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女王重生的逆袭日常》 第一章 买个小倌送兄长 上京城是个销魂窟,美妓luan童相竟秀! 上京最有名的万花楼和怡红院,每日都吸引达官贵人竞相前往。 还有一处让达官贵人们一掷千金的地方,便是南风馆。 相比万花楼和怡红院门口花团锦簇的招牌、招蜂引蝶的姑娘,南风馆门前低调了十万八千里:只放了一块空白的牌匾。 门外肃静又素净,门内却别有洞天。 每到夜晚,各种小倌穿梭缠绵于客人之间。 他们长得比万花楼和怡红院的姑娘还要妖娆妩媚、娇柔婉转,引无数客官到此流连忘返,尽龙阳之兴。 这日,南风馆照旧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一派和乐,南风馆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迎客的几位小倌被突然涌入的客人惊得差点跌掉下巴:南风馆迎来开业以来首位女客官。 “姑....姑....姑娘......,这...这...这不合规矩!”几位小倌争着口吃说道。 “什么规矩?本姑娘就是规矩!” 一个十三四岁锦衣华服的女孩子口出狂言。 能这么嚣张的,放眼整个京城的贵女,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谁家贵女逛街不带丫鬟,成日带着一队明卫? 谁家贵女又会不逛街,来逛小倌馆的呢? 姑娘身后,锦衣上绣着麒麟的一队侍卫各个彪悍威武,虎目黑脸,犹如金刚罗刹,让南风馆里的客人和小倌不自觉都软了腿脚。 而明卫簇拥着的那位清丽可人的小姑娘却不似她外表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 一提到明卫指挥使——皇帝最亲信的大汉将军魏荣的妹妹魏如画,上京城内的小老百姓都要打一个寒噤。 竟比她哥哥,魏大将军还可怕吗? 毕竟,明卫直接向皇帝负责,虽然可以说抓人就抓人,说抄家就抄家,哪怕是皇亲国戚。但对于如蝼蚁一样的顺民来说,反而没有威胁。 魏大将军的妹妹魏姑娘则不然。 魏姑娘仗着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卫指挥使,在京城贵女间嚣张跋扈,每次贵女聚会,不拿宰相家的孙女开个涮,也要调戏一下侯府的千金们,惹众贵女敢怒不敢言。 她们出门聚会前可是会被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招惹魏大将军家那位混世女魔王。 除了喜欢调戏贵女,魏姑娘还喜欢带一队明卫上街强抢民女。 光天化日啊! 人们敢怒不敢言,毕竟每次苦主上门时,魏姑娘就会拿出一袋金叶子打发。 能用钱化解的,都不会是深仇大恨。 把女儿给不着调的女婿,还不如给肯送金叶子的魏姑娘。 久而久之,谁家有赌徒老爹还不上赌债,有半大小子上不起学,有成年儿子娶不上媳妇的,都巴望着魏姑娘能在街上抢走自家的闺女。 魏姑娘有时也会女扮男装去万花楼和怡红院逛逛,但光顾小倌馆还是头一遭。 很快,楼上就碎步下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爷。 这便是小倌馆的老bao鸨,圈里人称:徐娘子。 凭借半生在达官贵人间周旋练起来的胆子,徐娘子强自镇定,将额前刘海撩到耳后,右手兰花指停在左边面颊上,含情脉脉,娇笑一声,竟比女人还要销魂。 “魏姑娘,有什么要在下做的,尽管吩咐。” 少女唇边噙着一抹笑,却似笑非笑。 她朝后抬了抬下巴,就见一名明卫出列,将一袋金叶子伸到徐娘子面前来。 徐娘子一愣:“不知我南风馆中,哪位小倌福厚,得了魏姑娘青睐?” 魏姑娘朱唇微启:“余桃。”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 那位只卖艺不卖身,却被徐娘子宠到头上去的奇葩头牌? 徐娘子脸上肌肉抽动着:“魏姑娘,这有些难办,如若是别人还好,但是余桃……” “难办的是你,还是余桃?”少女脸上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却气势逼人,许是身后一排明卫壮了她的声势。 看着那一排杀人不眨眼的明卫啊,徐娘子顿觉头疼。 “主要是余桃他……” 魏姑娘打断徐娘子的话:“既然是余桃的问题,那好办。” 好办? 徐娘子吞了吞口水瞪着眼前少女,被魏大将军宠坏的少女,怕是对余桃有什么误会吧? “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余桃他……” 魏如画再次打断徐娘子,问道:“徐娘子,你难办吗?” 徐娘子一愣,当着一队杀人如麻的明卫说难办,不是找死吗? “小的当然好办,小的只想尽心尽意保魏姑娘逞心如意,但是……”徐娘子还想垂死挣扎。 魏如画突然笑出声来。 女魔头笑了,有人要哭了。 南风馆里的人们瑟瑟发抖。 魏如画止住笑声,问到徐娘子脸上来:“但是,徐娘子就是有些舍不得余桃,对吗?” 徐娘子被自己口水噎到:“是。” “徐娘子放心,余桃到了我们指挥使府上,我会像敬亲嫂子一样敬他的。” 魏如画话音落,提着金叶子的明卫手一松,一袋金叶子就跌入徐娘子怀中。 其余明卫汹汹上楼,须臾,便架着一个白衣美发的少年郎下来。 他屈辱地看着绯色衣裳的少女,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即便流落风尘,我亦是一个男儿身!” 那份悲壮,令在场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徐娘子更是悲啼出声:“余桃,没想到我们娘儿缘分止步于此……” 见魏姑娘面露不悦,早有一个明卫将徐娘子推到一边去。 徐娘子被推个踉跄,依旧牢牢抱住怀中的金叶子。 魏如画看着狼狈但倔强的少年郎,眼底的悲凉一闪而逝,换之的是戏谑的笑:“别说傻话了,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小姑子,你就是我敬爱的嫂嫂!” 魏姑娘说着,披风一甩,众目睽睽之下,领着明卫和余桃扬长而去。 魏姑娘一走,南风馆内炸开了锅: “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她怎么叫余桃嫂嫂?” “难道是为了她的哥哥魏大将军抢的人?” “什么抢人?人家魏姑娘明明给了金叶子。” “不是抢,是买!” “不是买,是赎身!” ……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的耳朵里:亲妹妹魏如画去南风馆给他买了个小倌回来。 魏荣看着立在自己跟前刚汇报完消息的属下,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这个妹妹这么不着调? 近年来,她没少干让他擦屁股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次让他知道:原来她可以这么没有下限! 魏如画回到将军府,先是安置了余桃,换了一套衣裳,便来见哥哥魏荣。 一进门,魏如画就笑着说道:“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魏大将军眉毛一挑,目光里满是温柔的溺爱。 这种眼神只有在看着自己的妹妹魏如画时才会有。 “我知道哥哥你喜欢男人。” 咳咳咳。 魏大将军呛了一口茶。 “何以见得?”不动声色擦去身上的茶水,魏大将军若无其事问道。 “如果哥哥你喜欢的是女人,为什么这么老了还不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 他,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老了? 如果眼前人不是亲妹妹魏如画,他此刻已经大开杀戒了。 一瞬的冷静后,魏荣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哥哥磁性的声线温柔得让人想哭,可惜她不是真正的魏如画,她是长安公主。 借着魏如画的皮囊魂穿重生的长安公主。 带着一身血海深仇死而复生的长安公主。 和魏如画有着同一个乳名的长安公主。 “宝儿,”魏荣慈爱地唤着魏如画的乳名,“无论你想做什么,哥哥都是纵容你的,我以为你会清楚这一点。” “哥哥?”魏如画不确定地唤了魏荣一声。 “你不就是想养面首嘛!”魏荣嗤笑,“你大可不必打着我的名号去做,在这上京城内,我不说你,又有何人敢说你半句?” 魏如画上前挽住魏荣的手臂撒娇:“那哥哥你会说我吗?” “自然不会。”魏荣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 唉,比起逛万花楼,调戏贵女,强抢民女,还是养面首吧。 至少取向正常啊! 魏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里藏着一颗老母亲的心哪! 魏荣起身:“好了,人也带回来了,就不要在哥哥这边耽误时间了,皇上召哥哥入宫,晚上再回来陪妹妹用饭。” 魏荣再次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出门去了。 看着魏荣的背影,魏如画的笑容敛去,目光暗下来。 没想到,魏荣这位哥哥竟这般纵容自己的妹妹。 放眼上京城,可以养面首的贵女,只此一家了。 魏荣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把妹妹嫁出去吧? 养面首的姑娘,哪家敢结亲? 正想着,一个皮肤黑又壮实的丫头就急匆匆奔了进来:“姑娘,不好了,余公子他寻短见了!” “哦。” 魏如画并不紧张,不紧不慢向外走去。 丫头急了:“姑娘,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余公子他寻死呢。” 魏如画依旧不疾不徐,说道:“他不会的。” 第二章 余桃 丫鬟因为皮肤黑又壮实,魏如画给她取名叫石头。 作为一名丫鬟,被叫“石头”这样的名字,石头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伤害,反而觉得这是姑娘对她的另眼青睐。 她才看不上什么风花雪月啊、春夏秋冬啊那样的名字呢! 风花雪月、春夏秋冬正是姑娘的八大丫鬟,都由她统领。 八大丫鬟进入大汉将军府成为丫鬟之前,都是上京城里普通人家的闺女,家境虽一般,姿色却都有几分。 于是八个人便都有了相同的际遇:在某天逛街时不小心撞见了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的妹子魏如画,接着就被强抢入府。 虽然也有家人上门闹过,但都无一例外被一袋金叶子打发了。 从此,魏姑娘变成了她们的靠山。 看着府里越抢越多的姑娘,魏荣也曾向魏如画抗议过。 但是魏如画说道:“难道王公贵族家的老爷少爷们就不纳姨娘?他们可以纳姨娘,我怎么就不能养几个表姐妹了?” 于是风花雪月、春夏秋冬几个姑娘就成了像姨娘们那样有时争风吃醋,有时又拉帮结派的表姐妹。 但在魏姑娘某天去公主府,和手帕交端敏公主一起玩耍,不小心跌入公主府后花园的园湖中后,情况就变了。 溺了水又磕到后脑勺的魏姑娘从公主府被送回将军府,经由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们同心协力,终于化险为夷。 只是,魏姑娘醒来后,嗜好却变了。 八个表姐妹变成了八个丫鬟,魏姑娘还从南风馆买回了一个小倌。 连魏大将军都看出,替兄买嫂只是个幌子,将军府里其他下人就更会腹诽,魏姑娘下得一手好棋。 明明是为了自己,却说为了兄长,转头兄长就把那小倌奖励给了魏姑娘的孝心。 真是好名声赚去了,实惠又落下了。 不过,在上京城,魏姑娘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名声。 然而在将军府,她无论做什么都是真善美、雪白莲。 锦绣苑里,八大丫鬟正谨遵石头统领的命令,一瞬不瞬盯着那个被捆在棠梨木太师椅上的白衣乌发少年郎。 仿佛,谁一眨眼,他又能寻死觅活去。 八大丫鬟不仅动作一致,此刻内心想法也一致的绝望:她们的魏姑娘果然换了取向,这是真的要开始喜欢男人了啊。 在魏姑娘抵达锦绣苑之前,早有通风报信的到锦绣苑传消息:余桃不用送去给将军享用了,将军把余桃留给姑娘当面首了。 这是姑娘的第一个面首,但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个面首的。 原本是八个表姐妹的八个丫鬟互相用余光瞥了对方,内心虽然不是滋味,但稍稍有些安慰。 “姑娘回来了!”随着石头一声提醒,八大丫鬟齐齐回头,果见魏如画脚步如风从外头走进来。 八大丫鬟齐齐围上去,嘴里竞相喊着:“姑娘!” 石头不乐意了,冷声喝道:“姑娘让我当你们的统领,你们把我的命令当作耳旁风吗?我让你们看着余公子,我的命令解除了吗?你们就玩忽职守!要是余公子没人盯着,他又寻死了怎么办?” 八大丫鬟悻悻然盯着那个被牢牢捆在太师椅上的白衣小倌,撇了撇嘴角。 捆成这样,还能寻死? 那只能说明石头的绳法有待改进。 “好了石头,让大家都下去吧!”魏如画说道。 “可是姑娘,余桃要是没人盯着……”石头不放心。 “这不有我吗?再说,他不会真的寻死的。”魏如画看了眼一脸倔强的白衣少年郎,轻轻一笑。 石头虽然不知道余桃为什么不会真的寻死,但却知道,有姑娘在,余桃寻死没门! 姑娘一双眼睛,可顶风花雪月、春夏秋冬八双眼睛呢! 石头招呼八大丫鬟出去。 门关上,屋子里剩下魏如画和白衣少年郎两个人。 白衣少年郎盯着魏如画,愤愤挤出两个字:“我会!” “会什么?会寻死?” 白衣少年郎从魏如画嘴角看出一抹轻蔑。 “余桃,”魏如画叫出少年郎的名字,“从前,卫灵公非常宠爱弥子瑕,常常带着弥子瑕在桃园游玩。 有一次,弥子瑕摘了一个熟透的桃子吃了,想不到这桃子美味异常,弥子瑕就把吃剩的一半留着,拿去献给卫灵公。 卫灵公高兴地对弥子瑕说,你一定是舍不得吃,特意把它留给我的。 弥子瑕是翩翩美少年的时候,卫灵公盛宠于他,即便律法规定,谁偷偷驾驶君王的马车谁就要被削去双足,在弥子瑕偷驾君王的马车回家探望生病的母亲时,卫灵公也是有感于弥子瑕的孝心而免去他的罪罚。 然而在弥子瑕人老色衰的时候,卫灵公却旧事重提,秋后算账,说他偷驾君王的马车,把吃剩的桃子送给他吃,故意恶心他,终究降罪于弥子瑕……” 少女娓娓道来,忽而一顿,唇角的笑意更甚了: “余桃,你不会以为,平西王世子给你取名余桃,他对你的爱就胜过了卫灵公爱弥子瑕吧? 君王之爱轰轰烈烈,莫不盛大,尚且色弛爱衰,世子爷的爱与君王比,能有过之?” 少女俯下身,问到白衣少年郎面颊上来。 少年郎被捆在椅子上无法逃脱,只能向后仰着身子。 他的眼底也有了一抹讥笑。 “说一千道一万又如何?我的卖身契还在平西王世子手中,你是明卫指挥使魏大将军最珍爱的妹妹又如何?那一袋金叶子,算是白花了。” 少女笑出声来,余桃只觉满室生寒。 他依旧梗直了脖子,越发大声说道:“平西王世子钟爱于我,顾虑到他离京办差一年半载回不来,又恐像魏姑娘这样居心叵测之辈觊觎我的美色,离京时特意带走了我的卖身契,只消等他回京,他便会带着卖身契杀到将军府上要人……” 少女抬手就给了少年郎一个耳光。 少年郎的脸长久歪于一侧,暴露于少女视线中的白皙的面颊上,清晰呈现出鲜红的五指印。 “惨遭灭门的中山王遗孤,堂堂世子白枫,竟甘心沦为小倌,委身权贵,将国仇家恨全全抛诸于脑后吗?” 耳边传来这句话,白枫如被雷劈电击,他猛然转过头,望见少女正沉沉盯着自己。 她眼底有无尽的悲怆,却没有眼泪,脸色死灰,就连唇也失去了血色。 这时这刻,她多么像一只鬼,一只森然的鬼。 第三章 中山王 有一瞬的失措,白枫恢复了镇静。 “魏姑娘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了白枫的话,魏如画心里宽慰。 如果这么轻易就暴露自己,且是跟仇敌——参与抄家的魏荣的妹妹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中山王世子,岂不是草包? 遥想那位中山王,魏如画眸子暗了暗。 那是一位何等英明睿智的王爷。 虽然是外姓王,掌管西南二十余载,运筹帷幄,雷厉风行,让大周开国以来最难搞定的西南地界海晏河清,一派升平。 从而让先帝较之前任,摆脱了西南山穷水恶匪患多之扰,坐稳了太平皇帝的宝座。 也正是因为其卓越的能力,先是让先帝钦封中山王,成了大周开国数代以来唯一一位外姓王爷。 后又和平西王一起,成了先帝考虑的新帝人选。 先帝为何不把皇位直接传与皇子,而要从王爷里挑选新帝人选呢? 并不是先帝没有子嗣。 先帝有一个儿子,只不过身有残疾。 有一年秋狩,先帝这位儿子虎口救父,不幸于高处坠落,伤了脊柱。 先帝张榜网罗天下名医,奈何从草原回京,路途遥远,多有耽搁,这位皇子的下半身从此瘫痪。 一位轮椅上的皇帝,与大周泱泱大朝的形象不符。 奈何先帝年事已高,病体违和,岌岌可危中,唯一的皇孙又才三岁。 先帝眼看着储君年幼,自己又随时可能老死,在两位老臣左右宰相的进言下,这才有了中山王和平西王竞争登基的权宜之计。 中山王长期盘踞西南,虽手握重兵,却与京官钻营不深。 左右宰相自然更倾向于平西王。 平西王有野心,但深藏不露,面上宽和,与左右宰相更投契。 左右宰相担心,中山王上位后,专权独断,又有兵权,自己将无立身之地。 且中山王性格刚正,掌管西南多年,扫黑除恶,以至西南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派太平。 两位元老位极人臣,屁股怎么可能干净?恐被清算。 不似平西王看起来礼贤下士,自己更能从权利的大碗里分一杯羹。 平西王性格又温顺,与人为善,届时,你好我好大家好。 左右宰相一合计,天平完全倾向于平西王。 三人坐上了同一条船,左右宰相一不做二不休,誓要为新帝登基扫平障碍,于是一计未平一计又起。 先以“以德治国”为由劝说先帝,放弃有才能的中山王,立看起来更有德行的平西王为储君; 又精心捏造中山王谋逆罪名,让先帝下了一道抄家诏书,由上一任明卫指挥使领兵,血洗中山王府满门。 斩草要除根,可叹堂堂中山王府,雄踞西南,盘根错节,何等风光,却于一夜之间惨遭屠戮,无论三岁小儿,无论耄耋老者,哪怕是王府里一只苍蝇都不能逃脱。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负责抄家的明卫指挥使一声令下,整个王府付之一炬,血流成河遍地横尸转眼之间皆为灰烬。 那位名满天下的中山王世子白枫,却是例外。 倒不是说他从那场灭门惨案里逃脱存活下来,而是指他的尸身并未葬于火海,而是由明卫押棺回京,头颅被亲呈于即将成为新帝的平西王面前。 看着与中山王的头颅摆在一起的中山王世子年轻的头颅,平西王当着先帝的面,流下鳄鱼的眼泪。 隐姓埋名忍辱负重,数年后虎口逃生的遗孤终于手刃仇人,报了杀父之仇。 这样存在于话本子里的剧情,新帝怎么容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中山王死了,中山王世子也死了。 整个中山王府连孤魂野鬼也被大火烧为灰烬了。 平西王终于在左右宰相的扶持下,安心地登上新帝宝座了。 然而,中山王世子白枫此刻却安然坐在自己前面。 魏如画看着冷若冰霜一脸倔强的白衣少年郎,勾起了唇角。 逆天改命,必遭天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中山王世子白枫,名满天下的才子,比起才情,这张好看的脸更叫天下人惦记,你以为你改了名字叫余桃,躲于小倌馆中,与平西王世子斡旋,就能掩藏你真实的身份了吗?” 迎着少女审视的目光,白枫慌乱的心彻底恢复平静。 他一脸淡然重申:“魏姑娘,既然你觊觎我的美貌,我也已经落在你手上,就算我插上翅膀,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又何必安这些有的没的罪名,戏弄于我?” 魏如画伸手捏住白枫的下巴。 乌发白衣的少年郎仰起面颊,并未躲闪,他坦然看着少女,少女眼底的一丝悲愤令他有一瞬迷惘:眼前的少女到底是谁? 理智很快令他清醒:眼前人是魏如画,明卫指挥使魏荣的亲妹妹! 虽然抄家灭门是先帝下旨,栽赃陷害是昔日的平西王如今的新帝,为虎作伥的是左右宰相,明卫不过是个领命的工具,犹如刽子手手上的刀。 但中山王府数百条人命皆亡于这把刀下。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更何况,魏荣时任从三品的明卫镇抚使,随上一任指挥使参与了那场抄家。 新帝登基后,按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上一任指挥使没得好下场,魏荣摇身一变成了明卫一把手。 大周开国以来,明卫指挥使的官阶品级都是正三品,轮到魏荣,却享受正一品待遇,还封了威风凛凛的大汉将军。 即便王侯公爵那些超品贵族,在魏荣面前也要礼让三分。 足见,魏荣与新帝狼狈为奸,没少干助纣为虐的勾当。 既是一丘之貉,便是他白家的仇人。 想及此,白枫唇角一勾,勾出一抹冷笑:“敢问魏姑娘,你一口咬定我是中山王世子白枫,为何还将我带回府上?” “那依你所见,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魏如画已经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并调开视线。 就在刚才的凝视中,她的心口一片悸痛:眼前人如果不是遭难,他们或许已经成亲了。 先帝招驸马的圣旨还躺在御书房里,只是可惜再也没有机会送到中山王府去了。 中山王府已经不在了。 她的准驸马死里逃生,隐姓埋名,沦落在小倌馆。 “不应该将我送去皇帝面前领赏吗?这样魏大将军又该加官进爵了。”白枫平静的面容,却是冷笑的语气。 魏如画嗤笑:“堂堂中山王世子脑子里想到的竟就只有加官进爵,也难怪会沦为败寇。” 白枫一凛,魏如画的话显然刺痛了他的自尊。 以父王之才能,坐上新帝宝座实至名归,是那些人老奸巨猾心思歹毒栽赃陷害,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白枫的手在背后握成拳头。 自古成王败寇,失败的也就只能任由胜利者写史书泼脏水,任由天下人看着胜利者写出来的史书再去品头论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看着白枫紧绷的面孔,魏如画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服,中山王在世,或许也是如你这般不服,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中山王败得不冤!” “虽然我只是小倌馆一个如草芥的小倌,但也想听听姑娘的评说。”白枫终究忍不住说道。 这二人独处的室内,白枫终归是觉得初次见面的魏姑娘与外界传闻不太一样。 舆论里的魏姑娘不学无术,刁蛮任性,眼前的魏姑娘说不清的心机深沉。 而她看着他时,眼底时不时闪过的悲凉怨愤令他生疑。 哪怕那些眼色只是一闪而过,也被他捕捉到了。 哪怕这些眼色只是如流星一样转瞬即逝,也不该出现在魏姑娘的眼里。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中山王无疑才干出众,论德行也未必逊色当今这一位,但是他终究被拖了后腿。” 少女口中平静说出的话语更加勾起了白枫的好奇心。 他问道:“敢问,是什么拖了后腿?” “你母亲,”魏如画盯着白枫伸出手指,“还有你。” 白枫的脸色唰变了。 第四章? 中山王妃 “或许中山王到死都认为,他失败,是因为平西王和左右宰相沆瀣一气,蒙骗先帝,想先帝坐镇江山几十载,又岂是昏聩之君?难道他就没有自己的计较?” 魏如画看了白枫一眼,见对方已经完全沉浸在她的陈述里,满含期待吐出三个字:“说下去。” 魏如画接着说道:“先帝年老,皇子残疾,皇孙虽年幼,却有长大之日。好比一棵树苗,假以时日,终要长成参天大树!可是既然要选择新帝,江山如何才能在一二十载之后依然回到皇孙手中,回归正统?” “先帝若不放心,为何不拟一道圣旨,与新帝约法三章?”白枫忍不住接口。 魏如画点点头,却神色凝肃:“即便有先皇遗旨,约定新帝卸任后由皇孙继位,可新帝若生出异心,势必经营自己的势力,届时先帝已经薨逝,皇孙仅靠一道遗旨,如何能敌?” “自然敌不过。”白枫声音与他的神色一样清冷。 “所以选择一个不会有异心的新帝,既能在先帝驾崩后做好大周江山的掌舵人,又能在皇孙长大后心甘情愿交还政权,是先帝的责任。先帝,选择了平西王。” 魏如画说完,平静看着白枫。 白枫的内心如被什么深深撞击:眼前的女子,她说是先帝选择了平西王,是被蒙骗之后的选择,还是主动的选择? 魏如画也似是看见白枫平静外表下波涛汹涌的内心。 她没有等他开口,就继续说下去:“平西王膝下只有一女,就是如今大周唯一的公主——端敏公主,而中山王膝下却有一子,就是你——世子白枫!” 白枫一颤:一个有儿子的皇帝,怎么敢确保他不把皇位传给自己的亲儿子?所以这是中山王府在夺储之争里落败的原因? “即便平西王暂时没有子嗣,又怎么能保证他以后不会有?平西王正值壮年,想要子嗣还不容易?可惜先帝已经作古,想管也管不到了。” 白枫唇角露出一抹嘲笑,不知该嘲笑中山王府,还是该嘲笑先帝。 “你都能想到这一层,英明如先帝,会想不到吗?” 听着少女的反问,白枫一怔。 难道先帝是确认了平西王此生再不可能有子嗣,才让他坐上这新帝宝座的吗? 只是平西王绝育,是先帝暗中动了手脚,还是平西王为了博得先帝的好感主动为之,就不得而知了。 不论是哪一种,都代表了欲望的肮脏,然而中山王府却是无辜的啊! 在这一场权力的角逐里,中山王府是被动卷入,最终还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中山王府到底有什么错,要承受这样的代价? 少年郎的眼底燃起了仇恨的火焰,血红的目光与洁净的白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魏如画伸手轻抚少年郎的眉目,冰冷的指尖触过肌肤,白枫心底涌起一股莫可名状的感觉。 只听她用一种沧桑悲凉的语调说道:“中山王府灭门,储位之争是一只推手,另一只推手却是你母亲中山王妃。” 白枫脸色沉沉,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又要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真相来。 “我虽不是中山王家里的世子白枫,但我也很乐意听听这些豪门八卦,改日等我回到小倌馆,也好与我的姐妹们说道说道,就当做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也不错。” 听着少年郎强装镇定的遮掩之词,魏如画心下轻笑一声。 她说道:“中山王妃出身名门,父亲是开国大将的后人,母亲是前朝大儒之后,却委身中山王当了填房,足见中山王魅力十足,用王妃自己的话来说,也是她够意思。只可惜王妃的儿女情长却不是两情长久,而是见异思迁……” “你胡说!”白枫失控吼道。 任何一个人都忍受不了别人公然诋毁自己的母亲。 看着满脸涨红、眼睛喷火的少年郎,魏如画后退一步,唇角露出笑意,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是中山王世子白枫吗?那你为何如此激动?” 白枫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王妃已是逝者,魏姑娘这般诋毁一个已故之人,就不怕她在天有灵……” “真没想到南风馆一个小倌竟也如此有正义感,竟为中山王妃打抱不平。要知道一个豪门权贵,什么时候轮得到底层的蝼蚁来心疼了?况且……” 魏如画语气一顿,“你既然承欢于平西王世子,与那中山王府应该势不两立才对,你还敢说你不是白枫?” 白枫内心如被千万把刀子割扯,面上却维持着一丝骄傲:“你心中早已认定我是,又何必逼我承认呢?我认与不认,是与不是,你心中不都已经认定了吗?魏姑娘,我虽与你不熟,但今日初见,我对于你也有了自己的认定。” “哦?”魏如画尾音上扬,玩味笑道,“说说看。” “即便令兄魏大将军参与了半年前那场抄家,手上沾满中山王府数百条人命的鲜血,你——一个闺阁女子,又如何知晓中山王府的事,不过是道听途说,就在这里大发阙词,所以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斯文如白枫都开始骂人了,可见他内心的愤怒。 然而,魏如画却没有生气,面上依然平静无波。 “世子爷先别忙着下定论啊,且看看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不是道听途说,是不是大发阙词。” “你还要放什么屁?”白枫横眉冷对,不管眼前的少女要说什么,总之都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但魏如画接下来的话却让白枫惊跳起来,只听她云淡风轻说道:“谁说中山王妃已经死了?中山王妃并没有死,只不过她被终身囚禁,囚禁的地方只有先帝知道。” 当年中山王妃与中山王最得力的手下暗通款曲,并炮制了毒害外国使臣的大案,先帝为了全中山王的面子压下此事,才没有成为轰炸性的全国大八卦。 中山王府对外称中山王妃得急症去世,实际上是被先帝囚禁在某处。 先帝考虑中山王为新帝人选的时候,左右宰相也提过王妃的事故,指控中山王治家不严,用人不清,委实不能担当大任。 中山王在先帝心中又失去了一个砝码。 白枫作为中山王和王妃唯一的儿子,对此事知道得并不全面。 虽然王妃毒害外国使臣的动机与自己的宝贝儿子有关,但其中细节,却不可能叫自己的儿子知道,毕竟多少龌龊多少肮脏。 但王妃没死,这件事,白枫却是知道的。 因为母亲被先帝囚禁,才得以躲过那场灭门屠戮。 只是,眼前的少女她是如何知道的? 先帝的秘密,就算是新帝,也不可能告诉,更何况是新帝身边的近臣。 魏荣不可能知道的事,魏如画是如何知道的? “你是谁?” 魏如画看见少年郎经过一系列的挣扎与困惑之后已经恢复了平静,冷冷问了她三个字。 第五章 亲自做饭 “我是谁?那要看你是谁了。若你是世子白枫……” “我不是。”白衣少年郎倔强说道。 “若你是南风馆的小倌余桃,那我就是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的亲妹妹魏如画。” 魏如画说着恢复了那一副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模样,眉眼间带着抹玩世不恭。 白枫升起些好奇,若他承认自己是中山王世子,那眼前的魏姑娘又会说自己是谁。 不过这种好奇,一闪而逝。 任对方如何巧舌如簧,不过是设的陷阱。 这可是魏府,魏荣当时虽然还不是指挥使,而只是个镇府使,但毕竟参与了抄家,他的手上也沾着中山王府的血。 “魏姑娘,你是真的不打算把我放回南风馆去了吗?”白枫看着魏如画,唇角挂着冷笑。 “你对那平西王世子就这么念念不忘?”魏如画伸手摸了摸自己鬓边的金钗。 她已是将笄之年,头发还没有及笄。 “我只是替魏姑娘担心,魏姑娘若真的强留我在府上,可是与平西王世子作对,与平西王世子作对,可就是与皇上作对,令兄魏大将军深受皇恩,魏姑娘的所作所为不是陷令兄于不义吗?” 听了白枫的话,魏如画大笑起来:“一个过继的世子,与皇上毫无血缘关系,不过是因为皇上成了新帝,平西王府后继无人,随意从同族里挑了个资质平庸的,封了世子,皇上会为了他与自己手上最锋利的刀翻脸?何况,世子爷玩弄小倌,皇上若知道了,只怕要将这样不成器的世子打哪来退哪去吧!” 魏如画有些饿了,不想再同白枫费口舌,便说道:“你啊,就死了心吧,既进了将军府,就休想再回南风馆里去,也休想与那平西王世子续什么前缘了,从今往后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将军府里,做我魏大姑娘的面首吧!” 小倌都做得,做面首也不算委屈了。 魏如画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往外走去,白枫喊住她:“你等等!” “你休要啰嗦,没得商量!” “我饿了!” 人家晚饭时间被俘虏到将军府,晚饭还来不及吃呢。 魏如画看向白枫,他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和适才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判若两人,果然民以食为天,饥饿能磋磨人的斗志啊。 见魏姑娘盯着自己的面孔端详半晌,白枫有些不自在说道:“我要是饿坏了,怎么给你当面首?” 这么快就想通了?魏如画才不信,名满天下的中山王世子竟是这般没有风骨,他不过是伺机想脱身罢了。 魏如画向外喊:“石头,进来给余桃松绑。” 很快,那个壮实如石头的丫鬟就进来了,她往风流婉转的白枫身前一站,不禁让人怀疑这是二人生错了性别。 石头给白枫松绑后,魏如画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我饿了,带我去吃饭。”白枫对石头说道。 “急什么,我们姑娘刚走,饭哪里那么快做好?” 石头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白枫向外走去。 白枫有些不明白了,“瞧你这大姐说的,好像你们将军府的饭还要你们姑娘亲自下厨似的。” “那倒不是,不过我们姑娘自己吃的饭一定要亲自做,厨娘做的饭她吃不下去,还有啊,以后叫我石头姐姐就可以了,大姐这称呼土气了点。” 石头大姐的话自然让白枫不屑:这魏姑娘亲自做的饭,他可吃不下去。 可是石头说道:“余桃你今天可算是走运了,看在你是我们姑娘第一个面首的份儿上,她一定会亲自做饭分你吃的,不过以后有了其他面首和你争宠,你可就没有这独一份儿的恩宠了。” 石头的话不中听,但白枫只放在肚里生气,面上懒得表现出来:这魏大姑娘的面首,谁爱当谁当去吧!他可不稀罕! 两人走到小厨房的位置,还没进门,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白枫原就饿了,闻着这香气,更加饥肠辘辘。 “姑娘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石头已经撒开了步子。 白枫紧追其上。 小厨房里,正在帮厨的是风花雪月四个丫头。 灶膛里的火升得正旺,小柴禾烧得哔啵作响。 锅里正在熬的是虫草花枸杞鸡肉粥。 “按照姑娘先前吩咐的,我们在熬粥前先将虫草花用水泡好,将鸡脯肉洗干净切成片,再将枸杞洗干净、香葱切成小段、姜切成末备用……”细心介绍的是小风。 锅里的粥已经熬开了,散发出虫草、鸡肉和米粥糅合一起的香气。 魏如画用木勺舀起一点粥,放在嘴里抿了抿,皱眉看着四个丫头,问道:“你们可有按我说的,先在锅中添小半锅水,开大火将锅烧开,锅烧开后再放入大米,鸡肉,虫草花和姜?” 四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都不敢做声了。 这时候撒谎不认是没有用的,什么都逃不过魏姑娘的眼睛,只能默认。 “你们定是在锅里下了冷水后,就将大米、鸡肉,虫草花和姜一起下进去了吧?” 四个丫头只好点点头,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姑娘的法眼。 “真是可惜了我和石头一大早就去市集精心挑选的鸡脯肉,以及哥哥那里送来的虫草,那虫草可是贡品,皇上赏给我哥哥的……” 听了魏如画的话,风花雪月都很惭愧,而丫鬟统领石头恨不能将四个丫头立马抓出去教训一番。 姑娘跟前,教训的话就先按下,等姑娘不在了,她再好好训人。 “姑娘,这锅粥煮坏了,就先让余桃果腹吧,他说他饿了。”石头说道。 魏如画抬头看了眼那个白衣少年郎,他正对着那一锅鸡肉粥吞口水。 魏如画点点头,“我先加些调料。” 只见魏姑娘信手拈来,拿起灶台上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往滚沸的粥锅里来回撒出弧线,奇异的香气瞬间变得越发诱人,令石头和风花雪月喉头也都生了津。 一碗金黄色的米粥端上桌,余桃显得迫不及待了。 当他一连三碗粥下肚,鼻子使劲吸了吸,咦,怎么空气里又传来一股奇异的食物的香味? 第六章 馋姑娘的口水是本分 魏如画正在炒蛋,鸡蛋打入碗内,尖椒切碎,尖椒碎加入到鸡蛋中拌匀,甜面酱和黄豆酱加入清水拌匀,锅中油热,加入鸡蛋尖椒液把鸡蛋炒熟,炒成小块,加入拌好的酱料炒匀,然后装碗。 “魏姑娘炒蛋吃啊。”闻着那香气,白枫忍不住问道。 “不是,我在做炸酱面。” 魏如画说话间,小花丫头已经将另一个锅里的水烧开了,这一个月来,因为魏姑娘突然迷上了下厨,小花丫头在帮厨里专门负责烧火的活计,灶膛里的火已经被她烧出了门道。怎么烧火最旺,怎么样又可以让火保持温火,熄火是要一下子熄灭,还是保持余温,这些控制火候的门道在姑娘的指导下,小花已经掌握得非常好了。 小雪捧上备好的面条,魏如画将面条下到滚开的水里用筷子拌匀,等水再次开后又加入小半碗水三次煮开,夹出面条放在凉好的开水里过一遍,再把面条夹到碗里,浇上先前炒好的鸡蛋。 这样的炸酱面,他可以再吃三碗。 白枫从未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胃口很大的吃货。 “魏姑娘,我还没吃饱。”白枫大着胆子说道。 魏如画原本要动的筷子停在了大碗上方,她抬头看着白枫,面上是浅浅的笑容。 石头怒了,风花雪月脸上也全是不忿。 “余桃,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姑娘自己还没吃呢。”石头说道。 “可是我没有吃饱。”白枫看着魏如画,“不是说我是姑娘的第一个面首,现在是独一份的恩宠吗?竟连一碗面都吃不到吗?” 石头和风花雪月都盯着魏如画,在魏如画夹了一口面吃进嘴里后,她们悬着的心终于安了下来。还好,姑娘没有色令智昏,被新宠牵着鼻子走。 魏姑娘吃了半碗面,方才将剩下半碗面推到白枫跟前,白枫凌乱了:“你竟让我吃你吃剩下的面?” “吃不吃,随你,莫说半碗面,就是半口,我也怕你吃了后要上瘾。” “上瘾?”白枫不忿,“难道我馋你的口水?” 白枫想要拂袖而去,却被石头一把按下:“你是姑娘的面首,馋姑娘的口水不是本分吗?” “这样吧,只要你吃下这半碗面,我就放你回南风馆去。”魏如画发了话,只是她的笑容看起来令人发毛。 “当真?”白枫可不敢信这个诡计多端的混世女魔王。 “当真,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我的丫头们?” 当着白枫的面,石头和风花雪月齐齐点了头。 “如果你说话不算话,当怎样?”白枫问道。 “不吃算了。”魏如画将那半碗面端了回去,端到半路,白枫伸手拦住。 “我吃,我信魏姑娘说话算话。” 白枫将半碗面端了过去,先是绕开魏姑娘吃过的那一边,吃了一口又吃一口,不管不顾,把碗里的面全部吃光。 看着光溜溜的面碗,白枫自己都愣住了,是面太好吃了啊!半碗怎么够啊! “怎么,还不管够?”魏如画的声音传来,白枫一凛,“我可是男儿身,饭量大正常。” 这半年来,风餐露宿,丧家之犬,早已不是过去养尊处优的中山王世子,又在南风馆里呆了数月,什么是面皮,白枫早已经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有饭吃的时候一定要吃饱,否则逃亡路上会饿到你哭。 半个时辰后,又一碗炸酱面摆在了白枫面前,石头还好,风花雪月早已露出妒忌的神色:姑娘也太这个面首了,这样宠下去是要把他宠坏的。 白枫终于吃饱喝足,魏如画说道:“再吃下去可要发胖了,发胖了,可就变丑了,变丑了,可就做不成我的面首了。” 谁要做你的面首?白枫起身向外走去,石头上前一步拦住他。 白枫回头看着魏如画:“魏姑娘果然出尔反尔。” 魏如画漫不经心道:“我是答应过你,吃了我那半碗面就放你回南风馆去。” “可魏姑娘为何又说话不算话了?” “因为你又吃了我一碗面啊,这碗面是让你留下的。”魏如画笑道,脸上是无赖的表情。 白枫咬住了嘴唇:“可你刚才没有说。” “那是你因为你没有问啊!” 魏姑娘说着就让石头和风花雪月把白枫带下去了。 深夜,魏荣终于从宫里出来,回到将军府,便让靳石丹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出发前,去和魏如画告个别。 夜很深了,魏如画已经睡下,但是大将军来访,石头不得不将魏如画叫醒。 魏如画睡眼惺忪,从鸡翅木屏风衣架上取了披风披上,便到了外间。 见到魏荣的装束,魏如画揉了揉眼睛,问道:“哥哥这么晚还要外出?” 魏荣点点头:“且是远行。” “皇上交给的差事?”魏如画只是随口一问,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指使明卫指挥使干活?只不过这深夜出京,不知道那个狗皇帝又要用魏荣这把刀去砍谁。 虽然知道妹妹问的是废话,但魏荣还是好脾气地点了头。 魏如画不得不承认,这位哥哥无论抄家时多么凶狠,但的确是个宠妹狂魔。 她重生这月余来已经摸透了这位兄长的脾性,所以便也大胆地说一句:“他又要哥哥去杀谁?” “这次不是杀人,而是寻人。” “寻人?” 魏如画还想再问什么,魏荣却只能点到为止了,“哥哥出京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一定返京,所以哥哥离京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 言下之意是你莫闯祸,闯祸了,哥哥不在家没人给你擦屁股。 魏如画点点头,乖巧笑道:“哥哥放心办差去吧!只是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 妹妹的嘱咐如此贴心,让魏荣心里暖暖的,为了妹妹,他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妹妹已经失去父亲母亲,只有他这个兄长了,为了妹妹,他也要护自己周全。护自己周全,方能护妹妹周全。 宠妹狂魔魏荣带着满满的感动准备离开,魏如画喊住他,说道:“如果哥哥回来时,能再带个嫂嫂回来就更好了。” 魏荣:“……”妹妹在这时候是唯一不可爱的时候。 魏荣不知道,他还未离京就被月老牵了红绳。 第七章 关在小木屋里的姐弟 一队蓝衣明卫骑着高头骏马风驰电掣出了将军府。 为首的是魏荣。 月色中,他骑在银白色的汗血宝马上,猩红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飘荡,英姿飒爽,却神色凝重。 一队人马在空寂的长街上飞驰而过,直奔京都东门。 魏荣此次离京办差,是源于皇帝最近常做的梦境。 这个噩梦已经连续困扰了皇帝七日。 梦里,一扇破木门上横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门内的景象令人作呕: 昏暗的光线中,脏乱的衣物堆成小山,残羹剩菜并着人的陈谢物满地都是,几只硕鼠在其间钻来钻去,还有苍蝇、蟑螂肆意飞舞,俨然把这腌臜的屋子当成它们的乐土。 墙角一张破木床上盖着一条脏黑的破被子,两只脑袋埋在被子中,堪堪露出脏乱的头发。 床头,一把剪刀触目惊心。 少女诡谲的求助声充斥着屋子:“是我,是我,是我……救我,救我,救我……” 那声音从梦里一直传到梦外:“是我,是我,是我……救我,救我,救我……” 皇帝一梦惊醒,就听到督领侍宁公公来报:“皇上不好了,国师闭关中走火入魔,去了。” 国师闭关时不小心走火入魔,最终气息不调,闭气而亡,直到七天后才被发现,而皇上那个诡异的梦境刚好做了七日。 皇帝料定,那个梦境与国师的死有关,于是命魏荣离京寻人。 掌管城门开闭的晨门见是当今天子跟前的红人明卫指挥使魏荣和他的手下,并不敢阻拦,而是立即开城门放人。 城门一开,魏荣一行正打算踏马而去,迎面却有一辆马车在此时进城来,晨门急忙去拦,马车内的少女乞求道:“因为出城上香回来迟了,还请晨门通融一下。” 晨门不愿通融,那少女自报家门说是安国公府上的祝四姑娘。 晨门表示谁知是不是假冒的。 魏荣便对晨门说道:“不管是不是国公府的姑娘,少女孤身在城外,又是夜半三更,总归是危险的,还是行个方便好了。” 魏荣出言求情,晨门哪有不依的?于是让少女的马车进城,魏荣一行便径自出城去了。 晨门将城门重新关上,却见少女的马车并未离开。 一个丫鬟从马车内出来,给了晨门一锭银子,问道:“适才出城的是谁?” 晨门说道:“那是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 魏荣不知道,他的举手之劳却在祝四姑娘心中种下了情根。 魏荣一行依照皇帝给的梦中指示,一路披荆斩棘,疾驰狂奔,终于在数日后抵达了一间破木屋。 魏荣的目光落向木门上那把生锈的大锁,和皇帝描述梦中景象并无二致,是这里没错了。 锁被敲开,护卫秦牛正威领着几个明卫闯进了小木屋,须臾,便有女孩子尖叫的声音传出来。 魏荣翻身下马,进了小木屋。 但见一张脏兮兮铺着黑棉被的小木床上,一个少女手持剪刀警惕看着他们,她的身后还躺着一个胖乎乎痴呆呆的中年傻子。 半月后,魏荣顺利将这对男女带回了京城,带去皇宫复命。 宣政殿内,魏荣向皇帝禀告了两人的身世:“是一对姐弟,父母都去世,被外祖母囚禁在小木屋内,整整二十年。” “两人的外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昌明帝问道。 “说是姐弟俩的母亲是因为姐弟俩的父亲去世的,外祖母心疼女儿,便要通过虐待两个孩子来报复他们的父亲,这一关就是二十年,是彻底将姐弟俩关傻了,如今,外祖母已经去世了。” 听了魏荣的禀报,昌明帝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还有这样愚蠢的外祖母吗?虐待的女婿的孩子不也是女儿的孩子,是自己的亲外孙么?就不怕九泉之下的女儿会心疼会怨恨? 如今好了,这外祖母也去世了,就让她自己到地底下和女儿解释去吧。 皇帝只是有些奇怪,这样一对不相干的姐弟,为什么会入自己的梦境呢? 于是昌明帝召见了这对姐弟。 督领侍宁公公领着那两姐弟来宣政殿叩见昌明帝,昌明帝不禁吃惊,那个姐姐少说也有三十岁了,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而弟弟明显就是三十岁中年人的样子,且已经被关得痴痴傻傻,姐姐倒是依然正常的样子。 皇帝想到怪不得贵女们都讲究足不出户,即便出门也要戴冪篱,或者撑伞,生怕自己风吹雨淋日晒,让自己的面容变丑,皮肤变粗糙。眼前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子容颜不老不说,皮肤还是白皙娇嫩,吹弹得破,这真是神奇的事情了。 督领侍领着姐弟走进来,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你们两位快拜见皇上。” 督领侍觉得姐弟俩是傻子,说话应该好言好语哄着,免得他们在宣政殿上犯浑,冲撞了皇帝。 那弟弟倒还听话,让他跪他就跪了,姐姐却依旧站着。 “姑娘,快拜见皇上啊!”督领侍宁公公再次催促道。 姐姐开口了,说道:“皇上,是贫道啊!” 皇上吃了一惊,联想到国师闭关的死,便屏退了魏荣等人,让督领侍也领了弟弟退下去,独留姐姐问话。 “你说你是谁?”皇帝已经从御案上走了下来。 姐姐说道:“皇上,是贫道啊。” 两个人注视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皇帝试探着说道:“你是国师?” “皇上慧眼如炬,可算是认出贫道了。”女子露出笑容,看起来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昌明帝十分倚重国师,虽然自己能当上皇帝,和左右宰相设计拉下中山王不无关系,其中也有国师的功劳,所以昌明帝登基后对国师的礼遇无人能及。 国师平日里觐见皇帝,昌明帝还特意免除了他的礼数,不用下跪也不用行李,足见皇帝对国师的倚重,可偏偏国师闭关时竟然死了,这对昌明帝的打击不小,好在国师这是借尸还魂了吧。 “这可太好了,朕总算没有失去臂膀。”皇帝很兴奋。 魏荣结束了半月的寻人之旅,回到了将军府,却发现妹妹魏如画的院子里除了南风馆买回来的余桃,又多了个面首。 才半月就喜新厌旧,未免也太快了些。 魏如画却说道:“还不是托哥哥的福,这新的面首焰心是安国公府的祝四姑娘送来的。” 第八章 祝四姑娘 一个姑娘家结交另一个姑娘,不送别的礼物,送面首,这样的姑娘不是什么好姑娘。 魏荣因为祝四姑娘送面首自己的妹子,心里很不开心。 虽然魏如画去南风馆都买了小倌回来当面首了,但其他人再送,就是不把她妹妹当正经人了,虽然他妹妹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别人不可以那么认为。 “祝四姑娘好端端送你面首干什么?”魏大将军非常不开心。 “为了讨好我呗。” 魏荣还以为魏如画会说是因为要结交她,没想到是为了讨好她。 “讨好你,干嘛讨好你啊?”魏荣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你啊。”魏如画看着魏荣。 魏荣越发不明白了,上京城里的贵女何曾因为他是明卫指挥使,就要来结交或者讨好魏如画的?一直以来,她们都以不与魏如画打交道为基本原则,视魏如画如瘟神,避之犹恐不及,主动结交还是头一遭。 这样一想,魏荣对祝四姑娘的嫌恶就减少了些,转而代之的是好感。 然而魏如画马上说出来的话令他的好感又荡然无存了:“祝四姑娘心悦于你。” 他是明卫指挥使,京城贵女里有几人有胆量心悦于他? “我与这祝四姑娘素未谋面,她这心悦有些莫名其妙。”魏荣说道。 魏如画笑:“哥哥没见过人家,不代表人家没见过你,上京城里,能够喜欢哥哥的姑娘都是色令智昏的。” 魏荣有着让人见之难忘的面孔,如果不是因为做了皇帝的爪牙,不知道有多少高门贵女等着排队要嫁进大汉将军府呢。 魏荣却不喜欢这种被人喜欢的感觉,他有妹妹就够了,他觉得一个人守护自己的妹妹挺酷。 魏如画却特别想给魏荣招个嫂子进来。 “哥哥,我已给祝四姑娘发了帖子,邀她上门作客,你届时顺道见见人家吧,说不定这位祝四姑娘的长相会让哥哥你满意呢?” “我不会满意的,而且我也没空。” “哥哥,我亲自下厨呢。”魏如画可怜巴巴说道。 魏荣顿时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妹妹迷上了厨房之技,他自从吃过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 “虽然我不会满意的,但我应该有空。”只要能蹭妹妹一顿饭,委屈自己见一下那位祝四姑娘也无妨。 祝四姑娘祝似锦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幼年时就父母双亡,是养在安国公夫妇膝下长大的,国公爷对她的感情非其他孙女能比。 听说魏如画在将军府举办了荷花宴,只邀请祝似锦一个贵女,安国公夫妇十分担忧,而国公府的其他姑娘们就各怀心思了。 祝大姑娘已经出嫁。祝二姑娘祝三姑娘以及五姑娘六姑娘和祝似锦的年纪相仿,都还待字闺中,而她们的亲事,安国公夫妇并不上心,只留给掌管中馈的安国公二儿媳祝家二太太去筹谋。 安国公夫妇发了话:似锦的婚事,他们会亲力亲为,其他姑娘们,祝二太太自己看着办。 这种厚此薄彼的态度让每一位姑娘都心生芥蒂,祝二太太自己也不高兴,因为其中还有自己的亲女儿祝五姑娘。 但是谁让祝二老爷都是庶出呢?祝五姑娘是自己亲生的又如何?如果不是大房夫妻俩福薄短命,安国公府的后宅中馈哪还轮得到她一个庶出儿媳来掌管? 祝二太太领着几位姑娘到了祝似锦的院子,看着那大大的院子,祝二太太心生妒忌:一个小辈住的都比她这个婶子大,院子里的摆设用品更比她这个婶子奢侈。 “二婶,二姐三姐,五妹六妹,你们怎么来了?”祝似锦正打算出门,盛装打扮过,整个人清丽可人,艳光四射。 祝二太太看着祝似锦再瞥一眼自家平平无奇的五姑娘,暂且把眼里的妒忌按下,作出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样子来,语气极是亲和:“四姑娘啊,将军府还是别去了吧,行不?” “怎么行?将军府的荷花在上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若不是魏姑娘的拜帖只邀请了我一人,我真想带姐姐妹妹们一道去赏荷。” 谁不知道将军府的荷花稀有好看,那可是江南的御贡之物,皇帝重视魏荣才赏了这贡品,让魏荣移栽到将军府的园湖里去。可是将军府的主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明卫指挥使,还有个混世女魔王的妹妹魏姑娘,为了几朵荷花就跑到两只老虎旁边去送死,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 二太太冷眼看着花容月貌的祝似锦,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没有脑子的绣花枕头,如果不是为了五姑娘,祝二太太才不管祝似锦要去是狼窝还是虎窟呢。横竖死在那里最好,省得回到国公府在安国公夫妇面前独大争宠。 可是祝似锦去了将军要是有什么好歹,出了什么名节问题,那可是会带累国公府其他未出阁的姑娘们的,尤其是自己的五姑娘,娇娇乖乖小宝贝,还没有议亲呢。 祝二太太挣扎了一下,笑道:“四姑娘想赏荷,京城多的是赏荷的地方,古相爷和翁相爷府里的荷花也是远近闻名的,回头四姑娘可以和姐姐妹妹们去左右宰相府里赏荷啊,将军府的荷花就算了吧?姑娘们说,是不是啊?” 祝二太太身后,几位姑娘都一致点头。 祝似锦笑了起来:“二婶,姐姐妹妹们不愿意我去将军府,到底有什么担心,直说吧,直说了,我还领你们的情,这样弯弯绕绕的,我不喜欢。” 祝二太太抽了抽嘴角:呵呵,仗着老太爷和老太太宠溺,就是这么没规矩。 “我们就是关心你,担心你,那魏姑娘在上京城里的名声不太好,四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放眼京城哪个王公贵族会去与魏大将军府走动呢?” “不走动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嫌恶?” 祝似锦一反问,二太太面色凝滞了一下。 祝似锦冷笑:“皇上亲近的人,其他王公贵族却要疏远之,这是夜路走多了心虚怕鬼吧?” 对,那魏荣就是个恶鬼。祝二太太在心里道,嘴上却说:“主要是担心魏大姑娘,她会对四姑娘你不善。” “二婶不就是担心魏姑娘喜欢强抢民女的事吗?我又不是民女,你们可曾见魏姑娘抢过贵女?” 二太太身后的姑娘被祝似锦一问,倒是一致的摇了头。 祝似锦笑道:“再说了,她现在也改了,不抢民女了,喜欢养面首,我前几日还给她送了一个面首过去呢!所以魏姑娘请我赏荷只不过是礼尚往来。” 祝似锦带着丫鬟径自离去,留下祝二太太和几位姑娘在风中凌乱。 第九章 相思病 祝四姑娘持拜帖上门,魏如画率领着帮厨的八大丫鬟早已准备了一桌饭菜,今天的主菜是酱鸭。 这道酱鸭可废了魏如画好几天的功夫,早在祝四姑娘登门前,魏如画就开始准备了。 将鸭空腹宰杀,洗干净后在肛门处开膛挖出内脏,除去气管、食管,再洗净后斩去鸭掌,用小铁钩住鼻孔,浸在酱油里,挂在通风处晾干。 尔后是在缸里腌制,用拌料拌匀,石块压实,腌半日出缸,倒尽肚内的卤水。尔后又将鸭放入缸内,加入酱油以浸入为度,再放上竹架,用大石块压实,腌制一日出缸。 然后在鸭鼻孔内穿细麻绳一根,两头打结,再用竹子弯成弧形,从腹部刀口处放入肚内,使鸭腔向两侧撑开,将腌过的酱油加水放入锅中煮沸,去掉浮沫,将鸭放入,用手勺将卤水不断浇淋鸭身,至鸭成酱红色时涝出沥干,在日光下晒两至三天即成。 光听制作过程就已经很折腾,到吃,又是一番讲究。 先将鸭身放入大盘内,注意不要加水,淋上绍酒,撒上白糖、葱、姜,上笼用旺火蒸至鸭翅上有细裂缝时即成,倒入腹内的卤水,冷却后切块装盘。 借着宴客的契机,八大丫鬟每人都跟着魏如画学做了一只酱鸭,只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每个人做出的酱鸭口感如何,那就各有千秋了。 祝四姑娘一到将军府,就被魏如画安排入了宴席,宴席上的人还有魏荣大将军。 祝四姑娘一看到魏荣大将军,整个人就心荡神驰,吃饭也吃得食不甘味了。 而魏荣倒是专心致志吃着魏如画的宴席,这顿饭来之不易,是靠牺牲色相换来的,一定要吃回来。 一顿饭吃到魏荣心满意足站起来后,祝四姑娘方才拿起筷子。 祝四姑娘从将军府回到安国公府就病了,安国公夫妇去太医局请了太医来给祝四姑娘看治,太医的诊断结果说是祝四姑娘害上了相思病。 安国公府里的祝二太太和其他几位姑娘们却不这么认为,她们觉得祝四姑娘这病得的蹊跷,指不定就是在将军府里被魏如画给下了毒的。 相思病该如何治呢?太医给的药方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安国公太太眼看着心爱的嫡孙女日如一日地瘦了下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到了祝似锦房里,握着祝似锦枯瘦的手腕,哭着说道:“似锦,你到底心悦了谁家的公子,你和祖母说一声,祖母替你去提亲。” 听到安国公老夫人这样说,祝似锦原本无神的眼睛竟焕发神采出来,她对安国公夫人说道:“孙女心悦的人是魏大将军。” 安国公夫人皱眉:“哪个魏大将军?” 祝似锦虚弱地笑了,“祖母怎么可以敷衍我?咱们大周,还有第二个魏大将军吗?” 安国公夫人心下一沉:大周的确只有一个魏大将军,那就是明卫指挥使魏荣。 可是好好的安国公家的宝贝孙女儿怎么能嫁给负责抄家的明卫指挥使呢? 安国公夫人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历届明卫指挥使在换皇帝的时候都没有好下场,上届明卫指挥使还是帮着皇帝抄了对家中山王的家,可是转眼皇帝登基就把他给嗝屁了,就是因为他是先帝跟前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安国公夫人可不想因为让魏荣成了安国公的女婿,若干年后,新的皇帝登基,整个安国公府都会因为明卫指挥使这个女婿而受到牵连。 安国公府百年基业不容易。 可是眼下,孙女的病该怎么办呢? 不去魏大将军府提亲,难道眼睁睁看着孙女病死? 安国公夫人拿不定主意,还是要跟安国公商量此事,由安国公定夺。 安国公听后,二话不说就表了态:“几十年后的事情几十年后再说,眼下当然是孙女要紧。” 明卫指挥使会不会被未来的皇帝砍头都是后话,能和明卫指挥使结亲,也能换来眼前的大利益,不是吗?毕竟是皇帝跟前的当红炸子鸡。 人活在当下也挺好。 安国公遣了媒人去魏大将军府提亲,自然被驳了回来。 安国公又亲自登门一趟,魏大将军直言回绝,那种不留情面让安国公好扫兴。 一想到自家孙女的病,安国公赖在将军府不肯离去,魏荣却借口皇帝宣召入宫去了。 魏如画到了会客的花厅,亲自给安国公端上了一碗点心,安国公哪有心情吃点心? 魏如画说道:“祝四姑娘登门拜访时,就是吃我亲手做的席面。” 这让安国公不由悲愤。 孙女要不是贪那一顿席面,怎么会害相思病? “所以我们似锦害了这场病,倒像是魏姑娘你做的局。”安国公气鼓鼓的,“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魏如画说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国公爷要是怪罪到我头上就错了。” “难道还是我们似锦先招惹的不成?” “正是。”魏如画的回答叫安国公非常气愤。 早知道魏姑娘无赖,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 “你倒说说看,我们似锦是如何招惹了你们魏家的。” 于是,魏如画让石头把焰心叫了出来,对安国公说道:“这个面首是祝四姑娘送给我,我请她到府上与兄长共进午餐不过是回礼。” 安国公气得脸都变了颜色:“我们似锦病在家里,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了,你往她身上泼这样的脏水,我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魏如画也不着急,说道:“事实就是如此,国公爷回去问过祝四姑娘自然就清楚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如何让我家兄长愿意娶你们祝四姑娘吗?” 安国公冷静下来,倒也是如此,谁让他们似锦心悦了魏大将军呢。 “我有一个办法。”魏如画说道。 “什么办法?”安国公来了精神。 “国公爷可入宫求圣上赐婚啊。”魏如画声音清脆。 安国公如被醍醐灌顶,是的啊,只要请来赐婚圣旨,魏荣不同意婚事又如何,难道还敢抗旨?只是他奇怪,魏如画为什么要帮他支招,她有什么目的? 第十章 赐婚 不管魏如画的目的是什么,求皇上下旨赐婚都不失为一个妙计。 安国公不敢迟疑,离了将军府就往皇宫去,毕竟祝四姑娘的身体耽搁不起了。 …………………… 皇宫内,昌明帝正和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宣政殿内议事。 小姑娘虽然年龄小,可是衣着却很玄乎,穿的是一袭道袍,让人乍一看不由吓一跳。 这姑娘正是魏荣解救回来的痴傻姐弟中的姐姐,昌明帝称呼她为国师。 “国师,这些日子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昌明帝问道。 年轻女道拱手说道:“托皇上洪福,贫道的身子好多了,只是这姑娘的身子,贫道用着委实不顺心。” 他堂堂国师,也曾是伟岸的男子,如今竟然变成了小姑娘的样子,心里真是说不出地憋屈,幸好他魂穿后,使用法术托梦给皇上,皇上派魏荣总算是把他找了回来。 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能活着已是不容易。”昌明帝只能这样宽慰,“不知道国师可知道是谁将你害得如此凄惨?” 一想起这桩事,国师心里便生出恨意来。 “这些日子,贫道回到皇宫不敢懈怠,已经算出害贫道的人是谁。”国师说道,阴沉的神色搭配的却是一副违和的姑娘的面孔。 昌明帝竖起耳朵,全神贯注想要听下去。 国师说道:“贫道闭关前曾吃过长安公主做的饭菜,她在其中下了毒,只是那毒毒性隐晦,一直到贫道闭关多日方才发作,想贫道在闭关中遭此毒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种痛苦国师不忍回忆。犹如几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和骨髓。 “原来是那个丫头,”昌明帝唇角勾出一抹嫌恶来,“如果是长安公主对国师下的毒手,那朕也算是替国师报了仇了。朕原本只是依照国师的意见,处死小皇孙,可惜那个丫头不知死活自己送上门来,朕也只能将她一并处死了,这样算起来国师的仇,朕算是替国师报过了。” “多谢皇上隆恩。”国师虽然口头道谢,内心依然愤愤不平,他恨不能将公主的尸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不知皇上是如何处置长安公主的尸身的?”国师想了想还是问道。 昌明帝当然知道国师心里想什么,他说道:“这种胆敢忤逆朕的都是乱臣贼子,扔去乱葬岗都不足为惜。” 国师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乱葬岗”三个字。 虽然皇孙被处死了,可是昌明帝心里总觉不踏实,就像国师明明死了又死而复生了,昌明帝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便问国师:“可否算一算国运。” 国师便赞了眼下的大周国运昌盛数十年没问题,若有储君,便能昌盛一百年也不成问题,只为能不能昌盛几百年那是以后的国君要去担忧的问题。 昌明帝又想让国师算一算小皇孙的命运,督领侍宁公公便来禀报,说是安国公求见。 国师便告退了。 安国公与走出宣政殿的国师擦肩而过,见对方是个身着道袍的妙龄女郎不由心里讶异。 到了宣政殿,安国公见过了昌明帝,道明了来意。 昌明帝十分有兴趣:“安国公进宫求朕做媒人啊。” “请皇上垂怜。”安国公跪伏在地。 “容朕宣魏荣进宫探探口风。”昌明帝的话说得留有余地。 魏荣是他最得意的近臣,是他的左膀右臂,这个媒人做起来得注意分寸,如果魏荣喜欢安国公府的祝四小姐,那是皆大欢喜的事,如果不喜欢,昌明帝也不想强求。 甚至如果是别人来求旨,昌明帝可能一口就回绝了,然而安国公府不行。 安国公夫妇的长子长媳对自己曾有救命之恩,安国公世子膝下就祝四小姐一个血脉,虽然是女娃,但因为无其他子女,这独苗便显得珍贵。 如今安国公世子夫妇都去世了,留下的祝四小姐待字闺中,婚事昌明帝还是要过问一下为好。 想到安国公世子夫妇,昌明帝的语气又有些转圜:“安国公啊,你且回去等消息吧,朕一定把这个媒人做好,到时候讨你国公府一杯喜酒喝。” 安国公抬眼看着昌明帝,皇恩浩荡,圣容威严,昌明帝生得人高马大,极为卓尔不凡,如今又是九五之尊,越发气场逼人。 皇帝登基以来,大赦天下,减赋税,兴百业,治吏简政,看得出是个用心为民的皇帝。 就冲这点,安国公也无法和其他人那样一起在背后诟病皇上的君位来路不正。 谁当上了皇帝,只要他为国为民,他就是好皇帝,至于其他,身为臣子,安国公不愿置喙。 既然皇上答应做媒,安国公心里的石头便放了一半,只要皇帝肯上心,这婚事难道还成不了? 九五之尊连一桩婚事都做不到,那也太挑战他的权威了,关键就看他有没有心了。 安国公离去后,昌明帝就让督领侍去宣魏荣进宫。 魏荣内着明卫的蓝衣,外罩一件猩红披风,大步流星而来,披风的衣摆在他身后涌起一片流云,让昌明帝看了都不由要在内心赞叹一句:魏大将军真是英姿飒爽啊! 这样一副好样貌,年纪轻轻又是正一品,权倾朝野,蒙受隆恩,圣眷正浓,奈何连个家室都没有。 昌明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哪个武将家里没有几房妻妾的?因为练武之人过的是刀尖儿上舔血的日子,谁不想给自己多留几个后代保险些? 偏偏,魏荣是个例外。 “魏荣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应该考虑考虑个人的终身大事了。”昌明帝缓缓道来,用一种慈祥的长辈的口气。 “皇上,微臣暂时不考虑这件事。”魏荣非常恭敬的样子。 昌明帝笑道:“你不考虑,朕替你考虑吧,朕意欲为你和安国公府的祝四姑娘赐婚,你意下如何啊?” 皇帝都说要赐婚了,作为臣子还能意下如何?肯定是马上下跪谢恩啊。 魏荣跪是立马跪下了,但却恳求道:“请皇上无论如何收回成命。” 昌明帝旁边的督领侍皱起了眉头:这个明卫指挥使也忒不识抬举。 第十一章 宝儿 “魏将军,你青春正茂,却连个妻子都没有,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昌明帝问道。 魏荣心想,自己的回绝的确让皇帝误会了。 放眼整个大周,有谁像他这般身居高位,却连家都没有成,单身汪一只。按常理早就应该妻妾成群,可是他却孑然一身,不但没有婚事,连个绯闻都没有。 这种情况不是身体有隐疾,就是心理有隐疾了。 “你是明卫指挥使,习武之人,身体不可能有隐疾,”昌明帝竟然直言不讳分析道,“身体上没有隐疾的话,就是心理上的隐疾了,魏将军啊,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心悦之人?若有,告诉给朕,朕给你做媒。” 魏荣心里就像被刀子戳了一下,透出一丝丝疼来。 他的确有心悦之人,可是那人已经死了,且是当今圣上杀死的。 魏荣看着眼前的皇帝,他器宇轩昂,高大魁梧,有着一国之君的威严,心里是矛盾的情感。 于国于民来说,他是绝对的好皇帝,他登基以来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实事,然而为了皇帝之位,他也费了心思,其中就包括杀死了他的心上人——长安公主。 “皇上,微臣没有心悦之人,微臣就是不想成家而已,微臣只想好好效忠皇上。”魏荣表忠心。 昌明帝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为你和安国公府的祝四姑娘下旨赐婚。” “皇上……”魏荣还想拒绝,都领侍提醒道:“魏将军,君无戏言,你还是快谢恩吧。” 皇上下旨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国公府,都领侍带着圣旨去魏大将军府宣旨,去安国公府宣旨的则是班若总管。 得了圣旨的祝四姑娘很快就下床了,果然心病还须心药医,看着能下地能吃饭的祝四姑娘,安国公夫妇激动得老泪纵横。 祝四姑娘的身子还很虚弱,但她脸上有了别样的光彩,她对安国公夫妇说道:“孙女要去将军府一趟。” 安国公夫妇哪里肯。 安国公说道:“你这大病一场的,身子还没有复原,需得好好养着,养好了身子才能做新嫁娘。” “况且,哪有未成亲的女孩子就往夫家跑的,这样不合规矩。”安国公夫人也劝道。 祝四姑娘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祖父祖母给将军府下帖,我要邀请魏姑娘上门做客。” 魏如画接到安国公府的帖子时,魏荣正在将军府里借酒消愁。 魏如画带了一瓶上好的桃花酿去了魏荣的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征兆地打开了,魏荣抬起头来,但见耀亮的天光簇拥着一个绯衣少女走进来,魏荣喝醉了,脑子有些懵,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他不由自主起身走过去,将魏如画拥入怀中,嘴里喊道:“宝儿……” 宝儿是魏如画的小名,却也是长安公主的乳名。 “宝儿,宝儿……”魏荣的热泪滚淌在面颊上。 “哥哥。”魏如画唤着兄长,伸手拍着兄长的背,她只以为魏荣口中的“宝儿”是她。 魏荣也清醒过来了,怀中的“宝儿”不是长安公主,而是自己的妹妹魏如画。 “宝儿,你怎么来了?”魏荣擦了眼泪问道。 魏如画摇了摇手中的桃花酿,“圣上赐婚,来为哥哥庆贺一下。” 魏荣面色戚戚然:“有什么好庆贺的。” 魏如画知道魏荣对祝四姑娘并无好感,这桩婚事是强扭的瓜,然而在祝四姑娘心中,这瓜定然是甜的,因为她求仁得仁。 “哥哥,你对祝四姑娘暂时没有感情,不代表以后没有,妹妹和祝四姑娘接触过,是个不错的姑娘。” “所以我才怕委屈了人家姑娘。”魏荣长叹一声。 他的心已经随着长安公主的死而死去了,嫁给一个心死的人,祝四姑娘漫漫余生如何过活? “所以哥哥不要这么早把话说绝了,一个不错的姑娘她总有过人之处,说不定有一天就被哥哥发现了她的好,便与哥哥举案齐眉白首偕老了。” 魏如画的安慰只能让魏荣苦笑。 皇帝赐的婚,能不举案齐眉白首偕老吗?皇帝赐婚,再不恩爱的夫妻也得给皇帝面子,这辈子都得将婚姻进行到底啊。 可是他想要的婚姻是两情相悦为基础的。 魏荣眼前浮现出长安公主的音容笑貌,他清晰记得第一次为长安公主心动是吃了她亲手做的一顿酱肘子,那种味道此生再也尝不到了。 长安公主的厨艺京城闻名,只不过除了皇宫里的太后,就连先帝也只是偶尔有机会尝到,其他人家更是穷尽一生也未能吃上一口公主做的饭菜。 如今,公主已经长眠地下,即便是太后也没有机会吃到公主的手艺了。 魏荣看着魏如画的目光突然闪了闪,巧的是,长安公主死了,妹妹魏如画不知何时竟然爱上了烹饪,这算不算一种巧合呢?是老天爷来弥补他心中遗憾吧? “哥哥,我原本是来为你庆贺的,你既然心情不好,我来陪你喝一杯。这也算是同一个目的吧?” 魏荣却有些失落:“光带了酒来,没有下酒菜吗?” 魏如画笑了,随即唤了白枫进来,白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将食盒放到桌上,将食盒里的食物一样样摆到桌上,便退了出去。 看着白枫走出去的背影,魏荣皱了眉头:“这就是你买回来的南风馆的小倌?” “他叫余桃,平西王世子给取的名字。”魏如画笑着说道。 魏荣皱了皱眉:“平西王世子离京一段时日,想必快要回京了吧。” 魏如画点点头:“到时候少不得要哥哥去摆平一些烦心事。” 魏荣默了默。 桌上有卤牛肉、宫保鸡丁等下酒菜,香气扑鼻,叫人闻了食欲大增。 “妹妹会做酱肘子吗?”魏荣问道。 魏如画随口答:“会啊。” 魏荣不解问道:“妹妹怎么突然之间厨艺精进了呢?过去妹妹并不喜欢这个。” 过去,魏如画喜欢强抢民女。 这是个非常恶劣的爱好。 “那哥哥觉得我现在的爱好好吗?” 魏荣道:“当然是极好的。” 魏如画点点头:“喜欢下厨总归是个正经的爱好,哥哥喜欢我做的饭菜,我学起厨艺来也就更认真了,以后祝四姑娘进了将军府的门,我一定把她的厨艺也培养起来,毕竟要想抓住哥哥的心,得先抓住哥哥的胃嘛。” 魏荣吃着香香的下酒菜一时忘了喝酒,忽听魏如画说道:“祝四姑娘请我安国公府做客呢。” 第十二章 应邀做客国公府 魏荣的动作一停,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她怎么突然想起来找你做客?” “嗯,也许是因为刚得圣旨,一时欣喜,邀我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去聚一聚,顺带着了解了解哥哥你的情况。”魏如画浑然不在意的说着。 “不过哥哥你可算是有人要啦。这么大一把年纪,才给我娶回个嫂嫂,妹妹是真的欣慰啊。”魏如画一边说一边歪着头,脸上露出狭促的笑意。 魏荣听着妹妹的话,感觉手中的饭也不香了。 为什么最近宝儿总觉得自己老了呢?自己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这晚结婚了一两年,怎么一到这小丫头嘴里就变成了老了? “想去就去吧。带着几个护卫。” “谢谢哥哥!”“石头石头,快去套马,我们出府去!”说着,饭也不吃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跑出了房间,直奔府外去。 门口的几个护卫反应迅速的跟上了前面奔跑的大小姐。 该上车上车,该上马上马,朝着安国公府奔去。 正午时分。 安国公府门口,一片尘土飞扬。 上京城的混世魔王魏如画,带着自己的一帮鹰犬爪牙,应邀来到安国公府门前。 “石头去送贴,就说我魏如画应祝四姑娘之约前来做客。”石头应声前往安国公门房,将房门拍的啪啪响,一边大声喊道:“我家姑娘应祝四姑娘之约前来做客,快点开门!” 魏如画脸一黑,虽说早就知道石头这丫头性子直梗,但也没想到,能梗得这么厉害。 这是去上门做客吗?这是他上门打劫的吧?下次得去换个人叫门了。 被拍的轰轰响的大门终于从里面被打的开来。但石头那丫头就差点一巴掌拍在人家门房的脸上。 魏如画在后面看着都感觉到一言难尽!下次去叫门必须换人。 门房敬畏地看着石头那大如蒲扇的巴掌说道:“我家姑娘正在府中,还请客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人通报。” 说完看着石头那凶神恶煞的脸,轻轻关上门,转头去向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通报。 按国公夫人听这门房的描述,只觉得头疼。 谁家的姑娘会教养,如此大胆的上门来如此通报,不知礼数,没有规矩。可看这魏家的家教也是如此一般的不堪入目,等四儿嫁过去这可怎么办是好。 “罢了罢了,终归是她自己求来的。让四姑娘自己去招待魏姑娘。”此时的安国公府门口。祝四姑娘和魏如画长亲亲热热的了搭着话。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府内。 到了祝似锦的院子里,魏如画也松快下来。“四姑娘,啊....不对,应该叫未来嫂嫂了。”魏如画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春心萌动的美人,嘴里口花花的调戏着。 “只是这如花似玉的美人,以后就便宜我那哥哥啦!不过啊,以后也都住在一起,倒是可以让我更加欣赏欣赏。我们祝四姑娘的美貌。”说着那手还不安分的开始摸起祝四姑娘的手来。 而祝似锦倒不觉得这是魏如画对自己的调戏。她倒是只觉得这是魏如画对他的亲近。亲亲热热的拉着他的双手。“妹妹你可别笑话我了,说着美貌咱这整个上京城还有几个能比这个你……”“还有魏将军。” 这最后几个字要不是魏如画离得近,几乎都听不见了。 呦呵!魏如画心想。没想到祝姑娘还是一个颜控的。竟然看上的是我那哥哥的一张脸。 “哦?,那四姑娘,你之前可是在哪见过我哥哥的呀?我那哥哥平常可是不怎么在这上京城中动走的。那时候,我哥哥好看吗?” 一边说一边往着榻上四姑娘那边挤去。要是让外人看来,便是两个姑娘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祝似锦因着魏如画的画而心生羞瑟,两颊绯红。好似心中有小鹿乱撞“我当时也没见到他。就是魏将军帮了我一个忙而已。” 这下魏如画是真的来了兴趣。合着这祝四姑娘与魏荣之间还有这段渊源。 魏如画央着祝四姑娘讲了两人的认识的缘由。对这祝四姑娘笑的一脸暧昧 “那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了解我哥哥的呀?”魏如画随口说着,魏如画这么一说,反倒真的让祝似锦脸似红霞。 “我.......我,哎呀.....你真讨厌!”祝似锦这样反倒突然不理了魏如画。 “那你这是没有啦。”魏如画好像也突然一下变了脸色,板着脸:“没有那我就走啦,我一会儿还有好多事儿呢。”边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 祝似锦这下急了。一把拉着魏如画袖子,红着脸说道“哎呀,你别急呀!你,你就不能,等一下吗?”脸上还带着女儿家的娇羞。 “那你到底是有没有呀?”魏如画不耐烦的看着祝似锦,好像真的有些烦了似的。 “我....我.....” “有一个……” 魏如画这才像有了兴趣。说到“什么事?快说,不说我可就先走了” “就是.....就是,魏,魏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完祝似锦脸上红了一脸娇羞,耳边是魏如画洪亮的笑声。 看到祝似锦马上要恼羞成怒啦!魏如画才将将停下了笑声。却也还脸带着红霞的笑意,一边揉着肚子。“本姑娘喜欢你这个未来嫂嫂。早和我一起去玉宾馆吃一顿去。今天本姑娘高兴我请客。” “石头带着祝姑娘的小丫鬟,咱们一起去。本姑娘高兴,今儿个下午咱们不醉不归。”魏如画拉着祝似锦的胳膊强扯着把他拉出了院子。一路上热热闹闹的。走出了府门。 “我告诉你哈!我哥最讨厌的就是哪些名门贵女了。一个个规规矩矩的,一点兴致都没有。在我们府上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本姑娘的话就是规矩。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高兴就行。人生在世,及时行乐。走,今儿个本姑娘教你如何遵循我们府里的规矩。” 等到魏如画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去玉宾楼。石头你回去帮我回去,把我那八个丫鬟全给我叫来。,今儿个给我伺候好祝小姐” 此生不悔入华夏,来生还做中国人!中国加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混世魔王魏如画 长安大道上,一辆火蓝色的马车穿行而过,马车内女儿家的调笑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新入上京城的商客疑惑这是谁家的女娇娘,如此肆意活泼。想着向身边百姓打探一番,看看可否买些自己的商品,做个自家的大主顾。 “老伯,刚刚那马车里坐的是谁家的贵女啊?” 一边挑着担卖着鲜果的老伯,看着这个胆大的商客敬畏的眼神看了一圈,发现那只是一个刚入上京城的萌新,才慢悠悠的说道:“那是我们上京城的京城一霸,大汉将军魏荣的亲妹妹。” “京城一霸,那一般说的不都是男子吗?怎么这京城中的女儿家们也是这样的霸道吗?” 老伯吸了口手中的旱烟。看了那男子一眼:“那倒也不是,这京城高门大院里的女娇娥们,那是个顶个的知书达理。” “想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那些个闺女们不说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却也都是一个个使得少爷公子们望而求娶,可顶的了门楣,管的了后院。” “却唯独这位将军的亲妹妹,确实和着其他家的女娇娥们完全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商客来了兴致。 也不在乎这青砖路弄脏了自己的衣物,随地坐下,给老汉递了个隔壁酒楼里的肉饼:“老伯可否和我讲一讲,我这初来乍到还真是不知道什么事儿呢,给我讲一些,也省的,我不小心得罪了贵人。” 老汉看着商客手中的肉饼。眼睛一亮。将肉饼细细的收好,放在胸口拍了两下。然后高兴的对着商客说:“这事儿你问老头我算是问对了。” “老汉我呀,在这上京城里做着小买卖,做了大半辈子了。这上京城里就没我刘老汉不知道的事儿,你想问什么,我都能给你说个三四五出来!” “那老伯你给我说一说这刚才过去的那一家,嗯,就是那个......魏府的魏将军的亲妹妹的事儿吧?”商客也不客气,问着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你要说那位将军呀,身为明卫指挥使,那可是我们这些圣上面前鼎鼎的红人啊!魏将军今年二十余岁。这不,昨日刚刚被陛下赐了婚,要迎娶那安国公府的嫡小姐。” “这位将军算是这上京城中很是仁慈的人家了,从来不去.....不会打扰我们百姓做生意或者是强取豪夺。”老汉吸了口烟,咽了口唾沫。 “那这位将军还算个好人啊!”商客有些感兴趣。 “这将军算是个好人,但他的妹妹可就不是了,魏姑娘仗着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卫指挥使,在京城贵女间嚣张跋扈,最好调戏贵女,除此之外,魏姑娘还喜欢带一队明卫上街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老伯你这是说错了吧,这位姑娘本就是个女子,她怎么还强抢民女呢?”商人听到这里就有些糊涂了。 老汉看了商人一眼,摇摇头说:“这你就不懂啦,魏姑娘呀,虽说是个女子,却最好女色,平时呀,还爱去那青楼楚院坐那么一阵。” 老伯吸了口烟又开口道:“不过那进了魏府的姑娘们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总比被那些公子哥们抢去了强。” “我看呀,这魏姑娘这次的方向,不是打算去了哪个青楼去逛上一遭,就是要去那玉宾楼里找找乐子了……” 马车外民生百态,百姓们讨论完两声这魏姑娘的事情,也各忙各的去了。而马车里面,魏姑娘坐在车里闲吃点心,一一缕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突然,魏如画一顿,将口中的点心吐了出来:“这点心是谁做的?” 陪车侍奉的是风花雪月中的风素与花素,两人对视一眼,风素回道:“姑娘这荷花酥是刚才在玉宾楼里拿的。可是不合姑娘的胃口啦?” “这荷花酥做老啦!太腻。”魏如画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 “那姑娘我们回家自己做吧,姑娘做的美食呀,比那玉丙楼的好吃百倍。”花素笑嘻嘻的贴了过来,哄着魏如画。 魏如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好,那就回府做荷花酥去。” 命令一下,队伍转变方向,开始向着魏府的方向前进。 还未进府,厨房那边就已经接到了通知。 准备好了相关的食材,等着他们家的大姑娘下厨做美食。魏如画将自己的八个丫鬟并两个面首,全部叫到厨房给自己打下手。 “今天教你们做的这道点心,谁学的最好,谁能吃到我做的。” 一句话八个丫鬟并白枫全都兴奋了,除了新来焰心还不大明白,其他人全部兴致高涨的准备大干一番,毕竟自家的大姑娘的手艺出神入化啊,这一点只吃过一顿的白枫特别有发言权。 “看好了,准备的材料和做法。这荷花酥是在杭州的一道精致的点心,讲究的就是口感酥脆,一口下去满嘴飘香,虽说不难,却也要专注细心......” 荷花酥的材料很简单。椰蓉、糖粉、蛋黄、无盐黄油、低筋面粉、水、猪油、红曲粉。 先将在室温软化的无盐黄油、椰蓉、糖粉、蛋黄倒入盆中,搅拌均匀。 将面团分割成每个三钱大小的小团,搓圆,放入低温处定型备用。 再在盆里依次倒入低筋面粉、水、猪油、糖粉、红曲粉,和成表面光滑的面团,盖上细麻布冷藏一刻钟 再将面团分割成每个四钱左右的小面团,用手搓圆,盖上保鲜膜备用 盆里依次倒入低筋面粉、猪油,充分揉搓均匀,盖上保鲜膜,松弛一盏茶时间 油酥分割成每个两钱左右的面团,用手搓圆,盖上保鲜膜备用 取一个水油皮擀开,包入油酥,搓圆轻轻拍扁,用擀面杖擀开至长条状,折三折 再次擀圆,放入椰蓉馅,用虎口包起表面用锋利的刀,将面团表面,均分6分,底部留下四分之一不用割开,锅里倒入适量玉米油,油量要可以没过荷花酥,中高油温转最小火继续加热,同时放入荷花酥,炸制花瓣外翻定型即可捞出。 魏如画一边做一边口中淡淡的讲的。声音虽不大,却让每个人都能听见。 第十四章巧嘴善辩何月素 新做好的荷花酥,鲜嫩饱满。粉红色的花苞,重叠的花瓣,微微颤抖。 中间微黄的花蕊,无一不透露着它的鲜嫩诱人。 周围观看的几个丫鬟和石头,已经快流出了他们自己忍不住的口水。 “姑娘,奴婢先给您尝尝味道吧!”八个侍女中最小的月素说着,这话是对着魏如画说的,但是那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那荷花酥,眼中的心思一目了然。 其他几个晚了一步的丫鬟,只能恨恨的看着抢先了一步的月素。只希望姑娘能够不要同意,让那小蹄子的心思落个空。 魏如画的心中反倒是比较满足,任谁也都希望自己做的美食能够让别人垂涎三尺。 若是平常魏如画也倒没什么了,几个小丫鬟想吃也就吃罢了,但是今天,魏如画反而就想逗弄一下这几个小丫头。 “你想先尝尝?”魏如画看看月素,脸色微硬,看着不太高兴。 越说月素看着不太对劲的发展,反而不敢多说什么。 感受着周围越来越僵硬的气氛,月素扯出略微僵硬的笑容:“这.....这可不是奴婢能想的,这呀,还要全按照姑娘的安排,姑娘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原本其他羡慕嫉妒的丫鬟,感受着僵硬的气氛,只庆幸自己没有贸贸然的出头,也便幸灾乐祸地看着月素。 魏如花看着月素的笑容,沉默不语,两眼盯着月素,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几个丫鬟和焰心将自己的声音越加削弱,只希望姑娘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唯独白枫,有些奇怪,一个平时无恶不作,在他人眼中就是个混世魔王的魏如画,真的能有这样的气势吗? 月素看着这样的姑娘,心中越来越紧张,面上的笑容反而越来越淡,越真实,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今天的这个坎,她如果渡过去了,往后自己的日子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姑娘,奴婢说的不对吗?咱这整个魏府,除了将军。就您这一个主人了,咱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丫鬟小厮,哪一个不是听您的号令?还不是按照您的心意做事。只要您说的,奴婢们一定照办。” 月素看了一眼魏如画,看魏如画的神情没有变化,默默给自己打了下气,舔了一下自己微干的嘴唇。“您的想法就是我们的想法,这荷花酥呀本就是您做的,当然是姑娘您,想给谁就给谁。” “奴婢刚才不过是胆大妄为。想在您面前讨着个彩头,不知姑娘你可否给奴婢这一个彩头。让奴婢求得一个脸面呢。” 魏如画看着月素,突然笑出了声:“好,今儿就凭着你这张巧嘴,本姑娘给你这个脸面。”并将这出锅的第一枚荷花酥给了月素。 “也就你这张巧嘴能在本姑娘这讨得这个彩头。”随着这句话,还有那一枚重重放在月素手里头的荷花酥。 这一枚荷花酥,花瓣淡紫,片片重叠,薄如蝉翼,第二层的花瓣粉若桃燕,含羞待放,只露出内里最最诱人的点点嫩黄花蕊。 接过这一枚荷花酥,月素的心中欣喜若狂。 她知道,这意味着,即使以后姑娘成婚嫁人,也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赶出这府中,回到自己那嗜赌如命的父亲的手中。 只要自己今后能仍能凭着这张嘴,就能在姑娘的身边立下一足之地。 “月素儿,你原先的姓是什么?”几人转回房间,魏如花遣散其他人去做荷花酥,唯独留着月素在身边伺候。 “回姑娘的话,奴婢原名何二妞,后得了姑娘赐名,得了风花雪月里的月素一名。”月素倒好茶,站在一旁伺候着。 “何?正好合着今儿的荷花酥?”魏如画随口说着。“去做一份荷花酥吧。” “是,奴婢这就去!”月素,现在应该说是何月素,尽全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狂喜,应下魏如画的吩咐。 厨房里,几个丫鬟白枫和焰心,正在揉着面团,做着刚才魏如画所做的荷花酥。 几乎所有人都在用心的做着,吃不到姑娘自己做的鲜美的荷花素,自己学着一份手艺,倒也不错。 唯独在角落里的白枫虽然做着手中活计,但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些。 刚刚魏如画所展现出的气势,和平时坊间所流传的根本不同。那也并不应该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气势,反倒像曾经身临高位的感觉。 再说到刚刚把自己抢来时,魏如画那莫名其妙的伤感,铁不成钢的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会让魏如画这样一个曾经灭了自家满门的人?反倒都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感情呢?白枫的眸子深了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那魏如画到底藏着什么呢?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几个人的进度有快有慢。其中最快做的最好的是月素,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其他人猜测,可能是刚才进房间时大姑娘说了什么,不然这月素不会突然一下那样的精神抖擞,兴致高昂。 这最慢的反而却是平常里默不作声的白枫。 白枫自从被带回魏府后,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被魏如画绑在椅子上。几个问题之后,便被放在了这后院之中。 等到焰心被送了过来,刚学住在了一个院子里,两人在这府中都快成了一个透明人。 眼睛看白枫的动作慢的出奇,手上动作也有几分不对,悄悄地碰了碰白枫。 “你这做法有几分不对呀?”焰心是一个和白枫完全不同的男人。 如果说白枫是一个尚未加冠的少年,如葱般青翠,更有着些许如松的挺立。 那么焰心便是刚刚一个加冠的青年。和他的名字一样,当火焰一般闪耀,活泼。 给人一种炽热的,挑起他人的激情,却又是那颗火焰的火蕊一样般,却又矛盾的带着一些弱势。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焰心,焰心,火焰的心蕊。看着艳红炽热,却是最柔软的,最不会伤人的那个。 第十五章魏荣书房 “余桃,你看我做的。”说着焰心便捧上了,自己刚刚做好的一个荷花酥。 “你是不是忘记了刚才姑娘教的步骤了呀?要不,我再教你一遍?”焰心说着像个傻白甜的小太阳,歪着脑袋,与时下不同的笑容,露出几颗牙齿,显得特别开怀,也更有感染力。 “好啊!我刚才被姑娘吓的,本来记性就不好。这几个步骤就更记得乱七八糟的了。你再教我一遍吧。”白枫也露出两分笑意。认真的像焰心讨教着。 “好啊!那我再做一个,你可要仔细记着啦。”焰心好像没心没肺,答应着又做了一遍,大厨房中,看着一片和谐。 当星辰密布,月亮如钩般悬在天空的时候。魏府的主人,魏荣也终于回到了府中。 魏府的管家跟在魏荣身边。像魏荣一一汇报的今天的事情。 等说到魏如画今天做的荷花酥时,魏荣突然问了一句:“大姑娘现在在哪里?” 管家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回答道:“大姑娘现在应该在自己的院子里,今天下午大姑娘就没有再出去过,将军可是有要事问大姑娘。” “算啦,等明天再说吧,明天等宝儿早饭后,和宝儿说一声,让他明天中午在家等着我,我有些事情要问她一下。” “是,老奴记着了。”说完看着将军没有其他吩咐,便退了出去。 等到第二天,魏如画听到时,正打算驾车去城郊逛逛。 “哥哥说了是因为什么吗?”魏如画一身红色劲装打扮,手拿着支马鞭,面色不善。 仿佛如果管家说不出他满意的答案。那么这马鞭就不知道抽的是谁啦? 管家笑了笑:“禀大姑娘,将军没说,只说让您在中午的时候在家等着,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和您商量。” 魏如画想了想,最近自己没做什么,魏荣找自己,应当是和昨天自己去安国公府有关。 “既然如此,我今天就不去了。我带着侍卫去马场跑一圈,等哥哥快要来家的时候,你再派人来找我。” “老奴明白。”管家鞠了一躬,目送魏如画出府。 马场里,尘土飞扬。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马场边缘处悠悠的走着。 魏如画是会骑马的,并且在上京城里他的骑术算是贵女里排行前几的。 但魏如画会骑,却并不代表长安公主会骑。 长安公主在皇宫中。身为太后的侄女,在太后的教导下,可以说是琴棋书画,不说精通,却也都是有个了解。 但是所有的技术中唯独骑马这一项,只是略通皮毛。 因为皇宫内院,虽说有专门的驷马场,但是那在原本更多的却只是一个摆设或是皇子皇孙的学习之所。 长公主虽然被封为公主,但是驷马场但就是为皇子皇孙而建。便是皇帝的公主们也不允许入内。更不要说长安公主啦! 而如今,长安公主成了魏如画,那么这位如花标志性的骑术。也一并要学会。 魏如画慢悠悠的在马场上适应着。自从他还魂魏如画身上,继承的不只是她的记忆。 那些原本属于魏如画的骑术。公主虽不说能精通,但在自己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上魏如画的肌肉记忆,多加练习,也总是可以达到原本魏如画的水平的。 红日一点点上升,快到正午时分。 管家来人请魏如画回府,看这时日,魏荣应该快要回来了。 等到魏如画回府,一翻洗漱之后。两人坐在餐桌前,用着这顿午餐。 这次午餐后的甜点,就是昨天魏如画在府里做的荷花酥。 “昨儿个宝儿自己在家做的荷花酥,哥哥可是一个也没尝到。”魏荣吃着府中大厨做的荷花酥,颇为幽怨的说着。 魏如画看了一眼魏荣,撇了撇嘴:“我昨天做的时候,可是专门留了几个的,按照哥哥正常回家的时辰,本是能吃到的。” “谁让哥哥自己天天回家时间那么晚,荷花酥过了时间没法吃,是宝儿的错吗?” 魏如画越说语气越大。 魏荣一看不好,连忙低声讨好:“怎么可能是宝儿的错?是哥哥错了,宝儿给哥哥留的点心。是哥哥自己回来晚了,才没吃到的。是哥哥的错,怎么能怪宝儿呢?” 魏如画白了一眼魏荣,觉得魏荣就是自己欠的。 两人停下来,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点心。 等了片刻。 魏荣突然开口:“宝儿,一会儿,随我去一趟书房。” “有什么事儿?怎么突然说要去书房了?”魏如画有些疑惑。 在魏如画的记忆里,魏荣对魏如画这个妹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极尽宠爱。 但是对于这种,像是去书房,商讨事情的。在这如画的记忆中却只发生寥寥几次。 而且多着说问了几句话就让魏如画先行离开的。 “有些事儿想问问你,你随我过来就是。”魏荣这话虽说是笑着说的,但也隐隐有一丝不可违背的意思。 “好!”魏如画没多说什么,便答应了。 书房中。 小妹两人坐在一旁的榻上。 “想问什么说吧。”魏如画喝着茶水说着。 一边的魏荣反而突然犹豫了那种喝了两口茶水,突然做下什么决定一样,突然说道:“你昨儿去安国公府,祝四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魏如画突然一下没反应过来。手中的茶水都忘了放下来。 “哥,哥哥,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下!” 魏荣捏了两下拳头,深吸一口气。 两眼直视魏如画,郑重的说道:“祝四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书房里一时被一阵大笑声所笼罩。 魏如画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魏荣反而红着耳朵,目光紧紧的盯着魏如画。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魏如画揉着肚子,好笑的看着魏荣。 “就为了这事,你那么郑重其事的把我叫到书房来?还白板着一张脸,一点不可抗拒的样子?”魏如画笑声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第十六章爱情观 “谁能想到,这上京城堂堂明卫指挥使,还会把自己亲妹妹,一本正经的叫进书房,就为了问自己未来夫人,是怎样的人。”魏如画一脸狭促的看着魏荣。 她也没想到,魏荣叫她来书房只是为了这件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魏荣看妹妹笑声还没有停的迹象,低声喊了一声:“宝儿!” 魏如画咳了下嗓子,缓了缓神情。 才看着魏荣:“哥哥,祝四姑娘,是个怎样的人暂且不说,不过人家可对你是念念不忘。” “说来我也挺好奇,你之前面对安国公的上门求亲,不还是挺排斥的嘛,怎么今天反而突然一下变了态度?” 魏荣面对妹妹的调笑,也颇为不自在。 说起来,这事儿还和昨天下午的事有关。 昨天下午,魏如画去安国公府应约之时,而魏荣在府中,正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两人对坐在书房里,中间隔着一张矮桌。桌上的清茶冉冉升起两缕淡淡薄雾。 来人裹着一身黑袍,结果茶杯的手腕,带着一些苍白。 “许久不见,先生怎么突然来了?”魏荣先开口。 “新帝突然给你赐婚?是因为什么原因?”黑袍的声音低沉。却也极为好听,有如玉石相碰。 “我去见那位的时候,那位突然对我没有成亲这一事很不满,应该是认为没有软肋可以被他抓着。现在的这位可是个多疑的君主。”魏荣抿了下唇,他对这个其实也很不解。 “那怎么偏偏是安国公府的祝四姑娘?祝四姑娘是怎么突然认识到你的?”黑袍人点头表示了解。 魏荣想了想:“这我倒不知道了,我之前没见过祝四姑娘,前几日她突然和宝儿处上了关系,过来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几天,安国公就突然上门,说是想结两家之好,接着就是那位赐婚。” “据我知道的,祝四姑娘自从回家之后,可就因为你,惹上了相思病。” “既然如此,那你想过怎么和祝四姑娘相处吗?虽说是那位赐的婚,但那祝四姑娘也是这上京城中德才兼备的姑娘,称得上一句贤良。” “你娶了她,也算是结的一场良缘。”黑袍人的声音突然柔和起来,像是普通的友人一般,缓声劝着。 魏荣握紧拳头语气有些哽咽:“可是.....可是,我放不下她,我心里装不下其他人,给不了祝四姑娘想要的爱情。” 黑袍人叹了口气:“我们都放不下她,但人死如灯灭,当年,你也曾受过她的恩泽,你也该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希望,所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不会希望有人因为她而变的不幸福。她那样强势的一个人,若是真的知道你因为她而婚姻破碎。甚至耽误了一个花季的姑娘,她只会看不起你。别让她在九泉之下,还因为我们这些活人,而心生不安。” 魏荣的手越握越紧,指甲最终刺破了皮肉的防御。点滴的血丝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带来些微的痛意,一点点的抵住心口弥漫出来的刺痛。 “再说,这世上,夫妻之间有的并不只只是爱情。爱情终究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虽然热烈美妙,却也终究时间短暂,给不了她爱情。那么就试着让她变成亲情。” “终究你俩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好,……我会试着去接受她,像你曾说的那样。”魏荣声音嘶哑,一字一字慢慢地说着。 长安公主离世已经有将近半年了。这上京城的风云变幻,也渐渐落下帷幕。 半年的时光,也慢慢的安抚住了魏荣心底那个原本的伤口。 从最初听到长安公主被杀。仿佛整个世界崩塌,仿佛整个心脏都不会跳动一般。 到慢慢的,这一点点的岁月的安抚,魏荣如今也可以慢慢的放下来。 在周围朋友的安慰下,他可以慢慢的,放下对长安公主的爱意。 更准确的说,他会将对长安公主的爱,深深的埋在心底。他会为长安公主报仇,用仇人的血液,去祭奠自己对长安公主的爱。 他也会慢慢的,试着去接受一个新的,自己将来的未婚夫人。 他可能没法将她当做自己的爱人,但会尊敬他的夫人,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给她更多的亲情。 魏荣记得长公主曾说过。 她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两不疑。 但柴米油盐酱醋茶,却也同样是生活中的真实滋味。 当时这句话传出来之后。那一生一世一双人,成为了整个上京城的姑娘贵女们,最求而不得的,最向往的生活。 虽然知道这上京城中,想得到这样的爱情,是痴心妄想,但并不妨碍贵女们的幻想。 万一呢?万一自己的未来丈夫能够为自己做到呢?也许自己将来就会成为那最幸运的人呢。 这一时间,上京城的儿郎们。有不少是被一家的姐姐妹妹们,念叨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后半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同样让上京城的各家主母们。感叹一句,长安公主,活得通透,想得明白。。 那是他曾经最羡慕的爱情,也是最羡慕的生活。 那曾经是魏荣所要的目标,为了迎娶长安公主。 虽说他知道,以自己曾经的身份,那也只是一个痴心妄想。 但最起码,魏荣可以做到,让长安公主欣赏的那种男人。 而今,因为长安公主的死。魏荣对成婚没有太大的执拗。 但既然自己即将定下新的婚约,他也不会成为,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婚姻不负责任。 成为长安公主曾经口中,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中败类,成为长安公主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哥?哥?哥!”一声耳边的炸响,叫醒了魏荣。 这会儿魏如画已经跑到了魏荣的身边,正冲着魏荣的耳边大喊。 第十七章温柔的魏荣 “姑娘家的,怎么这般大喊大叫?”魏荣揉了揉被震的生疼的耳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宝儿的声音突然变得那么大。 “还不是哥你的原因,突然一下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喊了你那么多声,都没理我,我可不要大点声音吗?”魏如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吃着桌子上的点心,满不在乎的说着。 “不过,哥哥你刚刚想的什么呀?还想不想知道祝四姑娘的事儿了?” “刚才突然想到点事罢了,你接着说吧。”魏荣轻咳了一声,假装还不在意的说道。 魏如画耸了耸肩,也不太在意。“昨天我去安国公府的时候,发现祝四姑娘对你可是情有独钟啦!” “哦?这是为什么?我与祝四姑娘不过是只见过一面而已。”魏荣有些疑惑。 “这个我知道!” “哥哥你还记得你上次出京的事儿吗?”魏如画双肘压在桌子上,身体前倾,一副女儿家的娇态。 “记得,之前圣上派我出去寻人,确实带回一个姑娘,怎么这事儿和祝四姑娘有关?”魏荣眸色一暗,确实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儿。 “对呀!祝四姑娘和我说:当时她因为出城太久,回来晚了。被拦在了城门口,守城的门卫死活不开门,要不是你当时帮的忙,当时祝四姑娘可能就要在城门口住上一晚。”魏如画身子往前凑。 “哥哥,这说来,还可以算是一桩英雄助美的事儿了。” “只是因为这个?但当时,祝四姑娘坐在马车里,我与祝四姑娘也并未见面。”魏荣有些疑惑不解,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不了解这些女孩家的心思。 “那倒也不是,你说你俩并未见面,但是那祝姑娘却是个‘耳聪明目’的,当时就被你的声音给打动了,问了守城的侍卫你的身份,等到你一回来,便递上拜帖,想前来道谢。” “却没想到,见面的那天,哥哥你这个祸水,就把人家小姑娘你的五迷三道的,非你不嫁了。”魏如画边说着,脸上的笑意就没停下来。 “哥哥,你说,你这算不算是一见倾人色呢?” “胡闹!我堂堂一个男人,怎么能用祸水来形容呢?”魏荣因为妹妹的形容而被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训斥什么。 “那祝姑娘有问你什么事儿吗?” “呀!这就是祝姑娘啦?不叫祝四姑娘啦?”魏如画胆大包天。见哥哥没有训斥,进一步的取笑魏荣。 魏荣低头,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 没有回答魏如画的问题,也不知这算不算是默认。 “行!那今儿个,妹妹就好好和你,说说祝姑娘。”魏如画端正态度。 “安国公府比咱们府院年岁长久,祝姑娘又是前世子夫妇的独女,所以独得安国公夫妇的宠爱,院子也是府中前几的......” 门外春光正好,红日高悬。书房外的桃枝,开着两朵粉红的花苞,路过的燕子惊起桃枝上雀鸟,压的桃枝颤了两颤。 燕子低飞,房外的那对雀鸟互啄着羽毛,听着房间里穿出的清脆的女声。 魏如画端起茶杯,本想喝一口茶水润润嗓子。 就突然发现,茶杯里的水一滴也无。 魏如画有些忍不住,“哥哥,就算你想了解那祝家姑娘,考虑一下妹妹的嗓子吧,我都说了那么长时间了,这茶杯里的水都被喝完了。可否能让妹妹歇歇嗓子?歇会儿再讲?” 魏荣一看,果然,茶杯里的水早已经干了。 连忙高声让外面的常侍再送一壶茶水进来,亲自给魏如画倒了一杯:“是哥哥的错,快喝点,润润嗓子。” 魏如画接过水来,总算觉得嗓子没有那么干涩难忍。 缓了一会儿,才对着魏荣说“哥哥,人家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不在乎我这相依为命的妹妹啦!” “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娶了媳妇忘了娘?讨打!再说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哥哥怎么可能因为这未过门的媳妇就忘了自己的妹妹呢?”魏荣也怕妹妹,一时钻了牛角尖儿,便细细的对着魏如画说道。 “这如今圣旨已下,祝姑娘注定要嫁进我们家,那么,这便注定,我们三人会成为一家人。从明面上讲,祝姑娘会成为你的嫂子,我的妻子,会冠上我魏家的姓氏成为我魏家的主母。” “以后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的好坏,会决定我们魏家的脸面,会决定是否让外人看笑话。从私底下来说,祝姑娘也会和我们会有扯不掉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与她会成为夫妻,她更会帮着掌看你的婚事,不出意外,更会和我在这府中生活下几十年。这其中不只是我与祝姑娘的事,更是我们两家的事。不只只有爱情,还有亲情......” 魏荣的声音很轻,但却如雷般镇在魏如画的心底。 这个男人,虽说随着新帝无恶不作。但却又确确实实的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他会因为已经确定下的婚约,了解一个之前自己不喜欢甚至可能有些反感的女子,并会学着包容她,理解她。 他会因为妹妹的一句不经意间的抱怨,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无意之言。向妹妹郑重其事的解释到自己做这件事的含义,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对于他的家,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视。那是从小作为孤儿的长安公主,渴望最向往的哪一种。 一个无论在外如何,对内却可以担当得起整个家庭重任的,可以让家人开心的生活的顶梁柱。 对家庭充满爱,充满感情,花心思一点一点地维护着自己的家庭。这种男人,从事长安公主心中的良人之选。 不是魏如画的...... 魏如画听完魏荣的一番话语。她有些理解,魏荣对魏如画的宠溺,有些羡慕。 “我说的这些,宝儿你明白了吗?”魏荣看着妹妹,很认真的说着,就好像如果魏如画没明白,他会再说一遍一样。 “哥,你好烦啊!我知道的啦!” 第十八章 夜雨淋漓无安眠 魏如画背过身去,好像不耐烦一般。但那双眼心里,流露出一丝丝的羡慕。 魏荣看了一眼魏如画,看她是真的知道了,便也不再留她。 “今天辛苦宝儿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快回去歇歇,让下面人给你做点梨水,润润嗓子。” 魏如画也不多留:“好啊,那我先回院子里了,不耽误哥哥你处理公务了。”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今天下午魏荣的话,让魏如画多了几分感动。所以今天的晚膳,魏如画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美食。 这次做的是一道荤菜,京酱肉丝。 这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来源于前朝的一位御厨之手。后来由其后人流传至民间,成为了各大酒店、宾楼的一道重要的美食。 食用京酱肉丝的时候,配以葱丝、黄瓜,用豆腐皮卷好。此菜咸甜适中,酱香浓郁,风味尤其独特。 对于魏荣来说,只要是魏如画亲自下厨做的食物。他都可以吃的头也不抬,狼吞虎咽,因为宝儿的手艺真的是让人难以拒绝。 今天这顿也一样不例外,之前的荷花酥已经让他错失了一次机会。那么今天晚上的这个京酱肉丝,魏荣也更加珍惜。 魏如画看着魏荣豪放的吃态,感觉有些好笑,却也同样在魏荣的行为举止中感到珍视。 “哥哥你至于这般吃相?府中的厨子又不是没做过。若想吃,便让他们下次再做就是啦。大晚上的吃那么多,小心伤着胃。” 魏荣听到这话抬下头,不理睬这小丫头,接着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美食上。 心想着,这是府里的厨子能做出来的味道吗?这次要不抓紧的吃,谁知道你这懒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再给我做一次? 至于胃疼,伤着胃?那简直就是个笑话,从军这么多年,什么没吃过,早练出了一副钢铁般的肠胃。 还会怕今儿个晚上,吃多了胃疼吗? 魏如画看着魏荣,今天是不会听自己的了。也是打定主意要大吃一顿了。 也只能吩咐下去,让下面人备上一碗酸梅汤,以防魏荣真的吃多了,肚子发涨,晚上睡得不舒服。 又看了魏荣两眼,实在忍不住的又说了两句。 “哥哥你少吃点,大不了我明天再给你做一份。” 魏荣听到这句话,突然眼睛一亮。 “这可是宝儿你说的,哥哥可没逼你呀!”说完,将刚刚还没吃完的那半块肉丝卷,又塞回了嘴中。 不过这次没有之前那么狼吞虎咽了,反倒是慢慢的细细的品味着,咀嚼着。 魏如画这下算是知道魏荣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她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啦!哥哥你也真是的。为了这几口吃的都竟然都算计起自己亲妹妹啦。” 魏荣笑了笑,反不以为耻,满脸得意的样子。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妹妹你的手艺如此的惊人,吃起来让人恨不得吞掉了舌头。” “也只能每天奢望着妹妹洗手做羹肴为哥哥做上一份美食,解解胃里的馋虫。” 魏如画现在懒得理这个死皮赖脸的魏荣,一撅小嘴带着自己的一众丫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魏如画的院子在这位府中算是较为上等的。魏如画的院子叫做明月轩。之前的魏如画取的。 相比魏如画之前混世魔王的名号和性格,这个院子的名字算是相当的雅致了。 明月轩里种了几束杏花。其他的地方只放了一架秋千,一座石桌,并且放了位置较为偏僻。至于其他的,便什么都没有啦。显得院子里有些空空荡荡的。 今夜的天气并不太好,没有密布的繁星,也没有月光随行引路。只有那浓浓厚厚的乌云,压在整个上京城之上。 远处的天边闪着巨大的光亮,雷鸣声姗姗来迟。 杏花的花瓣,承受不住露水的重量。 一滴露水从枝头之上落入泥土之中,带着新花独有的芬芳。 这仿佛是一个预兆一般,雷鸣闪电渐渐走近。 瓦片上出现阵阵响声。由原来的一声,两声,三声...... 突然一下连成群,连成片。 整个魏府被笼罩在雨水当中。 今夜,上京城中难得的雨水,使得百姓们欢呼雀跃,欣喜于新的一年田地将会有更好的收获。 但这高门大院之中,魏如画却躺在床上突然睡不着了。 或者说,自从她重生的这几个月以来,这不知道是她第几次从梦中惊醒了。 六个月前的那一场皇权之变,标志着这天下之主的变更。 但对于魏如画来说,六个月前的那一场变动。意味着长安公主身死于那红墙绿瓦,四四方方的皇宫内院之中。 现在活着的,是魏府的魏如画。 当时先帝突然病逝,新帝即位。当长安公主他们,还沉浸于先帝去世的悲痛中时。新帝却已经将屠刀架在了她们的脖子之上。 先帝独子突然被带走,被新帝软禁在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外置宣称是因为先帝病逝悲痛,皇子悲痛过度,决定遵循古礼,为先帝守满三年孝期。 心地劝阻不过,便由御医陪同,以防皇子因悲伤,而导致身体损伤过度。 而在皇子被带走之后不久。皇帝却突然秘密下令要杀害小皇孙。 如果不是当时自己正在陪伴小皇孙,可能直到皇孙被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事。 不过当时死士来的太多。也不知自己死后小皇孙怎样了。 自己重生回来那么久,却也从未听那皇宫内院中,传出什么消息? 反倒是一个月前突然传出长安公主病逝。 也不知这是否意味着小皇孙他...... 魏如画不敢再深想,他只怕自己最坏的想法会成真。 现在也只能是一步步的暗中寻找了,急不得。 魏如画再也睡不着啦,她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这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慢慢的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这时,突然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魏如画突然发现,刚刚魏荣的书房,突然跑过去一个黑衣人。 虽然都是一身黑,但看着那人的衣着,却是像极了...... 第十九章 魏如画的疑惑 一夜春雨,使得大地如水洗一般,变得更为翠绿,更为鲜艳。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漏出头来,花瓣草尖上的露珠。受着地球母亲的引力,坠落在黑黝黝的泥土之中。 所有人都仿佛沐浴了甘露一般,精神爽朗,有着使不完的精神气。 但当阳光透过窗户,跑进梨容帐中。 魏如画的精神却显得不是那么好了,自从昨晚上看到那一抹黑影,魏如画整夜都不从安眠过。 直到五更天的时候,鸡鸣声响彻天际。魏如画才刚刚睡了一会儿。 今天进门伺候的风素和花素,看着魏如画精神萎缩的样子,眼下还有着微微的黑影。惊讶的说着。:“姑娘这是怎么啦?可是昨晚上因为这电闪雷鸣的,没能睡个好觉?” 魏如画揉了揉眉心,打着哈欠:“昨晚没有睡好,那一阵接一阵的闪光,有些太扰人安眠了。”说着便顺着两人的伺候,穿好了衣服。 “若是这样,姑娘昨晚上应该叫醒奴婢的奴婢们虽然不能将那闪光去了。但也可以陪着姑娘说说话,最起码比那一阵阵闪光,惹的人睡不着要舒服些。”风素将房门口的温水端了进来,打湿罗帕,递给魏如画。 “那姑娘用完早膳之后,可要回来休息一会儿,这一晚上的没睡好,白天如果不补觉,可是会头疼的。” 魏如画接过罗帕,仔细净面:“今天的妆容淡点儿就好,反正也不出去。” 花素应声答应,只给魏如画浅浅的画了一层:“咱们姑娘,就算只是轻描妆容,也能比过这上京城里的贵女们。” 花素这话倒也不是夸张的说法,魏如画的名声虽然不好,但那容貌确确实实是这上京城中数一数二的。 原本的魏如画喜着红衣,画着一脸艳丽的妆容。再带着一队蓝衣侍卫横行街巷,本就如同火焰一般,耀眼夺目。 但今天浓妆淡抹的魏如画,穿着一身嫩嫩的鹅黄色的襦裙,眉目之间,三两笔的轻描淡写,也是显出几分素雅端庄的感觉,像那闺阁中的小姐一般。 花素拿过一件嫩绿的披风,向魏如画问道:“许是因为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今儿的天有些冷。姑娘多穿些?” 魏如画无可无不可,伸开双手,由两人服饰着,将衣物穿着完毕。 其实因为昨晚的原因,魏如画的胃口并不好,随便吃了一些,就在这院子中,散了一会儿步。便也回去,有几个丫鬟帮衬着躺到了床上。 一直到躺到床上的时候,魏如画的脑海中还是忘不了昨晚那个身影。 魏如画很确定,昨晚的那个黑衣人,不可能是自己私自偷进来的。昨天半夜并没有听到,说府中进了盗贼,并没有听到侍卫行走抓人的声音。 昨晚黑衣人走的时候,书房里依然有灯火。 甚至,在黑人走后的半个时辰之后,魏荣房间的灯才熄灭。 那个黑衣人,一定是来见魏荣的。但是魏如画不会记错,当时那个黑衣人,腰间闪出的那一块银色的牌子,他曾经在皇子身边见过。 当年长安公主入宫的时候,虽说是太后,侄女,也是皇子的长辈,但长安公主比皇子还要小么三四岁。 长安公主基本上将皇子当做哥哥一般对待,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犹如亲兄妹一般,长安公主也自然知道皇子身边的侍卫都是那个形状的腰牌。 但是,如今有着这个腰牌的黑衣人进入魏府那皇子和魏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皇子身边有了叛徒?还是...... 魏如画就在一片迷惑之中陷入了沉睡。 魏府之中,魏荣在上朝,魏如画在房间中补觉。没了平时魏如画在府内的喧闹,整个魏府都安静了下来,一片静谧美好。 魏如画门外,两个丫鬟正在守着房门,等待魏如画醒来后的一切要求。 两个时辰之后,突然房内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来人。” 两个丫鬟快速进门去,准备为魏如花整理仪容。 “姑娘今天睡得时间较长,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正好姑娘现在可以吃完午饭,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安排?” 说话的是雪素,声音清脆,听的人心里舒坦。 平常的时候,魏如画最喜欢听她的声音。 魏如画却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先过来伺候穿衣。”雪素感觉到魏如画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不再多说什么,只抓紧过来帮着服侍魏如画。 当时雪素的手不经意间与魏如画的手相碰时,雪素突然感觉不对劲,魏如画的手的温度太高了。 雪素抿了抿唇,突然抬起手,说道“姑娘见谅,奴婢失礼啦。”迅速将手负于魏如画的额头之上。 只觉的魏如画的额头滚烫如炉! “姑娘,你那额头太烫了,那十有八九可是要发热了。”雪素突然急了起来,也不等魏如画回应。连忙将魏如画扶回床上。 其实因为发热,魏如画现在有些反应迟钝,直到坐到床上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在额头上试了试,才蒙蒙的说着:“有吗?原来是发热了,怪不得觉得有些无力。”顺着雪素的动作回床上卧好。 “奴婢这就去找人去找管家,将康顺堂的黄大夫请来,姑娘这病是拖不得了。”说完留剩下的月素在房内伺候,自己立刻跑了出去,向管家禀告情况。 月素也试了试魏如画的额头,先用之前备好的温水给姑娘净了面,又给魏如画喂了杯温水,便焦急的等待着大夫到来。 而那边的管家,突然听到从明月轩传来的消息,感觉到一些惊讶,但也不敢耽误。 带人前往顺康堂请黄大夫前来看诊,这边人也亲自前往前明月轩询问具体情况。 毕竟,身为这魏府唯二的主子,魏如画的生病可是一件大事。 他需要赶快了解,姑娘生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才能尽快的配合大夫的治疗,并禀告给将军。 大夫来的很快,一番折腾过后,魏如画的病况已经确定下来。 第二十章 威武的老管家 “没什么大问题,主要就是受凉,应该是和昨晚的那一场春雨有关,下次注意些可以了,这时不时的倒春寒,也是很伤人的。” 老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对着管家慢悠悠的说着。 “不过寒冬的时候,大姑娘曾经掉过水里,到底伤了身子有些畏寒,一会儿我去开服药,喝上几天把这热退了,再多休养几日便可痊愈,不过,可要防止再次受凉,不然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这样的糟蹋。” “是,是,多谢黄大夫,还劳烦您多多费心了,我们府里可就只有这一个姑娘。”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上前为黄大夫引路:“还请黄大夫前往偏殿,一应笔墨纸砚已经备好。” 柴胡12克,黄芩9克,党参9克,半夏9克,炙甘草9克,生姜9克,大枣4枚 ...... “以两碗水,文火煮开,煮至一碗水时服用.....” 黄大夫将写好的药方,递给管家,并说明方法。 “大姑娘体寒,这两日休息不要吹冷风,房间里注意通风,不要将病气堵在房中,多通风,可以帮助大姑娘早日康复。” 管家接过药方,吩咐下人连忙去厨房煎药,管家送上诊金,又亲自将黄大夫送回康顺堂,对黄大夫表示了感谢。 并立刻着人去衙门告诉将军姑娘的情况,让将军不必担心。 管家便在明月轩的院子里,开始询问起昨夜的守夜丫鬟。 “昨晚上守夜的是谁?” 风素和花素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上前一步。 “昨晚上是奴婢两人守夜。”风素说道:“昨晚上因为风雨,得姑娘恩准,我二人可以在隔间休息。” “昨天晚上姑娘高兴,睡得也早,待伺候姑娘睡下之后,我二人一直守在房外,我守上半夜,花素守下半夜。” “昨天一晚都没有听到姑娘有叫人的声音,房间里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花素在一旁补充着:“早上起的时候姑娘的兴致就不高,给姑娘净面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姑娘身上有任何不适,脸上也没有红晕或发热的迹象。” 管家听着两人的话,双眼如鹰般盯着两人。 管家曾经是魏荣父亲的亲卫,也是上过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他的眼神,两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姑娘家自然受不住,不一会儿,两个丫鬟额头留下细密的冷汗,小脸发白。 “照你们这么说,那这场风寒便是姑娘自己的错了?”管家的声音不大,但仿佛如惊雷一般落在两个丫鬟的耳边。 两个丫鬟一惊,立刻跪倒在地上。 风素立刻说道:“是奴婢们的错,照顾姑娘本就是奴婢们的本分,如今因为照顾不周,使得姑娘受了风寒,本就是奴婢们的错,没有找到姑娘受寒的原因,反而为自己开脱,更是错上加错!” 满院的丫鬟侍卫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跪在地上说着自己的错处。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不敢发出声音,就连丫鬟里权利最大的石头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石头虽然蠢笨,但也这府中的规矩。 现在不是陪姑娘玩闹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扰了管家的面子。那受苦的才是自己了,管家可比姑娘可怕多了。 “姑娘闺房的窗户平日里都是白日五开,晚上三开,唯独今日,姑娘房间的窗户,是四开,姑娘什么时候起身开的窗户都不知道,那这夜是守到什么地方去啦?” 两人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辩解。 “既然你二人已经知道错了,今日暂且饶了你们两个,罚奉银两个月,另外,守不好3夜那便去给姑娘守院子去。” 两人因为这惩罚,跪坐在一旁,却不敢反对。 给姑娘守夜的丫鬟是这院里的一等丫鬟,但是给姑娘守院子的,确实三等的洒扫丫头。 这一下,待遇可以说是跌入地狱了。 说完,管家吩咐院里众人各做各的事情,便离开明月轩,再次去操持府中杂物。 府中没有女主人,男主人又忙于衙门,朝堂。那边只能是老管家自己受累了。 等到魏荣晚上回来的时候,天空已经繁星密布。 魏如画早已经吃完了药,安睡去了。魏如画今儿一天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即使睡了一个白天也依旧如此。 魏如画毕竟已经及笄。身为哥哥,魏荣也不方便,在晚上的时候去自己妹妹的闺房。 所以魏荣并没有选择去妹妹魏如画的院子,而是选择回到书房。 魏荣回到书房,只留下一个老管家。 “福伯,还请你和我说一下。大姑娘今日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受了寒?” “禀告将军,今儿个看诊的是康顺堂的黄大夫。姑娘受寒的原因应当是昨天晚上春雨之时,窗户未关受了冷。” “老奴问过府中的下人,应当是昨夜姑娘自己半夜开的窗户,导致受了风寒,守夜的丫鬟不当用。老奴擅自做主,罚了她们俩两个月的奉银,并由姑娘身边的一等丫鬟,降为三等的洒扫丫头。” “那大夫可说宝儿的病什么时候能好?”魏荣点了点头,对于魏如画身边的丫鬟,他并不是太在意。 再说福伯已经罚过她们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魏如画的病情什么时候能好! “黄大夫说,姑娘因为几月前的落水,身体里有了寒症。这次的风寒还一并激发了寒症,虽说几服药下去,可以暂且退热,但是还是要静养一段时间,彻底养好身体,彻底根治寒症。不然以后对姑娘的子嗣和寿命都会有损。” 魏荣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影响到子嗣的问题,那么都是大事。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一个女人在生育上艰难,即使她的娘家有再大的权势,在夫家也容易抬不起头来,受夫家人的磋磨,便是娘家人,也很难为她讨得公道。 “大夫可说可能治愈?”为了不希望自己张扬肆意,潇洒自在的妹妹,因为这种事情后半生消极,凄惨悲凉,所以也非常的上心。 他最开始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过上好日子,幸福开心的过一辈子。 第二十一章 老管家和将军府 那么对于这一可能导致自己妹妹未来不幸福的事,魏荣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他。 “将军不必着急,老奴已经问过黄大夫了,只要安心的静养,多服温补之物,便不会影响到姑娘,还请将军放心。 福伯一看魏荣紧张兮兮的样子,立刻安慰道。 福伯曾经是跟着魏荣父亲的亲卫,自然知道这兄妹两人的关系。 “将军不必忧心,小姐福泽深厚,必定会平平安安的,长寿安康一辈子。” 即便是福伯这样说,魏荣仍是不太安心:“福伯,你确定那康顺堂的黄大夫诊断是对的吗?他调理身体的本领怎么样?需要我再找几个民间大夫,或者我直接进宫请皇上赐下一名御医,专门给宝儿调养身体?” 福伯知道魏荣已经因为刚才的问题的心神大乱。 现在只能一点点的帮着他安稳下来:“还请将军放心,康顺堂的黄大夫,那一手调理身体的功夫,是这上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再说此事不宜张扬,如果让太多人知道,势必会损害小姐的名声,到时候反而人云亦云,会伤害了小姐,所以还请将军暂且安心,不要自乱了阵脚。” 魏荣慢慢冷静下来:“你说的没错,是我有些心乱了。” 魏荣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强迫自己慢慢缓下来。 终于房间里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除却门外草丛中的虫子,断断续续的叫声,书房之中,分外安静。 魏荣的心,随着时间而沉淀下来。他抬起头来,真想离开房间自己静静。 就突然发现福伯还站在自己的面前。 立刻起身,将福伯扶到了一旁的软榻之上。 嘴里还一边念叨着:“福伯怎么还站着?便是我一时失神,发了呆,福伯也应当自己做下,要是我失神的时间太长?您的腿可怎么能受的住?” 福伯顺着魏荣的手坐在软榻上,脸上露出些笑容来,此时的福伯,不再是之前那个,满脸严肃的魏府管家,好像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邻家爷爷。 其实这么说本也没有错。 当年魏荣的父亲本是边关的一位将士。而福伯便一直一路跟着魏荣的父亲。 魏荣的父亲叫做魏明,本来是边疆小镇的一位富家子弟。后来,边疆发生战事。魏明一家所在的小镇也遭受到了战火的伤害。魏明本是兄弟四人,因为那场战事。只剩下魏明自己和最小的弟弟魏安。 魏明因为敌寇入境,而恨透了关外的匈奴。所以魏家兄弟二人。哥哥魏明参军杀敌,弟弟魏安继续从商,一来尽快的聚集财务,壮大家族,二来也是给哥哥的从军之路铺路。至少,让哥哥在边境从军的时候,可以填饱肚子,暖和身体。 就这样,魏明渐渐的从一个光头小兵,做到了镇守边疆的将军。魏安也将自己的商行,发展成边疆影响力颇大的商行之一。 而福伯,便是魏荣的父亲从匈奴人手中救出来的。 福伯被救出来之后,就一直跟在魏荣的父亲身边,一直是魏荣父亲身边的亲卫。 后来边关战役越发严重,魏荣的父亲魏明,在短时间内数次征战沙场。 福伯跟随魏明,身上烙下了暗伤,只能退出边关,暂做休养。 第二天福伯奉魏明之命去给家里送东西。 却正巧这时关外匈奴使了毒计,潜入关内。在卫府进行了屠杀。因为匈奴用了软经散。魏府之中魏安一家以及魏明的妻妾共30余口,几乎全部死伤殆净。 等到当时魏明接到通知赶来的时候,整个魏府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 魏明只在家中暗道处,找到了被福伯死死护住的两个孩子,福伯自己整个背部全部被大火烧伤。两个孩子却完好无损。 所以福伯对魏荣和魏如画来说,是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 后来,魏明战死沙场,魏家的两个孩子还小。 福伯便因借伤病之由,离开军队,在魏府做了管家,替两个孩子守住这诺大的家业。 所以对于魏家兄妹而言,福伯虽说是管家,但更是亲人。 兄妹二人将其视为长辈,甚是尊敬,福伯也尽心尽力的帮助兄妹两人打理整个魏府。 魏荣看福伯,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有些郁闷的说道:“福伯你若再这样,宝儿知道了,可就又要去糟蹋你那些好酒了。” 魏荣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个家是福伯掌着的,自己遵循福伯的计划,顺着自己父亲曾经的脚步,一步步的前行。而妹妹则是在福伯身边长大,开始也犹如小仙女一般,恬静舒雅。 但万事就都有一个但是。 魏如画也不例外,随着时间的发展,魏如华也由原来小仙女一般的样子,慢慢的成了这副中说一不二的主,管着福伯和自己。 不许与外面的公子哥们乱转,不许过度喝酒,不许嫖娼,不许赌博,不许与那些日日八卦着家常里短,吟着艳诗苦句的酸儒们交往。 要是用妹妹的话说,那些人又不从感受过平头百姓们的苦楚,先去体验过去观察过,又怎么能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知道他们的嬉笑怒骂,自己在那凭空捏造。反而觉得自己就是圣人,是在解救他人一般。 我说高人一等。 实则不知自己的底细,酸言酸语,全无空间楼阁一般,一碰皆塌。 要是有那个时间和那些人交往,不如去多读两本兵书,多练些武功,练习骑术,反到能增长自己。 甚至自己妹妹最开始,在这京城装行那些纨绔之时,今天打这个公子,明天捉弄那个少爷,也是为了自己。 所以,魏荣对自己这个妹妹又怎能不爱护? 就是妹妹一直管着自己,自己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有点丢人。 所以,在这个家里,如果有一个地位的排行表。 那么排在第一的一定是魏如画,接着的就是管家福伯,排到最后的那一个,才是我们的魏荣魏大将军。 可怜我们魏大将军,在外面威风凛凛无人敢惹,在这家里,却是地位最低的那一个,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第二十二章府中个个深藏不漏 不过对于魏荣来说,这可能更是一种彼之砒霜,吾之蜜饯,如人饮水,冷热自知。 魏荣看着管家的笑容,除了感叹自己的地位越来越低,也只能自己默默的闷气。 “福伯,这事儿你可要放在心上啊,你说真的身体出了问题,这可让我兄妹二人怎么安心呀?” 福伯依旧笑呵呵的,普通弥勒佛一般:“哪有将军您说的那么夸张?老奴的身体自己知道,硬朗着呢,不过是稍站了一会儿,哪有那么矫情?想当年老奴随着老将军征战沙场的时候,就算是杀个一天一夜也不在话下。” “如今不过是站了一会儿,还是受的住的,将军不必为老奴费心了。” 也许是人老了,都有一样的通病,喜欢向小辈们说些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福伯也不例外,一不小心就说到了当年的事情。 福伯看了眼外面的月色,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站起身,弯腰拱手向魏荣说道:“如今夜色已晚,还请将军早做歇息吧!” 魏荣点了点头,发现时辰确实不早了,于是随着福伯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的一束烛光,随着两人的离去,渐渐熄灭。 之后的几天,魏如画都安心待在府内养病。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魏如画自己也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即便是有再多的计划,也是枉然。 等她魏如画的病终于养好时候,时间已不知不觉过去了半月。 魏荣书房外的桃花早已落尽。枝丫被浓密的桃枝所覆盖。 自长安公主重生到魏如画身上之后,虽说有了魏如画的记忆,但一直活跃在府外,少有在府内长时间逗留。 如今因为这一病,反而在府内待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魏如画突然发现,自己的原身在这府内,身份不是一般的高,特别是在一些老人的眼中。 即使魏如画祸害了上京城内外,但他们依然觉得是魏如画受了委屈。并不是那一种宠溺自家熊孩子的目光,而是那种确确实实的知道,是自家姑娘受了委屈。 魏如画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的,能在记忆中找到答案。 半个月内,魏如画虽然是在养病,但她的生活也确实有滋有味。 因为生病以及魏荣的命令---天知道为什么?魏荣会对这个妹妹生病那么在意,死活不让她出门,只得在家中静养。 魏如画虽然无法任意地出门,但身边几个丫鬟和之前玩笑般的两个面首,也确实给了她一种别样的乐趣。 身边的几个丫鬟。 石头憨厚耿直---具体可见上次去安国公府的时候,石头打劫一般的喊门方式,在府中闹了好几次的笑话。 风花雪月四人,风花二人被贬做了三等丫头,如今只余雪素月素两人。 春夏秋冬四人倒是还在。 魏如画重生以后,将八‘姨娘’改为了八大丫鬟。又因为魏如画早出晚归,只对平日伺候自己梳洗的风花较为熟悉,其他几人也只能说在自己面前混个面熟。 这帮人虽说是前身魏如画抢来的,但魏如画抢来之后,基本上是将她们当做自己玩伴一般,因为魏如画身份远远高于他们,所以魏如画对他们的了解并不是很深。 趁着这几天的功夫,魏如画发现,这几个丫鬟们倒是真的各有所长,深藏不漏。 月素、石头通过之前的了解暂且不说,其他的几个姑娘也各有来头。 至少魏如画,便在其中发现了一个宝藏---风花雪月中的雪素,便暗藏绝技。 雪素原是绣娘出身,自幼便苦练女工,出身这上京城中知名的绣房玉绣阁。 玉秀阁中最出名的那一件雪羞梅花裙,便是曾经的雪素做的。 只是后来雪素得罪了丞相府的孙女,被诬陷偷盗,被赶出了玉绣阁,同行的其他几家绣房也畏于丞相府的势力,不敢使用雪素。 雪素没了挣钱的手艺,回到家后,其父母也嫌弃她是个累赘,差点就被父母以几两银子的价格,送给了商人做小妾。 那商人以年近六十,走起路来都有些颤巍巍的,于是想找个小妾冲冲喜,希望可以再多活几年。 并且听说这商人有个嗜好,平日里最看不惯女儿家,认为女人除了生儿育女,便是无用的,府内的一应下人也全是男人。 平日里也没少磋磨自己的妻妾,如今商人的妻子已经是他第四任填房了,而那些妾室们,白天不仅要做丫鬟的活计,晚上还要去侍奉商人,长时间的折磨下,也没几个能活过二十五的。 但雪素的父母为了那几两银子,给儿子娶媳妇。就决定将雪素卖给那户商人,其实那几两银子,也不过是原来几个月的月钱罢了。 后来雪素悄悄逃了出去。 在被父母找回去的时候,被魏如画抢进了府,于是借此机会与原来的家庭断绝了联系。 魏如画可以算是她救命恩人,对魏如画十分的忠心、尽力。 而如今,雪素负责起了魏如画的衣物。 如果不是魏如画养病的时候,看到雪素正在走廊下做手帕,并且速度极快。 做出来的手帕样式极为精美,魏如画也不会想到,雪素还有这样的本事。 后来魏如画才了解到,自从雪素做了魏如画的丫鬟,魏如画的衣服便都由雪素负责。 毕竟是曾经做出衣服,引领了整个上京城潮流的绣娘。 若不是因为曾经得罪了丞相的孙女,想必如今也是被各家贵女们争抢的绣娘。 雪素的眼光和手艺可想是多么的锐利。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魏如画一开始以为,是在上京城绣房中采购的衣服,没想到都是雪素自己的手艺。 就连平日里魏如画的手帕,相比着京中的其她贵女们,都要多精致三分。 那时候怕虽说初见平淡无奇。但只要多看了两眼,发现针脚十分细密,上面所绘制的样面,都极其生动。 曾经魏如画的手帕和衣饰,在那么一阵子里,引领了上京城中的潮流,惹的贵女们纷纷眼红嫉妒的。 第二十三章遗忘了的白枫 除了雪素,这府中还有一人得到魏如画的注意。或者说魏如画的注意,从来未曾在他身上移开过。 那个人就是曾经的白枫,如今的余桃。 为了掩人耳目,他如今在府中,依旧叫余桃。 在最开始的两天里,府中只有余桃一人的时候。 因为魏如画的原因,余桃便一人安安静静的待在房中,自己在房中看书习字。 等他后来祝四姑娘送来了焰心,两人同住在一个院子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下变成了至交好友。两人平日里无话不谈,日日黏在一起。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魏如画在对于余桃的一番盘问中,确定余桃就是白枫,并且从未忘记中山王府的血海深仇。 但是如今,单从表面看来,那好像就是一个有着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男人。 两人平日里不是你在我的房间饮茶,别说我在你的房间对弈,黏黏糊糊的不行。 甚至有一日,魏如画不经意的路过了那两人的院子的时候。发现余桃翘着小指,带着丝丝女儿家的作态。 魏如画险些是以为自己看错了,直接倒了几步回去重新看了看,才发现两人确实如此。 即使是两人口中说着念叨着的,都是他们曾经在南风馆里的时候,发生过的形形色色的事情。 魏如画在那一瞬间里,几乎要怀疑自己曾经是否判断错误。那确实是南风馆里的余桃,而不是中山王府的世子白枫。 而在昨天,白枫突然过来找魏如画。要知道在这进府的近一个月时间里,白枫从未主动找过魏如画,除非是魏如画派人去叫他们两人,不然白枫一定不会独自一人,来见魏如画。 而且魏如画相信,如果不是有事情,必说不可。 白枫也一定不会来找他的。 果然,白枫一来,便直接开口说道:“魏姑娘,余桃进魏府已经将近一个月,而当初的平西王世子和余桃约定的是一月之后便还。如今一月之期将近,魏姑娘可想好了,如何要回余桃的卖身契?” 白枫说话的时候,魏如画正坐在躺椅里,摇摇晃晃的晒着太阳。一派悠然惬意的样子。 魏如画听到白枫所说之事,停住动作。 魏如画坐起身来,双眼紧盯着白枫。 “那么,你是希望本姑娘将你的卖身契要回来。还是将你送还给平西王世子?”白枫即使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好像魏如画说的并不是自己的卖身契。而是一件无关紧要,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魏如画发现白枫的定力,比起一个月前,要好了不少。 就好像跟人教导过一样,如果说一个月前,白枫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那么现在,白枫起码可以做到,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而不外泄。 “一切全凭姑娘做主,姑娘要是乐意,就将余桃的卖身契从平西王世子手中要回来。若是姑娘厌倦了白枫,觉得白枫这一个月内坏了姑娘的兴致,那姑娘就将余桃,再送还给平西王世子就是。” “当然姑娘若是觉得麻烦,余桃直接自己回南风馆便是。” 白枫站在一旁,眉目低垂,好像说的并不是他的事情一般,浑然不去在意此事。 魏如画仔细盯着白枫看了又看。却发现白枫好像真的不在意。正当魏如画要转回视线时,才发现,白峰藏在下面那只手。 拳头紧紧握着,特意留出来的小指指甲,已经快要刺进手心的肉中。 魏如画只觉得一阵好笑,搞了那么久,本以为是浑然不在意,依旧想回到那烂泥潭子中去,却不想,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那小指甲都快吃到肉中,也不知道是装的浑然不在意的痛觉,还是已经紧张到忘记了疼痛?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白枫越是在意,魏如画越是想逗逗他。 魏如画躺回自己的躺椅上,又摇摇晃晃地晃了起来。 “那好吧,反正你进府这一个月来,从来不知道自己主动过来争宠,也不知道过来伺候本姑娘,一点用处都没有,根本就不值得本姑娘,将辛辛苦苦的要回来的功夫。” “还是将你送回南风馆吧,还省的本姑娘和平西王世子发生矛盾的麻烦。” 魏如画斜眼瞧着白枫,发现白枫的脸色已经有了细微变化,勾了勾唇角,像偷了腥猫咪一样。 “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再过俩日,本姑娘派人将你送回去。” 白枫听了这话只觉得这发展顺序不对。但也只能强撑着将对话进行下去,他的本意可不是让魏如画将自己送回南风馆。 白枫打起全部精神,准备好好对付魏如画的刁难,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白枫回南风馆,固然无所谓,只是怕白枫回去的时候身上一无所得,怕姑娘被馆中的小倌笑话。” “哦?姑娘会被笑话?笑话本姑娘什么?”魏如画睁开眼睛,面色凝重的看着白枫。好像十分在意自己会被区区小倌笑话。 “余桃是在想,当初姑娘将余桃强进府的时候,是立下誓言,不怕平西王世子找麻烦的。而如今若是余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只怕他们只会以为,是姑娘怕了那平西王世子,取笑姑娘,只会说大话。” 魏如画真的笑了,没想到一开始,被自己三言两语说的哑口无言,差点炸出底细的白枫,也可以在她的面如此坦然的为自己辩护,也算是有了长进了。 第二十四章 平西王世子要回来了。 “好,凭着你这些言论,那就留在府中吧。” 魏如画看着白枫的眼睛,眼里充满笑意。 白枫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和魏如画假意寒暄了两声,便应声退下了。 “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吧。”魏如画看着白枫远去的背影,默默地心中想着。 而且那个让你成长的人,到底是谁呢? 白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关上房门,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终于算是过去了。 “回来了?”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道男声。 白枫应声看去,只看到窗台背光的地方,正有人手执棋子,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棋盘。 白枫松了一口气:“嗯,回来了。” “魏如画同意了?” “同意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难为了两下,之后就直接同意了。”白枫说着坐到男人对面。 “哦?就这么的轻易?”男人有些疑惑,原本执棋的手一顿,又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的另一个位置。 “是的。”白枫回答的很恭敬。 “小枫啊,这一局是你输了。你还有的学习!”男人突然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里,转身走出了房门。 白枫目视男人走了出去,恭敬的回了一礼。 等白枫再次坐回位子上,只默默看着面前的棋盘,久久不言。 “魏姑娘来啦!快请进,快请进。,您可是稀客呀!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店小二一边说,一边将门口的魏如画一行人,迎进玉宾楼。 “魏姑娘今儿个还是在老地方吗?”店小二虽然是这样问着。但也感觉魏如画不会变了主意。果然看到魏如画一点头之后,便将人引到了二楼。 因为魏如画是这玉宾楼的常客,所以玉宾楼二楼临街的那一个雅间,也一直给魏如画留着。 等到店小二将魏如画请到了雅间,就勤快地拿下肩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面前本就十分干净的桌子。 满口笑容地对着魏如画:“姑娘好一阵没来了,咱们楼里的大厨,又想出了几道新菜,就盼着姑娘能来,给掌掌嘴,尝尝味道呢......” 玉宾楼的店小二,十分的能说会道。不一会儿就把这楼中的事,三两句的给说完了。 让魏如画感觉,自己好像就没有半个月没来一样。 “行了,消停一会儿吧嘴巴。”一旁的月素看了眼魏如画,见姑娘一直不说话,便开口阻止了店小二。 店小二看魏如画在旁边不语,这才感觉说多了话,连忙用手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小的该死!话多,差点坏了姑娘的雅兴。” “不知姑娘今儿个想吃些什么?我马上安排厨房去准备。” “不是说,最近你们店里,新出了几样新品吗?上两道过来尝尝,其他的和以前不变,再来壶碧螺春,就这些吧!” 魏如画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并不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只把一切交给月素去办。 等月素和店小二商量好了菜品,店小二便悄悄地离开了雅间。 房间里只余下窗外喧闹的人声,人来人往的,确实不失为一道风景。 不一会儿,店小二将魏如画点的碧螺春送上来。 “姑娘的碧螺春来喽,请姑娘慢用,其他的菜品随后就到。” “等等。” 店小二放好茶水,本想立刻离开,却不想一旁的魏如画,突然叫住了他。 魏如画从窗边离开,走到桌子前面。 “小二哥,今儿个店里可还忙?”月素看到魏如画的动作。并提前拦住的店小二,并将一小块银子塞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捏了捏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忙说道:“这位姐姐您就见外了,魏姑娘可是咱们楼里的贵客,只要是魏姑娘来了。小的便是要为您服务的,姑娘您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给您做的利利索索的。” “小二哥你也知道,我们家姑娘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在这上京城中走动啊,不知道上京城中可有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给我们姑娘说说?”月素听着店小二的客气话,简单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店小二听了这话,面对着魏如画说道:“这半个月里,这上京城中大事是没有的,倒是在平时里的三长两短的杂事可是少不了。” “基本上算是没什么变化,倒是前几天,平安大街西面开了一个新店,取名叫做珍玩坊,小的听楼里来去的贵人们说,那珍玩坊里卖的都是些从西域,或是海外运来的东西。” “据说新奇的玩意特别多,倒是有不少人都会进去看看长长见识,也有看着新奇的公子哥们,买了几件,姑娘要是有雅兴可以去看上一看。” 店小二看了一眼魏如画,发现魏如画对此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停顿了几秒后又开口道:“要是除了此事以外,便是听人说,那平西王世子就要回来了,如今平西王府,正张罗着,平西王世子回来的事情呢?” 魏如画对这事儿倒是有些感兴趣:“可听到是说,还有几日回来?” “这,小人倒是不知道详细的时间了,只听说就是最近两天了。”店小二又回了一句。 店小二看看魏如画,发现魏如画已经没了兴趣:“小的先给姑娘催催后厨,让后厨快些给姑娘上菜。” 魏如画点了点头,放店小二离开。 没想到,自己虽然有半月没有出来,但是这上京城中,倒是还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平西王世子快要回来了?他倒是个麻烦。 一旁的月素看着魏如画,“姑娘,刚刚店小二说的长安大街开了一家新的店,听店小二的意思应该是怪有趣的。” “要不一会儿奴婢们陪姑娘去那珍玩坊转上一转,姑娘在家里闷了半个月,现在是越发的不爱说话了,咱们也去看看,那珍玩坊里有什么新花样,新玩意儿,也正好陪姑娘散散心?” 魏如画听到这儿,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这半个月在府里待下来,魏如画也确实发现自己有些不爱动弹了,既然月素已经说啦!那便去看看吧。 第二十五章 长安大街与平安大街 自己因为生病在家呆了半个月,确实有些待的时间太长了,到了最后几天,就连哥哥魏荣都开始暗示自己出去玩玩,不要再在家里待着啦! 想必一开始魏荣说,不许自己出去,也没想到自己真能待满这半个月,一天也没出去,前两天的时候,魏荣差点就是一天三遍的跑到自己院子里,生怕自己在家待久了闷坏了。 所以今天自己出来的时候,魏如画还记得魏荣那狠狠松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姑娘,您的菜来喽!”随着店小二高亮的声音,雅间的门被打了开来,一道浓浓的菜香也扑面而来。 “土豆烧牛腩,素炒笋丝,虫草花灼养生水芹,锦绣海鲜羹,以及一份儿胭脂米,还有咱们店里大厨新做的两道:肉汁金钱菇和浓汤老豆腐。” “姑娘的菜上齐啦!还请姑娘慢用。这两道新菜呀,还请姑娘尝尝鲜,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叫声小的:”说完,店小二便带着上菜的几人退了出去。 魏如画本来没有多少吃饭的兴趣,但是闻着着满足的饭香,魏如画倒也是想尝一尝。 今儿个的胭脂米,水放的刚刚好,不会太黏也不会太干,粒粒分明清清爽爽的,还带着胭脂米本身自带的香气。 桌上的其他菜,看着样式都还可以。每一道的分量都不算太大。 魏如画伸手尝了尝,原来的几道菜倒还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倒是这新做的两道菜,都是用肉汤烧制的。刚入口的时候他还有一份新意,让人觉得素菜还能吃到荤的味道,但若是多尝两口,金钱菇的鲜味被肉质过分的覆盖,虽然能尝出金钱菇肉质感,但多少有一些腻。 而那块老豆腐,说到底还是不够老,豆腐偏嫩,使得汤进不到豆腐里面。最中心那一处的豆腐基本上是没有味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批评使人快乐的原因。在心中暗暗将这一顿饭批了一顿之后,魏如画的心情诡异的好了起来。 怎么说这一顿饭也尽到了它的价值,魏如画很满意让月素付了钱,就带着一帮侍卫离开了玉宾楼。 今天魏如画心情不错,或者说魏如画的恶趣味爆发。魏如画走的时候特意将店小二叫了过来。将那两道菜褒贬各说一半,便扬长而去了。 回到马车上,车夫赶着魏如画那辆火蓝色的马车,向着平安大街走去。 这上边城中更有两条最有名气的街道,一条是遍布吃喝的长安大街,一条是满是玩乐的平安大街。 长安大街上,你能找到最有名的酒楼,最最会做菜的师傅,最会酿酒的酒徒,你还能在街边平民百姓那,找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小吃。 大大小小的粮店,甚至在这长安大街上,你还可以找到能让你睡得最舒服的宾馆。 如果说长安大街上能让你吃的满意,那么平安大街就可以让你玩的快活。 平安大街里不止有各种的绣坊、胭脂楼。 还有形形色色的古董店。典当行,甚至如果你走到平安大街最西,如果往东拐,你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美人,青楼楚院全都聚集在那里。 在往暗处去,那便是赌徒的天地了,而如果往西,则能看,各式各样的院子,大型的马场。 一直连接到郊外,那里是富家子弟们聚会的最佳场所,也大多归属于个府人家的门下。 在长安大街,还可以看到平民的踪迹,但是在平安大街,说句不客气的话,一个砖头砸下来,受伤的十个里九个都是达官贵人,剩下的那一个也定是哪位贵人面前受重用的下人。 平安大街上,很少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踪迹,在马路上呢,都是辆辆各有特色的马车,便是那平淡无奇的,也定可以在隐晦的地方找到属于家族的标记。 待魏如画来到珍玩坊,珍玩坊的门前可说是门庭若市,数辆马车停在门前,几乎快挡了珍玩坊的门面。 等到魏如画进了珍玩坊,发现这珍玩坊的装饰确实别具一格。 房内的香气,也不会因为人多,让个人的味道夹杂起来,使人心生厌恶。 不过让魏如画感到好笑的是,自打她进了这珍玩坊。原本热热闹闹的珍玩坊,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便是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的人,也发现了魏如画这个混世魔王的到来。 知道魏如画开始走动,到柜前观赏物品,这珍玩坊中才渐渐开始有了其他的声音。 魏如画虽然是在看着面前的东西,但也可以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例如还听到不少人都在和自己身边的人抱怨,怎么这个混世魔王突然出来了?不是说自己正在家里养病吗? 还有些更恶劣的,和魏如画关系并不好的人,低声说着晦气。 魏如画早就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的名声。 而且之前生病的日子里已经让她明确的了解到,自己这个人有多么的讨厌,多么的不得这京中贵女们的喜欢。 如今他们也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勉强相处罢了。 一个个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坏话呢? 但就从这半月中,除了祝四姑娘和公主来看望魏如画。其他的就再没有人上门,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平时的人际关系是多么的糟糕。 不过魏如画也不在意就是了,反正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魏如画就没有做过那种专门去讨好人的事情,特别是这些公子哥与贵女们。 一个个的手段稚嫩的可以,连自己的心情也大多数都是写在脸上的,一个个基本上还都是孩子。 啊,那些原本和魏如画差不多大,并且有一二交情的贵女们,基本上都已定了人家。或是已经出嫁了。要么是在家中待嫁。要么就是新婚不久,在家里和夫君亲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呢。 面前这些,对于魏如画来说都不是自己一个圈子的,实在没有必要去在意。 魏如画在珍玩坊中,顶着众人的目光,四处寻找着符合自己心意的小玩意儿。 第二十六章不一样的祝似锦 其他人虽然暗自观察着魏如画,却也没人做那个出头鸟。 “魏姑娘!好巧啊,你也在这!”来人一身鹅黄撒花纯面百褶裙,只带着一个丫鬟,如花蝴蝶一般向魏如画奔来。 “祝四姑娘!你怎么在这儿?”魏如画有些惊讶。 没想到两人可以在这遇到,自从魏如画在府养病之后,魏如画就只见过见过祝似锦一次。 倒是没想到自己出府的第一天,就可以见到。 “怎么还叫我祝四姑娘?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不知是兴奋还是因为刚才小跑了几步。 祝似锦的脸上带着红晕,看着分外乖巧可人。 “你不也是叫我魏姑娘吗?”魏如画笑着看了一眼祝似锦:“说说,那你该叫我什么?” “如画。”祝似锦欣喜的叫了一声:“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还想着,等你病好了一起来这儿看看,你倒是先我一步过来了。” “出来的时候,在玉宾楼听小二说这新开的珍玩坊挺有意思的,便过来瞧瞧了,”魏如画一边说着,一边和祝似锦一起赏玩着柜台上的东西。 珍玩坊二楼,珍玩坊的主人正坐在暗处观察着这楼中的一切。 “那个人就是魏如画?”珍玩坊主人问着站在一旁的男人,男人个子高大,眼眸深邃,看着应该是有些西域血统。 “是的,属下在上京城里打探过,此女正是魏荣之妹,魏如画。世子如今就在魏府上。” 若是曾经那个在路边和人侃大山的老汉在这,便也能发现,这个有些西域血统的人,就是那个他曾经以为的初入上京城的萌新商人。 “现在看来,这魏如画也确实‘威名’远播啊!” “能联系到世子了吗?”珍玩坊主人细问着男人。 “已经联系上了,本想悄无声息的将世子换出来,但是世子说魏如画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知道不少事情,世子想趁着这个机会,探探魏府的情况。”男人满脸的恭敬回答着。 “世子糊涂,有什么事,是需要他自己亲自前去冒险探查的?”珍玩坊的主人有些生气,不过也知道,世子自幼脾气便极倔,如今定下了这个主意,只怕是不会再更改了。 “找人照顾好世子,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将世子带出魏府。也找人接触下这魏如画,配合世子的行动,这事陆执你亲自去办。” “是,属下遵命!”叫陆执的男子说完,就退出了隔间。 楼下魏如画还在与祝似锦聊着天,不时传出女儿家的笑声。 “如画,后日端敏公主要举办一场春娇宴,邀请了整个上京城的公子小姐们,你到时候可会去参加?”两人看着面前的奇宝,心思却都不在这上面。 “我看你啊,不是想问我去不去,是想问我哥哥去不去吧?”魏如画看出祝似锦的心思,直接捅了出来。 闹得祝似锦满脸红晕:“哎呀!哪有,我分明是问你去不去,怎么突然扯到了你哥哥身上?” “哦?难道没有吗?看来是我弄错了,祝姐姐没想着我家哥哥啊?”魏如画好笑的看着祝似锦, 终于发现为什么原身那么喜欢调戏这京城里的贵女了,看着这些贵女们娇羞的样子,十足的赏心悦目,使人心情愉快啊! “好如画,你可别逗我了,端敏公主的春娇宴请的都是这京城里的公子哥和尚未出嫁的姑娘们,魏将军现在身处要职,怎么可能还参与到我们这些人的宴会中么?”祝似锦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条理清晰的解释着,不想再给魏如画一丝看热闹的机会。 “好吧,好吧,哥哥不会去,不过,应该有可能是会去的,到时候咱们也一起去看看这端敏公主的春娇宴!” 祝似锦看魏如画不再提刚刚的事,松了一口气,默默地配合着她看东西。 不过显然,祝似锦这口气松早了,只见魏如画突然趴在自己耳边说到“不过,你和我哥哥的婚期可定下了?我何时可以叫你嫂嫂?而不是祝姐姐?”祝似锦只觉得自己仿佛煮开的水壶一般,满脸通红,头上仿佛要冒出热气一般,整个人都蒙了! 魏如画看着娇羞的祝似锦,强忍着笑意,双肩抖个不停,让别人看来,还以为是得了羊癫疯一般。 等魏如画忍住笑意,发现祝似锦还是和之前一样,待在原地小脸红扑扑的,一点没有消退的迹象。 魏如画差点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忙拉着祝似锦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开了珍玩坊。 而刚下楼的陆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如画上了马车,暗恨自己慢了一步。 马车上,直到马车快走出了平安大街,祝似锦才回过神来,一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转身埋在马车壁上,双手无声的挠着车壁,突然一旁传出洪亮的笑声,祝似锦直接僵在了原地,犹如石化了一般。 祝似锦僵硬的转过头,看见魏如画没有坐像的坐在自己对面! 那个角度可以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看的一清二楚! 祝似锦突然一下转过身来,背部紧紧的贴在马车壁上,好像这样就可以给自己安全感了一般,手指颤巍巍的指向魏如画,“你怎么在我车上!” “祝姐姐,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我的马车呀。”魏如画眼带笑意,笑眯眯的望着祝似锦。 祝似锦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发现确实周围的布置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所以这确实是魏如画的马车。 “那,那我怎么会在你的车上?”别人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祝似锦不需要再三就已经从原本一只炸毛的狮子,变成了一只无措的奶猫了。 魏如画没想到,祝似锦是个这么有趣的人,咳了一声,正色道:“你刚才那个样子,我不把你带到车上来,你还想在大庭广众下表演人体水壶吗?” 祝似锦也知道魏如画说的都是对的,只能捂着脸,不想再见人了...... 魏如画看祝似锦现在的样子,只觉得越发的合自己胃口,反倒觉得祝似锦这人配魏荣可惜了。 第二十七章宝儿的催婚 魏如画给了祝似锦一段时间消化消化,便主动开口:“都这会了,祝姐姐你还要再逛会不? 祝似锦强迫自己抬头,脸上还待着些红晕,抬窗看看外面的天,天色已经不早了,在加上今天在魏如画面前丢了脸,一时也不想在逛了:“算了,回去吧,我也没什么要买的了,如画你呢?” “我今天就是出来透透气,没什么要特意买的东西,既然这样那就打道回府吧。”说完,魏如画就吩咐车夫向安国公府行去。 等到将祝似锦送回了府中,魏如画也转到回了府。 也是巧了,今天魏荣回来的也格外的早,如今正在自己院子里练武,魁梧的身形加上俊朗的面孔实在是让女儿家们着迷,难怪祝姑娘会一眼喜欢上自家哥哥。 听到魏如画回来,便也通知厨房那边,准备开饭。 餐桌上,两人仿佛恪守着食不言卿不语的规矩,吃着自己跟前的东西。 其实,魏府本是没有这个规矩的,若是什么时候,两兄妹间有什么事,也会在餐桌上说上两句。 男人的饭量本就比女人的大,更别说魏荣还是习武之人了,魏如画眼看魏荣专心的吃着面前的饭菜,脸上憋着坏笑,心里冒出点鬼主意。 这时,魏如画突然捂着嘴轻咳了一声,魏荣一听,以为是妹妹的身体又有了什么变化,连忙放下碗筷。 结果发现面前的魏如画,面色红润,没有一丝不适的样子,不知道是想干什么,只能疑惑的开口问道:“宝儿,怎么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哥哥放心,妹妹的身体没有大碍。”魏如画看着魏荣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妹妹看着哥哥吃饭的样子,感觉哥哥平日里实在是辛苦,每天还要早起上朝,处理公务,要为皇上做事,还要处理府中的大小事情,妹妹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魏荣虽然感觉魏如画突然如此感性的关心自己,有些奇怪。 但是对于妹妹的关心却也相当的受用:“嗐,没关系,这是哥哥该做的事情,宝儿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而且如果你每天要是少给我在外面惹点麻烦,让我少给你擦点屁股,这就算是帮哥哥的忙了。” 魏如画装作一脸感动的样子看着魏荣:“哥哥对宝儿如此好,宝儿没什么可以报答哥哥的,想着哥哥平日里忙于公务,没有自己的时间,所以妹妹决定,将自己平日里在上京城里的趣事分享给哥哥。也算给哥哥解个闷!” 魏荣听到这,只以为是魏如画又是在京中可能又惹了什么摊子要自己收拾,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事情,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想着今天也没什么公务要处理的,就随意的坐着,等待魏如画和自己分享自己的趣事:“那宝儿请说,哥哥洗耳恭听!” 魏如画看魏荣不太在意的样子,也不知道魏荣想的是什么,便接着按着自己的计划来。 清了清嗓子:“今天妹妹出去逛了一阵,哥哥也是知道的,”说着突然哀怨起来:“毕竟还是哥哥你将妹妹给赶了出去!” 魏荣摸了下鼻子,没敢搭话,心里悄悄说着:我还不是怕你在家里呆傻了。明面上却引着魏如画往一边的太师椅走去。 周围的下人见到主人家下了桌,迅速过来收拾了桌子,并给离开的两位主人上了茶点心。 魏如画看魏荣一直不搭话,接着说“妹妹便去了珍玩坊玩了一遭。正巧在珍玩坊遇见了祝家姐姐。” 魏荣听到这默默提起了耳朵:莫不是,宝儿是和祝四姑娘起了冲突? “这好一阵没见啊,祝家姐姐可是又变得漂亮了,如今是人比花娇,沉鱼落雁啊!” 魏荣放下心来,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能夸人家姑娘,说明不是和祝姑娘起的冲突,万幸! “不过,祝家姐姐可能是最近身子不适,只和我逛了一会,就突然面红耳赤,额头滚烫的。”魏如画看着魏荣悄悄嘀咕道:本姑娘看你还接不接话! 魏荣停下了喝水的动作,面红耳赤,额头滚烫?可也是受了风寒?可有请了大夫看看?魏荣心里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那倒不是,祝姐姐身体康健,也没受风寒,祝姐姐也知道自己这般的原因,还和妹妹说了,哥哥可想知道?”说到这,魏如画漏出甜甜的笑容望着魏荣。 魏荣仰天......不敢叹,只能配合的问道:“若是方便,还请妹妹告诉哥哥,满足下哥哥的好奇心。” 魏如画拿起一边的茶壶给魏荣加了些茶水,推给魏荣,看魏荣端起茶杯,才说:“因为啊,是妹妹问了句:你二人的婚期可定下了?我何时可以改口叫嫂嫂?” 魏荣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呛的魏荣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一只手颤巍巍的指向魏如画,一脸的难以置信! 魏如画看着魏荣的样子,笑的格外开怀。 只觉得他们俩,不愧是要结为夫妇的,这动作,这神情,几乎一模一样,真是有夫妻缘分啊!! 魏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道:“你是个女孩子!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一边说,一边手指还抖个不停。 魏如画不开口,笑的如同小狐狸一般望着魏荣。 周围的下人全都低下头,不敢看,也不好听两位主人的交谈。 只有那颤抖的双肩才能看出他们忍得有多么的辛苦! “妹妹今天的事,和哥哥说完了,若是哥哥没有什么吩咐,妹妹可就下去了,天色已经不早了!”说完也不等魏荣说话,便带着自己的丫鬟们跑了出去。 魏荣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妹妹跑出了自己的视线,来不及反应。 等魏荣真的反应过来,也只是看着魏如画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一声:“这小丫头,呵。”满满的柔情暖意几乎要溢了出来。 “催婚都催到了哥哥头上来,就这么想给自己找个嫂嫂?”魏荣起身活动下身子:不过,也确实要找人商量一下婚期了。 第二十八章闺蜜的女儿家心思 “福伯,我跟祝姑娘婚期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魏荣坐在书房椅子上,双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管家。 “是,将军!老奴这就吩咐下去,找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去与安国公商量!”福伯听了魏荣的话,一脸惊喜,不等魏荣吩咐完,便急匆匆的出了离开了书房。 三日后,平安大街,百花园里,仆从丫鬟来来往往,如蝴蝶寻蜜一般。 百花园前,各家的马车停在门前,丫鬟扶着自家打扮精致的姑娘们迈进百花园的大门。 百花园,名字虽俗,却是这一片上乘的院子。 这院子是皇帝赐给自己独女儿段敏公主的礼物。 今儿个,便是端敏公主在此举办的春娇宴,邀请各家贵女,公子们前来参加的‘相亲’会。 待到各家贵女来齐,端敏公主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所以人自己散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赏花的赏花,想观春的观春,都是未有婚配的姑娘少爷,心中都清楚这次春娇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便是有那么几个真的蠢货不知目的的,也早就在家中就被父母提点过了。 众人也都识趣,主人都这么吩咐了,所有人也就分散在了这院子里,做着自己的事情,顺便展示下自己的风采...... “如画!”魏如画正站在亭子边,看着这百花园中争奇斗艳的花朵们。 就听到一声爽朗,翠丽的声音。 魏如画看向来人,正是这百花园的主人,端敏公主。 端敏公主今天作为主人,穿着一件正红色绣暗纹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盘着少女的发髻。 脸上带着爽快的笑容,让人一看,便想赞一声,好一个爽朗的女儿家! 端敏公主跑到魏如画身边,“如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来找我呢?”一应下人小跑着跟在公主身后,紧赶慢赶的。 “这不是你办的宴会,想着你应该怪忙的,就没有去打扰你,反正咱们也不差这点功夫。”魏如画面对端敏公主略带责怪的话,只笑盈盈的回答,并不放在心上,反正以她们俩的关系也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端敏公主也不在意,转身坐在魏如画身边,拿起桌子上的点心丢在嘴里,问着一旁的魏如画:“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我这偌大的百花园,愣是让你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你今天的宴会上,都是些未出嫁的姑娘公子,我去凑什么热闹?”魏如画看着四周的风景,想着端敏公主吐槽着。 “你这话说的,你不是未婚的姑娘吗?说的自己好像结过婚了似的。”端敏公主听着魏如画的话,只觉得无语:“你还比我小两岁呢,说的自己好像多大的样子,小小的年纪,这话怎么就那么佛系呢?” “这不是我佛不佛系,本来就是嘛,这京城中有几个有趣的小丫头的?一个个都被规矩束缚着,没意思的紧,我也不想和那些个小丫头子叨叨着。” 魏如画翻着个白眼,和端敏公主吐槽着京中贵女们。 “这京中的贵女们,被这些个规矩教的,明面上一个个和那些个花朵一样,碰不得,惹不得,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两片花瓣,伤了哪里。偏偏背地里一个个的心思不知道藏的有多深,明面一套背后一套。”段敏公主摇摇头,和魏如画说着这些京中的人与事。 “那这些公子哥呢,你可有看中的?你的年龄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了,可有中意的?要是有了,可要和我说说,要是靠谱,我便去找父皇,给你赐婚去!”段敏公主蹭到魏如画身边,小声念叨,脸上还带着些红晕。 魏如画瞧了瞧端敏公主,发现这丫头神情不对啊,这样子不会是思春了吧!忙轻咳了一声,吩咐周围的丫鬟退出亭子,又放下了四周的纱幔。两人便手拉着手,做到了亭子最里面。 “你这表情,可不想是要给我说媒的样子,倒像是你有了什么情况!快给我说说你看上了那家公子?” 端敏公主随着魏如画到了美人靠上,听着魏如画的询问,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明显,“有,这么明显吗?不,不是!我哪有看上哪家公子哥,别瞎说!”说着便转了过去,不在理会魏如画。 魏如画起身又做到端敏公主面前“咱俩相处了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还想着瞒着我?快说说,看中了谁?” 端敏公主揉着手中手帕,扭扭捏捏的说不出声了。 魏如画看着便急了“这是害羞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在我面前都这样,要是真到了你的心上人面前,你这小脸还不是能热的煎鸡蛋了?” 端敏公主深呼吸一口气,换了换羞涩的情绪,本就是和爽朗的性子,害羞过了,现在也能放下来,和人说说了“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喜欢他,就是一看到他眼睛就有些挪不开了,要是看不到他又有些想着他。心里不时的也会念叨着他,我就是告诉了自己,这是不对的,下次不可以这般,但等见了他,又总是默默盯着人家看。” 说完,端敏公主忙起身在石桌上端起茶来,压压自己泛红的脸颊,和扑通直跳的心脏。 魏如画等端敏公主回来做好,才开口道:“那这是谁家的公子哥?长得是多么的俊郎帅气,迷倒了我们的端敏公主?” “他长得确实俊郎,玉树临风,有着君子气度。”端敏说着自己心中的人,只觉得万般都是好的!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魏如画有些奇怪了,原身与端敏公主算得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两人的事情彼此都是知道的,便是后来魏如画来了之后,除了最开始的一阵子两人的关系也没太断过,没道理端敏公主有了心上人,而魏如画不知道的啊?总不可能是自己在家养病的这几天,相中的吧? “是前两天,在长安大街上,我看到的他。”端敏公主说起两人的相遇,显得有些娇羞。 第二十九章 心仪之人 得!还真是自己生病的时候认识的!魏如画抽了抽自己的嘴角,只觉得自己真是说什么中什么!“然后呢,你俩怎么认识的?” “当时,户部尚书的小儿子,正带着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们,在街上横行霸道,欺负周边的百姓,我当时因为马车坏了,便换了一个备用的马车,正巧被康清他们拦了下来.......” “康清那几个滚蛋,将我当成了普通百姓家的女子,想要调戏我”端敏公主越说越娇羞,许是要说到自己的心上人了! 魏如画听着,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小人嘴角抽个不停,这康清是要找死啊!调戏到公主身上去!明面上,依旧配合端敏公主的讲述:“那之后呢?你就让着康清调戏到你的头上!” “当然不是,哎呀!你听我说!”端敏公主被打断了话,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别的情绪,满脸红晕的要求魏如画住嘴听自己说。 “好的好的,听你说!”魏如画表示投降,专心听端敏公主的演讲。 “我听了康清的话,本来挺生气的,正想着出来,好好教训一番康清。我本来都要出来了,却突然听到马车后面传来少年的声音。”端敏公主红着脸,接着给魏如画讲自己的故事。 “我从车窗里往外看到了他,那是个小将军,还穿着红衣,配着银色盔甲,枣红骏马被他驯服,温顺着随着他的动作前行。”魏如画听着,只觉得真是少女的心思看不懂啊,这是被人英雄救美,便一腔心思付儿郎?魏如画压制住插嘴的冲动,听端敏公主接着说。 “然后他就到我马车前,和那康清一番理论,最后还出手将康清打跑了。”端敏公主说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魏如画,魏如画真的抽了抽嘴角。 看着自己对面的端敏公主,暗暗后悔自己为啥要提这个呢,这不是自己找苦吃吗? “这就是你们的相识过程?那,那个小将军到底是谁啊?”魏如画正色的问,听到了头,自己还是不知道这小将军是谁,前面端敏公主说的那么多,只觉得白听了,说完了,都没说重点! 在看一旁有些娇羞的端敏公主,看着魏如画尴尬的说道:“我,我刚才没提到吗?” “没有!”魏如画坚定的回答:“看你讲的那么入神,结果,最重要的却漏掉没说!” 端敏公主回味了下:“我刚才还真没提到!这人是兵部尚书之子,韩姜,如今正在京中大营任职,我遇到的那日,正是他刚从城外回来,恰巧遇见。”绕了一圈,端敏公主可算说出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呦吼!打探的还听清楚啊,就因为人家这场英雄救美,就把这一颗芳心给落下了?”魏如画说着,手指轻轻点了点端敏公主。 “哪有你说的那样!”端敏公主有些娇羞,但也落落大方的任魏如画开着玩笑。 “我只是悄悄打听了一下,哪有把芳心落下那么夸张,这也就是昨天中午的事,我的心哪有那么容易被拿走了?”端敏公主撅了噘嘴,嘴里满不承认。 “呵!”魏如画漏出嘲讽样子。“还没说落下芳心,昨天发生的事,只短短一个下午,就给打探清楚了,还嘴硬!” “哎呀,就算是了!我算是喜欢上他了,怎么吧!”端敏公主受不住魏如画三番两次的说道,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既然你喜欢人家,心里也心仪人家,那你是准备隐藏心里的爱慕之意,当做自己的心中明月,还是想与他结为夫妇,共白首不分离呢?” “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哪里考虑了这么多!”端敏公主瞥了一眼魏如画,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自己现在身份不同,想要随着自己的心意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困难的了。 “看你这话,应当是想与人家结连理,共白首了,那咱们先以这个为目标,去考验考验那韩小将军,再托人问问他的品行,配不配的上你的公主身份,可以一生对你好?”魏如画听着端敏公主的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端敏公主仔细想了想魏如画这番话,点了点头:“好!那改日我到你那,与你好好商议商议。左右依着他们家的地位,也可以达到尚公主的样子,要是能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驸马,我多缠缠父皇,父皇疼我,总会是答应我的。” “那也别改日了,就明日吧。明日我在家置办些茶点心,你若出的了宫,便来我府中寻我。我明日就不出去了。”魏如画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无需言语。各自品着面前的茶水,气氛显得十分和谐。 过了一会儿,端敏公主这茶水也喝了,鱼也喂了,花也赏了。 端敏公主忍不住的说道“今天这些人里,你真没有看得上的公子?” “真没有,我还能和你说假话吗?”魏如画有些无奈,也不知端敏公主怎么今天就盯上了自己的婚事呢? 端敏公主有些纠结:自己这个姐妹,怎么就不为自己的婚期发愁呢?那么大的事情,既然上边没有长辈可以相看,便自己也该暗中看看,真有了相中的,也能定下自己相仪的人选啊 魏如画在一边看着端敏公主自己纠结,无奈扶额,只能放下自己的杯子:“我说,如今你刚碰上自己的心仪之人,不将心思放在你的韩小将军身上,怎么偏偏说到我身上了呢?我又不急!” 端敏公主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只觉得现在是一言难尽,自己在这给她操心婚期,反倒是这本人浑不在意。自己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算了,如画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他哥哥也还没大婚,如画自己年龄也还不大,还等得。 自己也努力过了,如画真的没有这个心思,自己也不能硬逼着她找出一个来。 远处,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向着亭子前的大丫鬟禀告。 翠玉听到丫鬟的禀告,又确定了一遍,立刻走了进来! 第三十章 春娇宴出事了! 魏如画和端敏公主两人之间本聊的或者说是怼的,很开心。突然有人过来打扰,端敏公主只觉得不喜。 翠玉一进去亭子,便跪了下来:“启禀公主,刚才下人来报,说是芙蓉阁那边出事了,说是安国公府的姑娘与左丞相府起了冲突,奴婢们不知怎么办,只能来打扰公主,还请公主赎罪!” 端敏公主皱了皱眉头,不论如何,今儿个是自己办的宴会,这两人在自己的宴会上闹了起来,多少是有些不给自己面子。 “说清楚,那两个人闹了起来,因为什么原因?” 端敏公主站起身来,“我要过去看看,别真让这些不知礼数的家伙,毁了我的春娇宴,你可要随我过去看看?” 魏如画早就随着端敏公主一起起了身,听了对方的话,点了点头:“安国公府的四姑娘刚与我哥哥定了婚期,既然和安国公府有关,我便也随你去看看。” “那就一起去,翠玉,将经过在路上说给我听。”遇到正事端敏公主也比较重视,两人带着一帮的丫鬟侍卫,快步火急的赶往芙蓉阁。 路上翠玉也将经过缘由与两人细细的说了一遍。 起了争执的,偏偏就是安国公府的四姑娘,和左丞相府的三姑娘,左潘娇。 左潘娇是左丞相长子的独女,左丞相府女儿少,左丞相生了四个儿子,没一个女儿。 这下一代中,四个儿子里,也就长子得了一个女儿,所以在全府男女老少的宠爱下,其宠爱程度更是排进了哥哥们的前面。 所以从小到大左潘娇成长在一个蜜罐里,也养成了个十分刁蛮任性的性子。 再加上左潘娇机灵古怪,擅长揣摩人心,在家人面前,撒娇卖萌,留下了一个乖巧善良可爱的印象。 可是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完完全全换了一个面孔。 遇到那些地位不如自己的姑娘们,更是嘴下不留德,京中不少的小姑娘,都被她说哭过。 所以这两人起了争执,虽有些意外,但再想想左潘娇那张嘴......一切皆有可能了。 至于两人怎么起的冲突,还是左潘娇的那张嘴惹的祸,看祝似锦在水边一脸的娇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过去一口咬定人家是思春了,而且思的还不知道是哪个不知道的人。 又说最近几日,老看见祝似锦去那梨春园,定时喜欢上了里面的那个花旦。 自己可要提醒提醒以后祝似锦的夫君说不定,还没进洞房,便提前被带了一顶绿帽子! 那一张嘴是恨不得,将祝似锦往死路上逼啊! 端敏公主听完,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左潘娇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坑,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真假的就往外说。 虽说现在社会,对女子的要求不是那么严格,但如此的污蔑,泼黑人家姑娘的名声,这是觉得自己日子太宽松了?想结个死仇? 魏如画听完翠玉的话,都要给气笑了!“这左潘娇是看我最近不在京中走动了?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我未来的嫂嫂,我们魏府能不知道吗?需要她来提醒,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不知所谓!” “这祝四姑娘就是你那未来的嫂嫂?”端敏公主插了句话,问着身边的魏如画。 “是的,半个多月前,刚得了陛下的赐婚,现在也是差不多到了三书六礼,确定婚期的时候了。” “那这左潘娇是要撞到跟前了,可要我帮帮你?” “这倒是不用,公主一会按事实处理就是了,我是相信祝四姑娘的,也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左潘娇就是满嘴的喷米共!” 说着,两人也是到了芙蓉阁。 此时的芙蓉阁,四周站满了人,各家的小姐姑娘们,三三两两的站在周围,小声的讨论着。 而祝似锦和那左潘娇就站在水边,也是在这芙蓉阁的中间的位置。 两人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楚。 祝似锦已经被左潘娇气的涨红了脸,指着左潘娇的手抖个不停。 左潘娇看着祝似锦指着自己的手,翻了个白眼,一掌拍在了祝似锦的手背上,将祝似锦手打下来的同时,也故意用力将手背打的痛红了起来。 “没有教养的家伙,就凭你也能用手指着我?你是谁啊你!”说完抚了下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屑的看着祝似锦。 “不管我是谁家的姑娘,便是冲着你那篇侮辱人的话,便不值得我将自己的教养用到你这不知廉耻的泼妇身上!”祝似锦在自己丫鬟的搀扶下,狠狠地骂着左潘娇。 左潘娇一听祝似锦将自己比做了泼妇,立马来了气,上前两步,走到祝似锦的面前:“你说谁呢!谁是泼妇啊,你还真是没一点教养,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的你,没一点家教!” 祝似锦一听,这嘴没遮拦的人都讲事情扯到了自己那已逝的父母身上,立刻就没了理智。 “你说的什么呢!我自己如何和我爹娘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般说我的爹娘,你把刚才那句话给我咽回去,再去给我爹娘道歉!” “你谁啊你,还值得本姑娘给你的爹娘道歉?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哪个福分?”左潘娇嗤笑一声,十分的不屑,一边说,一边还向祝似锦逼去,手还向前指着。 左丞相府本就是武将,左潘娇的骨架也生的高大,比京城里大多数的姑娘要生的高大,也比祝似锦高出半个头来,从背后看去,整个人能将祝似锦挡的严严实实的。 祝似锦对这人是厌恶极了,一点也不想碰到她,见左潘娇的手要指到自己自己的面前了,只能向后退了退,只想离她远点。 却忘记两人现在都在水边,本就离水面比较近了,在这争吵里三走两退的。 祝似锦在往后一退,只觉得自己脚下重心不对。 只来的急回左潘娇一句:“本姑娘是安国公府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便面带惊恐的和自己的丫鬟一起跌落到水里面。 岸上的其他人本是在一旁看着热闹,却突然猝不及防的看到祝似锦就这么的掉进了水池中,所有人都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第三十一章 宴会总要有人出水祸 魏如画和端敏公主进到院子,一抬眼只看见,祝似锦面带惊恐的和自己的丫鬟一起落到了水里。 两人都懵了一下。 不是说两人是起了争执吗?怎么到了落水的地步了? 还是魏如画提前反应过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连忙喊了声:“快去救人!” 其他人也被这声大喊吓得回过神来,该叫人的叫人,一时间芙蓉阁忙成了一片。 好在芙蓉阁里的水不深,魏如画在岸边就将祝似锦从水中给拉了起来,在一路将两人给拉到了岸边。 到所有人都知道,这芙蓉阁中种的是水中芙蓉,荷花。 荷花是出淤泥而不染,但人掉了进去,再出来可不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出了水池的祝似锦,不光是浑身湿透了,鹅黄色的裙子上,全是黑色的淤泥,还伴着池塘下的恶臭味,祝似锦只觉得自己要气疯了,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 魏如画看祝似锦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看,和端敏公主打了招呼,便带着人去备用的厢房里,给换了衣服。 等魏如画和祝似锦离开,芙蓉阁只剩下一片的狼藉,岸边还留着刚才的祝似锦上岸后留下的黑色的淤泥,散发着怪味。 端敏公主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鼻子都要气歪了! 再看看这罪魁祸首,只看那左潘娇,眼里全是不知所错,满脸茫然,显然也是受了点惊吓楞在了原地。 端敏公主只觉得的自己好悬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你还满脸茫然,你还不知所措! 我好好的一个春娇宴居然就被你给破坏了。 偏偏这时候端敏公主听到左潘娇嘀咕的话语:“安国公府?她不是礼部侍郎的女儿吗,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端敏公主只觉得心头火气,但也知道这时候左潘娇说的话语中,定有蹊跷,只压住火气对着左潘娇。 “左姑娘今儿这事做的,还是和我一起去看看祝姑娘吧,给祝姑娘赔个不是。” “祝姑娘?还真不是那个小浪蹄子?我还真认错人了?”左潘娇皱了皱眉毛,说着。 你还真是认错了人!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连人能都给我认错了!端敏公主内心世界异常活跃,但明面上,却依旧是带着庄重严肃的表情 “听左姑娘这话,是将祝姑娘认成了其他人了?” “我以为他是任琦薇那个不要脸的,没想到他是祝家的人。”左潘娇认认真真的向端敏公主解释道。 端敏公主深吸一口气,只希望自己不要被眼前这人给气死。“左姑娘说笑了,任琦薇和祝姑娘长得可一点都不像,左姑娘又是怎么将两人认错的?” “长得不一样吗?”左潘娇皱了皱眉毛,“她们俩长得不都说一个样子吗?” 端敏公主看面前理直气壮的左潘娇,“任姑娘人呢,可在这里,还请出来让左姑娘认上一认,好让左姑娘看上一看,与祝姑娘到底像还是不像!” 也是凑巧,任琦薇本人也正好在这里。 听到这里还掺了自己的事情,忙和自己的丫鬟走了出来,“民女任琦薇拜见公主殿下。” “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你与祝姑娘到底是像不像。”端敏公主下了命令,任琦薇应声答应,便抬起头来。 众人只看这平日里没多少名气的任琦薇但也真是个美人,不说别的,就凭着这临危不乱的气势,便让人高看了一眼。 任琦薇长得的一样鹅蛋脸,是时下最惹人喜欢的脸庞,柳叶眉,樱桃嘴,鹅黄色的裙衫。 满脸的平静,周到的礼数,让人不得不称赞一声,不愧是礼部侍郎的女儿。 但这也怎么都没法说和祝姑娘长得像啊? 两人除了衣服的颜色和款式有些那么一丝接近。 其他完全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这左潘娇是怎么将两人认错的? “左姑娘,这任姑娘人也来了,你可看看,是不是你认错了人?” 左潘娇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认认真真的打量起面前的人,甚至还绕着任琦薇走了一圈。 但但是周围的人看着左潘娇走的方向,和绕着的人,只感觉神情微妙,好些人都控制不住自己微妙的眼神。 端敏公主也被左潘娇的行为弄的满脸糊涂。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左潘娇走向的人,并不是任琦薇,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同样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姑娘。 只正好,这姑娘和任琦薇衣服颜色相近,连丫鬟的衣服颜色也差不多。 所有人都带着诡异的眼神看着左潘娇认真的绕着这姑娘看了又看,满脸的严肃。 端敏公主实在看不出这左潘娇搞的是什么名堂,忍不住开口道“左姑娘,你在干什么呢?” “启禀公主,民女在看这任琦薇!”左潘娇认真的看着端敏公主,一脸正色。 “你叫什么?”端敏公主深呼吸一口气,问道那个被左潘娇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姑娘。 “启禀公主,民女刘彩珠。”这姑娘许是不太见人,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脸上慢慢的泛起了红晕。 左潘娇现在只觉得自己现在尴尬极了,摸了摸鼻子:“怎么又认错了!” 这时左潘娇的两个丫鬟,终于找到了自家小姐,再看周围这一圈的人,也知道自家姑娘肯定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连忙挤进圈子里,看了一眼自己姑娘,看姑娘没出什么事情,便立刻向端敏公主行了礼。 “奴婢们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你二人着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站起身来,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穿着紫衣服的丫鬟上前一步:“禀告公主殿下,奴婢紫儿,是左丞相府的丫鬟,刚才公主的事情,奴婢们在外面已经听的清楚。知道各位贵人们有不清楚的事情,所以特地前来给贵人们解惑。” “哦?那你说说?” “禀公主,我家姑娘自幼便分不清人……” “等等!”紫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端敏公主打断,“什么叫分不清人?” 第三十二章 面盲症患者... 紫儿看起来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看了一眼自家姑娘。 左潘娇看了看自己的丫鬟,和周围的人。 走到端敏公主面前:“公主殿下,还是民女来说吧。” “民女自懂事起,这双眼睛便与众不同,可以看得清颜色,可以看的远处的东西,但唯独人的脸,分不清楚。” 端敏公主听了这话,只觉得左潘娇是在作弄自己,这种情况自己从前从没听过。 “那这么多年,这京城中怎么从未传出过,你不识人面的消息?” “那是因为自从我明白了我这个毛病后,我便很少会当众叫他人的名号,在不确定来人是谁时?也不会多与人相处。 若是真有,我也定会提前找人打探清楚,尽量一步确定.......” 端敏公主听了只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要不是知道左潘娇她们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不敢随便的糊弄自己,她倒是真觉得她们是将自己当傻子一样糊弄了。 “左姑娘,你自己也口说无凭,这样吧,咱们就在这院子里,公开的来试一试,好证明你的清白,如何?” “但凭公主吩咐。” 于是,这次的端敏公主的春娇宴,出现了极为戏剧的一幕,一群身着一样服饰的丫鬟们,现在左潘娇面前,普通皇帝选妃一般,由左潘娇一一看过。 百花园的厢房里,魏如画正在安慰祝似锦,听到丫鬟想自己回报这芙蓉阁里的事情,只觉得一阵荒谬! “这么说来,那我今天这是整了个一场无妄之灾了!”祝似锦气红了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来报信的丫鬟。 小丫鬟看着这样的祝似锦呐呐的不敢应声。 “那要是这么说,我还是自己穿错了衣服?我今天的罪,和那些侮辱也都是白受了?”祝似锦气的浑身哆嗦。 “左潘娇她,这是想着今天的事,一笔勾销了?” 魏如画赶紧安慰这个炸了毛的姑娘,将站起来的人拉下来,拍着祝似锦的后背说道:“那怎么可能?无论怎么说,今天这事,也是左潘娇得罪的你,无论如何也是该她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说着将下人送来的一碗姜汤端了过来,“这些事情,自然不用你多操心,怎么说你也是在礼的一方,只等着左潘娇来向你赔礼道歉就是了,先不说别的了,快把姜汤喝了吧,省的像我之前那样,一病半个月。” 祝似锦气呼呼的接过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那就这么算了?光赔礼道歉,我这罪难道就白受了?” “怎么能算了呢?你祖父可是安国公,左丞相府,再怎么也要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给你一些脸面的,必定要亲自上门赔罪的,而且今儿个这一遭下来,再也怎么说,那左潘娇的名声也要有影响的。” “你说的也是,反正我和她这个仇结了下来,看她名声受损,也能平平我的怒火!”祝似锦握着自己的小拳头,眼里满满的小火苗在燃烧着。 “不说左潘娇,你可想过你身上的衣服的事情?左潘娇既然能十几年下来没认错过人,从没有出现过差错,今天突然把你认错了,可是有人和你结了仇?”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我这身衣服,是我家里的绣娘做的,这事你暂且不用管,我回府后自然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祝似锦回答这魏如画,心里也暗暗想到:祝似念,希望这次不是你。不然我们的仇是没完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瞎掺和了。我过个两日,要去城外龙马寺烧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也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也给菩萨捐点香火钱,好赶走身上的晦气!”祝似锦和魏如画约定好时间。 两人也便前往芙蓉园,准备先行离开。 “祝姑娘,今天是本姑娘的错,改日定登门道歉!”祝似锦本打算与端敏公主说完后,直接离开,结果还是被左潘娇拦了下来,她现在看着左潘娇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也将火气勉强压了下来,只做了面子情,扭头同魏如画离开了。 魏如画和祝似锦离开百花园,先将祝似锦送回了府中,正往魏府赶路,却突然被一对侍卫团团围住。 来者带着一队红衣侍卫,骑着高头大马,正是最近传言要回京的平西王世子。 “魏如画呢!给我出来!”平西王世子叶明玦满脸的桀骜不驯,不同于京城中公子少爷们的瘦削的审美,叶明玦是这京城同辈中少见算胖的。 在一众同辈里,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最开始新帝选择叶明玦做世子时,坊间便有人传说,就是这叶明玦的身材体型给他赢得了机会,不然那么多的皇亲国戚,为什么偏偏选了叶明玦这个肥猪? 魏如画没想到,叶明玦会在这个时候来拦自己。 毕竟看他的这个样子,应当也是刚到京城,还是一身的尘土气息。 脸上还能看见一些尘土和汗水混合留下的沟壑! “平西王世子这是刚刚回京啊,怎么也不先回府梳洗一番?这满脸的灰尘,也不怕失了颜面?” “魏如画你少给我装蒜,我问你,余桃呢!” 呦呵,这叶明玦是少脑子吧,回京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找自己要个小倌,也不怕被传出去闹了笑话。 “平西王世子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这风风火火的待着一帮的侍卫,在这大路上就把我给包围了起来,这么大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怎么了呢,结果就是为了像我讨一个小小的小倌,你怎么就不怕被陛下知道了,治你个不敬之罪呢?” “你这丫头,就会满口胡说,陛下亲自点我做的平西王世子,怎么因为我拦下你的马车,就来治我的罪!” 魏如画翻了一个白眼,这是哪里来的铁憨憨?这般的纯洁傻白的绝世宝贝?自己真是好多年没见到傻白甜的这般天然了! “世子,麻烦你动动你那聪明的脑子!这不是你当街拦下民女马车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傻白甜的平西王世子 “那陛下还会因为什么事情,来治我的罪?”叶明玦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聪明的脑瓜子想不明白了。 魏如画都要怀疑这叶明玦是不是在与自己装傻了:“你刚回京,不去梳洗拜见陛下,反到来拦我的车,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呵!”魏如画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这下叶明玦应该是明白了,正想放下帘子。 等待叶明玦放路回府。 “你笑什么,你给我说清楚,陛下知道了当如何?” 魏如画坐在马车里,听到叶明玦的话差点都蒙了,这混蛋到底是真傻假傻?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个丫的还在给我说什么呢! 魏如画一把拉起帘子,手上隐约间有青筋暴起,亮眼直直的瞪视着叶明玦,却发现那混蛋,好像真不明白,还在抓着自己的脑瓜子! “自然是凡外出公办人员,入京后第一件事便应该梳洗打扮,进宫拜见陛下,向陛下禀告事务,而不是在这里拦人的马车!你现在懂了吗!” “你直接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还费那么多的话干什么?你们女人家说话就是拐弯抹角的,不实在。”叶明玦恍然大悟,轻蔑的看了一眼魏如画,“本世子自然知道这事,还用你多说,本世子这就回府,梳洗打扮,准备面圣。”说着就带着自己的侍卫,轰轰烈烈的朝自己的王府赶去。 魏如画看叶明玦总算走了,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命令车夫。 结果那叶明玦,又带着一帮的侍卫又轰轰烈烈的赶了回来。 “魏如画,你别以为这次你提醒了本世子,本世子和你的事情就会一笔勾销,等本世子进宫和圣上说明了情况,再与你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给我停下!”叶明玦正要走,就被魏如画一声大吼给拦住了。 魏如画匆匆匆的从自己马车上下来,还顺手摸下来了自己的那鞭子。 天知道为什么魏如画的马车里会有一根马鞭子? 魏如画走到叶明玦马前,鞭子直指着叶明玦。“你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就我们之间的事情,本姑娘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叶明玦突然觉得眼前的魏如画真是莫名其妙,刚才还让自己抓紧去见陛下,这会又拦在了自己的马前,这是要干什么啊。 “你这人怎么那么莫名其妙?我们俩的事,就是我们俩的事情呗,还能有什么?你这小丫头快点给我让开,我还要去见圣,耽误了你可担待不起!”说着就想调转马头, 魏如画立马拉住了马拴绳。“你现在给我说清楚了,我们俩有什么可说的,反正你刚才拦我已经晚了,现在也不差这一会!”这混蛋,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是想干什么啊! 这路两边可都是人家,要是真的让人传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到时候可就遭了! 叶明玦被魏如画吓了一跳,连忙抓住绳子,“喂!你个疯丫头,到底想干什么啊!什么什么说清楚?” 在看魏如画手拉的更狠了,叶明玦连忙说道:“不就是余桃那件事吗,大不了我把余桃的卖身契还给你,你抓紧松手啊!这马要被你惊着了!” 魏如画不松手,“那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 “过两日!”叶明玦两手紧紧控制着马,心惊肉跳的。 “不行,谁知道你说的过两日,是什么时候!具体的时间!”魏如画死抓着马笼头,再看叶明玦还要犹豫,当即就要拽着马头晃上一晃! 叶明玦只觉得自己真是晦气,一进京就遇到这么个疯丫头,不但疯,还胆大包天! 在看着疯丫头的动作,连忙答应道“明天!明天!我就给你送过去,等我回去见了圣上,晚上找出来了,明儿一清早,我就派人给你送过去!你快点松手啊!”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明天早上我就在府中,等你的人把余桃的卖身契给送过来!” “行行行!说话算话,我一定送,你给我松手啊!!!!!”叶明玦一边说着,一边安抚着自家要暴走的马儿。 魏如画看他答应了下来,爽快松了手,“行了,那你走吧,再不走陛下就要等急了!”说完还拍了拍手,一脸惬意的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叶明玦看着魏如画,咬紧了牙说了句:“疯丫头!” 魏如画立刻转过头来,向着叶明玦灿烂一笑,叶明玦只觉的自己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还不等他问一句,‘你想干嘛! 就眼睁睁的看着魏如画手里的鞭子,打到了自家爱马的屁股上。 屁股上!!!!! 叶明玦只觉得嗖的一下,自己就被拉走了...... 只留在原地的魏如画听到远处叶明玦咬牙切齿的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魏如画快意的一笑:“还不快追你家世子!”周围的侍卫这才楞过神来,纷纷加快速度,去追自己王爷,徒留魏如画在后面笑的开怀。 魏如画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回府。 月素看了一眼魏如画,担心的说:“姑娘如此行事是否不妥,万一世子被马惊了,伤了自己或者是这街上的人家,可如何是好?” “这你不用担心,不说叶明玦那混蛋的马术是一等一的好,我刚才也根本就没用劲,他那马,最多跑不过十来户人家,就可以控制下来,本姑娘只是给他加速让他尽快去面圣罢了,不用担心,回家去!” 月素听完魏如画的话,心里有了底。 也不多言,随着魏如画一起回了府。 这边叶明玦也如魏如画所料,很快就停了下来,只恨恨的看着后面的马车,便带着跟上来的侍卫,向自己的王府赶去,这丫头,等自己下回有时间了,再去治治她! 他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回到府中的魏如画一阵畅快,果然还是原身的这种活法,过得畅快,比起自己从前在宫中束手束脚的舒服多了。 畅快! 回到府里,魏如画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厨房做一份美食,犒劳犒劳自己一天的经历。 第三十四章 想做媒人,还是有媒人来? 等到魏荣回府,分明还没到晚膳的时候,整个魏府,就已经充满着饭菜的香味。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怎么满府的香气?宝儿做了什么好吃的?”还没到中堂,魏荣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哪有什么?就是好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有些嘴馋了,怎么?哥哥不想吃?那今儿的晚膳妹妹可就要独享了!”魏如画看着刚进来的魏荣,笑着回答。 “那可不行!宝儿这弄了一府的香味,惹得我现在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哥哥这都饿上一天了,你若是不让我尝上两口,那可就要了哥哥的半条命了!” “再说了,有好吃的岂能独享?” 魏如画得意的笑了笑,不理会现在这个为了吃,什么都能说的出口的家伙。 “你今天倒是在端敏公主的春娇宴上玩的挺开心啊!”魏荣看着魏如画脸上的笑意,随口打趣着。 魏如画一听这话,脸色微沉。 “怎么,今天有人给你脸色看了?”魏荣看魏如画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今天倒是没有人给我脸色看,开了宴之后,我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魏如画看了眼魏荣向魏荣解释。 “倒是在春娇宴上,祝家姐姐受了人的刁难!” “哦?祝姑娘?是祝四姑娘?” “没错,是祝家姐姐。” “据我了解到的,祝姑娘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爱掐尖的人,怎么会在公主宴会上,与人发生矛盾?”魏荣喝着手中的茶水,一天没碰到点茶水,现在才算是解了口渴。 “倒不是祝家姐姐先与那人发生的矛盾,哥哥可了解过左丞相的孙女,左潘娇?”魏如画看着魏荣如牛饮水一般的行为,只当做没看见。 最开始的时候,魏如画还会因为魏荣一回家就猛喝水而感到惊讶,直到后来发现,这丫的就是有着莫名的洁癖,感觉衙门里的茶水不干净,只喝自己从府里带的水,喝完了,就一定会坚持到回家再喝。 像这样的事情早不知道是多少回了。 魏荣喝了个痛快,才回答魏如画的问题:“我又不是你们女子,怎么会在意这京城里的姑娘们,她们俩怎么扯上了矛盾?” “今天我所知道,或者说现在坊间都应该知道的,就是左丞相府的左姑娘识不得人脸,分不清人面。” “这事,我还从没听人说过?那照你这么说,那应该是左家的人将祝姑娘认成了其他人,欺负祝姑娘了?” “嗯,左潘娇将祝家姐姐认成了任琦薇,还不小心将祝家姐姐推到了池子里。” 魏荣捏紧了手中的茶杯,脸上的表情瞬变:“那左家人给了说法没?” “说是亲自上门赔礼道歉,我当时并不在场,端敏公主特意试了左潘娇她的不识人面的事,应该是真的。”魏如画说完,看了看魏荣难看的脸色。 见魏荣一直不出声,便开口喊了一句:“哥哥?” 魏荣从自己的心思中,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哥哥对左潘娇的做法是不满吗?” “这毕竟是你们姑娘家的事情,我不敢过多的掺和,而且我相信安国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会处理好这事!” 魏荣解释道:“至于左丞相府......” “好了,不说这事,这还没到你该了解的地步,没事,就将祝姑娘约出来散散心,其他的有哥哥在呢。”说完魏荣就随手揉了揉魏如画的头发。 魏如画看魏荣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阴沉:“那还用你教我,我已经和祝家姐姐说好了,过几日一起去城外龙马寺烧香拜佛,去去晦气!” “好,到时候,哥哥给你安排好侍卫,让你们好好的去散散心。”魏荣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只觉得自己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从心里的放松。 “说起来,哥哥你和祝家姐姐的缘分,也是从祝家姐姐拜佛回京的时候,联系起来的!” “小丫头片子,调戏起你哥哥来了,怎么,想做小媒婆了?”魏荣好笑的看着魏如画,也不知这一副狭促的样子,是和谁学的。 “对啊,媒人有什么不好的?”魏如画出乎魏荣的意料,挺直腰板的说着。 魏荣只感觉到差异:“不是,宝儿你怎么突然想起这媒人的事了?你才多大呢?还是有媒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入府骚扰你了?” “没有的事情,哥哥你想到什么了,只不过是帮别人看看罢了!”魏如画没想到魏荣会想到这个方向上来,连忙阻止魏荣的脑洞大开,自己现在还不想嫁人来着! “那你是想帮谁看看?你的朋友应该没谁要定亲的吧?”魏荣有些不信,满脸的怀疑。 魏如画看魏荣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再不解释,魏荣说不定就想到哪个海角天边去了,连忙说道:“是端敏公主的事情了!” “哥!” “收住你的想法!你的妹妹没有嫁人的想法,也没人上门来说亲!” 魏荣见魏如画的反应不像有假,这才半信半疑的说:“端敏公主?端敏公主这是看上谁了?还要你帮着打探?” 魏如画只好将自己今天知道的事情和魏荣重复了一遍,魏荣这才放下自己的疑心。 “韩姜这人,我倒是不太了解,但是如此年纪就可以在京中大营里任职,应当算是少年才俊了。” “哥,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已经多大岁数似的,还算是少年才俊了?你比那韩姜大多少啊!”魏如画找到了机会,可了劲蹭魏荣! 魏荣摸了摸鼻子,不与一家小气吧啦的妹妹计较。 再说,自己确实虽然不比韩姜要大上多少,但确实是要比他早入朝几年,也算得上是他的前辈了,说他一句少年才俊怎么了! 不过现在刚才才怀疑了宝儿,现在不能怼,不然这丫头能炸了,晚膳也要泡汤,为了吃的,忍住! 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妹妹不在说我老了呢...... 魏如画看着魏荣突然低头不语,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说了两句,还伤心了? 自家哥哥什么时候那么玻璃心了? 第三十五章你妹妹还是你妹妹 “哥?你怎么了?” 魏如画好奇的轻语一声,将魏荣好的回神,但也还是没藏好嘴边有些诡异的笑容:“嗯?没什么?” 魏如画看着魏荣的诡异笑容,一阵莫名其妙。 魏荣连忙咳了两声,自己调整过来:“咳,刚说到哪了?啊!对了,韩姜!” 魏荣看着魏如画渐渐不善的模样,默默地将原本打算装模作样的假话咽了回去,说着自己所知道的韩姜的消息。 “这韩姜,虽然不是我手下的兵,但京中大营,身为这京城的重要防御,算的是朝中的顶尖兵力了,韩姜能在这里,算的上是有真材实料了。而且京中大营平日里纪律极严,训练也重,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穿街走巷,入花柳之地......” 魏荣算是掏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了,其他魏如画如果还想知道,就只能靠她自己去寻找了。 不过魏荣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不过,我听说,那韩姜,也算是一将才,深得陛下重用。自然也不算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平日里爱管闲事,对于京中的纨绔子弟,是厌恶至极!少有留手的,妹妹!你可悠着点啊!” 魏如画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又不是要怎么了他,你这么小心翼翼的干嘛?我还能怎么了他不成?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说完魏如画也不理自己身后的魏荣,起身准备吃晚膳去了。 徒留魏荣在身后默默的摸着鼻子。 不过,不久之后,魏荣便会知道,你妹妹还是你妹妹!这一点是不会变了! 就是嘴上说的在谦虚,那也是敢行常人所不敢行的事情! 而现在的魏荣也只是毫不知情,满脸幸福的跟在自己妹妹的后面,准备用晚膳。今天妹妹特意安排的晚膳,味道定然不会差! 等魏荣晚上回到书房里的时候,听到今天随魏如画出去的侍卫们,向自己禀告今天魏如画的壮举,魏荣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满脸僵硬的表情,面部僵硬的肌肉,已经因为魏荣过度的活动,而罢工了,现在的魏荣看起来是满脸的诡异...... 魏荣最终还是抹了一把脸,什么也没说。 说啥呀?就自己妹妹那个性子,是能说好的吗?而且是光说就管用的吗? 要是管用了,她也就不会去当街拽人平西王世子的马了,更不会直接一鞭子抽到马的屁股上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还是再多给宝儿派些侍卫吧,这样下次就不需要宝儿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所以,每一个熊孩子(魏如画)的身后,都有一个熊家长(魏荣)。古人诚不欺我! 等到第二天,魏如画如约的等到了平西王世子手中的卖身契。 果然,叶明玦这个人虽然有点憨憨的,但也确实守信用,说送来,就真的送来了,没带一点假的! 魏如画派人将白枫叫来。 白枫听到下人的传话,只觉得不理解,只说自己片刻时间就到。 等下人下去后,白枫才看向自己对面的人:“先生?” “去吧,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先生?” “昨日下午,平西王世子回来了。” “是!那白枫便去一趟魏如画那里。” 等白枫找到魏如画时,魏如画正在和府中的大厨吩咐着什么。 见白枫来了,便只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和石头。 白枫等魏如画吩咐完,便开口:“不知姑娘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不等魏如画接口,就跟了一句:“便是姑娘想做些什么,这现在可还是青天白日的呢!白日.......有些有辱斯文了。”说完还漏出羞涩的一笑。 好像被谁调戏了一般! 魏如画原本好好新的心情,被白枫这一出搞的,只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堵死了。 喝了两口茶水,才顺过来。 也不说话,只细细的看着白枫,许是因为魏府的吃食用具比原本的南风馆好。 如今的白枫看来,倒是比最开始魏如画找到他的时候,要胖了一些,也显得面色红润,没初见时的那些狼狈样子了。 就是有些牙尖嘴利!也不知是谁教的他! 这一嘴的污言秽语,是欠教训了! “余桃,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姑娘把你抢进了府,你便是我的人了,自然要听本姑娘的旨意做事,怎么今儿个还突然自作主张了?” “余桃不敢,余桃虽然被姑娘抢进了府。虽说要听姑娘的安排做事,不敢自作主张,但终归卖身契还不在姑娘的身上,这......” 说完,还特地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魏如画,就好像在特意的说,你名不正言不顺一般。 魏如画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心里只想骂人:小兔崽子!最近能耐了! “余桃,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先不管你的卖身契在不在我这,你也都是我魏府的人了,怎么能质疑本姑娘的意思呢?” “再说了,余桃,你看这是什么?”说完魏如画就在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来。 那张纸,白枫自然熟悉,那是自己当初走投无路时被迫签下的,虽然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也确实是自己的一份耻辱,怎么还真被这混世魔王给拿到手了!那叶明玦怎么那么没用呢! “回姑娘,余桃不知,还请姑娘示下。”白枫心里活动不停,面上也能保持着一张笑脸。 魏如画总算感觉到了畅快,她也知道白枫是在装傻,便将这纸又当回了盒子里。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会收起来就是了。” 眼神看见下面脸色微变的白枫,只觉得畅快:让你在和本姑娘装! “对了,刚才,余桃你是想伺候本姑娘是吧,正好,今儿个,你就在本姑娘身边伺候着吧。” 白枫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和魏如画扯皮了那么长时间,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要被留在这伺候她! 当然,明面上白枫也没有忘记老师这些天的教导:“是,余桃今儿个在此伺候姑娘!”说着伺候的时候,余桃暗暗咬着牙。 第三十六章 鲜花饼 魏如画不再理会余桃,今天自己最主要的事情可不是他,本来若是他来的时候不那么冲,自己到可以寻个机会,将这张卖身契还给他。 但是,谁让白枫这厮今儿个非要嘴贱作死!那这张纸,就暂时留在自己这里,也算是因为他嘴贱,给的一个教训! 今天早上,魏如画一起床,就通知厨房,开始准备各种的点心。 毕竟今天端敏公主回来拜访,说好了要好好招待,多少也要下点功夫。 再说,现在魏如画也是挺喜欢她的。 今天的菜单是魏如画亲自定下的, 俗话说着,民以食为天,每逢盛世,大江南北,各家各户总会有些自己的,创造出的新美食。 位于整个国家中心的上京城,也更不会例外。 无论哪家的首厨,还是皇宫内院里的御厨,都会随着时节,更新自己的菜品。 魏如画多年的吃食喜好,也让她有了自己的一套,最佳的品尝佳肴点心时间表。 正月酒酿饼、二月雪饼、三月闵饼、四月绿豆糕、五月薄荷糕、六月大方糕、七月巧酥、八月月饼...... 如今正是四月天,杨柳飘絮,满城的诗情画意。 魏如画今天的招待,少不了一道绿豆糕,但也加上了最近自己所做的鲜花饼,牡丹酥,在配上三两苏式船点,一壶清茶,也是够她与端敏公主消磨一日了。 白枫今天跟在魏如画身旁,突然感觉这是个错误!看着整个厨房的动作,和时不时传到鼻尖的香味,白枫隐晦的摸了摸自己的胃,他感觉到有些饿了。 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 等到端敏公主到的前一刻钟,魏如画实在嫌弃白枫干看着,不帮忙。 就算忙完也是帮倒忙的样子,实在是看着碍眼,就又将白枫赶了回去。 白枫有些不舍这些新出炉的美食,最后差不多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厨房。 等白枫离开后,厨房里的其他人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尽心的坐着自己的事情。 白枫回到自己的住所,一切都和自己走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变化。 仿佛刚才厨房里的红尘喧嚣,一下子都随自己远去,白枫在这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感觉到沉重,感觉到自己身上所背负的重担,和血海深仇。 白枫暗暗嘲笑自己,又被魏如画那个女人的糖衣给迷住了吗? 不能再心软了啊,那个人可算的是你的半个仇人啊!那样的温馨不属于自己,至少不属于现在这个浑身仇恨的自己! 推开门,白枫走了进去,坐在桌边,稳定自己的情绪。 “怎么才回来?”一道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 白枫下了一跳,“老师!老师怎么还在我的房间?若是让人看见了......”说着白枫便起身,来到屏风后人的身边。 屏风后的人一身红色的袍子,脸庞稚嫩,只是一张脸板着,显得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当然,如果这张脸换上一副表情,也会是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温暖,让人想着亲近。 白枫转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若是有人从外面看去,可能根本不会发现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窗外的鸟鸣声,为两人做了最后的遮掩。 这边的魏如画处理好一切后,门客也来传,端敏公主已经到了门口。 魏如画赶着出去接人,就让福伯处理这些后续。 福伯笑着送走魏如画,将一切处理妥当,本打算离开,但看着还剩下一些的点心,便吩咐小厮将剩余的这些都装了起来,送到衙门去。 福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心想:将军,这次老奴可是把东西给你送了过去了,若是你还吃不到,那可就是你的问题了。 魏如画到门口,正巧的端敏公主刚下了车,“你今个,来的还真早,我这刚做好了点心,你就闻着这味道就来了!是不是算好时候了?” “那说明我赶到了好的时间,快让我尝尝,让我看看你这半天的成果怎么样。” 姐妹俩亲亲热热的去了明月轩。 才坐下,那边的下人便将东西如流水一般送了上来。 端敏公主看了看面前的点心,问道:“快说说,这么多的点心,哪个是你做的?” 魏如画看了看,指着其中一盘的鲜花饼说道:“这盘鲜花饼是我做,你试试?” “鲜花饼?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放的是什么花?” “这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魏如画打了个转,没有直接告诉端敏公主。 “尝尝就尝尝,我倒要看看你这鲜花饼做的怎么样!”端敏公主那些一块鲜花饼,便闻到一阵清淡的茉莉香,“茉莉花?你倒是真有心思!” 等到端敏公主尝过,便直接的问魏如画:“昨儿个我们在百花园说的事,你问了吗?” 魏如画眨了眨眼,“问什么?今儿个不就是请你来尝尝我做的点心的吗,我问过厨房和大夫了,这花是可以食用的!” 端敏公主有些懵,这开展不太对啊?“不是!我是说那个事!” “那个事?”魏如画开启了自己的恶趣味,就是不打算说出端敏公主心里的答案! “我可是还问了大夫,这有些花瓣。是可以入药的,而且吃着对我们女孩子尤其的好,还可以泡茶,在茶杯里,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宝儿!你再这样!我,本公主可要生气了!”端敏公主嘟起嘴吧,感觉自己不开心了,连手中香香的鲜花饼都不好吃了! 宝儿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坏! “好好好!我说!我说!先吃块点心消消气,我给你说就是了!”魏如画不在逗端敏公主连忙给端敏公主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魏如画端起茶水,润了下唇:“昨天,我问了我家哥哥,根据哥哥说的,韩小将军在这个年纪,所做的成就,可是算的京中子弟中,不错,甚至是出色的存在了,京中大营是个纪律严,训练多的地方。” “所以韩小将军很少会有自己的空闲时间,出去乱逛。而且平日里韩小将军嫉恶如仇,看不惯这京中的纨绔子弟,倒是阻止过他们。” 第三十七章 给公主出主意 魏如画再看一眼端敏公主,只见这小妞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了,魏如画只觉得莫名其妙,我说这事你脸那么红干什么?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边想着,魏如画也将手放在了端敏公主额头上。 端敏公主一惊,连忙拉下魏如画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看你脸那么红,还以为你发热了呢?正想试试。”说着还打算将手放回去。 端敏公主的脸变得更红了,连忙压住魏如画蠢蠢欲动的手,“我没事!谁说我发烧的!” “那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你,你,反正我没发烧!”端敏公主一边压着魏如画的手,一边解释着。 “把你的手放好了,我现在身体好着呢!” 魏如画收回手,不再乱动,只一双眼睛看着端敏公主。 端敏公主被魏如画看的有些不自在,只能开口道:“那照你这么说,韩小将军应该算是个怎么样的人?” 魏如画听了挑了挑眉:“我说?我可没见过韩小将军,只是听了我哥哥说了他的事情,可算不上了解。” “那你就说说,你现在感觉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算不算的上个良配?” 魏如画想了想说:“这我真不知道,韩小将军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定然不缺少才能,不过我们现在也不能确定,他私下里是不是一个极爱女色的人。” “要是作风不正,在外沾花惹草的话,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端敏公主有些奇怪魏如画会得出这个结论:“可是你刚才,不还是说,他很少有空闲时间去乱逛吗?那这样的人你怎么又?” 魏如画看了看端敏公主,满脸的慈爱,就好像在看一个小智障一般。 端敏公主被看的一脸的别扭,忙催促魏如画快说。 “你也说了,他是很少有空闲时间,这是他没时间去,那要是他有时间了呢?会不会去?去的频繁不?” 端敏公主呆了呆,“宝儿,本公主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呢?你这是歪理吧?” “而且,你现在可知道韩小将军家里是否有妾室了?妾室几人?......”魏如画不理端敏公主,接着说着自己的‘歪理’。 端敏公主愣了,望着魏如画那张嘴,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她停下来,这和自己之前想的不一样。 端敏公主终于在魏如画喝水的时候找到了机会,开口说道:“那照着你说的这些顾虑,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有疑惑得调查清楚啊!” “怎么调查?难不成还真找人去试探试探?”端敏公主有些无力。若不是还端着公主的威仪,现在可能早就趴在桌子上了。 “多少还是要试探一下的,这毕竟是一件大事!”魏如画说着。还自顾自的点点头! 端敏公主发现魏如画是来真的,并不是开玩笑的,只觉得自己今天的经历,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刺激!这思维是怎么出来的?而且,宝儿?你还真想试试? “那你想怎么试?总不可能将人带到青楼去试试吧?”端敏公主有些语塞了,她感觉自己被魏如画这波神奇的操作,已经快要对韩小将军没了之前的好感了,现在魏如画爱咋滴咋滴吧! 魏如充满了干劲:“那当然不是,要知道,在青楼里,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端敏公主在一旁点头,心里默默想着:你才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那我们在哪里试?大街上?” 魏如画想了想,突然说道“我们在复制一次你之前的经历怎么样?” 端敏公主有些奇怪? “复制我的经历?怎么说?” 魏如画来了兴致,“至少我们说了,你是因为韩小将军给你解了围,你才和他扯上的关系,说明韩小将军还是个极有道德感,讲究君子气派的人。” “这是没错?” “那我们若是安排一个貌美的女子,在京中受到欺负,在安排韩小将军去救她。在让这女子来个以身相许?看看韩小将军的反应?” 端敏公主越听越觉得不对。 “宝儿,你今个怎么了?这都出的什么主意?” “而且,这故事,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你给我说的,那本《奴娇缘浅》中的段子吧?” “不说这故事现在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便是这京中也没人敢在大街上随意乱来,像是那种卖身葬父的事情也是不允许出现在主街上的。真要是出现了,不到一刻钟,就要有人来抓的!” “而且,买卖自由,哪有哪种拿了钱,反而看主顾不好,就要反悔的?当时还是你给我吐槽的,你忘了?” 说着端敏公主那些疑惑的眼神望着魏如画。 魏如画喝了口水,打着哈哈:“有吗?时间都那么久了,我又没放在心上,早就忘记了这一茬了。也是昨天回来,听到下人提起这事,才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若是你觉得不好,那我们就换个思路呗。” 说完还朝端敏公主眨了眨眼睛。 心里暗暗的擦汗,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只希望能打消了端敏公主的怀疑。 端敏公主看了眼魏如画,有些受不住魏如画的星星眼,“好了好了,收拾你那眼神,不说这个了。” 魏如画松了口气。 给端敏公主递了块点心,两人接着说起刚才的话题。 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对这方面都不算的熟悉,白磨蹭了一天的日光,什么也没想出来,只能是找人打探消息,至于自己上阵...... 看看刚才的结果,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跳了过去,茶不好喝还是点心不好吃了? 之后的几天,魏如画和端敏公主忙着去调查韩小将军,忙活的欢快,一时间,将其他的事情都忘了差不多。 这天,魏如画又和端敏公主出去跑了一天,刚回到府里,就见到了管家。 “姑娘,安国公府的祝四姑娘,今日派人前来,给姑娘就下了讯息。” “祝家姐姐?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祝四姑娘派人来问,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去往龙马寺拜佛还愿,她也好早做准备。” 第三十八章 拜佛还愿龙马寺 魏如画这才想了起来,自己之前还答应的这事。 “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你派人跟祝家姐姐说一下,明日,我们就去,到时我们在城郊见面。” 管家应声下去,派人去安国公府传话。 这边魏如画也着人准备起来。准备着第二天的行程。 等到魏荣回来,魏如画就先说了自己明日的行程。 “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烧香了?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个的吗?” “这次主要是和祝家姐姐约好了,算是陪她去的,去去晦气。再说,我还没去过龙马寺了,也想去看看。” “那早些让下人们准备着,明日早点出发,毕竟路程不近,多带点护卫......” 很快,夕阳低垂,天边的最后一抹红霞落下山头。 早就准备好的明月,已经升到了高处。 魏府中,一片安宁。 第二日,整个魏府早早的就开始准备起来。 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 等魏如画出来,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魏如画了。 见魏如画出来,福伯先上前了一步:“姑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老奴今日就不随姑娘一起去了,只在府里等着姑娘回来。” 魏如画点点头,登上了马车,一行人,便朝着城外。 城门外,祝似锦已经等在了那里。 一到了地方,魏如画便下了自己的马车,姐妹俩同行一辆车。 “祝姐姐,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和之前一样呗。”祝似锦说着,抬手戳了戳魏如画的额头。 “你个小没良心的,说好的同我去龙马寺的呢?结果这几日,你是不是就顾着和端敏公主折腾了?我若是不派人去问你,你是不是都把我们的约定给忘记了?” “这哪能啊?”魏如画连忙说道。 “我这不是这几日忙着事情,这不还没忙完,就来找姐姐了吗?” “那这么说,还是我耽误了你了?”祝似锦不吃她这一套。 “怎么会,和祝姐姐这样的美人一同出游,妹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是耽误呢?” “再说了,我本就是帮的端敏公主的忙,现在也差不多了,在插手也不合适了,现在收手,也差不多了,还要谢谢祝姐姐给的这个机会了!” 祝似锦看了眼魏如画:“你就是个滑头!” 魏如画装傻一笑,“祝姐姐之前可去过龙马寺?给我说说呗?” “你之前没去过吗?”祝似锦有些疑惑,这龙马寺是京城附近最大的寺庙,魏如画若是没去过,在这京中,还真是少见的了。 “我不太信这些,家里也没人会带我来这里,所以就从没来过龙马寺。”魏如画简单的向祝似锦解释了下。 祝似锦不疑有他:“其实我也不太信,只是这京中的风气多多少少的有些,我便跟着家里的长辈,来过几次。” “最多就是捐些香火钱,涂个心安和好名声,其他的但也没什么。不过这龙马寺经历百年,倒是有不少的好景色,寺庙里的斋饭,也算得上美味......” 随着祝似锦温温柔柔的介绍声,马车一点点的前行,渐渐的也可以看见龙马寺的影子了。 龙马寺,是本朝新建的寺庙,虽说是新建,却也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了,龙马寺原本是皇家寺庙,后来渐渐的有百姓自发的,到庙前拜佛,慢慢的也开始接受除皇家意外的香客,这龙马寺也慢慢的壮大了起来。 龙马寺整个寺庙坐北朝南,为一长形院落,占地极广。 主要建筑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毗卢阁等,均列于南北向的中轴线上。 整个寺庙布局规整,风格古朴。寺大门之外,广场南有近些年新建石牌坊、放生池、石拱桥,其左右两侧为绿地。左右相对有两匹石马,大小和真马相当,形象温和驯良。 山门内东西两侧有摄摩腾和竺法兰二僧墓。五重大殿由南向北依次为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和毗卢殿。 这次魏如画和祝似锦来,拜的不是什么大佛,入的也不是什么大殿。两人只准备拜一拜菩萨,可以保平安就可以了,最主要的还是出来散散心。 等两人来到寺庙前,才发现,龙马寺中人来人往,香火气息不觉,周围还有些小商贩,卖着些小玩意。 祝似锦看了一眼,却突然有些疑惑:“这龙马寺今天人好多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这寺庙里还有什么节日吗?” 祝似锦知道魏如画对龙马寺一无所知,就解释道:“是有的,很多寺庙都会举办一些大会,在这期间会有些有意思的活动,会有僧人们参禅论道,也会有施粥等一些列的善举。” “那咱们今儿个,这是感到了好时候了?” 魏如画现在感觉这次的龙马寺一日游,有这意思了。 “我们派人去问问吧。”祝似锦决定谨慎些,派了个丫鬟,去外面问问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丫鬟的速度很快,一会便像一旁的路人打探好了消息。 “启禀姑娘,今天是龙马寺一年一度的,高僧参禅的日子,又不少外地的僧人前来挂单,其中不乏那些名气很大的僧人,所以今天聚集了不少人前来,大多数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让高僧们给他们指点迷津的,这人一多,周围的小贩就闻声赶来,才成了如今这人挤人的场面。” 祝似锦和魏如画点点头。 不过两人都不是信佛的人,便是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只是更在意今天的行程会不会更加的有趣,至于会遇到高僧的提点,还是做白日梦来的比较快! 两人手拉着手,一起进了龙马寺大门,先是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了佛前拜礼,又按例给了些香火钱,便观赏起着龙马寺里的风景了。 两人一开始还是一起走的,但走了一会,祝似锦就遇见了自己的长辈。 魏如画不耐烦去应付这些,就和祝似锦说自己先逛一逛,等她忙完了再来找自己。 第三十九章 魏如画与佛经 祝似锦拗不过魏如画,只能不放心的撒手,让魏如画自己先走,但也答应很快就会过来,让魏如画不要把自己给弄丢了! 魏如画劝走了老妈子属性爆发的祝似锦,慢悠悠的在寺里逛了起来。 龙马寺身为京城第一寺庙,又有皇室在后撑腰,规模自然不可小视。 又因为今天的大会,庙前的小广场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买的东西也何不相同。 有的是和这寺庙相关的平安福,也有姻缘线,平安果......还有不少打着,自己的水果蔬菜,是生长在这龙马寺的由头,来给自己的生意顾客。 当然,也定然少不了买香线的。 广场上热热闹闹的,也就意味着人也会很多。 魏如画本来带着几个丫鬟并三五侍卫一起逛的。 结果,不知是不是人流的力量太大,还是那几个侍卫太过壮实了,几个小姑娘还在一起,那几个侍卫反倒是不知道被挤到哪了? 魏如画发现现在实在不是,可以让自己悠闲的逛街的时候,左等右等也等不来那几个可怜的侍卫。 便留了月素在街边等着,自己带着春芙向寺里走去。 一进了寺庙的大门,魏如画便一下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仿佛那些喧嚣都离自己远去。 越往寺内走去,寺内的烟火气息越重,不是红尘中的烟火,五花八门,使人糜烂。 而是那种供奉于佛祖面前,佛堂之上的香火气息,使人平淡,平静。 嗅着鼻尖的禅香,听着寺庙内传来的悠远的钟声。魏如画只觉得自己好像脱离了现在的肉身一般,变得也越发的平静了。 她仿佛游离于自身之外,以她人的角度,观看着,思索着,自己新生的这半年来,所做的,发生的一切事情。 也能慢慢的想着自己现在,以及今后应该做些什么。 魏如画派春芙拦住一个僧人。 春芙拦住的僧人,大约20出头,方脸浓眉,一脸的平和。 “女施主,可是有事?”僧人双手合十,像魏如画行了一礼。 “可否麻烦小师傅,帮小女子找一间禅房?”魏如画也伸手回了一礼。 “自然可以的,女施主,请随贫僧前来。”说着便在一旁引路。将魏如画引导寺中专门供人留宿、休息的地方。 那里位置偏远,却也有些别样的曲径通幽。 等到了地方,魏如画命丫鬟在在守着,自己一人独自走进房间,房间不大,地方小小的,墙边的一套书桌椅子,正对门的是一套圆桌圆凳,还有一张硬床,用屏风隔在里间。魏如画走到书桌旁,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并两三本佛经。 看着应该是给人抄写佛经用的。 魏如画拿起佛经看了看《大方广佛华严经》、《般若波罗蜜多佛经》、《无量寿经》、《地藏菩萨本愿经》...... 魏如画拿起一本翻看,心中默默的念着: 一时,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 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摩尼宝王,变现自在,雨无尽宝及众妙华分散于地;宝树行列,枝叶光茂。佛神力故,令此道场一切庄严于中影现。 其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复以摩尼而为其果,含辉发焰,与华间列。其树周圆咸放光明,于光明中雨摩尼宝,摩尼宝内,有诸菩萨,其众如云,俱时出现...... 佛经理的话语深奥,魏如画也认为自己并没有佛性,也看不懂这深奥的佛法,只是觉得自己在读这些深奥的佛经的时候,心中可以平静下来,可以冷静下来。 至少被打断了的思路可以接着联系上了。 原本不安的心灵,因为这些佛经,感觉到安心,如同回归母亲的怀抱一般,安静,平和。 她确定,长安公主已经死在了半年前的权力变革之中,自己的冒死行为,算是对得起自己,和皇子了。只是不知道小皇孙是否无事,自己的牺牲是否值得。 她确定,自己和白枫终究是没有了关系,那张束于高阁之上的圣旨到底是没法出去,便是自己提前知道了内容,也没有确定下关系。 自己于白枫之间的关系可能只是剩下拥有共同的仇人,和那一层可笑的卖身契,联系起来的关系了。而且,自己明面上的身份,说起来还是他的仇人呢...... 魏如画看完了一整本的《大方广佛华严经》。 心中的事情想了七七八八,看着手中的这本佛经,魏如画第一次发现,佛经还有这样的作用! 如果佛理有些这样的作用,那么也无怪乎,京中的众人那么推崇佛经,推崇龙马寺了。 如此看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可以静心,凝气,以后可以试着多读些,那要不要试试去抄佛理呢? 当然,魏如画所说的佛理的这些功能,京中的其他贵人们要是知道了,那那一定是在内心疯狂否认的。她们读佛经了没有这么大的用处!最多就是可以静心,其他的真的是没了!就是读再多遍,抄再多遍,也一样的没效果!别把她们和魏如画这个奇葩相提并论,她们去不一样的! 但是无论怎么样,京中贵女们是不会知道魏如画的想法的,魏如画也不会知道她们的想法,所以一切暂时相安无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魏如画看着手中的佛经,感觉越看越奇妙,当时就决定了。 要将这本经书带回去! 魏如画拿起一旁的笔,亲自磨墨,准备自己动手抄写佛经,这对她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魏如画虽然是女子,但是她的字却并不是普通女儿嫁的那种娟娟绣字,魏如画的字,铁笔银勾,自有风骨! 在当时学习的时候,尚书房中的师傅们,就夸过她的字。 现在写佛经的时候,魏如画的字,也依旧夺目闪耀! 第四十章 禅房里的密谈 一 这边的魏如画在房中练着字,外边却有两个人在慢慢的走进。 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走进来,不,不能说是一高一矮了,而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轮椅了。若是魏如画在这里,便会发现这两个人的身影他都分外熟悉。 两人走到魏如画隔壁的房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禅房设计的问题,这两张书桌正好放在一起,中间只隔着一道墙。 所以无论两面发出什么声音,彼此之间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魏如画,一开始听到声音的时候并不在意。 因为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手中的佛经,那隔壁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只要对方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干扰自己,那么便可以当他不存在。 但是当对面真的发出声音的时候。魏如画发现自己可能没办法重新进入刚才忘我的状态,专心的抄写佛经了。 “你那面可得到消息了?”说话的是站着的男人。他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推到书桌前面,就自己坐到了对面。 “没有,当时那人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等我的人到的时候,我只来得及救下允儿。”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满面的疲惫。但是如果你正面对着他,又会发现,男人的脸太过僵硬。 不是那种常年不说话,面色僵硬,而是给人十分怪异的感觉。 仿佛脸上被糊了一层东西一样,对面的那个男人也是一样的面色僵硬。 可能是因为两人认为这个地方十分安全,用的都是自己本来的声音。 而在一墙之隔的魏如画却只感觉到震惊。 因为这两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一个是他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不是亲兄长,但却胜似亲兄长的哥哥。 一个是虽然只相处了半年,但却能让她感受到那股浓浓的爱的。那个会给他遮挡风雨的兄长。 魏如华已经糊涂了。他们俩个不应该是死敌吗?为什么至今还会有这样的关系? 而且听他们的声音,和他们的语气。他们两个样子明显十分熟悉!这是为什么? 魏如画不敢发出声音,这是沉默且僵硬的坐在位子上。 静静的听着对面的声音。 “这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没想到他会如此的丧心病狂,居然直接向小殿下下手,不过当时宝...长安公主怎么突然知道的?”坐在桌子后的那个男人说着。 僵硬的脸上看不出神情,但那双眼睛却能看出他的深深的不解。 “我们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丧心病狂。按理说允儿应该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的,毕竟允儿才五岁。 即便是有父皇的旨意,他也完全会有其他的更好的方法。 我没想到他会去直接用最彻底的方法,甚至是这种可能背上骂名了?” “查出来是谁在他身后出的主意了吗?” “查出来了。”轮椅上男人抿了抿唇,眼中散发着仇恨的光芒。 “是谁?”男人一下站了起来,表现的很激动。 半年了,他们活动了整整半年了,终于查出这个害死他心上人的凶手了。 轮椅上的男人,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突然激动起来的人。没想着去安抚他。 因为他理解他的感受。这个男人爱了自己妹妹那么多年,只想着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可以娶自己的妹妹。 却不想,还未功成名就,自己的妹妹就香消玉损了。 即便是自己劝他放下了,他自己也试着接受。但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是说一下子就可以放下的。 “是前一任的国师!”轮椅上的男人告诉了他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在男人看来可能有些残忍。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国师就已经去世了,死因不明。 果然,男人握紧着自己拳头,这种无法给自己心上人报仇的憋屈感,充满男人的内心。 轮椅上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拍了拍男人鼓起的胳膊。 “放下吧!他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但好在男人的理智还在,他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不!我可能还是可以给她报仇的!” 轮椅上的男人一惊!连忙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男人冷静下来,组织好语言,快速的说道:“几个月前,他派我到一处山上,寻找一对姐弟。当时他派我去的时候,对,我很仔细的描述了当时的地点和当时的一些情景,但这本不该是他知道的,而且回来后不久,他就将那个女人封为了国师。” “你的意思是?” “我事后去调查过。那对姐弟,男人早已经被他们的外祖母关傻了,那个女人也已经在疯的边缘了,而且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玄学。” “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国师。也不根本不可能会那些格式才会的术****椅上的男人冷静下来。跟着男人一起分析。 “所以现在的这个国师,很可能就是之前的那个国师,可是为什么呢?国是原本就有功于那个人。他要为什么要策划这一幕?这样一来损失的只会是他自己的利益。” 男人摇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曾经和前国师和这个国师都相处过一段时间,两人虽然样貌和身材都不一样,他们之间细微的习惯都是一样的,我可以确定他们是一个人。” 轮椅上的男人点点头。“这也许是他们道家的玄术,等我回去问问我手下的门客。” “问问也好,尽快确定下来。我们也好进行下一步动作。”男人点点头。 “那现在小殿下如何了?” 一说到这个问题,轮椅上的男人仿佛整个人都沉浸了下来。“能找到大夫都找了,都是一个说法。人还活着,但是究竟能不能醒过来?谁也说不准。” “查到是什么原因了吗?”男人关心的问着。 “我审问过当时在场的下人,当时,宝儿将允儿保护的很好。那人和那妖道没有伤到允儿一点。而且大夫们查过了。他们认为允儿如今昏迷,并不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第四十一章 禅房里的密谈 二 两个男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气氛仿佛就像在那一霎那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男人开口说道:“那你有让你手下的道士们试下吗?”可能是因为第一句话说出了口,接下来的话再说出来就变得很顺了。 “既然当时那个妖道在场,大夫们查不出原因。让你手下的道士们试一下吧,最起码有一个方向。总比现在干着急没什么办法强。” 这边的两个男人还在讨论着。一墙之隔的魏如画,眼睛已经泛红。 顺着脸颊慢慢地向下划,低落至自己素色的罗裙之上,晕染出一个个深绿色的痕迹。 魏如画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小殿下还活着。 这半年里没有人知道,魏如画的心里压着怎样的重担。 在那个满目腥红的那天。魏如画记得,自己护着身后的小殿下,面前站着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是登基为皇的新帝。 那个男人满脸的讥笑,眼中满是得意的目光。 他的身后还带着自己的侍卫,心腹和那个从前笑眯眯的,而如今确是阴沉得意的国师。 自己的周围站着高大的侍卫。火红色的铠甲,在当时的魏如华眼中,如同鲜血一般。 在这些侍卫之中,只有胆怯的下人,卑微的跪在地上,但凡是有些胆量和忠诚的,早已满是鲜血的,躺在不远的地方。 唯独站着的,只有自己和身后的小殿下。 小殿下诺诺的喊着姑姑,眼里满是恐惧,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 当时她自己是什么样的?魏如画想了想。 她想起来了,当时的自己,虽然据理力争,但是可能在他们那些人的眼中,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吧。 毕竟当时敌众我寡,他们也根本不在乎自己无谓的抵抗吧。 所以自己最后会被那个男人下令刺死,只是当时自己死的时候,看不见小殿下是否安全,当时又看不到希望。 所以即使自己重生半年以来,没有听到那人宣布小殿下去世的消息。 却也依旧固执地认为,自己没有小殿下吧。 所以这半年来混混噩噩,得过且过,将自己和魏如画的人生过的一塌糊涂。 而如今听到隔壁的声音,知道小殿下还活着。 就算小殿下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但那也是活着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魏如画黑色的眸子深处,仿佛有一颗星星一般,从远处而来。点亮了魏如画整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魏如画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她需要更多的消息,现在隔壁的两个男人的谈话,是她重要的消息来源。 而且她很好奇,这两个男人到底是怎样扯上关系的?而且听他们俩的对话。 魏荣这家伙好像是喜欢自己。不过自己从未见过他,他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 魏如画带着疑惑接着听墙角。隔壁的两个男人也没有让他失望。仍旧就在谈论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事情可能没有刚才那么隐蔽,但是对魏如画来说确是较为重要的事情。 隔壁的两人,也许是闲着无聊,开始回忆起他们曾经的故事。 “我现在是真羡慕你啊,现在你还能骑马上阵,为国杀敌。而我却只能坐在这轮椅上。什么事都做不了。”轮椅上的男人羡慕的说着,虽然是调笑的语气。但是那种话语中的羡慕也并不是假的。 自从自己挡了那一下之后,自己的众生就注定比千尽在这方寸的轮椅上了。 从那以后,无论是骑马,还是别的什么活动?便是小小的走上两步。都是一种奢侈了! 魏荣看不惯男人的这种自哀自怨,不赞同的说道。“你可算了吧。就算是你现在没办法骑马,你的弓箭依旧用的比我好。当时在边疆的时候,我可是从来没有赢过你。”说着,还极不乐意的看了男人一眼。 “再说你当时在边疆的时候,你不是下的主战场呀?你不还是在后面运筹帷幄。将边疆的那些匈奴们,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头也不敢回的跑回了草原深处。便是现在,若是有人在草原上喊一声虞将军来了,那一个个的也是吓得东躲西藏到处乱跑。那些匈奴人被你骗的,便是你走后也不敢踏入边界一步。如今整整三年了,你这虞将军的名号不还是吓得他们闻风丧胆?” 魏荣说完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这男人什么时候自哀自怨过?果然一转头。 只看见男人笑的满眼的得意。仿佛再说着,再多夸些,小爷,我听着高兴! 魏荣气的翻个白眼。所幸不在理会脸前这个脸皮极厚的男人。 男人笑着看了看魏荣:“你这夸我还不希望高兴吗?我倒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倒是有如此高的地位。这可要谢谢我们阿荣的夸奖了。”男人说着露出笑容。 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狐狸一样!仿佛身后有个尾巴一样,摇摆晃动的,彰显着自己内心的得意! 魏荣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也就是信了你的邪。被你骗了那么多回都不长记性。下次你就是在我面前再怎么样?也休想我再安慰你一句。” 男人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气呼呼的魏荣。 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这么多年了,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己稍微装一下,就上了当。 真是白长了这么多年,光长个子不长智商。 男人等了一会儿,看魏荣好像真的不打算理自己了,便开口说道:“我这可怜人还没说什么,怎么你这自己,发起了脾气。” 魏荣翻了个白眼,着实是不想理这个狡猾的男人。 “好啦好啦,不如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当做我给你赔罪了可好?” “你能请我吃什么?你那现在还有几个好厨子?我还不如回家去!” “我现在虽然处境不太好。但是我那,可是有一个当时宝儿亲手调教过的厨子。虽及不上宝儿的手艺,但是也能得到她三四分的真传。” “哦?真的?”魏荣感觉今天,自己还能得到一个意外的信息。“确定得到了公主的真传。那我可要点菜啦!” 第四十二章 两个男人的恩怨情仇 “点吧点吧。今儿个让厨子多做一点。咱们俩好好喝一场,不醉不休。”男人大方的摆摆手,任由魏荣点菜。“便是你再想想吃上一次肘子,也是可以的!” 魏荣没理会这个狭促的男人。一般正经的点了自己想吃的菜。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的,就养成这样的性格? 明明是那从小生在那深宫大院之内。 按理说皇家的男人多应该是计谋深藏、喜怒无常或者是让人摸不出心思吧。 可偏偏这个男人,虽然说也是胸有丘壑,计谋什么的也运用自如,却偏偏得了这个狭促的爱好。 最喜欢的就是看他人出丑,捉弄别人。 当初在边界,俩人还不熟悉的时候,魏荣只觉得这人是个谦谦君子,虽然武功不弱,但给他的感觉,更是一个偏向于儒将类型的人物。 但万万没想到,两人因为志向相同,并且....嗯,同属于一个将军手下。 慢慢的就熟悉起来,而熟悉之后,这人的性子也慢慢显示的出来。 那一段时光对魏荣来说,是一段十分开心的日子,但是却也是满满黑历史的日子。 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恶趣味,三天两头的捉弄自己。 你若是生气吧,但也都是小事不值得,但要是不生气,那一桩桩的事情也能把你气得跳脚。 没人被男人调教的,有原本的一个开朗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一个‘冷漠’的男人,显得特别不好相处。 可能为人觉得自己如今板着一张脸的样子会让男人失去兴致,但其实事实恰恰相反。 自从魏荣开始学着板着张脸,看着不好相处之后,男人的乐趣就有从前的捉弄魏荣,变成了魏荣变脸。 至于刚刚男人提到的肘子的事情。其实也是当年的男人捉弄魏荣的一件小事。 当时魏荣参军时候不久,刚刚及冠的样子。正在边疆雁门关做一名小将。 而那时的男人正好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便像先帝请命外出历练。来得正好,也是在雁门关。 因为是隐藏身份过来,当时男人化名何虞,何魏荣同处于一个将军手下。 因为当时的魏荣虽然及冠,但是因为魏荣当时在军中历练之后,气势很强,又冷着一张脸。不少新兵都很怕他,便是很多老人也不敢轻易的接触他。 也只有当时的何虞会时不时的逗逗他,带着魏荣一起进出,才没有让当时的为荣被他人所排斥。 那一次,正好长安公主从京城过来看望何虞,看到当时的何虞瘦了一圈,就立即下厨做了不少好东西。 正好当天,魏荣和何虞出了一点小争端。 魏荣认为何虞平日里。要浪费训练的时间出去,只是为了寻找却边疆的小吃点心。太过浪费时间了。 魏荣当时认为将时间浪费,用在这些吃食之上,是太过奢侈的事情。还不如用这些时间去练练兵,学学兵法之类的。 但是当时的何虞就认为,民以食为天,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吃到些好吃的,还有什么乐趣? 在边界的日子本来就够苦的啦!自己若是不在苦中作乐寻找一些好吃的,那这日子是真的没什么过头啦。 而且自己有注意训练的时间。出去寻找美食的时间都是自己专门空出来的,也耽误不了多久。 而且何瑜认为魏荣就是因为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 才会这般的不在意吃食,若是让他尝一口真正的美食,那么他也会和自己一样的。 当时魏荣感觉何虞就是在胡说八道?自己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吃的而浪费时间呢?他来到这雁门关是为了继承父业,保家卫国的。才不会和他一样做这样多余的事情。 当时两个人谁也争不过谁,也正巧这时候何虞的下人来报。 说长安公主派人来询问,何虞的口味是否有了变化?他好确定是否更改菜单。 何虞听到这事,眼睛一转,变成长安公主加了一道自己的拿手荤菜。 然后转头就和魏荣打起赌啦! 何虞认为魏荣吃了自己妹妹做的这道菜之后,一定会和自己一样。做起寻找美食的事情。 而魏荣则认为自己即使吃过了也不会。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改正何虞这个贪吃的毛病!让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到练兵之上。 等到长安公主准备好膳食,端上桌的时候, 刚一进入房间,魏荣就被这些美食的香味给吸引了。 但好在魏荣的意志力还算强劲。他还记得自己之间和何虞打的赌,以及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 可惜即使为了的意志力再强,也坚持不了太久。 当魏荣坐下来,拨下一块水晶肘子的肉,放入口中的时候,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输了,口中的这块肉,肥肉占了大部分,质地绵润,入口即化。 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的咀嚼,就顺着喉咙进入了胃里,剩下的一点瘦肉,嚼劲十足。 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柴的感觉,瘦弱吸足了汁水,感觉每一口都能爆出汁来。 卫生纸觉得自己还没怎么品尝到味道,肉就吃完了。 这一块肘子肉,成功的唤起了魏荣的吃货灵魂。 这一桌原本在胃中看来可有可无的产品,如今竟都变成了珍宝。 下手飞快地品尝着一道又一道的美味。 何虞原本一开始还在看着魏荣的热闹?他知道见一次的独具魏荣一定会输。 但没想到,魏荣会输的那么快?改变的也这么突然。这才吃了一块肉呢,就投降啦! 何虞一看魏荣飞快的吃着桌面上的食物,桌上的美食肉眼可见的开始减少。 也不再看热闹了,连忙抓起筷子吃起东西来。 要是速度再晚上一会儿,这桌子上的所有吃的都能被那个‘牲口’给吃完了。 你说你怎么就认输,认的那么快呢? 两个男人,特别是两个当兵的胃口,是不可低估的。 即使长安公主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在这两个的手中也仅仅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吃的一点都不剩啦! 第四十三章 老子想挖你的墙角 上京城是个销魂窟,美妓luan童相竟秀! 上京最有名的万花楼和怡红院,每日都吸引达官贵人竞相前往。 还有一处让达官贵人们一掷千金的地方,便是南风馆。 相比万花楼和怡红院门口花团锦簇的招牌、招蜂引蝶的姑娘,南风馆门前低调了十万八千里:只放了一块空白的牌匾。 门外肃静又素净,门内却别有洞天。 每到夜晚,各种小倌穿梭缠绵于客人之间。 他们长得比万花楼和怡红院的姑娘还要妖娆妩媚、娇柔婉转,引无数客官到此流连忘返,尽龙阳之兴。 这日,南风馆照旧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一派和乐,南风馆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迎客的几位小倌被突然涌入的客人惊得差点跌掉下巴:南风馆迎来开业以来首位女客官。 “姑....姑....姑娘......,这...这...这不合规矩!”几位小倌争着口吃说道。 “什么规矩?本姑娘就是规矩!” 一个十三四岁锦衣华服的女孩子口出狂言。 能这么嚣张的,放眼整个京城的贵女,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谁家贵女逛街不带丫鬟,成日带着一队明卫? 谁家贵女又会不逛街,来逛小倌馆的呢? 姑娘身后,锦衣上绣着麒麟的一队侍卫各个彪悍威武,虎目黑脸,犹如金刚罗刹,让南风馆里的客人和小倌不自觉都软了腿脚。 而明卫簇拥着的那位清丽可人的小姑娘却不似她外表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 一提到明卫指挥使——皇帝最亲信的大汉将军魏荣的妹妹魏如画,上京城内的小老百姓都要打一个寒噤。 竟比她哥哥,魏大将军还可怕吗? 毕竟,明卫直接向皇帝负责,虽然可以说抓人就抓人,说抄家就抄家,哪怕是皇亲国戚。但对于如蝼蚁一样的顺民来说,反而没有威胁。 魏大将军的妹妹魏姑娘则不然。 魏姑娘仗着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卫指挥使,在京城贵女间嚣张跋扈,每次贵女聚会,不拿宰相家的孙女开个涮,也要调戏一下侯府的千金们,惹众贵女敢怒不敢言。 她们出门聚会前可是会被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招惹魏大将军家那位混世女魔王。 除了喜欢调戏贵女,魏姑娘还喜欢带一队明卫上街强抢民女。 光天化日啊! 人们敢怒不敢言,毕竟每次苦主上门时,魏姑娘就会拿出一袋金叶子打发。 能用钱化解的,都不会是深仇大恨。 把女儿给不着调的女婿,还不如给肯送金叶子的魏姑娘。 久而久之,谁家有赌徒老爹还不上赌债,有半大小子上不起学,有成年儿子娶不上媳妇的,都巴望着魏姑娘能在街上抢走自家的闺女。 魏姑娘有时也会女扮男装去万花楼和怡红院逛逛,但光顾小倌馆还是头一遭。 很快,楼上就碎步下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爷。 这便是小倌馆的老bao鸨,圈里人称:徐娘子。 凭借半生在达官贵人间周旋练起来的胆子,徐娘子强自镇定,将额前刘海撩到耳后,右手兰花指停在左边面颊上,含情脉脉,娇笑一声,竟比女人还要销魂。 “魏姑娘,有什么要在下做的,尽管吩咐。” 少女唇边噙着一抹笑,却似笑非笑。 她朝后抬了抬下巴,就见一名明卫出列,将一袋金叶子伸到徐娘子面前来。 徐娘子一愣:“不知我南风馆中,哪位小倌福厚,得了魏姑娘青睐?” 魏姑娘朱唇微启:“余桃。”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 那位只卖艺不卖身,却被徐娘子宠到头上去的奇葩头牌? 徐娘子脸上肌肉抽动着:“魏姑娘,这有些难办,如若是别人还好,但是余桃……” “难办的是你,还是余桃?”少女脸上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却气势逼人,许是身后一排明卫壮了她的声势。 看着那一排杀人不眨眼的明卫啊,徐娘子顿觉头疼。 “主要是余桃他……” 魏姑娘打断徐娘子的话:“既然是余桃的问题,那好办。” 好办? 徐娘子吞了吞口水瞪着眼前少女,被魏大将军宠坏的少女,怕是对余桃有什么误会吧? “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余桃他……” 魏如画再次打断徐娘子,问道:“徐娘子,你难办吗?” 徐娘子一愣,当着一队杀人如麻的明卫说难办,不是找死吗? “小的当然好办,小的只想尽心尽意保魏姑娘逞心如意,但是……”徐娘子还想垂死挣扎。 魏如画突然笑出声来。 女魔头笑了,有人要哭了。 南风馆里的人们瑟瑟发抖。 魏如画止住笑声,问到徐娘子脸上来:“但是,徐娘子就是有些舍不得余桃,对吗?” 徐娘子被自己口水噎到:“是。” “徐娘子放心,余桃到了我们指挥使府上,我会像敬亲嫂子一样敬他的。” 魏如画话音落,提着金叶子的明卫手一松,一袋金叶子就跌入徐娘子怀中。 其余明卫汹汹上楼,须臾,便架着一个白衣美发的少年郎下来。 他屈辱地看着绯色衣裳的少女,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即便流落风尘,我亦是一个男儿身!” 那份悲壮,令在场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徐娘子更是悲啼出声:“余桃,没想到我们娘儿缘分止步于此……” 见魏姑娘面露不悦,早有一个明卫将徐娘子推到一边去。 徐娘子被推个踉跄,依旧牢牢抱住怀中的金叶子。 魏如画看着狼狈但倔强的少年郎,眼底的悲凉一闪而逝,换之的是戏谑的笑:“别说傻话了,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小姑子,你就是我敬爱的嫂嫂!” 魏姑娘说着,披风一甩,众目睽睽之下,领着明卫和余桃扬长而去。 魏姑娘一走,南风馆内炸开了锅: “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她怎么叫余桃嫂嫂?” “难道是为了她的哥哥魏大将军抢的人?” “什么抢人?人家魏姑娘明明给了金叶子。” “不是抢,是买!” “不是买,是赎身!” ……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的耳朵里:亲妹妹魏如画去南风馆给他买了个小倌回来。 魏荣看着立在自己跟前刚汇报完消息的属下,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这个妹妹这么不着调? 近年来,她没少干让他擦屁股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次让他知道:原来她可以这么没有下限! 魏如画回到将军府,先是安置了余桃,换了一套衣裳,便来见哥哥魏荣。 一进门,魏如画就笑着说道:“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魏大将军眉毛一挑,目光里满是温柔的溺爱。 这种眼神只有在看着自己的妹妹魏如画时才会有。 “我知道哥哥你喜欢男人。” 咳咳咳。 魏大将军呛了一口茶。 “何以见得?”不动声色擦去身上的茶水,魏大将军若无其事问道。 “如果哥哥你喜欢的是女人,为什么这么老了还不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 他,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老了? 如果眼前人不是亲妹妹魏如画,他此刻已经大开杀戒了。 一瞬的冷静后,魏荣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哥哥磁性的声线温柔得让人想哭,可惜她不是真正的魏如画,她是长安公主。 借着魏如画的皮囊魂穿重生的长安公主。 带着一身血海深仇死而复生的长安公主。 和魏如画有着同一个乳名的长安公主。 “宝儿,”魏荣慈爱地唤着魏如画的乳名,“无论你想做什么,哥哥都是纵容你的,我以为你会清楚这一点。” “哥哥?”魏如画不确定地唤了魏荣一声。 “你不就是想养面首嘛!”魏荣嗤笑,“你大可不必打着我的名号去做,在这上京城内,我不说你,又有何人敢说你半句?” 魏如画上前挽住魏荣的手臂撒娇:“那哥哥你会说我吗?” “自然不会。”魏荣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 唉,比起逛万花楼,调戏贵女,强抢民女,还是养面首吧。 至少取向正常啊! 魏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里藏着一颗老母亲的心哪! 魏荣起身:“好了,人也带回来了,就不要在哥哥这边耽误时间了,皇上召哥哥入宫,晚上再回来陪妹妹用饭。” 魏荣再次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出门去了。 看着魏荣的背影,魏如画的笑容敛去,目光暗下来。 没想到,魏荣这位哥哥竟这般纵容自己的妹妹。 放眼上京城,可以养面首的贵女,只此一家了。 魏荣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把妹妹嫁出去吧? 养面首的姑娘,哪家敢结亲? 正想着,一个皮肤黑又壮实的丫头就急匆匆奔了进来:“姑娘,不好了,余公子他寻短见了!” “哦。” 魏如画并不紧张,不紧不慢向外走去。 丫头急了:“姑娘,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余公子他寻死呢。” 魏如画依旧不疾不徐,说道:“他不会的。” 第四十四章 一个厨子和两个男人的故事 上京城是个销魂窟,美妓luan童相竟秀! 上京最有名的万花楼和怡红院,每日都吸引达官贵人竞相前往。 还有一处让达官贵人们一掷千金的地方,便是南风馆。 相比万花楼和怡红院门口花团锦簇的招牌、招蜂引蝶的姑娘,南风馆门前低调了十万八千里:只放了一块空白的牌匾。 门外肃静又素净,门内却别有洞天。 每到夜晚,各种小倌穿梭缠绵于客人之间。 他们长得比万花楼和怡红院的姑娘还要妖娆妩媚、娇柔婉转,引无数客官到此流连忘返,尽龙阳之兴。 这日,南风馆照旧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一派和乐,南风馆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迎客的几位小倌被突然涌入的客人惊得差点跌掉下巴:南风馆迎来开业以来首位女客官。 “姑....姑....姑娘......,这...这...这不合规矩!”几位小倌争着口吃说道。 “什么规矩?本姑娘就是规矩!” 一个十三四岁锦衣华服的女孩子口出狂言。 能这么嚣张的,放眼整个京城的贵女,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谁家贵女逛街不带丫鬟,成日带着一队明卫? 谁家贵女又会不逛街,来逛小倌馆的呢? 姑娘身后,锦衣上绣着麒麟的一队侍卫各个彪悍威武,虎目黑脸,犹如金刚罗刹,让南风馆里的客人和小倌不自觉都软了腿脚。 而明卫簇拥着的那位清丽可人的小姑娘却不似她外表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 一提到明卫指挥使——皇帝最亲信的大汉将军魏荣的妹妹魏如画,上京城内的小老百姓都要打一个寒噤。 竟比她哥哥,魏大将军还可怕吗? 毕竟,明卫直接向皇帝负责,虽然可以说抓人就抓人,说抄家就抄家,哪怕是皇亲国戚。但对于如蝼蚁一样的顺民来说,反而没有威胁。 魏大将军的妹妹魏姑娘则不然。 魏姑娘仗着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卫指挥使,在京城贵女间嚣张跋扈,每次贵女聚会,不拿宰相家的孙女开个涮,也要调戏一下侯府的千金们,惹众贵女敢怒不敢言。 她们出门聚会前可是会被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招惹魏大将军家那位混世女魔王。 除了喜欢调戏贵女,魏姑娘还喜欢带一队明卫上街强抢民女。 光天化日啊! 人们敢怒不敢言,毕竟每次苦主上门时,魏姑娘就会拿出一袋金叶子打发。 能用钱化解的,都不会是深仇大恨。 把女儿给不着调的女婿,还不如给肯送金叶子的魏姑娘。 久而久之,谁家有赌徒老爹还不上赌债,有半大小子上不起学,有成年儿子娶不上媳妇的,都巴望着魏姑娘能在街上抢走自家的闺女。 魏姑娘有时也会女扮男装去万花楼和怡红院逛逛,但光顾小倌馆还是头一遭。 很快,楼上就碎步下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爷。 这便是小倌馆的老bao鸨,圈里人称:徐娘子。 凭借半生在达官贵人间周旋练起来的胆子,徐娘子强自镇定,将额前刘海撩到耳后,右手兰花指停在左边面颊上,含情脉脉,娇笑一声,竟比女人还要销魂。 “魏姑娘,有什么要在下做的,尽管吩咐。” 少女唇边噙着一抹笑,却似笑非笑。 她朝后抬了抬下巴,就见一名明卫出列,将一袋金叶子伸到徐娘子面前来。 徐娘子一愣:“不知我南风馆中,哪位小倌福厚,得了魏姑娘青睐?” 魏姑娘朱唇微启:“余桃。”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 那位只卖艺不卖身,却被徐娘子宠到头上去的奇葩头牌? 徐娘子脸上肌肉抽动着:“魏姑娘,这有些难办,如若是别人还好,但是余桃……” “难办的是你,还是余桃?”少女脸上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却气势逼人,许是身后一排明卫壮了她的声势。 看着那一排杀人不眨眼的明卫啊,徐娘子顿觉头疼。 “主要是余桃他……” 魏姑娘打断徐娘子的话:“既然是余桃的问题,那好办。” 好办? 徐娘子吞了吞口水瞪着眼前少女,被魏大将军宠坏的少女,怕是对余桃有什么误会吧? “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余桃他……” 魏如画再次打断徐娘子,问道:“徐娘子,你难办吗?” 徐娘子一愣,当着一队杀人如麻的明卫说难办,不是找死吗? “小的当然好办,小的只想尽心尽意保魏姑娘逞心如意,但是……”徐娘子还想垂死挣扎。 魏如画突然笑出声来。 女魔头笑了,有人要哭了。 南风馆里的人们瑟瑟发抖。 魏如画止住笑声,问到徐娘子脸上来:“但是,徐娘子就是有些舍不得余桃,对吗?” 徐娘子被自己口水噎到:“是。” “徐娘子放心,余桃到了我们指挥使府上,我会像敬亲嫂子一样敬他的。” 魏如画话音落,提着金叶子的明卫手一松,一袋金叶子就跌入徐娘子怀中。 其余明卫汹汹上楼,须臾,便架着一个白衣美发的少年郎下来。 他屈辱地看着绯色衣裳的少女,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即便流落风尘,我亦是一个男儿身!” 那份悲壮,令在场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徐娘子更是悲啼出声:“余桃,没想到我们娘儿缘分止步于此……” 见魏姑娘面露不悦,早有一个明卫将徐娘子推到一边去。 徐娘子被推个踉跄,依旧牢牢抱住怀中的金叶子。 魏如画看着狼狈但倔强的少年郎,眼底的悲凉一闪而逝,换之的是戏谑的笑:“别说傻话了,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小姑子,你就是我敬爱的嫂嫂!” 魏姑娘说着,披风一甩,众目睽睽之下,领着明卫和余桃扬长而去。 魏姑娘一走,南风馆内炸开了锅: “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她怎么叫余桃嫂嫂?” “难道是为了她的哥哥魏大将军抢的人?” “什么抢人?人家魏姑娘明明给了金叶子。” “不是抢,是买!” “不是买,是赎身!” ……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的耳朵里:亲妹妹魏如画去南风馆给他买了个小倌回来。 魏荣看着立在自己跟前刚汇报完消息的属下,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这个妹妹这么不着调? 近年来,她没少干让他擦屁股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次让他知道:原来她可以这么没有下限! 魏如画回到将军府,先是安置了余桃,换了一套衣裳,便来见哥哥魏荣。 一进门,魏如画就笑着说道:“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魏大将军眉毛一挑,目光里满是温柔的溺爱。 这种眼神只有在看着自己的妹妹魏如画时才会有。 “我知道哥哥你喜欢男人。” 咳咳咳。 魏大将军呛了一口茶。 “何以见得?”不动声色擦去身上的茶水,魏大将军若无其事问道。 “如果哥哥你喜欢的是女人,为什么这么老了还不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 他,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老了? 如果眼前人不是亲妹妹魏如画,他此刻已经大开杀戒了。 一瞬的冷静后,魏荣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哥哥磁性的声线温柔得让人想哭,可惜她不是真正的魏如画,她是长安公主。 借着魏如画的皮囊魂穿重生的长安公主。 带着一身血海深仇死而复生的长安公主。 和魏如画有着同一个乳名的长安公主。 “宝儿,”魏荣慈爱地唤着魏如画的乳名,“无论你想做什么,哥哥都是纵容你的,我以为你会清楚这一点。” “哥哥?”魏如画不确定地唤了魏荣一声。 “你不就是想养面首嘛!”魏荣嗤笑,“你大可不必打着我的名号去做,在这上京城内,我不说你,又有何人敢说你半句?” 魏如画上前挽住魏荣的手臂撒娇:“那哥哥你会说我吗?” “自然不会。”魏荣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 唉,比起逛万花楼,调戏贵女,强抢民女,还是养面首吧。 至少取向正常啊! 魏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里藏着一颗老母亲的心哪! 魏荣起身:“好了,人也带回来了,就不要在哥哥这边耽误时间了,皇上召哥哥入宫,晚上再回来陪妹妹用饭。” 魏荣再次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出门去了。 看着魏荣的背影,魏如画的笑容敛去,目光暗下来。 没想到,魏荣这位哥哥竟这般纵容自己的妹妹。 放眼上京城,可以养面首的贵女,只此一家了。 魏荣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把妹妹嫁出去吧? 养面首的姑娘,哪家敢结亲? 正想着,一个皮肤黑又壮实的丫头就急匆匆奔了进来:“姑娘,不好了,余公子他寻短见了!” “哦。” 魏如画并不紧张,不紧不慢向外走去。 丫头急了:“姑娘,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余公子他寻死呢。” 魏如画依旧不疾不徐,说道:“他不会的。” 第四十五章 闲着没事练两下 “咱俩的饭量彼此彼此。我还能不知道你能吃得多少吗?还想吃穷我!门都没有!” 两个男人之间斗着嘴,一时间的,气氛也是比较和谐。 “何虞,刚才中午你吃的多不多?撑不撑啊?”魏荣问了何虞一声。 “我觉得我吃的不多呀!怎么?你撑着啦!”何虞有些奇怪魏荣的问题,不过也照常回答了。 “好巧,吃了那么多我也不觉得撑,不过为了咱们的体型着想。咱们还是一起去练武场练练吧。消化食物,说不定消化一会儿还能再在你府上吃一顿。” “魏荣!你这还真是想得深远呀!还想在我这儿再蹭上一顿?”何虞差点被魏荣给气笑了。这人怎么还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呢? “行,练练就练练,也让本将军杀杀你的锐气!” 说着俩人并往演武场走去。 等两人到了演武场,这件大大的圆台上面。两个武器架端正的立在那里,各式各样的武器,摆放整齐。而且看武器的色泽和样式,每一件都算得上是精品。而且看这磨损的程度。 “你要什么物件随你挑。”何虞大方的站在练武场中央,随意魏荣优先挑选自己的武器。 魏荣确实对这些武器有些心动,不过今天,魏荣并不想用这些冷冰冰的兵器。他现在只希望可以拳拳到肉的,好和何虞打上一场。至于那些兵器。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今日咱俩不用武器,就这么吃手空拳的打上一架如何?”魏荣并没有去选择那些武器,而是单手背在身后,站在何虞的面前。 何虞没想到魏荣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何虞确实也对这个提议感到心动。 “好,那咱们点到为止。”说着何虞做好准备姿势。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紧张的起来。 魏荣一手向前一手负于身后,脚下成小弓步。 而何虞则是一手向前,一手向上,两张掌心相对,脚下成大弓步,整个人的重心下压。 攻击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演武场之上,两人之间的动作一触即发。只是现在谁都没有先一步动手。两人的目光都纷纷得盯紧着对方,不放松一丝一毫。 春天里,本应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也总有一两个新叶,受不了的空气中冷峻的范围,从枝头飘悠悠又得落下,又跟谁风的动作来到了两人中间。 当这片落叶来到两人正中间的时候,就彷如发出了号令一般,两人同时动了起来。 魏荣的手直接在前进的过程中,化掌为拳,直击何虞的胸口。 何虞右手顺势一挡,将魏荣的拳头推向左边,左手紧跟着就捣向魏荣的下巴。 魏荣原本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从背后伸出,一下子抓住了何虞的左手。 之后两人如同说好了一般。手上的速度同时加快,两人均是弓步的样式,半蹲在原地。 上身的动作的躲闪不定。双手之间的动作更是如同花影一般,只要眼睛稍微慢了一点,就无法看清了人的动作,只能听到一声声的,拳头打到肉上的,沉闷的声音不绝于耳。 也只能透过这个。我们才能隐约听清两人之间交手速度之快,力道之重! 忽然间,两人突然右手向后。又迅速发力,猛然拳头撞击在一起。 两人顺着这冲击力向后退去。 终于俩人从之前的胶合状态分开,但是单从外表,却根本没法看出来两人之间有什么,谁输谁赢? 两人仿佛是之前的那一场,手上的战争打的痛快了,定下了中场休息一般。 两人如今又是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望着对方。 应该是在观察对方的动作。却又仿佛要借着自己的动作迷惑对方。诱敌上钩一般。 俩人的之间的气氛也慢慢的平和。这种平和总感觉给人一种假象。就好像是漂浮在水上的纸片一样。下面的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水! 而如今他们俩给人了,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虽然平和,但随时都可能戳破那一层。被水浸透过的纸章。 果然,这张纸在下一个便被戳破了,随着两人再次冲到一起,两人之间的对立越发的尖锐,这一次不仅是手,两人连脚,以及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运用到了。 无论是手,头发,躯干,变是连身上穿的衣服,现在都成了他们攻击对方的武器。 两人之间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动作确定难以用肉眼捕捉,只能知道他们俩现在战的痛快,打的肆意! 这一刻,整个空旷的演武场中,只留下他们俩之间的碰撞声。 两人之间的斗争不知经历了多长时间? 好像是一霎那,又好像是永恒。 像是忽然之间,两人又重新分了开来。 因为打到两人的头发都有些微微的凌乱。 三三两两的发丝漂浮在空中。偶尔遮住了彼此的视线。 两人分开之后,呼吸都有些紊乱,但也可能是这次打了尽兴了。两人的姿势都很放松,看起来没有想再打一场的架势。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渐渐开始变得平和。从之前的针锋相对,树叶儿都被惊的落下枝头。 到现如今,演武场里重新有了鸟儿们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一下笑出声来。 那笑声轻松愉快,虽然惊起一片鸟儿,却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浓浓的快意。 两人一同回到了前院,自然有医师过来帮俩人处理伤口。 因为没有动用冷兵器,只用的是拳头,两人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只是有不经意间被打到身上的淤青罢了。 虽然不多,但看着那一个个拳头打巴掌大的淤青。 也可以知道两人这次比武,下的也都是重手。 “说你是牲口,还真没错。你看看我胸口的印子。你这是打什么呐?”交手的时候打着痛快。但是打完了,两个男人就开始‘斤斤计较’起来了。 听到何虞的抱怨。魏荣冷笑一声。“呵,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是牲口呢?你怎么不看看我身上的这些印子。你下手有轻吗?” 第四十六章 畅快的打斗之后 一 “那你不知道老子是儒将吗?儒将,老子平日里是要处理公文的,是半个文官。你一个武夫对老子这个文官下那么重的手,你怎么好意思呢?”何虞理直气壮的讲着自己的歪理。 “得了吧,说的谁平日的不要处理公文似的。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也是个文官啊,你这个平日里掌管审讯的,不才应该是武将吗?你应该让着我这个文官才是。” “你懂什么?老子平日里审讯那些家伙,用的可都是文明手段。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武官呢?老子可是个文臣!” “行啦,行啦!都是半斤八两的,别在我这面前说你是什么文官,打你来了这雁门关?别管你是干什么的?你现在也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武将。” “哎,照你这么说,我当初一开始来雁门关的时候,好像还确实是个文臣,我本来是过来管理这雁门关百姓的。怎么最后就成了和你们这些武夫,一起上阵杀敌了呢,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呀!” “得了吧,就你那个上战场如同疯狗一般的杀法。谁敢说你是个文官?要不是当初将军看出来你对军事如此擅长。恐怕你现在,还偷偷摸摸的隐藏实力,窝在那雁门关里面做个小小的书记呢。” “所以呀,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怎么就上了将来这条贼船呢?还遇到了你这么个损友。你说就和你交交手切磋一下。怎么就不说让让我这个,柔弱的书生呢?” “你可算了吧。就你,还柔弱的书生。你这是侮辱那些手不能提的真正的书生。还是在侮辱那些在你手下过不了十招的将士们呐?能给自己有个专业的定位吗?放过那些天天被你打击的,可怜的士兵吧?” “这可真怨不了我,我怎么知道这边疆的士兵,一个个的身体怎么那么柔弱?我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怕治不了他们才下的狠手嘛。谁想到一个个的都出乎我意料呀!”何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魏荣有些无语:“我记得你刚开始去的时候,我是和你说过,你当时带的都是新兵!你还知道什么是新兵的意思吗?。” “知道,我就是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经练呀?” “他们也就是些刚刚被召入伍的农民,有的可能都是第一次接触武器。只不过是这些人的体质算是比较好的一批而已。” “其实,现在看来,我不是把他们教的挺好的吗?一个个的生龙活虎所向披靡。” “是呀,你是把他们教的挺好的,一个个的明明都是五壮三粗的,手上的功夫也都不差。结果偏偏的一个个的就会装怂。装完怂之后只要一上手,那一个个的天差地别,跟他扮猪吃老虎似的。” “这不也挺好的吗?反正上阵杀敌也都一样,还可以打击匈奴的自信心?” “我现在懒得和你争。”魏荣懒得说话,他现在正趴在床上,等着医师来给她揉开身后的淤青。 现在应该不能叫淤青了,有些何虞下手特别重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看我这身上的伤,就应该让你亲自给我揉开来的。”魏荣刺了一句。 “行啊!只要你不怕我的手法不到位,我就跟你揉揉。” “别啦!虽然我挺想的,但我总觉得你给我揉过之后,身上后全部都是青的了,不过你刚才那一掌背后拳确实厉害。我倒是真是没想到,你要是这是手里有个什么利器,那这一招的伤害力就大了。”说着魏荣突然就兴奋了起来。刚才何虞那一招背后掏心,确实是让他出乎意料。而且,效果确实很棒。 出人意料的来上这么一下,攻击力确实不可小看。 “得了吧。我这一掌再强,有你那一招撩阴腿来的厉害吗?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那么损的招数?要不是我看你这动作有点防范,我现在就不是和你在一起揉身上的淤青了。”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知道,我这一招可是他战场上保命的招式,不管他阴不阴损,但是他有用啊!关键的时候可以救我一名。” “你这一招可是真够损的,真要是一不小心挨上你这一招,那可就当起就是了战斗力,站都站不起来了。在那样混乱的场面下,基本上也就没什么生存希望了,一人一脚的踩踏都能治其于死地。” “确实是这个说法,不过,我也在考虑。这个方法虽然可以让将士们知道,我担心一旦知道了这种方法,给他们开拓了一个新的思路之后,之后会引发不可收拾,所有将士的心思,都往阴损的心思发展,这样常见以往,会不利于将士们的武力发现,甚至还可能带坏整个军的风纪!” “这个确实是一方面。一旦把握不好分寸。可能整个军队的战士们的心思都会改变。不去想怎样更好的杀敌方法和技巧。可能会吃着这些阴损下流的方法。” “好啦,暂且也不太在意这些。到时候我们问问一些老兵吧。既然我能想出这样的主意。那么那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老兵,应该也都会有自己的保命技巧。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现在思考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呢。” “暂时也只能这样,等明天回了军营问问那些老兵再说。”何虞穿好自己的衣服,遮住自己蜜色的皮肤,和那隐约可见的肌肉。 何虞扭头,看魏荣还趴在床上。有些嫌弃:“你这怎么还没好呀?不就是三两块淤青吗?用药酒揉揉就行啦!怎么到现在,我都好了你怎么还没好呢?” “你自己下手的时候你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下手太重啦!我现在不把淤青揉开了,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我吗。” “什么叫我下手太重了,明明就是你不行。你要是能挡的住我的伤害,还需要揉到现在吗?” 魏荣目光紧紧盯着何虞,突然爬起来,站到了何虞的面前。 何虞被魏荣的这个动作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这个还裸着上半身的人。“你干嘛?突然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要是好了就抓紧穿衣服,我们一起走。” 第四十七章 畅快的打斗之后 二 “趁着今儿个还有点时间,我带你出去,去尝尝那些我在这雁门关里,找到的特色小吃。不瞒你说,这些雁门关里的一些食物呀,是真的有些特别奇妙,别有一番滋味。” 魏荣没有理会何虞的提问,突然伸出一只手,快速的朝着何虞的侧腰戳过去。 何虞本就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魏荣戳了个正着。也不知魏荣是怎么弄的,何虞一下子痛得弯下腰来。 “你没事戳我老腰干什么?还下手那么重,疼死我了。”何虞咬牙切齿的瞪着魏荣,却依旧疼的直不起来。 “我自己下的手,我知道,不可能让你就这么揉了一下会就好了的。这可是你自己没有防备到,这可不能怪我,还想比我揉的时间短,不可能!”魏荣得意洋洋的说着。 大摇大摆的返回床上,重新趴了下来,让医师接着给他揉淤青:“你还是抓紧把衣服脱了上来和我一起揉吧。想提前走,没门儿!” 何虞咬牙切齿的看了魏荣一眼,恶狠狠地检查自己的腰带,一边接还一边目光紧紧盯着魏荣,像是想把魏荣生吞活剥了一般。 最终,两个难兄难弟还是一同趴在了床上?让两个医师同时帮他们揉着身上的淤青,其中一个还狠狠地看着对面的那个。 至于说,想提前走?那是不可能的,说的是好兄弟,那么就得同甘共苦一起受着。 即使医师的手法揉着再酸再难受,也都别想跑! 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浪费了好一段时间。 其中一个,神色舒缓,看着极为享受。 而另一个则是咬牙切齿,双手抓紧着床上的被褥,你觉得是酸麻肿胀痛,五味俱全! 等他真正的把身上的淤青揉开啦!魏荣一脸享受的放松着身体,何虞则是满脸狰狞,一副终于解脱的样子。 魏荣看着何虞这幅搞笑的样子,只想发笑:“至于吗?不过就是让你舒松了下筋骨,你怎么这么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何虞看了一眼魏荣,做出一点表情,浪费自己的力气。“你让我揉的,你能不知道这结果吗?这医师的力量怎么那么大?我感觉我身上所有的骨头肌肉,都要被他给揉散了,我现在都怀疑我,我是否还能站起来?”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就是揉了两下而已,你不感觉很舒服吗?浑身的筋骨都疏松开了。” “疏松开啦?那是骨质疏松!” 魏荣好笑的看着现在这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家伙,“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魏荣率先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 因为刚刚被医师揉过,现在的魏荣给人一种十分慵懒舒适的感觉,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大猫一样。 “行啦,别在床上赖着了,刚刚还是谁说的要带我去尝东西的,快点起来!”说着魏荣一巴掌拍在了何虞的肩膀上。 何虞被魏荣这一巴掌拍的险些叫的起来。 “别碰老子!我起就是了。你想怎么重的手,干什么!”何虞龇牙咧嘴的揉着被魏荣打的地方。 “我也没用多大劲呀!”魏荣摸鼻子,小声地说着。他现在可不敢惹自己面前这个一点就炸的家伙。 反正就是被说两句,掉不了两块肉。 终于,何虞慢腾腾地穿好了衣服,如果说刚才被按摩过的魏荣,是一只慵懒惬意的大猫。 那么现在的何虞,则像一只突然被人揉捏过,既饱受惊讶有满是疲惫的小奶猫,实在没什么精神。但却要炸毛的,警惕的周围的一切事物。 为什么就在一旁看着何虞,用比平常慢上两倍的速度,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还一副生无可恋不想动弹的样子。 魏荣小心的看了一眼何虞,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要是实在累的慌,要不然咱今天就别去了,等改天,有时间了咱们再一块儿去?” 何虞听了这话,立刻精神抖擞起来:“说好了今天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能反悔呢?反正现在时间还长着呢,你要下山还有着好一段时间。够咱们能好好吃上一顿的。” 就这样,何虞突然一下腰不疼腿不酸,大步昂扬的向前走去。 四五月份的龙马寺,还是和之前一样宁静,隔壁的两个男人,早已相约着一起去品尝龙马寺的特色斋饭,而一墙之隔的魏如画。 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整理自己的仪表。 也将自己面前被泪水浸透的宣纸,一一整理好。 看着自己眼前被泪水浸透的宣纸,宣纸很薄,透着一点淡淡的黄色,仿佛是染上了这佛寺的禅香一样。 魏如画看着眼前的宣纸,突然停下了手来。 刚才的那一场偷听,仿佛就是那样,将自己的一切负面情绪全部宣泄了出来。 释放了自己内心所有的压力。而现在眼前的这张纸,仿佛就是承载着自己曾经的那些情绪。 魏如画最终还是没有将这张宣纸扔掉,重新磨了墨,将画笔浸湿,一笔一划的,将这张特殊的宣纸,画上自己的情绪。 小皇孙没有死,那么自己当初的做法也算是有了成效,也是劫了上一世的因果。 而如今,那些曾经认识自己的人。也都慢慢放下了,那么自己也就不必再沉溺于过往,而执着不放了。 上一世的人,能帮则帮,小殿下的事情,她会想办法,寻找着民间有才能的大夫,以魏如画的身份,魏荣的名义。 这一世的人,才是我现在的亲人。我不知道原先的魏如画,是否已经投胎转世,但我会作为魏如画照顾好他原先的家人,和朋友。 以她的身份,活出一番精彩活出一番思议。 不求名留青史,但也必定不会让这名字遗臭万年。 上一世的事,就让它随着自己的死亡终结的那一刻吧。 从今以后,我便是魏如画,也只是魏如画。 魏如画停笔,看着自己手中的话,虽只是黑白两色,但却满载浓浓的情感。 指尖笔墨画阴阳。 转载两世路茫茫。 佳人已逝芳华逝, 而今名为魏家娘。 魏如画看着手中的诗画,慢慢地将纸张卷起。 第四十八章 龙马寺内的情感 他知道就凭着这画上的这幅诗。不管这画如何出色,也终究无法面世。 魏如画随手将手中的画放进洗笔池中。纸吃水,再加上纸的墨水本就没有干透,又遇水晕染。上面的诗与画,早已化作墨团。看不出上面的痕迹。 魏如画等候纸张完全湿透,才整理衣裳。接着坐回原位抄写自己的事情。 只是现在和刚才的心情完全不同,更多了一份平静,平和。 等到祝似锦跟着月素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春芙守在门外。 “你怎么守在门外,没有进去伺候你家姑娘呢?” “回祝姑娘的话,我家姑娘命令不允许奴婢打扰,自己进了房间,所以奴婢便门外候着,时刻注意着姑娘的动静。” “哦?怎么你家姑娘突然想到禅房里了?可是累了?” “这个奴婢不知道,可否由奴婢先向姑娘通报一声,好请祝姑娘进去?” 祝似锦点了点头,同意了春芙的提议。 春芙转身回到门前,亲扣了三下门,“姑娘,祝姑娘来啦!” 房中的魏如画正在抄写着自己手中的佛经,听到了房门外春芙的声音,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毛笔。 “请祝姑娘进来吧!” 春芙应了一声,回身请祝似锦进房,并打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的吱呀老旧声,房外的阳光,也进入了房间,点亮了原本昏暗的禅房。 “你怎么躲着啦?不是对着寺庙没兴趣吗?怎么还偏偏躲到这禅房里啦!可是累啦!”祝似锦一进来嘴巴就说个不停。 “那也不是累了,就是前面小广场的人太多了,想找个清静的地儿。”魏如画迎了上来,两人坐在圆桌旁。 旁边的丫头自觉的上来换下点心茶水。 “我刚才一路走过来,你差点没走过来,一路都没有找到你的踪迹,要不是看到你那小丫鬟在一旁候着,我还真是找不到你的踪迹。” “我这也不是知道,这人太多,怕你找不到,特意留下个个丫鬟给你指路吗?” 祝似锦喝了口茶水,笑了笑:“那你在这房里干什么呢?也没让丫鬟进来跟你逗趣,自己一个人闷在房里,不闷得慌吗?” “这倒是没有,我自己就在这房间里查了两本佛经,感觉也怪清净的。” “你不是不信佛吗?怎么想着抄佛经了?”祝似锦有些奇怪,更有些好奇。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魏如画从前可是从不信佛的,连这龙马寺也都是第一次来,怎么这一话的功夫就在这寺庙当中抄起了佛经了呢?分开之前不还是说不信的吗? “我当然不信佛,但我信不信佛,和我抄不抄佛经是两码事。”魏如画看出祝似锦的疑惑,连忙解释道。 “你既然不信佛,那怎么就抄起了佛经呢?” “谁说不信佛就不能抄佛经啦!”魏如画感到好笑。 “我抄佛经,只是感觉抄佛经的时候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罢了,但这只是让我心情平静的一种方法而已,并不就代表着我会去信。” “若是这般,但也是事实。我家里的一个姑姑,也是会在平日里抄写一些佛经,她也说佛经,道经可以让她心静,平日里都是混着抄的,摸到哪本就抄哪本。” “你这个姑姑倒是有趣,是个妙人。”魏如画听了,倒是有些感兴趣。 “谁说不是呢?我那个姑姑呀!虽然说嫁的人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名门望族,但也着实是个富贵人家,我那姑父也是一个知上进的,对我姑姑也好。两人的感情极为深厚,膝下有儿女俱全,平日里大多数的事情我那姑父都会随着我姑姑,隔三差五的还会随我姑姑一起回来住上几日。反正我是从没见过哭是哭着回来过的,每次脸上的笑容啊!都能腻死人了。” 祝似锦见魏如画感兴趣,就多跟她说了几句。 说着脸上也露出了羡慕的笑容。 她的那个姑姑,可以说是做到了现在所有女人都梦想做到的巅峰了。 婆婆和善,夫妻和睦,儿女孝顺,真真是羡煞旁人啊! 夕阳西下,随着太阳的降落,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 各家的姑娘小姐们,也纷纷坐上自己的马车,准备离开龙马寺。 魏如画和祝似锦同样准备着离开。 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是行走在下山的路上。 富人坐着华丽的马车,带着一干仆从下人。 普通的平民百姓,则在大多三五成群,相互交谈着一起往家中赶去。 随着众人的前行,月亮在不知不觉间爬上天空。 等到最后一行人进入城池,随着更夫的敲锣声,上京城的城门缓缓关闭。 巨大沉重的炕木,被几个士兵合伙架上了城门。 城门的关闭,仿佛一下子割开了两界,城墙外无一人声,只有花鸟的叫声,占领着天地,而城墙之内,人声鼎沸车马同行。 刚进入城池的人们还在交谈着,今天在龙马寺的见识。 没有被父母允许一同前往的孩子们,羡慕的听着父母们的交谈,期盼着自己能去的那一天,幻想的自己如果去了该干什么,做什么。 魏如画一心人回到府中,天色将将擦黑,魏荣还没有回府,不知道是还在衙门里办公,还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管家早已安排了点心饭菜,只等候主人的回归。 对于今天的福伯来说,自家姑娘从未去过龙马寺,今天是第一次。 路途遥远,姑娘应该十分疲惫啦!正让厨房准备着姑娘爱吃的美食。 本来是等着自家姑娘来家的时候,可以好好吃一顿休息休息,可以缓解姑娘的疲惫。 但是不曾想到,姑娘回来之后,倒是并没有什么疲惫之色。 魏如画回府之后,可能是到了自己现在熟悉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今天所了解她的内情,和在龙马寺的顿悟。 魏如画只觉得现在自己回到了魏府之后,十分安心。 吃着厨子准备的食物,她本来还想等着,等魏荣回来一次用餐。 却不想福伯告诉她,今儿个魏荣和人有约,怕是回不来了。 第四十九章 晚上的梦境 听到这,魏如画也明白了,看来今天晚上魏荣是和那男人在一起! 那也没关系,反正自己一个人吃,也没什么。 等到梳洗完毕,魏如画在床上躺下,她在开始思考。 如何寻找这民间,医术超群有才能的大夫? 自己对于民间的大夫,了解并不多。 在猜想小皇孙的病。应该也不是普通大夫能治得了的。 便是想要寻找,也应该是要往神医、名医方向找。 而且自己重生之后没了什么下属亲信。想要找人更是难上几分。 如今看来,还是要想个法子?看看什么地方更容易收集信息。 想着想着,魏如画慢慢的便进入了梦乡。这半年以来,魏如画时常做梦。 梦里内容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等到梦醒时分,就又全部都忘记了,只留下满身的疲惫。 而今天晚上,魏如画同样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魏如画感到有那么几分熟悉? 梦中,魏如画看见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姑娘。小姑娘活泼可爱,充满着活力,和小姑娘一起活动的。 还有一个大概十多岁的少年。看着他俩的关系应该是兄妹的样子。 男孩儿性子沉稳,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神带着柔光,虽然话少,但是可以从言行之中看出他对妹妹的喜爱。 小姑娘在哥哥的看护下。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扑着蝴蝶,望着鸳鸯。 如果说从前魏如画还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 那么到今天迷雾散去。魏如画可以从小姑娘和哥哥的面容上看出。他们应该就是小时侯的魏如画和魏荣。 两人的容貌稚嫩还带着圆润,去年一家能看出长大后的风华。 魏如画画羡慕的看着两人,只觉的丝丝甜蜜。 突然间,喂,说话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离小魏如画和小魏荣十分的遥远。 自己面前缓缓的出现一道如烟般的人影,来人和穿着魏如画白天时穿的一件衣服。 容貌也和魏如画一般无二,两人仿佛像是照了镜子一样,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态,若不是两人之间的气质不同,她是真会将两人认成了一人。 魏如画气质更为温和,如同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毕竟是当过公主的人,身上也自然带着大气和霸道。 而‘魏如画’,这将是一朵怒放的玫瑰。 鲜红,炽热,如同草原女儿一般,奔放豪迈。 说话看着对面出现的人影,感觉很奇怪,又带着一些好奇,她不清楚自己从前是否梦到过魏如画,反正先如今由魏如画看来。 原主果真不愧美人之称,肆意张扬惹人心动。 两人对视许久,没有一人当做,都端正的坐着自己最好的站姿。你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另类的较劲?只要演出还是不是传来小魏如画和小魏荣的欢快的声音。 最终还是‘魏如画’,先一步有了动作。 “那,不愧是你。果然沉得住气。即使现在所在的可能并不是你的主场。你依旧那么的端庄严肃。”‘魏如画’嘟囔着嘴,带着小女孩家的俏皮说着。 “你认识我?”魏如画很好奇。自己面前这个极有可能就是原生的人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你这话说的。多新鲜呐!我还能不认识你吗?”‘魏如画’被魏如画的话逗笑了,直接反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但是我却不知道你是谁。公平起见给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呗?”魏如画听了‘魏如画’的话,淡定的回道,还学着对面‘魏如画’的动作,歪了歪头。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魏如画的这个动作,一定会在受不了的同时说一声,恶意卖萌是违反规则的! “我就是魏如画呀!看我这张脸就知道了呀!”‘魏如画’歪了歪头,一脸纯善的说着。 “那你既然是魏如画。为什么之前我从未见过你?”魏如画还没有被糊弄过去,一上来就明确的问道。 “我以前虽然在,但是我当时还是太弱了,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人产生联系,就像孤魂野鬼一般。”‘魏如画’耸了耸肩。解释着魏如画的问题。 “说那么多,咱们不如坐下来慢慢的聊。”‘魏如画’一抬手。梦境中的环境立马发生改变,原本空旷的环境,现在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清一色的土地,梦境的中央。竖立着一只巨大的樱花树。 樱花树看着十分巨大,如遮天蔽日一般笼罩了小半个天空。 树下,一张简单的石桌放置在那下面,淡粉色的樱花瓣,三三两两地落了下来,这盖住素色冰冷的石凳。 ‘魏如画’先一步跑了过去。拿起桌上的点心,放在口中尝了起来。 魏如画看着‘魏如画’的动作,也紧接着跟了上去。 魏如画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魏如画’吃点心的时候,吃下一片随风飘落的樱花瓣。 “你让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吃东西吧。” “那倒是不会。”‘魏如画’放下了手中的点心。“便是因为故事太长,所以不想站着跟你解释,找个地方坐下来,咱们两个慢慢谈你就知道了。” “那你先和我说一下,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之中?”魏如画低眉,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的问题。 “行吧?既然你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那我们就先来说说这个问题吧。”‘魏如画’无可无不可的回答道。 她对回答这些问题的顺序并不感兴趣,而她今天出现的目的之一,就是改为说话解答疑惑罢了,先说后说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呐,这第一呢,是因为,你终于能放下前世,认真的,你魏如画用她身份生活。第二,就是因为你今天去了龙马寺。” “这龙马寺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龙马寺中其实有很多的传说,其中一条边是,若是在龙马寺中诚心的向佛祖请求,那么刚离世不久的人的灵魂,便会在当天晚上,进入请求者的梦乡。” “但是你并不是刚离世不久的人,距离我们俩变换身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半年时间。” “哎呀!小姑娘那么聪明,那么较真干啥。”‘魏如画’嘟囔着嘴,用眼神控诉着,魏如画为什么那么聪明? 第五十章 梦中的那个她和神秘的秘密 一 “是因为我们俩之间的关系的特殊呀,虽然按理说我应该在半年前就离开这具身体,但是因为种种缘故,虽然当时的我已经死亡。由你以我的身份生存了下去,我的灵魂便藏在身体的深处,只是对外界没有任何感应,如同无知无觉一般。” “是因为我的到来。而使得你无法回归肉体吗?” “不是,当时我已经死了,在你来临之前。”‘魏如画’有些伤感,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谈到自己死亡的时候也无法真正的平静,没有一点感觉。 魏如画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抿了抿唇:“抱歉。” “这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不必和我道歉,反而我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现在就真的死了,这要是让哥哥和福伯他们知道,他们真的会伤心死的。”‘魏如画’想的很开,她很明白自己死亡的原因。 不会将自己死亡的原因怪在任何无辜人的头上。 “好啦!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我身上重生吗?我现在可就要告诉你了!”说着,小姑娘漏出大大的微笑。 魏如画点头,严肃的看着对面。 “其实,据我的猜测应该是有几个方面吧。 第一呢,因为我们俩的生辰八字基本是一样的。因为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一个时辰。 第二,你我死亡的时间十分相近。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我们俩灵魂彼此吸引。 第三,我曾听人说过,名字是最短的咒。你我都有同样的乳名,宝儿。不是吗?”‘魏如画’歪着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十分的讨人喜欢。 魏如画思考着刚刚‘魏如画’提出的原因。说着倒也很有可能,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你说的原因很可能,但是,其中也不乏疑点。” “那,什么疑点?你说来听听。”‘魏如画’就保持乖巧的姿势。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这是一个很大的一点。在这个时代,人们认为生辰八字是极为重要的内容,如果让人轻易拿到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贴身的东西,极可能被小人使用巫蛊之术。 所以,只有在娶妻嫁人的时候,才会拿出自己的生辰八字,送到专门的人手中,用来核算两人之间的八字合不合! 对于这些高门小姐来说,生辰八字在平日里是极为私密的事情。 所以,‘魏如画’能知道魏如画的八字,是一件及不可能的事情。 ‘魏如画’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魏如画。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呀!” “不知道什么?” ‘魏如画’的眼神有些复杂。她看了一会儿魏如画,眼中带着些挣扎,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把这个事情告诉魏如画,还是将这个秘密永远藏下去? “告诉我,我有知道的权利。”魏如画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挣扎与犹豫,也知道一定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清楚的。 而且这个秘密可能十分重要,那既然如此,这个秘密他就一定需要知道。 她不可能希望自己身上永远带着一个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从别人口中知道,进而反噬自身。 “告诉我吧,我不希望有一天是从别人口中知道,别人用这个秘密来伤害我,我只能,无措的不知如何面对。”看‘魏如画’还在挣扎。魏如画接着劝道。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这个秘密?”‘魏如画’眼神复杂的望着对方。 “我确定。”魏如画看对方有动摇的意思。抓紧说道。“如果这个秘密事关我自身。对此毫不知情的话。那么这件事终将会反噬到我自己身上。” “没有什么秘密是可以永远保留的。这个秘密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出来。我早一天知道对我自己就越有力。还不是让别人拿着这个秘密来威胁我,甚至威胁我身边的人。”魏如画的眼神坚定。摆明了是真的想知道。 ‘魏如画’看了又看,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因为他这样坚毅的意志而感到骄傲。再三确定他是真的想知道。 “即使这个秘密,可能会打破你曾经所有的认识。你也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 ‘魏如画’深吸一口气,分手幻化出一面镜子。邀请魏如画一同前往。 ‘魏如画’幻化出来的镜子十分大。即使两人站在面前,这镜子也可以将两人全部罩在其中包含在内。甚至还要高出20公分。甚至十分通透,清楚,远不是现实中的同情可以比拟的。 当两人现在谁也没有将心思放在镜子大小,奇特上。 之前进的面前站了两个花样年华的姑娘。 魏如画梳着灵蛇髻,身穿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脸上神情较为严肃。就是那张脸庞,是她经身为长安公主时候的样子。 而站在她身边的‘魏如画’梳着飞天髻,一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脸上带着淘气的笑容,眉眼间带着傲气。 但是奇怪的是,当两个人真正站在一起的时候,细细比较,便会发现。两个人的眉眼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因为两人周生的气质不同。所以从未有人将两人认作同一个人罢了。 “看着咱们俩的脸。你没有什么疑惑吗?”‘魏如画’率先发问的。 “你我俩人长得十分像。”魏如画画面在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答案,心里面却惊涛骇浪,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 “是啊,我们长得很像。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魏如画’轻笑,补全了魏如画没说全的剩下部分。 魏如画张了张嘴,去干咽了一下,没有吐露出任何语言。 “我的名字你也知道,如画。这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满郭春如画,空堂心自澄。就是取自这里的。我如今姓魏,但其实这并不是我本姓。这是我母亲的姓氏,那一年,父亲和母亲在边疆相遇。父亲不经意间看见母亲为目下的脸庞。就这样一见钟情。 第五十一章 梦中的那个她和神秘的秘密 二 回去之后就找了媒人,来到魏府提亲。当时父亲还被当几个舅舅折磨了好一阵,最终才等到时候,抱得佳人归。” “后来,匈奴入侵中原,父亲临危任命,奉命镇守雁门关。因为魏家也是世代为将,母亲自幼耳熏目染,也有着一身好功夫,便一同跟着父亲来到了边关,这场仗,一打就是三年,在这期间母亲怀孕了。” “在第三年的初春,生下两名婴孩。父亲对这一带极为重视。便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女儿,也不减喜爱之情。” “父亲亲自翻阅书籍,好不容易,在书上找到了好的诗句,给两个孩子取了姓名。” “满郭春如画,空堂心自澄。” “长女起名如画,次女取名心澄。只愿两个孩子,未来如春逢,满城好景色。希望两个孩子。又让人恨不得画入画中的容貌,也希望两人,心灵澄澈。” 说完。‘魏如画’看了一眼魏如画,魏如画所以就十分平静,看不出任何变化。但那双眼睛却透露了全部,眼神扩张,透露出的是满满的惊骇。 “我说的对吗?云心澄?” 魏如画,不,应该是云心澄,云心澄现在的心理的活动十分剧烈。甚至已经到了让她慌乱的地步。多年的礼仪教会,面部管理。那仿佛一下子失控了一样。即便是她听到了‘魏如画’的问题,也依旧没有空余的形式来回答。 ‘魏如画’也并不着急,她安静的等待着,面前这个应该是自己妹妹的小姑娘的反应。说起来,其实云心澄只比自己小一炷香的年龄而已。但是,小一炷香也是小,即使时间再短,也是妹妹!! 不知过了多久,云心澄终于回过神来。“你怎么证明这是事实?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回一个同胞姐姐的存在。” “但是其实你细想,是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不是吗?”魏如画反问的。 “我确实给不了你太多的证据,因为这里毕竟是梦境,即便是我等你回想起来。你就可能认为那是,是我根据梦境虚构的。只能靠你自己回想,或者等出了梦境去调查。” “......”两人之间一时间,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云心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或许不是他自己,他只是目试前方。 心里不知想着什么而已,而在一旁,‘魏如画’则目光柔和的看着云心澄。 她想趁着自己最后的这点清醒时间,自己这十多年来没见过的妹妹了,其实,早在回京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了,就是当时碍于身份原因和其他的一些事情。俩人并没有明面上的见面机会。单‘魏如画’,曾经在京城里暗暗的去看过他。 只是当时她回京的时候,你正好是经常你最乱的时候,整个京城里人人自危,把当时的云心澄身上也肩负着沉重的单子,每次‘魏如画’遇到她的时候,他都是沉着一张脸。来去匆匆。所以当时‘魏如画’并没有突兀的上前去接触。他本打算等一切都风平浪静啦!在去慢慢的接触。 但是谁能想到?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云心澄被新帝杀害,‘魏如画’也撞到石头上,香消玉损。两人终究还是错过了。 云心澄挣扎了片刻,“我相信你,不只是因为你我相似的容貌,更因为我内心对你的亲近。” ‘魏如画’,或者说是现在的云如画,听云心澄肯定的答案。反而愣住了,她其实对云心澄承认他身份这件事,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没想到,现实没有那么悲观。给了她超乎意外的惊喜。云如画,怔愣片刻。突然一下子,笑了起来。 那笑容开怀,如同沁了的蜜糖一般。眼角处还露出微微的水光。 云如画张了两下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看着云心澄笑,不会做其他动作啦。 云心澄看着云如画这样,反倒能先一步反应过来。“阿姐,” 云如画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觉得无比激动,张了张嘴。反复几次。才终于回应了云心澄,“阿妹。” 可能第一句话都是最难的,等真正说出口之后,两人反倒比之前更加放得开了,就好像之前的屏障被完全打碎了一样。 两人重新坐回了桌子边,但气氛却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相互之间也多了两份亲昵。 “阿姐可否和我多说一些事情?”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其实终于说开了,或者说云如画的心事终于放下了,她现在显得很欣喜的样子。对于云心澄的问题,也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姐,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基本上没有,这些印象。为什么阿姐又会改了姓氏?”云心澄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 对于人心长的问题。云如画早已猜测到了,你并不感觉奇怪。只是仔细回答了他的问题。 “其实你的记忆里,没有这些印象挺正常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你是几岁入的宫吗?”云如画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我记得。是我四岁那年,奉了太后的旨意入的宫。” “没错,你入宫那年正好四岁。按理说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已经有了记忆的。只不过你应该是一个例外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两岁那年,你曾生过一场大病,那场病的由来很是奇怪。即便是满城的大夫来看,用了无数的这个药材,也只是将将能保证你的命。” “就是因为这场病,我失去记忆。那之后的两年里,我总还是会有你的记忆才对。” “哎呀,别那么着急嘛,这不是还没说到吗?”云如画打了个叉,打散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是我着急了。” “好啦,好啦!我不过是随便调侃一句,你怎么还认真了呢?” “我接着说啦!因为你当时那场病。当时的坊间便有人流传,说是你我二人为双胎,在母亲怀里的时候,便相互争抢营养。 第五十二章 梦中的那个他和神秘的秘密 三 “如今你我二人来到世上,随着时间,长大之后的我们也定然会像小时候一样,在无形之中增强彼此的营养。又因为我为长女,所以必然比你强壮,你生病的原因别是因为,你的营养被我抢了过来。还有那街头的瞎眼道士说,两凤相遇,必有一亡,祸害家族。只有将两凤分开抚养。方能保住性命,还能相互辅助,兴旺家族。” 云心澄停了,只觉得是胡言乱语。“这也是民间的百姓,太过愚昧,流传的都是些污言秽语。根本没有根据。” 云如画耸了耸肩。“其实你这件事,当时的大人基本上也都知道,这只是无稽之谈罢了。甚至可能也只是来自于敌人的阴谋诡计。” “那为何?” “但是当时坊间流传的太过凶了。三人成虎,即使父母不信,却也有人在这潜移默化之下是信了的。” 云心澄除了皱眉。这件事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当时知道这谣言可能就是敌人的阳谋,但府中终究是有人信了。信了这谣言的人是我们的祖母。” 云心澄忽然觉得口干。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微微喝了两口。 “祖母信了谣言之后。变执意要将我送走。” “父亲母亲不会同意的。”云心澄突然打断了云如画。他所知道的父亲母亲,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同意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他们都不是愚孝的人。 云如画看着紧张为父母争辩的云心澄,笑了笑“父亲母亲当然不会同意。” “那为什么你还会被送走?” “这个呀!那是因为,父亲母亲反对了祖母的意见之后。祖母便纵容府中传来谣言来。他们传言我是一个会争夺自己年幼妹妹生存机会的恶魔。姐因为这个谣言,府中的下人平日里便会惧我三分。平时里的伺候也多不尽心。” “府中的下人不应该是母亲管的吗?” “是因为咱们的母亲。自由并不是一个乖巧,可以安心在家里坐着家长里短的事情的。两人成亲之后,母亲便一直跟随父亲征战沙场。府中的事情也多是祖母在管着的。” “那之后呢?母亲应该不会就这样妥协的。” “你说的没错,具我所知。母亲在看到下人的怠慢之后,在府中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我身边的下人全部打发出府。然后便将我交由母亲身边大丫鬟和母亲的乳母抚养。” “所以母亲是因为这件事,才回到府中,掌管府中大全的?” “没错,因为这件事。母亲意识到服装群里的重要性。她就渐渐放下了附近那边的事情。回到府中,从祖母手中接过了掌家的权利。” “说到现在你还是没有说,你为什么?” “诶呀!好故事要慢慢听嘛。你怎么还急起来了?”云如画摆摆手,好像是不满。云心澄的催促一般。 “但是,你这故事也太长了。真等你说到了,还不知道是要到什么时候呢?”云心澄也是看出了自己这个姐姐的毛病。知道他应该是习惯了慢悠悠的节奏。现在说的事情也都是这样的。若是不催他两下。照样在原地打转。动都不会多动两下。 云如画看云心澄是真的急了,不能再接着逗下去了。看着自己妹妹严肃,不赞同的眼神。连忙求饶道“好啦好啦,我说就是啦。怎么的这么严肃?” 云心澄看云如画又要不正经起来。忙严肃的看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我接着说就是了。” 云如画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其实我被送走,是有好几个原因的。刚才讲的那么多,只是这第一个原因。” “那其他的原因呢?” “这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在不久之后,突然有一个高僧上门来。” “高僧?那个高僧?” “据我知道的。你那是玄业法师。” “法师上面是说了什么吗?”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当时坊间有的传言吗?” “记得,这个我没忘。” “当时坊间传言的。出来出声的是个道士。因为那个道士只是当时那条街上,平日里给人算命的。并不是什么有德能的道士,所以当时并没有人讲他当时的那句批命放在心上。” “你的意思是说?这玄业法师上门,留下了和那个道士一样的批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法师觉得自己有才华。那就批语留的也是有些高深,可没有那坊间道士,说了那么大白话。连平民百姓都能听到。” “玄业法师留的是什么?” “两凤祥睿天下安,一青一红雁门关。 雏凤瑞转自不知,祥瑞相抵邪祟生。 将笄两凤涅凰盘,隐龙真龙显人间。” 云心澄本是认真的听着云如画的批语。却不想云如画突然停住了。云心澄有些疑惑“没了?” “有。” 云心澄要眼神催促云如画接着说。 云如画摸了摸鼻子。 云心澄你如花这个动作心里感觉要不妙。果然。 “批语还有。但是我知道的只有这六句。” ?????????? 云心澄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只有一半的批语?要不要这么坑啊? 云心澄扶额,“那这批鱼还有其他知道的人吗?” “据我所知的,当时知道这批语有父亲,母亲,祖母。和玄业法师,其他应该是没有了。” “那照你的意思是现在知道这全部批语的?应该就只有玄业法师了。”“那你口中的。批语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现在知道的这个批语,是当时。母亲留在一本书上传给我的。” “那这本书什么名字?我回去找看看。” 云如画摸了摸鼻子。“怕是找不到了,这本书当时随着魏家的那场大火,说的七七八八了。即使最后被抢救出来。也只能勉强认出这六句话来。其他的。就都随着大火因此灰飞烟灭了。” 云心澄听了这些话。也只是愣了一下。也是。要是这本书还在,你说话也定然知道全部的譬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只知道一半了。 第五十三章 梦中的那个他和神秘的秘密 四 “那暂且不说批语的事了。我之后派人去问问玄业法师的踪迹。还是先说你的事儿吧。” “行吧,我以前也派人找过玄业法师,只不过玄业法师的名气虽大,但却是踪迹难寻,我寻找多年都未找到。你也做好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 “我的事,当时就是简单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也只是,甚至差点将玄业法师当成骗子。毕竟当时你的病已经好啦!” “那之后呢?父亲母亲没对玄业法师做什么吧?” “这个倒是没有。父亲母亲认为玄业法师是骗子,但也只是送了些斋饭,便将人请了出去。” “只是后来,玄业法师走后不久,我也病到了,和你当时一样的症状。但是却比你当时的病更加来势汹汹。不出几日便又不少大夫摇头无奈,也是真的求救无门的时候。父亲突然想起当时玄烨法师的批语,又再次派人去找了玄业法师。后来不知玄业法师在和父亲在书房里谈了什么。我只听我身边的人说,当时父亲和玄业法师谈了半天时间。又自己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后来还是母亲进书房。和父亲谈了之后。父亲才走出书房。出来之后。是当时府中最远的两个院子。俺父亲也在外面寻找可以,喜欢女儿的人家。” 云如画停下来喝了口水。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安静。 “后来就是这样子啦!父亲在雁门关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却也总是担心别人会不重视我,怠慢了我。怕我受到不公的待遇,受到欺负。最后实在没了办法,眼看我的病情一步步加重。还是母亲出面,找了母亲娘家。让小舅舅将我过继了去,正好当时。舅舅有一个和我同岁的女儿,刚刚去世不久,舅舅便直接让我顶了她女儿的位置。外人只当我是病逝,而不是在暗中转换了身份。也就这样,我在舅舅的府中生活下来,由云如画改名为魏如画。在舅舅舅母的照顾一下。我的病也慢慢好转下来。”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你?你改变姓氏的原因?”云心澄听完云如画所有的事情。才开口说道。 “没错。”云心澄听到云如画肯定的回答。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父亲母亲决定送走的是病重的姐姐。而不是当时更为健康的自己。 按理说自己更加健康,应该更能存生才适应。在魏府的生活才对。 云如画看着云心澄的沉默,本来还有些疑惑。但看着他的眼神。到也猜出一二! “其实当年,父亲母亲决定送谁离开的时候,是问过我的。只是我感觉吧。我是姐姐。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总不能让我自己妹妹吃苦吧?并率先答应了的。”云如花看着云心澄眨了眨眼睛。 “再说了。我在这里下的生活可舒服啦!” “其实舅舅舅妈一直是想要一个女孩的。是很高兴我可以过继过去。我到了魏府之后,舅舅舅妈带我就如亲生女儿一样。很是宠爱的。而且上面有了哥哥,那种全家人都成的感觉真的是很棒的。”云如画向云心澄解释着,他笑眯着眼睛。露出幸福的笑意。 云心澄可以看出来云如画这些年过的是真的很好,他也感觉自己很幸福。那张眉眼之间流露出的幸福感是没办法做假的。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幸福吗?” “很幸福呀!”云如画好像是有些奇怪云心澄的问题。回答的时候歪这脑袋有些小疑惑。“你也看到哥哥的样子啦。这个家里我是最大的。便是哥哥平日里也要让着我。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活的好不快活。” 云心澄我想了一下平日里,魏荣对自己的态度。迟疑的点了点头。 “前几年,哥哥军务繁忙,很少在家。后来,到了上京城之后,有因为这个那个的事情,其实我有哥哥的接触并不多。但是有什么好的事情他平日里也都会想着我。” 云如画笑了笑。“所以,做你想做的,不用像从前那样。” 云心澄有些尴尬。沉默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如画也不太在意。她暗暗看了手上的镯子。不等于云心澄回应便接着说道。 “你四岁入了宫,宫中的规矩应该不少。我听说宫中的事情也颇为复杂。想必都不是什么太轻松的事情。但是想来,如果这京中霸王的身份,应该也能让你活得自在。” “我也没有恨你。我当时的情况是注定的。不用以前才行。你能借我时的身体活下来。其实我已经很高兴了。也算是我尽了做姐姐的义务。能保护你一次。” “哥哥并不太清楚你我的身份。倒是福伯和我身边的安嬷嬷更为清楚一些。嬷嬷曾经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曾经是和母亲上过战场的。别是这两年他因为身体原因,不在日日跟在我身边。但是可以完全信任的。” 云如画用眼神制止了,云心澄意图插嘴的动作,快速的交代着。 “哥哥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也并不是新帝手下的忠臣。你若是真有什么想法,要是觉得没有谁人手的,可以去找哥哥帮忙。” “哥哥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之前也知道我胸有丘壑,只要说明原因他不会制止的。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云如画将自己现在能想到的想交代的事情全部交代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啦,我想交代的就是这些啦!接下来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了。好好过吧?随便你的想法。无论你是想名留青史,还是平淡一生,还是遗臭万年。都随你的意。” 云心澄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云如画交代的事情给他很大触动,但是他还是需要问一下。“那你呢?你的身体给了我,你会怎么样?” 云如画笑了笑,浑然不太在意的样子,“我?不用担心我啦,其实如今我已经重新投胎转世。” “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好去寻你。”云心澄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急忙问道。 第五十四章 说书先生 上京城是个销魂窟,美妓luan童相竟秀! 上京最有名的万花楼和怡红院,每日都吸引达官贵人竞相前往。 还有一处让达官贵人们一掷千金的地方,便是南风馆。 相比万花楼和怡红院门口花团锦簇的招牌、招蜂引蝶的姑娘,南风馆门前低调了十万八千里:只放了一块空白的牌匾。 门外肃静又素净,门内却别有洞天。 每到夜晚,各种小倌穿梭缠绵于客人之间。 他们长得比万花楼和怡红院的姑娘还要妖娆妩媚、娇柔婉转,引无数客官到此流连忘返,尽龙阳之兴。 这日,南风馆照旧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一派和乐,南风馆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迎客的几位小倌被突然涌入的客人惊得差点跌掉下巴:南风馆迎来开业以来首位女客官。 “姑....姑....姑娘......,这...这...这不合规矩!”几位小倌争着口吃说道。 “什么规矩?本姑娘就是规矩!” 一个十三四岁锦衣华服的女孩子口出狂言。 能这么嚣张的,放眼整个京城的贵女,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谁家贵女逛街不带丫鬟,成日带着一队明卫? 谁家贵女又会不逛街,来逛小倌馆的呢? 姑娘身后,锦衣上绣着麒麟的一队侍卫各个彪悍威武,虎目黑脸,犹如金刚罗刹,让南风馆里的客人和小倌不自觉都软了腿脚。 而明卫簇拥着的那位清丽可人的小姑娘却不似她外表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 一提到明卫指挥使——皇帝最亲信的大汉将军魏荣的妹妹魏如画,上京城内的小老百姓都要打一个寒噤。 竟比她哥哥,魏大将军还可怕吗? 毕竟,明卫直接向皇帝负责,虽然可以说抓人就抓人,说抄家就抄家,哪怕是皇亲国戚。但对于如蝼蚁一样的顺民来说,反而没有威胁。 魏大将军的妹妹魏姑娘则不然。 魏姑娘仗着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明卫指挥使,在京城贵女间嚣张跋扈,每次贵女聚会,不拿宰相家的孙女开个涮,也要调戏一下侯府的千金们,惹众贵女敢怒不敢言。 她们出门聚会前可是会被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招惹魏大将军家那位混世女魔王。 除了喜欢调戏贵女,魏姑娘还喜欢带一队明卫上街强抢民女。 光天化日啊! 人们敢怒不敢言,毕竟每次苦主上门时,魏姑娘就会拿出一袋金叶子打发。 能用钱化解的,都不会是深仇大恨。 把女儿给不着调的女婿,还不如给肯送金叶子的魏姑娘。 久而久之,谁家有赌徒老爹还不上赌债,有半大小子上不起学,有成年儿子娶不上媳妇的,都巴望着魏姑娘能在街上抢走自家的闺女。 魏姑娘有时也会女扮男装去万花楼和怡红院逛逛,但光顾小倌馆还是头一遭。 很快,楼上就碎步下来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爷。 这便是小倌馆的老bao鸨,圈里人称:徐娘子。 凭借半生在达官贵人间周旋练起来的胆子,徐娘子强自镇定,将额前刘海撩到耳后,右手兰花指停在左边面颊上,含情脉脉,娇笑一声,竟比女人还要销魂。 “魏姑娘,有什么要在下做的,尽管吩咐。” 少女唇边噙着一抹笑,却似笑非笑。 她朝后抬了抬下巴,就见一名明卫出列,将一袋金叶子伸到徐娘子面前来。 徐娘子一愣:“不知我南风馆中,哪位小倌福厚,得了魏姑娘青睐?” 魏姑娘朱唇微启:“余桃。”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气。 那位只卖艺不卖身,却被徐娘子宠到头上去的奇葩头牌? 徐娘子脸上肌肉抽动着:“魏姑娘,这有些难办,如若是别人还好,但是余桃……” “难办的是你,还是余桃?”少女脸上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却气势逼人,许是身后一排明卫壮了她的声势。 看着那一排杀人不眨眼的明卫啊,徐娘子顿觉头疼。 “主要是余桃他……” 魏姑娘打断徐娘子的话:“既然是余桃的问题,那好办。” 好办? 徐娘子吞了吞口水瞪着眼前少女,被魏大将军宠坏的少女,怕是对余桃有什么误会吧? “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余桃他……” 魏如画再次打断徐娘子,问道:“徐娘子,你难办吗?” 徐娘子一愣,当着一队杀人如麻的明卫说难办,不是找死吗? “小的当然好办,小的只想尽心尽意保魏姑娘逞心如意,但是……”徐娘子还想垂死挣扎。 魏如画突然笑出声来。 女魔头笑了,有人要哭了。 南风馆里的人们瑟瑟发抖。 魏如画止住笑声,问到徐娘子脸上来:“但是,徐娘子就是有些舍不得余桃,对吗?” 徐娘子被自己口水噎到:“是。” “徐娘子放心,余桃到了我们指挥使府上,我会像敬亲嫂子一样敬他的。” 魏如画话音落,提着金叶子的明卫手一松,一袋金叶子就跌入徐娘子怀中。 其余明卫汹汹上楼,须臾,便架着一个白衣美发的少年郎下来。 他屈辱地看着绯色衣裳的少女,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即便流落风尘,我亦是一个男儿身!” 那份悲壮,令在场的人们都为之动容。 徐娘子更是悲啼出声:“余桃,没想到我们娘儿缘分止步于此……” 见魏姑娘面露不悦,早有一个明卫将徐娘子推到一边去。 徐娘子被推个踉跄,依旧牢牢抱住怀中的金叶子。 魏如画看着狼狈但倔强的少年郎,眼底的悲凉一闪而逝,换之的是戏谑的笑:“别说傻话了,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小姑子,你就是我敬爱的嫂嫂!” 魏姑娘说着,披风一甩,众目睽睽之下,领着明卫和余桃扬长而去。 魏姑娘一走,南风馆内炸开了锅: “魏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她怎么叫余桃嫂嫂?” “难道是为了她的哥哥魏大将军抢的人?” “什么抢人?人家魏姑娘明明给了金叶子。” “不是抢,是买!” “不是买,是赎身!” ……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明卫指挥使大汉将军魏荣的耳朵里:亲妹妹魏如画去南风馆给他买了个小倌回来。 魏荣看着立在自己跟前刚汇报完消息的属下,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这个妹妹这么不着调? 近年来,她没少干让他擦屁股的事情,但还是第一次让他知道:原来她可以这么没有下限! 魏如画回到将军府,先是安置了余桃,换了一套衣裳,便来见哥哥魏荣。 一进门,魏如画就笑着说道:“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魏大将军眉毛一挑,目光里满是温柔的溺爱。 这种眼神只有在看着自己的妹妹魏如画时才会有。 “我知道哥哥你喜欢男人。” 咳咳咳。 魏大将军呛了一口茶。 “何以见得?”不动声色擦去身上的茶水,魏大将军若无其事问道。 “如果哥哥你喜欢的是女人,为什么这么老了还不给我娶一个嫂子回来?” 他,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老了? 如果眼前人不是亲妹妹魏如画,他此刻已经大开杀戒了。 一瞬的冷静后,魏荣开口:“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哥哥磁性的声线温柔得让人想哭,可惜她不是真正的魏如画,她是长安公主。 借着魏如画的皮囊魂穿重生的长安公主。 带着一身血海深仇死而复生的长安公主。 和魏如画有着同一个乳名的长安公主。 “宝儿,”魏荣慈爱地唤着魏如画的乳名,“无论你想做什么,哥哥都是纵容你的,我以为你会清楚这一点。” “哥哥?”魏如画不确定地唤了魏荣一声。 “你不就是想养面首嘛!”魏荣嗤笑,“你大可不必打着我的名号去做,在这上京城内,我不说你,又有何人敢说你半句?” 魏如画上前挽住魏荣的手臂撒娇:“那哥哥你会说我吗?” “自然不会。”魏荣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 唉,比起逛万花楼,调戏贵女,强抢民女,还是养面首吧。 至少取向正常啊! 魏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里藏着一颗老母亲的心哪! 魏荣起身:“好了,人也带回来了,就不要在哥哥这边耽误时间了,皇上召哥哥入宫,晚上再回来陪妹妹用饭。” 魏荣再次伸手揉了揉亲妹子的头发,出门去了。 看着魏荣的背影,魏如画的笑容敛去,目光暗下来。 没想到,魏荣这位哥哥竟这般纵容自己的妹妹。 放眼上京城,可以养面首的贵女,只此一家了。 魏荣怕是这一辈子都不打算把妹妹嫁出去吧? 养面首的姑娘,哪家敢结亲? 正想着,一个皮肤黑又壮实的丫头就急匆匆奔了进来:“姑娘,不好了,余公子他寻短见了!” “哦。” 魏如画并不紧张,不紧不慢向外走去。 丫头急了:“姑娘,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吧,余公子他寻死呢。” 魏如画依旧不疾不徐,说道:“他不会的。” 第五十五章 说书先生说江湖 食痴 说书先生也不是吃醋的。这么多年的功底,也不会因为客人的催促而打断自己的顺序。 “这位客人别急,听小老二给你慢慢说来。” “咱们今天也来说说着江湖三痴, 人说江湖有二痴,食痴与医痴。” “这食痴,据说是个大胖子。自称郝杜楠,有着一手决定的好厨艺。据说曾经也是拜师御厨的。手艺也并不属于他的师傅。” “老头,照你这么说,这郝肚楠也不过是个手艺好的厨子罢了,怎么就被称为食痴了?” “这就是咱们接下来要讲的了,这食痴有一手好厨艺,毕生所愿就是能做出与众不同的美食,为了做好美食,这是上天入地走遍了这大江南北。这西北的大漠,南海的群岛,北方群山森林,和那人声鼎沸的街头小巷,到处都留着,食痴的脚步。” “各位客官想想,这大漠深海森林都是那么好进的吗?若是手中没个什么扎实的功夫。他怕不是早就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而不是如今还在江南淮州的群芳楼中。摆着自己的惜珍宴?而且这食痴的手艺也确实妙绝。因为是吃的武功高强,可以在那些凶恶地方来去自由。故而单用来做菜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做出来的饭菜也都是十足的美味,吃过的人都说,这食痴的饭菜比以前的皇宫内院也要强上不少。每年为了抢夺食痴餐宴的人,可都是花了重金求去,甚至是打破脑袋才能参加的,而且食痴的餐宴,办的时间从来都不会准确,但平时吃的心情还要遇到好材料的时间。可能是那乡间小院儿,大漠孤山,也可能是高楼酒馆,是惹的好些个老饕,跟在食痴的屁股后面天南地北的到处乱跑,都为了尝那一口鲜!” “老头,这要是照你那么说。那这食痴做的菜肴,可真有那么稀奇美味?”一大汉,放下碗中的酒水,高声的笑着问。 “就是!比起那些高门大院里的人家吃的都好吗?”坐在大汉旁边的是个秀气书生,但是这一出口听那语气相比也是个豪爽的汉子。 “各位客官这样想,那高门大院里的人家,吃的就是再好。那食材也都是从远处快马加鞭送来的。但也都说了是快马加鞭送来的,这一路上耽误的时间,可有那现场宰杀,采集出来的食材新鲜?”坐在堂上的说书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回答着下面的问题。 “你这老头说的,那还有那么多需要腌制的菜呢?那些腊肉什么的,不也都是美味?” “这个吧,小老儿也是挺爱吃些腊肉腊肠什么的。但想了还曾有幸去过一次食痴的餐宴,那滋味......”说书先生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笑的不说。 “好你个老头,说到最精彩的地方,偏偏停了下来吊人胃口,倒也是够坏的。”堂下的书生看说书先生停了下来,纷纷笑骂着, “哎呀,还请各位大爷见谅,小老儿,这也是要讨口饭吃的呀。”说书先生并不怵这些人的抱怨,笑呵呵的搭着话。 “行,爷今天把赏钱都给足了!抓紧接着往下讲,别吊人胃口!”说着,一足量的银子从下面抛到了说书先生的桌前。 说书先生忙拿起来,放在手里掂了点,确实够量这块小小的银子足足一两多,够他生活好一阵的。 看着今个是遇到个有钱人了。 “谢这位爷,小老儿这就给给爷好好说说这当时小老儿遇到的事情。”说书先生正了正神色,辅尺一拍。 “当时小老儿还不是这个小老头的样,那是距现在十多年前。在小老儿的家乡一处,小山村处。小老儿家乡的那个小山村啊,没别的特色,就是背靠着一座大青山。山里面还特产的一种菌菇,在别的地方是从来没有的。” “那你的家里的地处环境,还不错呀!” “家里的环境确实不错,位置也好,只是大伙也都知道,这既然背靠大山,大山大山自然会有虎大王。所以虽然是山中有菌菇,但是真正敢上山采的人却并不多,只能说雨季的时候十多个人三五个人。成群的在山脚下采撷就罢了,那真正山里头的山珍就是从没尝过的。” “那既然这样,实质到你们那里也找不到什么好的食材呀!而且十多年前那食痴才多大呀!”下面有的人觉得扫兴,都忙着唏嘘,打着下场。 “当时我们确实觉得我们的没什么可吃的食材,但是谁知道那之后,上了山,却确实带下一种极品的山珍。谁知就用这山珍做了一道菌菇鸡,那时菜一做好,锅盖掀开的那一瞬间呀!我们整个村子里都是那股鲜香的味道。” “也巧了,当时食痴正好是住在我家,小老儿就有幸尝了一点,鸡肉滑嫩,入口多汁,轻轻一咬,就有那汁水在唇缝间流了出来。这一流出来,菜的鲜和香,就在舌头嘴巴里。爆了开来,整个脑袋,都是那股味道。再尝一口菌菇,这菌菇的样式极为漂亮。如同姑娘家的裙子一般。真的还带着渔网一般的漏洞。为下锅的时候是白色,经过和鸡肉一起熬煮。” “染上了极为浓烈的黄色,光看着口水口水就忍不住的流,菌菇上冒着淡淡的热气,一进到嘴巴里。还没等咀嚼,在舌尖上的感觉就一个字:嫩!难道仿佛能把舌头吞掉一半?好像可以直接顺着舌头滑进去一样。但轻轻一咬!确实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感觉。” “咬上一口特别的脆。脆嫩爽口,吃起来咯吱作响,又吸足了鸡汁,鸡汁的鲜味和菌菇的鲜味结合在一起,更是鲜上加鲜,能让人吃掉舌头的那种。” “小二,给老子上盘炖鸡。”上面的说书先生还在讲着。 下面已经有坐不住的大汉拍着桌子,让小二给他上吃的‘乖乖!听这小老头讲着,老子这口水是直流啊!他怎么就那么好命吃到了食痴做的饭呢!馋死老子了。’ 第五十六章 说书先生说江湖 山珍 堂下像大汉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少,也有不少人想着点份菜,看大汉提前出了声。 其他人也跟着出声,三三两两的点着不少菜。 一旁的小二,被指使的团团转,脸上笑开了花。 旁边的掌柜哗啦啦的打着算盘,这一盘盘点下去的都是肉菜。 能赚着不少钱,掌柜的已经决定,等说书先生下来之后,一定要比平时,多上一些工钱。 就凭着他今天中午让那么多的人,起了口舌之欲,就给他带来了大笔的钱财,是个能聚财的! 台上说书先生的声音已经被下面成人点菜的声音盖了差不多,说声先生乐滋滋的看着下面的食客,知道今儿个自己的工钱又能多了。 也不打扰下面的人,喜滋滋的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等着众人平息一会儿,接着讲下面的故事。 “老头儿。”说书先生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上面一个雅间中,穿着翠色长袍的公子,倚窗看着下面,出生的是他旁边的小厮。 “我家公子问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吃的那种菌菇长的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小厮的声音下面众人也都听到了,都渐渐平息下来,,等着说书先生的回答,想着若是好找,自己也去寻点儿,即使没有食痴的手艺,做不出来说书先生所说的那种诱人的味道。但是自己做点,尝尝鲜,想来应该味道也不会太差。大不了多试上几次就是了,反正不差那些钱财。 “这个小老儿还是记着的,因为这种菌菇长在竹林里,与竹林相伴。所以地方称他为竹笙,形状略似网状干白蛇皮,有深绿色的菌帽,雪白色的圆柱状的菌柄,粉红色的蛋形菌托,在菌柄顶端有一围细致洁白的网状裙从菌盖向下铺开,所以百姓们也叫他竹姑娘,雪群仙子。” “你们那的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将一菌菇,叫做着竹姑娘雪裙仙子。我倒是好奇能不能担得起这个名头。”原本在一旁从不出声的男人,突然笑出声来。 “这是小老儿可不敢骗公子。这竹笙确实长得十分漂亮,小老儿见识浅薄,却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开花的菌菇。” “哦?还会开花?”男人来了兴趣。 “正是。”听说书先生回答之后,男人沉思一会儿,突然问他。 “你可会绘画?” “小老儿不才,只会粗略的一点,画出来怕惹得公子嫌弃。不过小老儿家里有一些晒干的竹笙,也可以让公子看的仔细。” “那是晒干的竹笙可有什么变化?口味可有什么不同?”楼上的公子接着问道。 “形状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较为干硬,方便保存而已。”说书先生在下面回着话。 “老先生,”楼上传来一女声。“你家的竹笙还有多少?我家姑娘想买一些。” “担不得姑娘的一声先生......”说书先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隔对门的小厮抢了去。 “哎,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明明是我家公子先问的,你怎么突然跑出来抢道啊?”那小厮看眼到手的东西就要被别人抢了去,连忙质问对门的丫鬟。 月素笑了笑,对于他来说,面前的这个小厮的等级,实在是太低啦!一听这话,就是个直言快语,很少与他人争执的家伙,和自己比手段嫩着呢。 “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既然先生家有竹笙,要有意图出售的想法。那么我等都是购买人,只要你的价格还没付到手。那个东西就还是归先生所有,他想卖给谁就是谁。怎么能说是我们抢呢?我们只不过是先一步要付钱罢了。” 那小厮说不过利嘴的月素。狠狠的瞪了月素一眼。“你!不讲道理!” 说实话,月素活了那么长时间,过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好玩的小孩儿,明明都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龄了,结果还是这样的有意思,稚嫩的很。看这小厮这样好哇,月素便忍不住的逗了逗他。 “怎么是我不讲道理?这买卖自由,自然是老先生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要怪就是怪你,想那么多,迟迟不肯付钱罢了。” “你!你!你!”对门的小厮被气得满脸通红。楼下的食客们也都看着上面的热闹。 “好了,竹墨,人家姑娘也只是买了一些而已。又不是全部。老先生。请问您家里的竹生还有多少?可否匀一些给在下?”原本倚着窗户的公子,实在看不下自家的蠢小厮,也就出声打散了两人之间的争锋,省的自家小厮被欺负的太惨。 之前一直插不上话的说书先生。现如今终于有了回答的机会。 “有的,现如今正是竹笙出来的好时候,小老儿的儿子孝顺,知道我平时素好这口,便从老家那里带了不少的干竹笙回来。只要两位贵人不是想一次性买的太多。当时尝尝鲜的味道小老儿还是匀的出两位的量。” 最终月如素和那个不知名的公子。都一人定了一些,剩下的也大多数被见针插缝的酒楼掌柜给要了去。 一时酒足饭饱,过了饭点之后,闲适的众人也并未离开。三三两两的坐在自己桌子前,几盘下酒菜,花生籽儿。等待着说书先生的下一个故事。 之前的食痴虽说故事不怎样,但是他说做的饭菜倒是真的让人垂涎欲滴,也不知到底是食痴的手艺好,还是堂上的说说先生太会诱惑人。 说出心声,看重人三三两两的,都吃的差不多了,并且预备着下一场演出。 辅尺一拍,众人的声音都渐渐小了下来。酒楼大堂里,倒也不再显得那么吵闹。说说心声洪亮的声音开始向四方传去。 “这饭钱咱刚说了食痴,食痴手艺妙绝,行动不定,痴迷羹菜,故而被众人称为食痴。而这接下来。我们就要来讲一讲这二痴的剩下一位,医痴!” “顾名思义,医痴,医痴!既然有个医为称号,那自然也是以医术行走天下的。这江湖里呀!有句话。莫得罪小孩,莫得罪老人。莫得罪大夫,否则,晨起不安,夜路不宁,伤病之时,便是这大夫将你卖了,你还对人感恩戴德!” 第五十七章 一堆吃货走天涯 “老头儿,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这小孩老人和大夫有那么可怕吗?” “这位客官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江湖之中有一人,习得武功甚是奇妙,每十年便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的时候,面容娇嫩。如同八九岁的幼儿一般。便是过了这时期,也差不多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功夫内力却一点不少。若是哪日这前辈出门,你若是只将它当做平常幼儿欺辱了去,那到时候啊......” 说说先生的话并没有说全。但是众人只听着,就能想象到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惨剧,不少人的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 “那我照你这么说小孩子躲过去就躲过去啦。那老人呢?七老八十的,有的都不能动弹一下,还能怎样?” “这位客官。可这这江湖上有一帮派,名为丐帮?” “丐帮?乞丐?”刚才询问的客人是个白面书生,面色苍白,身体瘦弱。如同一根竹竿一般,看着不是个会武功的。 “客官说的没错。这丐帮正是乞丐的帮派。据说天下乞丐皆归丐帮管理。所以这丐帮子弟是?五湖四海,遍布天下!这城墙下,屋檐碟,小巷子里的乞丐们,说不定就是丐帮的眼线。” “啊,这丐帮丐帮,你大多是乞丐的打扮,即使是在有地位的人。也都是一身破烂衣裳。有些也不算干净。就真能如同乞丐一般,累了困了,随处一躺,说不定那天回家时路上睡觉的乞丐。可能就是那丐帮的长老或帮主。” “你这老头,刚才我们明明说的是老人。被你这颠三倒四倒是说成乞丐了。” “老人啊!诸位家里可都有着三两儿女?” “那是自然。俺家里有五个儿子!个顶个的壮实。”一彪形大汉。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嚯!这家伙满身的肥肉。倒是真的壮得很。有认识的就笑的。 “马屠夫,你今儿个不在那市场卖肉?怎么跑到这酒楼里吃饭来了?不怕你家的那个母老虎追过来。小心他在拿着你家的那把祖传的屠刀杀过来,把你当成猪肉剁了!” 其他人,听了也都嘻嘻哈哈的笑着。 “是啊!今儿个怎么不怕你家那母老虎啦?。” “去去去!俺家翠芳对我好着呢,什么母老虎?”被众人调笑的马屠夫有些不乐意,洪亮的声音盖住了众人的笑声。 之前那人又说的。“成天看着你家翠芳拽着你的耳朵拎来拎去的。这还是对你好?你不是被你家翠芳给打怕了吧?” “你懂什么?没媳妇的老光棍儿,那是俺家翠芳对我好的表现。你这老光棍是不会懂俺这种有媳妇疼的烦恼的。” 说着马屠夫,黝黑的脸上透出酡红,眼神确实十分得意。 也得亏是马屠夫的脸黑,不然还真的就是一下子给看出来颜色来。 “周围的证人印着两人的争执,都笑出声。” 左看看一脸不拔的老光棍儿。右看看一脸幸福的马屠夫。 马屠夫被众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着一句。“俺家翠芳就是对俺好嘛,每次揪俺耳朵的小手哟!劲都舍不得使。”看众人的声音越下越大。 马头福连忙将矛头抛给了说书先生。“说书的,你问俺们家有几个儿子,俺也告诉你了。这你总该给俺个答案了吧。” “确实该给你个答案。”说说心声也不在乎马屠夫祸水东引的动作,或者说正是他想要的。 “刚才马屠夫说,他们家有五个儿子,想必依照马屠夫家的这水平,养的儿子也定然是膘肥体壮,力大无穷。” “而且咱们现在呀!每家每户,兄弟姊妹定然少不了。这是真实自家的老父亲在外面被人给欺负啦!你这兄弟姐妹几个的,还有下面的孙子辈的,不去给你老子想会场子吗?还能让你老是被人白白欺负吗?” “那倒是,要是谁敢欺负俺爹,俺拿刀就把他给剁了。” “这说完了小孩,老人,现在也该说说这大夫了,咱们人吃五谷杂粮。就没有不生病的。只不过都是病大病小得事情。若是生病了,自然得去看大夫。这普通的大夫还好,给你把把脉抓抓药。三两副下去也就差不多了。但是你要是将人得罪惨了,疾病是人大夫遵守着医德,却也能在那个你要晓得情况。给你这药方里,加上三两黄连。” “三两黄连!那怕不是要苦的胆汁都吐出来了!”下面有人听啦!小声的惊呼。 “没错,三两黄连可是不少的量。当然人家大夫肯定也舍不得,因为你花了那么多的量。但是只要稍稍的给一张一点,这药也都能在原本的基础上苦上三分。这黄连也是好东西,清热解毒。你便是去找人家大夫。人家大夫也是为了您好。任是换了几个大夫也说不出错来。” 堂下众人听着都默默打了个寒碜。一个个的都仔细回想着自己平日里也莫得罪大夫。没得罪的心安理得继续听故事。得罪的就是坐立不安,默默想着回家给大夫送些东西赔罪,好想我的,真要生病的时候能少受些罪。 “当然小老二说的呀,这大多数是江湖上那些特别有个性的大夫。人这些大夫本身就功夫不错。而且江湖上那些人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刀剑无眼的,难免受伤。若是真的伤了,可不就要找这些江湖上的大夫帮忙了。” “咱今儿个就要讲的就是这江湖中脾气最为古怪的医痴!” “我想食痴,咱们还能知道他的名字。医痴自打出现在江湖中来。所有人都称其为医痴,至于其真正的姓名,恐怕也少有人知道。这一吃呀,既然说脾气古怪,那一定能是有道理的。” “能有多古怪?难不成比那城西头的老李头还要怪?”城西的老李头,平日里性的极为古怪。今天对你笑脸相迎,可能转个头的功夫,就对你恶语相向骂天骂地。有时候别人好心帮他捡个东西递个东西。他定要将别人递过来的东西摔个粉碎。然后还得别人诚挚的道歉。总之和他住在一片的人。那么多年了都没摸清他的脾气,所有人都从他是个怪老头儿。 说书先生也是知道城西的老李头的。“倒是没有老李头的那样的阴晴不定,人家医痴你只是有自己的脾气,性格而已。这学医的人总是有三点怪癖。向那邪医喜欢收集人骨,据说他那住所里到处都是白森森的骨头。还有的江湖大夫,想要求医,必须得按照他的要求做完了。才能救。” “那这医痴的特怪是什么?” “这医痴,虽然是大夫。但是却尤其喜欢口舌之欲,你若请他医治。一定要先让他吃好了,吃满意了。他才肯下手,而且一直期间这饭菜还必须多种多样,满足了他的要求。不然呀,医治时候定然要给你搞些个幺蛾子。弄得人手忙脚乱丢尽了颜面。” “这医痴和那食痴倒是不愧并称二痴,都爱吃!”下面也有客人抖机灵,小闹的说着。 “医吃和食痴确实都爱吃。一个爱吃一个爱做。按理说两人应当是极好的朋友。但是这两人实际上是水火不容。” “这是为何?” “这两人,原本江湖出狱的时候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两个人走南闯北,一同寻找美味,倒也是个快活日子。但是吧这两人的口味确是极为的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吃的吗?能下肚就可以了。”有的人不在乎吃食,还是不能理解两人为何会因你这一点点吃的。就直接因为这个闹了别扭? “这可不对。若是能下肚的东西,俩人都不讲究。也就不会因为吃的啊得到的称号了。不过两人的口味确实不同。这食痴生于北地,喜欢吃咸香的食物。鲜香麻辣,算是食痴最喜欢也最拿手的。而医痴生于南方。喜好的更是一些甜嫩爽口的。不过倒是也尤为的喜欢麻辣鲜辣之类的。” “那这俩人竟然有了同样的爱好,怎么后来就这样的分了?” “这个,还是要从一次两人一同前往江南过节说起。” “过节?什么节?” “据说是那年端午,两人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也没有现在的名号,实施当时是武夫,会的一手好功夫。手中的刀法更是一绝。” “两人因为爱好美食的原因,便一同约好去往南方。在端午节当天正好到了地方,就直接前往彭泽湖。寻找那彭泽湖的大闸蟹。彭泽湖中的小鱼小虾最为丰硕,也能给大闸蟹提供足够的营养。所以彭泽湖的大闸蟹也尤为的鲜美。因为两人当时去的季节并不对。所以虽然捞上了大闸蟹,可是一个个的却也并不是十分的肥美。两人这也无奈。决定弃了大闸蟹改做其他的。” “既然是端午,那么必不可少的,定然就是那端午粽子了。这粽子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吃过。咱们现在京城里的粽子多是白粽子。有点闲钱的人家再放点儿红枣,蜜糖一类的。当然这大户人家的吃法咱就不知道了,小老百姓不都这样吃的。” 堂下的众人被说书先生的自嘲,逗得笑声阵阵。 “而这天包的粽子。就出了事儿了。我们之前也说了。医痴是南方人,爱吃甜食,正好咱北方的粽子就是甜的。放俩蜜枣在里面共是甜的,沁人心脾。因为医痴并不会做饭,甚至是最简单的东西一样的操作,到了他的手里都会变得和原来的味道,天差地别。所以这包粽子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食痴身上。当时的食痴并不会做饭。仅会的一点,也都是小时候在家的时候和父母兄长们一起做过了两次粽子。这才包下了做粽子的活。” “哦!这食痴,竟然还是用到的?原来的时候还不会做饭?那他是怎么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变成了食痴的?” “那日食痴包粽子的时候,想着医痴爱吃甜的,就给他的粽子里多放了两个枣子。结果等粽子煮好之后,这事儿可就出来了。” “不过就是俩粽子能出什么事儿?” “两个粽子是出不了什么事儿?但是他们俩的口味不同呀!南方人虽喜欢吃甜的,但是呀,他们的粽子却是咸口的。” “咸口的?” “咸粽子。” “这咸粽子可怎么吃[520 ]呀?” “一想到这粽子是咸的?我就感觉这嘴巴里呀都齁的慌。” “那他们是怎么包的?放把盐在里面?那煮的时候不全都化开了吗?” “就是呀,咸粽子能吃吗?” “也许人家不是放盐呢。也许呀,人家放的只是有些不同吧。” “谁知道呢?哎,你们有谁吃过咸粽子吗?” “新城的粽子都是甜的,哪有谁吃过什么咸粽子呀?” “就是。就是!” ...... 堂下的众人,因为这一咸口粽子啊,争了起来。 因为谁也没见过咸口的粽子。更没吃过。都凭着自己的想象,猜着这咸口粽子味道怎么样?怎么包出来咸口的? 说说先生等着堂下的众人谈论完毕,声音渐渐熄了下来,才慢生生到开口的。 “诸位,咱们谁也没吃过这咸粽子。想着那咸粽子的口味应该就是不适合我们北方人的,小老儿找了不少江南的朋友,才问明白了这些咸粽子,什么样的做法。” 台下的众人听了纷纷问道。“那你倒是快说说这咸粽子到底是怎么做的。和我们这儿的有什么不懂?” “就是就是。” 可是先上看下面的人那么捧场,也更有干劲,“这南方的咸粽子和咱们北方确实不同,各位听我慢慢说。” “咱们北方的粽子,里面放的蜜枣,这还有一种,就是放的白粽子。什么都不加。小小白生,沾着糖吃” “南方的粽子,加的东西,就比我们多了。什么五花肉,咸肉,咸蛋黄,还有各种菜类。都是炒熟,放凉之后才包进粽子的。” 第五十八章 甜咸党之争 “那这粽子能吃?”听这上面说书先生的解答,下面的人纷纷质疑着, “就是,像这样的口味是谁想出来的?” 看堂下众人的疑惑,说书先生便解释道。 “这口味嘛,谁都说不准,就像那臭豆腐一般。有的人爱的要死要活的,一天不吃就难受,但有的人呀,就是闻到那味就恶心,更别提吃上一口了。所以呀,这南方的咸粽子咱们听着很奇特。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样的,反倒觉得咱们北方的甜粽子,也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这倒也是,就像我大哥,对那臭豆腐是喜欢的不得了。关键是我嫂子却从来闻不得那个味儿。每一次我大哥想吃了,都得偷偷摸摸的买。吃完了,还得把自己衣服上的味给散干净了,不然呀,我大嫂一准能闻出来。” “行了,你这老头,你还是在给我们讲讲,这食痴和医痴因为这粽子到底怎么啦。怎不可能就因为这一个粽子的事情,两人的感情掰了吧?” “其实呀,也不是什么事儿。就是粽子煮好的时候,这医痴一尝,就感觉不对劲。然后两人就因为这甜咸粽子,而争了起来,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样子。这因为口舌之角差点打了起来,虽然好不容易两人平息了怒火,但是呀,这有个词,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是出了啥?” “这两个人好不容易因为你晚上。脾气稍微下去一点儿。也稍稍那么理解对方了,自己的口味不同了。可偏巧,第二天早上,两人就因为口味的问题,彻彻底底的闹翻了!或者说,谁也说服不了谁,直接,两手一拍,各自离开了!” “能因为是什么事儿啊?这咸粽子都受到,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是因为豆腐脑。咱们这儿的豆腐脑是咸的。但是南方的豆腐脑却是甜的,这第二天早上两人起来之后,便准备做份豆腐脑,把动手的依旧是当时的食痴,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食痴心想。‘这粽子南方人吃的就是咸的。豆腐脑应该也是一样的吧?’然后就照着平日里的吃法,给放上了调料。” “这食痴当时也是好心,但是谁也没想到。南方的豆腐脑偏偏就是不同,他们喜欢在豆腐脑里。放上桃花蜜。或者桂花蜜。”塘厦的众人听到说书先生这样的讲述。和一开始听到粽子时的反应是差不多的。都感觉十分的惊奇。纷纷议论起来。 “这南方人吃东西还真有意思。粽子吃咸的,豆腐脑反而倒吃甜的,我们北方都反着来。”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 “不过你们说,这甜豆腐脑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可能就是和他们吃粽子差不多吧。” “应该不是一样的吧?咱们吃粽子的时候,米和枣子本来就是甜。但是那豆腐脑光是不加料吃起来。也是咸的呀!” “去去去!你瞎说什么呢?这豆腐脑干吃起来怎么是咸了呢?明明就是没味道。” “嘿,你这话说的。我知道豆腐脑就是咸的。” “明明就是没味道。你的舌头是没用。” “我看是你的舌头没用吧?不然怎么可能是吃出来没味道的?” “嘿,你今天刚说我的舌头没用。就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这原老饕的名号?” “还老饕,抱歉没听过。怕不是你自己随便封的吧。还打听打听。说不定还得出了门,就根本没人听过你的名字。” “你!你这人不可理喻。老夫我可是吃过不少家的豆腐脑。不放调料吃起来就是没味道。就是比较鲜而已。” “对呀,就是咸啊!” “是鲜,什么咸啊!吃多了咸菜吧你。” “不是,你刚才不也说是咸吗?” “我说的是鲜!鲜美的鲜!” “对呀,就是咸美的咸呀!你这人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呀?” “你!你!” ...... 楼下的看客乱作一团。没有人再理会堂上说书先生的话。 所有人都看着中间两个。因为口音问题而争执起来的两人。 楼上的窗户早在下面二人争执起来的时候就关上了。 魏如画叫来了自己随行的侍卫,谢文,这人原本就是魏荣手下的。原本就是他的心腹,随着魏荣走南闯北,见识什么的一点不少。也只是这两年,在京城定下。魏荣才将人转到位说话的手中。 这一来,谢文是个武痴,身手十分不错,绝对可以护住魏如画的安全。 这二来,便是谢文走江湖多年,见识广泛。若是有魏如画不认识的人,倒是可以代为介绍。 所以,魏欢虽说只是只是个侍卫的身份,并不起眼。确实为如画身边的隐藏高手。 “谢文,你可知道这说说先生口中的医痴?” 谢文拱手回应道。“回姑娘,在下对这医痴,了解并不多。” “那边说说吧。” “是,就在下所知,这医痴原本是南方人,活跃于20年前。最开始的时候和食痴成为好友。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啊!两人互不联系十年。在没有人看过两人同行。” “照你这么说。这医痴的岁数也不小啦!” “是的。一直出现在江湖的时候,就已是弱冠之年,想来应该现在应该也是40多岁了。” “那此人的医术怎样?” “这个,现如今谁也不清楚他的医术到了什么地步。” “哦?这是为何?”谢文的话让魏如换有些好奇。既然是江湖人,又在江湖上行走那么多年。不可能会没有人不清楚他的医术呀! “因为自从十多年前,医痴收了一个徒弟之后,往后十年都没有人在江湖上见过医痴,也是近几年。江湖上偶尔会传来医痴弟子的名号,我也会在这人身边看到曾经的医痴,但是曾经的医痴却再也没有动过手,大多是指导他的弟子。” “那他以前的医术如何?” “非常厉害!”谢文斩钉截铁的回答。 “哦?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给他如此高的评价。”谢文斩钉截铁的回答。 第五十九章 医痴 “这事确实很少有人知道。”谢文想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心里的事。 “我五岁那年,我父亲因病,躺在床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周围所有大夫都说我父亲是中风了,治不好的,只能躺在床上给人伺候。只能等死。” “那后来呢?是医痴治好的?” “没错,当时医痴先生正好,游历到我们那里,看到我父亲的病,这三两针和两幅药的事情。就给全部治好了,无论是下地活动还是说话都没有一点影响,所以医痴先生的医术一定非常高明。” “而且,时隔那么多年,即使医痴先生因为教徒弟而多年未活跃在江湖之上。但我也相信,医痴先生的医术,绝对不会差,而且只会更好!” “你倒是对这医痴的评价不低。不过既然医痴你家里有如此大的恩情,你之后便没去找过医痴吗?” “自然是去找过的。自打我成年之后,离开家乡。我便打算去找医痴先生。报答恩情的。只是后来又遇到了将军,和将军一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停了几年,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医痴的下落,但也是给了我一些其他发现。”谢文说着说着脸上反而漏出来一些潮红。只不过是皮肤的颜色比较深,能遮盖住才显得不明显罢了。 “你发现什么?”看谢文这个样子魏如画也来了,这谢文来自己身边那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在下虽然没有找到医痴的踪迹。却也在几个城镇打听到医痴的弟子曾在那里停留过。如今医痴的弟子正在往京城这边来。想来医痴先生应该也是会在他的弟子身边。到时应该就能见到了。” “我听你这意思倒是十分喜欢医痴?” “不,我对医痴先生只有尊敬。” “那你这脸红什么?”谢文听到魏如画的话,条件反射地将手放到脸上。确实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比较高。当时一下原本还不明显的红晕,现在直接从头红到脚。再黑的皮肤都挡不住了。 “你这副样子。到底怎么啦?”谢文的这幅表现让魏如画十分郁闷,还有些辣眼睛,想象一下,堂堂一八尺男儿,在自己面前双手扶脸,一副娇羞的样子,能不辣眼睛吗? “那是因为,我有一次,看见医痴先生的徒弟。在面对几个大汉闹事的时候,先生的徒弟,只是用了一把银针。不,不是一把。还是仅仅几根银针而已,就像那几个大汉定在原地。那一手暗器的功夫!太厉害了。若不是我当时走的,我真想上前讨教讨教!”说着谢文的眼里露出闪烁的光芒。 而魏如画却只觉得一脸的黑线。他单单只知道,谢文是个武痴,在最开始跟随魏荣,就是因为魏荣从打败过他。谢文也是执着魏荣的那一手剑术,才愿意跟随魏荣的。 如今因为那人的一手暗器功夫。而露出那样娇羞执着的样子。好像也并不奇怪? 只不过魏如画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谢文这个武痴,到时候会不会因为,那人的暗器功夫啊,直接跟人家跑了呢? 魏如华越想越晚。连忙打出自己的想法。问道“那这医痴弟子的手艺怎样?” “他那首暗器功夫绝对是一绝。在江湖上绝对是排的上前十的人物。”谢文一脸兴奋地说着。“当然那是我当时见到他的水平。若是这两年他若在进步的话,前三决定不是问题。” 魏如画只觉得一脸的黑线。谁问你这个啦?“我问的是那医痴弟子的医术!不是他的暗器手段!” 谢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面对的是姑娘,不是自己那群同样的武痴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接着回答。“先生的弟子,医术也是十分不错的。据我听到的消息,他这两年是每到一处便会进行义诊。提高自己的水平。在民间的名义十分的好。好多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都治好了。救了不少将要家破人亡的家庭。” “那比着他的师傅如何?” “这个在下不知,我也只是听他人说过。并没有牵手感受过他医术。”谢文摇头,诚实的回答。 说话了解之后,知道不可能再问出更多有关医术的问题。便转了个方向。 “我看你们这些家伙人好像都有一些名号。从你那江湖上叫什么?” 谢文被魏如画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以前也没什么名号。” “哦,这是为何?”魏如画有些好奇,据他所知,谢文的武功并不低。即使是在江湖上也是能排上号的。那为何也会没有名号呢? 谢文摸了摸脑袋说,“因为我刚下山不久,刚想在江湖上打出名头的时候,就遇见了将军。然后便随着将军去了边关。回来之后,也就歇了去江湖上闯荡的心思。感觉现在在上京城中的日子,也是很舒服的。” 魏如画了解情况之后,便带着众人准备一起回府,顺便捎走了那一份竹笙。 等回到府中的时候,魏荣早已回到家中。 正坐在大堂里品茶。 魏如画有些好奇,魏荣今天为什么回来那么早?这按理说这个时候他还应该是在衙门的吧? 吩咐下人将那一份竹笙带到厨房。那厨子好生研究下做法,便直接走到魏荣身旁坐了下来:“哥哥,今日怎么回来那么早?” 魏荣看了眼自己妹妹,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是刚从哪里回来:“你这是从哪回来的?我一回来就听福伯说,你中午没用膳就离开了。 “还不是今天福伯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劲的夸赞,我这是实在受不了了,才匆忙离开了。” “哦?是这个原因,不过我妹妹本来就天生丽质,被别人夸两下,怎么啦?” 倒是让魏如画有些好奇,以谢文的年龄来看,他应该从没有见过医痴才是。 魏荣可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妹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只不过是夸两句而已,便是特意为自己妹妹写首诗,歌颂一番也是没什么。 第六十章魏荣的委屈 魏如画默默无语,她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妹控的力量! “行了,不和你多说了。今天我在酒楼里,买了点吃食回来。一会儿尝尝?” “宝儿你舍得下厨了?”魏荣一脸的兴奋。要知道,魏如画已经有好一阵没下厨了,当然指导也是有的,但自己也有一阵子,没机会吃到自己妹妹,亲手做的那些美味 《女王重生的逆袭日常》第六十章魏荣的委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游玩 祝似锦一下马车便走向魏如花,“抱歉,我来晚了,可等久了?” “怎么能说久呢?这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候呢。只不过是我提前到了而已。”魏如画笑着回答。两人拉着手一起走向魏家的游船。 两人在码头处停下。等待下人的安排准备登船,祝似锦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下人说到。“今天就就我们二人吗? 《女王重生的逆袭日常》第六十一章游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