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业莲传》 第一卷·业火初燃 引子 曼珠沙华的眼泪 “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冥土之中,一朵红色的大花若同小伞一般绽放,散发着淡淡的流光,奇特的是,它竟不停地颤动,似是在哭泣。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一个满身金光璀璨,身着长袍,头戴斗笠的人双手合十,脚踏虚空,缓缓朝那红色大花走去。 感受到生人的来访,那朵红花竟是全身都支棱了起来,带着浓浓的敌意。 来者淡淡笑了笑,轻轻说道:“别怕。”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让人感觉仿佛沐浴在太阳的光辉之中。充满着祥和 不顾花的警惕,他一提裙摆,盘腿坐在了花的旁边,纤细的手指伸出,点着满天星辰轻轻道:“婆娑世界,众生生来皆苦,何不放下?又缘何甘愿受这无尽苦念,轮回生生世世,沧海横流,回首望去,不过转瞬成空。” 听得他的言语,那朵花没有理睬,反而是将身形一转,就像是摆出不屑的样子一般。 那人见状却是笑了出来:“贫僧于菩提下参悟佛法,自以为得天地慧根,却不想,连一朵花都不愿随贫僧皈依。”笑完,他又叹道:“也罢,诸事莫强求,摩诃曼珠沙华,贫僧与你有缘,相信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罢,那僧人身形渐渐化为了点点金光,就像满天的星斗一般,最终悄然而去。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金色银河,曼珠沙华抖动了一下,一个人的身形在花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花朵又是抖动了一下,流光挥洒的同时,一滴水珠从花蕊上流了出来,流入了地下,融进了泥土之中 在那滴水珠的滋润下,花朵上的红光大盛,花朵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晶莹剔透,带着超然和一种无法言明的诡异,甚至,它还散发着一种哀伤的气息,伴随着焦急与思念。 下一刻,那朵花朵悄然碎去。一道红色的流光迅速涌出,带着那朦胧的意识和那先天不知为何而起的执念。义无反顾的窜进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天上的佛陀轻笑一声,手中金色的光芒流转,随即一道光芒从中分离而出,追入了黑暗之中。“贫僧助你一力,日后的道路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摩柯摩柯,菩提萨婆柯。”佛陀的眼神,落在了摩诃曼珠沙华原来落土的地方,伴随着一声叹息,他遁入了虚空之中。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一章 血月双眸 启元时纪三千四百五十二年——中古——诸神混战时期。 这是一个奇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元素力量是一切的核心,不管是神,魔,人,妖,鬼。诸天万域,都依靠着元素的力量来推动。 可是元素力量却不是人人都有,相反,能够操控元素的人百里挑一,而这些用元素来决定着世界的走向的人们,被尊称为元者。 魔界西部——梧允国心雨郡城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水桶被掀翻,一个黑发红眸少年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被石子划破的手臂,极为痛苦却极力忍耐。 站在台阶上的两个青年身穿着不算很华贵,但至少是大户人家的服装,此时却面带鄙夷与厌恶的看着那少年。“背负诅咒的人,真不知道府邸为什么要留下你这个灾难!”两人厉声叱喝道。 趴在地上的少年费力的抬起头,面色英俊却很苍白,长长的眼睫毛垂下,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皮同时也向下耷拉着,一看就是身体抱恙之人。 但他血色的眸子还是睁大,看向了两名少年,那两名少年见到那双血色的眸子,下意识惊恐的退了两步,干咽了口吐沫,但随即一个青年鼓起勇气叱喝道:“你连自己的母亲都克死了,受诅咒之人,和狗头人一样卑贱!”“哼,他的母亲肯定比狗头人好不到哪里去,说不定一样卑贱,能生下他这个灾难,会是什么好人!”还不待其说完,一直默不吭声的少年突然暴起,将那青年扑倒在地“不许辱及母亲!”少年嘶吼着说道,那青年惊恐之下竟是晕了过去“来人,快来人啊,他又诅咒死了我哥哥!”另一个青年大喊着逃离这里。说来可笑,刚才他们欺负的少年现在于他们来说似是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很快,府邸便是整体被惊动 “啪”的一巴掌,少年一个踉跄,身形动摇,差一点跌倒在地上,同时,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面前那名中年人此时铁青着脸,又是一巴掌打来“真不知我们造了什么孽!你克死了你母亲,难道还想克死你哥哥吗?!”中年人咆哮道,整座房屋都似是在这音波中颤动“老爷,大少爷无恙,只是晕了过去,稍加调理,吃点安神的药,便无事了。”这时,一名老者走来,抚着胡须说道。“哼!算你命大,今日你哥哥要是有事,我非扒了你的皮,像你这样的灾难,留着,也不过是祸害罢了!”说罢,中年人一甩袖,哼了一声,扬长而去“罚他跪在那里,没我命令,不得让他起来。” 众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少年,随即跟随着中年人,离开了庭院,只余少年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那里。 不时,天色变换,乌云压了下来,覆盖住了天空与太阳,随即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望着那天空中的雷霆,少年的眼角终是留下了一滴泪,但很快又让他咬紧牙关,憋了回去。 因为这一双血月眸,少年从小受尽了别人的憎恨与厌恶以及刁难,甚至连那中年人——少年的父亲,都巴不得他死去,好了结了府中的祸患。 莩,他只叫莩,连姓氏也没有,虽然他是嫡出,是老爷的儿子。 他的名字与他自身在别人眼中都是灾祸一般的存在,人们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父亲对他拳打脚踢,他仅仅九岁,就已经饱受了世界无情的一面,饱受了足以使别人精神崩溃的非议。 若非她天生拥有一种强大的死亡气息环绕,恐怕府中的人早就杀了他了,忌惮那股死亡意念和他身上所谓的“诅咒”,谁也不敢靠近他。 雨水夹杂着泪水终是从他的脸颊上滚落。 不远处的亭廊中,一个穿着紫衣,长相秀丽的小女孩此时蹙紧了眉头,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就要冲入雨中。 一只大手在后面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刚想回头叱喝,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母。。。母亲?”看着自己身后那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女孩讪讪道。“我告诉过你,不许靠近他,不谈你父亲会关你禁闭,要是眼前这个祸害诅咒了你,该怎么办”中年妇女冷冷的说道“莩哥不是那样的人”女孩争论道,中年妇人没有理她,而是强行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女孩无奈,只得蹙着眉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中年妇女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雨中的莩,冷哼一声,眼中流露出轻蔑的神色,随即扬长而去。 夜晚——西北小屋 夜晚,西北一间小屋 莩跌跌撞撞推开那扇老化严重的木门,一名老妪连忙迎了上来,面带焦急“少爷”。“嬷。。。”莩刚刚张口,却是已经晕了过去 一朵包含着轮回苦楚的红莲印记,贸然烙在了他的额头上,缓缓转动,绽放,最终遁于无形。 “少爷!少爷!”少年的晕厥顿时让这名老妪惊慌失措,竟是没有注意到在他身上发生的变故。 不多时,暖阁上 “晕过去了?”中年人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是的,四少爷本就身体抱恙,此时再经过大雨浇灌,身上又没修为。。”旁边一人还没说完,中年人就烦躁的摆了摆手,那人连忙闭言“聒噪!”中年人喝道“那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不必在他身上劳心,派个药剂师去就行了,哼,也不知我墨湫天,怎会有这样一个后裔。”中年人冷眸一扫,那旁边那人噤若寒蝉,只得拱手道:“是,奴才告退。” 林间小屋 这座小屋四处破损,在有风的天气还会轻微的摆动,像是一个蹒跚的岁暮老人。“咯吱”的响声似是小屋的低语一般。 窗棂也破破烂烂的,此时正值冷雨晚秋,寒冷的西风从窗户呼啸而入,锅台上的老鼠打了个哆嗦,窜入了墙上的一个洞。 老妪抚着莩滚烫的额头,深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看向了正厅的灵位。 当然,说是灵位,在这家徒四壁的房屋中,也不过是一个简易的木头牌子罢了。 “主母,老妪无能,没能保护好少爷。。染了风寒,少爷今年才七岁,老爷却只派了一名药剂师,这可如何是好。”老妪闭着眼摇了摇头“主母,若您在天有灵,便庇护少爷度此难关,若少爷有恙,老妪只得随少爷一同去了,以赎老妪失职之罪!”说到情深出,那老妪留下了浑浊的眼泪,不知是在哭莩的不幸,还是在哭莩那早逝的母亲。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老妪连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推开了门,确实不由得一怔“五。。五小姐?”来人正是那紫衣女孩,她转动着那对清亮的眸子,扫视了一下四周,踏进了屋中。 “嬷嬷,莩哥怎样了。”进了屋,小女孩便连忙问道。闻言,老妪不由得叹气“本就有风寒,又被雨浇灌,就是初阶元者也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女孩坐在了莩的身边,沉默了一会,拿出了几个油纸袋“嬷嬷,这里是一些草药,我请不来医生,也劝不了父亲和母亲,希望这些能够缓解一下病情。”老妪见状,双手颤抖的接过,嘴中不停地道谢,浑浊的眼泪再次流出。 女孩咬了咬嘴唇,看着晕厥未醒的莩“莩哥,你一定要好过来,还等你给依凝弹琴呢。”说完,女孩站起身来“嬷嬷,我不能来太长时间,不然母亲会起疑的”老妪点了点头道,叹道“全府,也就五小姐对少爷好了”依凝闻言挤出一丝笑容,随即踏出了大门,走之前,也不忘看向屋内的莩。希望他能醒来。 可最终她也未能如愿以偿,只得离开。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章 返火涅槃 深夜 黑红相间的光芒突然在莩的身上涌现,一朵虚幻的黑色彼岸花凭空出现在莩的胸前。 彼岸花似是在吸收血月的光辉,花瓣一片片绽放,在它完全开放之后,竟是直接破碎成点点晶莹星光,融进了莩的七处大穴中。 奇异的是,随着光辉的涌入,莩那急促的呼吸竟是缓和了不少,脸色也不再那么的苍白。 第二日清晨 老妪睁开了皱褶的眼皮,看着一动不动的莩,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急忙去探莩的鼻息 感受到莩的呼吸很平稳,嬷嬷舒了一口气,脸上难得流露出一点喜色“五小姐的药还很有效,虽然少爷还发着烧,但至少,病情缓和了。”老妪自言道,可之后仔细思虑了一番,她还是决定请来了那名被指派的药师。 药剂师可不是医生,说难听点就是药贩子和调药的人,懂的药理,却不懂治病,和医生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在指派过来的这名药剂师是心善之辈,至于莩的诅咒之体?那纯属扯淡,否则为何满府的人都没事? 这名药师想到这些,摇了摇头,叹了叹气。看着手中紧握的信封,眉头更是蹙了起来。 “。。。。风寒未愈,但。。像是减弱了许多”药师摸了摸莩的头,疑惑不解道“他可是吃过什么药?”“五小姐来送了点草药,不知是否这个原因”那嬷嬷忐忑的说道,将昨日的草药递了过去“或许吧,这些是调气的,可是。。”药师闻了闻草药后很不确定的说道。 也不怪药师不确定,这搁哪个但凡懂点药理的人就不会相信吃点调气的草药就能有效治疗风寒。 但事实摆在眼前,莩被所谓的“草药”救治的好了许多,不由得他们不信了。 药师蹙紧了眉头,思虑了许久,给那已经放下心,正在给莩喂药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见状心领神会,随着药师走了出去。 “还要感谢药师,竭力救护四少爷”老妪感激的说道,那药师摆了摆手,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后,递给嬷嬷一个信封。 嬷嬷面带疑惑,但还是拆开了信封,看到上面的内容,她先前面部浮现的笑容却是僵住了,到最后,双手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极其悲愤的说道“这,,这是老爷的意思?”药师摇了摇头“这是三夫人的意思,我想三夫人早就有暗害少爷之心,见少爷如今虽身体虚弱却有命存,便想趁着少爷这次病,让我下毒,暗中结果了四少爷。”闻言,嬷嬷不由得倒退了两步,面色皆是惊慌“老夫虽不是医生,只是个药师,但毕竟是行医之人,不忍做这件事,故如实相告。”“三夫人。。想杀少爷?不行,我的去告诉老爷。”嬷嬷喃喃的说道,突然像是醒悟了一般,立即转身要走,见状,药师连忙拦住了她:“老爷如果真的在乎少爷的死活,便不会让他住在这种地方,更不会让他在患有风寒时被雨浇灌,我们一没证据,二没有人支持,你现在去禀告老爷,害的不仅是少爷,还有你自己” 听到药师的话语,嬷嬷停了下来,不停地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一般“那,,该怎么办。”嬷嬷带着哭音,手足无措的她急迫的询问到 药师叹了口气, “也罢,帮人帮到底,你且听着。”说罢,他又看了看四周,在老妪的面前低语了几句,嬷嬷犹豫了一番,只得重重点了点头。 三天后 药师走进暖阁,跪倒在地,道:“老夫无能,未能治好四少爷”暖阁中,一名中年人闻言抬起头来,沉默了一会,轻描淡写道“那孩子,殁了?”药师点了点头:“还望老爷恕罪”“罢了,人命在天,怎么会是你的过失呢?只能说这孩子气数尽了。行了,下去领你的报酬吧,我一向奖罚分明,你如此尽心,当是该赏。”“老朽告退”言罢,药师踏出了暖阁,重重吁了一口气。大步离开了这里 暖阁中,那中年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还真是意外,这么早就病死了,也罢,星萘格尔·颜,那孩子,你很快就能见到了。”看着窗外渗透进来的星光,中年人冷笑出声。 第二日 一辆马车运着莩的“尸体”,驶出了墨湫府 除了那名伺候莩的嬷嬷在哭,还有一个人,更加的悲伤。 “哥,莩哥!你醒来啊,依凝还要听你唱歌呢”依凝在后面怮哭,想要追着那辆运尸车,却被她的母亲拽住了。“你这孩子,失心疯了吗?你们,过来拉走五小姐”这名三夫人朝着后面那群孩子喊道,其中有两个,是当日为难莩的少年,他们没有任何的悲伤,就如同在看一场戏一般,心绪没有任何的波澜。 此时听到中年妇人的呼唤,他们赶忙过去,把依凝拉了过来“依妹妹,那个祸害,死就死了,伤心什么”“是啊,他死了,府中就没有祸患了,我觉得今晚府中的人会各自偷偷庆祝的。”听到他们的言语,依凝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一脚踩在一个少年的脚上“哎哟,依妹你干什么?”看着快步离去丝毫不回头的依凝,几人面面相觑。 此时, 一个带着兜帽,背着包袱的少年急速的走着,脸被遮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到也似的。 走了一段路,他回头看了看西边,红色如同血月的眼眸充满了复杂的恨意。 “少爷,这是药师给的返火丹,能让人沉睡一天,除了心脏跳动以外,其余皆如同死人一般”“三夫人有杀心,老爷又不管你,您就离开这里吧,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们害死的” “这是主母留下的一枚玉珏和一枚储物戒指,少爷一定要妥善保管玉珏,切不可遗失” 当日,身体基本自行痊可的莩听到嬷嬷的话,一声未吭,只是向他的母亲灵位叩了叩头,又朝向李嬷嬷叩了叩头,吃下了返火丹。 待到自己再次醒来,他已经处于城郊的墓地,满天星斗照耀着他,猩红双月与他的眸子交相辉映。 看着那满天星斗,莩急忙动身,离开了这里。 等到再次醒来的那一刻,莩就发誓,自己与墨湫府再无瓜葛,既然家族连姓氏都不赐予,那自己便承袭母姓,叫星萘格尔·莩,待有朝一日强大起来,便回墨湫府,将母亲的灵位请出,接走嬷嬷。 信念的种子已播下,一个不到十岁的魔族少年似是经受过涅槃一般,眼神愈发的坚定,踏上了自己的征程,而种子终会化作苍天巨木,顶立一方。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章 若剧团的邀请 一个月后——夔城 走出墨府之后,星莩一心想着离开这里,他走到了港口混上了一只船,却因为忍不住饥饿偷吃东西而被别人发现,进而被扔在半路的陆地上。 看着那海平线,星莩舒出一口气,自己应该是距离故乡很远了。 就这样,又走了几天,他来到了一座小城。 “咕~”的一声,正在行路的少年停下了脚步,抚着肚子叹了叹气 诸天万域中,通用的货币是元叶,元叶是一种特殊的金属打造而成的,形状如同银杏树上的叶子一般,又根据红,紫,黄,绿,白五种色泽的不同划分面额,红色为最大面额,而白色自然为最小面额,两种颜色之间倍率为十。 遗憾的是,几天的奔波,莩现在手中只剩下两黄四绿六白元叶,不仅吃饭,很快连住宿都会成问题 星莩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有着许多的商铺和小摊,形形色色各种的吃食,诱人的香味让他不由得干咽了口吐沫 可是那个个价格不菲的精美食物,估计星莩吃上两天就不得不去街头要饭去了,为了节省,星莩只得忍耐,好在在府中也经常如此,这才没有什么。 饿一顿就饿一顿吧,又死不了,怎么也比府中好,兴许明天就有吃的了。 可就在他转身踏入一条相对比较寂静的街道时,在暗处一直盯着他的几双眼睛向他逐渐靠拢。 还未待星莩反应过来,只听的一声大喝,一个木棍重重击在他的后背上,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揣在怀中的包裹散了一地,而此时,又是有几个人站在了他的身前,另两个人则开始搜刮他的元叶 星莩定睛一看,是几个手持棍棒的少年 星莩不由得怒火中烧,挣扎的爬了起来“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几个男孩本就略带蔑视笑着看着他,现在更是哈哈大笑 他们不顾星莩的喊声,其中一个少年一个膝顶重重顶在星莩的小腹上,星莩顿时痛苦的弯下了腰。 “才这么点钱,亏你还像个贵族少爷,不过,这些也够兄弟们开心几天了”“哎,大哥,待会你可多给我分点啊,我可是好几天没有去找小蝶了。”“滚你丫的,老子还好长时间没有去芍春苑呢。” 几个少年在一旁自顾自的嬉笑,最终,淡淡看了一眼星莩,转身打算离去。 突然,星莩伸手一抓,抓住了其中一个离他最近的男孩的脚踝。“妈的,你这臭小子,快放开你大爷,找打是吧!”那男孩边骂边拿起了手中的木棍,可还不待其将木棍挥下,星莩抬起了头,他顿时丧失了挥动木棍的念头。 好。。好可怕的眼睛,竟然如同天空上的月亮一样溢出红色的光辉。 不待这名少年缓过神来,星莩的身边,如风的灵势突然汇聚,那血色的双眸充满着杀意盯着眼前的少年,一股寒意直入那少年的心底,死亡的气息从星莩身上涌出,不多时,他缓缓站了起来。 那个男孩竟是惊慌的愣在了原地,“还给我!”一个像是两个声音叠加在一起的音调从星莩嘴中吐出,瞬间,血红夹杂着黑色且如同利刃般的数十道气流朝那少年席卷而去,那少年惨叫一声,被那气流冲的后退数步,重重跌倒在地 殷红的鲜血从那男孩的手臂上渗出,映在月光下甚是骇人 不仅如此,其脸上,脖子上,都是多了几道深深的血痕,那本来整齐亮丽的衣服此时有的地方被切割的如同布条一般 “你。。。你是元者。。元者!”惊慌之下,那少年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惊惧的后坐了数步的距离,最终连跑带爬的跟着那几个同样惊慌的同伴逃离了这里。 死亡的气息缓缓散去,星莩重重的咳嗽,只觉天旋地转,最终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许久,星莩睁开了双眼,映在他眼前的,是倾盆的大雨,但他却不感觉到冷。 他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未曾在街上,而是一个屋子里。 屋子虽然破旧,但却很暖和,地上铺着一块块干草,像是远古时期的壁炉此时燃着熊熊的火焰。 “我这是。。在哪?”星莩喃喃道,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星莩顿时咬紧了牙关,不由得在地上抽搐起来。 许久,他才缓过劲来,却已是满头大汗。 这时,那破旧的老木门“吱嘎”一声,星莩警觉的回过头,却是一怔。 是一群男孩,最大的看起来有十六岁,最小的也就和自己年龄相仿。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都很整洁,却都非常的旧,不知他们穿了有多少个年头。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强壮肥硕,其中的一些人甚至有些面黄肌瘦,配上身上那件旧衣服,就像是从古老的棺材中爬出来的古尸一般。 他们看到星莩眼中警惕的神色,都是笑了出来。 “小兄弟别怕,我是若飓团团长。。。算了,不搞那些名头了,我们都是乞丐,我是他们的头,妖族,叫路彻。” 星莩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差不多十六岁的青年:银色的头发上有一对鹿角,一对剑眉下一双黑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嘴边挂着自信的微笑。 “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们的小医师说你是饥饿过度,体力透支,却没想你睡了这么长时间”那叫路彻的少年说道,此时那一群少年都是聚拢过来,其中有一个人还朝星莩递过去了一张饼。 “谢。。谢谢”星莩不好意思的说道,但还是接了过来,而那男孩点了点头,又退回一旁“你别见怪,他叫小宇,他就这么。。害羞,你知道吗,我们在远处看到你打败了韦宽晕过去以后,就是他把你背回来的。”路彻指着那个男孩说道,“谢谢你们。。”星莩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眼中的感激之情却是清清楚楚落在了路彻的眼中 “谢什么,话说你也帮了我们一个忙,那被你击败的青年叫做韦宽,当地有名的流氓混混,嚣张得很,昨天你狠狠打了他的脸,不错不错。你莫非是元者?可你怎么会流浪的”路彻开玩笑似的问道。 星莩闻言一愣,刻意的避开了男孩的目光,路彻见状笑了笑:“算了,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不问了,这样,你要没有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我混。”说罢,路彻拍了拍胸膛,豪迈的说道。随即,他又看向星莩:“对了,你叫什么?是哪族人?”“我叫。。星萘格尔·莩,叫我星莩就行。我是魔族人。”“哈哈哈,好,莩小兄弟,你可愿意留下加入我们?”路彻豪爽道“加入你们?”星莩疑惑道。“嗯,我们明面上是乞丐,但小爷我可不打算靠乞讨过活,所以,我们经常出去演杂技,当然,你还小,不用演出的。等过两天你的身体恢复,去吆喝要元叶就好。” 星莩闻言沉默了,月光映照之下,他的眼眸中,似是有晶莹闪动。 最终,他重重点了点头,道“我加入你们。”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四章 初见 夜晚——屋顶 星莩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星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随即,他从旁边拿起那简陋的琴,双手微微抖动,弹了起来 琴声若泣若诉,虽说还未曾到令得昆山碎玉,若同天音,但也是婉转悠扬。 除了这柄琴,星莩的包裹里还有一个玉珏和一把红色匕首,皆是能够贴身相带之物,同样,也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念想,尤其是那枚玉珏,将手放上去便能与人的精神相连,其中蕴含了许多元素知识,这样的物品被称为“灵海书籍”,是她母亲生前的最爱 除了这些,其他的东西都未曾带出来,毕竟自己是假死逃出来的,当然,剩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星莩独自弹着这柄琴,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不会想起府中的旧事。 不多时,随着他轻轻一拨,最后一个音符跳跃而出,一曲终了,回音也逐渐渐行渐远。 “很好听”这时,一个娇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星莩闻声一个激灵,急忙回头。 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屋顶上迎着夜风弹着琴本来就有点诡异,最主要的是,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还说“很好听”? 星莩自认不怕魇鬼一类,但此时也是吓了一跳。 可出乎意料的是,当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哪里是什么魇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着绿色长发,眼眸如同大海般深邃蔚蓝的女孩,吹弹可破的小脸配上尖尖的下巴,若同出水芙蓉一般,又像小荷才露尖尖角,即便脸上的稚气尚未脱去,面貌也足以动人心魄。 看着那个趴在屋梁,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孩,星莩一时竟是呆住了。 “琴声很好听,要比路彻哥他们的表演好多了。真不知道路彻哥干什么不好,偏要去出演,他明明不是这块料。”女孩说道 星莩无言,路彻是这些人的老大,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嘲笑他的人好像没有,并且,自己好像并没有在这些人中见过这个女孩子。 星莩何其聪明,随即,他便道:“你莫非是路彻哥口中的小医师。”言罢,小女孩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么和你说的?我是小医师?”“呃,不是吗?”星莩一愣,莫非认错人了?“我是给路彻哥他们熬药治病不错,但我才九岁而已,医师和我暂且无缘。”小女孩仰起头来,眉眼间令的月闭花羞:“所以,你现在叫我琛便好。” 星莩微微动容,“我叫星萘格尔·莩,我刚加入若飓团,你叫我星莩便成”“你方才弹得琴很好听,你天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弹琴吗?”“并不是啦,。。只是。。因为想起一些事情”星莩眼神闪过一丝暗淡,低下了头,“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随时随地为你弹奏的。” 突然,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搭在了星莩的肩上,“成,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你是大男儿,可不能骗我这个小女子。”星莩闻言一笑:“怎么会,莫说此等小事,便是大事,承诺依然还是承诺,说出的话定要做到。” 说着,星莩再度拿起了琴,右手拨弄着琴弦,似水流的琴音呜呜然,在红月的照耀下流淌在这天空之间。 一个月后——凌晨 距离星莩来到若剧团已经一个月,这一个月,他已和众人打成一片,白日跟着路彻出外表演,黑夜有时会给众人讲讲故事,或是去照顾一下患病在床的小宇,或是在屋顶给琛弹竖琴,虽然日子清苦,但也是其乐融融 琛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已是回到了卧室,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着嘴下床走出了房间,刚下了楼却迎面碰上了路彻。“路大哥”琛率先打招呼,路彻笑了笑说道:“昨日怎么在房顶便睡着了?”琛闻言小脸变得俏红。“是星莩把你背回卧室的,我昨天起夜恰好碰见了他。”“那他现在人呢?”琛问道。 “兴许还睡着呢吧,他四处漂泊流浪,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这几天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话音刚落,突然“咚”的一声巨响传来,房屋都颤了一颤,路彻和琛一惊,接下来整个屋中的人都涌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根据常识判断,这应该是地震”“地震?!那快跑啊,愣着干嘛”说着,刚涌出来的一众人纷乱了起来,你争我抢的往大门口涌。“够了,胡闹,都给老子停下!”路彻见状怒吼道,可以看到,路彻是有着绝对的权威的,这一声怒吼,直接让方才纷乱的众人停了下来,“一点小事就怕成这样,如此我们怎么和韦宽那些纨绔斗争?!”“路大哥,声音是后院传来的”琛说道,路彻沉默了两秒,说道:“走,后院看看去” 后院 刚来到后院,路彻与琛便是一眼瞧见倒在地上的星莩,连忙跑到他的身边查看,星莩此时冷汗涔涔,面部怀着痛苦狰狞的表情,双眼紧闭,胳膊上红色与黑色相交的雷电闪烁交替,他的正前方,一棵大树树干的一部分冒着黑烟,发出焦炭的味道。 “琛,这是,他怎么了。”路彻连忙问道,琛不答话,将手搭在了星莩的脉搏上,令人惊奇的是,琛手臂上一道如同小蛇的绿色光芒涌起波动,流向了星莩的胳膊,之后那些雷电似是被中和了一般悄然退去,之后,星莩的面部表情缓和了许多。“这。。琛,你做了什么?”琛也愣住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想把一下他的脉搏。” “咦,这可奇了。”羊魔族人孙映无见状好奇的想走上前来看个究竟,可不等他走到离星莩五米的距离,他的小腿竟是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出来,他的腿好像是不停他的指挥,再也无法往前挪一步。“孙映无你干嘛”其他人见状都是丈二金刚摸不住头脑,疑惑地看着孙映无。 “这。。为什么。。内心如此痛苦,和恐惧。。”孙映无喃喃自语,不久,竟是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映无!”路彻见状急忙去搀扶,琛也跟上来查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怎么样?”路彻问道。“哎,奇了,琛姑娘一过来,我方才内心中不知从哪里来的痛苦与恐惧就褪去了。”闻言,路彻双眼一瞪,在他头上来了一下“这种时候还耍贫嘴!”孙映无吃痛,连忙道:“不是,路大哥,我刚一靠近星莩就有一股危险和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可琛姑娘一过来,这种感觉竟是立即消失。”路彻听到他这满口乱言,本是要打,可转念一想,想起刚遇见星莩,自己心头的确有丝微的不适之感,再见到孙映无也不像在骗自己,便是收起了拳头,可依然瞪着孙映无。 “我刚遇见星莩,他正处于要晕厥之时,那时我心头确实有一丝不适之感,可我没有当回事”路彻说道,可心头也满是疑惑。 一个人的威势是由内而外从各个方面迸发出来的,他的内心想法表现在言行举止上,从而带给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可星莩不过九岁,一个孩子,如何来得令孙映无恐惧的威势?何况,星莩还晕了过去。 并且,他一个人打过韦宽三人,这也不符合常理,他手上的雷电。。。是怪物吗? 突然,路彻如遭雷殛,莫非。。。 不,这不可能,那种人只存在于世家大族,自己与他们比那是云泥之别。 琛疑惑的看着愣神的路彻,说道:“路大哥,你让他们把星莩抬进去,我去配药。”“啊,哦,蓝晞,宋空,你们两个,把他抬进去。”路彻犹如恍然梦醒般说道。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五章 元者之路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黑漆漆的甬道上,星莩惊慌失措的奔跑,冷冽的刀光在他背后穷追不舍。 这条路似是没有止境,黑漆漆的前方,冷冰冰的后方。 突然,一个穿着长裙,隐在光中的女子出现在他的前方,驱散了他身边的黑暗,这个女子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她向着星莩张开了双臂,“母亲?”星莩大喜过望,呼喊着朝着那个女子奔跑过去。 可是,就在他即将扑到那个女子的怀中,那个女人却逐渐化为了点点晶莹,“不!母亲!不要离开我!不!”星莩哭喊着,却终究无济于事。 他的面前,突然一个冷漠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眉眼容貌,正是墨湫天,“家族的诅咒,克死你母亲的根源!”墨湫天冷冷道,“不,不是的!星莩没有”星莩哭喊道。“杀了他,杀了这个被诅咒的怪物,杀了他。”很多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将他围住,却不敢靠近他,只是无休止的谩骂。 “不!!!”一声大喝,星莩猛地坐了起来,把一旁正在忙碌的琛吓了一跳。星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定下心神,发觉是一场梦。琛见状,眼睛微微眯了眯,“怎么了?做噩梦了?”定了定神,琛走上前来问道。 这一问,星莩眼圈立即就红了“我梦见我娘了。”“哭什么,原来你有家啊,你要去找你娘?她在哪?”星莩摇了摇头,叹道:“她早已经不在了。”闻言,琛低下了头:“这样啊,她在的时候,一定很疼你吧”星莩点了点头。“其实你还算幸运的,我都没有见过我娘,我在刚出生的时候,便遇到了路大哥,那时他也是九岁,在路边墙角见到了我,便把我带了回来,如果没有路大哥,怕是我早就被饿死,冻死了吧。” 星莩已感自己身世可怜,可听到这一席话,却不想眼前的女孩比他还要不幸,顿时心生感同身受之情。 看着星莩复杂的眼神,琛笑了:“在这个地方,像我一样的有许多人呢,但是,大家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虽然仍然过得贫苦,但到底很快乐。” 星莩沉默着点了点头,左手手指不停搓着右手。 自己刚来到这里三天时,就和他们出去演出,虽说只工作了有一个月,但确如琛所说一样,他们是一家人啊,这一个月,他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 一起欢笑,一起奋斗。 “谢谢你,琛。”星莩笑道。 第二日 星莩正在学习玉珏中的知识,虽说他距离去觉醒元力还有一年,但现在看看功法,日后好有所准备。 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命,能当上元者。 这个世界存在两种力量,分别是元力与灵力,元力与灵力不尽相同,元力,顾名思义,便是元素之力,要知道世间万物,皆是由元素所组成,故元力是创造一切的根本,而灵气,则是由元素组成的事物所诞生的事物,而觉醒为元者,便是体内的元素苏醒,体内的灵力随之转化为元力。而十岁,便是测定元力并觉醒的最佳时刻。 任何事物都有着灵力与灵气,可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觉醒元力,举例来说,一个人可以凭着修炼使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强,从而使力量越来越大,但只限于物理肉体的攻击,这样的人被称为武者,但不论他们的拳头有多么硬,他们也是不能操控元素的,而元者,他们体内元素觉醒的那一刻,元力便成为了核心,且元力又分为多种类型,例如光明元素,金属元素,火元素,并且元者修炼时吸收元力亦可有武者吸收灵力那样的效果,元者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元素更好的去治疗,冶炼,甚至战斗,所以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们也比武者能打,所以元者在社会上的地位,往往是很高的。 这也是为什么,人人都渴望成为元者的缘故。可这真的需要气运,要知道,百人当中出一个有元力的,已是不易。 此时,路彻的房间 路彻躺在床上陷入了思虑,其实说是床,也就不过是一堆稻草上摞着麻布,连被褥也没有,窗户上简单的挂着被人废弃的羊毛毯,勉强抵御夜里的风。 他虽然是这一帮人的大哥,但凡事亲力亲为,为了填饱众人的肚子一直在奔波,像这样在这里躺着想事情倒真是少。 “路大哥”孙映无推门进来,而路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一个激灵。 孙映无既觉得惊讶又觉得好笑,路彻虽然平时最为稳重,但像这样真正入神想一件事情真的是少。“路大哥,想什么呢。”孙映无率先开口道。“你不觉得星莩与琛,有些特殊么。”路彻看了一眼孙映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就知道你要说这件事,星莩确实奇特,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影响才有了那些奇特的现象,毕竟,琛在这里八年,我们都没有发现她的特别。”孙映无摊摊手说道,“是啊,若这样,两名元者?”路彻以一种不可能的眼神和语气说着,他是若飓团团长,可说白了他就是乞丐,街头卖唱过活的人,在他的眼里,元者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因为他亲眼见过城主对一个衣着华丽的元者毕恭毕敬,而在他一个乞丐的眼里,城主就已经是天了,还有比天还高的?也是因为那次,他才对元者这个职位有所了解。“也罢,星莩来这里也有半个月了,等明年春天,说什么我们也得把他送去元殿分殿,让他进行元力觉醒测定。”路彻道,“不为别的,就冲大家今后都是一家人,至于琛,她还小,也不到觉醒元力的年龄,就先缓缓吧。”孙映无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过了不大一会,路彻眯着眼看向了孙映无:“你来就只为和我说这件事?”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孙映无抽了抽嘴角,眼珠转了转,似笑非笑的从怀中取出一片大树叶,“是这样,蓝韵儿让琛代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路彻白了一眼孙映无,一句话没有说,把信接了过来。“不是我说,大哥,您都十八了,蓝韵儿十六,咱们若飓团都是孤苦的孩子,在一起互相照应这也不错,何况人家蓝。。”孙映无说的正起劲,看着路彻眼神不对,连忙闭嘴。“管你什么事,赶快休息去,明天表演不好要你好看!”路彻瞪着眼睛道,孙映无见状立即闭嘴,头也不回的跑了。 路彻看着那封信,皱了皱眉头,他并没有拆开看,而是将那封信轻轻放在了墙上一个小槽中。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六章 夔城四少 半年后 “一寸相思一寸灰,满心孤寂满心泪,君往何处,君往何处,妾当相随。”女子的歌喉似是杜鹃啼血,能令的昆山玉碎,若非她那破旧的衣服,怕是人们会把她认作青楼里的歌妓。 星莩,路彻等人在一旁奏着乐,星莩一手小竖琴虽还存着稚气,但在众人当中也是相当优秀的,只是他的竖琴虽然是当初府中用旧的物什,但仍然要强过路彻他们自己做的,那竖琴上面的花纹也使得星莩与别人看起来格格不入,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不一会,一曲作罢,众人还沉浸在歌声中,虽然这也算不得天籁,只是比一般人唱的好听些,但众人们也就比较满足了,毕竟不管是魔妖鬼三族的那一族,只要是平民,是不能进入唱楼一里以内的,也就是说,连偷听也不行。 “来啊来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如今乱世,生存不易,还望大家体恤怜悯。”孙映无四处吆喝着。“琛,韵儿,喝口水吧”路彻冲着方才唱歌的女子递上了水壶,那女子娇嫩的脸蛋吹弹可破,犹如春日里的一株樱花迎风怒放,她便是蓝韵儿,蓝韵儿红着脸娇羞的将水接了过来,拉着琛跑了。 路彻无奈的笑了笑,手搭在了星莩的肩上,“可以啊,怪不得琛说应该让你表演呢,这一手小竖琴,确是不错。”星莩闻言笑了:“能够帮上若飓团,不做个吃白饭的人,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怎么会是吃白饭的人呢?你以后可是要成为我若飓团的。。。呃,,依靠?不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路彻说着把头扭向了一旁正在吃饭的孙映无,“那个叫。。靠山”略微想了一会儿,孙映无说道。“对,靠山!”路彻笑着说道,这一说可把星莩弄糊涂了,自己从墨府出来可谓一无所有,说若飓团是自己的靠山还差不多,路大哥这是怎么个意思? “明年春天,若飓团出钱,把你送到元殿分殿,进行元力觉醒。。。。”不用路彻多说,星莩已经明白,只是,路彻是如何知道自己要成为一名元者呢? “路大哥方才靠山那些话是开玩笑,若你们真的能成为元者,路大哥一定不能耽误你,你们生来便是属于天空的。”说着,路彻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天空,天空中,两只雄鹰在翱翔。 “路大哥,你放心,如果我体内有元力能够成为一名元者,那么我会一直守护着若飓团,即便我没有这个缘分,我也会待在若飓团,像现在这样,与大家一起欢笑,一起经历,虽然只有数个月,可我已经当这里是家了。”沉默了一番,星莩说道。路彻闻言一怔,随即笑了出来,“好,你说的没错,这里是你的家,我是你大哥,大家都是亲人”言罢,两人一对拳,随即,都笑了出来。 “哟,一群臭要饭的,你们交钱了吗?就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开场子?”就在这时,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响起,路彻闻言,脸立即黑了下来。 来人声音怪里怪气,长相也怪里怪气,长长的驴脸配上猩猩的嘴,本来就小的眼睛半眯着,挺着肚子抱着臂,一踩一晃的走来,他的身后,跟着许多拿着木棍,低着头的人,最接近这个怪人的,是一个白发,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子,除了外表形象比怪人好看一点以外,其他都差不多,“脸色苍白,步履轻浮,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之人”琛悄悄指向那个白发男子对星莩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星莩心不在焉的听着琛说话,心里直犯嘀咕,忍不住打量这个男子。 路彻走了出来,冷冷的对着那个怪人说道:“我们在这里唱了三年有余,从未听说过,杜硕,韦宽,若飓团与夔城四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哟,识得我们夔城四少?若飓团?哦,你是那个路彻”怪人说起话来,嘴唇似是要从他的脸上掉下来,“兄弟们,你们知道乞丐的头是什么吗?”韦宽一展折扇,朗声道。“当然还是乞丐。”“哈哈哈哈哈,说的好,还是乞丐,哈哈哈”,言罢,这一众来找茬的人哄堂大笑,路彻攥紧了拳头,嘴唇越抿越薄。整个若飓团的人都站了起来,脸上皆是愤怒之色。 韦宽一笑,星莩顿时一怔,那不是自己刚来到夔城时意图劫掠自己的纨绔公子么?想到这里,星莩后脚悄悄一踹,地上三个石子被踹起,落入了他的手中。 星莩在府里一直受辱,吃不饱睡不好,为了填饱肚子,只好学了一手打鸟的好功夫。 “怎么着,路彻,想动手吗?”韦宽阴阳怪气的笑道,“你们这些穷鬼现在立即给老子滚出这里,日后再来这里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个怪人哼道。 就在韦宽得意的时候,“啪”的一声清响,一颗石子重重打在了他的额头上,韦宽顿时一个后仰做在了地上“啊!哪个王八蛋!”“韦四爷,您没事吧”后面那一众不良青年见状顿时一惊,连忙去扶韦宽,“滚,都给老子滚,老子自己会起来!”韦宽恼羞成怒,狼狈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犹如牛眼一般四处寻找暗中打自己的人。“是我打的,不用找了”星莩朗声道。 韦宽愤怒的看向了星莩,可在与星莩眼神对接的一刹那,顿时一惊 那怪人见状脸色立即黑了下来,只见他咧着嘴握着拳头发狠道:“好,好啊,路彻,若飓团,今日就算你们想走,也得先吃老子的一顿拳头!” “今日我看谁敢动我若飓团的人!”路彻展开双臂,似是要护住身后自己的朋友们一样,“谁怕谁啊,来啊你们”蓝韵儿也上前愤愤不平道。 “三哥,等一下”正在那怪人已经撸好袖子准备要上的时候,韦宽突然把住他的肩膀,拦下了他,“干嘛!”那怪人不悦道,韦宽上前耳语了几句,一旁准备好扔石头的星莩眉头略微皱了皱。“元者?放你娘的屁,元者会和一群乞丐混在一起?”“可是三哥,我这身上的伤总不会是假的啊”韦宽哭丧着脸道“行了,娘炮,老子知道你去哪丢了人不敢硬明说编个理由出来?就算他是元者,这么乳臭未干,今天老子就能废了他!”那怪人怒喝道“给我弄死他们”话音刚落,那些不良青年狞笑着朝着若飓团众人袭去。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七章 欺辱 “若飓团的男儿们,随我护卫若飓团”路彻怒吼一声,随即身先士卒,一拳重重的杵在一个混混的脸上,那混混顿时怪叫一声,捂着流着血的鼻子痛苦的弯下腰去。 星莩双手一弹,三颗石子顿时飞射而出,精准的打在其中三个人的头上。“准啊,小子,哪学的这一好手”孙映无摆脱了一个混混的纠缠,恰好看见星莩这一技,忍不住夸赞道,但下一秒,他就后悔自己夸了星莩 “打鸟学的”短短的四个字,让孙映无顿时处于无语的状态。 若飓团可谓是团结,但到底人少力弱,路彻虽强,可到底好汉架不住狼多,更何况这些混混手里又拿着家伙,若非星莩一颗又一颗石子打过去,仅凭路彻一人一板凳,怎么可能抵得过四个人。而其他若飓团的人,甚至有被压着打的。但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放眼望去,那群纨绔除了气势上还很强以外,在结果上实在不敢恭维。 顿时,这一片街区,被两个阵营弄得鸡飞狗跳。 可是重要的是,这些纨绔子弟中,有几个运用灵力的家伙,在灵力的加持下,他们的肉体力量更是强于普通人。这样下来,不多时,若剧团就落了下风。 如何运用灵力并不是多么高深的功法,平民也可以学习,可这些纨绔子弟平日里作威作福,怎么可能专心修炼,所以灵力方面也就强那么一点而已。 虽然他们是半吊子,只吸纳灵力修肉体力量修了个皮毛,但是打路彻这一众体弱的乞丐,还是绰绰有余的,并且他们打人相当狠,其中一个纨绔子弟狞笑着,一脚踹在本就虚弱的小宇的小腹上。 小宇瞪大双眼,重重摔在地上,不住的咳嗽。他本就体弱,今天是身体好一点才勉强出来,怎么可能耐得住这一脚。 “小宇!”若剧团等人见状焦急的怒吼,他们都知道小宇的状况,可是却分不开身,只能焦急地在原地干跺脚。 唯一可以移动的就是星莩了,他刚刚才放倒了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纨绔子弟,且他离小宇最近,能分开身,丝毫没有犹豫就想要上前帮助小宇,可是就在这时,韦宽挡在了他的身前。 韦宽看到星莩一直用石子,而没有动用元力,不由得产生了怀疑,再结合星莩的年龄,瞬间恍然大悟,知道他还没有觉醒元力。 想到这里,韦宽笑了起来,心里踏实了许多,有恃无恐的找上了星莩。 “让开!”星莩怒喝道。“哼,臭小子,礼貌一些!小心老子撕烂你的嘴!还想要就别人?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韦宽摆出一副欠揍的表情,拿着木棍逐渐向星莩逼近,“那天你伤了老子,你记得吗?今天老子他妈要从你这里找回面子。” 星莩不想和他废话,此时的他已经极为愤怒,一拳打出,直击韦宽鼻梁。 韦宽见状哈哈大笑:“小子,咋不用你的元力啊?你不是元者吗?”韦宽十五岁对上九岁的星莩,竟是一点不羞,星莩虽自幼就受磨难,此间不论是力量还是敏捷度,皆要强过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当然,前提是韦宽不动用灵力。 就在星莩要一拳杵在韦宽的脸上的时候,韦宽双目一瞪,灵势迸发,星莩一拳击下,竟犹如打在了墙上一般,顿时虎口发麻。 元力能够移山填海,需要百里挑一,但灵力不用,普通人皆可学,可是若飓团一众人不是平民,他们只是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的乞丐帮,又怎么可能有这种学习方法? 但韦宽不一样,他本是纨绔子弟,即便整日荒淫,不学无术也多少会一些,星莩碰上他,没有元力还真是难以对付。 灵力可以加强身体素质,动用了灵力的韦宽果然在敏捷度上快了许多,星莩有时只能硬抗,可在力量上有灵力加持的韦宽决定了此时的星莩是难以抵挡的。 “怎么,小子,用你的元力啊,那天不是挺猛的吗?今天怎么怂了?!”韦宽越打胆子越大,看到星莩一直被动防御,竟是越来越狂妄。 就在这时,韦宽一个前扑,星莩向右一躲,韦宽一个没刹住,一头栽在了柱子上。“哎哟!”韦宽疼的龇牙咧嘴,更加的恼羞成怒,一个回旋踢踹回去,星莩只得拿手臂护头抵挡,那一脚势大力沉,这一下,竟是星莩后退了数步,而星莩也是又疼又麻,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从他的额头沁出。 星莩重重的喘着粗气,有着灵力加持的这一脚让他实在难以承受。他扭头看了看四周,却见除了孙映无与路彻还能够勉强与对手周旋以外,其余人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更多的是倒在地上被人不停的踹,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不曾认输。 因为身后还有着要守护的事物啊。若飓团的女子们,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们,他们也在和这些恶棍作斗争。 看到这副场面,星莩咬紧了牙关,眼前韦宽的眉眼与府中三娘、父亲等人重叠,他们张狂的笑,不屑的看着星莩,星莩大喝一声,低头朝韦宽撞去。 可星莩唤不出元力,韦宽狞笑着一拳打在星莩的脸庞上,星莩顿时跌倒在地,“莩”“小莩”路彻、琛等人见状惊呼道,“大爷的,跟你们拼了。”“你们这些贱民,真是有够顽强”突然,那怪人把住了路彻的肩膀,一胳膊肘猛击下去,路彻同样跌倒在地。 不多时,若飓团一众都是倒在地上,再无反抗之力,被他们一阵拳打脚踢。连出来卖唱的家伙都被摔在地上,损坏的损坏,破碎的破碎。 韦宽踩在星莩的身上,哼笑道:“哼,你们这群贱民,卑微的乞丐,和我们动手,自讨苦吃。”“得了,没兴趣跟他们玩下去了,咱们走吧。”那怪人朝路彻啐了一口吐沫,懒懒的说道,“记得,这是老子们的地盘,想要在这里卖唱,要不交钱,要不一个一个从老子的胯下钻过去!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八章 叛离 “混。。混蛋”那些人走远后,路彻咬着牙骂道,蓝韵儿与琛等连忙去搀扶受伤的众人。 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着面前那一片狼藉,连赚到的钱都被抢去,他们却是仍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体上的伤还是次要的,但是心灵上却蒙受了莫大的屈辱。 破旧木屋 那些女子与还小的孩子边哭边为这些男儿们擦着药,说是药,也不过是把地里刨上来的一些鱼腥草捣成泥,然后涂抹在他们身上消炎。 “不干了,老子不干了,这样的日子算什么!路彻!你自己玩吧!”突然,若飓团中一个人高马大却面色蜡黄,身材消瘦的青年猛地推开为自己涂药的女子,站起来吼道。“韩畔,你干什么!给老子坐下”孙映无起来骂道。而一旁的路彻却陷入了沉默“路彻!你口口声声说带我们脱离贫苦,可归根结底,我们还要忍上这莫大的屈辱,你自己说,你对的起兄弟们吗?”孙映无正待反驳,路彻却拨了拨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孙映无见状,咬了咬牙,瞪了韩畔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你有病吧,若不是路大哥,你韩畔早就饿死了,你有良心吗!”蓝韵儿突然站起身来说道“韵儿!”路彻叱喝道,可不待他说什么,韩畔又指着星莩说道:“还有这个小子,他是灾星吗?为什么他一来我们就倒霉!”星莩闻言眼神黯淡下去,头埋进了膝间。“够了!”琛突然站起来道,“韩畔,你先辱路大哥,又话锋指向小莩,你想怎么样!”“别这样,大家,大家是兄弟啊,咳咳。。”一旁的小宇有气无力的劝道。“我说错了吗?这小子一来就惹了韦少,若不是他,咱们今日怎么可能会受到如此羞辱!”“韦少?”这时,路彻站了起来,“韩畔,你之前确实说得对,我确实没有保护好大家,也没有让大家生活过得好一点,所以才容忍你指责我,我确实有过错,但是我们虽然穷,却要有骨头!韦少?他夔城四少是如何欺负穷人的,你没有看见吗!”路彻突然吼道,整座房子都是颤了颤,“灾星?这些话居然能从你的嘴里吐出,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韩畔吗?!”“路彻,在这个世界,弱者只能依附强者,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活下去,这房子是你找到的,自然归你。”韩畔瞪着路彻,随即朗声道:“愿意和我离开的,我们现在就走,不愿意的,就搁这里受苦”“你要去投奔那些纨绔子弟?”路彻质问道,而韩畔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答话“好,路彻对不起各位,如有愿意随他走的,路彻必不阻拦,只是今日一旦踏出这个门,我们的兄弟情分便到此为止。”路彻一字一顿道,随即不再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不多时,一些人站了起来,跟在了韩畔的身后。“大哥,你阻拦一下他们吧,这…”就连虚弱的小宇都急着上前说道,而路彻似是睡着了一般,双目紧闭,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放纵他们离去。 “哼”韩畔轻哼一声,扭头便走。 这一去,去了若飓团四五成的人,若飓团本也就五十人,这一下,只剩下二十余人,而路彻,仍然不动声色,可蓝韵儿看得真切,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扣进了肉里。 韩畔等人走了以后,这大厅一下子冷清下来,许久,路彻站起身来,鞠了一个躬,“路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星莩连忙上前扶起他。“谢大家不离不弃,还相信路彻。”路彻轻轻说道。“路大哥说哪里话,我们是兄弟!”剩下的人都如是说道。“只是日后,怕是生活要更难过了。”路彻说道。“没关系,路大哥,再难过我们也跟您跟到底,孙映无这条命是路大哥您捡回来的,若不是您,孙映无早已经是一具埋在冻土之下的白骨,再苦再难,也跟路大哥走下去。”看着面前的孙映无,看看星莩与琛,再看看蓝韵儿和剩下的人,路彻笑了,“好,我的兄弟们” 三个月后——严冬 星莩不停的搓着手,却依然像是患了癫痫一般双手不停的抖动,手中的火石终是擦不到一起。“我来吧”星莩闻声一惊,转身望去,却是琛。 星莩乖乖的将火石给了琛,“那我去打水。”说着,星莩穿上了羊毛衣,拿起了墙边的木桶。 星莩的羊毛衣那可真是羊毛衣,他穿在身上确如跟只小羊一般,臃肿肥大的衣服让他行动极不利索,那衣服刺鼻的味道一般人无法忍受。 就这样,他们已经过了比原先还糟糕的日子整整两个月。 这样的生活条件除了衣物和住的地方以外,其余方面与星莩在府中相比也差不多,但星莩很满意,因为这里有着自己的朋友们。 可是友情在这个时候不能当饭吃,所以哪怕是严冬。路彻等人也得出去卖唱,说是卖唱,其实现在也不过是变相的乞讨。 而星莩和琛等年龄小的,便留在家中,烧火,劈柴,星莩不过十岁,却要拿着有他腿长一般的斧头去劈开木头。 自从韩畔带了一半的若飓团离开,若飓团顿时经济又萎缩下来,并且更糟糕的是,时不时都有人的东西被偷被抢,这使得他们的生活更是处于凄风苦雨之中。 看着眉头紧锁的路彻,一旁的星莩无所适从,东西被偷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样为路彻解忧。 夜晚也蹲过点,心里也隐约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可总是夜晚一守便见不到人,毕竟他们还需要工作,不可能日夜都守着不睡,可是刚松懈一点,第二天必定被偷。 可是再这样东西被偷下去,他们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 之前路彻不得己去报官,却连门都没进便让一顿棍棒给轰了出来。 路彻也是毫无办法,他们说白了身份不过是乞丐,这所房子也是因为几年前的战乱逼走了原主人,路彻等人才住了进来。 他们这样的人,即便是和平的时候都是上顿不接下顿,没什么公道可言,更遑论如今。 没奈何,大家只好加倍努力,可是日子却还是过得越来越糟。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星莩提着桶来到河边,河面早已被冻住,那光滑剔透的冰面犹如镜子一般纯洁。星莩来到河边,费力的举起一块大石头,用劲砸了下去。顿时,河面开了一个窟窿。 就在他打水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却是见到桥的对岸,是韦宽等一众人,而他的身后,是一众仆人,其中便有韩畔与原先若飓团一个叫冯禾的女子。 因为一棵树的掩护,他们没有看到星莩,韦宽看了看桥对面那座若飓团破旧的房屋,轻蔑的笑了笑,“韩畔,今天晚上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将他们木材偷出来,扔河里。”“是,少爷。”韩畔没有任何犹豫,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星莩闻言又惊又怒,却不敢妄动,直到他们走远了,他才从树后出来,朝屋里走去。 琛仔细的捣鼓了一阵,屋子里终于是暖和了一些,“琛。。噗嗤,哈哈哈”这时,星莩皱着眉走了进来,可看着琛满脸炉灰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琛觉得不妙,连忙凑到水桶旁,随即一拳打向星莩“笑什么笑!打个水也这么慢!”“嗷!你轻点,有件事情。。。”星莩连忙转移话题,当然,当前这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 听完星莩的讲述,琛也是攥紧了小拳头“原来是韩畔。。。我们已经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可他还是紧逼我们。。。小莩,我们必须给他们点教训。”琛知道是韦宽等人所为,可没想到动手的竟然是旧日的朋友。“告诉路大哥吗?”“暂时不告诉,你听我说。。”说着,琛凑到了星莩的耳边轻声说道。 夜晚 路彻等人经过一天的忙碌,便睡下了,看着屋内的灯熄了,屋外的草丛里,两个人影站了起来。 “等等我”“你快点”这二人在屋外低语道,“柴屋在后面,你忘了吗?”“哦哦,可我们怎么弄出去啊?”“我们有绳子,我在外面,你在里面,一点一点往出运呗。”“然后扔河里?”“嗯,扔河里,顺河流往下,明天他们即便也死无对证。”“这样不好吧。。。”“不好?冯禾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你男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好了我们生活也能好点,做不好就等着挨韦少的罚吧!”韩畔暴戾的说道。 冯禾沉默了一番,无奈的翻过了那低矮的土墙。 星莩与琛偷偷观察着,互相看了一眼,会心的点了点头。 就在那二人刚踏入了院内,忽然听的一声诡异的声响,似是桌椅相碰一般。 二人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后退了数步,倒不是他们觉得这里有诡异的事情,而是怕路彻等人发觉他们。 过了一会儿,看到整个院子仍是一片寂静,二人才松了口气。继续往柴屋而去。 韩畔一点一点朝柴屋挪去,当他们走到树下,突然,一个大的枝干砸了下来,正中韩畔后背。 “哎呦!”韩畔吃痛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下一刻,他就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连忙扯着冯禾躲到了墙后。 原来,这是星莩与琛设下的机关,那根木头,是用绳子吊起来的,另一头拴在屋子二楼的栏杆上,星莩一切断,就砸了下来,本来只是想吓一下韩畔,只是不想巧到直接砸在他身上,毕竟是风寒严冬夜,韩畔不细看也看不到上面是否绑着一根绳子。 在韩畔二人惊魂未定的时刻,为了做足戏,琛还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提着马灯出来转了一圈,这更加使得韩畔心中紧张了一分。 待到琛又进去以后,韩畔长舒了一口气,又蹑手蹑脚的朝柴屋走去。 就在二人已经走到大门旁的时候,突然,一根绳子骤然蹬起。韩畔过度紧张没有防备,被生生绊了一下。 这一绊不要紧,问题是这一绊韩畔因为惯性直接撞进了柴屋。这还不算完,随着柴屋的门一开,老早放在门上的一桶泥水砸了下来,正逢深冬,这一浇可把韩畔浇了个结实。 韩畔又惊惧又愤怒,虽然还是不敢叫出声来,却已经慌乱地在屋里瞎转,这一来,一个不慎踩进了星莩与琛准备的最后一个圈套中。 韩畔踩在了一个不起眼的木头支架上,随着支架被韩畔移开,那个被支起的木头向地上砸了下去,之后绑在木头上的两根绳子猛地一拉,房顶上一把小刀被牵动,割断了刀前的绳子。 之后,随着绳子被割断,那吊在房梁上的三块木头呈弧形荡了过来,正中韩畔腹部。虽说没把他扔出去,但也打的韩畔是后退数步,跌倒在地上。 星莩与琛在屋里看着这个场面实在是憋不住笑。 随着柴屋这么大的动静,整个若剧团都醒来了,不一会就都动员起来,而星莩与琛也随着苏醒的众人来到了后院。 此时,韩畔正喘着粗气,一声泥垢的靠在树上,而冯禾就在他的身边,想要拉起他来。 当冯禾看到路彻和其他若剧团的人站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显然是吃了一惊。 路彻看着地上狼狈的韩畔,一言不发。一时,除了北风的呜呜声和韩畔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 “韩畔,你就这么看不得若剧团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活下去吗?”好长一段时间后,还是路彻打破了沉默,声音虽低,却满满的是失望,愤怒,以及。。。难以置信。 面前这个是多年来共患难的兄弟啊,那次饿了好几天,他好不容易得了一个馒头,却分给了自己多半个,最重要的是那次他还患着病,这样的韩畔,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一个偷盗自己兄弟的生存依靠,只为了自己饱食的人? “嗬,路彻,不要再说以前了,你知道看不见希望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做不到像你那样一直相信光明的存在,我只看到了欺凌,只看到了困苦!只看到了无止尽的艰难和黑暗!!”韩畔看向路彻,激动的咆哮道,“路彻!这个世界,没有正义的,若说有,那么强权即是正义!韦宽虽恶,但他是富家子弟,所以他就是正义!” 路彻难以置信的听着,几乎是咬牙切齿:“所以,你就去心甘情愿当了一条狗,你以为你不会被欺凌了,但我告诉你,你现在不过是韦宽随手可以丢弃的工具!你的用处,只限于对付我们!”路彻吼道,“就为了你自己告别凄风苦雨,你不惜要害死你曾经的亲人们!好,韩畔,从今往后你我是死敌!滚,我不想再看到你!立即给老子滚!” 说着,路彻把腰间那块精致的小木雕狠狠的砸向了韩畔,一旁的蓝霁吃惊的看着路彻,她知道那个木雕,那是韩畔费力给路彻弄来的生日礼物,虽然是捡来的,但路彻一直视若珍宝。 韩畔也是一惊,但随即恶狠狠的看了路彻一眼,扯起冯禾“我们走!”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章 路彻的决定 韩畔的身影渐行渐远,路彻也扭过头,面色铁青的穿过人群,走回了屋中。 随着二人的这一转身,那块木雕的落地,这就是一辈子,曾经彼此的兄弟成了一生的死敌,曾以为坚不可摧的友情,像玻璃一样支离破碎,那些曾经美好的过往,尽皆化为乌有。 第二日 星莩与琛来到路彻的门前,却见孙映无也在那里站着。“孙大哥,怎么不进去啊。”星莩疑惑的问道。“唉,自从昨天晚上韩畔的事发生,路大哥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了,也不许我们进去。”孙映无叹道,“像韩畔那自私自利,无耻可恨的小子那就该死,路大哥何必为了那瘪三伤心,唉。” 琛闻言,立即朝孙映无摆了个噤声的动作,孙映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小莩在外面吗?你进来!”这时,屋里的路彻发声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心,他的声音十分低沉。 星莩听到路彻要见他,不免有些吃惊,在原地愣了一下后,连忙走了进去。 屋里,路彻就在那里坐着,因为整整一晚没有睡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有着重重的黑眼圈,但不知道为何,面容也憔悴起来。 虽说因为他们的生活是饥一顿饱一顿,大家都是面色蜡黄,但是路彻现在这副憔悴的面容还是吓到了星莩。 “路大哥,你的面容。。多少吃点东西吧,一天一夜了。”星莩劝道。 路彻摆了摆手,示意星莩坐下,星莩抿了抿嘴,坐到了路彻的身边,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满怀担忧的看着路彻。 “小莩,你们不用担心我,韩畔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我叫你前来是要问你一件事。”路彻说道。“路大哥请讲。”星莩说道。 “小莩,你来我若剧团已经一年了吧。虽然你一直不肯说自己原来的身份,但是,路大哥不是傻子,遇到你的第一眼就能看出你不属于乞丐,甚至你都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路彻说道。“路大哥。。”星莩听着想要说话,却被路彻制止了,“所以,哪怕现在若剧团出了这些事情,还按照我们当初说好的,送你去元力觉醒。” 星莩瞪大了双眼,吃惊的看着路彻。“怎么了,小莩,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咱们三个月前说好了的。”路彻微笑着说道。“。。。是,确实是我一直的梦想,可是,路大哥,咱们目前日子多么不容易啊,进一次元殿要交六片黄元叶,去城镇中心又得三片黄元叶,将近一片紫元叶。。我们没有钱啊。”星莩满脸担忧的说道。 路彻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是,小莩,一片紫元叶目前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巨款,但是,如果你被检测出有元力,那又怎么可能是一片紫元叶能够比得上的呢?”说着,路彻看向了窗外的月亮,“我没有见过元者的能力,但是我看到过他们被众人簇拥,身份尊贵,也在戏里的唱词听到过元者的英雄事迹,那就像是天空中的月亮一般呐。” “可是,路大哥,万一我没有成为元者,那岂不是白白花去大家赖以生存的费用吗?”星莩担忧的说道。“你放心,大家那里我会说明的,虽然我们穷,但丢一片紫元叶饿不死的。”路彻说道,“你没有成为元者也没有关系,但如果你能成为却不去觉醒,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不是太可惜了吗,我相信你,你终究不会是乞丐的命。”路彻坚定的看着星莩说道。 “可是。。”星莩不知说什么好,路彻看到星莩犹豫不决,坚定的说道:“我已经决定了,还有一个月,也就是明年春天就是元殿元力检测,我会把你送去的。” 元殿,当地颇具势力的元者群体组织,掌握着这一片和附近数个郡城的元者资源,是这一片的实际统治者,就连城主也得听命于他们。 看到路彻的态度坚决,星莩心里极为矛盾和愧疚,可是能保证成为元者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一场赌博,并且不管自己能不能当上元者,抽走一片紫元叶,大家的生活都必将更加艰难,是啊,成为元者是自己的目标,可是拿大家的健康来换这样一次机会,他是万分不愿意的。 就这样,星莩心里矛盾的走出了路彻的卧室,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走出去星莩都忘了门外的二人,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孙映无。“对不起啊,孙大哥。”星莩似是才回过神来,先是一惊,才连忙道歉,之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琛和孙映无看着皱着眉头,心绪烦乱都写在脸上的星莩,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星莩会如此了。 因为路彻随之走了出来,看着孙映无说道:“今天晚上召集大家,我要告知他们星莩去元力觉醒的事情,这件事,几个月前我就和你说过了。” “这是好事情啊,为什么莩哥心绪不宁的”琛奇怪道。“对啊,半年前说好了有这一码事的啊。”孙映无同样嘟囔道 路彻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小莩是太懂事了,他是在担心我们的生活,一片紫元叶,对平常人家不算多,可对于我们现在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啊。” 晚上 若剧团一众人唧唧喳喳的齐聚在那空旷的大厅里,席地而坐,都在讨论路彻将要说什么事情。 因为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例如抵挡韦宽等恶少的麻烦一类的。不然路彻是不会专门聚集他们的。 星莩坐在他们中间,依然是皱着眉头,不能自处。他一旁坐着的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不多时,路彻走到众人的前面,方才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一众人,这一下都安静了下来,这三十多号乞丐都看向路彻,眼神中有担忧,有相信,有坚定。 可是,路彻接下来的话却都出乎他们的意料。 “我打算,一个月后,送莩小兄弟去觉醒元力。” 这一话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星莩的身上。“路大哥,这是好事啊。”其中一个面色煞白,眼睛通体绿色,面容狰狞的若剧团成员说道,他叫田云,是整个若剧团唯一一个鬼族人。 “这件事在半年之前我就告诉了星莩。虽说团里出了许多事情,可是这件事不能改!”路彻说道,“哪怕,费用是一个紫元叶!”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一章 力排众议 “一个紫元叶?!”这一句话下来,整个若剧团炸开了锅,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乞丐,韩畔众人没有与若剧团分裂的时候一片紫元叶也是一笔巨款,何况现在呢? “路大哥,一片紫元叶?!这一抽走,兄弟们吃饭怎么办啊?!”一个叫胡尼的妖族说道,他这一说立即得到了众人的回应。“是啊,路大哥”“路大哥,我们现在生活已经很艰难了。”“路大哥,小莩元力觉醒重要,可是兄弟们不能不吃饭啊!” 听着众人的七言八语,星莩更加难以自处,路彻则示意众人安静,说道:“我路彻是答应过小莩的,会送他去进行元力觉醒,我不能食言,钱还可以再去挣,元力觉醒,可是不等人的。” “路大哥,会不会一开始就弄错了,我们做乞丐的怎么会出一个元者呢?”又有人起来说道,看似说的合情合理,但实际上还是舍不得哪一枚紫元叶。当然,日子太苦了,一片紫元叶兴许搁在平常人家算不得什么,但是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会决定生死的。 “那又如何,我们必须信守承诺,不然和韦宽那些禽兽有什么分别?”路彻说道。“路大哥,我们都已经上顿不接下顿了,相信莩小兄弟也是可以理解的,总不能大家被饿死吧。”又一人反驳道。 星莩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还是以大家能生活下去为主要,这一片紫元叶,路大哥还是用在大家的吃饭生活上面吧。” 星莩这一说,顿时整个若剧团陷入了沉默,路彻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路大哥,不是兄弟们不想让小莩去检测觉醒,问题是元者又怎么会是个人就能做上的?万一兄弟们这一份吃饭钱打了水漂,那可怎么办啊。”又一人起来打圆场道 路彻面无表情,就那样看着众人,直到看着众人有些局促不安,路彻才开口道:“你们不就是怕小莩去了,还觉醒不了元力,那一片紫元叶打水漂了对吗?我,路彻,现在在这里向各位保证,星莩一定会成为元者,一定可以成为我若剧团的靠山,不然,那一个紫元叶,我路彻一定奉还给诸位,而这几天,我路彻也一定不会让大家挨饿,你们不会信不过我路彻吧?” 路彻这一说,若剧团众人才点了点头,可见,他们是非常相信路彻的。 “好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诸位都回去休息吧。”路彻说道。 “你和她们先回去吧,我找路大哥有些事。”星莩对琛说道,琛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离开了。 随着众人都去睡觉,整个大厅重新变得寂静下来。 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路彻,一个是星莩。 “怎么,小莩,不去睡觉啊。”还是路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路大哥。。。”星莩担忧的说道,可是没说完,就又被路彻打断:“放心,我路彻从来言而有信,刚才说的,没有一句是戏言,况且,我相信你能够成为元者,我只要去保证他们这几天的吃食就好了嘛。”路彻调皮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快回去睡觉吧。” 星莩闻言无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自己还犹豫,那就真的枉费路彻一片苦心了。 自己一定要成为元者,让大家生活过得好一点,只有这样,才能报答大家。星莩攥着拳头,心里坚定的想道。 路彻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沉默不语,双手不经意间碰了碰腰上的玉环。 很快,冬去春来,快到了觉醒的日子 众人站在门前,相送星莩,“小莩,路大哥相信你,加油。”路彻笑着说道,星莩见状也笑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求了好长时间,那赶车进主城的老头才答应送星莩。 “琛,等我回来,再教你认字,给你弹琴”星莩摸了摸琛的头发说道,琛点了点头:“说好了,我可是等着你成为元者呢。”言罢,二人都笑了,随即,星莩扭过头,走向了那辆车。 就这样,星莩匆匆告别了众人,踏上了去往元殿的路。 许久,没有看过郡城那样的规模了,虽然墨府是处于另一个郡城里面,但是那是自己永远不想回忆的糟糕之地。 经过两天的跋涉,星莩终于来到了元殿分殿的所在地——天佑郡城。 虽然天佑郡城规模不比墨府所在的心雨郡城规模大,但好歹也是一个郡城,繁华的街道,整齐划一,盔甲亮丽的警备军,高傲的贵族,这里一个不少。 星莩四下打问元殿分殿在什么地方,虽然也有好心人给他指路,但大多数人看他一身乞丐装束,都是满眼的蔑视,不是不搭理他就是给他指错路。 就这样,星莩兜兜转转走了半天,才到了元殿分殿,而现在,殿外,已经排满了人。 星莩看着不远处那绚丽繁华的建筑,坚定的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祝祷道:“命运啊,我星莩背负着整个若剧团的希望,请不要让他们失望。”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星莩一点一点挪向了元殿分殿的大门。 “咦,今年还有乞丐来觉醒呢,真是稀奇。”一些好事的人看到星莩,嘲笑道。“嘿,还真是,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觉醒费去买点好的,不好嘛?搞不懂”又有人附和道。 星莩并不理会周围的那些指指点点,他人的看法重要吗,自己知道自己的理想就可以了,管他人什么看法呢。 是乞丐又如何? 一个半时辰后。 星莩离大殿越来越近,这一路走来,大多数人都没有元力,几乎都是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看到这副场面,星莩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他相信自己,是拥有元力的。 很快,便轮到了他。 他血色的眼眸望着辉煌的宫殿,其中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潜龙在渊窥苍穹,凤凰涅槃傲星空。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二章 红莲 元殿殿内,灯火通明,人流如潮却分布在大殿两旁,且并不喧哗,墙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壁画,一尊巨大的神像伫立在殿中,烟雾缭绕,十分庄严和肃穆,十二根雕刻精美的巨大的石柱排列整齐,支撑着拱形的穹顶。一条金边缝制的红地毯直通大殿中央。 大殿中央,是一座三层圆台,圆台上面,伫立着数位身着白袍的元殿执官,台上,放置着一个星光环绕,内中深邃浩瀚的水晶球。 “来,下一位”那名元殿的执官喊道,星莩缓缓走上前去,沿途的人都因为他身上的异味而退避三舍,眼神里尽是嫌弃与厌恶。 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为他是个小乞丐。 若非他还是属于魔族,恐怕早就有人上前欺辱他了。 那位执官也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但他是名绅士,并未将他的厌恶流露出来。 “请把手放在这个水晶球上”那位执官高傲的说道。 星莩怯怯的将手放了上去,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下一刻,只见那水晶球光芒大放,之后,又转为浓郁的黑色,如同墨汁倾倒在了里面一样。 可是,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发生了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那黑色迅速褪去,水晶球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经过了短暂的惊愕与鸦雀无声,整座殿堂哗然了,“咳咳,许是刚才水晶球出了问题,现在又归于正常了”那位执官清咳一声,“看来这位小兄弟实际上并没有元素之力,那好,下一位。” “哼,就知道这肮脏的小猢狲不会是元者”“是啊,他要能够成为元者,我还不得封神?哈哈哈”“哎,现在什么泥腿子都能进这殿堂里,若我是执政官,这些人敢到不属于他们的地方,就乱棍打死了事。”星莩从众人身旁走过,听到了各种难以入耳的侮辱与嘲讽,虽然声音并不大,星莩却听得很清晰。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殿堂。 殿堂外面,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星莩十分沮丧,想着在这里避下雨,可是还不待他坐下,就有两个粗野的卫兵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将他架了起来,扔进了雨幕之中。 大雨瞬间淋湿了星莩的衣服,隔着雨幕,他看到殿堂中又走出几个人来。 “哼,本公子竟然不是元者,什么狗屁觉醒”一个衣着华丽,皮肤却犹如鲜血一般红,牙齿像刀子一般锋利的公子哥愤愤道,“这是命啊,这位公子”与此同时,另一个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这个人头上两个羊角十分醒目,毛发通体雪白,一半像人一半像山羊,身后却长了一双蝙蝠的翅膀,“是妖族蝠羊族的人?哼,还要恭喜阁下成为元者了,但妖族还是妖族”那红皮肤公子不屑道“哈哈,魔族血魔族公子,这个世界,只有强者与弱者,强者,永远是为尊的”言罢,这位妖族公子双眸猛地一睁,几道符文迸发,强大的灵势扩散开来。那红皮肤的公子一惊,沉默了下来,但拳头紧攥。 妖族公子不屑的勾起嘴角,在一堆人的簇拥和谄媚下离开了这里。 那红皮肤公子快气疯了,要搁以前,这小子怎么可能敢对自己这么嚣张,他越想越气。突然,猛地看见了雨中的星莩。 “元殿殿堂如此不屑了么?连乞丐都能进来,给我把他打出去!”那些卫兵见状,这位公子的身份他们也清楚,为了不开罪他,马上执着棍子朝星莩而去。 这些卫兵像对待野狗一样将星莩打了一顿,而星莩一声也没吭,之后,这些卫兵将星莩当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雨地中,星莩艰难的爬起,他很想哭,可他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处,于是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走向了一个屋檐下。 马车中 在车内,看到那万里无云的天,他的心情十分糟糕,大家省吃俭用给自己凑的路费,还是白白用掉了。 母亲留下的那本《业莲玉珏》,前章星莩已经烂熟于心,被打出了殿堂后,星莩不死心,之后找了个地方强忍伤痛悄悄按照其中所言的方法运转元力。 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百次 许是上天与星莩开了一个玩笑,明明觉醒时那时他能感觉到元力如同泉水一般流入其四肢百骸,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莫非,那个感觉是那水晶球给予的?每个测定的人都能感觉的到? 星莩特别沮丧,这种感觉犹如看到了希望之后又瞬间被掐灭。 深深叹了一口气,星莩只好感叹元者果然与自己无缘,他也懒得去想那星辰,红莲是怎么回事了。 很快,他便到达了梨园乡。远远便看到了那记忆中的建筑。 琛,路大哥,孙大哥,他们一定都会在门口等着自己,哎,可惜自己太不争气了。如果自己是元者,他们的生活会得到很大的改善的。 至少,不用风餐露宿了吧 想到这里,星莩握紧了拳头。 试一次,再试一次,不管结果到底如何,再试一次,上天,我星莩只为让身边之人不再忍受欺辱,我想要守护他们,望兹成全。星莩的心里这样默念道。 于是,他又按照书中所说的方法开始运转,一次,两次,三次,十次,到第二十一次的时候,突然,一个细小的红莲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他的身旁,一个细长的如同蛇一样的黑色物体同样出现环绕着他。 红莲,火焰,末日一般红色的天空,棋子一般布满天空的星辰。一幅幅画面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 红莲散发的光芒将他的脸庞映照的极为可怕,杀气四溢。 那外面赶车的车夫一惊,背部只觉冰凉刺骨,似是一抹利刃抵在了他的脊梁之上。 这,,,,是元力?可是为什么是这样?不是说元素无实体吗?这是什么情况。 星莩来不及细想,因为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星莩连忙收回了那红莲,那股诡异的肃杀之气随之消退了下去。 下一刻,门帘被猛地抬起,星莩见到那车夫歪着头紧闭着双眼,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顿时笑了出来。 “您这是?怎么了?”星莩开口道,那车夫余惊未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朝四下看了看。 然而什么也没有,只有面前这个肮脏的小乞丐在笑。 车夫嫌弃的看了星莩一眼,开口道:“喂,小子,刚才有什么东西闯进车里吗?”车夫谨慎的问道,毕竟这个地方不是城中,再加上旁边就是魔兽山脉,时常有魔兽出没。“东西?这车里一直就我自己,哪来的别的东西,何况这么小的空间,又怎么可能会有外物闯进来呢?”星莩答道。 车夫白了星莩一眼,这小子还嫌车小?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说起这个还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掏出坐车的钱的。 但星莩所言属实,莫非刚才是自己的错觉?车夫纳闷着又去重新赶马。 算了,反正这地方也不怎么安全,好在那小子要求的目的地到了。 果然,路彻,琛等人一直在大门前等着星莩,“小莩,你回来了。”琛远远就激动的喊道。 待到马车驶近,若飓团的人都涌了上去,星莩一拐一拐的走下了马车,众人见状都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查看。“莩哥,你受伤了”琛焦急道。 “无碍的,琛,路大哥,孙大哥,我成了元者了”星莩急切的说道,“好啊,这也就不亏路大哥当了他母亲留给他的玉了。”孙映无开心的说道,但随着路彻踩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孙映无才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 可是星莩听到了,他十分的震惊,呆呆的看着路彻。“路大哥,怎么回事。”星莩问道,而路彻则沉默了。“唉,算了,路大哥,反正说漏了,是这样,路大哥为了既能让你去觉醒元力,又能保证兄弟们不挨饿,把他母亲留给他的玉当了。”沉默了一番,孙映无说道。 闻言,星莩呆愣了半天,随即流出了眼泪,并且向着路彻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路大哥。。”路彻见状连忙去扶他,并说道:“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快起来,快起来,一块玉而已。” 一顿手忙脚乱把星莩扶起来后,路彻笑着看着星莩:“成功成为元者就算报答我了,走,咱们进去看看你的元素。”闻言星莩连忙点头:“好” 此间的星莩虽然受伤,又风餐露宿,车马劳顿,但好歹已是元者,身体机能在元殿殿堂觉醒后就悄然改变,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导致元力没有立刻涌出,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因此,星莩哪怕是被人打,也不过伤其表,几天后就能无碍,营养不良?风餐露宿?在元力觉醒的那一刻,这一切问题都不复存在。 言归正传,星莩与众人进了房屋后,星莩便缓缓坐下,运转元力,不多时,一个细小的红莲在他手中绽放。 顿时,整个房间中充满着萧杀的气氛。 孙映无脸色顿时就白了,“小子,那天果然是你,元者的气息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不是的,元者也是不尽相同的,一般是在两个方面有所区分,第一个是元素力量,例如风火雷电等等的区分,第二个是运转方式,这个大体只有五类,分别是魔法元者,灵力元者,符文元者,纯元素元者,奥术元者以及非常罕见的精神元者。而魔法元者与纯元素元者又是彼此联系紧密。”琛头头是道的说道,全然忽略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讶与疑惑。 “琛,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星莩开口说道,琛闻言一惊,虽然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立即解释道:“我。。我是在莩哥写的东西上看到的,就记下来了。” “我的《业莲玉珏》确实开头写着这些,看来琛也对于成为元者很感兴趣呢。”星莩笑道,“路大哥,你看明年是否也让琛去觉醒一下呢?” 路彻正呆呆的看着星莩手中那朵小莲花,沉浸在莫大的喜悦与惊叹中,元者啊,那些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竟然自己眼前就有一个。“嗯?哦,你已经是元者,琛的话,怎么可能呢。咱们若飓团有你一个,已经是大幸了。”路彻回过神来欣喜的说道,他不知道元者到底是什么,甚至从没见过一个元者,只是听说书人歌颂过,听别人说过哪位哪位元者徒手击毙了三角虎,所以便盲目的认为元者是强大的存在,因此崇拜元者,因此,从星莩告诉他自己成为元者的那一刻起,他就十分的相信这个少年是他们的希望。 可是命运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元者,也不过是命运的一枚棋子罢了,许多许多年后,路彻会这样感慨道。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三章 元者之路 “路大哥,琛比我小一岁,万一有可能觉醒元者,那我们便有能力可以完全摆脱这种食不果腹的生活了”星莩激动地说道。 红色的光芒映照着路彻的脸庞,路彻看着激动的星莩,似是看到了久违的太阳,他不知道说什么,便只说了一个字:“好” “小子,这朵红莲,凭这朵花日后真的能够移山填海?” 孙映无忍着彻骨的阴冷与萧杀,上前仔细地打量那个细小的红莲。 这时,星莩才有些从突如其来的欣喜中平静下来,是啊,自己从元殿出来,并未看到有与自己类似的情况,只有那个召唤出符文的家伙,可是人家是地地道道的符文元者啊,自己这朵红莲肯定不是什么奇特的符文,那这又属于那六类中的哪一类呢? 星莩想不通,径直走向了后院的河旁,双眼微闭。 突然,他手中的红莲开始转动,而红莲伴生的那一部分黑气却十分安静,下一刻,哪一小朵红莲飞入河中,并在途中迅速裂解成花瓣,抛物线般的相继落入了河中 “噗噗噗”伴随着数声响声,河中一部分的水变成了红色,之后,一条条鱼从河中浮了上来,身上插着数量不一的花瓣,哪些鱼的伤口呈贯穿式,旁边的鳞片破碎不堪,鲜血横流。 这一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结果,都是大吃一惊,就连星莩也是呆在了原地。 琛毕竟还小,看着那些死去的鱼脸色吓得惨白,扭头跑回了屋内。“琛!”星莩见状立即回首,路彻则把住了他的肩膀,“琛还小,没见过几次死的东西,过一会儿就好了。”路彻顿了顿,“只是小莩啊,你记着,手中的莲花不可用在歪门邪道上。”星莩看着琛的身影,重重点了点头。 第二日 琛提着一桶水从河边往回走,与星莩打了个照面。 星莩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琛便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琛毕竟只有七岁,又是女孩子,昨天鱼血染红河水使她内心中有些恐惧,但琛也不知道为何那血腥的场面让她心中有一丝痛苦。 星莩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目送着琛回到屋中。 红莲在他手中成形,看着那美丽小巧的花朵,星莩想成为元者的心开始动摇了。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他会想,那莲花刀刃,如果刺的是人,该怎么办?而琛,也是因为恐惧而疏远自己的。这样的话,要不要放弃呢? 他又拿起手中的那本母亲留下的功法,心中更是大惑不解。当然,最大的疑惑便是:“母亲如何会得知,我的元素会是一朵莲花呢?” 红莲,业莲玉珏,要是说巧合的话这也太巧了吧。 星莩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索性便不再想了,看着那本业莲玉珏,星莩自言自语道:“这是母亲给我留下的唯一物事,那么,母亲一定是希望我可以做一名元者,我不能放弃而让母亲失望。可是。。。。算了,还是先练练看吧,若实在不妥再放弃,毕竟这也是若飓团的大家一起摆脱这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唯一机会了” 就在星莩在池边纠结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后门的门缝后面,一双绿色纯洁的眼睛在一直注视着他。 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来,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星莩不再出外演出,而是在家中细细研读那本业莲玉珏。 时不时的,他也会帮助琛和待在家里操持家务的男孩女孩分担一些。 只是,每当大家一起坐下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微妙,星莩与琛虽坐在一起,虽互相关照,却一句话也不说,这让路彻等人也都是云里雾里,问,这二人却都含糊的回答,这让路彻等人更是大惑不解。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琛应该不会还因为上次那几只死鱼的事不理星莩吧”路彻说道,“应该不会,星莩每日研读那卷轴到很晚,我那次起夜可是亲眼看到琛拿着新蜡烛走到大厅窗边那个小桌子旁,给星莩更换蜡烛呢。”孙映无说道。“哎,还有呢,琛有事没事就往星莩那里去,有时我过去以后啊,看到星莩会教她认字,或是给她抄写什么东西,那密密麻麻的我也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可是奇怪的是,除了认字发点声,二人其余的什么也不说。”蓝霁说道。“对了,星莩在院子里练习那个叫什么什么莲刀时,琛是不会过去的。”余大说道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路彻更加疑惑了,他们两个。。。这到底是在生气还是没事? “路大哥,琛天天跟着小莩学习元者那一套,是否有些不妥啊。”余大说道。“哦,为什么”“您看,咱们有个小莩这个天降的元者,已经是很走运了,难不成日后琛也能做一名元者?况且琛还是个女孩子,既是一名女孩子,又不是元者,读书认字有什么用啊。”余大说道。“话不能这样讲,元者既然都在读书认字,为什么琛不可以?即便先天没有元者那样的命,难道后天不能够学习元者的样子?”路彻说道。“路大哥,您当真要送琛去城里鉴定元者资质?哎呦,星莩去这一趟兄弟们就得忍三天的饥,好在他当上元者,也就可以接受了,可是琛去了若是不成,我怕。。。。”路彻闻言,眉头一皱,不悦道:“这件事情我自有主见,你们不必瞎操心。” 另一边,在院里,星莩拿着细小的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左手捧着业莲玉珏,一边教琛习字,一边为她,同样也是为自己,讲述玉珏上的元素理论。 看着琛在地上认真的用树枝写着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星莩不由得笑了,倏然回想起墨依凝在府中教自己认字时候的日子,那时候自己过的很艰难,被别人视为诅咒之体,所有人都惶恐避之不及,唯有她,愿意和自己一起玩耍。 摸着手中那枚母亲留下来的储物戒指,这里面,装的都是依凝曾经送给自己的书籍。“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好吗,是否也成为了一名元者呢?”星莩看向了逐渐西下的太阳,叹了口气。 此时,梧允国心雨郡城 陇山郡的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的覆盖在城上的天空中,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狂风呼号,街上本就不多的人现在更是不见人影,只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匆匆的赶着路。 依凝手中拿着一个篮子走在路上,步履轻快而小心翼翼,一路上东张西望,时不时还要回过头四下观望,走的方向也七拐八拐的,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就这样走了半个时辰,依凝身影向右一拐,进入了一个小巷。 等到她从巷中出来后,巷外乌鸦凄凉的叫着,枯树底下停着一辆废弃的运尸手推车。一座座石碑七倒八歪。 心雨郡城的乱葬岗。 依凝来到一个还算崭新的矮小石碑前,这座石碑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歪歪扭扭,倾斜在那里。 这是她后来为“死”去的星莩买的石碑,那日她悄悄来到这里以后,既找不到星莩的“尸体”,又不见石碑,所以她才为星莩买下一个石碑,虽然她是侯府小姐,但是毕竟年纪尚幼,凭她自己只能买得起这样一个小墓碑。 距离那日分别,已是两年。 魔族寿命虽长,却也无法战胜如梭如箭的光阴。 依凝来到这里,放下了篮子,从中拿出了果品和鲜花,摆放在了石碑前,在这惨淡的天空下,悲戚寒凉的环境中,一束鲜花显得格外珍贵。 “莩哥哥,依凝今日来看你了,你知道吗?依凝已经成为了一名元者,一名星辰奥术元者,不久就要正式开始学习了,以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依凝说着说着鼻子一酸,随即嚎啕大哭起来,“莩哥哥,依凝对不起你,俞嬷嬷,俞嬷嬷我没有照顾好,三天前她被母亲诬陷偷盗,之后就被。。就被打死了!”依凝哭泣而不能自已道,“依凝阻止不了父亲,也阻止不了母亲,莩哥哥,依凝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说着,依凝深深的把头埋在怀中。 惨淡的天空似是一个巨大的怪物,要把依凝和这个世界吞噬掉,枯树上的乌鸦哀伤的鸣叫,之后,它们看到了一个下午刚刚被扔过来且无人管的尸体,随即高兴的朝那具尸体俯冲过去。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四章 不许你动她 自从星莩觉醒了元力之后,要比平时更加用功,除了有时会和路彻外出表演,每天只在研读业莲玉珏和实战。 好在他们住在森林的边缘,那红莲的光芒也倒是一直没有外人注意。 但是这不代表没有人畏惧他,星莩每每召出那红连,眼神就像要杀人一样凶狠,孙映无人高马大的,那时看到他的眼神也是脊背发凉,敬而远之。 这里面,唯有琛和路彻,在他召出红莲还能泰然自若。 星莩很郁闷,不是因为大家都敬畏他,而是因为,除了业莲玉珏,他再没别的书可以读。。。 这是很致命的一件事情,虽然元者的基本理论他都已经掌握,包括吸纳元素,转化力量这些,但是他的知识却是少的可怜。 嬷嬷曾对自己说,哪怕是元者,也需要多读书,不断充实自己,不然即便是天赋再好的元者,也只能是井底之蛙。 这句话,嬷嬷说是主母,也就是星莩的母亲在世时所说的话。 星莩自己经过数日修炼,也终于深刻明白书籍的重要性,可他手中除了那块玉珏和依凝当初给他弄来的三本元素书,在没有其他的书籍,但星莩自己弄不来书,只好找路彻请求,路彻答应的很急很爽快,可是这件事还急不来,主要是谁见过半乞丐里有人读书的,谁见过半乞丐里面出了一个元者的。 并且书籍除了城中的大图书馆和贵族家里有,其余的地方虽说也有少数破破烂烂的书,但到底是可遇而不可求,十多天,路彻也只弄回来一本因为被百姓垫了锅底而布满油渍,部分烧焦的一本讲攻战杀伐故事的书。 即便是如此,星莩与琛也高兴了好几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星莩对于红莲的操作也熟练了一些,那天失败了四次才召出来的莲刀,恰好击中了森林中一只小角羊的后腿,若剧团的人平生第一次吃肉,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当然,杀羊时候,琛被星莩引到大厅看书听故事。 这种好事也是可遇不可求,星莩虽然很努力,可是那点力量却是还算不上正式修者。 在魔界,修者等级分为九大境,分别是凝元境,淬体境,炼元境,形铸境,融元境,陨立境,映域境,半神境,圣者境。 前六境,不管孰强孰弱统称元者,后三境翻江倒海,与日月同寿,与星辰同辉,参赞天地之化育,自身已融入天地,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范畴,所以上尊号,受万物膜拜。 只是元者之路千险万阻,莫说后三境,便是前六境走下来也是凶险万千,毕竟元者窃天地造化,实为逆天之举,到元灵之时还会有天劫,故元者虽然风光,行常人不能行之事,可修行路上也是凶险重重。 每一个觉醒的元者,便是可以感觉到天地中的元素之气并纳为己用,化作流淌在四肢百骸的元力,以淬炼自身 而元力,是元者驱动神通的基本。 “莲华三千,俱罗可乎隐隐,风华隐杀意,巧丽藏锋芒。”星莩一边喃喃道,一边掷出一朵红莲,那红莲在空中似是被风吹散一样,化为片片花瓣,之后,“铮”的一声,那些本来应该柔软的花瓣瞬间变得透明坚硬,“当当当”,伴随着响声,那几朵 “花瓣”生生嵌入了树中。 看着手中细小的红莲,星莩陷入了思索“随意变化,随心而动,可是这是实实在在的呈莲花形啊”。星莩自言自语道,也不怪星莩疑惑,在其他元者书籍中,已经详细写明不管是哪方元者,其元素都是无形无体的,因此可以随元者之意变化成各种形状。可是自己的元素却是一朵红莲,这本来就与其他元者书籍的理论相悖。 至于玉珏中的知识,也不过全是基础理论,只不过理论要和普通书籍大相径庭,从与元素的亲和,对元素的吸收与控制,到使元素与自身完全融入,都是有许许多多的不同。 令星莩郁闷的是,他预感到自己的红莲除了玉珏里的魂海知识还能伺候得起,普通的书籍对红莲没有多大的帮助,可即便如此,星莩有时还是会抱着那本残破的《冰元素初级理论》看上半天。想要找到只言片语对红莲元素有帮助的地方。 星莩舒了一口气,坐到那低矮的木桌旁,正打算吸纳元力,却听得不远处一声尖叫。 “啊!!!救命!救命啊!” 闻声星莩一惊,连忙站起,二话不说,如疾风般冲出后门,还不忘抄起一把腐锈的铁锹。 这一下惹得若剧团留下来几个看家的女孩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是琛的声音,她出事了!”星莩咬着牙一路狂奔,脑海里面只有这样一个念头。红莲已经在他手中成形。 蓝齐儿见状,饶她是个家庭主妇也知道出事了,连忙扭头朝正门走去。 此时,红枫林中。 琛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后面一只双头恶狼紧追不舍,狼的身上有几处被荆棘划伤的地方。看样子已是怒不可遏,“救命!救命!”琛不停的呼救道 琛虽然机灵,并未太过慌张,一路上运用林中的地形和恶狼捉迷藏,但因为如此,她也无法尽快跑到家,且因为一直在大声呼救,她的体力消耗得更快。 “啊!”琛一个不慎,被脚下的一根藤蔓所绊,顿时一下摔出去老远,手臂上的蘑菇篮子也被甩了出去。 琛费力的坐了起来,这时,那只狼已经来到了琛的面前,“吼!”双头狼张开血盆大口愤怒的朝着琛咆哮,它嘴里的腥风铺面而来。 琛脸色惨白,现在她已经躲无可躲,只能一点一点的朝后挪。 恶狼一声咆哮,锋利的牙齿便是朝琛的脖子咬去。 “啊!!”琛惨叫着紧闭上了双眼。 “不许你动她!!”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伴随着一声怒喝,一抹红光没进了恶狼其中一个狼头的喉咙,那双头狼顿时一声惨叫,狼头一甩,倒退了四步。 星莩右手托着红莲,左手拿着铁锹,站在琛的前方。 那颗狼头的嘴里还冒着灰色的烟,因为疼痛和愤怒,他的身体不停的抽搐和晃动,他的面容更加的扭曲可怖。 星莩拿红莲扔进狼嘴,足够让双头狼喝一壶。可双头狼并非一般的兽类,而是魔兽,是像元者一样可以修炼,可以动用元力的兽类。 且双头狼天生虽然不聪明,却十分残暴和顽强,并且极有忍耐力。 不多时,双头狼便缓了过来,吃了一个大亏已经让它愤怒到了极点,嘶吼着朝星莩扑来。 星莩咬着牙,一铁锹招呼了过去,他毕竟是元者,哪怕那只恶狼挥动爪子挡了下来,令恶狼没有想到的是,星莩居然能与其相持不下。 “有我在,今天你别想动她!”星莩怒喝着奋力将被拦下的铁锹向前一推,那只狼居然被推开了。 可是兽类的战斗力是要高于人的,星莩能够连着两次让双头狼吃亏是因为他的气势方才震住了双头狼,可随着时间推移,双头狼逐渐反应过来,正面硬碰星莩是绝对不可能击败这头双头狼的。 趁着双头狼被击退,星莩又召出红莲,一手莲刃甩出,却见那只双头狼向左一跃,四脚在树上一蹬,巧妙的躲过了星莩的莲刃。 星莩虽然一惊,但他仍有准备,那一手莲刃没有掷完,手中还有一片花瓣,星莩果断一甩。 不得不说兽类的敏捷度是常人所不能及的,那只奔袭的双头狼听得破风声连忙向右一偏,但还是被莲刃划破了皮肉。 “吼!”一声怒吼,双头狼愤怒的咆哮着,可这次并没有贸然的进攻,而是画着圈,眼神始终不离开星莩,伺机寻找破绽,发动进攻。 星莩也同样盯着双头魔狼,这一人一狼,都在等待着机会。 星莩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除非让狼主动放弃追击他们,不然距离家如此遥远的地方,他还带着琛,是不可能甩开恶狼的, 可是恶狼已经愤怒至极,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状态,那么,让它放弃追击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杀了它! 就在这时,恶狼嘶吼着朝星莩奔袭而来,星莩铁锹向下一劈,恶狼双腿站立,右爪猛地一拍,巨大的撞击使得星莩虎口发麻,铁锹差点脱手。 趁着这个机会,双头魔狼又一爪子挥来,饶星莩反应快,也是被锋利的爪子伤了右臂。鲜血直流。“莩哥!”琛在一旁惊呼道。 “啊!!”剧烈的疼痛让星莩汗流涔涔。但他还是强忍痛苦,拿红莲重重的拍在了恶狼的那颗头已经收到创伤的头上。 顿时一声哀鸣,那个头耷拉了下去,没了声息。 那只恶狼吃痛,另一颗头一口鲜血吐出,眼神却更加狠厉,猛地向后一跃 “嗷呜!”那头狼怒吼一声,身上突然点点蓝光涌起,过后只见那些蓝光全部汇入恶狼体内,那只恶狼顿时身形扩大,眼睛也完全变成了红色。倒不再像个生灵,反而像个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它吐出一道火焰,星莩来不及躲避,只得凝聚元力在身前,两臂护胸,生生挡了下来。却还是后退了数步,喘着粗气。 那只恶狼可不会给星莩喘息调节的机会,只见它猛地一跃,星莩都没有看清它的动作,便已经被魔狼摁倒在地,魔狼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便向星莩咬去。星莩拿手里的铁锹死死抵住它的嘴。一时相持不下。 “这只魔狼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百分之三十!”星莩想道,可是局势紧迫,来不及他细想,只能全力抵御。可是狼牙还是距离他越来越近。 琛见状立即焦急的赶了上去,可是还没有近魔狼的身,一股灵势荡开,将她扫了出去。“啊!”琛只来得及叫一声,头便撞在了树干上,晕死了过去。 “琛!”星莩惊怒交加道,他咬紧牙关,身体不住的颤抖。他的眼睛,包括眼白也逐渐变为全红,突然,星莩躺着的草地上,一道符文迸出! 忽然,轰的一声,恶狼惨叫一声,被弹出好远。待到它起身,却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星莩站了起来,手托红莲,他的脚下,一个庞大的阵法缓缓转动,红色的光点不断的跳跃。 恶狼见状,方才凶狠的眼神竟是充满了惊慌。 它果断扭头就想要跑,可是星莩怎会让它如愿。“想跑?做梦?”星莩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立体双重音,在恶狼的四面八方响彻。 只见星莩一挥手,数道如同刀刃的血风从他手中脱离而去。将那头恶狼团团围住,那头狼似是被千刀所斩一般,身上多处伤口涌出鲜血。哀鸣一声,倒在地上。 之后,星莩的红莲化为一柄长剑,如同流星赶月,直朝恶狼而去。 “当”的一声,竟活活将恶狼钉死在地上。 恶狼死后,星莩脚下的阵法也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而去,星莩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之后,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不一会,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山崖上,他背对着残余的阳光,看着下面躺着的星莩与恶狼,一言不发。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五章 山野猎人 半个小时后 天,已经进入了夜幕 本应该宁静的树林被一队人马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所闯进,无情的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快!他们一定在这附近,快!”路彻吼道,明明已经是秋季,他却汗流不止,满脸通红,牙关紧咬。 其余若剧团的人也同样焦急不堪。“琛,星莩,你们在哪?”一众人不停的呼喝道,他们岂会不知夜中这样会吸引来野兽?只是考虑到星莩与琛的安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琛,小莩,你们在哪?!”路彻也不停地呼喊道。 “路大哥,路大哥!”就在众人焦急不堪的时候,若剧团的一个兄弟气喘吁吁的跑来。“怎么样,找到了吗?”孙映无抢先问道。 那人气喘吁吁,焦急的说道:“路。。路大哥,孙大哥。。。你们。。你们快去前面那片空地看看吧。” 路彻与孙映无等人一听,连忙一路小跑,赶了上去。 地上,一个铁锹,一个篮子,里面还有一些蘑菇,树上,地上,好几处血迹。 “这。。这 ,莫非。。”见到这副景象,路彻瘫坐在了地上,双眼瞪大,“不,不可能。不可能。”他一直摇着头,似是魔怔了一般。 “小莩和琛莫非已经。。”孙映无见状说道,可还没有说完,就哽咽了起来。 其余若剧团的人,哭的哭,沉默的沉默,星莩与琛平时真诚待人,对大家都多有照顾,伤心自是不多说,可是这里面,最难过的还是路彻。 “哭什么!都他妈给老子哭什么?!星莩与琛没有死,他们一定没有死!再找,接着找!”路彻眼里噙着泪花,咆哮道。 第二日 琛缓缓睁开双眼,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再加上后脑勺有些痛,她便缓了缓,才坐了起来。可是,当她第一眼看到面前的事物却陡然一惊。 面前,两个硕大的狼头正凶狠的盯着她,琛吓得不轻,正待起身,却发现,这原来只是个标本。 她疑惑的环顾四周,杨木所做的木柜,披着狐皮的石头桌子,房梁上挂着许多肉,墙上挂着一柄长刀,长刀的旁边,是一个硕大的椅子,上面盖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灰色毛皮。 她向不远处看去,发现星莩正躺在另一张床上,呼吸平稳。“莩哥!”琛惊呼着就想要下床,可是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这时,一个高大粗犷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两碗药,这人身高一丈,豹头环眼,弯眉且毛重,高鼻梁,长者硕大的牛角,身穿野牛皮革衣,腰佩匕首,身披大氅,不怒自威。典型的牛魔人。 “你是谁?”琛见状问道。 那人打量了一番琛,在琛的面前放下了一碗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住在山里的猎户,昨天发现你和这小子时,你们两个受了伤昏迷了过去。”说着,那男子坐到了星莩的旁边,给依然昏迷的星莩喂药。“你们两个小娃娃,是怎么杀了那头狼的!”猎户指着琛旁边那个已经被做成标本的双狼头说道,他的双眼如同铜铃一般,一般人见了肯定害怕。 “我不知道,,我昨天昏迷过去了,我的哥哥,他是元者”琛说道。“元者?!你是说这小孩子他是元者?”那猎户先是闻言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说道,但随即恢复平静,心里想道,“确实,若非元者,这么小的娃娃 ,怎么可能击杀魔兽。” 他话锋一转,看着琛道:“小娃娃,你不害怕我?”琛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要怕,先不说我们两个小孩子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想要害我们,为何还要救我们?” 看着琛洋溢的笑容。猎户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凶狠的模样,“那可不一定,我这里是魔兽山脉与红枫林的交界处,长年苦寒,你哥哥是元者,那就说明你们是大户,若我绑了你们去和你们的父母换赎金,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样你还会觉得我是好人吗?”闻言琛笑得更欢了:“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没有父母,是小乞丐。” “乞丐?哈哈哈哈,有意思,乞丐元者,有意思。”猎户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一抹红光突然横在猎户的脖子上,是星莩一直装在戒指里的红莲匕。“你是什么人?”不知什么时候苏醒的星莩冷冷的说道。“莩哥,他是救了我们的猎户大叔。”琛见状也急了,连忙解释道。 “猎户?我是见过猎队的,他们一般都一起住在北城的酒馆,方才我可听到,这里是魔兽山脉与红枫林的交界处,人迹罕至。”星莩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哈,敢把匕首架在老子脖子上的,你是头一个,罢了,你刚说到猎队,哼,老子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酒囊饭袋,老子是这山中的独户。”言罢,猎户突然站在了房间中间的空地上,星莩一惊,自己明明还保持着方才架匕首的姿势,可是猎户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小娃娃,若我想杀你们,你觉得自己能够跑掉吗?”猎户说道。星莩沉默了一番,拱手道:“晚辈失敬,只是见前辈面相凶恶,方采取防备之举,请前辈恕罪。”可是眼睛却丝毫不离开猎户。 见星莩拱手,琛才舒了一口气,可经过星莩刚才所说,她也谨慎了起来,这里魔兽众多,这位大叔怎么会住在这里的呢? “无妨,你这小子还挺谨慎,确实,人世险恶,又逢乱世,多留一份心无错,只是,不可以貌取人,会害人的人,可从来不分长相美丑。”猎户道。 星莩闻言一怔,那想杀自己的三娘不就是面若桃花,心如蛇蝎吗?为了无声无息的除掉自己,她费了多少心思。若非自己命大,估计早死在她手上。 “大叔,你怎么会独自住在这深山里呢?这里这么多魔兽。”琛发问道。“我是个赏金猎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猎户顿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说道。“可是。。。”“小娃娃那么多问题!”还不等琛说完,猎户猛地将酒往桌上一放,甩着大氅走了出去,“你们好好养伤吧!”“那大叔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琛喊道。“老子姓风,名烨。”猎户回喊道。 风烨走了后,琛和星莩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莩哥,还疼吗?”琛问道。“不疼了,很奇怪啊,以前没成为元者的时候,一些小病都需要调养数天,现在受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夜就能恢复元气,只是,我丝毫想不起来昨天怎么杀的那头狼”星莩顿了顿,觉得这个问题说了也是白说,琛好像是比自己先晕的,便话锋一转,“这个风烨前辈,好像也是位元者。”琛点了点头:“他的性格古怪,我们要相信他吗?”“他毕竟救了我们,暂时可以相信他,但此人性格有些古怪,在他放我们回去之前,我们不能放松警惕。” 风烨站在屋外,看着深深的林中,手里拿着狼牙穿成的手串,凹陷的眼眶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六章 山野猎人(二) 接下来的几天,星莩和琛就一直在风烨的家中养伤。 星莩是元者,恢复的自然快,琛压根就没受什么伤,再加上风烨几天来对他们的照顾,两人逐渐康复。 星莩和琛不想在这里白吃白喝,可碍于身体还未痊愈,便只能在木屋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一点令星莩很奇怪,明明处在魔兽山脉和红枫林的交界处,这种魔兽横行的地方,竟然没有魔兽来找风烨的麻烦。不仅如此,这里方圆一百米都看不到魔兽出没的踪迹。 “大叔做了什么手脚?”闲来无事,星莩四处观望,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 也并非好奇,而是有一些担心和疑惑,星莩有种感觉,这个猎人一定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名元者。 为了弄清楚这个地方奇怪的现象,星莩决定再往远走一走。 这是个要命的举动,若是出现意外,别说其他强大的魔兽,就那天那样的双头狼,就能要了自己性命。 星莩一步一步朝远走去,一路全神贯注,四处查看,生怕有一只魔兽突然蹦出来。 就在他距离小屋一百二十米的时候,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星莩是知道的,玉珏上说,元者天生可感应天地元力,因此除非元者刻意隐瞒元力,不然便可互相感知对方。 星莩这一刻就有这种感觉,这附近除了他自己不会有其他的元者了,那么,这股元力。。。除非不是元者身上发出来的。 星莩小心翼翼的召出红莲,左手托着红莲向前方一试探。 突然,随着“咔嚓”一声,星莩手中的红莲破碎成流光,而他自己,也被一股灵势荡开,狠狠的跌倒在地。 星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小腹被狠狠的砸了一拳一样。 星莩忍着剧痛,席地而坐,调节自己的元力,许久才恢复过来。 “果然不简单,是玉珏中提到的阵法,只是不知是奥术,符文,还是魔法阵?” 布阵,是元者的特别能力,但是布阵也是有级别限制的,除符文元者外的其他元者必须到达炼元境才有着布阵的能力。 而结合自己的元素与表现来看,自己并不属于符文元者,很有可能是魔法元者。 那个猎人,很有可能是个元者,他会不会就是符文元者?或者其他超越炼元境的元者!也有可能他认识元者,但不论如何,这股力量,不是自己一个新生元者能够抗衡的。 “莩哥,莩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琛急切的呼喊,星莩闻声立即向小屋跑了回去。 当星莩看到琛时,她正站在一个矮小隐秘的房间前。“怎么了,琛。”星莩询问道。“莩哥,你看里面。”琛表情古怪的说道。 星莩闻言走上前来,推开了那低矮的房门。 接下来,当他看到里面的东西更是大吃一惊。 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书籍。“《黑暗元素的起源》《元力伊始》。。。。这些,这些都是关于元者的书籍。”星莩瞪大双眼,四下探看,难以置信的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这里就是间屯书库啊。” “莩哥,这是我打扫房间时发现的,真是没有想到,长相那么凶的大叔竟然囤积了这么多书。”琛感慨道。 “小鬼头们,你们在干什么?”突然间,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二人顿时变貌失色。 “额,大叔你回来了。。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琛做贼心虚的说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逃过风烨的眼睛,看看那因为慌乱没有关好的小门,又看看语无伦次的星莩和琛,他心中顿时了然,风烨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大人没有教过你们不能随意在主人家四处探查吗?” “抱歉,大叔,我们。。只是好奇。”星莩尴尬的说道,“大叔,这么多书,你能看完吗?” 风烨放下了打猎用的弓箭长刀,顿了顿说道:“那些是我的一个元者朋友托我保管的。” 星莩看着那成堆的元者书籍,就像是看到了数不尽的珍宝一般,满眼流露出垂涎的神色:“大叔,我可以看一下这些书吗?” 风烨面无表情的说道:“可以,但小心不要弄脏弄坏。” 星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多的元者知识书籍啊,随便看? 星莩连忙右手抚胸,向风烨致谢:“多谢前辈厚爱,晚辈不胜感激。” “前辈?什么古怪的叫法,还是大叔听着顺耳,算了,随你吧。”风烨说道,“你们两个,去把山鸡的毛拔了,今晚喝鸡汤。” “好嘞,大叔。”星莩和琛闻言眉开眼笑,连忙走出了小屋。 夜晚 浩瀚的星空下,星莩和琛欣喜的享用着山鸡,虽然没有辣椒,盐,白糖这类调味品,但是他们还是吃的很高兴。 这可是肉啊,就连一般平民平时都吃不上的东西。更别说对他们二人的诱惑力了。 虽然上次在若剧团星莩打了一只小羊,但是莫忘记若剧团有三十人,三十人分食一只小羊,一人吃上一块都是多的。 星莩自幼虽是出身望族,但自从他的母亲去世后,自己便遭受着非人的待遇,别说吃肉了,生活下去都很艰难。 而琛更是如此,这个聪慧的女孩子一直待在若剧团,除了上次星莩歪打正着捕了一只小羊,她从小到大应该是没吃过一次肉的。 想着若剧团的兄弟姐妹们,二人心生一种愧疚感。自己在这里吃着肉,大家却在那间漏风的破房子里啃着冷面包。 想到这里,二人便放下了手中的肉。 风烨见状,疑惑道:“怎么不吃了?”“大叔,我们吃饱了,多谢大叔。”星莩说道。 风烨点了点头,顿时了然于胸,说道:“既然吃饱了,去把那些木材搬进仓库。” 星莩和琛巴不得做点什么,听到风烨的话连忙朝后屋走去。 看着二人那瘦小但却坚挺的背影,风烨笑了笑,缓缓点了点头。等待二人走远,他伸出一只手指,缓缓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道浅蓝色的流光跟随其后,接着,他的双手将那光圈一推,那光圈飞入了天空,像是一盏天灯一般,逐渐飞远。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七章 残留的残忍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也越来越相信风烨,风烨虽然性格古怪,但是绝对是山恶人善。星莩也越来越确认,风烨一定是一名元者,因为虽然风烨口口声声否认自己是元者,也不肯展示实力,但是他从不吝于赐教,他所蕴含的元者知识,绝对不仅仅是一年两年得来的,更不可能是像他所说的道听途说那样。 风烨第一次看到星莩的元素的时候,两眼放光,似是看到了怪物一般:“红莲?这是元素吗?如此奇特,还真是第一次见。”星莩见状,连忙询问风烨:“前辈,这朵红莲属于什么元素啊?”“不敢确定,像是黑暗系?”风烨看了半天,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黑暗系啊。。”星莩失望道,连元素都是黑暗系,莫非自己真的生来就是带来灾难的魔鬼? 看到他这样,风烨立即严肃起来,骂道:“臭小子,黑暗元素又如何,元素不分善恶,分善恶的是众生的心。” 可以说,这一句话,破除了星莩心里一直存在的部分阴霾,是啊,元素不分善恶,它只是工具啊,工具怎么用,完全取决于自己。他可以用这个工具,保护大家的。 在风烨的鼓励下,他更加坚定了自己修炼下去的心。 可是星莩并非已经完全驱除心中的阴霾,一直以来,他时不时会想:自己幼时为什么一直被人看成是一个灾难?一个诅咒?母亲是在自己三岁时去世的,自己那时不过是一个方能记事的孩童,能做什么呢?为什么那时他们都说是自己克死了母亲呢? 可是这些问题这时都是没有答案的,对于诅咒这件事,风烨是这样回答的:“诅咒是元者在特定的条件下的一种招数类型,世间一切都要凭借元素来推动。” 虽然这个答案可以让星莩心里好受一点,但也只是一点。毕竟,那可是星莩的亲母亲啊。星莩怎么可能感到好受。 于是,星莩更加努力去了解玉珏中的灵海知识,希冀自己可以越来越强,这也是母亲和嬷嬷的共同期望。 况且,元者不是可以翻江倒海吗,说不定万千功法之中就有复活的招数。即便不能,自己还有要保护的人啊,答应路大哥了,让大家都不再挨饿的。 星莩盘腿坐在床上,通过冥想吸纳自然中的元力与元素。那朵红莲就悬在他的胸前,散发着绚丽的红色流光,缓缓转动,而一些漂浮在自然中的光点,便自动的向其靠拢。 不多时,星莩双手缓缓向下一按,红光消散,代表着完成了一轮吸收。 看着自己手中那朵红莲,星莩皱了皱眉头:“光踏入凝元境就这么难吗?明明感到体内元力很充沛,却有种无法通达身体各处的感觉。都两个月了。” 就在这时,厚重的脚步声伴着风声逐渐清晰入耳,星莩知道是风烨,可谓是人未到声先至。 不多时,风烨走了进来,盯着星莩一言不发,看的星莩是身上发毛,极为不舒服。 “前辈,,”星莩正待开口,风烨却坐到了他的身旁,粗重的大手把在了他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风烨面无表情的看向星莩道:“你是否早年身体虚弱,且因为一直生活条件极差,生病也难以调理,直到元力觉醒精神才好了许多?”闻言,星莩愣了一愣:“您是如何知晓的。”“脉力虚弱,元气流失,本是先天不足的轻症,稍加调养本无碍,可是你营养不良,且体内众多毒素淤积。若非你元力觉醒且先天就很强大,元素与毒素一直在互相冲击,靠着元素强力压制,使你体内机能恢复生机,你十岁前就会因元气耗竭而亡。但也因此,你的周身脉搏无法让元素通达,才始终突不破凝元境。”听着风烨的话,星莩越来越震惊,风烨对自己之前身体的判断完全正确,到最后,他抿着嘴唇,拳头紧攥,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可是,你已经算是半个凝元境。”风烨突然说道。 “半个凝元境?为什么?”星莩奇怪道,是凝元境便是,不是便不是,这半个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进入凝元境只是以吸纳元力来滋养觉醒的元素,使元力流经四肢百骸充满自身,巩固自身元素,形成以本命元素为根,元力为枝叶的一个体系而已。所以一般元者只需吸纳便可,如果你的元力已经可以压制住常年淤积毒素,那么说明你的先天元力就算不到凝元境也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你数月的吸纳修炼,元力已经饱满。所以去掉身体淤积多年毒素便可水到渠成。”风烨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体内毒素会淤积这么多。” 星莩闻言沉默不语,嘴唇紧紧抿着,脑海里浮现出府中那一幅幅画面,那些差人送来的食物,经常抱病做噩梦的自己。自己逐渐丧失的体力和虚弱的身体。。。。。 呵呵,为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府中的人会一直对自己步步紧逼,直到要杀死自己才为止?一直以来,这就是一场针对自己的绝杀之局,只不过自己成为元者是其中一个变数罢了。也或许成为元者都被他们计算在内,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先天元力足够压制毒素而已。 星莩攥紧了拳头,虽然他在逃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府中容不下自己,可是他还是没想到,三娘,依凝的母亲,会采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在痛苦和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八章 凝元境,破! 看到星莩一直抿着嘴唇,眼里噙着泪花,风烨顿时了然,没有追问下去:“这毒素说解也好解,本来已经流经周身血脉却被自身元力压制,只消在解毒药水里泡着再运转元力就好了。”风烨眯着眼睛,看似不耐烦的说道,“让那小女孩帮老子准备吧,治完病赶紧离开这里,要不是你们,老子的生活多清净自由。” 言罢,风烨站起身来就要走。“前辈!”星莩突然叫住他。“什么事。”风烨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却见星莩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个礼。“。。臭小子,你干什么。”“前辈搭救之恩,星莩至死不敢忘,若日后有成,必报答前辈!”星莩郑重其事的说道。“起来吧,臭小子,我可不是图你的报答。”说着,风烨又拿起窗台上的酒,猛灌了一口。“前辈,您是元者是吗?”星莩心里其实早已经确定风烨是一名元者,可是还是明知故问。 风烨闻言扭过头来,看着星莩好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走了出去。 风烨眼垂低下,看着满天星空,叹了一口气,低语道:“元者,嗬,元者,元者又他妈算个屁,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站在门外,明明只是一个猎户,动作却好似在向全世界宣战。然而,他的背影,在行至中天的太阳的照耀下,却是那么的苍老和黑暗。 夜晚 琛把风烨提供的草药磨碎,如数伴在热水中,不一会,那一桶热水便变成了奇怪的墨绿色 “这是什么奇怪的颜色。。”看到这诡异的解毒药水,星莩发怵道。 琛白了他一眼,说道:“有许多确实是解毒的草药,我不认识的只有一两种,何况我们都在这里养了三天伤了,要是风大叔要害咱们早害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问题是这颜色搁谁他不心里不舒服啊?”星莩尴尬的笑了笑,他很相信风烨不是坏人,前些日子风烨进城拿双头狼的狼头换了点赏金,给自己的时候那钱袋上城主的封条原封不动,说明他一点也没拿。就冲这个,至少可以确定,风烨是一个正直的人。 看了看那颜色古怪的药水,星莩吞咽了一口口水。 琛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待琛走后,星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撕扯下自己那身破烂的衣服,捂着鼻子闭着眼睛跳了进去。 刚进到药水里面,星莩立即开始运转元力,这不运转还好,一运转,在药水的帮助下,全身剧痛。星莩能感受到全身的经脉都在颤动。同样也可以感受到体内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被往出逼。 星莩咬紧牙关,稳定心神,强忍剧痛,继续运转元力,不一会,他身体各处的毛孔,开始排出紫色的污血。 随着紫色液体的排出,星莩的痛苦也就越来越重,那种痛苦,就像是骨头被折断一般,并且是连续不断的。 “啊!!!!”在剧烈的痛苦下,星莩终于是忍不住叫出了声来,屋外的琛听得是心里一咯噔,正想要冲进去却被风烨拦住,“风叔。。”“不能进去扰乱他的心神,清理常年淤积的毒素,怎么可能没有痛苦。”风烨说道。 琛半信半疑的看了风烨一眼。风烨面无表情,见状,琛无奈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在外面。 “啊!!!!不,不要!”星莩又一次叫出声来,因为剧烈的疼痛,他出现了幻觉,过往的画面一幅一幅在他面前如走马灯般闪过,他的双手紧握,死死咬着牙,那些紫色的污血也越排越多,越排越快。 那些污血所蕴含的物质浓度之深,甚至要把药水染成紫色。 真是不敢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在这么多的毒素侵染下活下来的。 外面的琛忐忑不安,每听到屋里的叫声就心惊一次。 星莩感觉自己的脑海似是刮起了狂风一般,五脏六腑似是熊熊烈火在燃烧,在这样剧烈的痛苦之下,他的面容都痛苦的扭曲了起来,不多时,又一口鲜血被吐出。 随着这一口鲜血的吐出,星莩逐渐才感觉好了一点,那毛孔也不再向外排血。 星莩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一种脱胎换骨的舒适感在他心头荡漾开来,他手中的红莲,变得更亮了一些。 他感到体内什么东西开始复苏了,可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东西。 一些黄色黏糊糊的物质又被从他的毛孔排出,在这一刻,星莩才感觉到一种自出生从未有过的清爽之感,元力已经流通他的四肢百骸,就像是灌溉他的身体,使他的身体由内而外得到了净化一般。 外面的琛见屋子里老半天没有动静,心里咯噔一下,趁风烨不注意撞开了门。“喂,不要进去。”风烨见状连忙去拦,却没有拦住。 可她一进门,看到面前的景象不由得呆住了,不止是她,就连紧随而来的风烨也呆住了。 星莩端坐在药水里,红莲在他手中捧着,本来依附在红莲上的黑气覆盖住了星莩一部分身体。 最主要的是,他的体表竟有着一层晶莹光泽,且伴着淡淡清香。 “好了,成了,毒素已清,凝元境水到渠成。” 看到星莩没事,琛重重舒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琛觉得有些不对,脸有些发烫。 星莩从药水中出来,伸开双手四下看了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随即,他向着风烨行礼道:“多谢前辈,前辈的大恩大德,星莩永不会忘。”星莩正说着呢,突然琛捂着脸尖叫着跑了出去。星莩吓了一跳,之后是一头雾水。 “前辈,琛她。。”星莩想要问问风烨发生了什么,却发现风烨也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并用手指了指他的身体。 这时,星莩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丝不挂。。 十分钟后 “小子,既然已经是凝元境,伤已经疗好,你二人明日就回去吧。别再来打扰老子。”风烨冷冷的说道。“前辈,我日后能来你这里向你学一些元素知识吗?”星莩道。“不行”“为什么”“老子要清净”“。。。。那就这样决定了,多谢前辈允许在下前来。”星莩似是没有听见风烨说了什么,自顾自说道。“你小子,数天前你还拿刀架在老子脖子上呢,你就这么信任我不会害死你们?”风烨骂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问题是谁让您面相那么凶。”星莩笑道。“不管,反正不许来,你来老子这里干吗?”风烨说道。“学元素知识啊,刚说了。”星莩说道。“谁说老子是元者的,找元者去。”风烨骂道。“您拉倒吧,我进凝元境完全是您指导的,您说您不是,谁信啊。”星莩说道。风烨闻言正想骂,琛突然开口了:“哥,你的身上,有一股不散的清香。”这一说,风烨和星莩都看向了琛。“还真是,前辈,这。。”星莩抬起胳膊闻了闻不解道。“这,,,,好小子,你还真是奇才啊,清香,,这代表着元力驱散了你身体全部的杂质,你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改变,也就是,完美的踏入了凝元境。”风烨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凝元境时体出清香老子第一次见,和你那红莲一样,真他妈不知道你这样的奇才怎么会是乞丐,嗬,有意思。” 沉吟了一番,风烨似是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严肃认真的看着星莩:“小子,我承认我是一名元者,一名瀚元境的时空奥术元者,你这样的天赋我不敢收你为徒,但是。”风烨顿了一下,郑重其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可以解答你的疑惑,你也可以随时到我这里学习元者知识。”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十九章 步履艰难的若剧团 从红枫林出来,星莩和琛舒了一口气。 风烨不仅承认自己是一名元者,并且还运用自己的时空元素力量将星莩等人传送出红枫林。 星莩和琛只觉被塞进了一个狭窄的管道,四周是深邃广阔的星辰空间,数秒之时,他们便在红枫林外。 星莩看了看手里的怀表,笑了出来。 这是风烨给他的元器,所谓元器,便是元者制造,用来储物,战斗,运输,对人们的生活起到辅助作用的东西,星莩的母亲给他留下的储物戒指和那块蕴藏知识星海的玉珏,都属于元器。 而风烨给他的这一块,相当于一个传送门,以风烨的屋子和红枫林为相接两点,来回传送。 想刚见面之时,自己还觉得他是坏人呢,还拿红莲匕架在他的脖子上呢,看来,人不可貌相,这个世界,还是有着许多心善之人。 临走之时,星莩趁风烨不注意把双头狼的赏金留下了一半,作为谢礼。 说起那头双头狼,星莩至今没想起来那头狼怎么死的,就好像这段记忆被生生抹去了一般。 出了红枫林,大约一百米便是若剧团的房子,是他们的家。 星莩和琛相视一笑,快步朝若剧团而去。 虽说分别仅十天而已,但是这里是他们的家啊,自然想念不已。 路大哥也很担心吧。 可是,当二人来到门前的时候,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门上挂着简陋的白布,乌鸦在天空中盘旋,院子里传来哭声。 星莩和琛不敢怠慢,连忙冲了进去。 在大厅的一些人听得声响,扭头看去,看到星莩和琛,都愣在了原地。“是。。。小莩和琛?你们,你们还活着?”蓝霁擦了擦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蓝姐姐!”琛扑到蓝霁的怀里,激动的留下了泪水,蓝霁这才从震惊中缓过来,鼻子一酸,也哭了出来。 “蓝姐姐,蓝姐姐以为,,以为你们被魔兽吃了。”蓝霁泣不成声的说道。“我们没事,蓝姐姐,琛这不是和莩哥平安的回来了吗?” 看到这个感人的场面,在场的所有人都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星莩和琛平时待人真诚,骤然听得他们不在了众人十分悲伤,如今看到二人平安归来,自是万分激动。 那些星莩与琛平时照顾的小孩子,现在都争相扑上前来。紧紧的抱住了他们。 “你看我,一激动都忘了,快,小戈,去叫路大哥,说星莩和琛回来了。”蓝霁眼中依然残存着泪花。当然,这是高兴的。 那些孩子当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闻言,点了点头,朝后院跑去。 “蓝姐姐,我们回来听得后院有哭声,见到门上挂着白布。出什么事了。”星莩问道。 闻言蓝霁低下了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眉头一皱,就又是要哭出来:“唉,一言难尽。” 还不待蓝霁开口,只见路彻三步并作两步,小跑朝这边走来。 “路大哥。。”星莩只来得及叫一声路大哥,便被路彻紧拥在怀。 路彻红着眼眶,嘶吼道:“我以为。。我以为你和琛让魔兽吃了!” 星莩见状眼睛也不由得红了起来,说道:“路大哥,星莩这不是没事吗,让路大哥担心了。” 路彻放开星莩,虽然流着泪,但内心十分欣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路大哥,家里有什么事吗?”星莩用了家这个字眼,一旁的琛闻听和蓝霁对视一笑。 但这一问,路彻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沉默了一番,路彻才说道:“跟我来吧。” 星莩点了点头,跟着路彻到了后院。 后院中,放着一个死人,早已被白布蒙好,因为他们穷,什么也买不起,便草草放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 “躺着的是小宇。”路彻声音低低的,可却犹如惊雷一般在星莩的耳朵旁炸响。 小宇是星莩刚来到若剧团时递给星莩饼的那个瘦弱的青年,虽然为人沉默却是个愿意为他人着想的人。只是寒冬之时他的身体就愈发羸弱,星莩会时常给他讲故事,奏竖琴,只是不知这么快便。。。 “他有一半算是饿死的。”一旁路彻说道,“小宇跟了我八年了,嗬,也好,也不用再受这份罪了。” 星莩咬着嘴唇,攥紧拳头,沉默的看着那被白布盖住的人。 其实人最难过的不是失败,失败至少之前还有能力去做一把,而这种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最是钻心剜骨。 “路大哥,这里有一笔钱,是杀了一头魔兽的赏金,虽然不多,还是为小宇弄一口薄棺吧。”星莩将那钱袋掏出,递给一旁的路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路彻见状一紧,连忙询问星莩具体情况,星莩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路彻,路彻却深深叹了一口气:“小莩啊,这笔钱不能给小宇备棺了。” 星莩一愣,“为什么?”“这笔钱是你拿命换来的,若剧团处于凄风苦雨之中,所以这笔钱应该全用在粮食与医药上,不能再让团内出现第二个小宇了,一口薄棺,五口袋粮食呐。”路彻说着说着双眼就红了,呜咽道,“我对不住小宇,他跟我这些年,没有一天过的舒适。” 星莩闻言震惊了,小宇是他们的朋友啊,难道就连死,都是如水上浮萍一般,连个棺木都没有? “路大哥!为什么?小宇已经够可怜了,难道现在却连一个躺着的地方都没有吗?”星莩直视着路彻,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路彻惊讶的看着星莩,似是在看一个怪物一般。“小莩,棺木对乞丐来说太奢侈了,我们本就是水上浮萍,风雨飘摇,如果可以省下棺木的钱,那么,日后如果有生病的伙伴可能就不会步小宇的后尘!”路彻说道。 “路大哥,为什么要从这上面省?难道就为了那一点钱,小宇就这样草草掩埋了?!你忍心吗?!”星莩有些愤怒了,这还是自己的路大哥吗?小宇也是他的朋友啊。 路彻本就心情糟糕,又被星莩如此质问,也不由得发起火来:“星莩!我们是乞丐!不是像你一样高高在上的元者!我没法考虑死者,我只能考虑还活着的人!” 星莩呆住了,偌大的房屋一时安静的可怕。“高高在上?!您就是这么看我的?!”过了一会儿,星莩皱着眉头,嘴唇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路彻说道。 “。。不。。我。。”路彻也发觉自己刚才一时脑热说错话了,此时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星莩紧抿嘴唇,一扭头便走。“小莩,小莩。”路彻焦急的在后面叫喊,可星莩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任路彻怎么叫喊,还是大步走出了房间。 “唉”路彻咬着嘴唇,一拳砸在了墙上,使劲摇了摇头。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章 你的模样 夜晚 星莩独自坐在房顶上,心不在焉的拨着手里的竖琴,眼睛虽然盯着不远城中的灯火通明,但是眼神却是空洞的。 “受诅咒的魔鬼!”“他死了,也算是为府里除去一个祸害!”“这些泥腿子敢来不属于他们的地方,给我打出去!” 这些记忆的画面充斥在星莩的脑海里,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头埋入了膝间。 这时候,身后脚步响起,星莩缓缓抬起头来,向后看去。 是琛,她缓缓朝星莩走来,坐在了他的身旁。“今晚的星星,有一些暗,但是明天,再不然后天,它还是会明亮的照耀着夜幕的天空”琛开口说道,“莩哥,你不要怪路大哥,他也是为大家着想。” 星莩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想了想,实际路大哥的做法是正确的,我只是不忍心,小宇哥一生这么艰苦,死后却也只是草草葬了,连个体面都没有。” 想到自己“死”时,墨府也只是把自己随便扔在郊外的乱葬岗,星莩就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悲伤。 “莩哥,你记得吗?你曾经告诉我,每个人在天上都有着一颗属于他自己的星星,或明亮或暗淡,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的灵魂会回到星星上。”琛的眸子倒映着满天星辰,如同一汪秋水那样干净,“而他们,会在天空注视着人间,他们不希望自己在乎的人悲伤,夜雨就是因为众星因为人间的苦而哭泣。小宇不希望因为他的缘故,大家吃不上饭,甚至不合。” 星莩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路大哥不是不想给他置备棺木,路大哥也要为大家考虑,虽说钱是我给路大哥的,但是我不该这么自私,别让大家身边出现第二个小宇,才是要做的事情。” 说完,星莩看着琛说道:“谢谢你,琛。” 琛看着星莩,脸却有些发烫,她不好意思的将头扭向一边,说道:“要谢我就给我弹琴吧,你都好长时间没给我弹竖琴了。” 星莩笑了,拿起竖琴弹奏了起来,音乐回荡在天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昆山玉碎凤凰鸣。 不一会儿,琛轻轻靠在星莩的肩上,在星莩的歌声里酣然入睡。 星莩一怔,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琛的身上,继续拨着手里的竖琴,只是,换成了轻音乐。 星辰不停在天空中闪动。那上面都住了一个人的灵魂吗?母亲,您是否也会在星辰上注视着小莩呢? 望着那璀璨的星空,星莩想道。 第二日 星莩提着竖琴朝正打算出发的路彻走去,路彻见到他微微一愣:“小莩。。” 还不待路彻说下去,星莩说道:“对不起,路大哥,是星莩太过任性了,路大哥做的对,那赏金不过一片紫元叶零四片绿元叶,我们收入本就有限,若剧团不能再有第二个小宇。” 闻言,路彻的眼泪夺眶而出:“是路大哥对不住你们啊,我也想给小宇置备棺木,可是,唉。。。” 星莩将手搭在路彻的肩上,坚定的说道:“相信我,路大哥,星莩一定会改变若剧团的现状的。”说到这里,星莩突然表情顽皮起来,“不过,说好了的,今天是星莩和大家一起外出表演的日子,所以,走吧。” 闻言,路彻也笑了出来,一边搂着星莩一边向后方大声喊道:“走,兄弟们,为了若剧团!” “为了若剧团!”后面那些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们呼喊道,之后笑成了一片,喧闹着走出了家。 虽然他们风餐露宿,有可能下顿会吃不上饭,但至少现在,他们既阳光,又快乐。 一年后 这一年,由于风烨时常补贴,若剧团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星莩时常去风烨那里,一年来,不管是元素理论方面,还是实战经验方面以及战斗技巧方面,都有着不小的进步。 星莩研究着从风烨那里先借来的一本书,仔细研读。“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底下再来一笔。。”星莩一边看着一边勾勾画画,许久才站起身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感慨道:“符文太难画了,怪不得风烨大叔说符文阵虽然人人可布,但符文阵大多数还都是由符文元者自己来,天生的优势啊。” 言罢,星莩往床上一坐,却不是休息,而是开始吐纳。 根据风烨的指导,一年以来,他从修炼黑暗系的方法中探寻,果然元素十分亲和,并且还习得了“虚弱”、“化矛”、“影遁”以及“红莲击”这四个黑暗系技能。并且掌握了许多格斗方法。 只是不知是否因为红莲太具象化了,这两招虽能发动,却都是红莲上那股细长的黑气发动形成,尤其是“化矛”,整个由黑气组成,一旁的红莲傲娇的一动不动。 说起那黑气,风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能确定是红莲伴生的,毕竟元素具象化他虽然听说过,却也是第一次见。 “化矛。”星莩催动元素,那红莲上的黑气开始翻滚、凝聚。不一会儿,便组成了一个矛的模样。在星莩的手中悬浮转动着,锋刃直指前方。 当然,这矛长不长,就不在星莩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实际上,星莩这凝聚出来的“长矛”,也就是他三个莲刃那么长,具体大约是三十厘米,要比他的手长一些。 看着这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长矛”,星莩欲哭无泪。 这算是什么情况啊,这能叫矛吗?第一次风烨看到这“矛”,先是愣了愣,然后鄙视了一番星莩。 没有办法,星莩只能继续练。。。这已经比第一次长点了不是?一切都会好的,努力,加油。 正在这时,风烨给星莩的那块怀表开口说话了。 “小鬼!明天老子打算带你实战,用你的元力去战斗。”风烨粗厚的声音从那块怀表里传出。 正在打算重新吸纳元力的星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朝四面看去 待到星莩定了定神,才发现是那个怀表在说话,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一块怀表,能够传送已经是骇人听闻了,现在又多了个传音的能力?时空元素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元素,时空元者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星莩感觉自己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不是说自己是元素具象化吗?不是说自己完美踏入凝元境吗?为什么感觉风烨比自己更特殊? 这些问题,对于现在还仅仅是凝元境初期的星莩来说,是无法想明白的。 星莩自己也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清楚的了解这些修为较高的元者,那简直就是在说笑。 清楚的明白这一点的星莩,只好老老实实的去准备东西。 星莩兴高采烈的去为明天的实战准备,可是,如果他知道明天是个什么具体情况,他一定会后悔自己高兴太早了的。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一章 玩蛇的少年 第二日 星莩早早起来,和路彻,琛等人打过招呼以后,打开了那块秒表,他一边注入元力一边拨动表针,等到时针走到九,分针走到十二,秒针走到六的时候,那块怀表似是被钥匙打开的大门一般,许多钟表状的幻影跃出,不少黄色的六芒星图也出现在星莩的周围,蓝色的光芒顿时充斥在屋子里。 那光芒中似是有钩子一般,在星莩的小腹前猛地一勾,星莩顿时被那道光芒所吞噬。 待到星莩完全消失,那些出现的奇特东西也都重新回到了怀表之中,而怀表也消失不见,整个屋子顿时像刚才一般,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星莩感觉自己在一个长长的管道里穿行,可他什么也看不到,不一会儿,他穿过前方的白色光芒,一脚踏在了夹带着枫叶的泥土上。 他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确定是红枫林,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呼,,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传送这种讨厌的感觉还是不适应。” 星莩在几天前第一次用这个的时候,那种因为不适应难受的感觉至今难以忘怀,这个传送就像是把人硬塞进一个管道里,狠狠挤压自己的脑袋和身体,憋的人满脸通红。 还不待星莩稍事歇息,他便一个鲤鱼打挺,向后一跃。 因为距离他落地不超过三十米,一条头上有着角,长度大约两米的蛇吐着信子,愤怒的看着星莩。 星莩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倒霉运气,刚一落地就是一条怪蛇,且这条蛇色彩斑斓,头正中央长着一根角,身后一对翅膀若隐若现。 “这是。。有着一丝螣蛇血脉的元羽角蛇?”星莩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魔兽。 元羽角蛇是比较常见的魔兽,虽然有一丝螣蛇血脉,但早已稀释的没有半点螣蛇的威能,但是却有着螣蛇凶残,果断的性格,并且若是足够幸运,在修炼过程血脉发生返祖现象,那么元羽角蛇可蜕变为天羽圣蛇一族,成为六阶魔兽。 魔兽根据资质分为十二阶,顾名思义,阶数越高,天资愈强,能力愈强,而像星莩那天击败的双头狼,便是一阶魔兽。 而今天星莩遇到的这只元羽角蛇,是三阶魔兽,一般的元羽角蛇成年后相当于元者的炼元境,星莩幸运,遇到的是一条处于成长期的元羽角蛇,即便如此,这只蛇也有着淬体境的力量。 星莩见状,立即召出红莲,右腿在后,身姿微俯。 这是风烨教给他的武术姿态,右腿在后稳住身体重心,身体微俯能轻易带动全身。 星莩明白自己不过只是刚刚踏入凝元境的元者而已,若是不靠技巧,恐怕自己很难获胜。 那蛇吐着信子蜿蜒游来,嘴中一道绿光吐出,似是蕴含着雷霆一般,大巧不工的直袭星莩。 星莩见状连忙凝聚元力,顿时随着红莲的转动,那些黑气环绕在星莩的身旁,并且在星莩的操控下,那些黑气锁住了绿色能量进攻的轨迹。 而在这之前,星莩便已经动用四道莲刃,反制角蛇。 这四道莲刃进攻的轨迹极为刁钻,三道封锁元羽角蛇的躲避方向,第四道直击中宫。 可是下一秒,令星莩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星莩一边化解着绿色能量的力量,一边击出莲刃,可他亲眼看到,就在第四道莲刃即将击在元羽角蛇身上时,那条元羽角蛇竟然凭空在原地消失了。 星莩一惊,可不待他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蛇尾狠狠的抽在他的后脑勺上,星莩顿时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他忍住剧痛,连忙一翻身从衣兜中掏出红莲匕,那头元羽角蛇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张开了血盆大口。 坐在地上的星莩一咬牙,“化矛!”顿时,黑气凝聚,那黑气凝聚的矛插在了角蛇的身上。 也是星莩狡猾,而那头蛇太自负,仗着阶数比星莩高又击倒了星莩,来到星莩身前也没有开启元力防护。 角蛇吃痛,“嘶”的一声,似是在怒吼,但因为疼痛,放松了对星莩的攻势。 就在星莩打算趁势进攻的时候,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富有磁性的柔弱声音:“小梓,住手。” 那头蛇一怔,立即循声而去,星莩闻声,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瞧去。 是一个衣着整洁,身材瘦长如同标枪一般,仪态优雅却面色苍白的银发男孩,他的五官秀丽的像是女孩一般,但是柳叶眉下那双黑色的细长眼透出对世间一切事物的好奇心。 他的容貌冰冷,从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左胳膊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但活动的十分灵活,不像是受伤。 而他的声音就像是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很是好听。 方才那条毒蛇在他面前温顺的像只小猫一样,顺着他的胳膊盘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身上,一股淡淡的元力流出。这个少年,竟然也是一名元者 “在下星奈格尔·莩,这条蛇,是你的宠物?”星莩左手抚胸,行礼道。 “小梓!”看到那条毒蛇身上还没散去的黑气矛,眼前这个男孩眉头紧皱,双眼瞪大,透出愤怒和焦急。 之后,方才温文儒雅的男孩,此时用着一种可怖的眼神瞪向星莩,他的眼睛也变成了墨绿色,既冷酷又邪异。 星莩见状一惊,连忙转动红莲。全身上下的元力全部动用起来。“是那只蛇攻击我,我不过自卫而已。”星莩试图解释道,可是那个少年并不打算听星莩的解释,他的身上,绿色的元力如同水流涌起,已经是动用了全身所有元力。 星莩此时也是恼怒异常,那只蛇率先进攻自己,自己不过自卫而已,这个少年却不讲道理,既然如此,也别怪自己不客气。 那诡异绿色的元力,结合少年养蛇,看起来,不会是木元素,而有大概率是那招招致命的毒元素! 果不其然,那少年一个跃起,那已经被毒素覆盖的翠绿色手掌直朝星莩劈来。所至之处,草木枯死,生命腐朽。 星莩见状,冷笑了一下,右腿朝前一迈,同样带着血红与黑色相交的元力,迎向了这个男孩。 两掌相对,顿时一股巨大的灵势散出,虽然他们两人只是凝元境,却也催断手腕一般粗的树枝,飞沙走石,引出了巨大的动静。 毒元素纵然可怖,分分钟夺人性命,但不要忘记,单论先天死亡力量的纯粹,星莩的黑暗元素更加可怖,更加充满毁灭意念。 但这不代表星莩免疫毒素,实际情况是,是他的元素更纯粹的毁灭力量压住了毒素的侵入。 二人相持不下,他们两掌相对中间的元素力量却越来越不稳定,不多时,轰的一声爆炸,二人都被震退开来。 “莲刃”星莩勉强落地稳住身形,便分解红莲,击出道道莲刃。 少年听得破风声,冷哼一声,兔起鹘落,竟是如数避开。 可是星莩正面用莲刃直击对方,就没有打算用莲刃伤到对方。果不其然,待到少年在空中翻滚避开莲刃之后,星莩早已消失在原地。 少年一惊,身后已经响起星莩的声音:“影遁·化矛!” 只见星莩犹如修罗降世一般,血红的眼睛冰冷无情,身旁黑气红莲环绕,右手中黑矛成形,直指少年后脖颈。 星莩并没有想要杀他,星莩本是打算就此停手,制服这个少年就可,但星莩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少年。 就在黑矛距离他的脖颈还有一寸之时,突然啊,星莩面前的少年竟然萎缩了下去,星莩顿时一惊。黑矛一不小心插在了少年的脖颈,可给星莩的感觉却是扎在了一张布上。 待星莩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化矛扎上的,竟然只是一张皮。那张皮之后化为点点晶莹。消散不见。 而真正的少年,此时毫发无损的站在星莩二十米之外,面色凝重。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二章 这家伙不像个好人那 “这是。。。蛇蜕?”看到二十米开外的少年,星莩愣道。这算什么?修炼个毒元素,整个连蛇的习性都学上了? 不待星莩多想,那个少年再度出手,手中绿光大盛,顿时一道蕴含着浓烈死亡之意的绿光击出。 星莩无奈,只得运用影遁躲开。 可是那个少年也不简单,他虽然是毒元素,有着一些蛇的习性,可是他的眼睛竟然如同鹰一样锐利,对元力的感知也不差于星莩,只见他冷笑一声,腾跃而起,一式鞭腿朝着一处空地踢去。 刚好出现在那里的星莩反应也极快,左手猛地一接,右手凝聚元力一拳击向少年。 少年同样一拳击出,星莩化拳为掌,死死扣住少年的拳击,向外猛地一甩,之后一跃向少年追击而去。 少年也不简单,利用元力的力势缓解自己的冲力,一手撑地,一脚踢向追击而来的星莩。星莩见状双手在胸前一挡,失去了攻势的星莩只得向后一跃。稳住身形。 少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此时也是怒火中烧,本来是为了小梓教训一下眼前这个男孩,却不曾想他这么难缠。 “阁下不听我解释,上来强行动手,在下亦是自卫,得罪了。”星莩拱手解释道,希冀可以就此停手,风烨还在等着自己呢。 听到星莩一番话,少年不由得暗暗吃惊,眼前这样一个像乞丐一样又脏又乱的人,礼仪竟如此周到。“哼,那你打伤我的朋友,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少年冷冷的说道。“在下说过,阁下的。。。朋友伤人,在下亦是自卫。” “可是我的朋友受伤了,这该如何?”少年不依不挠的说道。星莩闻言一阵无语,你还真是护短,那条蛇可是淬体境的力量啊!先不说你一个凝元境的给他打抱不平,若非自己扮猪吃老虎,早在那条蛇的手下吃了亏了,这个找谁说理去? 强压住气愤,星莩说道:“您的朋友受伤,我也受了伤,既然这样,我向您朋友赔罪,这总可以了吧?” 星莩说的是气话,可是面前这个少年犹豫了一番,竟然点了个头。 星莩抽了抽嘴角,可是他已经不想和面前这个少年纠缠下去了,无奈向着那条蛇拱手:“在下多有冒犯,愿阁下海涵。” 蛇盯着星莩,吐了吐口中的信子,似是在嘲笑一般。 道完歉,星莩撇了撇嘴,正打算大步离开这里,却被那少年叫住:“请留步。” 星莩真的愤怒了,没完了是怎么的?还让不让人走啊? 不待星莩发作,那少年突然开口了:“别误会,我只是再问一下路,你知道风烨在哪里住吗?” 星莩闻言愣了愣,呆在了原地。 一刻钟后 星莩撇着嘴,一路没好气的走到了小木屋前,风烨正站在门前,同样没好气的望着星莩。 “臭小子,你是迷路了吗?”风烨直爽,开口就骂。 星莩深知风烨性格急躁,故意慢吞吞的说:“我来的路上被人袭击了,跟他和他的蛇战斗,他和他的蛇不让我走,最后让我给他和他的蛇道了个歉,他和他的蛇又要找你。才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星莩绕口令似的把过程描述了下来,风烨果然烦躁了起来,但最后一句和第一句听明白了。 “什么蛇。。。呸,什么人袭击了你,还要找我?”风烨黑着脸问道。 星莩一言不发,向后退了三步,退到了少年的身后。 风烨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拿蛇当围巾使的标枪小伙子,说道:“小子,你找我?” “您就是风烨?红枫林的猎人?”少年问道,风烨如同犀牛喘气一般哼了一声,少年又把头扭向星莩:“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好人那。” 星莩偷偷瞄了瞄脸色越来越不好的风烨,不敢说话。 不像好人,不像好人,看来不光自己这么想。。。 “你小子,究竟有什么事,别耽误老子时间。”风烨不耐烦了,吼道。 接下来,少年的表现令风烨和星莩都是呆在了原地。 少年扑通跪在地上,朝风烨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风叔叔,我是阿蒙。” 闻言,风烨愣住了,瞪大着眼睛看着少年,许久才开口说道:“云沁呢?你怎么独自到我这里来了?” “云姨。。。云姨说我长大了,应该来找您修行,所以把我送到这附近,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回翊云山的路上。” 风烨扶额,忍不住骂道:“她还真是生怕自己多吃一点亏。” “风叔叔,这里云姨还有一份信给您。”看到风烨这副模样,阿蒙试探着将手里卷成卷轴的树叶递了过去。 风烨不耐烦的接下来,星莩隐隐察觉到,风烨在发怵,他看着那封“信”的封面,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似是在打量一个危险物品一样,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拆开,而是扔到了树桩上。 “信待会儿再说,你既然来了,就和这小子一起训练,我带你们去实战。”风烨干咳两声,说道,“对了,小子,你是什么元素?” 阿蒙左手一伸,绿色深邃的光球在他手中展开,透出枯萎死亡的气息:“我是毒元素魔法元者。” 风烨用赞赏的眼光看着阿蒙,点了点头:“好,老子去给你们拿两件家伙。” 星莩与阿蒙拱手行礼,意即明白,二人各自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一把长剑和一根软鞭落在了二人的脚前“行了,别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长剑给小莩,阿蒙,你拿软鞭。” 软鞭还好,那把长剑七十厘米,星莩不过九岁,剑有着星莩一半的身高,好在不算重,不然星莩只能拖着走。 看到这副场景,抱着软鞭的阿蒙在一旁吃吃的笑 星莩郁闷的看着手中这柄长剑,越看越郁闷,一旁的风烨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你适合用剑,但我这里没有小尺寸的剑,凑合着先用吧。” 星莩闻言抽了抽嘴角,听你一言更郁闷了好吧。看着面前这个把致歉都能搞成通知的男人,星莩无奈的长出一口气。 “阿蒙,把那条元羽角蛇放在家里,不允许带帮手。”跟星莩说完,风烨又转向了阿蒙。 阿蒙正想要反驳,可是看到风烨的眼神,只得无奈的说道:“好吧。” “既然没有问题了,那么,开始吧。”言罢,风烨的元力涌起,一个巨大的时钟虚影若隐若现,元素组成的十方辰星微微跃动。接下来,随着风烨手中的光芒越来越璀璨,那时钟的虚影中,时针越转越快。 最后,三根计时针令人眼花缭乱,最终伴随着一道银色的光芒覆盖住这方圆十米,那时钟的虚影猛然崩坏,化为点点光辉。 银色的光芒散去,星莩和阿蒙,消失在了原地。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三章 棋落时逆 星莩缓缓睁开双眼,发现银光已经散去,四周红枫林的场景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的星辰和空空如也的四周。 这个空间应该是黑洞洞的,但因为星辰的照耀,光线不是特别的暗,星莩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是格子状分布,就像是一个硕大的棋盘一般。 “好安静的地方,小心些。”阿蒙说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星莩还介怀方才这小子联合他那条蛇坑自己,没好气的说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阿蒙嘟囔道。 就在这时,棋盘其中的几个格子涌起一道道光束,金色的光柱一时间将这片空间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星莩警惕,早已远离了那些光柱,可是阿蒙却被这个景象惊呆了,虽然召出了元力,却仍然看着自己眼前的光束。 因为金色光束光芒剧烈,阿蒙的注意力又被光柱吸引,所以丝毫没有察觉藏在光影里的一双巨手正在准备袭向自己。 可是不远处的星莩察觉到了,他一惊,立即一个腾跃,朝阿蒙而去:“小心!” 一声断喝,阿蒙一惊,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警惕了起来,立即向后退了数步。 可就在他后退的途中,那只隐在光影后的巨手猛地砸了下来,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空气轰鸣,地面震颤,灵势呈摧枯拉朽之势散开来。 正在后退的阿蒙虽然没有受到这一拳的伤害,但是还是在后退的途中被灵势波及到,顿时失去平衡,身形不稳,向后栽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撑住了阿蒙的后腰,另一只手把住了他的肩膀,正是星莩到来,阿蒙得星莩相助,方得稳住身形。 光束逐渐淡下来,显出了那只巨手的主人,是一个战士的容貌,在金光的渲染下犹如怒目金刚一般。 可仔细一看,是一尊高约两米的。。。。石制棋子? 没有错,就是一枚枚棋子,其他那些光束淡去后也是棋子,只是除了底座相同,底座上面的木雕各不相同,有雍容华贵,手持折扇的女人,粗犷勇猛的战士,持刀的长袍绅士,坐在战车上怒吼的将军。。。。一共十六枚,在他们出现的时刻,肃杀之气顿时充盈着整个空间。 “这,,这些是什么?”星莩惊道,他没有接触过棋,完全不理解眼前的状况。 “我看,,云姨玩过数次,这是一种博弈棋,看到我们脚下的格子了吗?那个战士,是‘卒’,一次只能在各个方向走一格,持刀的长袍绅士,是‘使’,在无障碍可以任意方向无限斜走,站在战车上的执枪将军,是‘车’,无障碍可以任意方向无限直走,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相,是‘后’,是最强力的棋子,是‘使’和‘车’的结合” “停!”星莩打断道,“你觉得风大叔会按照游戏规则来吗?” 话音刚落,‘卒’已经再次来到了他们身边,一拳向星莩阿蒙二人砸来。 “轰”的一声,沙尘滚滚,那只拳头这次没有砸在地上。 “喝!”二人一声怒喝,深绿与黑色两种颜色的元力不停的闪耀着,生生将金色拦在了途中。 那只拳头逐渐力竭,重新收了回去,二人趁这个机会拉开距离,拿出了武器。 “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实战了,好在这些棋子并不是过于巨大。” 星莩长剑出鞘,眼睛半眯道,“哎,阿蒙,你。。阿姨玩的时候,什么情况下胜利?” 阿蒙想了想,手抬了起来,穿过层层棋子防线,落在了一个形象为坐在王座上,手持权杖的老者的棋子:“在游戏规则中,杀了他,就赢了。” 点了点头,星莩说道:“既然是这样,虽然风大叔不可能按照游戏规则来玩,但最终胜利与失败的判定应该不会变。”“即便如此,我们也不会很轻松啊!”阿蒙叹道。 星莩抽了抽嘴角,这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实战,任他怎么想,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风烨居然会选择棋局的样式来作为实战。。。 “既来之,则安之,他们的力量,差不多应该也都是凝元境,他还是很人道的。。”星莩最后打趣道。在这种情况下,二对十六,不给自己安慰和鼓劲,怎么赢? 而在红枫林候着的风烨,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喷嚏。 星莩审视了一番面前的这些棋子,打定了主意,挺起长剑,几个跳跃直逼“国王”。 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这一举动改变了棋子们的轨迹,所有棋子都开始向国王移动。 而离星莩最近的一个“使”,率先发难,双刀交相挥舞,挡在了星莩的面前。 “影遁!”星莩身形一闪,化作一股黑气后消失在了原地,之后,在‘使’的背后出现,手中长剑全力刺出。 令他意外的是,那‘使’反应极其迅速,底座未动,底座上的石雕行动机械却十分快速的转身,双刀在身前一挡,长剑击下,“当”的一声撞在了双刀上,摩擦出道道火花。 实际上,不同棋子之间还是有元力差距的,卒当然是最弱的,而后,当然是最强的。 他们的身后,“后”与“卒”等其他棋子相继前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准备进攻。 星莩望着已经在国王面前组成防线的一众棋子,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发动进攻,而是借着一个佯攻,跳回到了阿蒙的身边 “看来这些棋子只追击在他们一定范围内的敌人,没有自己的思考,但在国王有危险的时候,他们会采取措施。”星莩看着来“支援”的其他棋子对风烨说道,“打国王难度太大,我们会面临其余十五枚棋子的进攻,可是如果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内,我们去哪他们就会追向哪里的话,那么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只要我们躲避得快,那么,他们的刀只会挥在自己的同伴身上。” 阿蒙点了点头:“好主意,这样逐个击破,最后只剩个国王,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取得胜利,就这么办!那。。。分头行动?” “好”说着,星莩已经一个腾跃,挥剑袭向了“骑士”,阿蒙见状,扭头就近找上了一个“卒” “骑士”大剑向下猛地一斩,星莩避其锋芒,向右一跳,剑锋直指“骑士”的鼻梁。 那骑士猛地将剑向上一横,“当”的一声,挡住了星莩的进攻。左手盾牌随之向星莩撞来。 星莩见状在棋子上一踏,一个后翻,重新落在地上。“骑士”攻势凌厉,将剑一转,顺势一个横扫! “影遁!”星莩不慌不忙,黑气再度裹在他的身上,消失在骑士的剑锋前。 不远处,星莩从黑气中脱离而出,对着骑士比了一个倒大拇指。之后他面带嘲讽的一笑,继续向远跑去。 石雕的“骑士”能不能看懂星莩的手势不知道,反正结果是大剑一收,向星莩追击而来。 “来得好”星莩看着身后极速赶来的“骑士”似笑非笑道,右手红莲一转,三道莲刃再度击向骑士。 “当当当”骑士转动长剑,将那些飞舞的莲花瓣如数挡下。“咴吁吁”骑士座下那只石马也开始嘶吼,一人一骑直击星莩。 骑士已经抬起了他的长剑。准备好了挥击 星莩已经来到了阿蒙的背后,这时,“卒”也挥起了巨拳,轰向了阿蒙。 星莩和阿蒙扭过头来,朝对方点了点头,之后迅速向旁边跳跃开来。 “轰”的一声,顿时沙尘滚滚,飞沙走石,石块石子四处飞溅。 待到烟尘散去,却见满地都是碎石和石雕身上不知道哪里的部分。 那个“卒”被“骑士”的大剑劈掉了头,而“卒”的那一拳,连带石盾一起,摧毁掉了骑士的左臂。 “骑士”勉强还能移动,而“卒”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轰然倒塌。 “漂亮!”见到这副场面,星莩和阿蒙不由得欢呼道。 红枫林 风烨端着一杯茶,坐在一个衣帽镜前,一边喝一边眼神不离衣帽镜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衣帽镜,这个衣帽镜显现的不是风烨的尊容,而是星莩和阿蒙所在空间的场景,透过这面衣帽镜,风烨掌握着二人所有动向。 可看到这副场面,他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两个臭小子,这样岂不是让你们轻轻松松就过了实战?耍小聪明,好!”风烨自言自语道,言罢,他站起身来,右手银光一闪,一个棋盘的虚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棋盘上面的布局,和空间里的布局毫无二致,且都在自己移动 而且,满盘有着十四枚白棋,却只有两枚黑棋,且两枚都是。。。“卒”。。 “来吧,小子们,看看你们要如何应对这场实战。”风烨面无表情的说着,可是,他并没有抬手拿棋接管那些自动的棋子,而是在棋盘前那么一坐,双眼微闭。 棋盘上的棋,还是和之前一样自行移动,但是却变得不同起来。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四章 棋落时逆(二) 看到那堆碎了的石雕,星莩和阿蒙欢呼雀跃。 星莩接连将红莲重重砸在那剩了一半的“骑士”身上,不一会,那个“骑士”也和卒一样碎成了一堆石块。 “哈哈哈哈,按照这方法,除去‘国王’之外的十三枚棋子,都能如数摧毁掉。”阿蒙开心的说道,经过这一计策的成功,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星莩也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场试炼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来吧,星莩,再砸两个棋子,这次选一个‘使’和一个‘车’”阿蒙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 “好!”星莩决定不再去想自己的第六感,向一个“车”跳跃了过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发生变化,‘车’跟在星莩身后,‘使’跟在阿蒙身后。还和方才一样紧追不舍。 一切都很顺利,星莩到最后甚至觉得自己多想了。 当‘车’和‘使’都抬起了各自的武器,星莩和阿蒙躲开的时候,那两个棋子也砍了下去,可是结果却令星莩瞪大了双眼。 那些棋子身上涌起银色的波纹,不仅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并且各自自动向后撤了两步。 即便退后,那两个棋子都保持着武术姿态 星莩惊慌的发现,另外两个逃脱的方向,都被赶来的棋子所封死。并且,这些棋子当中,有着“后”。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他们不会感应到太远的目标吗?为什么他们自相残杀没效果了?”阿蒙见状也是惊慌不已的说道。 星莩面色凝重,说道:“估计是风叔的原因,也兴许是我们的行动违规了。”“那现在怎么办?”阿蒙问道。“现在我们得先逃过合围,‘后’在前方,从她那里太危险,左右有‘车’和‘使’封路,唯有后方是‘卒’,避强击弱,后撤!并且不要恋战!”星莩表面冷静,头头是道的分析道,可是他此时心里也是紧张万分。 “好!”阿蒙稍微想了想,果断的回答道。 就在这时,“后”抬起了折扇,缓缓一展,顿时数道银光迸发,直直朝星莩二人击去。“躲开!”阿蒙反应迅速,猛地推开星莩,自己也在惯性的帮助下向后退去 银光从二人的身边掠过,近到星莩感觉自己的发梢都被这银光燎去。“走”星莩不顾自己冒着烟的发梢,嘶吼一声,朝后方移去。 “车”和“使”快速移动,“后”紧追不舍。 那一次次进攻让二人四处腾跃,道道元力在二人后方炸开。 阿蒙手里甩出一条毒蛇的虚影,不求创伤,但求拖住后方,哪怕让后方一滞也好。 星莩数道莲刃出手,直袭前方的两个“卒”。 果不出星莩所料,那两个卒抬起拳头抵挡袭来的莲刃,星莩和阿蒙乘势在他们的胳臂上一踏,一个腾跃。 后面穷追不舍的“后”再度击出银光,“使”和“车”分别向天空掷出数道刀刃和长矛。 星莩咬紧牙关,奋力在空中后翻,长剑猛地一挥,“当”的一声,将一把袭来的刀刃斩下。 可是他不如阿蒙敏捷,阿蒙在空中长鞭与像蛇一般柔软的身体相互配合,扭头,抽击,收腹,竟是成功避开了空中武器的追击。 而星莩,虽然斩下了一把刀刃,又躲过了一把刀刃,可是因为他这一斩,导致自己处在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状态,“后”击来的银光让他应接不暇,只能左手慌忙召出红莲作为抵挡。 银光打在红莲上,“咚”的一声,顿时漫天花瓣飞扬。 星莩勉强平安落在地上,后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星莩,没事吧。”阿蒙见状连忙上前来察看,为他输入元力。 这一击让他体内顿时气血翻涌,他连忙运转元力,因为有阿蒙的帮助,迅速的调节了过来,缓和了许多。 “谢谢”星莩起身向阿蒙致谢,发现他那衣服上被石刃划破两处。 饶阿蒙有着蛇一般的敏捷都是如此,可见方才何其惊险。 整座棋盘似是完全苏醒了一般,所有的棋子都在排兵布阵。进可攻,退可守。 “靠,这是作弊吧。”阿蒙忿忿不平道。 “棋局都是他布的,当然什么都是他说了算。”星莩无奈道,“但至少他会给我们一个通过的可能。” “这怎么通过?二对十四?”阿蒙双手扶额,发愁的说道。“谁说非得二对十四,既然是下棋,那么‘国王’就是我们的目标,只要我们到他身边,就是二对一。”星莩看着远处那个处在所有棋子保护下的国王,眼中透出寒芒。 所谓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来吧,那就让我们和风叔下一局。”星莩说道。 “好啊,两个小子不错,在被合围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化险为夷。”风烨点了点头。 他的身边众多符文迸发,银色的元力如同大江大浪一般澎湃,一时他的周围皆是银色的海洋。 幻境中 此间二人在棋盘的西北角,而国王处在东南角,中间的十三枚棋子犹如空中的星辰一般,虽然看起来分布的凌乱不堪,但是,实际上却互为犄角。 二人一个纵跃,由东北方向进入了棋子的防线中,这么一来,“车”急速挺进,双卒跟进。 “车”挥舞着长矛,迎向了二人,星莩长剑一横,矛击在剑身上,摩擦出道道火花。 “当当当当”兵刃相撞声不绝。 星莩毕竟是刚用剑,一个不慎便露了破绽,“车”棋长矛直直向星莩的胸口贯去。 星莩见状连忙剑挡在胸前,虽然挡住了长矛,但在其巨大的冲力之下还是退了数步。“车”乘胜追击,直袭星莩。 星莩召出红莲,手中迅捷画出一道简单的符文。“虚弱!”随着元力的注入,一道黑色的符文逐渐成形,之后又迅速的破碎。 那奔向星莩的“车”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元力也暂时降了不少。 虽然“车”是石雕,但是虚弱的效能在于降低对方的元能,所以哪怕是一个棋子,都会中招。 反过来说,被灌入元能的死物,严格说来也是富有生命的,毕竟,元素是生命的起源。 言归正传,星莩一手虚弱下去,趁着“车”棋还未缓过来之前,一朵红莲猛地朝“车”砸了下去。 要是一对一的话,星莩可能重创“车”棋,可是事实上,周边还有两个卒。 那两个卒赶上前来,二棋挡在车的面前,其中一个生生替“车”棋硬抗了这一朵红莲的威能,另一个从侧面一拳挥在星莩的身上,在这进攻之下,星莩跌落在地上。 可是星莩也不是一个人。 阿蒙上前,墨绿色的元力在他手中不停转动,重重轰在那个已经承受过一击的卒的头上。 “轰”的一声,沙石四溅,尘土飞扬。那枚“卒”棋轰然倒塌。 “车”棋后退,“使”与“骑士”上前,三棋形成一个三角形。另一枚“卒”棋向左移动。 看着这铜墙铁壁似的防御,阿蒙咬了咬牙,看向了星莩。 星莩摇了摇头:“对上三大棋一定旧攻不下,若是不能斩杀‘车’棋,却吸引来了后,那就糟糕了。” “那怎么办?”阿蒙说道。“不能强攻,敌众我寡,只能发动奇袭。”星莩观察了一番局势后说道。 说着,二人再次冲向了棋阵当中。 阿蒙一道长鞭一甩,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一般向“使”棋撕咬而去。 可是“使”双刀一挡,鞭子抽在刀刃上,被弹了回来。 而“使”棋趁此进攻,斜走到阿蒙的右方,斩出数道刃气,直朝阿蒙而去。 阿蒙见状一惊,一个纵跃,躲过了刃气。 在他刚落地,又一道刃气袭来,阿蒙咬着牙,满脸愤怒的躲开。他刚躲开这一道,又是三道袭来,阿蒙无奈,只能跃到半空。 刃气无数,阿蒙只能一直躲避,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暗下决心。向前一跃,右手碧绿如玉,朝前推去。 刃气在遇到他的手后,竟然不是将他的手切割。 令人惊讶的是,刃气逐渐变绿,最终慢慢消失。 毒元素,腐蚀元力,万物枯萎 可是,令阿蒙没想到的是,对方就是在逼他上前。 星莩看到阿蒙上前就暗叫不好,长剑横扫,暂时击退自己面前的棋子,朝阿蒙而去。 阿蒙中诱敌深入之计,“使”棋边斩刃气边后退,它的身后,“骑士”和“车”上前,后方“卒”封路。 阿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险境,他的心中微慌,看着那些棋子逐渐逼向自己。 星莩急速前来,挥剑斩击,杀入阵中。 阿蒙挥动长鞭,奋力抵御,可是寡不敌众,很快便是应接不暇。 若非“后”棋在远方,没有合围阿蒙,阿蒙早就落败了 可是这也给了星莩机会。 此时,车棋长矛掷出,阿蒙向左一跃,碰到“骑士”,连忙长鞭甩出,击在“骑士”的大剑上,借惯力向后一退,“使”的双刀又斩下。阿蒙躲避不暇,被刀刃砍伤了右臂。 就在阿蒙和“使”缠斗的时候,那些“卒”棋中,一把长弓举起,瞄向阿蒙的后背。 阵外的风烨不动声色,眼睛却低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朵红莲击向“使”棋,截断了阿蒙与它的争斗。 之后,偷袭将“车”棋击退的星莩猛地推开阿蒙。 “铮”的一声,那支箭如同秋月行天,亦如刺破长空的雷电。 星莩一个精准斩击,将那支箭斩落在地。 “嗖嗖嗖”又是数只箭矢袭来,只见星莩一个纵跃,兔起鹘落,数只箭在他腰部的前后穿过,距离他仅有一厘米。 “喝”星莩半空召出红莲,打出一个冲击波,击在了一个长弓卒的身上。 这可是星莩凝聚元力的全力一击,那长弓卒就算是铁打的也得应声倒地。 这样一来,这合围解除,星莩带着阿蒙逃出了合围圈。 他为阿蒙注入了元力,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 就在这时,“后”棋赶到。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五章 胜利 “还能战斗吗?”星莩问道。“没有问题,小伤而已。”阿蒙虽然面色不佳,但是还是笑着说道。 元者的身体素质那是不用说,恢复速度也极快,阿蒙确实没有大碍,但是体内的元力也是耗费了许多,体力充沛,可是精力却是难以恢复的。 “速战速决。”星莩只说了这一句话,长剑指向了“后”棋。 “后”棋果然是“后”棋,折扇一展,面容一挡,杀机四起。 “喝”星莩长剑向前一刺,“后”的折扇截住了长剑的轨迹,之后折扇一转,向上一勾,将剑挑了回去。 之后,“后”将折扇一收,刺向星莩咽喉。 阿蒙长鞭一扬,半空中钉住了折扇,“后”见状,一个后跃,折扇再度一展。 这时,棋盘外的星空开始颤动,少许本作为装饰品的星辰此时如同活了一般,从棋盘外击向星莩二人。 流星坠落,如同点点篝火,映照着整片棋盘的天空。 二人见状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这绝对是作弊!”阿蒙喊道。 可是除了喊叫,二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停的躲避。 可是流星的速度极快,星莩奋力躲避却还是被迫迎上了一颗流星,只见剑挡在他的身前,流星的光芒照映着他的脸庞,离他只隔了一个长剑的距离。 “喝”星莩大喝一声,奋力将剑一扬,弹开了那颗流星。 可是,他的左手,却已被流星的火焰灼伤 就在这时,一车一骑也相继赶到,躲避流星的星莩看到那车,笑了笑。 阿蒙很诧异,星莩竟然迎上了那车棋,但很快他便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得给星莩比了个大拇指。 星莩阻在了“车”棋的前面,和其相持不下。 不出几秒种,流星就朝星莩砸了过来,阿蒙甩出长鞭,精准的套在了星莩的身上。 就在流星砸下来的时候,阿蒙猛地一拉长鞭,将星莩拉离了“车”棋的面前。 星莩也将凝聚好的红莲掷出,流星与红莲双向袭来,“车”棋根本没有时间躲避。 “轰”的一声,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车”棋被炸成了石砾砂块。 这么一来,“后”棋不得不停下流星坠落,可是待她停下来后,却发现二人早已在沙尘的掩护下撤离了。 二人越过了“后”棋,这意味着他们越过了最后一道大防线,阿蒙吸引着一使三卒,星莩趁这个机会向后跃去,手中长剑直逼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老者。 星莩的嘴角向上扬起,长剑的寒芒送入他的喉咙,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可是就在他要得手的时候,突然,面前的老者突然消失,而原先“王”棋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车”棋。 星莩瞪大了双眼,“车”棋长矛一挡,阻住了星莩剑刃的轨迹。 “这是怎么回事?”星莩看向阿蒙,眉头紧蹙,焦急的说道。 阿蒙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说道:“王车易位!这是王车易位!” 闻言,星莩朝正北方向看去,只见“王”棋果然在原先“车”棋的所在。 星莩一咬牙,将红莲匕扔向了阿蒙,把长剑全力向“后”棋的方向一掷。 “后”棋展开折扇,抵御这把飞剑,星莩并没有注入多少元力,“后”棋抵挡下来轻而易举。 可是这个举动却吸引了“后”棋的前来,这也是星莩的目的。 “星莩,你要干嘛?!”阿蒙震惊道。“立即拿上匕首,我吸引火力,你去杀了‘王’棋!”星莩用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快!” 阿蒙一愣,星莩一个红莲击来,截断了阿蒙与那一使三卒的战斗。阿蒙会意,拾起红莲匕,直朝“王”棋而去。 星莩用着森冷的目光看向眼前这个车棋,那车棋长矛向前一刺,只见星莩并没有躲避,而是用手抓住长矛,顿时血流如注。 接下来,星莩用右手召出红莲,猛地砸在“车”棋的胸前。 车棋剧烈的颤抖,星莩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朵红莲砸了下去。 车棋想要拉回长矛,可是星莩死死攥住,那长矛的刃上鲜血横流,却仍然是一动不动。 星莩召出第三朵红莲,猛地一砸,顿时,剧烈颤抖的车棋不动了,那柄长矛也不动了。 星莩缓缓松开长矛,回首一望,被剩余的棋围了个水泄不通。 除去星莩二人杀掉的双车棋,一“骑士”棋,三 “卒”棋,场上仅剩“王”棋、“后“棋”、双“使”、一“骑士”、五“卒”棋 而围在星莩身旁的,就有“后”棋,一“使”棋,一“骑士”,三“卒”棋。 星莩打算以自己为饵,吸引敌方大多数兵力,使得阿蒙能够成功击杀“王”棋。 双车被击杀,“王车易位”已然失效,只要拖住“后”棋,胜利就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星莩猛地跃起,迎向众棋。 阿蒙背上中过一刀,方才战斗的时候又不慎伤了左腿,行动缓慢下来,虽然他的敌人只是一使二卒,也是战斗的十分困难。 可是那也比星莩的处境强得多,星莩没有武器,仅凭着一道道莲刃、一朵朵莲花与敌人周旋。 阿蒙见状,咬紧牙关,尽力提高速度。 “后”棋引来一颗流星,直击星莩,星莩向上一跃躲开流星的追击,又是几支箭矢袭来。 在这一刻,星莩才意识到有一把兵刃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无奈,星莩只得再次动用莲刃,只听得“当当当”数声,莲刃与箭矢相撞,将那些箭矢拦下。 星莩落在地上,肩头却传来剧痛,星莩向肩头瞥去,那里插着一支箭。 普通的箭伤不了元者,这都是元力加持的箭矢。 面对高速袭来,且有元力加持的弓箭,能够同样用飞刃挡下几支箭,已经是很不错了。 这时,阿蒙正在和“使”棋周旋,“后”棋见状,想要回撤救援,折扇一挥,“使”棋和“骑士”棋挺起了长刀和剑刃,朝星莩而去。 星莩咬紧牙关,奋力拔下那支箭,艰难的在空中划了一道符文。 “。。虚弱”星莩手中红黑相间的元力闪耀着,打算回救“王”棋的“后”棋顿时一滞。 “后”棋转过身来,折扇猛地一扇,星莩见状不妙,连忙一个翻滚,下一刻,只见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刮起一道旋风。 “使”和“骑士”上前来,长刀剑刃劈下,星莩接连翻滚,刀刃在他身后犹如一只恶狼穷追不舍。 星莩半跪在地上,才稳住身形,就见“后”棋手持折扇极速而来 因为元力的注入,那支折扇散发着淡淡的银光,杀气四溢。 星莩召出红莲,折扇猛地扫来,星莩咬紧牙关,全力抵挡那支折扇。 可是星莩此时经过了许久的战斗,再加上内外伤并存,早已是强弩之末,招架的极为困难。 这时,星莩的左方,一个“卒”棋上前来,它挥出一拳,星莩无法躲避,眼睁睁看着那一拳朝自己击来。 那一拳重重击在了星莩的后背上,星莩吃痛。正在体内流转,抵御“后”棋的元力在这样的冲击下顿时紊乱。 感受到星莩的力道松懈了下去,借着这个机会,“后”猛地一挑折扇。在元力的冲击下,星莩顿时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使”挥动着双刀,朝星莩而去。 星莩重重喘着粗气,一时间毫无抵抗之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那“使”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 不仅“使”,所有的棋子,都停了下来,似是在一瞬间被剥夺了生机。 靠在墙壁上的星莩笑了出来,伴随着重重的咳嗽。 他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远方的场景,咳嗽了几声,笑着舒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包含着胜利的喜悦和轻松 阿蒙喘着粗气,将红莲匕送进了王座上那位老者的喉咙,石质的王冠落地,摔成了数块。 阿蒙汗流不止,颤抖的手无力的从匕首上滑下,勉强扶着“王”棋的底座才没有倒下。 但他却还是笑着喊道:“赢了,我们胜利了!” 一直在外观看的风烨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顿时,幻境空间内,那些棋子伴随着整个空间,逐渐消散。 二人,重新回到了红枫林中。 “很好,实战表现的很不错,吃下这颗丹药,运转元力。”风烨说着,递上了两颗海蓝色的丹药。 “海元丹,补元力,通经络,治伤势,是低阶元者的治疗奇药。”风烨说道。 星莩闻言吞下丹药,运转元力,顿时感觉到体内元力不仅补充了几分,且不再紊乱,有秩序的在四肢百骸中流淌,而自己的内外伤也在元力和丹药的配合下迅速的恢复。 只消再冥想吸纳元力,使其在体内运转一番,受的这些伤势明天就可以痊愈。 风烨一如既往的大方,给他们炖了一只羚羊,二人体力也很快恢复过来,好似没有发生过那场战斗一样。 “你住在哪啊?也住在风烨大叔这里?”篝火映照着阿蒙的脸庞,他的脸上充满着喜悦之情。“不,我住在林外的那座房子里。”星莩说道。 “。。早上是我不好,今天多谢你。”顿了顿,阿蒙说道。 星莩笑了笑:“没关系,经过今天的实战,我已经把你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阿蒙双眼亮了起来:“真的吗?除了云姨,我一直都只有小梓一个朋友,你真的拿我当朋友吗?” “当然,你今后一直住在这里,可以去林外找我。”星莩说道。“好,那你今后也是我的朋友了。”阿蒙激动的说道。 不多时,星莩站起身来:“我该回去了,不然他们会担心的。”“他们?”阿蒙疑惑道“就是我的朋友们,当然,你是我的朋友,自然也是他们的朋友。”星莩笑道。 阿蒙闻言也笑了出来。 “风大叔,星莩先告辞了!”星莩站在门外,对着屋内拱手道, 突然,屋里扔出一把精致的长剑、一本书和一套整齐的衣物,落在了星莩的面前。“留给你,回去好好练练剑术。”风烨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星莩见状欣喜的拿起,拱手道:“多谢风大叔。” 之后,欣喜的星莩拨动手中怀表,在银光的包裹下离开了。 “我也有朋友了啊。”阿蒙想着,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银光闪过,星莩出现在了那间屋子的门口。 屋里十分沉默,隐约传来抽泣声,星莩心里一咯噔,立即推开了大门。 大厅中,一众人围着中间那堆篝火,悲伤、焦急、愤怒,各种目光汇集到星莩的身上。 尤其是蓝霁,更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悲伤,嚎啕大哭。 “莩哥,你回来了。”琛赶上前来,却也是眉头紧锁,面色忧愁。 “怎么了,大家?”看到这副景象,星莩心里一沉,焦急的打破沉默,询问道。 孙映无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的走上前来,眼神里除了焦急,又多了一份希望:“小莩,你可算回来了。”“孙大哥,家里怎么了?”星莩焦急的问道。 “路大哥,路大哥他被韦宽带走了!”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六章 惩戒 星莩闻言青筋暴起,双手因为愤怒不住的颤抖。 “他们说,明日让我们到郊外交出一片紫元叶去换路大哥,不然,,不然就。”孙映无欲言又止的说道。 “不然如何?”星莩已经出奇的愤怒,韦宽等人得寸进尺,如今自己身为元者,莫非还怕他一个纨绔子弟不成? “不然就会。。。。以非人的待遇对待路大哥,让他钻裆,让他学狗,扒光他让他游行。。。” 星莩闻言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韦宽的恶毒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虽然路彻是乞丐,但是性格一向强硬,若真这样,比让他死了还难受。 “我们,现在去救路大哥!”星莩因为愤怒而激动的说道。 “哐”的一声,红莲在他手中绽放,元力迸发,掀起一股巨大的气流。 红莲冰冷的光芒映着星莩冰冷的双眸,那股寒冷的气息和凶狠的凝视逼着若剧团的众人下意识的后退。 哪怕只是一个凝元境的元者,他的力量与威势也是驾驭在凡人之上的。 “对啊,小莩是元者,我们不仅可以救出路大哥,还能教训他们一顿。”若剧团的众人从星莩带来的威势中略微镇静一些后,对星莩产生了依赖感。 这种依赖感就像是在寒冷的夜里行走了许久,突然看到了火一般,包含着希望和欣喜。 星莩为他们带来了钱财,带来了食物,带给了他们希望,他们也相信星莩可以守护他们。 “有小莩这个元者在,我们还发什么愁啊。”“是啊,路大哥一定会没事的。”“我要跟着小莩一起去救路大哥,早就想揍那些纨绔子弟了。” 不多时,在星莩威势的鼓励下,众人都是义愤填膺,吵嚷着拿起石块木棒就要跟随星莩一起援救路彻。 “等一下,小莩,现在不能去。”孙映无见状连忙从人堆中重新挤上前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星莩先是一愣,随即怒道:“为何?”“天色已晚,先不说我们是否能找见他们,就算是找到,外面可一直有着巡夜的卫队,我们身份低微,要打了起来可能不仅要不到路大哥,反而会使大家都被连累。”孙映无说道。 “有道理,韦宽选择的地方是郊外,那就让我们去郊外揍他。”琛也说道 星莩沉吟了一番,随着怒火的逐渐消散,理性重新占据了主导,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大家放心,先睡觉,有我在,明日肯定可以把路大哥救出来。”星莩安抚着说道。 众人散去,琛站在星莩的身旁,仔细的看到了他的拳头紧攥着,且不断颤抖。 第二日——郊外 韦宽叼着狗尾巴草,一脚踩在石头上,眯着眼睛望着天空。 韩畔跪在一旁,裸露着上身。 韦宽将一块肉拴在树枝上,挂到韩畔的嘴边。 韩畔犹豫了一番,两眼一闭,双臂一抬,朝肉咬去。可是却扑了一个空,是韦宽撇着嘴将肉抬高了一些。 “咬,哎,对了,咬住它今天就有赏!”韦宽笑着将那块肉移过来移过去,韩畔就一蹦一蹦的去咬。 “去,叼着它。”韦宽将肉一扔,韩畔一咬牙,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着朝那块肉奔去。 被绑在树上的路彻见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将头扭向一边。 “怎么样,路彻,你要不要也来玩玩啊,我赏你一片紫元叶。”韦宽不屑的看了一眼韩畔,又步履慵懒的走到了路彻的身边。 “呸”路彻一口啐在韦宽的脸上,恶狠狠的看着韦宽。 “嘿,你是不想活了吧。”韦宽一愣,随即恼羞成怒,“来人啊,给老子打!” 他身边的那些混混随即上前来,对着路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给我使劲打,让他手底下那些个卑微的泥腿子来了看到他们的大哥是这样的下场!”韦宽怒喝道。 路彻刚硬,哪怕那些拳头如同雨点一样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没有哼叫一声。 “还TM挺能抗,看你能抗到什么时候,给我狠狠的打!”韦宽双手抱胸,慵懒地说道,“这是什么破活,三哥太不地道了,领着大伙去快活,留我在这干这个。好想小翠。。。” “住手!”一声怒喝,韦宽顿时一惊,连忙朝声音传来那边看去。 是若剧团的众人,星莩领着众人赶到了郊外,琛与孙映无站在他旁边,谨慎的四下探看。 星莩穿着风烨送的那套服饰,那是一件紧袖黑色侠衣,上面精致的花纹遍布,一朵彼岸花绽放在左胸上,红色的花瓣延伸到衣服四处,犹如一根根血线一般,诡异而又妖魅。 他的长发也束了起来,一根木簪一插,好像是一个年轻公子一般。 他不过十二岁而已。 风烨教给他,身为元者,首先在气势上就不能输于对方。 果然,韦宽见状先是愣了一愣,看清是星莩后随即冷笑起来:“我当是谁呢,是元者阁下啊,您这一身这么华贵,不会是偷来的吧。” 这句话满带着嘲讽与羞辱。他的身边那些混混都是那天欺辱过若剧团的,闻言随即都是放肆的大笑起来。 “怎么样,赎金拿来了吗?”韦宽以一种欠揍的神情说道。 可令他愣在原地的是,星莩径直走来,从他身旁走过,把韦宽看作空气,直接朝路彻走去。 任你如何狺狺狂吠,我根本不鸟你。 星莩走到路彻身边,看到路彻鼻青脸肿,顿时心中怒火腾起。“小莩,我没事,,你,要小心啊。”路彻忍着疼痛,笑着说道。 星莩点了点头,长剑抽出,将绳索斩断,搀扶起路彻。“放心,路大哥,不会有事的。” “臭小子,你敢看不起我!”韦宽怒道,“兄弟们,给我打!” 一言下,顿时三十余名混混向星莩而去,琛见状,和孙映无一对视一点头,顿时,若剧团二十余人也冲了下来。 韦宽身先士卒,挥舞着棍棒向星莩而去。 星莩将路彻向后面一推,红莲入手,元势迸发,向韦宽推去。 韦宽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枚红莲就击在了他的小腹。不待他喊叫出声,便已经飞了出去。 “啊!!!”伴随着杀猪般凄惨的叫声,韦宽重重落在地上。。 韦宽身后的人见状,连忙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惊慌的看着星莩,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凶狠与威风。 “这,,这小子是元者?”那些人难以置信的说道,“元者帮助这些泥腿子?怎么。。这怎么可能?” 这时,若剧团众人也冲了下来,挥舞着木棍石块,呐喊着朝那些纨绔子弟击去。 红莲在星莩的手中转动,黑气环绕他的身体四周。 星莩是名元者本就让这些混混惊慌,再加上若剧团声势浩大的冲来,更是令这些纨绔子弟内心着慌,还未打起来就先自乱阵脚。 而若剧团这边,因为有星莩的存在,整个就是在压着打,哪怕他们有些人有点灵力,也是难以招架。 “别慌,大家别慌,我们这么多人还有灵力,他只是一名元者!”纨绔子弟中,一个人高马大,长相粗犷的家伙一边怒吼一边凝聚灵力,挥舞出一拳打在若剧团的人身上,可是这时,星莩来到了他的身旁。 星莩冷冷的目光扫过去,那人顿时如坠冰窟,只见星莩黑气包裹的拳头直直朝那混混击去。 那混混是会点灵力掌控的,此时他连忙动用灵力,只见他的身体微微发光,可见拳力不凡。 可是元者本身天生压制依靠灵力的武者,更别说面前这位还是个半调子,只懂得一些皮毛,都算不上真正的武者。 那混混咬紧牙关,一拳朝袭来的星莩击去,星莩身体侧俯,不仅躲过了这一拳,那黑气覆盖的拳头从左侧方直击那混混。 星莩一拳击下,翻滚的黑气瞬间在他胸前扩散开来,只听得“轰”的一声响,那混混“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他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不多时,“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 只是一拳,就破了他那脆弱的护体灵力。 一旁的韦宽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恰巧看到这一幕,立马面容惊慌,腿肚子不由自主的打颤。 不远处的星莩也看向了他,朝他笑了笑,随即一个箭步,朝他击去。 韦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星莩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要,,不要!”韦宽瘫倒在地上,因为惊慌而语无伦次。“韦宽,我警告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对我们采取什么小动作,不然对付你这种人,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星莩冷冷的说道,“带上你的人,滚!” 这时,在若剧团二十余人的一顿乱打下,那些纨绔子弟都被放倒在地上,一个个灰头土脸,痛苦的呻吟。 “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韦宽颤抖着说道,连滚带爬的跑开,那些混混也相继跟着他,狼狈的离开这里。 “好了,路大哥,没事了。”星莩搀扶着路彻,来到众人的面前。 路彻看着唯唯诺诺,跟在那些纨绔子弟身后的韩畔,眼神复杂。 “今日能够教训他们,多亏了小莩厉害啊。”“是啊,小莩刚可帅了,这么一下,再这么一下,那人高马大的混混就被放倒了。 “谢谢大家了,大家都没事吧。”路彻笑着说道。“没事,路大哥,他们整个被我们压着打的。”孙映无说道。 “好了,我们回去吧,让路大哥休息吧。”蓝霁焦急的上前搀扶着路彻。 “没事吧?”在一众人高高兴兴往回走的时候,星莩和琛走到一起,琛眉头紧蹙,面色焦急:“没事吧?”“没事,我可是元者,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了,还有小医师在呢”星莩调皮的笑道。 琛小嘴一撇,手指点在星莩的额头上:“耍贫嘴!”随即自己也笑了出来。 就这样,若剧团迎着朝阳,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此时,城中某处府邸 “轰”的一声,沙袋被猛地打飞了出去。 那还悬在半空的拳头格格作响,拳头的主人身材魁梧且裸露着半身,便是身上那不停沁出的汗水,换来了他身上异常发达的肌肉和坚实的骨架,血管也如同虬龙一样盘在胳臂上。 不仅如此,他的体内还透出十分浓厚的灵力气息,几乎让人窒息。 此时,房门响起,他扭过头去,环眼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七章 洪府少爷 “什么?元者?”听到韦宽的这一席话,那些纨绔子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元者算个屁,照干他,他不过就一个人。”这时,一个长相奇特的纨绔子弟阴阳怪气的喊叫道,可不是上次群殴若剧团的那个长相奇怪的领头人? “老三,你知道元者的概念吗?”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是一个柳叶眉丹凤眼,面色苍白的纨绔子弟发出来的。 “老二,你快玩你的胭脂去吧,你能知道个啥?”那怪人不屑道。“老三你还别说,老二家里有一位元者亲戚。”这时,一个蹲在地上的纨绔子弟说道悠着手中的折刀说道,“老二,何不让你那位叔叔去教训教训他?” “你们是不清楚元殿的禁令是怎么着?再者说,就算没有那条禁令,我叔叔也不会答应。”那娘娘腔抖了抖兰花指,说道。 “这是为什么?”韦宽问道。“因为元者爱惜自己的羽毛,让老二的叔叔来管这些小打小闹,那是自降身价。”这时,一直坐在那里闷不做声的一个人站起身来,眉眼低垂,面色阴沉的轻轻说道。 他一站起身来,那些站着的纨绔子弟立即向两边站去,让出一个道来。“大哥!”那些纨绔子弟齐声喊道 “可是,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一向只有我们打别人的份,怎么能有人来反我们呢?”老三说道。“是啊,大哥,韦老六虽然胆小如鼠,欺软怕硬,但是我们不能看着他受欺负。”那个玩弄折刀的纨绔子弟说道。“老四我谢谢你!”韦宽白了那纨绔一眼,完全一副敢怒不敢骂的样子。“不客气!都是兄弟!”老四撇了撇嘴唇,反讽道。 “好了!老二,老四说的对”韦宽听到老大这么说,撇了撇嘴,无奈的扭过头去,他周围的人闻言也偷偷的笑了出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若剧团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乞丐帮,最底层的渣滓,却违抗我们多次,早就该抹去了,可是既然对方有元者,我们强打也占不到什么什么便宜,动静又太大,老二,你说怎么办?”那大哥装没有看到韦宽那里的动静,自顾自说道。 娘娘腔沉吟了一番,丹凤眼流露出狠毒的神色,对大哥说道:“大哥,这是一个能够一石二鸟的机会。”“什么一鸟二鸟石头的,老二你有话直说,别拐那弯弯绕绕。”老三不耐烦的说道。 娘娘腔没理他,继续说道:“大哥,洪府少爷也一直和我们作对,可是洪少爷脑筋不好使,找个人稍微一撺掇,让他和那元者打起来,岂不是极好?” 闻言那大哥双眼一亮,点了点头:“好主意,只是,让谁去一趟洪府呢?”“我以为,老六挨了元者的打,肯定对那元者又满腔怨火,何不让他去,更容易激起洪少爷。”老二说道。 韦宽听着前面说的话一直点头,直到听到最后一句立即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支支吾吾道:“不不不,我,,我,,我,大哥,我去,他,这不行!” ”怎么不行?”“我。。我,,我”“行了,就你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挑拨成功,我们就看着就好了。”老四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老六你明天就去。”说着,那大哥快步走出了房间,那些纨绔子弟紧随其后。 “哎哎哎,我,我,别,别”韦宽摆着手,一脸惊慌。 这时老四走到她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老六,这可是个好差事,加油啊。” 说着,老四忍着笑走了出去。“哎!”韦宽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看着他们逐渐走远的背影。 等到那些人走远之后他咬着牙,愤怒的锤向桌子,可是一不小心砸在了棱角上,顿时吃痛,呻吟不已,蹲在地上老半天才缓过来。 城中某府邸 一个身着布袍,面色苍白的小伙子唯唯诺诺,手捧着托盘,低眉顺眼的穿过院落,来到了一间华丽的大房间前。 他轻轻打开房门,便看到一个巨拳迎面击来,他还未反应过来,面门便实实挨了一拳。 “啊!!”一声惨叫,牙齿混着血滚落不说,在冲力下,那人顿时飞了出去,手中捧着的托盘和托盘上的茶壶茶碗都是如数摔在地上。 他重重摔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喘着粗气,浑身颤抖。 那虎背熊腰的人从屋内走出,一身横肉,剑眉下的双眸瞪着那端茶的小伙子。 “谁让你进来的?”那人怒喝道。“奉,,奉管家的指令,,,来,,来给少爷,,来给少爷送茶水。”那人忍着剧痛,趴在地上,深深将头埋了下去,因为恐惧断断续续的说道。 “本少爷不想听任何理由!你个鬼族的贱民,地位卑贱的奴仆,今日把你打死,让府里的人都长点儿眼!”不想那五大三粗的少爷脾气暴躁,说着就朝那奴仆大步走去。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那奴仆连连磕头。旁边的人见状,都不敢上前求情。 少爷一把攥住那奴仆的衣领,正待砸下一拳,突然,跑来一个衣着简朴,长相却极为可人的少女。“少爷饶命啊,他是我哥哥,求少爷饶命。”那女子一来就跪在那少爷的旁边,哭着求饶道。 少爷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把那男奴仆一扔,将脸凑近了那少女。“鬼族也有这么好看的美人儿?”那少爷用着痞子语气说道,眼中尽是贪婪的神色。 那少女惊慌的看着面前如同猛兽一般的府内少爷,浑身颤抖。 随即一把抱起那少女,向房内走去。 那少女抿住朱唇,两眼泪花沁出,却不敢哭喊出声,只能缓缓闭上了双眼。 “少爷,不要,不要啊!”那男奴仆也顾不得疼痛与恐慌,站起身来向少爷追去。 那少爷扭过头,朝府内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心领神会,上前来一边捂住奴仆的嘴,一边将死命挣扎的他拖入了墙后。 屋内 “妾身献身,少爷可否放过我哥哥?”那女子眼带泪花,满含希望的看着面前的人。 “自然,我会放过他的!”听到这句话,那少女痛苦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那少爷猥琐的笑着将面前伊人的裙带一解,将她扑倒在床上。 墙后 屋内传出痛苦的声音,屋外墙角一棍接着一棍,那奴仆看着那间房屋的方向瞪大双眼,焦急的哼叫,想要呼喊,奈何嘴也被堵上,最终泪流满面。 无休止的乱棍之下,奴仆生生被打死,临死前,他还瞪大着双眼那间房屋,眼里充满了绝望。 此时,天空阴了下来,不多时,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头上的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流入了他那双早已失去神采的双眼。 屋内绝望的呻吟和魔鬼的笑声此起彼伏,阴黑的天空,似是在哀叹人世间的罪恶。 第二天 韦宽不情愿的走在路上,面容发愁看着不远处的豪华府邸,这时,一对赶集夫妇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一家,是洪家少爷的居所”“洪少爷?是大商贾洪殷的儿子?我记得洪府不在咱们城里啊。”“你不知道,洪殷生性奸恶,他的儿子更是变本加厉,仗着自己是武者,四处欺凌他人,前一阵子出手过重,打死了一个上门讨债的小商贾,那商贾好歹也是魔族的人,他爹上下打点,重金贿赂都府,瞒过了元殿,才免了他死罪,这一住处,是让他来避风头的。” 那时听得这一番话,韦宽的眉头锁的更加地深了,没办法,来都来了,硬着头皮见呗。 他并不是不认识洪家少爷,虽然洪府在另一个城,但都是元殿的治下,几家都是时常有交往的。 但是韦宽并不想和他打交道,那家伙喜怒无常,和一个失控的疯子也差不了多少。 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可是那些乞丐。。。尤其是那个元者,这个仇必须得报。 这样看下来,也只有他这种亡命之徒,能够且敢对敌一些低阶元者了。 想到这里,韦宽一闭眼心想豁出去了,背着手低着头走向了洪府的大门。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八章 真正的武者 府邸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家奴探出头来,双眼打量着韦宽。 “去通报,就说韦宽前来拜访。”韦宽说道。那奴仆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府邸 不多时,那奴仆又回来,开开了门,恭谨的请韦宽进去。 韦宽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走进了洪府。 沿路上韦宽看到许多面容俏丽的侍女,不由得色心陡起,但因为这里是洪府,不敢肆意妄为。 毕竟这洪少爷,说起来比自己更变态。 “洪辰炎!你杀我哥哥,背信弃义,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当他快走到厅堂,却见几个凶恶的家奴嬉笑着拖着一个一直在歇斯底里喊叫且不停挣扎的女子从内院出来。 韦宽细细打量那女子,那女子衣冠不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她半掩着的衣服下那白皙且娇嫩的身体,虽然现在头发凌乱,但若是好好打扮却也是美目流盼,明眸皓齿。 可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思欣赏这个女子。 韦宽连忙踏入了厅堂,却见洪少爷一身黑色睡衣,拿着酒倚在椅子上,和身旁数个美姬畅饮嬉戏。 “哟,韦宽,你来了。”洪少爷瞟了一眼韦宽,说道,“坐吧,有什么事啊?” 韦宽战战兢兢的坐下,此刻,外面传来刚才那个被拖走的女子痛苦的惨叫和几个男人的哄笑。 “见笑了,家中侍女无耻,想要刺杀我,不过是一鬼族的贱婢,我比较善良,不忍杀她,将她赐给了家奴。”洪辰炎站起身来,轻描淡写的说道。 呸,什么玩意儿,这说的还是个人话吗?真是无耻可恶到极点,这家伙果然比自己都变态。 这是韦宽的真实心里想法,可是看着洪辰炎身上那颤动的肌肉,韦宽是一点也不敢流露自己怎么想的,只能拱手附和着洪少爷:“洪少爷说的是,您宽仁,奈何下人卑贱无耻,您肯留他一条命,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洪少爷笑了笑,走到韦宽身边,低下头去,笑着轻轻说道:“你错了,我就是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生不如死。” 随即洪辰炎抬起头来,看着发愣的韦宽,放肆的哈哈大笑。韦宽愣了愣,连忙也随着洪辰炎放声大笑,只是那声音有些发虚。 细细的看,韦宽已经是汗流浃背。 “好了!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突然,洪辰炎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韦宽说道。 韦宽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漠吓得不轻,蜷缩在那把椅子上,只觉心中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惊惶万状。 洪辰炎喜怒无常,韦宽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把自己提溜起来当沙袋,完事后拍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身体笑着说大家都是兄弟。 想到这里,韦宽连忙开口,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来这里,是因为。。是因为。。” 洪辰炎开始喘上了粗气,像是一头即将爆发的公牛一般,韦宽见状一个激灵,连忙阐述道:“洪大哥莫生气,是这样,乞丐中出了一个元者,兄弟们去和他们商量元叶缴纳的事,他们不服规矩,反而将我们打了一顿。” “哦?元者?”洪辰炎来了兴趣。“没错,是一名元者,我们搬出您的名号,他竟然还说,还说武者算什么,不过是一群只靠蛮力的蠢货。” 委实讲良心的说,后半句完全是韦宽的心里话。 “喝!!”果不其然,洪辰炎一声怒吼,灵力爆发,一脚将眼前的桌子踢飞了出去,桌子碎裂成数瓣,碎木头砸在窗棂上,窗棂都扭曲变了形。 韦宽一个哆嗦,蜷在椅子上不停地颤抖,恐慌的看着向他走来如同凶神恶煞的洪辰炎。 洪辰炎一把把韦宽从椅子上提溜起来,像是一头狂怒的狼似的呲着牙看着韦宽:“说!那人在哪?那人在哪!!” 韦宽快喘不过来气了,拼命的挣扎,艰难的说道:“洪。。。洪大哥。。。您,您先把我放下来。。我。。。我快喘不过来气了。” 洪辰炎冷哼一声,把他像一个废弃物一样随手丢在了地上。 韦宽重重的咳嗽,缓了缓连忙开口道:“洪大哥,他们在城外,郊区靠近红枫林地带。但是。。。您先听我说完,好歹他们人多还有一个元者,我是怕您吃亏啊。” 洪辰炎不耐烦的吼道:“那你说怎么办。”“既然这话是那元者说的,我们就只和那元者决斗,别人还没这个资格和您动手不是吗。”韦宽说道。 洪辰炎点了点头,笑着走到韦宽的面前,重重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韦宽一个哆嗦,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好主意,那你去办吧。”洪辰炎轻描淡写的笑着说道,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来没有过。 韦宽脆弱的心灵已经快承受不住了,这把人吓死不偿命的啊。 韦宽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连忙拱手道:“那,我就先告退了。” 洪辰炎点了点头,位宽如获大赦般一路小跑出了厅堂。 看着韦宽惊慌失措的背影,洪辰炎拿起了桌上一个铁苹果,运用灵力攥在手里捏。 他的青筋暴起,那只手不停的颤抖却丝毫不动声色,不一会儿,他轻轻放下了铁苹果,上面多了五个深深的坑洼。 两日后——若剧团 清风吹拂,那些桃花随风飘落,悠闲的在空中摇曳着,花香沁人心脾。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漫天风华映君舞,一剑寒芒出鞘来。 落英纷纷之中,突然夹杂了红色莲花瓣,其上黑气缭绕,围绕着一把锋利长剑漫天飞舞。 星莩冷冽的双眼聚精会神的望着前方,对准飞舞的花瓣戳去。 “剑是百兵之祖,杀伐利器,决意在准,在稳,在狠,在决,在杀,在伐!”风烨曾说,“心一软,一犹豫,你就是下一个亡魂!” 想着风烨的话,星莩将那前击的剑向上一挥,可是这片轻柔的花瓣不像星莩戳穿的那片,这片花瓣晃晃悠悠的从空中落下,星莩硬是没有划拉着。 “唉,没想到戳穿花瓣也这么困难。”星莩深深叹了一口气。 虽然有准备的话戳一片很容易能戳穿,但是若是说连贯起来是很困难的。 这时,脚步声响起,星莩停了下来,扭头看去,是琛。 她那一头褐色的头发笔直柔顺,绿色的眼睛清澈明亮的没有丝毫杂质,似是可以洞察自然万物。白皙无暇的皮肤似是玉壁一般玲珑剔透。 她是大自然的宠儿。 琛已经开始发育了,现在的她就已经是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一般,不过十岁,便已是隐隐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 “琛,你来了。”星莩走上前去,满带笑容的看着她。“莩哥,练的如何?”琛的声音带有磁性,似是空谷幽兰。 星莩抿了抿嘴唇,笑道:“哎,风叔还和以前一样,从来不走寻常路,给的练剑方法看似简单,实际杂繁,不过有志者,事竟成也,已经有些许突破了。” “那便好,风叔虽然看起来总是冷冷的,但是总是很靠谱,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琛说道。星莩点头称是,若非风烨,自己兴许就像是一个没头苍蝇一般乱撞,更可能凝元境还没踏入。 “琛,过几天带你去元力评测,我是元者,应该不会像上次一般困难。”星莩说道。“我可以吗?莩哥已是元者,若剧团怎么会有两名元者?”“哎,试试不就知道了,再说了,我觉得你有它就肯定有。” 闻言,琛笑了出来:“好,琛如果是元者,以后来保护莩哥。”“好啊,一言为定!”星莩说道 说完,二人都笑了出来。 “莩哥先练,琛在这里等着莩哥给琛讲书。”琛说道。“好,没问题,莩哥很快练完,练完就给你讲书。”言罢,星莩一个纵跃,体内的元力之势迸发,将地上的桃花瓣尽数扬起,继续挥舞着长剑。 琛轻轻坐在院中那根同样铺满桃花瓣的木头上,看着星莩手中的长剑与其元力结合,刺向那些飞舞的花瓣。 有些花瓣感染到了星莩的死亡黑暗元力,顿时枯萎变黑,失去了生机。 琛看着那些失去生机的花瓣,内心竟扬起莫名的淡淡悲伤,她拾起一片被黑暗元力浸染的花瓣,可是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旁练剑的星莩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二十九章 复生的花瓣 琛的手上,涌现出一股奇特的力量,似是流转的风一般围绕着那朵花瓣,将它托入了半空之中。 接下来,更加奇特的事情发生了,那片花瓣上遗留的黑色逐渐被从花瓣上剥离后缓缓消散,而那片花瓣的表面涌现起一道流光,许多光点围绕着那片花瓣,原本已经枯萎的花开始富有活性,恢复光泽。 看到这副场面,不仅琛呆住了,一旁的元者星莩也呆住了。 不多时,那股突然涌现的力量褪了下去,那片恢复活性的花瓣轻轻落在琛的手中。淡淡的粉红色焕发着生机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星莩那充满死亡与毁灭之意的元素,被琛中和掉了。 “这。。这是”星莩愣了愣,随即连忙来到了琛的面前,一把抓住琛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元力,是元力啊,能够让枯萎的花瓣恢复生机,这一定是元力。” 琛呆呆的看着眼前激动的星莩,又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桃花瓣,不知所措。 “走,咱们去找路大哥。”星莩一把拉起琛,万分欣喜。 夔城 “山高水长雾隐隐,炊烟袅袅民乐家,一琴一华亭,一笛一清河,红叶,流水,人家。”琴声、笛声、号声响起,衬着蓝霁那婉转如莺的歌喉戏腔,“山中有悦兮?问氓何求?富家官吏堂中人?霸业王侯庙中神?大笑三声,答曰:‘氓无何求,但求缕缕青烟日日起,安居乐业年无愁,天下晏然乐有余!”待到蓝霁唱完,路彻紧接着上前说唱戏词。“锵锵锵锵锵。。”随着路彻唱完,后面配乐响起,台下一众平民接连叫好。 虽然不是字正腔圆,但也能在这个乡野偏僻之地备受喜欢,也是令得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来来来,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一个小女孩端着一个破旧的盆子来回呼喊道。 她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长的玲珑可爱,粉色的眼睛天生具有很强的魅惑力,头上一对粉红色的狐耳来回摆动。 这个女孩,归属于妖族当中的狐族。 “月儿!”星莩和琛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向那个小女孩打招呼道。 那被叫做月儿的小女孩闻声看向琛,立即笑逐颜开,转身向还在休息的若剧团众人跑去:“莩哥哥和琛姐姐来啦。” 路彻正在喝水,闻声站了起来。 月儿不过七岁,是不久前琛带回来的,饥荒和天灾摧毁了她的家乡和亲人,只有她自己,辗转流离,到了夔城。 月儿跑到星莩和琛的面前,笑着递给二人一人一块糖。琛笑了:“月儿真乖,今天演出怎么样啊。”“挺好的,大家都很善良,给了我们许多元叶。”月儿乖巧的说道,“只是,月儿也想要跟大家一起演出。” 星莩笑了,摸了摸月儿的头,说道:“等莩哥哥教你怀竖琴,惭愧啊,很久没来演出了,天天白吃。”“不是的,路彻大哥说你是大家的守。。守护神!是大家最大的幸运。”月儿撇着嘴说道。 星莩闻言很是惊讶,扭头看向琛,琛歪着头,看着星莩会心的笑着。 “你们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这时,路彻走上前来。 “路大哥,您看看这个。”星莩故作神秘,把那片桃花瓣递给了路彻。 “桃花瓣?这有什么特殊的。”路彻疑惑道。 “这确实是一片桃花瓣,可是路大哥,若我说这片桃花瓣之前已经因我的元力而枯萎死去了呢?” 路彻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瞪大双眼看着琛,说道:“难道。。。” “不错,琛清除了这片桃花瓣上面的元力,重新赋予了它生机。”星莩说道,路彻就像是在听神话一样,一直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天啊,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真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路彻喜不自胜,就像是他自己被测定有元力一般。 “每个人只能在十岁有一次元力觉醒,我打算立即带琛去检测元力。”星莩说道。“可是这才四月,今年的觉醒刚过。”路彻说道,“恐怕觉醒不了吧。” “放心,路大哥。只要确定琛是,我又是一名正式元者,元殿应该不会阻拦。”星莩说道,“毕竟琛也是刚到十岁,早一些觉醒更好。” 路彻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太好了,有你们在,大家就真的不会再凄风苦雨的生活着了,也不会受欺负了。” “不仅如此,路大哥,若是以后我们有能力了,就专门给您买一个戏台子,您想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琛笑着说道。“真的吗?”路彻看向星莩,双眼发光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星莩嘴角上钩,调皮的说道。“那样的话,你也得上台。”路彻看着星莩,认真的说道。“好啊,路大哥,到时候是扮男扮女,您说了算”“哈哈哈哈哈哈”言罢,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哪个是星莩?!”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像是平地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起。 洪辰炎抱着臂,魁梧的身材像是一个会行动的巨塔,他那双还算漂亮的眼睛用不屑的眼神扫视着这一片人群,韦宽在他身后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一声断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随即人群开始骚乱。 “不好,是那个洪少爷。”“前几天杀人那个?他不是在牢里吗?”“谁知道怎么回事啊,今天看起来又像是寻仇的?”“寻仇?那我们快走吧,省的出事被卷进去。” 洪辰炎咬着牙,怒视了一旁的路人一眼,一双靴子猛踏在青石板上,那青石板顿时出现了裂纹。 那些个路人见状立即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带着惊恐逃离了这里。 他一出现,这一片街区立即空了下来,只剩下若剧团一众人。 “你们当中,谁是星莩!”这一声怒喝,如同虎啸山林,在场的人几乎无不变貌失色。 这也正常,如果是一头熊朝你走来并吼了一声,还能站起来跑的都是有些勇气的人。 虽然洪辰炎没有熊那么骇人,但是那一身硬度堪比花岗岩的肌肉和铁塔般的身材,也是能令人望而生畏的。 这些人中,最为冷静的莫属星莩了。 星莩眯着双眼,谨慎的观望着眼前这个巨人的举动,左手下意识动了动,元力涌起。 “阁下是谁?”星莩万分警惕的说道。 “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元者,星莩!”韦宽见状对洪辰炎说道。 洪辰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韦宽知趣的闭上了嘴。 “吼!”洪辰炎这一声怒喝夹杂着庞大的灵势,如同一阵狂风一般,直冲若剧团等人。 星莩双眸猛地一睁,元力之势迸发,哪怕那股灵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星莩也如山峦岿然不动。 但那股灵势是真的厉害,除了星莩旁边的人无事之外,其余的人皆是生生被逼退的了数步。 “听说,你很能打,也很狂妄。”洪辰炎好似散步一样,向星莩走去,眼睛半眯,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那种不屑。 话音刚落,电光火石之间,琛和路彻被一掌推开,一拳一掌同时击出,拳掌相对,庞大的气势向四周扫开。 一旁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星莩咬紧牙关,洪辰炎青筋暴起,拳掌相对,二人皆奋力而击,相持不下。“喝!”星莩怒喝一声,掌将拳一握,奋力一拉,右手握拳,元力凝聚将洪辰炎生生击了出去。 可是洪辰炎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忍住胸口的痛感,一个空翻,一脚踏在地上,随后飞起,直击星莩。 星莩见状,连忙双臂护在身前,那一拳击在星莩的双臂上,光论力道之大,不亚于淬体初期元者,直接将星莩击退了数步。 星莩手臂发麻,双眼却还是死死盯着洪辰炎,注意着他的动向。 如同风一般的黑红二色元力已经在他身前凝聚。 如同出鞘的剑,准备二次出击。 可是洪辰炎却停了下来,不再出手。 “好小子,好大的力道。”洪辰炎哼笑道,星莩默不作声,只是谨慎的盯着他。 “小子,三日后的早晨,北城半山台上,老子要和你决斗。”洪辰炎转过身去,朗声说道。 “我们凭什么听你们的去和你们决斗!”孙映无喝道。 洪辰炎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嘴角向上咧开,轻声却满是暴戾的说道:“你如果不去,你的朋友们,恐怕会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情的状态下,暴毙!” 最后两个字洪辰炎也是轻声说的,但说的一字一顿,直接将星莩的心置于冰窖之中。 洪辰炎说完,不屑的哼笑一声,带着韦宽离开了这里。 星莩面色铁青,那一席话让他只觉寒意侵骨。 “莩哥,你怎么了。”琛担心的说道,若剧团的众人也围了上来。 “放心,小莩,你不必去,那家伙不过虚张声势而已。”“是啊是啊,那家伙看起来很能打,莩哥你不能去。”“小莩,别听他们的,我就不信,在这城镇中,他还真敢杀我们?” 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星莩抿紧了嘴唇,摇了摇头,他知道,那人,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虚张声势。 星莩与一头魔狼进行过生死决斗,又几近死在墨府的毒上。 洪辰炎最后那表情神态,以及和自己决斗时,眼睛中那股杀过人的凶狠的寒意是骗不了在生死徘徊过的人的。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章 圣莲无匹 “我不能不去。”星莩面色凝重的说道,“那个人不是说笑,他会干出那样的事来的。” “可是,莩哥。。。”琛面色担忧却又欲言又止,琛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星莩并不是小题大做,杞人忧天,可是如果洪辰炎真的那么危险,星莩将要面临的不是更加的糟糕吗? 另外,如果星莩不去,朋友们遭到毒手,这又怎么办。 “小莩,那人是否也是名元者?不行大家一起上?”孙映无说道。 “放心,孙大哥,他不是元者,根据他的力量和打法,应该是练灵力的武者,并且他还是个疯子!”星莩说道,“一起上不能够,若是不能让这种疯子服气,恐怕你们还会遭到他的毒手!” “可你去也很危险啊!!”琛担忧的喊道。 星莩怔了怔,随即笑了,他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放心,我是元者,不见得会输给他。” 虽然星莩的话音中满是自信,但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没错,哪怕星莩是元者,可根据刚才的交手,星莩知道自己在力量上并不是对方的敌手,如此,孰输孰赢,还真是尚未可知。 三天后——北城半山台 这是夔城郊外的一处山崖,此处地势险恶,参差不齐,犬牙交错,山顶上能够活动的地方十分狭窄,不出多远就是光滑如镜的绝壁深峡,虽然与其他山峦相比之下不算太高,但因为只有一条土路上下山,却也是一处绝地。 选在如此地带,星莩心中顿时明了。 不出多长时间,星莩等人踏上了山顶,那里那天与韦宽一起的一众纨绔子弟都在,他们正坐在地上,百无聊赖,除了洪辰炎。 洪辰炎抱着臂,双眼死死盯着上山的那条路,眼神阴沉,一言不发。 “你来了,很好!”看到星莩,洪辰炎嘴角上扬,狞笑着就要出手。 “慢!”星莩突然摆手道,“我们上山耗费体力,要求休息。”“休息?”洪辰炎冷哼道“不错,你也不想乘我体力损耗,胜之不武吧。” “古怪的要求,不准!”那个纨绔子弟中排行老二的娘娘腔此时上前斥责道。可是洪辰炎却摆了摆手,说道:“好,给你休息时间,但不要想着逃跑,上下山就这一条路。” 星莩眼神低沉了下去,点了点头,和若剧团等人就地坐了下去。 老二还想说话,一旁的那个大哥向他轻轻摇了摇头,老二才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 “休息好了吗?你们!可以开打了吧!”洪辰炎不耐烦的站起来吼道,肌肉如同心脏一般有力的跳动。 星莩站了起来,轻轻向若剧团众人点了点头,琛等人也轻轻点头作为回应。 星莩缓缓走到洪辰炎的对面,体内的元力缓缓涌起。 令星莩深感意外的是,洪辰炎拱手作了个礼。 虽然星莩不知道这个疯子想干什么,但还是随即拱手回礼。 “吼!”下一秒,洪辰炎已经如同一只猛熊挥舞着拳头急速朝星莩击来。 灵力包裹了他的拳头,将他的手变得如同花岗岩一般斑驳坚硬。 星莩避其锋芒,向后躲去。 洪辰炎一拳击在大地上,随着一声巨响,顿时土地开裂,沙石崩碎。 星莩纵身一跃,红莲傍身,黑气环绕,晶莹剔透的花瓣临空映照,出淤泥而不染,十分妖异。 顿时,死亡的气息充斥在空气之中,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不由得胆战心惊,寒气入骨。恐惧油然而生。 武者最大的优势在于力量与体力,最大的劣势也是力量。 巨大的力量导致敏捷与反应降低,若遇上元素和风有关的元者,哪怕洪辰炎光论力量直追淬体元者,很可能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星莩虽然是将破坏力作为标签的黑暗系元素,可是现在他不过凝元境,这样看来,孰输孰赢,还真是无可预料。 在跃开躲避洪辰炎的进攻时,星莩同时击出四道莲刃,直击洪辰炎。 洪辰炎一声怒喝,灵力如同一层晶莹的盔甲覆盖在他的身上。“当当当当”,随着四声似是击在钢铁上的声响,那些莲刃如数被挡下。 星莩见状不由得大吃一惊,不是因为莲刃被挡下,而是因为令他没想到的是,洪辰炎作为武者对灵力的把控竟已经如此娴熟。 不待星莩多想,洪辰炎再度一拳击来,大巧不工,没有任何的花哨,星莩连忙召出红莲抵挡,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拳印重重烙在红莲之上,在那重拳落点处,那朵红连化为点点碎片,星莩猛地倒退了数步。 早就知道洪辰炎力大无穷,所以星莩上来谨慎相待,拿莲刃和能量凝聚的红莲作前锋,可是即便红莲确实卸去了那一拳大部分的拳力,但星莩还是被击退,可见那一拳的强劲。 星莩并未大意,倒退的瞬间,手中红光再度凝聚,之后,三道红光激射而出,四溢的花香下暗藏着死亡的气息。 又是莲刃,洪辰炎见状冷笑一声,灵力再度凝聚,自然是将那三朵莲花瓣挡了下来。 是星莩黔驴技穷了吗?那自然不会,莲刃无效在星莩的预料之中,但这没有关系,三个莲刃不管用,那么十个呢?百个呢? 随即,星莩开始边击出莲刃边后退,“当当当当”响声连绵不绝。 那一片片的莲刃击出,似是下了一场花雨,从四面八方向洪辰炎招呼过去。 可即便如此,收效也是甚微。 伤他,这并不是星莩的目的,如果每一个莲刃打出的都是这一招本身的全力,那么星莩现在的能量根本支撑不了,那么多红莲花瓣,其实每一个包含的能量还不到原来的二十分之一。 星莩这么做,是为了激怒洪辰炎,要知道,嘶吼着向你扑来的野兽不可怕,可怕的是野兽坐下来,细细琢磨怎么杀你,吃你。 洪辰炎力量不俗,虽说攻其一面,不如破其一点,其实也不尽然,洪辰炎这种专防一点的人,攻其一面才能找到破绽,同时激怒洪辰炎,使他逐渐丧失理智,后发制人。 果然,在他不断的挑衅之下,洪辰炎果然怒不可遏,那些莲刃虽然不会伤害到他,可是他毕竟应接不暇,身体各处时不时传来的一些刺痛感使他逐渐愤怒起来,那些莲刃对于他来说,像是蚘虻一般,十分烦人! “你丫属什么的,花吗?!”洪辰炎怒吼着,重重挥出一拳,一下子打碎空中正面飞来的三道莲刃。 星莩没有搭话,此时,他已经击出一百二十道莲刃。这样下去,迟早也会后继乏力,但星莩要找一个破绽。 终于,星莩等来了他的机会,洪辰炎应接不暇,耐心耗尽,见状,星莩一个转身,向洪辰炎袭去,这时,他已经打出了二百七十道莲刃。 二百七十道毫无杀伤力,却又充满着杀伤力的莲刃。 “元亘血莲掌!”星莩大吼一声,一朵红莲的虚像出现在星莩身后,带着宏大的气势,凝在星莩的手上,那手如同恶魔的一般,通红可怖,重重击出。 洪辰炎一声怒吼,脸色憋的通红,以前自己哪里吃过别人这种苦头和挑衅,只见他调动自身灵力,猛地震开那些花瓣,如同饿虎扑食般,带着满腔的愤怒匆匆挥出一拳。 “猛虎下山!”一声暴喝,掌拳相击,“咚”的一声巨响,二人都被生生震开,洪辰炎直接倒飞而出。 星莩虽然只倒退了数步,可是手中传来强烈的疼痛感,低头一看,虎口崩裂,殷红的鲜血流出,要知道,他可是乘洪辰炎不备击出那一掌,就这样都是崩开了虎口,若全力以赴,他的手骨岂不是会被震断? 这里倒是星莩想多了,虽说洪辰炎是因为匆忙应对星莩的这一掌,才败了一阵,虽然其中又洪辰炎不备这一因素,但是就算是真的全力一击,洪辰炎那一拳也不能和星莩的一掌媲美。 元亘血莲掌是业莲妖卷中的精神烙印传给他的,有朝一日大成,足以摧山断川,天轰地鸣,星莩自然是离这一境界差得远,但其中的威力也是不俗。 双方的人员见状,都不由得大吃一惊,洪辰炎被打的后背落地,星莩则几乎安然无恙,这不由得让若剧团众人欢欣不少,也让纨绔子弟们万分忌惮,尤其是老二,只见他眉头紧皱,牙关咬紧 可是这只是落在外人的眼中,真正的苦只有星莩自己知道,那一击下来,他差一点就脱力了,运转了一下元力才缓和了许多。 洪辰炎吃了一个大亏,看到星莩有了些疲态,顿时双目凶光毕露,挥舞着散发着狂暴灵势的拳头,一跃而起,轰向星莩。 不能让这小子消耗自己了,必须逼他和自己对拳,才能避免被这小子算计!洪辰炎内心想道。 面对洪辰炎凶猛迅捷的攻势,星莩只得正面迎接,若是退一步,让洪辰炎的气势愈来愈强,不仅往后打不过,就算躲,也总有躲不掉的时候,趁着方才赢了一阵,趁胜迎敌,防止敌方气势涨起来才是妙策。 当然,星莩也是判断洪辰炎损耗不小,才敢和他硬碰硬,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一次,两人的拳头狠狠撞击,星莩没有后退,直接和他对轰,星莩打在洪辰炎的面门,洪辰炎踢在星莩的小腹,两人相持不下。 几十回合下来,因为各自护体元力灵力都比较旺盛,二人没受很重的伤,但也是嘴角溢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洪辰炎见状,已是萌生了退意,这小子太邪门了,若说自己是强力霸道的雷电,那么星莩就像是巍峨的山川,让他萌生出一种怎么打也无效的想法,这种无力感,还是第一次有。 星莩嘴角上扬,计策快要成功了,只要洪辰炎的内心气势无存,这比赛就赢了! “杀”洪辰炎一声大喝,虽听起来骇人,但是路彻与琛等人听得没有丝毫的畏惧,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把这一声怒吼当回事,因为他们十分自信星莩能够轻松击败洪辰炎。 他们相信,胜利的天平在朝自己倾斜。 “哈!”星莩一声大喝,左手一招,红莲再次砸下。 星莩虽然聪明多谋,元力强盛,将洪辰炎处在了劣势之中,可是他忽略了洪辰炎有,他却没有的东西。 那就是丰富的战斗经验。 说白了,就是星莩还不够狠,当一朵红莲砸向洪辰炎的脑袋时,星莩竟是调转红莲,砸在了洪辰炎的身前,被他阻挡了下来。而洪辰炎则狞笑着挥出一拳,打在了星莩的身上,星莩直接被击飞四五米。 “莩!”若剧团众人见状失声呼道,心里顿时又紧捏了一把汗。 星莩忍着剧痛,咬紧牙关,费尽力气稳住了身形,洪辰炎见状不由大喜 ”真是可惜,本来你可以赢的”洪辰炎狞笑着说道,“可惜啊,你不够狠,不够无情,所以,我还是赢了!” 在这形势扭转的局面下,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在星莩刚好稳住身形,他便再次挥拳袭来。 “小莩,投降吧,大不了我们服从这些纨绔子弟!”“小莩,投降吧,不然你就会被废掉的!”“洪辰炎!你别动他!你不能动他!”琛哭喊想要奔跑过去,对面的纨绔子弟见状站起身来,剑拔弩张,若剧团众人见状,死死拉住琛。 纨绔子弟们有几个人人有灵力,且人多势众,没有星莩,他们是打不过的。 洪辰炎听着这些动静并不为所动,只是盯着星莩,心头涌起一股像是一头野兽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的喜悦。 星莩喘着粗气,透过眼前的几捋碎发,看着强势而来的洪辰炎,他目光森然,牙关咬紧,大喝一声! 洪辰炎哼笑出来,自己拳势爆发,正是力到巅峰之时,怎么可能阻挡他,不过是螳臂挡车,垂死挣扎罢了。 “见鬼去吧!”洪辰炎大笑道。 “莩!”若剧团一众人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千钧一发之时,突然,星莩一踏地面,一跃而起。 “莲。。。镇!!”一声清叱,尚在空中的星莩举起红莲,那红莲不断放大,直径暴涨到两米!“着!!”星莩居高临下,将红莲重重砸下,此时他若同圣佛一般,红莲镇魔! 洪辰炎咬紧牙关,全力爆发,双手托举想要扛住红莲,红莲却将他的力劲一点点磨灭。 最终洪辰炎抵挡不住,被那朵红莲生生镇压在地!“哐”的一声,红莲缓缓转动盛开,晶莹剔透,无垢无华。 圣莲绽放,威势无匹!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一章 高低贵贱 看着那朵红莲绽放,星莩也脱了力,她无力的从天空坠了下来,跌在了地上。 这一式大千莲镇,和元亘血莲掌一样都是业莲妖珏的招式,但是大千莲镇对身体与元力的要求极为苛刻,一般是淬体境的元者才能开始修炼,到后期才能堪堪使出,星莩不过凝元,却使出了大千莲镇,这不由得让人惊讶。 当然,代价是有的,不仅他的元力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全身也如同筋骨尽断一般。 星莩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躺着的洪辰炎,无力的跌倒在地。 元力耗尽,也无心再战了。 洪辰炎虽然也是没了战力,但还是笑着朝星莩比了个大拇指。 “强啊,我的力量要大于你这个元者,还是战败了。”洪辰炎说道。“阁下说的是哪里话,我不过占了个先天便宜,要公正来看,阁下更强。”星莩回应道。“哈哈哈哈哈,,,咳咳咳”洪辰炎想要放声大笑,却生生被剧烈的咳嗽堵了回去。 “好了,兄弟们,计划成功,该教训这些乞丐了!”那娘娘腔老二折扇一展,矫揉造作的笑道,“在这里将他们杀了,埋了,一群乞丐而已,相信没什么大事,哦,对了,有一个元者呢,但可惜的是这个元者好像没有入元殿记录” “周老二,你!”洪辰炎一愣,连忙扭头看去,只见那些乞丐从衣服里拿起了匕首,逐渐朝若剧团逼去。 “混账,李老大!李远!你敢骗老子!”洪辰炎朝着那个一直沉默的大哥怒吼道,“要是老子恢复力量,你就完了。” 那一直沉默的大哥缓缓站了起来,眼睛眯起,说道:“这倒是个麻烦,那就对不住了,洪兄弟。”说完,李远的眼睛凶狠了起来。 “你们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星莩说道 这一说,顿时这些纨绔子弟都笑了起来,“小子,要不你以为,为何我们要选择这个绝壁呢?”娘娘腔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我要死了,何不把计划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杀我一个乞丐要这么大费周折吗?”星莩说道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杀你们乞丐其实很容易,可杀你一个元者就难了,元殿有铁律,一切元者都为元殿的资源,好在你的名字没有在元殿上面注册,可是你是一个活生生的元者,不用这种办法,就算我们动了这些渣渣乞丐,你投奔了元殿,我们的下场可就不好了。”娘娘腔说道。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不再元殿的记录上?”星莩问道。 “我叔叔便是元殿中人,这点小事怎么可能查不到?”老二得意的笑着。 “所以,小子,领死吧,我们会好好的埋了你的。”韦宽阴险的笑道 “唉,看来你们对元者了解不多,或者说,一点了解也没有。”星莩叹了口气说道。 “这小子临死说胡话了,哈哈哈哈哈。”韦宽笑着说道,言罢,一众纨绔子弟又是一阵嘲笑 “我看是你说胡话了!”这时,一声清叱响起。一道长鞭狠狠打在前方一个对面人的脸上,那人一声惨叫 “谁!什么人?!”李远那些人见状大喊道,但大多都是色厉内荏,不敢再向前一步。 伴随着一道好似要枯萎万物的元势迎面而来,那些混混皆是感觉心底一股寒气涌起,吓得连忙后退。 这股让众人内心产生恐惧,身体发冷的气势虽说不如星莩红莲的效果,但是这样的元力气势也是很稀有。 没错,是同样身为元者,且拥有毒元素的阿蒙,只见他穿着一身若剧团破旧的衣服,手腕上缠绕着一根长鞭,银色的头发变得很蓬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了一个半月,嘲讽着远处的纨绔老二。 “你是什么人!”李远鼓起勇气吼道,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发颤。 阿蒙没有理他,而是旁若无人的走到星莩的身旁,将他慢慢搀起,手中元力运转,缓缓按在星莩的身后。 在这传输来的一股元力的作用下,星莩才缓和了一些。 看见阿蒙,星莩笑着点了点头:“交给你了”“好,你放心。”阿蒙将他背起,放在了一块大石头旁,随即眼神落在了那一众纨绔子弟的身上。 那似蛇一般冰冷的双眼,令得李远韦宽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阿蒙的到来是星莩的计谋,星莩怕韦宽等人不会公平的遵守规定,才将阿蒙叫来以防万一,果不其然,这些纨绔子弟都带好了家伙,准备趁星莩洪辰炎无力而渔翁得利。 “怎么办啊,老二,又一名元者。”老三边后退便说道。“元者!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元者帮手!”老二咬紧牙关,不甘心的说道,“大哥,元者也分数种,有可能这是一名专攻治疗冶炼的元者,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我们不能退!” 大哥点了点头,说道:“老三,你带人,去试试底细。” 老三闻言猛地扭过头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大。。”“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老三见状,撇了撇嘴唇,咽了口唾沫,拾起自己腰间的木棒,怪叫着朝阿蒙袭去。 “神经病吗?”阿蒙眼角抽了抽,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体向左一侧,躲开了老三的匕首,老三见状转过身来,咆哮着朝阿蒙挥舞匕首。 阿蒙右手一扬,长鞭缠住了老三的双腿,阿蒙随即将碧绿色的左手打在他的胸膛,将他打翻在地。 老三痛苦的在地上呻吟,面容扭曲,显然已是中了毒。“阿蒙,别伤他性命。”星莩见状在一旁提醒道。“放心,只是一种放大痛感的毒素,他最多痛晕过去,性命无虞。但是”阿蒙顿了顿,眼睛瞄向了韦宽等人,“要是他们还继续纠缠,我就得使用一些能伤人的毒了。” 言语一出,李远等人猛地咽了口唾沫,恐慌的后退了两步。 “怎么样?是拦我们,杀我们都由得你们,就看你们的能耐了。”阿蒙抬起头来,拿着鼻孔看人的说道。 那一众混混听得都是极为气愤,这可是赤裸裸的嘲讽啊,可是忌惮阿蒙的毒元素,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丝毫不敢上前一步。 “呵”阿蒙嘴角上扬,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搀起星莩,带着若剧团的众人走向了下山的那条路。 “老大,咱们不追吗?”看着星莩等人身影逐渐走远,旁边的一个小混混走到李远的身边,胆怯的说道。 也是这个小混混毫无眼力劲,这个时候凑上前去,李远的拳头已经攥紧,重重的喘着粗气,他用着一个凶狠的眼神看了小混混一眼,不待小混混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了小混混的小腹上。 不一会,在灵力加持的拳头的击打下,那混混晕死在了地上。 这一下,这一帮人都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个。“我长到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嘲笑我!还是被一群贱民,一群乞丐嘲笑!”李远咆哮道“哪怕他们是元者,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此时,山路 “今天多亏了你。”星莩说道。阿蒙瞥了他一眼,懒散的说道:“我有些奇怪,你们是怎么惹上这些混混少爷的?” 星莩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旁的路彻笑了笑,反问阿蒙道:“你看我的同伴们,他们大多数是什么种族,是什么身份。” 阿蒙怔了一下,四下仔细看了看说道:“大多是妖族,鬼族,这个之前我还真没有注意。” “没错,同时,他们的身份,都是乞丐,我也是,即便小莩是名元者,也是名乞丐元者。”路彻弯下腰去,轻轻拔下一根草说道,“乞丐,二三等种族,他们的性命,在那些高傲的魔族纨绔子弟看来,不过是草芥,不过是萤火,不过是黑暗中的蛾子。” “黑暗中的蛾子,一直在追寻世间的光亮,却会被人世的成见视为僭越,因此成见会化作熊熊烈火,将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烧成焦炭!” “种族的成见,身份的差异,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座无法翻过的大山。” “我不甘心我们的生命被他们视为爬虫,视为卑贱,视为可有可无,所以才和他们一直争斗的。”路彻叹着气说道,“只是到今天我才知道,一开始他们甚至没把我们当作敌手,更像是在欣赏一个玩物,一个小丑。” 星莩和阿蒙闻言都沉默了。 “但好在小莩来了,他们对我们动了杀心,至少说明,他们成为我们的敌手了。”路彻笑着说道。“路大哥,您来,小欣的脚伤到了。”这时,孙映无的声音传来。“知道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路彻说着,朝队伍前方跑去。 看着路彻逐渐模糊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星莩心中五味杂陈。 身份,种族这些都是天生决定的啊,难道众生先天就分高低贵贱吗? 自己叫来阿蒙,确实是谨慎之举,可从没考虑到对方动了杀心啊 这些问题填满了星莩的思绪,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天空逐渐暗了下来,“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天空,不一会,大雨浇灌在这片土地上,将她们在泥土中的脚印洗去。 在其中一个脚印中,小草从泥土中钻了出来,它的枝叶向两边展开,似是展开双臂,享受着地面上新鲜的空气和雨水的浇灌。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二章 再至元殿 夜晚——若剧团 “琛?”星莩拿着蜡烛来到若剧团女生房间的门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这时,本来喧嚣的房间安静了下来,接着传来细微的偷笑声。 “加油!他那么帅!” “你们太讨厌了!”琛拉开房门,朝着屋内佯装嗔怒道。 琛撅着嘴关上了房门,扭过头去:“莩哥,有什么事吗?” 星莩的嘴角抽了抽,似是恍然大悟的说道:“哦,那个,我打算明天带你去觉醒元力。这是风烨大叔给你的”说着,星莩将手里一套衣服递了过去,“没想到风大叔自己不修边幅,却有这么多好看衣服。”琛说道,“这个你在和那个大块头对敌之前就和我说了的,我一直准备着呢。”“是啊,要不是他来挑战耽误了几天。。。”星莩挠了挠头说道,“那你先睡吧,我先走了。”“好”琛说道,星莩点了点头,朝楼下走去。 下楼下到一半,星莩扭头看了看,却发现琛还在门前站着,注视着自己。 二人相对而视,先是一怔,随即笑了笑。 第二日 “莩哥,我准备好了。”琛走到星莩的面前,换上了风烨给的一身雪白的衣服。 粉嫩的脸庞吹弹可破,似是树上的山茶花一般朴素典雅,楚楚动人,真真是影薄谁停绣,香清似煮茶。 星莩看的呆了。 所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便是如此吧。 问题是她才十一岁不到啊。 “莩哥?”琛疑惑的看着愣住的星莩,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哦哦哦,那咱们走”星莩缓过神来,连忙说道。 琛蹙了蹙眉,看着星莩的神态笑了出来。 门外 和上次星莩觉醒一样,这次大家也都出来相送。 月儿走上前来,用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星莩与琛:“莩哥哥,琛姐姐,你们要早点回来。” 星莩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好,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月儿等着莩哥哥带好吃的。”月儿欣喜的说道。 “路上小心。”路彻将包裹挂在星莩的身上,叮嘱道。“钱省着花。。”孙映无在一旁说道,眉头似是能拧出水来。 “没想到琛能成为元者,真的很惊喜。”路彻说道。“是啊是啊,很惊喜。”孙映无虽然说着欢喜的话,却满脸愁绪。 “早些回来,等你们喜讯。”路彻挥手准备告别,孙映无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劫一个商人。。。” 路彻回头瞪了他一眼,孙映无乖乖的闭上了嘴。 “呃,那路大哥,我们就先走了。”星莩嘴角抽了抽,说道。 星莩和琛的背影逐渐远去后,路彻转过头去对着孙映无质问道:“你怎么回事!” 孙映无哭丧着脸,叫苦连天的说道:“路大哥啊,咱们没钱了!这次两个人进城,一个紫元叶零六片黄元叶,咱们真的没钱了。” 路彻撇了撇嘴,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蓝霁看不下去,上前搀起孙映无,无奈道:“你快起来吧,咱们还有余粮,小莩师父(风烨)送的一些东西和小莩猎到的鹿还有剩余,够咱们吃几天的了。” 孙映无闻言连忙停了下来,看着蓝霁认真的说道:“真的?”“真的,你以为这么轻易大家就同意给出那么多钱吗?”蓝霁说道。 孙映无看向路彻,路彻瞪了他一眼:“没出息。”说着,路彻径直走向了屋内。 “哎,路大哥,您别走啊,路大哥” 红枫林 星莩和琛走了几百米,又拐了个弯,从另一个方向到了红枫林边上,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星莩和琛对视一眼,走向了那辆马车。 马车内 一个银发少年瘫在马车内的座位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马车顶。 一条长相怪异的蛇在马车里蜿蜒游行。 “啊!!!”琛一进来,随即看到了这条大蛇,顿时吓得心惊肉跳。 这一叫,阿蒙也给吓到了,连忙坐了起来。 那条蛇爬回了阿蒙的身边,盘在他的身上。 “没事没事,那条蛇是魔兽,是他的宠物。”星莩见状连忙安抚琛,并对着阿蒙说道,“你带角蛇出来干嘛?你不怕给你城门口拦下?” 阿蒙懵了懵,说道:“进个城还不让带宠物?”“大哥,那是魔兽”星莩无奈道。“没事,有地方藏它。”阿蒙想了想说道,“小梓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不好,外面的车夫还在。”星莩察觉道。“放心,那不是真人,是大叔的傀儡,一次性魔法用品。”阿蒙解释道,不经意瞟了一眼琛,“这个姑娘。。。小莩你领了个天神吗?” “什么意思?”星莩皱眉道。“这是天神才能有的容颜吧?”阿蒙震惊道,琛闻言害羞的低下了头。 “别瞎说,风烨大叔派你过来是个什么情况。”星莩道。“也没什么,保镖兼旅游。”阿蒙说道,“大叔说一是和你一起保护这小美人,二是熟悉熟悉烟火人间的模样,我不是从小在山洞丛林长大的嘛。” 星莩点了点头,阿蒙又神秘的凑上来说道:“你不知道,时间奥术元者都神神叨叨的,他预感我们这一行有所阻拦,才让我来的。”“什么?他还能算个命?”星莩疑惑外带不相信的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不靠谱。”阿蒙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大叔老喝酒,好几次一到晚上醺醺呼呼的,能靠谱吗?”阿蒙抱着臂,翻了个白眼,“你是不知道,他还要说梦话,什么春妮来个抱抱。。。” 说到这里,星莩和琛实在忍不住,忍俊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红枫林小屋里,风烨重重的打了好几个喷嚏。“什么情况,元者还会感冒吗?”风烨疑惑道,“还是那俩小子在念叨我?” 天佑郡城 城中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表面上完全是一派平安祥和、怡然自乐的景象。 随着马车不断向前走,一直观察着外面的星莩眉头越皱越深。 他正想开口,却发现这两个人分别靠在自己的左右肩上,早已熟睡过去。 星莩无奈的放下了马车的帘子,稍稍往后坐了一下,以便这两个人靠的舒服。 元殿分殿 元殿还是之前那么巍峨雄浑,光芒万丈,透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恢宏气势。 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元殿被一个巨大的元力结界所覆盖。 这也是星莩三人第一次见到元力结界,繁杂且密密麻麻的符文似是组成一根长链一般不停的转动,交错纵横。六芒星闪耀着银色的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轮盘横亘在元殿的大门前。 风烨门前是阵法,说起来与结界殊途同归,大同小异,但不比阵法能治疗,能辅助,能攻击。结界的用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分隔外界,起到防御或封印的作用。 “这便是元殿么,要比北国的元者更加富庶强盛啊。”阿蒙惊叹的说道。“北国?”星莩和琛疑惑道。“小莩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北国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我一直和云姨住在北国的森林。”阿蒙说道。星莩闻言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阿蒙见状朝他翻了个白眼。“北国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琛问道。“应该比较远,那里夏天比较暖和,一到秋天就下雪啦,冬天更是天凝地闭,并且魔兽横行。”阿蒙说道,“我在云姨的那只魔兽大鹏身上呆了两天,它才把我运到这里。” “好奇妙的地方,你之前确实没有提起过,有机会我也想去一趟。”星莩说道。“你这叫好奇,去了一定后悔。”阿蒙调侃道。 这时,正在三人交谈甚欢时,两个手持长戟,身披盔甲的卫士阻断了他们的去路。“这里是元殿重地,你们要玩耍去别处玩!”卫士斥喝道。“谁说我们是来玩的,我们是来觉醒元力的。”阿蒙说道。 两个卫士对视了一眼,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不一会,他们将长戟指向了星莩等人:“我们没时间听你们小孩子在这里开玩笑,快滚开!” “我们确实是来觉醒的,并无相欺之意。”星莩上前拱手有礼的说道。 “哼,你以为元者是萝卜?那么简单?今天不是大众测元力的日子,看在你们小孩子的份上让你们快滚,否则,长戟无情!”那卫士将长戟猛地往地上一顿,顿时灵势散发,大地开裂。 “是武者?”星莩见状说道,并且拦住了恼火想要动手的阿蒙,“不能动手,这是元殿。” “难道就被两个武者拦在门外?”阿蒙气愤的说道。“放心,我去一趟。”说着,星莩走上前去,红莲在手中成形,萧杀的死亡元力在他身上涌动。 那两个卫士见状呆住了,连忙拱手:“不知哪位元者大人莅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红莲消散,元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星莩说道:“两位,我来给我的妹妹觉醒一下元力,还望让我们进去。” “好的,我们这就去禀告。”那卫士恭敬的说道,一路小跑走向了元殿。 不一会儿,那卫士又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银色且上有云纹的官服长袍的中年男子,这人矩步方行,举手投足既不局促,也不跋扈,隐隐散发着威势。 当他走近看到星莩等人时,眉头蹙了蹙,看向了身旁那位卫士。“大人,他是亮出了自己的元力的,只是他的元力。。看起来有些奇怪。” 来人眯了眯双眼,看向了星莩:“三位小友,这里是元殿,不知元者是哪位?又是谁要觉醒。” 星莩左手抚胸,右手前伸,那官员见状挑了挑眉毛,星莩说道:“我和他都是元者,是我的妹妹要觉醒。” “即是如此,小友可方便让我看一下元力是什么?哦,在下是元殿分殿察举司官吏”那人右手放低前伸呈托举状,说道。 星莩再次放出了红莲,只是这次没有再调动元力。 看到红莲,那官员顿时一惊:“元素具象化?” 但随即,他便恢复了方才的波澜不惊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请” 星莩再度拱手回礼,阿蒙和琛紧跟其后。 “哎,你不是乞丐出身吗?怎么礼仪知道的这么详细?”阿蒙疑惑道。星莩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若是可以,星莩宁愿自己不去懂得这些礼仪,他忘不了,那个冰冷到要把人吞噬的地方。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三章 生命的护佑 那个察举司官吏临空画出一道符文,随着他手中那道符文微微发光,那结界上的六芒辰星也微微散出光芒。 随即,那结界投下了一道光芒,照在星莩一众人身上。 结界似是发生了某些变化,接着星莩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刻印。 不仅他,阿蒙和琛的手上都出现了一个刻印。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那铁铸的大门逐渐打开。 “走吧,现在这个结界阻拦不了你们了,不过,是一次性的。”那官吏说道。 星莩点了点头,带着阿蒙和琛走进了大殿。 “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星莩低声耳语道,“上次没有这么戒备。”“那天是元殿治下的臣民都可以来觉醒测试,兴许元殿平常的时间就这样。”琛说道。“也许吧,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星莩眉头皱起。 那官吏走到殿中一名身材低矮,戴着个小眼镜且满脸白胡子的老者身前,拱手作礼:“墨大人” 听到这个“墨”字,星莩心中猛地一抽搐。 “呦,是李陌琦李大人,有什么事吗。”那老者满脸堆笑,说道。“哦,是这样,有名元者带他的妹妹来觉醒元力,你处理一下。”那官吏说道,“那个衣服上纹着彼岸花的元者,可是黑暗系元素具象化红莲。” 那老者猛地一惊:“具象化?”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以后,连忙连走带跑的来到了星莩的面前。 老者拿着放大镜在星莩的身上观察来观察去,那模样恨不得把星莩解剖了。 星莩的嘴角猛地抽了抽,完全懵了,呆在那里。 “咳咳,大人,请自重。”李陌琦也不好大声提醒,只得压低声音说道。 好在那老者冷静了下来,收起了自己的放大镜。 “很好,非常好,来吧,我来查一下。你叫什么?”那老者兴奋的说道。“我叫。。星奈格尔·莩”星莩呆了一会,说道。 “星奈格尔·莩。。我来看看”老者认真的走到大殿一个石台前,拿起一本记录,细细的查看。 那本记录更是神奇,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金光闪烁,将其中的内容映照在空中。 “星莩。。星莩。。。咦,没有啊?”不多时,那老者疑惑的说道,“这不可能啊,莫非老头子眼花了?” “没有?”李陌琦疑惑的走上前去,“堂堂元素具象化,怎么可能没有?” “呃,我们其实是。。其他地方外来的。”星莩撒了个慌。 阿蒙和琛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星莩。“外来的?什么地方啊。”李陌琦将信将疑,上前问道。 “嗯。。北国”星莩答道。 阿蒙更懵了,这是要干嘛? “这样,北国的冬天住的习惯吗?”李陌琦说道。“不习惯,一入秋便下雪,冬天更是天凝地闭。正因如此,我们的族人才决定向南迁移。只是走到中途,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又与部群走散,目前只剩我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星莩顺嘴编了个故事,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谎话说的这么顺畅。 倒不是星莩不好意思说上次觉醒的事情,而是他留了个心眼,他觉得自己元力觉醒的太过古怪,又是特别的元素具象化,若是被当作诅咒之体,像当时在墨府一样,恐怕到时候不光自己,就连自己的朋友们,都会受到牵连。 况且实话实说,元殿不见得会信乞丐里面能出现元者,万一对自己身世进行排查,查到墨府那里怎么办? “阁下,是否可以为我妹妹测定元力了?”星莩连忙转移话题,说道。 “好,来吧。”老者点了点头,“小姑娘,和老夫来。” 星莩向琛点了点头,琛见状,跟上了那名老者。 还是上次那个台子上,只是这次殿中只有几个人。 “将手放在这个水晶球上,它会引动你的元力,让你的元力苏醒。”老者说道。 “您说的,好像元力有生命一样。”琛笑道。“嗯,没错,我觉得,元力确实是有生命的。”老者慈祥的看着琛,微笑着说道。 琛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不一会,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欣欣向荣的绿叶,生机勃勃的枝桠,似是到处充满着生命的赞歌,美丽的精灵在湖边惬意的弹着竖琴。 这一幅幅画面充斥在琛的脑海中,而她的身前,绿色的元力虚影化成绿叶的模样,在她的身前涌动。 突然,光芒大盛 恍惚间,似是有一个女人的身影轮廓,亲吻着琛的额头。 这异象,只存在了一秒钟,便缓缓散去。 “发生了什么?”李陌琦眼睛好容易才适应过来,连忙上前问道。 “琛?!”星莩和阿蒙也连忙上前。 “孩子,你怎么样?”老者惊慌的询问呆在那里的琛。 “。。啊,我没事。”过了一会儿,琛才回过神来,礼貌的笑着说道。 “是什么元力?”星莩急忙的问道。 琛缓缓摊开手掌,却见绿色的印记在她手中成形,散发着和熙,给予人温暖的力量。 “自然的恩赐?!”老者惊讶的说道,“天神的慈悲!” “这是什么元素?”星莩疑惑的问道。“象征着万物的复苏,能使枯树开花,亡者重生的治愈类木元素!”老者说道。 “木元素?那不是很普通的元素吗?”阿蒙说道。“木元素确实普通,但是奥术木元素就不多了,奥术复苏木元素就更稀有了。”老者欣喜的说道,好像是他自己被发现有了木元素一样。 “能具体一些吗?”星莩说道。“这么说吧,一般的木元力元者是控制木元素,来进攻,来防御,可是那些是木元素的表象,木元素的核心,是生命的护佑啊!就是说普通的木元素掌控了自然的拳头,而这个女孩,有着自然的心,是可以与死神叫板的元素!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这种元素,攻击能力极差,若是没有强大的元者护佑,在这乱世恐怕自己都难以逃离死神的魔爪。”老者叹息道。 星莩闻言沉默了 李陌琦把他们送出了元殿,那老者录入了他们的地址和名字,并且分别给了他们每人一个令牌。“从今日起,三位就是我元殿的成员了。”老者右手抚胸,如是说道。 令牌很是奇特,上面雕刻着两把交叉的长枪,一朵灵花在中央昂扬绽放。 老者说这块令牌象征着元殿,持有这块令牌,可以去往元殿治下的一般场所,例如训练场,或是猎园林这些平民不得踏入的地方。 “哎,小莩,你为什么要撒个谎啊?”阿蒙询问道“我有一些不能言明的原因,对不起,连带着你们一起撒了这个谎。”星莩说道。 “莩哥有自己的原因,琛理解,倒是这个理由,‘我们是从北国来的一个部族的人’莩哥还真是机敏,阿蒙哥刚说完,就立即信手拈来。”琛笑道。 星莩尴尬的笑了笑。 “哎,我的故乡就这样被你弄来做了挡箭牌。”阿蒙打了个呵欠,调侃星莩道。 “只是借用嘛,我还要谢谢你呢。”星莩笑道,“何况风大叔不是隐居嘛,你能说自己具体住哪吗?” “这倒也对,看起来咱们确实不能说实话,不然不说别的,光是大叔就能杀了我。”阿蒙说着,三个人都是笑了出来。 就在三人谈论的时候,突然,街旁的小巷传来一阵惨叫。 奇怪的是,街上的居民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依然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 星莩三人相视一眼,虽然疑惑,但还是走下马车,走进了小巷。 更奇怪的是,当他们走进小巷,街上的人开始惊慌了,不管是卖东西的小贩还是赶路的人,争先恐后的离开了这一地带。 星莩更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连忙加快了脚步。 走到巷子深处,突然一股恶臭传来,琛眉头一皱,差点吐出来。 星莩和阿蒙朝前定睛一看,也是胃里一阵翻滚。 一个人睁大眼睛倒在地上,全身上下血淋淋的,肠子被挑出来流了满地,唯有那睁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星莩惊恐的后退了两步,这种残忍的手段他哪里见过? 待他回过神来,他连忙回身捂住琛的眼睛。 可是琛已经仔细的看到那人的惨状,眼泪立即流了出来,她扑到星莩的怀中,不住的抽泣,身体不住的颤抖。 “莩哥,我的元素不是能与死神对抗吗?我想救他,我想救他!”琛声泪俱下的说道。 星莩重重的摇了摇头,那人被剥皮剖腹,便是真神亲临,怕是都救不了他。 “琛,你听我说,听我说,他已经死了,你救不了他的,真神来了都救不了他的。”星莩紧紧抱住不断挣扎的琛,咬着牙关说道。 琛不再挣扎,在星莩的怀中肆意的哭着。 突然,星莩猛地瞪大了双眼,数股灵势进入到他的感知。 “什么人!”一旁的阿蒙也感觉到了这数股灵势,右手放在腰间的软鞭上,星莩左手搂着受到惊吓的琛,右手已经握住剑柄,冰冷的双眼扫视着这空间狭小的巷子。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四章 元殿官员 只听得嗤嗤的破空声,数道飞镖从空中袭来。 星莩感知何其惊人,只见他一转身,右手挥舞着剑,左手保护着琛,双脚向后滑行,将那些飞镖尽数避开或击落。 阿蒙将长鞭一挥,缠绕在某屋顶突出来的翼角上,奋力将自己往上一带。 上面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蒙面人见状瞪大了双眼,愣在了那里。 阿蒙左手凝聚元力,击出一掌,狠狠打在他的胸口,那蒙面人惨叫一声,重重坠在五米开外的屋顶上,一些瓦片都被砸的破碎。 阿蒙向星莩方向一挥长鞭,星莩拉着长鞭,带着琛一起跃上了屋顶。 这时,那数个分别藏在不同屋顶上的蒙面人都跳了出来,将星莩三人包围在了目前屋顶的中央。 “一,二,三。。。十二,算上刚刚我击败的那个统共十三个,不过他们都没有元素波动,应该都是武者。”阿蒙说道。 星莩轻轻摇了摇头:“不对,你说对了一半,有元者的存在。”阿蒙闻言一惊:“怎么可能?是这十三人中的哪一个?” “这十三个哪个都不是,他们应该是总共十四个人,那名元者还没有出现,我确认不了他的位置。”星莩表情凝重的说道,“按照这样的元力波动判断,他的修为不低,恐怕,是炼元境的修者。” “什么?!”阿蒙瞪大了双眼。 “杀了他们!”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低声下令道。 那些蒙面人同时从腰后抽出了弯刀,训练有素的尽皆向前跨了一步。 星莩和阿蒙背对迎敌,各自摆好了武术姿态。 元力在他们的身上涌现,一个是带来死亡毁灭的圣莲,另一个是枯萎消弭生命的蛇毒。 这一举动,那些蒙面人都是吃了一惊,他们看向各自的同伴,面面相觑。 那个下令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抬起了手,发出停止进攻的指令。 “你们退下。”这时,一个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畔。 那些蒙面人微微一拱手,向四周散去,很快没了踪影。 正在星莩三人不解之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元势在他们身后出现。 星莩猛地一回头,却发现地面上,屋顶上,甚空气中的水开始凝聚,化作了一个人形。 来人从水中走出,手持折扇,面色温润如玉。 “小孩子?你们,是元者?”他的眉眼间皆是倦怠,却又隐隐藏着杀机。 “没错,元殿的元者”阿蒙说道。 “嗬,没什么区别”没想到那公子哼笑了一声,依然慵懒的说道,“既然是元者,我今日便不杀你们,你们走吧。” “那个人是你们杀的?”星莩突然开口道。“嗯?”那公子回过头来,不屑的哼笑一声,“不过是个敢偷听机密的贱民而已。” 言罢,他一个纵跃,离开了这里。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星莩怔在了原地。 偷听机密?那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而已!一个起早贪黑,辛苦谋生的穷人罢了! 可能他的妻儿在门口望穿秋水希望他穰穰满家,他的老母翘首企盼等待着他平安归来。 那摔在地上散架的扁担,掉落满地被鲜血浸染的蔬菜,充满惊恐和不解的双眼。 “魔鬼!”星莩咬着牙,拳头紧紧攥着,身体因为愤怒不停的颤抖。 夜晚 城外,一间破屋中 屋外雷霆轰鸣,大雨倾盆。 琛坐立不安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望眼欲穿,时不时的向门外看去。 不多时,两个人影出现在黑色的雨幕之中,并逐渐朝这破屋子跑来。 琛把星莩留下的长剑紧紧按住,眼睛死死盯着那两个人影。 不多时,那两个人影走近了,琛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哎呀,好大的雨。”是阿蒙走了进来,他将湿透的外衣往地上一扔,“噗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星莩也满身湿透,气喘吁吁的走进了破屋。 琛长舒了一口气,将剑放回了原处:“那个人,葬了?” 星莩和阿蒙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询问过许多附近的居民,他们许多都三缄其口,唯有一两个说,那人是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豪华车队的魔族侍婢,然后就被拖进小巷处死了。”星莩说道。 星莩说完,屋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元殿如此这般,莫非那人的命便不是命吗!”星莩突然吼道。 琛见状连忙上前:“莩哥,兴许不是这样的,世界上好坏参半,兴许只是那人不幸,遇到了一个像韦宽那样的纨绔子弟也未可知啊。” “是啊,是啊,琛姑娘说得对,再者说,那人是个普通人只是其他人的看法,万一他真的是个偷听机密的间谍呢?”阿蒙也上前劝道。 星莩的呼吸逐渐平稳下去,轻叹道:“兴许吧,是我太激动了,只是那个人死得那么惨。。。” 星莩欲言又止,话锋一转:“先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琛和阿蒙见状,点了点头。 外面依然大雨瓢泼,以往繁星璀璨的天空此时黑压压的一片,天空也在不停的轰鸣。 第二日——夔城 星莩缓缓走下了马车,带着琛走进了屋子。 “小莩和琛回来了,怎么样啊?”看到星莩和琛,满屋子的人都围了上来,满眼殷切盼望的看着琛。 “大家放心好了,琛测出的具有元力,和我的正相反,她握有的,是生命的力量。”星莩说道。 “真的吗”“生命的力量,太神奇了。”听到星莩说的话,整个若剧团都兴奋了起来。 尤其是和琛同屋的女孩们,恨不得将琛大轿抬起来,送到街上游行一圈,好让众人都知道。 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明白生命的力量象征着什么。 “路大哥。”看到路彻,琛连忙叫道。 路彻走上前来,喜笑颜开的说道:“好啊,琛也是元者了。” “是啊,若剧团两名元者了。”孙映无应和道。 “路大哥,您和我来。”就在众人欢欣鼓舞的时候,星莩走到路彻身边说道。 路彻看到星莩微微皱起的眉头,点了点头,从欢舞的众人群中走了出来。 “就是这样,路大哥。”星莩把这一行经历的事情如数告诉路彻,路彻闻言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已经加入元殿了?哎,不对啊,你觉醒的时候,为什么元殿没有招揽你呢?”路彻疑惑道。 “我?我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元力觉醒却没有在当时展现出来,所以当时他们以为我没有元力的。”星莩解释道。 ”哦,这样啊,哈哈,真是没想到,看来日后你和琛啊,恐怕就算当上贵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路彻说道。 听到路彻的话,星莩皱了皱眉头,高高在上?做一个贵族?看起来很容易,毕竟元者是一个有钱的群体,成为元者的那一天,就已经站在了云端之上。 可是星莩怕,怕被当作诅咒之体连累大家。他也惧,那个人的惨死他没有告诉路彻,但是那个场面还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到星莩不说话,路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小莩,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支持你,你可是我们的守护者啊。” 看到路彻那令人舒适的笑容,星莩嘴角微微扬起:“谢谢你,路大哥。” 元殿 光滑的走廊像是镜子一样,映照着金边镶就的琉璃天花板。 右边的墙上刻着精美的浮雕,是一副古代英雄杀敌图。 驾着战车的英雄手持长枪,将众多敌人践踏在脚下。长枪挑起了敌人的心脏,哪怕鲜血如同长江大河却也没能阻断滚滚向前的车轮。 左边没有墙壁,外面的众多枝桠从两个柱子之间伸了进来,鸟儿在树林间不停的觅食,吱吱呀呀的叫着。 可是走廊上的老者步履匆忙,并没有留意这些。 他便是两天前那名看到星莩的元素便激动起来的那位姓墨的老者。 他的目光盯着前方,汗水从他的额头沁出。 很快,他来到了走廊的尽头,一扇还算精美的大门前。 老者平稳了一下呼吸,推开了那扇大门。 这间屋子十分狭小,但是所有的东西都十分整齐,装饰虽然朴素却十分考究。 堆满书籍的书柜角落,放着一瓶未开口的香槟,门旁边的衣帽架上挂着适用于各种场合的衣服,若不是办公桌上零散的符文图和一些公文,别人会以为这里是一间私人内室。 阳台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窗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一个高脚杯。 老者连忙走到他的身后,微微欠身行礼道:“见过李大人。” 李陌琦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站了起来:“接到影卫的报告,那三个孩子,和乞丐住在一起。” “大人兼任察举司与影卫的长官,还如此亲力亲为,却为我等楷模。”老者连忙说道。 李陌琦笑了笑:“不用拍马屁,虽说是两个官司,在这分殿却也只是排行中上而已。” “我找你来是想要和你讨论一下,墨大人,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吗?”李陌琦走到墨老头的身后,手里还端着那个杯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五章 造访者 墨老头眯了眯眼睛,疑惑的说道:“老夫不懂大人的意思。他们和自己的部族分散,流落到和乞丐住在一起很正常啊。” 李陌琦转身来到墨老头的身前,双手把着椅子的把手,轻轻的说道:“是,这难道不是我们的绝佳机会吗?黑暗系元素具象化,若是为我元殿所用,好好培养,将是我元殿的大杀器。这之前,我们要保证他绝对忠诚。” 墨老头惊慌的看着自己面前激动的察举司副司兼影卫卫长,战战兢兢的说道:“可是,他们是有部族的啊。” 李陌琦站了起来,眼神中带有嘲弄和不屑的看着墨老头:“区区南迁的小部族,莫非敢和我元殿抗衡?” “那大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要招揽他的,元殿是爱才的,不在乎身份。”李陌琦说道,“这件事情,交给你了。” “。。。。是,大人,属下遵命。”老者惊慌的连忙站起来,拱手说道。 “去吧,墨佑,元殿从不留无用之人,别忘了你是怎么来到元殿的。”李陌琦看着窗外安宁的景色,轻轻说道。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墨佑只觉如坠冰窟,寒气彻骨,连忙说道:“下官明白” “好了,退下吧。”“是。” 墨佑如获大赦般走出了房间,他轻轻关上了那扇门,看着外面吱呀嬉戏的鸟儿和被微风轻轻吹动的枝桠,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汗浸透了。 红枫林 琛褐色的长发随着元力的涌动而飞扬,那绿色的元力散发出的生命气息,让这一片众多生灵都朝她靠拢过来。 树木向她垂下悬挂着水果的树枝,松鼠为她带来储藏的松果。 “你看看人家琛,所到之处花见花开,万物欢欣雀跃。你再看看你,那只动物树木见了你不是惊恐万状、争相奔逃。”风烨坐在台阶上打趣道。 莩撇了撇嘴唇,看着远处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小动物,万分无奈的收回红莲。 一旁的阿蒙见状吃吃地笑,风烨看到他大声喊道:“你也一样!” 阿蒙一个激灵,随即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大叔,您不是我们这样的元素,可是这里的生灵好像更怕您啊。”莩说道。 “嗬,臭小子,敢嘲笑我,胆子不小!” “当然胆子不小,我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敢把刀架您脖子上的。”莩笑道。 “哈哈哈哈。”风烨大笑道,“那样的一把小匕首,你也不过是有心无力罢了。” 言罢,其余三人都笑了起来。 “对了,风大叔,我想问你件事情。”莩说道。“说,什么事情。”风烨拿起了身旁的酒壶。 “您,了解元殿吗?”莩说道。 听到莩的问题,风烨拿着酒壶的手怔在了半空,许久他皱着眉头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要加入元殿?” “呃,是这样,风大叔,我们已经被元殿招纳上了。”莩连忙说道。 “已经招纳上了?!”风烨一惊,“这么快?” “有什么问题吗?风大叔?”星莩见到风烨失态,连忙问道。 “你应该告知我一声的,但应该没什么关系。”风烨思虑了一番说道:“自从上古大皇朝式微,在这个界域的各个地带,都产生着各种各样的势力,这些势力或大或小,有些是对抗的关系,有些是依附的关系,也有些是联合的关系。” “元殿就是这样一个势力,你们加入元殿也不错,可是元殿很奇怪。”风烨说道。 “奇怪?”莩疑惑的重复着这个词。 “据我所知,元殿是一个军国势力,一个崇尚武力的势力,对外战争十分频繁。”风烨说道,“也因此,总是在征兵,倒是自从与六门签订合约后,这两年消停了不少。” “元殿在外一直是有着刑法严明,治国有方的名声,内部政治看起来也是上下一心,但是我总觉得元殿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他们被元殿称为影卫。” 星莩突然想起杀死农民的蒙面人,莫非那些蒙面人就是影卫? “既然说到了这个问题,我就再多嘴一番,在这乱世之中,众人皆如那水上浮萍,流落无根,无论元者,武者,还是普通人,即便再强大,也终究是一个人的力量,若是想要享受逍遥自在,那自不多说,但要想创立一番事业,加入一个势力或是创建一个势力是必要的。”风烨说道,“元殿会重用你们的,这个不用担心,但我刚才也说了,元殿有许多的秘密,即便你们加入,也需要仔细考虑。须知良禽择木而栖。” “愿他日有成,回故乡迎出母亲牌位,接走嬷嬷。”莩想起了那年自己跪在星奈格尔·颜的灵前发誓的场景 莩运转元力,红莲在他手中成形。 风大叔说的对,这么些年,虽说一直都是想着活下去就好,但是那个誓言也一直没有忘却。 况且自己的身后还有那么多朋友,琛,阿蒙,路彻大哥,孙大哥,蓝姐姐。。。变强才能保护他们。他们应该有着更美好的生活。 现在自己手中就握着这个机会。 “是逍遥自在,纵酒欢歌,还是披霜寒,斩荆棘,以有立足之地!” 数小时后——若剧团 莩与琛手掌相对而坐,黑绿二色的元力各自在他们的身上涌动。 “呼”星莩收回元力,轻轻的舒出一口气,“怎么样啊,是不是这样修炼的快一些。” “是,可是莩哥你看上去有些疲累。”琛说道 “确实,有些元素紊乱的感觉,不知为什么。”星莩奇怪道,“等我去问问风烨大叔,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吧。” “那琛为你弹琴吧。”琛说道,“就弹那天你教我的。” “好,洗耳恭听哦。”星莩笑着乖巧的坐在地上。 随着琛拨动竖琴,优美的音乐顿时响彻在屋内 “黑夜的星辰,交相辉映,火焰,照亮英雄前进的路,奏响的琴声,回荡在我的耳畔,那些圣洁的神谕,如同你在颂咏赞歌,那些时光我无法抹去,你的爱,给予我自由的灵魂,你的呼唤,存在于我梦中的记忆。” 莩在一旁跟着琴声哼唱着,灯火摇曳。 “哎,莩哥,你不愿意加入元殿吗?”琛突然说道。“怎么这么说啊?”莩一怔,疑惑道。 “没什么,琛只是好奇,看到加入元殿你并没有很开心,你的梦想不就是创立一番事业吗?”琛说道。“你怎么知道?”莩惊呆了 “你有时说梦话说的。” “呃”星莩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那并不是最终目的,重要的是,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事物,我在母亲灵前发了誓,要有能力迎出她的牌位。” 看着琛疑惑的表情,星莩把自己怎么受压迫,怎么逃出来的都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贵族喽。”琛说道。“不要这样说,我与那个家,再无瓜葛。”星莩说道。 “对不起。。。”琛见状连忙说道。“贵族有什么好啊,锦衣玉食?身份尊贵?嬷嬷曾告诉我,食可得饱,衣可得暖,身可得健,心可得乐,自是足矣。”星莩说道,“所以我追求的,是想要大家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琛点了点头:“那你是不想加入元殿?”“我也不太清楚加入元殿是不是好,依照本心,我只想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刚才说的有所成,第二件,就是保护好大家,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星莩说道,“那你呢,琛。” “琛相信莩哥,不管莩哥去哪,琛会相随。”琛说道。 星莩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几日后 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红莲,星莩舒了口气:“凝元境巅峰了,很快,就能突破到淬体境了。” “你修炼还挺快,但是听说突破淬体境有些痛苦,可不是那么容易好过。”一旁的阿蒙说道。 “必经的阶段,痛苦也没办法。”莩说道,“怎么样?你打听到什么了?” 阿蒙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全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小莩,会不会是你多想了,那个人确实是间谍?” 星莩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番。 这时,月儿朝星莩跑了过来 “慢一点,月儿。”星莩蹲了下来,“有什么事吗?” “莩哥哥,外面有个老爷爷找你。”月儿说道。 星莩怔了一怔,和阿蒙对视一眼。 星莩来到屋外,一眼就看到那个眉眼带笑,举止优雅的慈祥老人。 “墨爷爷,您好。”星莩拱手行礼道。 “好好好,哎,怎么就你们两个,那个姑娘呢。”墨佑笑着,眼神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墨爷爷好,我在这里。”还不待星莩说话,琛已经走下了楼梯,来到了星莩的身边。 “好好,你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啊?”墨佑朝四下看了看,下意识的掏出了一个手绢放在了嘴前。 “墨爷爷,我们与氏族走散,没有地方住啊。”莩摊了摊手,装作无奈的说道。 “这倒是。”墨佑点了点头,似是在思索什么,“要不元殿为你们辟一套房子?到底是元者,怎么能与乞丐住在一起?” 三人闻言皆不悦,但是莩还是握住墨佑的手,撑起笑容说道:“不敢,蒙元殿帮助我妹妹觉醒,我们又无功于元殿,怎么能再受元殿恩惠?” “放心,既然已经是元殿成员,日后总有机会报答元殿的。”墨佑说道。 “元殿如此刑法严明,仁德威严,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官吏上下一心,在下拜服,只是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蒙他们照顾我们才能生活下来,他们已经是我们的朋友,可否将它们也一并迁到一个好房子?”莩说道。 墨佑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这个老夫做不了主,还得去询问一下元殿的大人。”墨佑说道,“阁下若心系氏族,还请早些去找,也好早日团聚。” 这是怎么说的?啥意思?星莩愣了一愣,还是拱手道:“借您吉言。”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告辞了。”墨佑说道 “您慢走。”星莩紧皱眉头,有些出神。 “阁下若心系氏族,还请早些去找,也好早日团聚。”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莩的脑海里。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六章 做兄弟吗,打架那种? 星莩紧皱着眉头,那一句话听起来特别奇怪,难道说他们知道自己是在说谎了? 不应该啊,如果看穿了自己的谎言,为什么不采取措施啊?难道已经有所行动了? 可是总觉得这句话,没有这么简单。 莩蹙着眉头,叹了口气,静观其变吧。 星莩一时想不明白,索性先不去想,正待他想要伙同阿蒙与琛修炼,这时,孙映无又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呼呼。。小莩。。。外面,,有人,有人找。” 星莩的眼角抽了抽,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是,是上次在北城半山台和你打架的那个少爷。”听到孙映无的后半句,星莩一愣,面色立即严肃了起来:“孙大哥,是那个武者吗?” “没错,就是他。”得到肯定的回答,莩立即向外面冲了出去。 莩来不及思考,洪辰炎若是来找事,外面的人会受伤的! 莩急火火的来到了门前,看到一直站在门外的洪辰炎,手把在了腰间的剑上 “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莩警惕的说道。 “哟,没想到你还是个知礼数的人,但是我从不在乎这个,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洪辰炎笑着就要朝屋子里面走去,“你住的地方太偏了,打听好长时间才找到。” 莩将剑拔出了一截,洪辰炎见状一愣,随即笑道:“这好像不是礼数吧?” “阁下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打架的话就冲我来。”莩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哈,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的,虽然和你打架很畅快。”洪辰炎放肆的大笑,却丝毫不准备出手。 莩按回了拔出一截的剑,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我对你很感兴趣,想要和你交个朋友。”洪辰炎向星莩伸出右手以表友好,“放心,我不是李远韦宽他们派来玩阴招的,只是我很欣赏你的武艺,想要时不时和你切磋一番。” 星莩闻言有些想笑,这个人难道除了打架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了吗? “好,只要我得空,阁下相请,一定奉陪。”尽管不解,莩还是礼貌的说道。 “好,一言为定,那我就告辞了。”洪少爷笑了笑,大手一甩,扭身就走。 走到半路,洪辰炎又扭过头来:“今天晚上,西城吃摊,我请你!” 言罢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莩在门口向远处盯了数秒,转身回到了屋内。 “什么?洪辰炎?那个疯子要请你去吃饭?”众人闻言都是一惊。 路彻上前,担心的说道:“小莩,你不能去!你难道忘了半山台那次,不就是他们这些纨绔设计意图害咱们吗?” “是啊,莩哥,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若你执意要去,我和你一起去。”琛上前担忧的说道。 “放心,洪辰炎虽然是个暴虐的人,但是这样的人一般直来直去,不会耍心眼,退一万步说,元殿有一些目光已经投到了我这里,谅他们不敢妄动。”莩说道,“既然他上门奉之以礼,若我再因为怀疑而不去,那便是我的不对了。去一趟,也能清楚他们是什么路数。” “可是。。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当。”路彻说道。“放心吧,路大哥,不用担心我,我很快会回来。“星莩笑了笑说道。 夜晚——夔城西城 “来啰,刚出锅的煎鱼,三十白元叶一个。”“妈妈,我要这个风筝。”“家有元者祖传的罗盘,算姻缘运势,不准不要钱。” 夔城虽然小,但是西城这个地方一到晚上还是热闹非凡,熙熙攘攘。 大街上人流不息,身穿青衫的秀才在作诗,五大三粗的肉店老板在扯着嗓子叫卖,华丽的轿子缓慢的在街道上行驶,香楼上的倩影喜笑盈盈,从中传出来的箫声和街道上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看起来也煞是安和。 莩穿着那件纹彼岸花的长袍,腰间佩剑,目光四下观看。 不多久,他看到路边坐在面摊的洪辰炎,径直走了过去。 就在他接近洪辰炎的时候,突然洪辰炎将手里的茶杯一顿,一个跃起,右手握拳,猛地击出。 莩急速侧身一躲,双手抱住洪辰炎的右臂,大喝一声,意图将洪辰炎摔在地上。 可是洪辰炎可不是一般人,只见他左手一撑地,猛地向起一跃,借势又猛地击出一拳。 莩见状非常果断的放开了洪辰炎的右臂,并向后撤去。 洪辰炎落在地上,呈半跪状稳住了身形。 洪辰炎缓缓站起,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反应不错,比一般那些玩元素的强多了。” “承让。”星莩拱手说道,走上前去,坐在了洪辰炎的对面。 “洪兄和别的元者打过?”莩说道。洪辰炎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和他们打过交道。家父和元殿总有合作。“ “这样啊。”莩点了点头。 “哎,元者生来优势超然,哪怕武者们怎么努力,也终究难以超越他们。”洪辰炎猛地喝了一口酒,“我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元者的命,不然不说别的,你小子一定不是我对手。” 莩笑了笑:“世界之大,未必只有元者一枝独秀。” 洪辰炎点了点头:“我不懂这些大道理,喝酒是真的,来,喝酒。” 莩看了看杯中的酒,轻轻嗅了嗅,试探着抿了一口。 酒入喉,莩顿时觉得嗓子火烧火燎,脸颊发烫,舌头又苦又辣,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这股难以忍受的感觉迫使星莩将头埋在桌下干呕,极其狼狈。 “哈哈哈哈哈。”洪辰炎见到星莩这般狼狈模样,在一旁忍不住的大笑,“哎呀,我有些认同你刚才说的话了,元者确实不是什么都强,在喝酒这方面,你绝对不如我。” 星莩喘着粗气从桌子底下爬上来:“不,不服,你不过就占了个熟的优势,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好,那,可敢继续?”洪辰炎笑道,将酒填满。 “这有什么不敢?”莩平复了一下呼吸,嘴硬道。 夜晚 若剧团的大门被推开,路彻等人一惊,只见星莩满脸通红,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琛见状连忙去搀扶他。 “这,这是怎么了?喝,喝多了?”路彻难以置信的说道。 “没,没关系,路大哥。”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快,快扶他进去休息。”小欣说道,“月儿,去沏一杯水。” 小狐妖连忙跑到后屋弄了一杯水。 莩脑袋发昏,只听到这几句,之后双眼一黑,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 莩缓缓睁开眼睛,右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旁边便是那熟悉的褐色头发。 琛此时正趴在床沿熟睡着,睫毛一动一动,吹弹可破的小脸若如苹果一般,加上细微的呼吸,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莩爱抚的笑了笑,将琛抱上床为她盖好被子 之后,星莩就放轻脚步,向门外走去。 “莩哥。”身后一个嗔怒的声音响起,莩一惊,脚步连忙停了下来。 “琛,你醒了。”星莩转过头去,微笑着说道。 可是琛依然阴沉着脸。 “怎,怎么了?”星莩嘴角猛地抽了抽,内心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琛不由分说,拽起身后的枕头就朝星莩砸去。 星莩一惊,连忙拿手接住,还不待他站稳,被子也朝他扔了过来。 “怎么了?”莩一脸不解。 “你,昨天,喝个烂醉,那么晚,才回来,你要死啊!”琛气急败坏,几个字一顿,每个字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接着,将床上,桌上的东西狠狠的朝星莩砸过去。 星莩手忙脚乱,尽力的接着如雨点般砸过来的东西。 砸了一会,许是有些累,琛停下了动作,眉头紧皱,将头扭向一边,一句话也不说。 莩见状将接住的东西放在一边,连忙来到琛的身边。 “别理我!”琛喊道,眉头似能拧出水来。 莩赔着笑,坐在琛的身边,做鬼脸,讲笑话,卖萌,想方设法逗她笑 好在琛吃他这一套,在莩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是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但随即就恢复了满脸冷漠的神色,狠狠的瞪了一眼星莩。 笑了,诶,有戏。 莩见状连忙趁热打铁,告饶道:“我错了,这不是昨天一时脑子发昏,进了洪辰炎的套了吗?” “不想理你,亏的我是治愈系的木元素,要是也是你的红莲,哼。”琛撅着嘴,满心不悦的说道。 “这是一次意外,保证没下次了。”莩蹲在琛的旁边,双手托着脸笑道,“其实,那日我在天佑郡城时,发现了一些别的事情。” “哦?什么啊。”琛疑惑的看着星莩 “郡城东城人多口杂,我本来是想打听一些元殿的事情,可是我却发现,明明是个一般的繁华街道,却有着几股难以探查到的元势。”莩说道。 “这有什么,兴许一些元者也在逛街啊。”琛说道。 “可是几股元势却聚集在一起,且一直没有移动,若非我集中注意力,怕是都探查不到他们的存在。”莩说道,“这应该是我的元素具象化的好处,但是只能知道他们的存在,却无法确定位置。” “若我猜的不错,他们在的那里,或许就有元殿的一些秘密。”莩轻轻说道。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七章 谪牢 “可是,莩哥,这是很危险的。”琛担忧的说道,“你要是被抓到怎么办?” “可是现在我们对元殿一无所知。”星莩说道,“不行动怎么知道那里有什么?” “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也去。”琛说道。“我就是去看一下,不会有危险的。”星莩解释道,“有阿蒙陪我呢,你不许去。” 琛撅着嘴,气鼓鼓的将头扭向了一边。 “人家不管你了,你爱去哪去哪。”琛瞪了星莩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哎。”星莩见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傍晚——天佑郡城东城 莩和阿蒙穿着黑衣,行走在漆黑的巷道。 “应该就是这附近,我当时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莩说道,“但是现在,我可以感觉到那数股强大的元势。” “可是这附近都是普通的民房啊。”阿蒙疑惑道,“你的感知不会有失误吧。” “相信我,不看看怎么知道。”星莩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蒙。 阿蒙会意,甩出长鞭,将长鞭缠绕在一个房檐上,带着星莩跃上了屋顶。 不远处,灯光隐隐约约,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黑色的帷幕。 “那里有灯光,我们去那里看看。”星莩说道。 二人跨越了数个房屋,眼看着离那灯光越来越近。 “什么人!”突然,一个斥责的声音响起。 二人一惊,只见下面十数个火把亮起,强硬的剥夺了二人所有的伪装。 “上面是什么人?再不下来,休怪我们不客气。”这时,一个中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望着星莩二人的方向叱喝道。 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自带一种威严的气势,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没有虚张声势。 星莩抿了抿嘴唇,叹息着对着阿蒙说道:“下去吧。” 阿蒙闻言一惊:“下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们已经让抓住了。”莩无奈的说道,“不光下面,我们周围的屋顶也有数名元者,我们跑不掉的。” 莩和阿蒙乖乖的跳下来。借着火光,星莩看清了那个中年人的相貌。 他虽然身着一身官服,却长的十分凶恶,似是再世修罗一般,脸上的刀疤犹如峡谷,令人望而生畏。 “两个元者小娃娃?”他说话似是咬着牙齿一般,发出的腔调犹如每时每刻都在愤怒,“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宵禁吗?” 莩和阿蒙沉默不说话,中年人也懒得和他们继续废话下去。 “带走。”“诺!” 大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响彻着犯人们绝望的呼喊。 这种无助的呼喊使得其他牢里的犯人内心更加的无助,像是病毒一样传播,让人发疯。 星莩坐在干草上,抬头看了看那浮现着繁杂阵法的铁栅栏,又重新低下了头,修炼元力。 还真是戒备森严,当然,这些都料到了,只是对不起阿蒙。 莩和阿蒙一直不说话,那人也不含糊,但看在他们是元者的份上,只是将他们扔进大牢关了起来,并未加审讯。 看了看一旁的阿蒙,莩生出愧疚之意,但阿蒙看起来却丝毫没有怨气,他侧卧在干草堆上,拿手撑着脸,竟然在打瞌睡! 莩的嘴角猛地抽了抽,心还真是大,进大牢和没事人似的。 就在这时,大牢外面沉重的铁门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逐渐靠近星莩所在的监牢。 星莩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是狱卒和几位元殿的士兵。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块令牌放在了法阵上面,待到阵法消失,他们打开了大门。 “你们两个人走吧。” 星莩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士兵,很是不解。 这,这就放人了?太随意了吧,况且为什么啊? “李大人要见你们,走吧。” 元殿 星莩和阿蒙走进那间小屋,只见李陌琦端着酒杯,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出来了?”李陌琦抬头瞥了二人一眼,淡淡地说道,“看过这本书吗?” 星莩仔细的瞧了一眼,是一本《大陆事纪》 这本书星莩在风烨那里见到过,讲的是这片大陆的各种花鸟虫兽,奇闻异事,很是有趣。 “看过一些。”星莩说道。“哎呀,里面的故事很是有趣,仔细想想,游历四方,享受风花雪月,切身体会一下这些事,还是蛮有趣的。”李陌琦说道。 “您到底是什么人?”星莩打断李陌琦问道。“我?当然是元殿的官员,察查司副司主,对,你没有问过我,可不能怪我不告诉你啊。”李陌琦开玩笑似的说道。 莩无言,虽然他说的对,他没有故意隐瞒,但星莩总觉得哪里不对。 “闯宵禁是小事,放了你的事我告诉他一声就好,墨佑说你和你的乞丐朋友们都想搬进一个好房子,这也是小事,准了,只要你们日后好好为元殿效力,什么都是小事。”李陌琦说道。 “那个农民的死,是怎么回事?”星莩盯着李陌琦,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说的是那场事故?确实,这是一件悲剧,是我元殿的过失,我元殿人才济济,但到底鱼龙混杂,竟然会出现元殿成员如此嚣张的事情,放心,那个马车里的人,元殿已经惩罚了,至于你那天见到的那些黑衣人,也都驱逐了,那名元者,到底是一名人才,殿主爱惜,只是罚了三级。”李陌琦痛惜的慨叹一声,说到最后,更是义愤填膺,好像那名元者罚的不重一样。 说完,他站了起来,手放在星莩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莩啊,元殿出现这样的恶人,是我察查不严,但话说回来,这也难以避免,可你不能因为一个恶人就把元殿全盘否决啊,是吧。” 星莩闻言点了点头,说的有点道理。 “好了,日后都是元殿的成员,都是一家人,你们回去如果有什么难处,都来告诉我。”李陌琦温和的笑着。 “对了,这是元殿予低阶元者的补贴。”李陌琦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三袋元叶,分别递给了星莩和阿蒙,“你们生活飘零困苦,希望这些能帮助到你们,哦,里面还有那个小姑娘的一袋,你们给带回去。” 星莩接过来,还是将信将疑的看着李陌琦。 “好了,你们回去吧,没事了。”李陌琦一摊手,笑着说道。 “谢谢李大人,在下告退。”星莩和阿蒙行礼道。 若剧团 星莩和阿蒙回到若剧团,发现墨佑在大门口站着,又发现府中大家都在收拾行李,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墨爷爷”星莩上前行礼道。 “出来了?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是一场误会嘛。”墨佑高兴的说道。 “谢谢墨爷爷,只是敢问墨爷爷,这是发生了什么?”星莩疑惑的说道。 “哦,上次那个房子的请求,大人当即就允准了,并且听说您的朋友喜欢演奏,大人特在南城为他们辟了一个地方,专供您的朋友在那里表演。”墨佑抚了抚胡须,笑道。“大人对您几位可是非常器重啊。” 莩礼貌的笑了笑。 “墨爷爷,我们都收拾好了。莩哥他。。。”这时,琛走了出来,话说到一半,便看见对着她笑的星莩。 “莩哥!”琛先是一愣,随即扑到星莩的怀中,小声的抽泣。 “哭什么,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莩轻声安慰着琛。 “哼,要不是有人保你出来,你两个就在大牢里蹲着吧。”琛从星莩怀中挣脱出来,抹了抹眼泪,愤愤的说着气话。 “几天前得知你被抓进大牢,琛差点要冲向天佑城大牢,好不容易我们拦了下来,她这几日是茶不思饭不想。”路彻带着众人走了出来,眉头紧皱,“小莩,这次是你不懂事,惹得大家为你担心,好在有那位大人和墨爷爷在。” “是李大人。”墨佑在一旁纠正道。 “对,李大人。”路彻说道 “对不起,路大哥,是我的错。”星莩见状,只得乖乖低头认错。 “没事就行,夜闯宵禁而已,不是什么大罪,是当夜值守的人小题大做了。”墨佑见状在旁劝道,“好了,老夫带你们去新宅院,放心,不会太远,依然是城外,城内主要是没有能一次住进这么多人的宅院。” 星莩暗自舒了一口气,还好距离红枫林不是太远,还能通过怀表去找风大叔。 至于城内没有宅院,那纯属扯淡,但能有这样一个宅院批给乞丐们,已经是极好了,可能已经是那位李大人的极限了。 从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看来,元殿倒是还好,之前自己想多了吗? 罢了,既然已经加入元殿,不愁以后没有机会了解元殿。 想到这里,星莩跟上了前方欢欣雀跃的朋友们。 两个月后 “扶元草三两,定灵果五颗,铁骨木六两,三阶雷蟒犀牛内丹一颗,三阶桐叶蛟心一颗,骨翼蝶两斤!小哥,侬确定没写错?”店主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十一岁小娃娃。 “两斤骨翼蝶,侬当饭吃嘞!” “呸,说什么呢,当饭吃我也嫌它硌得慌啊。”星莩瞪了一眼店主,不满的说道,“多少钱啊。” “嗯,统共是两片红元叶零四片紫元叶。” “这么贵?”星莩一惊。 “小少爷,别的还好说,三阶桐叶蛟和三阶雷芒犀牛都算较高级的材料嘞,请元者去捕也要钱的,我们挣不了多少啊。”店主人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星莩嘴角抽了抽。“好吧,这是两片红元叶零四片紫元叶。”虽然肉疼,但是星莩还是递过去一个布袋。 “这样一来,炼丹的钱就没了,连元殿补益、折卡什么的全都赔上去了,这也太黑了吧。”星莩看着那一堆材料叹息道,“不知道玉珏是怎么回事,专挑贵药,穷元者连阶都晋不了。” 晋升凝元是风烨的材料和方法,可是即将晋升淬体时玉珏却给出了一个丹方。 玉珏对这丹药的介绍很是简短,只说该丹药在晋升淬体前服下,有助于对基础元力的巩固,更顺利的晋升。 但是存在一个问题 “现在,缺一个炼药的啊。”星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炼药?你要炼药吗?可以找我啊。”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星莩耳畔响起。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八章 奇葩炼药师 元者也不尽是能打架的,相反,战斗元者占的比重并不大,铸器的,治疗的,布阵的,辅助的,对,还有炼丹的。 他们与战斗元者共同形成元者这个庞大的体系,从而成为世界的大主流。 人们说到元者,无不觉得他们高贵显赫,如同山峦一样巍峨,如同大海一样深邃,如同天空一样浩瀚。 但是眼前这位少女,对不起,实在不敢恭维。 “您是?。。。哪个铁匠铺的学徒工?”星莩呆在了原地,好容易才反应过来。 “铁匠铺!拜托你看清楚好吗?我是一名炼药师!”那少女扯着嗓子喊道。 星莩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少女,那少女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褐色的眼球气鼓鼓的瞪着星莩,她穿着一件沾满了煤灰的吊带裤,娇小的身躯却拿着一个有她一半身高的大铁锤,脸上除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别的地方都是灰尘,若是不认真的看,还以为这是一个黑人。 “不要在乎这些细节!”那女孩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但即便如此,却还是很潇洒的说道,“君子不以貌取人,虽然我看起来像铁匠铺的。。。呸。。。我是一名真的炼药师。” 待她动作浮夸的说完,却发现眼前没人了。 星莩早已绕过了她,走了老远。 她见状连忙追上星莩,拖着她的大铁锤。 “哎,你别走啊,我打折可以吧,五折!五折不行,四折!” 星莩无奈的停了下来,叹息道:“不是我不相信你,为了我晋升淬体,我都破产了,买这些材料的钱,有一部分还是借的呢,现在的我也请不起你啊。” 言罢,星莩又继续赶路 那女孩深呼吸一下,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又赶上了星莩。 “没事的,请不起不要紧,第一次免费怎么样,免费!只要炼成之后你帮我宣传一下就好,成不成交!” 星莩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理她,继续赶路。 那女孩咬了咬嘴唇,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冲到星莩面前,果断的跪下,抱住星莩的大腿。 星莩一惊,连忙去搀扶她,却不想这女孩看着娇小,力气还挺大,一时竟挣脱不开。 “哥哥,爸爸!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不答应我我就活不了了啊,活不了了!”那女孩赖在地上哭喊道 星莩越着急越挣不开,那女孩就和膏药一样黏在了身上,怎么甩都甩不开。 并且糟糕的是,他们的动静很快引起了路人的关注。 “你看那边,那是怎么了。”“听交谈好像是哥哥不要妹妹了,妹妹在喊哥哥爸爸。”“什么乱七八糟的,依我看两人是情侣,女生为男生努力打拼,男生有成后嫌弃她了,始乱终弃啊。”“哎,不对啊,那不是两个小孩吗。”“十岁觉醒为元者,可不是有成了嘛,你看他提着的,不就是元者的东西嘛”“有道理,呸,渣男,什么玩艺儿。”“是啊,人心不古啊。唉”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什么脑补啊,星莩听着他们乱说,不由得叫苦连天。“姐姐,你饶了我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说闲话多不好啊。”星莩告饶道。 可那女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头如同拨浪鼓似的使劲摇了摇,双手抱的更紧了。 星莩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眼看围观且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他下定决心。 “我错了,我答应你好不好。”“真的!”那女孩闻言来了个鲤鱼打挺,两眼发光的看着星莩。 似是怕星莩跑了,她又抱住星莩的胳膊。 “好,这就带你去我家。哎,你怎么这个表情,便秘了吗?”那女孩说道。 “你的铁锤,砸我脚了。”星莩深呼吸一下,无奈的说道。 “对不起!” “。。。。。” 街边商铺 星莩打量着这间狭小,低矮的房屋,又看了看店铺里面,试探着说道:“哎,我真不是来打铁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打铁的,我是炼药师!”那女孩叉着腰,义正言辞的看着星莩,“这是一个炼药师的尊严!” “可是,那么大锅炉。。。。还有招牌。”星莩疑惑的指着屋内和外面的大招牌。 大招牌上大大的写着:“煌氏铁匠铺。”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进来吧。”女孩摆了摆手,说道。 星莩将信将疑的走进了屋内,他们穿过炽热的大火炉,穿过兵器架,穿过大铁墩,来到了后院。 “这里,这里。”女孩招呼着星莩,来到了地上一个木板前。 女孩掀开了木板,赫然是一个地窖。 二人来到地窖当中,待到女孩点亮了蜡烛,莩不由得大吃一惊。 炼丹炉,草药,兽角,封在坛子中各式各样炼药的火焰,虽然简陋,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怎么样,相信我是炼药师了吧。”那女孩自豪的说道。 星莩眯了眯双眼,无奈道:“就这么一堆器件,也证明不了你是炼药师啊。” “你!。。。行吧,说的有道理,那我帮你炼炼不就知道了嘛,说吧,炼什么丹。”女孩抱着胳膊说道。 “你确定?练失败怎么办?我不是要赔死啊。”星莩说道。 “你耍无赖,哪有保证百分之百成功率的炼丹师啊。”女孩闻言不干了,指责星莩道。 “我没耍无赖,我只是单纯的信不过你。”星莩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气死我了!”女孩气结,“那你要怎么办。” “你先练一个简单的,我看看成功率,放心,材料钱我出。”星莩说道。 “好,说定了。”那女孩说着打开了一个坛子,解开上面的封阵。将火托在手上,进而塞到了炉底。 这也是星莩第一次见人炼丹,关于炼丹的知识他都是从书上看到的。 书中有言,炼丹者多为纯元素元者,因为他们对元素的亲和大于其他类型的元者,故炼丹更加的顺畅,这是天资赋定。 在正确的元者体系中,按天赋来说,魔法元者乃元素转化为魔法力量,特点是善攻伐,领域,言灵(与元素精灵签订契约,通过咒语召唤),灵力元者则是类似于武者,却是主要以元素淬炼肉体,就像是用元素为肉体加强且还有附魔一般的效果,要比武者一流强大的多,符文元者则是通过元素天生拥有控制符文的力量,进而附魔,诅咒,祝福,结阵,奥术元者严格来说属于魔法元者在能量运转方式上的变异,本质没有大区别,纯元素元者则是元素没有发生任何的转变,通过与元素的交流和亲和而催动力量,多见炼药与冶器,精神元者则是元素转化精神力,善幻术。 需要注意的是,除了精神元者与灵力元者在操控元力的方式是真的独特以外,其余的四种元者都是殊途同归,像魔法元者也可以勾画符文结阵,符文元者也可以去冶炼,纯元素元者也可以攻伐,只是不能够像适合做这些的元者做的容易一样,其实若是努力,可能要比先天就有这些天赋的元者做的更好。 所以哪怕这个炼丹的姑娘是名风元素符文元者,也就不足为奇了。 “啥?你是一名符文元者?!”星莩惊道,“诅咒,结阵它不香嘛?干嘛执着于炼药呢?” 莩突然想起,与墨佑聊天时他说过,有一名非常执着于炼药的元者,因为非常执迷不悟被元殿所放弃。 “你也这么说,他们也这么说,可是炼药才是我的梦想。”听到莩的话,女孩低下了头去,突然抽泣道,“好不容易被测出元者,却是符文元者,上天为何这般戏弄我。” 星莩一头雾水,这这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啊。 “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别当真,先天决定是一回事,后天努力又是一回事,谁说符文元者炼不了药,我是魔法元者还要学画符文呢。”星莩连忙安慰道。 星莩没有说谎,他成为元者已经两年多,虽然他是一名魔法元者,但他偶尔练习过符文学,并发现通过一些辅助符文,自己可以修炼的快一些。 不然两年时间,又许多时间都在看书上,怎么达到凝元境巅峰?天赋固然是一部分,但更多是努力和通过符文的力量使自己加速提升。 “真的吗?”那女孩突然停止了抽泣,开心的看着星莩说道。 星莩无语的看着她,演员出身吗?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但到底符文于我是副科,毕竟我还是一名魔法元者,领域,攻伐,言灵这些才是必修课啊。”星莩说道。 “不,对我来说,炼药才是主科,我不想学什么结阵附魔!”那女孩突然站了起来,倔犟又高傲的大声斥责道。 她朝着墙,明显不是冲着星莩,好像是一个不在场的人。 星莩无语,只好选择结束这个话题:“你不练药了?我还等着呢。” “哦,对,差点忘了。”那女孩如梦初醒般连忙开始操作。 星莩扶额,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姑娘,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上贼船。 “你出去!”女孩突然说道。 “啊?”星莩一愣。“我说,你先出去,我炼丹身旁不能有人。”那女孩不耐烦的说道。 “行,没问题。”星莩慵懒的说着,爬出了地窖。 “炼个药这么多事。”星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里嘟囔道。 突然,就在星莩打算找个干净的土地上坐下的时候,他身后的地窖,“咚”的一声巨响。 硝烟弥漫,火焰跳窜。 星莩一怔,连忙冲到地窖,忍着巨大的烟雾朝地窖里喊道:“喂,你没事吧?!” 地窖里几声重重的咳嗽伴随着巨大的浓烟传了出来。 “我没事,我没事,这是小意思,你把那个地窖板子掀开吧,里面太呛了。” 星莩嘴角猛地抽了抽。 不多时,又是一声爆炸传来。 正待星莩急忙想要去查看,住在这里的一位婆婆走了过来:“不用紧张,小伙子,这样的响动,一天至少得有上几次。” 星莩震惊的看着婆婆,已是不知说什么好。 “我今天就不信,炼不好这颗破丹!”地窖里传来女孩的怒吼。星莩旁边那位婆婆朝他重重点了点头。 星莩默默的坐了回去。 待到地窖里又炸了一次的下一次,终于传来女孩的尖叫:“练好了,终于练好了。”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三十九章 心纹凝烟丹 女孩从地窖里冲了出来,高兴的举着一颗隐隐散着光芒的绿色丹药。 “来,婆婆,这颗丹您拿着,能给大宝换糖的。”女孩将丹药递给了那位老婆婆,老婆婆礼貌的笑着推脱道:“每次你都给婆婆这么珍贵的东西。婆婆不能收。” “您就拿着吧,您比我更需要钱。”在女孩的劝说下,婆婆犹豫的拿上了这枚丹药,将它随意的塞进了自己的围裙袋里。 “怎么样?我果然是炼丹师吧?”那女孩抱着臂开心的说道。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哎,人呢。”女孩反应过来,朝大街上冲了出去并拦下了他:“哎,你说话不算数!” “大姐,你失败三次,才练好一颗凝血丹,在下实在不敢让这两个红元叶冒险那。”星莩无奈的说道,“我仅剩的两片紫元叶,应该够那些材料费的,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不行!那只是意外。”女孩依依不饶。星莩无奈,心想:“只好出此下策了。” “哎,你看,那不是来找你炼丹的吗?”“嗯?是吗,在哪?” 趁着女孩回头的功夫,星莩元力全开,一溜烟跑了出去。 女孩反应过来,星莩早已跑了个没影。 “站住,你个骗子!给我回来!”女孩愤怒的怒吼,声音隔着三条街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后面的嘶吼声,一路狂奔的星莩深深叹了一口气:“唉,两个紫元叶都赔出去了,这可怎么进阶啊。” 红枫林 “心纹凝烟丹?好别扭的名字?老子不是炼药师,不懂得这个,但我肯定,我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丹药。”风烨说着抱着臂,瞥向星莩,“小子,你从哪弄的这丹方?许多丹药虽好,但也要看情况吃,不然容易把自己药死。” 莩无语的看向风烨,既没法解释玉珏的事,又没法解释丹方的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心,风大叔,我难道像那么没有分寸的人?”许久,修炼着的星莩实在受不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风烨,只好赔着笑说了句安慰话。 “你是平常有分寸,但一到没分寸的时候比谁都严重,叫着阿蒙陪你闯元殿的秘密,还被抓进大牢?要多荒谬有多荒谬。”风烨哼了一声,边喝着酒边说道。 星莩闻言嘴角抽了抽,又羞又尴尬又没法接话茬,好在现在是在修炼,有恰当的理由保持沉默。 他悄悄瞥向了一旁的阿蒙,发现阿蒙的脸色也颇为无奈和难堪,于是笑着叹了口气。 两个时辰后 “哎,你说的真的,这丹药真的可以辅助淬体境的晋升?”趁着休息的功夫,阿蒙连忙向星莩询问。 “按照理论是可以的,现在问题是,找不到炼药师。”星莩说道。 “为什么啊?元殿没有闲暇的炼药师吗?”阿蒙疑惑道。 “不是元殿没有炼药师,而是我没钱。”星莩摊了摊双手,无奈的说道。 “……………”阿蒙无言以对。 “这次来除了修炼,我还是想求一下风大叔,说什么这个丹也得炼出来。”星莩皱着眉头说道,“但你也看到了,风大叔不信这个丹,我又没法说丹方哪来的,实在是烦那。” “这有何难?”阿蒙拍了拍胸脯,笑道,“我把我的元叶先借你。” “你?你哪里来的元叶?”星莩惊讶的说道,“我买材料的钱还是预支了元殿的补贴不说,还和琛借了点呢。” “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阿蒙笑嘻嘻的说道,“山上就是魔兽的大本营啊。” 星莩一惊:“你不会………?” “没错,小梓可是三阶魔兽,有他的威压,三阶以下魔兽不是手到擒来?”阿蒙自豪的说道,“那些魔核什么的,一变卖元叶不就有了吗?” “那很危险的!风大叔说山里有六阶魔兽啊!六阶!”星莩激动的说道,“那可是相当于融元境的元者啊!” 融元境的元者,恐怕天佑郡城的元殿分殿殿主也不过如此吧? “没事的,安心啦?”阿蒙轻松的说道,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听我的,阿蒙,以后不要再随便进入魔兽山脉了!”星莩想起那天对付的一阶双头狼依然心有余悸,野兽终归是野兽,那股先天兽性赐予的力量,可是十分可怕的。 “哎呀,你平时是最冷静,最无畏的,现在怎么有些谈虎色变呢?”阿蒙笑着把一片红元叶递给星莩,随即凑到他的耳前说道,“只要你不告诉风大叔,我就是安全的。” 说完,阿蒙哈哈大笑,一旁的星莩眉头紧皱,露出担忧的神色。 数天之后——午后 随着元叶的到位,星莩自然是委托墨佑找了位炼药师,同时为了防止丹方泄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星莩又通过炼丹基础知识,自行将材料进行提取,化合,只将后面炼制的过程告诉炼药师。 炼丹分为数个步骤,分别是提取,化合,萃元,炼制,凝丹。前三个步骤无非就是配好材料,将其捣碎或是萃取精华于瓶子当中,一般的元者只要稍微了解一下炼丹知识便能做到。 炼药师之所以是炼药师就是因为后两步才是关键,万物皆由元素而成,但元素种类繁多,又相互夹杂,炼药师须得将这杂乱的元素进行整合,通过元力与火焰使元素之间达成平衡,并且不能使元素相互抵消,丹药才能炼成。 这项工作,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和对元素的感知理解,是做不了的,所以通常才由纯元素元者担任这项工作。 这天,星莩正在研究领域学,突然,大门响起。 星莩匆忙下楼,打开大门,墨佑慈祥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 “墨爷爷好!”星莩连忙行礼道。 “好好好,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墨佑笑了笑,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个红木盒子,递给了星莩。 星莩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得大喜。 天青色的古朴外表,上面有着数道奇特的纹路,犹如滚滚烟云,微微的丹香伴随着涌动的元力向外扩散。 “成了,心纹凝烟丹!”星莩高兴的说道,“墨爷爷,待我谢过那位炼药师大人。” “没关系,拿钱办事本就天经地义,不过说起来,那位炼药师托老夫来问一句,可否告知这是何丹?虽然从各个方面,这丹药都是地地道道的二阶丹药,但是莫说他,许多炼药师都不知道这丹的存在”墨佑说道。 星莩眉头皱了皱,墨佑见状连忙解释:“并非是想要这丹方,只望能告知,此丹有什么效用就好,并且若有必要,一定保密。” 星莩犹豫了一番,说道:“这丹,在凝元晋升淬体时,起凝元护神,调动元力,防止元力外散,增大完美踏入淬体的机率。” 墨佑闻言一惊 淬体境,是元力充溢,由内而外将身体进行淬炼,使凡人的肉体炼化为同样充满元力的“元体”,是元者之路上的第一次脱胎换骨。 而完美踏入,是身体百分百被元力淬炼,纯度百分百的“元体” 可是因为元力外溢,再加上元力的淬炼,晋升者要熬过由内发自外的剧烈的痛苦。 痛苦的大小,和突破者的元素有关,破坏力越强,痛苦越高,如果是星莩那样的死亡黑暗元素进行淬炼,痛苦是最大的一级,那感觉犹如钻心剜骨一般。 心神一旦因为痛苦稍有不慎,晋升元力就会不受控制,肉体就会有一处反而遭受到元力的侵蚀而非淬炼。 一旦心神失守,元力完全失控,肉体不仅成不了“元体”,反而受重伤,并且肉体被元力侵蚀,终身踏不进淬体之境。 少部分元者便是如此,终身停在凝元巅峰。 即便大多数的元者熬过去了,他们一般也会因为某些原因而身体的部分被元力侵蚀,或者因为不慎导致部分元力消散而没能在身体某些部位进行淬炼,从而说不上是百分百的元体,说不上是完美踏入。 所以所谓完美踏入,除了能力高低之外,也是机缘巧合之事。可遇不可求,只能将目标放在如何让元力少侵蚀一些肉体,让元体纯度更高一些。 毕竟元体的纯度,决定着日后的境界。 现在有这样一个丹药,可以防止元力的外散,增大完美踏入淬体的机率,怎么不让人惊叹欣喜,怎能不让人眼红渴求? 即便说百分百元体还是很难,但是本来只能达到百分之六十纯度的元体,因为这颗丹达到了百分之七十的纯度,这难道不让人欣喜若狂?! “小莩啊,你确定?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方啊!”墨佑惊叹道,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这种丹的效用真的如星莩所说,那将对整个元者领域造成不小的影响。 “墨爷爷你别激动,我也是第一次试这个丹药,有没有效还得吃了再说呢。”星莩说道。 “如果有效你一定要告知我,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瑰宝啊。”墨佑紧紧握住星莩的双手,心情难以平静。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激动的墨佑,星莩关上了大门舒出一口气。 他看看那散着微弱光芒的丹药,脸上扬起轻松舒畅的微笑。 心纹凝烟丹,虽是二阶丹药,但希望确实如玉珏当中所说的一般有效。 元殿 一名黑衣人站在那间狭小温馨的房间中,战战兢兢的拱着手。 在阳台上浇花的李陌琦眉头皱了皱,开口道:“一枚可以增大完美踏入淬体境机率的丹药?他才十三岁不到就可以晋升了?” “不错,那孩子和墨大人谈话间,却是这么说的。”那黑衣人回应道。 “知道了,下去吧,让影卫继续盯着他们。”李陌琦淡淡的说道。 “诺!”那黑衣人单膝跪地,行礼离去。 “真有趣啊,这小子还真是不负他那元素具象化,身上秘密也不少。”李陌琦哼笑一声,将花洒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第一卷·业火初燃 第四十章 源自痛苦的刀锋 “去掉所有的衣服?”星莩脸立刻就红了起来,“为何啊!” “你自己不去,外溢的元力也会把你的衣服烧毁的!”那个怀表传出风烨慵懒的声音,“害羞什么劲啊,你以为你是女生啊,谁稀罕看你。” “对了,小子,记得啊,量力而行,实在承受不住,就放弃,不要执着于百分百的元体。”风烨说道,“你要是晕了过去被元力侵蚀,你哭死我绝对不去给你吊唁。” “知道了,放心吧,大叔,我要准备进阶了,不说了。” 星莩将怀表扣住,翻了一个白眼。 刚认识时以为风大叔威严,吓人,不苟言笑,后来熟络了才发现。 这是个地道的老不正经。 虽然他的话有些道理,但有些话听起来,很是奇怪。 看了看那块怀表,星莩将它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径直走向了卧室。 懒得去吐槽风烨,晋升才是重中之重。 百分百元体?今天必须冲上一冲! 按照风烨所说,星莩将自己的衣服如数褪去,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 看着那古井无波的心纹凝烟丹,星莩往常平静似水的双眸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钻心剜骨般的痛苦?那又何妨? 自己曾经渴望的时刻,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书上曾说,大海上的船,每前进一步,都是在乘风破浪! 没有丝毫犹豫,星莩果断的吞下了那颗丹药,开始运转元力,冲击淬体! 黑气环绕的红莲涌现,在星莩的手掌中缓缓转动。 黑红二色的元力也同样伴随在他身前,只是接下来这段时间,这股庞大的元力不是他手中的武器,而将成为侵蚀他的阴影。 原本体内平静的元力开始躁动,逐渐似是变成了汹涌的波浪,以极快的速度在体内运转。 很快,血脉贲张,体内充溢的元力开始从身体各个角落的毛孔透出,心脏也因此剧烈的跳动着。 与其说元力是透出,还不如说是被冲击而出,也因此在全身上下形成针刺一般的痛感。 这不间断的刺痛,也让星莩紧皱眉头,汗水开始沁出。 但这不过只是开始。 许多元者共同的问题开始产生,那些星莩无暇顾及而失去控制的涌动的元力开始朝外界逐渐散去。 好在心纹凝烟丹的效用开始发作。 玉珏上有言:“古有丹,稳元力,凝心神,定固外溢,催化元力平静,以静制动,轻痛感,以为凝元突破者作辅。” 在心纹凝烟丹的效用下,一个透明的薄膜罩住了星莩,防止了元力的消散,不管是外放的元力还是仍然留在体内的元力,都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元力一旦平静,就开始突破淬体的关键一步。 由内而外,淬炼肉体。 由肉体转化为元体,这个过程说来也简单,便是通过体内体外的元力,将身体通过元力的洗礼,便可成。 只是这个洗礼,说出来足够骇人听闻。 对于星莩来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拿着烧得铁红的铁烙,一点一点,烙遍全身各个角落,体内体外同时进行。 这种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痛楚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晕厥过去。 这时,体外的部分元力缓缓落在星莩身体的随机部位。 “啊!!!”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星莩本能的大喊出声,响彻整个屋子。 楼下的若剧团众人闻声一怔,琛率先反应过来,扔下东西就往楼上跑。 路彻等人见状,连忙跟着琛,冲上了楼。 琛狠狠推开了大门,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 此时的星莩通体被黑红二色的元力包裹,脸色因为痛苦,扭曲的极为吓人。 “别过来!”喘着粗气的星莩大吼一声,想要过来的众人被这吼出的一嗓子逼停,怔在了原地。 “都出去!”星莩吼道,就在这时,又是一部分元力烙在了他的身上,那剧烈的疼痛让星莩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紧紧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强忍着那痛苦。 在元力烙过的地方,黑红二色缓缓褪去,皮肤变得晶莹剔透,白凝如玉,看起来薄如蝉翼,但实际上却是坚硬如铁。 就如同雪中的梅花,熬过冰霜的束缚,才能傲霜怒雪,凌寒独放。 琛知道星莩是在晋升,平定了一下心情,强作镇定的说道:“都出去吧,莩哥在晋升,不让别人打扰。” “我们就在外面等着,相信莩哥一定能成功的。”琛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相继退了出去。 琛脚步踌躇,一步一回顾,虽然她才是最担心的那一个,但是她明白现在只能靠星莩自己,她所能做的只是心里暗暗祝祷。 星莩继续硬抗着那些烙在身上的元力,每抗过一次剧烈的痛苦,力量就上涨一分。 其实纵观天下修者,一般来说,破坏力强的修者,元体纯度并不高,这也是一种平衡。 元者本就逆天而行,怎会不招致天妒? 但是平衡之中总有混乱,常规之中总有例外。 随着星莩体内体外元力相继烙下,元体纯度逐渐提升,力量逐渐上涨,痛苦也是水涨船高。 为了保证元力能在自己的控制下,使得纯度高一些,星莩必须用元力环绕大脑,以让自己精神清醒。 这样的代价,自然是承受着完全的疼痛。 逐渐逐渐,在剧烈的疼痛下,幻觉开始出现在星莩的眼前。 那被掀翻的水桶,哥哥们的嘲笑欺凌,父亲的冷漠不顾,三娘阴狠的内心。 星莩愤怒的咆哮,仇恨在此刻几乎占据了他的头脑,凶狠的目光似是可以撕碎一切。 永远闭上双眼的母亲,嬷嬷慈祥的面容,药师善良却爱莫能助的叹息,依凝天真的脸庞。 思念充斥着他的内心,一抹悲切在他的心中弥漫。 韦宽放肆的大笑,纨绔子弟们狂妄无耻的掠夺,那些冻死,饿死的朋友们,尤其是死去的小宇。 “不,不要。”星莩咬紧牙关,拼命的摇晃着头,不停的挣扎着,似是要把这些画面甩开。 向自己伸出手掌,那一直坚定的眼神,属于路彻的眼睛,孙大哥胆小却善良的神色,蓝霁姐姐的照顾,月儿天真无邪的笑容。 最后浮现的,是那温淑的面容,褐色的长发,她捧着一抹包含着生命的元力,眉眼带笑的看着星莩。 “莩哥” 星莩内心瞬间平静了下去,无论是思念,仇恨,悲伤,还是恐惧,都如同潮水般褪了下去。 “我不能放弃,还有人等着我,他们,需要我的守护!”星莩自言自语道。 “不过是一群贱民,一群毫无价值的乞丐。” “他们只是把我们当作小丑,玩物一般欣赏,没有把我们当作真正的敌人。” “可惜啊,这般能与死神抗衡的生命之力,若无强大的元者护佑,在这乱世怕是自己都难逃死神的魔爪。” “不能倒下,不能放弃。”星莩咬紧牙关,催动元力继续保证头脑清醒,元力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哪怕有些元力在失控的边缘,也及时的得到了控制。 元力缓缓落下,命运想要逼迫他低头,放弃百分百纯度元体的想法。 那些元力,如风烨所说,逐渐将他身下的床点燃。 “啊啊啊啊啊!!!!”星莩歇斯底里的吼叫,眼睛变得通红,如同恶魔降世一般。 外面的琛听到这一声,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在外面踌躇着,向门把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一个散发着红光的繁杂阵法,在星莩身下出现,散出巨大的力量。 那股巨大的力量呈涟漪状急速向四面八方扫去,将屋中的桌椅柜和其他杂物如数扫开,东西叮当坠落满地,就连玻璃都被震碎。 坠落地上的众多杂物,包括着一块秒表。 琛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 “莩哥!”她艰难的爬起,惊呼道。 远处红枫林,闭眼凝神的风烨猛地睁开双眼,双眼瞪大,看向星莩所处的方向。 “那小子,肯定没有放弃纯元体的想法!”风烨怒喝一声,一跃而起,顿时消失在了红枫林。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元力逐渐减少,烙在星莩的身上。 而星莩也逐渐接近了极限,身上汗流如注,头脑晕晕晃晃,眼皮变得如同千斤坠那样沉重。 他的身形也摇晃了起来,面前的景物在他的眼中重叠起来。 就在琛下定决心,打算进去看看时,一双大手把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头一看,正是风烨。 “风大叔!”琛惊呼道。 “走,进去看看。”风烨不由分说,径直走了进去。 琛见状,跟在他的后面,走了进去。 那些元力终于接近耗尽,星莩也难以承受下去,重重的栽倒下去。 临晕过去之前,他恍惚看到了冲进来的风烨,还有琛。 随即,他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一个梦。 都是破碎的画面。 一个手持佛珠,双手合十作揖,身泛金光的光头青年。 一个头上双角,身材高大魁梧,面目英俊的魔族人。 许多人,背着行李,那是在迁移? 那些人被追杀,后面有人要杀他们,那个孩子在哭喊,他们是谁? 屠刀落了下来,身旁都是哀嚎,那个孩子,不要!不要! “不要!!”星莩一声怒吼,猛地坐了起来。 “莩哥,你醒了,莩哥。”趴在床沿的琛被惊醒,看到星莩苏醒,立即来了精神,欣喜的说道。 星莩喘着粗气,定了定心神:“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 “我的房间,你把自己的床烧了,还差点整死自己!”琛嗔怒道,“昏迷了一天一夜,你想要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说着,琛便抽泣起来。 星莩笑了笑,伸手抹去了琛的眼泪:“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琛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样,莩哥,晋升顺利吗。” “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言罢,星莩开始运转元力。 突然,在运转元力的途中,他怔住了。 “怎么了,莩哥?”见到星莩这般模样,琛担忧道。 星莩眉头紧皱:“不对啊,明明全身都被元力淬炼了,怎么肩胛骨那里没有感觉呢?” “小子,你终于醒了。”门打开,风烨,路彻,阿蒙一众人都涌了进来。 “好些了吗,小莩。”路彻开口问道。 “好些了,路大哥,晋升成功了。”星莩开心的说道,但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只是没有达到预期。” “好小子,有骨气,让你不干什么你偏要干什么。”风烨走上前来,抱着臂瞪着星莩说道。 “风大叔。。。”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哎,风大叔,为什么我肩胛骨那里,没有变成元体呢?所有元力都印在了上面啊?” “兴许那是你没注意吧。”风烨说道,“臭小子,百分之九十九纯度的元体,你还要怎么样。” “终究不是完美啊。”星莩叹道。 “小莩,说到这个老子必须告诉你,世界上可能有绝对的完美,但是那人也必定被这绝对的完美所累。”风烨说道,“有瑕疵才是最真实,才是另一种完美。” “有瑕疵是另一种完美?”星莩疑惑的说道。 “绝对的完美笼罩了一切,就拿晋升淬体来说,你以为那些晕厥被元力侵蚀的人是什么人?大多都是天赋卓越的有才之子,恃才傲物,像你一样追逐绝对的完美,最终终身不得踏入淬体,那不就相当于废了嘛。”风烨说道,“所以臭小子你记好了,不及胜于过之,追逐完美无错,但不要执着于摘取完美。” “不及胜于过之………”星莩陷入了沉思。 是啊,那时最后一刻自己是晕了过去的,恐怕当时若早晕一秒,自己就和那些被元力侵蚀的人一样了。 星莩冷汗立即就从脸上滑了下来,细想下来,后知后觉,当真如风大叔所说,自己这次觉醒,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渊,凶险的很。 好在还是很幸运的,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凶险,但这百分之九十九的元体现在看来已是极好。 “过几天阿蒙也要晋升,那个丹药,还得靠你。”风烨说道。 “那是自然,炼丹之事。。。。”星莩撇向了一旁的阿蒙,只见他手舞足蹈,慌忙的将食指放在嘴前,心中不由得笑出声。 “阿蒙与我是朋友,这丹药自然会找人炼的。”星莩改口说道。 “放心,要钱就来找我,不必担心。”风烨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先休息,就算是正常晋升淬体,体内元力也应该是十不存一,更别说你这样了。” “哦。。。是。”星莩迟疑了一下才回应道。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不对啊,自己刚才运转元力,发觉体内至少还有三成元力啊。” 要不是风烨说起,星莩还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这并不是风烨的一家之言,书上也这样说,晋升淬体元力会十不存一,需要休养几天,进行吐纳才能恢复。 可是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那些破碎的画面………为什么一想到就这么头疼。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一章 廷卫长 两年后 自星莩晋升之后,大约又过了一年,阿蒙也晋升了淬体境。 他要比星莩顺利的多,但是只是相对而已,过程还是极为痛苦的,拿阿蒙的话说,那叫一个险象环生。 每当说起阿蒙的晋升,他身体都会下意识哆嗦一下。 但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结果也很让人满意,百分之八十五的淬体,但当风烨拿这个和星莩的百分之九十九纯度元体相比作玩笑时,阿蒙都会撇一撇嘴。 “他是个变态,不和他比!” 至于琛,因为是生命元素,风烨并没有安排她多么繁杂的修炼,而是让她识各种草药,读各种书籍,按风烨的话说,她既然不是像星莩阿蒙那样的战斗元者,也就不必整日热衷于修炼,此时打好知识的基础才是正道,不然就算等级再高,也不过是具庞大的空壳。 也因此,她的元力相比星莩与阿蒙二人提升的很慢,但在星莩玉珏知识的帮助下,不过两年的时间,也终于到了凝元巅峰。 若剧团生活也越来越好,甚至上次过年的时候,路彻去买了许多烟花。 整个若剧团的人都围了上来,好奇地从上到下看着那烟花,似是在欣赏一件珍宝。 他们晚上放出烟花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惊呼出声 尤其是月儿,她高兴的跳了起来。 总之,他们摆脱了饥饿,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元殿 墨佑战战兢兢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还没有找到吗?”李陌琦轻轻地说道,但是墨佑十分清楚,这句话中包含了多少的不耐烦。 “大人,,,大人恕罪,是属下无能。”墨佑连忙俯首作揖道。 “……………罢了,既然找不到,这件事就先放一放,那小子,今年已经束发了?”沉默了一会儿,李陌琦说道。 墨佑惊讶的抬起了头,李陌琦这次出乎意料的竟没有降罪! “我在问你话!”李陌琦声音仍然很轻,但是透出一股威严与一丝愤怒。 “啊。。。是,大人,他已经十五岁了。”墨佑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你去库中取些适当的礼品,去上门送给他作为贺礼。”李陌琦说道,“并且传我的话,他们三人,既然已是元殿的人,就该为元殿出力。” “大人的意思是?”墨佑说道。 “封那小子为夔城廷卫长,赐北山军营两百兵力,其余二人,在旁辅佐!”李陌琦说道,“至于那些乞丐,也编进他的队伍里,但仍然是自由身。” 墨佑一惊,拱手道:“诺!” 若剧团 两年过去了,日子过的倒是不错,很安逸,很舒适。 若说出乎意料的,当是元殿突然封自己为夔城廷卫长,赐两百兵力。 这廷卫长说起来只不过负责城内治安,秩序,那些活计一般来说是死的,只需让官府中的人去做就好,说起来,是个闲差,自己没什么要做。 重要的是,元殿赐给他两百私兵。 这个概念是,他可以自由调动这两百兵力,一旦有什么事,向驻扎在山上的军营发出一纸调令,指哪打哪。 当然,首先是这些兵服自己。 这也是星莩一直思虑的地方,自己未有尺寸之功,元殿那位大人先赐房宅不说,之后还赐职位,赐兵力,此时怕是整个夔城的眼睛,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换句话说,若非自己有元者的身份,恐怕麻烦早就来了。 那位大人这样做,目的很明显。 这是在逼着自己拿出元者的力量立威,进而若怒众人,再逼着自己依靠元殿。 同时把自己拉到元殿容易看见的地方。 这些当然不全是他想出来的,毕竟他只有十五岁,有一些,是风烨告诉他的。 可星莩心中感觉不止如此。 但是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天自己就是要去服那两百兵丁的气,但并不是像元殿所想,动用元力。 至于为什么十天才来,除了需要思考一番对策以外,还得拜访夔城城主,打发夔城各个来拜访的富商乡绅, 其中竟然还有代表他们父亲的韦宽李远等人…………… 整个若剧团的人咬牙切齿,路彻等人更是闭门不出。 星莩虽然见了他们,但也只是出于礼仪,带来的礼物一律谢绝。 双方早已经是敌对关系,交好是不可能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小宇,对得起一些因为这些纨绔子弟被活活饿死的朋友们?就算退一万步说,若有机会,这些纨绔子弟也是第一个来踩上两脚的。 北山军营 星莩带着琛和阿蒙刚踏进军营,整座军营的士兵都停止了训练,看向了他们。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整个营突然寂静下来。 “来者可是廷卫长大人?”一个士兵走上前来握着咯吱作响的拳头,低头嘲讽道。 星莩缓缓抬起头来:“没错,元殿钦命。” 这一语,整座军营的士兵都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笑完后,那士兵说道:“小子,这里不需要你,你还是回家去吧。” 言罢,又是一阵哄笑。 琛和阿蒙见状怒不可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星莩则拦下了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想打架?别以为你们是元者我就怕你们。”那士卒凶狠的说道。 “元者又如何,我们不服。” “是啊,我们不服!” 一个带头的吼道,带着整座营都是嘶吼起来。 他们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让他们听一个比他们小好几岁的孩子的命令? “听我一言,再赶我走,不迟!”星莩用着元力扩大的声音压过了那些兵丁的声音。 营中的兵丁暂时安静了下来。 “在下不才,天怜可见,赐予了元力,赐予了元者的身份。”星莩朗声说道,“但是我知道你们不服我,因为如果你们是元者可能比我更强。” “事实本就如此。”那些个兵丁哼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先天不可更改,既然你们没有元力,那么在下也愿不动用元力,与你们战上一场。”星莩拱手说道。 营内再次哄笑了起来。 “小子,你确定?”那个兵丁嘴里咬着狗尾巴草,疑惑的说道。 “我确定,不动用元力。”星莩说道。 这一次,营内震惊的看着星莩,一些人眼中流露出一些赞许之色。 他们细细打量着星莩,发现星莩在他们眼中虽然还是乳臭未干,但是,却透出强烈的威势和人格魅力。 “好,既然这样,我们也不二百个人欺负你这个小孩子,只要不动用元力,打败营中十个最强的就行。”那兵丁说道,“赢了,你就是我们的廷卫长,输了,滚出北山军营,再也不要回来,怎么样。” “同意!”星莩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看向那个兵丁。 “兄弟们同意吗?”那个兵丁吼道 “同意!”众人齐声道。 “那就请吧。”那个兵丁面无表情的看向星莩。 星莩拱手回礼。 “小莩!”琛和阿蒙震惊的看向星莩 “放心,不会有事的。”星莩看着他们笑了笑,带着他们径直走进了军营。 演武台 听闻星莩要挑战最强十人,军营二百人都是聚集在演武台下面。 “哎,张武,你说,谁能赢啊。”“那元者不用元力,便是拔了牙齿的老虎,没什么可怕,我看那,莫说十人,就连一个人他也难。哈哈哈哈哈” “那也不一定,这小子看起来胸有成竹啊。” “嘿,小孩子都不知天高地厚,教训教训就好了。”那个人啃了一口苹果,不屑的说道。 “有道理,营中最强的十位兄弟,那可都是从小习武的武者啊,哈哈哈哈。” 台下嬉笑声一片,琛和阿蒙气愤不已,星莩则充耳不闻。 “不妨告诉你,小子,这十人都是武者,我们不想伤人,你确定要上?”那个兵丁问道。 “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有反悔的道理!”星莩慨然道。 “好,对脾气!”那人说道,“你既然不动用元力,我们也不会动用灵力,只看各自肉体力量和技巧。” 星莩暗自舒出一口气,若是不动用元力对敌十个武者,恐怕是真的悬,好在对方也是讲义气之人。 “多谢各位,那么,开始吧?”星莩说道 琛和阿蒙在台下担忧的看着星莩。 “放心好了,况且这一架,不打不行。”星莩低声说道。 这时,一个长相高大面容粗犷的人走了上来,像是一座巨塔屹立在那里。 “小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那大汉狂妄的狞笑道 “比赛规则,击倒十秒,或是跌出演武台,都算输。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二人同时说道。 “喝啊!”比赛一开始,那大汉便急速冲了上来,挥出一拳向星莩砸去。 “这就结束了。”台下兵丁笑道。 那大汉本来志得意满,但是不多时就感觉不对劲,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星莩一掌挡住了他的拳头,不仅安然无恙,并且用力重新推起了他的拳头。 没有用丝毫的元力,只凭肉体力量。 当然,如果元体不算元力的话。 升入淬体境,那可以说是第一次质的飞跃,肉体晶莹剔透,坚硬如铁,更别说星莩那百分之九十九纯度的元体了。 推起了大汉的拳头,星莩一个纵跃,一拳朝他打去。 大汉慌忙阻挡,虽然挡了下来,但是手掌吃痛不已。 星莩落下,又是一拳朝他的小腹击去。 大汉吃痛,下意识弯腰,星莩又踢出一脚,扫他的下盘,将他击倒在地。 整个营鸦雀无声,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二,三,四。。。” 数到四的时候,大汉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惊异的看着星莩,好似在看一个妖怪。 大汉嘶吼着,冲上前去向星莩猛地打出数十拳,如同雨点一般击在星莩的身上。 但是不知为何,星莩却没有任何的躲闪 “莩哥!”琛见状惊呼道。 就在这时,星莩握住了他的拳头。右手抹了抹嘴角的一丝鲜血,笑道:“力道不行啊!” 大汉瞪大了双眼,只见星莩再次纵跃而起,一个手刀击在大汉的后脖颈大动脉上。 大汉一怔,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整个营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下侥幸胜了一局,请诸位继续吧!”星莩喝道。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二章 谦逊服人 营中兵丁咬紧了牙关,虽然愤怒,但是却无可奈何。 他们确实没有感觉到星莩动用了元力,也没有看到元者那花花绿绿,该死至极的各式元素。 虽然他们都不是元者,只是普普通通的兵丁,但是他们好歹是元殿的官兵,见过不少飞扬跋扈的元者,所以判别对方是否动用元素之力一般还是可以的。 但也因为这些与元者打交道的经验,他们对元者并不感冒,甚至是厌恶。 其实这也难怪,他们随时准备为元殿拼命,元者花天酒地也就算了,还要和个大爷一样目中无人,口出狂言,确实是招人厌。 今天又来了个十五岁的廷卫长,搁谁谁能忍得住? 可是随着星莩击败他们最强的十人当中一人,哪怕他们恼羞成怒,哪怕他们仍然不服,但是潜意识却已高看了星莩一眼。 “下一位。”那在军营口上拦星莩的士兵沉吟了一番,朗声说道。 这个士兵一开口,本来嘈杂的军营立即安静了下来,星莩注意到这一点,心中有了底数。 一个瘦高的士兵走了上来,星莩拱手作礼。 虽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力气十分大,虽然星莩不敢托大,不似刚才一般连闪避都懒得闪,但是还是通过体力与技巧,将那士兵直接击下了擂台。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来挑战的都败于星莩手下。 星莩擦了擦嘴唇,望向了台下。 虽然星莩可以在两场间隔休息,但是连打九位武者………体力可以恢复,心力却需要时间。 但是星莩所做的努力并非没有成效,这个少年已经令他们十分惊讶,未动元力,放倒了九位最强的士兵,用行动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整整数年没有日夜的修炼,习武,研习,又有先天卓赋,虽有元体相助,但大多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最后,在台下正中央一直坐着,沉默不言的士兵站了起来,走上了演武台。 他不像一个士兵,长长的头发绾成长辫垂在脑后,柳叶眉一颤一颤,棱角分明的冷漠脸庞隐隐透着杀气,倒像是一个江湖侠客。 “老大要出手了。”“不得不说,这小子确实挺厉害,还谦恭有礼,就看他打不打的过老大了。”“是啊,但我看悬,不用元力与灵力,老大好歹是从小练啊。” ”打的漂亮!”那青年说道,“你很强,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我们对你的态度有所改观了。” “但现在,既然是在拼单纯的肉体力量和战斗技巧,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武术世家。”那青年摆出了战斗姿态,青筋暴起,喝道,“在下千昀,承让了!” “在下星莩,承让!”星莩刚一说完,腾跃而起,一脚朝千昀袭去。 千昀抬起胳臂,星莩一脚居高临下,正中踢中了他的手臂,并平安的落了下来。 星莩脸色一变,果不其然,千昀面色淡然,就像丝毫没有感觉一般。 这一脚一踢下,星莩就感觉好似踢在了石头上一般,纹丝不动。 他咬了咬嘴唇,这个人,恐怕要比洪辰炎还强,还难对付。 不容星莩多想,千昀趁着星莩刚落地,就追袭上来,一个手刀,直插星莩面门。 星莩头一歪,左手一挡,千昀左手又挥拳袭来。这样一来,千昀中门大开, 星莩抽出左手,不由得一惊,直接和右臂交叉在胸前,抵挡千昀。 千昀化拳为掌,双手“咚”的一声击在星莩护在胸前的手臂上,将星莩击退了数米。 星莩瞪大了双眼,眉头紧皱的看着千昀。 方才他看似中门大开,其实是诱敌之计,一旦星莩想要攻其小腹,那么千昀虚力佯攻的右手就会回护,然后左手给予星莩沉痛一击。 不管谁,只要一抽左手就明白了,但莩能在瞬间变招,也是不俗。 千昀眯了眯双眼,赞许的点了点头。 星莩稳住身形,无暇多想,千昀已经朝他袭来。 星莩将手刀扫出,千昀竖起胳臂一挡,另一只手直击星莩。 星莩头一侧,右手格住千昀的手掌,千昀想要挣脱,星莩顺势而下,二人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接着星莩顺势一翻手掌,用力一推千昀的手腕,直直将千昀左手臂推开。 千昀见状,右手猛地一把星莩的左手,将星莩拉过来,用头猛地一撞。 “好!”见状,整个军营都是沸腾起来。 “莩哥!”琛和阿蒙担忧的惊呼出声 星莩吃痛不已,千昀已经再度追击上来。 星莩虽然心中火起,气愤不已,但是还是尽力保持冷静。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此时千昀威势正盛,避而不击,才是正确选择。 星莩向后退去,一边后退一边闪避格挡,千昀穷追不舍,左手掏,上勾拳,前击掌,一时间手中变化样式众多,可是不是被后退的星莩闪避开来,就是格挡下来。 不多时,千昀果然被惹火了。 “看你能躲到几时!”千昀嘶吼着,又是朝星莩下盘劈出手刀。 星莩向起一跃,数个空翻,退到了演武台四周的其中一根大木柱前。 “喝啊!”千昀大喝一声,一拳击来 星莩看着冲上来击出一拳的千昀,嘴角微微扬起,待到千昀逼近,奋力一跳。 “咚”的一声,千昀重重击在木柱上,将那木柱击的剧烈颤抖。 跳跃起的星莩重重飞出一脚,直击在千昀后背,并借势跃向了更远。 挨了一脚的千昀跌倒在地,之后一个空翻跃起。 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望着远方的星莩,眯了眯双眼。 “好!”不管是军营,还是琛和阿蒙,见到这精彩的打斗,都是沸腾了起来。 星莩面色凝重,不管是打斗经验,还是实际肉体力量,眼前的这个人都要超过自己。 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除了这玉石一般的身体,还有就是那颗冷静的心。 冷静一向是星莩的性格,这也是他无形的一件强力武器。 二人此时绕着场地,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等待着对方露出一丝破绽。 突然,千昀的脚步突然凌乱了起来。 这并非千昀露出破绽,而是千昀故意之举。 但是这并没有引得谨慎的星莩上前,千昀的眉头不惹人注意的皱了皱。 就在二人又走了半圈,突然!千昀双目圆睁,如同一只猎豹一般,极速冲向了星莩。 与此同时,星莩也是一跃而起,一掌击向千昀。 “喝啊!”星莩大喝一声,一掌劈下。 “哼!”千昀冷哼一声,横抓的右手一翻,直向星莩小腹而去。 星莩一掌重重劈在千昀的左肩上,同时尽力闪避,但还是被千昀一掌击到了腰上! 二人此时全身心思皆在各自那一掌之上,顾不得防御。 星莩喉咙一甜,千昀忍着剧痛,再次向星莩击出一掌。 看着那一掌袭来,星莩十分震惊,他没有想到千昀的忍耐力如此之强,能够在遭受重创后瞬间再用力击出一掌! 星莩此时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对于这袭来的一掌已是躲无可躲,下意识的采取了举动 “哐”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红莲虚影覆盖住了星莩,蕴含的元力直接将千昀猛地震开。 千昀被这突如其来的元力一震,来不及反应以运转灵力稳住身形,生生被震下了演武台。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发话,星莩已经拱手:“是我输了。” 整个军营鸦雀无声 千昀重新爬上了擂台,一语不言。 “我下意识开了元力,已经违反了我们的约定,既然如此,这场比赛,你赢了!”星莩拱手道,面色平淡,“按照我们约定的,我们立即滚,不再来北山军营。” 说着,星莩跃下了演武台。 “小莩………”琛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星莩打断。“愿赌服输,我们走。”星莩轻轻说道。 “等一下!”千昀突然开口,整座军营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虽然按照赌约,你不能命令我们,但是,你可以做北山军营的朋友!” 星莩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千昀。“你很有趣,和那些嚣张的元者不一样,反而非常谦恭。”千昀说着,行了个军礼,“我代表整个北山军营希望你成为我们的朋友。” 星莩看着千昀,一言不发,随后笑了出来:“在下不才,既然诸位不嫌,那么,日后多多关照。” 千昀也笑了出来,二人各自朝对方拱手行礼,以示不计前嫌。 整个营的士兵沉默了一番,随后激烈的鼓起了掌。 后夜 因为天色已晚,千昀便将他们留了下来,为他们备了两间屋子,琛住一间,阿蒙与星莩住一间。 星莩毫无睡意,看了看旁边熟睡的阿蒙,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偌大的校场,山风吹起,很是肃凉。 星莩和衣独自行走在校场的沙地,低头前行,似是在步量自己的行程。 “喂!”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星莩扭过头去,发现是千昀,正抱着臂看着他。 星莩说道:“怎么?睡不着吗?”“是,你不也一样?”千昀回应道。 星莩闻言轻轻说道:“我在想一些事情。” “你和其他元者果然不一样,在你眼里,似是没有官位区分,也没有高低之分。”千昀说道,“虽然可以说你年龄尚小,但是我想元殿能将你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元者派来做我们的长官,你肯定不会还是个孩童心智。” 星莩笑了笑,沉默了一番说道:“孩童的天真,从来没有属于过我。” “你是什么出身?”千昀问道。“我没有任何出身,我是个乞丐。”星莩回应道。 “乞丐?!”千昀瞠目结舌的重复道。“我没有骗你,我在觉醒前真的只是一个乞丐,还身染重病。”星莩说道,”每天饥一顿饱一顿,上顿不接下顿,除此之外还要被流氓欺凌,被野兽追赶。若是在这情况下都能保持天真,那真的是没心没肺了!” “其实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为何还要分族群?我非常不明白,我虽然是个魔族人,但是我并不觉得自己要比妖鬼二族高贵,他们也不比我们低贱,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吗?”星莩心有所感,叹息道。 “你的这种想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想法,定为众人不容。”沉默了一番,千昀说道,”就因为这个?你才对我们保持谦恭有礼?” “谦恭有礼可能是性格使然,我要纠正你一点,不是对你们,是对所有人,不管高贵或是低贱。”星莩的眼睛直视着千昀,义正言辞的说道,“唯有谦逊,可以服人。”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三章 又遇炼药女 第二日 星莩等人离开了军营。 看着来送的千昀等人,星莩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结果还是差强人意的,虽然没有让他们真正服气,但是至少,他们做了自己的朋友。 千昀望着星莩的背影,沉默不言。 “我想,众人应该是平等的。没有种族分别,没有高低贵贱。” 星莩的话回荡在千昀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千昀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看着上面的纹路,面无表情。 “有趣!”许久,千昀只说出了这两个字,转身回到了营中。 夔城 阿蒙一路上手舞足蹈,坐立不安。 星莩和琛疑惑的望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星莩打量着他,说道。 “他们军营里那是什么床啊?不仅硌得慌,还有飞血虫、蝎巨、水翎都有!”阿蒙浑身不停的颤动,脸色十分难看,快要哭出来一样。 “哈哈哈哈!”闻言,星莩和琛都是笑翻在地。 “你们还笑,飞血虫!啊啊啊啊,受不了了!”阿蒙不经意的向后退去,就和面前有只飞血虫一样。 “哈哈哈哈哈,阿蒙还和以前一样怕虫子。”星莩喜笑颜开道。 “阿蒙一直怕虫子吗?”琛捂着小嘴吃吃的笑着,好容易缓过来说道。 “我没和你说过吗?上次和风烨大叔打扫屋子,他拿下一本书和虫子大眼瞪小眼,随后那响彻红枫林的一声惨叫,哈哈哈哈哈哈!”星莩说的十分形象,一旁的琛听着实在是忍不住,放开了大笑起来。 “星奈格尔·莩!”阿蒙忍不住,撸起袖子朝星莩追去。 “哎,你别过来啊!我只是实事求是,哈哈哈哈!”星莩一边躲着一边嘲讽道,后面的阿蒙更是恼火。 “你站住,让你尝尝我新调的毒!”阿蒙大喊道。 一个追,一个跑,一个在旁边笑着看热闹。 不多时 阿蒙不停的拿白眼翻着星莩,不想和他说话。 “要是眼神也有元力,我估摸着我已经死了。”星莩瞥了他一眼,扭头对琛说道。 “你等着,小莩,等我抓到你的糗事,我非得添油加醋,好好给琛讲讲。”阿蒙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你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现在还想不到莩哥出糗的样子呢。”琛连忙接话道。 “放心,不会轻易遂了你们的愿的。”星莩调皮的说道。 就在三人说笑的时候,星莩注意到,前面一队人马朝自己前来。 “可是廷卫长大人?”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走下马车,来到星莩的面前。 他长相俊俏,长发飘飘,手拿着一个玉折扇,看起来年纪轻轻,且仪态礼数皆是没有一丝差错,俨然是一名公子哥的模样。 “啊,您不认识我,我叫鉴任,方才去您府上您不在,这在街上碰见了您,可是大缘分啊。”那年轻男人满脸堆笑的说道,向身后摆了摆手。 跟着他的那些人将三个箱子从车上搬了下来,放到了星莩的面前。 箱子打开,一箱是满箱的紫元叶,另一箱是奇珍古玩,最后一箱是各种药材。 “大人,这是咱的一片心意,日后还望您多多关照。”那中年人谄媚的笑道。 星莩礼貌的笑了笑,轻轻说道:“鉴任,可是东城鉴家?” “是是是,大人。”那人连忙说道。 “礼物您还请收回,在下不过刚刚上任,关于市场的税收,物价,市售,元殿皆有律法规定,在下胆小昏愚,若办事也只能照章行事。”星莩说道。 鉴任笑了笑,折扇一合,凑到星莩的耳边,轻轻说道:“大人,退一步海阔天空,一笑方能泯恩仇,我家的那个顽劣之徒,我定然会好好教训,此番也并非有事求您,只是想和您做个朋友。” 说着,那公子扭过头去,一挥手,那些仆人又将金银药材搬了上去。 车夫一挥马鞭,“驾”的一声,马车绝尘而去。 “大人,下次有空一起喝酒啊。”这时,远处传来鉴任的呼喊声。 “看来鉴家也不是都和那个纨绔子弟一样的,还有讲道理的。”琛上前说道。 望着走远的马车,星莩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有待商榷,我们先走吧。” 说着,星莩三人继续朝着南城而去。 第二日——若剧团 铜镜之中映着星莩的模样,他看起来心不在焉,似是有着心事。 琛睡意尚存,迷迷糊糊的在后面给他梳着长长的头发。 “哎哎,好疼!”星莩回过神来,看到琛这副模样,不由想要逗她一下。 琛一下清醒了一些,随即皱着眉愤愤道:“哪疼了?我可一直给你看着呢。” “你眼睛都闭上了。”星莩笑道,“既然睡意朦胧,大可不必这么早起来帮我整理,我是去读书修炼,又不是外出示人。” “别人不看,我要看,修炼时整整齐齐,我觉得养眼。”琛撇着嘴说道。 “那你这些天就是在把我当玩偶打扮喽?”星莩闻言微微惊讶,打趣道 “嗯,差不多。”琛仔细思虑了一番,认真的说道,随即将星莩的头发束起,插上了一根雕刻花纹的木簪。 星莩仔细看了看琛,伸出手捏了捏琛的脸。 “啊!你干嘛。”琛的脸红了起来,微微嗔怒道。 这时,怀表传来震动。 星莩打开怀表,里面传来风烨的那沉厚的声音。 “小子!今天东西差不多做好了!进城去取吧!” 星莩撇了撇嘴,对琛说道:“上次委托风大叔找人做的元器做好了,我去取一下。” “我也去!”琛说完,打了一个呵欠。 星莩见状无奈的笑了笑,将琛朝她的房间内推去:“行了,大小姐,您还是回去睡吧,外面还下着雨呢。” 夔城 淅沥沥的小雨如绢丝拂在行人的脸上,雾蒙蒙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叶子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像是珍珠一般闪闪发光。 转眼,又是一个春季。 莩持着油纸伞行走在街道上,踩着遍地水花,穿过层层雨帘。 其实对于淬体以上的元者来说,自身的元体散发的一层元力就可以把雨排除在外,伞不过是个装饰。 可是总觉得不拿伞,会让人觉得很怪,星莩一向不喜引人注目。 他很快走到那个元器打制地点,取上那枚储物戒指。 他将那枚戒指翻来覆去,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笑了笑。 果然是按照要求,做成枝桠上樱花绽放的样式,既朴素,又美丽。 仔细说来,其实这是给琛的生日礼物,委托风烨找人做的。 储物戒指是元者的必需品,元叶,器皿,法器、药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总得随身带着,但也不能一直背着啊。 星莩满意的拿上了戒指,打算快步返回。 就在他走了半路,忽然,透过雨幕,他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蹲在不远处。 那个身影很是古怪,明明下着雨,就那样蹲在雨幕中淋着,一动也不动。 星莩疑惑不已,犹豫了一番打算过去查看一下。 待他走近,他看清楚了,是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姑娘,把头埋在了膝间。 奇怪的是,既没有哭声,也没有抽泣,她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任凭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 星莩犹豫了一番,把伞遮在那女子的头上。 “喂,这位姑娘,你怎么了?”星莩开口问道。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星莩瞪大了双眼惊道:“是你!” 星莩惊讶不已,是两年前那个拉着他要给他炼丹的女孩。 只不过现在她除去那一身黑和大铁锤,肤色白皙,,说起来也是明眸皓齿, 那女子也瞪大了双眼,大喊道:“是你!那个大骗子!” 星莩见状连忙要跑,不想那女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揪住了星莩的衣服。 因为她这么一拽,星莩脚上一打滑,直接后仰翻了过去,好在星莩武艺不错,下意识拿手撑住了地,借力将自己弹了起来,在空中一个转身,平安站在了地上。 但这么一来,自己身上那件衣袍已是沾上了地上的泥水。 星莩看了看自己滴着汤的衣袖,翻着白眼看向了那女孩。 女孩捂住嘴,瞪大双眼看着星莩。 “对不起!” 某屋檐下。 “见到你我就没啥好事。”星莩费力地卷起衣袖,忿忿的说道。 “谁让你要跑的。”那女孩虽然理亏,但还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大姐,你一见面就是副咬人的模样,我能不跑吗?”星莩无奈的说道。 女孩翻了翻白眼,之后问道:“咱们也是第二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星莩,你呢。”星莩说道 “千沁”女孩轻轻说道。“为什么要蹲在雨地里啊?”星莩皱着眉说道。 令星莩没料到的是,听到这句话,那女孩眉头皱了皱,又将头埋进了膝间。 “哎,你又怎么啦?”星莩连忙问道。 “你说,我真的不适合炼丹吗?”千沁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星莩追问道。“呵,我幸幸苦苦炼制的丹药,送给婆婆,却被婆婆偷偷的扔了。”那女孩将头发一甩,哼笑一声说道。 星莩微微动容,这个女孩明明已经极度伤心,却仍然坚强的不哭。 扔丹药………………虽然说她的成功率不高,但是能炼出来的丹就是真的,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星莩扶额,不过想想也是,当一个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的人看到“轰轰”几下爆炸,然后另一个满身炉灰的人从爆炸中心拿着一个东西出来告诉你这东西能卖钱能吃,并且吃了还能疗伤治病,这对于那个啥也不知道的人来说,世界确实有些奇妙和幻灭。 “炼丹能炼出来就是一名炼丹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星莩安慰道,“我不信你两年来没有一丝进步,只要每天有进步,哪怕进步一点点,哪怕过他千年,万年,最终不也是伟大的炼药师吗?” “那你还不让我给你炼丹”千沁委屈的说道。 “………………”星莩无言,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那是,那不是我着急晋升淬体么,不敢冒险啊。” “哼,骗子。”千沁将头一扭,忿忿道。 这是不讲道理啊这是。 摊了摊手,星莩说道:“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炼丹?” 千沁沉默不言,星莩见状不好再问。 过了一会儿,星莩凑到她的面前说道:“我可能能在炼丹上帮到你。” 千沁闻言,将头猛地一抬,惊讶而又怀疑的看向星莩:“当真?” “当真。”星莩认真的说道。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四章 琛的礼物 “你为什么要帮我。”千沁狐疑的看着星莩说道。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炼丹师帮我批量炼制一种对武者有用的体魄丹药,元殿的炼丹师太黑,请不起。”星莩说道。 “可是,,,你也知道我成功率很低的,况且这种丹药属于辅佐人体的,至少也得二阶吧。”千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阶炼药师都算不上啊。” “我都说了我帮你了,助你成为二阶炼药师,提高你的能力,你帮我炼三十颗这样的丹药。”星莩说道。 千沁犹豫了一番,伸出手说道:“成交。” 星莩和她拍掌约定,千沁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帮我?” “修炼还得靠你自己,我只是将一些技法和提高精神力的方法告知你。”星莩说道,“我会和你签订契约,约定不能告诉别人。” 契约,诺言的体现,违背者将会受到惩罚。 千沁点了点头:“好。” “那就这么商定了。”星莩说道。 若剧团。 星莩把玩着手中这块玉珏,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自己修行到现在,虽说读了许多的书籍,并在其中有所收获,但说有首功的,当属这块奇特的玉石。 随着自己的修为提升,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这块玉珏中的灵海,有着许许多多的禁制,需要更加强大的修为和精神力,才能突破。 但是奇特的是,这块玉珏中,不仅有着他黑暗系魔法元者的知识,还涵盖着关于各种元素,各种元者的知识。 这就是为什么星莩说可以帮到千沁的原因。 这一点也是星莩搞不懂的,自己明明还不是元者的时候,就能进入灵海,好吧,这可能是母亲设定的。 但是自己还未成为元者的时候,灵海就为自己推送黑暗系,魔法元者的知识,这是什么情况? 还能预言的? 虽然通过嬷嬷,自己也知晓母亲是元者,但是,她在自己三岁那年就病死了,能够算的这么准,得是什么级别?怎么会病死? 星莩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看着,看着,星莩不由得想起母亲,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子,但是星莩情绪还是低落了下来,心中充斥着思念和悲伤之情。 他隐约可以记得,幼时母亲那温柔的臂弯,慈爱的笑容,父亲那时虽然威严,但对自己也很温和,时常会和自己玩,时刻照顾自己。 可是为什么后来都变了呢?为什么父亲恨不得自己死去呢?难道是父亲怨自己克死了母亲吗? 想到这里,星莩心中万分烦躁,愤怒的随手抓起东西摔在了地上。 看着那摔得破碎的东西,星莩感觉心中一悸,似是生生被剑刃穿透。 他咬紧牙关,缓缓坐了下去,以手覆面,一言不发。 一滴眼泪从脸颊滚落,身体不停的颤抖。 “莩哥?”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琛的声音。 想是自己摔东西的动静被琛她们听到了。 星莩见状连忙站起,拿衣袖迅速擦了擦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快步去开了门。 果然,琛和路彻等人站在门外,担忧的看着星莩,尤其是琛,眉头紧紧的蹙着,打量着星莩。 “怎么了。”星莩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没事吧,莩哥?”琛疑惑的说道,“刚才是什么动静。” “啊,我不小心把东西摔在了地上。”星莩强行扬起嘴角,说道,“哎呀,大家不用担心我,我能有什么事啊,你们会让我有事吗?” 路彻舒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说道:“吓我一跳,没事就好,小莩,你可记住,有什么事告诉我们,要是像上次晋升那样,我就揍你。” “是啊是啊,上次路大哥都急成什么样了,你可别再吓唬人啊。”孙映无也是说道。 “放心吧,路大哥,孙大哥,让你们担心了。”星莩笑着说道。 看到星莩确实没什么事,路彻一众人放心的下了楼。 但是琛没有走,看着路彻一众人走远,琛一把将星莩推了进去,自己大步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星莩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只见琛走上前来,瞪着星莩说道:“你瞒得了他们,瞒不过我,那明显是在摔东西。” 星莩低下了头。“莩哥,你又不高兴了是吗?”琛担忧的问道。 “我。。。。”星莩支支吾吾的,琛打断他说道:“手里还握着业莲玉珏。” “对不起。”星莩低语道。 “安心啦,你看你现在,廷卫长,淬体境,百分之九十九的元体,生活的这么好,有我们这些朋友,阿姨会为你骄傲的。”琛安慰着他。 “其实,琛,我一直怀疑,我会不会给人带来不幸。”星莩皱着眉头,低落的说道。 “你傻了吗?你怎么会给人带来不幸,你看现在,大家能够像平民一样生活,不都是多亏了你吗?不伤心了,不多想了啊。”琛拿手摸了摸星莩的头,调皮的笑道。 星莩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扬起,心情缓和了一些。 “你今天干什么去了?那么迟才回来?”琛问道。 “取了那件元器,并且托付了一件事。”星莩轻轻说道,“我呢,老早就想要为北山军营的将士准备礼物,这不是总给他们金玉有些俗套吗?所以我打算给他们十个武者一些修炼的丹药,好在今天遇见了一名炼药师,我和他商定我帮他进阶,她帮我炼丹。” “这是好事。”琛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是转瞬即逝,“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去修炼看书了。” 星莩点了点头。 晚上 “琛,在吗?”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蓝霁的声音。 琛合上了那本《初级元力技巧》,端着火烛,放轻脚步,打开了房门。 蓝霁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琛瞥了一眼那个木盒子:“蓝霁姐姐,有什么事吗?” “哦,风叔那里像是有事,把小莩叫去了,临走他让我把这个礼物给你。”蓝霁皱着眉头的说道,“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要送礼物啊。” 正待蓝霁纳闷,琛已经把那个盒子拿去,双手颤抖的打开了盒子。 “他没有忘,他记着呢。” 此时琛喜笑颜开,心花怒放,一旁的蓝霁看的莫名其妙。 其实今天是琛的生日,说是生日,其实上严格说来并不能算。 要知道,她们乞丐出身,每天能够吃个饱饭,有个遮风挡雨睡觉的地方已经是感天谢地、心满意足了,怎么会有生日这个概念。 就连琛这个生日,来源都是五年前两人刚熟络时,星莩问起,而琛答不上来,于是星莩索性将两人刚认识的那天定成琛的生日的。 “如果有人在你生日那天送上一份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不管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那么收到礼物的那个人将会在这一年得到辰星的祝佑。”星莩曾经对她这样说道。 那以后,星莩就总是会在每年这个时候送她一个礼物,无一不是琛喜欢的或是实用的。 木雕的小玩偶,机缘巧合得来的大户人家剩下没有用的眉黛,一场符文造就的小型烟花(这个是星莩研究数天才弄出来的)。。。。。 琛满怀期待的打开那盒子,那枚枝桠上樱花绽放的储物戒指静静躺在里面。朴素,优雅。 “储物戒指,原来他说的元器是给我准备的啊。。”琛欣喜万分。 “这是什么啊,和星莩手上那个环一模一样。”蓝霁看着疑惑的说道,“但是很好看,像是大户人家的首饰。” 琛笑了,说道:“蓝霁姐姐,一般的确实是首饰,这个不一样,叫储物戒指,可以用来装自己的东西。” “哦,我知道了,我见过小莩经常走在路上就拿出或装进一件什么东西,还以为这是你们元者的技能呢,原来是这个小东西。”蓝霁恍然大悟,笑着说道,“这么小的东西,怎么装的啊。” 琛笑了笑,为那枚戒指注入一丝元力,接着拿一件东西放在了戒指的上面。 那件东西瞬间进入了戒指当中。 “太神奇了!”蓝霁惊讶的说道,不住的赞赏着点着头,“怪不得元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呢。” “蓝霁姐姐,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可不是大人,是你们的小朋友。”琛调皮的说道。 蓝霁笑着拨了一下琛的鼻子,说道:“耍贫嘴。” 随即,二人都是开心的笑了出来。 红枫林 “可准备好了?这次你们俩可不会再合作了,都需要自己独自修炼。”风烨看着眼前的星莩和阿蒙,说道,“这个时间是不一样的,你在里面数天,可能外面就过了十分钟。” “放心,危险倒是不会有,其实哪次都不会有危险。”风烨又补充道。 星莩和阿蒙不约而同的白了一眼风烨。 睁着眼说瞎话,每次要不是拼出一口老血的觉悟都准备好了,估计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实践对于他们这种战斗元者大有裨益,说到底,星莩那玉珏中的知识再丰富,再另辟蹊径事半功倍,也只是理论,只有在这种实践情况结合理论,才能有大的进步。 风烨也总会给琛准备这样实践和理论结合的训练机会,但由于她和这两人都不一样,所以一般分开进行。 星莩和阿蒙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那就来吧。”风烨说着,大手向下一按。 一个阵法在二人身下出现,许多元力光点在半空游荡,之后,阵法化作了一个漩涡,将二人卷了进去。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五章 刺杀 开启一个空间,通过映射出某个地方的场景,放上各种各样的傀儡敌对元者与魔兽,同他们进行战斗以锻炼自己。 当然,都是风烨这个时空元素元者的手笔。 星莩睁开双眼,首先四下查看。 借着月光,星莩看到自己面前是黑漆漆的一片树林,张牙舞爪似是要吞噬一切。 而他的身后,是一个悬崖。 “……………风大叔真会给挑地方,看来不进这森林是不行了。”星莩忍不住吐槽一句。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来这个空间是来试炼来了,总不能站着不动。 这样想着,星莩拔出了腰中的利剑,走进了森林。就在他刚刚踏入森林,突然,林中响起“铮”的一声。 虽然是黑夜,但是星莩感知何其惊人,他连忙运用元力,一边后退一边挥剑斩下。 “当当当当!”钢铁碰撞声络绎不绝。一支又一支矢箭朝星莩射来。 那些箭上有着淡淡的一层光辉,是有元力加持的! 星莩呼出一口气,四下观望着。 突然,他的身后,一个黑影出现,那个黑影举起大刀,向下劈去。 “当”的一声,千钧一发之时,星莩猛地回头,一剑横亘在自己胸前。 大刀与长剑相撞,摩擦出道道火花。 这一招对下,那人又潜入了黑暗之中。 星莩召出红莲,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那一片黑暗。 突然,他双目猛地一睁,手中的红莲分解,道道莲刃前仆后继的向黑暗中直直击去。 不得不说星莩的感知力是真的强,打出的莲刃完美预测了对方的躲避轨迹,那人虽然挡下了大部分,但是也被那些莲刃封住了走位,剩下的三道还是插在了他的胸口,手心,左肩。 “扑通”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星莩走上前去观察,将剑谨慎的放在胸前。 突然,地下的那个傀儡元者一个暴起,星莩一惊,连忙将剑一横。 另一边 阿蒙憋着呼吸,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内心十分着慌。 突然,一条大鱼从黑暗中窜出。 那鱼张着血盆大口朝阿蒙袭来,仔细望去,里外竟有三排牙齿。 这是魔兽无疑了!阿蒙一惊,连忙向一旁游开。 阿蒙看着身后那张血盆大口,欲哭无泪。 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背,一进来就出现在水里,星莩不会也是这样吧?这主要问题是,长鞭他娘的在水里没什么用处啊! 忽然,那只大鱼奋力一个前冲,意图将阿蒙吞下,阿蒙见状,手中早已蓄好的毒波直直朝大鱼甩去。 那毒波恰好打在了大鱼的眼上,那大鱼一怔,疼痛已经席卷全身,身体因为疼痛和愤怒不停的在水中翻滚。 它运转体内的元力,想要抵御渗透到体内的毒。 在它巨大的形体和释放元力的作用下,本来平静的这一片水域被搅动的波涛汹涌,波浪四起。 并且更糟糕的是,在愤怒的驱使下,一根根水剑在那条大鱼的身边形成,朝四面八方胡乱甩去。 许多途经的水域动物不是被这水剑直直穿透,没了声息,便是被大鱼卷起的波浪席卷进去,然后再被一剑穿透。 阿蒙看着在四处乱飞的水剑,内心着慌。 就在这时,一个水剑呼啸而来,“轰”的一声,沙石四溅,重重嵌入了阿蒙身旁的石壁上。 阿蒙见状,连忙朝岸上游去。 “呼呼。”不多时,阿蒙爬到了岸上,看着身后依然翻滚不止的水面,“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双眼微闭,如释重负的舒出一口气。 这时,从眼角里,阿蒙注意到四周有些奇怪。 他猛地抬头,发现一群奇怪的生物。 是一群拿着刀的低矮鱼人,正瞪大眼睛盯着他,那些鱼人说着奇怪的语言,随即咆哮着一窝蜂似的朝他扑去,很快将他的身影遮蔽住。 “不要欺人太甚啊!”阿蒙大吼一声,从鱼人堆里冲了出来,将那些鱼人冲了个七零八落。 他眼睛燃着绿色的火焰,左手闪着碧绿的光芒猛地将一个鱼人击飞,右手甩着长鞭将缠绕在上面的鱼人甩向了依然翻滚不已的湖中。 “该死的玩意,喂鱼去吧。”阿蒙朝着湖中“啐”一口,毫不留情的谩骂道。 这时,岸上只剩一只紫色肤色的鱼人还站着,它瞪大眼睛朝阿蒙嘶吼着,持着手里的法杖跳来跳去。 “※◎♀〆§(鱼人语)” “它在说什么?”阿蒙挠了挠脸,自言自语,疑惑不解道。 突然,阿蒙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顿时变貌失色,咬紧牙关,身旁碧绿的毒元素再起,连忙直朝鱼人袭去。 “该死!它在念咒语!”阿蒙怒吼一声。 就在他接近那只鱼人时,那只鱼人全身上下纹着的符文开始发出微微的红色光芒。 那只鱼人狞笑着看着阿蒙,阿蒙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逐渐耀眼的光辉。 “轰轰轰!”那只鱼人的身下,一个阵法瞬间出现,一道黑色的光柱猛地从地下喷涌而出。 阿蒙咬紧牙关,将元力汇在身前,全力抵御那道贯冲来的光芒。 森林 星莩将衣服布料撕开,快速的束住出血的左臂,左脚在地上划了一个圈,右手将剑猛地一抬,震开了那劈下的利刃。 这时,星莩将手一合,元力在他的指尖涌现。 顿时,地上不知何时画好的阵法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结界·虚弱!”星莩叱喝一声,随即手中再度凝聚元力,“暗影切割。” 话音刚落,他红莲上的黑气呼啸而出,表面犹如黑暗中的影子一般,实际上是一道道影子中的利刃! 那道道影子如同鬼魅掠过面前的那个被虚弱阵法影响的人,鲜血飘洒!在黑夜中看起来更加可怖。 可是哪怕鲜血飞溅,那人还是没有倒下。 “元亘血莲掌!”星莩大喝一声,急速冲了上去,将如同鲜血一般通红的右手重重击在他的胸前。 那人喷出一口鲜血,捏碎了胸前的玉佩,消失在了原地。 一个玻璃瓶跌落在地,银光闪耀的粉末溅了满地。 “活人?不是傀儡?”方才本就疑惑的星莩上前观察了那些粉末一番,发现里面蕴含着一些特别的元力,脸色顿时煞白,连忙将风烨给他的木雕捏碎。 顿时,随着光芒罩在他的身上,他消失在了原地。 红枫林 从空间里踏出来的星莩,正打算问个究竟,却闻到了巨大的血腥味。 满地的尸体,至少有十六七个人。 风烨如同一个铁塔一般伫立在小屋老远,手中还拖着一个没了声息的人。 “风………风大叔?”被面前场景惊吓到面色煞白的星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风烨没有说话,朝星莩冲了上来,手中元力翻滚。 星莩还没有反应过来,风烨已经从他的脖子后面提出一个细小的法阵。 风烨用力一握,那个法阵顿时破碎。 “果然是这个!”风烨这才声音低沉的说道,借着烛光,星莩看到他的脸色铁青。 “风。。风大叔?”星莩试探的说道,“那是什么?” “追随咒语,定位,跟随效果。”风烨说道,“身上负有这个咒语的人,对方可以在超过那人精神力的基础上,传送到那人的身边。” 而人在睡觉虚弱的时候,精神力是要比平时低很多的。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跨入另一个空间的刹那,精神力会降低,这一点,只有时空元者知晓。”风烨说道。“是不是有一个人混进了空间里?” 星莩点了点头,将带出空间的那些粉末拿了出来。星莩虽然没有真正杀过人,但是杀过傀儡,杀过魔兽,见过那真实的血溅场景,所以现在虽然是满地尸体,但是他只是面色惨白,些许心悸而已。 “这是闭元药,能够对低阶元者起到暂时元力失效的效果。”风烨用法阵探查了一下那些粉末,面色凝重的说道 “那人我以为是傀儡,没想到是个人,让他逃了”星莩如是说道。 刚说完,星莩顿时明了,同时后背一个激灵,冷汗不停的沁出。 太可怕了,若是自己今日没有来到风烨这里,而是在家早早睡下,岂不是自己和大家都要被这些不速之客暗杀了? “一定是那些纨绔子弟,他们一直想要害我们!”星莩攥紧拳头说道。 “但是这个咒是元殿研发的,也是元殿明令禁止的,违者斩不说,这种类型的咒早已失传。只在元殿高官手里存在。”风烨说道,“你说的那些纨绔子弟,不会有元殿高层的亲戚吧?” 星莩想了一阵,那些纨绔子弟的面容一个一个出现在他的脑海。“应该不会,不然这些事早就来了,何必等到今日?可是我去哪得罪元殿的高官啊?” 星莩皱紧了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有可能,他们那些人是漏网之鱼,手里还有这种咒。”风烨说道,”反正不论如何,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元殿,另一个是纨绔子弟。” 这时,小屋前一道光芒闪过,阿蒙从光中走出,一脚踩在了一个死人的身上 阿蒙感觉脚下不对劲,定睛一看,立即吓了个半死。 “!!这是什么情况!”阿蒙惊呼出声,猛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星莩和风烨,冷汗直冒,身上瑟瑟发抖。 林中小屋 “所以说,可能有人要杀你?但是一个元者被你杀了,剩下的人被风大叔杀了?”听完星莩与风烨的叙说,阿蒙舒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俩突然成屠夫了。” 星莩撇了一下嘴,无奈的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要杀我们。” “那又怎样?怕他们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我觉得不是元殿的高官。”阿蒙说道。 “哦,为什么?”星莩问道。“因为你说你击败了那个人对吗?”阿蒙说道。“对,没错。”星莩回应道。 “那就对了,说明对方至多是淬体境,就算你真得罪一名高官,他何必派一个淬体巅峰和众多武者来杀你呢?换一个等级高些的,不是更加隐蔽快捷吗?弄一帮子这些人,生怕自己成功?生怕自己不暴露?”阿蒙摊了摊手说道,星莩和风烨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现在只派这些人来,说明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阿蒙说道。 “那就是那些纨绔子弟了,他们其中有一个的亲戚是元殿普通的元者,他们确实可能手上还有。”星莩说道,眉头皱紧,“万一还有,日后怎么避免啊。” “放心,小子,这个咒看起来强,实则非常不实用,据我所知,它有众多前提和弊病,一是须得接近对方才能种下,二是会被法阵和领域拦下,三是对一个人只能用一次,四呢,就是在使用者手上会留下痕迹。”风烨说道,“本来是元殿用来想要刺杀敌对将领的,但是弊病太多,只能对老百姓起到它的效果,因此为了维护秩序,元殿又把它给禁了。” 闻言,星莩才稍稍放心。 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但他怕朋友们出事。 “但是这件事实在扑朔迷离,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风烨皱着眉头说道。 “看来,是应该和元殿求个守护阵法了。”星莩喃喃道,双眼眯了眯,“顺便,将今晚这件事捅给元殿。”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六章 波澜再起 黎明——夔城城门 天刚亮,士兵们揉着惺忪睡眼,打开了城门。 这时,一辆马车疾速驶来,后方卷起沙尘滚滚。 “来者何人!请下车接受排查”士兵连忙喝止道。 驾车的人身披黑衣,手中拿出一块令牌,灵花长枪在太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是元者大人,快放行!”那士兵见状连忙搬开路障,向两边移去。 马车一骑绝尘,风风火火的出了城,朝着天佑郡城的方向驶去。 早晨——夔城城主府 城主正品着一杯香茗,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眉头略微蹙了蹙。 “大人,外面有人想见你”这时,一个仆人来到堂下,拱手说道。 “谁啊,预约了吗?”城主懒懒的说道。“并没有,大人,但是,他们手中有元殿的令牌。”那伙计说道。 城主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来喝道:“那还不快请?” 不多时 那个仆人将琛和阿蒙引进了前厅。 城主礼貌的笑着,拱手道:“两位大人安好,快请坐,来人,上茶。 待的二人坐定,城主开口道:“元殿可是有什么事吗?” 琛和阿蒙相视一眼,笑了笑说道:“城主大人,我们是见过的。” 城主一怔,琛又补充道:“您忘了,廷卫长作为您的属下,专程带我们来拜访过您。” 城主恍然大悟的说道:“没错没错,怎么,廷卫长是有什么事吗?” 琛和阿蒙对视一眼,说道:“昨日,有人妄图潜入廷卫长大人的房间,对廷卫长使用闭元药,并且还带了一十七名武者,若非廷卫长警惕,我们满门怕是早已遇害。” 城主闻言一惊:“廷卫长安好否?” “廷卫长安好,并且和我们用计将那共一十八名刺客击毙。”琛说道,“但是,大人,廷卫长身为元殿钦定,是元殿派地方的中央官员,本就为治安督察的领导一职,如今竟致被刺杀,并且危难之时还只能靠自己与家眷,这听起来何其荒谬。” 城主头上开始沁汗,变得支支吾吾。 “那,廷卫长大人何在?” “廷卫长大人此时应当已经出城,奔赴天佑郡城,上报元殿。”琛义正言辞的说道。 “什么?”城主大惊,几乎失态。 “城主稍安勿躁,廷卫长大人这不是派我们来通知你了吗?”阿蒙说着,凑到了城主的耳朵前:“廷卫长大人知道城主大人不想放权,廷卫长大人心向自由,也不在乎治安的实权,这个请您放心,但是您看,出了这件事,廷卫长大人心中还是担忧的。” “那,廷卫长是何意?”城主说道。“您放心,廷卫长大人只是想要和您结为朋友,不会将昨夜只身犯险之事告诉元殿,您现在只需做您该做的,那失察之罪,便是不复存在。”阿蒙笑了笑,拱手说道 “啊,对,对。”城主闻言,心安了一些,缓和了一番情绪,他似是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多谢廷卫长遣二位告知,本官现在就张榜缉拿,封城清查。” 不多时 那些纨绔子弟志得意满,从妓院中走了出来。 就在他们刚刚踏出门槛,一队人马奔驰而来,从他们身前掠过。 “咳咳!他娘的,你干什么的,给老子站住!”韦宽被扬起的沙尘呛到,踮着脚尖谩骂道。 “闭嘴!那是夔城执行官员!”李远见状连忙上前捂住韦宽的嘴,“被元殿的影卫听到你就该去大牢了。” 韦宽闻言瞪大了双眼,连忙惊慌的跑到娘娘腔老二身后。 “一边去,都把我衣服弄脏了。”老二嫌弃的看了一眼韦宽,又对李远说道,“大哥,那队人马好像在贴榜,咱们看看去?” 李远点了点头,带着那些混混们挤进了观看的人群。 “昨夜廷卫长遇刺,然及早发觉,夔城士兵跟随其后,斩杀反贼一十七名,不幸逃脱一名,现,通缉逃犯,若有窝藏,同罪论处!”一名书生大声念道。 随即,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大哥,廷卫长遇刺,那不就是那个乞丐吗?”韦宽喜笑颜开,看着李远说道,“不用我们,就有人要料理他了。” 老三重重的将一巴掌甩在他的脑门上,韦宽直接被打懵了。“哎,三哥,我没招你吧?” “你蠢死吧,韦宽,榜上怎么说的?一十七名反贼如数击杀,上面还有城主的印章,就算有人要料理,能料理的过吗?”老三怒吼道。 “不要再骂老六了,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只是没想到那小子被元殿重用,还做上了廷卫长。”李远面色阴沉。 “大哥,廷卫长不是小官吗,前两日我爹还上门递礼,要我说,咱们根本不怕他。”老四说道。 “呸,廷卫长官吏虽小,却是元殿直属,中央外派官员,你们听着,现在都不要去招惹若剧团的人。”一直沉思的老二突然说道。 那些混混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一天后——元殿。 李陌琦眯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公文,眉毛轻微的挑了挑。 “你打算怎么办?”突然,李陌琦开口说道,看向面前的星莩。 “自然是来请示您,星莩不敢专擅独断。”星莩嘴角上扬说道。 “很好,有长进,能够抑制住心中的愤怒,冷静思考问题。”李陌琦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放心,这次,我在后面帮你,你查。” 星莩拱手道:“诺” 这时,夔城城主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李陌琦的脸立即黑了下来。 李陌琦一拍桌子,狠狠骂道 “怎么办的工?元殿命官被刺杀,这样的事发生在你的管辖下!要你有何用!” 城主慌忙的跪了下去,惶恐不安:“大人饶命。” 星莩拱手道:“大人,昨夜多亏了城主大人的兵和我麾下的治安队,不然双拳难敌四手,恐怕我早就遇害。” 李陌琦不再说话,冷冷的盯着在地上发抖的城主,许久才说道:“若是廷卫长有事,你就去奴隶群中扛石头去吧!现在,你立即回去,同廷卫长一起查!” “是!”城主连忙应道。 元殿行廊 “哎呀,廷卫长大人,这次多亏了你啊,若非你来告知我,恐怕我等来的就是元殿的一纸贬令啊。”城主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星莩拱手道,“日后,这治安的实权,在下还于阁下。” 星莩见状忙抬住他的手臂,说道:“城主大人,按照职位,您是我上司,在下热爱逍遥自在,不喜公事繁多,这治安权,还得多多劳烦您了。” 城主一怔,说道:“即是如此,在下却之不恭,廷卫长大人日后若有事,直接遣人到城主府上,告诉一声就成。” 星莩笑了笑:“好,城主大人客气。” “哎呀,虽然阁下只有十五岁,可是却是锐气藏于胸,和气浮于面啊,哈哈哈哈,阁下日后定会前途无量啊。”城主笑道。 “您谬赞了。”星莩客气的拱手说道。 一天后 莩拿着一根笔在地上画来画去,不管是屋子里还是屋子外,不仅如此,到某些地方,他会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块刻着符文的石头,挖个小坑将石头埋下去。 火辣辣的太阳直直照在他的后颈,汗水不停的从他的额头沁出。 经过三个小时的努力,星莩终于勾勒完毕。 他缓缓站了起来,抻了抻腰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如释重负的舒出一口气。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微微发光,突然,那些勾勒的痕迹都消失了。 “呼,可算弄完了。” 这时,琛走了出来,给他递上去一块毛巾和一杯水,笑逐颜开的说道:“辛苦了,廷卫长大人。” “好费劲哎,这下子,应该不会再有事了。”星莩说道。 这是元殿给他的阵法,虽然费力但是时间长久有效,可以很好的保护这栋屋子和里面的人,哪怕是炼元境元者,都难以打破这层壁垒。 至于路彻等人,只要手中纹有星莩给的印记便可自由出入。 “现在就等把那个受伤的人抓起来,看看到底谁要害我们。”琛说道。 星莩沉默不言,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星莩突然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了?”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星莩说道,“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 “小莩,路大哥找你。”这时,蓝霁出来说道。“哦,来了。”星莩说着,带着琛向房内走去。 蓝霁凑到星莩的耳朵前,轻轻说道:“他今天有些不对劲,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星莩点了点头:“放心吧,蓝姐姐。” 房间内 路彻瘫坐在椅子上,刚褪下简陋的戏服,妆还没来得及卸。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可是却没有神采。 “怎么了,路大哥。”星莩轻轻推门走了进来,人还未到声先至。 看到路彻一言不发,星莩嘴上浮现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他慢慢来到路彻的面前,那双暗淡的眼睛和透过妆明显可见的憔悴吓了星莩一跳。 “怎么了,路大哥,出什么事了。”星莩连忙问道,“你生病了吗?” 路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刚准备开口,眼眶就湿润了。 “韩………韩畔他,他死了。”最后三个字,是路彻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闻言,星莩也沉默了。 虽然心底一直很厌恶这个背叛的人,但是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星莩还是觉得心中压了块石头一样。 “我听人说………他死于热病,没人治,直接…………直接被韦宽那个畜牲扔到了乱葬岗。”路彻到最后几乎呜咽着说道。 他紧紧把住星莩的手臂,似是寻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眼泪最终滴在了星莩衣袖上的彼岸花。 “路大哥,你想要小莩做什么?厚葬韩大哥?接回当年那些走了的兄弟?小莩都能做到。”看到路彻这个样子,星莩终是心中不忍。 可是路彻重重摇了摇头,缓和了一下情绪,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的尸体应该都已经焚烧了,至于,至于那些兄弟,就算你接回来,他们当初盗我们衣食,绝我们后路,就算我宽恕,大家,大家也不容他们啊。” “我,我只是很伤心,毕竟韩畔和我,曾经相依为命啊。”说着说着,路彻又是哽咽起来。 星莩沉默了,他抱住了路彻,任凭这个一直很坚强的大老爷们在自己怀中肆意的哽咽哭泣。 这个时候,恐怕沉默与陪伴,才是最好的方式。 那年那块木制腰佩,终是在大雪纷飞的那个夜晚,逐渐被掩盖埋藏。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七章 玉珏的封印 这次刺杀,经过星莩的一番折腾,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城中贴出了通缉,城门城中以及四周的村落都加严了排查,治安队从每天巡逻两次变成了巡逻四次。 城主因为这件事焦头烂额,星莩深得察举司长官器重,若是抓不到刺杀的人,虽说罢官不至于,但是惩罚是少不了的。 元殿的手段他见到过,那实在是只能缄口结舌。 就在城主担惊受怕,坐立不安的时候。当事人却和没事人一样,哼着歌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一纸卷轴。 这要搁别人被刺杀,早就如同惊弓之鸟,惊慌的龟缩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不敢出来了。 星莩正相反,优哉游哉走在大街上,丝毫不像刚被刺杀的人。 倒也不是星莩心大,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惊慌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让他人看不起。 那边案子又一时半会破不了,着急自然是更没有用。索性放轻松一些,该干什么干什么,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线索。 说起来这场刺杀实在是巧,让人仍是脊背发凉,后怕不已。 若非那天自己去了风烨那里,真让他们潜入,成功用闭元粉封了自己部分元力,那么结局…… 星莩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好在苍天佑助,有惊无险。 星莩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所以并没有把琛领出来。 而他自己,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吊儿郎当,暗地里感知已经扩到他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谨慎的观察或是防范着周围。 可是,一路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甚至可疑的地方也没有,星莩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他的脚步停在了那个铁匠铺前。望了那个破旧的招牌一眼,他径直走了进去。 “公子,是要打造东西吗?”里面那个大汉看到星莩,连忙起来招呼道。 “啊,不是,千沁在吗?”星莩问道。 “千沁?您找她?”那个大汉表情看起来非常奇怪。 “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星莩见到大汉这个表情,疑惑道。 “啊,没有,只是千沁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有人给她寄过东西,其余没有人来找过她。”那大汉说道,“我这就给您叫她。” 说着,那个大汉朝里屋跑去。 星莩四下观望了一下这个铁匠铺,突然发现铁匠铺其他的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脸上有东西吗? 星莩皱着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头雾水。 还不待他思虑,千沁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工作服,全身上下和第一次见面那样,灰头土脸的。 她仍然喘着粗气,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显然刚才是在后院干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千沁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来到星莩面前说道。 “千沁,快一些,不然扣你工钱了。”这时,后院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知道了。”千沁不耐烦的朝后吼了一声。 星莩呆呆的望向了后院,眼角抽了抽。 “我们约好的,怎么可能不来?只是被一些事耽误了几天而已。”星莩接续千沁刚才的话说道,“喏,这是关于炼丹的技巧和方法,以及锻炼精神力的方法,可能内容会新奇特殊,不知是否适合你。” 说着,星莩将那卷卷轴掏出,递到了千沁的手上。 千沁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在那卷轴上爱抚的摸了摸,满是珍惜喜爱之色。 “好,按照我们约定的,我晋升二阶,就帮你炼丹。”千沁说道。 “这只是一部分,过段时间,我给你送其余的。”星莩说道。 “好,那我先去干活了,他们还在等我呢。”千沁将卷轴插在腰带中,说道。 “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啊,他们让你干粗活?”星莩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头说道。 “我是元者,体力可以强于一般人。”千沁说着,叹了口气,“总得赚钱啊,不然住哪?我这个年纪其他的工作都不要我,毕竟,我是妖族。” “千沁,快一些!”后面又传来催促的粗吼声。 “我先去了,你自便。”千沁说着跑向了后院,“来了!” 星莩看着千沁的背影,内心十分复杂。 若剧团 琛正在修炼,绿色的木元素环绕在她身边,周转全身,吸纳元力。 在这股生命力量的催动下,顿时四下生机勃勃。 那些草木表面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庞大的生命气息充盈在屋内。 随着琛将元力又在体内运转一个周期,她将手缓缓放下,将体内调动的元力平息,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她轻轻睁开双眼,却看到两个红色的大号月亮在自己眼前眨来眨去。 她轻呼一声,才反应过来那是星莩的眼睛。 他一直弯着腰,盯着自己的眼睛! “莩哥,你干什么!”琛顿时脸红了起来。“你怎么修炼的这么快,睫毛还差一点就数完了。”星莩站起来,笑着打趣道。 “胡说什么,你快出去。”琛一边低着头遮盖自己红红的脸庞,一边意图将星莩推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星莩说道,“给你带了糕点,放在了大厅桌子上,修炼完记得吃啊。” 星莩乖巧的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琛看着那扇关上的门,脸庞仍然发烫。 那双红色的眼睛,好像真的可以摄动人心,自己每次看到,心头都会扬起特殊的感觉。 每次看到,就像是漆黑的夜寻见了光,就像是迷失的人望到了路。 总而言之,总是能让自己安下心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是如此。 星莩走到半路,正打算探究一下玉珏。 突然,他的心头怦怦直跳,脸也发烫了起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头上那式样简约的木簪,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目光也不由自主变得温柔了起来。 不多时 星莩回到自己的房间,费尽心思才稳定了心神,闭上双眼,右手握着玉珏。 只消心神凝定,宁静自然,自己的意识,或者说自己的灵魂便瞬间进入了玉珏 当年晋升淬体,星莩一动用玉珏就感觉和以前不一样。 晋升淬体前,握着玉珏,感觉那些知识就出现在自己的头脑中,晋升到淬体后,星莩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更加的真实了。 就好像自己的灵魂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宇宙之中,可以任意在这个庞大的星辰空间中游荡。 那些知识,也都会浮现在他的眼前,或是出现具体化的书籍,静静躺在漆黑却又明亮的空间中。 那些个封印,也是星莩近来才发现的。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呈现在星莩眼前的知识被星莩逐渐熟悉,于是,他深入到空间的更深处,打算探寻一番。 于是,发现了那些封印。 那些封印散发着巨大的力量,呈六芒星的模样,上面有着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符文。 星莩可以看到的,是三道大封印,分布在东南,西南,正南三个方向。 可是不管那一个封印,任凭星莩动用精神力探知,都无法突破封印,看到封印后面黑漆漆的是什么。 这次,星莩又来到了这个封印的前方,眉头皱了皱。 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靠近封印,星莩就会觉得封印那里是一扇大门,自己面前是一座庞大的殿堂。 这次也不例外,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内心突然扬起一个声音,一个类似于吟唱古老赞歌的声音。 “美酒斟满了宝石铸就的圣杯,金色的苹果映照着神圣的命运,铜质的天秤承载着他们,达成了令人欢欣的平衡,无缺的完美引起了众神的庆贺欢歌。” “月亮黯淡的那一个黄昏,黑夜的天空不再有光亮,坠落的光辉播撒到人世,引来无知者的传唱。” “他们肆意的歌唱,他们渴望着自由,他们围着雕像载歌载舞,他们谩骂,他们烧毁了一切,他们不知,星辰用他微弱的光,说着星辰能听懂的秘语,将大海分开了两半,只是为了博得他们的信仰!” 声音逐渐在他耳边消失,但是却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好像是众神在欢娱,又好像是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又像是生灵在祈祷。 “这是什么?”星莩许久才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四下安静的意识空间,只有面前那巨大的封印缓缓转动,周而复始,散发着光芒。 从玉珏中的意识世界退了出来,星莩重重的喘息。 突然,剧烈的头疼传来,星莩头一晕,向后栽去,他连忙动用元力稳住身形,并检查自己身体。 他仔仔细细的探查,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竟然瞬间消耗了许多。这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明明没有在里面待多长时间,也没有翻阅那些知识,就算有,精神力也不应该消耗的这么快啊。 可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他连忙盘腿坐下,运转元力,沉寂意识(也就是所谓的闭关),补充自己精神力。 对于一名元者来说,尤其是炼丹冶器纯元素元者,精神力同样重要,它决定着自己的感知和对元素元力的控制。 三个时辰后 星莩收起元力,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天已经全黑,星莩略微惊讶的看着窗外,随即打算动弹一下 这一动弹才发现,汗水已经浸透了自己全身上下。 不多时 在浴桶中,星莩呆呆的看着眼前漂浮的水蒸气,手中心不在焉的凝聚着元力,心中想着那首前不搭边后不搭檐,奇怪的赞歌。 如果说那可以算作赞歌的话。 可是星莩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嬷嬷很早很早就告诉过自己,母亲这块玉珏蕴含着许多知识,但是没想到,这块玉珏蕴含的秘密还有很多。 星莩看着自己手中的元力,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运转体内元力。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元力比之前更胜几分,越来越靠近淬体境后期了。 那就说明,那一招,自己差不多可以学了。 星莩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也懒得去想,现在重要的是,自己脑中先前烙下的一些知识,学到的一些东西,终于可以得到实践了!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八章 彼岸花图纹 探索玉珏的精神世界,竟然歪打正着,突破了淬体中期这一已经滞停五个月的阶段,这让星莩多少是有些意外。 当然,更有可能,自己的元力经过这数个月的修炼已经稳固,整体修为已经饱和,各方面早已满足突进中期,只是经过在意识世界精神力的碰撞,再度激发了体内的元力,进而突破中期,水到渠成之事罢了。 虽说只是突破了境界的一个阶段,但是星莩兴奋的不是自己元力或者精神力的增长,而是中期之后,元者可以学习一个特殊的技能。 图纹,具象图纹。 这个技能单独说来其实并不怎么强大,和日后的晋升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项技能却有着极强的辅助效果。 尤其是对于主修幻术与领域的元者,这项技能更是必备。 星莩连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床上一坐,开始运转体内的元力。 具象图纹,需要观想格之,即对脑海中与元素相关的实物进行探究,通过精神力控制元力,将脑海中想象的事物在元力和精神力的合作下,以身后出现的光轮为纸,以元素为颜料,刻画出其轮廓,化作实体的图纹。 元素本就为万物起源,核心即是创造,是形成所有事物的初始,自然可以化虚无为实在。 一旦观想结束,刻画出的图纹将会彻底与灵魂结合,并纹在身体的某一处,通过元力控制,可以召出图纹,作为元力的媒介,或是战斗,或是冶炼,各方面都会得到图纹的加强。也可以通过图纹召出自己刻画的事物,辅助战斗。 当然,图纹的力量和格的是什么并没有联系,有联系的是格出来的事物是否足够具体形象。越形象具体,辅助能力和召唤的事物也就越强大。 例如同样级别的元者,哪怕一个人格的是龙,另一个格的是普通的草,若是龙的刻画不如草形象,那么,这头刻画出的龙不如他这一根草。 是否具体,要看精神力是否强大。 所以对于精神元者来说,这个技能相当重要,并且由于这个技能以精神力为执笔人,以元素为颜料,以灵魂为画布。 所以一旦在刻画途中失败,堆积其上的元素冲击自身,极为痛苦。 而刻画的越精致,越具体,对于元素和精神力的要求也就越高,一旦心有余而力不足,强行僭越,刻画必定失败。 因为这剧烈的痛苦,许多并不很需要这项技能的元者,便选择了放弃。 可是星莩不是这样想的,哪怕自己不是学领域学的魔法元者,这个技能也是必须学的。 多学一些没什么坏处,没有努力,何来收获? “在灵海里损失的精神力还有一些没有补全,看来近期不能出门了。”星莩动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补充精神力最好的办法除了冥想就是……………睡觉! 第二日 路彻睡意朦胧的走进大厅,用力伸了一个懒腰,使劲摇了摇头。 就在他打算喝一口水的时候,发现木桌上放了两个小纸片。 他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眼角猛地抽了抽。 是星莩和琛的纸片。 “路大哥,我去修炼了,近几天就待在屋里了(是不会出来了),告诉大家不要打扰,尤其是琛(莩哥)那个小美人儿(大木头)。” 上面还各自画了一个鬼脸。 “这两人,相当的默契啊。”路彻瞥了瞥嘴角,想笑却又憋着,似笑非笑,表情很是古怪。 突然,他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惊讶的说道:“不是,近几天?!那连饭都不吃的吗?” 路彻下意识看向二楼,些许惊讶的张开了嘴,眼睛不停的眨着。 “算了吧,自从他俩当了元者,啥稀奇事没见过,几天不吃当是饿不着他俩。”说着,路彻哼着歌挨个去敲若剧团众人的卧室门。 此时的星莩 他缓缓睁开了双眼,长舒出一口气。 睡眠确实可以让精神力得到补充,但是冥想更有效,甚至还有睡眠那种让大脑沉寂的作用。 星莩再次动用了感知,经过整整一天的补充,精神力趋于饱和。 “好了,可以开始刻画图纹了!” 说着,星莩动用了全身的元力与精神力。 他的脑海之中,一朵红色妖异的彼岸花突然出现。 星莩一惊,他本来是想格自己那具象红莲的。但不知为什么,这朵彼岸花突然出现。 观想格物的东西一出现,就必须全神贯注,不得更改。 叹了一口气,星莩只得接受。 彼岸花就彼岸花吧,反正都一样,最多也就是形象上的问题。 这种遍地都有的花说起来其实也挺好看的,只是为什么这朵出现在脑海中的彼岸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来不及细想,星莩连忙控制元素与精神力。 这项技能的核心就在于全神贯注与精神力。 朦胧之中的意识世界,似是出现一纸画布,横亘在星莩的眼前。 黑色的本源元素如同烟雾一般卷起,环绕着那纸画布。 那些烟雾逐渐凝实,星莩一摆手,那些烟雾就控制在了星莩的手中。 星莩伸出手指,微微一晃,那纸画布就出现了一个斑点。 星莩见状万分谨慎,参照自己脑海中观想的事物,刻画了起来。 这一笔下去,星莩感觉自己的精神力瞬间抽走了许多,就如同江流奔涌的速度一般消逝。 创造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举动,虽说刻画灵魂,形成图纹距离实实在在的创造还很远,但是依然是困难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彼岸花的轮廓已经出现,星莩见状心生欢喜。 可这一欢喜,内心一动,神思分散,顿时意识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星莩扬下的那一笔偏离了原来的模样,顿时那由元素刻画一半的彼岸花开始分裂,破碎成了一个个碎片。 星莩猛地睁开双眼,吐出一口鲜血。 元素反冲,震荡灵魂,此时星莩重重喘着粗气,只觉天旋地转,后心处似是狠狠的被砸了一锤子。 他连忙催动元力稳定心神,并通过冥想周转元力。 许久,他才缓和了一些。 那种震荡灵魂的感觉,哪怕只是微微震荡了一下,和晋升淬体那时让元力烙在自身的疼痛是截然不同,那更是一种好似生命受到威胁的疼痛和发自内心的悲鸣。 这种感觉除了那种极端的痛苦,还将恐惧深深烙印在内心,让人永远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哪怕是星莩,也是缓和了好长时间才恢复了过来。 星莩擦了擦身上的汗,开始冥想恢复刚才损耗的精神力与元力。 数个小时后,待到恢复完全,星莩有些犹豫了。 为了这个技能,经历这样的痛苦真的值吗? 它对晋升无益,只是一个强大的辅助技能啊。 惰心渐起,星莩蒙发了放弃的念头。 是啊,看看现在的自己,看看现在的大家,不都是因为强大起来,大家才住上了冬可保暖,夏可避暑的房子,才过上了这样衣食不缺,安居乐业的生活? 但是嬷嬷那慈祥的脸庞和母亲那期待的双眼出现在他眼前。 嬷嬷等着自己接出,母亲的灵位还等着自己请出,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 想了许久,星莩下定了决心。 虽然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强大的辅助技能,但是既然可以增强自己,就不能放弃。 本来也是,观想格物,怎么会那么容易? 下定决心,星莩再次全神贯注,运转元力,刻画彼岸花。 这一次,星莩强压内心悸动,平静的一笔一笔勾勒那彼岸花。 先勾轮廓,再填色,后画神。 精神力消耗如此之快,随着那彼岸花的逐渐成形,精神力也趋于耗尽。 一旦精神力耗尽还不能收手,那么这一次又是失败了。 星莩虽然计算好了精神力的多少与彼岸花勾勒的程度,自己的精神力足够那勾勒出的彼岸花具体形象,但是不说自己损耗了一些,便是那精神力逐渐耗尽前传来的头痛与昏晕,就一直在撕扯着他的神思。 星莩强挺着,狠劲压着这股头痛与昏晕,一笔一笔的继续勾勒。 此番举动千钧一发,犹如夜中走钢丝步履维艰。 “笑看风浪翻世道,神思见凝定人心。” 星莩眉头皱紧,牙关紧咬,将那些影响自己内心的如数皆当不存在,只自己一笔笔勾勒。 彼岸花逐渐变得形象,虽是一幅画,却已经开始犹如拥有灵魂一般。 为数不多的精神力持续消耗,已经枯竭见底。 “喝!”只见星莩大喝一声。又添上一笔,连忙收回仅剩不多的精神力,按下体内元力,退出了意识世界。 星莩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在床上。 但是突然,他的脑后,一个只有彼岸花轮廓的红色图纹光轮迸发。 星莩在脑海里看到,一个像活的一样具体的彼岸花迎空绽放,和意识世界中的“星莩”,也就是星莩的灵魂结合在一起。 这一刻,星莩只觉刚刚耗费的精神力返还大半,顿时心神稳定,平静如常。 突然,脑中传来一阵刺痛,自己的肩膀也如同被灸烧一般。 他连忙拉下衣服,只见右肩偏向锁骨处光芒四散,一个彼岸花的图一点一点仔细的纹在了那里。 随着彼岸花形成,那光芒也散去,一切都归于了平常。 星莩重重的舒出一口气,眼皮沉的睁不开,随即闭上眼睛,栽倒在了床上,熟睡了过去。 梦里,他梦到了那朵彼岸花的绽放,十分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但是星莩迷迷糊糊,沉沉的睡了过去,一切归于一片混沌与黑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传来喧闹声,星莩被这股喧闹声吵醒,连忙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长时间。”他自言自语着说道,手脚匆忙的将衣服着好,径直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他正好看到了楼梯口正在推搡的路彻众人与两位城主府卫士。 看到他出来,那元殿卫士连忙挣脱了路彻众人,几步急忙的来到星莩的面前。 “廷卫长大人,城主大人让我们来告诉您,那个人,抓到了。”那卫士俯首行礼,说道。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四十九章 抓到了? “抓到了?”星莩闻言一怔,连忙走上前去两步,“那个被我打伤的刺客?何时抓住的?” “就在昨天下午,人是在大牢过的夜。”那侍卫如实禀告道。 星莩闻言沉吟了一番,随即快步向楼下走去。“带我去夔城大牢,我要见那个刺客。” “哎,小莩。”路彻突然说道。 “路大哥,现在我有一些急事,有什么事您告诉琛,或是等我回来,好吧?”说着,星莩径直向大门外走去,那两个卫士跟随其后。 “对了,路大哥,让琛通过秒表告知一下风叔和阿蒙。”说完,星莩扭头就走,根本没给路彻说话的机会。 星莩脚步快,还没等路彻说什么,已经走了出去,上了卫士的马,一骑绝尘,朝城内驶去。 路彻等人追了出来,望着烟尘滚滚的道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是想说,簪子插歪了。”路彻捂住脸摇了摇头。 夔城 “驾、驾,回避,回避!”那些士兵骑着马,从市区径直经过。 “哎,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四下查看的星莩疑惑不已,不知道为什么街道上的百姓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大人,在下不知,可能他们不是在指你吧?”那些士兵犹豫了一番说道。 “是吗?”星莩又朝那些百姓看去,“不对啊,他们的目光都朝我这里看。” “吁”那士兵此时大喝一声,将马停了下来,“大人,前面就是大牢了,我元殿律法,大牢附近不允骑马,劳烦您走一段了。” “好。”星莩点了点头,走下了马。 他一路走着,发现一路百姓都是用一种鄙夷或者惋惜的眼光看着他。 “夔城的败类。”一个大妈挎着一篮子菜,走过星莩身边唾骂道。 星莩一怔,震惊的看着那个大妈。发现那个大妈被其他百姓揽了过去。 那个人埋怨的看了大妈一眼,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面带惋惜的看向星莩。 那个惋惜的眼神看的星莩想打人,如果不是那个人比大妈还老,是个爷爷辈的。 大妈回头恶狠狠瞪了星莩一眼,气鼓鼓的走了。 星莩云里雾里,无所适从,向那两个兵丁看去,疑惑道:“什么情况?刺客杀我不成,现在改成有人搞我名声了?” “呃,属下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元殿军民崇礼尚武,您本是公子风范,却簪子歪扭,头发凌乱,那些百姓见到我们当兵的带着您,可能把您当成那个了…………” “那个是什么?”星莩疑惑的质问道。 两个兵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是什么?说出来,恕你们无罪!”星莩叉着腰叱喝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两个兵丁连忙跪地俯首:“廷卫长恕罪,他们………他们可能把您当成了……当成了面首,也就是……男宠。” “什么!!男宠?!”星莩瞪大了双眼,又怒又惊的看向兵士。 他的呼吸一下变得粗重,那个气啊,不打一处来,还没地儿撒。 星莩撇着嘴角,越想越气,无所适从般的晃来晃去,重重点了点头。 “好,很好!”星莩用手摆了摆头上的木簪,结果导致更乱,内心更加的烦躁。 行过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以为自己是男宠??! 这叫什么事儿啊。 无奈,想骂又骂不得,打更不用说了。 “罢了,罢了!起来吧,先把正事干了。”星莩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跨着大步甩着袖子,气愤的径直朝不远处的大牢走去。 那两个兵士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在星莩的身后。 大牢 “来者止步,城主在内,不得造次。”那两个大牢门卫伸出手制止道。 那两个兵士连忙掏出一块令牌,递了上去:“是廷卫长大人,城主亲令前来的。” 那两个士兵审查了一眼那银质的令牌,递交回去,鞠躬行礼,并转动齿轮,打开了那铁栅栏大门。 星莩正打算走进去,发现跟着自己那两个卫士不动了。 “大人,城主只命令允您一个人进去,属下只是管把您接到这儿的,您既然已经到了,属下便告辞了。”看着星莩疑惑的眼神,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星莩点了点头,从衣袖中掏出两片紫元叶,各自放在了二人的手上。“辛苦了,二位。” 那二人接过,连忙行礼:“谢大人!” “大人,我带您去找城主。”这时,那个门口戍卫的士兵拱手说道。 “不急,你们这里,有铜镜吗?”星莩说道。 “啊?”那士兵眨着眼睛,抬起了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星莩虽然进过牢狱,但是那次是天佑郡城的牢狱,虽然也有犯人们的呼喊,但是要比这里干净的多,也没有这里阴森黑暗 越到里面,光线越来越差,再加上犯人们无尽的哀嚎与悲鸣,可怕的很。 在夔城这个牢狱,星莩不会怀疑,即便是无需用刑审判,仅仅是在这里常年关押的人,也会被这肮脏的地方逼疯。 “莫非当年我住的那个牢狱,是豪华版的?”星莩心中不由得自嘲道。 想起这个,星莩不由得想起那年天佑郡城,那几股古怪的元势,因为查那个自己才进了大牢。 近几年来,虽然也去过那里,却再也没有那几股元势,只得作罢。 星莩皱着眉头,忍着刺鼻的味道,跟着狱吏快步走过狭窄的通道。 总审室,这是这部分监牢之中唯一一个可以看见阳光的地方。 “哎哟,廷卫长来了。”坐在总审室喝茶的城主见到星莩来到,喜笑颜开,连忙起身来迎。 星莩拱手作礼:“下官见过城主大人。” “好好好,廷卫长请坐,哎,廷卫长,你今日的发束看起来好生奇怪。” 星莩尴尬的笑了笑。 牢狱哪来的铜镜,他只好拿这里光滑的刀作了镜子,没想到,这次扎的正是正了,问题是太靠前了。 “听闻城主大人抓住了那个刺客,此时人在哪?”星莩坐定后,岔开话题,开门见山的问道。 “廷卫长切莫心急,有件事要询问一下廷卫长。”城主说道,“西城吴家,是否和大人有过节。” “西城吴家?”说起这个名字,星莩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娘炮持扇,奸笑的模样,“是他们家想要杀我?” “啊,是这样,廷卫长,西城吴家老爷的二弟,是元殿一名元者,他还有一个表兄,也是元者,这二人当然比不得廷卫长之威。”城主说道,“此次抓获的,就是吴家的表兄。” 星莩听闻,桌下的双手暗自攥拳,不停的颤抖,已是暗暗咬牙切齿。 果然是这群纨绔子弟,他们还是妄图加害自己。 “城主大人应该知晓,我成为元者前,是乞丐出身。”星莩说道。 “哎,听是听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您如此年少有为,深受李大人赏识,日后前途无量,昔日不过是龙未入海,未得其时而已。”城主连忙接着星莩的话拍了个马屁。 “我做乞丐时,韦家,吴家,这些纨绔就找过我们麻烦。”星莩说道,“如今不知为何,竟是要杀我们。” 城主点了点头:“刺杀元殿命官,论罪当诛!夷族!” 星莩闻言一惊,连忙起身拱手说道:“城主,虽然有所得罪,但是到底只是与那些少爷们的矛盾,罪何至此?” “再者,此番只抓到吴家表兄,并未有证据证明吴家皆有罪啊。” 城主盯着星莩,面无表情,许久笑了出来:“廷卫长认真了,我不过说笑而已,放心,我们会继续查下去,给您一个交代。” “那下官就等着城主的好消息了。”星莩拱手说道,“我想见见那人。” “好,大人这边请。”城主说道。 星莩跟着城主行过一座座监牢,阴暗潮湿的环境要比他们当初做乞丐时的环境都差,除了遮风挡雨这一个优点,其余没什么了。 一到雨天,壁虎,蜈蚣,许多虫子就爬了出来,听闻有人被咬死,现在看来不是讹传。 不大一会,城主在前方停了下来。“廷卫长,这就是了。” 星莩走上前去,望向监牢里面。 里面一个血肉模糊,脏兮兮的东西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在地上蹲着。 许是知晓有人前来,他动了动身体,露出一只眼睛。 突然,似是因为看到星莩的缘故,他的双眼猛地瞪大,身形一滚,嘶吼着就是朝星莩扑来。 可是他的手刚碰到栅栏,栅栏上的法阵隐隐出现,电流如同虫子一般迅速窜上了他的手臂,进而席卷他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那人嘶吼伴随着痛苦的尖叫,之后生生被炸回了那个草堆。 他的身体仍然抽搐着,但是人好像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哪怕是星莩,都被惊到连连后退。 城主擦了擦脸上的汗,喘着粗气说道:“廷卫长……廷卫长放心,这是专门用来关押元者的监牢,他出不来的。” 星莩定了定心神,开始了沉吟。 那一瞬间,在那人冲到栅栏时,他和他有过很短暂的对视。 他长着嘴,咬着牙,死死盯着自己,难道还是想杀了自己?可是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干,明明是他们找的事! “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很快调查出真相,给您一个交代。”城主打断了星莩的猜想,说道。 “既然如此,下官就回家等候大人的佳音了,劳烦大人多多上心。”星莩回礼道。 “那是必须。” 看着逐渐走远的星莩,城主的笑容逐渐消弭了,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星莩的后背,眼神中尽是阴沉和狡诈的神色。 若剧团 “你这簪子怎么插的,丑死了!”琛粗暴的扯下星莩的木簪,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疼疼疼!扯到头发了!”星莩紧闭双眼,咧着嘴说道。 “你别动!”琛一手拿着簪子,一手绾着星莩的头发叱喝道。 星莩乖乖的倚在椅子上,说道:“没想到你也闭关了两天啊,怎么样?” “还好吧,已经是凝元境巅峰了,只消凝实元力,就能晋升淬体了。”琛说道,“哎,我一早醒来,听路大哥说那人抓到了,怎么样啊?” “城主正在审问,但那人的身份确定了,是吴家少爷的二表叔。”星莩说道。 “果真是他们!”琛闻言,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忿然作色道,“没完了吗?非要杀了我们而后快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星莩连忙劝道,“毕竟来的是他的表叔,还只是个凝元境,吴家不会这么傻才对。” “那你说,除了他们,谁还会对付我们?” “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除了他们这些纨绔富商,我们没招惹过任何人。”星莩皱着眉头沉吟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给纨绔子弟们一点教训也好,估计他们也不敢再造次。” “但愿如此。”琛撅着嘴,将木簪重新插了回去。 这时,月儿跑了过来。 “莩哥哥,琛姐姐。”月儿虽然已经八岁,但声音还是奶声奶气,很是可爱。 “怎么了,月儿。”琛蹲了下来,温柔的说道。 “外面,洪哥哥,来找莩哥作客了。”月儿说道。 星莩闻言站了起来,奇怪道:“洪辰炎,他不是和他父亲出海经商了吗?” 他看向了琛,发现琛用着一个可怕的眼神看着星莩,星莩心里一慌,连忙摆手道:“不喝酒,这次不喝酒,我请他进来坐。” 说着,星莩一路小跑,向大门而去。 一路还时不时回头看看琛,做贼心虚的般的笑笑。 他走出来,手中元力涌动,阵法在元力的影响下微微颤动了一番,裂开一个足够人走进来的通道。 果真是洪辰炎,他喜笑颜开的朝星莩走来,看起来更加的意气风发。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章 风烨的委托 “小子!好久不见!”洪辰炎还是那股流氓模样,插着兜,健步朝星莩走来。 “嗬,回来的路上听说你小子当官了,没想到啊。”洪辰炎拍着星莩的肩,放声大笑道。 星莩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无所适从,只能尴尬的笑笑。 “来,先进来。”星莩说道。 待到两人坐定,洪辰炎说道:“哎,外面那层罩子是怎么回事。” “啊,那都是近几天弄的,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说着,星莩把刺杀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着星莩的叙说,洪辰炎的脸是越来越黑,两手攥成了拳头,怒不可遏。 “咚”的一声巨响,洪辰炎青筋暴起,勃然大怒,一拳重重砸在木桌上,生生敲掉一块木头。 “这么说又是吴丫头他们!他们是活腻了吗?”洪辰炎扯着嗓子怒吼道。 星莩见状连忙起身劝道:“还没有确定,还没有确定。” “确定个屁,肯定就是他们,直接杀了他们就好了。”洪辰炎依然火冒三丈的说道。 星莩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算了,不说他们,说说你吧,你的武术与灵力怎么样了。” 听到星莩这句话,刚才还愤怒的洪辰炎立即被转移了所有注意力,瞬间平静了下来,开始喋喋不休说了起来。 从出海讲到上岸,从喝酒讲到打海盗,讲自己的武力怎么样了,还打算与星莩比划两下 星莩一直听着,时不时笑两声,内心却有番感慨。 洪辰炎这个人暴虐,种族观念也特强,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按理自己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但是现在二人还挺熟络。 哪怕洪辰炎杀人不眨眼,天性凉薄残忍,但是他有一点和自己相同。 那就是他们都是离弦的箭,可以为了自己的心不计后果,不计得失,从一而终的去贯彻。 自己心中是守护的执念,洪辰炎则是对武道的执念。甚至洪辰炎对习武已经到了痴迷的境界。 可能让二人熟络的,就是这相同的最后一条吧。 但是也因为他的暴虐残忍,他的喜怒无常。他的没有爱的内心,他的种族歧视,漠视生命,星莩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他们终究是两种人。 洪辰炎和他絮叨了许久,直到日渐西斜,才挥袖告辞。 星莩送出洪辰炎,一扭头,看到了琛。 “这次可没喝酒啊,大小姐。”星莩连忙摆手说道。 琛见到星莩这个急忙解释的慌张样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看到琛笑了,星莩也把手放了下去,笑了出来。“闭关三天,三天不吃不喝,我要听你弹琴。”琛撅着嘴说道。 星莩哭笑不得:“三天那叫闭关吗?” “笑什么!你不也是三天吗?”琛看到星莩吃吃的笑,脸涨得通红,反驳道。 “我就为学个技能。”星莩说着亮出了锁骨那里的图纹,“本来这是精神元者与符文元者的必修技能,我看着有用,就学了。” 琛眼前一亮,走上前去:“这是什么?” “图纹,辅助作用,看我给你变个花样!”说着,星莩运转元力。 只见那图纹开始涌动,最终从星莩的后脑勺迸发出来,犹如一个光轮一般,是一个上面中央是一个硕大绽放的彼岸花,周围各种奇怪的符号做衬托的图案,它微微散着红色的光芒。 星莩继续催动元力,那微微的红色开始变深,那上面的彼岸花也越来越具体。 最终,黑红二色的元力伴随着那朵巨大的彼岸花,出现在星莩的上方。 黑红二色的光芒划过,那朵彼岸花又出现在星莩的手里,黑色的烟雾散去,一朵彼岸花捧到了琛的鼻子下面。 “是彼岸花?”琛开心的说道,但随即眉头又皱了皱,“这怎么和我见到的彼岸花感觉不一样啊。” 星莩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我本来是想要观想我的红莲的,但不知怎么,脑海出现了彼岸花,兴许观想格物的不太像吧。” “也不是不像,就是给人感觉不一样。”琛嘟囔着,碰了一下那朵彼岸花。 “哼,图纹是拿来辅助的,你却拿它来撩妹?!”这时,一个粗犷低沉,十分熟悉的声音在星莩身后响起。 星莩还未扭过头来,一只斑斓角蛇就盘上了他的肩膀。 “小梓,别闹。”星莩笑着说道,“风大叔,阿蒙,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刺杀那个事有结果了,我们赶紧来看看。”风烨说道。 “小梓,回来。”阿蒙吹了声哨,唤回了他那条大蛇,“怎么样,还是那些纨绔子弟?教训他们吗?” “成天是打架,你学的知识都又还回去了?”风烨低着头叱喝阿蒙道。 星莩正欲开口劝解,不想风烨又说道:“要是真打,也叫上老子。” 星莩和琛闻言无言以对,“呃………” 屋内 “让阿蒙在这里住几天?”风烨沉吟了一番,“可以,也正好让阿蒙和你一起修炼一段时间,这小子可懒了。” 阿蒙各漾的看了风烨一眼,心想:“你才是偷懒的那个人吧。” “你小子也得注意,不能因为你廷卫长那些琐事误了修炼,都不过是区区的淬体境,后面炼元、瀚元、融元………”风烨絮絮叨叨,好像打算无休止的说下去。 “又来了。”阿蒙扶额。 “风大叔。”星莩见状连忙打断,“您今日来不会只是为了刺杀的事和说教吧?” “你个贼小子,哼。”风烨哼笑一声,拿出一个卷轴,“说正事,给你这个卷轴” “哦?”星莩疑惑的接过风烨的卷轴,打开了它。 顿时,星莩瞪大了双眼,看向了风烨。 “反正你淬体中期也突破了,图纹也学了,本来呢,这就是派给你的任务,但是近来你们刚遭遇一场刺杀,知道你不敢走远,等风头过去后再去也没关系。”风烨说道。 星莩铺开了卷轴,琛和阿蒙见状不由得一惊,连忙凑上前仔细观看。 这是魔兽山脉的地图。 “三阶魔核,三阶元心………风大叔,你这是准我们去魔兽山脉了?”星莩说着扬起了头,发现风烨坐的地方早就没了人,“大叔?” 风从没关的窗户穿过厅堂,扬起一阵沙尘。 “靠,这老头子算计好的吧,直接来派任务就直说嘛,搞那么多名堂。”星莩无奈的抱怨道,“阿蒙啊,看到没,他早就想把你扔了。” “去你的,怎么样?有想法吗?”阿蒙问道。 星莩上下打量了一番阿蒙,躲到一边惊恐的说道:“我对你没想法。” 一旁的琛差点笑喷。 “哎呀,开玩笑嘛,不闹了,你把蛇弄下来。”星莩笑着摸了摸受阿蒙指使缠上来的小梓的头。 “多行不义。”阿蒙用一个鄙视的眼神笑着看了一眼星莩,左手一挥,低头看起了那张图。 小梓从他的身上褪了下去,来到了琛的面前,用头蹭了蹭琛。 “暂时没想法,不得不说风大叔真是高手,他连我想什么都猜到了,这几天虽然城中因为这场刺杀戒备了起来,但我还是不敢离开路彻大哥他们太远,这个事儿,既然风叔允准了,就过两天去吧。”星莩说道,“阿蒙你也先休息两天,这几天顺便想想方案。” “小莩,你知道吗?你哪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了。”阿蒙说道,“这个任务,咱们其实明天就可以去的。” “阿蒙,这次是三阶的魔核元心,需要进入魔兽山脉,依我们的力量,不能草率。”星莩说道,“这不是速战速决的活,有可能我们会困在那里四五天。” “怎么会?三阶魔兽的魔核与元心嘛,你忘了心纹凝烟丹怎么来的了?那时我才凝元啊。”阿蒙骄傲的说道,“你的力量比我强,咱们三个一起,朝发夕归,没问题的。” “不可以,我们必须先想好对策,趁着这几天我走不开,咱们须得好好研究一番。”星莩执意道,“魔兽是凶险的生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凶猛又如何,有我们凶猛吗?”阿蒙皱着眉头说道,“明天就可以去,晚上就可以回来,没关系的。” “不行,这不是儿戏。”星莩坚决的说道,“阿蒙你听好,魔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梓是因为威压才能够轻易处理那些魔兽,现在我们要捕猎的,是和小梓一个等级的魔兽!威压是没有效果的!” 阿蒙闻言沉默了,但看起来并不服气。 大厅突然沉默,气氛有些僵持。 在厨房做饭的蓝霁等人被这边的情况吸引过来,都探出脑袋来看向了星莩与阿蒙。 琛瞥了一眼蓝霁,向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连忙上前打圆场:“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阿蒙,这几天这么多事,莩哥他也是谨慎着想。” 可是阿蒙仍然沉默,只是瞥了一眼星莩 星莩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阿蒙的肩,扬起笑容说道:“好兄弟,就当等我几天,等这边风头一过,咱们即刻出发,也趁着这几天,好好准备一番,好吗?” 阿蒙点了点头。 “好了,你去我那屋,和我一起睡吧。”星莩说道,“早就想让你来了,我还要和你的毒素练练呢。” “那你绝对胜不了。”阿蒙又扬起嘴角,说道,“若你不凭技巧,和我的毒素硬抗,你的黑暗元素绝对抗不过。” “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可真就要试试了。”星莩半开玩笑半认真,跃跃欲试的笑道。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一章 莲争蛇斗 “好,明天咱们比试一番。”阿蒙也站起来说道,“就像刚认识时那场战斗,不准相让。” 星莩面色看起来很平静,但是眼神中却蕴含了一丝愠怒。 他沉默了一番,随即说道:“明天,院子里,我等你。”星莩说着,一甩袖子,朝楼上走去。 “哎”琛皱着眉头,伸出手想要叫住星莩,但是欲言又止,追上星莩不是,不追也不是,脚步挪来挪去,左右为难。 无奈,她深深叹了口气,对阿蒙说道:“阿蒙,莩哥这两日事情繁多,心情难免不好,我去劝劝他,你们不要打架。” “不必了,琛姑娘,我确实早就想和他切磋一场了。”阿蒙也坚决的说道。 “不是………”琛闻言脚步停了下来,震惊的望向了阿蒙,皱紧了眉头,随即轻轻摇了摇头,继续朝楼上星莩房间跑去。 第二日 不管琛怎么劝说星莩,星莩都是态度坚决,执意为之。 “琛,不是我愿意和他战斗,他现在昏了头,不把他弄清醒他会把自己害死的。”星莩果断的说道,“所以你不要再劝我了,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可以打败我,听他的也没什么。 “…………好吧。”听到星莩如此说,琛虽然嘴上妥协了,但是内心还是极其担忧。 屋外 星莩和阿蒙分别站在东西两侧,相对而视,四下踱步,眼神死死盯着对方。 星莩紧握着腰间的剑,长鞭虚缠在阿蒙的右臂上,二人表现的都是十分的谨慎。 突然,阿蒙胳膊一动,一个黑影朝星莩直直袭来,鞭上的镖头宛如吐芯的毒蛇,又犹如划破天际的雷电。 星莩反应也是极快,一个后移躲到了一边 “啪”的一声巨响,长鞭重重戳在星莩刚才站着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刮痕。 那一鞭蕴含着毒元力,刮痕附近的草竟是瞬间枯死,了无生机。 星莩的眉头皱了皱,长剑出鞘,寒光乍现,一个纵跃直朝阿蒙刺去。 红莲入手,妖异的光芒映着星莩森冷的脸庞,直指阿蒙。 阿蒙此时已经抽回了长鞭,随即又是一个抖击,朝星莩的小腿击去。 见阿蒙长鞭离身,星莩嘴角扬起,脚下速度加快,长剑直指阿蒙眉心。 可星莩没想到,阿蒙对长鞭已是极其熟练,右手在长鞭传入元力,再微微一抖,那击出去的长鞭竟是转了个头,又朝星莩击去。 长鞭快如闪电,这样下去,不等星莩将长剑指在阿蒙的眉心上,那长鞭就缠绕住他的脖子了。 星莩瞬间就作出了判断,连忙将剑划出个半圆,一个后斩迎上了长鞭,顿时落叶纷崩,如同雪莲迎风绽放。 若是一般人,这软鞭碰上削铁如泥的长剑,那长鞭必定是要被斩下一截,但阿蒙不一样,只见他将长鞭向下一拽,软鞭竟是避开了星莩长剑的攻击轨迹,甚至要朝星莩的剑上缠去。 一旦星莩的剑被软鞭缠住,阿蒙就能趁着星莩刚刚出击后的立足未稳将他拉倒在地,之后再运用毒力,星莩便是个落败的下场。 可是星莩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虽然长鞭上充斥着阿蒙的毒,致使星莩不敢直接触碰,但是要知道,星莩也是元者。 他在剑中传入自己的元力,只听得“嗡”的一声,那剑刃上,数个莲花花瓣出现,元力朝四下呈涟漪般扩散,直接将那长鞭荡开。 阿蒙收回长鞭,死死盯着星莩,他知道,星莩要用那一招了。 当初逼出自己蛇蜕的那一招。 唯有使出这一招接近自己,他的大千莲镇或是元亘血莲掌才会发挥出效果。 并且星莩很可能会使用大千莲镇。 果不其然,星莩红色的双眼透出微微的光芒,一圈黑色的气流包裹住了星莩,让他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招并非悄无声息,毕竟这是白天,若是仔细感知是可以发现星莩的踪迹的。 “小莩,和蛇玩感知可是自寻死路!”阿蒙说着闭上了双眼。 这时,一切似是静止了下来。 “在这里!”阿蒙一声大喝,左手凝聚元力朝自己的右方砸去。 “猜错了!”星莩低喝一声,一朵巨大的莲花在他的手中凝成,直朝阿蒙袭来。 没想到星莩一步也没有挪动,至于为什么阿蒙会朝右边击去,实是因为星莩故意为之,他知道阿蒙谨慎,才布出许多虚影,留下许多元力痕迹。 星莩预料阿蒙一定会选择一个最适合星莩近攻的地方出击,所以故意在那里留下最弱的元力痕迹。 这是声东击西之法,但是星莩没想到的是,阿蒙过于谨慎,竟然没有全力去进攻那个地方。 也正是因此,当星莩携大千莲镇袭来的时候,阿蒙还有后发之力。 “蛇武炼葬!”阿蒙左脚向后一踏,大喝一声,他那本就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的苍白,墨绿的眼睛似是燃烧着火焰,犹如厉鬼一般。 几条虚影般绿色的大蛇从他的背后窜出,吐着信子迎上了那朵大红莲。 顿时,巨大的元力风暴以两人为中心向四下扩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观看的琛等一众人连忙抬起衣袖弯腰抵挡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怒号 二人全力以赴,相持不下,但星莩毕竟先携红莲压倒而来,而阿蒙可以说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此番虽抵御下来,但还是有一些被压制。 不多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二人在这股元力冲击下猛地被击退。 二人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不停的喘着粗气。 阿蒙靠着树感觉到胸口疼痛憋闷,喉咙一甜,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星莩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元力冲的他体内元力紊乱,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虎口生生被震裂,血流如注。 阿蒙冷哼一声,咬紧牙关,左手猛地向前一刺,只见他手中出现一条虚影绿色的蛇直朝星莩咬去。 星莩向起一跳,阿蒙又甩出长鞭,直击星莩。 半空中的星莩没有躲避的可能,他只好将剑猛地向下一砍,恰好重重击在镖头上,将激昂向上的长鞭顶了回去。 只见阿蒙再度扬起长鞭,朝星莩点去,星莩挥剑一抵,镖头直直击在剑刃上,摩擦出点点火花。 此时的星莩已经进入了长剑可以攻击到阿蒙的范围中,阿蒙果断将部分长鞭紧紧缠绕在自己的胳膊上,缩短了长鞭的长度。 接着,阿蒙借着收鞭的势,在地上猛地一扫,落叶横飞。 星莩猛地一跃,随即一剑刺来,阿蒙见状,将刚垂下的长鞭顺势一抬,缠在星莩的剑上,左手侧面向星莩打出一掌。 阿蒙打定主意,星莩必定会尽力使自己的剑摆脱缠绕,所以避强击弱,这一掌,定能将星莩生生轰开。 星莩一旦受伤,又出了长剑的攻击范围,此消彼长,胜利必定属于自己。 “对不起了!小莩!”他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将这一掌击出。 可是当他一掌击在星莩的左肩,他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道为何,星莩的左肩坚硬如铁,这一掌的劲力竟是泥牛入海,被化解个干干净净。 而与此同时,阿蒙左手将剑很轻易的抽走甩出,他心里不由得一咯噔。 “你中计了!”星莩嘴角扬起,红莲入手,庞大的元力悬在了阿蒙的头顶。 那柄剑被甩了开,直直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没错,从星莩横扫出剑时就打定了主意,长鞭是他有意让缠上的,阿蒙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阿蒙聪明,会猜测星莩要将力气用在抽剑上,所以阿蒙必定不会真的去抽剑,而是右手直击星莩。 正常情况星莩一定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是这一切是星莩提前算计好了的。 只要阿蒙这样想,他一定会这样想,面对星莩全力防护的左肩,他的力道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效果。 但这一计也是星莩了解阿蒙,才敢这么用。 星莩笑了笑,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虚晃的左手收了回来。 “你最后浮躁了,阿蒙。”星莩说道,“但是这也是和你战斗,和其它人战斗,我是万万不敢这么用招的。”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强。”星莩笑了笑说道,“你有着世间罕见的毒元素,我有着万里无一的具象化,咱俩可还真是怪物。” 阿蒙将头一歪,不去看星莩:“有什么好说的,这场比赛还是你赢了。” 星莩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琛此时急匆匆奔跑到了星莩的身边,不由分说的拿起了星莩的手腕。 她皱着眉细细看了一番,突然又重重的打了星莩一个手板。 “嗷,你干什么。”星莩本就虎口迸裂,被她这么一打,自然是疼痛不已。 琛白了星莩一眼,开始仔细的绘画符文。 随着她在星莩的手腕画下符文,轻轻念出咒语,生命的力量开始涌动,星莩只觉如沐春风,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治好了星莩,她又跑到了阿蒙的身边,手中一个光球浮现。 那光球仅仅是靠近阿蒙,阿蒙就得到了治疗。 他的内伤要比星莩重,先是重重的咳了几下,待他喘息调节一会儿,生命的力量才以众人能见的方式发挥了效果。 “呼”待到阿蒙的伤也逐渐愈合,琛重重的舒出一口气,随即骂道,“两个王八蛋,要是还有下次,你们爱死爱活。” 说着,琛气鼓鼓的走了。 “哎!”星莩见状连忙伸出手,可琛根本不理他,径直朝屋内走去。 “去吧,是你该哄的时候了。”阿蒙笑着嘲讽星莩道。 星莩白了阿蒙一眼,无奈的朝屋内跑去。 看着星莩着忙的跑进屋子,阿蒙憋不住想笑,这时,月儿来到了他的身前。 “蒙哥哥,疼吗?”月儿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随即给阿蒙吹了吹,“痛痛飞,痛痛飞。” 阿蒙见状笑了出来,摸了摸月儿的头:“不疼了,多亏了月儿和你的琛姐姐。” “可是我没有琛姐姐那样神奇的力量。”月儿低下头失落的说道。 “怎么会?你琛姐姐治的是表面的伤,月儿治的是内在的伤。”阿蒙蹲下来握住月儿的小手,白色的长发迎风飘扬。 “真的吗?”月儿开心的说道,毛绒绒的耳朵晃了晃。 “真的,不骗你。”阿蒙会心的笑了。 另一边 星莩紧赶慢赶没有赶上琛的脚步,琛走进屋子,将门一摔,“嘎哒”一锁,让星莩实实在在吃了碗闭门羹。 星莩无奈,重重叹了口气。 好在问题都解决了,哄好这位就可以了。 可是这好像不比战斗容易啊。 两天后——早晨 随着那场打斗过去,星莩哄好了阿蒙,后续也哄好了琛,一切都归于平常。 可阿蒙不知道为何特别开心,好像赢的是他一样,这让星莩十分奇怪。 星莩也懒得想为什么,只要没什么事就行,大家也可以安心在一起准备方案,应对风大叔的任务。 这天早晨,星莩伸了一个懒腰,发现床上没了阿蒙的身影,慵懒的走出房间。 “阿蒙,这么早起你要替蓝霁姐她们给大家准备早饭啊。”星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一边下楼一边说道。 可是没有人理他 “阿蒙?”星莩心中突然扬起一个不详的预感,急匆匆跑下了楼。 “阿蒙,你干什么去了?”他连忙四下寻找阿蒙,可是没有人应他。 突然,星莩的眼睛瞥到了大厅桌子上。 他连忙去桌子上翻找,这是他们三个昨天研究方案的地方。 昨天阿蒙就有些不对劲,而今天……… 地图不见了。 星莩连忙继续向下翻,翻到了一个折叠整齐的书信。 他拆开书信,上下扫了一遍,双眼瞪大,心中“咯噔”一下。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二章 言心共休戚 “小莩,我承认计不如你,可是这不代表我阿蒙不行,今日我就单独前往山脉猎杀魔物,地图和秒表我带走了,等我凯旋归来。” “笨蛋,愚蠢!”星莩看完信后愤怒的用元力将信焚烧殆尽 此刻星莩心急如焚,赶忙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也顾不得需不需要,一股脑收入储物戒指中。 琛听得外面星莩的动静,知道不妙,连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怎么了,莩哥?”琛急忙跑出来迎上星莩问道。 “阿蒙那小子昨晚趁我们睡觉带着东西进山脉了,还拿了我的秒表。”星莩虽然心里又急又气,手里却依然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也别管有用没用了,好在我那日和城主要了一匹马。” “明白了,莩哥。”琛见到星莩着忙的样子,连忙跑回了房间。 不多时 星莩从院子里牵出了马,虽然他并没有系统的习过马术,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抓紧了。”星莩对着身后的琛说了一句,随即马辔一晃,随着“驾”的一声,一骑绝尘,朝红枫林疾驰而去。 这匹马也是蛮有灵性,好像知道事态紧急一样,不用星莩这个二把刀怎么控制,他只管指示方向,马儿只管跑,配合得相当默契。 幸而星莩与琛两人昨日拿着地图看了半天,大体能记得路。 可即便再快,至少也得半日才能到山脉。 现在只祈祷阿蒙不会早早的深入山脉,碰到三阶以上的魔兽。 星莩面色涨红,嘴里不停的喊着“驾”,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攥着缰绳的手已是被冷汗浸湿。 此时——山脉中 阿蒙谨慎的走在树林中。眼睛四下捕捉周围的任何情况,手中的长鞭紧紧的攥着。 突然,一个黑影窜出,直直扑向阿蒙。 阿蒙冷眼一瞥,长鞭已是出手,“啪”的一声,抽击在那个黑影的身上。 那个黑影吃痛,哀叫一声,落在了阿蒙的不远处。 是一只电角剑虎,它张着血盆大口,似是剑锋一样的牙齿对着阿蒙,传出“呜呜”的叫声。 它全身上下雷电滚滚,尤其是头上那个巨大的角,雷电的光芒要比身体任何一处都旺盛,更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阿蒙眼前一亮,内心欣喜,虽然这只是一只二阶魔兽,但是重点在于,自己还处在魔兽山脉的山麓地带,但这个地方出现二阶魔兽,说明二阶以上的魔兽可能很快就可以遇到了。 这样想着,阿蒙内心十分亢奋,带着毒素的长鞭已是朝着电角剑虎抽去。 不多时,在小梓和阿蒙的夹击下,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只电角剑虎应声倒地。 阿蒙走上前去,将元力涌动的一只手放在了那只电角剑虎的头部。 不多时,只见那只电角剑虎的嘴微微发光,阿蒙掏出一柄刻满符文的银刀,撬开它的嘴,从中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方状物体。 那就是魔兽的魔核。 接着,他又剖开那只电角剑虎的胸脯,取出他那闪着雷电的心脏。 发光的心脏,充满着元力,自然是元心喽。这两处都是魔兽的核心部位,风烨让他们取的,就是两只三阶魔兽的魔核与元心。 对于炼药师来说,魔兽身上许多处都是宝,都可以拿来炼药,所以,经常会有元者杀魔兽将这些卖给炼药师或是店铺。 风烨就是干这个工作的,只不过,风大叔每次只会猎杀一只,卖够一些钱,够生活就好。 说起来,魔兽和人是天生的宿敌,发生兽潮屠戮一个城,或是大军践踏魔兽的家园,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此间天下又逢乱世纷争,万千生灵本就皆如水中浮萍,但若归根寻底,引起一切的,不过是个“贪”字与“欲”字。 言归正传,阿蒙拿着银刀折腾半天,除了将魔核,元心这些东西取走,还拿走了它的角,并切下几大块肉,全部收进了戒指中。 虽说元者摄入食物的需求极低,但是这有着元力的魔兽肉用来补充体力和疗伤那也是很有效的。 望着前方那狭窄的山道,阿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毕竟自己进山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何畏惧?这是阿蒙的真实想法。 他想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错。 从频率上来讲,阿蒙绝对要比风烨进山脉频繁,但是以防自己走错,他拿出那纸卷轴,仔细的看了看这次自己的目标 “三阶望星猿,三阶桐叶蛟。”另一边,纵马狂奔的星莩默念着,“魔兽山脉以东,过迷峡,穿流河,乃望星猿所在。身高三丈,喜吃生肉,性情狂暴,刀枪不穿,另一处三阶桐叶蛟身长四丈,齿如刃丛,若是常人体沾其毒,顷刻入肤毙亡。” “更有甚者,山脉中深藏霸者,六阶未知魔兽,状如凶豹,体格庞大,口吐人言,元力恐怖如斯,堪比融元境大元者。”阿蒙皱了皱眉头,将卷轴收了起来,撇了撇嘴,“这个玩意除非自己找死,不然怎么可能遇得到。” 说着,他展开了自己元力,带着那条元羽角蛇纵跃前行,很快,就隐在了山峦的暗面。 “喝!”随着一声大喝,一道黑红夹杂的光芒击在了一头狼的身上。 那只狼哀鸣一声,气绝身亡,其他的狼见状连忙后退了数步,不敢继续上前,只能咬着牙齿,眼睁睁的看着星莩这二人一马疾驰而去。 琛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面露凶色的狼,心中十分的不安。 “莩哥,今日这些野兽好奇怪。”琛说道。 星莩也同样皱着眉头,面色凝重,确如琛所说,今日这些野兽奇怪的很,这明明只是红枫林的外围,有如此多的野兽不说,都还十分的凶狠。 但是星莩来不及考虑这些,现今重要的是赶上阿蒙,防止他出事。 几个时辰后 在阿蒙行过几道大河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山中峡谷。 那是一个凹陷的低谷,谷中花草丛生,树木繁茂,绿柳垂于池旁,池中碧水荡漾,水光潋滟,单单望去环境十分优美。 但是这里血腥味却甚重,且夹杂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不由得让人作呕。 阿蒙捂着鼻子,眉头紧紧皱着,一点一点试探着朝低谷里面望去。 低谷里面,一只白毛巨猿慵懒的靠在崖壁上,嘴里不知嚼着什么,血水和骨头倒是散落在它的身体周围。 这只大猿容貌可怖凶狠,脸上几道长长的伤疤犹如峡谷一样深。它的脖子上还有着头骨串成的项链,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声响,很是骇人。 “望星猿!”阿蒙暗暗言语,拿出了卷轴对照验证了一下。 面前这只白毛巨猿符合三阶望星猿的特征,看来错不了了。 阿蒙内心又既兴奋又紧张,他随即掏出了符文银刀,并将长鞭缠绕在了自己的手上。一个纵跃,进入了低谷之中的树群中躲了起来。 为了防止引起警觉,他将自己的元力波动压到了极低。 他压低身姿,一点一点的朝着望星猿挪动着。眼睛死死盯着巨猿,手里紧紧握着银刀。 只要把手里这柄符文银刀送入它的身体里面,这场战斗就简单多了。 突然,就在他靠近望星猿时,一个鹿头从树上滚落了下来。 阿蒙一惊,下意识的动用了元力。 阿蒙暗叫不好,这一动元力,后果可是极为糟糕。 果不其然,那只望星猿猛地睁开了双眼,手一撑跳了起来。 他重重落在地上,大地随之颤抖轰鸣,山石翻滚,之后,他重重拍击着自己的胸脯,张开血盆大口恐怖的嘶吼声响彻四周。 阿蒙丝毫不会怀疑,在他嘶吼所吐出的气息,绝对能把一个人生生卷起。 既然已经暴露,也就只能正面冲击了。 “小梓”阿蒙叫了一声他的蛇,那条蛇心领神会,从他的身上窜下,速度极快的朝左边跑去。 阿蒙紧盯着眼前这头巨兽,身上元力全开,长鞭一摆,朝望星猿疾速奔去。 他甩出长鞭,镖头直击望星猿。 巨猿怒吼一声,比岩石还厚的手掌重重一挥,那直直挥出,力道甚强的长鞭竟然是轻易被拨开。 阿蒙见状,拿着长鞭的手向后一拽,将鞭一抖、一提,顺势将长鞭缠在了一个树上,随即将自己拉了过去。 望星猿此时愤怒的一拳砸在阿蒙刚刚站着的地方,顿时大地开裂,元力迸发。 阿蒙趁着这个时候纵身一跃,手中毒素凝聚,“蛇影俯冲!”阿蒙大喝一声,手中又是一条虚影毒蛇击出,那只望星猿下意识抬手一挡,毒素直接腐蚀了它的毛皮,流出的血也变成了绿色,冒着一股股白烟。 但到底是三阶魔兽,指望这点毒素侵入他的身体那完全就是在做梦,可是这不是阿蒙的目的。 就在望星猿被那点毒素侵染而吃痛不已的时候,阿蒙已经被“蛇影俯冲”带到了望星猿的身边。 阿蒙此时已经掏出了银刀,封印它的部分元力,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头望星猿的韧性极强,竟然没用多长时间就反应过来。 只见那望星猿回头怒吼一声,顿时带着元力的强大音波朝阿蒙急速贯冲来。 阿蒙见状不妙,连忙左手一拉长鞭,将自己带了下去,即便紧躲慢躲还是被音波冲击到了身体。 他安全的落在了地上,喉咙一甜,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三阶望星猿,炼元境的实力,阿蒙自然是难以抵挡。 他擦了擦嘴角,向旁边的树林看了一眼,长鞭再度一甩,在长鞭的帮助和自己的纵跃下,朝着望星猿逼近。 他身后的树木草石,都在望星猿的轰击下或是拦腰折断,或是四处飞溅,滚滚沙尘如同追赶着阿蒙的野兽,追击着要将他吞噬掉。 可是阿蒙仍然面不改色,一边挥舞着长鞭,一边四下躲避,朝着望星猿逼近。 望星猿摧毁了阿蒙能够依附的最后一棵树,阿蒙也纵身一跃,嘴里口哨一吹,“咻”的一声,清脆而尖利。 此时,那只望星猿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元力在他口中凝聚,一道元力炮蓄势要轰向阿蒙。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窜出,正是小梓,阿蒙那条元羽角蛇,小梓缠在了那头望星猿的脖子上,果断的一口咬了下去。 望星猿皮糙肉厚,又有元力护体,自然是不怕他这一咬,但是小梓这一缠一咬,却是给望星猿带来了大麻烦,成功的牵制住了望星猿,阻断了他的元力炮进攻。 望星猿开始疯狂的四处轰击,想要挣脱小梓的束缚,顿时山石崩裂,地动山摇。 趁着这个机会,阿蒙奋力跃上了望星猿的身体,在山石坠落的之中,手中银刀狠狠的插进了望星猿的肩膀。 此刻,时间似是静止了一般。 那个插入它肩膀的银刀,在飞溅的鲜血下,道道符文涌起,一个繁杂的阵法隐隐浮现,最终,快速印在了望星猿的身体里。 望星猿恐怖的怒吼一声,整个山峦似是都在震动。 顿时,随着“哐”的一声巨响,望星猿身上元力迸发,阿蒙还来不及叫出声来,便和小梓一同被震落下去。 此时,一大块山石不偏不倚朝着小梓砸去 阿蒙咬紧牙关,连忙甩出长鞭,在山石坠下前将小梓拉了过来。 随后,他忍着剧痛,将身体元力发挥到极致,想要尽力减轻坠落的冲击,但是毕竟是数丈的高度,在他坠落在地时还是重重的撞击了一下,生生摔出去老远。 他重重喘着粗气,并咳出几口鲜血,身上的骨头剧痛的似是要散架了一般。 “还是…………失策了啊。”阿蒙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无力的趴在了地上 这时,已经被激怒的望星猿嘶吼着向他冲了过来,口中元力凝聚。 阿蒙此时连移动都难以移动,更别说动用元力抵挡了。 看着冲过来的望星猿,他紧紧闭上了双眼。 这时,他的脑海浮现出了小梓的傲娇眼神,月儿的笑靥如花,路彻的热情好客,琛的温和友善,风大叔的严厉冷峻。 最后,星莩那谦逊聪懿、温润如玉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那还是那日午后,他向着自己伸出了手,话语声音虽轻却十分坚定:“日后,你我言心诚待,休戚与共。” 阿蒙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随即叹息一声,嘴里轻轻说道:“对不起。”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三章 怪异山脉 许久,阿蒙都没有感觉望星猿的元力炮轰击来,反而,哪怕他闭着眼,都能感受到周围充溢着耀眼的光芒。 他连忙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那被庞大元力激起飘扬的黑衣,那妖异的黑红二色夹杂光芒,那熟悉的红莲,心中顿时激动不已。 “小莩!”阿蒙惊呼出声。 正是星莩及时赶到,召出红莲调动全身元力,一面红色透明的元力盾出现在星莩的身前,抵御下了望星猿的进攻。 此时,琛也赶到,手中生命的光芒涌现,治疗阿蒙的伤势。 “喝!”星莩大喝一声,左右手分别向两边猛地一拨,顿时那道元力炮被分为两节,分别朝两边击去。 望星猿见到新的敌人来到,疯狂的朝着星莩嚎叫着。 “你没事吧,阿蒙。”星莩喘息着,愤怒不已的说道,“我保证,等回去,不用风大叔,我自己就能打断你的双腿!” 阿蒙沉默了,抿了抿嘴唇。 “你今天要是出事,我也只能自刎谢罪了!”星莩越说越气愤,但看到阿蒙那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没有再说下去。 此时,望星猿也拔起了一棵树作木棍,嘶吼着朝星莩疾驰而来。 此时,那柄被望星猿甩出的银刀插在崖壁上,明亮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映入了星莩的眼帘。 星莩一惊,又看向了望星猿那符文笼罩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 “大叔的鲲云刀?干得漂亮,这下子就容易一些了。”星莩说着一跃而起,长剑出鞘,“琛,扶他到远处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了!” 琛点了点头,将阿蒙拖拽到了远离战场的位置。 星莩说着,一跃而起,上来直接大千莲镇朝望星猿轰去。 在星莩的努力下,那朵红莲看起来十分凝实,且直径暴涨到一丈左右,急速转动着朝着望星猿轰去。 直径一丈的红莲,须知那只望星猿也不过三丈之高!这也是星莩的极限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阿蒙成功的把鲲云刀插在了望星猿的身体上,通过上面刻画的符文暂时封印了这只望星猿部分修为,不然星莩不会这么大胆,上来就开大招。 那只望星猿似是也感受到了威胁,将手中的树木横在胸前,凝聚元力抵挡星莩的红莲。 “轰”的一声巨响,红莲重重轰在了望星猿的身上,顿时,望星猿皮肤表面那看起来如同水流的元力开始快速的流动,抵挡星莩这朵圣莲。 元力相撞,一时,光芒大盛。 “吼!”那只望星猿朝天怒吼一声,已经是被折腾到怒火冲天。 此时它用来防御的大树木已是千疮百孔,片片碎木不堪重负坠落在地,进而被焚烧殆尽。 那只望星猿索性放弃了这根大树木,直接双手抱住了红莲,手指深深扣在了红莲里面,想要将红莲破碎。 这若是它全盛之时,做到这一点并不很困难,但是此时他的元力被封印一部分,力量根本无法全然发挥,只能看着自己被那朵红莲逐渐压制而全无反抗之力。 “轰”的一声巨响,那只红莲将它击倒在地,随即以红莲为中心,引起了一阵庞大的红色风暴,将望星猿包裹在了里面 随着风暴散去,那只望星猿身上已是多处伤痕,身体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随即,它不堪重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巨大的滚滚沙尘。 星莩来不及喘息,连忙跃入那扬起的沙尘屏障中,长剑狠狠插在了望星猿被封印的那个肩膀上。 望星猿哀鸣一声,愤怒但无助的挣扎了一番,最终无力的停了下来。 星莩拔出长剑,在里面输入元力,来到望星猿的咽喉要害前,由上而下,重重的刺了进去。 那望星猿一怔,随即双手无力的垂在了地面,气绝身亡。 就这样,在阿蒙封印,星莩重击之下,这头可怖的巨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呼”星莩深深的喘息出一口气,随即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调节元力。 那只望星猿力量实在是强大,若非阿蒙拿着鲲云刀封印了他部分力量,哪怕星莩以血为引释放“大千莲镇”,恐怕都是难以重创这只望星猿。 大千莲镇这一招没有上限,力量本身就极为骇人,毕竟那只望星猿虽是被封印了部分元力,但它的身体仍然属于三阶的成年魔兽阶段,而望星猿本身又是力量型的魔兽,而大千莲镇能够直接重创望星猿,其强大可见一斑。 当然,一切都是公平的,使用大千莲镇所动用的元力越多,那么对身体的负荷也就越大,这就说明这一招对身体强度的要求极为苛刻,并且这一招若是操控不好,会立即反噬释放的人。 即便操控好,像星莩这样接近,抑或是超出自身限度的大千莲镇,用完也必须马上调节,不然会为身体留下后遗症。 若非星莩要趁着望星猿被封印速战速决,他才不会上来就用这一招。 遇到力量相仿的人还好,若是遇上比自己强大的敌人,这一招完全就是压箱底的活,不成功便成仁那种。 好在救下了阿蒙不说,还完成了其中一项任务。 一个半时辰后 星莩调节并补充好元力,缓缓睁开双眼,发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而自己的身旁,一个小火堆正在熊熊燃烧着,而简陋的帐篷也搭了起来。 这时他才发觉,琛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了。 星莩笑了起来,爱抚的摸了摸她褐色的长发。奔波了整整一天,她不过是个女孩子,怎么会不累呢? 这时,琛醒了过来,她顿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将头扭向了另一边,脸色有些红。 “阿蒙呢?”星莩说道。“啊?那不是阿蒙,看月亮呢。”琛四下看了看,说道。 星莩看着琛指了指阿蒙的方向,琛见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随即,星莩笑了笑,站了起来,朝阿蒙走去。 阿蒙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一般,望着天边的月亮。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阿蒙张口要说什么,可还没等他说完,星莩就打断了他。 “别说对不起,你要是说对不起,下次我就不救你了。”星莩说道。 “你是有错,但也不全是你的错,和你决斗本来是想打消你激进的想法,但却不想,竟然是事与愿违,动摇了你内心的骄傲,置你于险地。”星莩踢开自己脚下的石子,叹息道。 “不,小莩,我知道自己比不上你,你是元素具象化,是廷卫长,有图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元体,我………”阿蒙扭过头来看着星莩说道。 “还有一个叫阿蒙的兄弟。”星莩盯着阿蒙,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最重要的。” 阿蒙闻言一怔,呆呆的看着星莩。 许久阿蒙会心的笑了起来。 星莩见状也是笑了起来。 “看来云姨说的对,世界是否喜欢你,在于你身边有没有几个愿意为你付出的傻子。”阿蒙说道,“云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天边,眼神中满是眷恋,现在我可以明白她当时的感受了。” “为你无条件付出吗…………”星莩重复着这句话,下意识看向了一旁正在烤魔兽肉的琛。 第二日 就这样,三人在那简陋的帐篷里休息了一晚。 外面有阿蒙画出的“隐息”领域,在这魔兽横行的地段虽然经常听到魔兽的嘶吼,但到底是有惊无险,一夜无事。 三人从帐篷中爬出,星莩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看着地上死去的那只望星猿,星莩心中不由得腹诽,拿出了风烨给的那纸卷轴。 又是被迫营业的一天,不过也好,早完事早回去交差。 唯一不妥的只是在家恰好只研究了望星猿的特性,这桐叶蛟还没有什么针对性的策略。 好吧,因为阿蒙的缘故,对付望星猿的策略也没有用上,直接用了鲲云刀。 鲲云刀也不是一直可以使用的,这一次封印了望星猿,下一次能力恢复就得等三天之后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据说桐叶蛟鳞片坚硬如铁,能不能将鲲云刀送入它的身体都是件难事。 等等! 正在细细看着地图的星莩突然一怔,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连忙看向地图,眉头越皱越深。 “阿蒙!琛!”星莩大声呼叫道,一旁正在抹去领域痕迹的琛和收拾帐篷的阿蒙见状,放下了手头的东西来到了星莩的身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蒙说道。 星莩看向阿蒙:“昨天你是怎么遇到的这只望星猿?” 阿蒙一头雾水:“它一直就在这里啊。我遇到它的时候它好像吃完了东西在歇着。” “阿蒙,你记不记得,卷轴上说望星猿一般居住在山脉深处,需要翻过山岭,过数条大河,按照我们的推算,遇到这只望星猿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星莩说着,指向了地图上的一点,“可是你半天就遇到了他,并且根据我路上行程的记忆,我们此刻应该是在山脉外围的这个地带。” “你是说望星猿所处的地方和地图不一样?”阿蒙恍然大悟,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皱着眉头说道:“不太对啊,你们一开始不也是觉得望星猿在这里吗?” 星莩沉默了,可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一旁的琛完全明白了星莩的意思,面色凝重的说道:“并没有,我和莩哥本来是想根据卷轴上桐叶蛟和望星猿的所在地推出路线寻到你,可是头疼的是我们无法判断你会先找上哪只魔兽,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了远处打斗声,只道你是遇到了其他魔兽,一心要去救你,也就没有思考太多。” “可是……万一是风大叔标的位置有问题呢,毕竟地图是死的,魔兽是活的。”阿蒙还想要辩驳一下,毕竟这样说来,事情太诡异了! 但是星莩盯着他,反问了一句话,让他心中顿时一沉。 “你以前来山脉外围时,碰见过三阶魔兽吗?”星莩看着他,说道。 “没有,一次也没有。”阿蒙摇了摇头,心头已经扬起不好的感觉。 “同样,我们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野兽们都比以往更加的狂暴,并且它们成群结队,甚至红枫林中都有不正常数量魔兽的气息。”星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得赶紧回去告诉风大叔。” 突然,就在这时,大地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一块块硕大的沙石从崖壁上相滚落。 “莩哥,你看。”琛不经意间看到了低谷的上方,顿时脸色苍白,立即向星莩呼叫道。 星莩和阿蒙循着琛的指向看去,也同样是目瞪口呆。 峡谷上面,沙尘滚滚,走兽前仆后继,奔踏声犹如雷霆滚滚,飞禽铺天盖地,展翅状看出来势汹汹。 这些动物夹杂着魔兽和野兽,但不管是什么种族,都争相朝着一个方向奔腾前去,场面极其壮观,动人心魄。 很快,这些动物掠过这一地带,朝着山脉深处奔腾而去。 此时三人惊魂未定,这样的景象,于他们来说是第一次见,视觉效果过于震撼。 “那些动物朝那边去了,我们去看看那里有什么。”星莩率先回过神了,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阿蒙和琛点了点头,三人四下纵跃,朝着北面而去。 虽然万兽速度快,但大体方向不会错,可是一路上星莩越来越担忧。 因为一路上,只有一个方向可以感知到魔兽的元力气息,其余的地方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莫说魔兽,野兽都不见一个。 追随着大方向,再加上元力探查,星莩等人尾随着万兽,来到了一个崖壁上。 崖壁下面,是一个广袤空旷的地带,空旷到足以容纳下万千飞禽走兽。 可以看出,这里平时和个禁区一样,因为若不是有万千飞禽走兽填充了这里,除了一个高耸入云的巨岩,什么都没有。 星莩翻看了一下卷轴,发现图上并没有画这个地方,心中觉得不妙,连忙叫上阿蒙与琛,将元力波动压到了最低,几乎是完全掩盖住。 借着崖壁上的树木,他们也很好的遮蔽了自己,并仔细打量着这万千飞禽走兽。 突然,万兽轰鸣,叫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但奇怪的是他们的叫声却整齐划一,似是在欢呼,也似是在迎接什么的到来。 随即,那些飞禽走兽“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趴在崖壁上的星莩一怔,双手猛地攥紧。 “好强的威压,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蒙与琛也一样,被一股突如其来强大的威压压制无法动弹。 小梓身体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星莩咬紧牙关,瞪大双眼,望向了威压传来的地方。。 那块高耸入云的岩石。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四章 魔兽的共主 不多时,那个巨岩上的洞穴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一点一点的往外移动着。 看到那个黑影,万兽瞬间安静了下来,且尽皆低下了头颅,星莩清楚的看到,哪怕是四阶的三元鱼鹰兽,都是毕恭毕敬,方才震耳欲聋的原野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此刻,只有那巨大的脚步声回荡在片空旷的地带。 星莩似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为什么不逃。 不多时,那沉重缓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岩洞中的主人也露出了他的真面容。 星莩三人不由得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 这庞然大物身高大约八丈左右,耸入云天,状似豹,身后却有着五条尾巴,额头有角,眼睛若如月亮石,獠牙似是垂下的锋石一般。双翼展开,如垂天之云。身上有着奇特的黑色纹路。 身一动三山震颤,口一张五海翻腾。 它所传出来的元力十分澎湃,似是可以将整个魔兽山脉淹没一般。 “这是,六阶的魔兽,御象幽狰。”星莩声音发颤,心脏似是要跳出胸腔。 原来,这就是魔兽山脉的霸者。 六阶魔兽,神智已经极为聪慧,要比人类还要聪明。 御象幽狰,性格残暴,善隐忍,是六阶魔兽中的狼性智者。 御象幽狰扫视了一下巨岩下的众兽,朝天怒啸一声,顿时好像整个魔兽山脉都在剧烈的颤抖。 在它这一啸声的带领下,万兽又来了一轮嘶吼,声音足可穿云裂石。 “我的子民们,那些先天开了灵智的生物一直以来都在侵染着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种族。”待到万兽齐鸣之后,御象幽狰口吐人言,声若击石般铿锵,“一报还一报,摧毁他们的家园,屠戮他们的子民,像他们对我们做的一样。” “杀了他们!”御象幽狰眼睛低了下去,一字一顿,字字杀意充沛。 “吼”聚集在这里的魔兽们开始肆意的嘶吼着,像是在回应,也像是在狂欢。 五阶之下的灵兽都无法开口说话,但是通过嘶吼,可以知道他们现在十分亢奋。 “快走!”此时,威压突然减轻了些许,星莩连忙拨了一下二人,三人连忙站起,小心翼翼的朝原路返回。 此刻他们紧张的心跳似是要从胸腔中跳出。 另一边,御象幽狰低头看着那些狂欢的灵兽,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它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来,看向了星莩等人所处的方向。 它双眼猛地瞪大,目露凶光,顿时一股强大的元势迸发。 星莩三人莫说没有准备,便是有,也必定直直的被这道强大的元势横扫出去。 不仅如此,三人不仅重重的摔在地上,连体内的元力都被生生逼迫出来。 这时,沃野安静了下来,那些野兽们统统将目光聚焦在星莩数人所处的方向。 它们呲着牙齿,怒视着星莩等人所处的山崖,已经准备随时扑上来。 “不好,快走!”星莩咬紧牙关,艰难的站了起来。 “是先天灵智生物,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出去报信!”御象幽狰一声令下,那些早已蠢蠢欲动的野兽得到了允许,伴随着“呼啦啦”的声响,万千魔兽铺天盖地的朝星莩等人袭来。 顿时沙尘滚滚,呈摧枯拉朽之势追击着星莩等人。 琛不是战斗型的元者,体能自然比不上星莩和阿蒙这俩人,星莩见状索性将她背在背上,纵跃着前进。 但是星莩毕竟是背着琛,而阿蒙旧伤未愈,再加上万千魔兽野兽在后面追击着,眼看着魔兽越来越逼近,三人内心皆是焦急如焚。 “呼”一只火息鹰率先赶上,朝着星莩三人吐出数道火球。 感觉到背部传来的炙热感,阿蒙连忙动用元力,嘴中念念有词,随着阿蒙手中碧绿的光芒亮起,那三道火球顿时在半空中爆裂。 “元力咒能?他们是先天灵智生物当中的珍品,不能放他们走!”这时,御象幽狰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地区的任何角落,似是无所不在一样。 在御象幽狰的命令下,一些魔兽取代了前面许多奔袭的野兽,接下来,便是来自空中陆地的众多交叉元力攻击。 “轰轰轰!”各种类型的元力坠落在大地上,沿路上的树木焚毁,岩石崩碎,大地开裂,顿时硝烟滚滚。 “该死!”看着身后色彩迥异的元力如同筛子一般清洗着这片土地,星莩不由得咬着牙骂道。 哪怕里面大多是一阶二阶魔兽,星莩也不敢回头反击,毕竟只要他敢反击,这点时间足够几百几千道元力如数倾泻在他们身上。 哪怕是刚才阿蒙动用元力,都只是被动防守,且还是通过咒语催动。 即便如此,危险仍然时刻充斥在他们身边,就算星莩和阿蒙反应再机敏,行动再灵巧,面对铺天盖地的元力冲击,终归是躲无可躲,只能借助地形的帮助来躲避这些攻击。 可是仅凭地形和灵敏终究是不可能如数躲避,百密尚且终有一疏,莫说他们此时的困境了。 很快,一根闪耀着光芒的电箭便是钻了三人防守的死角,朝着星莩击了过去。 星莩感受到身后的危险,但是已经应接不暇,只能转过身来,将背上的琛转到身后,自己直面着那支电箭。 电箭来的极快,星莩甚至都来不及防御,只能拿肉体硬接。 “小莩!”阿蒙伸手想要去救,但是两道元力此刻从他指尖所处的前方贯穿过去,他不得不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嘴中一直念念有词的琛停了下来。 顿时,一道如同水流一般的防护膜出现在星莩和那支电箭之间。 “咚”的一声巨响,防护膜被击个粉碎,但那支电箭也被抵消掉,但这一电箭过于强大,产生的余波生生将二人扫了出去,琛也从星莩的后背脱落,二人连着翻滚了数圈,摔下了路道旁边的悬崖。 “小莩!琛!”阿蒙见状,咬了咬牙,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魔兽,连忙长鞭一甩,纵身跳了下去。 魔兽们刹在了断崖旁边,那些天空中的魔兽野兽看了看断层下茂密的树林和大瀑布,怪叫一声,身体一倾,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改变了追击的方向。 那些魔兽见状,也调转了方向,跟随着那些飞禽。 此时崖下 幸运的很,这悬崖并非太高,星莩和琛摔在了长在崖壁的一棵树上,而阿蒙借着自己的长鞭一点一点滑落下来找到了二人,并且将二人平安的运到了地面。 “呼!这群野兽疯了吗。”阿蒙喝了一口水,将葫芦递给了星莩与琛。 二人喝完,星莩擦了擦嘴角,说道:“他们还会追上来的,我们得赶紧走!” 突然,琛想起什么似的:“莩哥,秒表不是在阿蒙那里吗?” 阿蒙和星莩恍然大悟,刚才只顾着逃跑,也没时间开启传送,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 靠着秒表的传送,就能离开这里,到达风大叔所在地,毕竟,这里还算魔兽山脉的外围。距离应该是够。 当三人欣喜若狂的拿出秒表,却发现,那秒表的时针竟然在快速的转动,完全失去了方向与节点。 欣喜后的失望让三人皱紧了眉头,关键时刻,秒表竟然失效了。 此刻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来我们得靠自己走出魔兽山脉了,并且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风大叔,告诉城主,告诉李大人,夔城百姓的生死安危,此刻都系于我们身上了。”星莩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出去!” 在星莩的鼓舞下,琛和阿蒙又打起了精神。 “那些魔兽快要下来了,我们必须找到原来的路,走出魔兽山脉,就安全了。”星莩说道。 说着,三人朝着眼前的密林纵跃而去。 此时——沃野巨岩 五阶的三眼鹿蛟单膝跪倒在御象幽狰的面前。表情肃穆。 “还没有抓到他们吗?”御象幽狰阴沉的说道,“那么多魔兽!” “还没有,主上!” “抓不到就杀!那么多魔兽,还处置不了这三个低阶元者?”突然,御象幽狰暴喝一声,庞大的元势席卷而出,整个巨岩都在晃动。 它已经忍无可忍了。 三眼鹿蛟慌忙的俯首,惊慌失措的说道:“主上,那三个先天灵智生物的元者太过于机敏狡猾,我们的族人大多灵智比不上这些先天灵智生物,实在是没有办法!” “早知道我该亲自上的!”御象幽狰阴沉着脸,许久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立刻前去,帮助他们抓!并且西南山脉方向,地势低洼,在那里也派上魔兽把守,即便抓不到杀不了也要先困住他们!” “是!”三眼鹿蛟连忙果断的说道。 “要是抓不到,计划就该提前执行了!”看着三眼鹿蛟的背影,御象幽狰咬着牙说道。 此刻——丛林之中 “快蹲下!”琛连忙提醒道,“不要出声!” 星莩和阿蒙连忙俯身缄默,此时,天空掠过一个庞大的黑影,它的后面,跟着许多飞禽。 “呼!”待到那些侦查的掠过,星莩三人站起来舒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小莩,我们往哪走?”阿蒙问道。 “风大叔就想着我们来历练一番就行,这副地图并没有画的很详细。”星莩说着拿出了卷轴指点道,“再加上刚才一路狂奔,现在也就勉强可以判断,我们大概处在这个位置。” “这么远啊。”阿蒙无奈道。 “没有办法,若是想尽快出去,我觉得得这样拐一下,然后直行,只要看到那条大河,我们差不多就可以走出山脉了。”星莩说道。 “我觉得不应该走这条路。”琛突然上前说道,星莩与阿蒙闻言都是一怔。 “为什么啊?”星莩疑惑道。 “我们听到了它们打算进攻我们的计划,它们肯定不会轻易的放我们出去,山脉出口必定会有许多魔兽把守。”琛说道。 星莩与阿蒙沉吟了一番,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地图显示出山脉只有这一条路。”阿蒙说道。 “嗯………莩哥,你记得北山的地形吗?”琛说道。 “记得,可是,北山距离魔兽山脉还有很远啊。”星莩一头雾水。 “没错,但是在那里我们可以看到魔兽山脉,我记得那附近湖河甚多,山脉一定势低,可以从那里下山,进入丛林,返回北山军营。”琛说道,“虽然这样有些绕远,但是可以告知千昀等人,有他们二百人的帮助,我们应该还有时间的。” 星莩沉吟一番,点了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脚步得加快了!” 就在三人讨论的时候,一只风角犀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口中“呜呜”的嚎叫着,随即红着眼睛朝着三人撞来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五章 报信 “小心!”星莩大喝一声,红莲入手,一个纵跃跳到琛的前方,阻挡下了风角犀的撞击。 阿蒙见状立即上前协同星莩,风角犀到底不强,在两人的联合绞杀下,很快就被星莩与阿蒙撂倒在地,没了声息。 但是他们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其他魔兽的注意,星莩通过元力感知,发觉数十道元力波动正在朝着他们所处的地带快速前来。 “快走!”星莩低喝一声,三人随即朝着南方而去。 苦于为了防止被发现,只能压低元力前行,这样一来行动速度就会受制 此时,五阶的三眼鹿蛟在距离星莩三人数里的位置,其状如鹿,却有着蛇的头蛇的眼睛,鳞片遍布全身。 它盯着星莩等人的方向,眯了眯双眼。 “他们在那个方向!”三眼鹿蛟突然转向星莩相反的方向,厉声命令道,“主上有令,抓不得,便杀!” 顿时,众多魔兽野兽朝着三眼鹿蛟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待那些魔兽都奔腾而去,三眼鹿蛟跟在它们的后面,脚步缓慢,好像是来散步的一样。 走到半路,他扭头看了一眼星莩等人行动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逃脱的星莩突然感觉到身后那些元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可是现在不由得他细想,此时自身还处于虎穴龙潭之中,先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无休止的朝着西南方向移动着,可是一路上令星莩疑惑的是,竟然没有遇到几个魔兽,甚至遇到的都是低阶魔兽,莫说四阶,三阶都没有见到过。 这不由得让星莩十分担心,若说自己一行人一直被追击着才是正常的,即便它们不追了,怎么可能沿路上没几只魔兽? 星莩此时非常担心西南方向也有魔兽看守,若真是如此,三人被围困在山脉当中,那当真是困兽般的九死一生。 即便自己一众侥幸逃脱,那恐怕也是一两个星期后,那时恐怕魔兽大军已经践踏了夔城。 想到路大哥他们,星莩此刻心中十分担忧,“砰砰”狂跳。 可是星莩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 他们已经奔逃了整整一天,不敢点火烧食,防止烟雾暴露,不敢贸然休息,怕魔兽突然将他们围住。 有时只能匆匆摘下几个果实,在安全的时候匆匆吃下。 好在他们是元者,哪怕一直在奔逃,强健的身体一直支撑着他们。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走过最后一个低矮的山坡,跨过河流,来到了树林之中。 最后望了一下身后的山峦,确定没有了魔兽的气息,星莩一摆手,将琛放了下来,阿蒙如获大赦般舒出一口气。 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奔逃,精神还要求一直紧绷着以防止有什么魔兽突然窜出来,还要和零散的魔兽战斗,还能不累那就不是人了。 “呼!终于逃出来了”阿蒙往地上一瘫坐,气喘吁吁的说道,“再跑下去,我的………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琛从戒指里拿出葫芦,去河边打了点水。 琛轻轻抿了一口,剩下的全部留给了星莩和阿蒙。 此刻可以说已经脱离了危险,那紧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 三人席地而坐,脸色是掩盖不住的困乏。 星莩万分疑惑,皱着眉头看向了那座山脉。 一路上虽说也不是没有感知到众多魔兽的气息,但是那些魔兽野兽群总是与自己的方向背道而驰,皆是有惊无险,还算平安的从西南地带下了山。 莫非有人相助?星莩不由得想道,但这得是什么人啊,把那么多魔兽牵来牵去? 星莩想不通,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到北山军营,将这个消息告诉千昀。 即便三人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 “走!赶快赶到北山,能快一秒是一秒。”星莩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 “呼!”阿蒙给小梓喂了一口水,扶额站了起来,“这是个什么苦差事啊。” “这次还多亏你跑出来了呢,不然过两天魔兽们真打过来了,咱们还在梦里呢。”星莩说着向着琛伸出了手,“还真是福祸相依啊,是不是,琛。” 琛笑了笑,将手搭在星莩手上站了起来。 三人穿越树林,星莩还打算背着琛,但琛看到星莩脸上满是疲态,坚决不肯。 星莩也没有继续要求,三人就这样,以在山谷中百分之四十的速度朝着北山而去。 即便他们已经没什么力气,但是他们不敢耽误时间,这个时间也耽误不起。 北山军营 当他们穿过树林,到达北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路上他们还强打着精神,干掉了一些魔兽与野兽,才到达了军营的所在。 这样一来,他们的体力已经透支,因为反应迟钝,三人甚至又受了一些伤。 三人走到军营,全靠互相搀扶着才没有跌倒。 若非他们是元者,怕是早已经晕死过去。 “老大,老大,他们在这里!” 千昀皱着眉头,带着十数个士兵,拿着火把,快速的走到营口。 星莩见到千昀来到,想要赶上前去,但是力不从心,脚下一个踉跄,千昀见状连忙搀扶住星莩。 星莩抬起头来,拿着廷卫长的令牌塞到了千昀的手中。 千昀慌忙接过来,星莩继续强打着精神说道:“兽潮,快,通知城中,通知元殿。” 说完,星莩便是没有了任何力气,完全靠士兵们搀扶着。 “兽潮!”千昀心中一震,连忙大声说道:“快,将他们搀扶进去休息,给他们备饭食,索罗,索罗在吗?” “我在,大哥,怎么了。”这时,一个黄色头发的小伙子走了出来,拱手道。 “立即带着五十位兄弟,拿好武器穿好盔甲,带着廷卫长的令牌,快速进城,通知山脉中会有兽潮一事,要快!”千昀将那块令牌递给了他,不由分说的说道。 那士兵也不含糊,拱手一作礼,随即快步朝营中走去。 不多时,月光之下,五十余骑犹如幽灵一般从营中冲出,快速的朝着夔城的方向涌去。 因为有星莩的令牌,这五十余骑一路畅通无阻,后半夜,就将这份情报送到了城主府。 城主面色凝重,在公堂上踱来踱去,和官府大小官吏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城主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不多时,一个传令官走了进来,拱手说道。 “好,司丞大人,请吧,士兵会护送您到天佑郡城,请务必把这份情报送到元殿大人的手里。”城主慌忙走下台阶,来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身边,说道,“这上面系着夔城百姓的生命,务必快去快回。” “是!”那司丞一拱手,快步朝着门外而去。 待到司丞走后,城主扶着桌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官服都已经浸湿。 “哎,对了,廷卫长呢?这消息不是他带回来的吗?”这时,城主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 “启禀城主,据千校尉的人说道,廷卫长从魔兽山脉方向而来,似是经历了数场战斗,此刻三人身上有伤,体力透支,应当是在千校尉那里休息下了。”这时,一个官吏上前说道。 “廷卫长有救万民于倒悬危卵之功啊。”城主按了按太阳穴,深叹一口气说道。 “那,大人,那件事继不继续?”这时,一个官吏出来,怯声怯气的说道。 “当然继续,你们也都管好自己的嘴,让百姓只知道廷卫长送了个信就好,不要说太多!”城主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凶狠,“那件事可是上面一开始的命令,如果办的不妥,你们头上的乌纱帽,也就和头一块交回元殿吧!” 下面那些官吏见状顿时噤若寒蝉,连忙拱手,不敢再说一个字。 第二日,军营当中 星莩缓缓睁开了眼,刺目的太阳逼的他下意识拿手堵住了眼睛。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身上受伤的地方缠绕着绷带。 一旁的阿蒙也是一样,而琛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太累了,现在还沉睡着,没什么意识。 星莩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昨夜若是没有这小妮子拼了命一般的动用治疗咒和防护罩,他们二人此刻受的伤一定比现在重的多。 看着窗外吱吱呀呀的鸟儿和青翠欲滴,随风摇曳的树木,如此祥和的景象,星莩顿时觉得山脉的那几天和昨夜的凶险都变的不真实了一般。 只有他胸前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昨夜是真实的,且十分凶险。 元力趋于耗尽的他们遇到了五只一阶冥火狼,他们凶狠的朝着自己吐着火焰,上来将自己扑倒,狠狠在自己胸前划了一爪子,顿时鲜血飘洒。 昨夜不知怎么回事,许是小梓自身也是疲惫不堪,竟是压制不住那些二阶魔狼,效果甚微。 阿蒙被拍伤了左臂和肋骨,琛想要冲上前去战斗,被一下子顶出去老远。 到最后的时候,他和阿蒙几乎是依靠愤怒和求生的本能,没有意识的挥舞着宝剑与长鞭,燃烧着最后一点元力。 但好在最终是把那些恶狼杀死了。 想着昨夜的凶险,星莩眉头皱了皱。 他环视了一下屋内,瞥到桌子上有饭食,连忙下了床,坐到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自己已经整整两三天没怎么进食,哪怕军中的饭食只是一些普通的馒头和菜,他也觉得这是山珍海味。 得亏于他从小的贵族修养,再饿也不狼吞虎咽,细细的吃,仔细整理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思考一下对策。 魔兽山脉逃了出来,只是魔兽一路为什么被引开还不清楚,这也是个暂时没有任何解答的问题。 经过一夜的休息,自己的元力与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身上的一些轻伤在元力的作用下已经愈合。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魔兽山脉的进攻打算。 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能拖延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 星莩还没有见过战争,但是他也知道此刻已经是非常时期。 正在他吃的时候,琛和阿蒙也相继醒来。 “你们醒了?快来,吃点东西。”星莩注意力被他们所转移,连忙说道。 琛是乞丐出身,挨饿挨习惯了,虽然现在也很饿,但也不急不慢的坐到了星莩的身边。 而玩毒蛇的阿蒙和他的毒蛇就不一样了 阿蒙皱着眉头揉了揉胸前的伤痛,睁着惺忪的睡眼,听到星莩说“吃点东西”,立即瞪大了双眼,随即和小梓不管不顾如饿虎扑食袭上了餐桌。 而小梓更是一口吞下了盆里的馒头。 琛和星莩见到他和蛇这个样子,都是不由得笑了出来。 饥饿后的饭食是最美味的,这条定理看来同样适用于动物。 就在三人快乐的用食时,房门响起。 “醒了吗?几位?”房门外,传来千昀的声音。 星莩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千昀笑着走了进来。 “不愧是元者啊,伤恢复的如此之快。”千昀笑了笑说道,“小莩,有件事,需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千大哥是否要做些准备,以拖延一些时间?”星莩说道。 千昀一惊:“你也这么打算?” “我刚想到这里,正也想和你商量一番。”星莩说道,“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千昀沉吟一番,点了点头:“好,但在这之前,我还想问一下,你们怎么得到这条消息的?”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六章 刑场 “说来话长,纯属是个巧合。”星莩叹了一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奇怪的是,本来很平静的千昀,面色逐渐阴沉下来,拳头也攥紧,青筋暴起。 “其实追根溯源还是元者杀魔兽,才引发了今日的事情。”星莩叹息着说道,“不然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元者杀魔兽?!”突然,一旁脸色一直阴沉着的千昀突然拍案而起,十分激动的怒喝道。 他突然的暴怒让没有任何预知和准备的星莩三人顿时一惊。 “魔兽就不贪图我们身上的东西了吗?他们就不屠杀元者与平民了吗?这是世仇,无解!”千昀一反常态的失态,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空荡荡的墙壁,他不是冲着星莩,倒好像是冲着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接着,千昀拄着桌子,重重的喘息道。 三个人呆呆的看着暴怒的千昀,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失态了。”过了一会儿,千昀冷静了一些,面带懊悔,摆了摆手坐了下来。 “………我也知道了前因后果,我,我去整合部队,咱们先在夔城会合,再说对策吧。”千昀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在不停的躲闪着星莩三人的目光。 说完,千昀便又站了起来,竟然在出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 琛心细,向星莩说道:“他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星莩笑了笑,他虽然说不上心细,但是性格缘由,并不在意他的失态。 “我们也该回去了,城主应该已经将城外的百姓迁进城内。”星莩说道,“很快北山军营的士兵就会整合,支援夔城了,我们先回去,看看路大哥他们,顺便,去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做了。” “我猜,你是想给那些野兽一个惊喜。”阿蒙上前说道。 “惊喜说不上,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星莩看着阿蒙,笑了笑说道,“我们面对的是整个魔兽山脉的进攻,凭一城之力是不可能抵挡的。” “那些东西风大叔教过我,我应该可以做的。”阿蒙说道,“只要有材料就可以。”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星莩下意识拿出风烨的怀表,“我们还得去趟红枫林,将这些事情告诉风…………” 突然,星莩不再说下去了,而是惊讶的看着秒表。 阿蒙和琛看到他的表情古怪,连忙上前询问。 “秒表………复原了?”许久,星莩怔怔看着那正常走动的秒表,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时,秒表的分针开始倒转,这是代表风烨要开始传音了。 星莩连忙在其中输入元力。 顿时风烨的怒吼瞬间充斥了整座屋子,吓的星莩一把扔掉,阿蒙和琛也惊吓的退避了数步。 “臭小子!你们现在去哪里了!快从魔兽山脉回来!” 星莩战战兢兢的伸出手去,好像那块秒表是一块定时炸弹一般。 “风大叔。”星莩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说道。 “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之前不通过秒表与我联系。”风大叔焦急愤怒的声音从秒表传出,“你知不知道魔兽山脉现在有多危险?!” 星莩无奈的笑着,将这两天的事情仔细的说了出来。 “还好有惊无险。”沉吟了许久,风烨才舒出一口气说道。 “很抱歉,风大叔,事情太多,现在才告诉您。”星莩说道,“您也来城中避一下吧。” “你不用担心我,我哪也不去。”风烨说道。 “可是,风大叔……”星莩连忙想要劝阻,但是还是被风烨打断了。 “臭小子,我说不去就不去!你们赶快去做你们的事情去吧。”风烨暴躁的说道,“婆婆妈妈的,烦人!” 不给星莩任何机会,风烨就切断了元力。 “…………” “放心啦,我比你了解风大叔”阿蒙上前看着星莩,坚定的说道,“他那么强大的元者,我相信他,现在需要保护的,是那些百姓。” “你说的对,我们即刻动身。”星莩说道。 夔城 因为星莩送回来的情报,夔城进入了战时状态,外面的百姓此刻正在逐渐被送入城中。 “快走,快走!”那些凶狠的兵士不耐烦的说道。 此刻一个鬼族的老奶奶背着自己的孙子,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走在路上。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全都是补丁,那件衣服可能许久没有洗过,散发着阵阵异味。 “别插队,先让魔族的走!”这时,一个兵士怒喝着上前一把抓起老奶奶,不顾老奶奶如何惊慌的喊叫,将她扔到了一旁。 “哎哟!”老奶奶摔倒在地,她背上筐里的孩子开始哭叫,老奶奶不顾自己身体的疼痛,连忙看向自己的小孙子。 “快滚!奴隶一样的鬼族也敢往前?活得不耐烦了你。”那个兵士凶狠的上前说道,“别在这里碍眼碍事!滚!” 老奶奶本来年事就高,被他这么猛力一推,即便没有摔伤,爬起来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老不死的,敢在这里装死,信不信老子抽你!”那士兵那还管这些,掏出长鞭就朝老奶奶抽去。 老奶奶惊慌的叫喊,下意识拿衣袖抵挡,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另一道长鞭击了过来,将那士兵的长鞭缠住,那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窜出来的长鞭一带,狠狠摔到了地上,模样极其狼狈 “谁!谁!哪个混蛋?!”那个兵士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狠狠的骂道。 可在他看清出手的人之后,立即吓的面色苍白,连忙俯首。 “属下见过廷卫长大人。” 确实是星莩三人。 星莩骑在马上,怒视了那官吏一眼,那官员顿时浑身一颤,不敢言语一个字。 星莩什么也没说,随即下马去搀扶那个老妇。 “您没事吧,老奶奶?”星莩伸出手去,想要搀扶起老妇。 可不想老妇更加的惊慌失措,连忙向着星莩叩头:“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不是,老奶奶,我………”星莩见状,连忙想要解释,可是只说了半句,那老奶奶就慌忙的站起,唯唯诺诺的朝队伍后方走去。 “那老奶奶是鬼族。”琛说道,不必她说更多,星莩便了解了一切,他抿着嘴唇,双手不由得攥紧。 叹息了一番,星莩看向了那个官吏,冷冷的说道:“起来吧,别在这里脏我的眼。” “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那官吏连忙叩头,随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星莩疑惑的看着那个卫兵,又扭向了琛:“我那么吓人吗?” 琛眨了眨眼,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都用这种表情看我啊。”星莩环视了一番那些路上的百姓,发现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惊慌。 “许是你的官位威慑吧,毕竟是元殿直派官员。”琛说道。 “许是这样吧,但以前没这样啊。”星莩疑惑的跨上了马,这个说法虽然也说不过去,但是只能是现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百姓如同惊弓之鸟也很正常。”阿蒙在一旁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会儿直接去城主府,和城主商讨一番那件事情。”星莩点了点头,说道,“元殿官员说路大哥他们暂时安置在了城主府旁的空屋子,琛你先回去和他们报个平安。” 这时,前面内城门处百姓围了一圈,看着上面贴着的告示,吵吵嚷嚷,议论纷纷。 星莩探着头看了一眼那围了一圈的百姓,眉头皱了皱。 “我去看一下。”星莩扭头和琛说道,琛点了点头,星莩随即下马,朝城门前走去。 “唉,最近真是乱啊。”“可不是嘛,就连他们家也倒台了。”“夔城这又像是要打仗一样,这才太平几年啊。” 星莩下了马,穿过纷纷乱乱的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城门前。 他细细的看了看城门上的告示,双眼顿时瞪大,嘴张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纸告示。 随即,星莩惊慌失措的从人群穿过。 “怎么了,小莩,告示上面写着什么。”阿蒙说道。 星莩抬头看了阿蒙一样,那个样子吓了阿蒙一跳,阿蒙连忙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星莩轻轻的摇了摇头,喘着粗气,像是手足无措一般。 “莩哥?怎么了?”琛了解星莩,除非发生了巨大的事情,不然星莩是不会这样的。 星莩干咽了一下,重新跨上了马。 “计划有变,阿蒙你自己先去城主府,这是我的令牌。”星莩果断的说道,“琛,你先和阿蒙一起去城主府。” “你要去哪”琛担忧的问道,“我也去!” “不可以!”星莩果断的斥喝道,“你绝对不能去。” “不行!你去哪我去哪!”琛也是强硬的说道。 “不行!”“我就去!”“你……” 顿时,气氛僵硬了起来。 “小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们,万一我们可以帮到你。”阿蒙上前打圆场道。 “去菜市口。”星莩犹豫了一番,坦白道,“吴家直系被判处满门抄斩,二十岁以下择日送入边界,男子为奴,女子作娼!” 二人闻言也是一惊,琛顿时脸色苍白,花容失色。 “我去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挽回。”星莩说道,“可那是杀头的场面,有可能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所以不让你去。” “我不管,我要和你一起去。”琛仍然坚强道。 星莩顿时一怔,打量着眼前这个明明很害怕,却仍然坚持跟着自己的女孩。 菜市口 星莩骑着马,带着琛来到了法场前。 那里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人群摩肩接踵。 星莩不得已下了马,好不容易带着琛穿过人群,正待走进法场,但是两把无情的钢叉架在了他的面前。 “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法场五十米以内!”那两个卫卒说道。 “我是廷卫长!”星莩说道。 “您听好了,任何人!”那两个卫卒不由分说的说道。 星莩见状,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周边百名卫兵,发现其中还有元者的存在,凭自己现在的元力状态,硬闯显然是不可能的 无奈,星莩只得就在这里看着前方的法场,望着那些楼上的刑司官员。 台上站着数十个人,他们每人脖子上都套着一根黑色的绳子,他们身后都有一名刽子手。 星莩一眼就看清中间披头散发,身穿囚衣的是吴老爷,虽然自己只见过他一面。 刑司的官员坐在距离处刑台不远的阁楼上,淡淡的看着下面的情况。 冷风吹过,却吹不开那密集的乌云,反而是徒增了一抹萧瑟。 “爹!娘!”正在星莩琢磨着怎么靠近那些刑司官吏,或是叫停法场,一个凄厉的哭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和琛循声望去,发现是那纨绔子弟中的娘娘腔,他此时披头散发,衣衫凌乱。 这时,其他的纨绔子弟拼着命捂着他的嘴,抱着他的腰,才没有让他冲上去。 就在这时,韦宽看到了星莩,面带惊慌。 “他......他来了。”韦宽身上不由得恐慌颤抖。 纨绔子弟们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用着半分怨恶半分害怕的眼睛看着星莩。 只有那吴家的纨绔,他此时像是一头发狂的恶狼,红着眼睛,咬着牙死死盯着星莩。 接着,他猛地拨开人群,其余的纨绔根本来不及拉下他,他就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星莩 另一边洪辰炎也在,注意到这边的事情,顿时面色铁青,想要赶到星莩身旁。 突然,洪辰炎感到脚下一个踉跄,自己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一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星莩左手微微闪着黑色的光芒,朝向洪辰炎的方向。 那边,看着冲上来的吴家老二,琛想要挡在星莩前面,却被星莩紧紧的扣住手腕。 星莩也看着那疯了一样的吴家老二,面色凝重,没有丝毫的躲避。 咬着牙的吴家老二已经冲到了星莩的面前,猛地抬起了双手。 “莩哥!”琛着忙的惊呼道 星莩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一刻,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吴家纨绔双手猛地把住了他的胳臂。 他“扑通”跪在了地上,滑落的双手紧紧抓住星莩的衣袖,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抬起头盯着星莩。 星莩瞪大双眼,怔怔的看着他。 透过他那如同海草一样的头发,星莩清楚的看到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 “以前是我的不对,我存过要害你们的心。”吴家老二声泪俱下,死死拽着星莩的衣袖,“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大人有大量,救救他们,救救我的父母,我求求你,哪怕我们给你做牛做马,哪怕我们都到边界为奴,求求你!救救他们!” “或者,或者,你要了我的命,当初是我要害的你!我拿我的命换我父母的命,好不好?求求你,饶他们一命!”吴家老二苦苦哀求着 星莩呆呆的看着朝着自己哀求的吴家老二,手足无措。 任他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吴家老二会如此这般,可是此时自己并非不想救,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着一把锤子,狠狠的砸在星莩的内心。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七章 政见争论 星莩怔怔的看着吴家老二,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家老二见状,抱住星莩的靴子,开始狠狠的磕头。 “求求你,救救他们,求求你。”吴家老二不停的哀求着,他磕头之重,没几次就血流如注。 “你别这样,你先起来。”星莩眉头紧皱,想要将他搀扶起来,吴家老二却总是挣脱开他,继续跪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头,二人就这样互相推搡着。 旁边的人看着这幅场面不由得抚须叹息。 吴家老二仍然苦苦哀求着他,可是眼睛中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 星莩也无可奈何,悲伤的看着他,他不是不想救处刑台上的人,那些人不可能都有罪。 可是现在自己除了苍白的语言却什么也做不到。 这个时候,两名士兵走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吴家老二。 “不要,你们干什么!”星莩见状,怒喝着想要上前,可是这时,两只手把住了他的肩膀。 星莩顿时觉得肩头一麻,他心头一怔,扭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两人。 果然是两个身着元殿服饰的人,星莩感受到对方传来淡淡的元势,应当是凝元境的修者,而琛的周围也有两个人钳制住了她。 星莩若是全盛的时候,凭这两个人自然是控制不住他,可是星莩此刻旧伤未愈,本来实力就发挥不出来,并且这两人也不光是靠着元力,肩头那一麻,恐怕是用了些东西。自己顿时用不上力气。 不论如何,自己现在是被钳制住,一时挣脱不了。 这时,一名卫队长出来,面色平淡,还向星莩拱了拱手:“廷卫长大人受惊了。” “吴家老二,身为奴身袭击长官,拖到角落乱棍打死!”那名卫队长扭过头去,面色和语调变得极其凶狠的下令道。 星莩闻言瞪大了双眼,连忙不停的挣脱。 “不,你们不能!”星莩怒吼道,奈何身体无力,挣脱不开钳制。 “不要,不要!他是无罪的!他是无罪的!”星莩喊道,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吴家老二被拖走。 “救救他们,求求你。”吴家老二不停的挣扎着,双手十指被沙石磨的血肉模糊,眼睛却仍然死死盯着星莩。 “住手!我命令你们住手!”星莩怒吼道。 “廷卫长多日劳累,又遭受此恶徒惊吓,拜托几位将廷卫长大人及其家眷送回城主府,好生休息。”那卫队长对着那几位元者拱手说道。 那几人点了点头,钳制着星莩与琛,向人群外走去。 人群中的众人重重的摇了摇头,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他们都被恐惧到了。 “时辰到,行刑!”这时,坐在楼上一直喝着茶的官吏站了起来,高声喊道。 星莩挣扎着回头望去,顿时看到了令他脸色煞白的一幕。 这时,那些刽子手共同俯身,将行刑台上的扳手向前一扳。 顿时,那些站在行刑台上的犯人脚下的地板消失,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子猛地收紧。 那些犯人面色痛苦,紧紧握着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悬空的脚不停的向前蹬着。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他们的面色逐渐变得紫青。 不一会儿,他们乱蹬的脚就慢了下来,到最后,便一动不动了。 而街道的角落里,三五个卫兵将棍棒不停的落在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的身上,没几声呻吟,那人便是气绝身亡。 远处楼上的刑司官员相视一笑,站了起来,谈笑着离开了这里。 人群骚动着,叹息着,也逐渐的散了。 “卫兵!撤离!”那卫队长高声下达着指令,朝着官府的方向而去。 很快,这里除了亡魂与尸体,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曾剩下。 天气本来就乌云密布,后来开始电闪雷鸣,随即便是倾盆大雨。 城主府周围的房子 星莩怔怔的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听着雨如同豆子一般散在地面上,“噼啪噼啪”的声响连绵不绝。 不时几声乌鸦的叫声掺杂在这个声音里面,进入星莩的耳朵,但他不动声色。 琛,阿蒙,路彻等人都坐在他的身后,但都只是叹息着,没有人现在敢上前劝他。 他的手紧紧攥着,他想不明白,他怒不可遏,可是却没有地方发泄。 吴家老二那乞求的眼神好像依然在他的眼前,清晰可见。 他咬紧了牙关。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当初一个刺杀,城主告诉自己只是和某个人有关,可没过几天,数罪并发,满门抄斩! 退一万步说,哪怕那件事情吴老爷也参与了,那么吴家的小厮呢?厨房的伙计呢?甚至三岁的孩子呢? 哪怕是那平时阴险冷酷的吴二少,虽然曾经想要坑害大家,但是最后他家破人亡,沦为奴身,可以说已经受到了处罚。 可是之后竟被活活殴死,那些人像弄死一只牲畜一样轻易且没有任何负担的弄死了他。 吴家死有余辜,但是那些殴死吴二少的卫兵,在行刑时仍然谈笑风生,将这当作一场话剧的刑司官吏,他们就无错了吗? 还有那些妖鬼二族的子民,那些穷苦的人们,他们就应该低人一等吗? 星莩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莩哥,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这时,琛上前试探着说道,“可是现在夔城处于倒悬危卵之急,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已经快没有时间了。” “是啊,小莩,城主说希望你可以前去,共同商讨一下怎么拖延时间。”阿蒙说道,“毕竟咱们三个共同逃出,咱们三个又以你主意多。” 星莩点了点头。 “走吧,去城主府。” 不多时——议事厅 议事厅是官府中一个完全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哥特式建筑,可以说在整个夔城之中是最为威严的存在,在名声上甚至超过了城主府。 星莩独自穿过那长长的走廊,朝着走廊尽头的大门走去。 至于琛和阿蒙都是以随从的身份才进了城主府,但不能跟着星莩进入议事厅,只能留在了客房等待星莩。 走到大门前,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向里面观望了一眼。 此时,夔城的各方面高级官员已经如数来到,并且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更有甚者,拍着桌子,和持反对意见的官员吵得面红耳赤。 星莩眯了眯双眼,他清楚的知道,阿蒙带回来的那句话只是城主的客套话,城主其实只是想当着众多官员的面让他们三个人亲口讲一下遭遇的事情。 这也很正常,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元殿直派夔城官员,但说起来不过只有十五岁,那些官员自持经验丰富,肯给自己面子不错了,让他们听自己的那又怎么可能呢。 这也是为什么星莩坐上这个廷卫长之后并未执着自己分内权的原因。 毕竟揽权也揽不上,还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但今日不一样,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安危,六阶御象幽狰带着众多魔兽侵略,此事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星莩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除了那些卫兵以及和他还算相熟的城主向自己行礼或示意,其他的人仍然在吵,根本没有注意他的到来,甚至把他当作了空气一样。 他向城主行了个礼,城主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星莩点了点头,随即便坐在了那把留给他的椅子上。 他也不理那些吵来吵去的官员,自己倒是也不客气,袖子一卷,拿起了面前的银茶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同样不说话的城主看着星莩津津有味的享用着糕点,扬了扬眉毛。 那些糕点说起来每位官员的座位前都有一份,但是一般只是作为礼仪的一种具体形式,毕竟议事厅议事厅,事儿都议不明白,吃什么吃? 可是星莩心安理得的开始享用,但是吃的很礼貌,每一处礼仪的细节都拿捏的很好。 这幅场面就有意思了,一堆中老年的官员聚在一起瞪着眼睛看着政敌,指着对方鼻子,扯着嗓子,唾沫星子飞溅的“议事”,有时撸起袖子甚至想给对方一拳。 而另一边的廷卫长大人风度翩翩,只管享用着自己的甜点,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一眼,再喝一杯茶。 同样不言语城主则是拿手背支着下巴,兴趣盎然的看着星莩。 一旁的兵卫看到这副场面,也是实在忍俊不禁。 渐渐的,这些官员也察觉到有些不对,逐渐安静了下来。 星莩不管他们,伸手招呼了一下旁边伺候的仆人,将糕点的空盘子递给他,示意他再拿一些。 那仆人愣在了原地,看了看城主。 城主点了点头,那仆人得到允许,端着盘子走到了内室。 半路他还时不时扭头看看星莩。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咦,各位大人怎么不议了?”星莩拿起餐布擦了擦嘴,面带疑惑的看向众官员,“要是累了咱们先坐下吃口东西,喝杯茶,歇一会再谈。” “狂妄!乳臭未干的小子!这里是议事厅,怎么如此无礼!”这时,一个较为年轻的官员走上前来斥责道。 “嗯?这位大人这是何意。”星莩满脸无辜的说道,“在下用茶时,哪里不符合仪规了?” “你!这………”那官员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星莩也没说错,自己用茶确实没有违反仪规,反而彬彬有礼,十足的贵族风范。 “强词夺理!小子,这些糕点是城主大人的待客之礼!是不可食用的。”这时,另一名大人出来斥责道。 “大人,这我就不明白了,城主大人摆出来招待我等官员,不可食用又是什么意思?”星莩装作疑惑的说道,随即摆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模样,甩着手指说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怕城主下毒?大人是心虚了?” 星莩这么一说,那官员被堵了个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的连忙争辩道:“竖子胡说什么!” 这些官员此时的脸庞都和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确实是,说星莩无礼那是说不通的。 因为这里面的礼仪本来就是说不通理的,只是各个官员互相约定俗成而形成的不成文规定。 说简单些,论正规礼仪,这些东西吃不吃,都是可以的。 至于城主兴趣盎然的看着星莩,是因为星莩是自他这个城主上任以来,第一个享用议事厅茶点的人。 官员们只能怔怔看着星莩,无言以对。 这时,一个官员上前向星莩拱手道:“廷卫长大人,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就此事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您是带回情报的人,可以说对于这件事更加了解,既然如此,还请您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吧。” 星莩各漾的看了那官员一眼,方才忽视自己,现在却要求自己的意见,这是等着自己出丑呢。 但是很可惜,他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星莩站了起来,向城主轻点了一下头,又朝向众多官员点了一下头。 “既然诸位前辈不弃,晚辈就说一下自己的粗鄙之见。”星莩拱手再拜,谦逊的说道。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八章 战斗前夕 不得不说,星莩拿捏官员们的心理拿捏的特别的稳、准。 先故意让自以为是的官员们来自持经验丰厚,以长辈的仪态来教训、驳斥自己,再钻礼仪的这个死角反驳他们。 但是这样即便诸位官员被自己堵的说不上话来,且心底里会高看自己一眼,自己也可以说上话,但是当众拉下这些官员们的颜面,他们会有所嫉恨。 所以后面摆出谦逊仪态,不论官位,以前辈晚辈相称,说自己的是“粗鄙之见”,夸赞一番他们,给他们一个可下的台阶,缓和他们的面子。 效果果然很好,这些官员很吃这一套,且就连那些官员也没有发现,无形间他们愿意听星莩的见解了。 “请问诸位大人,魔兽山脉入侵之前可曾有过案例。”星莩说道。 “有过,并且不是一次,是好几次,在我活着的这两百年里,魔兽山脉入侵过四次。”一位老人拄着拐杖出来说道,“其实之前夔城和元殿一些元者联手,就能杀的这些魔兽片甲不留。” “老前辈,上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星莩继续问道。 “魔兽山脉发动进攻,应该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老者说道,“那一次,杀的这些生物片甲不留,整整五十年不敢犯境。” 星莩闻言眉头皱了皱。 据他所知,夔城的军事力量其实并不强大,可是老者却说杀了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莫非那时有着强大的元者? 除非……… “大人,五十年前,魔兽最高的是几阶?”星莩问道。 “四阶吧,魔兽们并不聪明,我们只需摆出战阵,他们的獠牙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反而成了被我们屠宰的羔羊。”那老者高傲自豪的说道,“老夫当年便是一千士兵的统领,一千人没一个是元者,却杀了魔兽三十只!” 星莩闻言沉吟了一番。 “廷卫长大人!你一直问来问去,却丝毫不言自己的观点,怕不是说不出什么来,想要搪塞过去吧?!”那名之前“请”星莩讲自己观点的官员抱着臂,眯着眼睛瞥着星莩说道。 星莩拱了拱手,顿首拜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说道:“诸位大人之前无非是讨论如何速战速决,小子不才,不敢苟同诸位大人观点,私自认为,应当坚壁清野,向元殿再要援兵。” 星莩一言既出,顿时满座哗然。 “荒唐!你的意思是我们应当被动防御,做缩头乌龟?”“坚壁清野,百姓不得耕作,今年税收何以上交!”“我就说这小子乳臭未干,说不出什么大言论,城主大人,万不可听此竖子胡言!”“竖子不晓兵法,何敢在此饶舌,岂不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理!不过一群灵智低下的魔兽,何以如此!”满座官员厉声叱喝,戟指怒目,争相攻讦星莩。 唯有城主在一旁抚着胡须,眼神低垂,细细的思虑着。 城主虽然也觉得星莩要求坚壁清野太过被动,但是经过上次与李大人对质刺杀事件,他知道面前这个小子虽然还年轻,但是谨慎聪慧,冷静理性,是个有些智计的,不会没有依据的提出这样的意见。 想到这里,城主拿起了面前的小锤重重锤击了几下桌子,顿时,七言八语,议论纷纷的官员们逐渐安静了下来,将目光聚集到了城主的身上。 城主缓缓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廷卫长有言,必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且先听听,再作决断。” “城主大人,他就是个小……”一名官员大步站了出来,可话才说到一半,看到城主那严厉的眼睛,只好缄默,拱手退了回去。 “请廷卫长大人说一下理由”城主说道。 “在下并未读过多少兵法,但是。”星莩虽然拱手谦逊说着,但是那双眼睛透出果决、敏锐的色彩,“兵者,论势,论谋,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未战而先骄,是为大忌!” “为将为谋,不能做到因势而断,是为无能。”星莩看向了刚才大言不惭的将领,说道。 “你!”那名将领闻言气结,手指星莩却说不出什么来。 “如今魔兽今非昔比,五阶以上都可口吐人言,灵智远超四阶魔兽,更何谈六阶御象幽狰,聪慧狼性,即便说不上能排兵布阵,但是若说凝聚兵力,做到进攻之中如臂使指,进退可控,攻防有余,恐怕很容易。”星莩说道,“我在魔兽山脉亲眼见到,万兽向御象幽狰俯首称臣,惟命是从!” “哼,你再说的天花乱坠,魔兽终归都只是畜牲,老子就不信这个邪。”那名将领冷哼一声,不屑道,“廷卫长!虽然你是元者,可我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是啊是啊,城主,这小子危言耸听,若是听从,小题大做倒是小事,若是误了农桑,造成来年饥荒,收不上田税,那可是大罪!”这时,管户籍的官员也上前说道。 “城主,不可听这小子胡说,只要元殿援兵一到,与夔城兵力相互配合,大军定能一路碾压,高奏凯歌!” 官员们七嘴八舌,拿出各种理由反驳星莩。 星莩的眉头越皱越深,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 星莩走出了议事厅,满脸的愤慨与无奈,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外面等着的琛和阿蒙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还不待他们说什么,刚才里面率先发难星莩的官员拦在了星莩的面前。 他笑得极其贱,让人忍不住的想给他一嘴巴子。 “大人有何事?”星莩冷冷的说道。 “廷卫长大人,今日可是有些威风啊,就是太年轻了”他嘲讽着星莩,随即将嘴凑到了星莩的耳朵旁,不屑且冷哼的说道,“想要和我们争功劳,你还不够格呢。” 待他重新站好,又恢复了刚才那股贱样,他向星莩拱手,嘴角一扬:“告辞。” 星莩的面容一直冷若冰霜,但是不动声色。 琛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那官员,又看向星莩:“莩哥,怎么了。” 星莩眉头紧皱,轻轻说了一个字:“走!” 临时住宅 路彻等人早已睡下,如今唯有正厅点着蜡烛,星莩,阿蒙,琛三个人坐在桌子前,商讨着。 “什么?他们不用你的方案?”阿蒙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高了八度,“为什么啊?” 琛连忙将手指放在嘴前,提醒他小点声。 阿蒙连忙捂住了嘴,轻轻坐了下去。 星莩仍然冷若冰霜,皱着眉头说道:“因为利益。” 他这么一说,阿蒙和琛都吃惊的看着他。 “没错,因为利益,他们想要争功劳,所以宁可侥幸相信魔兽好对付,也不会再用我的主意。”星莩叹息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可是今天经那位官员一提醒,我顿时明白了。” 他再度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这一天,令他愤怒的事情太多了。 种族之间的歧视,漠视生命的官吏,眼中只有利益的将军。 星莩抚着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骂那些官吏愚昧?那也没有任何作用。 “不行,我得马上赶到天佑郡城,如果能面见殿主,一定要劝说他发出更多援兵。”星莩猛地坐了起来,面色坚毅的说道,“琛,阿蒙,我把令牌给你们,你们和千昀一起,把我们计划的布置做好,我明天去一趟天佑郡城。” “可是,莩哥,见殿主…………恐怕并不容易吧。”琛忧愁的说道。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城主和众官吏不纳谏,返回分殿上报,这也是我唯一剩下的权力了。”星莩叹息道,“为了整城的百姓不遭受屠戮,怎么也得一试。” “你们务必多拖延些时日,若是顺利,我数日便回。”星莩说道。 琛和阿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 星莩披着黑色披风,跨上了马匹。 “记住,哪怕夔城整支军队都出击,你告诉千昀也要固守不出!那不是逞英雄,那很可能是送死!”星莩将一块玉令递给了琛,仔细的交代道,“放心,不用担心那些将军,他们二百人,哪怕城主来也命令不了,元殿敕令,他们只用听从我的命令!” 琛重重点了点头:“莩哥,你放心。” 星莩转过头来,马鞭一扬:“驾”,随即一骑绝尘,向城门而去。 琛看着星莩的背影逐渐被沙尘掩盖,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你莩哥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抗,活该他受累。”阿蒙翻了个白眼埋怨道。 琛白了一眼阿蒙,踹了他一脚。 “嗷,你干嘛!”阿蒙吃痛不已。 “不许你说莩哥哥!”琛气鼓鼓的说着,径直走进了屋内。 “哎,埋怨他一句都不行吗?”阿蒙瞪大眼睛说道,随即眼神变得贱贱的起来,“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琛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大声反驳道:“才没有!” “没有就没有,你激动什么啊。”阿蒙摊了摊手笑道。 “你!”琛气结,但是随即灵机一动,嘴角上扬的说道,“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去找月儿。” 阿蒙闻言顿时傻眼,看着径直走进屋内的琛,他连忙追了上去:“别介,姑奶奶,我错了,您别去,姑奶奶!” 两天后——魔兽山脉 此刻,所有魔兽已经集结在山洞前,吼叫声此起彼伏,穿云裂石。 山洞中的御象幽狰听着外面的吼叫声,呲着牙齿,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他的利爪新发于硎,重重的在山洞的墙壁上擦了一下,顿时,在墙壁上摩擦出道道火花。 它的眼睛猛地瞪大,在山洞中犹如两轮巨大的月亮。 凶狠的目光盯着墙壁上那被自己利爪擦出的火花,嘴角微微扬起。 “他们给予我们的苦难,今日终于能够偿还了。”御象幽狰低声轻语道。 随即,他猛地转过头来,快步走到洞外。 “全军,进发!”说完,御象幽狰全力怒吼一声,那些魔兽紧随其后,争相怒吼着。 随即,万千魔兽涌动,犹如一股巨大的海啸浪潮,朝着夔城无情的扑来。 此时——夔城 元殿派来的一些元者与士兵已经来到夔城与军队会合,这时的夔城已经进入全面戒备,军队在城外铺开了大营,随时准备抵御魔兽的进攻。 铁匠铺中热火朝天,兵营中的人来往不断,议事厅里官员争论不休。 一车又一车的物资送入仓库囤积,就连夜中,都是加强了戒备,数百火把行走在漆黑的夜幕中,四下巡查。 军营中的军士们枕戈寝甲,热血沸腾,此刻的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战斗的到来,他们对这场战斗很有信心,期望能将手中的刀刃送入更多魔兽的咽喉。 城内,议事厅的城主放下了单眼眼镜,疲惫的揉了揉双眼,看着东边露出鱼肚白的颜色。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刚强,没有一丝的偏离。 “要开战了!” 他轻轻的说道,但是声音却包含着郑重和威严!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五十九章 血战于野 琛不知怎么的,来到了夔城的街道上。 她看到了战火纷飞的天空,昔日平静且怡然自乐的夔城此时成了一片荒凉的废墟。 众多魔兽如同筛子一般清洗了这里,地上盔甲和盾牌散落着,一柄长枪歪歪扭扭的插在石堆上,红樱随风飘荡。 燃烧的残垣断壁下尸骨成堆,血流成河,众多乌鸦停留在余温尚存的尸体上,发出“嘎、嘎”的叫声,似是在为自己的晚餐庆贺。 她慌乱的四下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场景,想要逃脱这里却找不到方向。 这时,她的身后传来动静,她连忙扭过头来,但随即松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一些。 星莩挺着带血的长剑,低着头站立在琛的身后,看不清他的脸庞。 “莩哥。”琛朝着星莩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可是当她碰触到星莩的手臂,心中顿时一沉。 他的手臂冰凉彻骨,没有一丝温度。 “快走,琛,快走。”星莩气若游丝一般,嘴中模糊不清的说道。 琛难以置信,惊慌失措的看着星莩逐渐闭上的双眼,使劲的摇晃着星莩:“不,莩哥,不要,你快醒过来,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琛的眼泪夺眶而出,手紧紧抓着星莩的衣袖,语气已经趋于绝望:“不要离开我!” “不要!”琛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惊恐的四下看了看。 四周漆黑一片,十分安静,一切都是平静安和的模样。 琛平缓了一下心情,但是脸色还是极为苍白。 刚才那个梦现在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莩哥,你一定要尽快回来。”琛闭上眼睛轻语祝祷道。 虽然此时天色还早,晨曦刚刚拉开帷幕,但是琛也没有了什么睡意。 于是,她索性爬了起来,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此时——夔城城门附近屯营 千昀和他的士兵持着火把巡逻回来,正打算换班歇息。 这时,那天反驳星莩的将领抱着臂,领着亲兵走了过来。 他是夔城的仪冲旅帅(掌管城外数个兵营的统领),名叫可罗博,说起来,在李陌琦将北山军营批给星莩作为亲兵之前,是千昀的直属上司。 “大人。”千昀拱手作礼道。 “你们,立即收拾行装,出城加入军队!”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仰着头不耐烦的对千昀说道。 千昀只是拱着手作行礼状,却丝毫没有行动。 可罗博皱起了眉头,黑着脸吼道:“你聋了?!千昀,赶紧,给老子行动起来!” 千昀说道:“大人,虽然您的官职要比我高,但此时并非我上司,元殿命令,千昀等人皆为廷卫长大人的亲兵。” “你!”可罗博顿时暴怒,揪住了千昀的衣领,瞪大了眼睛。 这时,千昀手下的士兵都站了起来,他的副官更是攥紧了手里的剑,盯着可罗博。 可罗博扫视了那些兵士一眼,冷哼着放开了千昀。 突然,可罗博笑了出来。 “千昀,你们的廷卫长大人害怕,已经跑回元殿了。”他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本来呢,是想看在昔日你是我下属的份上,把你拉回来,杀魔兽建功立业,摆脱廷卫长给你们带来的懦夫的名声。” 千昀盯着他,心里开始有一丝担忧。 “千昀,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可罗博突然摆出一副悲悯的神色,随即,重新变得凶狠起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就告诉全夔城的百姓,你千昀阵前畏惧,不愿出力!” “你!”千昀瞪大了眼睛,却无法说出什么来。 兵士们不怕战场的刀剑,但是却爱惜自己的荣誉与尊严,若是不去,真的让可罗博散播流言,自己和同伴会在万千谩骂声中进入宣判院,此乃杀人诛心之举! 可是星莩才是自己的上司,议事厅中他不愿主动进攻,自己应当遵照星莩的意志,况且千昀又素知可罗博才能平庸却刚愎自用,飞扬跋扈,将士死于沙场本为天职,若因庸主政令有误而枉死,那也是种耻辱。 千昀此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怎么办。 “将军咄咄逼人,又有何为将为官气度!”这时,响起一个女子的叱喝声。 “何人!”可罗博有些恼怒,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仪冲旅帅,平时何人不敢给自己面子?今日昔日的下属违背自己意志已经让自己很恼怒了,现在又是何人? 琛一改往日轻柔温和的模样,面色严厉的走上前来。 她走到街上,因为天色还早,街道上没一个人,也不知怎么的,她就走到这边来了。 可罗博眯了眯眼睛,言语轻佻道:“嗬,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哦,对了,你是廷卫长的妹妹是吧?千昀,这就是帮你的人?告诉你,就算廷卫长来我也不会给他这个懦夫面子!” “你!”千昀已经忍无可忍,“你辱我没关系,廷卫长与琛小姐与你何干!” “嗬,老子乐意,我告诉你,千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走还是不走!”可罗博瞪着眼睛说道。 这时,琛拿出星莩留下的玉令,高高举起喝道:“廷卫长口谕,千昀及其所属,在廷卫长回来之前不得出城与夔城军队参与主动战斗!” “你!”可罗博惊怒道,“小丫头片子,你这是私自下令!” “我手中有廷卫长的玉令。”琛双眼瞪着可罗博说道,“廷卫长一职,持监察地方之权,不受地方任何指派,直接对元殿负责!仪冲旅帅大人还请回!” 可罗博气结,什么都说不出来,黑着脸转身便走。 “咱们走着瞧!”可罗博怒吼道。 待到可罗博走后,千昀连忙朝琛拱手:“多谢琛小姐救场。” 琛点了点头:“千昀大哥,这件事确实是莩哥昨日走前交代好的,莩哥看事情向来很准,此刻不让你们出城跟随作战,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况且,你完全不用理那个将军”琛扭头看了一眼可罗博离去的方向,面带厌恶地说道。 “我明白,其实说一句犯上的话,我也觉得将大军开出城外主动进攻不得行。”千昀说道,“上阵杀敌本为将士本分,可是若是因为策略失误而死,实在是一种屈辱。” “但千昀身为将士,军令如山,若是没有廷卫长大人,千昀还是会遵照旅帅大人的命令。”千昀正色说道,“哪怕知道是错,是死,遵从所属上司军令乃是将士天职。” 琛有些动容 她想起某个夜晚星莩曾经说道:“对也好,错也罢,自己选择的路,就应该无怨无悔的走下去。” 那日,他收起了竖琴,看着天边的月光,郑重其事的说:“不然,那就是背叛了自己。”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城墙上和外面军营上的元力法阵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接着,号角声开始响起,各处都有着将士的喊叫声。 “准备好,各处准备好,要开战了!” 接着,伴随着耀眼的流光,又是一道元力轰击在城墙的法阵上,沙石飞溅,声响震天。 “它们已经来了。”千昀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时,城外 万千魔兽从林中涌了出来,犹如黑暗中的幽灵,又犹如奔涌的潮流朝着夔城席卷而来。 可是就在一些野兽快要驶出森林的时候,地面突然塌陷,一些野兽还没反应过来便掉了进去,被里面的木桩洞穿了身体。 另一些先锋野兽踏入了地下一个绳圈中,被一张带刺的大网罩住,顿时洞穿了一些野兽的身体,鲜血四溅,哀嚎声响彻森林。 另有一些想要冲过去的野兽,就在马上走出森林时,一张布满毒素的大网铺面而来,那毒十分厉害,将那些扑上去的野兽全身上下直接变成了绿玉一般的颜色,令其瞬间毙命不说,毒素洒在地上,犹如水流一般在地上扩散,甚至一些低阶魔兽都是被这毒素侵染,随即毙命。 先头部队几乎全军覆没还是小事,后面整个魔兽野兽大军都是骚乱了起来,踌躇不前。 兽夹子,陷阱木桩,刀网,毒素,捆绳,吊脚套,在阿蒙和千昀等人的部署下,发挥了它们最大的效果,甚至超过了他们一开始的预期。 在那众多陷阱的帮助下,上百只野兽毙命,几百只野兽负伤,魔兽毙命二十余只。 最主要的是,还扰乱了魔兽们的战斗心态。 虽然不能对战局起到巨大的效果,却只能逼着这些野兽不敢贸然出击,争取时间 果不其然,中间的御象幽狰听到这个消息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但是它不敢再度贸然出击,只得命令兽群原地待命,再派出高阶魔兽去排查前方剩余陷阱,命令魔兽们先抛射元力炮,袭扰夔城。 当然,夔城也开启了元力法阵抵挡,魔兽的元力炮可以说是收效甚微。 这也是星莩部署这个计划的核心,扰乱他们的心态,争取时间,使得夔城兵力部署成熟。 而争取时间这一点,在星莩知晓夔城要主动进攻后在他的计划中变得更加重要。 尽力拖延住魔兽大军,等待着他的归来。 哪怕只是几个时辰也可以。 几个时辰后 在高阶魔兽细细排查了剩余的陷阱后,魔兽大军再度推进。 “列队,准备迎敌!”军营中大军此时已经开出,严阵以待,占好了所有的阵脚,盾兵在前,接下来是重步兵,之后是弓骑兵元者在后。 弓骑兵率先井然有序的向前冲去,在距离那黑色潮流还有一里的时候骤然转向,拉弓搭箭,三轮齐射,将成百上千支箭抛射入那黑色潮流之中。 夔城靠近魔兽山脉,又是天佑郡城的一大关隘,自然是战备贮藏很多,可以说为了抵挡这些魔兽,他们一直在做准备。 射完箭后,他们绝不停留,道道弧形扬起漫天沙尘,滑入军队左右两翼。 此时,盾兵与长枪重步兵又向前压近了一些,众多元者和后面的一些重步兵也纵马驶入了军队两翼。 在那众多弩箭的抛射下,又是一批野兽倒下,但是并没有阻挡它们的脚步。 它们要将多少年来先天灵智生物给予他们的痛苦与恨凝聚在自己的牙齿和利爪上,返还给他们,咬断他们的喉咙! 而此时夔城的军队也完成了阵型,从天空中看,他们犹如一只凶猛的大雁,两翼迂回合击,从左右两侧朝着那黑色洪流夹击而去。 “雁形阵?哼,夔城以为我等魔兽不习礼仪,不懂兵法吗?”御象幽狰看到这个场面不屑的哼笑着,“或许其他兽群是这样,但是,我不一样!” “传下令去,命令兽群继续进攻,暂且不必管他们!”御象幽狰凶狠的咬紧了牙关,此时状如赤豹,本就面相凶狠的它更加狰狞,像是地狱中的恶鬼一般,“今日,我要你们这些该死的生物尝一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很快,短兵相接,野兽亮出自己的利齿,朝着军队扑了上去。 夔城军队也挥舞着长枪,抛射着弩箭,将野兽一只只射杀。 顿时,这片原野之上,杀声震天,血流如注。 一名夔城的将士嘶吼着将长枪刺入了一只猎豹的胸脯,并且向前奔跑数步,将野兽钉死在了一棵树上。 那只猎豹没了身息,爪子却紧紧抱住枪杆,死也不放开,将士无法抽出长枪,正在着急中,一头黑熊已然来到了士兵的身边,一爪子拍在他的额头上,顿时那士兵七窍流血,被活活拍死。 另一边,一群士兵围攻一只魔兽,那魔兽被激怒,口中元力凝聚,顿时连绵不绝的火焰朝着士兵们袭去。 而这时,一名水系元者猛地跃起,双手一动,元力迸发,顿时数道强大的繁杂阵法出现,数道水柱出现,将那火焰扑灭。 之后,那名元者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冲向了那只吐火魔兽。 一只凶猛的狼扯下了一名将士的左臂,鲜血喷溅,染红了那恶狼的皮毛,那将士顿时痛不堪忍,嘶吼了出来。 他拿着左手的盾牌摇晃着跌倒在地,忍着剧痛将盾牌横在了自己胸前。 数只野兽咬着牙关朝他扑了过来,很快他就被群狼围住,其它人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他生死未卜。 “老邢!”另一名将士看到那将士被围住,怒吼一声,着急的想要上前去救他,但是一只魔兽半路窜出,数道风刃插在了他的胸膛,那将士两眼一翻,一口鲜血喷出,仰面倒在地上。 漫天的箭矢铺面而来,众多的将士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野兽魔兽们啸声震天,不靠武器,不靠盔甲,只靠着他们长年在野外练就的健硕的身体与利齿利爪,朝着夔城士兵发泄着他们的愤怒和恨。 随着战斗的进行,不停的有着魔兽或是夔城士兵倒下,太阳逐渐西下,鲜血染红大地的同时似是染红了天空。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章 路遇险阻 “驾!”星莩一人一骑,面色焦急,纵马狂奔在行往天佑郡城的路上。 夔城作为天佑郡城的外门户,自然是距离天佑郡城没有多远,走大道,穿过树林,跨过关隘,途经驿站,一天一夜便可到。 可是现在星莩身在一片树林之中,走得并不是大路。 这也是无奈之举,当他纵马走大路时,却发现连接两边悬崖的桥竟然断了。 “咴吁吁!”那马儿停在了桥旁,马蹄蹭下悬崖的沙石许久才落入下面波涛汹涌的大河。 悬崖宽度大约数十米,两边石壁光滑如镜,就算阿蒙持着长鞭来,怕是也够不到对面。 星莩心中虽然极为焦急气愤,可是只能无可奈何的改道前行。 这样一来,就绕了个大圈子......也怪不得星莩焦急,此刻夔城官吏偏要正面迎敌,若是夔城真的能抵御也便罢,算自己多想,可是若魔兽真如自己所料……那可是万千百姓的命啊。 魔兽攻陷夔城是不会留活口的,这场战斗,本就是冲着屠杀来的。 好在经过驿站,马儿也比较给力,很快就偏离了大路,走上了土路。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了。 星莩几乎没有一刻停下来,地上的落叶被马蹄扬起。 突然,星莩一怔,一股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 透过那纷纷扬扬的落叶,他看到数道黑影尾随身后。 “嗖”的一声,一道蕴含着元力的刀刃闪着寒芒,朝着星莩袭来! 星莩迅速的仰后躺倒,那柄刀刃擦着星莩飞过,星莩距离那把刀仅有两寸! 那刀刃上面晶光荧荧,并非普通的刀。 星莩只觉那刀冰凉彻骨,好像似是可以冻结自己的血管一样。 他连忙迸发元力,那刀刃被星莩的元力反震,顿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重重插在了一棵树上。 仍然仰倒的星莩亲眼看到被那刀刃插在的那部分树皮上开始结霜,并且最后冻结成冰。 星莩一惊,连忙一个翻身跃起,这时,数道飞镖向他袭来。 星莩感知何其惊人,只见他腰间长剑一抽,兔起鹘落,将那数道飞镖尽皆打落,稳稳的落在地上。 他的手上燃烧着毁灭的元力,那些打落的飞镖被焚烧殆尽,化为灰烬。 他抬起头来,森冷的双眼扫视着这片树林。 先是桥被毁,改道又遭遇刺客,这其中若是没个猫腻傻子才信! 但现在看这副样子,恐怕若不应敌是很难走出这片森林的。 “出来吧,几位!”星莩喝道,“你们已经暴露位置了。” “嗖”的一声传来,星莩侧身一躲,一根萦绕着风元素的长竹签从星莩眼前划过。 星莩听得身后有着刀剑的嗡鸣声,长剑向后一扬,一式“苏秦背剑”。 他身后出现的剑直直击在星莩的长剑上,“当”的一声传来兵刃碰撞的声响。 不待身后那人反应过来,星莩便是一转身,一脚狠狠的踹在那人的小腹上,伴随着一声惨叫,那人重重的摔在林子里。 接着,星莩手中红莲上的黑气涌动。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那人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口鲜血吐出,恶狠狠的看着星莩。 “法力燃烧而已,你死不了。”星莩冷冷的说道,长剑指向那人的咽喉,“但是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死,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那人没有说话,狰狞的笑着,只见他响指一打,顿时树上传来“沙沙”声。 数个蒙面人落了下来,将星莩团团包围住。 星莩扫视了他们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 四位元者,五位武者,算上一名伤员是十位,还真是准备充足。 “看来,夔城中果然有人搞鬼。”星莩冷冷的说道,“不想让我去天佑郡城。” “对不住了,廷卫长大人,奉命行事,可不能让你坏了大人的事。”一个黑衣人站了出来,动作随意,充满了不屑。 那领头黑衣人随即哼笑道:“廷卫长大人安心,我们只是想请您移步喝杯茶而已,车马劳顿,去天佑郡城这件事情就不劳廷卫长大人了。” “嗬,夔城战事吃紧,你们不去支援前线反而来这里阻挠我。”星莩同样讽刺的说道,“还真是一群好奴才!” “住口!”一名蒙面人上前叱喝道,“尊你一声大人,那是给你面子,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领头人朝他摆了摆手,那上前叱喝的蒙面人拱了拱手,闭上嘴退了回去。 “既然不配合,就怪不得我们了。” 那领头人厉声道,“拿下!” 顿时,那些人得令,一个纵跃,兵刃入手,直指星莩。 星莩挺起长剑,望着向自己扑来的众人,红色的眼睛森冷的极为骇人。 一名蒙面人率先来到星莩身边,手中灵力凝聚,朝着星莩击去。 星莩元力迸发,彼岸花图纹在他身后展开,在场的诸人许是受那红光影响,只觉那彼岸花既如梦幻泡影,又觉得它活神活现,仿佛本来就在那里盛开一样。 那名率先攻上来的毕竟只是个武者,他使劲的摇了摇头,面带疑惑的使劲向星莩方向看去,动作迟疑了下来。 他这一迟疑在这种时候绝对是要命的,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星莩的手已经被红莲那涌动的黑气层层包裹,黑漆漆的犹如厉鬼的利爪,直直朝着那名武者袭去。 “噗!”星莩的手狠狠击在那人的小腹上,他瞪大了双眼,碰出一口鲜血,直接倒飞而出。 虽然那名武者被击飞,但是这也为四位元者争取了时间,还不待星莩喘息,其余众人便已经朝着星莩袭了上来。 “图纹?竟然是淬体中后期?”看到那人被击飞,所有的元者都是一惊。 吃惊归吃惊,四位淬体境和四位武者对敌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们并不想后退,也没有任何理由后退。 击飞了那名武者,星莩也一个纵跃,长剑一挥,迎上了他们。 星莩剑刃舞得密不透风,自己多年的剑术配上那黑暗死亡的力量,哪怕是面对这八个人,虽说有些应接不暇,可是也是抵挡了下来。 汗水从星莩的额头沁出,看起来今日想要全身而退极为不易。 星莩才挥动长剑将一柄劈下的大刀击退,一名元者口中念念有词,以星莩为中心的区域便是降临下十数道箭矢般的冰刃。 星莩咬紧牙关,将莲花放大,举过头顶顶着风雪冰刃纵跃而出,刚刚落地却又是连忙俯身,武者的刀刃从他的头顶掠过,他长长的头发被斩下数十根。 星莩连忙回身持长剑对击那名武者,可是脚下一个阵法涌现,顿时一道火柱从那个法阵中喷涌而出。 星莩动用 “影遁”,逃离了那根喷涌的火柱,可是就在他刚落地的时候,这时,其中一个身体健硕的元者身上雷电遍布,嘶吼着朝着星莩撞来。 “灵力元者?”星莩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避,那元者生生将星莩撞飞了出去。 星莩强忍剧痛,连忙操控元力稳住身形,即便如此,也是数个空翻,跌跌撞撞的重新站稳。 在雷电的影响下,星莩此时只觉身上有些硬直,连忙动用元力。 “还来吗?廷卫长大人?”那些人狞笑着靠近星莩,嘲讽道,“即便您是元素具象化的元者,又是淬体后期,又有着图纹辅助,但是您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敌八个人,还是乖乖和我们走吧!” 星莩嘴角上扬,哼笑一声:“乖乖和你们走?好啊,先尝尝这个!” 顿时,星莩咬破手指,血液在地上一点,伴随着嘴中念念有词,地上不知何时画好的巨大阵法开始散发出黑红二色夹杂的光芒。 “不好,是领域!”一名蒙面人大喊道。 随即,四位元者连忙手中捏诀,他们四人之间分别由一道光链互相连接起来,同时,防护罩分别将他们包裹住。 星莩大喝一声,顿时,随着星莩手中红莲的快速转动,那领域开始运转,黑色的光芒大盛,万千黑气如同怨灵一般从地面喷涌而出,冲击着这阵法中除星莩之外的所有人。 这期间只有一名武者逃了出去,另三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遭受了那万千黑气的冲击。 “啊啊啊啊啊啊!!”阵法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听的人是胆战心惊。 星莩见状心生怜悯,自己其实也没想杀了他们,再者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招损耗的元力……实在是一个恐怖的数额。 这样想着,星莩手中的黑光逐渐消失,那些黑气顿时停了下来,地上的领域也随之消失。 四名元者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除了防护罩,落了下来。 星莩重重的喘着粗气,看着安然无恙的四个人,瞪大了双眼,面带惊讶。 这一招对星莩自己是消耗巨大没错,但是对敌人的伤害也是巨大的,本来想要用这一招伤到他们,之后自己赶紧骑马逃走,可是现在…… 那些武者们从天上重重的坠落下来,身上血肉模糊,冒着白烟似是被烧焦了一般,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好险啊,幸亏我们有共享元力的秘法,不然就要被这小子反杀在这儿了。”那四名元者擦了擦脑门的汗,面色凝重,后怕的说道。 星莩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不想他们竟然还有共享元力的秘法,是自己失策了。 星莩看向那三名倒在地上的武者,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和怜悯 若是尽快救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 “你的手下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带他回去治疗吧。”星莩说道,“都是元殿,夔城治下的子民,我不想杀了他。” 出乎星莩意料的是,那些元者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一般, “真可笑,我们是高贵的元者,这些人充其量算是奴才而已,怎配脏我们的手!”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他们死了也就死了,任务是不能不完成的!” “你们!”星莩闻言顿时心中暴怒,“他们毕竟是你们的属下!” “大人,这三个人可是您伤的,可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一个蒙面人摊了摊手,面带无辜的说着,“您伤的您来帮,当然,前提是您能从我们的手上逃脱出去。” 随即他如同踹牲口一样踹了一脚其中那个武者,四人随即大笑不止。 “好了,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赶紧收拾了他,我们好回去交差!”一个蒙面人说道。 说着,他们四个人一个纵跃,分布在星莩的四个方向上。 火焰,冰霜,雷电,大地,这四种元素力量开始在他们的手中凝聚。 星莩见状,连忙强行运转元力,催动红莲,只见那红莲逐渐扩大,将星莩整个包裹了进去。 炽热的滚滚浪潮向星莩袭来,火焰风暴席卷其上,雷电犹如一跟锁链一样轰在他的红莲上,冰霜冻结了他的脚下,数块巨石从大地上浮起,微微晃动,随即在星莩的红莲旁炸裂。 面对这样连绵不绝的攻势,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星莩也是难以招架,更别说他旧伤未愈了。 虽然那日魔兽山脉一战,损耗的元力已经在休息时通过冥想补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和那么多魔兽战斗所受的暗伤还没有恢复,加上刚才为了脱身引动了那么强的元力,此时星莩已是没多少力气了。 那巨大的红莲在这庞大的攻势下开始逐渐破碎,消散。 星莩咬紧牙关,奋力抵御,喉咙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溅在了红莲之上。 那三个人面带嘲讽的看着星莩,加大了元力攻势。 就在星莩视野模糊,将近脱力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啊!”一名元者突然瞪大了双眼,伴随着一声惨叫,手上的元力攻势没有任何征兆的停了下来。 随即,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另三个人一惊,连忙向他看去,只见他的后背插了一支散发着光芒的弓箭。 三人见状大惊,立即停止了向星莩的进攻,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剩下的半个红莲消散,星莩无力的跌倒在地,重重的咳嗽着。 “什么人!”那蒙面人的领头人大喊道,可是任谁听,他现在也是色厉内荏。 这时,盔甲相互碰撞的声音和马蹄声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一队士兵便是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些士兵其中不乏元力强盛的高手,但是都是重甲长枪,全副武装,通过身上的标记能看出来是元殿的精锐制式部队。 除了为首者。 那是一名老人,一名面如刀削,凛若冰霜的老人。 他身穿一件白色长袍,与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格格不入,腰中佩剑,眼中透出的神采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杀气令人寒毛倒竖。 那四个人似是认出了老者,腿肚子开始打颤,早就没有了刚才那股神气,惊慌的坐在了地上。 星莩强打着精神看向了那位老者,却发现老者也在打量着他。 二人对视了一番,老者见状,眉毛扬了扬,下了马,饶有兴趣的朝星莩走去。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一章 重返夔城 夔城 战场的余火仍在燃烧着,硝烟充斥在这片原野之上,许多盾牌盔甲七零八落的被丢在了各处,旁边或许还有一具余温尚存的尸首。 一名又一名伤员被运往城中,呻吟声几乎充斥了整个夔城。 死去的士兵被堆在一起,尸骨成山。 众多的乌鸦在天空上飞舞着,徒给夔城的子民心底蒙上一层阴影。 军营中,轻伤的士兵才刚刚包扎好就又被召回了战场。 城中人心惶惶,城主心中烦躁愤怒,来回踱着步,众多官吏低低的埋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夔城主动出击魔兽,摆出雁形阵,企盼速战速决,谁都没有料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聪明,竟分兵将一部分魔兽军队派到了自己的后方,魔兽呈前后夹击之势,雁形阵顷刻被破。 因此,夔城军队大败,死伤无数,只能被迫撤回城中被动防御。 可是军队刚刚遭受大败,军心低落,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另一边,魔兽不停的进攻城池,夔城的士兵苦苦支撑,已是接近强弩之末。 现在他们唯一的信念便是靠着“魔兽破城便会屠城”这件事支撑着,毕竟他们的家人,他们祖先的坟墓都在这里,不然他们早就投降了。 但是随着魔兽的不停进攻,士气逐渐低下,城池上面的守护法阵也已经残破,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琛和若剧团众人跑来跑去,和后勤人员将伤兵一个一个运回军营,忙碌着尽力救治一个个士兵,尤其是琛,因为她的元力可以使得生命复苏,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因为星莩的命令,千昀二百人虽然没有出城作战,他们也因此成为了编制最全的部队,此时守城时,每一个人都顶了上去,并加上一个阿蒙,在城墙上奋力抵御着魔兽的一次次进攻。 “轰”的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城下的魔兽群中,将一片野兽砸死砸伤。 夔城上,守城士兵们顾不得满头大汗,连忙把石头运上城墙,装填在投石机上,准备下一轮进攻。 御象幽狰眯了眯双眼,爪子一指,顿时,众多飞禽袭上天空,朝着城墙上袭去。 “放箭!快放箭!”看到这个场面,将领们连忙下令道。 顿时,铺天盖地的箭矢朝着天空那些飞禽袭去,一只又一只飞禽哀鸣坠落在地。 将领和战士们手上都捏了一把汗。 城墙和上面的元力阵法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巷战,根本没机会赢。 可是百密尚且终有一疏,更别说此时夔城丢了众多的战备,箭矢已经不比一开始那么密集了。 因此,众多的魔兽袭上了城墙,将元力与恨倾泻在守兵身上。 普通的守兵顿时措手不及,那些元者连忙行动起来,开领域的开领域,元力轰的元力轰,一时城墙之上杀的血流如注,哀鸣四野。 一只御火鹰袭上了城墙,嘴中元力凝聚,一团团火焰朝着守城士兵扑面而去。 “啊!!”燃烧的火焰窜上了一些士兵的身体,那些士兵在火焰的燃烧下四处乱跑,其中一个痛苦的喊叫了一声,不甚坠下了城墙。 阿蒙连忙跑到这里,带着毒素的长鞭朝着那只御火鹰击去。 镖头插在御火鹰的身上,那只御火鹰哀鸣一声,在毒素的侵袭下开始疯狂晃动。 这时,其他元者也来到这里,一名水元素的奥术元者举起她的权杖,顿时一道元力形成一道水潮,朝着火焰和御火鹰扑去。 潮水扑灭了火焰,并且重重的冲到御火鹰的身上,那只御火鹰顿时被冲飞好远,并且毒发坠到了地上。 “不错啊,这毒素。”那名水元素女元者笑道。 “你也不错。”阿蒙点了点头。 “快,让开!”这时,后勤士兵也顾不得自己与元者的身份差距,粗暴的推开他们,将那些烧伤的士兵抬下城墙。 “不想活了吗!”一名暴躁的元者手中元力凝聚,怒视着那些后勤兵。 这时,阿蒙将手按在了手臂上。 “这些人是管后勤的,这场战斗我们还得仰仗着他们,不能起内哄”阿蒙劝道。 “哼,要不是军令如山,我定然不在这里耗着。”那名元者将胳膊从阿蒙的手中抽了回来,撇了撇嘴说道,“不过看着这里也没什么希望。” “是啊,若是实在扛不住,我们不会留在这里送死!”那位水元素女元者,“虽然元殿的惩罚可怕,但活着最重要。” 阿蒙沉默不语,他们其实说的无可厚非,毕竟人家只是元殿调过来的支援部队,没理由留在这里送死。 撤退的元者和士兵每天都有,甚至夔城本城的士兵都有逃走的,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撑到这时,已经是很值得感激了。 阿蒙下意识的将头扭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一个穿着破旧披风,带着兜帽,胡子拉碴的老男人手中元力挥舞的游刃有余,一次次击退着那些魔兽。 阿蒙叹了口气,有些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倔犟。 这时,城下军营 琛的眼睛低垂,虽然身体元力已经趋于透支,但是她还是坚持着念动着咒语,伴随着绿色的光芒缓缓散发,那些士兵的伤口逐渐愈合。 在治疗完一个士兵,琛眼前一黑,向后晕了过去。 一旁的蓝霁连忙扶住她,琛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休息一会吧,琛。”蓝霁心疼的说道,“你这样也治疗不好他们。” 琛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 蓝霁随即将她搀扶起来,向城主府走去。 路上,琛看到许多背着行李的人朝着北门而去,疑惑的看向蓝霁。 “蓝姐姐,他们这是?”琛一字一喘气,无力地说道。 “那些是夔城的大户人家,正在打算迁徙到天佑郡城。”蓝霁说道,“这个时候,人心惶惶,自然是各人顾各人,有愿意迁走的,有留下来的。” “只是听路彻和阿蒙说,他们这样拖家带口的,到达天佑郡城前很有可能遇到强盗。”蓝霁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怎么会这个样子,实在是………” 琛沉默不言,在蓝霁的搀扶下,看着漫天飞舞的乌鸦和炮火硝烟,听着凄厉的叫声和那元力轰击的响声,朝着城主府走去。 夜色逐渐降临,魔兽的进攻若同潮水一样缓缓褪去,战斗暂时平息。 城墙上的战士舒了一口气,或者说整个夔城又松了一口气,乏累的将士们就地靠在城墙上,贪婪的享受着休息的时间。 不多时,城主带着官员走了上来,他的面色轻松,自信满满的朝着将士们走去 和众多将士寒暄了一阵,慰问了一下受伤的官员,向将士们打了打气,城主带着将领走到了一旁。 “今日战况如何?”城主那自信满满的面色瞬间变得沉重下来,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说实话,但不要让他们听到。” “不容乐观啊,城主,不管是城墙上的元力阵法还是战士们的负荷,已经快接近极限了。”那名将领说道,“粮草还够,但是将士们的士气逐日降低,若是还没有援兵到来,恐怕兵败如山倒,夔城沦陷只在朝夕。” “唉,悔不听廷卫长之言那。”城主说道,“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孩子,没想到啊,哎,若当初我们一直坚守不出,那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城主,若是一开始便坚壁清野,按照城中的粮草和那些生力军,至少能够坚持一个星期。”那名将领说道。 城主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只能向上天祈祷了。” 说着,他和那名将领下意识的仰头看了看那繁星遍布的天空。 星罗棋布的天空投下静谧的光芒,无言的看着地面的众生。 另一边 琛站在静寂的院子里,看着那无垠的星幕,她那褐色的眼睛水灵灵的,似是天神赐予凡间的珍宝。 可是现在,这珍宝包含着满满的忧愁。 “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琛轻轻低语着,黛眉轻轻蹙起。 第二天——黎明 红枫林中 御象幽狰站在众兽的面前,面色激动。 它昂扬着头颅,志得意满的说道:“我的子民们,我们已经要取得这场战斗的第一次胜利了,今日全军出击,破城后,我允许你们向你们的仇人复仇!” “为了鼓舞你们,这一次,我会亲自上阵!”御象幽狰笑道,“一座毁了的城镇,万千先天灵智生物的尸骨!才够我们宣泄我们的愤怒!” “吼!”万千魔兽野兽激动兴奋,他们争相吼叫着,吼声响彻山林,震动苍穹。 随即,在御象幽狰的带领下,兽群将利爪再度伸向了夔城。 夔城 “咚咚咚!”大地忽然开始震颤,如雷般的巨响传入夔城士兵的耳朵。 他们疑惑的站起来观望,顿时双眼瞪大,脚肚子开始颤抖,惊慌失措的看着外面,脚步无法拔动。 勇气稍微高昂些的战士咽了口口水,惊慌的奔下了城墙。 “不好了!不好了!怪物!怪物来了!”那将士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奔向了军营。 将领见状,连忙奔上前去捂住了他的嘴。 “嚷嚷什么!你疯了吗!”将领怒喝道,“让百姓惊慌失措跑掉,咱们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说着,将领松开了那士兵,呵斥道:“悄声一些!外面怎么了!” 那士兵惊魂未定,语无伦次的说道:“大人,您,您快去看看吧,怪,怪物来了!” 那将领冷哼一声,随他走上了城墙。 刚登上城墙,望向远处,将领顿时面色凝固,怔怔的看着城外。 御象幽狰那巨大的身影在众多魔兽的拱卫下逐渐逼近夔城,身上的元力澎湃的如同大江大河,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 他每踏出一步,大地就震颤一下,士兵们的心脏也就猛烈地跳动一下。 他停在剧烈夔城城门一里的地方,巨大的脚掌将一个士卒的尸体踩的稀碎。 那些紧跟着他的魔兽也在他的身后停了下来。凶狠的看向城上的将士。 “魔妖鬼三族的人!”御象幽狰开口吼道。 “他说话了!他竟然说话了!”那些将士们惊慌的说道。 “你们不需要投降,魔兽山脉的魔兽不会接受你们的投降。”御象幽狰将自己的声音用元力扩大,席卷整个夔城,“我们为复仇而来,你们只需奉上自己的尸首,将鲜血祭奠我们被你们屠杀的魔兽。” “放心,我会留给你们说遗言的时间。”御象幽狰继续说道,“你们也不需担心孤独,因为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妇孺儿童,都会死!” “进攻!”御象幽狰下令道,万千魔兽涌向夔城。 顿时,整个夔城陷入骚乱之中,百姓们惊恐的喊叫着,他们争相逃脱,想要涌出北门,逃出夔城,顿时整个夔城陷入了混乱之中。 “对我来说,这法阵不过是玩具而已。”御象幽狰看着那残破的守城法阵,不屑的说道,随即它大口一张,一道元力猛地迸发而出,重重轰击在那阵法之上! 元力相撞,顿时激起强大的光芒,正在召集士兵的将军下意识的拿胳臂挡住了眼睛,惊慌不已。 元力炮与法阵相撞,那法阵开始剧烈的颤动,强大的元力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一颗太阳在城前升起,散发着一道又一道的元力涟漪,席卷四周! 许久,光芒逐渐消散,将领和士兵们惊慌的看着城墙。 上面的法阵经历一番又一番的进攻已经是非常残破,现在加上御象幽狰全力一击,已经是支离破碎,上面残存的元力光芒“噼啪”闪了几下,就永远的熄灭了。 同样熄灭的,是战士心中最后残余的战火。 “进攻,杀了他们!”御象幽狰吼道。 顿时,庞大的魔兽成群向夔城铺天盖地的袭来,嘶吼着如同江流涌向了夔城。 将士们还没来得及挺起兵刃,就被飞禽抓下了城墙,发出惊慌的喊叫声。 飞行的魔兽涌入城中,此时夔城的百姓犹如瓮中之鳖,被他们肆意的追赶着,屠杀着。 他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与魔兽野兽之间,会完全的倒过来。 百姓惊慌失措,尖叫的奔跑着。 跑不过魔兽的不是被利爪穿心,便是被抓起来从半空再扔下去! 另一边,没了法阵的束缚,野兽不停的撞击着城门,破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兵士扔下了兵刃,惊慌失措的四下躲避,士气完全崩溃。 阿蒙、千昀等人咬紧牙关,挥舞着兵刃顽强的抵抗着,可是很快便被这庞大的洪流击倒,自保都是极为困难,更遑论杀敌保护他人了。 琛皱紧了眉头,听着外面痛苦的哀鸣和魔兽的吼叫,悲伤和惊惧交加,双腿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城主听得着忙的将士来报,叹了口气,抽出了自己腰中的剑,绝望的眼神中,反而多了份释然和坚定! 就在城门将破,飞天魔兽大肆的屠杀这个时候,突然,远处突然响起了号角声。 士兵停止了逃亡,魔兽们停止了屠杀和进攻,躲起来的百姓们偷偷的探出头来,不知所以。 琛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城墙上跑去。 将宝剑已经放在了脖子上的城主怔怔的把剑放了下去,连忙穿过杂乱的房间,向外面跑去。 千昀阿蒙等人驱散了飞天魔兽,御象幽狰也被这号角声吸引,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西方。 “呜........”低沉的号角声又是响起,御象幽狰顿时一惊! 西方突然烟尘滚滚,杀声震天,盔甲碰撞的声音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似是在为号角打着节拍。 那是一个好似望不到尽头的庞大队伍,这钢铁洪流呈气吞山河之势,朝魔兽扑来! 琛走上城池,定睛朝那个方向一看,顿时喜极而泣,紧紧的捂住了嘴。 千昀和阿蒙也看清了最前方的那个骑兵,二人握紧了对方的手,激动欣喜的心情无以言表。 星莩身披盔甲,在太阳的照耀下银光闪闪,手中的大旗迎风飘荡,犹如神兵天降!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二章 大修者 “抬头望千河,风铃载雨声惶惶兮,望昔年金戈沙场,剑影刀光。静默目藏芒,亭前恍惚似闻泪诉兮,枯木逢春枯骨葬,垂泪千行。” “杀!”这时,一声气吞山河的雄厚嗓音响彻了整个战场,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顿时,这个突如其来的军队整齐划一的掏出兵刃,元者们同时开启元力,领域气机在同一时刻迸发,声势浩大。 似是在一瞬间,千军万马便凝聚成了一支银色箭矢,直指万千魔兽的心脏。 还不及众魔兽反应过来,银色洪流便冲入了他们当中,顿时杀成一片,血肉横飞。 星莩身先士卒,猛地将大纛往地上一插,森冷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魔兽,手中长剑游刃有余,手起剑落,血溅沙场,红莲所指,无有不破! 不多时,众多魔兽野兽横尸遍地。 夔城中的飞禽见状,连忙撤出了夔城,支援御象幽狰。 “那大纛(dao),那是,那是元殿的精锐!”此时,登上城墙的城主也顾不得仪态了,手舞足蹈,激动万分。 “快!开城门,夔城最后的战力,辅助驰援!”城主连忙下令道。 这时,战场上已经是混乱一片,但是主要是魔兽大军节节败退,被那银色洪流逐渐蚕食。 都到这个时候,计谋什么的已经起不到主要作用了。 众多军士之中,一名穿着长袍,身披半甲的老者眼中杀气四溢,双锏上血水犹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他的身上被一股金色的光芒所包裹,手中双锏由上而下一划,金轮迸发,犹如天空中耀眼的太阳,威严圣洁。 早已经气急败坏的御象幽狰看到老者杀他的子民如同砍瓜切菜那么轻而易举,几乎咬碎一口利牙,怒喝一声,朝着老者呼啸而去。 御象幽狰是这魔兽山脉的霸主,是何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哪怕今天进攻夔城的计划泡汤,也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如此践踏。 溃败之前,这个人必须要死! 正准备将愤怒倾泻在那名老者身上的御象幽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今天踹在了铁板上。 那老者早已注意到了混战之中朝他奔来的御象幽狰,面对着铺面而来足够令人窒息的元势,老者怒目圆睁,生生将这股元势压了下去。 御象幽狰咬着牙,一脚狠狠朝老者踏下。 可是就在他觉得踩死老者的一瞬间,惊讶与难以置信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 这一脚,老者竟是给他生生抬了起来。 若说御象幽狰的元力若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那么老者给御象幽狰的感受就是若同山峦一般巍峨、无可撼动。 老者缓缓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御象幽狰,看着那双被血洗过千百遍的双眼,御象幽狰不由得大惊。 倒地没了声息的亲眷,惊慌奔逃的兽群,大火燃烧的家园,绝望痛哭的自己,阴影中狂笑的骑兵,那天一副副不愿忆起的画面充斥在他的脑海。 “是你!是你!”御象幽狰咬紧牙关,眼眶似是都要瞪裂,伴随着沉重的鼻息,庞大的元力在他的身边汇集。 老者抬起了他的脚掌,一个纵跃,双锏朝着御象幽狰抽去。 “啪”的一声巨响,双锏重重抽在御象幽狰的左脸,御象幽狰的头顿时歪在了一边。 顿时,整个夔城见到这副场面不由得惊呼出声。 老者也瞪大了双眼,面露惊讶。 这头畜牲给自己一种危险的感觉,必定不是轻易能对抗的,不知道这头魔兽在想什么,为何不躲。 御象幽狰咬紧牙关,全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就是这双锏,屠戮了那么多子民!”御象幽狰一字一顿,几乎是挤出来的说道。 “去死吧!”御象幽狰一声怒吼,口中一个六芒星出现,凝聚着庞大的元力。在这庞大力量的压迫下,整个空间都似是一滞。 老者这个级别的元者,御空飞行已是易如反掌,看着那逐渐在御象幽狰口中凝实的力量,手中迅速打出数道符印,双锏横在胸前,顿时万千流光涌动,繁杂的符文将老者团团包裹住。 御象幽狰口中那六芒阵开始高速转动,顿时,大地开始不停的震颤,在极强的引力的作用下,包括夔城在内的地面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逐渐崩裂,数量众多且大小不一的岩石渐渐地吸引到老者的身旁。 那些石块相互融合,最终形成了一个漂浮球,将老者包裹在其中。 “空空空!”那漂浮球犹如天降陨石一般,体积就像御象幽狰那样庞大 漂浮球上符文涌现,颜色开始不断变深。 星莩擦了擦脸上的血和灰尘,注意力完全被这副场景吸引,不仅他,万千魔兽,元殿精锐,甚至是夔城的众人,都是被这副宏大的场景吸引,一时竟是忘记了战斗。 御象幽狰咬紧牙关,嘴中的六芒阵越转越快,甚至都要看不清本来的样子,那漂浮球也越来越凝实,向里面不停的挤压着。 靠着汇集起来的巨石,在元力的催动下不停向内挤压,岩石的密度会越来越厚,最终将里面的人生生压死。 可是老者是何许人也?岂会就此败亡? 果不其然,不出多长时间,御象幽狰眼睁睁的看着,那密封的漂浮球开裂了一条缝,一道光束从那面溢出。 逐渐,那条缝扩散到了整个漂浮球的表面,千百道光束从中溢出。 眼看着漂浮球即将被击破,御象幽狰咬了咬牙,一口咬碎了嘴中的那阵法。 随着阵法发出劈啪作响的破裂声,漂浮球上的符文也随之破碎,下一刻,那漂浮球在空中猛地爆裂! “轰!”巨大的爆裂声响顿时响彻天空。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力量伴随着耀眼的光芒便是呈摧枯拉朽之势朝四周扩散。 顿时狂风卷起,树木被生生拦腰折断,城墙上飞沙走石,天空中的太阳都似是在那一瞬间暗淡了一下。 星莩见状连忙调动全身元力,开启护盾。 饶是星莩反应灵敏,可是奈何那元力涟漪太过强大,他的护盾径直碎去,他自己也直接被刮倒在地,只能勉强维持着身形。 他一个淬体元者尚是如此,更别说其他的普通人了。 动辄狂风骤起,暗无天日,这便是融元境的元者。 阿蒙俯身罩住千昀和琛二人,元力迸发,双眼紧闭,他们二人才没有被这强大的元势刮走。 爆炸的元势逐渐消散,混乱的双方人马这才缓缓站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成堆的石块如同雨点一般落下,一时沙尘滚滚,昏暗得不见任何人。 御象幽狰已经把全部的元势压在了空中,不然凭着他的力量,这里的人非死即伤,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被狂风席卷一场。 但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名多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那一片朦胧,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个! 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犹如一柄长剑刺破了阴霾,犹如一颗新生的太阳一般,熠熠生辉。 御象幽狰紧紧的咬着牙关,眼光中满是怨恨。 老者将双锏交叉放在胸前,轻轻闭着眼睛,身后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影伫立,在金光的包裹下,老者犹如降世的金刚罗汉一般,圣威如怒,让人不敢生出违抗之意。 他轻轻睁开双眼,眼中同样爆射着金光。 “御象幽狰!你的军队已经溃败,你于近无法击溃老夫,于远无法击破夔城,若不自行离去,乃是自取灭亡。“老者的声音此时带着磁性,立体双重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老夫今日放你们回去!若再敢侵犯夔城,老夫必率大军,扫平魔兽山脉!” 御象幽狰咬紧了牙关,看着老者的双眼,又低头看了一眼众魔兽野兽。 那些魔兽野兽此刻呜呜的哼着,虽然满脸皆是凶狠,可是已经皆被元殿精锐和夔城守兵切割包围住 御象幽狰虽然愤怒,只得叹息一声,它按下了自身那磅礴的元力。 “大军,撤退!”御象幽狰不甘心的怒吼道,“哼!我们的仇,还没有完!” 说着,他扭头朝着红枫林的方向而去。 在老者的示意下,士兵们让出了一条路,将那些魔兽放行。 那些魔兽见状,只得跟上了御象幽狰,可是仍然回头拿着怨恨的眼光看着众人。 “大将军,为何放他们走?”这时,一名中年人摘下了头盔,走到老者身前疑惑地说道。 还不待老者回答,他便喉咙一甜,吐出一点鲜血。 “将军!”中年人连忙搀扶起老者。“老将军!”星莩见状也连忙上前。 老者摆了摆手:“御象幽狰若非为了手下的魔兽,它会和老夫拼个鱼死网破。” “若是今日真的困兽之斗,虽说必定能拿下他,但是半个夔城也会成为废墟!”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魔兽山脉的这只畜牲,元力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 这时,城门大开,城主走了出来,跪倒在老者的面前。 “下官慕氏,夔城城主,参见长孙大将军!”城主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说道。 城中的大小官员,都紧随着城主,跪倒在地,向老者行礼。 长孙靖,元殿大将军,论元力,是元殿分殿三巨头之一。 随着城门大开,琛率先冲了出来 “莩哥!”这时,琛一下子扑进了星莩的怀中,眼泪流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 星莩爱抚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紧紧搂住:“傻丫头。” 这时,阿蒙也走了出来,重重捶了捶星莩,二人相视而笑。 “谁指挥的这场战役!”长孙靖冷冷的看着那些个官员,“谁出的主意,做的决策,出来!” 夔城大小官员战战兢兢,将头深深埋在膝间。 “大将军,主动出击,一开始,是,是。”城主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好。 “说!”老将军怒目圆睁。 “老将军恕罪,是查尔林的侄子罗尔博和这位官员先提出的建议”城主连忙说道。 “好,先将他关起来!带回元殿交由宣审司处置!”长孙靖指着那位官员说道。 “老将军恕罪!老将军恕罪!”那官员惊慌的尖叫道,几个士兵走上前来,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抓了起来。 “城主,他们犯错,你也不能脱离干系。”长孙靖厉声道,“决策还是你下的!” “是!”城主连忙应道。 “但看在你多年在夔城勤勤恳恳,修武备,整军队,为人忠烈,即将破城前也不曾逃离,我自会向宣审司求情。”长孙靖长叹一声说道,“起来吧,长卿。” “是,大将军。”城主慌忙的站了起来,向长孙靖拱手说道。 “罗尔博呢?”长孙靖继续问道。 “不知。”城主说道 “不知?”长孙靖怒道,“不知是何意。” “老将军恕罪!是真的不知,我军轻进失利后,罗尔博便不见踪影,后面都是官员们和将士自发的抵御啊!” 闻言,长孙靖更是怒不可遏。 “好啊,好啊,我元殿还真是人才辈出!”长孙靖怒喝道,回头向将士们下令道,“你们!立即派人去抓!抓到也不必禀报,就地处斩!” 长孙靖如此果决,城主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原地怔了一怔。 “是!”一些将士拱手得令,随即领上几队人马,驶入了城中。 “老将军,那到底是查尔林大人的侄子……”城主连忙上前说道,可是还没说完,长孙靖眼睛狠狠瞪向了他,城主连忙将头埋低了下去,不敢再言。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三章 夫将兵者 夔城城门下 长孙靖扫视了一眼夔城的大小官吏,冷哼一声,在场官员顿时如惊弓之鸟,大气不敢喘一个。 “我看查尔林敢有什么意见!”长孙靖义正言辞的说道,“身为元殿将军,贪功冒进致使大败已是无能!又在危难之时临阵脱逃,我元殿不需要这样的人!” 说着,长孙靖看了星莩一眼,随即对城主说道,“长卿,我知道你忠厚,所以不怪你,但你要记得,老夫能今日站在这里和你说话,而不是面对一群坟墓和残垣断壁,你们都得感谢这个孩子!” “廷卫长大人?”城主扭头看了星莩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廷卫长?嗬,李陌琦这次倒还是慧眼识珠了一次。”长孙靖说着,看向星莩,“小子,你怎么没告诉我,你还是我元殿的廷卫长?” “老将军,一者您没问我,二者,官职本是一个名号,无功何以自傲。”星莩拱手,平静自然的说道。 长孙靖点了点头:“说得好,我元殿若是都是你这样的人,何愁成就不了霸业!。让李陌琦占了个先机,老夫本来想要招你入军中的,这么多年,你可是唯一一个敢于直视老夫双眼的人。” “谢老将军厚爱。”星莩拱手道。 “好了!莫再寒暄,老夫在城外扎营,今日便不进城了!”长孙靖说着,“为防止魔兽卷土重来,老夫会在这里驻扎三天。” “下官替夔城百姓谢过大将军,绝不忘大将军今日之恩德!”城主连忙俯首说道。 “那小子!”长孙靖瞥向一旁的星莩。 一旁的星莩一个激灵,连忙走了过来,拱手道:“老将军。” “你和老夫来,和老夫的士兵一起搭建军营!”长孙靖说道。 “是!”星莩立即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长孙靖见状抚了抚胡须,疑惑的问道:“这么爽快?心底没有不乐意?” “今日幸得老将军援救夔城,即便只是按我私人计,您也是我亲人的救命恩人,帮忙搭营,小事尔。”星莩说道。 “好!”长孙靖满意的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 “是”星莩撇了撇嘴唇,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晚 星莩呼哧呼哧的扛着一根十米的大树木,步履艰难的走进了那前方灯火通明的军营,擦了擦额头的汗。 “咚”的一声巨响,星莩将那树木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星莩看了看一旁正在被兵士分割的几根大树木,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想要靠在这木头上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他听的身边“咕咚”一声,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星莩朝旁边看去,发现长孙靖坐在自己的旁边,正襟危坐,闭目静神。 星莩一惊,正想要站起来行礼,却被长孙靖一把拽住。 “不必行礼。”长孙靖低语道,“小子,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兵法?” “兵法?”星莩疑惑道,“在下从来没有行军打过仗,不知。” “但是,我想兵法,就是怎么有效的杀死自己的敌人吧。”星莩仔细的想了想说道。 长孙靖笑了笑,睁开双眼看向了夜空。 “不,恰恰相反,兵法是在不得不战斗的情况下,怎么死最少的人。”长孙靖说道,“战斗都是要死人的,死去的可能还是你认识的人,熟悉的人。” “今日那个从城中出来的那个年轻小子,老夫一看他就知道那是个士兵,他面色沉重,头颅低垂,可能就是因为他的战友去了。”长孙靖叹了一口气说道。 星莩闻言沉默了,他知道长孙靖在说谁。 “当今纷争不断,征伐,守御,有才的将领指挥军队如臂使指,无能的将领累死三军,死的是成千上万的人。” “元者力量虽强,但是毕竟只是一个个体,孤军奋战,是撼动不了‘势’这种东西的。” “小子,你可愿意学习兵法?”长孙靖突然说道,“老夫可以指点你。” 星莩听着长孙靖的话正在思考,这么一句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将军,虽然您是我的上级,但是我与您只是萍水相逢,您为什么要教我兵法?”星莩疑惑的问道。 长孙靖哼笑了一声,说道:“萍水相逢没错,但是老夫发现,你的眼睛里,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光辉。” “老夫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是一个可塑之才。” 星莩笑了笑,说道:“晚辈对兵法有些兴趣,愿意尝试学习兵法,但是,恐怕最终会令大将军失望,因为晚辈并不喜爱战争,也不想建功立业,晚辈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想让身边的人快乐的生活着。” 长孙靖笑了笑,似是陷入了沉思。 许久,他突然开口道:“既然你愿意学,今夜便不要睡了。” “啊?!”星莩惊讶的看向长孙靖,嘴角猛地抽了抽。 三日后 长孙靖在早晨便拔营班师回朝,夔城的城墙也修补的七七八八,城中仍然是一片狼藉,不是修补房子的,便是披麻戴孝,泣不成声。 但是魔兽大军已经被击退,整个夔城安定了下来,法阵也在长孙靖的大军帮助下,重新得到了修复。 一切步入正轨还需要时间,但是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星莩站在城墙上,看着那气势恢宏的大军扬长而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一本书。 这是长孙靖给他的兵法书,这三日,长孙靖虽然日日教导他,但是关于如何行军打仗,如何排兵布阵一点也没说。 反而是说了一堆关于“思想”的东西,向自己阐述了战争是什么,什么是“势”,什么是心术,告诉自己应该持着一颗怎样的心。 这些东西星莩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即便如此,他也将这些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并仔细记录了下来,待日后再作研究。 虽然自己不喜爱战争,但是经过这场夔城的危机,自己知晓了不喜爱不代表可以不去面对,多学些到底没什么坏处。 夜晚 星莩来到千昀的军营,因为这次战争的原因,他们暂时停留了这里。 这时的军营一片死寂,白色的布匹简单却将帐篷顶盖的严严实实,遍地摆放的白菊花随风摆动着。 千昀坐在火盆面前,他的正前方,停放着数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眼睛盯着噼啪作响的火花,一言不发。 星莩的脚步停了下来,伫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千昀。 这些在战争中故去的人,那些被称作“木铎(类似神父)”的人为他们做了弥撒,颂读了诗歌,他们明天就要入土为安了。 “过来吧。”许久,千昀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的轻,似是怕打扰到眼前沉睡的人。 星莩走了过来,在千昀身旁坐下,同样静默不言。 “我面前的,是亚恒,就是那个和你比试时第二个那个大壮士。”千昀说道,“你知道吗,他虽然看起来凶狠无礼,但是特别讲义气,那次营中兄弟发急病,恰逢半夜,无处可寻医,他连夜爬上峭崖,给采来了草药。” “夜晚的峭壁险而又险,他自己回想起来都是脊背发凉,但是我知道,有下次,他还会义无反顾的去的。” “我不知道,那么强壮讲义气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千昀再也说不下去,将头埋在膝间哽咽道,“我有时……有时觉得,他是睡着了,他是在和我开玩笑……” 星莩静静的听着,什么也不说。 这时,保持缄默,才是对死者和悲伤的人最大的尊重,任何劝说都是苍白无力,甚至可恶的。 星莩看着那被风吹动的白布,不由得陷入回忆。 他当然记得那个大个子,他确实凶恶,一身痞子模样,但是他记得,这个大个子像是一道盾牌挡在那些士兵的面前,维护着他们。 星莩看过城主那里的阵亡名单,那么多名字,在城主官员的眼里只是一个需要抚恤的符号,可是他们是某些人的儿子,某些人的兄弟,某些人的丈夫,某些人的父亲,就像亚恒对千昀等人来说十分重要一样,在某些人心中同样十分重要。 怪不得长孙老将军会那么说,战争,本身就是一种可怕残酷的事情。 夜很静,微风轻轻吹着,寂然无声。 几日后 经过数日的忙碌,基本上重要的事情都已经重新步入正轨,星莩、琛和路彻等人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幸运的很,星莩等人郊外的那座房子,可能是那法阵保护的缘由,并没有沾染上战争的火焰。 稍微整理了一番,若剧团的众人都重新入住其中,一切都归于平常。 说回来,这次战斗路彻等人在后勤方面十分积极,帮助了军队许多,受到了城主的嘉奖,取缔了他们‘奴隶’的身份。 这也是星莩的要求。 是的,在这之前,也就是星莩加入元殿之后,毕竟赐给星莩的不少,为了能说的过去,路彻这些乞丐有了“奴隶”的烙印,幸运的是他们名义上属于星莩。 这下他们被顺水推舟的恢复了平民身份,星莩也舒了一口气。 “夫兵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因敌而变……”星莩侧躺在床上,拿手支撑着头,仔细的读着那本兵法。 “兵阴阳,兵形势,兵权谋………”星莩读着读着打了个呵欠,皱了皱眉头。 这可是稀罕,对于星莩这种把学习当成生活的人,竟然读这本书读的有些不耐烦。 “好难读懂啊,这东西,要比那些领域学,魔法学难多了。”星莩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打仗是门大学问。应该把阿蒙叫上,‘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正在这时,琛推门进来了。 星莩见状,放下了书,坐了起来。 “千昀他们回北山了,因为还是特别时期,所以需要小心翼翼,他们让我告诉你一声。”琛坐在他身边说道。 星莩点了点头,之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哎,对了,西城那边损耗如何?”星莩说道。 “西城?我也不清楚,你不是廷卫长嘛?”琛白了他一眼说道,“但是据说西城因为范围较小,战损不怎么严重。” 星莩点了点头,又翻开了那本兵书。 “那就好,明日我去趟西城。”星莩说道,“你和我去吗?” “不了,明天我打算修炼一整天的”琛苦着脸说道,“你都快炼元了,我却还是凝元,再不修炼怎么反超你?” “哪有那么快啊,炼元。”星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凝元晋升淬体虽说简单,可是之后修行之路步步艰难,据说普通的元者从淬体巅峰到炼元这一步,就要跨五十年呢。” “五十年?”琛惊呼道。 “是啊,你以为那么容易嘛?”星莩翻了个白眼,低头看向了那本兵法,“我的修为几乎处于一种停滞的状态,每一次踏出一步都需要大量的积累,虽然用不了五十年,但短期内也难以进阶。”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修炼了。”琛说着一跃而起,朝外面跑去,“趁着你现在进阶不了,赶紧修炼,争取超过你!” 星莩看着琛跑出去的背影,笑了出来。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四章 兄妹? 星莩走在西城上,看着街旁被飞行魔兽烧毁、撞毁的建筑,心里不由得后怕。 幸亏那日来得及时,不然若等其他魔兽撞破城门,巷战一开,就算胜利,这座城恐怕也是要被血洗! 街道旁混杂着魔妖鬼三族的人,这在战斗前是难以见到的场景,当然,这也是为了保证夔城快速修复,临时的安排。 根据元殿条例,魔妖鬼三族是划分区域居住的,这项规定十分严格,可是也极为不公平。 白天,魔族可以在任何时间到任何地方,晚上宵禁私自出行则要罚元叶。妖族则要在规定时间里活动,违反规定白日罚钱,夜晚交给宣审司。而鬼族,不论白天晚上,若是被发现在规定时间段以外发现出现在其他区域,立即交付宣审司! 当然,这些规定说起来也是在平民范围内严格执行。元殿官场也需要妖族,例如千昀,毕竟魔族人没有那么多,若是妖族因为执行公务被交付宣审司,还有谁来干活? 但是鬼族是完全被拒绝的,他们不得读书,不得入仕,不得进入教廷作“木铎”,且一个“平民”的称号,除非成为元者,不然对于许多鬼族人来说,可能拼尽一生也难以获取。 他们许多不是有着“奴隶”的烙印,便是有着“废民”的称号。 (元殿以及其他势力一般等级划分:贵族,世家,封铎,统主,廷使,骑士,教士,平民,废民,奴隶,星莩身为廷卫长,又是元者,地位当属骑士。这森严的等级制像是一个枷锁,任何人不得逃脱其外) 言归正传,星莩远远就看到了那间低矮的铁匠铺,很幸运,这座铁匠铺并没有遭受到破坏。 星莩正打算走过去,却看到铁匠铺门前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千沁,另一个,是千昀?他们叉着腰,那是在吵架吗? 星莩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 “我不要你管我!你去好好做你的军官,咱们互不干扰!”千沁歇斯底里的说道,狠狠的瞪着千昀。 千沁一边骂一边推搡着千昀,而千昀只是盯着千沁,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借着眼角余光,千沁看到了星莩,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把自己额前的碎发捋了捋,抱着臂对星莩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现在等级不够,还炼不出那些药。” 而千昀也发觉了星莩,转过头来疑惑道:“莩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星莩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你们认识?”千沁面色阴沉下来,看着星莩说道。 “呃?是啊,认识,他是……”星莩还没反应过来情况,只见千沁突然瞪着星莩,星莩被她这么一瞪,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那些你要我炼的丹,给谁的?”千沁还是很聪敏的,觉得有些不对,单刀直入的问道。 星莩刚走过来,什么情况还没分明白,但是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连忙说道:“这个应该算我自己的隐私吧?” “那些药都是对武者有用的药!你是不是给他炼的?”千沁指着千昀,怒道。 “我………”星莩还没开口,千沁已经把腰间那纸卷轴抽了下来,塞到星莩的手上,冷冷的说道:“这交易,我做不了,如果你要赔偿,尽管开价,只要合理,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说着,千沁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铁匠铺,大门重重一关,将二人关在了门外。 星莩傻眼了,他愣在原地好半天,许久,瞟向了一旁低着头依然沉默不言的千昀。 不一会——某酒肆 “上菜喽。”店小二端着一盘子酒菜,喜笑颜开的放在了桌上,“二位公子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就叫我一声。” 说着,那店小二便下了楼,去招呼另外的客人。 千昀今日没有穿盔甲,倒也算是一表人才,一身素色长袍,一点也不像是军人,倒像是一位哀伤的公子。 “这么说,你是打算帮助她学会炼药,然后让她炼出那些丹作为给我们的礼物?”千昀听完星莩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也不全是吧,毕竟,看到这个女孩这么执着于炼药,一半是想帮她,另一半也确实是想和炼药师作朋友。”星莩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的花天锦地,下面人群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千昀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于炼丹吗?” 星莩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她明明是符文元者,若说她热衷附魔,这还说的过去,可偏偏热爱炼丹,炼丹需要大量的精神力,可偏偏符文元者最不注重精神力。” 千昀抬起头,看向了外面的天边,天边的云彩形状各异,煞是好看有趣。 千昀捻起桌角一点沙子,轻轻说道:“那是因为,有一件事,深深烙在我们兄妹的内心,永远也无法忘却的痛楚。” 千昀一五一十的将过去的往事说给了星莩听,不知道是因为他信任星莩,还是他因为朋友的死亡和妹妹的怨恨而心中痛苦,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千昀今天说了许多。 星莩也从对话中了解到,千昀千沁确实是亲兄妹,他们本来在一个小村子里快乐的生活着。 可是那一天,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一切都变了。 一群魔兽进攻了村子,规模不大,但是足够覆灭一个村民皆是手无寸铁的村子。 千昀和千沁战栗着被他们的父母关进了木柜,在木柜中瑟瑟发抖。 最后他们从木柜中出来的时候,村子只被毁了一半,魔兽竟然撤走了。 他们赶紧寻找父亲母亲,他们穿过瓢泼大雨,穿过稻米良田,跑遍了村庄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最后他们在村子边缘的残破祠堂前找到了村民,也找到了他们的母亲。 他们穿过议论纷纷,叹息不已的村民,看到了祠堂旁自缢的母亲。 那是千昀一生的噩梦,那年,他只有十一岁。 年迈的老村长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战士,在与魔兽战斗的时候阵亡了,不仅他们,村子里一半的人都在这场战斗里死去了,而他们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在祠堂里泣不成声,最后吊死在了祠堂外边的树上。 好在村长看在他们可怜,将他们收养,并且视如己出。 可惜好景不长,居心叵测的魔兽在那些尸体上、土地上留下了一种紫黑色的阵法,不出两年,这些奇特的阵法突然爆发,一股紫黑色的气息扩散,接触到的人相继患病,先是陷入癫狂,后面身体逐渐被侵蚀,最后全身发黑,痛苦的死去。 这时村民才明白,那些魔兽不杀他们而撤退,只是想看着他们痛苦的死去。 没有魔法的庇佑,瘟疫很快笼罩了这个村子,村子里的人相继死去,包括年迈的老村长。 千昀和千沁很神奇的没有被感染,但是他们看到了堪比人间地狱的景象,曾经疼爱他们的村民在痛苦的喊叫中永远的倒在了地上。 这瘟疫传染速度极快,没有多长时间,整座村子除了他们兄妹,没有丝毫的生气,遍地都是尸首。 所以那日说到魔兽,千昀才会失态。 他们万分悲伤和绝望的葬下了那些村民,收拾行李离开了这里。 那年,千昀十二岁,千沁九岁 之后,他们流浪过一段时间,可是他们什么也不会,只能沿街乞讨,加上他们又是妖族,受尽了白眼。 为了让千沁吃饱肚子,千昀从野狗,混混的手里抢黑面包,即便是被咬伤,任凭木棍狠狠招呼在自己的身上,就为了保护手中的简陋到极致的晚餐。 星莩特别能理解这种生活,因为他们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许多同伴因为条件恶劣都饿死病死,比如小宇。 好在千昀他们和星莩一样幸运,千沁在天佑郡城成为了元者,借着他妹妹的光,他进入了北山军营,成为了一名士兵。 生活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千昀本来就想这样好好生活下去,可是他的妹妹心中执念十分深,她常常做噩梦,常常自责,认为若是自己当初就是一名会炼丹的元者,那些丹药,肯定可以救治村民。 是的,有些丹药确实可以驱除像这样元力催动的瘟疫,或者说诅咒,并且这些丹药不算什么高级丹药,可是,千沁是风元素,符文元者。 许多人告诉她她不适合炼丹,包括千昀,可是她不听,也因此二人发生过数次激烈的争吵,关系逐渐僵化 她依然执念于学习炼丹,但她毕竟没有那先天的精神力,又常常被过往而牵绊,需求全神贯注才能修的精神力进步的十分慢,丹炼不成,又耽误了符文修习的时间,修为增长的极慢,而她又不像星莩如此天赋异禀,只是元者中最普通的,因此,元殿褫夺了她的教士称号,贬为平民,也就是,放弃了她。 好在千昀成为了北山军营二百士兵的长官,并因为战功被授予了教士称号。 而千沁仍然与自己哥哥意见不合,这样数次,导致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逐渐僵硬起来,就像刚才,见面就吵,当然,多数是千沁在指责,指责他哥哥忘却了那段悲伤的往事。 听完千昀叙说完,星莩不由得百感交集,原来千昀的经历并不比自己好多少,若说哪里不一样,估计也就是做乞丐时,星莩做的比他时间长些。 星莩不知道说什么,许久,张口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我是不不应该给她这个卷轴啊。” 千昀苦笑一声,说道:“她的执念甚深,岂会因为没了你的一卷修炼方法而放弃吗?” 说完,千昀沉吟一番说道:“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一来因为你打算给我们这些武者丹药,二来你帮助了我妹妹。” “谢什么啊,况且你说的这两件事,现在全都砸了。”星莩自嘲道,“况且你并不想你妹妹继续炼丹吧。” “不,我希望,她可以炼下去,所以需要请你把这纸卷轴再送到她手里。”千昀说道。 星莩闻言一惊,瞪大了双眼:“为什么啊?你不是不愿意吗?” “以前不愿意看到她这般疯魔,后来想想,若是我真的强迫她放弃炼丹,那她才是真正的背叛了自己。”千昀认真的看着星莩说道,“所以我想要她成功成为一名炼药师!一名真正的炼药师。” 星莩闻言沉吟了一番:“我明白了,我愿意帮你这个忙。” “感激不尽!”千昀严肃的左手抚胸,行了个军礼。 星莩见状连忙站了起来,扶住他说道:“我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其实就冲你我是朋友,我也会帮你这个忙,况且,我挺钦佩你妹妹的。” 说着,星莩凑到了千昀耳边,耳语了一番。 “能行吗?”千昀抬起头来,疑惑的说道,“现在这个时候?” “当然,过了这个时候,就没什么机会了,趁着现在,赶紧的。”星莩果决的说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妹妹的性格,所以这一点,就是她的弱点,正像你刚才所说,她不这么做,就是背叛了她自己。” “方法挺好。”千昀皱着眉头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星莩,“但我怎么感觉我在配合你坑自己的妹妹。” “………”星莩撇了撇嘴,无语的看着千昀。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五章 祈祷 “对了,我也有点事要请你帮忙。”星莩突然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嗯?你说。”千昀闻言似乎感到很意外。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打探一下,魔兽进攻夔城前,那几天城中发生了什么。”星莩凑到千昀的耳朵前,低语道,“吴家的事。” 星莩此时的脸色骇人而又阴沉,透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千昀难以置信的看着星莩的脸,往日的温顺静和在他的脸上此时竟是没有了一丝的痕迹。 第二天,东城——教廷 鸟儿扑棱着翅膀落在了枝桠上,发出清脆的啼鸣声。 东城,永远是这么的平静祥和,古朴的房屋和安和自然的环境与夔城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那一道分隔区域的城门,似是一道穿越空间的大门,将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连接起来。 这里不是夔城的繁华地带,也不是政治中心,但是这里却是夔城最有秩序的地方。 一切都因为坐落在园林之中的那座教廷的威严,没错,就是那座远远看起来都像是一位慈祥老人的教廷。 在教廷的眼中,不管是魔妖鬼三族中的哪一族的族人,高贵或是低贱,生来便是有罪的。 因为金钱与权力会引起人们心中的恶念,法律可以约束和制裁,而教廷则通过信仰来教化和所谓的“涤罪” 而夔城大多数人都是信仰教廷的,也因此,教廷所在的东城安静祥和。 因为压根没啥人敢来这里造次,即便有些脑子不好使的,也会被一群左手拿着十字架,右手提溜拿着扫帚的大妈群殴在墙角,大妈常年扛水做家务,力气都大,能生生给他揍成猪头。 所以东城,安静祥和。 这一天,千沁跨着一个花篮穿过树林,来到了教廷前。 此时的她自然是沐浴过后来的,梳着长长的辫子,明眸皓齿,一股小家碧玉的样子,与平常判若两人。 她抬头瞧了瞧大门前那喷水的石雕,踏上了台阶,朝着大门走去。 这时,一身黑色“苏褡”的木铎走了出来,右手抚胸,彬彬有礼的说道。 “小姐,很抱歉,您现在不能进去。”木铎说道。 “为什么?教廷今日是有什么活动吗?”千沁问道。 “全知全能的创世神在上,今日里面有天神的使者在降福,不可打扰。”木铎看起来很开心,说的话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天神的使者?”千沁重复着木铎话中这一个词,随即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说道,“尊敬的木铎大人,我可否进去瞻仰一下天神使者,哪怕只是听到使者的一句教诲,也心满意足了。” 千沁嘴上虽然说的很恭敬,表现出一副崇敬的样子,可是内心却犯起了嘀咕。 此时夔城刚刚经历一场战争,若有什么不法之人借着天神使者这个名头来迷惑众人,甚至用一些魔法物品名为降福,实则来戕害众人!这是不能容忍的! “这………”木铎不知该如何回应,不好拒绝眼前一秉虔诚的千沁,有些左右为难。 这时,教廷的大门开了。 琛缓缓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绿色的纱裙,头上带着一个花环,长长的褐色头发很自然的披露下来,微微扬起的笑容犹如盛开的桃花,犹如和谐的春风。 她身旁自然的元力萦绕,吸引着周边的生灵。 千沁愣在了原地,在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眼前这个冰肌玉骨的美人是天神的使者,带来恩赐和救赎的使者。 琛朝着木铎致意,仍然微笑着问道:“木铎大人,发生了什么?” “啊,是一个女孩偏要进教堂一睹您的容貌。”木铎彬彬有礼的说道。 “你……你是天神的使者?”千沁愣了愣说道。 琛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是这位木铎大人说的吧,你觉得我是天神的使者吗?” 千沁有些懵,不知该怎样回答。 “你身上有着淡淡的元力,或许可以帮到我,木铎,她可以和我进去吗?”琛说道。 “啊,当然可以,如果是您要求的话。”木铎说道。 琛点了点头,扭身走进了教堂。 千沁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你叫什么?”琛问道。 “我叫千沁。”千沁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真的是天神的使者?” “我只是和你一样的人。”琛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天神的使者。” “那为什么?”千沁发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琛神秘且又俏皮的说道。 不一会儿,她们穿过了长长的行廊,来到了教堂的主厅。 刚踏进主厅,千沁不由得一惊 主厅内,神像的脚下,座椅上,七歪八扭的躺着许多人,这些人有些身上负着重伤,且痛苦的呻吟着,有些骨瘦如柴,无力的靠着椅背。 “这些人,有些是在战争当中受伤的人,有些是找不到吃食的乞丐,还有一些是身患重病的人。”琛说着走到一个受伤的人的身边,缓缓俯下身去。 她手中自然的气息涌现,缓缓放在那个人的伤前,不一会儿,喘着粗气的那个人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伤口也愈合了一些。 千沁讶异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随即恍然大悟。 “你是……战争时那个为战士治疗的女孩。”千沁说道。 “对,我叫琛。”琛帮那个人重新绑好绷带说到,“因为这生命的力量,我可以治疗这些人的疾病,所以木铎才会说我是‘天神的使者’。” “姑娘,你确实是天神,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恩德。”那个受伤的人开口道。 “谢谢你,好好养伤吧。”琛笑了笑说道,随即看向了千沁,“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嗯?好的。”说着,千沁跟上了琛,沿途为那些受伤的人元力治疗,擦药,打绷带。 半个时辰后 两个女孩坐在了神像前的台阶上,擦了擦额头的汗,长长舒出一口气。 千沁瞄向了琛,越看她心中越失落,最后想起自己内心的悲伤的事情,将头埋在了膝间。 “你怎么了?”琛见状连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千沁抬起了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果我能够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琛闻言笑了笑,说道:“唉,有的人可不这么以为,平日里他还嫌我烦。” “怎么会?谁这么想谁就是混蛋。”千沁愤愤的说道。 城外 正在拿羽毛笔书写什么的星莩猛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疑惑的朝四下望了望,疑惑道:“这也没过堂风啊,怎么的打喷嚏了?” 教廷 琛笑了笑,说道:“你是想像我一样,有救人的能力?” “当然,如果我有这种能力,有些事情就可以挽回了。”千沁眼睑低垂着说道。 “不能这么说,天下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元者,先天就有让枯木返春的能力?”琛说道,“我只是一个罕见的例外,真正救人的群体,是那些医者,木铎,还有,炼药师。” 最后三个字,似是一个小木锤,敲在千沁的心上。 千沁苦笑一声,说道:“我想要成为炼药师,可是这么多年也修不成,兴许,我不是修这个的料吧。” “没有什么行不行,只是愿不愿。”琛说道,“那个嫌我烦的人告诉我,蜡烛从顶燃到底,因此,它一直都是光明的。” “你或许已经坚持了很长时间,但是我觉得,如果成为炼药师这个想法真的住在了你的内心,就不要把它赶出去了。”琛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琛说着站了起来,可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对了,我有着一些炼药和精神力知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找我。” “真的吗?”千沁眼神瞬间一亮,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她局促着说道,“炼药知识那么宝贵,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琛笑了笑,说道:“一来我自己是奥术元者,自身也没有炼丹之想,二来呢,这里是教廷,创世神在上,若他知晓我给你的知识使你成为一名救人辅元的炼药师,我也为自己加一份福报。” 千沁闻言点了点头,虔诚的向着神像行了个礼。 “这是我们的地址。”琛找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下了地址,交给了千沁,随即,朝她挥了挥手,开心的走出了教廷。 千沁呆呆的看着她快乐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张纸,抿着嘴唇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木铎走了进来。 千沁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木铎的身边。 “木铎,你能告诉我,那个被你们称作‘天神的使者’的女孩是谁吗?”千沁询问道。 “‘天神的使者’确实是我们对她的尊称,因为她这几日时常来,并且救了很多人,至于其余的我也不清楚”木铎说道,“但是,尊敬的小姐,听说她是一位有着骑士称号的大人的妹妹。” “骑士称号?”千沁皱紧了眉头,不可思议的说道,“夔城的高级官员才能有着骑士称号,她那么年轻,她的哥哥就是骑士?” “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我一心侍奉我们的主,不了解,这些事情。”木铎说道。 木铎都这么说了,千沁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她只好向木铎执意后,离开了教廷。 这时,元殿 黑衣人站在李陌琦的身后,拱手作礼。 “这么说,那孩子是觉得吴家的死有人从中作梗?”李陌琦说着喝了一口红酒,“这件案件确实有些蹊跷,但是这次我不帮他,让他自己查吧,他需要历练。” 李陌琦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说道:“保护好他就行,不到必须出手的时候,不可出手。” “是!”说着,那名黑衣人顿时急速从窗户窜了出去,化成了一股黑影。 李陌琦无奈的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皱着眉头弹了弹衣服上的灰,不满的说道:“每次都是这样,下次必须好好教教他们礼仪。” “李陌琦!”这时,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吼声响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拆门。 “唉,看来这是元殿的通病。”李陌琦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是长孙靖,他的身后和往常一样,跟着许多护卫。 “大将军怎么来了?”李陌琦看着这位风风火火的老者,拱手作礼道。 长孙靖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了李陌琦的位子上,而那些卫士自然而然的守在了门外。 “你别装傻,我是来问问你,交给宣审司的那个人,和查尔林的侄子。”长孙靖说道,“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大人,那名夔城官员宣审司已经处死了,罗尔博也抓到了,现在在大牢。”李陌琦说道。 “为何不就地正法!”长孙靖顿时怒吼道。 “大将军息怒,到底是查尔林大人的侄子………”李陌琦说道。 “放屁,明日即便是殿主的侄子!出错决策,临阵脱逃也得正法!”长孙靖大喝道,“不然何以治军,何以平众怒,何以治理天下!” “大将军………”李陌琦想要劝道。 “李陌琦,你要是怕惹事,老夫挺剑亲自去杀。”长孙靖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定还要向殿主参你一折子!” 说完,长孙靖怒哼一声,衣袖一摆,带着他的护卫离开了这里。 “恭送大将军!”李陌琦连忙拱手说道。 待到长孙靖走远,李陌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思虑了一下,李陌琦快步的走到案前,拿出了一份空白的公文,开始细细的书写。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六章 谜团 阿蒙和星莩两掌相对,双眼微闭,已然是处于冥想状态下。 他们的气机调动着自身的元力在全身周转,从体内传输到体外,流经另一个人的四肢百骸,再被运输回来,形成一个循环。 源源不绝的元力在二人的身前环绕流动,这样共同修炼可以淬炼他们各自体中的元力,使冥想修炼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突然,阿蒙的气机变得沉重了起来,星莩注意到他的元力有些躁动,双手微动,缓缓收回自己的元力,睁开了双眼。 星莩看着眼前眉头皱紧、面露痛苦的阿蒙,默然不语的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颗白色的丹药,塞到了阿蒙的嘴里。 在丹药的辅助下,不一会儿,阿蒙的脸色平稳了许多。 毒元素虽然可怕厉害,但是毕竟是毒素,稍有不慎便是会反噬自身的一把双刃剑! 虽然听起来很凶险,但是按实际上来讲,那也毕竟是元者自身的力量,牢牢控制住也并不难,更别说阿蒙这样天赋卓群,自身体质本就与毒亲和的元者,只要靠着元力压制,反噬自身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 但是要命的是,毒元素元者有个特性。 一般的元者修炼的流程是需要吸纳外界的元素,将元素自身携带的性质剥离,再将其渲染,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但是毒元素元者比较特殊,他们可以不用这样繁琐,他们可以通过直接饮毒来提升或是补充自己的元素力量。 因为这个特性,阿蒙平常会从竹叶青、马钱子,曼陀罗、钩吻等剧毒生物的体内进行提取毒素,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并使自己的毒力更加的强。 少了还好,若是超过自身极限,本就有些超负荷,一旦再像刚才那样修炼,便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阿蒙此时就是这样,其实说白了,就是饮毒饮多了。 刚才星莩递给他的,便是一阶丹药解毒丹,也亏的阿蒙自身体质强,很快的压制了下去。 星莩撇着嘴无奈的看着阿蒙,真是不知道他那甚至能让女人嫉妒的婉柔容颜底下哪来的这股子韧劲。 说好听了是韧劲,说难听了就是倔,撞到南墙也要给它怼出个窟窿那种。 有时候星莩都在想,阿蒙那白发和墨绿色的眼睛是不是因为剧毒的原因。 “阿蒙,这次多少毒物遭了你的毒手?”星莩打趣着说道,“你不会已经把饮毒当成一日三餐那种了吧?” “滚,说风凉话!”阿蒙瞪了他一眼,随即右手急速出招,向星莩侧肩抓去。 星莩不敢直接接他那被毒浸成翠玉色的手掌,只能手中凝结咒印,挡在阿蒙右手击来的轨迹上。 星莩随即运转元力,那个咒印啪的一下爆裂,将阿蒙的手荡开。 就在星莩以为自己挡住了他毒素的侵蚀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阿蒙眯了眯眼睛,高傲的看着满脸吃惊的星莩,嘲讽着说道:“这次是箭毒木,蝎刺毒,夹竹桃等等十一种毒物淬炼辅助修炼,滋味怎么样?” “要不要我帮你解毒啊?”阿蒙笑着说道,看着因为疼痛已经大汗淋漓的星莩。 “嗬,不用你!”星莩扬起嘴角,竟是笑了出来。 说着,星莩伸出左手,顿时黑红二色的元力涌现,庞大的黑气分成两拨,一些分布在他的胸口,另一些犹如一条条小蛇游动在他的手臂上。 红莲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抿着嘴唇,死死盯着那朵红莲。 不一会儿,在元力的灼烧下,一块碧绿色的石块逐渐出现在红莲的内部。 看着那块逐渐成形的石块,星莩的嘴角微微上扬,阿蒙的脸色越来越黑。 “切,好吧,你又赢了。”阿蒙把头歪在了一边,不服气的说道。 “喂,下毒的是你,我要是不赢就被你毒死了好吧。”星莩无奈的说道,左手猛地收紧,只见那碧绿色的石块逐渐化成了气态,并且变成了红色的流光,融进了红莲之中。 顿时,那朵红莲光芒更甚了一些。 “移元换斗之法?”阿蒙见状瞪大了双眼,连忙将头凑到了星莩眼前,惊讶地问道,“你练成了这一招?” 星莩撇了撇嘴,将阿蒙的头拨开:“我要是练成了,哪会给你放肆的机会。” “那这是?”阿蒙疑惑道。 “移元换斗的山寨版的山寨版的次品。”星莩摊了摊双手说道,“化出来的力量不如正版的百分之一,聊胜于无罢了。” 移元换斗之法,是一种强大的技巧功法,可以将别人施加到自己身上的攻击化解,并且按百分比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股力量必须马上发出去,即便不发也会逐渐消散。 除非是元素具象化的元者,可以将这部分元力存在具象化的元素中,当然也只是存下来,并不能提高修为,只是可以留待战斗时作为后备元力使用。 这一点已经很强大了,试想一个人和你元力持平,精神力持平,几乎你是在和你自己的镜像战斗时,而你可以拿此法积攒的元力率先攻击他,到最后你自身的元力还存在一些,而他元力耗尽,胜负成败立即分辨。 练成的话是很好的一个技巧,但练成这样的功法必须具有很熟练的元素操控力,那是常年累月,水滴石穿的积累。 星莩此时只是入门,但是功效可见一斑。 “对了,阿蒙,你的图纹画成了吗?”星莩说道。 阿蒙没有说话,缓缓运转元力,顿时绿色的凶恶毒蛇纹像在他的脑后迸发。 星莩见状称赞的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就等琛晋升淬体了,应该也快了。” “莩哥,我回来了!”这时,一个兴奋的呼喊声在走廊里响起。 “说曹操,琛就来了。”星莩笑道。 这时,房门打开,琛高兴的走了进来,将自己头上的花环转套在了星莩的头上。 “琛这是去哪了?”阿蒙问道。 “教廷。”琛回答道,“那里有许多受伤且无家可归的人,我去给他们治病,送吃的。” “哎呀,现在这时候,乞丐都要开始布施了”星莩故意打趣道。 “什么叫乞丐都在布施,我们现在可不是乞丐,您可是廷卫长,骑士爵位。”琛白了他一眼,“我是辅佐你的教士,路大哥他们是元殿钦定唱班。” 阿蒙在一旁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也是历史上最穷的骑士了。”星莩将枕头往脸上一盖,“咚”的一声栽倒在床上。 “你知足吧,几年前饭都吃不上好吧。” “是啊,后来多亏了风叔,多亏了李大人。”星莩说道,“比之以前,现在太幸福了。” “哎,对了,说起李大人,我今天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墨爷爷,他递给了我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说着,琛拿出一纸精致的信封,递给了星莩。 星莩见状,接了过来。 他拆开信封,将信看了一遍,眉头逐渐蹙紧。 “李大人寄来的。”星莩将信递给了二人,说道,“他想要见我们。” “正好把这件事完成,去一趟元殿。”星莩说道,“也顺便采购些修炼用的东西。” 琛和阿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星莩其实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即便李陌琦不宣他也打算过几天去元殿一趟,最好再住上几天。 吴家的那件事,他总是觉得十分奇怪,细细想下来,吴家二少虽恶,可是以忠厚仁慈为标杆的城主突然大开杀戒,将吴家老少尽数处死。 若说还有其他罪名也就罢了,偏偏就是因为一个刺杀,和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样重判究竟是为何?还有,百姓为什么会突然畏惧自己?难道和这次刺杀事件有关? 还有,那天刑场上,似是安排好一样,有人借保护自己为名钳制住自己,当众处死吴二少。 经过那件事之后,不明内里的百姓对自己那是畏惧如虎,可退一万步说,就算处死吴二少那是自己的意思,夔城百姓也不该谈“莩”色变。 这两天自己出去,百姓们都惊慌的躲着自己,还有的明明在悄声说话,但是远远看到自己来了立即缄言躲开,这些都落在星莩的眼中。 让千昀去探查具体情况,毕竟自己明面上与千昀不熟,虽说名义上他是自己的亲兵,可是自己不在城中而千昀开始查,会给人一种千昀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错觉。 这样一来,不会太过引入注意,会更加的顺利一些。 保持洞察力和谨慎总没有错,这是星莩的一贯想法,当然,他的多疑和他的经历也有关系,毕竟自己三岁的时候就形同孤儿了,不谨慎,不洞察,不多疑,深似海的墨府会把他活活剥吞噬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个。 当时便是如此,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中毒,处于险死还生的境地。 后来来到了这里,因为进入元殿后来一切还算顺利,所以星莩哪怕对某些事有疑惑,比如路大哥在钦定的地方搭唱班和一些人产生了纠纷,还有那次火灾,还有那数次偷盗……因为都是小事,星莩也没有太过注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小事的积累,星莩心中越来越疑惑,这次刺杀之后吴家满门抄斩犹如点燃了他心中的导火索,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的星莩坐不住了。 百姓畏惧还是小事,但是从这件事联系到以往莫名其妙的事情,星莩觉得自己的身后笼罩着一片阴影,堆积在一起,星莩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他的心底涌起一股感觉,有人监视且控制着自己。 不管那个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都得尽力拨开这层云雾,因为一旦有所图谋,星莩身后的众人都不安全。 再者说,还有几个萦绕心中多年的心结。 那是进元殿的第一天,那个惨死的平民,郡城那股致使自己与阿蒙被下牢的古怪的气息。 后来也再也没有察觉到那股气息。 看来自己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谜团重重,暗流涌动的夔城,背后的元殿,是应该细细探查一番。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七章 两道誓言咒 两天后 千沁循着纸上写的地址,来到了那座房子外面。 她抬头看了看这栋被元力阵法包裹的洛可可风格房屋,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羡慕之色。 犹豫了一番,她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先是传来马儿的嘶叫声,接着里屋的房门声响起,急迫却稳健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大门。 “来了来了。”一个婉转甜美,若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传来。 大门缓缓打开,看到琛那熟悉的面容,千沁舒出一口气。 “我是千沁,那天教廷的那个女孩。”千沁直接说道。 琛礼貌的笑了笑,侧身示意她进来。 千沁踏入了大门,四下打量了一番。 美丽的花坪草垛旁摆放着精美绝伦的石雕,整齐洁净的马厩靠在角落,樱花树被微风一吹,随即樱花漫天飞舞,似是下了一场雨。 虽然不比富贵人家,但是这番优美的环境,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居住在这里的。 有趣的是,住在这里的人竟然曾经是一群乞丐,当然,千沁心中惊叹于这番景色,自是不会知道这些。 “那个炼丹的知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琛向千沁说道,“你随我来就好。” “你自己住在这里吗?”回过神来的千沁说道。 “怎么会?”琛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千沁走上了侧阶,“我自己住这么大间屋子会害怕的,事实上我哥哥和亲人们都住在这里,总共住了三十多人呢。” “三十多人?”千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里。 “谁啊?你的客人吗?”这时,房门打开,星莩拿着喷壶走了出来,正打算浇一下放在石护栏上的花。 随即,他看到了琛背后的千沁,千沁自然也是看到了他。 两个人见状瞪大了双眼,异口同声惊讶的说道。 “是你?!” “你认识我哥哥?”琛怔了怔,疑惑的看向了千沁。 不得不说这对兄妹真的是戏精,不管是面部表情还是行为举止,装傻还是充楞,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演的逼真到他们自己都要信了。 千沁撇了撇嘴唇,朝着星莩和琛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不住,告辞。” “哎哎哎!”星莩连忙走下台阶,琛也连忙抓住了千沁的胳臂。 “干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你和他有仇啊?”琛上前皱着眉头说道。 千沁的眼睑低垂下来,叹息道:“这件事有些复杂,你那个炼药的知识是不是你哥哥的?” “什么啊?怎么会是他的呢?你看他那浑身戾气,会有炼药的知识吗?”琛笑了笑说道,“怎么,你真和他有仇啊?他怎么招惹你了,跟我说,我教训他。” 说着,琛晃了晃自己白皙如玉的小拳头,笑道。 “不是,是因为她和他哥哥有矛盾,而我给她炼药知识,条件是帮助她哥哥,她不愿意。”星莩摊了摊手走下来说道,“但是我也很无奈啊,那谁知道会这么巧合?找个炼药师偏偏遇到了我下属的妹妹,二人还有矛盾。” “他是你的下属?”千沁立即扭过头来,皱着眉头问道。 “对啊,他是我的亲兵,也是我的朋友”星莩眯着眼睛说道,“你不是讨厌你哥哥吗?怎么我一说到他你反应就这么大啊?” 千沁抿了抿嘴唇,握紧了拳头。 “他一个忘本的家伙,不配做我哥哥。”她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仰起头来高傲的说道。 “我有点明白了,莩哥,你又拿我的炼药知识。”琛白了一眼星莩,偷偷朝他作了个眼色,愤愤的 说道。 星莩抱着臂将头歪向了一边,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我可没有。” “你!”琛指着星莩,咬了咬嘴唇,佯装愤愤的对千沁说道,“不理他,你和我去拿炼药知识。” “我………”千沁有些局促,在原地犹豫不决。 “不好意思什么,你看他偷拿我的东西,他不好意思了吗?”琛撇了一眼星莩说道。 星莩吐了吐舌头,走进了屋内。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琛。”千沁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我一定尽力帮你。” 琛笑了笑,说道:“如果你真的成为一名伟大的炼药师,救治更多的人,那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说着,两人会心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 琛送走了千沁,将她塞还给星莩的卷轴变着法又给她忽悠了回去。 琛回到屋内,长长舒了口气。 一旁正在修炼的星莩睁开了双眼,笑道:“辛苦了,伟大的知识传播者。” “风凉话。”琛哼了一声,说道,“但是能让这位姐姐把卷轴带回去继续修炼,完成她的心愿,也不枉辛苦演这一出戏。” “我才辛苦好吧,完完全全扮演了一个坏人。”星莩无奈道,“但好在到底是完成了千昀的要求。” “莩哥,你怎么知道在教廷给她地址她会来呢?”琛疑惑的说道。 “我猜的。”星莩说道 “猜的?”琛歪了歪头说道 “我猜教廷那种地方,庄严肃穆,让人在谈话中更容易在心灵上交流,近来你又被他们称作‘天神的使者’,再加上千昀说她执念深,所以猜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定会来。” 琛抬起头来,双瞳剪水,细细看着星莩。 星莩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回过头来,明澈的双眼看向琛,笑道:“怎么了?” “莩哥,我有些好奇,你的脑海里究竟都有些什么?”琛说道。 星莩笑了笑,凑到琛的耳朵前,戏谑的说道:“这个你应该最清楚啊。” “我?”琛皱了皱眉头,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通红,抄起软枕朝星莩打去,“莩哥,你胡说些什么!”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桌脚,顿时失去重心,轻呼一声,朝前栽去。 一旁嬉笑着正要躲避的星莩见状,心中一急,连忙冲上前去,想要将琛扶住。 星莩一心只想着接住琛,力道急了一些,但是琛所处位置地方狭小,星莩虽然扶住了琛,却无法灵活的转动身体。 就这样,二人“扑通”一声,同时摔到了沙发上,星莩还握着琛的手腕,脸庞相距不过一寸有余。 两个人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彼此。 琛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一双眼睛盈盈秋水,红红的脸庞吹弹可破,煞是可爱。 二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方,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小莩,我们回来………”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是路彻他们,他们开门向里面呼喊道,但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星莩和琛两个人,顿时惊讶的怔在了原地。 星莩和琛盯着门外的路彻等人看了两秒才顿时回过神来。 二人忙慌的站了起来,脸色通红的将头扭向一边,不敢再看彼此的眼睛。 “哦………”孙映无最先回过神来,戏谑的笑着,“看来我们回来的不是时候。” 故意把那个“哦”字拉了个长音,用着一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看着星莩,还朝着星莩比了个大拇指。 在孙映无的带头下,那一众人都是回过神来,笑了笑,起哄般的“哦”了起来 “你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星莩连忙争辩道,可是孙映无打断了他的话,摆了摆手说道:“小莩,你就不要再害羞了,这次怪我们,我们应该先敲门的。” “我………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星莩嘴角猛地抽了抽。 “都懂都懂,路大哥,星莩今年都十六了是嘛?”孙映无向路彻说道。 “是啊,十六了,不小了。”路彻也笑着说道。 “不是………”星莩百口莫辩,但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一个叫小影的男孩出来说道:“小莩,你还是把红脸变回来再狡辩吧。” 顿时,这一众人都是哄笑起来。 琛害羞的捂着脸跑回了里屋。 “你们………”星莩朝着琛看了一眼,回过头来佯怒的指了指这一众人,连忙向琛追去。 这一众人看着这两个人,笑着且议论纷纷的走了进来。 晚上 虽说平日里大厅里繁杂纷乱,但是星莩处于其中也能全神贯注的修炼。 但是今日不管怎么样,也无法完全进入冥想状态。 他瞥向了一旁的琛,琛安安静静的坐着,翻看着手里那本魔法书。 感受到星莩在看她,琛的眼睛向他瞥了瞥,星莩一怔,立即收回目光,干咳两声,坐好了开始修炼。 这样子……明天可怎么去天佑郡城? 可是想到今天那个样子,星莩终究是觉得有些尴尬。 不行,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呸,自己在想什么东西。 算了算了,还是找个话题吧。要不…… 星莩内心如同波浪一般经过一场起伏翻涌,鼓起勇气扭过头去。 就在他扭过头来一瞬间,琛也看向了他。 星莩一惊,心跳瞬间加快。 内心安定了一些后,星莩发现,琛眨着大眼睛,手里比划了一番,指了指天花板。 星莩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屋顶 星莩坐在那里,手指轻抚着手中的那个竖琴。 琛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他奏曲。 其实刚才琛扭过头来也是内心一惊,只不过表面上没有流露出来。 但是这样一来,二人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星莩也能静下心来仔细的弹琴,恢复了往日的那股自然。 但是他们没有发觉,其实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曲终了,星莩将手缓缓抬起,下意识的看向了琛 在月光的衬托下,琛确然如同姣花照水,十四岁的她已经是若同含苞欲放的花蕾,再加上元者身上天生自带的气质,她已然是出水芙蓉,国色天香,美丽的不可方物。 想起白日自己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她的呼吸都感受的真切,星莩不由得内心又是有一些紧张。 看到他的模样,琛暗自笑了起来,扭过头来开始看天空中的月亮。 星莩越弹心中越不平静,索性将琴一收。 “琛。”星莩叫道。 “嗯?怎么了莩哥?”琛扭过头来。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房顶上。”星莩说着叹息道,“六年了都。” 琛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你当年弹的也是今日这首曲子” 星莩笑了出来 “是啊”星莩长叹一番说道,“也许看的就是天空那颗星星。” “六年来,我们从乞丐变为元者,脱离了废民这个称号,从少食短衣到现在生活富足。”星莩细数道,“许多朋友在那个冬天去世,如果我能够早点觉醒元力,如果他们还活着,享受着这份衣食无忧,该多好。” “莩哥,你不用自责的。”琛坐过来说道,“没有你,大家怎么会有今天的生活?” 星莩笑着摇了摇头,郑重的看着琛,说道:“我不是在自责,我是想说,你还记得吗?三年前,墨佑曾经说你的生命元素虽救治众生,但是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己都难。” 说着,星莩拿起琛的手,十指相扣。 他认真的看着已是愣住的琛,说道:“所以我后来做了决定,但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决定了什么,今天,我通过这个,告诉你。” 说着,星莩的手掌上,黑红色的光芒涌起,缠绕在了星莩的手上。 光芒将他们的双手缠绕起来,顿时,发出耀眼的光芒, “莩哥。”琛吃惊的看着星莩,嘴唇剧烈的抖动。 “全知全能的创世神在上,今日,星奈格尔·莩于此起誓,以满天星斗为见证,至死守护琛,共享生命,灵魂相连,不渝不悔,若非生死,此誓不破!” 星莩默念完以后,睁开了双眼。 正在他想要抽出手来,却感觉琛紧紧的扯住了他的手指。 这时,一道蓝绿色的光芒窜出,与星莩那道黑红的光芒缠绕在一起,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星莩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琛。 此时,琛虽然的眼中似是有晶莹在闪烁。 待琛停了下来,那道蓝绿色的光芒和黑红色光芒映照着二人的脸庞。 两道誓言咒吐着火苗,紧紧相缠。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八章 再赴天佑 第二日 沙尘飞扬,一辆马车摇晃着驰行在前往天佑郡城的路上。 马车里面,阿蒙挑逗着他那条蛇,而星莩静静的看着车外,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琛则是像星莩平常一样,抱着一本书看着。 阿蒙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人,好奇是不是两个人交换了身份,并且这两个人今天看起来……有些怪。 但鉴于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很快他就面色淡然的接受了这一变故,并开始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支毒草,淬炼修为。 星莩漫不经心的看着车外那广袤原野,旭日披着绚丽的霞衣逐渐升起,映照在水中,顿时水光潋滟,浮光跃金。 可谓是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 这次去天佑郡城,住上两天,并且出来只带了证明身份的玉令,官印故意留给了千昀。 希望他可以多查一些内情出来。 星莩细细琢磨了一番,发现这个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时逢战前准备,本应该安抚百姓,可是却这样大开杀戒,这样可能不光是为了自己被刺杀那件事,结合这几天百姓的态度,相反很可能是冲自己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星莩心底里还是有着这样一种感觉,可能这一切还和其他的事情相关联,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当然,猜归猜,若想继续探查下去,现在就看千昀那边能够将当初的场景还原到多么清晰,探查到什么地步了。 星莩将头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坐定开始修炼。 他此时还不知道,这次去天佑郡城会遭遇比千昀探查更麻烦、更危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险死还生。 夔城 千昀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那辆疾驰而去,逐渐消失在树林中的马车,点了点头,快步走下了城墙。 一天后——天佑郡城 三人抵达天佑郡城的时候,天色已晚,来不及赶到元殿,他们只好先住在了客栈。 “客官,住店还是吃饭。”店小二看到这三人样貌不凡,连忙上前胁肩谄笑道。 “住店,两间房。”说着,星莩递给了他四枚黄元叶。 “好嘞,您和我来。”看到四片黄元叶,店小二眼前一亮,连忙收进兜里,领着星莩三人向楼上走去。 正在他们楼梯走到一半时,楼下突然传来男子的大呼小叫和女子的嬉笑调戏声,十分的吵闹和尖锐。 星莩好奇的向楼下看去,原来是一个醉意朦胧的公子哥,他的身边左搂右抱,足有三四名女子。 那些女子穿着暴露,行为放荡,搔首弄姿的调戏着那位公子哥。 “少爷,您今天该陪人家了。”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矫揉造作,扭动着她的水蛇腰,呼出的气息冲击在公子哥的脖颈,刺激着他的内心残存的理智。 那公子哥实在是忍不住,随即对那名女子上下其手,那女子顿时发出喘息声。 其他的女子见状,争先恐后的围上了那名公子哥,那名公子哥似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动作微微仰后,似是进入了天堂一般。 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放荡,引起了旁人的侧目。 星莩皱紧了眉头,恶恶的看了那名公子哥和那些女子一眼,随即打算走上楼梯。 “店小二呢!店小二!”那名公子哥突然大呼小叫道,因为喝多了花酒,依然是摇摇晃晃的,“店小二!不出来爷砸了你这客栈!” 那店小二在星莩身后,见状连忙回应那公子哥:“哎,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废你娘的话,爷都这样,当然,当然是住店了,要大房间!……”那名公子哥朝楼上望去,嘴里口齿不清的谩骂着。 突然,他瞪大了双眼,琛的侧脸落在他的眼中,成为了秀色可餐的尤物。 “哎,那名女子留步。”说着,他便将旁边的女子甩开,冲上了楼梯。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美人的面容,而是一把森冷的长剑。 星莩冷冷的瞪着他,眼中杀意陡起。 那名店小二惊慌的靠在栏杆上,全身发抖,想要上前劝和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退下去!”星莩只说了这三个字,可是那其中的寒气足以令人心寒胆怯。 那纨绔少爷看到了剑心中一凛,但是所谓酒壮怂人三分胆,仗着喝多了,他将头高高仰起,摆出不屑的表情。 “你是哪个不开眼的,爷是万家少爷!你让一边去,别挡我找美……哎呦!!” 他还没有说完,便被星莩狠狠踹了下去。 纨绔少爷吃痛不已,恼羞成怒,坐在地上色厉内荏的指着星莩。 “你是哪来的王八蛋,敢打本少爷!”他一张口,发现脖颈有些疼痛,连忙用手一摸。 看到手中被鲜血浸染,这位少爷顿时大惊失色,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酒瞬间醒了一半,望向了星莩。 一滴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板上。 整个客栈的客人都看傻了,面露惊慌。 还没待纨绔少爷缓过神来,方才明明在楼梯台阶上的星莩身影一动,瞬间便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星莩将脸凑近纨绔少爷,冷冷的瞪着他 星莩虽然平日里也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但是此刻那森冷的双眼和身上冰冷且充满毁灭意志的黑气红莲将他渲染的十分可怕,放在纨绔少爷的眼里,更是犹如索命厉鬼一般。 “啊啊啊啊啊!!!!”那纨绔少年惊慌的叫喊着,连哭带爬,慌乱尖叫着的跌下了楼梯。 一旁惊慌的店小二朝楼下看去,突然顿时心中轻松了一些。 星莩仔细瞧去也是忍俊不禁,将剑收了起来,按下自己的元力,向楼上走去。 楼梯台阶上,一些不明液体连成了一条线, 顺着源头望去,直到依然在地上颤抖不已,面如死灰的纨绔少爷,他的下裳仍在滴着汤,已是完全的湿透了。 不光那些个女子们惊魂未定,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星莩那恐怖的元力所惊吓到 “万少爷!”那些个女子定了定心神,见状连忙去搀扶这位姓万的少爷。 可是一接触到他,一股臊味就扑面而来,那些个女子都是整日和男人与胭脂作伴的烟尘女子,怎么能够忍受这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当即胃里开始翻滚,干呕起来。 那些个女子皱着眉头,面面相觑,万分担忧那白皙的手会碰触到那些个污秽,手就颤抖着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快点扶我起来啊。”这时,那少爷也缓和过来一点,看着眼前这群犹犹豫豫的女子和那些个在一旁吃吃地笑的吃瓜观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她们怒吼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臭婊子!快扶我起来!” 那些个女子面色难看的似是要哭出来一样,只好紧紧闭住双眼,朝他伸出手去。 这样搀扶的结果只能是揪到了他的衣服,或者是摸到他的头,再不然就是把他在地上拖了一段。 那少爷骂声不绝,那些个女子着急的汗如雨下。 经过一番混乱的拉扯,好在那少爷终于是站了起来。 瞥向那个已经空荡荡的楼梯,确定没人了之后这少爷狠狠的瞪了一眼。 但随即,他似是意识到旁边还有许多观众,忙慌的捂着脸跑出了客栈。 待他们走后,那些客栈的人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二楼 作为这件事件的引发者,星莩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和阿蒙静静的坐在软垫上,已是进入了冥想状态。 至于琛,虽然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名元者,但是星莩还是不太放心,将红莲匕交给了她。 这支陪伴星莩从小到大的匕首在他的领域学基础已经十分熟练后,他才发现,这支匕首是按着元素相生原理内藏六道阵法,环环相扣,一旦启动,法阵之间相辅相成,可攻可守,做法极其精妙,是一件对于星莩他们这个低级别的元者来说非常实用的攻击元器。 没错,那柄晶莹剔透像是玻璃制成的……匕首,是元器。 图纹在星莩的身后缓缓转动,一闪一闪的光芒让那朵彼岸花若隐若现。 淬体一境,是聚沙成塔,积水成河之功,只消体内元力犹如江河满溢,澎湃汹涌到一定的程度,决堤便是顷刻之间。 这一境无需到达巅峰,后期便可选择晋升,但是淬体境内修为越强,对日后修为也就越有好处。 但是中期之后,冥想吸纳也就困难重重,因为身体犹如炼丹一样处于闭塞淬炼环节,元力很难吸纳,且应为通体元脉闭塞,故到达后期力量会下降到原来的百分之七十,突破后期到达巅峰是原来力量的百分之六十。 星莩的力量此时已经变为原本的百分之八十,虽然力量被削弱,但是也象征着他越来越接近后期。 若真将体内元力比作江河,那么此刻的冥想吸纳的元力就如同一滴一滴水在挤入其中。 这样即便是正常到达后期便选择晋升,一般的元者在这一境也得待上五十年。 这就是为什么星莩抓紧时间修炼,饶是他天赋异禀,到中期也是三年之久。而他又是个眼里不容瑕疵的,这样一来,晋升炼元看起来也是遥遥无期。 阿蒙同样如此,所以他们睡觉的时间就拿来冥想了,这样大脑也能在绝对宁静下得到休息。 在万千元素光团的包裹下,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日 星莩与阿蒙轻轻睁开眼睛。 天已经亮了,小窗上流进来清泉一般的晨光,枝头上,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 可是楼下的喧闹纷杂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雅致。 伴随着几声怒喝和惊恐的尖叫,星莩和阿蒙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快速向楼下走去。 二人刚走下楼,便看到桌椅都被掀翻,店内狼藉一片,几座酒坛被打碎,流了满地。 一群粗犷野蛮的大汉拿着棍棒围着店小二,店小二惊慌的朝楼梯指了指。 这时,昨天那个尿了裤子的少爷看到了星莩,激愤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指着他大声说道:“就是他,昨天害本少爷尿了裤子。” 那些个大汉嘴角抽了抽,早就在门口围了一圈的观众们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星莩嘴角上扬,用着关爱怜悯的眼神看向了那名少爷。 “少爷,您不必这么大声!”一个大汉实在忍不住,低头凑到那少爷的耳朵前说道,“要不他们都听到了。” “呃,你说的有道理。”那名少爷一愣,干咳一声,强行正色,指向星莩,叫喊道,“给我打他!” 那几名大汉随即操着木棍,朝星莩逼近。 “等一下。”星莩摆了摆手。 “停!”那名少爷屁颠屁颠冲上来,猥琐的笑着对星莩说道,“你是要求饶吗?没问题,我宽宏大量,只要你朝我磕三个头,再将昨天那个美人奉上,我就饶了你。” 星莩听的他满嘴胡言乱语,本来没打算和他计较,但他好死不死提到了琛,顿时惹起了星莩的不痛快。 星莩眯起眼睛看了看他,左手把住他的肩,借着手劲一转,顿时那名少爷犹如陀螺一般滚了下去,当然,尖叫是少不了的。 “咚”的一声,那名少爷眼冒金星,摔在了那几名大汉的身前。 “少爷!”那几名大汉见状,连忙要将他搀扶起来,并且恶狠狠的看向了星莩。 看着他们蠢蠢欲动,阿蒙开口了:“在这里打架坏了人家生意,要打咱们去外面打。” 一名大汉闻言眯了眯眼睛:“好,咱们就去外面打,你们伤了少爷两次,逃走就不必想了。” “希望你们不要后悔。”星莩面无表情的说道,左手已经把在了剑柄上。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六十九章 黑衣盗贼 “需要我帮忙吗?”阿蒙凑到星莩耳前说道。 星莩拔出长剑,应道:“不必了,只是一些普通人,我应付的了。” 星莩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对阿蒙说道:“你去看看琛,叫她起床了。” 阿蒙点了点头,朝楼上奔去。 星莩向他们亮出红莲,身上的元力涌动,兵锋指向那些大汉。 那些大汉们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冷汗顺着后脖颈流了下来。 “元,元者大人?”那名少爷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身剧烈的颤抖,语无伦次的说道。 “不想和你们动手,是你们滚,还是我送你们。”星莩冷冷说道。 “我,我们滚。”那些个大汉也不等他们少爷发号施令,连忙谄笑着应道,之后连滚带爬的准备离开这里。 “等一下!”星莩轻轻说道。 那些个人顿时支愣在了原地,尤其是那名小少爷,冷汗哗哗的往下流,头也不敢回一个。 “走之前,把你们弄乱的客栈复原,损坏的东西按原价赔偿店主。”星莩说道。 那些个大汉和他们少爷怔了怔,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回过神来,连忙如同捣蒜般使劲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走了回来。 星莩收起了剑,四下看了看。 突然,星莩心头一凛,眼神瞥向了楼上。 随即,他几个箭步,慌忙的冲上楼层,冲到琛的房间。 他猛地打开房门,顿时他看到一个黑衣人捂着胳膊跃出了窗外,琛脸色苍白,表情十分痛苦。 阿蒙白发散乱,他嘴角有血,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正在为琛把着脉。 “小莩,快去追!”阿蒙咬着牙,看着星莩说道。 “可是……”星莩犹豫着看着阿蒙。 “放心,我只是轻伤,还能应付。”阿蒙说道,“你快去追,他还没走远。” 琛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看起来极为虚弱,什么都说不出来 内心焦急的星莩早已跃出窗外,朝那黑衣人追去。 星莩几个纵跃,眼神森冷的盯着那个黑色的背影,长剑已然出鞘。 他们行走在巷中,屋顶上,树木上,星莩在后面穷追不舍,道道元力向那黑衣人追击而去。 星莩攻击虽然迅猛,但是那人身手矫健,且十分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专挑深街小巷走,星莩的攻击无法施展开,加之身处城中百姓居住区,又有些投鼠忌器,一时竟是拿这黑衣人没有办法。 好在那人看起来已经被阿蒙的毒伤到,行动逐渐缓慢下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人轻功极佳,星莩内心真真自愧不如。 若是他没有受伤,恐怕早就甩掉星莩了。 但是阿蒙的毒可谓是厉害,挥之不去,缠绕不散,加之星莩穷追不舍,那黑衣人根本没有时间炼化体内之毒,反而体内因为那毒素的侵蚀,他的行动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般灵敏,好几次星莩的黑气和莲刃从他的身体擦过,并且黑气切割还在他的后背留下了几道血痕。 此消彼长之下,那人逐渐不支,在一次跃上屋顶的时候露出了破绽,星莩见状,最快的做出了反应,燃烧的红莲发出耀眼的光芒,直直掷出。 红莲旋转着击向那个黑衣人的后背。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跟着一些破瓦碎石从空中重重摔了下来。 他艰难的用手支撑住身体,剧烈的咳嗽着,还不待他爬起来,一双靴子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黑色的影子将他团团笼罩。 此时他遮住面容的黑纱早已掉落,他怔怔的看着星莩,眼里满是惊慌之色。 另一边——客栈 阿蒙闭着双眼,紧皱着眉头,坐在琛的背后,肉眼可见的元力波动朝着琛的脊中输入。 元力过至阳,通神道,并且在琛自我调节下,许多紫色的烟气从她的嘴中散出,而她身旁的几个诡异的符文,也都相继破碎。 不多时,她猛地咳出一口紫血。 那紫血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丝丝白烟,将那里的木板腐蚀了一个面目全非。 一看就知道是毒诅,符文元者的手笔。 阿蒙长出一口气,双手收回翻动了几下,将自己的元力按了下去。 琛的面容也从苍白恢复了粉红色,呼吸也轻缓了起来,许是身体疲累,倒在了床上昏昏睡了过去。 这时,星莩打开了大门,将一团黑溜溜的不明物体扔在了角落,连忙奔到星莩身边。 “是毒诅,并且十分顽固,我只能以以毒攻毒之法驱除,琛现在可能有些虚弱。”阿蒙严肃但是平静的说道,“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毒诅,用一种毒物作为媒介,通过元力作用在被诅咒者的身上,进而取得暗中伤害效果。 这和阿蒙的毒元素修者还不一样,阿蒙的毒是随着修为增长,威力越来越强,而毒诅取决于那只毒物的威力,这和其他类型的诅咒还不一样。 星莩点了点头,对阿蒙说道:“你没有受伤吧?” 阿蒙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只是轻伤。” “哎,那个黑衣人呢?抓到了没有?”阿蒙看向正在给琛盖好被子的星莩,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 “放心吧,他跑不了,在那儿呢。”星莩指了指墙角说道。 这时,阿蒙才注意到星莩扔到角落的那一团黑色物体。 那黑衣人被星莩的黑气锁链紧紧缠绕住,几乎是包了个粽子,现在翻着白眼一动不动,似是被打晕了一样 星莩走到阿蒙身边,递上一颗稳定元势的丹药:“放心,这小子轻功虽好,但是没跑了他,等咱们调整一番,再审问他。” 阿蒙接过丹药来,一口吞下,点了点头。 不多时 那黑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脑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咧嘴咬牙。 这是一个比星莩大不了多少的青年,他的脸上粘着几条短绷带,右手不停的揉着他的头,一双吊眼一只紧闭,另一只水灵灵的眼睛大大的睁着,看起来天真单纯但是实则机敏聪慧。 他四下看了看,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境地。 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惊吓的抬起了头,却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可是看到自己破破烂烂和布条一样的黑衣,以及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痛楚和身上的锁链,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愤怒有时可以压过恐惧,只见他鼓起勇气,对着星莩说道:“喂,虽然我是打算来打劫的,但是没伤到你们谁,反而你们把我打成这样,太没天理了吧!” “没伤到?!”星莩瞪大了双眼,手中黑气瞬间凝聚起来,如同燃烧的火焰,“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确实没伤到………”那人似是被星莩吓住了,第二句虽然说了出来,但是底气全无。 “要说伤,我也只是伤了那个白头发的公子,并且他肯定是轻伤。”那黑衣人辩解道。 “轻伤也是伤!”星莩怒喝着把住他的后脖颈,将他的头转动到琛的方向,“况且她中了你的毒诅!” 那人顿时惊慌起来:“不是,这不是我干的,我压根不会毒诅!” “呸!我一进来就看到了你,你手里拿着元器先制我,若非我不备,你又怎么可能翻窗逃走!”阿蒙的眼睛在元力的渲染下此时也是和蛇的眼睛一样,可怖的盯着那人,“你还敢抵赖吗?不说实话你就尝尝这银环蛇毒!” 那人此时全身颤抖的看着这两个煞星,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使劲往角落里靠。 “可能不是他。”一直面色森冷的星莩突然开口说道。 那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闻言如获大赦般抬起了头,拿着恩公还是你理解我我要以身相许的眼光看着星莩,引起星莩心底一阵恶寒。 “为什么,小莩?”阿蒙疑惑的看向他,“我明明进来遇到他,而琛那时已经中咒。” “此人轻功极佳,如果不是你的毒,他早就走掉了。”星莩说道。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阿蒙问道。 “这恰恰说明他不是下咒的人。”星莩瞥了他一眼,语气严厉道,“但是他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身体猛地一抖,怯怯的看着星莩,沉默不言。 “为何,小莩?”阿蒙更加疑惑了。 “你说那人趁你不备伤了你是吗?”星莩扭过头来问道,“并且你进来的时候琛已经晕倒了?” “没错,他趁我不备,好在我修为比他高,仅仅是轻伤………”阿蒙说完,顿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若他真是凶手,那时他已经得手,凭他的轻功完全可以走掉,不必在这儿阴我?” “没错,他若不中毒,我是铁定追不上他。”星莩眯着眼睛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怪这小子倒霉,真正凶手刚走,他便进来凑个热闹。”星莩说道。 “是啊,仁兄你说的对,所以你们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那人闻言立即高兴的站了起来,顺手就将胳膊朝星莩肩膀搭去。 可是看到星莩在瞪着他,他愣了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手悬在了半空,并且尴尬的收了回来,挠了挠脸。 “虽说凶手可能不是他,但不排除他的嫌疑,况且他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来偷便是来抢的!” 好像是因为星莩一语道破他的职业,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阿蒙,他轻功不错,若是刺客另有其人,他倒是可以为我们用一下。”星莩说道。 “我不答应!”闻言那人立马不干了,下意识的反驳道。 星莩与阿蒙看了他一眼,星莩随即笑了笑,拿出了玉令。 “你要是不配合,我就以元殿的命令拘捕你,虽说元殿国策是一直收纳元者,但让你吃上几天牢饭,给你上点刑还是可以的。”星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人蜷缩在墙角,但仍然色厉内荏的喊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把我送进大牢!” 星莩站直身来,看向了阿蒙。 阿蒙顿时会意,站了起来径直朝那人走去,蹲在他的身边。 “你,你要干什么?”那人惊慌的看着阿蒙。 阿蒙十分“和善”的笑了笑,长长的手指凝聚元力,狠劲戳在他的腹部上。 “嗷!”那人吃痛,顿时张大嘴痛呼出声。 趁着他张嘴,阿蒙将一团白色的东西扔进了他的嘴里。 “这,这是什么?”那人万分惊慌的看向阿蒙。 “这是,我的,本命剧毒!”阿蒙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人顿时瞪大了双眼,连忙去扣嗓子眼,想要催吐将毒药吐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那毒入口即化,已经融入你的四肢百骸了。”阿蒙轻描淡写的说道。 “普通人一个时辰毒发毙命,你是元者,两个时辰。”阿蒙调皮的向他比出两根手指头,表情贱贱的说道,“哎,要是用元力抗争一下,三个时辰?” 一旁去给琛喂水的星莩抽出手来,向阿蒙比了个大拇指。 “低调。”阿蒙向他摆了摆手,继续和青年和善的聊天。 那青年面如死灰,现在即便他平时鬼点子再多,也抗争不了这两个“怪物”。 他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是什么命啊,偷东西没偷成,挨顿揍还不说,现在要被毒死了? “二位大爷!您们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那人哭天抹泪的朝着星莩阿蒙二人叩着头,“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当我是个屁将我放了吧!求求你们,给我解药,我再也不敢来叨扰二位了。” 星莩和阿蒙对视一眼,笑了笑。 “好,这是你说的,我们也不要你滚,我们要你来帮忙。” “您尽管吩咐,放了我就行!”那人哭着一张脸,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心理防线全面崩盘。 “好,阿蒙,给他解药吧。”星莩将一勺水喂到琛的嘴中,说道。 阿蒙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 那人见状连忙如同饿虎扑食般抢了过来,连水也不喝直接干咽了下去。 “我可告诉你,你也别想着跑,我给你的药只是起抑制作用的,只管四天的时间,你要是敢跑,四天后必定毒发毙命,且会比没吃药之前死的还痛苦一百倍!”阿蒙搓着手指说道。 那人闻言心中一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想要我干什么。” 星莩递给他一片紫元叶。 他惊讶的接过那片紫元叶,放在太阳底下照了照,面带喜色。 欣喜之后,他疑惑的看向星莩。 “您这是?” “你这两天住在客栈里的房费伙食费,如果真的不是你,我们想要你的轻功去探查一些事情,但在这之前。”星莩顿了顿继续说道,“你需要如实将你的情况告知我们,你毕竟是个元者,为什么会沦为偷盗?” 说完,星莩又冷冷的补充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别想着拿我们当傻子,毕竟你身上还有嫌疑,若有一句虚言,不用毒,我亲手结果了你!”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章 元殿中人 那人闻言一惊,低着头犹豫了一番,不情愿的和盘托出。 “我叫商忌,住在城北,是这样,我的元素是变异的。”那人对手指,十分无奈,“我的元素是风元素,但我不属于六系当中任何一个,元殿以武治国,我既没读过书,元素又废了,自然是不需要我。” “我虽是魔族,但家境贫寒,所以只能靠着元者天生的力量强大和风元素给予我的轻功来盗窃,抢劫。” “但是大人们,我真的没有害过人,这个女孩,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很虚弱了。”那人无辜的说道。 星莩闻言点了点头,但是脸上仍存在怀疑的神色。 元素变异是存在的,具象化就是一种变异,可是变异有好有坏,连六系职业都不属于,自然是坏的变异。 “唔………”这时,躺在床上的琛发出痛苦的声音,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眉头紧皱,挣扎着坐了起来。 星莩见状去搀扶她。 “莩哥,我觉得,不是这个人。”琛说道。 星莩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商忌。 那时琛还没有失去意识,还能知道一些事情,那么此人多半和自己猜的一样,是个倒霉的强盗。 “琛,你好些了吗?”星莩问道。 “好些了,莩哥。”琛笑着说道。 “她应该此时只是有些虚弱,毕竟以毒攻毒,诅咒虽破,但是体力会因此而不支。”阿蒙走上前来说道,“但琛毕竟是元者,过一会儿就好了。” “谢谢你,阿蒙。”琛微笑着,点了下头。 阿蒙嘴唇上扬,表情贱贱的的向她摆了一个我很厉害但很低调的姿势与眼神,平日里高冷面瘫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琛见状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蒙,我实在不想吐槽你,但我忍不住了。”星莩忍俊不禁的说道。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阿蒙说道,那双蛇眼又转向了商忌。 “琛,当时是什么情况。”星莩说道。 “当时我在屋内,突然外面窜过去一个黑影,我感到奇怪,就赶到窗户那里四下观察了一番。”琛皱着眉头回忆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眼角瞥到紫光一闪,我的心脏那里顿时一颤,之后全身开始出冷汗,浑身乏力疼痛不已,并且十分头晕。” “后来这个人便进来了,他看到我先是一惊,后来以为我是急病,一边问我有没有带药一边翻柜子,再后来,阿蒙哥就进来了。”琛说道。 星莩和阿蒙闻言沉吟了一番。 “后来就是阿蒙误以为他是刺客,想要擒住他,但是他却拿元器阻退了阿蒙,翻窗逃走又被我撞见。”星莩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但是他顿了一下,和同样疑惑的阿蒙对视一眼。 “这和一般的毒诅不太一样。”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一般的毒诅需要近距离,可是外面就是空旷的大街,琛却只能看到一抹紫光。”星莩皱着眉头,“而且据说毒诅的被诅咒人的脑海中会出现毒物的形象,从大脑开始出现状况,而琛却没有。” “会不会是秘法?”阿蒙开口问道。 “这个就无法判断了。”星莩说着看向阿蒙,“你能确定是毒诅吗?” “拜托,我可是玩毒的。”阿蒙有些不悦道。 “我只是疑惑。”星莩说道,“今天发生的事儿太过扑朔迷离。” 天佑郡城 三人坐在马车中,商忌在前面扬着鞭子。 “莩哥,莩哥?”琛看着皱着眉头的星莩,将手放在他的面前晃了两下。 “啊,哦。怎么了?”星莩回过神来,说道。 “我看见你在发呆。”琛歪了歪头说道。 星莩尴尬的笑了笑。 也不怪星莩出神,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古怪,令他不得不深思。 没有目的,没有预兆,且对方说是来刺杀,但是除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几乎是什么也没干。 这种感觉,就和被冒犯,被挑逗了一样! 也有可能,他们是在警告自己? 可是警告什么?对方是谁? 星莩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索性不再去想,将头探出了马车。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各个店铺都忙着挂灯,好不热闹。 “停车!”星莩突然下令道。 “吁”那人连忙扯住缰绳,停了下来 “怎么了,大人?”商忌扭过头来说道。 “今天天佑郡城为何如此繁华?”星莩问道。 “大人您不知道吗?”商忌奇怪的看着星莩,“过两天是天佑郡城三年一度的祭节。” “祭节?”星莩沉吟了一番,回忆起来了这件事。 这是天佑郡城一直以来,每三年一次的习俗,每到这个时候,将在元殿前的大广场上行祭礼,百姓们会成群结伴的聚集到那里,将一些玉帛,牲畜丢进那个放满柴火的大坑里,之后教会的人将其焚烧作为祭祀。 教会的人会向着上天祈祷来年丰收,百姓们会载歌载舞,庆祝燔礼的完成。 之后,百姓将会按照顺序涌向旁边元殿备下的一个酒池,饮完之后万民载歌载舞,欢欣雀跃,店铺张灯结彩,火树银花,是难得一见的狂欢盛景。 当年星莩还未有元殿职务,又非天佑郡城的居民,自然是未来参加,且对祭礼没什么印象。 “有趣。”星莩看到一堆孩子在那里欢天喜地的玩着套圈的游戏,笑了笑说道。 不多时——元殿 李陌琦正在批阅公文,丝毫没有留意门轻轻的被打开了。 星莩三人缓缓走了进来,往客椅上一坐,李陌琦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继续在公文上奋笔疾书。 半个小时后,李陌琦终于把最后一份公文盖上了章,这时,他长舒出一口气,将桌边的茶拿了起来,这才注意到星莩三个人。 “嗯?你们来了?”李陌琦高兴且带着一份惊喜的说道。 星莩三人笑了笑,站了起来,向他拱手行礼道:“李大人” “好好好,坐吧坐吧!”李陌琦连忙摆手道。 星莩三人又重新坐下 “大人,您召我们前来,不知是何事?”星莩开门见山的说道。 “臭小子,没事不能召你了吗?”李陌琦倒了三杯茶,白了星莩一眼,“你们可是好久都没来这元殿了。” 星莩三人闻言笑了笑。 “近来倒真是有事,才召你们前来。”李陌琦将茶递给他们三个人,说道,“你们可知道,天佑郡城三年一度的祭礼?” “三年前听墨爷爷提起过。”星莩说道,“今日外面张灯结彩,万民同乐,也对天佑郡城的祭礼有所了解。” “祭礼是五天之后,但今年不太一样。”李陌琦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说道,“今年长孙老将军和主殿在前线打了胜仗而还,分殿主又结束闭关,这次祭礼,一是为大将军庆功,二来是主殿有令,国策有更,所以今年届时是难得一遇的盛况。”李陌琦说道,“所有的分殿中央官员都在。” 星莩闻言顿时了然于胸,并且把打算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星莩明白大人的意思,星莩一定会竭力为大人分忧,为元殿分忧。” “你能有此想,吾心甚慰。”李陌琦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星莩说道,“哎,我听长孙将军说十分看好你的才能。” 星莩闻言笑了笑,说道:“长孙老将军赤胆忠心,文武双全,能得老将军赏识,是星莩的荣幸。” 李陌琦笑了笑,向他摆了摆手:“好了,你们这两天也不必住客栈了,回去收拾收拾,来元殿住着。下去吧。” 三人见状,随即拱了拱手,退出了李陌琦的办公室。 长长的行廊上,阿蒙实在是忍不住,向星莩说道:“哎,你怎么不和李大人说今天这件事啊?” 星莩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道:“别在这里说,咱们出去再说。” 阿蒙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星莩在想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马车上 三人坐回到马车上后,星莩才开口道:“祭礼是大事,天佑郡城的巡视必定十分严格,然而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我们何时会到达天佑郡城。” “你是在怀疑墨爷爷和李大人?可是这不可能啊。”阿蒙疑惑道,“何况昨夜那人闹了通事,知道我们的人应该不少吧。” “那是夜晚,我们在楼梯上,认识我们的人应该不多,除非店小二和那放荡公子是凶手。”星莩说道,“确实不少,不止墨爷爷和李大人知道,昨夜值班的守钥长,主殿廷卫长,甚至,定辰司马。” “可是,没有动机啊。”琛说道。 “是啊,没有动机。”星莩叹了口气说道,转向了琛,“琛,你真的就没看到别的什么吗?” 琛沉吟了一番,回想早上那一幕幕的细节。 窗户的黑影,诅咒,商忌的到来。 外面的街陌,宽阔的街道,没有人。 草垛里的元力,一股,樱花的香味。 “樱花。”琛睁开眼睛,嘴唇翕动。 “什么?”“莩哥,当时我闻到一股樱花的香气。”琛说道,“可是屋后街陌没有樱花树。” 星莩闻言顿时又陷入了沉吟。 “商忌!”星莩朝外面呼喊道。 “哎,大人,来了。”外面拿着马鞭的商忌听到星莩的呼唤,连忙将头探进车厢内,“怎么了,大人。” “你可知道,距离那客栈最近的什么地方,有樱花树。”星莩问道。 商忌稍微思考了一下,甩着手指说道:“大人,这个您可算问对人了,我现在带您去?” “带路。”阿蒙淡淡的说道。 “得嘞。”商忌应了一声,随即抄起马鞭,扯住缰绳,纵马而去。 不多时 马车穿过一片林木,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木门前。 那里一棵樱花树枝繁叶茂,微风一吹便轻轻的摇晃着,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星莩下了马车,来到那棵樱花树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将手放在了树干上。 “小莩,发现了什么?”阿蒙上前问道。 “商忌,此地离客栈有多远?”星莩问道。 “大人,大约也就隔了一条街。”商忌回应道。 “沿途可还有樱花树?” “应当是没有了。” “这样啊。”说着,星莩的眼神瞥向了那扇木门,“咱们敲敲门,拜访一下这里的居民。” 阿蒙和琛知道星莩的意思,相继点了点头,阿蒙藏在开门的死角,琛站在星莩身后,手中早已拿好了兵刃。 “大人,我,我,我能不参与吗?”商忌胆怯的上前说道,祈求道,“我上还有老母,这这这,太危险了。” “你是专门抢劫的,还怕危险?”星莩笑了笑说道。 “您也知道,我那只是唬人的,真本事只有这轻功。”商忌说道。 “好吧,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能提供如此多的信息,也足够了。”星莩说道,“马车上呆着,把风。” “好嘞,大人。”商忌连忙屁颠屁颠的窜上了马车。 星莩深呼吸了一下,右手紧紧攥住剑柄,左手轻轻在木门上叩了一下。 不多时,门内一阵急促但却十分紧凑的脚步响起,一重一轻的落在地上,朝木门走来。 “谁啊?”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了拉下木门栓的声音。 星莩一愣,木门已经拉开。 一个步履蹒跚,全身上下都充满着岁月痕迹的老妪出现在星莩众人的眼前。 “你们,是什么人那?”老妪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努力的睁大双眼,看着星莩等人说道。 阿蒙收起了长鞭,星莩也松开了剑柄。 “老奶奶,我们是元殿查户籍的。”星莩脑筋一转,机智的给自己找了个身份,并拿出了那块元殿给自己的玉令。 “哦,查户籍的。”老奶奶慈祥的笑了笑,“进来吧。” 星莩三人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不一会,他们坐定在屋中的正厅,老奶奶似是很高兴,为他们摆上糕点,摆上茶叶,上下忙碌着,招待的十分周到。 好像他们的身份不是来查户籍的官吏,更像是老奶奶许久未见的亲戚。 三人面面相觑,面对老奶奶的热情有些局促。 “奶奶,这里就您一个人啊?”琛打量了一番这偌大的屋子,问道。 “是啊,姑娘”老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儿女都忙着,平时很难来看我一眼。” “但是他们都很孝顺,这大房子,这满仓粮食,你说说,我一个老太婆哪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啊,这不是浪费么。”老奶奶虽然笑着,眼神间却不经意流落出失落。 三人闻言沉默了。 不多时 “莩哥,接下来怎么办。”三人从老奶奶的家出来以后,上了马车。 “不知道,这件事着实古怪。”星莩说道。 “要不问问商忌?”阿蒙说道,“我们对天佑郡城了解太少,商忌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说不定对我们有用。” “大人们找我吗?”商忌突然将头探进马车,谄媚的笑着。 三人一惊,阿蒙顿时有些恼火。 “你敢偷听?” “没有啊,大人,我是无辜的,只是听到您叫我名字。”商忌连忙畏畏缩缩,委屈的说道。 “好了好了。”星莩朝阿蒙摆了摆手,阿蒙瞪了他一眼,这才坐下。 “我是想问问你,天佑郡城这周围的布局。”星莩说道。 商忌阴险的笑了笑,委屈的说道:“大人啊,您看我这一天为您拉了马车,又给您提供这么多信息,是不是应该………” 星莩笑了笑,又拿出五片黄元叶。 “我钱也不多,先给你这些。”星莩说道,“但是,我需要知道的足够详细。” “好嘞,大人。”商忌心满意足的接过来那五片黄元叶,“大人,您尽管问,布局我再清楚的不过。”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一章 百花魁首 应商忌的要求,四人回到了客栈。 商忌在纸上画上几笔,抬起头思虑一番,再画上几笔,思虑一番。 没多长时间,商忌就将笔撂下了,欣喜的看向星莩。 “大人,画好了!” 三人闻言立即上来查看。 阿蒙看了一眼那地图布局,眯了眯眼睛,嘴角抽了抽。 “这就是你画的图纸?”阿蒙难以置信的望向商忌,“你告诉我这三角是什么?” “山啊,大人,他多么巍峨。” “………这些个……扁圆是什么”阿蒙继续问道。 “那些个是大建筑。” “那这些个小方块和大长条是什么?” “小方块是民宅啊,大长条自然是城墙了,这多么明显啊,大人。” “………”阿蒙无言以对的看着商忌,心中有火却没法发出来。 星莩看着那些个歪歪扭扭,如同蚂蚁走路的“直线”,苦笑了一下。 “罢了,能看就行。”星莩说道,“那这里这片………” “树林,大人。”商忌自豪的说道。 “………那这么说,这片树林是连着的?”星莩问道,指向那一片方块,不,民宅说道,“你给我说一下,这一片是什么情况。” “大人,这一带民宅都是古建筑,殿主爱惜便没有将其划入规划之中,所以天佑郡城的石板路在这一条长线都是没有的,再加上这一带地势低洼,所以一直都是如此。” “从这里,延伸到咱们刚去的那棵樱花树,这一条长线,都是如同城外村庄的土路。” “到那棵樱花树那里,隔着一排房子,后面,便是这间客栈的窗外。” 星莩点了点头,说道:“我好像有些头绪了,这条街如此宽广,却没有树木,难以藏身是吗?” “对,没错,对于刺客来说,这里确实没法藏身。” “所以必须从这一带树林经过,且只有这里有着樱花树。”星莩说道,“那条街直通北门,北门往外是什么方向。” “北门往外就是一小片山麓,之后,便是御守城作为门户。”商忌说道,“元殿将分殿选在这里,也是因为它出色的地理位置,两面环山,一面靠海,可以起到拱卫主殿的作用。” “刺客可能是从北门来的,之后潜入树林,由此地直抵刚才那里。”星莩分析道,“选择早晨是因为早晨守备刚撤下,还不算甚严,可是清晨露水重,他又从泥路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走,咱们去屋后看看。”星莩说道。 三个人都疑惑的看着他,但还是随之跃出了窗外。 星莩在后面验了一下土,又跑到街道对面,从几个适合藏人的地方拿在手中捻了捻。 阿蒙和琛跟着他一起弄,随之也都明白了。 “我明白了,小莩,你是说,刺客从这片树林经过,难免会留下痕迹,并且脚底会留下那里树林的土。”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全城只有那出地势低洼,土质和我们这里不同。”星莩拿起了一块土说道,“所以,刺客就是在这里施的咒。” “行啊,小莩,我太佩服你了,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技能。”阿蒙吃惊的说道。 “猜想而已。”星莩挠了挠头笑道,“只是把猜想和一些实际情况联系到一起而已。” “但是动机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加害我。”琛皱着眉头说道。 “小姐,可能不止针对你。”商忌突然开口道。 这一句话,让三个人都瞥向了他。 “商忌,此话怎讲?”星莩皱着眉头说道。 “我为什么偏挑这间客栈来偷?那是因为这间客栈是西门外三城官员商贾必经之地,一般外部官员來述职,便会在这里歇脚,而住在这不大不小标准房间的,一般都是不穷也不富的官员商贾,也就是没什么势力的,因此,我才会逮住你们的房间偷啊。”商忌解释道。 “你是想说,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图利?”星莩踱着步说道,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毕竟只有琛受到了攻击,并且时间真好在我和阿蒙都出去。” “你们说,会不会有人专门和登记进城的官员相互勾结,加害回来参加祭礼的中央官员?”星莩说道,“此时正逢祭礼,分殿管辖下二十一城中央外派官员都会回来。” “大人怎么会做此想?”商忌闻言心中陡然一惊,连忙阻止星莩继续说下去,“大人,这可是妖言惑众,离间群臣的大罪啊!” “是啊,小莩,况且这场刺杀,琛也是有惊无险啊。”阿蒙提醒道,“我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事。” “我只是听完商忌如此说,内心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星莩皱着眉头说道,叹了口气说道,“但到底是预感罢了,此时正逢祭礼,我早晨不向李大人说这件事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便知道,说了也无济于事。” 星莩凝重的说道,阿蒙和琛也陷入了思索。 而他们背后的商忌,听到星莩的话,眼神在一瞬间有些许游移不定。 一天后 几人搬去了元殿,而李大人也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将他们驱使来驱使去,上上下下让他们干了不少活。 而商忌则说要回家探望一下母亲,率先告辞了。 星莩和阿蒙不担心他跑路,那毒药还在他体内,他不敢不回来。 而因为李陌琦的不停驱使,星莩和琛不堪忍受,充分发挥了重色轻友的技能,将阿蒙抛下逛街去了。 星莩实际上是为了探查信息,并且保护琛,嗯,没错,是这样的。 阿蒙看着那空荡荡,满地凌乱的扫把,狠狠把手里扫帚一甩,实在是气不打一出来。 街上——某店铺前 星莩给琛插上了一个华丽的簪子,笑了笑。 “好看吗?”星莩问道。 “好看。”琛开心的说道。 “老板,这个我要了,多少钱?”星莩朝着那个胖胖的老板说道。 “这两天祭礼,小兄弟,这簪子也不贵重,就送你了。”店里那老板拿着蒲扇,笑眯眯的说道。 “谢谢老板。”星莩微微致了下礼,带着琛继续向前逛去。 老板探出头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喜笑颜开,不由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另一边,星莩和琛嬉笑着继续逛。 “琛,明年你一及笄,便可戴簪,那时,我给你寻个更好的。”星莩说道。 “莩哥哥的心意,便是最好的。”琛喜笑靥靥的说道。 此时街上张灯结彩,灯火辉煌,街上相对白天更加的人声鼎沸,黄发垂髫,都争相走出来珍惜这难得的美好。 星莩和琛在这个时候出来,也并不是心大,但可以说是有恃无恐,毕竟,街上人山人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再者,一直躲在元殿,怕是什么都探查不出来。 一时什么也探查不出来,还不如先放轻松,或许,会遇到这件事的转机。 既然是万民同庆的祭礼,当然是要参加了。 就在星莩和琛停留在某个店铺前的时候,街上人流涌动,万千百姓突然兴奋的开始朝北城涌去。 “嗯,这是发生了什么啊,店主?”星莩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欢欣鼓舞的百姓们,疑惑的说道。 “你们是外来的吧,这是本城花魁在游街,祭礼时要在广场上献艺呢。”那老板笑着说道,“也就是祭礼之上,平时要观看他一场演出,那是如雨点般的元叶往出撒啊,咱们这些老百姓根本就是望而却步,但即便这样,也往往是座无虚席,有价无市。” “这花魁有如此吸引力,竟能使得万人空巷。有趣。”星莩笑了笑,看向琛,“咱们也上前去看看。” 言罢,二人也跟随着人群朝北街而去。 这时,一辆香辇在歌舞笙箫的簇拥下缓缓驶来,饰满流苏的伞盖缓缓晃荡,上面的银铃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 捧花童子们分侍两旁,两名游女手提着熏香炉在辇前引路。 花香熏香混杂在一起,沁人心脾,十里飘香。 乐师们跟随着香辇后面,细长的手指拨动着手里的琴,一步数音起,一步数音落。 红色的罗裙从香辇上面耷拉下来一部分,上面的凤尾金线织就,华贵大方。 天佑郡城的百姓们夹道欢呼,争相想要一睹花魁的容颜。 坐在香辇中的人儿戴着半边面具,手中持着一柄玉扇,头上的金钗银簪步摇冠数不胜数,修长白皙的腿在丝绸裙里若隐若现,令得在场的众人心神荡漾。 那双绝美的丹凤眼穿过帷帐,向簇拥自己的百姓瞥了一眼,纹着梅花的胳膊似是如玉一般,食指拇指捏着一支金玫瑰,慵懒的从辇中伸出。 顿时,围在街道两旁的众人叫喊的更欢了,翘首企盼的等着她把那支花抛下来。 是的,这是一项规则,花魁会将这支花抛向自己感兴趣的人的方向,但是谁抢上便算谁的,之后大典上,持着这朵金花的人可以上台和花魁共饮一杯香酒。 对于众人来说,这是几乎令人疯狂的殊荣啊! 这项规则是今年祭礼花魁新定的,以前从没有过。 可以凭借一朵花,而与花魁畅饮一杯,这要比那朵金花的价值还要珍贵不止十倍啊。 花魁向来卖艺不卖身,不止如此,她的出场价相当的高,即便是有幸看到她演出的男子,也根本无法靠近她五米之内。 曾有狂妄之徒企图靠武力钱财想要接近花魁,但是下场十分之凄惨,被花魁身边的护卫断了四肢,丢进了河。 车辇慢慢的行进,待到行驶到离星莩二人所处的位置不远的时候,她缓缓扭过头来。 星莩见状瞪大了双眼,心中陡然一惊。 那副面具……… 星莩瞬间忆起,三年前,房顶上的黑衣人,戴着面具的公子,顿时怔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 花魁自然是不知星莩在想什么,她还以为星莩是惊讶于自己的美貌,浓抹的嘴唇随即微微上扬,那双美艳的眼睛细细打量着这位身着玄色长袍,稚气尚存,但却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 不多时,那朵金玫瑰,轻轻掷下。 星莩周旁的众人见状顿时呼喊着一拥而上,争相拼着全力去争斗那朵金玫瑰,那些个人甚至扭斗在一起,并且引动了其他更远的人来争抢,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可是那朵花似是被人悬空控制着一般,不管那些人怎么去抢,金玫瑰都总会绕开他们的手指,缓缓朝星莩飘去。 最终,那朵金玫瑰落在了星莩的手中。 星莩顿时一怔,脑海里出现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 “这朵金玫瑰,是你的了。” 星莩猛然抬起头来,那辆香辇已经从他身边驶了过去。 星莩隐约中看到,帷帐中的人儿,拿着玉扇遮住面容,扭头妖媚的一笑,随即乘着香辇离去。 星莩眯了眯眼睛,正待思索,可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力士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星莩这时才反应过来,手持金玫瑰的自己,已经成为这些民众的众矢之的。 “小子,劝你交出金玫瑰!”那大力士凶狠的说道,“这东西再珍贵,也不如命珍贵。” 星莩扫视了一番那些个如狼似虎的民众,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是想要硬抢?”星莩哼笑道。 “是又怎么样?奉劝你赶紧交出来,别不识抬举。”那大汉握着拳头,骨头关节咯吱作响。 “我要是不交呢?”星莩歪着头,将琛拨到身后,冷冷的望着大汉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大汉随即目露凶光,一拳朝星莩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扑通”一声巨响,那大汉顿时摔出老远,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星莩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上面红色的光芒薄薄的一层,将他的手渲染的如同血玉一般。 他缓缓掏出玉令,扫视着那一群民众,朗声道:“元殿敕封骑士,中央外派廷卫长在此!谁敢造次!” 这么一来,那些个民众顿时被惊吓住,没人再敢上前,那些个有想法的只得灰溜溜的退回人群之中,心有不甘且咬牙切齿的看着星莩。 望着这群民众退回人群不敢再造次,星莩满意的点了点头。 “琛,我们走。”星莩伸出手,拉向身后的琛,却发现琛一动不动。 他疑惑的扭过头来,嘴角顿时猛地抽了抽 只见琛抱着臂,歪着头,脸色极为难看,朱唇抿的特别薄,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用着杀人的眼光看着星莩。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二章 祭礼 元殿某房间 这是一间非常考究的房间,华丽的吊灯明亮的照耀着整个房间,长长的地毯几乎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地方。 阿蒙一手拿着本书,一手拄在下巴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灯火通明,恢宏连绵的宫殿群。 眼神里充满了怨妇般的幽怨之色。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一声声无辜的告饶,吸引了阿蒙的注意。 阿蒙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得房门“咚”的一声被重重推开,吓得他一个激灵。 琛抿着嘴唇,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星莩紧跟在身后,满脸无奈和无辜的神色。 “哎,哎,琛,你慢些,慢一些,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了。”星莩扶了扶头上的簪子,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跟在琛的身后。 琛猛地回过头来,瞪着星莩,冷冷说道:“我没有生气,你愿意和人家共饮你就去呗,我生的什么气。” “我没有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星莩扶额无奈的解释道。 “你连人家的金玫瑰都施法弄过来了,为了压住那些人连身份都暴露了,你说不愿意,有意思吗?”琛斥责道,“你不必考虑我,你想去就去。” “不是,我那不是为了……哎,你别走啊。”星莩还没有解释完,琛就扭过身去,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把门一关。 “哎哎。”星莩见状连忙追上去,结果房门被琛重重一摔,让星莩满满地吃了个闭门羹。 “………”星莩无奈的站在门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蒙玩味的看着这两个人,在一旁偷偷的笑着。 “谁叫你重色轻友,该。”阿蒙翻着书,内心却腹诽着星莩,心中刚才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无以言表的痛快。 沉默了好一会儿,星莩无所适从的四下望了望。 突然,他注意到了在一旁偷笑的阿蒙。 阿蒙感受到星莩在看自己,连忙干咳一声,拿书挡着脸,脸色恢复了之前的幽怨和冷漠。 星莩幽幽的走上前来,满面愁色的坐在阿蒙的对面,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蒙不理他,星莩继续无奈的抚着额叹着气。并且还是一连三叹,变着花样的叹。 阿蒙被他给整烦了,只好把书放下来,歪着头看着星莩。 “行了行了,别叹气了,怎么了啊你们。” 星莩此刻长舒出一口气。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金玫瑰是她主动给你的?而你不肯将金玫瑰让给别人,也是因为你随机应变,觉得她的面具和三年前那些黑衣人有关系,想借着这个机会探查一下?”阿蒙细细的分析道,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星莩。 “对啊,是这样,你相信我吗?”星莩将头探向阿蒙,瞪大着眼睛说道。 “不信。”阿蒙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星莩,重重摇了摇头。 “我天哪!”星莩猛地坐了回去,无奈的叹了口气,仰着头喊道,“明鉴那,我真的没有这个非分之想,她戴着一个面具,我怎么可能就色心陡起啊。” “你看你自己承认了。” “…………我打死你!” 一个时辰后——屋内的琛。 琛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缓缓摸着手上的储物戒指,眼睑低垂了下去。 “我是不是,对他太凶了。”琛自言自语的说道,面色温和了一些。 “但是他实在太不像话了!”琛接着脸色瞬间一变,愤愤的说道,“看到美人就拔不动步!什么毛病啊!” “不对啊,莩哥平常不是这样的人啊。”琛的脸色又满是担忧,“会不会他说的是真的呢?我是不是误会他了呢?” 这样想着,琛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越来越浮躁,于是走下了床,朝门走去。 可是走到门边,她又后悔了。 “不对,那个女子那么漂亮,万一莩哥是真的动心了呢。”这样想着,已经握在门把手的手收了回来,“莩哥已经近十六了,对那么漂亮的人动心也是很正常的吧。” 琛满面愁绪的回到了床上,将头埋进了膝间。 这样想着,她的心中十分的难过悲伤,伴随着丝丝痛感,眼泪不自主的从脸颊上滑过。 冰凉的泪水碰触到她那如玉如雪般白皙的手,她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 “我这是怎么了啊,莩哥动心我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我在生气什么,在哭什么啊。”琛悲伤的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应该为他欢喜才是,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难过” 琛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她一开门,却低头看见了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是星莩坐在地上,抱着一柄剑,靠在门框上睡着了。 听到琛的门响声,他一个激灵,双眼睁开,剑也抽出了一半。 但随即,他反应过来,是琛出来了。 星莩揉了揉双眼,抬头看着琛,轻轻说道:“还不睡啊?” 琛捂着嘴,眼光里似有晶莹在打转。 她想起今天早些时候,星莩在马车里笑着对她说。 “如此看来,我得给大小姐守夜了。” 她当他是在玩笑,可是他是认真的。 许久,琛轻轻说道:“去床上睡吧。” 星莩瞪大了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摆手道:“我去你屋里睡?不行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琛撇了撇嘴,哭笑不得,推了他脑袋一下:“你想什么呢?床分成两边,你要敢越界,就地打死!” 星莩闻言舒了一口气,笑道:“你不生气啦?” 琛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朝屋内走去。 星莩笑了笑,站起身来走进了屋内。 二人虽是同床而枕,但是却是和衣而眠,并且从床的中间划出一条线,泾渭分明,谁都不许越界。 即便如此,二人仍然背对着背,身体不敢随意动弹,十分局促和拘束。 他们二人十分奇怪为什么心跳得十分快,且都是睁大着双眼,毫无睡意。 就这样,过去了一夜。 第二天 阿蒙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从屋内走了出来,望向窗外冉冉升起的红日,心情十分的好。 当他心满意足的放下手臂,眼角的余光瞥向沙发,不由得吓了一跳。 星莩和琛两个人斜靠在沙发上,黑眼圈都特别的重,星莩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 “什么情况啊。”阿蒙惊讶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星莩打了个呵欠说道。 阿蒙见状翘着嘴,眼睛下翻,嘲讽的看着星莩。 “该啊,苍天有眼啊。”阿蒙心中腹诽道。 “对了,商忌差不多来了吧?”星莩似是想起什么似的,尽力睁开眼睛。 说着,星莩站了起来,顶着黑眼圈,使劲晃了晃头。 他们早已与商忌商量好,要借着他的轻功监督着北城一带,看看有没有人再出手。 琛因为身体还虚弱,被星莩禁止与他们同去,而这里毕竟是元殿之中,可以说整个天佑郡城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就这样,祭礼前的几天,他们不是在北城蹲点且四下探查,便是在元殿为李陌琦做事,再不然就是去与民同乐。 经过几天的了解,星莩也从商忌的嘴中得知,他家中并不富裕,唯有一个老母亲,而他自己除了一项可称“梁上君子”的好轻功和一双锐利的双眼之外,别无所长。 他们探查了数天,却是毫无头绪,那刺客销声匿迹,不管白日黑夜,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外派中央官员陆陆续续的回来,也都安然无恙。 看到这个场景,星莩舒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但到底看起来是平安无事,星莩也就没有多想。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祭礼也如期举行了。 这一天,星莩刚刚睁开双眼,结束了自己的冥想状态,便听到了隆重恢宏的音乐声,笙箫鼓瑟,丝竹管弦,各种乐器的声音充斥在天佑郡城之中,好不热闹。 元殿外面,早在广场旁搭起了一个巨大的三层露台,舞女们在上面有序的翩翩起舞,踩着鼓点,让人心中生出一种恢宏肃穆之感,不自觉便是严肃端重起来。 一尊石质的神像摆在了露台的最高处,前摆贡品,再前置一巨鼓,执礼的女官在上面起舞击鼓。 此时,万千民众已经聚集在了广场的外围,虽然人多,但是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和无序,而是望着那高高的露台,静静的等待着。 供奉上天,敬行祭礼,白日行祭,夜晚燔帛,乃是亘古庄严持重,条例繁琐之事,岂可儿戏?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元殿那扇巨大的门缓缓开启,众多官员们根据官职大小而排先后,各自手捧一个小盒,五步一停,抬头将小盒放在自己的头上,之后再放下来,继续前行,重规迭矩,整齐划一。 李陌琦身为察举司司主,自然是高官,排在前方,而长孙靖和另一面如刀削,身材消瘦的老者并行在最前方,各自手持一柄纹着七宝,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长剑。 星莩三人自然也身着官服,但由于官职尚低,只能排在较后方。 他看向最前方长孙靖旁边的老者,心中有了数。 那位可能就是不怎么被提起的分殿相国了。 就这样,这个庞大的队伍走到露台前,转了个弯,有序的在神道两旁分开,井然有序的跪了下来。 百官这一跪,顿时,那些百姓们跪地俯首,头都不敢抬一个。 跪着的星莩还在疑惑当中,突然,锣鼓声停了下来,整个天佑郡城突然变得十分安静,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一声凤鸣响彻了整个天佑郡城。 星莩不由得悄悄往天空中看去,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只巨大的凤凰若如浴火重生一般,双翼如垂天之云,昂首鸣于九天。 燃烧其上的火焰似是要将天边的云霞都灼红,场面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星莩仔细的看去,才发现那浴火凤凰是一个虚影,凤凰的心脏位置,一个身着华装的女子浮在半空,冷艳的双眼扫视着这一片叩首的人。 燃烧的火焰化作一条火线,在她的前裙,后肘,肩胛化作一条条红色的缎带,随风飘扬。 “下官(草民)参见殿主。”众人相继跪地,俯首请礼。 殿主沉默着,左手烈火焚烧,逐渐化为一条火柱,待的火焰散去,一柄上下通红的权杖握在手中。 身后的凤凰虚影散去,她缓缓落到露台的顶部,看着那一人高的石像,抬起双臂。 鼓声停了下来,笙箫声停了下来,万众静静的看着这位尊贵的夫人。 “克里克路,尊贵的神袛,请您享用这些供品,保佑元殿可以如同凶猛的狰兽一般日益强大,治下的子民可以像那天空中的青鸾一样自由……”那名夫人朗声诵读着祭文,她脑后若同日轮一样的首饰钗簪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在高高的祭台上是那么的圣洁和威严。 “大将军!”很长时间之后,殿主突然一声断喝,看向了露台之下那位老人。 星莩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来,看向长孙靖的方向。 长孙靖缓缓站起身,手捧七宝剑,微微抬起头来,那双凛冽的双眼看向台上那名雍容华贵的夫人,洁白如雪的髯须随风飘荡。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三章 “宣,相国!”那夫人又是大喝一声,长孙靖身边的老者同样缓缓站起,手捧七宝剑。 二人同时迈出一步,庄严肃穆着朝祭台上缓缓走去。 除了那些象征元殿的旗帜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之外,整个元殿,不,甚至整个天佑郡城,都是宁静了下来。 不多时,两人踏上了祭台,先后向分殿主致礼后分别侍站在殿主的两旁。 “铮”的一声清响,两柄七宝剑同时被抽出,刃白如霜,闪烁着寒光。 二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猛地一挥剑。 “当”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道让那相国不引人注意的踉跄了一下,很快他便站好,看向长孙靖的眼神中有着怒火。 长孙靖得意的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两剑交叉,分殿主捧着一块纹饰精美的铜镜,将它放在两剑的上面。 那铜镜十分奇怪,两面都可以照人,后面的那面镜子反映着神像,且竟然就那样悬浮在两剑之上,随着那夫人的念念有词,那镜子转了个方向。 “起!”殿主大喝一声,那些官员连忙直起身来,将手中的小盒子捧过头顶。 那些小盒子啪的一声打开,里面涌出许多团状的灵气,皆朝着镜子涌去。 那镜子在吸收灵气的一开始只是慢慢的转动,随后转动的越来越快,都快要看不清它原本的样子。 突然,那面镜子没有任何征兆的停了下来,似是将投下的太阳光都吸纳在内,发出耀眼的光辉。 万千百姓们受这强光的照耀,都下意识的拿衣袖挡住了脸。 不多时,强光逐渐散去,镜子中竟然出现了一副副动态的画面。 里面显示的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千良田丰收、百姓阖家欢乐的景象。 百姓们怔怔的看着那副画面,待到回过神来之后,随即欢呼雀跃,手舞足蹈,他们乐滋滋的看着对方,使劲的鼓着掌,甚至激动欣喜的有些无所适从。 “各位元殿的子民。”殿主用着元力扩大自己的声音,朗声道。 在殿主的喊声下,那些欢呼激动的百姓们逐渐安静了下来,将目光聚集到这位殿主身上。 “各位元殿的子民们。”殿主扫视了一下下面如同一大群蚂蚁密密麻麻的百姓,朗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上天已经许诺了我们,来年我分殿辖制下二十一城将会风调雨顺,但是上天也要求我们忠于元殿,安分守己,勤劳耕作,富德有礼,若是再有地方发生灾患,定是有人违背了上天的意志,如此,其心可诛!” 随即,那些百姓连忙跪下,一下一下的磕头,向着那面镜子发誓。 星莩见状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一祭礼的妙处。 这一手实在是太狠,太聪明了。 借着上天的名义发号施令,就算真发生什么灾祸,也是百姓“德行不举”,没有安分守己的原因,这样一来,不仅加强了民心的凝聚,还巩固了元殿的统治。 怪不得多年来,元殿各地都是平静安然,莫说叛乱,内部连个骚乱也没有。 至于那面镜子,拜托,两个融元境大修者皆在那里,做点花样难道还不行? 星莩忍不住看向了那些一直叩拜谢恩的百姓,眉头皱起,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虽然自己是元殿的官员,但看到多年来元殿大肆招纳兵丁,整合军备,田地已经有些荒废的苗头,再加上近几年天公不作美,百姓们的生活确实有些不易。 好在多少还能过得去,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毕竟近期据说那大皇朝逐渐式微,已经毫无影响力,眼看着大乱将至,整军备武也是为了这一片的和平。 星莩深深舒出一口气,这样想着。 这些有的是星莩自己想的,有的还是自己道听途说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城主府中的各处奏折看来的,再加上多年翻阅各种各样的书,在对这一切有些了解的同时,也不由得对这个世界有些好奇。 那大皇朝说起来倒也是可怜,当年在这大陆上建立了政权,八方进贡,万国来朝,而此时呢,虽说明面上元殿只是拱卫它的众多藩属国中的一个,但是军阀林立,大皇朝也是名存实亡,再无丝毫的影响力与威严。 长孙爷爷说那大皇朝的君主是昏君,如今结合看来,也确然如此。 正在星莩天马行空的出神的时候,突然一双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肩膀,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回过头来,发现是元殿的一名宦官。 他站起身来,微微拱手作礼。 “您可是夔城的廷卫长大人?”那宦官问道。 “呃,在下正是”星莩疑惑的望着这名宦官,应道。 “待到祭礼后殿主想要见见您,让奴来请示您一下。”那宦官毕恭毕敬的说道。 “啊?殿主要见我?为何啊?” “这个奴就不知道了,奴只是来告知您并且来接您的。”宦官说道。 星莩见状犹豫了一下,随即扭头向后面的阿蒙和琛示意了一下。 “那,就劳烦您带路了。”星莩说道。 那名宦官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来,原路返回,星莩见状走上前去,跟在他的身后。 待到星莩走后,他身旁那些官吏开始议论纷纷。 “这位便是夔城那位廷卫长大人,闻声不如见面,果然是气宇轩昂啊。” “是啊,虽说年纪尚小,可是独具慧眼,聪慧异于旁人,之前若非他,恐怕夔城就陷落了。” “真是少年可畏,能受到大将军和殿主的赏识,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莫看他此时仅是个小小的廷卫长,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一旁的琛和阿蒙听的这一番话,耸了耸肩,面面相觑,心中尚疑。 不多时,星莩跟着那宦官在元殿内七拐八绕,星莩边走边感到奇怪,平时元殿的格局明明很是错落有致,鳞次栉比啊,今天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绕进了一个迷宫一样,都认不得回路了……… 这一路走下来星莩也是叹为观止,没想到这元殿竟然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不得不惊叹于设计师的聪慧和技巧。 那挂在墙壁上的一副副油画,星莩从没有见过,忍不住走上前去。 “那个,这些油画都是谁啊?为什么我在元殿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过?”星莩疑惑道。 那名宦官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那些都是元殿的宿老,开国功臣,贡献极大,所以只会放在高层深处,由他们来监督着诸位分殿殿主。” “哦,这样啊。”星莩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那一幅幅姿态各异的画像。 星莩一名名看下来,画中的人仗剑怒目,横刀立马,运筹帷幄,形态各异,心中不由的感慨。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些画所吸引,似是跟随着画里的人物回到了当时那个战火纷飞,霜寒漫天的时候。 若非宦官提醒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 “廷卫长大人,这里已经是元殿的最高处,往前中间那道华丽的大门,便是殿主平常办公的地方了。”那宦官说道,“奴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劳烦您了。”星莩拱手说道。 那宦官点了点头作为致意,朝楼下走去,原路返回。 待到宦官走后,这里就剩下星莩一个人了。 星莩仔细的打量着这里。 楼阁之高,云过廊厅,犹入仙境。 纹饰纱缎悬挂在梁上,垂落下来,被微风缓缓吹动着,屋顶上的花纹精美绝伦,钟鸣声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檀木栏杆上,一个个细小但精巧的铜雀孤单的望着遥远的前方,似是渴望着能够像天空中的鸥鹭那样展翅高飞。 据说,分殿连绵的宫殿群中有一个鹤立鸡群的楼阁,叫做天守阁,不知是不是这里。 天守,楼阁之高,高处孤寒,唯有天守身边,群星做伴。 星莩拍打了几下袖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朝前方走去。 他使劲推开那扇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焚香缭绕,弥漫在整个厅内。 那些金铸的朱雀在这烟雾之中,更加的栩栩如生,似是下一刻就会展翅而起。 梁柱两旁的中央道上,一面长长的地毯直铺到尽头的软椅前。 整个大厅金碧辉煌,明明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但是给星莩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珠帘帷帐后面,一只尾翼七彩的蓝色鸾鸟从软椅之上飞下,并放肆的在桌案上走来走去。 星莩很是好奇这只鸟,便细细地打量着它。 它似是发现了星莩,和星莩大眼瞪小眼,之后不屑的扭过头去。 星莩撇了撇嘴,歪了歪头。 这是怎么个意思,自己被一只鸟鄙视了? 这只鸟引起了星莩莫大的兴趣,下意识的想要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一番这只通人性的怪鸟。 可是没等他走出几步,突然,帷帐被一股强大的元势猛地卷起,一股龙卷风状的元力直朝星莩击去! 饶是星莩反应极快侧身一躲,那股元力还是从他身前擦了过去。 “咚”的一声,一道元力击在那殿门上,顿时一声巨响,直接贯穿了过去。 星莩呆呆的看着那被贯了个洞且还冒着白烟的大门,难以置信的转过身来看向了那只鸾鸟。 那只鸾鸟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随即高傲的仰起头来,带着鄙视的眼神看向星莩。 那扇门好歹是铁木打制,在某些程度上要比钢铁还要坚硬,就这么生生给击破了? 就在星莩诧异的时候,那只鸟怪叫着突然朝他扑来,口中汇聚元力。 星莩一惊,连忙去拔腰间的佩剑。 正在这时,那鸾鸟突然一声尖叫,停滞在了半空,使劲扑腾着翅膀。 星莩定睛看去,明明那鸟旁边什么都没有,但是它好像就是被钳制在那里,不管怎么扑腾翅膀,怎么尖叫都是无法再往前挪上一步。 正在星莩诧异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在厅内刮起,许多可见的气流朝那主座上汇聚而去,庞大的元力突然充斥在这大厅之中,压的星莩几乎喘不过气来。 “嗡”的一声,一面巨轮出现,随即,一个人影在凤鸣声和熊熊火焰的衬托之中,出现在了那个主座上。 当时距离太远,星莩看得并不清楚,但此时距离她不过十米之远,顿时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炙热可怖的元力犹如熊熊烈火燃烧不尽。 她一袭红鸾鎏金长裙,外披不知名动物的大氅,鬓发上点点珠翠金钗犹如星空补缀,妖异的容颜身姿令得人魂魄尽去。 她虽然可称风华绝代,但那能令冰霜凝结的冷傲脸庞,以及那不怒自威,暗藏杀机的瑞凤双眼,面容虽是宛转蛾眉,却让人只能战战兢兢,俯地叩首,不敢直视,亦不敢生出忤逆亵渎之心! 到底是元殿殿主,哪怕只是数个分殿当中的一个,哪怕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举手投足之间却威武霸气,巾帼不让须眉,有着俯瞰天下的仪态。 待到那些虚影散去,她缓缓抬起头来,凛冽的眼神刺向阶下的星莩。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四章 廷宴燔礼 星莩见状,连忙跪下,低头拱手作礼。 “臣,参见殿主!” 殿主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朱唇轻启。 瞬间,星莩感觉四面八方似是有着巨大的压力扑来,连忙动用元力进行抵御。 那股威压何其强大,不多时,星莩便是咬紧牙关,汗流如注,拼尽全力保持着自己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殿主玩味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双目圆睁! 顿时,一股威势迸发。 星莩猛地瞪大了双眼,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但是经过一阵七摇八晃,他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稳住了身姿,继续抵抗着这股威压。 他的双手青筋暴起,互相之间扣的死死的,牙关紧咬,元力已经全开。 “轰”的一声,红莲与黑气被迫出现在他的手中、身体周围,他的眼睛逐渐变红。没多长时间,图纹都是显现出来。 这时星莩觉得好了一点,但仅仅是一点,那些压力对他来说仍然是堪堪抵挡,甚至令自己喘不过气来。 只是威压就逼出自己的元素,图纹,这样的力量该是多么的恐怖。 随着时间的推移,突然地板上一个红色的纹路隐隐显现,但是殿主一心只放在他的红莲上,没有注意到他身下的变化。 不多时,殿主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顿时,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元力瞬间消失殆尽,星莩连忙贪婪的吸着新鲜空气,随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咳嗽着。 那些纹路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殿主缓缓走下,凝脂如玉的手臂缓缓向上一抬,一股元力将星莩托了起来。 星莩见状连忙拱手行礼站好,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抬起头来,看向这名眼前站着的女子。 星莩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敢于直视她的眼睛,却不敢说出一句话。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正待星莩坚持不住要低下头的时候,殿主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长孙老将军说的没错,你确实挺出人意料。”殿主步伐慵懒的走到他的身边,凑到他耳边,凶狠的说道,“你可知,元殿有律法,敢于直视孤的人,是不敬之罪,是要被处死的。” 星莩闻言面色毫无波澜,仍然拱手作礼。 殿主拖着她那长长的裙摆环绕了他一圈,最后眯着眼睛直起身来,走回了那帷帐之中,缓缓将食指放在那只怪鸟的脚边。 那只怪鸟抓着她的手指,她微微抬起手来,将那只鸟靠近自己的眼睛。 “这小家伙很可爱,不是吗?”殿主说道,挑逗着那鸟儿,“可爱也是一种价值,有价值,才有用,才不会被抛弃。” “长孙老将军的眼光还是那么毒辣,你对我元殿,有用。”殿主转过身来,看着星莩,“好了,孤乏了,你跪安吧。” 星莩随即下跪行礼,随即微微点头,倒走了数步,转过身来,朝大门而去。 “今夜的元殿宴会,有你的席位。”殿主突然说道。 星莩一怔,连忙回过头来:“谢殿主厚爱。” 那殿主倚在软椅上,拨弄着那只鸾鸟,不再搭理星莩。 星莩拱了拱手,退了出来。 待的那扇大门重新关上以后,星莩倚在栏杆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他仰起头来,看着满天云霞,许久才缓和了过来。 自己已经在那里忍了半天才没有失态。 这个女子给自己的感觉不像长孙靖那样嫉恶如仇的威严,也不像李陌琦那样冷静常思的智慧。 相反,明明她的元素是炙热的火焰,却给自己一种自己面前站了一座冰山,透出的寒气要将自己血管冻结的感觉。 有那么好几次,星莩都感受到了锋芒毕现的 杀气朝自己铺面而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星莩才反应过来殿主那句话。 “宴会,有我的席位?” 星莩虽是骑士爵位,但是在元殿众多高官眼中,他仍然很不起眼,即便他夔城之战中眼光独到,及时请来援兵,并担任先锋,但仍然只是一名基层官员,按往次的惯例,自己应当与众多中央基层官员聚在一起,等待着殿主宴会后对他们进行慰问。 可现在的情况,自己被殿主允许参加宴会,也就是平白给自己添一个位子。 这如果是平时必定是难得的殊荣,但是在星莩见过这位殿主之后,星莩潜意识里感觉还是少和这名夫人打交道的好。 再者自己只是来这里避开两天,好让千昀探查,若是引人注目,反而招来嫉恨。 但现在既然殿主看重,便不得不去,宴会上坐在边上,想是别人也不会注意。 可是………那多金玫瑰,怎么办? 想到这里,星莩嘴唇猛地抽了抽。 待到星莩已经走了好一会儿,殿主换下了那件祭服,换上了一件紫色低胸袍裙,比刚才更加妩媚动人。 她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晃动,互相碰撞,声音像是风铃一样清脆,手里的鸾鸟扑扇着翅膀。 她扶着栏杆从天守阁望下去,眼神中除了那已经成为习惯的狠戾之外,竟然还有着一丝倦怠和悲伤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只鸟儿的羽毛,眼睑低垂了下去。 夜晚 太阳刚刚落下,整个元殿便已经灯火通明,轻歌曼舞、鼓乐齐鸣,而外面燔礼前,万民翘首企盼,载歌载舞,已然是准备开始了。 这时,殿中钟乐之声响起,大臣们在恢宏隆重的音乐声中,郑重且有序的陆陆续续走进了大殿。 星莩面无表情的跟随在众人身后,在门口为自己准备的座位上坐定,正襟危坐。 外面,一辆香辇在喧闹的民众之中穿过,落在了距离广场不远的地方。 花魁浓妆艳抹,以扇遮面,肩披桃花广袖服,缓缓走下马车。 白色墨竹屏风已经在她的必经之路两侧摆好,映在屏风上的影子仪态万千,缓缓朝台上走去。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遏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月光下的她且行且唱,歌声婉转低吟,让听者如痴如醉,似是联想到了那久远到已经只能存在于梦中的朝贺。 元殿中,众臣已经向殿主行了礼。 侧座的长孙靖向星莩点了点头,星莩见状连忙拱了拱手作为还礼。 这时,歌女们已经涌进大厅,歌舞升平,朱弦玉磐,如泣如诉,犹如天上乐音。 殿主拿着金杯,和相国、大将军有一搭话没一搭话的聊着,抿着杯中的酒,盯着前方那些起舞的舞女。 殿外广场 此时,那名花魁已经走上了唱台,微微向众人致礼,步伐轻起,开始了舞唱。 “一舞一兮濯清影,缦立远视盼君来,泪洗红胭,倚椅对月眠,似是旧时重入梦,君绾妾发轻上钗,山茶花依在。”花魁玉臂轻挥手中扇,起舞翩翩,婉若游龙,歌声似是令得昆山玉碎。 花魁唱完之后微微行礼,退了下去,民众们仍然陶醉在其中,意犹未尽,许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连声叫好。 花魁在后台听得外面掌声雷动,抿了一口桌上的酒,沉默不语。 “您何苦如此提议,来这里为他们歌舞,那些个百姓终岁不闻丝竹之声,有几个懂得音色韵律?分明都是冲着您的身子来的。”她旁边侍奉的婢愤愤的说道。 “不止他们,即便是那些来访的客人,说是为了一睹我的容貌,可又有几个能闻得其中韵律?不是冲我身子来的?”花魁叹息道。 “哼,他们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平时您略微不满意,他们即便是砸上几十万银子,也瞧不上您一面。”那婢说道。 花魁苦笑了一番。 这时,外面响起了自己身旁游女的声音。 “诸位,我们花魁早就许诺,会和一名选中的客人饮一杯香酒,现在,就请那日持金玫瑰的公子随我前来。”游女朗声说道。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四下探看。 不多时,星莩笑了笑,走上了场,掏出了那朵金玫瑰,递了上去。 奇怪的是,下面的琛似是接受了这一切,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鼓起了掌。 游女细细检查了一番那朵金玫瑰,朝他笑了笑,十分礼貌的将手一伸:“请” 随即,“星莩”跟随着她朝后台而去。 众人皆议论纷纷,用着羡慕的眼神看着“星莩” 要知道,得见花魁一面就得砸上数十万,还得看花魁心情,不愿意也是白搭,即便是见了面,花魁不满意仍然白搭,这还只是初见面,便是数十万的白元叶,更别说喝杯酒了。 这时,教廷的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许多人出来将戏台子撤下。 “诸位天神的子女,燔礼即将开始,今天是天神给予我们的恩遇,所以,尽情狂欢吧。” 言罢,这名身着白袍的教廷人员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在深坑前跳傩戏的“木铎” 随即,那些百姓涌上广场,将玉帛,牺牲等东西往那深坑掷了进去。 那些唱傩戏的“木铎”将油泼洒了下去,嘴中唱着听不懂的语言。 待到百姓们全部撤下,“木铎”将手中的火把向下一掷,顿时在油的作用下燃起熊熊烈火。 百姓们见状开始围着那篝火激动的欢呼,在广场上载歌载舞,欢呼企盼着来年的丰收。 更多的人涌向了深坑旁边的酒池,开始畅快的享用着这佳酿。 没有多长时间,整个广场便是充满了兴奋的呼喊声和歌唱声,流光溢彩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火树银花,这个场景,是真真的普天同乐,万民欢庆! 这时——后台 星莩缓缓将金玫瑰递上,花魁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屏退了左右侍婢。 随即她那美丽的面庞顿时森冷了起来,左手寒芒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中的刀已经落在了星莩的脖颈前。 星莩一惊,呆呆的看着她。 “您,这是何意?”虽然讶异,星莩仍然笑道。 花魁走上前来,邪魅的笑了笑,挑起星莩的下巴,轻轻的说道:“这位公子,您不是我选定的那个人。” “星莩”呵呵一笑,那花魁的神情顿时冷了下去,右手微微一动,星莩应声倒地。 “好像你不知道,耍这样花招的人,都已经死了。”花魁漫不经心的瞥向那具尸体说道。 突然,她瞪大了双眼,惊讶的发现地上那具尸体只剩下了一层皮。 “好像你并不知道,我即便被你杀了,仍然能从地狱里回来。”星莩从烛光的阴影中走出,手中隐隐约约似是握着一道长鞭。 当他走到灯光下的时候,花魁大吃一惊。 “星莩”本来的黑发红眼,已经变成了白发,那双眼睛已经变成了墨绿色,就连脸型肤色都是改变,一张阴柔却给人一种有着蛇的阴毒感觉的脸出现在花魁的面前。 赫然是阿蒙。 “你是什么人?”花魁眯着眼睛,手中澎湃的元力已然涌动。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想和你打架,我也不是故意假扮的,只是受人之托。”阿蒙虽然摆着手,嘴上解释着,但是手中那卷长鞭已然收紧。 “受人之托?”花魁疑惑的看向他。 这时,“轰”的一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是人群的惊慌声。 阿蒙和花魁一惊,连忙朝外面走去。 “轰轰轰!”接连几声爆炸的巨响,引起了人群剧烈的骚乱,外面顿时火光滔天。 阿蒙一怔,连忙向那花魁一拱手:“在下有事,恕不奉陪!” 说着,阿蒙一个纵跃,朝人群里面而去。 花魁面无表情,但是随即快速的将自己头上的珠翠取下,回到了屋中。 “轰”的一声,又一声剧烈的爆炸,整个广场已经是被剧烈的火焰所包围。 元殿中 听得这一声剧烈的爆炸,殿中的舞女们惊慌的喊叫跌倒,酒杯掉在地上碎裂,满座臣官都是呆住了。 星莩远远看到广场那里浓烟四起,顿时大惊失色,“倏”的一下站了起来,咬紧牙关,便是朝殿外纵跃而去。 待到星莩跑了出去,整个大殿臣官才是回过神来,顿时一片混乱。 此时,整个广场都是被火焰所包围,火光冲天,犹如挣脱牢笼的野兽一般肆虐。残暴可怕的火舌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民众们惊慌失措,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可是不知怎么的,火蛇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将惊慌的它们吞噬掉。 顿时,惊慌声,哭喊声,绝望的哀鸣声充斥在整个天佑郡城当中。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人们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 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的扩散着它的爪牙,染上了街道上的楼阁,很快便是窜到各个角落,包裹了楼阁,没多长时间,楼阁的梁柱被烧断,随即轰然倒塌,带着余火的木头四处飞溅。 一些民众顿时被埋在那片燃烧的废墟当中,剩余的民众争相惊慌的奔逃,在火舌和浓烟追袭之下,纷乱不已,犹如末日降临。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五章 虐焰焚天 熊熊火焰持续燃烧着,几乎充斥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琛!商忌!”阿蒙很快在纷乱的人群中找到了他们。 “阿蒙”琛见到他惊呼出声。 “怎么样?你们没受伤吧?”阿蒙连忙问道。 “我们没事,可是大火燃断了两边房屋的房梁,现在许多路都被堵住了。”商忌说道 “这些百姓,我们得带他们出去。”琛焦急的说道,“还有莩哥,莩哥现在在哪?” “星莩现在在元殿中,火当是燃不到元殿上面。”阿蒙凝重的说道,“琛,你说的对,当务之急是带这些百姓走出火海。” 这时,突然三人的身后传来数声惨叫。 三人连忙回过头来,发现许多身着夜行服的人持着钢刀,不论是教廷人员,还是元殿官员,甚至是普通百姓,许多都惨死在这些身着夜行服的人手下。 哭泣声,呜咽声,惊慌的呼喊声,犹如那浓烟和火焰一般充斥在每个角落。 顿时,血流如注,硝烟弥漫,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可怖。 一个小女孩惊慌的跌坐在地上,全身不停地颤抖,且哭泣着。 “你们是谁,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女孩嘶哑的哭喊着。 那些个黑衣人扭了扭脖子,其中一人慵懒的抬起手指,一道元力朝女孩呼啸击去。 那女孩惊慌的看着那道逼近的光芒,瞪大了双眼。 “啪”的一声响一个白发的公子手中墨绿色的气息流转,随着他的元力若同流水呈涟漪状扩散,那道击来的光芒顿时烟消云散。 “何人!”阿蒙怒喝道。 那几人看向了阿蒙,持着钢刀朝他们劈来。 阿蒙见状目光变得森冷起来,长鞭一挥,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人已经气绝身亡,另一个人被阿蒙扣紧脖子,随后口吐白沫被毒杀。 “小妹妹,快走,跟上那些人,不要向后看。”琛蹲下来扶起那个小女孩,手捂着她的眼睛说道。 那个小女孩许是被吓的,十分听话的朝人群跑去。 “走!”阿蒙一捋随风飘荡的白发,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时,一个戴着面具,身材姣好,仍然穿着戏服的女子持剑窜进火海,奋力救出数名被困住的民众。 随着她第三次窜进火海,一声哨声响起,天空中顿时跃下许多手持钢刀的黑衣人,落在火场的每个角落。 于此同时,和这女子戴着相仿面具的一众人也出现在火场之中。 “杀了他们!”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持起长剑,一声怒喝,向那些黑衣人扑去。 顿时,黑衣人与面具人杀成一片,场面更加混乱。 那女子极为凶狠,剑术也十分高超,她在那些黑衣人里面穿梭,动作看起来像是在翩翩起舞,但是手起剑落,游刃有余的凶狠凌厉丝毫不逊,将那些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斩杀。 “哈!”随着她一声断喝,她猛地回首将剑刃送进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随后猛地抽出来,那人瞪大着双眼,气绝身亡。 鲜血飘洒,溅在她的裙摆上宛如一朵花在绽放。 另一边,阿蒙等人趁着这些人陷入混战,几次入到火中,将那些百姓护送出来,并为那些百姓指明着逃脱的方向。 阿蒙也想上前斩杀那些屠戮平民的黑衣人,但苦于自己的招数多为范围攻击,而面具者,黑衣人,平民混杂在一起,密度太大,根本就不好下手,只能被动防御,辅助着恐慌的百姓逃离。 阿蒙咬紧牙关,望向元殿的方向。 星莩如果在就好了,凭着他的智慧和能力,护送平民出去不是什么难事。 另一边,那女子重重的从天上摔下,剑刃使劲插在地上,双脚在地上擦出长长的痕迹才停了下来。 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污,望着天空那个袭来的黑衣人,咬紧了牙关,奋力将长剑挥起。 女子虽强,但是猛虎架不住狼多,且那些黑衣人当中大多都是元者,加之火场之中烈焰燃烧,温度奇高,虽说元力尚存,精神却有些恍惚起来。 “咚”的一声,那黑衣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那女子落在地上,面具已经毁了一半,她重重的喘着粗气,看起来是受了内伤。 但是她还是迎上了另一名黑衣人。奋力的格杀着那些闯入的贼人。 “纳命来!”一声粗犷的呼喝,一名黑衣人从她的侧面袭来,手中紫色的元力翻滚着。 女子此时正在专心应对另一个人,面对着从侧面极速袭来的黑衣人,连躲都没法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掌朝自己击来。 “啪!”的一声闷响,那一掌顿时击在女子的右臂上。 那女子一怔,随即喷出一口鲜血,自身在元力的作用下倒飞而出。 她的眼神恍惚了起来,回头望了望身下的熊熊烈火,嘴角微微上扬,苦笑了一下,随即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时,一道黑影从火海当中窜出,将正在坠落的她一把抱起,平平安安的落在了地上。 那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想要动弹却动弹不得,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男子的森冷面庞。 星莩及时赶到,将她从火海之上救下,并且落地时将女子甩在自己后背上,右手猛地一挥,不知何时出鞘的剑刃挡住了两把朝他劈来的大刀,并且手腕一转,还把那两把大刀给缴了械。 他的手掌通红似血玉,狠狠击在那两个人的胸脯,将他们先后打入了火海之中。 这时,方才靠着偷袭伤到女子的那黑衣人窜出,朝星莩击出三道袖箭。 星莩脚步漂浮在半空,犹如幽灵般的后退,之后手中一道黑气锁链击出,将那空中的黑衣人锁住,勾了过来。 那黑衣人眼神满是惊慌的被拉过来,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星莩那寒芒乍现的剑刃。 “噗嗤”一声,血溅白刃。 那女子看着星莩行云流水的将那些敌寇击杀,笑了笑。 “你可是第一个敢爽我约的人。”那女子趴在星莩后背上,摘下了面具说道。 “见笑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星莩扭头瞥了她一眼说道,“表面上是花魁,实则却戴着这副面具,是元者,并且还是元殿麾下的人。”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星莩将剑一横,一边寻找着出路一边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爽约。” “姑娘真是霸道,强行把金玫瑰塞到我的手里,还要怨我爽约。” “嗬,我可是花魁,平时天佑郡城想和我喝酒的人多了去了,你还不乐意。” “姑娘相邀,当是应该去,可是无奈殿主为我设了席位,廷宴不去反而和姑娘喝花酒,这可是不尊仪礼的大罪” “看来是我小瞧公子了。”女子嘻嘻的笑着,凑到星莩的耳朵,低声道,“但是你就不怕爽我的约,也有可能会死么?” “哼,之前确实没这样想过,即便姑娘告诉我我也不信,但是现在可有这种忧虑了。” “哈哈,你太可爱了,妾身叫映宸姬,公子叫什么?”“星奈格尔·莩”“公子好像不是这天佑郡城中的人。” 星莩扭头瞥了她一眼,心中不由的感慨。 这女子心可真够大,这熊熊烈火之中暗藏兵锋,她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自己逗闷子? “小心!” 话音刚落,一支凝聚着强大元力的强弩箭便是犹如黑暗中的鬼魂一般,呈百步穿杨之势朝星莩击来。 星莩若是一个人还好说,凭借他的感知和敏捷,躲开这一箭并不困难,然而此时他带着一个人,像平时那样躲开是不可能的了。 面对着那百步穿杨,没金铩羽的弓箭,星莩猛地将手向前一推,顿时一道血红透明的元力盾出现在箭矢和星莩之间。 那箭矢在元力的加持下,不仅附带着雷电元素,力道也极大。 那支箭撞在星莩的元力盾上,顿时传出“刺啦啦”的声响,摩擦出道道火花,上面蕴含的雷霆之力也完全覆盖在了元力盾上。 雷电在他的元力盾上跳跃,“噼啪”的声响连续不断,就连那些石质的地板都是被这股雷电击的四分五裂,碎石飞溅。 星莩的元力盾可谓是结实,但也是没多长时间便千疮百孔,星莩自身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连连后退,喉咙一甜。 那弓箭终于是强弩之末,雷电力量耗尽,无力的跌在地上。 元力盾消失,星莩收回自己的手来,他只觉手上火烧火燎的,细细看去,微微颤抖的手掌上黑漆漆一片,冒着缕缕白烟。 星莩眯了眯眼睛,看向放箭的那个方向,面色凝重。 这时,外面的琛瞪大了双眼,心跳似是一滞。 “莩哥?!”她面带惊慌,自言自语的看向了广场的方向。 木制房屋经不住火焰的持续侵蚀,不多时,伴随着一声巨响,还带着火焰的木房檐从半空中坠落,引得火焰一阵骚动。 火海当中,一个黑衣人缓缓走出。 他的背上背着两把太刀,手中还拿着一张造型奇异的长弓,雷电若如万千小蛇一般环绕其上。 “嗬,还真是倒霉,炼元境的高手。”映宸姬摇了摇头,笑着看向星莩,“看来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公子,若你放弃我,还是可以逃出去的。” “你现在怎么样?”星莩对自己后背上的映宸姬说道。 “不太好,那一掌太过强大,加上元力耗尽,我现在只能堪堪稳住身形。” 星莩轻轻把映宸姬放下:“那你在旁边看着,我去杀了他。” 说着,星莩手中元力涌动,一道元力覆盖在了映宸姬的前方。 “你说什么?”映宸姬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星莩,可是不等她叫住星莩,他便一个纵跃,到了距离黑衣人不过五十米的位置。 星莩自然是不知道映宸姬的神色,他此时背对着映宸姬,长剑向前一指,身上的元力已经调动到了极致,红莲在他手中微微转动,图纹迸发,那些环绕在他身边的黑气涌动着,其中似是有着渡鸦的形体和叫声。 “淬体境中后期?”映宸姬更加讶异了,这股元力如此强大,若非那个图纹,映宸姬万万不敢相信那是中后期削弱过的力量。 星莩处在晋升阶段上,元力已不是最强状态,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力量也是极为惊人的。 可是只论元力,距离炼元境仍然相去甚远。 这表面上看起来差的是一个境界,但是实际上却是许多年的功力。 映宸姬虽然惊异于星莩那不符合他修为的元力力量,但她仍然不相信,一个被削弱力量的淬体修者能够击杀炼元境。 炼元境可不仅仅是力量提升那么简单,那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横隔在两个境界之间,有着许多技巧,是淬体无法使用出来的。 那个黑衣人面带嘲弄着看着眼前这个小修者,虽然他干着这行当,谨慎是常态,但是面对两个淬体境,其中还有一个元力耗费大半且处于受伤状态,搁谁谁也不信这两个人能翻盘。 “来吧!”星莩一声断喝,语气中带着挑衅的看着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顿时心中不悦,向星莩怒目而视,随即收起了长弓,亮出了太刀,怒喝着朝星莩扑去。 星莩见状嘴角微微勾起,手持红莲和长剑,迎上了那名黑衣人。 周围黑烟滚滚,熊熊烈火仍在剧烈的燃烧!战斗却已然打响!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六章 绝凛红莲 太刀夹杂着磅礴的元力朝星莩横扫而来,看着上面那劈啪作响的雷电之力,星莩自知难以抵挡,但出乎映宸姬的意料,他并没有躲,而是挥剑迎了上去。 这一下也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但也只是让他怔了一下,随即他便咬牙怒视着星莩,眼神中尽是轻蔑。 “找死!”一声怒喝,不等太刀挥到星莩的身上,星莩居然又不打了,一个急转弯朝着映宸姬的方向绕了回去。 这一举动让映宸姬大跌眼镜,呆呆的看着星莩。 黑衣人自然是抡了个空,并且还因为自己本身力道过大,直接导致自己向前闪了一下,踉踉跄跄的好容易才站好。 这么一来,黑衣人不仅是不悦,心头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先挑衅自己,后来半路后撤,这他娘的是什么打法。 星莩并未奔回到映宸姬的方向,而是中途换了个方向,他此时踏着一堆还燃着小火的木头,嘲弄着看着黑衣人,并朝他比了一个不敬的姿势。 黑衣人更加愤怒了,嘶吼着朝星莩扑来。 星莩一个纵跃,那黑衣人见状将手往地上使劲一拍,砖石碎裂,黑衣人快速的调整好身姿,朝着天空中的星莩呼啸而去,那些还燃着火焰的木头被他这么一撞,顿时叮咣着朝四周散落而去。 星莩在空中无法躲避,只能硬接,但是他还是有着令人想不到的动作。 “当”的一声巨响,刀剑相撞,强大的元力呈涟漪状朝四下扩散。 星莩在这强大的力道下实在是难以招架,面色闪过一丝痛苦。 但也仅仅是一丝,他便恢复了那股轻松的模样 正在拿黑衣人狞笑着,心里想着“看你如何招架”的时候,抬头看向星莩,可是星莩竟然………他竟然……朝黑衣人扮了个鬼脸。 这可是莫大的嘲讽,黑衣人刚才发泄出的怒火现在又原封不动且多回馈了一些到他自己的身上。 随即,二人开始从空中落下,这途中星莩一直朝那黑衣人发射着莲刃,“嗖嗖”的破风声朝那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本就气愤不已,虽然这些莲刃并不能对自己造成实际伤害,但是那连绵不断的攻击犹如蚊虻一般烦人,心中那股怒气逐渐积攒。 他实在是不能忍受星莩的挑衅,左脚一踏周围的房檐,纵身再一跃,便将长弓拉起,一箭朝星莩射去。 那箭矢若同秋月经天一般,直直朝着星莩贯穿而去。 那箭矢预判的特别的精准,待到星莩下落到那个地方,即便因为夜晚无法准确的射到他的心脏上,但是绝对可以保证这支箭矢射在星莩的身上。 可是星莩今天不知怎么的实在是调皮,竟然用元力吸起一块烧焦的破木头朝着那箭矢扔去。 箭矢自然是没有任何压力的冲破了那块破木头,但是星莩的行为可谓是嚣张到了极点,是在作死的边缘无限的试探,一次又一次的不按正常套路出牌,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黑衣人的底线。 那支箭矢终于来到了星莩的面前,星莩总还是要面对这实实在在的攻击,只见他祭起红莲,自身磅礴的元力源源不断的朝着那朵红莲汇去。 他这是打算硬接?映宸姬震惊的看着星莩的动作,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向星莩,没错!他就是打算硬接,一点巧妙的技巧也不打算使用。 “咚”的一声,那箭矢重重撞在星莩的红莲上,顿时激起强大的雷电之力,那剧烈的电光几乎是把星莩都覆盖其中,在一片火海当中特别的引人注目。 “噼啪!”雷电的声音一时不曾断绝,那些木头,石板,破碎的破碎,分裂的分裂,不多时,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力量卷起强大的气流涌动,飞沙走石,烟尘陡起,那些燃烧的火焰都似是滞了一下。 映宸姬见状连忙拿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庞,企图抵挡这股强大的气流。 黑衣人狞笑着看着那股硝烟,眼中尽是不屑的神情。 “小鬼,这支箭杀不死你,你惹怒了我,我怎么会让你直接死了呢?”那黑衣人落了下来,狂笑着朝着星莩的方向走去,“我会让你活着!好好折磨你,让你品尝一下惹怒我的代价。” “你说完了吗?你很烦人哎。”这时,硝烟当中传来几声咳嗽,接着,星莩那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映宸姬和黑衣人都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片硝烟。 星莩从硝烟中缓缓走出,表情看起来十分轻松,只是皱着眉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 “下次别再使用这扬灰的技能了,我很喜欢这衣服的。”星莩轻描淡写的望向不远处的黑衣人,埋怨的说道。 又是一波挑衅,黑衣人重重喘着粗气,已经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 同样,他不解的看着星莩,他相信自己的箭术,况且那支箭也击到了星莩身上,他不过是一个淬体境而已,即便不死也应该受重伤才对,怎么现在如此平安无恙。 除非他有着那些个元器,可是他哪来那么强的元器,竟能全面抵御自己的箭矢? 映宸姬也不解地看着星莩,他一直在惹怒对手,可是,这样做不是反而给自己增加了危险吗? 他们哪里知道,星莩就是为了激怒对方,并且不留余力。 也是黑衣人看高了自己的箭,那支箭平常击在星莩的身上,顶多使他受些内伤。 但此时星莩连内伤也没有,安然无恙。 那是因为他还真有一件特别的元器。 腰间仍然散着红光的那柄红莲匕。 他研究这匕首数天了,发现这柄红莲匕真真是个宝器,这柄匕首确实有着领域,六个领域环环相扣,其中便有着四个防御领域。 但是每日只能使用两次,是宝贵的救命元器。 便是因为这柄匕首,使得星莩在这一箭下安然无恙,连点伤都没有 当然,方才雷电的光芒四散,硝烟弥漫,即便是距离还算近的映宸姬都是看不到星莩耍了什么花招,更别说那黑衣人了。 那黑衣人不知道前因后果,不免有些恼羞成怒,随即双太刀全都拔了出来,怪叫着朝星莩劈去。 星莩见状笑了笑,持着红莲从正面毫无惧色的朝那黑衣人迎了上去。 那黑衣人见状内心有些发虚,他实在是迷惑,丝毫摸不清星莩的套路,加上刚才那一箭星莩毫发未损,不由得让黑衣人心疑。 虽然这小子惹得自己是怒火中烧,但是这小子邪乎的厉害,还是谨慎一些好。 于是,黑衣人将两把大太刀在胸前一横,死死地盯着袭来的星莩。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星莩这次才没打算跟他耍心眼,他直接扑了上来,双手左右开弓,一剑一红莲,劈头盖脸的往黑衣人身上砸去。 随着“咚咚”的几声巨响,疾风骤雨的攻击直接砸在他的身上,把选择了先防后攻的黑衣人生生给打懵了。 这些攻击星莩用的力道并不大,但是花样繁多,速度又快,气势也很强盛。 在这强烈的攻势下,那黑衣人没有料到,咬紧牙关,竟是招架的有些慌忙。 看到他破绽显现,星莩把握好这个机会,手中元素凝聚。 “元亘血莲掌!”星莩大喝一声,直直朝那破绽击去。 “啪”的一声巨响,星莩击在他的下肋部,那黑衣人吃痛,喉咙一甜,浑身涌动的元力颤动了一下。 可是那黑衣人竟然嘴角上扬,不知什么时候太刀上已经凝聚好的元力顺势朝星莩劈去。 可是星莩打完那一掌竟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若如一个幽灵般后“飘”了出去。 那庞大的雷霆刃气犹如海中大浪一般呈摧枯拉朽之势朝着星莩扑去,力量之大,顿时石板相继崩裂,气势之雄,所指之处,无有不被分割让行。 在那刃墙之前,星莩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轰隆隆”的响声响彻在这片天空之下,映宸姬只是看着那远处朝星莩追袭前来的刃墙,心跳就不由的加快。 可是任他那刃墙多么强大,星莩之前先走一步,急速后退,那刃墙距离星莩只有咫尺的距离,但是始终够不到星莩。 最终,星莩飘出了刃墙的掌控范围,那刃墙就在星莩的面前消失了。 黑衣人几乎咬碎自己一口银牙。 面对着星莩那无间隙的攻击,他本来想卖个破绽,吸引星莩,豁出自己受点轻伤将这小子留在这里,可是……… 先是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打!得手一下便走!哪有这么无赖的打法?!! 况且,就这样白挨了一下重击?还是自己露出的破绽? “…………”黑衣人已经是怒火中烧,愤怒已经占据了他的理智。 被一个淬体境小子这样挑衅戏耍。颜面何存? 杀了他!今天必须杀了他!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出一口恶气! 这样想着,黑衣人一声嘶吼,全身元力已经调动,眼睛发红的朝着星莩扑来。 星莩看着他追袭而来,也不接招,竟然扭头就是跑。 并且嘴里还大呼小叫,虽然喊着救命,但是实则是嘲讽着身后的黑衣人。 “救命啊!他咬人了!!”星莩夸张的大呼小叫道。 黑衣人已经快要气疯了,他此时也不管什么技法和谋术,犹如一条疯狗一般不管不顾的追在星莩的身后,愤怒的朝他倾斜着元力攻击。 在映宸姬眼里,此时的场面是黑衣人在后面疯了一般的朝星莩攻击着,而星莩则是一直巧妙的避开攻击,用元力将那攻击阻断,嘲讽着黑衣人。 可是真正的苦只有星莩知道,面对黑衣人这样的攻击,莫说星莩此时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接二连三的元力朝自己倾泻而来,便是步法已经足够谨慎精妙,那连续不断的元力震荡也够自己足足喝上一壶! 并且映宸姬看不懂的是,星莩一边用元力抵挡,一边用元力将周边燃烧的各种东西挑起,朝黑衣人击去,并且每一次力道还不同。 黑衣人自然是将那些个飞来的杂物斩下,不止在他眼里,便是在映宸姬眼里这些连暗器都不算的东西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扔到最后,实在没东西可扔,星莩竟然打开自己的储物戒指,将衣物,杂物,甚至是药粉都扔进了火堆,且扔下来的东西都是助燃物。 顿时,那些个火焰又高了一丈,熊熊燃烧着, 映宸姬更加迷惑了,星莩不灭火反助火的行为实在是看不懂,他想烧死黑衣人?可是这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普通的大火能烧死炼元境的元者。 那他这是在干什么?映宸姬实在是不解 不多时,一直逃脱的星莩喉咙一甜。 由于他身后的元力涟漪接连迸发,震荡不断,他实在是难以忍耐,一口鲜血喷出。 他身上的气机也变得很不稳定,已经是到了极限。 但是星莩还是咬紧牙关,继续向自己的四周扔着杂物,挑动着燃烧的障碍物。 一片火焰被搬到这一片之前还算安全的地方,因为星莩的缘故,越烧越大,温度逐渐增高。 就像黑衣人的心火一样,越烧越高,逐渐失去了理智。 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这时,他停了下来,不再追击星莩,反而是越到半空之中。 映宸姬猛地抬起头来,她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机朝着黑衣人汇聚而去,几乎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咬着牙关,喘着粗气,双掌相对,雷霆之力在他的手中逐渐放大,剧烈的光芒让他在夜空之中和星辰一般明亮。 四周的戴面具的元殿士卒和那些黑衣人许多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机所吸引。 那光芒越来越强,狂暴的气流肆虐在这片区域。天空中的雷电时不时的劈在这片区域上,碎石飞溅,地板崩裂。 狂风之下,星莩用衣袖挡着脸,眼神突然变得森冷起来。 不出多长时间,黑衣人手中的雷霆变得更大更亮,一个“噼啪”作响的巨大电球在他手中缓缓转动着。 “死吧!”黑衣人狞笑一声,随即一声大喝,将那雷电球猛地掷下。 映宸姬看着那耀眼的光芒,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眉头紧皱的将头扭向一边。 “就是现在!”星莩在电球砸下来的前一秒,低吟一声,奋力一拍大地。 顿时,星莩面前仍然燃烧着熊熊火焰,不知是哪个楼阁倒塌下来的一部分被这一掌震起。 星莩奋力一踹,那火弹直直迎上了那电球。 踹完之后,星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奔驰到映宸姬的身前,一只手将她一把拉起。 还不待映宸姬反应过来,随着星莩手中元力的涌动,一朵血红透明的巨大红莲已经将他们二人包裹起来。 同时,星莩也咬紧牙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催动了红莲匕! “轰”的一声巨响,那雷电球碰撞到烈火燃烧的木头堆,竟然是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若同多米诺骨牌一样,这一爆炸引动了旁边星莩费劲心力搬来的众多燃烧的杂物,随即,便是连环的剧烈爆炸!! “轰轰轰轰!!”爆炸声连绵不绝,巨大的威力令得整个广场上的人都是被击倒,楼阁轰然倒塌,万千成为碎片的沙石向四周飞射,那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令得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是剧烈的颤抖。 刚刚领兵从后面元殿来到的诸位官吏见状连忙刹停脚步,就地卧倒,惊慌的看着广场上那连绵的爆炸! 强大的冲击波和力量狠狠将星莩的那朵大红莲弹射而出,急速推着它朝火海的外面砸去。 星莩咬紧牙关,奋力的朝红莲中汇聚着元力,可是即便是有红莲和匕首双重的守护,那巨大的红莲竟然都是出现了道道裂缝,已然是趋于极限! 此时,刚刚赶到的琛等人距离火海还有一段距离,连忙找掩体躲避躲避前方的爆炸。 “咚”的一声巨响,红莲重重的砸在地上,落入了琛的眼帘之中。 “莩哥!”琛见状不管不顾的连忙朝那烟尘之中跑去。 “琛,危险!”阿蒙惊慌的连忙去拉她。 红莲渐渐失去光泽,化作道道碎片消散于半空之中。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七章 逃走了? 琛不管不顾的朝那烟尘当中跑去,嘴唇紧紧抿住,那颗心“怦怦”剧烈的跳着。 这时,烟尘当中并排走出两个人影,互相搀扶着,缓慢的往出走着。 “咳咳!该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琛顿时长长舒出一口气,悬着的那颗心落了下去。 但是当那两个人影出来,她的心顿时一紧。 映宸姬搀着星莩,一边咳嗽一边走了出来。 她的妆容虽然在这场战斗中早已花掉,但是那容颜还是沉鱼落雁,一步一倾城。 “不错啊,公子,你还真是疯狂!”映宸姬戏谑道,“竟然想出这种办法,差点还把自己赔了进去。” 星莩擦着额头的汗,朝着扑来的琛笑了笑。 “莩哥哥。”琛一下子扑到了星莩的怀中,为他擦着脸上的黒尘,眼中似是有泪光闪过。 “呦,这小美人是你的妹妹吗?” “莩哥,她是?”琛打量了一番映宸姬,问道。 “我也不清楚她是什么人。”星莩抱着臂看向了映宸姬,“目前只能称她名字映宸姬,或是叫她,花魁。” 琛闻言内心顿时一沉。 她就是花魁,果然是面容姣好,一貌倾城,哪怕是战火的灰土都无法掩盖她的容颜。 琛低下了头,不免有些失落。 这时,元殿的援兵已到,长孙靖亲自上场,带着一部分人捉拿那些黑衣人,而相国则是调动自己手下的人,投入到灭火当中。 可以说是星莩一手促成的第二次爆炸威力十分强大,但是由于有着那些燃烧的建筑一部分和其他杂物作为阻挡,爆炸的威力虽强,范围却只集中在那半边广场。并且还炸灭了部分燃烧的火焰,给元殿和城中之间开辟了一条道路。 但不得不说星莩是真的果决,靠着雷电的力量来使火焰温度瞬间升高,发生剧烈的爆炸也并非偶然了。 在这么强的威力下来,那黑衣人即便他是炼元境,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是还有令人疑惑的地方。 “公子是怎么驽定,他一定会放范围攻击的招数。”映宸姬问道。 “我不肯定。”星莩说道,“我只是在赌,熊熊烈焰之中,浓烟滚滚,又逢着黑夜,援兵难进,即便是进来了也难以先找到我们,如此,还不如放手一博。” “至少雷电修者一定会修有范围性的招数,我一直在激怒他也是为了逼迫他出招。说起来,同样也是在赌。”星莩说着,用着怪异的眼神看向了花魁,“我的问题回答完了,姑娘的呢?” “我?公子想要听妾身什么?”映宸姬走上前来,喜笑靥靥的走上前来,细长白皙的手指勾了一下星莩的下巴。 星莩嘴角上扬,轻轻道:“很多,比如说,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映宸姬瞥了一眼星莩旁边的琛,退了两步,似是在嘲讽,但也像是认真的说道:“哎,公子方才还说殿主高看您一眼,如此看来也是虚言了。” “殿主所想并非我等臣子可以猜测”星莩反驳道,“何况,我与殿主只见过一面,但是在下并未欺瞒姑娘,今夜,确实是殿主提名,要我参加廷宴。” “你为什么今天不抛弃我走掉?”映宸姬突然问道,“你我萍水相逢,而我虽然是花魁,但是说白了,不过是卖艺不卖身的戏妓罢了。” 映宸姬的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但是没人注意到。 “戏妓也好,妖族也好,都是同一片天空下的子民,在下不可能忍心看着姑娘香消玉殒。” 映宸姬的眼睛忽闪忽闪着,用着奇怪的目光看向星莩,随即温柔的笑了起来。 “我要走了。”映宸姬说道,“公子如果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可以来怡心馆找我,只要,拿着这个就好。” 说着,她从腰间解下一个玉钗,递给了星莩。 随即,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狐狸面具戴在脸上,走进了一个小巷,随即,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星莩这时下意识的瞥向燃烧的广场上。 广场上元殿的士兵呼喊着将一桶又一桶水往火焰上扑去,水元者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催动自己的力量灭火,其他的人不是抬着伤员匆匆向临时的屋内赶去治疗,便是清理着那些废墟,再或便是缉捕着那些黑衣人。 星莩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广场上那些忙碌的人,惊奇的发现不管是那些正在救治的人员或是伤员,没有一个是面具绣衣,方才与那些黑衣人酣战的人。 那些戴面具的人凭空消失,似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星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时,阿蒙拍了拍他的肩膀。 星莩疑惑的看向阿蒙,只见阿蒙用眼神努了努星莩旁边。 星莩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琛抱着臂,眼神十分的可怕,一句话也不说。 见到星莩扭过头来,琛随即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 “我………”星莩见状顿时一惊,连忙想要告饶,脑海里飞速的转着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琛根本就没打算理他,自顾自的朝着元殿方向走去。 星莩抚了抚额,回头看了一眼阿蒙,发现阿蒙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星莩撇着嘴唇,白了阿蒙一眼,连忙回过头来向前方的琛追去。 怡心馆 屏风后的美人只是穿着里衣,长长的头发任其散落。 她静静坐在软垫上面,双臂放在面前的矮桌,拄着下巴看着挂在墙上的戏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那个温柔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她自己都是吓了一跳。 那个温柔的笑容并不是她平时献艺时逢场作礼的笑容,那个表情,真真的代表了自己那时的心情。 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那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五年,十年?好像自从奶奶去世之后,自己就戴上了一副面具,更换表情的永远是脸前的面具,自己本身的心情是沉寂着的。 原以为,除了奶奶,再也没有人会考虑自己生死了。 映宸姬的嘴角微微上扬,顺手拿起桌上一支金玫瑰。 金色的玫瑰永远不会凋零,可是作为交换,它永远也不会有真花的香气和生机。 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是有代价的。 “姑娘,您今天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吗?怎么这么开心啊?”她身旁的侍婢实在忍不住,问道。 “啊,我很开心?”映宸姬一怔,望向了侍婢。 “是啊,您从回来就嘴角就一直上扬着,并且就一直盯着您的戏服。” 映宸姬眨了眨双眼。 “是吗?”她疑惑的低语道。 “今天好像并不怎么太平,外头方才骚乱的很。”那侍婢面带担忧的说道。 “今天啊,有人火烧祭礼场,屠戮平民。”映宸姬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啊?!姑娘您说什么?”那侍婢怀疑自己听错了,双眼猛地瞪大。 “火烧祭礼场?姑娘您没有受伤吧?”侍婢着急的跪到映宸姬的身边,想要为她检查一番。 “哎呀,我没事。” 映宸姬不耐烦的推开她,那侍婢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她眯着眼睛看着她,轻轻道:“去,再帮我沏一杯茶。” 那侍婢慌忙的站了起来,她看了映宸姬一眼,拿着茶壶连忙走了出去。 映宸姬紧盯着她的背影,眼睛低了下去。 元殿 某间房屋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喊叫。 “哎哟,轻一点。”星莩咧着嘴,紧紧闭着一只眼睛,深吸一口气。 琛白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银刀。 背后的最后一片碎片沾着血肉被轻轻的取了出来,放在了身下的铜盆里。 那铜盆里已经放了好几片那染着血的碎片,场面极其骇人。 那些浅绿色的元力随即在他那布满划痕和伤口的后背上流转,焕发着生机。 星莩只觉如沐春风一般,任凭着琛的元力活动在自己的四肢百骸,配合着自身的元力修补着自己那破损的经络。 外伤还是小事,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但是实则并无大碍,主要是内伤,虽然有琛的元力治疗自己,但是完全恢复还是需要时间。 没想到炼元境的修者如此的强大,自己虽然是一直嘲讽着那个黑衣人,但是论实在的,若是不取巧,仅凭自己一个人是很难胜利的。 看来提升修为是目前重中之重的事情,毕竟这次算计了那黑衣人成功逃脱了,若是下次再遇上强敌,那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和他周旋了。 但是令人高兴的是,这一次受伤再得到治疗,星莩感到自己的元力又是凝实了一分。 随着琛手中那绿色的元力逐渐淡去,星莩微微呻吟了一下,随即深深的舒出一口气。 “琛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虽然只是凝元境,但是治疗效果已经这么强了。”星莩扭过头来戏谑道,“若是日后修为见涨,那岂不是万众敬仰的女神?” “就你嘴贫。”琛白了他一眼,嘟着小嘴说道。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犹豫了一下。 “莩哥………” 正在琛鼓起勇气,想要向星莩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威严但是又夹杂着几分豪迈的声音打断了琛的话语 “星莩可在,老夫来看望你一眼。” 说着,那门已经被推开,还未来得及褪下官服的长孙靖步履急速的走了进来。 “长孙老将军。”星莩顿时喜不自胜,连忙下地打算行礼。 长孙老将军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受伤便不必作礼了。” “谢老将军。” 寒暄过后,星莩等人皆是坐定。 “老夫听说你激战一场,受伤不轻,连忙来探望你。”长孙老将军倒是开门见山,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了星莩。 “这是圣元归络丹,伤科圣药。” 星莩见状连忙接过,拜谢长孙靖。 “让大将军担忧了,有琛的生命元力在,我已经恢复许多了。” “说起这个,老夫还真要感谢阿蒙和琛,还有你的那个侍从,若是今晚没有他们三人保护百姓,疏散百姓,怕是会死更多的人。”长孙靖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应该奖励他们一些东西的,但是来时匆忙,便一时没准备什么。” “火焚祭礼场是大事,大将军万不必来探望我的。”星莩说道。 “老夫来此一半是听说你受伤来看你,另一半便是为此事而来。”长孙靖抚了抚胡须说道,“本应该让你安心养伤,但是兹事体大,有人在重防严查之下竟然还潜入了进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元殿之中必定出了叛徒。” “老夫来此,便是想问问你,现场发生了些什么?毕竟你是最先赶到的。” 星莩沉吟了一番,疑惑道:“大将军完全可以先审问那个炼元境的当事者,他应该没死才对啊。” “炼元境?何人?”长孙靖眯了眯眼睛,面露疑惑。 “就是今天和我激战的那个黑衣人啊,若非我用计引起爆炸,我完全无法逃出生天,更遑论等待援军的到来了。”星莩瞪大了眼睛看向长孙靖,嘴角抽了抽。 长孙靖闻言沉吟了一番,随即抬头道:“老夫知道第二次爆炸,原来那是你小子搞的,但是你说的那个炼元境的元者,我们并没有发现。” 星莩怔了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在那么剧烈的爆炸下,虽然不至于死,但是受的伤一定不会轻,这么说来,那个人在随后马上赶到的元殿士卒前走掉了?不,消失了? 这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 第二卷·莲合龙卧 第七十八章 序幕 待到长孙靖走后,星莩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二次爆炸之后,有这么几种可能。 一就是那人手中有护体元器,二便是有人接应他。 护体元器不太现实,那人发招之后爆炸是瞬间的事情,他不大可能来得及使用护体元器,进而在滚滚浓烟之下遁于无形。 那么就是有人接应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就复杂起来了,甚至是不知何处便有着寒光乍现的刀锋在等待着。 爆炸一结束元殿的人便接管了场面,这么细想下来,那么很可能问题就出在元殿。 突然,星莩似是想起什么,扭过头来。 “琛,我记得你那时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琛闻言内心顿时一紧,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事,莩哥。” 星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是看到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好,咱们商讨一下,这件事你们看是怎么回事?”星莩望向了阿蒙和琛。 “我们一直在疏通民众,并没有参与到战斗当中,但是,有一件事,刚才长孙将军在的时候我并没有说。”阿蒙沉思了一番说道。 琛闻言也似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没错,这件事本来是想要商忌来告诉你的,毕竟是他看到的。” “什么事啊?”星莩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阿蒙与琛对视一眼,面带担忧。 “快说!” “………是这样,我们当初在疏导民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似是整个城内四下浓烟滚滚,烈火熊熊,于是,我们便让商忌跃上高处,目的是探一下路” “可是商忌说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琛接上话说道。 “他看到了一群在火光下骑马前进的卫队,那些人脚步并不急迫,他们身边有着黑色的乌鸦在环绕。” “最重要的是,那些人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据商忌描述,那是一个个鼓囊囊的袋子,里面尚有东西在蠕动。” “后来呢?”星莩问道。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商忌说自己眼疼,揉了一下,那些人便是没了踪影。”阿蒙补充道。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重要的消息。”星莩皱着眉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元殿的人。” 说着,琛和阿蒙二人点了点头。 这时,天守阁 长孙靖和殿主并立站在栏杆边上,望着楼下那密密匝匝的火光。 “今天燔礼上出了这么一件事,恐怕之后很长时间,天佑郡城都不得安宁,都城内乱,则辖制二十一城不安,边关防守松弛,各大势力会趁机进军。”长孙靖扶着胡须,望向自己身旁年轻的殿主,“这是您的失职。” 长孙靖明明有着斥责的语气,可是殿主没有一丝一毫的愠怒,反而嘴角微微上扬,眉眼低垂的说道:“大将军说的是,这次确然是孤的过失” 殿主微微抬起头来,望着那满天星辰,轻轻道:“燔礼上出这样的大事,明日朝会,孤会下罪诏,并且不遗余力稳定郡城,安抚百姓与官吏。” 长孙靖闭上了眼睛,轻抚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方才臣对殿主无礼,还请殿主恕罪。”长孙靖拱手道。 殿主笑了笑,托住了他拱手的手臂,谦恭的说道:“大将军是我分殿中流砥柱,治乱能臣,是孤的老师,功勋卓著,何谈降罪?” 随即,二人皆是笑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朝会 受到殿主的诏令,只要是在元殿的大小官员,都需要前来乾泰宫来参加朝会。 星莩一大早就接到了这纸诏令,可是昨夜一战,自己的官服多有破损,正在踌躇之时,一名元殿的官吏又是送来了一套官服。 星莩见状便知道今天朝会十分重要,任何人都不得缺席,包括自己这种三流中央官吏。 想到这里,星莩便迅速的穿戴整理好,不敢有一些迟疑的朝着乾泰宫大步而去。 元殿的布局十分巧妙,分为前后两部分,前边自然是面向大众,起到为星莩与琛二人觉醒元力的作用,而后面才是元殿的中心地带,同样也是分殿辖制下二十一城的中心地带。 后面与前面隔了一道长长的护城河,且有着高高的城墙,每日靠着吊桥来联通前后两部分。 而后边是大多数官员的办公所在,同样,也是殿主的居所。 这是一个庞大的宫殿群,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防守极其森严。 而乾泰宫便是这戒备森严拱卫的正中心,是最为庄严的地方。 每日元殿的重要官员都会来到这里升朝议事,但是除了宣布重大的事情,行重大的仪礼之外,中央大小官员齐聚乾泰宫这幅场面还是难得一见。 当然,燔礼祭祀场上火焚这件事情同样也是震惊众人,因为这件事要比大小官员齐聚都困难,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很可惜,这件事还就是发生了,并且死伤无数,血溅殿前,一夜之间震惊了整个天佑郡城! 于是清晨一大早,随着庄严雄浑的鼓乐笙箫奏起,众人在朝阳的照耀下,穿过冒着余烟的废墟,进入元殿,方步矩行的朝着乾泰宫涌去。 虽然人也不算少,但是十分有条不紊,文右武左,由大而小,井然有序的踏上了乾泰宫的台阶。 随着众人在那金碧辉煌,高大巍峨的宫殿内站定,殿主也缓缓的走了出来,双袖一挥,端坐在珠帘之后的金椅上。 “臣等叩见殿主。”众臣下跪,异口同声,山呼海喝,声势浩大。 “众卿平身。”殿主声音虽轻,但是威严十足,完全不像是人们印象中柔弱的女子形象。 众臣缓缓起身,一名侍从便拿着一纸诏书,朗声读到:“孤自践祚以来,上受主殿大殿主之恩,下承二十一城万民之恩信,本应宵衣旰食,事无巨细,细细查问,然因孤一时之疏忽,竟致火焚燔礼,生灵涂炭,眼见众民惶恐,苍生呦哭,孤不免痛彻心扉,特下此罪诏,愿承主殿之罚,万民之谴,孤心方能稍安。” 待到侍从读完退了下去,整个大殿都是再度跪了下去。 “殿主仁德!” 殿主摆了摆手,示意众臣起身。 “诸位臣工,此事一经发生,影响甚广,你们当中的臣僚,你们可有线索?”殿主说道 这时,一名中年的大臣站了出来,他官服纹路镶饰一般,看起来并不是位阶较高的官员 “启禀殿主,臣有奏。”那名官员朗声道。 “说!” “经过臣昨夜的查问,加之几天之前对城门进出人员的名录查询,臣发现,此事与定辰司马有着莫大的关系。”那官员说道。 言罢,整个大殿官员都是一惊,议论纷纷。 殿主侧坐下的长孙靖面带震惊,且十分凝重。 “殿主,臣请求派人缉捕定辰司马,他是城门进出的管辖,贼寇入城,必顶和他有着大关系!” 突然,一声巨响,上面的殿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倏”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住口!” 众臣一惊,连忙噤声。 “殿主!”那名官员疾呼出声。 “住口!定辰司马是大将军的弟子,怎么可能会勾结贼寇?孙谏,若是你再敢于殿堂上胡说,孤必定治你诬陷臣僚之罪!” “殿主!”孙谏连忙跪下,据理力争道,“殿主,贼寇能在燔礼巡严之下进入郡城,火焚燔礼,祸乱城政,此事定有定辰司马参与啊!” 他这一疾呼,另有臣僚站了出来,朗声道:“殿主,孙大人此言有礼,还请您立即缉捕定辰司马!审问他何以让贼寇入城!” “放肆!”殿主大喝出声,整个大殿都是一颤,“孤已经说过,此事与定辰司马无关,来人呐,孙刘二臣于朝会上妖言惑众,诬陷大臣,即刻拖出去廷杖!” 可是没成想,殿堂上百分之六十的臣僚都是站了出来,跪地进言 “臣等附议,殿主不可随心所欲,定辰司马嫌疑须得审过方知!”“殿主廷杖直言大臣,是堵塞忠谏之路!他日群臣何人再敢上言!” 更有甚者,站出来直直质问殿主:“殿主,您即已发布罪诏,当是醒悟,何故转脸便如此昏聩耶!” 星莩怔怔的看着这争吵的朝堂,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反了,都反了!”殿主怒吼道,衣袖一甩,案上的笔墨如数被扫到地上。 她气愤不已,可是面对这上谏的诸臣,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随即坐在了金椅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一时之间,大殿中陷入僵持。 这时,一名老臣站出,拱手道:“殿主,即便此事并非定辰司马叛敌,但贼寇入城,定辰司马掌管四门十二关,失职之罪,是万万躲不掉的。” 这时,殿主无奈的看向了座下的长孙靖。 长孙靖似是没有看到殿主的眼神,只见他站了起来,向殿主拱手道:“殿主,臣闻有错当改,有罪当罚,切莫因臣的缘故而徇私。” “大将军……”殿主嘴唇翕动。 “还请殿主秉公执法,收监定辰司马。”长孙靖朗声道。 这时,她右手旁的相国也站了起来:“殿主,大将军忠义,如此,便先停了定辰司马的职,收监审问,若是此事当真和他无关,在令他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如此可好?” 殿主沉吟了一番,望向长孙靖:“大将军觉得如何?” “相国如此安排,可谓是面面俱到,臣无意见。” “诸位臣僚有何意见?”殿主叹了口气,扭过头来朗声道。 这么一来,诸臣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那就这么去办,记得,收监之后好生照顾,不得使用严刑!” “诺!”诸臣异口同声道。 朝会散后,星莩和长孙靖并行,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哈,昨夜一场大火,没想到今日天色如此好,令人神清气爽。”长孙靖爽朗的呵呵笑道。 “大将军,定辰司马是您弟子?”星莩试探着小心问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长孙靖的脸上闪过一丝铁青,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哼”长孙靖怒道,“那小子若是失职便也罢了,他若真是勾结叛贼,不用元殿执法,我亲自斩杀了他!” 星莩闻言全身一凛。 “小莩,你可要记得,为臣者,社稷至上,忠心为上,若是仅为一己私欲,便容易做错事,迟早为天不容!”长孙靖正色道,“唯有披肝沥胆,忠心耿耿,一心为民请命者,才是臣僚的本分!” 星莩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远处一个人手持着一份卷轴,气喘吁吁却一刻不停的朝着乾泰宫奔驰而来。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