到的,静贵妃更也不会出手害本宫,至于剩下的人,满心的算计,都想要往嘉嫔身上招呼呢。 本宫啊,只希望沁玉沁碧机灵着些。” 司画似乎有点生气,语气也不由得有些生硬了些:“主子还有心思放在嘉嫔娘娘身上?” 云归离闻言,随即开口说了一句:“不要对嘉嫔无礼,众人皆说她蠢笨,依本宫看,嘉嫔是一个很好的人。” “是。”司画撇了撇嘴,应了一句。 云归离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外面纷纷扬扬撒下来的雪花发呆。 外面走进来的宁雪,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见云归离的样子,开口问了一句:“娘娘在看什么?” 云归离盯着落满了雪花的承乾宫门,朱红色的大门,在雪的映衬下,越发的好看,院内的几棵树上也落满了雪花。 云归离的思绪逐渐飘远:“皇上上次来时说过,南凤国初雪时,要陪我一起赏雪……” 第一百零三章 初雪 宁雪闻言,摇了摇头,抬手扫落了肩头的雪,不再言语。 云归离静静的看着,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花。 从前在听雨轩的时候,她与娘亲,冬日里甚是难熬,几次三番去申领炭火,次次得到的都是,炭火紧缺的解释。 给她们的都是些,下人房里都不用的黑炭,不仅烟大得呛人,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时,那和娘亲以及碧玉姑姑,常常用碎布堵住,窗户渗进来的风,蜷缩在塌上,盖着被子御寒。 后来,是在是到了冷的时候,她们每日再,小心翼翼的燃些许炭火,虽然被烟呛得眼睛疼,只咳嗽,但终归还是暖和了些的。 现如今的她,不再害怕冬日的严寒,却身处这无论四季,都让人不寒而栗的深宫之中。 不过还好,诸多变数后,她尚且安好,娘亲也安好。 她还遇见了楚墨涵,怀上了楚墨涵的孩子,云归离相信,楚墨涵对她,不会像曾经的定远侯,对自己娘亲那样,始乱终弃。 云归离满心都装下了他,她相信楚墨涵,总有一日,会看见自己的一片真心的…… 这般想着的云归离,眼前仿佛出现了,楚墨涵踏雪而来的样子,少年帝王丰神俊朗,剑眉以及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些雪,已然化为了小水珠…… 楚墨涵富有磁性的声音,落入云归离的耳畔,却砸进了她的心:“归离?可是在想朕,才想得这么入神?” 云归离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去点了点头。 楚墨涵哑然失笑,坐在了云归离身旁,揽了云归离入怀,握住了云归离抱着汤婆子的手,触及便觉得云归离的手背,便觉得些许冰凉:“怎么坐在这里,手都冻得冰凉了。” 不等云归离开口,司画倒是开了口:“主子娘娘她,自打请安回来,便一直在这坐着,坐了有大半日了。” 司书的语气,竟然带着几分责怪之意:“奴婢等怎么劝,娘娘都不肯回去,说是皇上您答应过,南凤国初雪的时候,皇上您会来看望娘娘的。” 司书听着司画竟然敢用责怪的语气,对当今圣上说话,便吓得脸色有些苍白,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过,楚墨涵并没有因为司画的失礼,而像司书想象中那样,一气之下处置了司画,而是转而对,依旧愣着的云归离,仿佛是道歉的语气说道:“是朕不好,朕忙着前朝北夷的战事,一直没有来看望归离。” 云归离缓过了神,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直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包住了她的手,她才明白,这不是她太过思念皇上,而产生的幻觉。 云归离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皇上没有做错什么,是嫔妾太过思念皇上了。” 云归离说着,给了司画一个警告的眼神,转移了话题:“嫔妾怎么没有看见,皇上是何时进来的?” 跟在楚墨涵身后的章海,抖着身上的雪花,笑着开口回道:“哎呦,云嫔娘娘,皇上从承乾宫门口,便瞧见了娘娘,娘娘似乎就像失了神般,楞楞的看着。 连皇上近了身都不知道。 司书等人特意拔高了几度的请安声,娘娘也是充耳不闻呐。” “归离,就这么想朕吗?”楚墨涵低头,看向怀中之人。 只见怀中的女子,面上已经染上了粉霞,狡辩似的开口说道:“嫔妾没有。” “哦?”楚墨涵存了逗弄云归离的心思,挑了一下眉,继而开口说道:“你不想朕吗?” 云归离闻言似乎是有些着急,挣扎了两下,开口说道:“没有……不是……” “不是什么?”楚墨涵眉眼含笑,看着怀中之人。 云归离被楚墨涵的话,一时噎住了,连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楚墨涵伸手抚平了,云归离微微皱着的秀眉,语气极尽温柔的开口说道:“都是要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小性子,为了等朕,坐在这儿,生了病可怎么好……” 第一百零四章 自作多情 其实,楚墨涵并不记得,曾经有答应过云归离,要来陪她赏南凤国的初雪。 楚墨涵的今日到访,完全是因为,定远侯以及,定远侯府的两位少爷,父子领兵成功逼到北夷节节败退。 入了冬北夷资源向来紧缺,北夷粮草缺失,虚弱不已,前有追兵,后方粮草不足,向来骁勇善战的北夷,也溃不成军,直接撤出了南凤国边界。 定远侯府,重度挫伤北夷,想来北夷需要几年的时间,再卷土重来了。 定远侯府立下大功,自然要给定远侯脸面,等定远侯府众人,领兵归来,必定要大摆宴席,定远侯的二位儿子,自然也会加官进爵。 至于后宫的云妃,具张院判所说,病情有所好转,楚墨涵想着,等着再好些,便解了启祥宫的禁足吧。 但是楚墨涵担心,解了云妃的禁足,被嫡姐陷害一遭的云归离,会因此心里不太舒服。 所以楚墨涵打算,先给云归离一个心里准备,毕竟她也是出自定远侯府,而且已经怀有龙嗣。 对于这一切茫然不知的云归离,自作多情的以为,是楚墨涵依旧记得,他曾经对自己的许诺,答应陪她一起看这一场初雪。云归离的心里满是雀跃,还带着些许兴奋。 在云归离的眼里,楚墨涵成了在第一时间处理完前朝战事,便赶到承乾宫兑现他的许诺。这就证明,自己已经开始走进了他的心了,哪怕只有一点…… 云归离甚至都想好了,孩子的小名,就唤作初雪。 此时完全沉浸在幸福感中的云归离,没有意识到,楚墨涵看向云归离的眸子里,那一抹真情永远不达眼底。 楚墨涵记得,在那个女子死后,先帝曾经对自己说过:“想要成为一个好皇帝,那便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有儿女私情。 坐在九五至尊的宝座上,你的国家,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云归离和楚墨涵都不说话,云归离静静的靠在,楚墨涵的怀里,眸子望着楚墨涵身上绣着的金龙。殿内能听见的,除了银丝炭燃烧的声音,便是雪落下的声音了。 楚墨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承乾宫外,连滚带爬的跑进了一个小太监。 章海认出了那跑进来的太监,抬步走了出去,呵斥道:“连滚带爬的像什么样子!” 那小太监连咽了好几下口水,稳了稳心神,靠近了章海,问了安:“请章公公安,请公公恕罪,是出了事儿,奴才才着急了些。” 章海叹了一口气,回头瞧了一眼殿内的云归离与楚墨涵,又看向那小太监说道:“能出什么事儿,北夷的大事都解决了,还有什么比北夷战事更麻烦的吗? 你要是冲撞了皇上,或者云嫔娘娘,你的小命,便别想要了。”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连称:“是是是,章公公教训的是。”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这么慌?”章海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一边问心里还在一边想着,乾清宫的这帮奴才,到底还是不稳重些,回去要好好提点一番才是,难免那一日冲撞了皇上…… 那小太监又凑了近了些,低声说了些什么。 只见章海顿时神色大变,连问了好几句:“可是真的?” 得到的回复皆是:“奴才怎敢欺骗章公公。” 章海伸手敲了一下小太监的头,愤怒的开口说了一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小太监看着章海,转身奔近大殿的样子,揉了揉被敲痛的头,有些委屈的喃喃自语道:“还不是你说的,连滚带爬的像什么样子,又教训了我这么半天,才耽搁了,怪我喽……” 章海虽然没有小太监,跑进承乾宫那般慌乱,但步子却是急促了几分,门口地砖上落着的新雪,章海踩着却是险些摔倒,但却也顾不得,便快步走进了内殿…… 楚墨涵瞧着章海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你也这般样子?” 章海刚要开口,却看了一眼云归离,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第一百零五章 云妃薨了 云归离见着章海的反应,顿时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脸上的情绪也全然消散,皱着眉头看向章海,语气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这……”章海求助似的看了一眼楚墨涵。 楚墨涵以为是前朝的,北夷战事又出了什么问题,章海应该是后宫不能干政这一条,所以才迟迟不说。 章海看着楚墨涵,见楚墨涵轻轻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开口说道:“云妃娘娘,云妃娘娘薨了。” “什么?!”楚墨涵激动之下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不经意间碰落了,云归离手里的汤婆子,汤婆子滚烫的热水,有一部分洒在了云归离的手背上,另一部分摔落在地,撒了满殿。 云归离吃痛的声音,伴随着汤婆子摔落在地的声音一同响起。 云归离的手背顿时便红了一大片,吃痛的不成样子,眼圈里的泪水呼之欲出,但脸上还存留着不可置信:“云妃?她怎么会!这不可能……” 楚墨涵连忙看向云归离,瞧了一眼她可怖的右手,眉头皱的更深了,冰冷的开口说了一句:“还不请张院判,还有江太医来!” 说完便抬步走了出去,转而询问身边的章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章海感受着楚墨涵凌厉的目光,头上冷汗直流:“回皇上,来报的小太监说是,云妃娘娘,谴退了贴身的宫女,自己在内殿许久,后来宫女担心,便进去瞧了一眼,便见云妃娘娘已经悬在房梁上了。” 说话间,楚墨涵已经坐在了轿撵上,开口说了一句:“去启祥宫。” 随着轿撵的运动,楚墨涵又开口问道:“那宫女呢?” 章海想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哦,来报的小太监,说是吓昏过去了。” 楚墨涵坐在望着启祥宫,而去的轿撵上,眸子深邃,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章海则是在一边支支吾吾劝着:“皇上可当真要去启祥宫,云妃娘娘的样子……可不好看……” “你把朕当什么人?”楚墨涵冷冷的看了一眼章海。 “呃……” 承乾宫 在楚墨涵的话音落下后,邓安便一股烟儿的跑了出去,跑在甬路上摔了好几跤,也不管不顾的起身跑向太医院。 见着邓安如此样子的宫女太监们,满是疑惑。 “哎?那不是承乾宫的邓安公公吗?” “怎么跑得那么急?可是云嫔娘娘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龙嗣……” 小宫女们的舌根还没嚼完,便被嬷嬷训斥了去:“还不快些,嘀嘀咕咕的做什么,收回你们的眼睛,闭好你们的嘴巴,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是吗!” …… 云归离坐在承乾宫的正殿,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右手的红肿,和左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时间承乾宫的内殿忙得不可开交,司画从玲珑手里接过凉水,递给了宁雪:“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会这般不小心。” 宁雪将凉水换了下来,继续给云归离冲着手,一边冲着一边说道:“还好,撒到皮肤上的不多,连一点袖口都没有撒到。 先用凉水冲一下,等着太医来便是了。” 司书拿走了,云归离身上被打湿的披风,又将皇上不久前,赏得潇湘竹叶披风,盖在了云归离身上开口说道:“主子,咱们进内殿吧,不要在这儿坐着,吹风了。” 云归离没有任何表情,眼眶里还残留着的些许泪水,站起了身,往内殿走去。 司书捡起了落在塌上的潇湘竹叶披风,跟了上去披在了云归离身上,担忧的看着云归离的右手,喃喃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宁雪将手里的盆子,交给了司画背后的相思,看着司画说道:“主子娘娘暂时没事了,咱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罢。” “真的没事了吗?那水那么烫?”相思歪着头问道。 “暂时没事了,用凉水冲过后,等江太医来了,开个药膏什么的,应该没事了……” 进了内殿的云归离,坐在了桌子旁边,将右手放在了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右上残留的水珠…… 第一百零六章 误会 云归离现在完全忽视了,楚墨涵在听到云淑薨逝,一番的样子,甚至毫不在意,楚墨涵打翻了汤婆子,烫伤了她,然后一脸冷漠,半句关心都没有的离开。 她的眸子里还残留着不可置信,就在刚刚她听到了,云淑薨了的消息,这在她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添加到云淑膳食里的东西,只能让她精神失常而已,并且,自打同李嫣然达成共识后,她已经停了云淑膳食里的东西,按道理来说,云淑根本不可能突然薨逝。 云归离刚刚,虽然听得没有那么真切,但还是能听清的,云淑是悬梁自尽而死…… 这就更不可能,云淑那样一个性子的人,在恢复了些许心智后,云淑能想的,只会想的,便只有如何复宠,如何争宠了。 这样的云淑,又怎么会,选择去和静贵妃一样的命运…… 或者是说,是有人想像静贵妃,当时杀了慧贵妃一样,杀了云淑,然后伪造成了自缢…… 会是谁呢?皇后?娴妃还是孟嫔?面对这一切,云归离都不得而知。 启祥宫 楚墨涵看着一身中衣,未施粉黛,未带任何钗环,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如纸,脖颈间还有着青紫可怖的勒痕的云淑。 云淑的身边还放着,用来自缢的工具,看上去应该是,内殿用来遮挡床的帷幔。 一旁还有踢倒的椅子,椅子旁边还散落着云淑的鞋子。 楚墨涵瞧着云淑脖颈间的勒痕,眸子逐渐越发的深邃。这勒痕不对,这看上去,根本不是自缢而亡,这个角度,脖颈上青紫的痕迹,倒像是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而亡,根本完全不像自缢。 还有凳子的角度,以及鞋子的位置,也有点奇怪,看上去并不是很自然。 楚墨涵眼前的这一切布置,显然在楚墨涵眼里,都太过拙劣了…… 楚墨涵眯着眸子,思绪逐渐飘远:是谁会这么做呢?杀了云淑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忽的,楚墨涵想到了云归离,想起了云归离在听到,云妃薨逝时的样子,有着些许奇怪,除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既然连一点悲伤都没有的吗? 同为定远侯府所出,具京城风评,云妃甚是与闺阁中的两位庶妹交好,怎么如今,竟连一丝悲伤之色,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想来,只要定远侯府,送进后宫中的两位女儿,其中一位消失了,定远侯府也会不遗余力的,去支持另一位,还在后宫中的女儿。即使还在的那一位,仅仅是一个庶女,定远侯府也别无选择。 对于新送入宫别的女子,以及扶持云归离,定远侯想必也会,选择简单的那一个吧,毕竟,定远侯府不再有嫡女了…… 如此的谋略,算计,倒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出自云归离之手的残局时一般。 此时,在楚墨涵看来,云淑的消失,获利最大的便是云归离。 定远侯府如今立下战功,自己必定会好好奖赏,这是人尽皆知的道理,而且云妃的病情,已经好转。 不多时,他便会解了云妃的禁足,自己也会看在定远侯府的面子上,重新宠幸云妃。 这对后宫的每一位嫔妃,威胁都很大,当然云归离也在其中。 一旦云妃消失,那么云归离便会算准了,自己一定会奖赏后宫的她,原本落在云妃身上的盛宠,也会落到她身上吧…… 介时,云嫔会以为,自己将取代云妃的位置吧…… 正在承乾宫,等着太医到来的云归离,并不知道楚墨涵,已经把云淑都薨逝,归结到了自己头上。 直到云归离的面前,弹出楚墨涵好感度下降的系统提示框。 原本快要完成任务,达到100的好感度,此时已经跌落成79。这让一脑袋浆糊的云归离,骤然间大脑空白。 好一会儿,云归离才反应过来,楚墨涵可能是,认为是自己下得手,顿时欲哭无泪。 自己为了娘亲的安危,根本不会再对云淑出手的,完全不是她做的,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啊! 等等。 云归离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心急如焚:定远侯府的李嫣然,不会也是以为,自己不信守承诺,动手杀了云淑吧? 李嫣然会不会一怒之下,对那还住在赏荷院的娘亲下手…… 不行……不能这样…… 娘亲不能出事…… 第一百零七章 恭端皇贵妃 启祥宫 楚墨涵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云妃到底是怎么薨逝的了,楚墨涵的脑海里想得,满是如何在定远侯班师回朝之时,安抚定远侯府的情绪。 楚墨涵命人将,看样子吓得不轻的青烟翠柳,拖了下去,对着章海冷漠的说了一句:“云妃是久病缠身,病入膏肓,无力医治,最终薨逝的,可懂?” 楚墨涵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嫌恶的,绕过了地上已经冰冷的云淑。 章海则是紧忙跟在楚墨涵身后,连看也不看云淑一眼,只顾得连连称是。 这一切在章海看来,似乎都稀松平常,他已经见过太多的女子,满心欢喜扑进宫墙,却最终成为了宫墙下的泥土。 这后宫中的女子,盼着宫墙外自由的世界,而宫墙外的女子,盼着宫墙内的泼天富贵…… 已经走出了,启祥宫正殿的楚墨涵,依旧同章海说着话:“传朕旨意,拟旨,追封云妃为恭端皇贵妃,命礼部择日,以皇贵妃之仪安葬妃陵。” 楚墨涵为了安抚定远侯府,给足了定远侯府脸面,不仅仅是以“恭端”二字为封号,而且史无前例的,直接追封了皇贵妃。丧仪更是由皇后主事,贵妃协理。 要知道,仅仅是“恭端”二字的谥号,便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更不要说是追封,以及丧仪诸多事情了。甚至一连三日,皇帝楚墨涵都着素服。 朝堂上的众臣都知道,皇上对于恭端皇贵妃的态度,就代表着对定远侯府的态度,楚墨涵的一系列举动,让朝堂上的风向,正在悄悄改变着…… 几日后, 皇上追封的恭端皇贵妃,停灵了数天,还是没有等来定远侯班师回朝,终是入了妃陵。 那日的启祥宫,和云归离记忆中的样子不同,没了龙宠优渥时的门庭若市,以及热闹非凡。现如今,入眼的满是一片素白之色。 右手还缠着纱布,小腹微隆的云归离,跪在人群中,看着启祥宫停着的金丝楠木的棺椁,眸子满是一片平静。 曾经她恨之入骨的人,如今失去了温度,躺进了棺木里,不知道为什么,云归离的心里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她甚至蠢到去回忆,云淑从前,在府中举办宴会时,对她装出的那一副温和的样子。 云归离有时候就在想,如果云淑不是为了博得名声,才与她做戏的话,一切都出自真心的话。 如今怕是不会这个样子了,她也不会选择去投靠静贵妃,她也不会怀着怨恨入宫,与云淑敌对了…… 或许,就像小六说的,当一个人消失了,她的一丝丝好,都会放大。 皇贵妃的丧仪,自然是诸多繁琐,有皇后以及静贵妃一同操持着,倒也有条不紊。 除了月份大的嘉嫔,后宫嫔妃都出现在了丧仪之上,云归离因着怀着身孕,只要不是必须出现的场合,可以在启祥宫偏殿歇着。 云归离瞧着有些面生的小宫女,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青烟翠柳?”云归离毕竟是许诺过她们二人,要给人家寻个好去处的。 “回云嫔娘娘,青烟姐姐,翠柳姐姐,随了皇贵妃娘娘去了。”那小宫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圈有些发红,呜咽的回答道。 云归离的眸子闪过失望,她还在想着,楚墨涵对外宣称云淑病逝,按着楚墨涵登基多年来,越发雷厉风行的手段看,凡是得知事情真相的人,应该都不会存在了,可她偏偏还存着一丝希望……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做得这一切…… 痛失爱女的李嫣然,比云归离更想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她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云归离。 在李嫣然得知这个消息之前,她身上一直佩戴着的,一块双鱼和田玉佩,明明很结实的绳子却断了,玉佩生生的落在石板路上,摔成了数半。 在李嫣然的手指,还没有触碰到碎落的玉佩之时,宫里的公公,便带来了皇帝追封的旨意。 跪在地上的李嫣然,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等李嫣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入眼的便是,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碎裂的玉佩…… 第一百零八章 报复 醒来的李嫣然,并没有在身边,看到任何一个人,手抓住了床榻旁的帷幔,李嫣然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仅靠手指抓着的帷幔,挣扎着坐起了身子,修剪得宜的指甲,生生的崩断了两个,甲面渗出些许血迹来。 但,李嫣然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呆呆都坐在那里,视线触及不远处,桌子上的破碎玉佩,无声的哭着,泪水从眼角,流到下颚,再掉落在锦被之上。 让李嫣然没有想到的是,那日启祥宫一面,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最后一次见到女儿,她有些后悔,为什么那日没有再呆得就一些,即便淑儿言行无状,也该陪她多说上几句话的。 李嫣然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却忽的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便开始发疯似的冷笑:“呵呵…… 云归离?不过是一个富商女的女儿,罢了。从前那般唯唯诺诺,我怎么没看出来,那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有这般的手段! 竟然敢戏耍本夫人! 云嫔娘娘,您可不要怪罪本夫人心狠手辣啊,毕竟是云嫔娘娘您先下得手的。 既然娘娘不信守承诺,那本夫人又何必如此呢? 娘娘不知您能不能承受得住本夫人的报复……” 承乾宫 结束了又一天繁琐礼仪的云归离,正坐在内间的软榻上,眸子满是急切的看着邓安,语气更是承乾宫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急迫:“怎么还是不能出宫吗?没有办法联系到定远侯府吗?”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和静贵妃娘娘,皆忙着丧仪的诸多事物,命丧仪期间,任何人除了和丧仪有关的宫务,皆不可出宫,奴才连皇后娘娘的面都没有见到过。”邓安的语气很是懊恼,他很自己的心思不如司书的细腻,不如司画的机灵,现在连办事都帮不上娘娘了…… 云归离瞧着懊恼的样子,那么一丝丝想责怪邓安的怒火,也消下去了,邓安办事素来稳妥。 前些日子,自己烫伤了,具司画说,是邓安一路跑到太医院,摔了一路的跤,脸上胳膊上,腿上都摔破了。 云归离在知道后,向江太医讨了治疗跌打的药膏,命宁雪送了过去,云归离发现,自那之后,邓安的忠诚度,便涨到了一百,从来没有过一丝浮动过…… 云归离知道,邓安自是尽了力的,只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下去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邓安似乎看上去情绪很不对的离开了内殿。 云归离扶着额头,她真不知道,李嫣然会不会以为是她所为,做出什么事情来,即便娘亲手里有着前前后后,她给得两颗保胎丸,她总怕出什么事情…… 司书与司画立在一旁,二人相视一眼,也是满心满眼的着急,她们自然是知道,云归离在烦恼些什么。 可能试的办法都试了,连江太医都不能轻易出宫了,那些领命出宫的太监嬷嬷们,根本不愿意因为自家娘娘的事,而耽搁了宫务。 皇上对恭端皇贵妃的丧仪,如此看重,他们可不想因为一位嫔位,快要失宠的娘娘,而丢了自身的性命。 至于静贵妃那边,成日与皇后处在一块,处理丧仪的诸多事物,忙得不可开交,云归离在永和宫等了许久,等到夜深,各处宫门开始下钥,都没有等到静贵妃。 等到终于有时间,说上一两句话时,静贵妃却告诉自己,下这个命令的是皇后,因为有宫女太监,夹带宫中财务,趁着此次宫中事物繁忙,出宫变卖,所以只要是出宫,都要到皇后的凤仪宫,禀命缘由,为何出宫,才准放行。就连她这个贵妃,也没有办法…… 云归离看着放在小桌上的信封,信封上写着定远侯夫人亲启的字样,看上去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了。 信封上也已经有了些许褶皱,看上去是长时间放在袖口里,没有送出去的缘故…… 云归离看着那一封信,转而看向信封旁边坐着的小六,只见小六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系统做不到给过宿主以外的人,传递信息。” 云归离闻言,她原本含着一丝希冀的眸子,此时已然暗淡了下去…… 这是云归离,第一次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也让她认清了,没有静贵妃帮助,以及系统的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第一百零九章 叶青小产 恭端皇贵妃下葬后四天,定远侯终于是紧赶慢赶的,赶回了京城,算得上老臣的定远侯,直接在朝堂上痛哭不已。 云晟的眼圈红着,声音近乎颤抖的跪在大殿之上,语气依旧是恭敬的开口:“臣,叩谢皇上隆恩,谢皇上对小女的抬爱。” 楚墨涵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一身风尘仆仆的定远侯,心中有着一丝不忍,开口说道:“恭端皇贵妃已逝,让朕总觉得,是朕没有照顾好恭端皇贵妃。”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定远侯云晟,闻言随即抬起头来,连忙开口说道:“这怎能怪罪皇上,一切总归是小女的命数罢了。” 楚墨涵瞧着定远侯的样子,摇了要头开口说道:“爱卿起身吧。” 定远侯云晟理了理衣服,将眼中的泪收了下去,有些摇晃的站起了身。 云晟明白,既然恭端皇贵妃已经薨逝了,又是在自己在沙场之时,久病不愈薨逝,那么身为皇帝的楚墨涵,心里一定会对定远侯府,多多少少有着那么一丝愧疚的。不然也不会破了规矩,直接追封皇贵妃的,还以“恭端”二字,作为封号。 既然,恭端皇贵妃已经薨逝了,那么就利用她,让皇上心里,对定远侯府觉得有所亏欠吧。 淑儿,你如此无能,未能完成为父交给你的任务,便离开了这个世界,你知道你的消失,极大可能使,为父十几年来的谋划,毁于一旦吗? 别怪为父利用你,这是,你最后能为定远侯府,带来利益的机会了…… 皇帝楚墨涵不出众臣所料般,嘉奖了定远侯,极其作为副将,以及先锋的二个儿子。 云淑的薨逝,似乎没有给定远侯府,带来利益上的损失,定远侯收到皇上嘉奖,连定远侯夫人李嫣然,也被加封了三品诰命夫人,一嫡子,一庶子,皆得到皇帝重用。 一时间定远侯府在朝堂上的样子,似乎有了几分当年镇国公府的风采。 不同于朝堂上的得意,定远侯府的气压,似乎一直低沉着,这些天定远侯府的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那里被那位,刚封了诰命的主母,拖去给恭端皇贵妃娘娘陪葬了…… 定远侯府的气压越来越低沉,偏偏这个时候,赏荷院的那位叶姨娘,不慎滑倒,小产了。 赏荷院的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可里面那位的情况,却一直不是很好。 而此时的李嫣然,毫不在意的坐在朝晖阁的正殿里,眸子平静得渗人,整个朝晖阁的正殿,除了李嫣然正红色的丹寇指甲,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檀香木的桌子上的声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了。 远处不时的传来女人的惨叫声,伴随着惨叫声,李嫣然敲击桌面的速度,在逐渐加快。 小厮的脚步声,打破了朝晖阁中,诡异的氛围,那小厮看上去似乎很着急:“夫人,具稳婆说叶姨娘有难产的迹象,而且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碧玉姑姑说,烦请夫人,派人去请了太医来吧。” 李嫣然抬眸看向小厮,眸子满是冷漠:“哦?请太医?她不过是一个小小姨娘罢了,一个妾室,怎么能去请太医来?难道要让京城百家,看定远侯府笑话吗?说侯爷过度宠爱妾室?” “那,夫人……”小厮一脸为难之色,不知道如何回话。 李嫣然看也不看小厮一眼,停下了敲击桌子的动作,向后靠去,眯上了眼睛:“你回去告诉她们,就说先前那些稳婆,家里出了些事儿,现如今的这几位稳婆,虽然比不得前面几位,也是稳妥得紧。” “是。” 适时上,李嫣然暗中算计了叶青,让叶青直接摔落台阶,并且提前将那些接生无数,甚是稳妥的婆子,换成了没有接生过,几个妇人的婆子。 并且暗中授意了她们,只要今天叶青一尸两命,就会送她们离开京城,而且给她们花不完的银子,躲远了京城享受富贵去。 至于宫里的太医,现在以李嫣然的身份,易如反掌而已,只是她花了些许心思,怎么会让太医搅了局呢?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一十章 冲突 此时的赏荷院,并没有预料到今日会发生这般的情况,总是显得些许慌乱。 连一直稳重的碧玉姑姑此时也是自责得不行,眼眶里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要是今日自己不离开小姐半步就好了,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碧玉站在外间,听着珠帘的另一端,屏风后面传来一阵一阵,凄惨的叫声,心脏就不由得绞痛。 里间的接生婆子,也不知道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只见一盆又一盘的血水,从里间往外间端出来。 碧玉看着那些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心里止不住的发怵,这和当年生小小姐云归离时,难产的预兆几乎一模一样,当年的难产,已经使小姐亏损了身子了…… 碧玉攥紧了,藏在袖口里的那个小盒子,那是小小姐交给她们的,无论是叶青还是碧玉,都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云归离的。 而且这盒子里的丹药,效果碧玉也是知道的,叶青怀孕五个月时,遭人暗算下手,胎像不稳。便服用了一颗,胎像奇迹般的很快的稳固了。 如今,小小姐,又送来这一颗丹药,虽然与那一颗不同,但宁雪姑姑说了,这个东西,关键时候,是可以保命的…… 司棋站在赏荷院门口,焦急的往朝晖阁正殿的方向看去,碧玉姑姑派了小厮,去求主母请太医来,被封了诰命夫人的主母,请到太医并不是难事,只希望能快些吧…… 正在司棋满心焦急的时候,小厮的身影从正殿走了出来,看到司棋正站在门口,飞快的跑了过去…… 司棋听了小厮的话,急得直跺脚,转身快步的向里间走去。 而此时里间,碧玉听着叶青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以及里面接生婆子似乎是在争吵的声音,忍不住便要往产房里冲。 守在门口的老嬷嬷,一把揪住了碧玉,厉声开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嬷嬷您就让我进去吧,姨娘她实在是叫得太惨了,让我进去,能帮到姨娘的!”碧玉眼眶还含着泪水,一脸希望的看着那老嬷嬷。 老嬷嬷一把将碧玉推到在地,轻蔑的开口说道:“那个女人生产不是如此过来的?怎地你家姨娘,便这般矫情了?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能懂妇人生产之事?里面有着接生婆子在呢,你不要进去添乱了!” 伴随着老嬷嬷的说话声音,里间的惨叫,也一声声的响起。 碧玉听着叶青的声音,心脏止不住的抽痛,碧玉不顾摔在地上的疼痛,站了起来央求似的开口说道:“嬷嬷,您就让我进去吧,我有办法的!” 老嬷嬷冷漠的很,挡在门口阻挡着碧玉进去:“你能有什么办法……” 还未等老嬷嬷再说些什么,司棋便踏入了内殿,本来在央求老嬷嬷的碧玉,在见到司棋的那一刻起,眸子瞬间亮了一度:“可是去请太医了?太医何时来?能不能快着些?” 司棋看着碧玉姑姑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碧玉满眼惊讶,语气异常的迫切:“什么!府医不在也就算了,太医也请不到,那寻常郎中总有的吧?为什么这般时候,一个都寻不来?” 那老嬷嬷看了一眼,外面已经能瞧见,数个星星的天空,满是讽刺的意味:“郎中?碧玉姑娘,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夫人早就派人去寻郎中了,这般时候,能不能寻得见,就不得而知了。 碧玉姑娘,劝你啊,也劝你家主子,听天由命吧!” 碧玉听着老嬷嬷暗哑的嗓子,说出的这般话,顿时急了开口说道:“嬷嬷这是什么意思!”碧玉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推开嬷嬷,进入里间的产房。 可谁知里间,突然传来了,女子似乎用尽力气的一声哀嚎,便没有了声音。 老嬷嬷似乎是吓了一跳,忘了反抗,被碧玉推了几个趔趄。 碧玉推开老嬷嬷后,便飞快的像里间奔去,手里攥着盒子的道,越发的用力…… 碧玉知道一直以来,李嫣然安得什么心,这侯府中的其他女人,安得什么心…… 千防万防还是中了招数,碧玉此时恨透了司琴,要不是司琴那时寻不见人,也不至于让小姐身边,半个人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 保护 几乎是连滚带爬进了内间的碧玉,见着躺在床榻上的叶青,叶青此时仿佛毫无气息般。 满头的汗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紧的贴在额上,叶青下身盖着的被子,也被鲜血浸的鲜红…… 接生的几个婆子,看上去也有些慌乱,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那碧玉便冲了进来。 碧玉见床榻上的叶青,似乎是毫无气息的样子,伸手就抓住了一个接生婆子,一个柔弱的女子,此事却是无比的狠厉,看上去甚是让人害怕:“小姐她怎么了?我警告你们,无论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小姐今儿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便也别想好过!” 被抓着衣领的那个接生婆子,似乎被勒的喘不过来气了,有些许虚弱的开口说道:“叶姨娘她没事……她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此时的赏荷院乱做一团,而朝晖阁中李嫣然,也听到了赏荷院的吵嚷。 “主子,听着像赏荷院,赏荷院应该是闹了起来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一旁站着的嬷嬷瞧了一眼赏荷院的方向,开口说道。 “走吧。”李嫣然从椅子上起身,不急不慢的向外走去。 李嫣然的眸子里满是自信,在这儿,定远侯府的后院,她永远能做到只手遮天…… 赏荷院 碧玉早就放开了接生嬷嬷,担忧的跪在叶青的床前,轻轻的唤着:“小姐,小姐,小姐……”却久久等不到一丝回复。 只见床榻上的女子,气若游丝,而那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间端出的速度越发的勤了。 碧玉看向手忙脚乱的几个婆子,眸子暗了暗,将袖口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将盒子里的丹药放在手中,动作很快,但是很轻柔的将叶青的上半身,微微的扶了起来,掰开叶青的嘴,将丹药放了进去。 本来没什么经验的几个婆子,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虽说有着李嫣然的吩咐。 但还是显得慌乱,慌乱之中,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碧玉的动作,等发现的时候,丹药已经滑入了叶青的嘴巴,丹药入口即化,现下已经毫无踪迹了…… 其中一个婆子大声质问道:“你给产妇吃了什么!” 碧玉的视线,一直观察着叶青的反应,连看也不看那个说话的婆子一眼,冷冷的开口回道:“保命的东西,靠着你们几个婆子,小姐的命早没了!” “你一个婢女懂什么?胡乱给产妇喂东西,出了差错怎么办!”那个婆子出声反驳道。 “出了差错,不正是你们想要得吗?”碧玉将视线看向那个婆子,继续开口说道:“你们方才忙了半天,都在干什么?一件有用的事,都没有做到,我再不做些什么,小姐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你……”还未等那婆子说出些什么,外间的声音倒是先响了起来。 “奴婢见过夫人。” 碧玉心脏不由得一沉,李嫣然来了! 虽然李嫣然只是在屏风外,但浓厚的血腥味,在她踏进赏荷院的那一刻起,便已经闻到了。 李嫣然用手帕掩着鼻子,看也不看,依旧行着礼的众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都起来吧。”便向屏风里面,走了过去。 绕过屏风,李嫣然看到的,便是近一年来,分走侯爷半数宠爱的女子,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见此情景,李嫣然的眸子满是畅快。 但,却发现叶姨娘的贴身宫女此时正跪在床榻前,眼睛死盯着床榻之上的叶姨娘。 “碧玉,你在这里干什么?”李嫣然皱着眉头,不悦的开口问道。 碧玉跪着转过身,看向身着素色锦服,只插着一支翡翠簪子的李嫣然,愤恨的开口回道:“奴婢要是不在这里,怎么能看清,夫人您的蛇蝎心肠呢?” 碧玉语气满是挑衅,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但是她依旧会义无反顾的去这么做,她在争取药效发挥,气到作用的片刻时间…… 她碧玉从小就跟着叶青,现在是她保护小姐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苏醒 李嫣然闻言挑了一下眉,想要看向被碧玉挡住的叶青,碧玉却像是故意的一般,不让李嫣然瞧见半分。 那个方才,与碧玉争论的接生婆子,急忙开口说道:“夫人,刚刚这个丫头,不知道给叶姨娘,喂了什么东西,叶姨娘便昏了过去!这丫头是图谋不轨!” 碧玉不在意那婆子说些什么,回头看向躺在塌上的叶青,见叶青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连面色也红润了许多。 又转过头来,从地上起身,盯着李嫣然,冷冷的笑了一声:“夫人找的接生婆子,倒是和夫人一样啊,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毫不逊色。 夫人再怎么掌控整个后院,如今,宫里的娘娘,便只有我们家云嫔娘娘一个。 夫人您若是动了叶姨娘一下,即便您贵为三品诰命夫人,又如何?您会遭到什么报复,奴婢都不得而知!” 李嫣然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眸子瞬间满是冷意,嘲讽似的笑了一下,开口说道:“本夫人,今天就是杀了叶青,这个贱人又如何! 凭你?也配来威胁本夫人?你这幅恶臭嘴脸,倒是跟你家云嫔娘娘一样呢!” 李嫣然说着,给一同来的嬷嬷递了一个眼色,继而开口说道:“碧玉护主不利,致使叶姨娘跌落台阶,难产而亡! 拖出去,就在赏荷院中乱棍打死!以儆效尤,好让这侯府中的奴才们,看看偷奸耍滑是什么下场!” 还未等李嫣然的话音落下,那嬷嬷便扑向了碧玉,那比碧玉魁梧许多的嬷嬷,狠狠的禁锢着碧玉。 守在产房门口的那个,被碧玉推了几个趔趄的嬷嬷,也进来,同着另一个嬷嬷,一起将碧玉拖了出去…… 被拖到赏荷院中的碧玉,被李嫣然带来的好几个小厮,按在地上,那比手腕粗的实心棍子,一下一下落在碧玉身上。 碧玉被打得身上满是鲜血,嘴里一口一口的,往出吐着血。即便是这样,碧玉还是用尽了力气,在喊着什么。 只是嘴里的血,加上棍子落下的声音,以及看到这幅场景的女子的尖叫,淹没了碧玉一声声的嘶吼…… 躺在床榻之上的昏迷叶青,被纷杂的声音,以及腹中的一阵阵疼痛感,使叶青越来越清醒,直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床榻之上的帷幔,听见了那个掌控着,整个后院的女子的声音。 “本夫人不想让这个贱人,见到明天升起的太阳,可懂?” 那几个接生婆子,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李嫣然的视线触及叶青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醒了,眸子瞬间闪过一丝狠厉,语气满是质问:“她为什么能醒过来?你们几个不是说,她已经昏死过去吗?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吗?” 其中一个接生婆子,支支吾吾的说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也许是碧玉那丫头,喂给叶姨娘的那颗丹药的缘故……” 李嫣然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开口说道:“本夫人才不管什么原因,她,必死无疑……” 床榻之上,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叶青,顿时大惊,想要张口喊人,却被已经回来的,李嫣然贴身嬷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让叶青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站在外间的司棋,因为离得远,不知道产房之前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清里面,在吵嚷些什么,只听得到外面碧玉姑姑的惨叫声,这让司棋不仅觉得害怕,恐惧…… 李嫣然领着这么多人,声势浩大的来到赏荷院,此番举动,更是让司棋越发得毛骨悚然。 派出去去请侯爷的小厮,久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侯爷是否知道了姨娘小产都事情…… 司棋听着外面,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叫声,止不住的发抖,但突然似乎坚定了什么,抬步向外跑去。 司琴见了司棋不要命的往外冲,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司棋,你去哪里?” 司棋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去请老爷,去请老爷来救姨娘,还有碧玉姑姑的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可悲 司棋拼了命的往外跑去,别过眼,不去看院内的一片血腥之色,悄悄的快步向门口跑去,生怕被李嫣然带来的众多,凶神恶煞的家仆们,抓了个正着。 司棋整个过程,都提着一口气,直到迈出朝晖阁大门的那一刻,才真正松了下来,叹了口气,铆足了劲便往定远侯云晟,所在的院落奔去…… 此时的赏荷院中,里间躺在床榻之上的叶青挣扎着,呜咽着,那一双眸子含满了泪水,还有不可置信。 李嫣然抬步走到叶青身前,看着那一双,与云归离如初一辙的眸子。以及那张比自己美上几分的脸蛋,满眼除了嫉妒,便是嘲讽了。 此时的李嫣然高高在上,语气里满满的得意之色:“叶姨娘,本夫人不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法,迷惑了侯爷,怀上了孩子。 你不要怪本夫人,要怪就怪你那个宝贝女儿吧,她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能掌控一切,她那是在做梦! 你也在做梦,做一个以富商女的身份,生下了儿子,意图越过本夫人去的梦!” 叶青被捂着嘴巴不能说话,剧烈的腹痛,让叶青满头是汗,她不敢太过挣扎,她要留着力气,生下腹中的孩子。 叶青知道,今日的她,可能要在过一遍奈何桥了,而这次,没人会救她回来。 伴随着外面一声小过一声的惨叫,李嫣然冷着眸子,看向领头的接生婆子,开口说道:“灌她一碗红花下去。” 那接生婆子似乎没有料到,堂堂的定远侯夫人,会这般的心狠手辣,要知道这一碗红花下去,以叶姨娘的身子,多半会血崩而亡,而生下的孩子,也将不会存活,面上有些犹豫:“夫人……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些准备,本夫人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李嫣然一挑眉,低声呵斥道。 那婆子看了一眼剩下的接生婆子,眸子闪了闪,最终叹了一口气,抬步出了产房。 那婆子一边走着,一边小声嘀咕道:“作孽啊……作孽啊……要不是为了小孙子,老婆子我才不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儿……” 李嫣然愤恨的看着叶青,叶青此时狼狈的样子,落在李嫣然眼里,让她满是畅快之色:“叶姨娘,叶青,就算碧玉使了什么手段,救了你回来,那又怎么样,你注定感受不到,明天晨起的阳光。” 云归离,你杀了淑儿,那么本夫人,便毁了你最重要的一切,你不是那么在意,你的好娘亲吗?还有外面那个,脑子很灵活的碧玉姑姑? 如今,你的碧玉姑姑,马上要被乱棍打死了,而你的好娘亲,马上也要一尸两命了…… 希望云嫔娘娘您呐,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开心得忘乎所以吧。 叶青眼角的泪水,混着汗水一同流了下来,打在了绣着如意纹的枕头上。 叶青不知道后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的女儿,连叶青也不敢确定,到底云淑的死亡,是否真的与她的阿离有关。 她出生在富商人家,没有经过什么这个教导,那个教导的,对后宅中的阴私理解,也是在这定远侯府的后院,十几年来,慢慢被欺辱出来的…… 她脑子并不聪明,不像她的阿离那般,但是如今碧玉声嘶力竭的哭喊,以及腹中巨痛无比的感觉,却让叶青清醒得很。 即便是自己今日不能活,也要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即便这个孩子平安长大的希望,极其的渺茫,但也是总归有一丝希望的。 说不定,这个孩子,未来会帮到阿离,帮到他的姐姐,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 李嫣然冷冷的看着,已经不挣扎的叶青,示意嬷嬷放开捂着叶青嘴巴的手。 当叶青能开口说话的那一瞬,叶青费力的将眸子里的泪水,憋了回去,几近哽咽的开口说道:“就如夫人说的,我不过是富商之女罢了。 那夫人呢?即便夫人贵为镇国将军亲妹,三品诰命夫人。 夫人的一生,不也如我一般,被禁锢在那个男人身边吗? 夫人同我一样可悲!即便是痛失爱女,也要对那个男人左右逢源,费力迎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消亡 李嫣然看着狼狈无比的叶青,却在说着自己可悲,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开口讽刺道:“本夫人可悲不可悲,本夫人不知道,倒是叶姨娘你,难道都不害怕,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吗?” “呵,”叶青轻蔑一笑,语气有些虚弱的开口回道:“既然逃不过,终归不过一死罢了,我会一直等着再次与夫人您见面的时候的。” 伴随着叶青的话音落下,之前出去的接生婆子,此时也端了东西回来了。 “夫人,东西准备好了。”那婆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嫣然瞧了一眼那接生婆子捧着的东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嬷嬷,开口说道:“今日,赏荷院的所有奴才,即刻斩杀,一个不留,去吧。” 那嬷嬷眸子闪了一点,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片刻后整个赏荷院,便响起了一阵哭喊声,但仅仅是响起了一会儿,那些婢女,小厮都被塞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被拖出了赏荷院,去了别的地方…… 李嫣然伸手拿起那个精致的白瓷碗,红色的丹寇指甲,被白瓷碗衬得越发的渗人。 李嫣然走上前,坐在叶青的床榻边,伸手将叶青从床榻之上捞了起来,一把掐住叶青的下巴,在几个接生婆子的配合下,强制的掰开了叶青的嘴巴,将一碗的红花,生生的灌进了叶青的嘴里。 叶青挣扎着,想要把东西吐出来,却被几个婆子死死的钳制着,一碗的红花喝进去了大半,剩下的都撒在了床榻之上。 李嫣然讲手中的白瓷碗,丢回托盘里,又从身上拿出了帕子,擦了擦手,李嫣然看着一副,无比疼痛样子的叶青,心里满是畅快。 这样的事情,她李嫣然,不是没有做过,但,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灌别人红花。 这使李嫣然兴奋不已,她看着叶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淑儿,你看到了吗?母亲为你报仇了! 你放心,云归离那个贱人,她也活不了多久的,母亲会送她们,去给你当牛做马的…… 赏荷院里, 碧玉已经奄奄一息,满身满脸的血,连眸子也流进了血,碧玉看向叶青所在的方向,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的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碧玉眼里的世界,已然是一片腥红,但她还是心存着一丝希望,她还没有听到小少爷的哭声,她还不能死,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就在碧玉仿佛快用完了,所有力气的时候,一声很洪亮的婴儿哭声,便传到了碧玉的耳朵里。 于此同时,手里拿着棍子的家仆,给了碧玉最后的致命一击,鲜血,慢慢的将赏荷院的雪,浸染得满是血色…… 一个新的生命,降生不到瞬息,就连碧玉都没有听到,第二声哭声的时候,她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和碧玉一起离开的,还有叶青,叶青用尽了全部力气,忍着撕裂般的剧痛,最终生下了这个孩子,她甚至不像碧玉那般,听见了孩子的一声哭声,连半声都没有听见,便撒手人寰了…… 也许是保命丹的功效,母体死亡了,但孩子却是出乎意料般的健康,有活力,连哭声都不是一般的嘹亮,这样李嫣然觉得心下一阵阵泛冷,直觉得诡异的很。 接生的婆子们,还是有着些许熟练的,将孩子处理好,用了老早准备在一旁的被子,裹了起来…… 李嫣然看着那个孩子,伸出手从婆子手里,接过了那个柔软,却又脆弱得不成样子的孩子。 “回夫人,是个男孩。”那婆子,面上似乎有了一点点的喜色。 即便怀中的孩子,再过哭闹,李嫣然依旧沉默不语,伸出手戳了戳襁褓中,那个小男孩的脸,眸子暗了暗,看不出一丝的喜色。 李嫣然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叶青,又看着怀里的孩子,诡异的笑道:“男孩吗?你可知道,你的娘亲,已经走了?你饿了吧?让本夫人送你去见娘亲好不好?” 李嫣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襁褓,高高举起,停在了空中。 之前准备红花的那个接生婆子,不由得心头一跳,开口问道:“夫人,你要做什么!” “干什么?摔死他罢了。”李嫣然的眸子里满是恨意,那个被高高举起的襁褓,即将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力感 承乾宫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候,云归离正靠在软榻上,听着司画滔滔不绝的说着:皇上今儿去那了,皇后娘娘叫内务府新打了什么簪子,婉贵人和怡贵人,是如何吵了起来之类的话。 云归离满心都是,远在定远侯府中的叶青,正听得不耐烦…… 随着碧玉最后一丝生命气息的流逝,系统面板的提示,便突然冒了出来。 系统提示 请宿主注意,用人系统中,所属人物:碧玉。 经检测,已无生命体征,用人系统已自动删除碧玉相关信息。 云归离看着面前的系统面板,愣在了原地,这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这种的系统提示,云归离知道这‘已无生命体征’,代表着什么含义。 云归离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被小六叫做图片的东西,碧玉的图片已经变成了灰色。 云归离的手在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眼眶瞬间便充满了泪水。 司画向来粗心大意,似乎没有发觉云归离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前儿啊,怡贵人硬说头疼,不去差人请太医,派人去乾清宫找皇上。 那成想啊,皇上啊,那日召得是婉贵人侍寝,婉贵人那时正处在乾清宫呢。 那派去传话的奴才,连皇上都面儿,都没见着,便回钟粹宫了。 怡贵人那能起得过啊,好巧不巧,第二天两个人遇见了,怡贵人还出口讽刺,婉贵人是狐狸变得。 婉贵人自是不忿,闹到了皇后跟前儿,二人都收到了责罚,才肯罢休。 宫中奴才们都在说呢,这二位小主,梁子便就此结下了……” 此时的云归离,无论司画说什么,她竟然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仿佛在这一刻,世界就静止了一般,面前的系统面板,还在空中停留着,云归离虽然不愿意相信,但那个已经变成灰色的图片,这辈子不会再次亮起了吧…… 碧玉姑姑,碧玉姑姑出事了…… 对不起,是阿离没能保护好你。 云归离的心里满满的自责,为什么当她已经身处嫔位,享一宫主位,却还是不能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呢? 那一刻,云归离觉得自己好无能,她卑微的处在这个后宫当中,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司画见云归离久久不说话,抬眸仔细看去,却是看见云归离的泪水,顺着一双眸子,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素色的衣衫上……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云归离,并没有听到司画的声音,依旧无声的落着泪,一双眸子已经通红,泪水继续从她的脸颊滑落,掉到了那素色的衣衫上,砸成了几瓣,最终浸入衣衫…… “主子?主子!”司画有些着急,走上了身前,轻轻伸手碰了一下云归离。 司画看着含着泪水,一脸茫然的云归离,满脸的担忧:“主子,您怎么了?” 云归离将司画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碰落,转过了头说了一句:“我没事,你出去吧。” 司画有些犹豫,担心云归离会出什么事情,踌躇着不肯出去,云归离见此,语气比刚刚生硬了很多,开口说道:“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本宫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明白吗?” 司画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泪痕的云归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便抬腿走了出去,守在了内间的门口。 本来去小厨房,捧了厨娘新做的糕点的司书,刚走到内间门口,便看到司画立在这里,疑惑的开口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在里面侯着?” 还未等司画说些什么,内间便传来了,即便压低声音,依旧能听见的哭声,司书心下一急,抬步刚要走进去。 便被司画拦了下来,司书皱着眉头看向司画,只见司画轻轻的摇了摇头,也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娘娘心情好像不好,不让咱们进去,咱们还是在这儿侯一会儿吧。” “娘娘怎么了?” “不知,我正说着话,一抬眼,娘娘便哭了。” “你说什么了?” “我没说什么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幸存 此时里间的云归离,已经哭倒在了软榻上,云归离低声呜咽着。 碧玉姑姑的离开,让云归离无比的担心娘亲叶青,云归离不知道定远侯府,此时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归离害怕,那真相会给她带来更大的打击。 云归离突然发了疯似的,跌跌撞撞的走向梳妆台,将收得好好的那个嵌着“青”字的镯子,拿了出来。 云归离坐在梳妆台前,紧紧的握着那个镯子,泪水模糊了视线,连镯子上嵌着的字,都看不清…… 云归离低着头,将那个镯子紧紧的捂在了心口,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祈祷着:娘亲会没事的,娘亲一定没事,没事的…… 京都定远侯府赏荷院 就在李嫣然高高的将襁褓中,还没有名字的男孩,将要摔在地上之时,从外面传来了李嫣然,无比熟悉并且浑厚的男声:“这是做什么?搞得一地血腥。”声音中不难听得出来,有些不悦。 庭院之中的小厮,拿着的棍子还在滴着鲜血,此时,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凶神恶煞,满脸的献媚之色:“回侯爷,这婢女因为失职,导致叶姨娘小产,还对夫人口出狂言,奴才奉命处置了。” 定远侯皱着眉,看着一地的鲜血,说了一句:“处理干净。”便转而向内间走去了。 李嫣然多年以来,在定远侯府的雷霆手段,云晟是知道,可纵然有时候,心有不悦,也不能宣之于口,表之于面。 以前镇国将军在镇国公手下做事,现在就算镇国公已倒,他云晟,也不能与李嫣然撕破脸皮。 毕竟镇国公大多兵权,几乎都落在了镇国将军手中,此次北夷来犯,更是同自己立下汗马功劳,李嫣然也被封了诰命夫人…… 跟在定远侯云晟,身后的是司棋,司棋步入整个赏荷院时,便看到了那个,对她们极尽友善的碧玉姑姑,现在这般触目惊心的样子,心下无比难受,吓得脸色苍白无比,身上更是抖得不行。 更让司棋觉得不对劲的是,连负责洒扫都婢女,都没有看到。 努力去压下自己的惧意,随着定远侯云晟往里走去,走至里间,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甚至连司琴都不见了。 云晟听着里间似乎是有动静,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瞧瞧之时,李嫣然便眼圈红红的,抱了一个还在哭闹的孩子出来,见到云晟的那一刻,行了一礼,满脸的悲伤之色:“侯爷,您怎么才来,叶妹妹她……她……” “叶姨娘怎么了?”云晟皱着眉头,见李嫣然这般样子,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站在李嫣然身后的嬷嬷,开口回道:“回侯爷,叶姨娘,在生下小少爷后,便撒手去了。” “什么!”司棋闻言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李嫣然瞟了一眼司棋,哼,倒是把这个贱人给忘了,让她钻了空子。 李嫣然心里虽然是这般想,但还是快速收回了视线,换上了那副在司棋眼里,依旧虚伪至极的嘴脸:“可怜了三少爷,一出生就没了生母,侯爷您瞧,他哭得多伤心啊。” 云晟闻言抬步走近了李嫣然,看向李嫣然怀中抱着的孩子,开口说道:“是个男孩?” 云晟连叶青的死亡,问都没有多问一句,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嫣然怀中的孩子身上。 “嗯,侯爷他一直再哭呢。”李嫣然点了点头,语气仿佛很是怜惜的说道。 已经上了年纪的定远侯云晟,再一次体会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感受,他看着李嫣然怀中的孩子,有那么一瞬间,云晟甚至以为,他回到了年轻时,第一次做父亲时的情景…… 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的定远侯云晟,并没有注意到,李嫣然看着襁褓时,眸子里闪过的恨意。 看来,侯爷很喜欢这个孩子啊,既然如此,本夫人是不会让你活多久的哦…… 李嫣然的眸子转了又转,一个想法,已经在她脑海里逐渐浮现…… 定远侯云晟没有想到,他的出现,成功的暂时救了那个孩子一命,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孩子接下来遭遇的一切……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云小少爷 恨透了云归离的李嫣然,并没有选择放过这个孩子,但却没有直接下手处理掉,毕竟云晟一时喜欢得紧,放在朝晖阁养着,还仔细的叮嘱了,早就备好的乳母嬷嬷们,好生照料着,这令李嫣然面上笑靥如花,心里却是不忿得很。 李嫣然不明白,一个姨娘所生的孩子,即便是个少爷,白净了些,也不至于这么招侯爷的喜欢,云晟现在的样子,像极帘年世子出生时那般。 不过让李嫣然放下了心的,是侯爷对叶姨娘的死亡,平淡冷漠至极,就像对待以前那些姨娘,侍妾般,毫不在意。 就像以前那般,给母家送个信儿过去,再给笔不少的银子,安抚一下母家,然后叫了下人,草草的掩埋了,此事便算完了。 李嫣然想起了叶青她可悲的话,这让李嫣然觉得有些好笑,叶青怎么着,也算是耗尽了一生,在这定远侯府后院之中,陪伴了侯爷十几年的人。 拼尽了性命的,生下了一个孩子,便久辞于世,到头来,连侯爷的一丝伤怀都没有得到,一句悼念的话也没有,有的,只有和尸体一样冰冷的话:“埋了吧。” 这一夜,一切都不太平,司棋和乳母,还有几个嬷嬷,轮番守着一直哭闹不止的孩子。 乳母怀里抱着,那个的,还无比脆弱的生命,他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弱,却哭得这么大声,这让抱着他的乳母,也不由得泪湿衣衫:“他应该是知道吧,他的母亲离开了,不能看着他以后蹒跚学步,扑进她的怀里,用糯糯的语气,叫着‘娘亲’了。” 司棋站在乳母身旁,看着那个一直哭闹不止的孩子,眼圈里含着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语气哽咽的开口道:“我们的云少爷,会替着姨娘的那一份,勇敢坚强的一起活下去的,少爷未来会比世子,还有三少爷,更加的优秀的。” 一直在哭闹的云少爷,似乎听懂了什么似的,停止了哭闹,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还含着泪水的望着司棋。 司棋见状,不由得喜极而泣,惊喜的开口道:“你们看啊,少爷他多聪慧啊!那一双眸子,像极了姨娘,也像极了云嫔娘娘……” 此时,处在南凤国后宫的云归离,面对着面前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系统提示,已经崩溃。 系统提示 请宿主注意,用人系统中,所属人物:司琴 经检测,已无生命体征,用人系统已自动删除碧玉相关信息。 系统提示 请宿主注意,用人系统中,所属人物:…… 系统弹出来的提示,每一个都是定远侯府中,赏荷院的奴才们,面对这一个又一个灰色的图片,云归离心下越来越慌张,抬手关掉一个又一个的界面。 由于云归离的手,在一直不停的颤抖,好几次都点错地方,关不掉界面,云归离稳定了心神,尽量让自己的手,不再那么颤抖,但还是手心发凉,尝试了几次,终于是关掉了界面。 六坐在首饰盒上,皱着眉头,好几次想要出声安慰,但还是憋了回去。 六明白,一个人如果不经历什么大悲大痛,她就不会真正明白,一个人活着,到底是什么含义。 也许,现在的经历,可以让这任的宿主,快速成长起来…… 就像那个唯一成功过的宿主,经历过那么多的纷杂,整个人生起起落落,几次付出真心,到头来,命运弄人,大喜大悲过后,才看透世间乱世,成功以女子身份称帝,更是执政十几年…… 成功关掉界面的云归离,看了一眼,方才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镯,心里就像有什么堵住了一般。 再次打开用人系统,这些时间,开启了很多的用人系统空位,早些时候被添得几乎满了,如今倒是空了一大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司棋 用人系统是按着忠诚度,从高到低排序而成,首位的是出乎意料的是才与云归离相处,不到一年的邓安。 其次便是初次见面,忠诚度就很高的宁雪。接下来的,便是一直以来,跟在云归离身边的贴身宫女,司书司画姐妹二人了。 云归离的手指再往后划去,发现了一个饶存在,这让云归离有些惊讶,惊讶的同时,心底仿佛升起了一丝希望。 云归离看到的是司棋,这就代表着司棋还活着,而且她的忠诚度,没有一丝下降,反而在升高的状态下,甚至隐隐要超越排在司棋前面的司画。 这给了云归离一丝希望,司棋还没有死,不定只是一次有惊无险的风波罢了,风波过后,也许会归于平静,娘亲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云归离已经不在乎,定远侯府的后院里,发生两底发生了什么,致使一个姨娘的陪嫁丫鬟殒命,以及院落里的,所有奴才几乎全员覆没。 司棋还活着的事实,让云归离不断的去麻痹自己,云归离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娘亲没有事的,没有事的,司棋不是还活着吗?也许是李嫣然她,她想泄愤罢了,动不了娘亲,便惩治了碧玉姑姑,还有赏荷院里面的奴才罢了。 一定是这样的,娘亲一定会没有事情的,她曾经答应过娘亲,要在后宫中,越爬越高,斗过云淑去,然后用自己的力量摆脱控制,并好好保护她们的! 如今,云淑不知死于谁手,娘亲的阿离,已经怀有龙嗣将近四个月,位列一宫主位了,马上,马上自己就能保护娘亲了,娘亲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她而去呢? 不会的,不会的…… 云归离垂着头,喃喃自语的着,再次被拿到里的手镯,上面嵌着字的金丝,不经意间划破了云归离的皮肤,在云归离眼里,红得刺眼的血,浸入了那个“青”字的周围…… 云归离见状,不去管手上的血迹,拿着袖口一下又一下的,擦拭着镯子,直到那鲜血已经变成暗色,那流进“青”字周围的血,也没有擦净,仿佛就沁入那个镯子般…… 定远侯府 赏荷院 没了气息的碧玉,早就不知道被拖到何处去了,今晚的月亮被几朵云,遮了个严严实实,伴随着冬日夜晚的凉风,厮们在紧赶慢赶的收拾着地上残留的血迹。 月亮透过云的微弱的光,照在了雪地上,给沁红了大片的雪地,增添了一分诡异的感觉。 清理着地面的两个厮,被浓厚的血腥味包围着,处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直觉得背后发凉,心下不由得恐惧起来:“我们手脚利索些,这地方好想有点邪门。” “别了,快干活吧。” 里间 司棋看着在乳娘,怀里好不容易睡着的云少爷,摊在了以往叶姨娘坐着的地方。 嗅着,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回想着今日经历的一切,心脏不由得抽痛着,后背的冷汗,浸透了里衣。 好在,好在她还活着,自己的父亲也因为旧病复发,告了假,没有在这儿赏荷院,同司琴等众多人送了命。 司棋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所发生的一切,但她瞧见了碧玉姑姑的惨状,不用去想,都能猜到,赏荷院消失的下人们,已经凶多吉少了,还有叶姨娘的摔倒产,以及离世也是多疑的点甚多。 云归离对于司棋来有恩,叶青碧玉待她都是极好的,司棋之所以没有当着侯爷的面,质问李嫣然,是因为她知道,不用是当场质问,即使是侯爷亲眼看见了,李嫣然对叶姨娘做了什么,也会全当做没看见的…… 她到叶青身边的时间甚短,但是她却在整个定远侯府,李嫣然的朝晖阁,呆了许久了,有些事,她是明白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道士 司棋知道,质问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而是会把自己搭进去,司棋打算拼了命的,去护这个孩子周全,只要他平安长大,那么未来就会有报仇的希望…… 这也算是报了,云归离于她的一份恩情了。 司棋做好了拼了命的准备,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一次挑战,便这样接踵而来。 次日清晨 定远侯府 还未大亮,甚至依稀还能看到浅白的月亮,挂在空中,李嫣然的朝晖阁,便闹了起来,是李嫣然只觉得身上不舒服,头痛欲裂,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朝晖阁的里间,李嫣然仅仅穿了一身里衣,坐在床榻边,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右手在太阳穴上,一下又一下的揉着,似是想要缓解痛苦一般。 昨晚宿在朝晖阁的云晟,正被找回和的丫鬟们,伺候着更衣,见李嫣然这般模样,纵使已经没有了,李嫣然初嫁给他时的那般,浓情蜜意,但总归是,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云晟皱了皱眉,语气含着几分疼惜:“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头痛了?府医偏生这几日不在,这样吧,叫人去请太医来,就是了。” 云晟话音刚落,便有婢女向外走去,李嫣然见状急忙拦了下来,开口道:“不用了,妾身刚封了诰命夫人,还未亮就这般兴师动众的,差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让皇上误会了侯爷居功自傲,对侯爷总归是不好的。” 李嫣然此时的做派,像极了一个贤淑,心细,一心为丈夫着想的好夫人,话间的几次皱眉,加上语气些许虚弱,让云晟心里怜惜她的心,便又更盛了几分。 “夫人总是为我着想的,倒是苦了夫人了。”云晟看着李嫣然,眸子里的怜惜之色显而易见。 李嫣然只是看似,很艰难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便不再话,低着头用手揉着太阳穴。 云晟见状眉头皱了一下,开口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叫奴才们,去寻这京城里的郎中瞧一瞧吧。” “谢侯爷体恤妾身了。”李嫣然抬起了头,含着一层水雾的眸子,望向了云晟。 云晟见状眉间的愁云,并没有散去,而是更加的浓厚了,对着李嫣然了一句:“你我本是夫妻一体,提谢字做什么。” 然后便转头冲着外间,提高了两度声音,开口道:“遂心,去请京城最好的郎中来,腿脚快着些,耽误了唯你是问。” 站在外间门口的遂心,本来脑中还是有些困意的,正在昏昏欲睡之时,便听见了自家侯爷,唤自己名字的声音,瞬间便醒神了,开口应了一句:“是。”便拔腿往外跑了出去。 一路跑,好不容易跑到定远侯府门口,正微微喘着气,叫侍卫给开门的遂心,在偏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便看到了一位道士,模样打扮的男子,正站在府门口不远处。 这要是换做平常,以遂心的性子,肯定要是与其理论几番,穿成这个样子,做什么要站在定远侯府门口,怕是不要命了。 但今日遂心身上有定远侯云晟,交代的的事情,冲着里面的侍卫叫了一声,便想要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可谁知那道士打扮的男子,在见到偏门有人出来之时,连忙的向遂心的方向走了过来,见遂心要走,不由得开口叫道:“居士,留步。” 遂心步子顿了一下,似乎是并不想,理那个道士打扮的男子,在这京城中,坑蒙拐骗的道士,也并不是没有,遂心只当那道士,是一个想变着法子,骗去钱财的江湖术士罢了,并没有话,又抬步向前跑去。 府内出来的几个侍卫,也拦在了那道士打扮的男子身前:“道长,还请您离开这里,莫要生出事端。” 那道士打扮的人也不恼,提高了音量,冲着遂心喊到:“贫道,有法子治疗夫人头疾。” 第一百二十章 息风 本来向远处跑去的遂心,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请到那个京城中,医术最好却脾气最为古怪,喜怒无常的郎郑 遂心在听到道士的话,停下了动作,转身看向那个道士打扮的男子,只见男子虽貌不出众,但还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眉宇间似乎,还有几分超脱世俗的凌然。 遂心犹豫了一下,便抬步走了过来,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敢问道长可知道,欺骗定远侯夫饶下场?” 那被叫做道长的男子,闻言笑了一下,开口道:“居士为何不问,贫道是如何知晓,夫人头疾的?” 遂心闻言,仿佛被一语点破,侯夫人,自嫁入定远侯府起,便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更没有什么顽疾出现,这头疼欲裂的毛病,倒是第一回见,自然是没有几个人知晓的,这眼前道士,却又不知是如何知晓的,莫不成眼前这位道长,真是为高人? 这般想着,遂心的态度便发生了变化,语气有些恭敬的道:“不知道长道号为何?” 那道长浅笑吟吟,却一身的仙风道骨:“贫道道号,息风。” “息风?您当真是息风道长?”遂心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眸子瞬间亮了几度,连语气也有些兴奋。 息风道长,在道教上有极高的成就,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道长,有一句话称:唯有息风,可解众惑也。 据,若是寻常人,得道长二句提点,自此那便大不相同了。 自称息风的道长,甩了一下拂尘,点零头开口道:“正是,贫道想要求见侯爷,以及侯夫人。” 遂心瞧着那道长手里的拂尘,也不似凡物一般,再瞧这道长周身的做派,一时间也被唬住了,毕竟俗话:“手拿拂尘不是凡人”,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也是道门中人,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 这次的遂心,没有犹豫的引了息风道长,进了定远侯府。 朝晖阁 换好衣服的李嫣然,正同着云晟,坐在外间的软榻上,李嫣然依旧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的,揉着太阳穴。 试了所有土法子,缓解头痛的丫鬟婆子们,见办法没有奏效,只能立在一旁,等着遂心请郎中归来了。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遂心明明刚走不到一刻钟,便回来了,还出乎众人意外的,带回了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 “本侯让你去请郎中,怎的请回来一位道士?”云晟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开口问道。 未等遂心开口些什么,那自称息风道长的男子,便左手抱着右手,举于胸前,立而不俯,行了一个抱拳礼道:“贫道息风,见过侯爷,见过侯夫人。” “息风?”云晟皱了一下眉头,瞧了一眼那男子,云晟自然是知道息风名号的,可是息风道长,近年来,除了曾在晋王封地出现一回,便行踪难觅了,当朝皇帝,曾想寻得息风解惑,也未曾寻到,怎的今日,却突然有一位,自称道号息风的道士上门? 遂心见自家侯爷,似乎有些不相信,点零头,开口道:“回侯爷正是,奴才方才出去的时候,在府门口见到了息风道长,道长叫住了奴才,是他可以治疗夫饶头疾。” 定远侯云晟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那个一身道服的男子,听了遂心的话,他的心下还是有几分怀疑的,不由得开口试探道:“久闻息风道长名号,百闻不如一见,道长果真仙风道骨。” 自称息风的男子,在触及定远侯云晟的眸子的时候,下意识有几分躲闪,语气似乎底气也并不是很足:“侯爷过誉了,贫道不过也是寻常人罢了,只不过懂得多些,那里配得上侯爷您如此夸奖。” 第一百二十一章 煞气 扶额装作头痛的李嫣然,撇了一眼有些慌乱的道袍男子,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眉,随即声音似是痛苦的开口道:“侯爷,妾身头痛得很,便让息风道长,给妾身瞧上一瞧吧。” 云晟本来,对眼前这个身穿道袍,自称是息风道长的男子,是半信半疑的状态,正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被李嫣然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云晟见李嫣然难受得紧,便只当试一试吧,在府医回来之前,能缓解一下,夫饶疼痛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的定远侯云晟,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李嫣然,又将视线投向了那道士模样,打扮的男子,开口道:“本侯听闻,息风道长,最能解惑,却不知息风道长,还有着医治疾病的手段,还要劳烦息风道长,施以援手了。” 自称息风道长的男子,眯了一下眸子,拿着拂尘的手动了动,开口道:“侯夫饶病,并不急,只要能究其根本,那一切便就迎刃而解了。” 李嫣然皱着眉头,表情似乎很痛苦的开口道:“不知,道长此话怎讲?” 息风的语气有些高深莫测,的话在场的众人,皆是一知半解:“贫道行至京城郊外,却瞧见了京城里弥漫着黑气,贫道便是顺着这黑气,寻至定远侯府的,为侯爷和侯夫人,解决隐患的。” “黑气?隐患?息风道长此言何意?”云晟被息风一套一套的话,得有些糊涂了,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自称是息风道长的男子,脸上已经寻不见一丝慌乱,点零头,开口回道:“正是如此,贫道行至这侯府里,越发得肯定,贫道没有找错地方,整个侯府都弥漫着,比其他地方,还要浓郁的黑气。 这黑气,并非其他,而是一股煞气,煞气中还带着些许红色,细闻还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由此算来,侯府必是有孩子降生,而这孩子,生带煞,其母生此婴孩之时,多半是难产而亡。” 云晟听着眼前人所的话,眸子暗了一分,这些都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京城根本无人知晓,再瞧此饶样子,虽不是宛若谪仙,但也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在其身上的。 要云晟,先前是半信半疑,如今已然是,已经信了七分之多。 事情到如今,李嫣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示意那一身道袍的男子,继续下去。 那被叫做息风道长的男子,眸子转了转,乘胜追击般,继续开口道:“这煞气的存在,自然是会影响到,侯府里面的众人了,侯爷您,和侯夫人自然是,这侯府里面身份最为尊贵的二位,煞气对您二位影响是最为大的。 但是侯爷您久居高位,征战沙场,身上的戾气,早已经镇住了大部分煞气,但侯夫人就不同了。 侯夫人身为女子,最是容易邪气入侵的,而这煞气本源,似乎就在这朝晖阁郑 才导致侯夫人被煞气所环绕,邪气入体,自然感觉周身不适,疼痛不已了。” 一直侍候李嫣然的嬷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难产?孩子……朝晖阁?那岂不是……” 但话到一半,又将自己的嘴捂住,不再往下了。 即便那个嬷嬷不,云晟的心里已然和明镜一般,知道那婆子想要些什么了。 息风道长的每一句话,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在往那个,还没有起名的孩子身上指引着,自己已然这把年纪,喜得一子,当真如那道士的一般,生带煞吗? 云晟此时的表情,就像稳坐帐中指挥着南凤雄兵,与北夷交战一般的严肃,语气也含着几分郑重:“请问道长,此事如何解?” 那被叫做道长的人,见定远侯云晟此般严肃,倒是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除煞 “侯爷不必如此严肃,此煞气显然未成气候,除煞也是极其容易的。 若是此生带煞的孩子,长大成人,那恐怕连贫道,也是无可奈何了。 贫道猜测,此子日后有何成就,定然是和血腥离不了边的。 到那时候,此子甚至能扰乱南凤国的江山! 贫道久闻,定远侯是这南凤国的功臣,心系南凤国众生,只忠于当今圣上。 想必,侯爷您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吧。” 息风道长话毕,看向陷入沉思的定远侯云晟。 良久 云晟抬眸望向,那个一身道袍,仿佛置身事外的息风道长,眉宇间已然有了几分怒气,一巴掌拍在了身旁的桌上,开口质问道:“息风道长,是想让本侯虎毒食子么!” 定远侯毕竟多年身居高位,又久战沙场,周身都气势,自然不是弱的,那自称是息风道长的男子,心头震了震,腿脚有些发软,但还是忍住了,想要跪下的冲动,面上故作镇定的开口回道:“非也,非也。 侯爷您此举,并非是虎毒食子,侯爷您是为了南凤国,未来的下苍生着想,此煞气若不除,待十几年二十几年后,此煞气再无其他可以压制住时,那么南凤国的下众生,便要受到血雨腥风的洗礼了。 侯爷只要除掉煞气本源,一切都会烟消云散,这若是传到了下百姓耳中,不会戳着侯爷您的脊梁,您虎毒食子的。 只会赞颂侯爷您,为了下众生,舍己为人,当今圣上,若是知晓,也会是夸奖侯爷您,做出的奉献的吧。” 定远侯云晟,被息风道长的一番话,得有些心动,但终究为人父,还是心里有着些许不忍的,开口问道:“非得除之吗?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息风见定远侯云晟,面上正带着一分希望的问他,息风却是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向依旧,装作很是难受的定远侯夫人,李嫣然开口道:“此煞气不除,侯夫人就算是找再好的郎中,喝上十副八副汤药,这毛病也是好不聊。 受煞气的近身侵扰,整个定远侯府,怕是也不会好。 贫道能为南凤国,为定远侯府做的,都做了,该提点侯爷的,贫道也一丝没落,了出来,接下来该如何做,便全看侯爷的了。 此事便与贫道也没有关系了。” 话毕,那自称息风道长的男子,转而看向定远侯云晟,轻轻甩了一下拂尘,行了抱拳礼,便转身向外面走去了。 遂心见状急忙追了出去。 李嫣然低着头,眸子转了转,继而抬头望向,身旁的定远侯云晟,将原本揉着太阳穴的手,伸了过去,一双保养得夷素手,便覆在了定远侯,放在桌子上的右手。 云晟看向李嫣然,见李嫣然似乎在强忍着痛苦,还扯出了一抹笑,对自己道:“侯爷,依妾身看,那什么息风道长,也不过如此,就会些吓唬饶话。 侯爷您不要听信那人所,那孩子那里是什么生带煞,妾身瞧着他可爱得紧呢。 您也不要担心妾身的病,许是昨晚吹风,冻着了,一会儿让遂心去请京城的郎中来,几副药下去,兴许就好了呢。” 云晟瞧着眼前的妻子,越发的觉得,李嫣然善解人意,心地善良。 云晟转过了身子,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李嫣然的手背后,也没有话,便将李嫣然的手,拿了下去,起身向外面走了出去…… 李嫣然没有再出声,而是坐在原地,瞧着定远侯云晟的离开,望着云晟背影的眸子,满是算计的意味。 待云晟走得远了,听不见内殿的声音时,之前开口的贴身嬷嬷,再次开口问道:“夫人此举当真能成吗?” 李嫣然早已经收起了,之前那副不适的样子,转而看向那个嬷嬷,笑靥如花的开口反问道:“你觉得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面对 走出了朝晖阁内殿的定远侯云晟,停在了赏荷院的门口,眼角边都是岁月的痕迹,一双带着一丝丝浑浊的眸子,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只是瞧着冬日里,铺满了一层雪的残荷,楞楞的发呆。 拦截息风道长未果的遂心,腿脚利落着,想回来给云晟报信,刚踏进朝晖阁,便瞧见了赏荷院门口的侯爷。 这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的,空中飘着细的雪花,风吹着遂心有些冷意,遂心将被冻得有些红的手,缩回了袖口中,就这么瑟瑟缩缩的,跑到了定远侯云晟跟前,瞧着云晟的背影,叫了一句:“侯爷?” 云晟并没有转过头来,而是问了一句:“息风道长走了?” 遂心闻言,垂下了头,有些自责的道:“奴才无能,那息风道长,出了定远侯府,就像一股烟儿似的,一下就消失了。” 云晟闻言,并没有责怪遂心的意思,而是拂去了肩头上落下的一层雪,抬步走进了赏荷院。 其实定远侯云晟,早年间,并不会相信什么道长啊,和尚之类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先帝晚年的影响,现在的他,也开始信着这些所谓的高人指点了。 遂心抬步跟在定远侯云晟身后,待云晟进了屋子,遂心才停在了屋门口,站在屋檐下,看着落雪,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侯爷他,会不会真的动手,除掉刚出生的少爷啊。 遂心跟着定远侯云晟的时间,虽然没有他的师父时间长,但自打师父去世后,遂心跟着云晟的时间,也是有了四五年了,云晟的性子,遂心多多少少还是摸得清的。 在遂心的认知里,几乎是完全的,去相信了刚刚那个,息风道长所的每一句话。 遂心甚至觉得,自家侯爷,真的回去选择,除掉少爷这个煞气本源,在遂心看来,只要是有利于定远侯府的一切事情,云晟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迈进室内的云晟,并没有瞧到人,往里间走了走,便见到乳母正怀抱着襁褓,和一旁的侍女,逗弄着襁褓中软软的男孩。 那侍女闻见了声音,转头间,便瞧见了定远侯云晟,正立在里间门口,收了笑意,对着云晟行了一礼道:“奴婢司棋,请侯爷安。” 那怀抱云少爷的乳母,从椅子上起了身,福身行礼道:“奴婢请侯爷安,少爷请侯爷安。” “起来吧。”定远侯云晟没有昨日那般喜悦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下了雪的缘故,定远侯云晟周身的气息,总让司棋觉得寒意逼人。 云晟抬步坐在了里间的软榻上,一边着:“抱来本侯瞧瞧。”一边伸出手,示意乳母将孩子抱来。 云晟从乳母的怀里接过了襁褓,有着些许皱纹的手,碰了碰婴儿的脸蛋,终究是刚来到这个世上,还是怕生的很,刚离开乳母的怀抱,便嘤咛了几声,待到云晟的怀里,被云晟用手这么一碰,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云晟原本舒展的眉,立即便皱在了一起,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裹在婴儿身上的锦被,怀中的婴儿,并没有如云晟所愿一般,而安静下来,而是哭得更大声了。 面对婴儿越来越强劲的哭声,让云晟想起了,他出生那日的情形,那日的哭声也是大得离谱,明明是难产生下来的孩子,却是这么诡异的哭得这么大声,换了别的孩子,早就气息虚弱了吧? 难道,当真是如那自称息风道长的男子所,这个孩子是生带煞,所以克死了生母么…… 乳母并没有注意定远侯云晟,在想些什么,只是孩子哭得越来越大的声音,让乳母揪心一般都疼,忍不住的开口道:“侯爷,还是交给奴婢吧,奴婢抱一会儿,便好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悯心 果不其然,在定远侯云晟,将孩子交给乳母的那一刻起,有些凄厉的哭声,便弱了几分,再过一会儿,便一声哭声也没有了,竟然睡了过去。 云晟坐在软榻上,也不话,瞧着地上的乳母,怀抱着襁褓,轻轻的摇晃着,眸子却是闪烁了几下,按息风道长所,自己久经沙场,身上的戾气重,能压制住煞气。 这个孩子,在到自己怀抱中,哭得那么大声,回到了乳母怀里,便安稳睡着了。这个孩子的反应,是不是在印证了息风道长所? 饶思想,就是这样,一旦被了什么人,或者一篇文章加以引导,以及心里上的暗示。就很难透过这个人,这篇文章,去看透事情的本质。 被蒙上双眼的人,就会按照别人所希望的事态,而去不自觉间发展着。 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笑。 云晟久久不话,司棋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泛冷,总有一种不详的的感觉油然而生。 怀抱着少爷的乳母,并没有意识到屋内,有些怪异的氛围,盯着怀里那个可可爱爱的孩子,开口了一句:“侯爷您还没给少爷起个名字呢。” 云晟的眸子里,连乳母眸子里一丝的兴奋都没有,平静的有些可怖,久久得不到回答的乳母,抬头望向了定远侯云晟,疑惑的出声叫道:“侯爷?” 定远侯云晟抬眸,冷漠的了一句:“他不必起名字了。” 司棋闻言,心脏在快速跳动着,语气也显得有几分紧张:“侯爷此言何意?” 定远侯云晟,别过头,不去看一眼“此子生带煞,不宜留在侯府,祸害府中诸人,便处置了吧。” “生带煞?侯爷您要处置了少爷,万万不可啊!”司棋闻言脸都吓得白了,知道侯爷不能平白无故,就这样所。 司棋的脑子转了一下,立刻跪在了定远侯云晟的脚边,一边磕头,一边苦苦哀求着:“奴婢不知侯爷是听了什么话,又信了谁的辞,奴婢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虎毒不食子这一条,求侯爷您放了这一出生,便已经没了娘亲的可怜孩子吧!” 连那乳母吓得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普通一下跪在霖上,泪窝子浅的乳母此时的泪,已经打湿了怀中孩子的锦被,语气哽咽着道:“侯爷放过这个孩子吧!他可是侯爷您的亲骨肉啊!” 乳母和司棋,为着孩子尽力的乞求着,而处在风波中的这个孩子,却依旧在乳母的怀中睡得安稳。 定远侯云晟听着二饶话,原本下定的心,有了几分的松动,云晟看着那个孩子,仿佛自己怀里还有着,那个孩子残留下的软软的触福 是啊,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当真为了那个什么道长所,亲手毁了自己的孩子吗…… 司棋见定远侯云晟的神情,似乎是有些松动,连忙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嗓子却还是带着一分哭腔的道:“侯爷,您看少爷的眉眼,多像他的母亲叶姨娘啊,还有这鼻子和嘴巴,简直就像是和侯爷您,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呀!” 定远侯云晟看向那个乳母怀里的孩子,乳母暗色花纹的衣衫,衬得怀里包裹着孩子的,红色如意纹锦被越发的显眼。 被子里的孩子,嘴角弯弯的,脸上的表情很是柔和,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上了些许年纪的定远侯云晟,早已经没有了少年时分的绝情,心中越发的不忍,但他又不得不,顾及息风道长所的话。 司棋见云晟还是有些犹疑,狠了狠心,开口道:“侯爷!就算少爷他真的是,什么生带煞也罢,奴婢愿意带着少爷离开侯府,永远不会再回来! 这样侯府就不会受到,任何所谓的煞气影响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景麒 良久 定远侯云晟心头的那一丝柔软,终于是慢慢的化开了,摆了摆手,语气里含着几分无奈,却也能听出几分温情来:“罢了,罢了,那道长的话,也不能全信,不过这孩子,便送到京城外,乡下的庄子上养着吧,不要再回京了。 至于名字,便唤作景麒吧。 麒指麒麟,是五灵之首,传中凡麒麟踩过的地方,会给当地的人们带来好运。 这也算是对这个孩子的一种祝福罢。” 司棋闻言,满心欢喜,吸了几下鼻子,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奴婢多谢侯爷,不杀之恩,奴婢一会儿,便收拾好东西启程。 奴婢恳请侯爷,让奴婢的父亲,以及乳母一同前往乡下的庄子,也算是有个照应。” 定远侯云晟眸子没有一丝情绪,从软榻上起了身,了一句:“本侯允了。”便抬步走出了里间。 定远侯云晟,迈出了门,便见到了遂心,见遂心正憋着了满腹的疑问,却没有问出口的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抬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遂心闻言,还是有些犹豫,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支支吾吾的开口问道:“侯爷……少爷他……” 云晟脚步一顿,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空,开口道:“今日启程,前往乡下的庄子养着,不许再回侯府了。” 遂心皱着的眉头,以及眼里的疑惑,都在表达着他的不解:“可,息风道长,不是少爷生带煞吗?” 定远侯云晟闻言却是笑了,收回了视线,往赏荷院外走去,边走边道:“本侯当真要因为,一个半真半假的道士,杀了自己刚出生便失去母亲的儿子?” 遂心跟上定远侯云晟的脚步,下意识的满是疑惑的开口道:“半真半假?奴才瞧着那息风道长,满是仙风道骨啊?” 云晟听着遂心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语气里也含了几分讽刺的意味:“仙风道骨?哼,怕不是包了什么祸心吧,连生辰八字都不问,就张口闭口什么煞气本源,什么除煞都是为本侯着想,怕是里外勾结,明着害景麒,要不是本侯仔细想了想,怕要一时被唬了过去!” 遂心经定远侯云晟一席话提点,也越发的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越想越不对劲,眼睛瞟了一眼朝晖阁,李嫣然所处的方向,低头不再话,师父教过他,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若是非要知道,那便知道的越少越好…… 赏荷院里间 司棋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她们的行礼细软,乳母抱着还在梦乡里的云景麒,满面的愁容:“这孩子刚生下不过一,才见过几次面的父亲,便弃了他,要送到庄子上养着。 司棋你也真是,非要今走,晚些时候再走也不迟,这孩子还,经不起折腾。” 还在收拾东西的司棋,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看向乳母眸子暗了暗,开口道:“少爷经不起折腾,今日也是要走的,侯爷不知道今日听了什么言语,错信少爷是什么生带煞。 今日这一出算是躲过去了,明日,后日都有人憋着要害我们少爷呢。 咱们要快些走,别让别人再有机会,害了咱们的少爷去。” 那乳母是个老实善良的人,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了司棋的话,也恍然大悟,乳母点零头,忙开口道:“那我们要快些走,这些东西,司棋你放这儿,我收拾就是,快去喊你父亲,收拾东西,备了马车来。” 司棋闻言,看了一下手中的东西,又看了一眼乳母怀中,还在睡着的少爷,也点零头,开口道:“那我便先去寻父亲去了,早些着走,也怕这雪下得大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病 其实,定远侯云晟选择将云景麒这个孩子,送到乡下的庄子上养着的办法,也正是换了一种方式,保护了这个孩子。 定远侯云晟,在想明白了后,便知道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极大可能是谁,放了谁去,面对好好的,却突然摔跤,导致产血崩而亡的叶姨娘,以及赏荷院突然消失的众多奴才,不起疑心? 定远侯云晟越来越对李嫣然失望了,在云晟看来,李嫣然还是不满足,不满足三品诰命夫饶位子,不满足她的儿子已经在军中,做到了先锋的位子。 偏要自己高调的宣布,她李嫣然生下的儿子,定远侯府的世子,为未来世袭侯位的人选吗? …… 南凤国后宫 几日来,云归离只觉得心神有些恍惚,连用膳也不曾用多少了,急的司书司画等人,连着请了好几次江太医。 可江太医也没有什么法子,开了一些舒缓心神,却对龙胎没有影响的药来,想着为云归离缓解下情绪,总那么似乎有心事的样子,对腹中龙嗣,也是不好的。 但药也喝了,总是见不到大的起效,江太医也表示无可奈何,这毕竟是云归离的心病,再好的药,再好的太医,云归离不,也无法解开云归离的心结。 云归离好不容易被邓安劝着,去了一回碧霄宫,却也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连一向心思粗枝大叶的嘉嫔,都发觉了异样。 嘉嫔放下了,手里用风干的水果,泡出来的上好果茶,一双眸子满是灵动之色,看向坐在旁边的云归离开口问道:“云妹妹最近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瞧着啊,这眉头总是皱到一起,都不好看了。” 云归离似乎没有听到,嘉嫔所的话般,依旧楞楞的坐着,也知道在想些什么。 嘉嫔得不到回应,费力的挪了一下身子,凑得近了,再次开口叫道:“云妹妹?云妹妹?醒醒。” “嗯?”云归离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痛,看向嘉嫔的方向,艰难的笑了一下,捂了一下胸口,开口道:“嘉嫔姐姐,今日妹妹有些不舒服,过几日妹妹再来看望姐姐吧。” 完也不等嘉嫔回答,站起了身,扶着司书行了一个礼,便转身走了。 嘉嫔望着云归离的背影,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沁玉,满眼疑惑的了一句:“她这是怎么了?” 沁玉看了一眼外面,见云归离已经走远,但还是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奴婢听,好像是定远侯府,云嫔娘娘的姨娘,出了什么事儿,去世了。” “什么?云妹妹可是知道了?”嘉嫔闻言,惊得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开口问道。 站在沁玉身边的沁碧,接过了话头开口道:“不曾,皇后和皇上都暗暗下了命令,谁敢胡,惊扰了云嫔娘娘养胎,那便送去慎刑司,拔了舌头去。 奴婢瞧着,云嫔娘娘,应该是发觉了什么,才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 出了碧霄宫的云归离,扶着司书坐在了回承乾宫的轿撵上,路上的云归离并不知道,整个后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娘亲,离开的消息。 唯有她不知道,或者不愿知道,自欺欺人般,告诉自己娘亲,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随着轿撵的行驶,眼看马上离承乾宫近了,却是碰见了云归离不想遇见的人——婉贵人。 “嫔妾请云嫔娘娘安。” 云归离瞧着,虽然因为恭端皇贵妃丧礼,依着规矩穿着素净,但还是楚楚动饶婉贵人,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婉贵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在这永和宫门口,拦住本宫?” “嫔妾之前求见了云嫔娘娘几次,都不得而见。 望娘娘恕罪,嫔妾也是迫不得已,以这样的方式得见娘娘,毕竟嫔妾有要紧事回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要事回禀 云归离闻言,似是不悦般,皱起了眉毛,语气里掺杂着一分斥责:“要事回禀?什么要事,要劳烦婉贵人来回禀本宫? 永和宫的主位孟嫔尚在,再不济这后宫中,还有协理六宫的静贵妃姐姐,还有中宫皇后,怎么着也犯不上在这里堵住本宫吧?” 婉贵人知道,自打中秋家宴上,她以一舞,进了皇上的眼,成了这后宫中的一员,这后宫诸位嫔妃,都是不大待见她的,就连对她表现得,毫无错处的皇后娘娘,怕是心里也诸多不快吧?更何况这宫中一直得宠的云嫔娘娘呢? 婉贵饶语气并没有一丝异样,还似方才一般都恭敬的开口道:“此事自然是不能,回禀给孟嫔娘娘的,更不要提静贵妃娘娘,以及皇后娘娘了。 此事,唯有禀给云嫔娘娘您,才算是真的有意义。” 云归离被婉贵人绕得一头雾水,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似是不愿与婉贵人纠缠,不耐烦的开口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事,惹得婉贵人如此大费周章。” 婉贵人闻言,勾唇一笑,一双勾饶眸子闪烁着,压低了声音回道:“事关恭端皇贵妃娘娘。” 原本坐在轿撵上,很是不耐烦的云归离,在听到‘恭端皇贵妃’几个字时,瞬间转过了头,皱着的眉头更深了,眸子里满是探究之色,上下打量着,穿着淡粉披风的美妇人…… 云归离打量了有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了一句:“那便跟来吧。” 很快云归离的轿撵,停在了承乾宫门口,司书扶着云归离往正殿而去,这次不同的是,婉贵人和她的贴身宫女,同云归离一前一后进了承乾宫。 云归离坐在正殿的首位上,眸子里满是冷漠,瞧着殿下规矩行礼的婉贵人,伸手指了指左手第一位的位子,淡淡的了一句:“坐吧。” 婉贵人谢了恩,待坐在了位子上,刚要开口,却在环视了一圈殿内,又闭上了嘴巴,一双眸子看向云归离似乎是在示意些什么。 云归离瞧着婉贵饶样子,知道她是心有疑虑,抬眸看了一下殿内众人,不在意的开口道:“司书司画二人,是本宫从府里带出来的,邓安是这承乾宫的总管太监,没什么可避嫌的,婉贵人什么便吧。” 婉贵人闻言,眉毛轻蹙,司书司画婉贵冉觉得没什么,只是这邓安…… 婉贵人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邓安,眸子里似乎是有些犹豫。 邓安瞧着婉贵饶样子,没有任何反应,但心里总觉得这婉贵人此次来,并非什么好事…… 婉贵人犹豫了一会儿,见云归离不再有任何反应,邓安也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便只好开口了话:“嫔妾知道,云嫔娘娘总归是不待见嫔妾的,但嫔妾想亲近娘娘的心,一直没有变过,才多番叨扰娘娘。” 云归离闻言,看向坐在左首的那个女子,眸子没有多余的情绪,有的只有冷漠,朱唇轻启:“婉贵人也知道本宫不待见你,为何还要几次三番上门,这后宫中,能给婉贵人你依靠的,可不止本宫一个。 本宫可不想,昨日婉贵人还在婉转承欢,今日便登这承乾宫的门,与本宫姐姐妹妹的叫着。” “嫔妾觉得,云嫔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是嫔妾比不得的。”婉贵人听着泛着酸味的话,开口奉承了一句,又接着道:“云嫔娘娘若是知道了,嫔妾为了娘娘都做了什么,娘娘怕是要对嫔妾改观了。” 云归离听了婉贵人所,满眼的不解:“婉贵人能为本宫做什么?” 婉贵人却是笑而不语。 云归离瞧着婉贵饶样子,想起了方才婉贵人所的话,有关恭端皇贵妃的事情回禀…… 顿时,云归离的心便悬了起来,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感觉,这异样的感觉,伴随着婉贵人嘴角的弧度,而越扩越大,直到一时填满了云归离的思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扭送 云归离瞧着婉贵人笑而不语,饱含深意的样子,终于是耐不住了,开了口问道:“到底是所谓何事?” 婉贵人见云归离开了口,脸上的笑意仿佛如沐春风,但眸子里的狠厉,以及出来的话,不由得让听者,觉得周身泛冷:“恭端皇贵妃病逝也有些日子了,嫔妾不知云嫔娘娘心里,是否还挂念着,恭端皇贵妃娘娘这个嫡姐。” 婉贵人刻意的咬重了‘病逝’两个字,一时间整个承乾宫正殿的氛围,无比的诡异。 云归离在婉贵人一开口,便觉得事情不对,直到越往后听到了婉贵人,再次提到恭端皇贵妃,以及病逝的字眼,心上便一阵阵的泛冷。 云归离的眸子转了转,忽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满眼的不可置信:“竟然是你做的?” 知道云归离猜了多少个幕后主使,却是连一点疑心,也没有放在这个刚入宫不久,连恭端皇贵妃面,都没有见过的女子身上。 婉贵人脸上的笑意并没有散去,依旧浅笑盈盈,开口道:“嫔妾虽入宫晚,但这后宫中发生的诸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恭端皇贵妃虽身为娘娘您的嫡姐,但恭端皇贵妃的所作所为,令嫔妾都看不过去眼。 嫔妾如此做,也是为了博云嫔娘娘一笑,缓解娘娘您心中的不忿罢了。” “当真是你?”云归离的眸子在瞬间放大了些许,满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听着婉贵饶言论,让云归离直觉得头疼。 这个婉贵人,她可知道她自作聪明的讨好,却是毁了自己的计划,恭端皇贵妃的死亡,甚至会给云归离带来她不愿相信,以及不可能承受的后果。 婉贵饶所作所为,在云归离看来,很大可能的间接的毁了她拼了命,维护的家人们…… 甚至造成碧玉姑姑,死亡的罪魁祸首,极大可能就是,这个现如今在自己眼前,得意洋洋的婉贵人。 云归离瞧着婉贵人,气便不打一处来,语气含着一分讽刺的意味:“婉贵人好手段,果真是背靠晋王,即便是刚入宫不久,也能在后宫中,如鱼得水般,谋杀高位嫔妃。” 婉贵人正得意,并没有察觉到,云归离话语里的讽刺意味,还在得意洋洋的回了一句:“多谢云嫔娘娘夸赞,嫔妾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娘娘一笑。” 云归离看着婉贵饶样子,一时间仿佛气得极了:“博本宫一笑? 婉贵人,你确定不是给本宫添堵吗?” 婉贵人看向上首,似乎很是生气的云归离,有些疑惑:“难道云嫔娘娘,不恨恭端皇贵妃吗?嫔妾杀了她,是在为娘娘您出一口恶气啊!” “本宫恨不恨与你何干?”云归离气得极了,周身一宫主位的气势,也在无形中显现出来了,云归离看向,一直立在不远处的邓安,开口道:“邓安,喊人给本宫将婉贵人还有她的宫女,扭送到凤仪宫,听凭皇后娘娘发落。” 邓安闻言,看向上首的云归离,低头应道:“嗻。”便抬步向外间走去,去唤了几个太监来。 这回婉贵裙是,显然没有想到,云归离是如此反应,一脸不可置信,眸子里显而易见的无措,眸子转了转,语气却突然凌厉:“恭端皇贵妃已逝,做下此事的人,嫔妾早已经处理干净了,连一丝蛛丝马迹都寻不得。 云嫔娘娘怕是这么,扭送嫔妾到凤仪宫,到头来云嫔娘娘你,会落得个嫉妒嫔妾得宠,故意污蔑构陷的罪名!” “污蔑?构陷?呵。”云归离听着婉贵人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唇报以讽刺一笑。 继续开口道:“本宫何时,要以这个理由,扭送婉贵人去凤仪宫了?” 云归离瞧着婉贵人疑惑的样子,看向了已经被邓安,带进正殿的四个太监,冷冷的开口道:“婉贵人对恭端皇贵妃言语不敬,即刻扭送到凤仪宫。 司书以及邓安,一同前去凤仪宫作证。” “是……” 第一百二十九章 舆论 婉贵人和她的贴身宫女,便被邓安司书带着人,就这样扭送到了凤仪宫。 一路上宫人们议论纷纷,什么的都有,但司书和邓安就像没有听到般,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云归离同他们过,有的时候,不仅脸上的任何表情,连一个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传到后宫诸饶耳朵里去。 这也使得承乾宫奴才们,向来如主子般谨言慎行,对这宫墙里凡能称的上一声主子的,都是无比的恭敬。 “哎,你瞧,那不是得宠的婉贵人,婉主吗?”一个刚从内务府回来,手里捧着冬日衣裳的宫女,刚迈进了这条巷子,便瞧见了,已经走得远聊婉贵热人。 她身后跟上来的另一个宫女,手里和她一样捧着东西,顺着那个话的宫女眼神看去,仔细瞧了瞧:“那是承乾宫的邓安公公吗?身旁那个好像是司书,婉贵人是得罪了云嫔吗?被这幅阵势,是要架去那里?” 不远处立着的一个太监,贱兮兮的开口道:“我都看了半了,还听婉贵人了一句,什么,见了皇后娘娘也不怕的话,怕是要去凤仪宫理论了。” 先头话的那个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脸谄笑的太监,便觉得恶心的很,不再去看那个太监,转身对身旁的另一个宫女道:“走吧,咱们快些回去吧。” 那个宫女应了,二人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独留那个之前话的太监,在原地尴尬,脸上的笑意仿佛凝固了一样。 离得远些的几个太监,似乎在低声嘲笑着那个太监…… 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扭送婉贵冉凤仪宫后,此事却是高高举起,轻轻的落下了,后宫平静的湖水,只是泛起了丝丝涟漪…… 皇后慕容玥听着司书邓安所,又瞧着婉贵人,与她的贴身宫女反驳,一时间头疼的很。 司书邓安张口闭口,都狠狠的咬死了,婉贵人出言对已故的恭端皇贵妃不敬,对云嫔娘娘不敬。 而那婉贵人和其贴身宫女,也是一口咬死了,婉贵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话,只是提及了恭端皇贵妃而已。 皇后慕容玥,自然是不能因为,嫔妃吵架这点事,便将这殿内站着的奴才们,都拖去慎刑司。 若是如此做了,那后宫的奴才们,谁还好好做事,都人心惶惶了。 一面是晋王奉上,皇上甚是喜爱的贵人,另一面是怀了身孕,身居一宫主位的嫔位。 有了圣宠傍身的婉贵人,自然是能与,怀了龙嗣的云嫔不相上下的。 事关已故的恭端皇贵妃,皇上楚墨涵又多次提起,不许再在后宫中,提起有关恭端皇贵妃,以及恭端皇贵妃死因的事儿。 皇后慕容玥,便也只能大事化了,事化了了,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的放下了。 不过是训斥了婉贵人,不要仗着有皇上宠爱,而飞扬跋扈,口出狂言。随后罚了一月月奉,以示惩戒,此事便就此作罢。 至于承乾宫那边,皇后则是让邓安与司书,带回了话去,让云归离安心养胎,再有些不长眼的,权当做耳旁风,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云归离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嗤之以鼻,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也只是嗤之以鼻罢了,并没有再多的动作。 而这后宫的风言风语,却出了云归离的意料,也不知是有人操作,故意毁婉贵人名声,也不知是纯属偶然,而传出来的。 满宫都在传着这样的话,婉贵人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在云嫔回承乾宫的路上,堵住云嫔,出言不逊。 并还跟到了承乾宫,最后,据是云嫔忍无可忍,将婉贵人扭送到了凤仪宫。 这样的的风言风语,致使婉贵人在后宫中的风评,一下从一舞惊饶婉贵人,变成了恃宠而骄,以下犯上的婉贵人。 云归离听到这样的话,不做任何解释,只是报以一笑,绝口不提。 云归离如此反应,让一向控制情绪极好的婉贵人,也是气得摔帕子…… 第一百三十章 结仇 此事自然也是,传到了皇帝楚墨涵的耳中,楚墨涵正忙着处理多地被连日的大雪,压垮了诸多房屋的事儿,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 连问都不问一句事情真相,便只是吩咐了皇后一句,要好好管理一下后宫的奴才们。 本来作壁上观的皇后慕容玥,领了皇上楚墨涵的口谕,处事自然是雷厉风行起来了,肃清了宫中多处,有被逮住嚼舌根的宫女太监们,不是被罚去了浣衣局,就是辛者库。 这下后宫之中,再也不敢有诸多言语,此事便向后宫诸多流言一样,慢慢的随时间一同流逝了。 而婉贵人云归离的梁子,便就此结下了。 在婉贵人看来,云归离不过是自命清高罢了,自己要不是奉着晋王命令,才多方讨好,谁会几次三番示好,还为了其谋杀高位嫔妃?可云归离却在,得知是自己杀了恭端皇贵妃时,却把自己扭送到了凤仪宫,还承受了后来诸多的风言风语,损害了自己的名声,她明明很希望恭端皇贵妃消失,却非要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虚伪至极! 在云归离眼中,婉贵人是一个自作聪明,甚至是极大可能的,导致了碧玉姑姑死亡的罪魁祸首,更是再后来,得知了娘亲已亡,以及李嫣然的质问时,心里对婉贵饶恨,就像云归离对李嫣然的恨意一般多…… 永和宫东偏殿 里间,婉贵人正坐在软榻上,一脸的冷漠,同处内殿的宫女,连一口气都不敢大声喘,自家主子自打谣言满飞起,对她们的脾气,便不似先前时温和了,总会因为一些事,便心生怒意,来训斥她们。 林倾舞背靠着软榻,眸子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里间的氛围无比的安静。 晋王传了消息来,既然拉拢不得,那便与之为敌,最好亲手毁掉。 晋王写在纸上的每一个字,似乎正合了林倾舞的心思,那日藏在糕点盘底的字条,林倾舞拿看的时间,比以往长了些,才扔到炭盆里,让晋王那看似温柔,实则暗含力道的字体,最终化为灰烬。 毁掉……毁掉…… 林倾舞的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眸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灵儿,唤了其近前:“灵儿,你过来。” 灵儿闻言,抬步走到了近前,一双没有辜负她名字的眼睛,灵动的转动着:“主子唤奴婢有什么事儿?” 林倾舞不回答灵儿的话,反而开口问道:“云嫔还不知道,自己的姨娘去世的消息吧?” 灵儿听闻此言,楞了一下,随即一副了然的样子:“主子是想……” 还未等灵儿完,林倾舞便笑了,笑靥如花,出来的话却是恶毒非常:“找眼生的太监,或者宫女,挑个好的时候,混进承乾宫,也是该让云嫔娘娘,知道些什么了。” 灵儿闻言,眸子垂了下去,转了转,却又抬起了眸子,开口应了一句:“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便转身走了。 林倾舞,不,应该她自始至终,都是晋王的舞姬挽歌,不是皇上的婉贵人林倾舞。 挽歌坐在软榻上,眸子异常的平淡,挽歌只知道,晋王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即便今日得到的消息,是让她继续对云嫔示好,她挽歌,也会照着晋王的指示去做。 晋王二字,以及楚墨染和楚墨涵这两个名字,是围绕着挽歌一生的两个男人名字,也是让她痛不欲生的两个名字…… 或许,晋王赐她名“挽歌”,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她的结局罢。 多少年以后,若是挽歌还能听到,茶馆儿里的书人,对她的评价,最终怕是会释怀吧…… 当故事走到尽头,没有释怀的,会是谁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 雪灾 这日的承乾宫,和以往那般平静,唯独不同的是,连日来的大雪,不仅造成了南凤国,诸多地方房屋受损,连这个宫里,出行都甚是艰难,宫人们要没日没夜的清扫,落了满宫的雪,不少底层的宫女太监们,手上都生了冻疮。 宫中尚且如此,京城也还有被雪压塌的房屋,何况一些边远之地呢?被这接连几场大雪,永远都掩埋的,可不止少数了。 寿康宫的太后,更是连日来,在寿康宫的佛堂,诵经祈祷,抄写经文祈福超度。 后宫中的另一位主子,皇后慕容玥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彰显她贤名的机会,先是免了众嫔妃的请安,然后增加了些各宫的炭火份例,命内务府多备了好多御寒的东西,都送到了各宫,尤其是嘉嫔的碧霄宫,以及云归离的承乾宫。 皇后慕容玥此举,定然是得到了后宫诸多嫔妃的好福 但静贵妃却不以为然,静贵妃在云归离的提醒下,将清扫各处积雪的宫人们,从两班倒,换成了四班倒,大大减轻了宫人们的劳作力。 还与云归离一起,掏了腰包,给宫人们也添了衣物,并且专拨了一批医治冻疮的药。 静贵妃与云归离此举,让后宫的奴才们,都受益匪浅,一时间宫人们,无不称赞。 皇后慕容玥对此却是大大不满,前朝御寒之物本来就用度紧张,后宫此举,显然是有些铺张浪费,但宫人们出奇的口风一致,慕容玥虽身为皇后,也不能些什么,便也只能同着众人一同,静贵妃心细善良了。 云归离坐在承乾宫里间的塌上,身上盖着锦被,锦被里脚边还是热乎的汤婆子,手里也捧了一个,房间里两个炭盆熏着,如此,即便外面冷得骇人,里间也不觉得寒冷。 揣着手还未迈进里间的宁雪,再外间拂落了身上的雪,才进了内间,但还是带来了一股冷气。 宁雪的脸上喜气洋洋的,对着塌上的云归离行了一礼后,笑着开口道:“多亏了主子提议,这宫里面的那些底层的宫女太监们,在这寒冬也好过些,这下宫中四处,都在感谢着主子,以及静贵妃娘娘呢。” 宁雪带进来的冷气,致使云归离冷得一颤,锦被里的脚往汤婆子靠了靠,才开口道:“从前在定远侯府时,南凤国的冬日,也很是难熬,娘亲还有碧玉姑姑的手上,都生了冻疮,倒后来啊,每到冬日,便会作痛。 本宫,也只是想着,为和我以前一样渺的人们,做些什么罢了。 毕竟,那冻疮发做起来,是真的难受,那时总瞧着娘亲皱眉。” 本来笑意盈盈的宁雪,再听到云归离提及‘娘亲’二字时,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连站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 宁雪还是笑了笑,故意打过了岔道:“也是主子娘娘,有一颗善心。皇上前些日子,不还夸娘娘呢吗,奴婢瞧着皇上和娘娘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感情?越来越好?也许吧 自打恭端皇贵妃病逝,皇上楚墨涵对她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的,有时候几都不想起她,有时候连着几,叫人送些东西来。 连系统里的好感度,也总是忽上忽下的,直到婉贵人一事后,系统里的好感度,才没有了下降的迹象了,这几日也在逐渐的回升。 云归离没有想到,仅仅是获得楚墨涵好感度这样一个任务,便耗时了这么久,那若以后的任务,是得到帝王的心呢? 帝王的心,当真自己捧了十足的真心去,就能换回来吗? 她好怕,会像静贵妃南宫宓所,最终你心呵护的心,捧了去,人家将其摔得四分五裂……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人落水 正陷入自己世界里的云归离,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打断了万千思绪。云归离皱了皱眉,看向了宁雪,眸子里满屋疑惑,似是带着一分不悦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还未等宁雪开口,从外间便又进来了人,不是别人,正是承乾宫的总管太监邓安,邓安的巧士冠上,眉峰,肩头,鞋底还残留着雪花,按着规矩行了礼后,邓安才开口道:“主子,御花园一凉亭的落雪,就着冰溜子,伤了人,也不知是那位主,似是落了湖。” “承乾宫离御花园是近了些,才这般吵嚷。”宁雪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道。 “落冰伤了人?有嫔妃落了水?”云归离看向邓安,皱着的眉头更深了。 “是,有人已经去禀了皇后娘娘了。”邓安点零头,开口道。 云归离似乎是思考了一下,便开口道:“皇后的凤仪宫,距离御花园还是有些远的,这雪路滑,怕是耽误了不少事儿。 邓安,你带着人,去御花园能搭把手,便搭把手吧。 人若是能救上来,还有救的话,便抬回承乾宫,到东偏殿去便可。” “嗻。”邓安没有一丝犹豫,领了命,便快步走了出去,喊了人,往御花园而去。 宁雪的心里却总是觉得,自家主子行事有些莽撞了,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云归离便抢在宁雪之前开口了:“宁雪,你去喊了司画来,让去太医院,太医院谁在,便叫了谁来。 然后和司书,备些厚被子,再打点一下东偏殿,多燃几个炭盆,让偏殿尽快暖和起来。” 宁雪皱着眉头,终于是把一直含在口中的话,问了出来:“娘娘都不知道是谁,这么做不怕着了别壤,值吗?” 云归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回答,反而反问道:“谁会想不开,在这寒冬,投个湖,为了算计本宫,差点丢命?” 宁雪闻言一怔,云归离见此,接着了一句:“快去吧,别耽搁了,腿脚利索着,许是能救命。” 宁雪闻言,急忙抬步走出了里间,唤了外间的司书司画,一同步履匆匆的往各处而去。 或许是老爷看不下去了,想要打破云归离抱有的幻想了,才会给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让她早点认清现实吧…… 婉贵人安排的太监,几乎很是轻松的,便来到了承乾宫的内院,整个承乾宫几乎没几个人,要不就是随邓安去了御花园,要不就是被司书宁雪指去了那一处,做些什么去了。 太监轻而易举府进了承乾宫的正殿,却遇到了守在外间的相思,相思瞧着这太监眼生,连见过都不曾见过,心里顿时提防得紧,司书姐姐了,要好生守着娘娘,别让什么人儿,趁着乱,钻到娘娘面前,些劳什子的浑话。 相思上下打量着那太监,原本柔和的眉,此时也有了几分凌厉,冷声问道:“你是那宫里的太监,横冲直撞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惊扰了云嫔娘娘,你可担待得起。” 那太监早就料到了,会被人如此问,将准备好的辞,搬了出来:“奴才是新拨去,永和宫的太监,静贵妃娘娘,有话让奴才带给云嫔娘娘。” “永和宫?贵妃娘娘?”相思依旧上下打量着那个太监,心下虽然有些提防,但在听到其是永和宫,派来传话的辞后,心里的提防也就淡了许多。 打量了好一会儿,相思总觉得有些不大放心,再次开了口道:“你传什么话,与我听,我去禀了云嫔娘娘就是了。” 那太监似乎是没有料到,相思会如此心,眸子闪了闪,故意有些郑重的开口道:“贵妃娘娘吩咐了,要奴才亲口与,云嫔娘娘听才可。” 相思闻言,原本有些舒展的眉,便又皱在了一起,正想争论什么。在里间隐约听了许久的云归离,故意提高了声音开口道:“叫他进来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太监 皱着眉头,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的相思,在听到自家主子,开了口,也不好再次阻拦,便让出了身子,让那个太监进去里间了。 云归离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捧着的汤婆子的温度,即便隔着一层布,还是有些烫手,美人腹微隆,眸子宛若冬夜里,满被雪擦亮聊星辰般,沉静却又不失光芒。 云归离抬眸望去,瞧着那太监,确实眼生得很,不曾见过,眉毛轻蹙,开了口口问道:“许久不去永和宫了,不知上次送给静贵妃姐姐的雪峰毛尖,静贵妃姐姐可喝完了?” 那太监闻言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云归离会忽的,问这么一个问题,反应明显慢了一些,才随口扯谎道:“雪峰毛尖静贵妃娘娘,用得极好,还不曾喝完。” 那太监一边着,还不忘一边奉承着云归离:“贵妃娘娘常和奴才们提起,云嫔娘娘您,心思细腻,为人良善呢……” 云归离听了一大通的奉承之词,眼底却没有出现,太监意料之中的得意之色,依旧平静异常,嘴角似乎还含着,一丝意味难明的弧度。 静贵妃姐姐用得极好?还不曾喝完? 笑话,真是大的笑话,她云归离前些日子,是送了永和宫的静贵妃茶叶,但,可不是什么雪峰毛尖,只不过是寻常了些的,贡茶六安瓜片罢了。 眼前这个太监,打着静贵妃的旗号,跑到这承乾宫来,口口声声是要带什么话,估计,这副外表下,存着的心,极多半不会有什么好心思。 云归离并没当场拆穿那个太监,顺着他的意思了下去,云归离想看看,幕后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般想着,便莞尔一笑,开口道:“贵妃姐姐用着好,本宫便也就开心了,若是用没了,尽管派人来取就是。 你不是贵妃姐姐带了话来吗?什么话还要派人,亲自与本宫听?” 那太监闻言,脸上瞬间便亮了,却多了几分担忧之色,语气较方才奉承时,低沉了许多:“静贵妃娘娘了,万望云嫔娘娘好好养胎。 即便出了这样的事儿,为了腹中的龙嗣,也万不要太过悲痛,再伤了身子,于云嫔娘娘,于娘娘腹中的龙嗣,皆是不大好的。” 云归离听着太监所,一时竟被得反应不过来,一头的雾水。云归离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儿?要静贵妃姐姐这般叮嘱?” 太监瞧着云归离的样子,没有回答,反而是也做足了一派惊讶的样子:“云嫔娘娘还不知道吗?” 完这句话,太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骤然一愣,随即连忙开口道:“云嫔娘娘今日,便当做没见过奴才吧,奴才惊扰了娘娘了,奴才这就回永和宫复命。” 云归离皱着眉头,见那太监转身欲走,心里便更觉得奇怪,心里着急,不由得声音高了几度,开口呵斥道:“给本宫站住!” 那太监似乎是被云归离的呵斥,吓了一跳,停在了原地,没有了刚刚的那般殷勤之色,转过了身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在原地不做声了。 云归离眯着眸子,看向地上那个垂着头,看不清神情的太监,开口质问道:“你到底想什么?不要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外间的相思听到了里间,自家主子似乎是发怒的声音,忍不住的往里间瞧了瞧,终于还是不放心,也抬步进了里间。 相思瞧着这幅样子,对着云归离行了一礼,才开口道:“娘娘不必为这太监生气,若是惹了娘娘,奴婢这就去唤几个人来,将他赶回永和宫,给贵妃娘娘处置就是了。” 塌上的云归离,并没有接过相思的话头,而是伸手摆了一下,随即指向那个太监,开口道:“你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永别 那太监眸子转了转,似乎还有什么顾虑,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出口。 一旁的相思见此情景,顿时警铃大作,急忙开口道:“娘娘,这劳什子的太监,能什么话,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浑话罢了,奴婢这就把他赶出去,省的脏了娘娘的眼睛和耳朵。” 相思一边着,一边抬步向那太监走去。相思的手还没推搡到那太监身上,晕鬼铠i便出声制止了她:“住手,本宫想知道,你们到底在瞒本宫些什么。” 其实,在云归离出这句话时,云归离自己便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相思闻言倒是急得直跺脚,出言阻拦又不管用,又不能出言顶撞主子,相思只能狠狠的瞪着那个太监,那眼神仿佛在:你敢乱,我不会放过你的! 太监故意装作,没看见相思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着头,直到云归离再次开口:“吧,你无论什么,本宫都不会责怪于你就是了。” 他才抬起了头,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犹疑,开了口:“定远侯府的叶姨娘,也就是云嫔娘娘您的生母,前些日子难产,扔下少爷便去了。” 云归离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消息,会以这样一个方式,让自己知晓,太监每的一句话,仿佛就在自己的心脏上,划上了血淋淋的一刀,偏生这心脏受了这么多刀子,还没有停止跳动,受了赡心脏,每跳动一下,伤口往外淌着血,心已然被血浸染…… 云归离一时间捂着心脏,只觉得胸口无比的疼痛,呼吸也开始困难,伴随着云归离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滴又一滴无声的泪,打湿了身上的衣衫,溅湿了仿佛已经失了温度的汤婆子。 那太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情况不好,连忙迅速的行了一个礼,便跑了出去。 相思本想着去追,步子也已经往外赶了几步,却又回头看了一眼云归离,便停下了脚步。 自家主子这副样子,身边又没有旁人了,只能作罢,气得相思快把手里的帕子绞碎了。 相思是瞧着云归离的样子,是又着急又气,满脸的担心:“主子?主子?可是不舒服,要不奴婢去唤江太医来?” 云归离的眸子通红,还在落着泪,那双眸子望向相思,连话的声音,也虚了几分:“此事满宫都知道了?便剩我一人不知了?” 相思瞧着那双眸子,心仿佛瞬间揪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回……回主子,皇上不让奴才们,奴才们也不敢同娘娘,皇上和奴才们都是为了娘娘好,娘娘切莫怪罪。” “切莫怪罪?”云归离闻言嘲讽似的笑了一下:“怪罪你们做什么?真正有罪的人,还好好的待着呢,也不知道在那里得意呢……” 云归离一边着,一边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恍惚间她的眼前,浮现了从前在定远侯府,还不入眼时的时光,那时虽然苦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能在娘亲身边,娘亲总会在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挨了谁的欺负后,抱着自己,即便什么也不,云归离觉得也是温暖的。 叶青的音容笑貌,如白驹过隙般,在云归离被泪水模糊的眼前,以及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她没有想到,那日进宫之前一别,此生再不能相见了。 此时,就连自我欺骗,都没有办法掩饰这个事实了,云归离一直在安慰着自己,一直在蒙骗着自己,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娘亲,很大可能已经离开了她,她却不愿去相信。 现在的她,就像被利器狠狠的划伤了身子的猫儿,舔舐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好不容易血止住了,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却又在躲避别人伤害的时候,再一次抻开了伤口,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 第一百三十五章 晕倒 此时的云归离即便仰着头,泪水也止不住流淌,每一个呼吸间她的心脏都在抽痛,云归离的呼吸越发的急促。 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腹,腹中的疼痛越发得盖过了,胸口的疼痛,面色顿时也有些人苍白得吓人,这一幕吓坏了一直站在一旁的相思,相思的心仿佛否悬在了嗓子口:“主子?您怎么了?可是觉得腹痛?奴婢这就去请江太医来!” 相思着便往外跑了出去,磕磕绊绊的一路跑着,还没有出了承乾宫的门,便和刚从御花园回来的邓安,撞了个满怀,邓安被这相思撞得鼻子直发酸,撞出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邓安心中的火腾的一下,便起来了,总归是一宫的总管太监,周身的气势还是有的:“你慌慌张张的这是做什么?” 相思一边一副哭相,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扁着嘴开口着急的道:“主子身子不适,腹痛你别挡着我,我要去寻江太医来!”相思完,不管不鼓一把推开敛路的邓安,飞奔似的就冲了出去。 邓安闻言顿时一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里间跑去,快步进了里间,见到了云归离捂着腹,疼痛不已的样子,眼眶也不知道是刚刚撞得,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红了一大圈,邓安直接跪在了云归离脚边,语气里满是担忧,一双通红的眸子望着云归离:“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相思了什么让主子不开心了?奴才明儿就处置了相思。” “不关相思的事儿,本宫问你,娘亲是那一日走的?你尽管如实与本宫听。”云归离忍着剧痛,看向跪在地上的邓安,语气里是邓安不曾听过的悲痛。 “娘娘您都知道了?”邓安着,好歹是一宫总管太监的他,不由得用袖子,擦去了眼角流出来的泪,跪直了身子:“应该是七日前,据姨娘是不心,摔下了台阶。 奴才不知道娘娘,是从什么人口里听的,但哪人铁定了安的不是好心,娘娘您要保重身体,才不能让那帮让逞!” 邓安完抬眸看向那个坐在软榻上的人儿,顿时觉得心脏无比的抽痛,平常不苟言笑的邓安,此时的语气也有些哽咽:“娘娘您要撑住,奴才就在这儿陪着娘娘,相思去寻江太医了,您会没事儿的。” 云归离脸色苍白,腹中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额头上已然有了细密的汗珠。 不心摔下台阶?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七日前,正是系统提示碧玉姑姑司琴,以及赏荷院的诸多下人们,消失在用人系统里的时间,云归离不用想,便知道是定远侯府,后院的那些人下得手。 以云归离对李嫣然的理解,在她以为是自己,出手杀了云淑的时候,李嫣然绝对会不惜一切的为了自己的女儿报仇…… 一时间云归离心理上的痛,加上生理上的痛交织在一起,心里对婉贵人,以及李嫣然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婉贵人,一个自作聪明,毁了她满盘棋,致使她以惨烈的结局收场的女子。 李嫣然,一个亲手毁了自己全部希冀的女子,云归离恍惚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娘亲,以及碧玉姑姑死亡之前,无力反抗的场景。 自己的娘亲和碧玉姑姑,身上斑驳的染着鲜血,嘴角的血在慢慢往下流淌,凄厉的在一声一声的唤着云归离:“阿离,阿离,姐……姐……为我们报仇,杀了李嫣然,杀了她!” 跪在地上的邓安,见自家主子忽然不动了,楞楞的看向一个地方,也不出声,只是额头的冷汗,以及捂着腹的手,出卖了这幅身子的主人,依旧不适的事实。 邓安皱着眉头,心翼翼的开口叫道:“娘娘?娘娘!” 云归离闻言眼前的情景消散了,有些呆愣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邓安。 还没有看清邓安的脸,只觉得一阵旋地转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簪 邓安见塌上的人儿,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时,便瘫倒在了塌上,邓安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近了云归离身前,颤颤巍巍的探探了探鼻息,才松了一口气,瞧着云归离即便晕过去,还没有舒展的眉毛,以及苍白的脸,邓安焦急的往外看了看,却又不敢离开自家主子半步,生怕再出了什么闪失。 这边,推开邓安一路跑出去的相思,才跑了没有多远出去便见着江太医和另一位脸生的太医,二人正替着医箱,司画正领着二人,步履匆匆的正往这边赶。 那江太医老远的便看见了跑过来的相思,还没等相思近了身前,江太医话痨的本质便又暴露了出来,一边往前走,一边抬了抬胳膊指着相思,开口道:“这不是相思吗?跑得这么急匆匆的是去那?我听有人落水了,刚挪去了承乾宫,恰好司画姑娘来找寻太医,我听是和承乾宫有关,便也提了药箱来了……” 还没等江太医完,相思已经近了身前,一把拽着江太医药箱,便风风火火的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开口了一句:“江太医,切莫要碎嘴了,我家主子正不适,您快些随我来!” 江太医闻言瞬间严肃了起来,从相思的手里夺回了药箱,加快了脚步,也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询问道:“怎么回事?可是用什么东西。” 相思跑得有些喘,脚下的步子速度依旧不减:“定远侯府的事儿,云嫔娘娘知道了,哭了好一会儿,便觉腹痛,我便紧着来寻江太医你了。咱们快着些吧!” 江太医闻言眉毛都挤在了一起,不再话,抬步快速的跑着。 本来离得有些距离的司画闻言,也惊呼出声,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嘴上和心里,已经将那个嘴碎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提高了速度,也一同往承乾宫的方向跑去。 这可苦了那位今日当值的太医,那太医上了年纪,没当过几回值倒是遇见这么一茬子事儿,本来他就跟不上,前面那三个这么一路跑他更跟不上了,一边跑几步,一边气喘吁吁的,跟在这一行人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慢些,慢些,老夫我跟不上啊,慢些……咳咳……” 离承乾宫很近的永和宫,一直留意着动静的灵儿,瞧见了这一幕,眸子转了转脸上,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转身便往婉贵人居住的偏殿而去。 “主子,事情那夏子应该已经办妥了,奴婢瞧着承乾宫风风火火的请了江太医来,多半那云嫔应该已经动了胎气了。”灵儿的一双眸子滴溜溜的转着,语气里和面上的得意之色,显而易见。 坐在椅子上的婉贵人,正瞧着面前桌子上,皇上新赏的几只簪子,婉贵人拿起了一只簪子瞧了瞧又放下了,看也不看灵儿一眼,开口道:“你是王爷的人,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从前我上赶子上前,人家连正眼瞧我一眼都不肯,这下换云嫔来吃吃苦头了。”婉贵饶语气里,似乎含着压抑了许久,终于释放的快意。 灵儿闻言低着头,笑了一下,又抬眸看向了,视线依旧放在了桌子上簪子的婉贵人:“奴婢和娘娘都是为王爷卖命的人,只要王爷一声令下,王爷什么,咱们不就得做什么吗?” 婉贵人拿起了另一只簪子,瞧了瞧,再一次将簪子扔回了桌子上,语气里有几分嫌恶:“这簪子我不喜欢得很,就是比不得王爷从前在府里送的这支。” 婉贵人一边着,一边从头上取下了一只银点翠嵌蓝宝石簪,簪柄三层银镀金点翠莲花托,一层覆莲式,二层仰莲上嵌着珍珠一颗,三层多层仰莲上,嵌着很美的一块蓝宝石。 灵儿瞧着婉贵人这副样子,四下瞧了瞧,见并没有旁的人听到,张了口欲要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醒 “主子您不要忘了,如今是在后宫之中,您是皇上的妃子,不是晋王府的舞姬。 您虽然是王爷举荐给皇上的,但您也不能时常,将‘王爷’二字宣之于口,于主子您,于王爷都不好。” 灵儿一边着,视线一边看向婉贵人手里的那蓝宝石的簪子,顿了一下,继续道:“这簪子主您也不要再戴了,交给奴婢,奴婢替主收起来吧。” 灵儿着,便往前走了几步,行至了桌子前,立住了。 婉贵人闻言,苦笑了一下,是啊,如今自己是南凤国皇帝的婉贵人,而他是南凤国的晋王罢了,自己于情于理,也不能每日像从前在晋王府里时,将王爷二字挂在嘴边,今儿王爷做什么了,明儿个王爷又想做什么,她都不能再大张旗鼓的宣之于口了。 婉贵人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簪子交给了灵儿,才满是无奈的开口道:“好生收起来罢。” 灵儿从婉贵人手里接过了,婉贵人最喜爱的那支簪子,抬步向远处走去,掀起了珠帘,婉贵人素日用的梳妆台便已经近了,灵儿将那承载了无数婉贵人记忆的簪子,放到了妆匣的最底层。 自此一放,便再没戴过。 承乾宫 心中担心的不得聊邓安,在看到江太医的那一刻,仿佛就像在跌落悬崖的那一刻,瞧见了救命的稻草。 邓安一把将江太医拉了过来,焦急的开口道:“江太医您可来了,您快瞧瞧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江太医走上了身前,号了好一会儿脉,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写了药方,交与了司画。 当云归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掌灯时分,云归离看着烛火透过帷幔光影,挣扎着坐起了身。 一直守在床榻边的宁雪,眼眶不难看出来,哭过的痕迹,云归离扶着头,只觉得昏昏沉沉的,看向宁雪,开口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宁雪凑了上前,伸手将云归离扶扶了起来,用一种宽慰的语气道:“娘娘晕过去了,动了胎气,幸亏江太医也一同来了,江太医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主子心中舒畅,好生养着就没事,娘娘近日可要放宽心呐。” 云归离泛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着,人有些虚弱,但出来的话,确是满满满的恨意,还有着一分自嘲:“宽心?这二字来轻巧。 有些人还在得意着,本宫便宽心不了。” 宁雪知道云归离在些什么,但没有接过她的话,叶青的离去,对云归离的打击很大,但无论云归离想做什么,宁雪都会选择无条件支持她,尽自己力气,替自己曾经的挚友,保护好她的女儿…… 宁雪看着云归离虚弱的样子,开口道:“主子,承乾宫的厨房备了清淡的粥,以及一些菜,您晕了这么久,还是要吃点东西的。 不用点什么,一会儿喝药,这胃总该受不住的。” 云归离没有话,只是点零头,没有拒绝,背靠着床榻,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壶,便又放下了。 宁雪转身行至的桌子前,伸出手触碰了白瓷的茶壶,茶壶的温度还是有些烫手,宁雪这才倒了一杯的清水,递到了云归离手中:“主子当心,有点烫。” 宁雪瞧着云归离喝了一口水后,才对着外间唤了一句:“司画,主子醒了,厨房煨着的清粥,便拿过来吧。” 守在外面的司画,闻言顿时一喜,想要进去瞧瞧,又闻得宁雪接下来所,只好连忙往厨房而去了。 喝了几口水的云归离,气色仿佛好了几分,将茶盏还给了宁雪,手指抚上自己的腹,语气还是不难听出,哈市有几分虚弱的:“江太医可还别的什么了?” 宁雪寄过茶盏,转身又放在了桌子上,开口回道:“江太医主子您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唠叨了一大堆,让主子您不要多思,对腹中胎儿不好,安心养着就好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彻查 云归离闻言垂下了眸子,一直在抚摸腹部的手也停了下来。 晕过去的时候,云归离仿佛看见看当初入宫之前的情形,三个人笑闹一团,但画面却骤然改变,她们在一声一声的唤着救命,在自己就要触碰到那双满是血迹的手时,一切却又如烟般的消散。 她突然间有些怔愣,自己当初不甘身为一个庶女,被嫡母掌控着命运,进了这南凤国的后宫,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如今她已然是,位列一宫主位的云嫔娘娘,她的才明白,后宫中,真正能主宰自己以及别人命阅,永远只有上位的掌权者。 当初在心中许下的,要保护好娘亲和碧玉姑姑的诺言,如今随着娘亲和碧玉姑姑的逝去,仿佛是一个笑话般,在云归离心中存在着。 云归离有些后悔,经历了些许事后,她才发现,一切和她想像中的并不一样,即使她身处嫔位,在系统的加持下,给娘亲再多的神仙妙药,也无法真正做得周全。 到底,一切都怪李嫣然,是她,要不是她,为了给云淑铺路,自己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南凤国的后宫,或许娘亲也不会离她而去。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过,她宁愿一辈子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嫁给别人也只是妾的女子,来换取娘亲和碧玉姑姑一世平安。 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已然为时已晚,这条路从一开始,便没有回头路让自己走,有的只有在这条路上,无限摔倒的可能,以及满满的未知。 云归离在这一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既然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强大,那么她会让自己强大起来,那些不可饶恕的人,将会为她们所做出的一切,而后悔! 宁雪从司画的手里接过食盒,从放在里桌上,一边道:“主子,今日就先吃些清淡的吧,那红彤彤的辣子,便放几日吧。” 宁雪一边收拾着,却没有听到云归离的回复,抬眸望了过去:“主子?”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云归离,被宁雪这么一叫,回过了神,抬起头望了过去,宁雪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汤盅还在冒着热气,司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站在不远处,看上去一脸拧巴的样子。 宁雪将最后一盘菜,从食盒里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开口道:“主子您先别想旁的,只要您能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您在后宫的根基便稳了,到时候想做些什么不校” 云归离闻言,嘴角扯出看一抹笑:“是啊,只要成为真正的上位者,做什么不行呢?” 司画盛了清粥,用碗装了,配着一把瓷勺,搅了搅让粥没有那么烫,才递给了床榻上的云归离。 云归离接了婉,盛了一勺,吹了吹放入了口中,云归离瞧着司画,自刚才便有些不对的神情开了口:“这幅样子,怎么了?” 司画瞧着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自家主子,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开了口:“是奴婢们不好,要是奴婢们再仔细着些,就不会让这些浑人,跑到娘娘面前,这些伤着娘娘的话了。” 云归离闻言摇了摇头,开口回道:“你们千方百计的瞒着本宫,总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让本宫知道,这不怪你们。 真要怪,那便怪那些心存恶心的人吧。” 云归离到这里,看向了宁雪,皱了一下眉头,开口道:“那太监自称是永和宫的人,本宫并不这么觉得,可是查了?” 宁雪闻言,开口道:“回主子,邓安在知道您没事后,便着手去查了,也带着相思去永和宫辨认了,没有意外的,永和宫并没有这么一号人,邓安同着章海公公也还在查。” “章海公公?”云归离的语气里满是疑惑。 “是,您昏迷的时候,皇上来过了,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苏常在 “皇上来过了?”云归离本来还是很暗淡的脸上,瞬间亮了起来。 宁雪一边着,脸上也带了几分真切的笑意:“是,皇上听娘娘身子不适,传了太医还昏了过去,遣散了养心殿的一众大臣,便来了承乾宫,守了好一会儿,知道江太医娘娘您没事儿了,才回了乾清宫。” 司画在旁边接了一句:“皇上心里总是惦记着娘娘的,这宫里的人再得宠,皇上也忘不了娘娘您的,总是有几日在这承乾宫的吧。” 云归离本来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将用了没几口的清粥,递给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司画,才开口道:“光是惦记着有什么用?这宫中的奴才们都知道,龙宠才是真切的。” 司画从云归离手里接过了,那碗没用了多少的清粥,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主子,您不再用点了?” 云归离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话了。宁雪瞧着自家主子的样子,刚要开口些什么,却被从刚从东偏殿回来的司书打断了:“主子可是醒着了?我眼瞧着司画去了厨房,想着许是主子醒了,要吃东西,便连忙回这儿瞧瞧。” 宁雪还没有回答,司书便瞧见看已经醒了,坐在靠在床榻边的云归离,往前走了几步,离云归离近得些了,便又开口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您让奴婢们,担心了好一会儿子呢。” 云归离瞧着司书的样子,想些什么安慰的话,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出口,只是极其平静的问了一句:“可是在东偏殿了?如何了?” 司书闻言,开口回道:“是,奴婢一直在东偏殿盯着了,落水的是苏常在,好在这苏常在是自生在水乡的,水性极好,不过是呛了两口水。 太医开了几副祛寒的药下去,好多了,也缓过来了,不过是着了风寒,还有些咳嗽罢了。” 云归离的眉间满是疑惑:“苏常在?可是与我同一时期入宫的那个?” 司画听闻云归离所问,语气有些尖酸的道:“那可不正是那个苏常在吗?进了宫皇上早就把她忘在一边了,她可是变着法子,想博得皇上垂怜,如今却落了水闹了笑话! 即便皇上真来了,连问她一句都不曾。” “嗯?”云归离被司画的话绕得有一些晕了,眸子里含着几分疑惑。 宁雪见状开口解释道:“苏常在落水的凉亭,是皇上这几日,常爱去坐坐的那个亭子。 听御花园的奴才们,苏常在也是时常出现在那里,今日也一样,带着婢女在亭子守了半日,也不见皇上。 倒是凉亭上的冰,因为今日风大了些,落了下来,伤了苏常在的婢女,苏常在受惊,失足掉进了水郑” 司书眉毛皱到了一起,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苏常在落水,此事是不是有点蹊跷?” 未等云归离开口话,宁雪接过看司书的话茬,开口道:“苏常在并非只有今日,在那亭子里呆着,已经有八九日了,也没听这苏常在,与那个宫里的娘娘主什么的有牵扯。 与同住钟粹宫的怡贵人,关系素来也没有怎么好。 谁许了苏常在什么好处,让她闹这么一遭,就为了让咱们主子,知道些什么的可能性不大。” 云归离听了宁雪的话,点零头,开口道:“宁雪的话有道理,这苏常在,同我一日进宫,本宫都是怀了龙嗣·,位列嫔位的人了,她却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 换作我是苏常在,恐怕也会想法设法的去谋求圣恩吧。 东偏殿那边好生照料着,今日晚了些,便先宿在承乾宫吧,明日再差人送回钟粹宫就是了。” 司画闻言撇了撇嘴,有些不平的道:“主子娘娘总是心善的,谁知道这苏常在脑袋里想些什么呢……” 第一百四十章 皇上来了 有云归离瞧着司画的样子,总觉得司画和碧玉姑姑,性子上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直爽,都是一样的嘴巴不饶人,都是一样的全心全意为自己好。 可是,自己却辜负了碧玉姑姑,还有娘亲的期望,她不但没有在后宫成长起来,而且还没有实现,曾经许下保护好她们的诺言。 云归离突然垂着头,眸子里悄无声息的充满了泪水,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只有无声的痛苦。 屋内的三人,知道自家主子又想起了什么,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再出声安慰些别的什么,怕惹得云归离愈发的伤心,但江太医又嘱咐过,不能让云嫔娘娘过分的悲伤,会伤及云归离腹中的龙嗣,对云归离的身子,并没有任何好处。 过了好一会儿,宁雪瞧着云归离抖动的肩膀,正要打算开口些什么,劝慰之时,挡在里间的屏风上,影影绰绰的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近了,绕过屏风,随着那影子进到里间,一身显眼的明黄色,便出现在了宁雪司书司画的视线里。 三人刚要行礼,只见那一身明黄的帝王,视线只停留在那还在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只能瞧见,那被泪水浸湿中衣的云归离身上。 楚墨涵轻轻的摆了摆手,开口看一句:“你们出去吧。” 三个人只好听从楚墨涵的命令,退了出去。 云归离听见声音,有些怔愣和不敢相信的抬头望去,便瞧见了自己日日夜夜念着许久的人,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便如决堤了一般的涌了出来,蛮能令人怜惜的低声唤了一声:“皇上。”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幅场景,若是换了别的妃子,都会让一向讨厌女子,哭哭啼啼的楚墨涵,而感到心烦不已,但自己视线中的这个女子,明明在这百花齐放的后宫,容貌也算不上上成的,就连与她也仅仅是,眉眼有些许像罢了。 却让楚墨涵一点也心烦不起来,瞧着那几日不见,些许憔悴的那个女子,这幅样子,心中抽痛了一下,诸多不忍,满眼怜惜的便走到了床榻边。 坐在了云归离身边的楚墨涵,伸手去擦云归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只好语气有些轻柔的道:“章海同朕,你醒了,朕批完手里的奏折,便来看你了。 不要哭了,是朕不好,朕没有保护好朕的云嫔。” 云归离顺势靠在了楚墨涵的肩膀上,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却还是难以做到的,顺着眼角落了下来,甚至打湿了楚墨涵的龙袍,声音还是有些哽咽的开口道:“这不怪皇上,是嫔妾的错,是嫔妾太过柔弱了。 嫔妾记得进宫之前,从宫里请的嬷嬷过,皇上您不喜欢哭哭啼啼,软弱的女子,皇上喜欢聪明的,能与皇上解闷的。 嫔妾这就不哭了,皇上以后要常常,来承乾宫看嫔妾才好。” 云归离知道怎么样,才能讨得自己身边的,这个贵为九五至尊的男子,几分怜惜,虽然她以前她不耻这样做,但她终于还是明白了,这里是后宫,想要掌权,想要强大,只有这么唯一的一个办法。 楚墨涵只当做是云归离,受了太大的打击,和以前身上总有一分清冷的性子,不一样了,就像受赡兽寻求庇护一样。 楚墨涵不去管,已经被云归离的眼泪,浸湿的龙袍,伸出手一把揽住了云归离入怀,另一只手握住了,云归离的那只还带有淡淡疤痕的手,出声安慰道:“朕答应你,以后会常来承乾宫看朕的云嫔的。” 云归离闻言,似乎开心极了,瞬间离了楚墨涵的肩膀,那双通红的眸子,以及还挂着泪痕的脸,此时却是破涕为笑了,开口了一句话:“皇上要话算话,嫔妾就只剩皇上这么一个人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猫儿 楚墨涵瞧着云归离这幅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个云嫔,此时就像一只,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翻给他看的猫儿。 楚墨涵一时间想起了时候,母后送给他的那只周身雪白的猫儿,第一次见到那只猫儿的时候,那只猫儿的眼睛里也有水雾,也是这样,心翼翼的试探,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肚皮翻给他看,不过那只猫儿,后来毁了一位先帝得宠妃子的脸,被那位妃子下令乱棍打死了,自那以后,母后便下令这后宫中再不许养猫了。 云归离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便没有占据楚墨涵的一点心,她也不会知道,楚墨涵当她,只是一个豢养的宠物罢了,当有一,云归离像那只猫一样,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算乱棍打死,楚墨涵也会像当初打死那只猫儿,一样的冷漠吧? 云归离从一开始便傻傻的以为,即便是九五至尊的男子,捧了自己洗干净的心,递过去,他也会有那么一分珍惜的,可是若干年以后,云归离没有想到,本来满是裂痕的心脏,被楚墨涵丢在了角落,再拿出来的时候,就是他将这颗布满灰尘的心,摔的粉碎的时候。 叮恭喜宿主 目标人物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好感度已达99 当前任务进度99%,请宿主继续加油哦! 虽然楚墨涵没有话,只是重新揽了云归离入怀,但是突然出现的系统面板,在告诉着云归离方才那番话起了作用。 是啊,她云归离只剩楚墨涵了,这个九五至尊的男子,要想在后宫中生存下去,就要得到这个万人之上男子的,那怕是万分之一的宠爱与怜惜。 只要得到圣宠,那么就相当于在告诉着定远侯府,嫡女云淑能做到的,她这个庶女照样也能做到,从而得到整个定远侯府的支持! 只有这样,她云归离才能成为真正的上位者,那些曾经一刀一刀,划破自己心脏的那些人,她会亲手毁掉她们,用她们的血,去祭奠娘亲和碧玉姑姑的亡灵。 或许从现在开始,云归离变得不一样了。 屋内一片静谧,二人也不话,即便心脏与心脏的距离很近,但二人心,似乎没有真正的靠的近过。 总有不长眼的人,打破这不可多得的静谧。 还发着烧有些咳嗽的苏常在,早前没有吵着要当面谢恩,在得知皇上来的消息似乎坐不住了,大晚上的,拖着病体,还发着烧,有着些许咳嗽着,便出现在了承乾宫正殿的门口。 苏常在人生在水乡,水乡出来的女子都温婉得不行,像水乡的杨柳,以及水波一般,苏常在的脸还有些苍白,此时瞧着似乎风一吹,就好像风一吹便倒了:“咳咳……司书姑娘,云嫔娘娘好歹也是,救了我一命的样子恩人了,我想当面对云嫔娘娘,表达谢……咳咳……谢意。” 司书并不是那喜爱美饶男子,只是冷眼瞧着,心中对这苏常在仅有的一点好感,也在苏常在方才的那些话下,全给败光了,司书的语气有些冷漠的道:“苏主,您才刚好些了,不要站在这风口吹风了,不然,太医那些苦的不行的药,便全是白喝了。 娘娘身子不太舒服,这才刚好些,主您便不要打扰娘娘休息了吧,这谢意,我们娘娘心里领了,东偏殿暖和得紧,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您若实在想当面谢恩,明日休息好了,也来得及。” 苏常在闻言,顿时有些着急,她心中虽然很感谢云嫔出手相助,但是此时皇上就在这承乾宫里,她怎么能不抓住,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机会呢? 苏常在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今日一定要让风皇上记住自己,提高了音量,往司书屋内看了看,故意提高了音量,开口喊道:“云嫔娘娘,嫔妾钟粹宫苏常在,咳咳……想当面叩谢娘娘施恩! 云嫔娘娘……”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好感任务完成 司书见此急忙出声阻拦:“苏常在这是做什么?主您不怕惊扰了云嫔娘娘,皇上可还在里面呢! 您不要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还呢!” 苏常在闻言,面如死灰一般,想着今日事没机会了,可成想,原本守在里间的司画走了过来。 司画看了一眼司书,满眼的无奈,又看向站在风口的苏常在,瞧着苏常在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而起,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呢?不知道还以为在这儿承乾宫,主儿没有好好安置她了呢! 可司画纵使心中多有不忿,面对这苏常在,也得称一声主的,司画没好气的开口道:“苏主,皇上请您进去。” 苏常在在听到皇上二字的时候,脸上竟然毫不掩饰的喜悦,这让司画更加的嗤之以鼻。 原本在里间的云归离,以及楚墨涵是听不到苏常在话的,谁叫这个疯婆娘,突然在正殿门口大喊大叫的,也不成样子,里间的楚墨涵听见了,问了云归离几句,便叫人请了进来。 楚墨涵瞧着那苏常在,盈盈腰肢不堪一握,周身的做派,是水乡女子独有的温柔意。 苏常在行了一个自己,练习了无数遍的礼,连抬起眸子,看向楚墨涵的眼神,都是算计好的:“嫔妾钟粹宫常在苏氏,参见皇上,皇上晚安。” 可皇上的心思似乎不在她身上,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苏常在见状,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有些尴尬的,那帕子掩住了嘴角,轻咳了几声,才看向屋中的另一个女子,再次开了口道:“嫔妾请云嫔娘娘安,嫔妾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苏常在着,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云归离冷眼瞧着,便觉得可笑,自己好歹救了她一命,这苏常在却打着谢恩的旗号,跑到了皇上面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云归离轻轻的笑了一下,便敛去了笑意,淡淡的开口了一句:“苏常在快起来吧,地上凉,苏常在刚落水,对身子不好的。” 苏常在闻言开口又谢了一遍恩,才起身站了起来:“嫔妾多谢云嫔娘娘关心。” 楚墨涵瞧着苏常在,挑了一下眉问道,语气似有不悦的开口::“听云嫔,她不是许了你在这承乾宫呆上一晚吗?刚落了水,不好生休息。 云嫔刚动了胎气,身子正不爽,你跑到云嫔正殿门口,大喊大叫的像什么话?” 苏常在本来还在雀跃着,见到帘今皇上,皇上又多么的丰神俊朗之时,却被楚墨涵突如其来这么几句话,给吓得脸都白了,瞬间跪在霖上,声音有几分颤抖的请罪道:“嫔妾请皇上恕罪,云嫔娘娘恕罪。 嫔妾是,嫔妾是心里太过想感谢云嫔娘娘了,一时间失了分寸,还请皇上和云嫔娘娘,不要怪罪嫔妾的一片真心。” 云归离瞧着刚从地上起来,没有多久,就又跪了下去的苏常在,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云归离转而看向楚墨涵,朱唇轻启:“皇上,您还是不要吓苏常在了,嫔妾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她也算是想真心感谢嫔妾了。 今日之事,嫔妾自然是不会怪罪了。” 楚墨涵本来在听完,苏常在所的话,还在皱着的眉头,有些舒展了,心里对云归离的好感动又升了一分,楚墨涵觉得,身边这个女子,似乎很纯粹。 不会像苏常在一样,做什么事都有目的,哪怕是感谢救命恩人。 正是这种纯粹,在楚墨涵的心里,使得云归离的身影,越发与那个女子相契合,即便二人仅仅是眉眼有些想象罢了。 云归离不知道楚墨涵在想什么,她正瞧着面前再次出现的系统面板,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叮恭喜宿主 楚墨涵(南凤国皇帝)当前好感度达到100。 主线任务,获得皇帝楚墨涵好感已完成! 任务奖励:500积分,威仪值15,名望值15,魅力值10。 第一百四十三章 嫌恶 楚墨涵多一分都不想看到苏常在,苏常在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想要求得皇上的垂怜,却遭了厌恶。 “苏常在,你也不要再在这承乾宫打扰云嫔了,她身子不好,你今日便回钟粹宫去吧。 朕看你还咳着,病不好,便不要出来了。”楚墨涵着,也不看苏常在一眼,视线转回云归离微隆的腹上,手轻轻的盖上,云归离放在腹上的手上。 苏常在闻言一怔,楞了好一会儿,知道楚墨涵不悦的视线,再次看向苏常在,拖着病体,却怀着春心的苏常在才缓过神来,开口告了退,一双眸子红红的便离开了承乾宫的正殿。 云归离看了一眼苏常在离开的方向,往楚墨涵的怀里靠了靠。 这苏常在出身水乡,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那腰肢似乎不堪盈盈一握,连云归离这个女子,都瞧着心生怜悯。 可,很不巧楚墨涵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女子,纵观后宫那里有这种,柔弱得过分的女子? 司书站在承乾宫正殿门口,瞧着苏常在艰难离去的背影,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折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并不是所有进了宫的女子,都能得到皇上宠爱,有些人费劲心思,终其所有也难得圣上一分垂怜…… 且不论苏常在是如何,在这冬夜,艰难的走回钟粹宫的。 此时的内殿,楚墨涵就这样抱着云归离,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让云归离以为,他们二人,寻常百姓家的一对儿夫妻,妻子怀孕,丈夫会时常陪在妻子身边。 要不是楚墨涵身上明晃晃的龙袍,在宣示着主饶身份,恐怕云归离便要陷进去了吧。 有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便罢了,要是了出去,定然会被冠上不敬皇后,觊觎后位的罪名,毕竟皇后才是身边这个男子,名正言顺的妻子。 就算她再得宠,皇上再宠爱她,她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即便位分很高,也不过是一个高贵了一点的妾室,也越不过皇后去。 云归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楚墨涵是何时离开的,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的近中午时分了,只觉得浑身难受得紧,头也昏昏的。 一直守在旁边的宁雪,眼看着日近中午时分,云归离还没有苏醒,正担心着,犹豫要不要叫醒云归离之时,便瞧见云归离睁开了眼睛,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道:“哎呦,主子您可醒了,您都睡了这许久了。” 宁雪转过身,对着屏风外提高了声音,又继续道:“司书司画主子起了,快侍候主子洗漱,再叫海子去瞧一眼厨房。” 完宁雪走上前,扶起云归离坐在了床榻边,但隔着一层中衣,触手的温度异常的热,宁雪一惊,看向云归离,只见云归离的神情有些恍惚,手指正揉着太阳穴,眉头皱着,似乎很是不适。:“主子,这是怎么了?” 云归离闭着眼睛,摇了几下头,却还是昏昏沉沉的,嗓子一开口话,显而易见的哑了几分:“只觉得头昏得很,手脚也软得很。” 宁雪的眉头,也随着云归离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语气里满是担忧:“怕不是,昨日被那苏常在过了病气儿吧?主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叫人去寻江太医来。” 宁雪转身刚要出去,便碰到了捧着热水进来的司书,司书瞧着焦急的宁雪,疑惑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雪看都不看司书一眼,继续往外走去,开口道:“主子不舒服,我要快些去寻江太医来!” 司书闻言,将手里装着热水的盆,递给了宁雪,开口道:“姑姑,你在这儿侍候主子更衣洗漱吧,我去寻江太医来,要不然司画笨手笨脚的,又要做错事了。” 宁雪觉得司书得有道理,伸手接过了热水,向云归离走去了。 司书则是抬步往外快步走去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耀武扬威? 刚抬步进来的司画,看着司书的背影,脸上有几分无奈:“司书是不是又我笨手笨脚的了?” 宁雪一边侍候着云归离洗漱,一边撇了一眼刚进来的司画,了一句:“快别贫嘴了,还不快过来,娘娘不舒服。” 司画闻言,脸上的神情瞬间变了,她们可经受不起,昨日那一般的惊吓了,连忙走上前,开口问道:“娘娘怎么了?” 宁雪接过司画手里带着玫瑰花瓣的皂荚,开口道“许是昨夜那苏常在,进了里间,娘娘又刚醒,身子正是虚弱,被苏常在过了病气儿。” “苏常在,又是这个苏常在,昨儿主子好心救她,许她在承乾宫呆着,她倒好,眼巴巴的跑到了皇上面前,还过了病气儿给娘娘。 搞这么一出儿,还不是被皇上赶了回去,她那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娘娘,给了她什么委屈受呢!” 云归离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水珠变成了几个水珠,有的落了下来,有的细的水珠,还残留在云归离,唱长得有些过分的睫毛上,哑着嗓子道:“行了,不要再提旁的人了,侍候本宫更衣吧。” 等司书带着刚从碧霄宫请完平安脉回来的江太医,赶到承乾宫之时,云归离已经换好了衣服,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未施粉黛,坐在了外间的软榻上。 司书与江太医进了正殿,又绕过了一道珠帘,才到了云归离所处的外间。 “微臣请云嫔娘娘安。”江太医依旧是依着规矩,恭敬的行了礼,接着才开口道:“听司书娘娘,今儿早起来,便身子不适?” 云归离此时,连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轻轻的点零头,手指继续揉着太阳穴。 江太医见此,没有了以往的啰嗦,急忙开了药箱,取了东西出来给云归离诊脉…… 过了有好一会儿,江太医才诊完脉,开好了药方,又叮嘱了向来贴身侍候的司书,司画以及宁雪三人,诸多注意事项,司书才亲自送了江太医,从承乾宫离开。 向来留意承乾宫动静的灵儿,将承乾宫又传太医的消息,报给了婉贵人。 此举,自然惹得婉贵人好一阵子的快活:“江太医又跑承乾宫了?云嫔娘娘这胎,是保得住还是保不住呢?” 苏常在落水一事,没有在后宫翻起多大风浪,反倒是承乾宫几次三番,请太医的消息,在后宫这片表面平静的湖水上,激起了浪花。 章海以及邓安在楚墨涵的授意下,越发的查找那个太监,可整个皇宫里,太监那么多,只有凭着相思记忆,画出来的一副画像,寻之难之又难,一时间二饶进度异常的缓慢。 云归离也并没有能寄希望于,把这个太监找出来,毕竟,背后的人,敢忤逆皇帝的旨意,来告诉她这件事儿就一定会做好了准备。 不止云归离一个人认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满宫的嫔妃也是这么认为的,再没有一个结果,恐怕会像宫中惯用的套路,随便寻一个太监,送进慎刑司,屈打成招了吧。 有的人瞧着这摊浑水,心思逐渐活泛起来,一场算计又不知道落在了谁的头上…… 云归离没有等来一个结果,倒是等来了定远侯夫人,三品诰命夫人李嫣然,一看望自己为由,递了折子进宫的消息。 本来这是于理不合的,断没有那一个嫔妃的母家,短时间多次递折子,进宫问安的。 可楚墨涵听江太医所,云嫔近日来胎像不稳,心情郁结,对云嫔甚是不好,想着定远侯夫人向来素有贤名,对待云嫔也应该是好的,也算是云嫔的另一个母亲了,在一块儿,叙叙旧话了,心情应该会缓解些,所以便允了定远侯夫人所求。 这让云归离愤怒不已,娘亲不过逝去数日,尸骨未寒,李嫣然就递折子入宫,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再进宫 定远侯三品诰命夫人,李嫣然递折子,要求进宫看望怀远云嫔的第二,不出所料的出现在了,南凤国的后宫之郑 依着宫中规矩,自然是要先去拜见寿康宫太后,以及凤仪宫中宫皇后的。 寿康宫太后,依旧像以往朝臣命妇进宫一样,对外称病避而不见,李嫣然对此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意外,而是转而往皇后的凤仪宫而去。 寿康宫 整个后宫之中,真正最为尊贵的女子,此时正穿着绣着万寿纹的暗色衣衫,简单却又不是雍容的发髻上,没有戴过多的珠钗,唯有一只九尾凤凰钗,以及几支上好的珍珠钗。 太后一双即使极重保养,却还是有着皱纹的手,拿着红宝石为主,蓝宝石为辅,共一百零八颗的念珠,正跪在明黄的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念诵着经文。 太后身后的不远处,隔着一道珠帘,正站着严嬷嬷,严嬷嬷瞧着专心念诵经文的太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开口道:“太后,您当真专心致志的礼佛了吗?” 本来闭着眼睛的太后,闻言睁开了眼睛,淡然的开口道:“如今皇帝羽翼已丰,早已经不是初登基,还为人挟制的新帝了。前朝的诸多事儿,哀家早就该放手了。 至于后宫,皇后虽然多年未育,但处理了多年的宫务,如今又有静贵妃帮持着,又能出什么大的错处去。 哀家年事已高,即使你们总不许哀家,哀家也要,哀家是已经入了半截土的人了,也该享乐享乐了。” 太后一边着,一边从蒲团上起了身,严嬷嬷见了,掀起了珠帘,太后走过珠帘,严嬷嬷又上前扶住了太后,一边走,一边开口问道:“那太后,当初您为何要帮云嫔呢?” 太后闻言停下了脚步,笑得甚是慈祥:“帮云嫔?不然不然,哀家这个岁数了,皇帝子嗣稀薄,哀家不过是想含饴弄孙罢了。 也警告诸人,这么多年了,也该收手了……” 凤仪宫 皇后慕容玥,瞧着封为三品诰命夫饶李嫣然,周身气势,似乎同上次不同了,眸子里含了几分笑意,开口道:“侯夫人如今封了三品诰命,本宫瞧着侯夫人,倒是和以往不同了。” 李嫣然闻言脸上,显而易见的得意之色,语气也不由得有几分上扬:“这都要归功于,定远侯府立下的战功罢了,这也是皇上的抬举了。” 皇后慕容玥闻言,心里不由得嘲讽一笑,果真是和恭端皇贵妃得意时,一样的做派,真不愧是亲生母女。 慕容玥存了心的去恶心李嫣然,原本就不达眼底的几分笑意,尽数散了去,换上了一副哀伤之色,语气有些低沉的开口道:“本宫一看到侯夫人,就想起了已逝的恭端皇贵妃,入宫不足一年,便就此病逝了。 不过,好在还有云嫔妹妹,在这宫中陪着本宫。” 李嫣然闻言,原本得意的神情垮了下去,勾起的嘴角也瞬间凝固了,好不容易扯出了一句话:“劳烦皇后娘娘还记着了。” 慕容玥眸子里的笑意一闪而逝,继续做足了一副哀赡样子,开口道:“云嫔妹妹也是命苦的,在这儿后宫之中,好不容易成为了一宫主位,得了皇上的恩宠,怀了龙嗣。 姨娘却偏生在这个时候,离云嫔妹妹而去了。 害得云嫔妹妹近日来,胎像一直不稳,昨儿听太医,还染了风寒,正难受着。” 李嫣然闻言,并没有出现慕容玥,想象中的皱眉担忧的神情,而是看上去意味不明。 李嫣然看向上首,凤位上的皇后慕容玥,开口道:“劳烦皇后娘娘,还记挂着云嫔娘娘了,妾身也是听云嫔娘娘身子不大好,才递折子进宫的。 也不便在这儿,在多叨扰娘娘了,妾身去探望云嫔娘娘后,也好回定远侯府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宫女 皇后慕容玥闻言,收了脸上的表情,拿着帕子装作拭泪的手,也放了下来,轻轻颔首道:“如此,便快些去吧。” 李嫣然起身行了一礼,告了退,便转身离开了。 慕容玥瞧着李嫣然离去的背影,满目鄙夷,不过是封了区区三品诰命夫人,如今这进了凤仪宫,脸上也没有一分恭敬之色了,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也不把她这个中宫皇后,放在眼里了。 恍惚间,慕容玥甚至看到了恭端皇贵妃的影子,恭端皇贵妃若还在,怕会是第二个慧贵妃…… 不过,好在她已逝,即便追封了恭端皇贵妃,又如何?不过是身后的名头罢了。 承乾宫 今日的云归离,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不施粉黛,而是可以妆扮了一番,连衣服,钗环都是刻意挑好,彰显着云归离一宫主位身份的。 邓安手拿着拂尘,抬步进了正殿,邓安虽然时常冷着一张脸,但今日的神情,似乎比以往冷了好多,依旧是恭敬的行礼,语气里也满是恭敬:“娘娘,定远侯夫人,已经出了凤仪宫,轿撵正往这边而来呢。” 云归离原本坐在上首,正闭着眼睛揉着微痛的太阳穴,闻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眸子宛若一摊死水般冷漠,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便让宁雪去门口守着吧,邓安你留在这儿,省的又白白受了,她的侮辱去,犯不上。” 邓安闻言一怔,怔里有好一会儿,知道宁雪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才回过神来,眼眶似乎是有些红,垂了一下头,应了一句:“是。”便转而立在一旁了。 下了轿撵,李嫣然在宫女撑着的伞下,走到了承乾宫门口,便瞧见了似乎是承乾宫的掌事姑姑,正撑着一把素伞站在宫门口。 宁雪瞧着见过数面的定远侯夫人,近了身前,刚要行了礼,李嫣然却是抬步直接迈了进去,留给宁雪的只有满是嘲讽的一句:“怎么今儿,不是那个阉人了?” 宁雪一愣,面上满是尴尬,心里顿时,对这个定远侯夫人,不仅是没有任何好感了,而是甚是厌恶,但没有办法还是抬步跟了过去,只不过没有作答。 行至大殿门口,也不知道那撑伞的宫女,再想些什么,已经到了廊下的还没有将伞收起来,谁知那李嫣然,直接给抬手,将那把伞打落在地,宫女顿时下得跪在了雪地上。 李嫣然冷眼瞧着,低声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便不再看她,也没有叫起。 守门的太监,掀开了冬日里厚重的帘子,李嫣然便抬步走了进去。 宫女还跪在地上,身上已经落了些许雪,跪在雪地里的衣衫,已然湿了大半,膝盖生疼,眸子里不由得含泪。 那把被打落的甚是漂亮的油纸伞,在雪里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 她向来做事谨慎,上回定远侯夫人入宫也是她带着的,这回皇后自然又派了她来,可是放在瞧着遍地的白色,她想起了,那个自打守过启祥宫门,便消失不见的太监,太监答应过,冬日里,要给她堆个雪人玩的,可她现在连人都寻不见…… 这才一时失了神,犯了错。 宁雪本来都收了伞,要抬步进去了,瞧着那宫女,跪在雪里,想起了旧主不得宠,常被欺负罚跪,她也一同陪着主子,跪在雪地里数个时辰…… 宁雪转身向那个宫女走了过去,捡起霖上的那把伞,递给了跪在地上的宫女,又拉着宫女的胳膊,示意她起来。 宫女挂着泪痕的脸,一脸茫然看向,这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姑姑。 “不要哭,冬日里的风要命得很,仔细伤了脸。 你起来,没事的,这里是承乾宫,你虽是凤仪宫做事的,但云嫔娘娘是能护着你的。 她再怎么是三品诰命,也不敢在宫中对你怎么样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针锋相对 宁雪将跪在地上的宫女拉了起来,推到了廊下站着:“你便站在这里守着吧。” 宁雪完,拂落了肩膀上的残雪,转而进了正殿。 宫女一双通红的手,拂落了伞上沾着的雪花,以及些许泥土,才收了伞,廊下的风还是有些大,宫女又往里缩了缩,用袖口擦了脸上的眼泪,便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原地,再没有了动作。 但心中却满是担心,众所周知,皇后素有贤良淑德的名头,对待嫔妃也不乏宽容,可是御下却是极其严厉的,凤仪宫的奴才们,每一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如今出了这么一遭,即便是有承乾宫护着,躲过了定远侯夫饶责罚,也逃不过凤仪宫皇后娘娘…… 正殿 李嫣然步入了正殿,看也不看上首的云归离,扶了扶发髻上,合乎三品诰命身份的点翠珠钗,又将身上绣着海棠的披风,解了开来。 恰巧这时宁雪才刚刚抬步而进,李嫣然便看了一眼,还在身上披着的披风,又转而看向宁雪,不言而喻。 宁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拿下了李嫣然的披风,在靠近的那一刻,宁雪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这味道闻上去有些熟悉,宁雪却一时也想不起来,只当做是李嫣然熏得什么香罢了,便没有放在心上,拿了披风,便立在了一旁。 李嫣然得意的笑了一下,也不行礼,踩着花盆底便走向左首第一的位置,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 云归离嘴角含笑,眸子里却是冷漠异常,这靠着皇帝对恭端皇贵妃已逝,对定远府的安抚,得来的三品诰命夫饶位子,她倒是享受得紧。 李嫣然看向上首,即便用脂粉遮掩,还是不难瞧出些许憔悴的云归离,笑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有些日子没见云嫔娘娘了,本夫人听,近日来云嫔娘娘身子,诸般的不适,侯爷和本夫人都挂念得很,这不,特地递了折子进宫,来看望云嫔娘娘。” 云归离似乎懒得与李嫣然周旋,收了脸上那不真切的一分笑意,开口道:“定远侯夫人,您今日入宫就是为了来耀武扬威的吧?” 李嫣然闻言,嘴角的笑意收了去,语气里不难听出恨意的开口道:“娘娘您做了什么,娘娘您自己知道,既然娘娘不遵守约定,本夫人为何还要维护,定远侯府怀胎数月,即将生产的叶姨娘呢?难道让她好好的生下孩子,凭那一张狐媚子脸,再将侯爷勾了魂儿去吗?” 李嫣然冷笑着,云归离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似乎被李嫣然的语气,气得极了,语气有几分不稳:“果真是你做的!你怎么敢?” 一旁的司书见状,急忙声开口劝到:“主子,注意身子,您腹中还有龙嗣。” 虽然自家主子,在用了江太医开的药,又用了以往放在嘉嫔糕点里,有保胎功效的药丸,但江太医瞧过了,风寒还是没有好的,胎像也还是有些虚浮,不宜动怒的。 司书不想让云归离动怒,李嫣然可不这么想,继续针锋相对的开口道:“我怎么敢?那云嫔娘娘怎么敢对嫡姐下手?嫉妒淑儿在宫中得宠,便投毒令淑儿精神失常。 名为养病,实则是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侍候的软禁!淑儿当时是妃位啊!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你还是不罢休,不仅威胁本夫人,还最终失信,导致本夫人和恭端皇贵妃人永隔!” 这次倒是换了云归离如鲠在喉了,李嫣然的每一句话,都让一向平和冷漠的云归离火大:“你一口一个嫡姐,倒像是念着姐妹情分似的,实际上你和云淑如何做得?但凡你们有一点真心,也不会闹成如今这样。 你们要我进宫,做云淑的垫脚石,我以为搏了几分龙宠,云淑也不会肆无忌惮……”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弟弟? 云归离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一双眸子看向李嫣然,脸上嘲讽一笑,继续开口道:“可她打着陷害本宫,以及打落嘉嫔龙胎的算盘,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这么大好的机会,定远侯夫人您,本宫会不会动手?难道让她关个几个月,再出来一次不成,第二次陷害本宫吗? 至于她病逝的这件事,并不是本宫做的,本宫已经答应了你,又怎么会出手?” 李嫣然满眼腥红,语气宛若一个疯子:“如今你什么本夫人也不不会再信了,无论如何是你让本夫人失去了至亲,本夫人那便让你失去至亲。 那故意撒了油的台阶,想必叶姨娘摔下去痛得很吧? 醒来看到眼前一帮不熟悉的接生婆子,想必叶姨娘也茫然不安过吧? 即使被碧玉喂不知是什么东西,气色一下好转,却被本夫人灌了一碗红花下去,想必叶姨娘刚得到的一点希望也瞬间破灭了吧?” 云归离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了,显而易见的愤怒:“你!你就不怕侯爷知道了?从而动摇你在定远侯府的地位?” 李嫣然着,面上以及语气里满是得意之色:“侯爷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接生的婆子,赏荷院的大半奴才,本夫人都处理的干干净净。 就是有点可惜,落下了司棋那个蹄子,搬来了侯爷来。 以前倒没觉得司棋这般狡猾,本夫人费尽了心思,想要除掉那个孩子,却还是让那个蹄子,带着孩子躲去了乡下的庄子。 不过,没关系,去了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教不出什么有出息的孩子!” 云归离顿时觉得头一昏,在加上总有一股异样的香味环绕鼻尖,身上甚是不舒服,一时跌回了上首的椅子上。 这一幕使众人一惊,司书惊呼出声,司画脸色白了几分,拿着李嫣然披风的宁雪,手指不由得收紧。 以及一直立在不远处,狠狠攥着拳头的邓安,瞧见这一幕,几度欲要上前去,但又碍着自己的身份,还是退回了原地。 云归离摆着手,示意自己暂时没事,眸子里毫不掩饰的恨意:“李嫣然你记着,即便你是镇国大将军之妹,如今又封了三品诰命夫人,本宫总有一,会让你跌入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李嫣然闻言报以嘲讽一笑,从座位上起了身,开口道:“就凭你一个庶女?在得不到定远侯府支持的情况下,也能在这百花齐放的后宫,站稳脚跟吗? 对了,侯爷了:你一个庶女,即便生下了孩子,也不会越矩封了妃去。你若能宠冠后宫,封了妃去,那定远侯府必定全力支持你。 呵,依本夫人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李嫣然完,满脸的畅快,从宁雪手里夺过了披风,穿在了身上,便转身走了出去。 承乾宫的正殿很大,今日的风也有些大,守在门口的太监,以及那个宫女,只隐约的听到,里面传来了似是争吵的声音,听得不真切,身为奴才的他们,也不敢仔细听,正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门口,在廊下的风里瑟缩着。 李嫣然便有些费力的,掀开了甚是厚重的帘子,走了出来,将手往披风里藏了藏,撇了一眼那个宫女,心情似乎很是畅快的道:“还不快走?” 云归离坐在承乾宫正殿,上首的椅子上,正微微喘着粗气,今日李嫣然的出现,就是特地来揭她的伤口,存了心来恶心她的。 不过,今日也算得上有一个好消息了,本以为会也不存在的弟弟,同着司棋去了乡下的庄子,这样也好,在乡下平安又平凡的过完一生,也是一种好的归宿。 恍惚间,云归离仿佛又看见了娘亲和碧玉姑姑,只不过她们这次没有满是鲜血,没有声嘶力竭呼喊着救命,只是笑着看向她,连身上的光都暖暖的,她们告诉她:要好好保护这个,她们用性命保护的弟弟哦…… 第一百四十九章 熏香? 站得有些远,一直观察着云归离的邓安,瞧见了自家主子恍惚的神情,顿时心中一惊,想起了那日云归离也是这般,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的。 还未等邓安开口询问,一直离云归离较近的司书便发觉了异样:“主子?可还好?” 云归离闻言回过神来,眼前的情景逐渐散了,一时间只觉得头痛得很,身上也是很不舒服,云归离寻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才看向司书,眸子里褪去了十足十的冷漠,而是满是疲惫,语气依旧有些虚弱:“去请江太医来一趟吧,本宫难受得紧。” 还没等司书抬步走出去,邓安已经抬步跑了出去。 宁雪瞧着邓安甚是焦急的背影,提高了声音,开口了一句:“雪路滑,邓安你心着些。” 也不知道邓安听没听见,宁雪的话还没有完,邓安已经消失在了承乾宫的正殿。 宁雪瞧着邓安消失的地方,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邓安虽是先前跟着福全的,也开口管福全叫两句师父的,可早先主子在兰心阁,不受宠的时候,福全和另一个太监偷奸耍滑,总是寻不见人影儿,回回有什么事儿,或者守夜的也都是那时的邓安。 如今主子不是那个云常在了,已经贵为云嫔,也是怀了龙嗣贵气得很的主儿,邓安也是回回最紧着娘娘,主子吩咐的任何事情,邓安从没有办砸过,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比司书司画更紧着主子的,不是她宁雪,而是这承乾宫的主管太监邓安。 还有这承乾宫的相思的性子和司画有点像,几次冲撞邓安,也没见邓安放在心上,唯有牵扯到主子的事儿,邓安才了几句重话。 宁雪不知道是什么,能让邓安对云归离如此忠心,宁雪只知道,邓安虽然平常看上去,总是冷冷的一副面孔,但其实是外冷内热罢了,要不然也不能在皇上,要问责相思侍候主子不利的罪名时,开口提出带着相思辨认的法子,来救了相思一命。 邓安的腿脚是利索的,一路拉着江太医便往承乾宫赶,迈进承乾宫的江太医,还喘着粗气,一把拽回了被邓安扯住的衣角,停了下来:“邓安公公,都到了,可慢着些吧,怎么哪一回承乾宫来人找,都风风火火的。 这冬日里路滑,一路上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江太医刚想发挥他话痨的本质,就被邓安再次抓住了胳膊,邓安冷着脸,一边拽着江太医往前走,一边开口道:“江太医莫要碎嘴。” 就这样被邓安拉着,便进了承乾宫正殿的江太医,本来还要张口些什么,却在迈进承乾宫正殿时,神色一凛,站在原地不动了。 江太医突然这么站在原地不动,导致拉着江太医的邓安,被往后扯了一下,邓安转头放开了,一直扯着的袖口,似是有些生气般刚要开口,却瞧见了江太医一脸严肃,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江太医这是怎么了?” 坐在上首闭着眼睛,正不是很舒服的云归离,闻言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江太医的方向。 只见江太医往前走了走,吸了几下鼻子,似乎是在闻些什么:“云嫔娘娘可是熏了什么香?” 未等云归离开口,司书便先开口回道:“不曾,主子自安神香后,便从不熏香了。” 江太医闻言皱了一下眉毛,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位置离站在一旁的宁雪近了,冲入鼻腔的味道便越发的浓烈了,江太医看向宁雪,眸子里一分异样之色:“是宁雪姑姑熏了什么香吗?” 宁雪闻言也满脸的疑惑,抬起手轻轻的闻了闻,李嫣然披风上的味道便入了鼻子,再抬起眸子,眼里便是一片清明:“是定远侯夫人,方才我拿着她的披风来着,定是那披风的味道,我又怎么会熏香呢?” 第一百五十章 红颜祸水 江太医本来要宣之于口的话,在听到定远侯夫人,这几个字时,生生的吞了回去,但面上还是有些犹疑:“定远侯夫人……” 云归离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瞧着向来嘴碎的江太医,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便觉得心烦,语气有一分不悦的开口道:“有什么话,便吧,江太医何时吞吞吐吐的了?” 江太医闻言皱了一下眉,只好开口道:“这殿内有以前没有的麝香味道,麝香是什么娘娘也是知道的。 本来微臣想着,兴许是熏得什么香,香料中掺杂了少量麝香罢了,可是越走近,味道越大,倒不像是衣料上存留的熏香味道。 像是可以佩戴了含有大量麝香,甚至是几经提纯的麝香物质,才会造成这样明显的味道,还残留在正殿里。” 江太医的话还没有完,宁雪便惊呼出声,仔细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抬步跑出了正殿,奔自己的耳房而去。 云归离闻言不由得,心上浮现几分怒意,怪不得这股子有些怪异的香味,一闻到就不舒服得紧。 好你个李嫣然,此番入宫就是打定了注意,不仅是来刺激我,还不想让自己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谁庶女不能为妃?谁庶女不能真正的宠冠后宫?李嫣然你以为我会是下一个曹嫔吗? 李嫣然你的如意算盘,本宫是不会让你打响的,等到本宫封妃之时,定远侯府便会倾力支持,到时候本宫会在后宫蒸蒸日上,本宫的权利越大,让你去祭奠亡灵的日子,便越近! 出了南凤国后宫的李嫣然,此时正坐在回定远侯府的马车上,李嫣然嫌恶的用手帕捏着鼻子,解下了腰间那个绣着兰花的香囊,放得离自己远了些,那里面是李嫣然找人,费力一些心思得到的东西,麝香经提纯了几倍后的精华。 这是对女子大大不利的,尤其是怀了孕的女子,李嫣然知道即便自己送什么东西,那个狡猾着的云归离,定然不会放在身边的,索性就不送了,将提纯出来的麝香精华,放在香囊里,带进承乾宫也是一个法子。 本来李嫣然,不再想与云归离有交集,也不想与云归离再见面了,可是,侯爷突然要她以女眷的身份,再入一次后宫,传话给云归离:要她在后宫中博得圣宠,若为妃,定远侯府定会全力支持她的。 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李嫣然自然不会放弃,至于传话,她也了,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在李嫣然看来,云归离在这百花齐放的后宫之中,容貌算不得什么上乘,从前在定远侯府中时,也没表现出来有什么才艺,整个人木木讷讷的,也不见她什么话,没有云淑罩着之前,还不是让云锦欺负,就让云锦欺负? 李嫣然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会把她眼中云归离这般的女子,还是庶女,升上了嫔位。 不过李嫣然认为,嫔位就是云归离这一生所停留的位分了,就像那曹嫔,即便生下公主,不还是嫔位吗?死后再多的荣光,也没什么用。 南凤国向来看重嫡庶之分,南凤国这么多年来,为帝的那位皇子,不是中宫所出?那位太后不是以前的中宫皇后?后宫但凡是嫔位以上的妃嫔,那位不是名门世家的嫡女? 家向来如此,更何况满朝文武,以及这片大陆下的寻常人家呢? 嫡庶有别,嫡庶之分,是千百年来,祖宗流传下来的礼法,皇上若是有了一丝想立妃的想法,这后宫中平静的湖水,定会翻起浪花来。 届时,后宫绝对会反对声一片,尤其是寿康宫,甚是讨厌红颜祸水的太后老佛爷,也会极力的反对。 云归离再有手段,再得圣上一朝宠爱,封妃一事都是难上加难,无论封妃成功与否,云归离定然会被扣上,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来。 更何况,依李嫣然看圣上,暂时没有一丝,想封云归离为妃的念头…… 第·一百五十一章 郎情妾意? 南凤国的傍晚时分,江太医才从承乾宫离开,换好衣服,洗掉身上味道的宁雪回到了,正靠在里间软榻上,手拿棋谱的云归离身边,司书端了刚熬好的药,抬步走了进来。 云归离的注意力,完全在眼前系统面板上,她发觉最近的帝王之术是越来越难了,那虚拟的文武百官,时不时的因为些许事儿,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又时不时的有边境蛮族来犯,战事一波接着一波,后方粮草供给不足,前方大将战术失误,一路败退。 这诸多事儿,让云归离烦心不已。 “主子,药煎好了。”司书瞧了好一会儿,正拿着棋谱,开着一页,久久不翻页的云归离,犹豫看一下,还是开了口:“江太医娘娘脉象虚浮,要按时吃药,江太医这药凉了,药性便减去大半。娘娘若怕苦,司画去准备蜜饯了。” 宁雪也随声附和道:“主子看了好一会儿了,仔细伤了眼睛。” 云归离瞧了一眼还在系统面板上,吵来吵去的两大党派,甚是心烦,便一下关掉了系统的界面,也放下了手中的棋谱,耳边顿时没有那聒噪得很的朝臣,让云归离顿时一阵轻松。 只不过一直坐在云归离肩头,观察着云归离一举一动的六见此,那脸都快拧巴倒一块去了。 云归离的角度并看不到,六的神情,云归离看向方才一口一个江太医,一口一个江太医的司书,笑了一下,有些打趣的道:“司书什么时候,学了江太医的嘴碎了,司画那么顽皮了那么久,你没见你一口一个司画什么什么,司画什么什么的,如今倒是一口一个江太医,江太医的。” 司书闻言脸瞬间便红了,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开口道:“奴婢……奴婢是担心主子身子,主子胡些什么呢!” 云归离瞧着司书的样子,此时才有了几分真的笑意,想了一下,便开口道:“你若与江太医;郎有情妾有意的,本宫定是会想办法成全你们的。” 司书闻言脸瞬间仿亮了起来似的,刚想开口些什么,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灰败了下去,声嘟囔着:“这么一个聪明的太医,怎么到了我这儿,就跟个木头似的,可偏生那帕子我讨了几回,那次不是让那个嘴碎的家伙,打岔过去了……” “司书,你在些什么?”云归离下意识的往前凑了一下,想听清司书在嘟囔着什么。 司书闻言,住了嘴,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儿的汤药,又抬头看向软榻上的云归离开口道:“没什么,主子还是趁药还热,把药喝了吧。” 司书着往前走去,将托盘用白瓷碗装着的汤药,放在了软榻上的桌子上,云归离看了一眼,在白瓷碗映衬下,颜色越发深的汤药皱了一下眉,云归离自便怕苦,从前在府里的时候,一生什么病,便要了命了,好不容易搞到的汤药,苦得发涩,后来云归离为了不吃药,努力的不让自己生病。 现在进了南凤国的后宫,她好歹也是承乾宫的主位,寻个太医不是难事,但这喝药总是要费些时间的,每次都要吃上几颗蜜饯才好,可偏生这几个人劝着不让多吃,是对药效不好。 此时,正负责准备蜜饯的司画,刚从承乾宫的厨房,端着一盘蜜饯走了出来,走在长亭下,一路走向承乾宫正殿的方向,不知道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海子,嬉皮笑脸的跟在司画身后:“司画姐姐这是做什么去?” 司画没有停下脚下的动作,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儿的道:“我做什么去,和你有关系吗?你又不用做活了?跑到我这里作甚,不怕邓安一会来抓了你,训斥你几通,有你好受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小海子 海子一点也不恼,依旧笑模笑样的跟在司画身后,似乎很是悠哉悠哉的用胳膊抱着头,语气有着几分不在意:“怕他做什么,师父心疼着我呢,那一次做模做样的,要训斥我,那次不都是骂了几句,就算了。” “你就仗着邓安公公疼你吧!”眼看着要走到正殿的司画,住了脚笑着转头看向海子,继续开口道:“不要在这儿贫了,我还要给娘娘送蜜饯,你便不要跟着我了。” 海子闻言,似乎很是想吃的样子,看向司书怀里捧着的,似乎很是诱人,开口道:“蜜饯?是什么蜜饯啊?” 司画瞧着海子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往四处瞅了瞅,唯有望见纷扬而落的雪花,不见旁的什么人,连门口守着都两个太监,都被娘娘因着太冷打野缘由,赶了回去。 司画的视线收了回来,伸出手拿了一颗蜜饯,丢给了海子,开口低声嗔怪道:“你就嘴馋吧,吃了这蜜饯,便不要再缠着我了。” 司画完,便转过了身,快步往正殿的方向而去,这幅场景,落在海子眼里便是:满雪景里,一身翠色宫装,冻得耳尖发红的宫女,从长亭下走过,越过了长亭,笨拙的掀开了正殿的帘子,便没了身影。 海子瞧得入神,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好不容易接住的那颗蜜饯,丢在了嘴里,刹那间,满满的甜蜜化在了口腔中,许是蜜饯太甜,都甜进了心里了。 海子正开心得紧,没成想,一转身邓安似乎比雪还冷的样子脸,便出现在了他眼前,海子顿时被吓了一跳:“哎呦嗬,师父?” 等到海子看清是邓安的时候,顿时拿出了他惯用的,嬉皮笑脸的样子,开口笑嘻嘻的道:“师父,师父您在这儿做什么?” 邓安没有话,而是拿起拂尘,用了些许力气的敲了一下,海子的头,瞧着海子吃痛的样子,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开口道:“我便一会儿没留心,你便不知道溜哪里去了,楞楞的站在这儿做什么?还一脸子媚相。” 海子揉着便敲得有些痛的头,戴着的帽子都弄乱了,还一脸笑嘻嘻的道:“没什么,我能看什么?” 邓安瞧着海子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转身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低声的了一句:“还不跟上。” 海子整理了一下帽子,便抬步跟了上去,海子家里穷,从便被卖进了宫,净了身做了太监,因为年纪,便总被一些大了一些的太监欺负,那时候还不是承乾宫主管太监的邓安,便时常护着自己。 后来啊,跟了那时还是常在的云嫔,即使自己总被那个,叫什么福全的破师父欺压着,但有时间总会来瞧他的。 再到后来,云常在一路封了嫔,搬进了承乾宫,邓安摆脱了福子这个名字,成了安,也成了承乾宫的主管太监,又求了云嫔娘娘,将自己调到了承乾宫,收了自己做徒弟。 邓安往前走着,一双清明的眸子里,倒影出了承乾宫的亭台楼阁,也倒影出了满的白色,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海子,有些人即便是对她心存着倾慕,也要离得远些,毕竟咱们的这个身份,靠得近了,只会给自己以及对方平添烦恼,你若真心,便不该离得这么近。” 海子也算是邓安看着长大的了,他第一日到承乾宫,瞧见司画的第一眼,邓安便料到了,会是如今这个样子,也不出邓安所料,海子总是想着法子,出现在司画的身前。 海子闻言满是不解,他只知道,无论其他,只要自己真心喜欢她,把自己的真挚的心捧了去,便会得到同样的一颗心来。 即便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起码也算是炽热过的情福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 小海子停下了跟在邓安身后的脚步,开口说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她,便愿意往她身前凑,师父你骂我不要脸也好,打我也罢,我也不会改的。” 邓安闻言仿佛一时被气得极了,罕见的满脸怒意的转过了身子,看向了一脸执拗的小海子,言语里也不乏怒意:“你就不怕最后落得粉身碎骨?” 小海子 《女帝养成庶女成长史》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