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萌娘女帝的传奇人生》 001红光祥瑞天女现 月光清冷地洒在屋顶,忽然漆黑的夜空像是打开一个小口子,一抹强烈悠长的红光照射在一间不起眼的青砖瓦房上,不过几眼便瞬间消失…… 城中一个湖泊矗立一六角凉亭,白衣少年坐在亭中煮酒吹箫,石桌上的罗盘忽地转动不停,惊动少年。 他掐指一算,一脸大惊失色,拿起罗盘,运起轻功飞上亭子屋顶,看见远处红光从天而降,照射在某个地方。 “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祥瑞?真有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少年清冷的声音并未带着太多质疑,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十年之久。 他运起深厚的内力,一个垫脚动作就轻盈无比地飞到五十米远处的一间凉亭,又一个眨眼之间就飞离了湖泊,朝着红光方向飞去…… “好疼……”黑暗的瓦房里,地上趴着一个黑影正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缓慢移动身体。“头为什么这么疼?咦……这里是地狱吗?” 记得刚刚不久前还在和院长阿姨过二十岁生日的她许了一个找男朋友,因为她二十岁还没有谈一次恋爱,患有心脏病的她从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福利院,被医生判定活不过十岁的她又活到了二十岁。 如果这次心脏病发作不死活下来的话,她一定要好好谈一场恋爱。 “可是……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的头那么疼?” 她伸手触摸额头,只摸到缠着纱布,想从湿冷的地上起来,身体却没啥力气,环境又黑又冷,令她十分难受,即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她也没吃过这般苦。 “吱呀——”柴房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推开,一抹烛光照进来,她使出全身力气抬起头,望向门口那抹羸弱的身影。 “你醒了吗?”语气带着质疑,似是不相信她会苏醒过来。“我是你弟弟叫来照顾你的,我叫言欢。” 弟弟?她安婧语啥时候有了弟弟?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头部受伤?你可以告诉我吗?我头好疼……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明明就在不久前她在生日会上许完心愿就心脏病发作,吃了药也不见效,亲眼看着自己的灵魂慢慢脱离肉体,直到飘向天际消失。 难道她死亡了又重生?老天爷不用这样耍她吧! “先喝水吃点东西,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言欢可不敢让一个快饿了一天的人继续滴水不进,不撞破头失血死掉也会被饿死! 言欢动作还算温柔地搀扶起她坐在草垛上,用一番薄毯子围在她背上,他又拿起茶壶倒出一碗温水喂她喝,又接着让她吃了一碗小米粥和三个杂面馒头,她才感觉肚子有点饱意,可见这具身体饿坏了。 “我先给你换药。”忙了许久的言欢一点也不累,继续为她换药,只是声音带着凄凉:“凡是进到红楼的人就没有能活着走着出去的一天,你又何必白白浪费性命,左右不过这命运的安排。” 红楼?是什么鬼? 安婧语想问清楚,又怕言欢起疑心。微弱的烛光照着他满脸的肉疙瘩,她却不觉得他长的丑,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仿佛看透人世间的一切,充满沧桑感。 “老天爷不让你死你便死不了,不过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毕竟流了满地的血,吓得所有人脸白,又不可能次次遇到他和红莲姑姑这样的好人。 “你仔细说我听,我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安婧语轻声说,又冲他一笑,她都不知道她这一笑有多恐怖,右脸长着一块红色的肉瘤,几乎占据半张右脸。 言欢倒没被吓着,只是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你弟弟好像叫安越,我听别人说过你名字叫安婧语,今上午才来到红楼,下午本要让你们几人烙下日月纹身,你一听说明日便要开始接客,哭闹着挣扎着要跑,他们捆了你直接给你烙下了日月纹身,你伤心欲绝便拼尽力气撞墙了。” 他的一字一句让她胆战心惊,现在的她不仅成了撞墙快死的病人,还莫名其妙成了失足妇女,明天就得接客。 “我是犯了什么罪名进来红楼的?” 安婧语冷静下来后只问了这么一句,她要搞清楚前因后果,她绝不要坐以待毙,一辈子到死呆在这破红楼做他奶奶的妓.女! 言欢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一番:“大概是你父母犯了通敌叛国罪,不是主谋,所以他们才被判流放,而你们被牵连,成了红楼的奴隶。 妓.女分三六九等,你脸丑只能当最下等的妓.女,你弟弟模样好,年纪小,便分在竹真楼长门下调.教,过几年就能接客。” 安婧语不明白通敌叛国罪不是要株连九族的吗?怎么是惩罚流放和做奴隶? 其实是她这个外来人初来乍到,还不明白这个时代的钟离国女人太过稀有,自然人口也不多,年年战争不断,人口不断减少,只要不是杀人大罪都不会处死犯人。 见她吃饱喝足,暂时没有生命之忧,言欢想收拾碗筷回房睡觉,他来的时候快子时,刚才外面传来打了三更的更声,再过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害怕……”安婧语一点也不感觉羞涩,也不害怕与第一次见面的小男生单独相处,或许是她第一眼见到的是他,有雏鸟情节的她看着他便有安全感。 看着她祈求的眼神,虽然右脸丑陋,但那双眼睛格外水灵生动,声音像个女童软糯糯,格外可爱动听。 言欢又一次心软了,明明他是被逼无奈才来柴房照顾她,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还活着,不想触晦气。 他想到她以死反抗的样子就让他相信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会爬起来反抗,最后心软才拿来东西给她吃,就算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安婧语蜷缩着身体躺在草垛上,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她成了最下等的妓.女,被那些浑身散发臭味的男人强.暴,她呼喊着救命,却无一人肯救她…… “你醒醒!安婧语你快醒来!”被安婧语吵醒的言欢看见她做噩梦,嘴里叫着:“不要碰我!不要!滚!你们滾——” 担心她过度沉迷在梦魇中,很多人就是这样变成傻子疯子,就像曾经那个给了他温暖的大哥哥。 他用了全身力气抱紧她,给她温暖和安全。 “别怕,我在这……” 噩梦惊醒的安婧语浑身发抖出冷汗,看着抱着她安慰她的言欢,第一次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感动,不管他来这里照顾她是自愿还是被迫,她都感激不尽。 这一夜的陪伴,让她度过最难最苦的日子。 言欢拿出他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拭脸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又扶她坐起来,倒一杯已经凉了的开水给她喝。 快速冷静下来的安婧语思考着她的未来,没有注意到言欢塞给她手里的海碗。 等她一低头便瞧见碗中水里的恐怖倒影,吓得她惊恐失色,海碗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未碎,但水洒了一地,沾湿她的鞋面。 “不……我的脸……怎会这样……” 一块占满整张右脸的红色肉瘤丑陋无比,让她顶着这样的面容如何活下去? 002恶心的肉瘤胎记 言欢见她太过疯癫,怕她出事,快速抓住她双手拉下来,她双手又紧紧抓住那块巨大的肉瘤不放,两人一用力之下,肉瘤被揭下来了,震得他们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我的脸……言欢,我的脸怎么了?”除了撕下来的时候有点疼痛,现在已经不痛,安婧语用右手摸了摸,皮肤光洁嫩滑,没有想象中满脸湿漉漉的血迹。 言欢颤抖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庞,仔细观摩她的容颜。 没有那块碍眼的肉瘤挡着右脸,她精致漂亮的五官暴.露在他眼前,一张小巧而漂亮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透着她温柔的气质,水灵动人的杏眸仿佛会说人语,仿佛在说:“我漂亮吗?你喜欢我吗?” 又长又翘的睫毛扑闪几下,将她的纯真可爱展示得淋漓尽致。他沉迷在她双眸中,想永远一人看着她,眼中只有他一人。 “你……”言欢竟一时结巴,想不出能属于她美丽容貌的形容词,倾国之姿?还是绝世美颜? “你在这等我,我去找姑姑。” 没想到言欢这么不靠谱,就算她长得丑也不用一句话不说瞒着她,没有那块肉瘤胎记,再丑还能丑到哪里去。 安婧语自己用海碗倒满一碗水,捧着海碗对着自己的脸蛋细看观察,水面倒映着她的容颜,晃晃悠悠看不太清楚,只隐约可见是一个大美人,她喜欢这具身体的眼睛,灵动得仿佛会说人语。 等了很久,久到让她思考了很多事,她要用这美貌换取利益,至少不用等伤好了就去接什么客! 她要逃离这红楼!无论前面道路有多崎岖险恶,她也要拼尽力气殊死一搏! 外面传来热闹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正是言欢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蜂拥而来的众人,安婧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吓得她缩着身体不敢乱动。 言欢从外面挤进来,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姑姑马上就来。” 安婧语依偎在他瘦弱的怀里,却感到十分安全。 等了一小会外面有人喊出红莲姑姑四个字,原本围着她水泄不通的男人们迅速散开,立在两侧站直身子,瞬间停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言欢小子,她就是那个脸上有肉瘤胎记的安婧语?”语气带着几分质疑,才三十来岁的红莲依旧美丽如初,生过几个孩子的她,身体非但没有肥胖变形,反而玲珑有致,性感妖娆。 安婧语从穿越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尊国的女人,没想到是如此的漂亮,比她前世那些娱乐圈女明星还漂亮十倍。 “红莲姑姑,小子哪敢欺骗您,我陪了她一晚,看着她脸上的肉瘤胎记掉下来的,您看她头上还裹着纱布了。” 言欢装傻笑,一字一句清晰解释,一只手揽着安婧语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拉着她纤细的左手。 红莲微笑着不再说话,再一次仔细观摩安婧语的脸蛋和身材。 她承认之前她看走眼,竟然没看出此人的美貌,不过那块肉瘤胎记实在是太恐怖,让人第一眼瞧见的就是那块肉瘤,看了第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你脸上的胎记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睡觉感觉右脸奇痒无比,我忍不住去抓去挠,就把那块肉瘤抓下来了。” 半真半假,安婧语打死也不会说真话,总不会说自己穿越到这具面容丑陋的女孩身上,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就发疯去抓去扯,她相信言欢会帮她的。 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示意他捡起地上那块掉落的肉瘤,他心领神会,将那块恶心人的肉瘤捡起来交给红莲姑姑。 后者摸摸那块肉瘤,发现没有一丝血迹,组织剥落得很干净,不像真的肉瘤,手感冰凉,像某种胶状东西。 “在这红楼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容颜,没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你是站不稳脚跟的,你可明白?” 言下之意你若没有出众的才华,没有与人争夺之心,我是不会帮着你,扶持你登上红楼最高位置。 “谢谢姑姑的教导,千篇一律的红颜背后还是一具白森森的枯骨,内里藏着那颗善良纯真,有学识有趣的灵魂才是一个人的精华所在。无论日后婧语有啥成就,姑姑都是婧语的再生父母,一世恩人。” 言语诚恳之下,安婧语双膝跪下,手掌托着额头朝着红莲叩拜。 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的红莲微笑着上前虚扶一把,言欢很有眼色地去扶起安婧语,弯身低头用手轻拍她的裙摆。 “先唱一首你熟练的小曲给我听听。”红莲挥挥手,围观的众人纷纷离去,剩下他们三人。 压力减轻的安婧语想到以前经常唱的一首《化蝶》,虽然只会五六句,但也可以拿出来试试,效果不好再另说,她还会很多流行歌曲和经典老歌。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 歌声一出,连安婧语也大吃一惊,这嗓子比她前世还好一些,就是肺部呼吸不够稳,唱过之后呼吸有点困难。 “唱得挺不错,以后你就在我门下吧。”对安婧语的嗓音歌声还算满意,红莲牵起她的手轻轻拍两下。 “言欢从今起你就跟她身边,伺候好你的小主,我会叫胡总管给你们安排住所,再给你们拨一个打扫小厮。” “谢谢姑姑!”两人兴高采烈,又道谢又鞠躬。言欢开心的是自己终于熬出头,还能跟着如此美丽又有才华的小主,他相信她不久就会站在红楼最高位置俯瞰一切。 而安婧语一是开心能快点离开这湿冷的柴房,额头的伤还是挺严重的,她需要温暖舒服的环境和他人照顾。二来她很满意言欢,不想与他分开。 “你家小主还不了解红楼的规矩,你来这也好多年了,你给她好好说说,尤其是下个月的花魁大赛,等她伤好就带她去乐坊报道。” 红莲留下一句话就扭着水蛇腰走了,今早卯时天一亮就被言欢吵醒,幸好找到让她满意参赛的黑马,她的心情才开始愉悦。 比起之前她门下教导两年的两个女孩好上很多,她相信下个月的花魁大赛一定能打败对手兰月。 003病重快死,朱大夫快救人 四十岁左右的胡总管脸上谄媚的笑容就没有离开过,一路带着安婧语和言欢来到一间独立小院,占地一百多方,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周围有花草树木围着,设有两米高的围墙。 是这片房屋中最新建造也是规格最好的房子,比兰月那边房屋还好上一点。 红莲看上又重视的新人,他自然也要礼貌尊重一点,万一真的登上花魁大赛宝座,对他也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安婧语头部受伤现在还很难受,进到屋里直接坐在厅堂的罗汉桌趴在炕桌上,闭眸休息。 言欢见她难受不敢去打扰她,动作轻轻地去收拾胡总管命人送来的物品,有几件金银首饰和一些绒花绢花,有现成的衣裙鞋袜和几匹颜色鲜艳的布料,还有新鲜的普通水果和糕点。 他刚把一些贵重的物品收入闺房,负责打扫的小厮领来入驻红楼多年的男大夫朱立。 “麻烦朱大夫前来一趟,请喝茶。” 言欢搬出凳子先让朱大夫坐下,他得进小主的闺房禀报一声,主要是叫醒她,刚刚收拾好床榻,铺上干净又温暖束缚的被子,想喊她上床休息却见她睡得昏沉,只好抱她上床,幸好他瘦小但经常干重活,有一身的力气。 “小主醒醒……大夫来了……” 安婧语被吵醒想发脾气,看见是言欢便立马歇气。“亲爱的小言欢,我头好疼……起不来……” 她是真的头很痛,还有恶心反胃想呕吐,估计撞墙撞出脑震荡。 言欢见她脸色苍白十分难受,立刻跑出去喊来朱大夫。吓得朱大夫不敢耽搁,提着药箱冲进来,看见床上女子的脸色苍白不对劲,察觉到事情严重性,他可是受红莲嘱咐一定要尽快医好她。 诊脉,查看伤口,速战速决,拿出银针给她额头扎针,又写下两份药方,交给言欢一份:“你快去诊所拿给我徒弟开单煎药,叫他速速煎好送来。” 意识到安婧语目前有危险,言欢急得掉眼泪,开不了口说话,只能难过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影,拿着药方无奈地跑走了。 朱大夫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以往也有像安婧语撞墙反抗的,轻点就敷着能止血的草药粉末,吃几副汤药就痊愈,像她当时撞得那么厉害,血流了一地,用了好几瓶止血药才勉强止住,当时他都不看好她能活下去。 用火烧过的银针去挑开她伤口已变黑的血块,再用高纯度的烧刀子白酒给伤口消毒,最后用羊肠线给她伤口缝了三针,再用一次白酒消毒,抹上他家祖传的药膏,保证不留疤痕。 刚搞定的朱大夫坐在厅堂的凳子上喝茶休息,言欢急匆匆赶回来,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冲进闺房看安婧语。 “这年头世风日下,见色忘义。”朱大夫开玩笑地摇头晃脑,后又心疼地扔出一盒祖传的祛疤生肌药膏。 “这药膏你得叫红莲给我报销,这可是我家祖传药膏,一年只得三盒,用完就只能等明年。” 祛疤生肌的药膏配方药材十分宝贵又稀有,不说那天山雪莲和长在悬崖峭壁的铁皮石斛,就说海里的中华鲎便难寻,只能每年等它入河**捉,取它的蓝色血液制药而成。 “你眼里就只有你的那些药草,只要你救活我家小主,你何愁荣华富贵。” 看见安婧语脸色好转,呼吸平稳后,言欢松了一口气,用梳妆台用木盒子装了三支金簪子拿到朱大夫面前。 不是说朱立是个贪财的人,而他是想感激他拼尽全力救活他家小主,刚才情况实在太危急,他一路上祈祷了无数次让老天爷保佑她活下去。 “危险还未完全离去,今天我会呆在这观察,你速将此事禀告一声红莲姑姑。”朱大夫收下言欢的谢礼,继续喝茶休息。 言欢恋恋不舍望着闺房处的人儿,不想走也得再出去一趟,回来还带来了红莲姑姑和胡总管,刚好又遇到前来送药朱大夫的徒弟。 朱大夫出去与红莲胡总管谈话,言欢端着汤药进去给安婧语喂药,看她脸色红润些,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希望他们谈话的结果能好一点,千万别把她当棋子抛弃。 经过一整天几人的照顾下,安婧语逐渐由危转安,情况越来越好,但每天都很嗜睡,除了吃饭和吃药时清醒一会,其他时间几乎都拿来睡觉,要不是见她脸色红润,言欢都怀疑她是否还活着。 红莲吩咐大厨房每日送来补品汤水,一日三餐大鱼大肉。补得安婧语身材迅速丰满起来,之前被父母牵连蹲大狱一个月,原本一百斤的她吃不惯狱中的馊饭菜,瘦了十来斤,现在丰满很多,让她将近一米七的身材更好看。 睡了足足十日之久的安婧语在下午未时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头,因为头部有伤口,又加上整日嗜睡,这十天她只用温水擦身三次,再不洗澡她就快变成咸鱼了! 言欢提着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进到耳房,听到安婧语在里面洗头,还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快成咸鱼了,他才不觉得她身上臭,反正香香的,别人跟他说过女孩身上都会有一股奶香或者少女专有的香味。 “头发太长了,你帮我梳梳。”她以前的头发总是留到肩膀,方便洗头打理,现在这身体的头发都到半腰上了,都能当童话故事里的长发公主兰妮。 她现在想用这头发勒死言欢,叫他帮她剪短一点都不行。这不行那不能做,反正她什么都得听他的,他倒像她的小主。 安婧语哼哼两声,表示她生气了,把桃木梳子砸在言欢手里,背对着他。知道她心情有点不好,他很听话地给她梳理长发,动作轻盈又温柔,像在呵护珍宝。 她一头青丝又黑又直,被他温柔抚摸。 待他梳理顺开,再用干毛巾擦拭秀发。 他喜欢服侍她,哪怕是伺候她入恭房,可她什么都想自己亲力亲为,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头发干了七成,他用簪子分两部分别起来,但额头有一些碎发掉下来,衬得她性感魅惑。 木质浴盆已倒满适合沐浴的温水,她轻解罗衫,白皙的大腿先跨进浴盆,水慢慢溢上来,包围着她身体洗尽铅华。 她拿起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一篮桃花,一小把一小把它们洒在水面上,现正是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灼灼其华。 004谁叫我是你家小主 “这桃花真美,可惜院子没有桃树。”她调皮地玩着飘在水面上的桃花,戏水声勾得站在屏风外等候的言欢心里痒痒的,想看又不敢看,怕她知道了会生气。 “后背有点痒,肯定是太久没洗澡脏了。言欢,麻烦你帮我擦背,不准偷看,要闭上眼哦。” 安婧语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为难人家,她灵魂可不是这女尊国的女子,从小适应了男性服侍照顾,哪怕长大成亲要接受与十几个男子结婚,反正她接受不了。 虽说是女尊时代,但社会国家依旧是男性主宰,男娶女婚,不是嫁,有很大的区别,妻子有权利和正夫和离,几乎可以说在小家庭和大家族里很有话语权,被夫君们称为妻主,因为她随时可以休掉某位夫君无需他们的同意,也有不给某位夫君生孩子的权力。 安婧语才不关心钟离国这些事,反正她在红楼,什么政策也与她无关,便没有兴趣了解。 其实是她还没把自己当做钟离国的子民,觉得自己是个外来人,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里。 “小主是要存心为难我。”帮她擦背还要闭上眼,以前可没人教导他这门手艺。 言欢心里苦,却不能说。 安婧语白皙的双臂搭在浴盆边沿,胸口盖着一块浅黄色湿毛巾,勉强遮住胸前一片美好风光。 “谁叫我是你家小主,你不认也得认,可不许偷看!我会盯着你!”她可是第一次叫男性帮她擦背洗澡,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还想暴露隐私部位那是不可能的。 言欢听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闭着眼想象刚才安婧语说话带动的表情,配上那双灵动的眼睛,一定很可爱俏皮。 可惜他闭着眼看不到,他都不明白她咋那么奇怪,男子服侍女子是很正常的事,可她总是害羞和拒绝。 言欢双手拿着一块白色湿毛巾给她擦背,一下轻一下重,每每触碰到她的肌肤,他的双手就会轻颤一次,心房也跟着跳动一下。 脑海浮现刚才不小心睁开眼看到的画面,她裸着玉.体趴在浴盆边沿,露出白皙嫩滑的后背,红艳艳的桃花荡漾在水面上,一上一下,隐约可见水下美丽的风光。 对于第一次见到女性的酮.体,言欢被受影响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脸蛋通红,呼吸加重,心跳加快如同击鼓奏乐,体内一股热流往下体流入,没成年的他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水有点凉了,我去提桶热水。”再也忍不住的言欢低着头拿起空桶就走,只是不怎么看路,撞歪了屏风都不知道疼。 安婧语都没反应过来,刚才擦背实在是太舒服了,她都快睡着了。 果然泡澡是最舒服的,这玩意在古代可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才能每天享受,还是现代好,她太怀念21世纪一切现代化的方便快捷。 一名浅蓝色薄纱衣袍的少年出现在耳房门口,歪斜的屏风刚好露出一个缺口,白皙嫩滑的后背看起来那么的性感,几朵鲜艳的桃花点缀在她肌肤上,宛若一幅美得无与伦比的画卷。 “从竹马青梅之谊 到并肩不离不弃 ……” 前面又传来少女动听的歌谣旋律,弄得他走不动腿,偷看女孩洗澡虽不是大事,但这件事闹大被他师傅竹真知道,甚至是闹到整个红楼人尽皆知,他会被严格处罚的。 可是他明明是来找他姐姐的,怎么才三天不见这屋就换了主人? 这里他都来过两回了,不可能找错地方。 每次偷偷半夜来看她,她都在睡觉,想叫醒她和自己说会话都被言欢阻止,他只能隔着纱帘看他姐姐,连模样也没瞧着。 过了一会还不见言欢回来,安婧语觉得洗澡水有点凉,准备起身穿衣服,刚一拿到放在一旁桌上的干毛巾擦干身体,屏风处传来走动的声音。 “言欢是你吗?怎么去了那么久?”她以为是言欢回来了,想赶紧去取挂在屏风上的白色衣裤,没想到太紧张了走路,不小心绊倒在屏风上。 她“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跟着屏风倒在后面的桌子上,幸好屏风后面有张很大的桌子,要不然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言欢……抱我……你怎么不说话?”瞄到旁边有个衣摆,安婧语没想那么多就以为那个衣摆主人是言欢。 臭小子,等我站起来非咬残你不可! 安婧语气得咬牙切齿,心里愤愤不平。要不是被他吓到才绊倒在屏风上,她才不会这么丢脸,咦,腰有点难受,差点起不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陌生的男性声音吓得安婧语大惊失色,赶紧抬起头看向门口处—— 一个穿浅蓝色薄纱衣袍的少年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神情恍惚,但五官十分精致漂亮,透着水灵娇气的桃花眼左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像个男版SD娃娃。 可是他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 她的一声尖叫打破两人互相瞪眼许久的局面,别怪安婧语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做人二十载第一次遇到洗澡被异性看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衣服还没穿了! 老天爷!您别玩我了!我的小心脏会猝死的…… 真的…… 005待我夺冠 “怎么了!小主——”在伙房刚搞定私人问题的言欢正准备回来就听见安婧语的叫喊声,吓得他火速跑回来,却见门口坐着失魂落魄的安越,而他家小主裸.体趴在屏风上。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才离开不到一刻钟时间,安越什么时候来的?小主怎么趴在屏风上? “他是谁?怎么如此大胆偷看我洗澡?言欢你快抓住他!”来了一个帮手,终于有了底气的安婧语硬气一回,想把坏人绳之于法,她才不怕外人说她被人看光身子丢脸什么,她要坏人得到教训!别以为她好欺负! 言欢哪敢去抓他家小主的弟弟,他们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只算一个微不足道的奴仆。 “安小爷,你快回去吧!小主头部受伤,有些记忆失去了,一时半会没想起你。” 言欢扶起安越,轻声安慰着,拍拍安越沾了灰尘的衣袍,便不再理他,转身拿来一件披风盖在安婧语身上。 “他是你弟弟安越。”他小声在她耳边解释,希望她能想起一些有关安越的事情,毕竟连唯一的亲人也忘记了,那是多可怜呀! 弟弟? 她的那个便宜弟弟? 原主的嫡亲弟弟! 天啊—— 安婧语震得目瞪口呆,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门口已经没人了,颤抖的右手指着门口,“他……他……” 这叫什么事嘛?弟弟看光姐姐的裸体,这叫日后他们怎么相处?老天爷也太会玩了,都快翻车了! 言欢倒没觉得有什么,他现在紧张的是再过半个时辰邀请红莲姑姑来吃晚餐,得好好表现! 拉着安婧语回到闺房,拿出这几天绣房新赶出来嫩粉色齐胸襦裙,裙摆点缀着几只蝴蝶和鲜艳的芙蓉花,栩栩如生。 散开她还有些湿气的秀发,用干毛巾拧干,再打上少许的发油,双手龙飞凤舞地挥动着,不到一刻钟就做出一个惊鸿髻的发型,衬得她纯真可爱。他可是偷偷找人学做发型,练了好几天才学会这个发型。 头上只带一朵牡丹造型的绒花,衬得人比花娇。耳带丁香银耳环,简单又显俏皮。描描眉,嘴涂胭脂,不用敷粉便已倾国倾城。 言欢看着清晰的铜镜里是安婧语美丽的容颜,正巧目盼兮地冲着他微笑,他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又拿来一双粉白色的绣花鞋,单膝跪地,亲自为她穿上。 牵着她的手一路慢悠悠走到小院的门口,等候不到半柱香时间,红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天啊!这是天界下凡我人间的百花仙子吧。太美了……” 美得红莲一见到安婧语就忘了走路,两人只隔着三米远。双眼放光如同猎人找到猎物,她快速走上去,细细端详安婧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哪都不放过。 “没想到简单打扮的模样都如此出众,这妆容很适合你。” 比起十日前头部受伤一身血迹,沾满灰尘的粗衣麻布,脏兮兮的头发,现在的安婧语梳洗打扮一番已是天上彩霞。 对于红莲的夸赞,安婧语只能用微笑回复,可不能在这位二十年前也是曾经的花魁面前骄傲自大,因为成为管事姑姑比花魁更困难也更厉害。 红楼由两部分组成,女楼朝着正大街,是负责招待男客人。 男楼门口是向着小街巷,负责接待一部分女客人和男客人,毕竟世上也是有喜龙阳之好的男性。 但出入红楼的客人都是单身未婚的,钟离国对婚后出轨者十分严惩。 女楼的妓女分成两队,红莲和另一个兰月各管一队人,互不干涉。可是红楼资源有限,不争不抢那是不可能滴。 两人坐在堂厅的圆桌旁,言欢拿来泡好的碧螺春,笑道:“姑姑喝茶润润嗓子。” “言欢这小子最近可是立了大功,人越来越聪明能干。” 红莲倒是实话实说,她可是指望安婧语能夺下这届花魁大赛,压一压兰月的风头。虽然她还有两个教导很久的学生,但都不能让她满意和放心。 “还有一个月时间就到花魁大赛,你可要抓紧时间练习歌舞,身体不舒服就跟我说,我拨几盒燕窝阿胶膏给你补补身体。” “谢谢姑姑厚爱,婧语会竭尽全力夺冠,因为我也需要这宝座所带给我的荣华富贵和权力。” 安婧语在红莲面前丝毫不隐瞒自己的野心,她需要的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对手和仇人。 她选择红莲一是对此人的印象感觉还不错,二来听言欢说过红莲很仗义,不会随便欺负别人,做事也算光明磊落,不偏不倚。 而红莲也需要自己帮她夺下这届花魁大赛,不说扬眉吐气,日后三年的荣华富贵全指望她,朝廷赏下来的资源一大半能归红莲支配发放。 “待我夺冠,姑姑可许我一个无礼的要求?” “你且说说怎个无礼?”红莲不介意地问道,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怕,背后有朝廷把持,一切听朝廷的命令。女楼虽有她一半的势力,但她能给予安婧语什么利益她自己也不能百分百保证。 “我要的不多,就是成了花魁以后满十六岁才能接客,以及我每个月能有三次自由出入红楼。” 安婧语目前能想到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她登上花魁宝座后认识许多有地位有权利的人,慢慢从中找到办法脱离红楼。 下下签就是诈死离开红楼,上上签就是光明正大地离开红楼,她知道想要愿望达成十分困难,但她都是死过两回的人了,再死一次也不惧怕! “这倒是简单,只要你坐上花魁宝座,朝廷会给你派发一个贴身护卫,你能收服他为自己所用,自然出入红楼不是问题,但是你不要想着逃离红楼是如此简单就想放肆出逃,朝廷可不是吃素的,以往那些被抓回来的犯人都被绑在那大石块暴晒数日而亡。” 红莲可不是在威胁安婧语,她可是真心实意劝诫这位让她心生好感的女孩,毕竟她也待在红楼二十余年,也见过很多犯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逃跑是那么简单,被抓回来后的悲惨下场。 “谢谢姑姑,婧语谨记今日的教诲。婧语只是想出去外面透透气,绝无逃跑之意,姑姑请安心。” 安婧语诚恳的态度让红莲很满意,两人相谈甚欢,待酒席上桌,红莲喝了一小杯酒便有事离开,因为一刻钟以后就是红楼开门营业的时间,安婧语起身欢送。 “酒菜还未凉,言欢你也来吃一口,我一个人吃太无趣了。”一直习惯多人用餐的安婧语不习惯自己吃独食,冷清清的让人难受。 “谢谢小主。”言欢欣然接受,这对他来说是赏赐也是关心,她不嫌弃他脸上的旮瘩就够了。 言欢刚取来一副干净的备用碗筷准备坐下用餐时,就瞄到安越藏躲在门口探出脑袋偷看他们。 他起身走出去把安越拉进来,劝道:“小主正等你吃饭了,安小爷快进来。” 可怜的他还要照顾他们姐弟的心情,费尽心思缓解他们的关系。 006炸毛的小猫咪 安婧语望向门口,看着安越慢吞吞走进来的模样实在搞笑,她放下手中筷子,右手撑着头,歪向一边抿嘴笑道:“我的好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一只慢悠悠的小乌龟。” 刚坐在凳子上的安越一听,立刻炸毛地从凳子跳起来,气得脸蛋通红,“你!你!你……” 明明想狠狠骂她几句,却结巴得只能指着她说不出来,明明以前她可是被他捉弄到见到他都会害怕得绕路逃走的,怎么现在变了那么多? 难道是言欢说的她真的失忆了? 安越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安婧语,看着她头歪身斜又巧笑倩兮的模样一时乱了神,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仿佛在说这个小孩子真可爱,像个炸毛的小猫咪,等着她这个主人抚摸抱抱。 在他印象中的安婧语从不会这样对他笑,她总是躲在闺房不肯出来与他玩耍,总是愁容苦脸,埋怨上天给她一副丑陋皮囊。 他觉得她变了,变成了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安婧语。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那块胎记了?”没话找话的安越自然是从听说过安婧语那块肉瘤掉下来的事,但他想知道的是那块肉瘤既然是假的,那当初是谁给她弄上去? 难道是父母? 那原因是什么? 在他记忆里她从小长了一块肉瘤,随着时间推移肉瘤也跟着长大。 “我头受伤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所以这胎记的事情我真的一无所知。”的确是真的失忆,原主没有留下一点记忆给安婧语,弄得她刚开始差点自乱阵脚,万一与原主性情相反被人发现问题,当作妖怪抓走怎么办? 看着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安越,现在就换一副“我是家长,你是孩子,你要听话”的认真模样,安婧语觉得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弟弟也挺可爱有趣的,日后不愁没有人陪自己玩。 安越不再说话,甚至不敢再去看安婧语,被她热烈的眼神一直盯着,弄得他坐立不安,心跳加速跳动,想起不久前看过的真人版美人沐浴图,从未见过这么美丽妖娆的女子,竟还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姐姐。 脑海又浮现她那白皙嫩滑的后背,点缀几朵红艳的桃花衬得她性感魅惑,当时看得他口干舌燥,心跳如击鼓澎湃。 安越越来越觉得身体发热,十分难受,脑海不断浮现某人的玉体。 “我吃饱了,姐姐你慢慢吃。”他再也忍不住自己身体的变化,几口吃完他那碗饭,匆匆离去。心里却清楚身体的某个地方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就连他不知道的心房也慢慢发生了改变。 “哎!你那么急着走干嘛!”安婧语站起来喊住安越,听到她肯叫住自己,他内心还是有几分喜悦。 “最近过得如何?在那边可有人欺负你。”男楼那边条件样样都没女楼好,他怎么说都是原主的嫡亲弟弟,她占着人家的身体,自然要替人家照顾弟弟。 安越不回答,总不能说刚开始有几个不长眼的老是欺负他,害的他在外人面前丢脸,还偷偷哭了几回。 他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来,以前是,现在也是。 言欢有点了解安越的性格,跟他接触过几次,知道他是一个很傲娇独立很任性自我的小男孩。 “自古都是有那些不长眼,仗着自己是先到就欺负后来的新人,前几日我已经找过竹真楼长和李总管,请他们多关照安小爷。” 这里的关照自然是要用银子去疏通关系,不然为什么别人地位比你高却要听你的话,可让他心疼那些送出去的金发簪和丝绸布料。 安越知道她是关心他的,表面不显山不露水,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像吃了蜂蜜般甜蜜,离开的时候走路都飘了。 黑幕刚降临,胡总管领着五个小厮前来,带着红莲的嘱咐送来许多物品,自然少不了女子喜欢的金银首饰和衣物鞋袜,新鲜的水果糕点和补身体的燕窝阿胶膏,就连文房四宝和古诗词书籍都备着,就是没有现银,要找人打探消息都得用物品交易。 言欢兴高采烈地搬动那些物品,送来越多东西就证明他家小主越受红莲姑姑的重视,怎么会不开心。 “还是银子方便,嗯……我要赚大钱!”安婧语坐在书房的书桌前冥思苦想着怎么赚大钱发大财,幸好她在前世看得最多的就是书籍,四大名著海外名作,甚至有一些菜谱书农业书各种杂书,《天工开物》她都看过。 像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出几条发财大计! 于是想着想着就剩下想着,照明的蜡烛都被言欢剪了七八次。宣纸上愣是一个字也写不出,安婧语有了睡意,撑不住了便趴在桌子睡着了。 在梦里做她发大财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嘴里嚷嚷着什么“我是大老板”。看得言欢哭笑不得,只能抱起她上床榻休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早醒来,心情大好的安婧速速穿衣打扮,领着言欢去乐坊报道,结果去早了,只有几个刚来红楼不久的新人,教习师傅晚上都有工作要接待客人,不到半夜都不能休息,所以早上巳时才能醒来。 安婧语只能找到属于她的小房间先做一些伸展运动,增加这具身体的柔韧性,听说原主是个长年累月待在闺房的人,肯定舞蹈没学过,上次唱首歌就气息不稳。 练了一个时辰实在累得安婧语不想动了,站在一旁的言欢只能默默看着她,一时给她擦汗一时又给她喂水和打气。 “抱歉,让你久等了。”推门进来一位长得帅气逼人的男子,约三十岁,看上去笑容亲切,气质温婉儒雅。 “我叫文清,是你的教习师傅。” 安婧语走上前,朝男子行万福礼,温柔道:“您好,我是安婧语,很感谢您能来。” 言欢轻移凳子,倒了两杯香茶。“文爷请喝茶。” 文清能来让他很惊讶,文清可是管着一半的男楼,不同于竹真是管伺候女性的小馆,此人是管理伺候男性的小馆,出身不好,但此人的确是个鬼才,会好几种乐器,唱曲也很厉害。 此人很少教别人乐器和唱曲,不知是不是红莲姑姑请他出山。 文清不惧言欢的打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服侍男子的出身,在这红楼人分三六九等,女楼比男楼高贵一等,男楼服侍女子的人比服侍男子的又高贵一等,而他依旧不被人喜欢,哪怕三年前他坐上男楼的最高位置,早已不用接客服侍男客人。 这次是红莲要他还很久以前他欠下的人情,请他出山教授安婧语琴艺。 因为他不是专门教人琴艺的教习师傅,平日里他只要管理男楼一半的生意,顺便指导几下他门下的队员。 007钻狗洞顺利出逃 “你可会什么乐器?或者说准备学习哪种乐器参加大赛?” 文清礼貌地问,来之前他看过安婧语的档案,认为她从前没有学过乐器和舞蹈,没有任何的基础,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能打动红莲,竟还觉得她会是夺得花魁桂冠的一匹黑马。 十多日前撞墙寻死,当时都只剩一口气吊着,所有人都觉得她肯定活不过当晚,没想到现在人龙马精神不说,还莫名成了一位大美人。 “我只会吹笛子。”因为笛子好学又便宜,所以在前世她自学吹笛子,其实她还会弹吉他,但不敢说,吉他是西方乐器,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出现过。 “大赛第一关就是弹唱,你要是吹笛子就无法歌唱。”他其实想说大赛还剩一个月时间,从新学过一样乐器,就算再有天赋和勤奋,也无法比过对手练了两三年。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从新开始学,但我会努力,我必须夺得桂冠。”她不会轻易被打败,就像前世医生断定她活不过十岁,她还不是坚强地活到了二十。 文清觉得自己压力很大,人人都夸他是音乐鬼才,可只有他知道当初才十岁出头的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和汗水去成就出一个音乐鬼才。 “我打算用出奇制胜这招,她们学了那么久的古琴古筝,唱的都是诗歌,我偏不走这招。”安婧语觉得自己能力低于那些参赛选手,就只能剑走偏锋。 她在自己会的几首古风歌曲中选了一首《秦淮八艳》,有戏曲唱腔,还有几分难度。 她用几秒钟酝酿一下情绪,缓缓唱道:“秦淮歌遍彻 八艳才名平秋色 ……” 歌声悦耳动听,就是气息有点不稳。文清觉得她唱得还挺不错,歌曲很新颖很有特点和感觉,他认为可以试试看。 两人敲定参赛要用的歌曲,再试着调试出歌曲旋律和使用的乐器,最后决定采用琵琶弹奏。 安婧语很开心能有文清这么一位师傅,人谦虚平和不说,还不会仗着是师傅就给学生脸色看,端着架子又不肯拿出真本事教学。 文清在她唱了三回,就已经调试出旋律,选了琵琶弹奏一遍,与她听过的歌曲旋律有七八成相似。 两人相谈甚欢,也越来越有默契。 一天到晚要练习弹琵琶和练歌,安婧语每日天一亮就起床跑步锻炼,坚持早晚做五十个俯卧撑,谁叫原主什么才艺都不会,身体素质贼差,让她吃了不少苦。 才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圈不说,练舞弄破了膝盖,脚踝也扭伤了,现在肿得像猪蹄,言欢心疼得掉眼泪,每天炖猪蹄和鸡汤给她喝。 安婧语只能郁闷地待在闺房休息几日,但她也没闲着,手没受伤就练琵琶,嗓子没事就练歌,她不能被现实打败,她要赢! 休息的这三天让她想到赚大钱的方法,永远不缺卖只会缺货的胭脂水粉和首饰设计图稿,。 在前世因心脏病只能初中毕业的她在家写网络,闲来无事就会经常学网络视频里的手工制作,买来很多材料制作胭脂和做发簪各种首饰,她还会织毛衣围巾之类的衣物鞋袜。 她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坚持学会,悟透为止,绝不会轻易放弃,有一股近乎变态的执着。 不太会用毛笔的安婧语找言欢寻来几根鹅毛充当毛笔,认真地在纸上描绘了不下十张首饰设计稿,挑出五张自认为最好看的,就跟言欢早早吃过晚饭后,特意乔装打扮一番。 两人扮成很普通的男孩子,趁着夜幕降临,红楼众人忙着做生意接客时,他俩钻狗洞顺利地离开了红楼。 “哇!这感觉太棒了!”像玩逃跑游戏一样,安婧语觉得很刺激,哪怕要钻狗洞,弄得自己身上有点脏。 “这自由的感觉太好了!连呼吸都轻快舒畅。” 言欢无可奈何地帮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第一次离开红楼的他心情很是忐忑复杂,从前有想过无数次逃离红楼,但也见过无数次他人逃跑又被抓住的下场,这次竟然轻松的逃出来了,实在是不敢相信。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离开红楼就被路过的文清瞧见,他没有叫住他们也没有喊人去抓捕他们,他相信她只是一时贪玩才离开,她会很快就回来,他就是这么认为。 找了一家京城最大的老字号银楼前去看看,结果穿得太普通太寒酸,被店小二当成穷人给轰了出来,“哪来的穷鬼连富贵银楼都敢进!” “你才是穷鬼!你全家都是穷鬼!”安婧语气得张口就骂,立刻拉着发懵的言欢撒腿就跑,快得店小二都没反应过来就不见身影。 不过是穿了件棉布衣服,身上没有一件昂贵的饰品而已,她这身装扮再普通也不可能是穷鬼。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一块砖头随便就能砸到一位贵人。 的确棉布衣服很普通,但也不能因为一身普通的装扮就认为人家是穷鬼吧!那皇帝也有微服私访的呀! 随便在路上拉到一个路人问路,找了第二家只开了三年的百合银楼,小二没见他们衣着普通就瞧不起赶出去,安婧语觉得这家银楼不错,东西好,人也好。 “小二哥人真好,嘴甜心善,生意做得真兴隆。我有事找你家掌柜,叫他出来谈桩大买卖可行。”什么时候都是拍马屁方法最好,安婧语夸得小二哥傻笑地挠挠头,害羞得赶紧去内间叫掌柜出来。 “是这位小哥找陈某吧,请问有何事?”四十岁出头的陈掌柜模样俊朗,鼻梁处还架着一副制作粗糙的近视眼镜,让安婧语小吃一惊,不免有些好奇,她知道的中国明朝就已出现眼镜,当然制作工艺没有现代先进完善。 “小子今日过来是诚意与掌柜谈生意,望掌柜细细听我讲……” 女扮男装的安婧语肤色暗黄,遮住了原本的容貌,声音粗放,以为这样就真的像个男子,殊不知阅人无数的陈掌柜一眼识破,因为世上哪有瘦弱的男子却长着波涛汹涌的胸膛。 008貌似潘安的少东家 “贵店的首饰设计偏年轻化,但款式偏少,不足以留住老客户。这是小子特意设计的几款首饰图稿,掌柜有兴趣的话观摩观摩。” 安婧语示意站在一旁的言欢拿出那两张放在他怀里的首饰图稿,还有三张放在她怀里,她才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篮子里,打碎了就真的鸡飞蛋打! 陈掌柜不理她的小心眼,认真看着递给他的两张设计图稿。“挺不错,造型独特,很有特点。” 听陈掌柜夸奖自己,安婧语心里还是挺开心的,“掌柜喜欢就好,这可是我花了很多功夫设计的,别家店绝对没有,保证独一无二。”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别指望她有一丁点儿羞耻心,她反而觉得是为自己打气! (女主怒吼: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你的羞耻心有多少?我拿几百两银子买下你) “你想要多少价码?说说看。”陈掌柜觉得单生意还是能做的,只要这位假小哥给一个正常的价码他都能接受,反之,就呵呵了。 “不多不少!一百两银子一张!一次性买断!”安婧语没觉得开口要一百两银子是大狮子开口,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一个鸡蛋也要三文钱,而小县城不过是一文,京城的东西本来就会比其他地方贵上一两倍。 陈掌柜听罢没再开口,眯着眼打量安婧语。一百两银子,的确是不多又不少,害他想开口讲价钱都开不了,弄得他心痒痒。 “我家少东家正在楼上饮茶,你可愿随我同去见见。”若他家少东家不在银楼,陈掌柜是可以自己决定拿钱买下设计图稿,但少东家在场,就得跟他说说,征求他的同意。 安婧语点点头,拉着言欢跟在陈掌柜后面往二楼上去。百合银楼店铺装修还算高档大气,首饰偏年轻化,客户多数是未婚成年少女和刚成婚的少妇。 少东家是钟离家族人称商业奇才的钟离澈,此人二十有一还未婚,玉树临风,名下有十几间生意兴隆,日进斗金的店铺,三年前更是考取功名成了最年轻的举人老爷,被人称作儒商。 此时安婧语就见到这位儒商,貌似潘安,儒雅高贵,一双桃花眼充满柔情引人注目流连,透着粉色薄唇十分诱人,正聚精会神地查阅账本。 “少东家,这位是安小哥,他手上有设计图稿,想与我们合作。”陈掌柜把两张图稿递上去,态度尊敬得令安婧语感觉挺无语,这么年轻的少东家究竟能力有多强到让一个久经商场的长辈也十分尊敬。 钟离澈先看了那两张设计图稿,正要看完时安婧语走上前,拿出她怀里的另外三张设计图稿,一脸狗腿模样:“少东家请悦目。” “这都是你本人所设计的?”几张设计图看了有一刻钟的钟离澈非常满意,但不太相信是安婧语本人所有,万一是从哪偷来的,他岂不是被人陷害? “天真万确,比珍珠还真!我可是连夜画了一晚上,累得手都抬不起,家里还有很多废稿,少东家可得给我足够的银子哦,否则那宣纸我可没钱买了。” 安婧语刚开始说得义正言辞,后面越发耍赖,直接扮可怜模样。 钟离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用手轻捂着嘴,不知是怕安婧语误会还是他怕影响自己外在的英俊形象。 “那你且说说价码,看能买多少宣纸往家搬。” 看这小子瘦弱得他都能一只手把人提起来,竟然说话这么幽默风趣。 “不多不少,一百两银子一张设计图,我就赚点辛苦钱买点肉吃吃,嘻嘻……” 安婧语今天很嗨,大概是在外面没人管没人压着她,都觉得人人是好人,世界很美好尤其是见到一个大美男,口水都流了。 “那这五张图稿我都要了,陈叔你去账房那取银子来,我来写合契。”钟离澈吩咐道,换上严肃的表情,从桌子上取来一张干净的宣纸,提笔点墨。 陈掌柜提脚离开,安婧语大声喊道:“陈掌柜,我要六张五十两银票,二百两碎银,麻烦您了!” 不在百合银楼换成碎银子的话,待会就得去银铺换碎银要收三两碎银做手续费,不划算。她这么精明的人可不会干这么浪费钱财的事,这可是她在钟离国赚的第一桶金,非常有纪念价值。 很快写好两张合契,轻轻吹几下,待笔墨干透,将两张合契递给安婧语。她看一张,另一张拿给一直都没说话的言欢。 虽然这个时代的字还是汉字,但繁体字比较难懂,她怕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言欢把合契还给她,冲她微笑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可以签字盖手印。 “我们看过了没问题。”她刚提笔签字完,陈掌柜就拿着几袋银子回来。“谢谢陈掌柜和少东家,日后再有机会合作,我们一起喝酒吃饭,现在我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安婧语脸色有些不对劲,刚才她在签字时,看见桌子上有个罗盘,本来那针转来转去,她一靠近就对着她转,吓死她了。她可是灵魂穿到这具身体上,对道士用的罗盘一类东西有些莫名的害怕,是从心底涌现的惊恐。 安婧语急匆匆拉着言欢离开,走得飞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她。 尉迟澈觉得安小哥很莫名其妙,情绪变化真快,真是怪人。 “也不知道日后还有机会合作吗?” 他喃喃自语,苦笑着摇摇头。 “什么事让你哭笑不得?”刚从外面进来的白衣少年就看到某人又是苦笑又是摇头,以往见他都是一副镇静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 尉迟澈刚想开口,却见萧翊冲进来,拿起桌子上的罗盘,厉声问道:“罗盘转了多久?刚才谁人来过?” 糟了!他忘了萧翊之前跟他说过罗盘转了就是表示找到那个有缘人。 “刚才有两个瘦弱的男孩来过,衣着普通,好像是灰色的,脸也黄黄的。” 尉迟澈祈祷萧翊不要发脾气,他俩本来就不太熟,以前见过几面,算不上朋友,这次两人走在一起是因为经常见某人拿着罗盘在他这边到处转悠,他起了好奇心,叫某人进来喝茶。 毕竟萧翊是国师大人,地位不是一般的高,他若能抱住人家大腿,求个辟邪东西来戴戴也好。 萧翊拿着罗盘,直接动用轻功,身姿轻盈地从窗子跃出去,轻轻飞上屋顶。 009国师大人萧翊 他可是在银楼这边西市商业城找了半个多月也没找到那个带着祥瑞而来的天女,那晚红光消失得太快,他自己拼尽全力也没及时赶到。只知道红光在这边西市出现过,但这边是商业城,人口流动很大,所以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 萧翊刚飞上屋顶,就见到两位瘦弱的少年从银楼跑出来,他思考都没思考一下下就立马断定他们中有两人是他要找的天女,至于为何一副男孩模样,只有找到他们就能弄明白。 离开银楼的安婧语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拉着言欢蹦蹦跳跳在满是小摊贩的街上买东西,一会买这个,一会吃那个,手不停嘴不停,弄得言欢不知怎么办。 他想叫她快点回红楼,可一说话就被她用食物堵住嘴塞了他一肚子食物,都快吃吐了。 晃晃悠悠半个时辰过去,安婧语手拿不动东西,肚子也装不下食物了,才收回爱玩的性子老实地跟言欢回去。 萧翊跟在他们身后半个时辰,本来想直接上去跟他们见面认识的,可他们实在太会跑了,他差点追不上,商业街本来就人多,他们穿着又普通,扔进人海中就像一滴墨水滴在一杯干净的水里,找都找不到。 终于见到他们停了下来,却是趴下去钻狗洞,这是怎么回事? 萧翊飞上离他们最近的屋顶,一直看着他们钻进狗洞,又东藏西躲地走来走去,终于进到一处亮着烛光的小院子。 他微眯着眸子审视前方,春风吹着他一成不变白色的广袖襦裙,仿佛高岭之花,凡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又仿佛是嫡仙之姿,拥有仙人傲骨。 “红楼?” 吐出这两个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要找的人竟然是以戴罪之身,进到红楼当奴隶当妓女? 言欢猫着身子悄悄进到他们住所的小院子,见四周安静没有异状,才小声喊安婧语进来。 “我都说没问题的,你还不相信我。”她胆大着了,一点也不害怕。时辰还那么早,红楼的那些人还在接待客人,忙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发现他们偷跑出去玩。 将买来的东西和吃食全扔到桌子上,她几步跑到闺房跳上硬硬的床榻。“哎呦!我的肉……” 她都忘了这里是古代,没有现代的又软又弹的床垫。果然不能太得意,连床都要欺负你。 “该死的床,我要劈了你当柴火烧掉。哎呦……小欢欢,……我肉疼……” “小主弄疼哪了?我看看。”对于十分跳脱的安婧语,言欢只能任由她疯玩,他跟着演戏。结果一靠近床榻就被她突然袭击,猛地拉进床榻,鼻子闻到的全是她的体香。 “我这里疼……你快摸摸……”安婧语笑得邪恶,一脸“你快来摸摸我”的表情,抓着言欢的双手往她胸口按去。 “小主你干嘛?别这样……”羞得言欢脸色通红,慌乱地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真没劲,一点玩笑也不能开。” 还是安越好玩点,可惜不能经常见面,也就两天前因脚踝受伤了见了他一面,还是言欢去告密,结果被那个爱闹别扭的小正太教训了半个时辰。 安婧语站起身脱掉有点沾了灰尘的外套,卸下布巾包裹的长发,架子上放着一盆干净的冷水,洗了洗手,又打湿帕子擦干净暗黄的脸庞,总算把自己弄干净。 早就藏在屏风后的萧翊屏住呼,害怕被人发现,可听见某人换衣服的声音弄得他站立不安,心跳失速。 安婧语走到屏风前再脱掉脏了的里衣里裤,去取挂在屏风架子上干净的嫩黄色的里衣里裤穿上后却发现屏风背面有黑影闪了一下,吓她一大跳,刚想张嘴呼喊救命,就被人捂住嘴,动作快速得连她都没瞧见他长啥模样,是男是女。 “别出声!”萧翊现在觉得自己都快被弄傻了,怎么会想着躲在人家闺房屏风后面? 他明明是钟离国的国师大人,明明身份牛逼,直接进门亮出身份吓吓她就行了,偏偏搞这套。 “我不是坏人,只要你不喊人,我就放开你!” 安婧语只好点点头答应,她怕激怒某人杀人灭口。想着自己与死神同路,今晚可能被杀死,就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哎,你别哭!”还没等他放开她,就感觉到有水滴到他手背上。“我是钟离国的国师,还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女子!其实我来是有目的。” 他慌了神,却又轻轻松开手,退后一步离她远一点。他最怕女子流眼泪,他师妹从小哭到大,哭得最凶。 看吧!他来这里就是有目的!目的就是杀她! 安婧语眼泪汪汪,颓废地坐在地上。祈祷言欢快点回来救她,但想到某坏人能无声无息溜进她闺房,肯定武力值很高,万一也把言欢杀人灭口怎么办? “你听我说,我真的是国师,你的灵魂来自未来的时空,半个多月前半夜我发现你这边出现红光,便来这里寻找。” 萧翊冷静地开口,一点也不怕安婧语接受不了,她都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发抖,瞪大双眼地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她怕她会忍不住尖叫。 看她惊恐万分的模样令他十分好笑,想再说一些吓她的话又有点害怕她被吓死,只好歇了兴致。 “我不是来威胁你强迫你做什么事情,你不用害怕,我是友不是敌,时间紧迫,我没时间跟你解释太清楚,我只卜卦出你的确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但看不到你的未来,既然来到钟离国是天意,成为天选之子,造福百姓是天女你的职责。” 话一落地萧翊就飞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从未来过,安婧语却知道他真的来过这里。吓得她惊恐万分,害怕被人当做妖怪用火烧死,心理承受不住便直接晕了过去。 言欢打来洗脚水,却发现安婧语躺在地上吓了他一跳,放下洗脚水,快速跑过去,抱起她上床榻,摸摸她的额头,却是没发热,轻声呼喊几声也没反应,急得他心慌。 正准备去找朱大夫来,就听到她发出呼呼的睡觉声,他猜想她是太累了,才躺在地上睡觉。 细心地帮她脱下鞋袜,盖好被子,又起身放下床幔,吹灭几根照明的蜡烛,剩下两根燃着,他就轻轻离开了。 010穿旗袍跳爵士热舞 “啊!不要!不要烧我——啊——”天蒙蒙亮,安婧语突然尖叫地从梦里惊醒,昨晚做了一个她被人用火刑烧死的噩梦。 言欢听到声响,迅速从床上爬起身朝她奔来。“小主又做噩梦了?” 看见她一脸苍白又出冷汗,弄得他很难受。 “言欢,我难受,你抱抱我……”安婧语瘪着嘴哭着,张开双臂直接把言欢抱住,不顾他同不同意。“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许离开我……” 前世就无父无母的她尽管院长阿姨格外照顾她,但她内心还是觉得很空虚,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来到这个钟离国又成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她内心对自己悲惨的命运感到害怕难过,她怕自己没人爱没人关心,没人放在心口疼,没人牵挂她一世。 “这不是那个满脸肉瘤的丑女安什么语来着?”声音带着嘲讽飘来,让本要一只脚就要踏进她的练习室的安婧语停顿了一下,侧身看向身后五米处站的几人。 她不明所以,平时她很早就来乐坊训练又很晚离开,都没见过这几个人,今早心情不好的她不免闹了脾气耽搁了二刻钟。 “她们是兰月姑姑的门生,莺歌和燕舞。”言欢在安婧语耳边小声解释,原来是她的竞争对手,兰月姑姑培养了三年的新人。 安婧语朝她们走去,脸上带着适当好处的微笑。“今日有幸能遇到几位姐姐,真是语儿的荣幸,往日语儿来的早走的又晚都没遇到姐姐们,真是语儿的不是,语儿在这里赔罪了。” 讽刺她们天天偷懒,日上三更才睡醒,经常被兰月姑姑责骂,不过这两人的确有点才华,听说从小就学歌舞,两人艺名就叫莺歌燕舞。 她才不怕得罪她们了,这种时候就不能胆怯,怂包只会被人欺负。 “你!”燕舞被戳中痛处,面容狰狞地用手指着安婧语,恨不得吃了眼前的人,站在一旁的莺歌还有点理智,及时拉住正要冲上去的燕舞。 “姐姐这么激动可是最近火气大?记得多喝点冷水,免得把人烧糊涂了。”安婧语一脸装懵逼和无辜,正要准备离开,却看到不远处看戏看了很久的云裳和芳芳。 乱吠乱咬的狗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声音都不发一声,藏在后面随时给你致命的一击! “安姑娘好。”穿杏白色襦裙的云裳容貌美丽,身姿轻盈。脸上带着恰当好处的微笑,不过分亲近也没有太过疏远,态度不卑不亢,给人第一感觉还算不错。 “我叫芳芳,她叫云裳。我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了,你比传闻还漂亮!红莲姑姑怕我们吵到你,都不许我们去看你。” 一旁的芳芳比云裳更显得活泼可爱,嘴唇上下一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明显是个话唠的小女孩,嫩黄色襦裙衬得她娇俏。 “我叫梨落,很开心认识你们。”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安婧语与她们交谈仅仅是因为她们是红莲姑姑的门生,没有过多的热情,她与她们一样是竞争对手,对于花魁的宝座只能由她坐。 进到练习室就看见文清在给琵琶试音色,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个天使,安静祥和。 安婧语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他认真学习琵琶,学得很快速。 第一关弹唱节目准备琵琶弹奏,唱《秦淮八绝》。 第三关舞蹈,她准备穿旗袍跳爵士热舞,与别人的古典舞水袖舞造成相反而强烈的视觉效果,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抗不了性感妖娆的女人。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钟离王朝的辉煌大殿上—— 难得今日上早朝的萧翊成了众位大臣的目光主角,讨论对象。 这位嫡仙之姿的国师大人一年前从老国师退位后继承钟离国新国师一职,平时就帮着占卜钟离国的气象和国运,很少会上早朝。 “臣有事要禀奏。”一袭白衣的萧翊目光如炬地看着前方坐在龙椅上的康正帝,得到后者的点头,他才慢慢开口:“半个多月前臣发现红光从天而降,与我师傅十年前占卜出的卦象一模一样,天女出世,造福百姓!乃钟离国的福瑞!” “天女?”康正帝不敢相信有所谓的天女,他更相信用拳头打天下!“那你可有寻到此人?” “臣寻了半个来月也未找到,那晚红光出现不过一弹指。”萧翊说谎瞒着,不敢那么早说出天女的下落,主要是为了保护羽翼未丰的安婧语不被人惦记和谋害。 师傅说过天女是要造福天下百姓,天下也会伴随祥瑞和天灾一起出现,但也说过天女会有一日成为统领五.湖.四.海的一代传奇女帝。 下朝后,萧翊特地在大殿门口等摄政王钟离华森,他是康正帝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三年前康正帝身体突然患上恶疾,召回远在南方沿海地区与倭寇作战的钟离华森回京,以摄政王身份协助皇帝管理朝廷和文臣武将。 “我找你有事。” “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也会有找人办事的一天。”钟离华森窃笑,却并没有嘲笑萧翊的意思,虽然与他只认识一年时间,但两人相谈甚欢。 “红楼目前在你手上管控,我要半个多月前进到红楼的人员档案。” “这个简单,也不是什么皇家秘闻,给你便是。”难得萧翊有事肯找他,第一回自然要办的好好的。 钟离华森和萧翊来到御书房隔壁的房间,这里是他办事的地方,皇兄身子有疾,不能长时间操心国家大事批阅奏章。 萧翊翻阅几张人员档案后就找到属于安婧语的档案,抽出那张卷宗。“就要这个,过几日还你,谢了!” 他一拿到立刻就溜了,再不走更待何时,好奇心重的钟离华森肯定会刨根问到底。 接下来几天忙得安婧语睡觉时间都缩短了半个时辰,她根本没想起那个有着嫡仙之姿的国师萧翊,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比赛比赛。 用了三天时间才画出一张她最满意的旗袍设计稿,找来让她满意的暗红色的丝绸布料和白色薄纱,言欢研究了三天才敢下手打版剪裁,一共用了五天时间才缝制好旗袍。 安婧语超级兴奋地赶紧穿上新鲜出炉的旗袍,一出来亮相就惊得言欢和安越哇的一声,嘴巴合不拢了,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看。 实在是太惊艳了! 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旗袍包裹她的玉体,衬得她的身材丰满又性感,本就很饱满的胸部被旗袍裹着更显挺翘,水蛇腰盈盈一握,臀部圆润挺拔,看得他们两个双眼放光,恨不得贴上去。 011安小爷你别看了,言欢被欺负 暗红色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苏绣风格的几朵红艳梅花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彰显她的妩媚动人,红与黑果然是经典配色。 旗袍的裙裾长至脚踝,两侧开叉到大腿处,隐隐约约地露出雪白的大/腿,让安越看得迷了眼!移都移不开。 安婧语见他们的反应如此夸张,就猜到效果还不错的。 站在小小一块的铜镜前勉强能看到上半身,衣服还算合身,白色薄纱做成蝙蝠袖连在袖口处,这样挡住半截手臂没有那么暴/露,更显得性感/感魅惑。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镜子,有漂亮的衣服穿,自己也无法看到效果。 不过比赛当天想要穿出更好的视觉效果,还要准备一双五厘米高的皮质高跟鞋,一把白色羽毛折扇和一顶黑色蕾丝帽子。 安婧语试着跳舞,想象着以前看过的爵士热舞,举起手摇摆,又是踏步走又是扭腰,甚至抖/胸两下,看得他俩心情澎湃,热血沸腾。 “安小爷你别看了,鼻血都流到嘴里了。”言欢本想扭开头不看安婧语跳舞的,再看下去他全身得火热燃烧着,没想却看到看呆的安越两行鼻血流到嘴巴都没反应。 他的手在安越面前挥动好几次,才把安越叫醒。“你流鼻血了。” “我……我……我走了。”被叫醒过来的安越用手一摸嘴巴,感觉湿漉漉的,一看全是血,他慌张地不知所措,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还在认真跳舞的安婧语,他还是决定跑走了,他不想被她看到他出丑的样子。 言欢看到安越离开了,他也跟着离开,毕竟他都过了十四岁生辰,也算得上是一个小男人。 看见漂亮又性/感,自己对其又有好感的女孩在面前跳热舞,他哪有不动情的。 等安婧语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却没见到言欢和安越,心里有些不开心,本来还想问问他们对她跳舞的看法,最好能提几条建议。 她还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她自己,任何一个正常的男性见到一个女孩跳热舞的哪有不动情的,不起心思的。 离大赛还剩11天,下午刚到寅时,在乐坊的练习室练舞练了半个时辰的安婧语一身汗,刚停下来喝水休息。 门口传来敲门声,言欢走过去开门,进来的是红莲和她的贴身保镖。 “看你满头大汗,拼搏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本钱。” 毕竟不久前才大病初愈,红莲她也知道一个月时间太短了,有点为人所难。 安婧语站起身行万福礼,点头应道:“谢谢姑姑的关心,语儿会照顾好自己。” 她是真的虚心接受,毕竟红莲的确三番两头跑来关心她,隔着几天就命人送来炖好的鱼翅燕窝羹,要不就是阿胶膏。弄得好些人嫉妒她,一见到她就嘲讽侮辱给眼色。 “你这身衣裳好奇怪,把身材衬托得如此x感。”瞧见安婧语那一身非常紧身的旗袍,红莲起了好奇心。 虽然钟离国已经是半个女人的天下,衣裳已经比一百年前的女装性/感裸/露很多,但也没有像旗袍这样直接露大/腿,就像她今天穿的对襟高腰襦裙,也就是露半个双肩锁骨而已。 “这是旗袍,我设计出来的,言欢的手艺很不错,版型弄得很贴身。”她穿的是一件纯黑色长旗袍,是拿来练舞的,穿旗袍跳爵士热舞比较有感觉,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标不标准,到不到位。 红莲伸手摸一摸旗袍的领子盘扣,开叉的裙摆。“是挺不错,很有风格。” 她还挺想穿上,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身材不够好的话一定穿起来不够好看。 “第三关舞蹈节目语儿打算跳一场非常性/感的舞蹈,就穿这样的旗袍,待会我跳一次给您瞧瞧,您给点意见我。” 安婧语拿起折扇站起身,穿着绣花鞋跳起爵士热舞,动作比起前三日熟练顺畅很多,说是爵士舞音乐就得要爵士鼓奏乐,可这个时代哪有那种乐器,她打算用小鼓和古筝代替,就是现在还没找到乐师。 “啪啪啪……”一舞完毕,红莲迫不及待地鼓掌,不吝啬地夸赞着:“非常精彩!很有特点,嗯……还与以往的舞蹈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确十分新颖别具一格。” 她真的没见过如此别具心裁的舞蹈,就几下挥手和扭腰抬腿的动作就把性/感魅惑表现得淋漓离尽至。 “语儿觉得还不够完美,缺少几位奏乐的乐师,望姑姑找几位来帮帮语儿。” 安婧语对自己要求十分高,每个细节都要完美至极。像是爵士舞每个动作她推敲了无数次,以达到最完美的效果。像是高跟鞋,材质要用上等的牛皮,高跟部分要用黄铜打造,跳起来才能在地板上踏出一个个好听的声音。 “好,我尽快安排。”红莲爽快答应,但安婧语也知道现在临近大赛日期,想要找到合适的乐师还是比较困难的。 没想到当晚天黑后,文清带着几个男子过来安婧语的住所。 “听你红莲姑姑说你缺几位乐师,我这边有几位得闲的乐师,不知你可介意他们是我这边的人?” 他们是伺候男性的,不太受楼里其他人的喜欢和欢迎,大赛临近,他这边生意近几日受到不好影响,人员空闲了几位出来。 安婧语露出笑容,起身迎接。“语儿怎会嫌弃,您还是我的师傅了,学生可不敢不尊师重道,况且师傅给语儿找的人肯定不差,语儿感激还来不及了。” 她是真心觉得文清人俊心美,她一有困难就来帮助她,简直是天使! 待文清等人离开,安婧语瞧见天黑了那么久,去伙房取晚餐的言欢还未回来,不免担心,以往是天黑前就回来的,怎今晚去了那么久? 她点亮灯笼,摸着伙房的方向走去。她目前所住的区域都是进到红楼未接客k的女性新人,人数不多,也就是九个人而已,伙房就是负责这几个人的一日三餐罢了。 不远处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安婧语知道肯定出了事情,主角可能就是言欢,她得快点去帮他! “岂有此理!我的人也敢欺负!” 刚赶到伙房就瞧见有人一巴掌打在言欢的脸上,安婧语气得怒火中烧,改变以往温柔娴静的风格,破口大骂道:“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的人我都舍不得欺负,什么时候轮到你骑在我头上撒野?” 她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脸上,用尽了力气将人推倒,弄得她的右手还有点火辣辣地疼。 “小主……”脸被人打疼的言欢捂着左脸,心里却十分开心,刚才那幕安婧语宛如天神降临拯救他,令他的心砰砰心跳。 从几年前来到红楼起他就一直被人欺负,别人嫌他脸上长疙瘩,嫌他是下等的男仆,只配洗马桶只配吃剩菜馊饭。 只有她才没有用嫌弃的眼神看他,没有冲他大呼小叫,没有欺负他侮辱他。 012献计献策,得赏赐招嫉妒 有人见事情闹大,去喊来兰月和红莲过来主持。 安婧语一脸镇定自若,拉着言欢的手只顾着安慰他。 她才不怕事情闹大,本这件事就是对方的错,她不过今日嘴馋想吃鱼,又嫌鱼刺多便吩咐伙房准备把鱼肉挑出鱼刺,再剁烂蒸成鱼糕。 这个时代还没有鱼糕这类食物,所以伙房做鱼糕会比较困难,言欢提前半个时辰去帮忙,没想到鱼糕一起锅就被燕舞的小厮抢走,言欢自然要去抢回来,两人争执之下,廖珍儿的小厮便故意将鱼糕扔在地上。 女楼这边的规定是十分的严厉,不允许女性之间争风吃醋,背地里做小动作欺负别人,若是因此害别人落得病重残疾或丢掉性命,会十倍奉还给施暴者。 安婧语将自己所看到的经过讲一次给红莲和兰月听,没有添油加醋,颠倒黑白。 她要一个足够平复她心中怒火的交待,而不是敷衍了事。燕舞的小厮欺负她的人不就等于欺负她本人,哪能忍下这口气,以后岂不是任人踩踏。 红莲和兰月两人商量了二刻钟,最后下了处罚通告,燕舞的小厮革除本职位,贬为下等男仆,洗一辈子的马桶粪坑。而燕舞被罚禁足十日,十日斋饭。 “小主……”回到住所的言欢可怜兮兮地看着安婧语,她正拿滚烫的鸡蛋裹着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敷脸颊,像爱护一块珍宝将他护在手心。 “以后保护好自己,别人若先动手打你,你便十倍打回去,只要不把人打死,我都能替你解决。” 安婧语眼中闪着泪光,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她知道自己一旦哭泣,言欢只会越加难过和内疚,她不想他那么痛苦。 这段日子是他陪在她身边,是怎样细心呵护着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而她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这件事的发生更加剧安婧语要夺下桂冠,要出人头地的决心。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才能保护她重要的人,无论是在红楼还是外面的新天地。 隔天下午红楼开门营业前,安婧语和言欢一起去到红莲姑姑住所的独家小院。 “姑姑金安,语儿有事要找您。”她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做足表面功夫不让人挑刺。毕竟姑姑的住所有好几个小厮在场,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在外面传播就不美了。 “可是为了昨晚之事?”红莲打扮得十分妖娆漂亮,她没把昨晚的事放在眼里,红楼经常会发生这种事,女人之间的战争永远不会因谁停下。 “是,也不是,我来找姑姑是来献计策的。”安婧语说话故意留了半截,吊足红莲的胃口。“听人说红楼最近生意有所下滑,我便想了几个法子,姑姑且听听可不可行。” “你这姑娘小小年纪就胡说开海口,这红楼的生意岂是你说好起来就能好起来的。”红莲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也想过对策挽救红楼的生意,但没有什么成效。 安婧语没有气馁,严肃道:“红楼诞生至今已有百年,人们对它的了解已经熟悉至极,一到每三年举行一届的花魁大赛,做父母的就拘着家里的未婚少年不许出门,生怕他们学会逛红楼。” 钟离国的父母其实不太管孩子的婚姻和生活,毕竟不在一起住也没有太多空闲管,但也是要求结婚生子,找个知冷知热的妻主过一辈子,而不是来红楼花钱生个孩子,做个单亲父亲,虽然钟离国目前有小部分的男性就是这样群体的单亲父亲。 “第一,发放请帖给那些上流社会满十八岁以上的未婚男子,限定三百名。邀请他们来观看花魁大赛,让他们参与投票环节; 第二,当晚的酒水全部免费,并赠送红楼的花魁大赛纪念品; 第三,将几位选手的肖像画成大海报挂在红楼的门口两侧,并附上文字介绍和比赛内容; 第四比赛内容目前只有弹唱、作诗写词和舞蹈三样,我觉得可以再增加一项自由才艺表演,以及和现场的来宾玩互动游戏,比如成语接龙、击鼓传花,亦或者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 安婧语说话条理清晰,一脸胸有成竹地拿出她所说的纪念品——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封面就写着“红楼花魁大赛纪念册”,每页画的是一个可爱的卡通人物,还配上一些图片和文字介绍。 这是她昨晚连夜赶出来的,主角就是她和另四位参赛选手,画得很逼真又可爱,将每个人的特点优点都画了出来,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 比如第一页画的就是廖珍儿的卡通人物,突出她不太雅观的兔子牙,但又画出她漂亮的丹凤眼,她准备出道的艺名就叫燕舞,擅长的就是舞蹈,所以画的就是她穿胡装跳胡旋舞的图片,还有文字介绍她的年纪和性格。 安婧语的卡通人物就画出她尖尖又可爱的小虎牙,水灵的大眼睛,穿旗袍拿扇子跳舞的样子,文字配着“梨落疼疼……求抱抱……”。 红莲看得很仔细,越看越激动。“这东西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实在是有趣极了。” 对于可爱的东西,是个女人都无法拒绝的。 安婧语就是要出奇制胜,打破常规,一鸣惊人,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叹为惊止。 “行,我还是小瞧你了,你的建议非常有用,待会我就写册子上报给红楼最高统治者。”红莲合上卡通画小册子,笑容一直就没有停过。 安婧语又拿出另一本小册子,献上去。“这是我研究的几道下酒菜和几样小吃甜品,用料都是很普通常见的食材,不费多少银子。” 她吃过红楼待客的食物,下酒菜就是一些拍黄瓜和炒花生瓜子之类的,菜品种类少,晚餐和宵夜吃来吃去就那几样,比如烤鸭烧鸡和汤圆馄饨,晚餐没有汤汤水水的,比较简单干净的。 她发现这里已有土豆和玉米,番茄和辣椒,但没有大规模食用,也没有开发很多菜品。她写了几道下酒菜,比如炸薯条和炸土豆球、玉米烙和土豆泥。 晚餐就增加酸辣土豆丝和南瓜焗咸蛋、鱼糕鱼饺和番茄炒蛋。 宵夜就增加烤玉米粒和烤土豆、煎饺和玉米饼。 甜品就加几奶茶和玉米汁、蒸蛋糕和芋圆甜品。 她无偿献出菜谱就是要博得红楼那几个上层管理人的好感,尤其是目前那个掌控红楼的摄政王,为以后离开红楼打下基础。 安婧语的献策得到红莲的欢心和赞扬,一日后最高层统治者通过批准,即日起立刻执行。 上面还赏了她不少金银首饰和丝绸布料等昂贵物品,李总管带着十来个小厮才把赏赐的物品送过来,一时之间又引得红楼所有人的目光和议论,招人羡慕嫉妒恨。 013言欢男扮女装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距离上次偷跑出去玩已过去十多天,安婧语最近几天又怀念起那种自由飞翔的感觉,整日焦躁不安,连练舞也没有了认真。 “小主,你干嘛呢?”言欢被安婧语强迫穿上她的衣服,又梳了一个女子发髻,怕有人来第一眼就认出不是本人,她还给他脸上围上纱巾。 他身高与她差不多,身形也有三分像,就是胸部那比较麻烦,她拿了两个大大的苹果塞到他穿她的内衣里。 简单打扮下,还是有点像的,嗯,像个女人。 把言欢打扮成一副不男不女的模样,安婧语笑得合不拢嘴,都快嘴角裂开。 “有人来找我你就不要说话,就嗯嗯点头就是,反正你精灵一点,别穿帮了。” 安婧语准备今晚又钻狗洞离开,去外面世界耍一圈再回来。她拉着言欢坐在书桌前,给他手上放一本白话给他消遣。 “你要乖乖的哦,等我回来带冰糖葫芦给你吃哦。” 这次不带他一起出去玩是嫌他太啰嗦,战战兢兢地老是怕被人发现偷跑出去玩,她嫌玩得不够尽兴,下次有机会再带他出去。 安婧语快速换上一件浅绿色的窄袖襦裙,用簪子挽起上半部分的头发,下半部分自然垂下,显得自然单纯。 她带上白色纱巾遮住眼睛以下的脸,没有像上次用东西涂黄脸庞,而是以女装身份出门,怀里还带了三十两碎银和一张五十两银票,她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点小钱的普通人士。 “小主……我也要去……”言欢坐在书桌旁坐立不安,又不敢离开,向来安婧语的话他都是听从服从遵从三从原则的。 前天才得到上面的赏赐,这几天她还是整个红楼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这个时候出去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小欢欢你要乖乖的哦,在家等我回来!”安婧语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才不怕被别人发现她逃出去玩,现在她风头正旺,就算被处罚也是很轻的。 找到上次出逃之路,成功地东藏西躲来到最后一道防线——钻狗洞,她最讨厌钻狗洞,幸好她住所这边没养狗狗。 一出来她忙着拍拍衣服的灰尘,还左右闻了下手臂,看有没有异味。“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不钻狗洞,幸好没有臭味。” 一路开心地蹦蹦跳跳哼着歌,没有认真走路的她,结果到了转弯拐角处与人相撞。 “哎呀——”两人都被撞倒在地板上,安婧语脸上的纱巾掉落,吓得她一大跳,慌乱地捡起地上的纱巾,看也不看那人的模样,只着急说一声“对不起”就戴上纱巾匆忙离开,不料黄色钱袋子因为刚才相撞而掉在地上,天色有点黑,她却没看见。 而坐在地上发呆的男子,约十七岁左右,有着一张健康小麦色的皮肤,五官端正深邃,鼻梁高挺,有点偏西方的混血儿面孔,穿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裳也难掩他不凡的气质。 “刚才……好美……” 他不敢相信刚才见到的一幕,怎会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那纱巾慢慢掉落,一点一点露出她精致的五官,灵动的杏眸仿佛在说“你别看我,我害怕”,的确她也是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这让他有点难受。 绿衣飘飘…… 青丝飘飘…… 一切美得那么自然生动…… 被她惊人的美貌震得目瞪口呆的穆子承久久才回过神,眼前却不见了那位少女的身影,令他倍感失落。正准备站起身,左手却摸到一个物体。 他捡起来钱袋子掂量了一下,猜测可能有三十两银子,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足足够一人省吃俭用过十几年。 但他没敢捡走占为己有,他甚至没敢打来钱袋子看一看,数一数,哪怕他现在很需要这三十两银子去还债。 他想着那位绿衣姑娘等发现了钱袋子不见,一定很伤心难过。 “姑娘——姑娘——”穆子承站在原地呼喊,想着她发现钱袋子不见了会原地返回寻找,可是他等了一刻钟也没等到,喉咙都喊疼了,路过的陌生人也把他当神经病嘲笑。 “不行!我得去找她。”万一她有事被什么牵住脚步不能回来找钱袋子,那他岂不是耽搁了她。 走了两条街的穆子承有点累了,眼睛东张西望到处看,弄得他有点眼花心烦,今天出来找工作一直没找到,到现在晚饭还没吃。 “我都说我会付钱的,我身上有带银子,刚才摔倒时钱袋子可能掉了我没发现。”远处传来有点耳熟的声音,有点像那位绿衣姑娘。 穆子承站在路边歇了一小会就听见远处有人围观和吵闹声,他循着声音找去,扒开人群钻进去,果然见到那位绿衣姑娘。 “姑娘……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他开心地走上前,手里拿着黄色的钱袋子递到安婧语面前。“这是刚才你摔倒时掉下的钱袋子,我终于把它还给你了。” 对于突然与自己说话的英俊男子,安婧语是有点蒙蒙的,她都没见过他了,咋他说知道她刚才摔倒过? 不过这一个钱袋子的确是她的,那黄色荷包还是言欢亲手缝制,还绣了两只蝴蝶。 刚才她摔倒后匆忙离开就是怕被人看见容貌,哪有功夫去看清楚那位男子的容貌,不过仔细一看衣服颜色和身形是有点像,可是钱袋子掉了她都没想过有人捡到能拾金不味,还寻来这么远只为归还给她。 “你……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安婧语最后只能说出这几个字,其实她更想问他为什么要把银子还给她,这可不是小数目,三十两碎银和一张五十两银票,足够他一家几口人十年的支出。 “不用谢……真的不用。”被安婧语认真看着的穆子承有点害羞,本就因跑步过来就脸红的他此时脸更红,像煮熟的虾子。 安婧语取了很小块的碎银付了冰糖葫芦的钱,买了五串。“剩余的不用找了,赏你的。” 卖糖葫芦的小贩兴高采烈拿着银子走了,她也不是生气,也没有跟小贩置气才不要剩余的钱,本来她就有错,还没付钱就先吃了人家糖葫芦,万一真的没钱付账怎么办? “我叫安婧语,你呢?”她总不能质疑他归还银子的动机吧!人家是善良的好人,爱做善事,她应该感谢他才是! “我买了几串吃不完,送你一串,你可要赏脸哦。” “我……我叫穆子承……”男孩腼腆的笑容让安婧语看花了眼,这钟离国美男真多,还各个是小鲜肉,清纯又可爱。 014就凭我是你将来的正夫 不过看他衣着打扮很普通,家境应该贫寒,人品却比大多数人高尚。她知道丢钱之后从未想过会有人拾金不味,毕竟那是几十两银子。 “穆小哥,这是我的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她假借拿冰糖葫芦有点累,把另三串让穆子承拿着,而他傻里傻气照做,一边吃着糖葫芦,心里还美滋滋滴。 安婧语从钱袋子拿出一张银票,直接塞到穆子承的怀里,惊得他错愕不已,想拒绝可嘴里又塞着糖葫芦没吃完,想用手拿出怀里的银票双手又拿着好几串糖葫芦。 “你不要想着拒绝,银两失而复得已让我十分高兴,没有什么比得上你拾金不昧的品德和你的善良热心更让我尊敬。这是你该得的,这是对好人的报答。” 话一落地,安婧语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拿着手中的那串糖葫芦一路吃着。 穆子承望着那抹绿色身影渐渐消失,心情复杂又难受,想的不是有了这些钱就可以还家里欠下的债务,而是想再次见她一面,哪怕一面。 逛了半个时辰的安婧语又买了五串冰糖葫芦和言欢爱吃的红豆糕和煎饼,还有安越爱吃的各种煎炸小吃,直接提着装满食物的一个竹篮子回红楼。 “小欢,我回来了。”见亮着烛光的屋子安静祥和,安婧语大摇大摆走进屋子,将竹篮放到言欢面前。“我买了好多好吃的,你慢慢吃。” 虽然她一路玩一路吃,肚子很饱了,但感觉嘴里还是没味道,其实她想喝现代的珍珠奶茶和各种饮料,吃烧烤和火锅,吃麻辣烫和各种薯片零食。 以前虽然很少吃,但她就是想念那种味道。穿越到钟离国已有一个月了,她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尤其是没有各种电子产品。 玩得有点累的安婧语无精打采地躺在床榻上,脑海闪过她在现代的一切,从出生到死亡。 言欢吃了两块红豆糕和煎饼,就去耳房换回他的衣服,见安婧语躺在床榻休息,以为她是玩得太累了,便没打扰她,直接拿着竹篮子把买来的小吃送去给安越。 “你今晚又跑出去,玩得可开心。”本无声的闺房突然响起一道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吓得正在沉思的安婧语睁开双眼,便看见站在她身旁白衣飘飘的萧翊。 “啊——”安婧语直接大喊大叫,吓得身体缩进角落里,装作不认识某人。“你是谁?大胆贼人!你若速速离去我便不喊人!” 萧翊身体退后两步,认真地打量索索发抖的安婧语。他才不相信距离上次才过去十来天,她就把他忘了,凭他这张迷死半个京城女性的俊脸,就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这么无耻地装作不认识他。 “噗嗤——哈哈哈……”他哈哈大笑,痛得捂着肚子,停都停不下来。实在是她演戏演得太烂太好笑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遇到那么有趣的人。 安婧语被他突然大笑弄得发懵,她哪里有什么让他那么好笑的地方,刚才不过是说了一句“大胆贼人”罢了。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小心你胃岔气!”她脸红站起身,怒气冲冲指着他。她才不会说是她害羞了,被一个大帅哥盯着看,还拿她当笑话。 “你……你实在……是演得太好笑了……”萧翊笑不停,他但是真的想停下来,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有事找你才来你这里。” 他认真地看着她,伸出右手,她也识趣地扶着他的手从床榻慢慢走下来。两人坐在堂厅的罗汉桌,她为他倒了杯白开水,一边偷偷打量着他,除了发现他长得美一点俊一点,跟普通人也差不多,咋那么年轻就做了国师? 看来她得花点银子去打探消息今天都第二次见面了对他还是一点都不了解。 哦~他好像说过他叫萧翊。 嗯……挺好听的! 哇!拿杯子的手好修长好漂亮! 卧槽!这手给我可以玩一辈子!太美了! 安婧语细细打量着萧翊,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一个字,帅! “我需要你的生辰八字,灵魂的生辰八字。”萧翊丝毫不惧她的打量,反正他也看着她,谁怕谁! 之前他去钟离华森那要来了她的所有资料,测了她的生辰八字,发现是命短之人,早就在一个月前去世。他来找她就是要她灵魂的生辰八字,拿回去与肉体的生辰八字一起占卜。 “具体时辰我不知道,我是孤儿,只知道年份日期。”安婧语抱着几分怀疑与不信任,撒了一点小谎,不敢说出具体时辰,只报了年份日期。 原来她是孤儿…… 或许同是孤儿的原因,萧翊对安婧语的印象又改观几分。 “这是龙凤呈祥玉佩,可护你灵魂安定。”他拿出一块乳白色的龙凤祥云纹玉佩,这是一年前师傅退位时交给他保管的,嘱咐他一旦找到天女就得把玉佩还给她,要日日带着,可保灵魂安定。 “这是给我的……”她接过他手里的玉佩,仔细观摩着,雕刻精湛,龙凤祥云纹栩栩如生,还是一块暖玉,价值连城。 “快戴上去,之前是我忘了拿给你,过去这么久对你灵魂和身体都不好。”主要是怕她的灵魂脱离肉体,怕有人在背后作恶,抢她肉体和灵魂。 你叫我戴就得戴啊!偏不! 安婧语一双灵动的美目狠狠地瞪着萧翊,手里只拿着玉佩没有动作,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这玉佩不是护她灵魂安定,而是封锁她的灵魂,谋害她怎么办? 见她不听话照做,又不信任他,气得他一把抢回玉佩,运用轻功不过一刹那的时间便走到她身旁,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戴上了玉佩。 “你!你!你!”连说三个你,也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话,安婧语气得站起身,怒视着某人,伸手去扯下那颈间的玉佩。 “你别闹了,那玉佩是真的保护你的灵魂,你戴上去那刻没有感觉身体很温暖很舒服吗?”萧翊无奈地劝说,双手用力地捉住她纤细嫩滑的手,皮肤间的触碰又让他直至心底的颤抖。 “要你管我!凭什么就得听你的话?偏不!”安婧语用尽全力才甩开他的双手,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转身便往外面跑去。 “你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将来的正夫!”萧翊被她气得口不择言,怒火冲冲地冲上去拉住她。想起师傅说过要他辅助天女完成一统天下,成就一代传奇的女帝,并且要他做她的正夫,生下他的孩子继承下一位女帝。 015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他才不要做她的正夫,女人是世上最麻烦的生物,他才不要被婚姻和女人绑住一生。 “你说什么?”安婧语一听到某人的话立马就炸了,像刺猬浑身竖起保护自己的利箭。“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照做!你说是我的正夫就得是,我还想说我是你姑奶奶了!” “你放心,我还看不上你这样的。”瞧见有点泼妇样的安婧语,萧翊更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做她的正夫,他宁愿打一辈子的光棍也不娶妻,便把话说死了。 等他后来才知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萧翊你混蛋!”被人嫌弃的安婧语差点想哭,她哪里差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在前世和今生她都很有异性缘的好吗?哪里轮得到他嫌弃。 她又去扯玉佩,可是绳结太结实,一时扯不下来。 萧翊见她又不听话,弄得他火气升起,她跑他追,厅堂跑完就跑闺房,结果被他追上,她一害怕就摔了一跤倒在床榻上,他却被她扯住衣摆,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在床榻。 女在下男在上,四目相对,嘴对嘴,某人的爪子还抓在她的x部,一只手一个。 “啊——”安婧语被某人袭x的举动震得有点蒙,五秒后才反应过来,脸色都青了,吓得她尖叫连连,叫了一声却被他捂住嘴,丢下一声“对不起”就用轻功火速逃走了。 言欢听见声响,从屋子配有的小伙房匆忙跑进她的闺房,瞧见她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发呆。 “小主,您是怎么了?”刚才尖叫声那么厉害,他差点以为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比如又去寻死,毕竟之前就有先例。 瞧见言欢那么关心自己,安婧语心里暖暖的,便冷静下来解释:“刚才我好像看到了耗子,太大个了,还长得很丑!吓得我都控制不住自己。不好意思哦……我吓到你了。” 听她说只是见到耗子才尖叫不已,他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既然有耗子,那我明天去弄耗子药。” 言欢既温柔又纯情可爱,弄得安婧语心痒痒。这个小弟弟只能看不能吃,她不能辣手摧花。 忍着…… 忍着…… 总有一天能吃肉肉! 躲在屋顶听墙角的萧翊嘴角抽抽,耗子?又大又丑? 哼!下次让你好看! 一闪身,黑暗的屋顶不见一抹白影,只剩黑暗。 昨晚被某个姓萧的s扰,安婧语睡得并不是很安逸,一醒来想起颈间挂着玉佩,用手去扯下来,却觉得一整晚的确没发生什么事,身体也觉得越来越温暖舒服,便放弃拿下来,只用手温柔抚摸。 萧翊那家伙,到底是敌还是友?我要不要相信他? 安婧语放下烦恼,打起十二分精神,天刚刚有点儿亮就起床跑步锻炼,在言欢的服侍下吃过早饭,又早早去了乐坊练舞,就剩七天就是三年一届的花魁大赛,她必须全力以赴,夺得魁首! 今日巳时分,红楼来了一位让所有人沸腾的大人物——摄政王钟离华森! 身为红楼最高统治者的他平时很少来,三年也不过来了五次,众人见他如同登天般困难。 一间上百平的天字号雅间,是锦月楼最大豪华的客房,也是给最高统治者专用,此时屋内有十多人,文清和他的几个门生正在奏乐,还有两个少年正用戏腔唱曲,竹真坐在钟离华森一侧斟茶递水,而红莲和兰月坐在下方回话。 “离花魁大赛就剩几日了,都准备妥当了吗?”发话的是懒洋洋地半躺在罗汉床的钟离华森,一双妖娆的狐狸眼美得勾人魂魄,粉色薄唇微微勾起一点幅度,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懂他的意图。 “奴婢从昨日就命人派送请帖,今日就能将三百份请帖送出。明日会有三名画师上门给选手画宣传画,预计三日就能办妥!”兰月负责派发请帖和大海报宣传画的工作,她不过是三十出头,模样更秀美温柔一点,是晚红莲一届的花魁。 红莲是负责花魁大赛纪念册,恭敬地答道:“今日已有十位画师到达红楼,正在研究那本纪念册,预计五天就能完成,瑞王爷请放心。” 这十位画师可是她重金应聘的,甚至还花了不少她的私房钱,这事她可是要办得漂漂亮亮。 “你们办事我放心,只要大赛顺利举行,当晚营业所得我分两成给你们四人。”钟离华森语气轻飘飘,不了解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奴婢谢过瑞王爷!”兰月几人站起身行礼,这两成营业额可是有几千两,四人分下来每人可是有两千两,以往可没有这样赏赐。 钟离华森倒没把这几千两白银放在眼里,红楼是官营j院,一间府城级别的j院每日营业额就上了五千两白银,一家红楼就能每年为国家纳税几十万两。 “听说前几日出谋划策的女子可是叫安婧语,红莲姑姑将她的近况说与我听听,其他人统统退下。” “是!”其他人纷纷离场退去,只留下红莲一人。 民间人人传颂的这位瑞王爷足智多谋,五年前从海外带回可裹腹的土豆和玉米,西方火器和机械,十四岁就跟着朝中武将下海抗敌,常年在海上抗击倭寇和海贼,屡屡立下大功。 至今二十有二还未婚,外界传闻他不近女色,是因为他是喜龙阳之好。 红莲恭恭敬敬,可没有因为瑞王爷尊称一声姑姑就飘了。“安姑娘来红楼已有一个月,日日鸡鸣时分就起来锻炼,辰时就去乐坊练歌舞,日日不落下,已有一番小成就。” 今日前来红楼就是奔着安婧语而来,钟离华森早就对她勾起兴趣,自从前几日红莲上奏的折子中提起安婧语三个字就让他想起萧翊之前拿走的那份档案,其中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对此他是很有兴趣。 “照你这么说,她夺冠几率很大。” “奴婢不敢保证她就能夺冠,只能预测有六成机会。” 红莲也不没有十足十的把握,毕竟安婧语歌舞弹唱的功力都比不上其他四个,她是出奇招搏人眼光,还得看观众和评审买不买帐。 红莲离开后,钟离华森自己喝闷酒,刚才他想让红莲把安婧语喊来让他瞧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奇怪之处。 可他就是开不了口,总觉得有点怪怪。他又不是真的不好女色,只是目前还未遇见喜欢之人,普通的女子又入不了他的眼,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龙阳之好,女性都躲着他。 在乐坊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安婧语,将近午时也不见文清几人过来,就连乐坊也比往日安静,她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里。 正在休息的安婧语有了尿意,便起身去外面的茅房小解。回来途中遇到一个小厮,一看到她就找上来。 “你是安姑娘吧!红莲姑姑正找你,命我带你前去锦月楼天字号雅间。” 016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红莲姑姑找我有何事?”安婧语并没有立刻跟着走,因为她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小厮很陌生她都没有见过。 而且她们见面都是在乐坊或者是她的住所比较多,但从未去过锦月楼,尤其是天字号雅阁,她听言欢说过那是接待红楼最高统治者的。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贵客点名要你前去,红莲姑姑正着急,你快随我前去。” 脸上有点麻子的小厮上前拉安婧语,却被她躲开了,靠近那一刻,她还在他身上闻到一点鱼腥味,这个自称“我”的小厮有点奇怪。 “既然是红莲姑姑找我,我当然得去,你往前面带路便是,不要动手动脚。” 她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想要整她,既然躲不掉就直面对抗,看谁厉害! 随着小厮来到锦月楼,就快到天字号雅间,麻子小厮突然捂着肚子疼起来。 “哎呦!我肚子疼要上茅房,麻烦安姑娘帮我把酒水送进雅间。”二话不说就将托盘放在安婧语手上,麻子小厮不等她同意就直接跑走了。 在门口站了一盏茶时间的安婧语思来想去,还是敲了几声门,便听见屋内传来一声“进来”。 只见豪华的雅阁内空荡荡的,只有罗汉床坐着两个人。安婧语低头垂眉做足一副婢女模样,所以还未看清屋里两人样貌,侧身轻掩房门。 待走过去只剩三米远,她才看清坐在主位的男子,一双狐狸眼美得勾魂摄魄,透着精明睿智,让人不敢小瞧。 一身黑紫色鎏金圆领袍,头顶玉冠挽发,鬓角处留下一缕长发,显得邪魅狂狷。腰间玉带雍容华贵,左手大拇指带着红色玛瑙扳指,全身透出皇族的高贵典雅。 “公子有礼,奴婢贸然打扰,望公子原谅。”安婧语恭恭敬敬地行万福礼,轻移莲步,将酒水端上罗汉床的小炕桌上,不敢多看贵公子一眼。 她知道能在锦月楼天字号饮茶之人绝不是普通人,瞧他衣着打扮又那么高贵,她哪敢得罪。 她本就是被连累成为红楼的奴隶,称自己一声奴婢也是应该的,但她心里十分难受和不爽,来这里也待了一个月时间,第一次见到身份高贵的人,还是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十二万分的暴击和伤害。 钟离华森打从她进屋就一直盯着她看,刚开始还觉得是想爬上他床榻g引他的女人,因为之前他有吩咐下边的人不允许有人打扰他,就在刚才他已准备动身回府。 当她把托盘放在小炕桌上,抬眸看了他一眼,就那一眼让他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星辰。 单单看那双杏眸就十分灵动和美丽,让他觉得她好干净清纯。 安婧语正要准备告退,却被公子的小厮小邓子拦住。 “给我倒酒。”慵懒的声音透着让人不敢拒绝的威严,钟离华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口留下她,大概是想知道她会不会爬上床榻来勾引他,这一刻他真的起了玩心。 “呃……”安婧语有点蒙,本想一走了之,尤其是看到屋里没有红莲姑姑的身影,她就知道被人陷害了,这壶酒水都不知道有没有加料?万一是毒酒怎么办? “是……公子。”她只能乖乖地给他倒酒,动作尽量轻盈优雅。她正要端酒杯给他,“啊”的一声,腰一扭,酒杯立刻脱手,正以一道漂亮的弧度掉下去。 她本以为酒杯一定会摔在地上的,计划一定能成功的,没想到没听到声响,而是被某人用脚轻轻一踢,酒杯又飞上来,连同酒水一同落在他手上,丝毫未湿。 钟离华森是练武之人,早就看出她的小动作,便不想如她意。“这酒……真香……可不许浪费了。” 他举着酒杯轻轻摇晃三四下,又放在鼻子下,陶醉地闻着,动作优雅,神情淡然。 “这杯酒我赏你了,快喝下!”他倒要看看她想演戏到什么时候,为了得到他的注意才故意去摔酒杯,那么这杯加了媚y的酒可敢喝下? 安婧语又蒙了,她明明想摔了酒杯,最多被这位公子骂一声罢了,怎么要赏赐她喝那杯酒? 难道…… 难道那杯酒真的有问题? 拿她当小白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安婧语转身就想跑,没想到钟离华森动作更快,一把扯住她的裙摆,轻轻一拉,一个旋转,她便落在他怀里。 “费尽心思g引我,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 他修长的右手捏着她的下巴,露出一抹邪魅又得意的笑容,好似有人g引他是很光荣又得意的事。 “不!我没有!”被人冤枉是最悲惨不过的事,安婧语觉得自己很可怜,扭动身体挣扎着,却被他捏着下巴,动弹不得。 “奴婢是听闻红莲姑姑找我才来这里的,否则我怎么会识路找到这儿。断断不是为了接近公子行不轨之事,望公子明察!” “哦?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语气轻飘飘,足以说明其主人的不信任。 钟离华森看着她的眸子,那两颗黑珠子反射出他的模样,他还从她的眼眸看出她的害怕与羞涩。 “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的清白。” “公子请说。” 她更想请来红莲姑姑证明她的清白,希望这人不要提过分的要求。 “喝下这杯酒!” “不……不要!” 谁知道是不是毒酒?一喝下就死翘翘了怎么办? 安婧语因害怕而身子颤抖着,想挣扎逃跑却被钟离华森捏着下巴,那力气大得她都动不了。 “别怕……不过是一杯加了媚y的清酒罢了。”钟离华森玩心更大了,怀里有一位大美人,哪有人不动一点邪念的? 他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捏着她的脸颊两侧,强迫她嘟起丰满的双唇,酒杯递到她嘴边,一点一点往她嘴里灌入。 “不……不……” 嘴里吐着不清晰的话,贝齿一张开,酒水也就顺着流了进去,一点一点流进了肚子。 “咳咳咳……”一些酒水呛到了她的气管,弄得她很难受,刚好一杯酒被灌完,他放开了她,懒洋洋地半躺在罗汉床,神情淡然冷漠,一点也没觉得刚才是在欺负别人。 安婧语从罗汉床爬下来,坐在地板上不停咳嗽和呕吐,可惜酒水不过是一小杯,怎么也吐不出来。 不过是一分钟时间,她自己感觉到身体正在发生变化,从内部燃起灼热和瘙痒,呼吸加重,脑海开始混沌。 “我……我好难受……” 难道这就是中了媚y的反应? 安婧语的理智快被击碎,她快控制不住自己。身体越发灼热和敏感,脑海只剩下男女之间的情y,再无伦理道德。 “哦,这么快就起反应了……”钟离华森兴致盎然,当看到她已动情的模样,他还是吃了一惊,喉咙不自主地滚动一下。 017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她泛着红润的脸蛋,本就美丽动人,此刻更是性.感妖娆,迷离的眼神注视着他,像在诉说“你怎么不要人家了,人家好难受……” 已经丧失理智的安婧语一听到男子的声音,便控制不住身体朝男子走去,慢慢爬上罗汉床。 “公子……奴家好难受……公子……” “你……” 钟离华森被她迷惑了几秒钟,等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爬到他面前,双手勾住他脖子,红唇已吻在他脸上。 他用手试着推开她,却不小心碰到她的身体,尤其是那又软又有弹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人,害他都慌了神。可他被她压着,想使劲都使不出,偏偏她还扭着水蛇腰,不停摩擦他的身体。 “小邓子!你去门口守着!”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小邓子很听话地跑去门口守着,钟离华森下达这样的吩咐,自己也是十分地郁闷,就是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她动情模样,哪怕小邓子是个阉.人。 安婧语肆意地亲吻着,一点也不顾钟离华森的反抗,他刚刚是想推开她,但他一开口说话,她找到机会就把舌头伸进来,带着她独有的香甜霸占他的一切。 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便俘虏了他,他便放弃了反抗,纵情.欲海。 “你们干嘛!不准进去!王爷有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门口突然传来小邓子有些刺耳的声音,外面一下子闹哄哄,人声鼎沸。 “王爷!王爷……”小邓子的声音被淹没,房门被强行打开,一群人争先恐后涌进来,瞬间占满雅间。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爬上男人的床,不知羞耻!” “她有什么不敢做的!最近不是很风光嘛!” 一群人叽叽喳喳如同一群雀鸟,吵得钟离华森耳朵疼,早在外人进来前,他就推开安婧语,一副人模人样地站在一边。 “下贱婢子!堂堂瑞王爷岂是你能染指!”兰月十分激动,一副“我是包青天,我为民除害”的模样。 正揪着精神恍惚的安婧语的衣领,将她从罗汉床拉下来,正要准备扬手打她耳光,却被刚赶来的红莲拦下。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红莲也很生气,但她也足够聪明,知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现在看来安婧语脸色绯红,一副动了情.欲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服用了m药一类的,就是不知道是别人下的还是她自己下的? 兰月不甘心地松开手,退后两步,与她之前柔情似水的形象有着天差之别。 “安婧语,你现在有何解释!” 面对红莲姑姑的质问,跪坐在地上的安婧语抬起头,一一扫视眼前的所有人,忍着手心被自己故意用指尖刺破的疼痛。 “请红莲姑姑相信婧语,我本要回去乐坊,半路遇到一个端酒水的小厮,偏拉着我说红莲姑姑急着找我,无奈之下我只好前来锦月楼见姑姑。 可那小厮来到门口就捂着肚子疼,闹着要上茅房,我只好自己进去,就只看见公子一人在此,我本想放下那酒水就离开,公子却叫我为他倒酒水,还逼我喝酒……” 吐字勉强清晰,安婧语忍着体内的灼热,一口气说完。“我真的没有做出不轨之事,望姑姑明察!” “这事还是要严厉处理,先看看王爷的态度。”随后赶来的文清只随意看了一眼安婧语,神情淡然。 钟离华森听到红莲叫安婧语的名字时,就明白此女就是萧翊要寻找的人,他可不敢得罪萧翊,不管是不是她故意下药还是别人设的局。 走到安婧语旁边,做出一个让所有吃惊的举动,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她中了药需要解决,快带我去她的住所。” “我来领路,王爷请!”文清反应更快,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和钟离华森一起离开雅间。 文清在前面跑,呼吸有些急促。 钟离华森抱着上百斤重的安婧语一样在跑,呼吸很正常,脸不红气不喘,但让他难受的是她不停地用脑袋摩擦他的脖子和胸口,还时不时用嘴唇亲吻他的脖子,像羽毛在挠痒痒。 “言欢——言欢——” 文清大声呼喊了两声便将言欢从屋里叫出来,一看见后面跟来的钟离华森抱着安婧语,吓得他脸色苍白。 “我家小主……小主她怎么呢?” “说来话长,她中了药,你先去伙房打两桶水过来,我带她去耳房。” 用冰水沐浴做解药是下策,但也不能用男女交.合来解决,因为一旦她失去处.子之身就等于失去参赛的资格。 言欢担心地看了一眼安婧语,就转身去伙房提来两桶水。看着她被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心里难受得很,尽管担心她,可他是个小厮罢了,没有话语权。 文清领着钟离华森来到耳房,让他把她放在一张很大的桌子上,可她已丧失理智,死死地抱着他不放。 言欢提来两桶水倒在浴盆里,见未满,又准备出去提两桶水,这时红莲领着几个小厮提了四桶水和一大桶冰块过来。 “言欢你快去帮她脱掉衣裳。” “是。”对于红莲的安排,言欢是求之不得,看到小主粘在陌生男子身上,弄得他十分生气和难受。 文清先一步离开,钟离华森在言欢的帮助下也脱了身,目标走了一个,已经被m药侵占全身的安婧语有些不满。 “别走啊……给我……我要你……给我啊……” “小主……”言欢被她紧紧抱住,在他怀里不停地扭着身体,触碰到他敏.感的地方,所到之处皆点起情.欲之火。 “给我……快给我……我好难受……” “小主……”言欢咬着牙,双手去解安婧语的衣裳,几番波折下终于脱掉外衣,只剩一件红色胸衣和一条粉色的里裤。 他抱起她,轻轻放入浴盆,冷得她惊叫一声,双手拍打水面,挣扎着要跳起来。 “啊——好冷!好冷……”全身湿透的她冷得发抖,牙齿打颤。 天气本就是四月初还不到炎热的时候,本就凉凉的井水里又有大量的冰块,冷得她慢慢恢复意识,但体内的灼热还未退去。 “言欢,我好难受……你帮我好不好?言欢……” “小主……你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我会陪着你的!”言欢苍白的安慰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不敢走神,只能用尽全力按着她的肩膀,让她乖乖坐在浴桶沐浴。 “言欢,吻我……就一下下好不好?我好难受……”安婧语奋力站起来,搂着言欢的脖子,不顾一切吻上去。 此刻药效达到最高峰,将她全身灼烧,欲.火焚身,从里到外,从肉体到灵魂的深处,此刻她只想吃肉! 018我只是看她不听话 “小主……再坚持一会!”言欢又用尽全力把她按下去,全身湿透,穿了胸衣和里裤等于没穿,透明又贴身,反而衬得她更x感妖娆。 他眼睛往屋顶看去,就是不敢去看她,害怕自己顶不住身体的变化。他也很难受,冰水那么冷,冻得他的双手都麻木了,他知道她一定很痛苦,可自己偏偏没有办法保护她。 “我好难受……我要你……我要……” “小主!别……别这样!不可以!小主……” 耳房屋里的动静太大,引得屋外还未离开的钟离华森心里痒痒的,她的呻y声仿佛就是催q药,让他想起不久前与她亲吻的画面。 听到她在大喊大叫,他就知道言欢使出全力也不能按住她,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冲上去推开房门,却看见她湿身后的画面,前凸后翘,丰满又性ga 。 被惊呆的他一刹那感到全身热血沸腾,满眼都是她的画面。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这样,女子的身体他又不是第一次看,以前勾y他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以为脱光衣服爬上他的床榻就能与他共度一夜春宵。 “王爷请放心,她会没事的!”红莲走上去及时拉住钟离华森,并关上耳房的木门。 “我只是看她不听话……”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理由,只能越说越小声。“咳咳咳……本王走了。” 其实他是担心红莲看出他的窘迫,堂堂王爷怎会被美色迷了眼,传出去岂不是影响他为国为民的高大雄伟形象。 等药效散去已是折腾了半个时辰,安婧语体内的**终于熄灭,可人被冻得发抖,嘴唇都青了,皮肤也变得死白死白的。 连同言欢也被折腾惨了,衣服湿透不说,冷得他也是汗毛竖起,外面冷,体内却是**难耐。 他先把自己湿透的衣裳脱掉,随便擦几下就披上一件披风。将她湿透的胸衣全部脱掉,再用干毛巾裹着她,抱起她迅速离开一片狼藉的耳房。 “抱我……欢……我好冷……抱我……”被放在床上的安婧语一下子睁开眼,看着言欢拿掉她身上裹的毛巾,玉体横陈在他眼前,惊得他立刻抽来被子盖在她身上。 “别走……欢……抱我好不好?”言欢想去再拿一番被子给她盖,可她拉着他的手,将他扯上床榻,两人同盖一被子。 “小主……”被她用手用脚紧紧抱着,弄得言欢哭笑不得,他们就隔着一件薄薄的衣服,两人的身体又紧紧抱着,对方皮肤的温度和心跳都能彼此感受到。 安婧语窝在言欢胸口嘤嘤哭泣着,他心疼得眼里闪着泪光。“小主……有我在了,我会保护你的!” “呜呜呜……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由嘤嘤哭泣变成嚎啕大哭,这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界第一次哭泣流泪,哪怕是来的第一天最苦最痛的时候她也没掉眼泪,今天被人侮辱是最没尊严的一天,她会永远记住他们给她的嘲笑和辱骂。 “小主……”看到她嚎啕大哭,悲伤不已的可怜模样,言欢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呜呜呜……我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安婧语清醒后才想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管这件事是真的是她一手策划,还是被人陷害,在外人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一来因为她是真的做出了勾引瑞王爷的举动,而瑞王爷是最讨厌主动爬他床榻的女人,她被他讨厌了,就等于被这个红楼最高统治者厌弃了,被整个红楼所有人厌弃。 二来中了媚y传出去名声坏了,万一真的发生了某种关系,她就失去了竞选花魁的资格。 真是一石二鸟的阴谋诡计,怪她太傻太天真。红楼本就是一个阿谀我诈、适者生存的地方,输家只能沦为别人的垫脚石,成为别人利用完就丢掉的炮灰。 哭了半个时辰的安婧语终于停了下来,在言欢的怀里沉沉睡去。 望着她满脸泪痕而憔悴的脸庞,他心生怜悯,一个月前受伤那么严重都未见过她掉眼泪,今日所受的屈辱让她像个被别人抢走了布娃娃的女童。 可她满心满眼都是信任他,才与他诉说心事,才将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这又让他十分的开心。他也不会忘记那些欺负她的人,绝不会放过他们。 而红莲奉钟离华森的命令,表面封锁今日之事,对外只说是王爷赏赐安婧语一杯葡萄美酒,她不胜酒力耍酒疯,被他惩罚泡冰水。 而实质上是彻查内部人员有谁参与这件事,她相信安婧语是清白的,毕竟一个新人刚来到红楼根本就不认识锦月楼的路,更找不到天字号雅间。 二来今日王爷突然来访是秘密,只有他们几个高层人员知道,并没有大张旗鼓让整个红楼的人知道。 三来乐坊的负责人能证明安婧语一直待在乐坊练舞,直到快午时才出去一趟。 四来去锦月楼的路上,有人的确见到安婧语和一位端酒水的小厮走在一起。 出动保卫队去寻找那位有问题的小厮,的确在一间茅房找到他,经过一下午的审讯,才得到一个令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原来他是专供给红楼伙房鱼虾蟹的潘老板的儿子,他前来送货被人用银子收买,故意找到安婧语骗她去锦月楼天字号雅间,但他不知道与他接头的人是谁。 线索就到这就断了,保卫队只能顶着瑞王爷给的压力继续查下去,而胡总管停止与潘老板的水产生意来往,并命人打了潘老板的儿子三十大板,下令永远不准踏进红楼一步。 “言欢……”睡到日落西斜的安婧语终于醒来,只是一摸到身旁没有言欢,让她很失落。 刚好言欢提着水壶和一盒点心进来,看到她醒来便开心呼喊:“小主——” “你去哪了?我一醒来没见到你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在这个异世界她孤身一人,他就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安婧语坐起身,嘟起嘴,一副可怜兮兮地看着走进来的言欢。 “我瞧你快醒了怕你肚子饿了,去伙房打了热水个点心来。饿坏了吧!”言欢拎着水壶倒出一杯温水,再拿着一小碟子点心喂给她吃,动作轻盈又温柔。 “言欢……你真好。”被喂得饱饱的安婧语一瞬间心房被温暖填满,搂着言欢的细腰,娇嗔道:“以后只许对我一人这么好,一辈子都疼我爱我,好不好?” 019被对手任打任杀 “言欢一辈子都是小主的人,自然要疼惜小主怜爱小主。”像是一番爱的表白,羞得言欢满脸通红,心跳加速。 谁叫她眨着大眼睛冲他扮萌,一副“宝宝好可怜,求抱抱求爱爱”的可爱又可怜模样,怎能叫他不动心。 “小欢欢,我最喜欢你了!”她突然亲他一口,怕他拒绝,又把她吃了一小口的米糕塞进他嘴里,堵住他拒绝的话。 瞧见她又恢复了精神,老爱捉弄他调戏他,真是调皮得很。 言欢弄来温水给她洗脸,又轻轻地给她梳理青丝,用簪子挽起上半部分秀发,下半部分就用红头绳绑起来。 “真是气死我了!我堂堂安小爷怎会有那么蠢那么笨的姐姐!”愤怒的声音飘进来刺痛安婧语的耳膜,她不用脚去想也知道来人就是她的那个便宜弟弟。 安越咋咋呼呼推门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安婧语就骂道:“你真是一头猪,蠢到送上门被对手任打任杀!” 尽管外面流传出去的是安婧语喝醉酒闹酒疯,被瑞王爷惩罚泡冰水,但他也听到不少别人的流言蜚语,细细思考一番就知道肯定是她掉进他人设的局,才被瑞王爷惩罚泡冰水,但不知何原因上层没有直接公开,而是选择了隐瞒真相。 他竟然说我是猪? 还又蠢又笨? “呜呜呜……”安婧语又忍不住哭起来,抱住站在一旁的言欢。“呜呜呜……他骂我……呜呜呜……” 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安越瞬间熄了怒火,快速走过去拉开言欢,一屁股坐在床边,换他自己的肩膀给她依靠。 “好了,我不骂你了,你别哭了。”弄得他都想哭了,刚刚来的时候他是想安慰她的,可一见到她和言欢相亲相爱的样子就生气,尤其是刚才她还抱着言欢倾诉委屈。 “以后有我保护你,谁不长他狗眼再敢欺负你,我就放火烧他家鸡舍狗窝!” “噗嗤——哈哈哈……”安越的笑话成功地逗笑了安婧语,趴在他肩膀上笑得眼泪都挤出来了。 这个臭小子!就会耍帅! 她有时不得不承认他挺有幽默感,很会哄女孩子,嗯,以后不愁他找不到老婆。 看到安婧语由哭转笑,呆呆地站在一侧的言欢也跟着笑起来,尽管属于他的位置被某个坏蛋占去,但他也很高兴。 她快乐,他便也快乐!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闹哄哄的说话声。 言欢走出去查看,不一会跑进来一路喊道:“小主快出来!是红莲姑姑和胡总管来了!” 安婧语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里衣里裤,不方便见人,便起身穿上绣鞋去衣柜拿出一件水绿色的衫裙。 见她手忙脚乱地穿起来,安越看不下去,亲自帮她系裙子,整理衣领和袖子。 言欢进来见到安越帮她穿衣裳,便去妆奁取来一盒胭脂和眉笔,实在是她脸色苍白难看,加深一下柳叶眉,显得楚楚动人。 嘴唇染上红艳艳的胭脂,脸颊两侧也点上红润,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 言欢掀开挂帘,小心翼翼地扶着安婧语的手走出来。安越瘪瘪嘴,跟在他们后面。 厅堂内站满了人,正是红莲和胡总管,还有十来个小厮。 门口围着一群吃瓜群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就是那个醉酒惹怒了王爷被罚泡冰水的啊,还真漂亮。” “不是醉酒,我是听说她爬上王爷的床榻才惹怒王爷被惩罚的,去岁有个脱光衣服想爬上王爷床榻的女人,好像被王爷罚去了西北边境做军j了。” “那她也会受到那样的惩罚吗?真是可惜了。” …… “不用担心,不是来找你麻烦的。”红莲凑上前在她耳边安慰,便转身走到门口大声说道:“大家安静,请听我说。” 门口立刻安静了,各个竖起耳朵仔细听。 “今日午时发生的事是一场误会,王爷误以为安姑娘是侍女,一时起了玩心赏赐了安姑娘一杯果酒,安姑娘酒品不好惹怒了王爷才被罚泡冰水,绝不是谣言传的那种,请大家不要相信谣言。 安姑娘是清白的,王爷心中有愧,为了弥补安姑娘,特意命我们前来赔礼道歉,并澄清安姑娘的名声。” 胡总管拿出赔礼清单,一一开始报数:“金银首饰各三套、珍珠首饰各三套、金镯子玉镯子各三对、绫罗绸缎各五匹、官窑瓷器三套、燕窝鱼胶各一斤、阿胶鹿茸各一斤、朝廷贡果各三斤……” 念到哪样就有小厮打开自己负责的箱子,两排十个红木箱子装的都是赏赐之物,闪瞎各位群众的眼。 “哇……”门口哗声一片,各个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王爷出手真是阔绰,不说那金银珠宝,那官窑瓷器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还有珍贵的药材和贡果。 王爷这是闹哪样? 就一个身份卑微的奴隶而已,一个小小的误会,还需要王爷心中有愧吗?竟然赏赐如此珍贵的东西。 四个字,因祸得福! 不仅没有被严厉惩罚,还没被王爷厌弃。 她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好像…… 嗯,有猫腻…… 不少人感觉到了其中隐藏的秘密,纷纷自觉地闭上嘴,不敢再说安婧语的坏话。 “那个小厮被抓到了,他不是红楼的人,是供货鱼虾给伙房的潘老板的儿子,他被人用银子收买,才骗你去锦月楼。”红莲表情严肃地凑在安婧语耳边小声说话,一边打量安婧语的神情变化。 “红楼终止了与潘老板的合作,还命人打了那个男子三十大板。就是没找到那个收买他的人,但王爷说要偷偷继续调查,毕竟大赛就要举行了,不能出丑闻影响了红楼。” “语儿知道了,谢谢姑姑的信任和帮助,语儿感激不尽。也在此谢过王爷,没有他的宽容大度,现在的我岂能完好无缺地站在这,还能得到珍贵的赏赐。” 安婧语朝红莲弯腰道谢,神情恭敬又严肃。她不敢再去要求什么,红莲姑姑和瑞王爷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别人肯定不会赔礼道歉。 她若没有分寸再要求这要求那,只会让人讨厌,她的仇还需她自己亲手去报! “你能想明白就好,千万不要钻牛角尖,做人就是这样能进也能退,能忍也能扬眉吐气。” 对于红莲的话,安婧语是十分赞同,任何人的人生都不会一帆风顺到底,生老病死也罢,被人欺负伤害侮辱也罢,都只是人生中一个小小挫折,只有顽强对抗它战胜它,你才是赢家! “嗯,谢谢姑姑的教诲,语儿一定铭记于心!” 安婧语看红莲就是如同看一个长辈,越来越像前世的院长阿姨,她们都有过人的智慧和良好的素质,会慈祥地关心晚辈,耐心地教导晚辈。 020半夜偷偷来给她送药 言欢拿着胡总管给的清单,一一查看一遍后,又用专门登记财务支出的簿册登记清楚,再和安越一起把箱子一样一样搬进闺房,累得他俩满头大汗。 早在交接完成后,胡总管带着那些小厮先离开了,红莲随后也离开,让安婧语早点休息,毕竟用冰水泡身也是很伤身体的。 安婧语主动倒给他们两杯温水解渴,平时都是言欢在照顾她,收拾屋子,甚至还洗她的胸衣亵裤和鞋袜,真是辛苦他了。 “那些贡果吃不完会坏掉的,取一半让安越带回去吃,也可以送一点给你竹真楼长和朋友们。你要和他们打好关系,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手强。” “哼!你还是花点时间和那些女人打好关系吧!你们女人就是麻烦,我们男人喝杯酒洗个澡就能解决事情,可不像你们女人斗来斗去、争风吃醋。” 虽然对安婧语的话安越是嗤之以鼻,但对她端的第一杯水就给他喝,他还是很开心的。 “是,安小爷最厉害了!”她没有否定他的话,她也站他这边,的确女人是个麻烦的生物,爱胡思乱想不说,还爱计较争斗。 三人一起吃过晚饭后,安婧语便早早上床歇息了。 只是到了半夜感觉脸庞有点痒痒的,睡得迷糊的她以为是蚊子咬她,一巴掌拍在右脸上,却没有疼痛感,嘴里嘟囔着:“讨厌的蚊子,要咬也是咬那个大坏蛋。” 她又笨笨地翻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这个女人……”出现在床边的萧翊看到她迷糊又可爱的样子,弄得他哭笑不得。他不过是起了玩心,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就被她一巴掌拍痛。 力气真大,他手背都拍红了。 没良心,好歹他是来看望她这个伤者,一接到消息他就半夜赶来,心疼她泡了半个时辰的冰水,特意送来他好不容易从尉迟澈那抢来的珍贵补药,那可是出自药王谷。 他绝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昨晚抓x的事,心虚不敢与她见面,只能半夜偷偷来给她送药。 哼!还算钟离华森有良心,赏赐了很多东西。 不行!还得敲诈他一笔,这件事哪能轻易过去就过去了,她的身体本就受过伤已经虚弱,这次中了媚y应该要用男人做解药才是最好的,泡冰水是下策,把她的身体都搞坏了。 把药瓶轻轻地放在安婧语的枕边,萧翊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转身便速速离去,仿佛他没有来过,只有蚊帐轻轻荡漾一下…… “嗯……好久没睡懒觉了,真舒服。”天完全亮了,温暖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蚊帐上,安婧语才睡眼朦胧地伸个懒腰,不小心碰到枕边,发现有个东西。 她拿来一看是个药瓶,上面还沾了一块小纸条,写着“药王谷出品补药”。 谁给她的? 还偷偷放在这? 该不会半夜送来的吧! “难道是萧翊?”现在她只能想到的是萧翊,因为只有他前两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藏在她房间。 每次都是这样,当她这里是什么,偷偷来偷偷走,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似的,外人不了解的还以为是她偷奸夫。 不管外面怎么议论她,她依旧我行我素,不去理睬传闻怎么传。 休息了两日,身体逐渐好转,但还是有点瘦弱,全身透着病态美,恰逢今日轮到她画肖像大海报。 言欢为她略施粉黛,以淡妆为主。 青丝打上发油,梳了一个比较简单却不失气质的发型,头顶馆了一个比较高的小发包,用较粗大的白色牛角簪子别着,发包前面又用银梳子插着做装饰,额角两侧留有一缕长发,弯弯地垂在肩膀,发尾又绕到后脑勺,用红色头绳缠绕几圈。 黑、白、红三种颜色格外醒目,恰恰是造型简单却不失高雅,就像每个人心中的白月光。 穿上白色的齐胸六破襦裙,贴身的设计衬得她更娇弱,裙子两面绣了一百只形态各异又颜色艳丽的蝴蝶,还有几簇雪白的梨花,仿佛弄得她整个人如同蝴蝶翩翩起舞。 外面再套一件白色纱衣,整个人充满仙气,如同九天玄女下凡。 一路上收获所有路人的目光和赞美,害她想笑又不敢笑,怕弄花了妆容,只能用一把绣着白色莲花的绢扇挡着鼻子和嘴巴。 这真的不能怪她,实在是那些路人反应太夸张了,她也是第一次打扮得这么美,被那么多人围观和赞美,搞得她既害羞又想偷笑。 言欢举着右手托着她一路小步走过半个红楼,两人也不嫌累,慢悠悠走着就当是逛花园散步。 对于路人的反应他是很满意与骄傲,也不枉他的心灵手巧。 用了二刻钟(半小时)终于走到红楼最大最漂亮的花园,这里有一个占地一亩的莲花池,未到夏季开花时,但也有绿油油的莲叶随夏风荡漾,鱼儿水中游。 他们与三位画师就约在莲花池中央的四角凉亭,从一条两边种满凤尾竹的小路穿过,便看到一池碧水与莲叶。 凉亭里有三个男子,皆是一身衣袍,正在各自的桌子磨墨做准备。 “三位公子有礼,语儿来晚了,请恕罪。”安婧语行了一个万福礼,做足礼貌,先不说他们是被红楼请来的画师,她有求于他们。 就说他们的身份最低也是秀才,甚至是举人老爷,她一个卑微的奴隶身份就得尊敬他们,别说行礼了,就是下跪也是可以的。 看到眼前倾城倾国的少女,陈画师几人都不由地眼前一亮,即便是这几天已见过很多美人,都没有今日这位气质如此高雅娴静。 “安姑娘请起。”三人皆上前去虚扶安婧语一把,却被言欢及时挡住先动手扶起她。 “今日有劳王画师你们,这是我家小主犒劳大家的心意,望收下,莫辜负了我家小主的一片心意。”言欢拿出事先准备的三个普通的黑色钱袋子,都各自装了十两碎银。 自然是要收买这三位画师要将安婧语画美一点,最起码是要画出正常水平,而不是被其他人收买,将她画得很普通。 “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会尽自己所能。”周画师是他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约三十岁出头,也是最会与人打交道,察言观色。 其实他们在之前就拿了别人的银子,是收买他们把安婧语画得普通一点,但他们哪能照做,红楼所有人都在看着了,何况是他们三人各画两幅画。 最后只选出四张最好的肖像画裱起来参赛,而那两位画师也能落笔他们的名字,也算是对他们的肯定和宣传。 021惊为天人的白衣少女 安婧语坐在言欢搬来的凳子,抬头挺胸,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前方,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三张长一米宽半米的上半身肖像就被画师画好了,只需等待上色。 她是真心后悔提什么要画肖像挂在红楼门口的建议,搞得她现在这么累,待会还要站着半个时辰画全身肖像,要是有前世的照相机或者手机就好了。 “小主累了吧,我帮你揉揉肩膀。”看到她疲惫的样子,言欢很是心疼。便主动地站在她身后,为她卖力地揉揉肩膀,好减轻她的疲惫感。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言欢。”对于他的细心照顾,安婧语一直很感激和高兴。“随我去外面走走,腿都坐麻了。” 她不想再坐在凉亭被人一直盯着,反正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既是给她也是给三位画师休息,画了一个小时手脚也是挺累的。 “别看了,人都走开了。”王画师倾前身子靠近陈画师,阴阴笑道:“她不是你能肖想的,我们这些普通人没有显赫的家世和金银财宝怎么能在这红楼寻欢作乐,包花魁一夜就得二三百两银子,我们啊……天生就是个普通人,也就只能做普通人的事,找个妻主能当她的侧夫都是祖上冒青烟。” 因为一正夫二平夫三侧夫才算是真正的夫君,与妻主才能称作夫妻,而四侍郎和五小郎不算是夫,应该算是服侍妻主之类的面首。 钟离国男女比例在15:1,十分严重,每个女人一生平均生十几个孩子,能生出一个女婴并养大成人是一件非常骄傲和自豪的事。 “啊……我没有!真的。”被人故意打断思路的陈画师,神情恍惚,眼光不敢再朝少女投去,只能盯着眼前桌子上的画卷。 “我只是想看仔细一些,毕竟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替人办成事。”陈画师看着画卷的少女越来越痴迷,他都还没过二十岁生辰,也没成亲,自然对男女感情之事有兴趣和憧憬,打从第一眼瞧见安姑娘,他的心,他的眼,他的脑海,全部被她占有。 王画师看了几眼他画的肖像画卷,的确超出了他目前的绘画水平,是真的为了拿银子给人家办实事?还是画由心生? “你能明白就好,万一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去可会对你名声有损。”王画师也是出于好心,对于普通人家要成亲,妻主都是很看重夫郎的人品名声和赚钱养家的能力。 “……”陈画师无话可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误会也罢,澄清也罢,都与安姑娘无关。 在外面闲逛了半小时的安婧语心情愉悦,绿油油的莲叶随风摇摆,鱼儿嬉戏畅游,好不快乐。 让她想起那首汉乐府的《江南》——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 “待莲花盛开一定很美,言欢,到时候我们乘小舟来游湖可好?”前世的安婧语可没有如此雅致地玩过,从小到大都被拘在福利院,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又待在房里写网文,见过的美丽风景都是从网络图片获得。 唯一庆幸的是赚了点小钱,去世前吃的用的都享受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 “都依小主。”言欢是唯她是从,疼她都来不及,怎会反对。 安婧语站在湖边,用手轻轻抚摸莲叶。“到时候还要采莲花做菜,莲叶蒸鸡肉,还有莲子羹,想想都美味,哈哈哈……” 她倒是爽朗地笑了,言欢怕她笑得太夸张影响了形象,用那把绢扇借位挡着她。 三位小厮把凉亭里的桌子椅子都搬到外面走道上,因为安婧语决定在湖边画她的全身肖像画,高达两米宽一米,耗时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完成。 站了不到半个小时实在是太累了,安婧语轻轻摇晃身体,撤下挡着嘴巴的绢扇,放在头顶挡灼热的阳光。 “小主,可是累了。”言欢见她被日光照射而难受,跑过去撑开油纸伞为她撑伞,今日阳光还不算灼热,昨晚半夜又下了一场大雨,天气还算凉爽。 安婧语从他手中接过手帕,轻轻擦拭额头的薄汗。眼睛随意一扫,便看见莲花池两边站满了人,隔着有点远,她瞧不太清楚那些人的长相,只能看着像是穿灰蓝色的小厮,还有一些衣服穿颜色艳丽的男子和女子 “他们可是在赏莲?” “自然是在赏这一池莲叶中,唯一的一株白莲花。”她便是那株藏在莲叶中的白莲花。 “哪有……我怎么没看见……呵呵呵……”安婧语慢了半拍才想到言欢说的那唯一一株白莲花就是她自己,弄得她又惊又喜,绢扇轻轻拍在他额头上。“就你嘴甜,赏你一颗枣吃,呵呵呵……” 那些人夸张的反应也不算太出奇,今日她的打扮的确是很美。平时她都是素面朝天,深居简出,只待在乐坊和住所,只有少数人见过她。而红楼里里外外有将近两千人,她认识的来来回回也不过是那几个人。 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印在所有人心中,由衷地赞叹不已:“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 忽然许多五彩缤纷的蝴蝶飞到安婧语身边,美得让她一时灵感爆发,拿着绢扇她也翩翩起舞,一个原地旋转的动作连续转了十圈,有蝴蝶伴舞,美丽的场景惊艳众人。 三位画师看到这副风景,纷纷灵感爆发,埋头提笔落画。 矗立在屋顶之上的萧翊,也瞧见了令他一生难忘的美好风景,她就像快乐又纯真的精灵,令人喜欢与疼惜。 今日他本想来看看她可服用了他给的补药,可不要浪费了他给的宝贵东西。 (作者一脸“我知道你的秘密”的奸诈小人模样:我看你是鸭子嘴硬,明明是三日不见想人家了。萧翊冷着脸拿出木棍:作者大大你出来,我们一起玩,我保证不打死你!) 见她生龙活虎地跳起舞,还被那么多男子欣赏,弄得他心里怪怪的,却说不出那种感觉。只好开心而来,败兴而归。 四日后便是花魁大赛,他拭目以待,看她那颗不甘困于红楼的心如何逃脱坚硬的牢笼,一步一步登上女帝宝座。 当花魁大赛只剩下三日,当红楼大门口挂出五位参赛者的巨大肖像画卷,当众人看到最后一张白衣少女的画卷时,都惊为天人,惊讶声不绝,赞叹声连绵不断。 一时之间花魁大赛又在京城火起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聊天对象,火起来的还有那位惊为天人的白衣少女梨落姑娘。 原本以往观赛只要花二十两就能买到入场门票,可今年偏偏搞出一套得红楼请帖者才能观赛,结果有人倒卖请帖,又有人花高价钱买别人手中的请帖。 结果又有人不乐意了,凭什么那三百名男子就能得到红楼的请帖,他们也有钱有势啊,京城可不止这三百名未婚男子。 于是他们结成队伍去红楼门口闹事,迫于压力的红莲几人吩咐下边的人连夜制作出两百份请帖,但也要花十两银子购买,而且只认人不认请帖,防止有人继续倒卖请帖。 022花魁大赛即将开始 “小主,您现在可是未出师就先出名了,这几日白天红楼门口站满了人,竟还有人画您的肖像拿去卖,十两银子也有人抢着买。连带着晚上红楼各家生意热闹起来了,那下人们也对我和颜悦色、恭恭敬敬的。” 言欢笑得合不拢嘴,在烛光的照耀下整理明日参赛的衣裳和物品,防止出问题影响参赛。也不是他故意把对手想成坏人,实在是防范于未然最安心不过了,不然他今晚可睡不好觉。 “那我压力真大,明日若是表现不佳可不是要让大家失望了。”安婧语用揶揄的口气调侃自己,一点也没觉得有压力,实在是前世在福利院经常友情出演,给小朋友表演节目。 “我相信小主,呵呵呵……”言欢傻笑着,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坐在书桌前认真练字的安婧语,不由地看呆了,泛黄的烛光闪烁着,为她增添几分朦胧之美。 她纤细的身影投在旁边的那扇白墙上,那抹身影充满了精彩的故事。又看到她仰起小脸,轻松地哼着小曲,笑容明媚灿烂。 他知道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她就是他一生要誓死追随的人。 …… 天刚亮起,安婧语早早起床穿衣洗漱,例行往日的开喉练歌,随后又做了热身运动和一套健身运动。 她相信这一个月以来的努力一定会有所回报,成败就看今日,她发誓一定要夺冠! 结束后和言欢、安越一起吃完饭。竹真楼长特意准许安越今日过来帮忙,实在是她这边不够人手。 在他俩的齐心协作之下,安婧语焕然一新,竟比前几日的白衣少女造型更美上三分,更添了几分高贵和庄重,但与之前形象整体相差不大,就是在同样的发型上多戴了两样银步摇和一朵白色梨花造型的绒花。 左手腕戴了一只羊脂玉镯子,衣服还熏了茉莉花香,整个人散发令人沁脾的清香。穿上白纱素衣,瞬间成了白月光女神, 安越亲自为她戴上白纱帷帽,这才让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实在是她美得太勾人,看得他心里不舒服,想到待会就要亮相给几百个男子看,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时间到了,我们得起身去女楼。”言欢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四位年轻小厮,他用总管的模样指使他们。“把这两个藤条箱子搬去女楼,注意要轻拿轻放。” 箱子装着参赛用的衣服鞋子和胭脂水粉,还有参赛用的道具,十分宝贵和重要,这四位小厮是红莲姑姑特意派来帮助他们的。 言欢领着四位小厮先走一步,安越怀里抱着要演奏要用的琵琶,和安婧语跟在后面。 闺房大门落上锁,留下一个干粗活的小厮负责看家,防止红楼今日有人混水摸鱼,趁机入室盗窃财物,尤其是最近她得了王爷赏赐的金银珠宝,实在是招人惦记。 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大多数小厮聚集在女楼招待那五百名来观赛的客人,所以一踏进这里,几人就被闹哄哄的声音吵到耳朵疼。 女楼建筑面积达到一千多平,五层砖木结构,高达二十米左右,楼体像一个金字塔造型,内部是回字形设计,东西南北各一条通往二楼的木质楼体,一楼舞台大厅就有五百平方,可容纳八九百人也不是问题。 安婧语几人从女楼后门直接上达二楼,位于东面的三号房间,这是她梳妆打扮和休息的房间,隔壁就是其他几位参赛选手。 她取下头顶上的帷帽挂在衣帽架上,又走到窗前,透过虚掩的琉璃窗户往下看,她看到一楼装修豪华喜庆的大厅,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红莲和兰月站在舞台上现场主持,但场面难以控制,观众叫嚣着要看参赛选手。 忽然西面一道银光射来,吓她一小跳,才看到隔着大厅的对面房间有人打开琉璃窗户,阳光射在他脸上的银质面具再投射到她这边。 没错,是一个左脸带着面具的奇怪男人,右脸却是十分俊朗英气,深邃立体的五官,透着几分欧亚人种的血统,小麦肤色看上去非常的阳光健康。 头顶用黑色鎏金发带束起一把长马尾,显得有点风流潇洒。一身墨绿色鎏金暗纹圆领袍,腰间玉带华贵非凡,还挂着一把宝剑。 安婧语就看了几眼便关上虚掩的窗户,转身看着正在整理衣物的言欢,问道:“对面厢房坐着可是大赛的评委先生?” “应该是吧!听说请来了五位评委先生,有皇家第一乐师秦落、国师大人萧翊、新科状元梁君耀、第一才子公孙玉、还有战神大将军沈历风。” 言欢没有抬起头,只顾着整理衣物。 安越倒是很有兴趣,跑到安婧语身边。“我听说摄政王瑞王爷也过来坐镇哦,说不定就在对面厢房坐着,我还听说今年花魁奖品多一倍。” 他都没见过摄政王长啥样子,今日花魁大赛聚集了全京城的有钱有势的贵族子弟,让他大开眼界。 西面三号雅间—— 戴银质面具的男子面露失望之色,轻轻抚摸了一下左脸戴的面具,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返回座位。他的这副模样好像吓到了对面的姑娘,也对!谁会喜欢毁了容的男子。 “谁让你不开心了?我去教训教训他!”瞧见沈历风有些难过的神情,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尉迟澈便猜到让他难过的原因。 三年前沈历风出征讨伐敌军,不料军中有内奸出卖他,让他被敌军活捉,在左脸烙下奴隶印记,等被朝廷救回已是过去一个多月,错过了治疗时间,左脸永远留下一个疤痕。他的爷爷也在那段时间怒火攻心不幸去世,本该那年秋天准备成亲的他也被女方退婚。 至今岁数二十有三孤身寡人一个,不成亲生子也就算了,甚至连找女人暖被窝都不找,常年在军营征战练兵,又不就是练武看兵书,人生毫无乐趣。 哪像他自己这几年四处游山玩水,看了不知多少美景和美人,人生才不虚此行啊。 尉迟澈不是看不起一直悲观绝情的沈历风,反而更是心疼他,所以让出本该他担任评委先生的位置给沈历风,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沈历风拉出来逛红楼。 就凭正人君子的沈历风是从不来红楼这种地方,哪怕只是单纯地喝酒听曲。他俩性格和兴趣各个方面都不同,偏偏是青梅竹马,成了知己好友。 “对面雅间可是哪位姑娘?” “是三号房间吗?好像是梨落姑娘,这有他们准备的选手资料,你来看看。” 沈历风假装不经意询问,偏偏尉迟澈正儿八经地回答,一边笑得又贼又贱,还拿出一本很厚的册子和一本小册子。 沈历风翻来小册子的第二页就看到梨落姑娘的卡通小人形象,萌的他情不自禁地露出帅气迷人的笑容。 是她!原来真的是她! 023精彩绝伦的比赛 “比赛要开始了,小主,我们要下去了。安小爷你留在这看守东西,千万别让外人碰坏了!”言欢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就拉着和安越聊天的安婧语离开。 云裳和莺歌已经在二楼楼梯口排队出场,安婧语第三位,燕舞和芳芳跟在她后面,这不是最终的出场顺序,等会要到舞台上亮相介绍自己,再抽签拿到出场号码。 “小主,我相信你。” “放心!我可以的。” 安婧语右手捂着跳动加快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气,被言欢紧紧地牵着手,传递他给的关心打气。 前面的莺歌已经介绍完毕,轮到她从楼体缓缓走下,每一步每一个表情拿捏得十分准确,像一个优雅高贵的公主殿下。 场下观众反应热情似火,瞬间响起如雷般响烈的掌声。 她走到红莲和兰月中间位置,掌声又瞬间停下消失,许多观众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开口:“梨落在此见过各位公子,望诸位公子万福。” 她行了一个万福礼,做足表面功夫,赢得给观众的第一最佳印象,长得再漂亮再有才华也不能得所有人的喜爱,能得观众眼缘的人才有人气,有些人能第一眼喜欢你,也有些人第一眼就讨厌你。 “天啊!梨落姑娘——” “梨落真美——” …… 忽然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跑上来,送她一束鲜花,令她惊喜。 “这是我家将军送给梨落姑娘的,希望姑娘喜欢。”那小厮凑到她耳边轻轻说,怕她不知道他家将军是那位,还扭头看了评委席中间一眼。 安婧语好奇想去看一眼,偏偏又有几个小厮打扮的男子送花给她,害她抱都抱不住。 言欢无奈上场替她抱住那几束鲜花,让她空出手,而他站在她身后。 待五位选手出场完就轮到了抽签环节,谁倒霉会抽到第一位,安婧语不关心,不要她抽到就好了。她拿到她那张号码牌,打开先看一眼,嗯,还算满意,便再转给观众看。 莺歌第一位,第二位的是芳芳,云裳排第三,她是第四位,最后的是燕舞。 莺歌表演的是古筝弹奏,唱的是悲凉的民间爱情歌谣,音色音律都很好,就是偏紧张,表情眼神有点跟不上。 芳芳擅长的是舞蹈,对弹唱不是很在行,挑了一首较简单的欢快的花朝节民歌,用花鼓表演,也算是比较出彩。 安婧语站在自己的三号房间窗口看得津津有味,幸好之前自己一直很努力,也没有看低对手,从红莲姑姑那得到很多对手的资料,对她们的底细摸得很透彻。 轮到云裳古琴弹奏,唱的是汉乐府诗词的歌曲,高雅而生涩,但胜在古琴弹奏算得上动听美妙。 见云裳演奏快要结束,言欢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拉着安婧语下楼,刚好在二楼楼梯口撞见要上楼的云裳,两人视线相交,不过一刹那又分开,两人目无表情,仿佛刚才那幕是别人幻想出来的。 安婧语莲花移步轻轻地走到舞台中央,“今日梨落要弹唱一曲《秦淮八艳》,希望公子喜欢。” 她与她们的不同就是她们的歌曲都是人们听过的熟悉的,而她的对他们来说是头一回听,充满了新鲜感和探究。 琵琶声扬,朱唇启:“秦淮歌遍彻 八艳才名平秋色 佳句杯中游 歌舞自风流 ……” 一曲弹奏完美结束,场下掌声涌动。很多人听得如痴如醉,还没反应过来拍掌喝彩。 安婧语离场前不经意瞄到评审席中间那位面带银质面具的男子,他就是那位将军吗? 视线又划到旁边的瑞王爷身上,今日他的打扮得十分隆重而高贵,不愧是红楼高统治者兼摄政王,身份真不是盖的。 咦?他好像是萧翊,和平时打扮差不多,还是一身白衣飘飘在一群五颜六色中十分打眼。 不过,他的表情有点臭臭的,尤其是和她目光对视时,还瞪了她几眼。 搞什么?她几时得罪过他? 安婧语不敢看下去,再耽搁时间就得被红莲姑姑催了,后面还有一位选手要出场。 沈历风捂着嘴偷偷笑个不停,心里吃了蜜一般甜蜜。他从没想过梨落姑娘离场前还看了自己几眼,哪怕只有几眼也让他比打了胜仗还开心。 萧翊充满恶意地狠狠瞪了几眼坐在他隔壁的隔壁的沈历风,看人家那么开心他心里就难受,安婧语露了两回面都没看他一眼,倒先看了那个面具男,真是气煞他也,浪费他的宝贝补药。 坐在他俩中间的钟离华森苦不堪言,左边有个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傻笑个不停,右边一个满脸写着“我要打人,刀剑无眼,尔等小辈速速滚蛋”。 他不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不过还挺有趣的,他一定要找到答案。 待燕舞表演结束,五位选手齐聚舞台,等待五百名观众的投票。 “精彩的弹唱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要进行投票环节,大家拿起桌上的玫瑰花到舞台上投给你喜欢的姑娘,每人一支,不要贪多。”兰月大声主持,现场人太多,她不得不扯开喉咙。 红莲拿着两个漏斗形状的旷音器给了一个兰月,尽管她们是对手,虽面和心不和,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闹出不愉快的事情影响了比赛。 “先从第一排位置开始,可以叫自家小厮代劳。不要插队,一个一个来,不要紧张!”红莲用了旷音器声音效果大多了,安婧语的主意真不错,她挺满意这个东西,用着顺手。 各个打扮得比女子还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子争先恐后跑上舞台,将红色玫瑰投掷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手中的花篮子,有些大胆的还摸了一下姑娘的手。 安婧语就被好几个男子摸了手却只能微笑道谢,这一幕看得萧翊牙痒痒,哼!他决定不把他的五个选票给她了。 待结果被统计出来,安婧语第一排名126分,第二个是莺歌121分,第三是云裳98分,芳芳是第四名84分,第五燕舞71分。 安婧语与莺歌就差五分的距离,最后就看五位评委每人的五个选票,一旦有一个评委给了莺歌五票,就与她分数相同。 “我觉得莺歌姑娘的弹唱更胜一筹,唱出了恋人分离的悲凉,所以我的投票只给莺歌姑娘。” 坐在评委席最外边的是新科状元梁君耀,他站起身拿起插在花瓶上五朵粉色的月季花,旁边的小厮低头捧着月季花送给舞台上的莺歌姑娘。 他的助攻让莺歌的分数与安婧语差不多打平,比赛规则是花魁必须是最高分,且要三局两胜才算赢。 024现场绘画作诗 皇家第一乐师秦落票投给了莺歌,增加五分从126变成131分,而萧翊投给了云裳,沈历风自然把票投给了安婧语就变成131分,两人的分数又一起打成平手,一路非常刺激。 现在她的处境比较尴尬,原本她的分数就与莺歌相差不太大,后又被评委追加几分,弄得她也有点儿紧张和担心。 被全场人盯着看的公孙玉一点也不畏惧,直接把那五朵月季亲自送给云裳。“我觉得云裳姑娘的琴艺十分了得。”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总不能逼着他把票投给别人吧,打成平手怕什么,还非得分出什么第一名第二名。 “第一关弹唱赛已出结果!莺歌姑娘和梨落姑娘同是131分打成平手,两人位列第一名!”兰月请示了钟离华森的意见才宣布最终结果,对于这个结果她也是比较满意,毕竟莺歌是她的门生。 第二关是绘画作诗,这一关不用投票评分,以前的花魁大赛就只有三关弹唱、绘画作诗和舞蹈,投票只有在舞蹈关结束后全体投一次就出结果。 现在则是增加了自由才艺表演和现场与观众互动玩成语接龙游戏,而弹唱、舞蹈和自由才艺表演这三关投三次票,得出一个三局两胜又分数最高的人就是花魁。 在舞台后面休息了五分钟的安婧语,被言欢一边安慰一边补妆。他总是像前世人们所说的小暖男,且只对她一人暖一人好。 舞台新布置了五张桌子,摆放着文房四宝。这一关虽不用投票,可她也挺紧张的,前世她虽喜欢诗词歌赋,但她只小学时写过几次毛笔字,来到这个国度也只练了半个月,文笔比不得其他几个从小拿毛笔写字,可她也算是饱读诗书,随便也能背出三四百首诗词。 “这一关现场绘画作诗,有哪位公子愿意站出来给我们姑娘出题。”兰月拿着旷音器大声主持,又有一些观众在闹哄哄,纷纷站起身想去舞台。 红莲拿着旷音器大声说:“只要三位公子出三个关键词即可,不要争不要抢,绣球抛到谁手上就请他上台。” 三个绣球抛到观众席,有人争抢起哄,抢到绣球的三个男子快速跑上舞台。 “我出春风细雨。” “那我便出日月星辰。” “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 说简单又有点难度,说难也不是很难。让安婧语想起那首《车遥遥篇》,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虽然是抄袭宋朝诗人范成大的诗词,但她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她在之前就研究了十来天这个国家的诗词歌赋,发现只有唐代以前的历史和文化,没有前世存在过的宋代。 只有两柱香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 安婧语坐在书桌前没有急着动笔,她还要构思一下绘画,水墨画她不在行,画点前世的卡通Q版画还是可以的。不经意瞄到评委席看到萧翊,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没有暧昧只有尴尬。 他想起刚才因为自己没有把票投给她,害她错过第一名位置,心里发虚又慌张地低下头,害怕她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 真是魔障了,干嘛偏要找个评委当当,刚才又发神经把票投给别人,现在好了,弄得他好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萧翊低着头神情冷酷,假装很淡定地喝茶,实则上心里慌的一匹,害怕她会记仇。 安婧语觉得某个姓萧的很莫名其妙,就算要装作不认识她也不要反应那么夸张啊,难道是因为刚才没有投票给她的原因吗?还是她太自恋?人家想把票给谁就给谁,他们连朋友都不算,人家凭什么要投票只给你? 抛掉困扰,安婧语拿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作画,轻轻几笔勾画出被白灰色云层遮掩光芒的皓月,而守在一侧的是耀眼的星辰,月下是遥遥相望的红色身影和蓝色身影,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不过几笔便勾勒出诗词中的意境,画风简单又奇特。 最后题上这首《车遥遥篇》,再落上她的艺名“梨落”,每一个字她都小心翼翼地写,力求完美。 两柱香最终燃尽,五位选手都纷纷停下笔交卷。各自的小厮拿着自家小主的作品站在舞台边缘,展示给靠上来的观众欣赏。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好诗好诗!” “梨落姑娘的画风好奇特,不过勾勒寥寥几笔就把这诗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 “妙啊!妙啊!” …… 安婧语站在举着画卷的言欢身旁,她面前站满了人,差不多有两百人,人潮汹涌,有些人与她交流时还偷偷动手动脚,眼看就要把她拉下去。 “小心——”突然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冲过来,撞开前面的三两个男子,扶住正要从台上掉下来的安婧语。 “姑娘……梨落姑娘,没事了。” 沈历风被安婧语目不转睛看着,有些害羞和紧张。 他双手托住她肩膀,保持双脚就在台上,上半身倾斜悬空,两人差点脸贴着脸,就差一指的距离,两双眼睛互相看着,对方的模样印入彼此的瞳孔里,连鼻间都可嗅到对方的气息。 他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原来还有体香如此好闻的女子,让他不再排斥女性,厌恶女性。 她睁大眼睛无辜地眨眼两下,被他稍微用力送上台,站直了身体。 “谢谢将军大人。”缓过神来的安婧语微笑着行了一个万福礼,这才发现是那个戴银质面具的男子,也就是沈历风大将军。 他刚才一直站在不远处看她的作品,中间隔着好多人,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快,她掉下去他若没选择接住,也会有些好色之徒抱住她,但她还是感谢他,就凭他接住她时的动作很温柔很绅士,并没有趁机占便宜。 “不……不用谢……梨落姑娘没事就好,我……沈某觉得姑娘画作非常好,这么多人在欣赏就能证明姑娘的实力了得……花魁非姑娘莫属。” 沈历风紧张地说话都结巴了,仔细看他小麦肤色的脸就能看到害羞的红润。说完他就不等安婧语反应过来就走开了,让她开口挽留都来不及。 临走时还觉得自己的表现很差劲,梨落姑娘一定觉得他白痴无聊。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铮铮铁汉竟然也会害羞? 站在不远处一直看戏的尉迟澈摸着下巴歪着脑袋,觉得自己这个老朋友可能要进入第二春了,虽然可怜见的第一春从没开过花。 看来他要想办法撮合一下他这个老朋友尽快得到美人,好快点结束老处男的耻辱。 (作者跳出来贼笑:尉迟某人不是也是老处男一枚吗?都二十有一了,连老婆孩子都没一个。尉迟某人阴着脸冷笑:要你管!你他马的给我发老婆发孩子吗?没有就滚蛋!) 025去到哪里就祸害哪里 作品欣赏会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小时。 现在正是用午饭的时间,胡总管负责这一项,给五百位观众上的菜全是之前安婧语上交的菜谱,品种简单,但胜在新颖独特。 观众席热闹不休,吃喝的,聊天的,玩闹的,什么都有。 钟离华森阴着脸,站在两个瘦小的少年身后,冷冷发问:“吃得可开心?” “嗯……嗯好吃……” “开心开心!这薯条真脆真好吃!” 两个瘦小的少年看上去就只有十来岁,喉结都没有。左手抓薯条,右手抓烤乳鸡,吃得满嘴是油,十分开心。一点也不去看身后的人是谁,继续吃东西喝奶茶。 身材高大的钟离华森像抓小鸡一样,左手轻轻地提起黄衣少年放在肩膀上,右手重重地提起蓝衣少年拖在身后,带着他们快速离开观众席,去到二楼他的雅间。 “皇叔我错了……呜呜呜……你别告诉我父皇……呜呜呜……”到了雅间被放在凳子上的黄衣少年,立刻抱住钟离华森的大腿,一边假哭一边向对面的蓝衣少年使眼色,像在说“你快哭!快承认是你带我出来玩的”。 蓝衣少年用了一小会才领悟出对方的意思,也从地上爬过来抱住钟离华森的大腿,扯开嗓子干哭着:“呜呜呜……都是我的错……是我贪玩才带妹妹出来玩的,皇叔,您要骂就骂我吧!要打就打我吧!” 对这两个人小鬼大的亲侄子侄女,钟离华森是向来就头疼,大侄子钟离羽内向腼腆,却是个十分爱玩爱冒险,但还算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而侄女钟离嫣更是鬼马精灵,去到哪里就祸害哪里,人称鬼见愁! 现在他是一个头两个大,先不说他们人小不适合来红楼玩,就说他们是皇家子弟的身份也不适合来这种地方,长此以往会带坏全朝廷甚至全国的男子,各个不成亲不生子只顾吃喝玩乐那还了得? “你们先起来!”带着几分威严的语气,钟离华森笔直地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着两个才十二岁的小鬼头。 黄衣少年也就是女扮男装的钟离嫣一边偷着贼笑,一边迅速爬起身。“我就知道皇叔最疼嫣儿了,嘻嘻嘻……皇叔真好!以后我有好吃的一定先孝敬皇叔。” “嘻嘻嘻……禹儿也觉得皇叔是全天下最好的长辈了。”见妹妹钟离嫣不再演戏,钟离羽也赶紧爬起身,还臭美地拍拍身上的衣袍,和钟离嫣争先恐后坐到桌子前吃东西。 看到这两只小鬼头的表情动作,气得钟离华森立刻血压腾腾的上升,他觉得再气下去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他才二十二岁就有两个十二岁的侄子侄女,这三年他当爹又当妈管着他们,他三哥身体有疾连朝廷大事都有心无力去管,三嫂整天就被男色迷了眼,连自家孩子一个月也见不到三面,更别说去照顾孩子的起食饮居。 “嘻嘻嘻……皇叔这的东西比外面的还好吃,嫣儿还是第一次吃到了。”钟离嫣一点也不客气地大吃海吃,没有丝毫作为钟离国公主的矜持和形象。 看到他们吃东西的恐怖模样,再也忍不了的钟离华森又一手提着一个,打开房门把他们扔出去。 “吃饱了就赶紧回去,再被我捉到你们就死定了!”扔下这么一句带着威胁的话,房门就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 钟离华森寒着脸回到桌子前吃东西,这些新颖独特的食物他也是第一次吃,还没吃几口就被两个小鬼头祸害了。 早知道刚才发现他们也要装作不认识,非去把他们带上来折磨他,真不知道三哥怎么会生下这两个讨债鬼,一点都不可爱。 “耶——”见皇叔果真讨厌他们还把他们赶出来,钟离嫣十分开心和得意,丝毫没有生出被长辈讨厌的难过情绪。 “我就说我的计划是可行的吧!皇叔最讨厌吃相难看,不讲卫生的。” “还是嫣儿厉害!我们快走!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继续玩。”别看钟离羽性格内向文静型,但他的兴趣就是吃喝玩乐,爱冒险,寻求刺激,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 两人在回字形走廊奔跑着,笑声连成一片。 结果在前头跑的钟离羽没有看清路,在转角处与走来的人撞在一起。 “哎呦——”有人撞到安婧语怀里,吓得她惊叫一声,胸口稍微有一点疼,胸部都被撞得变形,幸亏肉多厚实一点,就这力度不把前世瘦弱的她撞死才怪! 言欢赶紧用双手扶住她后背,避免了她往后倒去。“哪来的小哥在这里横冲直撞!” 他实在是忍不住骂一声,尤其是看到撞在她怀里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还不要脸的紧紧抱住她,脸庞还埋在她胸口。 安婧语站直了身体后才有功夫看着抱着她腰的蓝衣少年,可惜只看到黑乎乎的头顶。忽然感到有热气喷在胸口,热热的痒痒的,害她想冻几下身体又不敢动,这感觉十分难受。 被吓傻的钟离羽只能保持身体不动,实在是脸庞埋在一个又温暖又软乎乎的地方,让他十分舒服,直到呼吸没有了新鲜空气令他难受,他才左右动了几下。 “嗯……”因他扭动的动作让她舒服得忍不住地呻y,害她羞红了脸,又舒服又害怕紧张,娇嗔着:“臭小子!吃我豆腐还没吃够吗?” 安婧语故作镇静地用手扳起蓝衣少年的脸庞,与她面对面,眼对眼,彼此认真看着。 “你……好美……好香哦……”与她对视了五秒钟的钟离禹才反应过来,原来被他吃豆腐的美貌女子是那位梨落姑娘,可是她身上香喷喷的,又热乎又软乎,害他都舍不得放开手。 “呵呵呵……”被人赞美还是让安婧语很开心,果然世上千穿万穿唯有马屁拍不穿,尤其是一个美少年,做坏事也能让人轻易原谅。 言欢看得一肚子火,走到钟离禹身后把他拉开,直接开口教训:“你再无礼我就去喊保卫队过来了!” “对不起……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在外人面前,钟离羽就会变得胆小懦弱,像是一个软萌可欺的小白兔。 “哥!你怎么能向她道歉,你可是将来的!”原本站在一旁一直看戏呢钟离嫣听到兄长向一个红楼奴隶身份的人道歉,心里就非常反感和难过,尤其是一个拥有美貌与才华的女子。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钟离羽捂住嘴巴,她只能狠狠地瞪着对面的安婧语。 “小姐姐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妹妹对谁都是这样,你不要介意,我替她向你道歉。”钟离羽清纯的小脸全是歉意,只能一边捂着钟离嫣的嘴,一边弯腰道歉:“我们有事先走了,小姐姐,下次再见!” 其实他不想走的,但看妹妹生气了,只能先带她离开,免得闹出不愉快的事来。 026和尚都能破色戒 妹妹? 真有趣!原来那个黄衣少年是女扮男装,混进这红楼是来看热闹的? 安婧语很少认识外面的人,觉得外面的人和世界一定会很有趣,毕竟这个钟离国也算是女尊国。 言欢觉得那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明明是他们的错,就轻飘飘说个对不起就逃走了,还没找他们要医药费,都不知道撞伤小主了没? 本来用过午餐出来散散步消食的,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弄得言欢一肚子火。 “好了,别为不值得的人生气,我真没事,回去了,我还要换装打扮准备比赛。”看到言欢气呼呼的脸,安婧语忍不住用手捏捏他那有点肉肉的小脸蛋,见他开心笑了才拉着他回三号房间。 第三关舞蹈赛已经开始,第一个出场的是莺歌,不擅长舞蹈的她选择表演扇子舞,还算精彩有趣,把扇子舞得活灵活现,让观众大叫精彩。 第二个出场的是擅舞的芳芳,她表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水袖舞,刚柔并济,游刃有余。 第三个是不善舞不善唱的云裳,她表演的是高丽长鼓舞,有异国风情和特点,全程也算顺利,同时也收获了不少观众的青睐和支持。 轮到安婧语上台表演,她出现二楼楼梯口,一身暗红色开叉旗袍,衬得她身材高挑修长又丰满x感。 白色的羽毛扇子轻遮x感的大红唇,这一关浓妆艳抹打扮的她十分成熟妖娆,与之前白月光女神的形象相差很大,给人眼前一亮,忘不掉的印象。 她邪魅一笑,举起右手,优雅地打起一个响指,原本十分光亮的大厅瞬间黑掉,吓得观众席有些人一时害怕。 这时一盏巨大无比的琉璃灯从舞台上空缓缓下降,充满节奏感的音乐旋律忽然响起来,安婧语带着几分痞笑从二楼走下来,每动一下,就露出白花花的大tui,勾得观众席一大票年轻男子惊呼。 高跟鞋发出细微的滴答滴答声,仿佛敲在萧翊心房上,他从未想过她会穿得如此x感妖娆,即便之前就知道她身材很丰满很有料。 走到舞台上的安婧语先看了一眼正在弹奏古筝的文清,冲他温柔一笑,感谢他亲自上台帮她。 流光溢彩的琉璃灯吊在舞台上空,照亮一大半的舞台,她的旗袍高和跟鞋,她的妆容,甚至表情都被放大给台下的观众看。 随着音乐旋律舞动,每一个漂亮优雅的动作又尽显x感魅惑。 每一次抬腿踢脚的动作就把台下的年轻男子勾得直吞口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身体,那痴迷又有点猥琐的样子让坐在评委席的萧翊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挖下那些男子的眼睛,也恨不得找块黑布裹住她。 谁叫她穿得那么暴露,不裹她裹谁! 坐在隔壁的钟离华森看到萧翊的反应就感到好笑,不过,那女人的确是有迷惑现场许多男子的资本,甚至是清心寡欲的萧翊。 向来对女人没啥感觉的他身体也起了一点反应,真是怪哉! “梨落姑娘……”坐在隔壁的沈历风轻声呢喃,目光痴迷地望着台上舞动的安婧语。 对她的穿着打扮,对她的舞姿,他十分喜欢,就是身体起了反应,他用手压下去,却越压越抬头,弄得他十分难受。 二十来年第一次遇到让他喜欢又有反应的女子,叫他十分开心,一时之间感受非常复杂。 她手摇羽毛扇子,自信却又坏又痞的笑容,风情万种的女人更有魅力值,更让那些男子的心蠢蠢欲动、焦躁不已。 每抛一个媚眼和飞吻就让台下无数男子沸腾尖叫,激动不已。 扭腰、抬腿、抖胸…… 每个动作都跳得十分好看,安婧语用了十成十的努力,连表情都控制得非常到位,整个人投入到音乐和舞蹈中,没心思去看观众的反应。 直到跳完最后一个动作,音乐也慢慢停下,为这场精彩的表演画上完美的句号。 在台下看得很满意的红莲见表演结束了也没人鼓掌,只能自己先鼓掌带动气氛,过了三五秒掌声才如雷贯耳。 安婧语朝台下观众弯腰道谢,便随着文清他们回到二楼。 大厅逐渐亮起来,她知道是言欢在负责拉开窗帘,两层楼的房间多达六七十间,要费三十个小厮上场帮忙。 而安越是负责把巨大无比的琉璃灯从三楼吊下来,也付出很多。 她很感谢他们,若没有他们,她的演出也不会这么顺利完成,效果还那么好。 安婧语回到三号房间休息和补妆,等待过一会的投票环节。 “刚才的表演太精彩了!我看那些男子各个都痴迷陶醉的样子,连结束了都没反应过来。”安越兴高采烈地回到三号房间,手舞足蹈地演示一遍观众痴迷的神情动作。 “呵呵呵……”她真没注意到观众席的反应,现被他活灵活现地一演示出来就觉得很好笑。 她的旗袍爵士舞有几个动作是很有xi g暗示和挑逗的意思,哪个正常的男子看了都不可能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就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都能破色戒。 轮到燕舞表演西域风情的胡旋舞,尽管穿得也是很x感,但安婧语表演旗袍热舞在前,观众已经饱足眼瘾,反而对她的舞蹈没太大的反应和喜欢,即便舞姿优美,身段妖娆。 很快燕舞表演结束,五位选手上台排成一行,等待五百名观众投票。一个接着一个男子拿着玫瑰花上台投票,大多数投给了安婧语,但也有不少投给另外四位选手。 直到她的花篮装不下玫瑰花,会来事的言欢拿出另一个空花篮跑上台去,跟她交换,他替她提着装满的花篮子。 现场很多男子投了票也不离开舞台,非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有些大胆地就站在她身旁,还有些动手动脚。 红莲过来主持秩序,一点也不客气地把那些观众赶下台,有些人脸皮厚不肯下台都被她推下去。 不一会投票结束了,李总管和胡总管两人一起把票数统计出来。 “莺歌姑娘得21票——” “芳芳姑娘得43票——” “云裳姑娘得37票——” “梨落姑娘得336票——” “燕舞姑娘得62票——” “舞蹈关得分最高者是梨落姑娘,请大家掌声鼓励!”红莲拿着旷音器宣布结果,开心地笑不拢嘴。 这是有史以来舞蹈得分如此高的选手,值得让所有人高兴和鼓掌。 “梨落在此感谢各位公子对梨落的支持和厚爱,无以回报,请受梨落一礼。” 安婧语是有信心会拿到舞蹈关的第一名位置,但没想到是如此之高的分数,真是太感谢那些支持她的观众。 轮到五位评委投票了,公孙玉一如既往投给了云裳,第一乐师秦落投给了芳芳,梁君耀投给了燕舞,萧翊和沈历风共同把票投给了梨落。 027用腹语讲故事 回到三号房间的安婧语卸完浓妆,脱下旗袍换回一件清新可人的嫩绿色襦裙,把马尾辫放下来让言欢盘了一个简单又有气质的发型,只戴了一支蝴蝶银步摇和一朵红艳艳的牡丹绒花。 第四关是现场与五名观众玩成语接龙游戏,像第二关一样不用投票评分,压力减轻,倒还算轻松一点。 一刻钟的休息时间结束了,言欢扶着安婧语来到舞台上,清新脱俗的打扮又让她收获一大票支持者。 兰月拿着旷音器主持现场的秩序,红莲则是介绍第四关成语接龙游戏的规则。 “现在把绣球抛下去,谁接到就请拿绣球上台!相信在场的公子们都是学识五车、多才又风流。” 胡总管把五个绣球分别抛下去,现场一片热闹,许多人哄抢,但也有一两个弃之,选择把绣球送给别人。 轮到抛安婧语的绣球,现场一片吵闹,你争我抢!甚至吵起嘴,动起手来。已有四位男子拿着绣球迅速跑上台,围着她献殷勤。 “在下姓李,字文天,梨落姑娘可以叫我李大哥,也可以叫我文天哥。” “我叫王子舒,很高兴认识梨落姑娘。” “梨落姑娘可担心待会的游戏比赛?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凭我的实力定会为姑娘争光。” …… 台下的钟离羽见台上的安婧语被几个男子围着,心里十分着急,可有人缠着他要抢他的绣球,这可是他从别人那抢来的,可不能再被别人抢走,那岂不是打他的脸? 可对方武功比他强,他出招应付都很吃力,根本无法逃走。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指着那人背后对着地大门口,故作吃惊的夸张模样。 “哇!皇上——我见到皇上了——” “什么?在哪里?”那人果真上当,一扭头的功夫,钟离羽抓住机会作用轻功飞上舞台。 “梨落姐姐,我来了!”他兴高采烈跑过去,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两个男子。 “你是?”对于这个突然闯出来的小男孩,吓得安婧语一时半会没想起他是谁,只能一脸抱歉地看着他。 “是我呀!那个……二楼……撞到你……的那个人。”钟离羽很是害羞,一想起撞到她身上的触感,身体忍不住一个激灵。 虽然她没第一时间想起他是谁,这令他有点失望和难过。不过没关系,他们还可以重新认识的。 “我叫离羽,你可以叫我……羽……嗯也可以叫小羽。”尽管他只有十二岁,还不太懂什么是一见钟情,但他能感受到来自心跳加速带来的紧张和喜悦。 “嗯……小羽。”对于这个清纯可爱的小男孩她还是挺喜欢的,这才像个小弟弟的样子,哪像那个傲娇又自恋的安小爷。 五个队伍在舞台排成纵队,开始玩起成语接龙的游戏。 这一关不用投票评分,安婧语玩起来很随意也很开心,不计较输赢。 其他四个队伍却是疯魔一般,卯足劲争第一。 “这成语接龙的游戏真好玩,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梨落姐姐。”游戏结束后,钟离羽恋恋不舍地握着安婧语的小手,还撒娇地摇晃几下。 站在一侧的言欢气得想吐血,偏偏嘴笨不会骂人,要是安小爷在肯定能把这个乳臭未干又涩又坏的毛头小子怼哭。 “你开心便好,快回去吧。”这小子越来越粘人了,安婧语哭笑不得,推着不愿挪脚步离开的钟离羽走几步,便转身拉着言欢直接小跑回到二楼,一路笑声不断。 “我看你招蜂引蝶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我的好姐姐。” 一进门就听到安越的冷嘲热讽,安婧语瞧见他阴沉的脸就觉得头大脑疼,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叛逆时期,偏偏这时没爹没娘管着,真是叫人头疼。 “姐姐哪敢哦……好弟弟可别冤枉了姐姐。”走到他身后,她忽然从后面用力地抱住他。“可是肚子饿了?让姐姐摸摸你的肚子。” 她突然袭击他的肚子,弄得他既害怕又羞涩,他最怕有人摸他肚子了,家里没发生变故前他和学堂的同伴玩闹,不小心被别人碰到肚子的皮肤,他会很mi 感。 “嗯……不要……好难受……嗯……”就那几下触摸,还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他m感地不由自己地呻y,话出口了都没察觉到。 听到他**的呻y声,安婧语顿时蒙了,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立马就断了,这叫声酥得连她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激灵一下,赶紧收回手,退后两步离他远远的。 “你怎么了……姐……” “怪姐姐贪玩,不知晓你肚子m感,没有下次了,以后你也别让别人摸你肚子,知道吗?” 她像个知心大姐姐关心着弟弟,但她真不知道如何和弟弟相处,前世没有亲弟弟,只能仿着前世电视剧演的那样姐弟互相玩闹,毕竟他俩不过是十来岁,在前世可正是上初高中的时候,天真无邪。 “喂……别摸了……你!”被某人摸头的安越十分恼火,他忒讨厌别人摸他的头,像是在摸小狗,而他就是那只可怜的小狗。 嘴里又被某人硬塞了一块糕点,就要说出口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安婧语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大笑,还有被她弄乱的发型,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看到被她嘲笑,他生气地跑过去抱住她,两人你追我逃,像在花丛嬉戏的蝴蝶。 “好了!小主,待会还有最后一场比赛,快来不及梳妆打扮了。”见他们如此亲密抱在一起,让言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便走上前分开两人,将她按在铜镜前坐下。 换上杏白色的百花纹齐胸襦裙,再补个淡妆,发型不变,再添两件银簪子和一朵蓝色绒花。 第五关是自由才艺表演,她准备表演腹语讲故事,右手戴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厘米身高的布娃娃——一个五岁小男童形象,大眼睛小嘴巴、总角的发型和穿肚兜衬得模样天真可爱。 这是她画在纸上,言欢用了一个星期才做出让她满意的布娃娃,用腹语讲故事是前世她的拿手戏,经常用在福利院安慰那些爱哭爱闹的小孩子身上,效果十分好。 这一关自由才艺表演前面三个选手都是唱歌跳舞和弹奏,观众已经兴致缺缺、审美疲劳了。 现在她一登台用腹语讲故事,让观众又惊又喜,立刻打起精神观看。 毕竟这个时代也是有很厉害的口记大师,能同时表演十几个不同的声音,但那也是要张口嘴说话,以及需要一些道具。 而她不用张口嘴,就能发出一个小男童的卡通声音,配合着她可爱又灵动的表情,幽默风趣的小故事小段子一下子就收获一大票观众的喜欢,一时间掌声连绵起伏,笑声不断。 028花魁的七彩羽衣 “听说得第一名的花魁会头戴珍珠银冠,穿上七彩羽衣,坐八人抬的凉轿在红楼墙外巡游一圈。” 言欢想起前几日一些老人跟他说的花魁之事,三年前他刚来到红楼花魁大赛已过去三月,自然不知晓其中之事。 想象一下那珍珠银冠由三十颗大珍珠和七十颗小珍珠制作而成,是多么的高贵奢华。 而七彩羽衣更是由珍贵漂亮的鸟禽羽毛制作而成,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颜色耀眼夺目。 “小主穿上一定会很美。”言欢很是开心和骄傲,已经能预想到待会他家小主夺冠的那一刻是多么的光荣耀眼。 “还未到最后一刻,那王冠也不属于我。” 安婧语一想到那七彩羽衣会披在自己身上,心里也是十分开心。只是脸上不显山不露水,不敢骄傲自大。 即便前面两关都算她是第一名,分数加起来快有五百分,她也不敢打包票会夺冠,只能等待最后的一刻宣布比赛结果。 言欢为她重新梳理一个适合戴银冠的发型,简单却成熟大气,只戴几朵粉色绢花。换回以前的那件铅白色的百蝶恋花齐胸襦裙和白纱衣,再补上一个美美的淡妆。 最后一关投票评分,安婧语站在舞台上也有了几分紧张,看着花篮逐渐装不下玫瑰花,她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平稳。 不管是为她自己,或是为了言欢和安越,还是为了争那口气和尊严,她一定要夺冠成为花魁。 当第一个花篮装不下要替换第二个时,她就知道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一切都是付出了多少就回报多少,老天爷是不会让有心人失望的! “梨落必胜——梨落必胜——” 台下响起观众支持她的口号,直到胡总管统计出分数,钟离华森上台宣布结果:“莺歌53分……梨落276分,燕舞61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神情淡定地看了台下观众一眼,又看了五位选手一眼,让所有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又刺激。 “三场总分最高的是梨落姑娘的743分,三年一届的花魁大赛夺冠者非梨落姑娘莫属,让我们掌声祝贺她。” 一刹那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梨落姑娘——” 望着台下热情的观众,安婧语双眸闪着泪光,不知是被他们感动,还是被自己夺冠的消息而感动,可能两者都有。 她捂着嘴,强忍着想要喜极而泣。扭头看着身后的言欢和安越,见到他们冲她微笑点头,一脸的与有荣焉。 她仰头把眼泪逼回去,重拾微笑走前三步,朝台下观众鞠一躬。“梨落无以言谢,只能跟各位公子说一声谢谢,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梨落成功的夺冠,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胡总管和李总管分别捧着珍珠银冠和七彩羽衣上台,红莲从小厮那接过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和一块刻着“梨落”字号的红头牌,再亲手送给安婧语。 “祝贺你夺冠,你很棒!真的。果然你没让我失望,我为你感到骄傲。这是象征你是花魁的红头牌,请收好。” “谢谢姑姑。” 安婧语拿着红头牌看了一眼,她知道只有花魁是红头牌,其他普通人是绿头牌。 “祝贺你!”钟离华森还是第二次与她说话,因第一次见面闹出不愉快的事,看见她他还是有些紧张和尴尬。 他亲自为她戴上珍珠银冠,再披上七彩羽衣,整个人光芒四射,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魅力无限! 她被众人众星捧月一般,一路拥护着走到女楼大门口。 一顶巨大而豪华的凉轿停在门口,四周站着八个人高马大的昆仑奴,发卷肤黑。 “这位是梨落姑娘,今年花魁大赛的夺冠者,欢迎我们的花魁。” 红莲向围观的群众介绍安婧语,后者只微笑挥手,没有说话。 “哇——真是梨落姑娘胜出了!” “耶!我赌赢了!我要发达了!” “梨落姑娘真美!梨落我心悦你!” …… 在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欢呼声下,安婧语被言欢扶着上了凉轿,八个昆仑奴同时把凉轿抬起来,与地面相差将近两米,吓得她有些害怕,幸好有稳固的椅子坐,四周还有大约五十厘米高的围栏,这才安全些。 凉轿缓慢移动,安越和言欢跟在两侧,前后还跟着十来位保卫队员负责花魁的安全。 “她就是今年花魁大赛的花魁,听说歌舞弹唱十分精彩!” “梨落姑娘——” “长得真是漂亮,怪不得一举成名!” …… 队伍两边围满了看戏群众,很是拥挤和热闹。 为什么是在红楼外巡游一圈?而不是绕京城一圈? 不是怕花魁逃跑,也不是怕出现意外,是因为红楼本就在商业圈的西市中心,整座红楼占地三十亩,就一个人走路绕红楼一圈快也要半个小时。 而且西市的人知道了花魁游街,就等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安婧语站在凉轿上眺望远方,那繁荣昌盛的京城一览无余,果真不愧是钟离国的国都,世界的中心。 看到的皆是二三层楼高的商铺,看到了三层高的钟鼓楼,还看到四十米高的妙应寺塔…… 今日我以花魁之名出来游街,他日我必是以自由之身走在这一条条大街上,老天你且看着我如何斗天斗地!我要让京城所有人,甚至乃整个钟离国,看我成就非凡传奇! 安婧语忽然有感而发,心情十分愉悦,望着下面围观的群众,她有了唱歌的兴致。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一首《当》最能表达她此刻的内心,成为花魁只是她第一个目标个成功,第二个是要认识朝廷大臣,最好是正一品大官,才能进行第三个目标。 逃离红楼!就算未来的半年内无法成功离开,她也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到生老病死的那一刻。 “梨落姑娘不愧是花魁,歌声真好听!” “我要是有红楼的邀请贴,我就能一饱眼福了,听观赛的人说比赛十分精彩。” “梨落姑娘真美……”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造成街道水泄不通。各个皆是年轻男子,仰着头望着那抹娥罗美丽的身影。 “哎!别推我!”一个暗蓝色衣裳的男子被人你推我挤地推到花魁游街队伍的外围,赫然是有着小麦肤色的穆子承。 他本是粮油店的小二伙计,刚去给客户家里送东西,一回来就遇到花魁游街,路上人潮拥挤。 “她……她是?”正要选择离开的他一仰头就见到一顶硕大的凉轿被八个昆仑奴抬着从他身旁走过,当见到轿上的女子让他又惊又喜。 029信女愿一月吃素 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位美丽又心善的女子——安婧语,这个名字放他心里很久了,她给的那两串冰糖葫芦他都舍不得吃,天天看着发呆,他被弟弟嘲笑好几次,还故意偷吃了一串,害他难过了几天。 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可是都没有打探到一点有用,好像她人消失了一般。 他以为一辈子都遇不到她了,却没想到她会成为花魁,因为在之前他看见过挂在红楼门口两侧的画像,他还天真地认为是长得像罢了,从没想过会是同一人。 花魁? 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哪有机会进入纸醉金迷的红楼,更没有钱财让他一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穆子承只能绝望地看着她离去,看着花魁队伍从眼中消失,耳中再无她美妙动听的歌声。 也许这一别就是最后与她相见,他们之间再无以后…… 忙了一整天的安婧语回原住所休息,除了几位参赛选手可以休息,而红楼所有下人都在打扫卫生,准备半小时后的开门营业。 “嗯……睡饱了真舒服……”睡到日落西斜的安婧语,一副精神饱满地下床穿上外衣。“言欢,也饿了——” “你还知道饿了?我还以为你要学那些道士修仙了。” 哼!这个便宜弟弟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 安婧语咬牙切齿地盯着刚迈进客厅的安越,“放心,我若学道修仙,定让你跟着得道升天。” 言欢见到他俩姐弟又在斗嘴就觉得很好笑,“小主饿了吧!我准备了你爱吃的猪手和鸡爪鸡腿,还有三壶果酒,今晚我们先庆祝一番。” “嗯,还是言欢对我最好了。”一切为她着想,她喜欢吃哪样糕点,哪样菜系,哪件衣服,他都记在心里。 安婧语觉得这一生能有一人把自己放在他心上,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挽起袖子,直接上桌拿到一个红烧猪蹄,二话不说就开啃。实在是现在太饿了,今天一整天因为比赛只能吃一些糕点填肚子,连水都不敢放开肚子喝。 “你这吃相小心被外人看见,省得你以后没人喜欢你,躲在被子里哭泣。”嘴欠的安越又忍不住继续怼她,话一落,他就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走进来,不客气地坐在她身旁的凳子上。 被萧翊一直盯着看,吓得安婧语目瞪口呆,都忘记啃猪蹄了,手里的猪蹄咚地一声直接掉进碗里。 安越和言欢也愣了,这不是国师大人吗?他来这里干嘛?他们除了比赛时见过,以前可是不认识的?难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安婧语看,直觉告诉他们国师大人来这里肯定是因为她。 安婧语回过神后,淡定地用手帕擦干净手,一点也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萧翊似乎也料到她这样的反应,一点也不生气。站起身,从他宽大的袖子掏出一个小盒子。“我叫萧翊,是安姑娘的朋友。这是送给她的礼物,希望她会喜欢。” 朋友? 谁是你朋友! 臭不要脸,自己舔着脸要来,谁请你来的。 在心里腹诽一番的安婧语才感觉好受一点,言欢见她神色愉悦了一些才接过萧翊手中的盒子,转身放进闺房里。 “来!喝酒!庆祝我今日旗开得胜!祝我们天天好日子!”安婧语捧起酒杯,笑眯眯地看着所有人。 应该没人反对她喝酒吧!前世因为患有心脏病都没喝过酒,不过葡萄酒是喝过一小杯。 她闻到果酒的酒香了,馋的她口水都要流下来。 萧翊举起酒杯与她先碰一下,安越和言欢也不落后,四人一口气喝光各自酒杯的果酒。 只是三杯酒下肚,她脸蛋泛红,眼神迷离,一脸淫笑地看着他们三个。 “哇——各个是大帅哥!呵呵呵……一个个可甜可咸,小奶狗大狼狗!真好……” 安婧语摇晃着脑袋,醉得胡言乱语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什么小奶狗?大狼狗? 难道她喜欢狗狗? “呵呵呵……你真可爱……嘻嘻嘻……我要抱抱……”她如饿狼一般扑向小白兔的言欢,还在他脸上又摸又亲。“姐姐会很疼你的,要乖哦……呵呵呵……” 言欢既紧张又害羞,好几次躲让不及时被她亲了嘴,他不是讨厌她亲自己,而是对面两人正用眼睛射杀他,再不制止若闹出更大的事,估计他会被他们两人打死。 萧翊和安越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住胡闹的安婧语。 “靠!又有两个大帅哥哎!呵呵呵……我走狗屎运了?还是前世拯救了银河系?太幸福了!哈哈哈……” 脑子完全像浆糊的安婧语迷迷糊糊,自言自语着,瞧见又来了两位大帅哥,眼里美得冒泡泡。对他们上下其手,又是摸又是亲。 弄得他们紧张又尴尬,正想要拒绝她推开她时,她又突然把安越推到萧翊怀里,气得他们想打人,却看见她傻傻站在一旁,露出一脸的姨妈笑,还说什么“信女愿一月吃素,祝愿他们恩爱白头!” 什么鬼? 恩爱白头? 萧翊看了一眼怀里的安越,即便是一个美少年也让他感到恶心,他可是直到不能再直的男人,可不搞断袖之癖。 两人互相推开彼此,脸色十分难看,像吞了苍蝇一样,想找地方呕吐。 罪魁祸首却不自知,还在陷入自我幻想中,疯疯癫癫地跑来跑去。 “烦死了!言欢你快把她捆到床上去。”安越被醉得迷糊的安婧语搞得烦躁不安,尤其是一会抱他一会亲他的,本就喝了几杯酒,身体有些燥热难耐,偏她还不停调戏他。 言欢只能选择把她抱到床榻休息,幸好她也玩累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萧翊见酒席都凉了,女主角也去休息了,自然待不下去,拿起一个还有半壶酒的酒壶就离开了。 他还有话还没对她说,算了,只能等下次了…… 京城某处又旧又小的青瓦房—— 夜深人静,屋内油灯闪着豆大的亮光,穆子承对着那串冰糖葫芦发呆,房门突然被打开。 “哥,你又在对着那串冰糖葫芦发呆了。”进来的是十岁出头的穆子新打个呵欠,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这段日子老是对着冰糖葫芦发呆,又不喜欢吃,又不给他吃。 前几日他偷吃了一串,害得哥哥生了很大的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哥哥这么生气的时候,都好几天不跟他说话。 原来的哥哥曾经也是一个阳光乐观爱笑的男孩,三年前父亲突然患上重病,卖掉村中的田地房产也没救回父亲,还因此欠下三十两巨债,哥哥天天在码头卖苦力也只能赚几个铜板养活他俩,根本无法无法还债。 直到十多日前的晚上,哥哥突然拿回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两串冰糖葫芦…… “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穆子承抬头看着自家弟弟,面无表情地把那串冰糖葫芦递过去。“你吃了吧!再放下去糖衣也会熔掉。” 那样只会留下一个个酸涩的山楂,没有了甜蜜蜜的糖衣,要那山楂有何用! 030她都污了好几回 “昨晚的事情你可还记得?”看着神清气爽的安婧语,气得安越抓狂。 “嗯?什么事啊?”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昨晚喝断片了,她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昨晚有做出什么事吗? 不对,昨晚她可是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春梦。 “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男的……和另一个男的……嗯嗯嗯……嘻嘻嘻……” 一脸花痴的安婧语怕安越听不懂,还用两个大拇指示范亲亲的动作,又气得安越暴跳如雷,幸好言欢懂事,及时把他拉住。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言欢已经开始习惯有些神神经经的安婧语,跟她相处了这么久,她又不是第一回这么污了,她都污了好几回了。 “她绝不是我姐姐——绝不是——”安越想打安婧语几耳光,好把她打醒。他才没有喜欢看男子搞断袖的姐姐,以前的那个丑姐姐看见男的都会紧张害怕。 言欢拉着安越在前头走,安婧语开心地哼着小曲走在后头,怡然自得,她才不会跟一个小屁孩计较,她可是大人。 今天可是她正式成为花魁的第一天,早上她要去入住她的新住所,胡总管派了十位小厮给她搬家。 追月阁——位于红楼中央地段,是历届花魁的住所,占地五百平方,建筑面积有两百平,两层楼阁设计,四周被一个总占地三百平的花园包围。 安婧语站在追月阁大门口,红莲和胡总管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还有二十多个小厮手里都拿着东西。 “梨落姑娘,请!”胡总管让她先走一步,现在整个红楼除了摄政王最大,第二便是身为花魁的她。 安婧语先一步进到追月阁屋里,大到让她咋舌,就她一个人住,真是太幸福了,前世就盼望着住豪宅。 大厅站满了人,但都有秩序,言欢和安越把从旧住所带来的物品放到卧室里。 “梨落姑娘请放心,整座追月阁在数月前就已经重新装修一番,配有独立的伙房和三位厨子,您喜欢吃什么都可以叫厨子烹饪。 还有十位小厮任你差遣,这两位是专门抬轿子出行的轿夫,他们都是只听您一人命令,若有使用不舒心的地方尽可以打骂,不用觉得为难。” 胡总管一通介绍下她才知道花魁的待遇这么好,还有轿夫使唤,不过这追月阁和女楼的距离是比较远,走路都要一刻钟。 “参见小主!” 对于这十多位小厮来说跟了花魁是最幸运的事,地位高了,待遇好了,走到哪都是高人一等。 “这位就是朝廷派遣下来保护您的侍卫,卫东。”胡总管指着他身旁的年轻男子介绍给安婧语认识,国字脸,高挺的鼻子和厚唇,一脸的正气和冷酷,给她的第一印象还行,不好也不坏,为人应该是正直忠心又古板无趣。 说是保护她的侍卫,还不如说是监视器。不过这是以前定下的规矩,她也无法改变,只能认命接受。 “你好,我是卫东。”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梨落。”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就剩下沉默和尴尬。 幸好胡总管又领着她去察看朝廷赏下来的礼品,除了五套金银首饰,还有一整套的点翠首饰和一套珍珠首饰,十匹绫罗绸缎,还有昂贵而稀有的蜀锦和素纱,几件珊瑚砗磲珍品,几件西洋乐器和西洋钟,三套官窑瓷器,贡茶三味各一斤,五副名人墨宝…… 甚至还有稀奇珍贵的花木和南方特有的水果二十斤…… 五十平的大厅都被塞得满满的,看得众人惊叹连连,以往每届花魁大赛也没见朝廷这么重视,今次竟赏赐如此贵重的物品。 胡总管和红莲有事先走了,言欢拿着礼品清单一一查看,再收入库房。 安越觉得屋子只有翻新的家具,没有什么好看的物品装饰,便叫言欢拿出一套官窑瓷器和砗磲珍品放在大厅的博古架上陈设,西洋钟挂在大厅的墙上,花木摆放在四周的花架子欣赏。 屋子增添了几分颜色,的确比之前好看多了。 “言欢,你取二匹丝绸、一套黄金首饰,十斤贡果和贡茶半斤,再去伙房拿五斤上等糕点让安越带回去。” 安婧语坐在大厅罗汉桌上,怡然自得地喝着小厮刚泡好的龙井茶。 “安越你看着给竹真楼长,还有那些跟你打交道的朋友,记得要给每一个人,不能因为讨厌谁就不给他。” 也别怪她这么小气只给了这么一点,等中午她还要宴请红莲姑姑和文清楼长他们吃饭,还要往外送出不少物品。 就凭他是花魁的弟弟,从今往后也无人再敢欺负他。 “嗯,我知道分寸的。”看到她对自己这么好,安越心里吃了蜜一般甜蜜开心。 言欢去库房取来物品,叫来三位小厮陪同安越回去。剩下几个要准备中午宴请客人的酒席,他又忙着整理衣物。 安婧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的卫东,有点不习惯不自在。她去卧室取来西洋乐器,一把制作精良的吉他,没想到这时代也有了金属乐器。 前世她就是自学的吉他,虽然不是很有天赋,但也不是很差。随意弹了一首《小星星》旋律,调试好音律,找到了感觉才开始唱《长安忆》。 “月落子规啼 飞絮衔霜去 ……” “啪啪啪……”忽然传来掌声,安婧语放下吉他,抬头望向门口,只见文清背着光,一脸温柔的笑容。 “楼长金安。”安婧语笑语盈盈迎上去,行了一个万福礼表示尊重,文清无论年龄地位还是人品才华都值得她尊敬和仰慕。 “这西洋乐器你也会弹奏?” “只会一点,刚才一摸上弦就觉得很熟悉,便尽自己能力弹奏一曲。”安婧语无奈撒了谎,总不能说她前世自学的,或者说她天生就会,无需学。 她扭头看一眼墙上的西洋钟,惊讶地看着文凭。“原来快十二点了,不知不觉时间就从手中流逝。” “这西洋钟的确很准时。”文清看了一眼那个西洋钟,目前全国也就皇家国戚在使用,数量稀少。 听说这次朝廷很重视这次花魁大赛,连珊瑚砗磲这样的珍品也赏赐不少。 “说什么那么有趣?说与我乐乐。”打扮美艳的红莲姗姗来迟,身后跟着她的黑衣侍卫和两位俊俏小厮。 几人齐齐入座,佳肴美酒桌上摆,觥筹交错,嬉笑声不绝…… 031回眸一笑百媚生 华灯初上,清风拂面。 女楼张灯结彩,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红莲姑姑,梨落姑娘什么时候才出场啊!” “就是啊!我们都等了半个时辰,天都黑了,想吊我们胃口都吊够了吧!” “快叫梨落姑娘出来,不然我们就走了。” 已有好些客人对此不满,红莲见状只能厚着脸皮笑嘻嘻解释两句,就使了一个眼色给台上的乐师换曲子。 她也想让梨落姑娘快点出场,可这女楼不是她一人说得算,是要让其他姑娘先出场表演,为她们争取名气,而梨落姑娘已经有了花魁名号,就已经有名气了。 曲调换成《秦淮八艳》,歌声倏然从二楼传出,一个粉色身影出现在东面楼梯口,客人们纷纷仰起头颅,看见一位体态婀娜,却薄纱遮面,抱着琵琶弹唱的女子,缓缓走下来。 “秦淮歌遍彻 八艳才名平分秋色 佳句杯中游 歌舞自风流 如是风光不知愁 一曲新词 一壶酒 浮光掠影过 ……” 歌声清澈灵动,宛如天籁之音,配上新奇动听的歌曲,让众人皆是耳目一新。 有好些人着急为一睹美人之姿,或是站起身,或是挺直腰仰着头。 绝代佳人台中坐,犹抱琵琶半遮面,吴侬软语醉人心。 眸子欲比星辰美,一眼可夺人心魂。 “……落笔行云走 文史古今通 ……” 一曲完毕,在客人热烈而痴迷的目光下,女子站起身,微微弯腰低头表示道谢,正要抬起头想揭开面纱,奈何面纱自己不想呆下去,跟着一阵小小的西风跑了。 一刹那一张肤如凝脂,眉眼如画的倾城美貌,便深深地映入人们眼帘,皆是吃惊失色。 望着被风吹落的面纱,安婧语愣了三秒,醒过神来的下一秒便是莞尔一笑,实在是这飘走的面纱莫名其妙地戳中了她的笑点。 笑声轻灵如空中摇摆起舞的风铃,又把人们迷醉了。 她这一笑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笑了十几声还是停不下来,怕被人笑话她,赶紧捂着小嘴,神情慌张地看着台下的客人们,见无人笑她,而是各个一副沉迷陶醉之色。 “呵呵呵……”她又忍不住笑出声,差点笑到眼泪流肚子疼,赶紧偷掐了几次手臂,感到疼痛才停下来。 “梨落这厢有礼了,愿各位公子万福金安。” 安婧语觉得自己快被戏精上身的自己恶心死了,她还是不太适应拥有前世没有的绝世美貌,每次照镜子都怀疑镜中人是不是她自己。 也不知道世人爱的是她的皮囊,还是她的灵魂。 “啪啪啪……”掌声骤然响起一片,众人才回过神,纷纷鼓掌。 “梨落姑娘——” “乃绝唱啊!梨落姑娘艳绝天下,果不负众人。” “好听!梨落姑娘再唱一曲——” 赞美声络绎不绝,安婧语一脸淡定站在台上,一一扫视台下的客人,当看到坐在中央的那位面具男子时,她开心地嫣然一笑。 “既然大家喜欢我唱歌,我便再唱一曲,感谢各位的捧场和支持。” 就算进入红楼不找姑娘过夜,单单酒水就得消费十两银子以上,手上有再多钱也不经花,何况钟离国的父母对孩子比较严厉,儿子一旦成了年要娶妻只会给一笔彩礼和一点生活费,就不会再管孩子以后的生活,婚后日子过得如何苦都不会去插手,除非真的走投无路才出手帮助。 安婧语打了一个手势,后台的言欢就上台拿给她一把吉他。 “一首《山外小楼夜听雨》送给大家,望君喜欢。” 待掌声停下,她坐在凳子上开始一拨一挑,弹奏出《山外小楼夜听雨》的旋律。 “数着春去熟透的红豆 无人黄昏后 ……” 一曲完毕,安婧语有一点儿累了,接连两首弹唱还是有点难度的。 “大家喜欢我家姑娘就好,她虽然挂了红头牌,但现在还是卖艺不卖身,谁想找我家姑娘聊聊天听听小曲的,就赶快先出手!价高者得!” 红莲此刻就像一个古时青楼的妈妈,若放在前世安婧语定然是憎恶反感,但现在的她已经置身其中,反倒觉得没什么心里难受之类的,大概这就是时势造就任何人都得适应潮流。 “我出三百两!” “你算个屁!我出三百五十两!” “你们都别跟我争!今晚梨落姑娘非我莫属,我出三百七十两!” 客人们七嘴八舌争个不休,红莲倒是乐呵呵,才三百七十两,与她心里价位不符,虽也算是昔日高价了。 “五百两!”沈历风站起身,举手拿着一张银票,坐在他一旁的尉迟澈觉得他这个朋友现在是一条水鱼等着别人任宰,哪有一出手就这么高价!还只是陪喝陪玩而已。 众人见是不近女色的护国大将军沈历风,纷纷感到惊奇,只知他是第一次以客人身份来逛红楼,没想到还要出高价包花魁一晚。 看来是转性子了,他们哪还敢跟他抢人,他可是在战场上杀了无数敌人,令敌国闻风丧胆的鬼面死神。 红莲见所有客人不再出价,便笑吟吟地拉着安婧语下台来到沈历风面前。 “将军好阔气!今晚让梨落姑娘给将军解解乏。”红莲仔细看了一眼沈历风,虽然左脸毁了容,但右边脸可是俊朗非凡,在毁容前可是全京城数得上名号的美男子。 能让一个不近女色的冷血将军喜欢上也算是梨落的本事,希望今晚顺顺利利。 “梨落见过大将军。”安婧语含笑行了万福礼,心里有些紧张,今晚是她第一眼接客,虽是卖艺不卖身,但也不知道客人合不合作。 “梨落姑娘……”沈历风站起身,有些紧张地不知把手放在哪里,向来不近女色的他,不晓得如何与女子相处。 “将军与我上三楼雅间坐坐。”安婧语瞥见一脸羞涩的沈历风,喜得她抿嘴笑出声,真心喜欢钟离国男子,各个都会羞红脸很是可爱。 她抬起右手,让他牵着她一起上三楼雅间,有些客人瞧见了纷纷吹口哨调侃一下。 “等等我——”尉迟澈见状厚着脸皮跟上去,一点也没觉得丢脸。 言欢左右手各拿着吉他和琵琶跟上三楼,身后还跟着卫东。 雅间豪华而清净,焚香缭绕。 “将军,请喝酒,这杯梨落敬您。”安婧语前世就十分敬佩军人,不怕边疆寒苦,不怕与死神近距离,有了他们,才有了老百姓的安居乐业。 那时就有想找一个兵哥哥当男朋友,他疼自己,自己温暖他的心。 见沈历风一口气喝光,被他潇洒爽快模样折服,不愧是武将,安婧语心里对他印象更好三分。 “梨落最敬佩边疆战士,他们不畏寒苦不畏生死,有了他们的奉献才有了今日的歌舞升平。” 032男儿有泪不轻弹 “谢梨落姑娘赞扬,沈某今日很是开心,能遇梨落姑娘这位知心人,沈某此生无憾。”见她也喜欢军人,也不嫌他嘴笨不会花言巧语讨女子欢心,直叫沈历风心里抹了蜜。 近距离与她坐在一起更让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动,似有似无的茉莉清香,迷得他都快醉了。 “能认识将军才是梨落的福气……”她又敬他一杯果酒,跟他又继续聊了一会边疆的战役和地方民俗。 独自坐在一矮桌独斟独饮的尉迟澈很是孤单和憋屈,见他们相谈甚欢,偏偏他对边疆战役不太了解,不敢开口暴露自己的短浅见识。 “梨落想献给将军一首《长安忆》,望君喜欢。”心情愉悦的安婧语有了弹唱的兴致,在红楼待久了,也被这里的音乐氛围感染。 她拿起吉他,调皮地跑到房间中央,直接坐在地毯上,抬头冲沈历风俏皮一笑,便弹奏出一段动听旋律。 “……二十三弦急 落花人独立 ……” 清婉的歌声飘到屋外,站在门口的言欢静静聆听,干净又漂亮的脸蛋洋溢着幸福,早就没有往日的肉疙瘩。 此歌她唱出了沈历风征战十年的心声,让他感触颇深。父母感情破裂,在他三岁自愿和离,将他扔给爷爷照顾,各自嫁娶组建新的家庭。 十三岁的他跟随身为大将军的爷爷上战场…… 直到二十岁那年夏初,他被敌军俘虏,被毁了容,身陷险境,等他回京已是夏末秋初,满城都知道他最亲的爷爷一月前去世,只有他不知道…… 爷爷的将军府和所有财产皆被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霸占,他身无分文,流落街头,遭退婚…… “将军……将军……”一道充满关心的醇美声音将陷入痛苦回忆的沈历风拉回现实,脸上盈满泪水,精神恍惚的他呆呆望着安婧语充盈着关切又难过的脸。 “将军这样让梨落如何放心……”她取下自己的手帕,轻轻地一点一点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将军可是想起往事?” 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生怕伤了他。 “抱歉,让你见笑了。”他温柔地捉住她的手,仰头望着她受惊的脸庞。 “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将军哭出来才能释放心中苦楚和压力,这是好事,梨落怎会笑话将军,梨落开心才是。” 她拿出哄人的本事,干这行就是靠情商和嘴甜,何况她听言欢说过沈历风的事情,很是同情和感同身受。 “梨落也经常哭鼻子,可梨落觉得哭过后心情更好,可见泪水可以带走心中所有的苦楚。” 她把他脑袋抱在胸口,让他感受她的温度和心跳。“人生苦短……将军,珍惜当下,才是不辜负你爱的和爱你的人。” 许是她声音太温柔太会安慰人,也许是他自己想通了,也或许是她的拥抱给了他温暖。 “谢谢你……”有你真好,若能一辈子这样被你拥抱…… 夜正凉,心已暖。 第二晚登台表演,安婧语穿着旗袍和高跟鞋,跳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爵士热舞,获得全场掌声欢呼。 待昏暗的大厅光亮后,安婧语在高朋满座三百人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奈何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昨晚她和他相谈甚欢,有一种前世就是知己的感觉,那种相见恨晚就是这样的吧! 倏然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跑上台,献给她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 “将军今日有事不能与梨落姑娘把酒当歌,望梨落姑娘见谅。” “将军自然要以大事为重,能送梨落玫瑰花,梨落已经很开心。你替我转告将军,谢谢他记得我。” 安婧语认出这位小厮是沈历风身边贴身照顾的人,不敢瞧不起。 她不过是被连累的罪臣家属,是这红楼的烫了日月纹的奴隶,就算如今成了花魁,这殊荣也不过是在红楼显摆显摆,到了外面的世界就是权贵人家的宠物狗都比你高贵一等。 望着那个小厮离开的身影,安婧语意识到自己太依赖沈历风,他是将军,他有他的国恨家仇,有他的理想抱负和心系老百姓。 怎么可能与她夜夜笙歌?过着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日子? 要毁掉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就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他了吧! 她怎么舍得把威风凛凛,人人称赞的护国大将军毁之一旦? 而她也有她的梦想和计划…… “梨落姑娘——” “此舞真是妙哉!梨落姑娘不愧是风华绝代。” “有幸一睹梨落姑娘的舞姿真是三生有幸啊!” “再唱一曲!唱一曲——” 望着台下热情的客人,仿佛成就了前世一直想当大明星的自己,她打起精神,嫣然一笑:“多谢各位公子的捧场和支持,梨落献丑一曲,一首《羞答答的玫瑰》望君喜欢。” “羞答答的玫瑰 静悄悄地开 ……” 没有音乐旋律的配合下,她自己打着响指和踩着高跟鞋打节拍,别有一番风情,脸上再做坏坏的笑和陶醉的表情,迷得台下客人神魂颠倒。 一曲完毕,一位客人以五百两买下她今晚陪聊,急冲冲拉着她上了三楼雅间。 “公子轻点……嗯,您弄疼奴家了……” 这人真是讨厌! 一路上就动手动脚,摸她屁股乱亲她脸蛋。虽然客人有权利亲她几口,但跟沈历风相比她还是更喜欢他的绅士风度。 安婧语不情愿地被拉进雅间,脸上却要装作喜悦,心里呕得她要死。 “公子……”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请梨落姑娘见谅。”熊俊放开安婧语,坐直身子,整理衣服,看上去还算正人君子。 言欢假装送来酒水食物,在8她耳边轻轻解释:“他叫熊俊,水军总督将军的长子,二十有四,未婚,不爱女涩爱男涩,是男楼文清楼长那边的常客。” 安婧语点了点头,转身微笑给熊俊倒酒。“公子,这杯酒奴家敬你。” “今日本公子太开心了!梨落姑娘敬的这杯酒一定要喝!干了!”熊俊还算爽快,一口气喝光。 “梨落姑娘今日的装扮实在太合熊某心意,才情不自禁地对姑娘动起手来,实在是不敢相信熊某会有一天对女子动了情。” “公子喜欢梨落是奴家的福气,多谢公子抬爱。”安婧语拼命地给他敬酒,现在她只想灌醉他。 “可惜红莲姑姑说你还小,不然今晚我非破了你的瓜不可……”熊俊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又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偏偏今日她穿了旗袍,白花花的大腿迷得他动了色心,左手一路沿着她的脚踝摸到大腿,弄得她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公子!梨落今晚给您献曲一首。” 这个大色狼喝了酒更是坏! 安婧语唱完歌又继续跳舞,宁愿累死,反正就是不回熊俊身边。 偏他抱不到美人,心里发痒难受,跑过去抱住她,吓她一小跳。 两人在雅间内你追我逃,外人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他们玩得疯狂…… 033住豪宅用菲佣 杲杲日出,正睡得香甜的安婧语猛然惊醒。“言欢——言欢——” 她惊慌地掀开被子,果然见到了被染红的亵裤和床单。“言欢——” 大姨妈来拜访了! 弄得她心情十分糟糕,脾气也变得火爆,随时爆炸! 言欢还没被叫来,倒把藏在房梁上的卫东叫下来。 “小主!” “啊——”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卫东吓了一大跳,安婧语扯开嗓子直接大叫。 这个卫东跟某个姓萧的一样越来越讨厌了,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不说,还爱搞飞来飞去的那套。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小主……属下遵命。”卫东本想不听从的,但瞥了一眼她的裤子,又听见言欢的脚步声,便选择离开,听说女子每月来葵水都是脾气很不好。 刚进门的言欢见离开的卫东,感到有点好奇,好像小主不是很喜欢这个侍卫,老是骂人家。 “小主可是心情不好,说给言欢听听。” “没什么,就是葵水来了。” 她可不敢直说是借题发挥,故意骂走卫东。自从他来这里有七八天了,也算是尽忠职守,但她尝试过对他好,甚至色/诱他,像个木头似的没有情/调不说,连点反应也没有,他更不会听她的话用轻功带她去外面玩。 她自己想要逃出去比以前难上十倍,以前的住所比较偏僻,离大门近。现在她住的追月阁在红楼最中央地段,周围全是楼阁瓦房包围,身边又有一个侍卫和十几名小厮盯着。 言欢去衣柜取来干净的亵裤和布带子,看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小主,可要我帮您。” “不用了,我可以的。”这种事不好麻烦言欢,虽然钟离国对这种事看得很开,不像前世的男性谈大姨妈色变。 等换好衣服,安婧语瞧着戴在颈间的龙凤呈祥玉佩就讨厌,解下来,随手扔在首饰盒里。 言欢进来为她盘了一个简单点的发型,没有涂胭脂水粉,红楼有规定女子来葵水可以休息三日。 “我想喝奶茶。”吃着灌汤包的安婧语又开始提要求,从吃早饭到现在已经提了好几个要求了,一会要吃灌汤包一会要吃春卷。 言欢也不嫌她烦人,每每都是答应办妥了。“等会我去厨房叫大厨准备。” “我不是要那种奶茶,我要的是珍珠奶茶。” “珍珠?奶茶?”他感到好奇,珍珠是可以外用和内服的,但是加在奶茶里会好喝吗? “不是这种珍珠,是用红糖粉和木薯粉做成珍珠大小的黑色小丸子。” “那好吃吗?” 看着言欢皱眉头,满脸的质疑和不相信,安婧语也不恼,慢悠悠吃着春卷。暗想着待会好好露一手给你们瞧瞧不可!我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空阔又干净的伙房清退了厨子小厮,只有腰间围着围裙的安婧语和言欢在忙着制作珍珠奶茶。 钟离国奶业十分发达,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上一两头奶牛,靠着牛奶才养活了那么多孩子,一跃成为全世界人口最多和经济最发达的国家。 安婧语将红糖粉按比例兑在木薯粉里,加少量清水慢慢搅拌。 她不经意看到身旁的言欢一脸认真学习的模样,没有了昔日的满脸肉疙瘩,如今肌肤白皙透着绯红,宛如剥了壳的水煮蛋,又滑又嫩,令她忍不住地偷亲他一口,吓他一惊,只会一脸傻里傻气,又呆萌地看着她。 “我家言欢实在是太俊了,害我都忍不住想尝一口。”脸皮厚比城墙的安婧语一点也不害羞,反倒是言欢害羞的不得了,俊俏的脸蛋红通通,就像六月的水蜜桃,诱人犯/罪啊! 她又忍不住偷亲了他两口,害他可怜兮兮地眨眨眼望着她,自己却在那不顾形象哈哈大笑。 在斑驳的树荫下,躺在竹椅上的安婧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安详,喝着亲手制作的珍珠奶茶,吃着美味的点心,再看几首汉乐府的诗。 啊!这日子爽死了! 勉强是过上前世想要住豪宅,用菲佣的愿望了,虽然是在红楼这个豪华却没有自由的牢笼里。 到了午休时间,安婧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外面明明很安静,才刚初夏天气也没太热。 “言欢……”她轻轻呼唤一声,也不敢大声叫他,怕睡在外面的他被吵醒。 “唉……睡不着。”起床倒了一杯凉开水喝下肚,才感觉体内莫名出现的燥热才消去几分。 “我是怎么了?” 安婧语现在觉得身体怪怪的,又说不出那种感觉。走到闺房的外间,这里有一个小隔间,算是言欢的寝室,大约十个平方,勉强放一张床榻和衣柜。 “言欢……”她又轻声唤他,却见他睡得很香沉。 望着他的某处,安婧语觉得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几眼,反倒是体内莫名出现的燥热越来越厉害了。 再看着他绯红的脸蛋,她忍不住吞了一口水,伸出手摸过去。 “哇……” “嗯……”言欢忍不住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睁开充满情/欲的朦胧双眼,见到的却是安婧语着迷似的。 正抚摸他的…… “小主……不要……”一边是心里过意不去,一边又是身体的舒服,他两边为难。 “嘘……再吵我就咬你一口!” 安婧语露出一个又涩又坏的笑容,若言欢注意看她的眼睛,就能发现那眼睛出现平时没有的情/欲。 安婧语用手帕擦干净双手,便躺在言欢身旁默默地看着他,弄得他很是害羞和紧张。 “小主……你怎么了?” 为什么会伺候他? 平时小主的确是有点不正经,经常用有点涩的话调侃他,甚至会开点小玩笑勾/引他,但从不会帮他那个。 安婧语累得早就睡着了,根本无法回答言欢的问题。 她像个睡美人一样安静美丽,让他看得痴迷,心里暗暗想着若能一辈子如此就好了。 只是……她的小主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一人,他能感觉得到周围的人对她有想法。 034两个灵魂谁赢谁输 “小主,你怎么了?” 言欢看着正在吃饭的安婧语,觉得她从下午醒来后就变得怪怪的,眼睛无神,脸上无任何情绪和表情,动作也是僵硬,现在也是如此,情况还越来越严重了,连他说的话她也听不进了。 “小主,可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朱大夫过来。”他快速扒完碗里的几口饭,就急匆匆跑走了。 他想的是不是今日她来月信,导致心情不好之类的,也并未往事情严重那方向想去。 夕阳落幕,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光明。 “贱人滚开!这是我的身体,该走的是你!凭什么你鸠占鹊巢!” “呜呜呜……不!我才是这身体的主人,我不能走。” “哼!你以为和我同名同姓,这身体的主人就是你吗?占了我身体这么久,是时候还给我了。我还该谢谢你为我挣了一个花魁身份,以后这一切就只属于我的了!哈哈哈……” “不是的……呜呜呜……我是受老天爷指引才能灵魂与这具身体合体,不是我的错呜呜呜……这是命运的安排,不是我的错,我不能走!” 疯魔的安婧语左右饰两角,一个是脸上长着恶心人的肉瘤胎记的安婧语,一个是患有心脏病被父母抛弃的安婧语。 一会打自己耳光,一会又掐自己脖子,一会哭泣,一会又哈哈大笑,举止近似疯狂变态,她已在外人眼中得了可怕的失心疯。 早在她出现情况时卫东就现身,只是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自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发泄怒火,后来听到她奇怪的话和疯狂的举止,才意识到出了大问题。 他刚想去阻止安婧语不要自残的行为,就听到大厅门口人声吵杂,来了几个看热闹的小厮。“出去!不要我说第二遍!” “就你厉害!一整天跟在小主屁股后面还不是被小主讨厌了!” “现在小主身边没有言小侍,需要我们进去服侍,该滚的是你,哼!” 那几个小厮在门口偷看偷听,并未太了解安婧语的真实情况,只以为是她发脾气赶卫东离开。 表情冷酷的卫东并未说话,只亮出腰间的锋芒毕露的长剑,便吓得那几个小厮脸青腿软,害怕地站在那不敢在说什么。 “朱大夫,这次又得麻烦您了。”言欢领着朱大夫赶回追月阁,却见门口站着几个小厮。 “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们想去服侍小主,可那卫东威胁我们,不准我们进去!” “就是就是!小主在房里都生气了!” 那几个小厮快人快语,也并未往里添油加醋什么的。 “你们先下去,小主有我照顾着。”言欢听觉灵敏,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别人或许会听错意思,但他从小就耳力惊人,绝不会听错安婧语说的话。 “放开我!你这个臭男人!小心我告状叫人狠狠打你一顿!” “卫东,不要管我!快走!” 屋里两人三灵魂在斗争着,卫东脸上被安婧语挠了几道血痕,衣服也被扯得乱糟糟。 言欢关上大厅的大门,带着朱大夫进入里间。两人便看到眼前奇怪的一幕,歇斯底里的安婧语,沉默寡言却满身狼狈的卫东。 “小主这是怎么了?”言欢不明白他才刚出去一趟,不过是一刻钟多一点,已经是以最快速度赶回来了。怎么他才出去一趟,现在小主的举止与之前完全不同? 此时还更加诡异了,竟然一边说她才是他的主人,有人还魂在她体内,夺去原本属于她的一切,一会又说我没有,言欢不要听她的,我才是真的安婧语。 朱大夫冷静地看了安婧语几眼,他见多识广,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你去拿来绳子先捆了她,待我再给她诊断病情。” 言欢没有异议,赶紧去找来了一条绳子,和卫东一起把安婧语绑起来,还往她嘴里塞手帕,实在是她太吵闹了。 朱大夫围在她身边观察了一刻钟,神情很是严肃和认真。“此病我治不了,你得找高手才行。” “什么病连你都治不了?”言欢很是着急,距离上次安婧语因撞破头而病重快死才过去不到两个月,怎么又患上重疾? 朱大夫摸摸他自己的长胡子,一脸认令牌真地看着言欢。“我怀疑是你家小主现在体内有两个灵魂存在,再不制止,恐怕要玉石俱焚。” “什么?两个灵魂?”言欢蒙了,根本无法想象两个灵魂是什么意思?这一个多月小主言行举止都很正常,没有出现让他怀疑的地方。 “你得快去找有几分能耐的道士帮她消除另一个灵魂,不!应该是恶灵。”朱大夫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事情,以往他只在奇书杂谈中见过。 道士? 言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翊,前几日萧翊跟他说过小主有事情就去国师府找萧翊,还给了他一块可以自由进出国师府的令牌。 “卫东,麻烦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国师府找到国师大人,告诉他小主有难,请速速前来,救小主一命。” 言欢从怀里掏出一块铜质令牌递给卫东,只有他有轻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过去国师府。 卫东没有拒绝,直接拿着那块令牌,运用轻功,一刹那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今夜弥漫着压抑的气息,黑云笼罩着皓月星辰,没有一丝亮光,夏风也不再是凉爽,而是妖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卫东火速赶到气派豪华的国师府,想直接越过墙壁进入府内,没想到府内布下厉害的结界机关,把他重重地弹了出来。 他只能乖乖地去到国师府大门敲门,很快就出来一位长相普通的小厮,他把令牌递过去,小厮打眼看了他几下就打开门放他进入。 “你在这等待,我去找我家大人。”小厮没有多余闲话,也不给卫东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走了。 大概过去了一刻钟,卫东便看见一身白衣飘飘的萧翊一路轻功飞来,脸上尽是着急和担忧。 “可是她出了问题?” “自天黑开始小主就变得疯疯癫癫,一会骂自己一会打自己耳光。朱大夫说她是体内有两个灵魂,必须要找道士驱逐恶灵,不然过了今晚就玉石俱焚。”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给她戴了龙凤呈祥玉佩了吗?”萧翊不敢想象今晚的安婧语是什么样子,体内两个灵魂挣扎斗争,不死不休。 按理说有龙凤呈祥玉佩贴身佩戴是不可能出现今晚之事,只要戴上一年,待她的灵魂与肉体合二为一融为一体,就不会出现如今的问题。 “你在这等我,我先去取来符纸桃剑。”萧翊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就能救下安婧语,只能背水一战! 035顺应天道,天女复命 当二人赶到追月阁,安婧语已经被自己折腾得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了,言欢在一旁给她喝点水润润嗓子。 萧翊只看了安婧语一眼,直接伸手摸向她胸口,却没找到什么。“她的玉佩哪去了?一直没戴吗?” 言欢有点蒙,伸手摸了一下她胸口。“昨夜沐浴时还见小主戴着,今天没怎么留意。” 今天他都过得甜甜蜜蜜,她热情的举动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加上玉佩放在衣服内,他就没怎么留意到。 “你快去找回玉佩,那东西十分重要。” “呃……好的,我一定会找到。” 言欢愣了三秒,才动身去找,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她的梳妆台。 萧翊从怀里拿出几张黄色符纸,一张贴在安婧语额头上,再让卫东拿着几张符纸贴在所有门窗上。 “安婧语!异世之魂!孤女!某某生辰,请魂回体!顺应天道!天女复命!” 他用桃剑刺破指腹,三滴鲜血滴在她唇瓣上,瞬间吸进嘴里。 “我……怎么了?好难受……啊——”安婧语睁开双眼,看见萧翊本人让她感到奇怪,还不等她与他说几句话,体内涌出一股让她痛苦万分的力量,身体猛地剧烈颤抖。 “我才是这身体的主人!我才是!凭什么驱赶我!凭什么!我恨你们!我要你们全部给我陪葬——” 安婧语忽然变了模样,猛地坐起身,用阴狠的眼神瞪着萧翊和卫东,尖锐刺耳的声音宛若是夺命的厉鬼。 一刹那间邪风肆虐,吹得床幔乱飞,凳子倒下。 衣袍被吹得嚯嚯作响的萧翊感到了一丝紧张和害怕,他没想到这身体的原主魂魄怨念如此深重,这么久竟然没有转世投胎不说,还成了恶灵。 “言欢,快拿来玉佩!”他快顶不住,沾了他的血的桃剑和符纸在此时恶灵缠身的安婧语面前也没用了。只有龙凤呈祥玉佩才是恶灵的克星,他拿出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的是他炼制成功的驱鬼符水。 “啊!你们该死!你们该死——” 卫东终于牵制住疯狂挣扎的安婧语,萧翊直接将那瓶符水泼在她脸上。 “找到了!”言欢及时找到了玉佩,看见已疯魔却十分狼狈的安婧语,让他心里很难受。 他亲自为她戴上玉佩,不料却被她一口咬在左手虎口处,疼得他只是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皱着眉头,他忍着疼痛,手上动作却没有慢一点,快速给她戴上玉佩,并塞进衣服里。 当与肌肤触碰那一刻,玉佩光芒四射,邪风瞬间消失,床幔不再胡乱飞舞,她也安静地睡醒了,缓缓倒在言欢怀里。 “小主……”看着她沉睡的模样,言欢依旧很担心她的状况,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了一个人。“国师大人,小主她可是平安了?” 萧翊和言欢一起把她扶到床榻上,他坐在床边摸她的脉相,再用罗盘做占卜。“那恶灵已离开,她只算是暂时平安。今夜我要留下来,待她苏醒再观察。” 不再多说一字,萧翊拿着桃剑罗盘离开,到外间大厅坐着。 而卫东选择站在拔步床一侧,守护他这个小主。 言欢动作轻轻替她盖上被子,用手帕给她擦额头的薄汗,即便现在左手被咬还是很疼,他也不舍得离开。 在那个永远醒不来的噩梦里,黑暗如鬼魅恐怖,安婧语不停朝着那抹微小的亮光奔跑着,身后是尖锐刺耳的恐怖女声,更是一个面容丑陋狰狞的女鬼…… 眼见就要到达光明出口,却被身后的女鬼追上,长长的手像藤蔓缠上她的脚,绊倒的她倒在地上绝望痛苦,忽的耳边出现言欢的声音:“小主,把手给我,我们带您回家。” “姐,你怎么这么笨?还不快把手伸出来,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安婧语!你就是那个唯一的安婧语,顺应天道!天女复命!” 她抬头望向那抹光明,即便是背光看不清他们的脸,她还是认得他们的身影。 言欢…… 安越…… 萧翊…… 他们…… 可是都选择了我? 安婧语缓缓抬起右手,一点一点地靠近,当触碰到他们温暖的手,刺目的白光包裹着她,一瞬间笼罩黑暗深渊…… 既然他们也选择了我,信任我,我也如同…… 这一睡安婧语便睡了一天一夜,直到事发的第二天傍晚时分才苏醒过来。 “小主……”瞧见她终于醒来,言欢激动得泪眼朦胧,双手抓着她的纤细的小手。“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真以为她会永远醒不来,国师大人说过第二个月夜再醒不过来,她就会永远陷入沉睡,成为活死人。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言欢激动无比地大声呐喊着,脸上又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安婧语有些发懵,睡了太久,加上做噩梦,损伤了身体,目前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言欢……安越……萧翊……” 她挣扎着坐起身,脑海里慢慢出现梦中最后的画面,那三个俊俏的男子一起伸手牵着她,将她从噩梦拉回来。 萧翊听到声响,扔下茶杯赶紧跑进来,后面跟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安越。 “姐!你终于醒了!”安越虽然不是很了解真实情况,但他也知道她睡了那么久肯定是不好的。 他挤开言欢,坐在床边笑呵呵。“姐,昨夜你可是吓死我了,怎么不乖乖听国师大人的话,幸好昨夜有国师大人的帮助,不然后果可严重了。以后你可得好好听国师大人的话……” 萧翊神情冷峻,仔细看着有些发呆的安婧语。“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声音带着几分关心和温柔,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我……没什么,就是睡久了,脑海现在一片空白。”对于现在的情况,安婧语并没有太多害怕和担心,看到他们这么关心自己,她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被人牵挂着,放在心口疼惜,这股力量一直在支撑着她度过难关,战胜邪灵。 “那个……她怎么了?”安婧语小心翼翼地问萧翊,心虚地不敢去看安越的眼睛,她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她的确是占用了人家姐姐的身体。 原本以为原主魂魄去转世投胎了,没想到会变成孤魂野鬼,甚至在她阳气不稳之时上她身体,想把她赶出去。不过这一切都怪自己,是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也是自己闹脾气不戴玉佩的。 记忆慢慢恢复的她想起了昨日一整天发生的事,甚至那下午服侍言欢的那件事也是有原主魂魄引导的,只是天黑后更容易操控这具身体。 “你不要担心,她不怕魂飞魄散就再当几日孤魂野鬼,过不了几日错过转世投胎的机会,就再无机会伤害你了。” 萧翊昨天对言欢和安越他们的解释是安婧语之前撞破头,身体未完全养好,底子薄阳气不足,容易招邪灵附体和伤害,龙凤呈祥玉佩就是护她魂魄安定。 这件事也叫他们不要透露一点风声出去,以防有心人大做文章,甚至起坏心思谋害她。 036抄经书度亡灵 安婧语觉得此事还是因自己而起,若是害得原主的魂魄魂飞魄散,她于心不忍,哪怕没有她的到来,原主也会死去,肉体也会化为白骨。 “我可以为她做点什么吗?比如超度她。” “你随意。”萧翊轻描淡写,即便那是原主的魂魄,他要的是现在的安婧语,来自异世之魂的那个安婧语。 只有他最清楚自己的底细,经过此事,安婧语对他也信任许多,见他对那个原主的魂魄无好感,她内心深处竟觉得有一丝的开心。 疯了!疯了! 她觉得自己变了许多,以前绝对不会这样的,更不会对他产生如此想法。 “姐你怎么对那个有同情心啊!它都要你命了!”安越嘟囔着,脸上写满“你是傻子吗”。 安婧语不怪安越如此想法,就算昏迷了那么久,她也是知道萧翊不会将真实情况告诉安越他们,这种事存在怪书奇谈中就行了,若在现实中出现,那不是天下大乱?她成了靶子? 只是她有时候会想到自己能穿越到这个异世界,那么会不会有其他人也会如此?尽管萧翊说她是什么天女,还要她造福百姓,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拯救苍生的伟大理想! “安越,你就帮帮姐姐好不好?我准备抄写金刚经。” “你疯了!我才不管你!”那玩意是好玩的吗?抄写《金刚经》一套能把手都写坏,他才不会为那个邪灵做什么,与他何关? “小主,我帮你。”言欢对她很是愧疚,觉得是自己不够细心照顾她,才会让她发生意外。 “还是言欢对我最好了,安小爷你要是不抄经书,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不认就不认!反正你又不是我亲姐!”生气的安越背过去小声嘟囔,安婧语和言欢都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有站最远的萧翊反而是练武之人才听清楚他的话。 不是亲姐? 这句话有些吓到萧翊了,难道是安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可看他表现又不像。 掌灯时分,屋内气氛格外温馨。 安婧语几个人坐在书桌前,各聚精会神地抄着经书,她认真写下每个字,将她要表达的心意写进每个字里,希望那个原主魂魄能感受到,早日转世投胎。 “我累了!不写了!”抄了半个时辰,安越累得发脾气,将毛笔扔在砚台里,他躺在椅子上,揉揉右手揉揉肩膀,一脸的不开心看着还在抄写经书的安婧语。 “你这么喜欢抄写,你帮我那份写完。”他都快被她气死了,她都不会关心一下自己,哪怕是一下下,一个小小的安慰,他肯定会原谅她的。 安婧语抬头瞄了一眼生气中的安越,说实话她还真不想理睬他,但想到他是原主的亲弟弟,有他亲自抄写的经书,比她的效果会更好。 “好啦!我帮你揉揉。”她瞧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也是很动容,毕竟是一个俊俏小公子,还对她卖萌撒娇,哪有不动心。 她侧着身,双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肩膀上又是揉揉又是捶捶。“言欢,你也停下了休息,别累坏了。” 看到言欢还在抄写经书的模样,安婧语为此感到难过和愧疚,他总是那么努力和坚强,又那么的默默无言,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尽全力满足她。 “小主,我可以的。”言欢不想停笔墨,他几年不拿笔,很多字都不熟练,抄写经书时有些困难,半个时辰也就写了一点,还不及他们的一半。 “听我的!”她一时生了他的气,竟用了命令的口气,直接死死地按住他还在写字的手,带着一丝的怒火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他,不容他拒绝。 “小主……”言欢心里有些难过,好像自己惹她生气了,怎么办?要是像安小爷会撒娇就好了,小主肯定也是喜欢那样可爱的男孩。 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给自己增加压力和愧疚,安婧语握着他的手,缓缓拉到自己胸口。“不许你胡思乱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你累到了,那样我会心疼。” “小主……”被感动到的言欢泪眼汪汪,深情地看着她的脸,剧情就差与她拥抱亲吻。 安越瞧见他们深情款款的模样就来气,也拉着她另一只手。“我还累着了,姐姐快帮我揉揉,我的好姐姐……” “好好好……”安婧语很是无奈,摊上这么一个动不动就撒娇卖萌的弟弟也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吧!做他的好姐姐,太累了!她想找个好哥哥疼自己。 原本坐在外面大厅的萧翊独斟独饮着龙井茶,耳边传来他们三人的嬉笑声,尽让他有些吃味,且越听越心烦。 疯了疯了! 他觉得自己中邪了,急忙拿着桌上的白玉萧,起身快速走到门口,又用轻功飞上屋顶,在繁星皓月的照耀下,吹出一首优美却哀伤的旋律…… 经过三日没日没夜的抄写,七份《金刚经》顺利完成了。 深夜时分,追月阁的小花园有几抹身影。 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放着一些糕点水果贡品,还有祭拜用的香烛。 火盆燃着火光,安婧语双膝跪在地上,将纸钱放进火盆烧尽,升起阵阵白烟。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她连续诵经七遍《往生咒》,还把他们抄写七份的《金刚经》已委托送去寺院存放。 “你安心转世投胎,安越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你我既然同名同姓也算有缘,当日你撞头身亡才有我的到来,我是十分感谢你的,可一切都是天意,我也无能为力帮你什么,只能为你抄写经书为你超度,愿你早日投胎转世。 一切皆有个人缘法,何不放下心中所怨,早登西方极乐。你若听得见若能想明白,我必每日为你焚香诵经。” 她小声说了几句,担心站在身后的安越会听到什么,偏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意思,果然是心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最是难受,尤其是对她这种正直又老实的人。 “安越,你跪下来叩首。” “……”他咬着嘴唇瞪她一眼,十分不情愿地偏被她拉下来按着头叩首三次。 言欢把买来的几只鸽子和几只乌龟放生,把仅能做的事都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达到好效果,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 037白天黑夜想着你 又是一夜华灯初上,红楼一片繁华兴盛。 待莺歌燕舞她们几人登台表演结束后,轮到安婧语上台,由于来月信放了三天假,再加上出了那件诡异之事,便又向红莲姑姑请了两天假。 所以!客人们一见到她像打了鸡血,兴奋得嗷嗷叫,或是吹口哨。 响起动感十足的音乐声,她穿着暗红色旗袍在巨大而漂亮的琉璃灯下,跳一曲美妙的爵士热舞,引得客人拍掌称赞。 那双水汪汪又迷人的眼睛四处游荡,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抹与沈历风相似的伟岸身影,但由于观众席的光线太暗,她不太肯定。 与他有十多日未见,她怪挺想念的,大概是他身为军人,身上有着别人无法给的安全感吧! 待一曲一舞落下帷幕,大厅亮起许多盏漂亮的琉璃灯,她终于在一处较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沈历风,他依旧是一席墨绿色圆领袍,偏西域风情的马尾辫打扮,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她朝他点头微笑,便跟所有客人打招呼。“梨落向各位公子请安,前几日奴家身体不适,不能上台表演,公子可是有想着奴家。” “梨落姑娘——梨落姑娘——” “自然是想着梨落姑娘!” “大家今晚都是特意来看梨落姑娘,前几日姑娘不登台,大家都兴致缺缺,今夜可是要好好补偿我们。” …… 客人们你一句我一句自顾自说,现场就像是养鸭场叽里呱啦。 安婧语乐得捂嘴偷笑,模样娇羞动人,画面太美,让客人们瞠目结舌,一瞬间安静下来。 “梨落多谢各位公子捧场,为了不负大家的厚爱,梨落今夜再唱一曲跳一舞,希望能得君欢喜。” “啪啪啪——” 掌声热烈而有力,让她感受到一股支持和喜欢,她再看一眼沈历风,两人目光交织,千言万语汇成一个眼神表露出彼此的想念,无声胜有声。 言欢上台送来一把青白色油纸伞和一条纯白色手绢,安婧语躲在他背后脱掉暗红色长旗袍,露出藏在里面的浅青色旗袍,衬得她如同是藏在荷叶下的白莲花,清新脱俗。 她随着优美动听的旋律缓缓舞动腰身,像亭亭玉立的莲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身姿曼妙。手绢随着她摇摆而翩翩起舞,仿佛注入了灵魂有了生命。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 一曲《鱼戏莲叶间》唱出了江南风情和美丽风景,让人浮想联翩,幻想着自己在江南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 表演完美结束,红莲上台拉着安婧语一路碎步走到观众席中央。 “多谢各位公子来捧我家梨落姑娘,废话就不多说了,今夜哪位公子想要梨落姑娘陪喝一杯?” 她不敢多说几句,怕客人们没有耐心而群起攻击她,没看见这一群公子哥像饿狼一样盯着安婧语这块肥肉不放啊! “五百两!”坐在不远处的熊俊先开口出价,直接来了个高价,尽管前些日子梨落姑娘的出场费一直这么高。 “五百五十两!” 坚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安婧语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扭头看着站在很远处的沈历风,他身旁还有尉迟澈和一位小厮。 “你谁啊!敢跟熊小爷我抢人!你活腻了?”熊俊仗着自己老爹是海军都督大将军,一直不拿正眼瞧人,加上不学无术,又只爱贪图享乐,对朝廷大事和文臣武将了解甚微。 他可是带足了银两过来玩,父亲自从知道他有喜欢的女子,高兴得给了上万两,任他花钱如流水。 “按规定价高者得,红莲姑姑,我说的可对?”沈历风不惧声色看了一眼熊俊,一个没有功名只仗着父亲是朝廷大臣就嚣张跋扈,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蚂蚁,碾死一只蚂蚁还需费力气? 听说前段时间这个熊俊经常找梨落姑娘,还骚扰过她,真是可恶至极!这种人也配站在她身旁?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大将军说的是!说的是!”红莲有些尴尬,谁也不敢得罪,主要是怕他们吵起来打起来,影响生意不说,还会把过错记在她身上,要扣不少的银两。 “你以后不许再来找梨落姑娘,否则后果自负!”沈历风狠狠瞪一眼熊俊,放出狠话也不怕得罪熊家。 被吓了一跳的熊俊身体发软,瘫坐在椅子上发呆。想到沈历风看他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他就不寒而栗,他这人可以舍弃钱财美色和世间的荣华富贵,就是不舍年纪轻轻丢了性命。 沈历风牵着安婧语纤细的小手,两人都有些害羞,红着脸一路无言地慢悠悠行走,又来到他们第一次算是约会的三楼雅间,这里一切如常,还是那个茉莉花的清香。 “将军请坐。”安婧语细声轻语的温柔可人模样迷得沈历风神魂颠倒,怎么做都忘了。她牵着他的手,一起坐在铺有软垫的罗汉床上。 “与将军十多日未见,梨落很是挂念将军,不知将军可是有念着奴家。”她大胆地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紧紧环着他脖子,面对面,口吐芬芳,迷得他一愣一愣的。 她就是故意勾/引他,让他上她这条贼船。目前来看她所有的客人里,是他的职位和身份最高,又有五万兵马握在手中。之前她的客人里也有一位二品大官,但人品各方面都不及沈历风。 其实还有国师大人萧翊,他身份超一品,也是十分高贵,但他没有实权,没什么人脉资源能让她利用,且他也不知道她有离开的打算,万一不站她这边,岂不是自投罗网? “梨落姑娘……在下……也是时时刻刻想着姑娘你……真的!”沈历风紧张得结巴,坐在对面的尉迟澈见状,捂着额头不敢看下去。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一个小女子面前也能害羞紧张到结巴,真是丢人。 “梨落姑娘,他的确是白天黑夜想着你。”尤其是在爷爷墓碑前也能想心上人想到恍惚愣神。 尉迟澈不顾谦谦君子的形象,直接插上话,不管他俩怎么想他。十几天前突然拉着他一起回沈历风的老家去墓地看望沈爷爷,三日前才赶回来。 “将军……”安婧语感动得在沈历风脸上留下一个香吻,清脆中带着娇羞的声音让他身体又酥又麻,不敢乱动一下。 只是美人在怀,安能坐怀不乱? 038过三关斩六将 “小主……真要这样子嘛?”言欢小心翼翼地看着正在换装打扮的安婧语,再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昏迷中的卫东。 “废话!不迷晕了他!我们怎么出去玩!”一副贵族公子装扮的她异常俊俏,身着粉色纱袍,腰间玉带钩,衬得杨柳腰盈盈一握。 三千青丝被铅白色发带挽成高马尾,发尾和发带皆是垂在肩膀上,衬得她风流倜傥。 言欢想起刚才她使出全身魅力去勾y卫东,终于用一杯掺了**的茶水将其迷倒,是他动手把卫东绑起来的,如果被卫东告发,嗯,他一定会承担责任的,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小主。 “放心吧!等我回来就炒了他让他滚回去!”对于不服从她命令的侍卫,安婧语不想让这种人留在身边,反正可以换人,一直换一直爽,她才不怕呢! 枉她这一个月来对卫东这么好,吃的用的皆是最好,还勾y他好几次,偏他死脑筋只忠于皇室,一次都没有让她成功,她只是想让他带她白天出去玩一会,就回红楼都不行。 此时天空才刚亮起来,红楼内的大部分人还在睡觉,路上没有几个人走动,十分安静。 安婧语和言欢东躲西藏,一路过三关斩六将,终于钻出狗洞来到红楼外的花花世界。 “这个臭狗洞!把我的发型都弄乱了。”真是讨厌死了! 安婧语摸了摸头顶,还弄下一块树叶,今日的贵公子形象她可是十分满意和喜欢。 言欢拿出手绢替她擦擦脸,又整理干净衣袍。 他左手还背着一个黑色包袱,里面装的是他们一个多月精心制作的胭脂水粉,今日出来玩是其一,其二就是为了卖出这些胭脂水粉,赚点钱防身。 之前卖首饰设计稿赚来的五百两都花了三百多两,一半拿来打点人际关系,一半拿来买胭脂水粉的材料。 “出来的感觉真好!迟早有一天,我安婧语一定会正大光明走在这大街上,言欢,你可会一路追随于我?” 她认真地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迫切想要他的答案,她想知道他们是否一条心,她需要他的陪伴和帮助。 “小主……”言欢有些吃惊,原来她一直有想着离开红楼,只是不是逃走,而是正大光明走出红楼,不再是红楼的奴隶。 可是上百年来也就是第一乐师秦落能正大光明离开红楼,可是入了皇宫不也是第二个红楼?在哪不是做奴隶?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 小主想要离开红楼谈何容易,他不知道她能否成功。但是—— “我言欢誓死追随,哪怕是入地狱!我也会挡在小主身前保护你。” “有你真好!谢谢你,阿欢……”被感动到泪眼朦胧的安婧语,激动得抱着言欢久久不放。 他就是她的亲人,若是没有他的支持,她想自己一定会放弃的,坚持不到成功的那一天! 两人去了小酒楼吃了早点,又在街上开开心心逛了一圈,才找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 他们前脚进去,却不知后面跟着一位衣着普通的少年,是她吗?若真是,他又该如何? 安婧语随意扫了几眼足有三十平的店铺,装修还算豪华,一大早就有不少的客人,但男性居多。 “贵店掌柜可在?在下安某,有要事找掌柜商议。”安婧语站了一会也不见店小二招呼自己,便主动上前去打招呼。 那店小二斜眼瞥了她一眼,表面没啥表情,内心却是为她的倾城美貌折服。 “我家掌柜很忙,你找他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我家有上好的胭脂水粉,想介绍给贵店掌柜瞧瞧,不知可否有机会见见掌柜,这盒胭脂送给小哥,望小哥喜欢。” 安婧语表面乐呵呵,心里却是十分呕气,不是为了那盒送出去的胭脂,而是店小二目中无人的态度。 要不是目前她的情况不允许自己开铺子,她绝不会忍气吞声来这里跟一个店小二低声下气说话。 言欢从包袱里取出一盒胭脂,双手奉上送给店小二。“小哥请拿着。” “好说好说!”店小二打来盒子,只是看了一眼闻了一下,就抑制不住开心,常年在胭脂水粉铺子工作,胭脂品质好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 店小二进到内间,不过一盏茶时间,就把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领出来。“这是我家金掌柜,这位是安公子。” “您好!金掌柜,在下安某,今日特意过来与您商议生意。”安婧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拱手礼,毕竟金掌柜比她大一辈。 “不知掌柜今日可有时间瞧瞧我家的胭脂水粉?” 言欢递给她一盒胭脂,打来盒子,一股玫瑰花香淡淡散开,沁人心鼻。 只闻了味道,金掌柜便知是上等品质的胭脂,可是…… “让我看看!”金掌柜拿着胭脂抹了一点涂在手背上,观察了几眼,淡定地扫了一眼安婧语,下一秒却把胭脂盒摔在地上。“敢砸我金某的场子!我看你们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本铺子售卖的胭脂水粉皆是从他妻主娘家那里进货,要是店里也卖了这位安公子的胭脂,他家岂不是被人断了赚钱的渠道? 什么鬼?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下一秒就变脸? 安婧语很是不解,她制作的胭脂水粉绝对不比此店卖的差,怎么会不接受?金掌柜还大发雷霆? “金掌柜不喜与在下谈生意可以直说,在下绝不勉强!我家胭脂岂是你故意摔坏?” 太不尊重人了!还当众侮辱他们不知死字怎么写! 她看金掌柜是头大肥猪!大蠢猪!哼哼哼! “小二!将那两只苍蝇赶出去!”金掌柜厌恶地看着安婧语两人,还挥挥手像在驱赶讨人厌的苍蝇。 我去!太嚣张了吧!还把我当苍蝇? 望着金掌柜嚣张跋扈的模样,安婧语此时感到心中那座大火山要喷发,大爆炸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假装挽袖子,快速从店小二手中抢回那盒送出去的胭脂,以及另一盒被摔在地上并未破裂的胭脂。 “我的东西你们也配!给猪给狗也不给你们!一头大肥猪两只小瘦猴!” 她把两盒胭脂交给言欢放回包袱里,拉着他作势要跑走。 “快!快捉住他们!”金掌柜恼羞成怒,他最恨别人骂他是大肥猪。 见金掌柜追上来,安婧语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松开言欢的手,并推他出了铺子,她却是转身一脚,十分准确地踢在金掌柜的一只膝盖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小主,快走!”她的举动吓到了言欢,站在原地心急如焚,见她没有恋战而是冲他跑来,他伸长手给她。 金掌柜疼得躺在地上哀嚎,瞧见安婧语要逃走了,气得他咬牙切齿。“你们两个笨蛋!快捉住他们!重重有赏!快啊!” 039穆子承的卖身契 两个店小二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刚才安婧语的动作太快了,行云流水,又帅又酷! 他们迅速追上去,而安婧语本要跑出铺子的,却被突然围上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挡在门口出不去。 糟了!出不去! 安婧语看着这些吃瓜群众兴致勃勃看戏,顿时感觉很糟糕。回头再见到那两个瘦猴店小二就要追上来了,令她有些紧张。 “小主——”早被吃瓜群众挤到外围的言欢,奋力推搡着路人,却还是挤不进去,眼看着小主被店小二抓住。 “洒铜钱了!天上掉铜钱了——”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伴随着从天而降的铜钱雨,吃瓜群众听到有钱捡,纷纷弯下腰找铜钱。 “安姑娘,快跟我走!”发愣的安婧语被少年一把拉住,往人群中露出的缝隙钻进去,没几下就远离了人群,来到一处较人少的小巷子。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安婧语气喘吁吁看着眼前衣着普通的少年,他小麦色皮肤看上去很阳光健康,剑眉丹凤眼很有男子气概,越看越眼熟。 “我……”这位少年正是穆子承,他正要介绍自己,却被赶过来的言欢扬声打断。 “小主,你没事吧!可有哪伤着了?”言欢见安婧语被陌生人拉走,心急如焚一路跟过来,见她平安无事才放下悬着的心。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看着言欢平安无事并和她聚合,她还是很开心地牵着他的手。 “谢谢你,穆子承。” 她终于想起救她的少年是谁了,都一个多月未见面,她都要忘了他的模样,但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便想起了那个拾金不味的穆子承。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算不算英雄救美? 本被冷落在一旁有些尴尬的穆子承,听到安婧语叫出他的名字,开心地绽放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安姑娘……” 即便是男装打扮的她,他也是能一眼认出,她的容貌,她的声音,她的身形,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心房里,已经抹不去也忘不掉。 “谢谢你救了我家小主,我叫言欢,是小主的贴身小侍。”瞧见穆子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会痴痴入迷看着她的样子,言欢就有些生气和吃醋。 “小主,我们快走吧!”他二话不说就拉着她欲离开,却被她叫住。 “我还没好好谢谢子承了,不准走!”安婧语没发现言欢的异常,她只是觉得要谢谢穆子承才行,都帮了她两次,也算是小恩人了吧! “我请你喝茶吧!” 话都出了口,言欢也没办法阻止,只能随了她意。默默地跟在她身旁,三人一起去了一家还算高档的茶楼。 桌上摆了五碟点心,三杯热腾腾的茶水和一个紫砂茶壶。 穆子承有点紧张,一会抬头看安婧语,一会又低着头看桌子。 言欢带着敌意的眼睛一直盯着穆子承,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若只是肤浅喜欢她的容貌也就算了,可他从这人眼中瞧见了不该有的贪念,对她的贪恋…… “你别这样看人家,他就是那次我掉钱袋,拾金不味的少年。”安婧语贴近言欢耳边轻声解释,见他满是敌意弄得穆子承紧张又尴尬。 “乖!听话……”她主动亲一口他的脸颊,羞得他又是脸红,又是得意洋洋瞪一眼穆子承,好似在说小主爱的是我! “子承,请喝茶。” “呃?好的。”面对自己巧笑倩兮的安婧语,穆子承更是紧张,尤其是刚才她亲吻言欢让他既羞涩又难过。“请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他在搞什么?”言欢有些不满地嘟囔一句,又殷勤地拿着点心喂安婧语吃。 不过一盏茶时间,穆子承回到座位,手里还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安姑娘,这是我的卖身契,你一定要收下。” 什么?卖身契? 她和言欢都被吓到了,世上哪有上赶着给人卖身契的?虽然钟离国没有死契了,只有一年到五十年的活契。 “这是为何?子承,这可不是开玩笑,世上可没有悔药。”安婧语看了一眼卖身契,就把它放回穆子承手中。 卖身契的内容写着穆子承自愿卖身给安姑娘,十年期间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请姑娘一定要收下,子承是真心实意想服侍姑娘,为姑娘做事,别无他意。”穆子承态度诚恳,又把卖身契塞到安婧语手中。 “请姑娘听子承细说,一月前又不是姑娘给了一张价值五十两银票,让我还了债务还有余钱吃饭,今天的子承哪能坐在茶楼喝茶,恐怕早被卖身不知哪去了?” “对子承来说,姑娘就是我的恩人,为姑娘做牛做马,子承心甘情愿,绝不后悔!” 一口气说完的穆子承很是激动和忐忑不安,仔细看着她脸上出现的任何一个表情,他迫切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安婧语未开口回答,一脸严肃地喝了一口茶水,雾气蒙蒙衬得她双眸迷离中绕着一丝泪花。 “你可想清楚了?” “嗯,我非常清楚!” “那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我知道,那天花魁游街,我看见了你。” 一问一答,各自心中皆有了答案。 “言欢你去借来笔墨纸张,我现在需要。” “小主——”言欢很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就能照顾好她,不需要再加一个人。 她无言看着他,一切想要说的都在眼里,希望他能明白。被她无声打败的他只能妥协服从,转身离开前狠狠瞪一眼穆子承。 “他被我惯坏了,对你是没恶意的,只是单纯不习惯我身边要多一个人,抢他恩宠罢了。” “我都知道的……我没事。”穆子承对言欢的表现没太大反感,毕竟他是后来者,若是他也会不喜欢她身边多一个人。 “目前我在红楼不能经常出来,身边也有很多小厮照顾我生活起居,无需再添人,你也不方便进入红楼。这样吧!我刚好有事需要你帮忙。” 安婧语想到一个计划,既然刚才那个金掌柜有眼无珠,那她便要自己开店做生意,反正现在有了人选。 “小主请说,子承义不容辞!” “我手上有上等的胭脂水粉,本是想放在别家的胭脂铺子售卖,可奈何人家不领情,既然你愿意帮我,那我可不客气了。”她把包袱放到桌上,取出十来盒胭脂水粉,还有上百两白银和一整套金首饰。 “你先把这套金首饰典当出去,拿着钱买一套三进三出的宅子,最好里面能住人做作坊,外面有门面可以做生意,偏僻一些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干净整洁,再去伢行买五个奴仆,手脚干净头脑聪明的最佳,先从最简单的教起。” 这时言欢回来了,带回来一些笔墨纸张。安婧语提笔一口气写了五张制作胭脂水粉的秘方,以及画了一张铺子的设计图。 “这展示柜可是用琉璃制作?”穆子承看着那张铺子设计图啧啧称舌,他也在这京都住了两个月,都没见过如此新奇又好看的装修风格,琉璃制品是有钱人家享受的,也就是装在门窗上,还有琉璃灯罢了,可没有人用在展示柜上使用。 安婧语点点头,她也是看到钟离国已经有了玻璃制品,便想用在展示柜上,一切仿着前世的模样,应该效果还不错。 “这琉璃制品不是寻常人家能使用的,靠我一人恐怕买不到。” 这个时代已经有玻璃制作,原是从西方国家传进来,价格上百两一块,后来皇家花费三年时间攻克,终于研制出玻璃的制作工艺,但价格也就比以前少一半,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还得找门路预订好几个月才能买到手。 “那我试试看找别人帮我购买,你不用担心。下次等我出来也不知是何夕,你若遇到麻烦就去百合银楼找少东家尉迟澈,我与他有些交情。” 此时安婧语的脑海就想到那个貌似潘安的儒商尉迟澈,跟他做过一次生意还算合作愉快,后来又跟沈历风是老朋友,经常来捧她场,不过只来了三回,两人有些闹脾气,不再约一起来红楼。 “以后子承就是姑娘的人了,望姑娘不要嫌弃,尽可能使唤子承。”穆子承起身欢送,鼓足勇气在最后一刻,对安婧语说了一番类似告白的话。 被言欢听到后脸色突变,恶狠狠瞪他一眼,似在说“不要脸!” 并用警告的眼神告诉他“身为奴仆就得有奴仆的样子,不要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包括主人的感情!” 穆子承只是微笑,没有把言欢的意思放在眼里,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和努力,勇于付出一颗真心,总有一天那个梦会实现的…… “不用送了,我们出来太久必须赶回去。” 安婧语有些心不在焉,一点也没注意到言欢和穆子承两人间的无硝烟之战,此时她想的是追月阁的情况,尤其是卫东此人,恐怕回去她有一场硬仗要打。 040自导自演脱衣戏 “小主,你快躺好!他快醒了。” “哦,我马上来。” 坐在梳妆台前的安婧语赶紧给自己补了一个梨花带雨的淡妆,脱下粉色长褙子随意丢在地上,只着抹胸和亵裤,慌乱地跑到床榻旁。 这时言欢一路拖着欲要苏醒的卫东进来,她和他一起把卫东抬到床榻上,脱掉卫东的衣袍,只剩一条亵裤。随后她也躺在床上,并把卫东的手搭在她胸口。 “你快喊人!把事情闹大。” “嗯,你保护好自己。”言欢担心待会卫东醒来知道被诬陷,恐会恼羞成怒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安婧语点点头,冲他一笑。她心里有数,卫东太过正直老实,就算醒来知道被诬陷,也只会一怒之下离开追月阁,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言欢跑到大厅门口,关上门又突然打开门。“快来人!不好了!小主她……她被——” 还没说完就有三五个小厮跑来看热闹,还不嫌事大地问到底怎么了。 “卫东!是卫东那天杀的,趁小主不舒服卧床休息就趁机占便宜!你们两个快去找红莲姑姑来。”言欢演戏浮夸,但很顺畅流利,所以那几个小厮没感觉到什么异常。 他带着五名小厮冲进内间,瞧见一副十分香艳的画面—— 只着抹胸和粉色亵裤的安婧语,露出白如羊脂玉的手臂,白皙纤细的脖子和锁骨皆是亲吻留下的数枚红印印,异常美丽和诱人。 正缩在角落泫然欲哭,一副楚楚动人模样。 而卫东露着精壮的胸膛,虽是睁开眼看着她,却是有些迷迷糊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快把他绑起来!” “是!” 那几个小厮完全忘了卫东是练武之人,直接上去把他拉下来,三两下便把人牢牢捆住。 言欢捡起地上一件长褙子,爬上床榻,轻轻披在安婧语身上。两人互相看一眼对方,用眼神交流彼此的想法。 而他注意到她脖子胸前的红印子,忍不住想起一刻钟前她叫他亲吻她的画面,原来女子的肌肤是那么嫩滑香甜,当时的他沉浸其中,本只要三五个红印印,愣是被他亲了十几个。 幸好她还算冷静,及时叫停了他,恐怕就不是亲脖子那么简单了。尽管她比他大将近两岁,在几日前他也还把她当姐姐看待,可今日的举动令他无法再把她当姐姐了…… “呜呜呜……他欺负我!言欢,是他!是卫东那混蛋!他轻薄我!呜呜呜……” “小主,你放心!红莲姑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两人演的还不错,有模有样,至少外人瞧不出太大的问题。 可慢慢缓过神来的卫东终于清醒了,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被他们诬陷,可嘴笨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也怪自己中了她的美人计,不喝那杯掺了迷要的茶水就没有今日之事,看来他们早有预谋。 算了!反正他也不喜欢给人当侍卫的职务,虽然主人是一位倾国倾城的花魁,跟着她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他还是比较喜欢外出执行任务,哪怕有性命危险,哪怕每日风餐露宿。 自我想通的卫东格外镇静自若,直到红莲的到来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起身,看了一眼安婧语。 “小主,对不起,请原谅我。” 原谅他这段时间不听她的话,还像个木头人不解风情,嘴笨又不讨人喜欢。 “红莲姑姑,请带我走吧!”即便可能回去要受到不小的惩罚,他也敞开胸怀接受。 红莲见卫东自己先走到大厅门口,便咬牙切齿看着安婧语。“你啊你!长本事了!” 梨落太心急了!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忍不住赶走卫东,也就卫东老实不计较,还诬陷人家轻薄她,也不知道上面答不答应。 “姑姑……是我不对,你一定要帮我瞒着,也帮卫东说说好话,我只是想换个人而已,也没想过要害他。”安婧语从床上下来,见被红莲姑姑识破计谋,也不再演戏。 她一脸可怜兮兮望着红莲,望了好久好久。 “真是拿你没办法!下次我可不帮你,这第一个侍卫是上层筛选很久,资历人品各方面是最好的。你也舍得推开,第二个侍卫是备选,万一比第一个不得你心,你就等着哭吧。” 红莲最终被安婧语打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又带着惩罚性地捏捏她鼻子。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呗!不然我脑袋又得疼了。姑姑心疼心疼梨落嘛……”她撒娇地吐吐舌头,一脸的开心。 谁叫她是赤手可热的当家花魁,有那个任性的资本!谁眼热也没用。 目送红莲离开后,安婧语开心地抱着站在身后的言欢,身边终于没有监视她的人,她乐于表现出全部自我。 “中午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好不好?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嗯……好的,小主…”被她丰m的胸脯挤压着,他忍不住呻y,再看到她颈间胸前他亲吻留下的红印印,一时心猿意马,动了情。 “你怎么了?”明明感受到了他发生的变化,她还无辜装不知道地关心他。 “没……没什么。”言欢羞红脸,轻轻推开她,转身落荒而逃,却被她连忙拉住,两人身体碰撞在一块。 安婧语对着他邪恶地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奢华无比的瑞王府,湖泊中央矗立着一座六角凉亭,亭中两男子坐在石桌前,各执一枚棋子博弈厮杀。 “你最近挺安分。” “呵,我能去哪?不是闭关修炼就是炼丹。” “明知故问,那上次为何在追月阁待了几天?” “我与她有些交情,她有难自然要帮,你那些眼线没实话告诉你?” 白衣飘飘的萧翊神情淡然,挑眉头扫一眼坐在对面的钟离华森。 “可我觉得这里面不是这么简单啊。”语气中透着讽刺,越是瞒着越是有问题,钟离华森觉得萧翊和那个安婧语之间有秘密,可任由他的眼线也未找到蛛丝马迹。 “你这么想知道,不如晚上去会会她。” “想是想,可是……” 一来皇室成员不能去红楼这类地方寻欢作乐,怕影响文臣武将。二来上次他冤枉她用mei药勾y他,后来见面总是很尴尬。 钟离华森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这种小事放在心里,明明以前的自己从不会在意一个女人。 “王爷,卫东来了。”小邓子轻声走到他身旁,指着站在亭外面的卫东。 钟离华森先看了一眼萧翊,才挥手把卫东叫进来。“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回王爷,卫东今日做了错事……” 卫东实话实说,一没添油加醋,二没冤枉安婧语,三也没为自己讲好话逃脱罪责。 “既然这样,就由着她吧!你去领二十大板以作惩罚,下次不可再犯。” “遵命!谢王爷宽恕!” 卫东双膝跪地,叩头一拜,一脸的轻松,便起身跟着小邓子离开。 “你对此事怎么看?萧兄。”钟离华森反问一句,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与我何干?”萧翊直接撇下一句,不再理睬钟离华森,起身拿着鱼食喂水池里的金鱼。 想到不久前某个姓安的女人正自导自演一场脱衣戏,他心里就难受得很…… (本部在17k网站首发,其他网站都是盗版,大家要是喜欢此文,一定要在17k网站注册,加书架支持哦!) 041想一人独占她 又一夜星光璀璨—— 红楼内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江南烟雨 画不灭的痕迹 ……” 安婧语今夜又穿铅白色的丝绸旗袍,表演一曲《江南烟雨》,歌声优美,舞姿曼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台下观众看得如醉如痴。 表面虽是光鲜亮丽,可内心她很彷徨和难过。 现在白日她还要排练新歌舞,以前的歌舞还要教给其他几位的姐妹学,比起当花魁前还辛苦十倍,不晓得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歌一舞完美结束,她在台上如常见到了每三天来一次的尉迟澈,他和沈历风之间吵架,都好几天了还没和好,好像吵架的原因还是因为她。 “梨落——梨落——” “真是动听!梨落姑娘不愧是花魁。” “再唱一曲!梨落姑娘!” …… 台下什么声音都有,吵得安婧语头疼。 “各位公子请安静一些,梨落知道公子捧场是因为喜爱奴家,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但梨落今夜有些不舒服,不能再为各位工资演奏歌舞,请见谅。” 心情莫名难受,她甚至想发脾气,但没有宣泄的对象,一直忍着。 站在舞台边缘的红莲瞧见安婧语脸色有些苍白不对劲,赶紧过去撑场子。“各位公子请体谅一下梨落姑娘,她白天要练习歌舞以外,还要教其他姐妹学习,压力挺大的。今晚让她好好休息。” 在后台等待的言欢见状,心急火燎地跑上台,轻轻扶着安婧语回三楼雅间休息。 “梨落姑娘——”尉迟澈追上去,虽有红楼内的小厮拦着,却被他躲开,眼见就要追上去,又突然从天而降一位黑衣男子。 “梨落姑娘——”他在三楼走廊大声呼喊,眼见安婧语就要进雅间,他心急如焚,“我有事找梨落姑娘,真的!关于沈兄的事!” 跟沈历风吵了一架,都过去十天了,他来了三次也不见她瞧他一眼,想出银子包她一夜陪聊,又担心沈历风知道了生气。 安婧语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走廊另一头的尉迟澈。 还有那个黑衣男子——卫腾,她的第二个侍卫,傍晚时分才到追月阁,当时知道他的名字叫卫腾,笑点低的她足足笑了一刻钟,笑到肚子疼,她还问他是不是他那里还有人叫卫声卫民。 “让尉迟公子进来。” “是!小主。” 对于这个新主人,卫腾自然是服从她命令,马上让开路给尉迟澈通过。 安婧语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眼享受一旁言欢给她扇风。 尉迟澈进来就瞧见她难得露出来的慵懒自在的模样,像在树枝上睡懒觉的小猫咪,每一下都挠在他心头上。 “过来呀……尉迟公子……”她睁开眼,看见站在门口发呆的尉迟澈,逗得她莞尔一笑,俏皮又可爱。“尉迟公子……” “梨落姑娘……”他缓缓移动双脚向她走去,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那个主人就是她,操控着他身上的线…… “尉迟公子……”她婉转动听的声音像魔音一般催眠他,走到她身旁,却被她轻轻扯下来,压在她身上,脸贴脸,四目相对。 “公子不是有话与梨落说吗?”哼!如今终是被我魅力折服,看你如何冷静聪慧? 安婧语心里腹诽着,因为前几次来红楼尉迟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爱理不理,看不上她的姿态。 要是被他知道她是这样想自己,他一定会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明明是他先不习惯陌生地方才约束自己的行为举止,二嘛,他的确有些装逼的意思,他不屑与人争宠,他的自尊心也不容他犯贱。 “沈兄爱上了你……想耗尽钱财包下你,你就没有一丝内疚吗?”声音越来越弱,他也知道无权干涉沈历风,也无立场怪罪她,她不过是尽自己职责所在,谁包下她都一样。 他坐起身,扭头不看她清澈纯真的双眸,不想暴露出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是的!他也喜欢上她了,想一人独占她。 向来高傲的他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不然也不会21岁还未娶妻生子,他遇到她之前都认为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能入他的眼,他的心。 直到遇到她,这个叫梨落的女子,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和怦怦心动,直到前几日他终是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想要她,不只是肉/体,还有那颗心,他要她里里外外都只属于他自己,反正尉迟家的钱财足够他包下她一生,他一点都不心疼。 别跟他讲什么兄弟情义,他自己都快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欲望,哪还顾得上沈历风的感受。 “沈将军自是属于战场上的大英雄,又怎么会迷失在女儿温柔乡?梨落不敢耽误他,望公子也要劝诫他一番。” 安婧语没听出尉迟澈话中带指责的意思,反而觉得他是沈历风的好朋友好知己。 她也是真的关心沈历风,像他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在战场建功立业,而不是被儿女情长耽搁。 “我与他虽是十几年的知己好友,但这事还是梨落姑娘多多费心劝导他,我上次就是因为这事和他吵了一架。” 尉迟澈还是挺在乎沈历风的,毕竟是从小玩到大,十几年的好伙伴,他们也吵过几次架,可没几天就彼此和好,哪像这次都快过去十天了,他也有些着急。 “沈将军有尉迟公子这么好的朋友真是让梨落开心,若明日见到将军,梨落一定会耐心劝导他,世上最难得的就是有一位为自己着想的知己好友。” “梨落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尉迟澈连连称赞,激动地抓住她的小手。 “梨落有生意之事要跟公子商议,望公子考虑一下。”安婧语对他多了几分信任,叫言欢取来她之前准备好的设计稿。 “公子请看。”她把那几张设计稿拿给他看,都是胭脂铺子和银楼的装修设计图,玻璃展示柜台,以及用水银制作而成的镜子,钟离国只有透明的玻璃,却没有可照人的镜子。 幸好前世她爱看书,福利院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书籍。 尉迟澈认真看了一刻钟之久,激动不已。“请问这可都是出自姑娘之手?” “正是!”安婧语谦虚点头回应,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就凭她的素描画工惟妙惟肖。 “公子可愿意与梨落合作?” “当然愿意!梨落姑娘真是才色双绝!这玻璃展示柜要是面世,肯定引起商界轰动,和一番跟风热潮。”尉迟澈热情似火的目光让安婧语有些难受,他的赞扬她只能微笑回应。 “我愿意给姑娘十年的三成利益,不知可否?” 尉迟家族上百年经营各种各样的生意,成为皇商已是几十年前的事,这些年在他这辈后生手中也没有太大发展,若有了镜子这新鲜东西…… 她思索几秒钟就点头答应:“好!成交!不过我要第一批的玻璃展示柜,我等着急用。” 十年的三成利,不多也不少,但她只出了方子却没有出钱出力,他给的也算过得去。 042天高任鸟飞 与尉迟澈交谈了一个时辰,安婧语在他离开后,便坐着轿子和言欢回到追月阁。 “小主,我帮你梳洗打扮吧。”言欢端着一铜盆温水进来,瞧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察觉到了她今夜的不对劲,他又不知道具体问题出在哪里。难道是白天训练太累了? 他细心又温柔地照顾她洗脸刷牙,帮她取下头上的发饰,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三千青丝。 “小主可是累了?” “嗯……” “那小主早些休息,要不今晚我陪你睡?” “不了,我想静静。” 之前也有两次他陪她同床共枕,一次打雷下大雨她害怕,另一次是她当上花魁前他被人欺负,她闹着要陪他同睡。 安婧语冲他温柔一笑,便自己穿着木屐上床榻睡觉。 言欢见她不愿意说,他也深感无力和愧疚,竟不知她为何不开心,心事重重? 他端着那盆洗漱过的水离开,还要去一趟隔壁小房间看望卫腾,毕竟是第二个侍卫,今天又第一次来追月阁,他作为她的贴身一等小侍要好好招待一下。 屋内七彩琉璃灯美丽至极,安婧语躺在床上,一双美目发呆地望着床顶。 “有事请出来说话,我要休息了。”突然她对着空气冷冷道一句,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发神经。 倏然一抹白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床榻旁。 “国师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她一脸镇定,一点也没感到惊奇和害怕, “……”白衣翩翩的萧翊,居高临下看着她那张美丽却带着冷漠的脸,一时无言以对。 他也不知道来追月阁是为何事,本以为藏在房梁上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她竟能这么快发现自己。 或许是中午在瑞王府听到了有关她的事,害他一下午都心绪不灵,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她的笑容,她的笑声…… “我……我只是刚好路过,真的,我这就离开。”他本想说是来看看她,临阵竟退缩了,他不知道若说了是来看望她,她会怎么想,会说些什么话,他有些害怕了。 萧翊说走就走,却不料衣摆被安婧语扯住,竟把他拽了下来,压在她身上。 “国师大人这么快就走,岂不是奴家没有招待好国师大人。”她嫣然一笑,不等萧翊反应过来,红唇直接亲在他脸上,弄得他一愣一愣的,睁大双眸看着她。 他痴痴的反应取悦了她,本想逗逗他罢了,没想到他这么纯情,一个亲脸的动作就能把他唬住。 这国师大人不愧是钟离国第一美男,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还是那清尘脱俗的高雅气质,都是万里挑一,十分出众。 眼前有这么一位第一美男在,她哪有不动一丝情,从脸颊一路亲到嘴角,见他没拒绝的意思,她邪魅一笑,大着胆子,轻柔地如同一片羽毛吻在他薄唇上,慢慢深入…… “唔唔……”面对突然侵入他口腔的又滑又甜的异物,萧翊有些紧张和拒绝,想推开她,却被她紧紧抱住,那条小舌迅速攻城掠地,占领每一个角落。 第一次尝到如此香甜美味,他也是震得不知所措,任由她侵略他,占领他。 见到如痴如醉的萧翊,安婧语心中很是得意。 她承认是她起了勾y他的心思,凭什么他说她是天女,还要造福百姓?她身在红楼身不由己,要做什么事才能造福百姓?是在红楼服侍那些男子也算是吗? 她做不到! 好累好累! 每晚要登台表演,还要陪客人聊天喝酒,比未当花魁前还要累十倍,心好累! 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她要的是天高任鸟飞,田园牧歌。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可是…… 何时她的愿望能达成? 她累了,太累了…… 亲吻了不知有多久,久到安婧语睡着,萧翊才回过神发现她已睡着了,弄得他想笑又觉得自己更傻。 帮她盖上薄薄的丝绸被子,深情地再看她一眼,转身迅速离开,只剩下一片静谧,仿佛他从未来过,更没有刚才他们忘情接吻的一幕。 …… “小主的绣工越来越好了。”言欢端来一碟子点心和一杯珍珠奶茶,看着灯光下的安婧语仔细认真地绣着送给沈历风的香囊,他有些不开心和吃味,她都没有给他绣过香囊荷包。 “瞧你那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等我有空了就给你做一个。”放下手中的绣活,安婧语瞧见言欢一副写满我不开心的脸,就知道他吃醋了。 调皮地拿起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看着他说不出话又想说的模样很是搞笑,她忍不住笑出声,发自肺腑的快乐,深深感染了他。 自从半个月前卫东离开,换来了卫腾当她的侍卫,她就开始心事重重,白日训练走神,要不就借口不舒服躲回房间睡懒觉,晚上登台表演也是敷衍了事,甚至接待客人很是懈怠,经常装病躲着不见人。 最近她还爱上吃点心甜食,每日手不停口不停,人都丰满了不少。 “小主……”言欢看见她笑得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只是点心吃得有些噎着他,想喝口茶水却被她拦着,而她拉着他坐在她双腿上,饮一口奶茶渡到他嘴里。 “唔唔唔……”言欢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吓得他有些惊慌失措。 那口奶茶一点一点流进他嘴里,还有她的小舌也趁机溜进来…… 待他喝完嘴里那口香甜的奶茶,看着她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睛,最终他迷失在她的热情之下,两人不顾身后站的卫腾,激情拥吻。 不知过了多久,意乱情迷的两人终于舍得放开彼此。 安婧语脸色绯红,带着情yu的眸子默默地看着言欢。 “小主,不可以,那个不可以了。”偷偷瞄到她身后已无卫腾的身影,他壮着胆子再亲她几下。 “言欢你——”一声怒吼,吓得言欢险些从安婧语腿上掉下来,待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被人拉下来,跌坐在地上。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那个!我不准你们!”安越语无伦次地嚷嚷着,满脸愤怒与伤心。 “安越!你发什么神经!不过是接吻罢了!”安婧语搞不懂安越在发什么脾气,小主和贴身小侍本来就可以同床共枕,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吻。 女楼内的其他几位姐妹都已经被客人翻了绿头牌,和贴身小侍行男女之事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准我不准!我就是不准你们接吻!”安越十分激动,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见到他们接吻的一瞬间就怒火中烧,可是他就是很讨厌他们刚才的举止。 安婧语扶起发懵的言欢,冷冷地瞪一眼安越。“跟阿欢道歉。” “不!我没错!我不会道歉的!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安越吸吸鼻子,忍住哭泣,看到她见他道歉,气得他转身跑走了。 “小主……我没摔疼,你也别怪他,可能是你们以前姐弟感情很好,他不想我分走你的爱。”言欢只想到这一个看似有道理的理由,毕竟他们的确是姐弟。 安婧语望着安越的背影,心中也是郁闷和难受…… 043郁结在心 女楼三楼雅间—— “沈大哥,这香囊是我亲自缝制的,特意送给你,可是喜欢?” 安婧语坐在沈历风双腿上,她拿出准备了好几天才缝制好的香囊,里面配有干的茉莉花和薄荷,味道清新怡人。 沈历风很是开心,仔细看着手中的香囊,爱不释手。“喜欢!我喜欢梨落为我缝制的香囊,谢谢你!梨落……” 香囊虽是做工普通,绣有一只蝴蝶和一朵芙蓉花,但一针一线皆是出自她的手才弥足珍贵,他很是珍惜。 “沈大哥送我的玉簪金凤步摇珍贵无比,我却只能送香囊给你,望沈大哥不要嫌弃。” “我怎会嫌弃,绝不会嫌弃你。”他握着她的柔荑,与她深情对望。“梨落,你过得不开心吗?你告诉我好不好?” 最近这几次来找她,他总觉得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强颜欢笑,令他很是心疼,可又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 “沈大哥……”他越对自己好,她的心越沉重越痛苦不堪。 安婧语本想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打算让他偷偷带她永远离开红楼,他武功了得,又有权力和兵力是她最佳的第一人选,可她也害怕事情暴露,连累了他怎么办。 一来她厌倦了目前要服侍客人的生活,困在红楼抑郁煎熬。 二来是第二个侍卫她收买无望,且是个好色之徒,令她很反感和讨厌。 三她对沈历风动了心,无法狠下心利用他做出连累他的事。 “告诉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向往田园牧歌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我一定会帮你的。” 沈历风放下香囊,激动无比地抱住安婧语,传递给她他的心跳,他的温度。 “相信我……” 安婧语泪眼汪汪,因他的一番话而感动不已,他记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她想要什么。 “不!我不能连累你,我做不到……” 她流着泪摇着头拒绝,他是老百姓心中尊贵无比的战神大英雄,不能因为她,毁了他的前程。 他应该穿着将军铠甲,坐在汗血宝马背上威风凛凛。 他会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建功伟业,成就传奇人生。 而不是受她连累,被人脱下将军铠甲,轮为阶下囚,受人**,甚至丢了命。 “我自愿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算被捉到要处死我也心甘情愿。”沈历风双手托着她脸颊,与她四目相对,让她看着他眼中的真诚,他对她的爱。 可她的泪水模糊了眼,在脸上肆意流淌,他心疼得皱紧眉头,拿来手绢轻轻擦拭。 “别哭,有我在,一定会让你很幸福很幸福。” “沈大哥,吻我!我要你!”安婧语突然情绪很激动,见他不主动亲吻她,自己勾住他脖子,把诱人的红唇献出去。 “梨……梨落……”虽不是和她第一次接吻,但他还是被她的主动和热情似火吓到了,因为她很少这样,记得一月前的接吻是他主动的,当时她吓了一小跳,模样像可爱又胆小的小白兔,一点风吹雨打也能吓坏了她。 两人激情拥吻,从坐着到躺下,从浅尝到舌吻,从衣服整齐到袒胸露肩…… 站在门口的言欢听到屋内动静越来越大,顾不得尊卑和规矩,大力地敲了几下房门,便直接闯进去。 “小主……” 他看见沈历风刚好下床整理衣服,举止慌张。而躺在罗汉床上的安婧语衣裳又乱又皱,脸色绯红,一脸动了情y的样子。 幸好他及时闯进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照顾好你家小主,本王先回去。”沈历风扫了一眼有些生气的言欢,又偷看了还有些迷糊的安婧语几眼才选择离开。 他差点把持不住要了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他也没怪言欢硬闯进来和生气,有这么一位护主的奴仆是她的福气。 言欢知道他是三年前册封的护国大将军,今年又立了赫赫军功,上个月刚被当今皇上册封为异姓王爷,自称本王也是正常不过的。 只是听着让他心里不舒服,人家是王爷,自己不过是一个奴仆,一个是天上美丽的云霞,一个是地下的泥土,天壤之别。 “阿欢,你好讨厌……”安婧语发呆地望着屋顶,刚才她是真心想把自己交给沈历风,堕落就堕落吧! 她越来越累,想睡一觉永远不醒。 “小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就当为了我,为了安越,好好活着,好吗?”言欢爬上罗汉床,细心为她整理衣裳。 看到她郁郁不乐,无欲无求的模样,像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每眨一下眼睛,每走一步都是主人提线操控着。 “阿欢,我累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困在黑暗中走不出去,明明曙光就在眼前,却永远抓不住……我努力了……我坚持了……” 泪水如洪水肆虐,一滴一滴滑过脸庞,看得他心痛如麻,为她擦泪。 “小主……有我在,别哭……” “你不是曾经说过坚持就是胜利的吗?我觉得小主一定会成功的,我支持你!” 他好想安慰她,却是嘴笨,找不到几个好词好语。 察觉到安婧语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隔天一早,言欢请来朱大夫为她诊断病情,他又请来红莲姑姑劝导她,毕竟是长辈,有二十年的接客经验,口才又好。 安婧语柔弱无力地躺在贵妃椅上,双眸放空,任由朱大夫把脉,询问身体情况她也不应答。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诊断结束后,朱大夫拉着言欢到角落询问她的具体情况。 “大概有一个来月,刚开始情况不是很坏,还能说能笑,能吃能睡,就是常常发呆,一脸心事重重,我也没放在心里。后来就越加严重,到了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有时还自言自语,却又不怎么跟人交流。” 言欢仔细说出实情,也有点担心她的情况严重,会不会遭到红莲姑姑的讨厌。 “她是不是心里有事?”红莲知道安婧语一直就不安分,当花魁前就想着以后每月出去玩几趟,现在都两个月了都没出去一趟,换了两个侍卫也不听她的命令。 “应该是吧!小主向往外面的世界,她喜欢田园牧歌,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她应该是郁结在心,这是心病,再不控制病情,会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到时候就是药石无医。” 朱大夫直接宣布结果,这种病在红楼不少见,很多人心理承受能力低,或者心思重压力大,没有人开导安慰,很容易就走入人生的死胡同,越陷越深。 “还有一个原因是侍卫经常骚扰猥琐小主,我希望红莲姑姑可以帮帮小主,调走他再换一人。小主很讨厌好色之徒,她讲究的是两人你情我愿,而不是强迫,不顾对方的感受。” 言欢望着对面神情严肃的红莲,希望她能答应帮帮小主。 “这事我会如实禀告给上面的,至于上面会下达什么命令,我就无法插手决定。” 红莲一脸的心事重重,等朱大夫留下一张安神补脑的药方给言欢,便和她一起离开。 044悦己胭脂铺 “小主,又要溜出去啊!” 见到安婧语已换好男装出来,言欢有些不开心,因为她还在治疗阶段,偏偏那个穆子承这个时候送信来,说是找到的铺子已装修完毕,今日就是铺子开张之日。 自从十来天前,红莲姑姑将小主的患病情况禀告给上面知道,第二天早上就叫人带走了卫腾,并下令允许她修养一个月,期间不用去女楼招待客人,等一个月休满,会再派一位护卫前来报到。 这十来天配合药物治疗,小主的情况的确有所好转,白天不用训练,晚上也不用去登台表演,尽情享受无人打扰的休闲生活,她能一整天看书练字,或者在厨房做糕点做美食,甚至在花园里拿锄头种花除草。 病情好转令大家都开心,就连安越知道她生病之后也懂事不少,经常过来照顾她,陪她聊聊天陪她吃喝玩乐,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嗯,你不想吗?”安婧语觉得能找到理由出去玩,真是太谢谢穆子承了。 前段时间过得憋屈,抑郁症越来越严重,前世她就有轻度抑郁,没想到前段时间压力过大,生活不如意,便引发抑郁发作,恰好她也想知道红楼对她的容忍度和底线是到了哪个程度,就由着性子作下去,也不自我开导,任由病情加重。 这十来天她过得很开心,每日看书练字,种花做美食,她过得很充沛很自由。 “我的病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我出去玩对我病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信我!” “可是……” 安婧语见言欢还想说什么,就直接用手指点在他嘴唇上,让他停止叽叽呱呱。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他一眨一眨,像在说“你舍得让我难过吗”。 唉!她总是装无辜扮萌,让他都不忍心拒绝。她若是大吵大闹,他才有办法留住她。 两人精心打扮一番,趁着天色刚刚亮起,在整个红楼的清净平和之下,偷偷溜走,一路东躲西藏,过三关斩六将,终于钻狗洞来到红楼之外的世界。 “好久没出来了!变化真大。”距离上次出来都过去一个半月,有好几间店铺都换了东家,粮油铺子改卖布匹生意,还多了几家冷饮铺子。 大概是夏季到了,任何时代都不缺会享受的人。 安婧语兴致勃勃,虽是天色刚亮起来,但早市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两人一路吃一路玩,终于循着穆子承给的地址找到了“悦己”胭脂铺,她特意取的店名,女为悦己者容,希望天下无论男女都能为自己梳妆打扮而感到开心,而不是为了别人妆扮,失去自我。 恰巧穆子承从店里出来,就碰见站在门口的安婧语和言欢,他开心地呆呆望着她,话都不会说了。 与她好久未见,这段时间彼此虽有通信几封,却无法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小主……” “怎么了?吓傻了?”看到穆子承发愣惊呆的样子,安婧语捂着嘴偷笑。 他一身宝蓝色的丝绸衣袍,很是精神和喜庆,如今是铺子的掌柜,与往日的小二形象相差很大,气质都提升不少,看来这段时间锻炼了他。 “小主万福。”穆子承回过神,急忙向她行了小礼表示尊重。她一身如初的铅白色圆领袍的男装打扮,美得让他不敢相信世间真有这么一位绝代佳人。 “快快领我进去瞧瞧。” “嗯,好的。” 安婧语率先进到铺子,第一眼就被店铺的装修惊艳,与她原计划有九成的相似度,三排玻璃展示柜十分亮眼,上面放着几面镜子,里面陈设着各种各样的胭脂水粉。 她一边走一边抚摸,实在是让她开心和惊喜。从柜子里取出一盒胭脂,单单闻了味道就让她很是满意,制作这胭脂的师傅一定手艺上乘。 “非常不错……子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她毫不吝啬地夸奖,转身看着身后的穆子承和言欢。 “我打算奖励你,可有什么东西想要。” “为小主做事是子承的荣幸,子承不敢邀功。” “哼!”言欢见穆子承奉承谄媚的样子就不开心,气得他拉着安婧语到内间休息。 穆子承苦笑一声摇摇头,也跟着去内间,亲自煮茶招待。 “子承你真是太厉害了!才一个多月就把店铺开起来。” 安婧语看内间也装修得很漂亮,墙上挂着几副类似现代的素描画,还有红木沙发,古色古香中又带着几分现代气息。 “小主,请喝茶。”穆子承被她一直夸奖,害羞地低着头,不敢让她瞧见他红通通的脸庞。 言欢气呼呼看着穆子承,觉得他一副羞答答模样是在勾y小主。“小主喜欢云雾茶,尤其是爱喝我亲自煮的茶,你这龙井她不爱喝。” “呃……”穆子承错愕不已,抬头看着很是尴尬的安婧语。 “你别听他的,我什么茶都能喝。”这小子吃什么飞醋,都快酸死人了。 安婧语瞪一眼言欢,让他委屈得泪水在眼眶打转,可怜巴巴望着她。 “好了,我最爱你煮的茶,回去天天给我煮,行了吧!”受不了他的无声胜有声的撒娇卖萌,她凑上来在他耳边安慰,末了还轻咬了他耳垂一下,弄得他全身**,忍不住颤抖两下。 “小主,你好坏哦。”言欢神情娇羞地看她一眼,不过他喜欢她对自己又色又坏。他又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穆子承,像是在说“小主喜欢的是我,你没戏”。 吉时已到,“悦己”胭脂铺门口围着一群人,鞭炮齐鸣,舞狮精彩极了。 “你怎么也在?”安婧语一出来就撞见尉迟澈和沈历风,让他们惊讶又开心,自从她生病以来,他们都快半个月未见她了,今日见到她女扮男装,真是惊艳众人! “哼哼……我是这店的东家,怎么样?没想到吧!”她很是骄傲,手叉着腰,鼻子都快捅上天,一脸的得意忘形。 到了外面让她无拘无束,像脱缰的野马,什么白莲花,女神形象也不顾了。 “病可好些了?”沈历风靠近她,仔细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蛋。见她脸色红润有光泽,总算让他放心了。 “好多了,谢谢你,沈大哥。”她见到他也是很开心,毕竟快半个月没见,甚是想念,这段时间他们都是偷偷通信,聊表寸心。 三人聊了一会,安婧语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亲自揭下红绸布,露出店铺亮眼的招牌,让人耳目一新,尤其是那个银白色莲花的标志。 从今日开始,我安婧语重新开始!绝不认输! 045论打架绝不输男子 虽然店铺开在较偏僻地方,但前期穆子承投入不少宣传,加上玻璃展示柜和镜子是新鲜事物,又有尉迟澈和沈历风的捧场,场面空前火爆热闹。 找来一位年轻男子和女子,模样较为普通。安婧语亲自上台为两人化妆,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很迷化妆术,觉得化妆师很厉害,能把一个普通人变得美美的。 为此她学过很长一段时间化妆技巧,平时她也会画个淡妆出门,很少素颜朝天,毕竟画了跟没画也是有很大区别的。 “每个人的肤色都有些个体差异,选择的水粉必须适合自己的皮肤,不能一味追求白……” “口脂要选择适合自己肤色的颜色,不能因为单纯喜欢正红色就一直用,不同的场合要用不同的唇色,才能让别人记住你……” “妆后洗脸必须清洁到位,这款洗面皂就能做到彻底清洁……” …… 花了一个时辰教人化妆和讲解化妆技巧,算是顺利完成任务,模特妆前妆后的形象相差很大,也完美验证了她家胭脂水粉质量上乘,让客人们从一眼惊艳到满意信任“悦己”胭脂铺。 却是累得安婧语口干舌燥,回到贵宾接待室一杯接一杯喝茶,看得言欢很是心疼她。 小主虽然很有才很能干,但也很辛苦,他却无法替她抗下所有责任,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端茶递水照顾她。 “小主,慢点喝……小心烫……” “嗯,没事……咳咳咳……”刚说了三个字就被茶水呛到,安婧语捂着嘴咳嗽,虽是一小口不多,但也呛到十分难受,言欢心焦麻乱,轻轻拍拍她后背。 “别担心,我没事了。” “都怪我不好……” “你想多了,是我喝得太急了。”她见他自责内疚,便抓着他的手,一汪秋水注视着他伤心的双眸,给他安慰和信心。 碰巧这时沈历风和尉迟澈走进来,见到她和言欢亲密模样,心里皆是不舒服。他们终于明白了深爱一个女子,却要忍受她与别的男子相爱亲热,或许还要和别人一起分享她的人和爱,这是多么令人难受。 “沈大哥,尉迟公子,请坐。” 见是他们两人,安婧语也没一点尴尬,起身迎接他们。 对于她两人不同的称呼,尉迟澈心中有些不满,但他没说出来。 “语儿你跑进来躲清闲,可是苦了我们。你都不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对玻璃展示柜和镜子很是喜欢,在我手上都预订了上百件。” “真的吗?那祝你财源滚滚来!”对于尉迟澈亲密地叫自己语儿,安婧语心中有点怪怪的感觉,大概是以前没人这样子叫她吧! “我赚大钱不就等于你也赚大钱吗?我们是合作伙伴,还分你我?”他特意说的暧昧不清,还冲她眨眨眼,那双桃花眼格外迷人。 趁沈历风走在后面,他抓住机会赶紧坐到她身旁,差点黏到她身上去了。 “语儿煮的茶真香!能喝到语儿煮的茶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 “那你多喝几杯。”最好喝到整天上茅房,晚上睡不着觉。 安婧语表面笑吟吟看着尉迟澈,心中腹诽着不愧是经商之才,嘴巴特甜特会哄人。 “沈大哥,你也喝茶。”她特意端一杯香茗送到沈历风手上,不经意间触碰他的手,两人彼此有感觉,不顾身边有人,她眼中含情脉脉,与他深情对视。 看得尉迟澈差点怒火中烧,却是强忍下来。“快中午了,语儿可是肚子饿了?去我酒楼用餐吧!最近新出了几个新鲜菜品。” “小主,我也饿了。”言欢可怜巴巴看着她,挽着她手臂,轻轻地将她拉回来,他也不喜欢她跟沈历风亲密,当然跟其他男子也不行。 对于他们二人吃醋,她选择没看见和无视他们,真不晓得钟离国的女子是如何平衡众多夫君的关系,还是她身边的这几个男子都喜欢吃醋和嫉妒。 与穆子承约定五日后在红楼见面,她做介绍人,给红莲姑姑他们牵线认识穆子承和“悦己”胭脂铺,她相信“悦己”的产品定能打动他们更换牌子,成为红楼的胭脂水粉供应商。 与他告别,安婧语和沈历风几人乘坐马车,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尉迟澈名下的一品居酒楼。 三层砖木建筑,占地四五百平,的确是非常大且装修豪华,客人络绎不绝,座无虚席,不愧是短短三年内一跃成为京都排名前十的知名酒楼。 刚上到三楼走廊,安婧语就见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吵架,五六个俊俏男子围着两个富家打扮的女子, “尉迟菲!别以为这酒楼东家是你弟弟,就可以任性妄为!客人至上,你懂不懂?” “我想不给谁!就不给谁!我说过不准李姓之人和狗入酒楼,谁它妈不要脸偏要来的!” “你才不要脸!你全家不要脸!” “我呸!我打死你!敢骂我全家!你不要命了!” 尉迟菲和李若佳直接吵了几句就开始打起来,身边有好几个男子上前劝架,可没多久就一起打了起来,场面十分混乱。 安婧语看得啧啧称奇,这钟离国女子还是很厉害的嘛!论吵架打架,能力绝不输男子。 嗯!看来她还是不太了解这个钟离国。 尉迟澈心中对亲姐恨得牙痒痒,却忍着怒火劝退李若佳,压着亲姐尉迟菲跟她道歉才摆平这件事,虽然双方都有各自的责任,但的确是亲姐先挑起来的。 起因自是尉迟菲前段时间喜欢上一个美男子,可没多久那男子却成了李若佳的侧夫,两人刚成亲一个月,便一直被她记恨在心。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位老是惹是生非的亲姐姐,只会拖后腿,专门来克他。 沈历风拉着安婧语先进入尉迟澈专属的雅间,免得她像个吃瓜群众,一副傻瓜的模样。他也担心被尉迟菲瞧见,这人可是大嘴巴,好奇心又重,什么事自己都想知道又想让全天下知道,唯恐天下不乱。 “那是尉迟公子的姐姐吗?”她看到沈历风难看的脸色,便好奇又小声问了一句。 “嗯……你别好奇太多,万一被她发现你,今天你就走不掉了,待会吃过饭,我会赶紧送你回去,不许惹事。” “哦……”安婧语有些不开心,低着头喝茶。实在是尉迟澈的姐姐很有趣,她想多多了解。 直到九道菜品齐上桌,尉迟澈才回到雅间,一脸的疲惫。 安婧语不敢打扰他,眼神却是不停地扫视他,弄得他很是不自在。 四人默默吃过午饭,沈历风主动送她回追月阁,自是用轻功带她飞,让她又是开心大笑,又是害怕地尖叫…… 046免费赠送礼品 “身体才刚有好转,就耐不住折腾自己了。”红莲和她的护卫小侍一起来到女楼大厅,就见安婧语和言欢早一步到了,正坐在那煮茶品茗。 “姑姑金安,梨落身体是好多了,但也憋的难受,就想找点事情做。”安婧语起身迎接表示尊重,就算她是花魁,女楼的聚宝盆,对长辈也起码要有表面的尊重和礼貌。 “姑姑请喝茶。” “你别来这套,我可不吃。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你偷偷溜出去玩,要不是看在沈将军的面子上,我肯定不轻饶你。” 只有当上姑姑和楼长,才能每月出去一次,其他人没有机会,就算不是逃走,只是单纯出去玩,也会受到很重的责罚。 红莲不希望安婧语做傻事,尤其是目前她养病阶段,最容易遭到他人的暗算,毕竟趁你病,要你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阴谋诡计,尤其是红楼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谢谢姑姑替梨落隐瞒,实在是憋的难受才出去玩了半天。”安婧语举起茶杯向红莲敬茶,一点也不担心有人出卖她。 “与姑姑相识也快有四个月了,相信姑姑也比较了解梨落,我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地离开,在这段日子里能得姑姑的照顾和教诲,是梨落的福气,梨落会永远记住姑姑的好,绝不忘恩负义,否则天打雷劈!” “说那些干嘛!姑姑我只是想让你再谨慎小心一些,有很多人想拉你下台。还有你介绍的这家新开的胭脂铺,就算东西再好,也难过兰月这关,她们可是挑剔得很。” “嗯,这我知道。这家胭脂铺的靠山是尉迟公子,相信搬出这个名号也能震一震她们。” 说时迟那时快,缺席的众人纷纷到场,连穆子承带着小厮也随后来到女楼的大厅。言欢起身去迎接,给足穆子承面子,好歹他现在也是“悦己”的大掌柜。 “两位姑姑两位楼长,这位就是“悦己”胭脂铺的穆掌柜,东家正是尉迟公子,相信大家待会看过“悦己”的胭脂水粉就知道好不好。” 安婧语撒了个小谎,一点也没觉得心里难受,成人世界哪有那么多真诚相待,谎言不过也是一种伪装自己的方法,就算你老实真诚,别人也会七分不信任和质疑,别以为你说什么人家都要百分百信你。 若是红楼用上“悦己”出产的胭脂水粉,不需几日就能让整个京都都流行“悦己”这个牌子,彻底打出名气。 “我是“悦己”的掌柜,很高兴能来红楼与各位姑姑楼长见一面,这是本店的产品,大家可以试用一下,看看效果。” 穆子承稍微有点紧张,偷偷看了一眼安婧语,怕自己表现不好让她失望。毕竟他是第一次来红楼,加上自己经商时间短,不算熟练老成,幸好小主也在,倒是让他有了几分信心和勇气。 他带来的小厮把一个装满胭脂水粉的藤条箱子放到桌子上,一盒一盒慢慢取出来,盒子的材质皆是较为普通的陶瓷,但形状和颜色各是不相同,与目前市面上的胭脂水粉相比还是很有风格和特点。分门别类各摆不同的位置,这样让人容易区分,比如胭脂有面脂和口脂两种。 安婧语率先拿起一盒口脂,用指腹沾一点抹在唇上,拿出一枚小镜子照照。“这橙色也蛮适合我的,风格都变了。” 她制作的口脂可不只有正红色,还有橙红色和豆沙红,裸粉色和牛血色,五种颜色适合不同肤色不同年龄的人,打造出更适合自己的妆容和气质。 红莲见她上妆效果还不错,便拿了一盒牛血色的口脂涂在唇上,上妆效果立马见效,整个人气场全开,本就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涂了牛血色的口脂,气质提升不少。 安婧语主动送上她的小镜子给红莲,惊得红莲目瞪口呆。 “这镜子可真是好!汗毛都能一清一楚看到。” “这是尉迟公子家族经营的玻璃制造厂生产的新产品,于几日前正式上市销售。”穆子承见机行事宣传产品,勇敢踏出一步后,心情放松很多,觉得这事也不难。 从藤条箱子取出十面镜子放到桌子上,莺歌燕舞几人瞧见纷纷不客气拿走,又是惊奇又是开心,一边照镜子一边给自己上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适合这粉色,整个人都变得俏皮可爱。” “我觉得这豆沙红好看,看上去很温柔。” “这水粉挺不错,上妆很服帖。” …… “这东西好!给红楼每个小主配一面,胡总管,你记下来,由你跟穆掌柜商谈。”红莲兴致勃勃,一挥手就定下一单大生意。 “是,我马上就办。”胡总管在一旁用着小本子登记,实在是女楼女人多事也多,都不知道这本子够不够用,快愁死他了。 “我觉得这胭脂水粉质量一般般,也就是盒子好看一点。”兰月阴阳怪气地道一句,打破愉悦的气氛,弄得大家很是尴尬。 “兰月姑姑说的是!燕舞也觉得很一般。”燕舞扔下手中的胭脂水粉,站在兰月身旁,她是姑姑的门生,自然要听姑姑的话。 明明产品很不错,偏偏睁眼说瞎话。 安婧语心中明白兰月和燕舞她们是故意找茬,不是“悦己”产品不行,是针对她罢了,便没开口辩解什么。 只是她使一个眼神给穆子承,叫他冷静,稍安勿躁,要对自家产品有信心。 “我店里不只有胭脂水粉,还有玫瑰精油和洗面皂,这洗面皂可清洁皮肤,尤其是每日上妆很是伤害皮肤,必须要卸妆干净,单单只靠着温水洗脸无法彻底清洁干净,这洗脸皂却是能打出很多细小的泡沫,大家请看看。” 穆子承忍着心中那口气,叫来身边的小厮用着茶水沾湿他的手背,再用洗脸皂抹一抹手,没几下便很快打出很多小泡泡,众人一脸的惊喜。 他们使用的肥皂也能打出小泡泡,但没有“悦己”的洗脸皂这么快打出,且小泡泡又多。 “悦己的洗脸皂不只是洗脸那么简单,里面加了几样药材,还可以抑制脸上的痘痘不复发。” 穆子承对自己亲手制作的洗脸皂有信心,他平日也在用,效果还是很不错。 “今日穆某只是单纯过来介绍我家悦己的产品,带来的这些胭脂水粉全部免费赠送给各位小主,望大家不要嫌弃。” 每人一套胭脂水粉加洗脸皂和精油,现场有三十来人,算起来可是一笔价值上千两的礼品,价值不菲,令人惊讶他的大手笔。 他和安婧语都相信“悦己”的产品一定能得很多人的喜欢和青睐有加,今日的免费赠送礼品,日后也会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回报。 047缠得越紧便越痛 群山峻岭之中,一座黄墙蓝色琉璃瓦的道观矗立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终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师傅今日便出关,大师兄找师傅到底有何事?”白衣裙打扮的萧紫年轻貌美,正是萧翊的三师妹。 她很开心这段时间大师兄留在道观,自从一年前师傅退位,让大师兄继任以来,他就很少回道观,他们都好久没见面了。她很是想念,可偏偏他对她一直冷淡。 “不关你事。”萧翊冷冷回一句,看都不看萧紫一眼。他挺直腰板,守在师傅闭关的房间门口。 他回到道观已有十日之久,恰巧碰上师傅闭关修炼,只能耐心等待。 一月前在京都的他,深夜鬼迷心窍到访追月阁找安婧语,竟还和她激情拥吻,在那之后,他会经常想起她,她的吻,她的味道,甚至一想起她,身体就起了反应,令他又是难受又是疑惑不解。 自认为他是清心寡欲之人,对自己的身体也是十分了解,从不会失控,更不会去想一个女子的身体,甚至想得到。 “大师兄……”萧紫闻言落泪,楚楚动人地望着冷心冷肺的萧翊。 奈何她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永远得不到他的一颗真心。 “大师兄,你好过分!”突然闯进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年,愤怒地指着萧翊,他正是萧翊的二师弟萧楚,喜欢萧紫很多年,却是不得她喜欢,追了好几年都没能成亲。 “你们出去!别打扰师傅闭关。”萧翊对萧楚冷冷回一句,也不计较萧楚对他的无礼和不尊重。 他们三人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却因萧紫的关系,三人关系都不好。玄真道观还有其他大他们几十岁的师哥师姐,以及众多的徒子徒孙。 萧紫恋恋不舍地望着萧翊,后者只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萧楚气得咬牙跺脚,还恶狠狠瞪了一眼萧翊的后背,一点一点拉着她离开。 自从大师兄回来后,迷得紫儿神魂颠倒,眼里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这日子没法过了,他恨不得大师兄永远留在京都,永不回道观。 萧翊对这个唯一的师妹很是伤脑筋,小时候还是很疼爱她的,可五年前突然跟他告白,还说一定要和他成亲,吓得他拒绝后,便收拾包袱到山外面的世界修行。 忽然房门缓缓打开,出来一位白发苍苍,还白胡子白眉毛的老人,让人惊奇的是他脸上却是无一道皱纹,也没有一丝苍老的痕迹,身体更是健朗强壮。 “师傅。”萧翊朝玄真天师行拱手礼表示尊重,虔诚有礼。 玄真天师抚摸那长长的白胡子,一脸笑吟吟,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爱徒。 “为师料到你前段日子会回来,故意躲着你闭关修炼。你在观里待了几日,可静心了?” “师傅……实不相瞒,徒弟到现在这一刻还在想她,无法忘却她。” “这是你的命数,注定与她纠缠一生,你越是挣扎,缠得越紧便越痛。她和你互相缠绕在一起,顺应命运的安排,才会有你日后的辉煌成就。” 玄真天师边走边说,不时回头看一下身后跟着的萧翊。这是他最钟意的爱徒,也是最有天赋异禀的接班人。 “可是爱一个人好辛苦,我先爱上她,她却不喜欢我!”在萧翊的认知里要她亲口告白才算是心悦他,或者写情信情诗赠给他之类的。 他却忘了自己也没向她告白,也没告诉她,自己早已心悦于她。 “这是你的情劫,你要克服它战胜它,一切皆有各自的命数,强求不得,天命难违。” 可玄真天师万万没预料到他的爱徒,竟会在即将功成名就那一刻,选择了放弃…… 玄真天师的声音越飘越远,雾气腾腾升起,一眨眼就不见了玄真天师的身影。 萧翊习以为常,只是仰望蔚蓝的天空姣姣的白云,一时思绪万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金碧辉煌的太子府—— “小卓子,你给我快想办法!” 一直想逃出皇宫的钟离羽烦地走来走去,他自从去参加花魁大赛回来后,被皇叔禁足在皇宫,试了好几次也没逃出去,都两个多月了…… 他想出去玩,他想那个很温暖的梨落姐姐…… 即便他会一点武功,轻功也算不错,可是每次深夜偷跑出去都被皇叔派来的暗卫捉住。 “主子哎!奴家哪有什么办法。”小卓子很烦恼也委屈,皇宫守卫森严,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我不管!你快给我想办法!否则……否则我让你好看!”钟离羽憋了半天才放出一句狠话,实在是他跟小卓子从小玩到大,跟亲兄弟一样。 小卓子急得额头冒冷汗,团团转。突然灵光一闪,他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凑在钟离羽耳边献策:“殿下换上奴家的衣裳,奴家假扮殿下在书房读书……” “妙哉!就用此办法!”钟离羽笑不拢嘴,眼里闪着精光,已经在脑海幻想着他逃离皇宫,到了外面的世界…… 两人迅速互换衣裳,一刻钟之后…… “太子殿下”在书房发脾气乱砸东西,不一会刚被狠骂一顿的“小太监”,瑟瑟发抖地从里面走出来,低头垂眉,手中正端着被打碎的花瓶…… 小太监一路畏畏缩缩,来到六局二十四司中的尚食局后门,刚好见到好几位菜贩子准备离开。 “我家的青菜就多了几个虫眼就拒收,实在是欺负人!我连路费都亏了。” “就是!这菜种在地上哪没有虫眼的!剥了一层又一层,就剩个菜心,亏死了。” “这皇宫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可恨!” 那三个年轻男子围在一圈互相诉苦,刚准备推着独轮车离开,被跳出来的小太监拦住—— “各位大哥请帮我一个小忙!重重有赏!” 三个菜贩子一头雾水又有些害怕,看着眼前俊俏的小太监。 “呃……你是谁?” “你怕什么?不过是小太监而已。” “就是!就是!有钱就行!还怕什么。” 看着三位菜贩子的不同反应,小太监没有一丝着急,反而一副胸有成竹。“每人二十两!我只是出趟宫给主子办件事,很快就回。” “好好好……” 三个菜贩子听到每人能得二十两银子就被迷住心智,哪管小太监话中的破绽,以及这件事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小太监藏进空阔硕大的竹篓子,其他两个菜贩子往他身上倒入蔬菜,直到完全看不出里面藏着人…… 三个菜贩子顺利地走出一道又一道的宫门,守门的侍卫只是随便地翻了几下篓子的蔬菜,便放行。几人悬着的心才最终放下,选在偏僻的拐角处停下。 “这是答应你们的报酬!以后别来送菜了,嘴巴放紧点。”小太监朝三个菜贩子扔出三个装了银子的钱袋子,乐得他们笑不拢嘴,快速推着独轮车离开。 小太监见四处无人,脱下太监服侍和帽子,露出青衣袍,瞬间换了一个形象。 “小卓子的办法还真行!回去好好奖赏他不可!” 这名小太监正是本该在太子府的钟离羽,他邪魅一笑,运起轻功,朝着红楼的方向飞去…… 048让他尝尝蛋疼的滋味 两个身影鬼鬼祟祟从红楼偏僻的后门狗洞钻出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四周没半个人影,安婧语才大着胆子,挺直腰板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小主,回去吧!我们又溜出来玩,万一被姑姑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言欢有些害怕,前天自己才被红莲姑姑教训一顿,他还记得当时姑姑拧他耳朵的那种酸爽滋味。 “不怕不怕!有我在!她敢打你!我就抱住你,打伤了我她会很心疼银子的。” 安婧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前天被姑姑教育了一顿,没两天她又溜出来。 “可是……” “哎呀!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她咧开嘴大笑,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揽着他的细腰,一点也不顾形象。 今日女装打扮,她怕被人认出,给脸上围着白色的纱巾,若隐若现,更是迷人。只露出一双清澈纯真的美目,叫人沉溺在那一汪春水中。 言欢无奈之下只能被她拖着走,不停地叹气。 他们开心地朝着大街走去,却不知身后有个身影跟着。 “那个背影好熟悉,难道是?”钟离羽从两层高的屋顶稳稳地飞下来,一路尾随着脸上围纱巾穿粉色衣裙的女子。 刚才他正要偷偷潜入追月阁之时,就在他藏身的大树不远处,发现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钻狗洞离开红楼。 这才引起他的好奇,就喜欢这种奇怪有趣的事,他非弄清楚不可,不然挠心挠肺很是煎熬难受。 “我肚子饿了,阿欢,我要吃馄饨,还有烧饼肉夹馍灌汤包。”安婧语一口气说了好几种不重复的早点,想到那滋味,馋得哈喇子都挂在嘴边。 “好好好!我统统都买给你吃,行了吧!” 言欢真是服了她,明明只吃两口尝尝味道,吃不完还买那么多,最后都落到他肚子,倒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热闹的小吃街人潮人海,安婧语被言欢拉着哪都去不了,只能跟在他身旁,买完早点就火速离开,她都没瞧上几眼那些新奇的东西。 看着她撅着嘴不高兴,他觉得自己好可怜。她都不看看整条街都是男子,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他们身边,不就像一只小绵羊掉进狼窝,还能平安无事走出来? 找了一家小茶馆,言欢花了一两银子包下一间雅间,两人配着茶水吃早点。 安婧语取下纱巾,一边生气地瞪着言欢,一边大口大口吃东西。 “小主,别生气了,那些男子可是会吃你豆腐,你舍得吗?” “哼!” 对于言欢的解释她不接受,不过嘛,谁敢吃她豆腐,她就毫不留情地一脚踢碎那人的蛋蛋,让那人一生蛋疼。 “放心!你家小主也不是好惹的,谁敢下流无耻,我就让他尝尝蛋疼的滋味。” 安婧语幻想着某个坏蛋被她一脚踢碎蛋蛋的画面,就忍不住露出邪恶的淫笑。 蛋疼? 是什么? 言欢懵了,但看到她那坏笑的脸,他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还是闭口吧!免得污了他纯洁的思想。 躲在窗外边的钟离羽一听到她说什么尝尝蛋疼的滋味,忽然后背冒冷汗,让他忍不住夹紧双腿,感觉某个地方开始有些不舒服。 蛋疼? 难道是男子的? 他吓得本想离开的,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又探出头偷看里面的人,终于见到那个让他日夜魂牵梦萦的女子,便再也挪不开脚了。 “哇!这家肉夹馍好吃!嗯……好吃好吃。”安婧语左手抓着肉夹馍,右手拿着油条。这人生太美好,有吃有玩的,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言欢对她难看的吃相无法看下去,明明在红楼是一副窈窕淑女之姿,在外面却是什么形象都不顾了,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呃……好饱。”每样吃了两三口就把食物留给言欢解决,安婧语打了一个饱嗝,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咚咚咚……”雅间的房门被人连续拍打几声,不等人反应过来就直接闯进一个俊俏少年。 “我被人跟踪!求姐姐收留。” 钟离羽冲进来,抱着安婧语小腿,仰着精致漂亮的脸蛋,眨着迷人的丹凤眼,可怜巴巴看着她。 “姐姐……我是离羽啊,你都忘了我……” “呃……”安婧语一脸懵逼,离羽?是谁?不过这小男孩真漂亮。 “呜呜呜……姐姐,花魁大赛那日……我……这样……”钟离羽抱着她,脸庞不停地蹭在她丰满的胸口,重新上演一次他们认识的那天情景。 言欢很快反应过来,急得冲上去拉开钟离羽。“你这个登徒子!臭不要脸!” “姐姐……我疼……”钟离羽不反抗,任由言欢把他扔在地上,他坐在那可怜兮兮望着安婧语。 气得言欢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竟当着他的面勾搭他家小主。“不要脸!无耻之徒!” “哦,我想起你了,离羽,太久没见你了,我差一点就忘干净了。” 安婧语因他蹭胸口的行为才想起花魁大赛那天的事,尽管他长得俊俏无比,还有些酷似那个俊美无双的妖孽瑞王爷,她也没完全记住他,实在是身边的美男子太多。 “姐姐,我肚子饿了……”他真的是肚子饿了,一大早逃出皇宫,都没吃一点东西,力气都使完了。 “真可怜,没关系,我请你吃。”安婧语走过去扶起钟离羽,拿着自己吃了两口的东西就给他吃。 “小主,那是你吃过的,你不是要给我吃的吗?凭什么给他?”言欢看钟离羽不顺眼,哪哪都不喜欢,小小年纪就会勾y人,长大了还得了! 偏偏小主吃他那套,连被吃豆腐了是不知情还是不介意?小主越来越坏了,是不是他也要学几招? “哦,对哦!这些我都吃过了,那你再去买几样早点,快点回来。” 安婧语朝言欢挥挥手,不顾他的感受和想法,便不理睬他,她坐在钟离羽身旁,笑眯眯地欣赏着青春洋溢的少年。 “姐姐,我没关系的,我不嫌弃你吃过的食物,姐姐这么漂亮,离羽怎会嫌弃。不过我长这么大只吃过姐姐吃过的食物,姐姐可不要看不起我。”轻声细语的钟离羽含情脉脉看着她,直接抓住她的手,慢慢吃着她手中的食物,吃一口再看她一下。 “呵呵呵……” 安婧语被逗笑,实在是他说话太好听,不介意他再说多一点。 “小主!”言欢被气得快要哭鼻子,看到钟离羽都快把早点吃完,他也不顾安婧语会说什么,直接抢了两份早点,几口吃下肚,差点噎着了。 吃饱后休息一会,钟离羽拉着安婧语说说笑笑,言欢插不进嘴,只能给她斟茶倒水,气得他心肝疼,感觉小主不要他了,不喜欢他了…… 离开茶楼后,钟离羽又死皮赖脸拉着她逛街去了,言欢无奈只能跟在后面,他很是伤心…… 049俊美无双的妖孽王爷 “快午时了,小主,回去吧!被发现就惨了!”当言欢一百零一次劝她回去时,她也知道真的要回去了。 “姐姐,别走好不好?陪陪我……”钟离羽从后面抱着她,一脸萌萌地看着她,一直是他撒娇卖萌才留住她,让她陪自己玩了一个时辰,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离羽,我要回去了,你乖乖听话,下次我再陪你玩。”对安婧语来说,离羽比安越乖巧听话,更适合当她的弟弟,所以她也很喜欢他。 钟离羽难过地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失去了某样东西,心房空空的。 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等他明白后追悔一生…… 安婧语和言欢偷偷摸摸溜回追月阁,那些小厮没有她的吩咐是不能靠近她的房间,以前经常也是这样吩咐他们,她喜静厌动,追月阁总是一片清净。 下午言欢正要服侍安婧语午睡时,红莲急匆匆赶来。 “快!别睡了!瑞王爷来了!亲点你服侍!” “啊——”安婧语错愕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瑞王爷? 是那个俊美无双的妖孽王爷吗? 赫赫有名的当今摄政王? 钟离华森? 她当上花魁都将近三个月了,也不见他来一次,她还以为自己的魅力无法吸引到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红楼?还要她亲自服侍? “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的?你就好好服侍王爷,保管你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红莲捂嘴偷笑,很是开心,王爷能看上梨落,这是梨落的福气,也是她的福气。 安婧语坐在梳妆台前,十指纤纤紧张地捏来捏去。 手中握有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可以为她所用吗? 言欢默默地帮她梳妆打扮一番,望着镜中忧心忡忡的她,很是让他心疼和担心,也不知道那个传闻中不近女色的瑞王爷,此次点名小主服侍,是福还是祸? 锦月楼天字号雅间—— 歌声悠扬动听,美酒佳肴任人品。 钟离华森慵懒地斜坐在软榻上,心不在焉地欣赏着美妙的歌乐,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透明的绿色玉杯,一口饮尽那杯中香甜的葡萄酒。 小邓子识趣地轻手轻脚给他再倒一杯,不敢打扰他,只心中盼望着那位梨落姑娘快点来,主子现在心情不太好,因为太子殿下今一大早溜出皇宫到现在为止还没回宫,倒不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是主子防着太子见不该见的人。 而主子觉得那个不该见的人就是梨落姑娘,因为红楼的护卫队传来消息,梨落姑娘一大早和贴身小侍溜出去玩了一上午才回追月阁。 至于主子为什么要防着梨落姑娘,大概是怕太子殿下学坏吧!或许是怕梨落姑娘勾y太子,出于私心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惊得钟离华森差点把酒杯摔下,坐正身姿,有些紧张地望着门口。 门被缓缓打开,言欢扶着安婧语莲花移步走进来,水蓝色的衣裙随步伐摇摆,像是春风吹皱一池碧水,煞是好看! 安婧语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最让人痴迷。 “梨落参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她朝他行了一个万福礼,动作优美又好看,如同她人一般,让钟离华森一时竟看呆了。 “梨落姑娘免礼平身,快来本王身边。” 他这两个多月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敢来红楼见她一面,只叫来护卫队每日禀告有关她的一切消息,企图这样子缓解自己的思恋之苦,却一直不承认早已爱上了她的事实,自欺欺人,以为能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红莲姑姑替她请示延迟翻绿头牌的时间,他未经思考就一笔批了准许,事后没有一点后悔。 红莲姑姑替她请示更换护卫,来一次他批一个准字,来两次他又批一个准字,哪个花魁有她这样的福气。 她偷溜出去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不惩罚。 她要的,他差不多尽量满足她,像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压力大,他便准许她休息一个月,谁有她的好命。 他可是出了名的只认理不认人,讲什么交情关系都没用,他只凭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做事做人,外界传他刁钻刻薄,不好相处。 只因为那个人是她,他就改变了一些原则规矩,红莲姑姑一些人肯定也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好明说罢了。 “谢王爷。”安婧语站直身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温柔地望着前面俊美无双的男子,心中腹诽着这皇家的男子真是俊,我也不吃亏。 钟离华森挥挥手,让那几个表演歌乐的年轻男子离开,包括小邓子和言欢。 “王爷……”安婧语软弱无力地靠在钟离华森身上,声音糯糯地叫着他,苏得竟让他的身体颤抖两下。 这感觉从未有过,苏得那么舒服。 察觉出他的反应后,安婧语邪魅一笑,柔软的红唇落在他俊美的脸庞。 “梨落……你……”被她亲了一下脸庞,吓得他有些懵。 “王爷……梨落一直在想着王爷,可王爷不来看梨落……”她说着说着就哽咽,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无声似有声,击溃他快坚持不住即将破碎的保护屏障。 “梨落……”他微微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看着她双眼,慢慢靠近,薄唇吻在她的红唇上,一刹那间的亲密触感便让他溃不成军,弃械投降。 “嗯……”安婧语闭眸呻y,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快付出行动,让她有些惊奇,这传闻中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今日不也一样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钟离华森忘情地热吻着,第一次尝到女子如此香甜美味,让他无法理智,只想再吃多一点。 她是第一个让他动心,也是第一个让他动了情yu的女子…… 她会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真命天女吗? 他十八岁那年悟中大师给他算姻缘,说他的姻缘来得较晚,二十二岁那年夏才会遇到真命天女,绝不会早婚早育。 见她被自己吻得脸蛋通红,呼吸不顺畅,他才恋恋不舍放开她。只把她抱在自己宽阔又温暖的怀里,握着她那双的纤纤小手,满心满眼都是欢喜。 “我可以叫你语儿吗?”他知道她的真名叫安婧语,一直就想喊她语儿,那一定很好听。 “王爷……” “不!语儿叫我森,或者华森,语儿好不好?”单身了二十二年,他差点以为自己一定会孤独终老,没有妻子没有孩子,说不渴望那是假的。 “嗯,华森。”她抬起头看着他完美无缺点的脸,惊叹世上真有如此美丽的男子,她真是赚到了。 050要你的这颗真心 房内气氛暧昧不清,两人耳鬓厮磨,说着风花雪月,好不快乐。 “华森,张嘴。”安婧语用小叉子挑了一块切好的桃肉,亲密地喂给钟离华森吃,他咬着桃肉的一头,凑到她嘴边,逼着她吃下另一半。 “你好坏哦……”她还真是第一次和男子同吃一块东西,沈历风和尉迟澈都没这样和她试过。 “语儿可喜欢?” “我说不喜欢,你会信吗?” “……”他无声的回答。 “呵……”她轻蔑一笑,她的反问却没有换来他的回答,两人心中各有想法,却不能让对方知道。 他承认自己只是爱她,却做不到百分百信任她,那是因为他从来就是生性多疑,本以为遇不到让自己动心动情的女子,没有料到她会走入他的心房。 在之前他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事,甚至改变自己的原则,现在跟她在一起很快乐,也很痛苦,他怕有一天为了她,自己会变得面目全非。 “以后你就当我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人的女人。” “若我不同意呢?”安婧语有些生气地看着自以为是的钟离华森,凭什么她要当他的女人?还只属于他一人? 他没有一丝怒气,反而嘴角上扬,那是嘲讽她不自量力的笑。 妖治的狐狸眼美丽却透着可怕的危险,盯着她像锁定了猎物,随时会扑过来咬住猎物,让她顿时心生害怕,不自觉地慢慢移动着身体,离他越远越好。 “呵,想逃?”钟离华森一声冷笑,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地一下把她拉回来,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疼……”她忍不住喊疼,幸亏还是她丰满的胸脯撞上去,要是脑袋撞到他结实得像块石头的胸膛,保证骨碎。 他右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双眸对视。 “整个红楼都是由我说的算,你有拒绝反抗的能力吗?语儿,别逼我,你只要乖乖做我的女人,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不要!你爱给谁就给谁!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我要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明明已经洞察出她有逃离红楼的想法,却还是想把她终生锁在红楼,只为他的私心。 “语儿,我不只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这颗真心,永远永远只属于我一人。” “你——”做梦! 剩余二字安婧语还未说完,他感知到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的话,气得用自己的薄唇堵住她的红唇,那一刻亲密的触感又启动他体内的欲望,不再满足简单的亲吻,他撬开她的贝齿,舌尖迅速探进去,触摸到她那柔软香甜的小舌,激起他邪恶的欲望,吸吮她的**。 他留恋在她的甜美中,久久不能退场。 “嗯……”被激情拥吻的她,想反抗却全身酥ma无力,只因他的吻技还不赖,搞得她迷迷糊糊,又纠结又舒服。 她闭着眼享受,就当是他服务她,却被他感觉到她的想法,生气之下竟用右手又摸又捏她的胸脯。 羞得她脸庞红彤彤,一边是羞涩,另一边是舒服得不要不要的,都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过了有多久,钟离华森终于舍得放开安婧语,当看到她脸上已染上情y之火,他得意地哈哈大笑,尽管他的身体也起了反应,恨不得现在马上要了她,但他还是忍住了。 “语儿,下次我可就要吃了你,绝不会像这次轻易放过你。记得想我,放在心里。” “有种你现在就吃了我!谁怕谁!”安婧语娇媚地瞪他一眼,用了激将法刺激他,可不是真的想他今天就把她正地就法。不过是她心中一口恶气出不去,特意恶心他一回罢了。 “呵呵呵……”钟离华森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不拢嘴,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不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 “小主……”言欢急忙忙跑进来,看到她的衣服乱了皱了,小嘴有些红肿,心中明白她和王爷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肯定不可能单纯的聊天喝酒。 小邓子领着十个年轻力壮的小厮进来,手里各抬着大箱子进来。 “梨落姑娘,这是王爷赠送给您的金银珠宝,这是礼单,请过目。”他给足安婧语面子,只因她即将要成为主子的女人,真是一件大喜事,主子终于能对一个女子感兴趣了。 安婧语身子斜躺在软榻上,面无表情,双眼放空,并没有伸手去拿那礼单的意思。 言欢见状,立刻笑嘻嘻走过去,伸手去接。“劳烦公公了,我家小主有点累了,请公公见谅。” “嗯。”小邓子神情淡然,看一眼远处无反应的安婧语,他只点头应和,并未再说什么。 言欢拿着礼单仔细查看,“金银首饰各五套,珠宝首饰三套,点翠首饰三套,官窑瓷器三套……” 赏赐之物又多又贵重,足以证明瑞王爷是很重视小主,可他有点不开心,可能是刚才见她一脸不开心吧。 安婧语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脑海里都是钟离华森的俊脸,他说的话,令她讨厌又难过。 做他的女人?做梦吧! 她记得萧翊与他关系还不错,要是萧翊能反对并阻止他就好了,可惜萧翊一个月前来信说要回老家道观,会很长时间不在京都,让她小心行事,照顾好自己。 唉,她竟然会想念他了…… 疯了疯了!她看自己快疯了,想谁不好偏要想他? 找沈大哥才对,他是大将军,还是刚册封的异姓王爷,他应该能对抗钟离华森吧! 见言欢清点完毕,小邓子拍拍手,一位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走进来,黑衣黑鞋,腰间别着一把制作精良的长剑。 “公公这是?”言欢有些不解,莫非这位俊秀男子是新派来的护卫? 小邓子表情严肃,各看了他们一眼。“他叫卫铭,是王爷亲点名派过来保护梨落姑娘,希望你们相处愉快。” 言下之意就是卫铭是王爷的人,万万不能再拒绝,再一次更换护卫了。 “谢谢王爷的好意。”言欢道谢一声,回头看一眼安婧语,发现她已站起身,正向他们走来。 小邓子见完成任务便急着离开,王爷还在马车等着他,领着自家十位小厮匆匆离去。 “卫铭?”安婧语上下打量着陌生男子,约十八岁,打扮很普通,黑衣袍黑靴子,长相俊秀,表情冷酷漠然,眼睛却是透着纯净。 “在下正是卫铭,小主万福。”卫铭朝她行了拱手礼表示尊重,声音清脆好听,如人一样俊秀。 他表面依旧一脸的冷酷,像是没有因她是美若天仙的绝色花魁就乱了分寸。 安婧语忽然笑靥如花,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是钟离华森特意派来,那她就不客气了。 他只敢看她一眼,就心虚地低下头,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心因她怦怦跳动,她的嫣然一笑击中他的心房,从此大乱…… 051唱者入心,听者动情 清晨一大早,安婧语三人简单用过早饭,便到了乐坊,她要准备一首新的歌乐,迎接七日后的重新登台表演。 拿出一份歌词一份乐谱,这是昨晚她重温前世的古风歌曲,费了不少心思写的《千年》歌词和乐谱,男女合唱,她需要文清楼长的协助,以及还需要几位乐师。 抱着吉他一边弹奏一边修改乐谱,她认真努力的样子深深吸引着站在不远处,默默守护她的卫铭,他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了,可眼睛随着心意走,连在她身上下不来。 在他来红楼之前,卫东卫腾两位师兄已经告诫过他,一定要跟她保持安全的距离,不能受她影响,更不能败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要离开红楼哪怕只是出去玩,都不能听之信之。 他们是皇家培养的暗卫,只忠于皇家,服务皇家,哪怕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也只能效忠皇家。 安婧语弹奏几遍旋律,几番修改最终敲定了乐谱,喝了几口言欢递过来的茶水,润润嗓子,开始弹唱:“凉夜晚秋倚门回首 此去几何欲说还休 只念一人共你白首 管他什么前程锦绣 ……” 歌声婉转悦耳,深情却哀而不伤,余音袅袅,让卫铭听者动情,烙在心间。 一曲完毕,房门忽然被打开,传来鼓掌之声。 安婧语抬头见到门口的人是文清楼长,很是开心地起身迎接。“楼长,请进。” “凤吟鸾吹!刚刚你的歌乐让我脑海只想到这个词,真是唱者入心,听者动情。”文清快步走进来,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容,双眸闪着精光。 他最是敬佩有才华的人,与她认识快四个月,一直让他惊艳倾慕。这次要与她合唱歌曲登台表演,很是让他高兴和充满期待。 他随安婧语坐在圆桌旁,还有自己带来的三位年轻的乐师,他们负责古筝、长笛和陶埙的乐器演奏。 安婧语递给文清歌谱乐谱,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那刻皮肤与之接触,敏感又酥酥的。羞得她快速缩回手,低着头,假装无事。 他哑然失笑,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也很夸张,虽然他也觉得很敏感,但想再触碰她的手。 他无奈地摇摇头,挥走不该有的念头,她岂是池中物?自己已不是清白身,哪有女子不计较? “这歌词写得真不错。”文清细细看了歌谱,对她赞不停口,弄得她很是害羞。 那几名乐师纷纷点头赞同,向她投去敬慕的目光。 害她更是羞涩地低着头,言欢知道她的窘迫,给她递去茶杯。“小主多喝水。” 安婧语静静地喝完茶水润润嗓,便拿起吉他。“我再唱一次,有不妥之处望楼长指出。” “凉夜晚秋倚门回首 此去几何欲说还休 ……” 文清深情地看着认真弹唱的安婧语,眼中再无他人。恨不得此刻长存,二人永不分别。 两人忘我地练习歌曲,默契十足…… 清晨的玄真道观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大师兄,我煮了稀粥还有包子。”萧紫开心地来到一房间门口,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稀粥和包子。 她终于学会煮稀粥,大师兄应该会很感动吧!在钟离国女子能为男子下厨是一件让男方骄傲的事,有些女子一辈子都没有一次下厨,甚至都没有给男方烧一壶热水喝。 她敲了三声房门,久久不见萧翊的回应,也没有听到屋里有声响。“平时师兄已经起床在外面练功的,怎么今天没见到?屋里也没声音?” 她再大力地敲了几声,手都弄疼了,等了一盏茶功夫也不见屋里有声响。 “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吗?再不出来,我就硬闯进去了!我数三声,三!二!一!我要进去了,你可别怪我哦!” 她知道他最讨厌不讲礼貌的人,尤其是女子。她可不想被他讨厌,所以这些年一直在他面前保持礼貌的行为举止,可是累坏她了。 当推开房门,她都被屋内干净的床榻吓傻了,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 “大师兄!你以为你逃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放心!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萧紫怒极反笑,目光冰冷如霜。她已经十七岁了,到了成亲的时候,再不找一名正夫二名平夫,朝廷就会强制找人与她婚配。 她特意留正夫位置给他,是爱他敬他,他却对她避如蛇蝎。 可恨! 她好恨他!一次又一次无情地践踏她的尊严。 师兄,这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萧紫恨得咬牙切齿,盯着空无一人的床榻。 将稀粥包子扔在地上,一片狼藉。 “师妹……你没事吧。”萧楚这时跑进来,看到地上脏兮兮,他却只是关心萧紫,上下仔细打量她,见她摇摇头,便放下心。 “大师兄走了,我要去京都找他!” “什么?大师兄他?不可以!师妹你不能离开道观。” 大师兄太过分了!竟然不告而别。而且师妹不能离开道观,否则有性命之忧,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要你管!你走开!”萧紫使出全力推开萧楚,他对她没设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倒在地上。 她没瞧他一眼,直接转身跑走,不顾他扭伤了脚,悲伤地呼喊她回来。 “师妹,回来——快回来!” 萧紫回到自己的闺房,随便收拾出一个包袱,里面没装两件衣服,全是装银子银票,她很是满意,第一次出去找人,也是第一次到外面的世界。 背着包袱,动作矫健地骑上白马,挥起马鞭“啪”的一声打到白马臀部。“驾驾驾——” 刚好在路上与追来的萧楚擦肩而过,场面十分危险。 “师妹——师妹——” 望着白马越跑越远,萧紫的背影消失在尽头。 回想起以前师傅的话,让他保护好师妹,永远留在道观,尤其不能去京都那地方,否则性命堪忧…… 他跛脚忍着痛回到自己房间,快速收拾两三件衣服和一些银两,再写一封信留在桌子上,背着包袱去马棚牵马…… 052娇艳惊人的美人鱼 清晨阳光明媚,莲花池美不胜收,昨夜一场小雨,莲叶随风摇曳,露珠也随着转来转去,粉白色的莲花亭亭玉立,娇艳欲滴。 忽然一阵空灵美妙的歌声飘过,一舟小船在茂密的莲叶中穿梭——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莲叶间 云畔遮远山 ……” 言欢慢慢摇着船桨,小船晃晃悠悠。听见歌声,他微笑着回头看躺在四周铺满莲花和莲蓬中间的安婧语,让他感叹世上真有美得不可方物的人。 她开心地唱着歌谣,拿着一只莲花细细闻着,看着站在她上方的卫铭,不料两人目光相撞,惊得他作贼心虚似地移开脸,两颊绯红,假装看远方的风景,又时不时地回头看她一眼,被她再次捉到,他又如胆小的兔子跑回洞穴。 她真是太美了! 无论他怎么坚持,她总能用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呵呵呵……”被他奇怪又有趣的反应逗笑,她拿着莲花扔在他身上,惹来他再一次的回头,却是瞪她一眼就侧着头漠视她。 她捂嘴偷笑,又往卫铭身上扔了几次莲花,他都没一点反应,像个稻草人似的杵在那。 安婧语决定也不理他,看谁先扛不住。剥着新鲜可口的莲子往嘴里送,吃着喜滋滋。 不过十来下呼吸也不见她再有动作,卫铭心痒痒,忍不住回头只看一眼,却被一抹清凉袭击,他用手挡着眼,但脸上还是沾了不少水珠,浅蓝色衣袍也被打湿。 “小主——” “哈哈哈……”安婧语又往他身上泼水几次,一时玩得疯疯癫癫,他单薄的衣袍湿了一大半,显露健壮的胸膛,隐隐约约可见x感的六块胸肌和人鱼线,看得她唇干口燥。 “小主,住手!”卫铭也感觉到衣袍湿了,也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很是让他羞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子看湿身后的自己。 就在他想要反抗,也往她身上泼水时,她又突然停下来,他感到好奇,抬起头仔细看着她,却发现她嫩黄色的衣裙也湿透,露出x感的曲线,fe g乳翘tu 。 “小主,不可!”一直站在船头看好戏的言欢,万万没预料安婧语下一秒会脱光衣服,只剩前几日她亲手制作的内衣裤,好像叫什么比基尼。 “我会凫水,不用担心。”安婧语调皮地冲他眨眨眼,身上穿着比基尼,简直是天生尤物,让人垂涎三尺,移不开眼。 卫铭被迷得乱了心跳,第一次见到女性的to g体,他从不知道会那么美那么诱人。 冰肌玉骨,娇艳惊人。 他能想到的就是这两个成语,不,还有绝色美人! 扑通一声,水面荡起涟漪,等卫铭回过神时,她已跳进水里,他伸手试着抓住她,却只碰到她的一缕青丝,低头看着手中空落落,令他惆怅万分。 站在船边看着她在水里宛如鱼儿嬉游,真像书中描绘的美人鱼,美丽动人,看得他如醉如痴。 安婧语深呼吸几下,让肺部充满氧气,憋住嘴一头扎进水里,当看到清澈见底的水下世界,鱼儿成群结队,甚至还有小乌龟小虾蟹,让她心情很是愉悦,慢慢游上去,却惊扰鱼儿四处游动。 等肺部氧气快要耗尽,她又迅速游回水面上,一颗脑袋慢慢露出来,小口小口地呼吸,胸脯随之起起伏伏,看得小船上言欢和卫铭两人忘了心跳,忘了眨眼,忘了今夕是何夕。 “嘻嘻嘻……”回头瞧见他们被惊呆的样子,安婧语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慢慢划动双手,向小船游去。 “我一个人玩有些无趣,你们也下来陪我好不好?”她趴在小船边,仰着脑袋,水汪汪的明眸又大又亮,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可我不会凫水。”言欢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她既得意又可怜他,嘴里说着不会凫水,可听着像是很想下水玩,只是很懂事怕麻烦她 “没事,我教你。” “嗯。”言欢开心地快速脱衣裳,只剩一件四角内裤,想到这还是她给自己做的,他羞红脸,站在那扭扭捏捏。 “卫铭,你想下来玩吗?” “不了。”卫铭见她问自己,却心虚地摇摇头,只能一人站在船上,落寞地看着她牵着言欢下水,两人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戏水。 玩了二刻钟,言欢有些累了,便早早上了船穿上衣裳,留安婧语还在水中。 看到她越游越远,竟还藏在莲叶中摘莲花莲蓬,这让卫铭有些担心,摇摆船桨向她划去。 偏偏就要靠近安婧语的时候,突然出现另一舟小船,挡住他们的去路。 卫铭定睛一看,来人吓了他一跳。“参见王爷!” 拦路虎正是摄政王钟离华森,他一脸冷若冰霜,冷冷扫视卫铭和言欢各一眼,却并没有出声指责他们,而是转头看向远处还在摘莲花的安婧语。 察觉到气氛突然**静了,耳边也消失了言欢的叽叽喳喳声,安婧语感到奇怪,转身看见一舟小船朝她驶来,却不是熟悉的身影。 王爷? 天啊!他怎么来了? 惨了惨了! 安婧语忘了整个红楼都是钟离华森管控,她在莲花池凫水那么久,肯定有人看见给他报信了。 看到小船在她自己面前停下,她知道无路可逃,只能先把采摘的莲花莲蓬扔在船上,她也慢慢爬上船,站起身,水哗啦啦流下来,因长时间泡在水里,皮肤更白皙滑嫩。 看得小邓子目瞪口呆,尤其是她那魔鬼般的x感傲人的身材。感觉到主子不善的目光,他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那不是他能肖想的女子。 安婧语低着头看着脚丫子,撅着嘴,明显是在埋怨某人打搅她玩水。 钟离华森亲手给她披上薄毯子,把她搂在怀里。真是拿她没办法,穿成这样等于没穿,那么多男子都看见了,尤其是他来到莲花池的入口,见到很多小厮爬到树上偷看,甚至流口水。 要不是有暗卫给他通风报信,他还不知道她那么大胆,穿成这样下水?嗯,他要不要把那些人的眼睛挖出来? 小邓子把小船摇到岸边,钟离华森把她抱起来,一路抱回追月阁,路程很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言欢和卫铭一言不语地跟在身后,刚停下脚就见王爷用冰冷的目光审视他们。 “言欢,你去打热水给你家小主沐浴。” “诺!” “卫铭,你下去领罚!” “诺!” “不可以!我不同意!为什么要他领罚?”安婧语激烈地挣扎着要下来,钟离华森无奈之下只能把她放到地上,“王爷,这是我的错,是我要下水的。” 言欢察觉不妙,便硬拉着她回房间。 卫铭一直低着头,听见她为自己求情,心中竟涌现一丝甜蜜蜜。 就算背部被打二十棍子,他也心甘情愿。 053那颗有趣的灵魂 等安婧语梳洗打扮出来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一身浅绿色衣裙,未施粉黛,清水出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让在大厅等候多时的钟离华森,见到她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惊艳无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她的美貌还是才华,或者是那颗有趣的灵魂吧! “梨落参见王爷。”她又扮作一副温柔淑女的模样,让他觉得很是惊奇。 “行了,别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之前不是在他面前袒露出真性情的一面了吗?这次温柔似水,难道有所求? “谢王爷。”安婧语依旧细声轻语,小碎步走到他身旁,仰着小脸看着他漂亮的狐狸眼。“王爷,可是留在奴家处用午膳?” 她怕他今天生她的气,万一发情睡了她怎么办?便想快点打发他离开,卫铭为了她还受罚了,她得去看看他关心关心一下。 “既然语儿想要本王留下来,那本王怎可辜负?便随了语儿的心意。”他勾唇邪魅一笑,早就看出她的意思,不就想赶他快点离开吗?他偏不如她所愿。 安婧语“呵呵”笑两声,不再说话。他抱她入怀,坐在罗汉床上,仔细审阅她的眉眼鼻唇,最后强势吻上去,尽情品尝她的美味…… “嗯……”他的吻热烈又霸道,疯狂占领她的一切,没有空余的缝隙。 终于结束热情又漫长的亲吻,安婧语拉着钟离华森去伙房做菜,她以为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必定讨厌脏乱又有味道的伙房,然后生气离开,完美! “王爷可想吃些什么?有新鲜的莲花莲蓬荷叶,不如做莲花宴?” “甚好!本王也觉得食材新鲜做出的菜肴更鲜美!”他三年前在南方沿海地区生活了五年,对那地方追求食材新鲜和原汁原味,他表示赞同,也很喜欢。 “……”安婧语无语望天,想问问老天爷怎么都喜欢派这几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给她,再玩下去,输家绝对是她。 言欢得吩咐先去伙房清退所有人,再取来干净的围裙,恰好安婧语和钟离华森一起来到伙房,他给他们系上围裙。 她把莲花一片片掰下来,放进清水中清洗,她准备做一道油炸莲花。 钟离华森坐在那剥着莲子,这活还是有一点儿难度的,可他以前也吃过不少苦,照顾自己也是轻而易举,没有压力没有抱怨。 瞧见他那么认真剥莲子,手还那么巧,不禁让她瞠目结舌,让她想起前世流行的那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努力。” 被她看了许久,他还以为是她想吃莲子,便拿了一颗塞到她嘴里。这突如其来的秀恩爱,吓了她一小跳,眨着大眼睛一脸呆萌地看着他,细细品尝那颗莲子,嗯,好甜。 安婧语亲自剥了一颗莲子,羞红脸,小心翼翼又别扭地递到他唇边。对她来说,感情是双方互相努力,齐心协作,你对我七分好,我便对你八分好,剩下两分爱自己。你若我无爱无情还伤害我,我便双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钟离华森被她的行为举止逗笑,又有些感动,因为他对她心意有了回应。 张开嘴,吃下她的莲子,微甜又带着一丝丝苦,正如男女之间的感情。 两人一起合作煮了四菜一汤,还算默契,只花了半个时辰,在无人打扰似夫妻一般融洽地共进午餐。 钟离华森离开追月阁前,脸上笑容一直没离开过,哪怕回到王府也是痴痴的笑容,吓到不少奴仆,都惊叹连连。 安婧语叫来言欢一起去看望卫铭,当看到他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昏昏欲睡,背部满是伤痕,让她很难过和内疚,都是因为自己一时贪玩害了他。 “小主……”卫铭睁开眼,见来人是安婧语,有些紧张和难堪,现在自己狼狈不堪,怕她见了不喜,便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他皱眉头。 “别乱动,躺着。”她坐在床边,双手轻轻按在他半腰间,想到那棍子打在肩膀两侧,背部上半部分都红到破皮出血了,一定很疼吧! 被她滑嫩的柔荑抚摸,竟让他十分舒服和安心。 “言欢,药。”这是之前她当上花魁后,朝廷赏下来的外伤灵药,一抹就止血,两天伤口愈合。 “小主,我来吧。”言欢拿着药没有立刻给她,他不想她亲自给卫铭上药,虽然钟离国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男尊女卑,男女授受不亲。 但女子总是要吃亏的,而男方永远是得益的。 安婧语朝他伸手,神情严肃看着他,一副“你不给我,我就跟死磕到底,谁怕谁”。 真是拿她没办法,言欢投降了。 “小主,不用劳烦您了,我自己也可以上药。”卫铭感觉到言欢不善的目光,只能推脱她的好意和关心。他一脸的希望破灭只剩绝望,被她捕捉到,内心有些得意。 “你受罚也是被我连累,我自然要负责到底,你不用感到为难。” “谢谢小主。” 卫铭和前两位护卫不同,他单纯内向又心软懂事,在感情和爱爱方面都是新手一枚,没有丰富成熟的经验,被她甩几个媚眼,言语调戏,就能吸引到他全部的目光,让他内心蠢蠢欲动,春心荡漾。 而卫东卫腾两人都已二十出头,早就尝过了女子的滋味,经验丰富,人又成熟,对她不是很感兴趣,受到的诱惑就比较少,很难收买人心。 她用干净的银簪子挑着黑绿色的药膏,慢慢轻轻地抹在卫铭的背部伤口处,动作温柔又仔细,让他没有一丝痛苦,还很凉爽舒服。 他趴在床上,侧着头望着她美丽无死角的侧脸,越看越欢喜,嘴角上扬,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傻气,慢慢地合上眼睛,终于睡着了。 安婧语敷药结束就见到卫铭睡着了,温柔地帮他缠上纱布,防止有脏东西沾到伤口上,引发感染就不好了,为他盖上薄薄的丝绸被子,便和言欢一起离开。 京都城门外—— “吁——”白衣少年牵住绳子,奔跑中的黑马缓缓停下来。隔着纱帽,他望着京都城门,内心涌现更多的思念。 都四十天了,与她分别这么久,甚是想念。 萧翊想摘下纱帽,又想起师妹萧紫一直追在他后面,他不能直接回府邸,嗯,他决定去某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语儿,等我—— 054学着适应和接受 华灯初上,京都的夜生活才正式拉开帷幕—— 阔别一月又重新登台表演,安婧语没有前段时间的厌恶和消极情绪,今晚反而更精神更高兴,她要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没有什么可以击倒她。 女楼大堂虽灯光幽暗,但可见座无虚席,众多客人听闻今夜梨落姑娘重新登台,二十两的门票丝毫不心疼地掏出来,只为再见一眼她。 台上三名乐师奏响《千年》优美古典的旋律,安婧语和文清牵着手从后台走到舞台上,皆是一身白衣飘飘,他先开口唱男声部分:“凉夜晚秋倚门回首, 此去几何欲说还休, 只念一人共你白首, 管他什么前程锦绣。” 舞台设计独特,具有扩音效果,虽然比不上前世寻常见的话筒,但也算过得去。 安婧语坐在凳子上,用吉他弹奏一部分旋律,红唇微启:“不羡神仙, 一年只一天, 只恨人间不够千年, 云雨未销恩怨未报余情未了。” 观众席异常的安静,每个人屏住呼吸,认真倾听,如醉如痴。 两人深情对望,默契合唱:“爱千年缠绕。” “你是前世未止的心跳,你是来生胸前的记号……”唱到高c部分,此刻情至深处的她,泪眼婆娑,悄悄落下一滴泪。 却被他看见,伸出手替她轻轻抹掉。她破涕而笑,美得让他迷了眼。 这一刻彼此脑海出现一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快得他们都没看清,却有一颗种子落在心房,扎根发芽…… 两人合唱“未见分晓, 怎么把你忘掉, 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将千年换明朝。” 曲终,两人完美又精彩的表演收获一大票观众和热情的掌声欢呼声,有些还激动得落泪。 (作者捂脸哭泣:别怪我这段写得那么长,歌词还那多,首先《千年》很好听,听一次哭一次,第二是文清的结局很悲惨,不!也许对他来说是报恩,是历劫。) 文清先离场,与他擦肩而过的红莲匆匆上台。“多谢各位公子的捧场,今晚是我家梨落姑娘阔别一月的首次登台,能这么成功也是托大家的福,为了感谢大家,今晚的茶水点心一律免费。” “啪啪啪——” “姑姑真豪气!” “那我们可要敞开肚皮大吃四方!” 观众席一片嬉闹沸腾,这红楼的点心零食可是一个活字招牌,外面可是有钱都买不到。 安婧语随着红莲一起来到观众席,增加了几盏琉璃灯,光线明亮后她才看清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沈历风和尉迟澈两人。 她朝他们嫣然一笑,有十日未见,甚是想念。 “今晚哪位公子想跟梨落姑娘把酒言欢。”红莲得体大方地笑着,一一扫视每个客人。 “阿南,给钱。”沈历风站起身,急忙叫来自家小厮阿南,不想让尉迟澈抢先付银子,虽然他没有阿澈银钱多,但也可以花上一段时间。 看到阿南很快就付了银子,尉迟澈有些失望,早知道他也带小厮过来。阿风以为付了银子,他就不能跟着吗? “语儿……”沈历风来到安婧语面前,深情款款望着她。十日不见,他想她想得日不能寐夜不能寝。不顾周围的客人,他牵起她的柔荑。 阿南走过来,拿给他一个盒子,取出一条珍珠项链,六厘米大小,圆润有光泽,三层设计,还有十几颗红宝石点缀。 “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希望你喜欢。”他亲自给她戴上,要让所有人看见,她是多么爱她重视她,其他人不要再打她主意,就算要他花光所有银两,也在所不惜。 这是他花了十天去皇宫找师傅学习的,一来是缓解自己相思苦,二来是给她一个惊喜,制造多一些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今生能遇到一个红颜知己,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哪怕不能和她修成正果,不能恩爱白头。 见到好友送礼物献殷勤,尉迟澈拿起桌上很大很长的礼盒,快速走到安婧语身旁。“语儿,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快打开看看。” 安婧语有些意外和好奇,这钟离国男子都喜欢送礼物吗?不错,挺会哄女孩子,没有女子会不喜欢男子送的礼物,尤其也是自己喜欢的人。 “谢谢你。”她回以微笑,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粉色珍珠云肩,数量有六七百颗,且个头有四厘米,圆润有光泽,没有一点瑕疵。 这珍珠云肩实在是太美了,她最喜欢珍珠饰品。 “你喜欢就好。”他知道她喜欢珍珠饰品,便投其所好,这件珍珠云肩用六百颗上品珍珠制作而成,造型独特又漂亮,重达三斤多,价值不菲。不比沈历风送的珍珠项链差,各有特色。 “我帮你戴上吧。”尉迟澈取出珍珠云肩,一瞬间闪瞎众人的眼睛,纷纷惊叹连连。 “尉迟公子真是财大气粗!” “今晚尉迟公子出如此大手笔,定能一夺美人芳心。” …… “她是谁?”英俊男子站在二楼某房间窗口前,鹰眸精光锐利,盯着一楼大堂正发生的事和人。 云裳闻言走过来,望了一眼大堂的情况,刚好见到尉迟澈亲自给安婧语戴上珍珠云肩,羡煞旁人。 “那是今年的花魁梨落。” “那为何我从未见过她?”男子不解,他这段时间也来了红楼不少于五次,可每回都没见过花魁,更没听说。 云裳冷笑一声:“她身子不爽便修养了一个月,今晚才重新登台。” “哦,原来如此。”男子还是不解,生何病修养一个月?她面子真大,钟离华森何时给过别人这么大的面子? “听说前几日瑞王爷突然到访追月阁,待了两个时辰才离开。”云裳似是无意地调侃而已,男子却是听了进去,眼珠子骨碌转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妖治而危险的笑…… 三楼雅间—— 白衣飘飘的安婧语翩翩起舞,仙气十足,宛如仙子下凡,那珍珠云肩也跟着摇曳,粉色衬得她娇艳欲滴。 看得坐在罗汉床上喝酒的尉迟澈迷了眼,春心荡漾。突然冲上去抱住她,亲她一口:“你这个小妖精。” “哈哈哈……”被人夸作小妖精,安婧语开心得笑不拢嘴。“那我这个小妖精可有勾走了公子的心?” “可只是勾走而已?这只小狐狸还住进了我的心房,赖着不肯走。”他的唇从她额头一路吻下去直到唇边,小鹿乱撞,心情激动紧张,虽不是第一次与她亲吻,但他还是满怀期待。 见他迟迟不亲下去,她反而郁闷死了,这钟离国男子都好羞涩。 “我喜欢你。”她第一次跟他说喜欢。 “真的?”尉迟澈被震惊得一愣一愣,他一直以为她只把他当客人,对沈历风才是真心喜欢。 “比珍珠还真!我不会随便就对人说喜欢,一旦说了就是一辈子。”一个貌似潘安,儒雅多金的男子,谁不喜欢,还对自己那么好。 她紧紧抱着尉迟澈,主动送上热吻,尽管沈历风在不远处看着,她要学着适应和接受,而他也要学习。 055萧翊入住追月阁 当安婧语踏进追月阁大厅时,站在身后的卫铭突然冲到她前面,还拔剑对向闺房。 “来者何人!再不出来!休怪卫某不客气!” 她冷静又好奇,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般行为,可言欢不解:“他发神经。” 明明屋内干净整齐,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就算卫铭是练武之人,有着常人没有灵敏五感,也不可能这么远距离就知道有外人待在里面啊。 大约过去一弹指(五秒钟)也不见里面有动静,卫铭用剑锋挑起珠帘,里面传来声响,人影浮动。 “怎么我离开一段时间就不认识我了?”走出一位白衣翩翩的年轻男子,模样普通,一副自来熟的口气。 “我认识你吗?”安婧语却一脸懵逼,瞧此人清瘦的身影,以及让人耳朵怀孕动听的声音是有点熟悉,可那张脸太普通了。 “哦,我忘了。”男子侧着脸,慢慢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惊艳众人俊俏的脸,配着清冷傲人的气质。 “哦,原来真是你。国师大人又深夜来访是所为何事?”还戴什么人皮面具?呃,听起来好恐怖。 安婧语忽然觉得后背凉凉的,忍不住身子抖了抖。 听见她客气又疏离的口气,萧翊心里有些难受,本就有些忧郁气质的双眸更染上忧伤。“语儿……” 他带着亲昵又撒娇的声音,好听极了,却令她毛骨悚然。 他是要闹哪样?才四十几天不见,一回来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国师大人,有话请快说,我累了,要休息。”现在都子时(晚上十一点)了,她累得眼睛快睁不开,只想躺在铺有软软的蚕丝被子上,一觉天亮。 “我……”萧翊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忘了之前练了很久的话,本想她会对自己很热情,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 卫铭见是她认识的人,又从萧翊身上没有感觉到杀意,便利剑入鞘,站在她身侧。 言欢出去一趟很快又回来,端来一盆温水和毛巾。 安婧语见萧翊支支吾吾,顿时觉得烦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匆匆坐到梳妆台前,左右手开工拔下头上的簪子饰品。 “小主,我来吧。”见她生闷气,竟拿头发发泄,言欢心疼地抓住她双手。 等她卸了妆,头发又梳顺,也未见萧翊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像个雕塑。 “萧翊!”她怒吼他一声,她要泡脚,他还站在那看着,就算她的灵魂是21世纪的新兴女性,被一个男子看着也会不好意思。 “嗯?”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一脸呆萌地看着她。“语儿……” “停!”见他靠过来,她立马叫停他。“你干嘛叫我语儿?这名是随便叫的吗?” 那是非常亲的人才可以叫,反正她不喜欢他这样叫自己。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疏离态度,令他很是难过,要是换在以前或许没太大的感觉,但现在他已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就万万无法接受。 书上说的两情相悦?真让人羡慕,何时让他体会这种快乐? “我要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见她神色疲惫,他也不敢再打扰,来日方长,只要留在她这里,总会日久生情的。 “你说什么?你疯了不成!”她同意又如何?才不想和他朝夕相对。 况且这红楼是钟离华森的地盘,萧翊若想留在追月阁,还不是得得到他的同意,可是,他会同意吗? 孤男寡女同一间屋子生活,想一想都不可能同意,除非那是个傻子。 “我是真有事需要藏在你这里。” “不是我同意就可以,瑞王爷不会同意的,要不你去找他?” 最好他俩打起来,就不会来她这里找她麻烦了。 瑞王爷? “那更好了,我跟他那么熟,他肯定会同意的。”萧翊很天真,他还不知道安婧语和钟离华森之间发生的事,他下午刚回京都,晚上就奔她这边来,包袱都带来了。 安婧语泡着脚,舒服地抿嘴笑吟吟,听到他的话,觉得挺有意思的。“你们很熟?是朋友吗?” “我经常去他那玩,不算吗?”算起来,他还只有华森这么一个朋友。 她陷入沉思,若是…… “好吧!我同意你住下来。”哼哼!等明早卫铭就会把消息传进钟离华森耳里,看他们吵不吵起来。 “真的?”萧翊开心地以为是她同意是接受了自己,正要张开手过去拥抱他,这是他回来时一直想做的事。 言欢赶紧挡在他前面,蹲下身,拿着干毛巾给安婧语擦脚。“国师大人,夜深了,请您去隔壁房间休息。” 被碰了一鼻子灰,萧翊无可奈何地拿着包袱离开,走之前还用哀怨的眼神看她一眼,弄得她又是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搞什么鬼?他是不是中邪了? 老是用那种痴男怨女的眼神看她,弄得她很是不自在。 那个高岭之花的萧翊去哪了? 那个仙风道骨的国师大人去哪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语儿,这灌汤包好吃,我给你吹凉了。”餐桌前,萧翊献殷勤地给安婧语夹了一大碗早点。 言欢站在她身旁,只能对萧翊的行为翻白眼。 “你吃吧!我吃不下了。”他突然对她宠爱有加令她一时接受不了,宠爱?什么—— 她离开凳子,就要走出去时。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忍不住抖了抖。 “语儿,你着凉了吗?怎么老是身子发抖?”他心急地跑过来,一把抱着她。他还没感觉出她的异常是因为他的行为举止,而他第一次有了心爱的人,又不懂得如何得她的芳心。 卫铭这时进来,见她难受地被萧翊抱着,立刻冲上去分开他们。“王爷今日上早朝了,恐怕要晚点才知道。” “没事,你饿了吧!快去吃早点。”她忽然觉得有些累,周旋在众多男子身边,还要考虑他们的感受。 看言欢扶她回了房休息,萧翊也难过地离开餐厅。 中午时分,言欢在餐厅摆饭,安婧语一脚踏进来,一脸的烦躁。身后跟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萧翊,手里拿着一束鲜花。 “我知道你喜欢鲜花,你瞧,放在餐桌上多好看。”他把鲜花插进花瓶里,放在餐桌中间,的确多了几分格调。 “嗯嗯嗯……”她只能点头微笑,什么话也不想跟他说,虽然他没有跟自己表白,但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爱慕之心,可她不能接受。 “萧翊——”响起一声怒吼,直呼其名是对对方极其不礼貌的事,萧翊有些生气,尤其是这个声音的主人竟是他。 钟离华森冲进来,一脸怒火。语儿可是他认定的妻主,且只能是他一人的妻主,作为好朋友的萧弟怎么可以入住追月阁?他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入住追月阁,就算萧弟说和她只是朋友,绝没有男女之情也不行。 “钟离,你!”真是不知道他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萧翊走出来,两人面对面,皆从各自眼中瞧见了愤怒之火和占有欲。 056三个男人一台戏 见到他们水火不容,一副快要干起来之势,安婧语想笑不敢笑,一直强忍着,一脸严肃装作与我无关。心中却是暗暗得意,爽得快要飞起来了。 “你不能住在这,我爱上了她,只认她一个妻主,她也只能有我一个正夫。” 钟离华森的话震得萧翊如五雷轰顶,呆若木瓜。他爱上她就算了,一辈子一个妻主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大不了给他一个平夫位置,可为什么他当正夫?还只能有他一个丈夫? 萧翊不明白自己才离开四十来天,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我不同意!她的正夫只能是我,你只能是平夫!” “你不是说你和她只是朋友的吗?”钟离华森眉头紧锁,实在是接受不了,他乃堂堂一个摄政王,找一个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妻主也不行吗?还委屈到只能做平夫。太欺负人了! “那是我当时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萧翊有些心虚,越说越小声,因为他以前自称自己是不会找妻主成亲生子,宁愿一辈子打光棍,现在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 安婧语津津有味地看一场好戏,菜都忘了夹,一直吃着白米饭,还笑得傻兮兮。 钟离华森瞧见她傻乎乎的样子,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一下子没忍不住笑出了声。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被萧翊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才收起笑容,站直身体。 萧翊气得要死,他刚酝酿好的情绪被他们破坏,他再回头狠狠瞪着她。 就知道她心思不单纯,原来她早知道,是想打着让他们吵起来打起来的目的。 “我们出去说清楚。” “嗯。” 见他们没有打起来,反而友好出去谈话,安婧语十分失望,只能埋头吃饭。 才一刻钟时间,两人又返回来,各自坐在她身旁,像夹心饼干,把她紧紧夹着,对着她他们还笑得阴森森,吓得她战战兢兢。 他们这是要闹哪样?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哦。”她咧开嘴笑得很勉强,猛地站起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却没站稳又被拉下去,两人各扯着她的一只手臂,目光炯炯盯着她,好像她是小红帽,而他们是?大灰狼? “言欢……”救我—— 她发出求救,可怜巴巴看着言欢,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钟离华森派去伙房换些热菜,他哪敢不从,只能牺牲小主了。 他俩是要闹哪样哦? 非但没有吵起来打起来,还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安婧语苦着一张脸,静静地埋头吃饭,倏然碗里多了一块红烧肉和一块鸡肉,吓得她抬起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两双筷子的主人。 “你喜欢吃鸡肉,多吃一点,怎么只顾着吃米饭?”钟离华森冲她温柔一笑,又得意地斜看一眼萧翊,嘲笑他竟不知她喜欢吃鸡肉而不喜欢红烧肉,这局他输了。 萧翊垂下眼帘,悄悄地把筷子收回来,顺带那块红烧肉。他对她了解太少了,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唉,也不知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讨厌自己啊? “语儿,多吃点。”钟离华森继续给她夹菜,他正得意又开心,才不管萧翊多难受。反正他只能当正夫,凭他的地位和实力,谁敢抢他的位置?不要命了! 刚才他们交谈了一刻钟,萧弟说语儿是天女,正夫必须是萧翊什么的,对此他是半信半疑。 安婧语偷偷脱掉右脚的绣花鞋,用脚尖一点一点地触碰萧翊的小腿,见他没拒绝,她一路摸上去,用脚尖又是蹭又是划,搞得他紧张刺激,又酥又麻。 见他开心起来,她立马收回脚,一脸的假正经,生怕坐在身旁的钟离华森看出端倪。 她是故意勾/引他,为的就是让他提起精神跟钟离华森对抗,就不信她使出一身媚术,还不能搞到他俩反目成仇? 一场三人午餐还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也不知萧翊弄了什么办法,竟让钟离华森同意了让他入住追月阁。 安婧语想都不想到他们的脑回路是怎样造的,还说什么心悦她?放屁!她才不信! 多了一个萧翊,追月阁是再也清静不了了,安婧语清晨锻炼他跟着,早上去乐坊练舞也跟着,下午练字也跟着,晚上登台表演也跟着,除了睡觉和洗澡入恭房没跟着,其他时候就是个跟屁虫。 气得她想发火却没理由,因为他还是蛮温柔,蛮会照顾她的,差不多能代替了言欢,所以气得言欢用眼刀子一直挥向他,偏偏他脸皮如牛皮厚,不!是鳄鱼皮。 重新登台的第三天晚上,安婧语表演结束,又在观众席见到沈历风和尉迟澈,竟然还有穆子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来红楼。 “小主。”他羞红脸,站起身对着她哈腰。 “嗯,你也跟来吧。”安婧语知道他一定是有事来找她,就算不是为了正经事,一个成年的单身男子来这里消费也是正常的。 尉迟澈先付了五百两,便急匆匆拉着她上三楼雅间,沈历风和穆子承随后,最后面的还有言欢和卫铭。 “你怎么也在这?”见到屋内还有萧翊,尉迟澈十分惊讶,不近女色的国师大人竟然也会来红楼?还是直接在雅间喝茶?他怎么没听到消息?难道? “你能来,怎么我就不能来?”萧翊蹙眉,心里很是不爽,他不仅今晚要来,以后每晚都要监视他们。 以前都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三个男人一台戏。 安婧语无语地望着天花板,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求老天爷送自己一本御男手册。 言欢端来酒水点心摆在桌上,担忧地看她一眼,便站在角落候着。 “子承,你快坐。”她不理睬萧紫和尉迟澈的明争暗夺,让穆子承坐在第二张罗汉床上。“沈大哥,这杯酒我敬你。” 谢谢他这段时间一直护着她,才有她还算风平浪静的日子,没有其他客人恶意的骚扰。 沈历风没有说话,一口气喝光酒杯中的美酒。 她又帮他倒满酒杯,另倒满一杯酒递给穆子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子承,这杯我敬你。” 感谢他们的付出,她一定铭刻在心,决不辜负! “小主……我,这是子承该做的,是子承心甘情愿替你做事。”穆子承两颊绯红,小鹿乱撞,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眼帘,一口气喝光她敬他的酒。 之后两人聊起“悦己”胭脂铺的生意,各自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建议,相谈甚欢,气氛融洽。 气得坐隔壁罗汉床的萧翊和尉迟澈只能埋头喝闷酒,心情烦躁。 057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一轮弯月悬挂空中,亭中一男一女耳鬓厮磨,你侬我侬。 “语儿,今晚你好热情。”萧翊享受着安婧语喂他吃切好的桃肉,抱着她坐在以及大腿上,忍不住亲她一口。 她双手搂着他脖子,轻轻摇晃。“萧郎不喜欢?” 她嘟着嘴,皱着眉头,一脸写着“我不开心,你要哄哄我”。 “怎么会?语儿怎样我都喜欢。”他说的是事实,百变的她神秘感十足,一会可爱纯真一会性/感妖娆,一会温柔似水一会又撒泼闹脾气。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情话,何况是钟情于自己的大美男,她心里甜蜜蜜,难得地露出娇羞的笑容。 瞧她笑得开心,又小鸟依人地窝在他怀里,气氛暧昧极了,他见时机成熟,低着头,慢慢靠近,四目相对,唇贴唇,浅吻到热吻,激情澎湃。 她闭着双眸,放下所有的心思去享受,这朵高岭之花不照样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站在不远处守候的卫铭瞧见心爱之人和别的男子激情拥吻,心中难过又有些嫉妒,他也想尝尝属于她的味道。 不!不行! 卫铭被突然出现的念头吓坏了,与她认识才半个月而已,自己的心已经被她占据,甚至被她操控着。 他慌张转过身,宁愿背对着他们,也不想再见到他们浓情蜜意。 于是一大早他飞鸽传书给钟离华森,在信中写了萧翊昨晚对小主做了很过分很过分的事。 果然不出半时辰,钟离华森火速赶来,把正在吃早点的萧翊拉了出去。 “哎!你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别废话!跟我出来!” 萧翊反应不及时,差点被钟离华森拉倒,一路被拉到门口才反应过来。 惊得安婧语目瞪口呆,模样很是可爱,萌得钟离华森差点忘了正事,回过神来,赶紧拉走萧翊。 “哈哈哈……”她捧腹大笑,计划终于成功了。谁叫他们这几日这么相安无事,她就弄点事情给他们做做噜。 “小主,你还在笑,他们都打起来了。”言欢跑出去看了一下,又火急火燎跑回来。见她这么开心,实在是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没事,他们舍不得死。”她瞬间收起笑容,回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身后的卫铭。 被她探究的眼神吓了一小跳,卫铭慌张地低下头。 不过一刻钟,两人又一起返回来,脸上都挂了彩。 “语儿,他打我,还往脸上打。”嘴角被打红肿的钟离华森先发制人,坐在安婧语身旁,委屈地盯着她。 左眼被打青的萧翊气得差点跳起来,右手发抖地指着钟离华森。“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打我的!说好不打脸的,你还往我脸上打。” 认识钟离一年多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另一面,怪不得是叱咤风云的摄政王,论阴谋阳谋谁敢排他前面? “别理他!语儿,我这里疼,你帮我揉揉。”钟离华森直接忽略萧翊,牵起安婧语的手。 她没想到他们真打起来了,还专往脸上揍。 “哎呦!一定很疼吧。我看看……” “语儿,我眼疼,你帮我吹吹。”萧翊也照着钟离华森样子撒娇,他亏就亏在嘴笨,放不下身段,不会撒娇卖惨。 两个大美人在自己面前撒娇卖萌,她都不知道选哪个,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三人用过早点后,萧翊收拾包袱跟钟离华森一起回瑞王府,反正是躲萧紫,在哪都一样,何况瑞王爷守卫森严,苍蝇都得不进去。 他们走后,安婧语一身轻松,躺在树下的贵妃椅上,懒洋洋晒阳光浴。昨日来了葵水,终于可以休息几天了。 卫铭站在三米远处,痴痴地望着她,眼中只有她,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忠心职守。 言欢端着姜糖水和点心路过,瞧见他花痴模样,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各个都肖想小主,也不看看有没有资格。 “小主,在想什么了?”来到她身旁,言欢见到她眯着眼傻笑。 “我在想大海有多大,天空有多高,鱼儿畅游,鸟儿翱翔,那一定很美。”脑海出现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的天空,鱼儿时而在水里游,时而跃出水面,真美! 她幻想着自己若是鱼儿就好了,大海便是她的地盘,任她闯,任她闹。 “我都还没见过大海,不知道是啥样。”言欢有些失落,在他家出事前自己不过十岁出头的,家境虽富贵,但他除了每日去学堂学习,还真没去过南方的海边玩。 “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大海!”安婧语睁开眼睛,那清澈明亮的双眸仿佛是把日月星辰装了进去,美得耀眼夺目,一时竟闪了他的眼,木纳地回应:“嗯……” “好几日不见安越了,他有事缠身吗?”之前他都很频繁来追月阁找她玩,这几天她顾着萧翊,都没注意到他。 言欢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我也觉得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安小爷没送来什么消息,要不我去问问?” “算了,今天有时间,去一趟他那里吧。你备些点心零食什么的,其他的应该都不缺。” “嗯,好的。” 言欢回去准备东西,安婧语又躺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地喝着姜糖水,还是言欢会疼人。来葵水身子多少都有些不舒服,幸好红楼的规定还算人性化。 (作者阴恻恻地笑:你是在反讽前世的公司工厂没有姨妈假期吗?) “卫铭,你过来。”忽然想起一事,她把卫铭喊来。 “小主。”他有些紧张,眼睛不知放哪看,一时看她一眼,一时又垂下眼帘看鞋子。 “你好像很怕我?”最近几天都离她远远的,也不敢正视她眼睛。她抬起纤纤素手,等待他扶着,偏偏他不懂。 他左右摇头,极力否决她的话。“小主,我……” 见他不扶自己,气得她扯住他的衣角,使劲拉下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 “没有,小主,真没有……” 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偏偏被她紧紧抱着。越是挣扎越是牢固,没试几次便放弃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大力气。 “那为什么连我的手都不敢牵?卫铭,你喜欢我不?若是喜欢,便亲我!过了这次没有下一次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她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陷入陶醉中。这几日萧翊在他身边,他一直压抑自己的情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这次…… “嗯……卫铭喜欢小主!”他酝酿一会才勇敢说出表白,冲她点点头,羞涩一笑。 她开心地搂着他脖子,送上红唇。卫铭虽没有萧翊和钟离华森的惊人美貌,五官还算俊俏,气质透着淡淡的忧伤,笑起来却是阳光明媚,如冬日的暖阳。 058这些你都可以否定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空气都弥漫着荷尔蒙。 卫铭耳灵,要不是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他还真不想放开她。虽然吻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但他还是觉得不过瘾,实在是她太美味了。 他像个小媳妇似的哀怨地看她一眼,便站起身,不慌不忙地整理衣服。 “乖……以后有时间一定好好补偿你。” 她邪魅一笑,故意眨着眼睛冲他放电,迷得他两颊绯红,害羞地转过身背着她。 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滋味,让他恋恋不忘。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男欢女爱,可是他的心越来越不听话了…… 言欢左手提着点心盒子,右手拿着一个装满水果的果篮子,见到卫铭离小主这么近,弄得他心里不舒服,她身边男子越来越多了,他除了不讨厌瑞王爷和文清楼长,连安越也不喜欢。 “小主,可要坐轿子?” “不了,我想走一走。”红楼有很多地方她都没去过,趁此次机会到处走走。 三人一路慢悠悠走到安越的住所,瞧见他房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我是言欢,安小爷,我家小主来看你了。”等言欢再敲了三下房门,也不见屋里有动静。 他推门进去,屋里一片狼藉和酒气熏天,衣服乱扔外,满地都是空酒瓶子。 安婧语随后进来,瞧见屋内的情况,吓得她脸都白了。 “安越!你在哪?安越——” 扫视四周也不见安越的身影,吓得她心慌慌,脸如白灰。她跑到内间,才看到他躺在床上睡得死沉死沉,浑身酒臭味,衣服又脏又乱,且都馊了。 他怎么喝那么多酒?十四岁都不到,就学成年人喝酒?是不是嫌命长? “安越,醒醒!快醒醒。”她摇晃几下他的身体,等了一会也不见他醒来。 “言欢,你去弄碗醒酒汤来。”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嗯……”说不担心是假的,未成年饮用那么多酒,肯定对身体有损伤,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是突然而来的兴趣? 还是借酒消愁? 还是有人故意带坏他? 言欢望一眼面容憔悴,深度昏睡的安越,便离开去伙房煮醒酒汤。 安婧语去衣柜取来干净的衣裳,让卫铭给安越换上,她避嫌去了外间收拾满地的脏衣服和空酒瓶子。 实在是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有什么事值得他日夜买醉?喝得烂醉如泥? 过了一会言欢端来一盆温水,她收起心思,拧干帕子又轻又柔地擦拭安越的脸庞,望着这张昔日有些婴儿肥,却俊俏帅气的脸庞,不过八九日未见,如今变得憔悴不堪,没了婴儿肥,露出尖尖的下巴,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让她心疼难受。 尽管她的灵魂不是他的亲姐姐,可与他认识也快有五个月了,自己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最让她难过的是他宁愿买醉也不找她倾诉。 帮他擦干净脸庞,又把双手擦干净,弄得言欢很嫉妒,有这么一位好姐姐真是幸福。 “嗯……”熟睡的人儿眉头拧成川字,痛苦地呻/吟:“不要!她不是……” 安婧语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安越,你醒醒……” 许是她温柔的声音抚顺了他难过的眉头,让他安静下来,她满怀期待他睁开眼看自己,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 “安越……”她轻声呼喊,不敢相信刚才见到的,是她眼花了吗? 安越神情冷漠,不言一语,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发现被她牵着手,不顾她的感受,立刻抽离出来。 “我现在不想见人,麻烦你们出去。” “安越?”这一刻的他,好陌生,眼神冷得她痛入心扉,为什么几天未见他就变了一个人? 气氛尴尬又诡异,言欢疑惑不解,几天前两姐弟感情还很好,就几天没见面而已,就变了一个样,实在是弄不明白。 “你们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们。”安婧语让言欢和卫铭先离开,她不能出去,哪怕安越最不想见到的是她自己。 有什么事两人一定要当面说清楚,她不想今日一离开,与他再也回不到从前。 “你不能拒绝我留下来,起码我要等你喝下醒酒汤。”见安越神情不悦,一副“我不开心,你快滚”。 她厚着脸皮扶他坐起来,没有拒绝,却不肯正眼看她。 卫铭先离开,言欢给她一碗醒酒汤,担心地看她一眼,得到她点头回应,便惴惴不安地出去等候。 房间只剩安婧语和安越两人,温度忽然冷了好几度,谁也没主动开口说话。 她左手端着海碗,用银汤匙轻轻搅拌。“等我喂完我就离开,绝不脏了你的眼。” 汤匙递到他嘴边,也不见他张开嘴,沉默地一直看着她,只是眼神透着麻木与冰冷。 “我承认这段时间有点忙,没顾上你,这是姐姐的错,以后绝不再犯。” “呵!”他冷笑一声,从她手上抢走海碗,一口气喝光,随意扔在地上,咣当一声碎成两瓣,吓了她一跳。 “这就是你与她的不同,她眼中只有自己,不会把我当弟弟,更不会关心我!” 她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她”是谁,心跳漏了一拍,一刹间脸色煞白,她侧着脸不敢与他对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越抿嘴一笑,身子倾前靠近她,见她不敢看自己,他起了玩心,一把扯着她胸口的衣服,强行拉到他面前。 “她不擅诗词歌赋,只会整日睡整日玩乐。她连伙房在哪都不知道,分不清细盐和白糖,更不会洗手作羹汤。” 他逼着她四目相对,彼此的瞳孔映射着对方的面孔,她的紧张和心虚,他的冷酷和讥笑。 “我知道我失去了记忆,你一定很不开心,从前的我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在红楼身不由己,以前不会的现在要学会,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我日夜学习,就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以后优越的生活。” 她不能承认真实身份,绝不能! 万一他只是试探的怎么办? 就算他真确定了她的真实来历,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这些你都可以否定,那不会凫水的她从不靠近有水的地方,更不会跳进去像条金鱼游得那么美那么好!” 他真傻,从她下湖凫水都过去十来天,几天前才想起从前的那个脸上有肉瘤的安婧语不会凫水,更是害怕有水的地方。 因为当年只有五岁的他欺负七岁瘦小的她,一时贪玩推她掉进湖泊,险些丧命,幸好有路过的奴仆救了她,后来他被爹娘责罚,打手掌二十下,又跪了一整天。 她的变化非常大,他是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不愿意相信,更没有勇气面对,直到这次她下湖事件,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传言沸沸腾腾,让他听了好几天,想忘都忘不了。 059一月为期限 安婧语被他的话震得呆若木鸡,心跳都乱了半拍。 原来他真的知道了,她却还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可她不能承认,绝不能! 对不起……安越…… 看到她泪如雨下,无声胜有声地看着自己,像在说“你不要我了吗?” 安越心如刀绞,他还是不愿相信从前的那个安婧语就这样离开了,而她的肉体被别的灵魂占用,简直不可思议!太奇幻了! 他该怎么办? 家里出事时,爹娘吩咐他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能让她出了事。 所以那天下午刚来到红楼,因为要烙下纹身,她撞墙要寻死,血流了一地,进气少出气多,眼见都快不行了,是他跪在地上恳求红莲姑姑给她治病,后用了点药立马止了血,人却是昏迷不醒又发着高烧。 半夜他又跑去求红莲姑姑弄点食物药品过来,因为照顾了她半天时间,又累又饿的他便晕倒了,第二天醒来听到她已醒,他便放下心,前往竹真楼长那报到。 后来了解到她的事情越来越多,心中的疑云也越多…… 安越松开手,别过脸不看她,声音冷冷地:“你走吧。” 从此不再相见! 你也不再是我姐姐! “安越……”她无力地坐在床边,一脸梨花带雨,哭得好不伤心。“我是你姐姐,我真的是……” “你不是!你永远都不是!”他冲她怒吼,眼睛红通通,泪水横溢。 他真的无法接受现在的安婧语,即便自己对以前的那个脸上有肉瘤的安婧语感情不深厚,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他对她只有保护的责任,只是有愧父母的委托。 肉体还健在,可灵魂却不在了,还是以前的安婧语吗? 他不知道若有一日再见父母是何种心情?会不会被他们发现?他们会责怪他吗? “安越,呜呜呜……你听我说,这都是天意!我也不知道上天为何如此安排…… 你永远都是我弟弟,我会永远照顾你爱护你的,绝不伤害你!你不要赶我走!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呜呜呜……”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安越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背对着她。 “安越……”望着他单薄而又决绝的背影,她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亲姐姐的离去,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尤其是父母被流放,下落不明。 而她就是那个加害者,该怎么让他接受事实?让他原谅自己? “我永远都是你姐姐,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姐姐。 安越,这段时间我不会来打扰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冷静考虑,一月为期限你不来找我,从此我们是路人,再无瓜葛。” 别怪她说出这番近视无情的话,他若不真心接受她,不与她一条心,一旦被有心人发现端倪,第一个拿来开刀就是他,她不能让他陷入危险中,所以宁愿今日与他分道扬镳。 见他无反应,安婧语帮他盖上被子,深感无奈地看他一眼,叹气,便离开了…… 无人知道那天上午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安越不再来追月阁,安婧语也绝口不提他的事,日子安静而平和,好似没有发生那日他们争吵的事。 可言欢知道有些东西变了,只是谁都不说罢了。她平静的表面之下是无尽地思念着安越,常常提及他,都是陷入沉思中。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夏风微凉。 安婧语坐在屋顶上,仰望星空,心情沉重。 “怎么了?这几日见你不开心?”萧翊搂着她的杨柳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美丽的脸蛋。 她仰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眼睛。 “安越知道了我不是他的亲姐姐,前几日他心情不好日夜买醉,我去看望他被他赶出来了。” “小傻瓜,就为这事也值得你每日难过啊?”萧翊笑着轻轻捏一下她的鼻子,他白天躲在瑞王府,晚上就跑来追月阁看她,上次就发现她心思过重,没想到是安越发现了真相。 安婧语抬手轻轻地挥掉他的手,嘟起嘴不悦道:“这是小事吗?我就快失去一个弟弟了,我还是很喜欢这位弟弟的,你懂有亲人的感觉吗?” “我怎么就不懂?以后你就是我的妻主,我是你的正夫,你不就是我的亲人了吗?” “你想得美!谁是你妻主!谁家有待在红楼的妻主?你是想包养我一辈子吗?你也不怕别人笑你!”她故意用力地拧着他的一只耳朵,疼得他皱眉。 “我就是想得美!你拿我怎么办?有这么一位才色双绝的妻主,自然是让他人羡慕嫉妒恨呀!”他突然紧紧抱着她,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吓了她一跳,却没拒绝。 她也想要他的吻,需要他的安慰,来释放这几日积压的烦恼和痛苦。 两人吻得热火朝天,忘乎所以。 站在不远处屋顶上的卫铭十分尴尬和不悦,昨日瑞王爷也是如此,前日沈大将军也是这样,每回他都在场观看,心情烦躁不说,身体也起了反应,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与别人亲吻,刚开始难以接受,现在他还控制不住自己动了情/欲。 转过身,稳稳地飞到地面,他的心越来越乱了…… 第二天安婧语睡懒觉,赖床不肯起来吃早饭。 “小主,阳光都晒到屁股了。”言欢瞧见她睡得迷糊呆萌的样子,融化他的心。 “不嘛!我就要睡,反正我不想去乐坊。”天天练习,晚上登台表演,烦都烦死了。 好想出去玩?她快一个月没出去了,卫铭来了以后就没出去了,他的心也是摇摆不定,什么都可以答应她,就是不答应带她出去玩。 最终无奈下还是被言欢拉起来梳洗打扮,安婧语味同嚼蜡地吃着早点,盯着对面的卫铭。 “我想出去玩!你带我去!” “小主,这不行!” “既然你叫我小主就得听我的,我要出去一趟散散心。”她快被他气死了。 “不可以!小主请见谅!”他依旧一脸的冷酷和严肃。 安婧语跑过去,亲热地搂着他脖子,献上红唇,吓得他一愣一愣,只能任由她胡作非为,只是没想到她会不安分地抚摸他的强壮的胸膛,甚至一路摸向他腹部。 “嗯……”他忍不住s吟一声:“别……好难受,小主……” “我帮你……好不好?”她调皮地冲他眨眨眼,未经他允许,撩起他的衣袍…… 她的柔荑嫩滑无比,让他情不自禁,越陷越深…… 060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主,你带我去吧!”言欢见安婧语自己换上一袭白衣,戴上白纱巾遮脸,就知道她又想出门玩了,可是搞定卫铭了吗? 他又盯着脸红耳赤的卫铭看,觉得他们俩肯定有猫腻。 “卫铭一趟只能带一个人,万一第二趟带你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安婧语亲一口言欢,冲他调皮地眨眨眼。“乖哦,在家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嗯……”他有些失望地看着她抱着卫铭,咻的一声两人飞上对面的屋顶,一弹指间便不见了身影。 “哇——好刺激!卫铭你好厉害!”在空中飞的安婧语忍不住尖叫一声!睁开眼望着脚下的风景飞驰,风声呼啸而过。 原来这就是轻功!太牛逼了! 被她夸奖一通,卫铭很是开心和害羞,第一次觉得习武是正确的,尤其是自己在同辈人中武功最高,才幸运地被选中,成为她的近身护卫。 两人在偏僻的地方落脚,整理一下着装。 “小主,待会去哪?” “悦己胭脂铺!出发——” 安婧语十分兴奋,牵着卫铭的手,一路小跑冲进热闹的人群中。 红楼和悦己胭脂铺都在西市,相隔几条大街,两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却见店内生意火爆,客人络绎不绝。 穆子承坐在客人招待室刚签下一笔大订单,刚把那位客人送出来,就见到安婧语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没有多想的他开心地冲上去。 “小主——” 可还没开心两秒他就被卫铭用长剑拦住,很是委屈地看着作壁上观的安婧语。“小主……” 她收起笑容,伸手把卫铭的手轻轻拉下来。“卫铭,子承是我的人,悦己胭脂铺的穆掌柜。” 他们不认识彼此,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她不希望他们存有误会。 卫铭动作帅气地收起长剑,站在她身侧,一脸的冷酷和严肃。 安婧语一脸花痴望着他,她真是爱死了他故作严酷冷傲的模样,明明还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偏偏学会老气横秋。 “小主,他是?”穆子承不喜欢她瞧卫铭的眼神,对卫铭越加讨厌。 “子承,我跟你介绍一下,他这是我的近身护卫,卫铭,铭记的铭。”回过神的安婧语并未注意到穆子承看卫铭不善的眼神,还冲他甜美一笑。 “你好,我姓穆,名子承。”笑容亲切的他礼貌地介绍自己,可卫铭不买账,只是冲他点头一下。 三人进到雅间聊天,穆子承煮茶的动作优美帅气,安婧语乐呵呵吃着糕点,往他嘴里塞一块,还往卫铭嘴里也塞一块,才不管他们喜不喜欢。 “嘻嘻嘻……”看到他们不情愿却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认命地吃掉,逗得她捧腹大笑。 男生好像都不太喜欢甜品,可为什么都喜欢亲她,还说她的小嘴很甜? 哼!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小主是想到了什么才这么开心?”穆子承倒给她一杯香茗,一直细细观察着她在吃哪几块糕点,好确定她的喜好,与她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他还是对她不够了解,距离上次见面都过去半个月,总是聚少离多。 “我在想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明明不喜欢吃甜点,却说我嘴巴很甜很好吃。”她直言不讳,弄得卫铭大吃一惊,把茶水都喷出来了。 虽然钟离国女子地位很高,当众说黄段子也是有的,但穆子承不是她的男人,总是有点尴尬的。 穆子承听了之后脸都红了,吱吱唔唔不知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与女子亲吻是各种滋味,大概如她所说,一定很甜很美味。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拿来自己的手绢帮卫铭擦嘴,还没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妥之处。 他虽然跟她接吻两次,但都没说过那些话,她会喜欢吗?女子应该都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吧!可他嘴笨,要不要学几句? “……”卫铭觉得安婧语来了外面就开始放飞自我,没有一点身为红楼花魁的优雅端庄,让他见识到她的多面性。 “小主,请喝茶,看看我的手艺可有长进?”穆子承适当地转移话题,虽经营胭脂铺只有一个月时间,可还是让他学到很多知识。 安婧语忘了自己刚说的话,细细品味他泡的龙井茶。“嗯,不错,有长进,肯定是天天泡茶给贵客喝吧!不要太辛苦了,适当休息,你也可以培养几个接班人,减轻负担。” 记得他第一次泡的茶水勉强入口,时隔一月,手艺长进很多。 “谢谢小主,子承不累,子承甘之如饴。”他才不会轻易去休息,现在正是他工作努力的上升期,做出一番成绩,肯定能得她的夸赞,他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安婧语只是笑笑,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得有拼搏精神,结果不是金银珠宝和权力地位,而是拼搏的过程中增长见识,领悟到了什么,才是人的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穆子承拿来一本账本交给她查看,这可是记录了他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努力和成绩,他很是开心和骄傲,但没表现在脸上,因为只有她的赞扬才是他最想要的。 安婧语一页页仔细看着,账本采用了她交给他的表格记录,干净整洁之外,数目清晰简单,她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 “这男妓馆订单很大,可能在限定日期前完成交货?” “小主请放心,我已增加十名人员,保证日期前交货,我每日都去一趟抽查成品质量,绝不会出现瑕疵品。” “很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年底分红绝不少你。”安婧语合上账本,面带微笑。 “悦己”生意越来越好,还是全靠半个月前在红楼宣传自家产品,免费送出几十份的上千两礼物,不过五天时间,便获得很多人对产品的喜爱和信任,红楼在“悦己”下了一笔五十份的大订单,传到外面自然是引起一场大风波…… 订单多到接不完,制作胭脂水粉的人员已有二十名,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制作工坊。可是…… “一定要注意成品的质量, 不能出了纰漏,最近悦己风声旺,影响了不少胭脂铺的生意,恐怕会让人眼红,背地整人,你要多多注意,每个环节要监督到位,胭脂水粉的每个制作过程要有人员把控着。” “我会的!小主,请放心。”他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毕竟她长时间待在红楼,注意力不集中会影响她的生活。 “这是水粉和精油的方子,你慢慢研究,过上一两月推出新产品。”她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拿出两张纸,十分信任地交给他。“我有事先走了,你保重。” 她准备去一趟沈府看望沈历风,尽管三日前见了一面。 “小主,不留下中午饭吗?” “不了,下次再陪你吧。” 安婧语拉着卫铭走得匆忙,留下穆子承靠在墙壁上暗自神伤,他们见面总是少,还不如…… 061给他一个小惊喜 安婧语开心地走在前头,一时蹦蹦跳跳,一时回头看一下紧跟在她后面的卫铭,两人颇有些像小情侣约会。 当走到十字大街路口,突然前面人群混乱吵闹,一辆失控的马车朝她奔来—— “小主,小心——”卫铭眼睁睁地看着危险一点一点靠近她,偏偏她刚转身看着他,还冲他做鬼脸,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他拼尽全力,将内力提升七层,脚尖一点,一跃而上,一瞬间便落到她身旁,看一眼被吓傻的她,冷静地揽住她的腰身,一眨眼就飞上近旁的屋顶上。 “卫铭……”安婧语一脸害怕,心慌慌地依偎在他怀里,才回过神之后才意识到刚才的危险时刻,要是真被马车撞倒,不死也残废! “没事,有我在。”他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紧紧地抱着她,被她信任,被她依靠,是一份多么幸福的事。 人群围成两队,叽叽喳喳在说个不停。 “这谢家真是无法无天!在闹市区也敢横冲直撞!” “你小声一点!这可是谢家,当今皇后的娘家!” “他们敢做还不准人说!太嚣张了!” 那辆横冲直撞的马车被别人制服,他看到车棚有谢字标记,他猜测是城东的谢家,几代人出了无数个厉害的武将,还出了一个皇后和两个女将军。 谢家的确有目中无人的资本,但是偏偏遇到的是瑞王爷喜爱的人,那就别怪他了…… 安婧语心有余悸,卫铭担心她,便搂着她一路轻功飞到沈府,刚要进入府内,就见大门口吵吵闹闹—— “我家主子不见你家姑娘!请回!”阿南直接拒绝,连客气话都不说,一点也不担心会得罪谢家。 这讨人厌的谢家大姑娘脸皮厚如牛皮,追了他家主子三年都不放弃,刚回京都休假就马不停蹄来沈府骚扰主子,今天都连续三天来了,像一只苍蝇赶都赶不走。 这或许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对郎才女貌,毕竟谢家有头有脸,谢大姑娘谢涵可是难得一见的巾帼武将,跟沈历风门当户对,挑不出女方任何的缺点。 可是主子一点也不喜欢她,宁可打光棍一辈子,也不做她的侧夫。 而且谢涵有无数个小夫侍郎,多到让人恶心,还故意留了一个侧夫位置给小主,背地里四处宣扬主子不识好歹,一个破落户也敢瞧不起谢家。 谢府小厮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你个沈府,不识好歹!” 他冲到马车旁,小声跟车里人说了几句,立刻又冲回来,叫嚣着:“你快叫你家主子出来迎接我家大小姐!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我家主子说不见就不见!谁脸皮厚不怕丢脸就继续在门口等着!”阿南也是暴脾气,直接“砰”的一声关上大门,一转身就见安婧语和卫铭站在他身后,吓得他目瞪口呆,一愣一愣。 “梨落姑娘?” 天啊!她怎么会出来的?红楼可是有规定不准离开红楼,若是单纯出来玩半天,被发现也要重罚的。 “是我本人!阿南,快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安婧语淡然一笑,知道阿南有那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 今天有时间就来看望沈历风,给他一个小惊喜。 “主子——安姑娘来了——”阿南扯着大嗓门,在府里跑来跑去。 逗得安婧语捧腹大笑,阿南可能还以为她是第一次跑出来找他主子吧!她跟卫铭跟在他后面,还没走几步,沈历风便踏着疾风赶来。 “语儿!真是你!我还以为阿南跟我开玩笑了。”沈历风笑不拢嘴,像个跟大人要糖果的小孩子,紧紧地抱着她。 是卫铭带她出来的?那不是等于钟离华森也知道了? “沈大哥,我想你。”在萧翊几人中,她最喜欢沈历风,也最信任他。 他像一个大哥哥对她宠爱有加,会尊重她自己的想法,绝不勉强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会在乎她的感受,善于聆听她的烦恼和心事。 能得一个蓝颜知己,人生一件幸事也。 两人携手并肩在花园散步,卫铭跟在后面,保持一个适当好处的距离。 “卫铭带你出来,又来我这里,恐怕王爷知道了会不高兴。”他试探一问,自从几日前确定钟离华森爱上她,且对她有着霸道的占有欲,他就很担心她。 因为她不是一个甘于被控制,被困在一方小天地任人摆布。她想要的是海深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喜欢我,目前也是暂时听我话,他心中有忠于朝廷的信仰,又对我的感情摇摆不定,但他更倾向他的信仰,毕竟是十年的信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她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不是故意不让后面的卫铭听到。 “今日出来之事不管他禀告与否,都会让王爷对他起了忌惮之心。” “语儿,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他说的是帮她逃离红楼,可是那后果他和她一定承受不住,他会被连累或丢了官职,甚至是性命。 她也许会一辈子待在陌生的国度孤独终老,或许会没几天就被钟离华森找到,再次困在红楼。 “不行!我不可以连累你。” 沈历风爱她,可以付出一切,冒险帮她逃离。 而钟离华森岁说爱她,却是对她是霸道的占有欲,她困于红楼对他只有好处,红楼是他的地盘,他可以任性妄为,一手遮天,谁敢说一个不字。 而要是她真离开红楼,恢复了自由身,他就无法一人霸占她,一人独享她。 这就是他不肯帮她离开红楼的原因,明明是开口一句话的事,他是摄政王,只要下旨恢复她的自由身是轻而易举。 “我会有一天离开红楼的,只是不是今天罢了,你不要担心。”她拉着他坐在亭中石凳上,仔细看着他的眼睛。 “刚刚那门口是怎么回事?”她一时好奇问起,绝不是不信任他。 沈历风脸红耳赤,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算是一个追求者吧!” 虽然他三年前毁了容,但原本人就生得俊美,戴上面具后有着一番别人没有的残缺的美感,那谢涵一直馋他的美色,见他毁了容,退了亲,觉得有机会便一直不放弃追求他。 偏偏他对她无一丝男女之间的感觉,不想勉强自己和她成亲,那一定不会幸福,他宁可打光棍也不随便与人成亲,别人说他太挑剔,他觉得这对自己和对女方都是负责的做法。 “哦,我就知道沈大哥不可能没有人喜欢,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沈大哥,可以摘下面具吗?” “你……你不怕吗?”沈历风有些害怕和紧张,眼神有些闪躲。 那面具下的脸? 他冲她点点头,立刻闭上眼睛。 安婧语深呼吸一下,鼓足勇气轻轻地摘下他的银质面具,左半脸有着烙印痕迹,已经不是很严重,稍微有些影响他的容貌,但也有一番残缺的美感。 她伸手轻轻抚摸,惊他一跳。 “语儿,别看了。” “我要看!很美很美……我很喜欢,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当时一定很痛苦吧! 钟离国男子很注重自己的容貌身材,脸上敷粉抹胭脂是常事,头上戴花,穿粉色衣裳也是正常不过的。 沈历风垂下的双手握成拳头,心中很是害怕她会嫌弃自己的容貌。但下一秒让他惊讶和深深感动不已—— 她捧着他的脸,柔软娇嫩的红唇吻在他凹凸不平的烙印处,轻柔得如同羽毛,却让他十分感动和幸福…… 062哪怕背水一战 “梨落,别去大堂了,王爷来了,快随我去锦月楼。”红莲突然闯进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惊呆众人。 正在抹口脂的安婧语听罢,手停顿了一下,她很是不解,马上就轮到自己登台表演了,偏偏在这个时刻来叫她服侍他,好像有点叫嚣的味道。 以往他都是白日来找她,明知道她晚上要登台表演,这是要向世人证明她是属于他一人的吗? 不对!或许是为了今日她擅自出去玩,还去了沈府见沈历风,却没去找他而生气了? 红莲见安婧语还在慢悠悠地抹着胭脂,神色没有一丝着急,气得她团团转。“哎呦!我的小祖宗哦,你快点吧!那可是王爷啊!” 明明能入王爷青眼是多么让人高兴和骄傲的事,偏偏这个小祖宗一直对人家不冷不热,一点也不怕得罪王爷。 “急什么……他愿意等就等,不愿意就回去,又不是我求他来的。”安婧语不屑地顶嘴一句,被言欢轻轻扯一下袖子,用眼神告诉她别一时过嘴瘾。 她没有理会,而是站起身,回头扫卫铭一眼,后者一直低着头。 气得红莲火冒三丈,跳脚囔囔着:“天啊!我的小祖宗!这话也是你随便说的?要疯了!我要疯了!” “我不说行了吧!快走吧!”安婧语拉着红莲先出门,才让她闭上嘴。 锦月楼天字号雅间—— “好生服侍王爷,别耍脾气。”红莲打开门,见安婧语磨磨唧唧不愿进去的模样,便轻轻推了她一把,立刻换上房门。 言欢和卫铭站在门口两侧,红莲盯着他们看了两眼就离开了,弄得言欢有些紧张,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事,会被姑姑进行一番重重的教育。 屋内只有钟离华森一人斜靠在罗汉床上,独斟独饮,没有往日的歌舞升平,连小邓子也没来。 “语儿,快过来。”他邪魅一笑,双瞳散发着妖治之光,看向安婧语,弄得她心一颤一慌。 “梨落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她礼貌地冲他行了一个万福礼,却让他一股邪火从内心深处涌出来。 他叫她语儿,她却自称是梨落,是要跟他唱反调吗? “你这是为何?” “梨落在红楼一日,便是花魁梨落,不是王爷口中的语儿。” “你!” 看到她一脸的漠然,他突然间感到一丝害怕,前几日他们还亲密无间,今日竟如此疏离,他做错了什么?想要她的一颗芳心也有错吗? 看着她连他生气了也不惧怕,一脸宁死不屈的模样,气得他咬牙切齿。 “卫铭进来!” “你叫他进来做什么?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她回头看到房门打开,卫铭闻声进来。 钟离华森见她这么关心在乎卫铭,一时吃醋酸不溜丢。伸长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不顾她同意就强行亲吻她。 “唔唔唔……你……”他发神经吗?多大的一个人了,还搞强吻? 她挣扎不休,他越抱越紧,让她呼吸困难,十分难受。 卫铭傻傻地站在,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挣扎反抗,却无能为力。 “主子。”他冷静地行礼,不敢表露出他对她的关心和在意,怕王爷会更生气。前几日王爷就警告他不能离她太近,更不能爱上她。 钟离华森离开她的唇,看到她的小嘴被自己亲得又红又肿,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今日你擅自带你家小主出去,差点害她被马车撞,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 “去领罚二十大板。” “遵命!” 他一两句话就判了卫铭的罪,等安婧语回过神清楚时,卫铭已走到门口。 “你罚他做什么?是我指使他带我出去的!你要罚我便是了,王爷,求你了,不要罚他……” 他才跟了她近一个月,就因她的任性被罚了两次,钟离华森是存心让她对他愧疚,也是用来告诉她,他身为瑞王爷,对红楼里的每个人都有生杀大权。 “华森,我求你了……”她苦苦哀求着,泪如雨下,好不可怜。 而他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在门口驻足的卫铭。 感觉到背后有寒光如针刺,卫铭不敢待太久,提脚离开。知道她有心替自己求情,他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望太多。 “他都是被你害的,记得下次别任性了。”钟离华森很满意卫铭的反应,他低下头看着一脸梨花带雨的安婧语,嘴角上扬,竟有一丝残忍的味道。 原本今日他来并不是为了她今日私自出去玩之事而生气,近日朝廷奏折颇多,全国很多地方出现三十年一见的旱灾,连不少南方地区都遭了殃,他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今夜便来红楼找她倾诉一下,可她对他冷淡疏离。 “呜呜呜……”安婧语趴在罗汉床嘤嘤哭泣,心痛如麻。 钟离华森扔下她先一步离开,却在门口撞见刚要开门进来的萧翊,今晚他是偷偷过来寻她,还把她弄哭了,所以见到萧翊,他有些尴尬。 “你!”萧翊有些生气,正想说上钟离华森几句,偏偏这时听到她的哭泣声,他顾不上责怪几句,急匆匆赶进去。 钟离华森心情郁闷,却只能先离开,等明天他们彼此都冷静了,他会派人送东西来给她道歉。 “语儿,怎么了?可是他欺负你了?”见她哭得伤心不已,萧翊觉得心脏都随着她哭一下疼一下,将她拥入怀里。 “萧郎……”一声充满委屈的嘤咛,婉转动听,让他的心都化了。 “有我在,等我回去教训他一顿,罚他跪搓衣板好不好?”萧翊拿出正夫姿态,严肃又刻板,让安婧语破涕为笑,他见她笑了,拿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擦眼泪。 “你也别生他的气了,终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你的夫君,我替他测了姻缘。” “胡说!在红楼可有夫君一说法?我身为罪臣之女,红楼的奴隶,可与人成亲吗?他身为皇家贵族,可以与我这个烙有日月纹身的奴隶成为夫妻?” 她激动地反驳他,甚至推开他给自己擦泪的手。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可他虽有能力却不能这么做,会带给他很大的麻烦,现在他位高权重,有很多人巴不得他做错事拉他下台,就拿最近的南北方旱灾一事,许多大臣逼他拿主意。” “哼!我本来就不指望他。那你呢?想跟我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生活吗?能瞒世人多久?”她严肃地问他,仔细盯着他脸庞,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语儿,相信我,终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你羽翼未丰,提前离开,会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箭靶。” 他或许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现在这一刻她不想依赖谁了,因为就算靠别人帮助离开了红楼,出去了也会一直活在别人的庇护下,失去自我。 还不如靠自己,拼尽全力,哪怕背水一战! 063一虎战群狼 “言欢,开门让我进去。” 萧翊送安婧语回到追月阁,她就直奔卫铭的房间,等了一柱香时间也没人回应自己,但她知道言欢在里面给受伤的卫铭上药膏。 过了一小会,言欢从里面出来,看见她伸长脖子往里看,吓得他快速关上门。卫铭还光着屁股趴在床上,被她看见可了得?反正他会吃醋。 “让我见他一下下嘛,就说一句话。” “可他不想见你,夜深了,早些休息。”他直接拒绝,果断又冷酷。 “言欢……我的小欢欢……”她嫣然一笑,亲热地搂着他脖子,还冲他抛媚眼,差点让他沦陷,幸好够坚定。 “不行!快回去休息,过两天就能见他了。”他大着胆子托起她的屁股,让她双腿圈在他腰间,直接抱着她回闺房。 “阿欢一点也不可爱,哼!我不理你了。”她气鼓鼓地嘟着嘴,闹脾气用被子蒙头。 言欢傻笑着摇摇头,对着时而闹小孩子脾气的她也是无可奈何。但他会由着她闹,也许这就是她发泄的途径吧!总好过憋在心里难受。 第二天小邓子亲自送东西来追月阁,十人手中端着金光闪闪,价格不菲的金银珠宝,羡煞旁人。 “梨落姑娘,昨晚王爷心情不佳,多有得罪,望姑娘体谅一下。” 对她十分尊敬的小邓子能说到这份上,她再不接受他的赔礼,就显得自己不知好歹。 “谢谢王爷的赏赐,望公公替梨落也说几句好话,昨晚我也是不知轻重,言语上冒犯了王爷,望王爷原谅,这是我的赔礼,公公请交到王爷手中,非常重要。” 安婧语给的是一封信,里面写的都是如何解决南北方旱灾的方法和建议,希望他能用上,也算是她的赔礼,毕竟人家是摄政王,自己还是需要抱紧他这座大靠山。 “好的!姑娘请放心。”小邓子以为是她写给他家主子的情书,喜得他眉开眼笑,便一路回去都是傻傻的笑容。 言欢拿着礼单一一对账,安婧语偷懒便没去乐坊练舞,而是待在书房写写画画,颇有几分书香四溢。 瑞王爷的六角凉亭—— 钟离华森坐在石凳上饮酒,空酒瓶子都好几个了。他正要再喝一杯,被悠悠赶来的萧翊及时拦住。 “喝那么多,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难受也比清醒时舒服。”钟离华森顶嘴一句,趴在石桌上,泪眼婆娑。 萧弟根本无法体会他现在的心情,她的心不属于他一人,爱而不得,求而不得,莫过于此。 “你去弄碗醒酒汤给你主子解酒。”萧翊吩咐一旁的小太监,便坐到石凳上看着胡言乱语的钟离华森。 “是不是很后悔昨晚那么粗鲁对她了?明知她吃软不吃硬,你还对着她使坏。” “我……”钟离华森无言以对,他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向来性子直脾气也不怎么好的他,做事从小由着自己的心意,不委曲求全,不昧着良心。 他以为爱情也是如此,在对方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不欺骗不隐瞒。他除了无法给她自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哪怕在红楼横着走,哪怕做错事,他都会替她摆平。 可是,她恰恰要的是自由吧…… 小太监端来醒酒汤,他一口气喝光,又趴在石桌上沉思。 其实他未醉,酒量向来极好的他哪会因几瓶酒就醉了,只是醉了人心罢了。 萧翊让小太监撤掉酒瓶子,换上茶水点心。看到钟离华森这么伤心,他也是不忍心,向来钟离是意气风发,从不被任何感情缠身,哪怕是亲情和友情。 “主子……”小邓子踏着欢快的脚步回来,见主子趴在石桌,一身酒气,以为是小主喝醉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不知要不要打扰小主。 “这是什么?”萧翊有些好奇,放下茶杯,伸手去拿。 小邓子闪躲一下,又露出歉意的笑容。“望国师大人见谅,这是主子的信,梨落姑娘写给主子的。” 情书自然只能给情夫看,给外人先看了是对作者的不尊重。 小邓子不说还好,萧翊也不是很感兴趣非要看不可,可小邓子说是语儿写给钟离的信,他就更想要看了。 他伸长手去抢,刚要碰到就被钟离华森截胡。 “这可是语儿写给我的信!你拿去看是几个意思?”钟离华森瞪萧翊一眼,这可是语儿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嗯,有可能是情书? 他紧张地拆开,又慢又细致地,原本脸上得意又幸福的笑容慢慢凝固,皱紧眉头,带点生气地把信封扔在石桌上,动作干脆又帅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小心我告状!”萧翊幸灾乐祸,拿起那封信仔细看起来,下一秒捧腹大笑。因为信中只字未提钟离,全是有关旱灾救灾的方法和建议。 “活该你不尊重她,不过她能给你写信出主意也算是她跟你示好,你也别生气了。” “哼!说得轻巧。”钟离华森还是有些不开心,因为他以为是她写给自己的情书,不过她能写信给自己示好也是挺开心的,尤其是替他分担烦恼,证明她心中是有自己。 他又从萧翊手中抢回那封信,带着喜悦的心情,细看她写的每个字,梅花小楷,十分娟秀好看。 “不愧是天女!此法妙哉!” 信中第一条:合理开发和提取地下水; 第二条:修建水库,跨流域调水; 第三条:植树造林,修建水库; …… 还有灾后救助灾民的办法,如何防地方官员贪墨救济粮和银子,农作物补救措施等等,非常详细具体。 “看吧!她心里还是有你的。”萧翊有些吃味,眼睛盯着那封信,看来也要叫语儿写封信给自己,不然钟离还不翘尾巴上天,那他身为正夫的威严何在。 钟离华森还不知道萧翊打何主意,他兴奋得酒意全无,小心翼翼地把折好的信放进怀里。 “萧弟你慢慢品茗,我没空陪你了,赈灾是大事,我现在要去一趟宫里。” “没事,你去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萧翊挥挥手,其实他最近也有压力,五十年一遇的旱灾让朝廷文官猜疑这猜疑那,还把灾星的名头按在前几月他在朝廷提过一次的天女身上,气得他怒发冲冠,前日一大早上朝,一虎战群狼,狠狠将那些人骂到哭了。 别看他平时很少上朝,一旦上朝就代表有大事发生! 064中秋佳节他的生辰 一名年轻英俊的少年,腰杆笔直地跪在国师府门口,引来很多吃瓜群众围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农历八月还正是夏末秋初,太阳毒辣,少年头发湿漉漉,脸上全是汗水。 “师妹失踪了!求大师兄救人——” “大师兄——师妹有难,求你现身救她!” 此人正是萧楚,上个月师妹萧紫追随大师兄来京都,他便带着伤一路追来,终于在半路跟上她,两人同行来到京都找到国师府,却不见萧翊有回来过的痕迹。 他们就留在府邸等待,萧紫每日都会出门一趟寻找大师兄,昨日他因闭关修炼没随同萧紫出去,到了天黑也没见萧紫回来,他找了一晚上也没结果。 今早他便跪在门口等大师兄出现,他不怕丢脸,也不怕辛苦,他知道大师兄一定在京都,只有大师兄能力大才能救回师妹。 围观群众中有一个小乞丐男孩,大约十岁,眼睛闪着精光,骨碌骨碌地转动一下,退后几步,离开人群,悄悄跑走了,无人注意到。 瑞王府某一个小小后门,小乞丐男孩的身影出现于此地,他按着一快二慢三快的节奏敲三下大门,很快大门露出一个缝隙,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出现。 “你是谁?你找谁?” “我是小发子,国师大人可在?他的师弟在国师府门口跪了半个时辰了,一直重复说师妹失踪了,让他快去救人。” “谢了,这是你的酬劳,记得嘴牢一点。”那名小厮掏出一块价值三两的银子给小发子,便关上大门,速速赶去六角凉亭找萧翊。 “大人,那小发子刚刚开过,说是您师弟在府邸门口跪了半个时辰,嘴里还说着他师妹失踪了,要您快去救人。” “……”萧翊听到后也是蛮震惊的,萧紫萧楚都住在国师府快一个月了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今天就出事了。 是真的?还是师妹弄出来的闹剧?先前也有弄虚作假骗他现身,只是当时被自己识破计谋,没有上当罢了。 他从怀里拿出罗盘,又掐指一算,大惊失色。 糟了!师妹遇到危险了! 萧翊再也顾不上什么,萧紫好歹也是他的师妹,两人相处十几年,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哪能见死不救? 轻功高超的他,点一下脚尖,便飞跃十米外的树冠上,朝东南方向的国师府飞去—— 夜幕下的追月阁静谧祥和,屋内几盏光彩夺目的琉璃灯,十分的美丽至极。 书房满地被扔被废的纸团,始作俑者一生气放下笔,把认为自己画废的宣纸捏成纸团扔出去,心情烦躁,身子一软,瘫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头顶悬挂的琉璃灯。 端着茶水点心的言欢刚踏进书房,低头便见满地的纸团,又抬头见安婧语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太师椅上。 “小主,可是累了。” “嗯……”她的声音充满慵懒,保持原坐姿一动不动。 言欢动作轻轻把茶水点心放在书桌一侧,绕到她身后,给她按摩颈间,动作刚中有柔。 “夜深了,小主早些休息吧。” “嗯……” 依旧是她柔弱无力的声音,闭着双眸沉思。 他不明白她这几天为何老是待在书房写写画画,弄得腰酸背痛不说,那些被废的纸团他看过,全是很奇怪的东西,自己长这么大从未见过。 “明日是何日子?” 她突然开口问起,缓缓睁开眼。已经许久不见安越,甚是思念。可是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很远,她想去看一眼也怕他发现。 “明日可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中秋佳节。”说到这,言欢眼中闪着泪光,让他想起自己逝去的父母,再也无法与双亲过一个团圆的中秋佳节。 “是吗?”一恍神已经到了中秋佳节,她记得自己来到钟离国时才三月初,都快过去半年了,越发觉得自己像一个钟离国女子,周旋在众多男子身边,和他们暧昧不清,玩把戏玩勾y贼溜,竟没有一丝羞耻和内疚。 “八月十五好像也是安越的生辰?我没记错吧?” “应该是吧!要不我去问问?”言欢有些不确定,毕竟距离上次记录安越的资料,时间有些长了,自己也没太放在心里。 “嗯!”她刚想到一个可以缓解他们关系紧张的办法,成败在此一举。 “明早早些喊我起床,让厨房准备牛奶鸡蛋面粉等东西,还有白糖和应季水果。” “是要做糕点吗?”听起来是需要用到做糕点的牛奶白糖等东西,他很是不解。 “明日是他的十四岁生辰,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等小主到了十月份的十六岁生辰,定要风光大办一场,小主的及笄礼一定很隆重。” “呃?都时候再说吧!”之前就跟红莲姑姑约定她满了十六岁就接客,距离现在也就剩四十来天,真是让人郁闷。 所以这几日她待在书房写写画画,把自己前世的知识全过滤一遍,留下值得换取她自由身的筹码。 她不愿依附男子,哪怕是萧翊还是钟离华森,尽管他们位高权重,只要一句话也能让她恢复自由身,但她更想让自己自立自强。 翌日清晨,早早用过早饭的安婧语穿上围裙,在伙房埋头苦干,一会没把蛋清蛋黄完全分离出来,一会又弄多了白糖,还一会咋咋呼呼。 “我好像忘了某个步骤,再来一次!”她在现代很会做蛋糕,但这里没有现代的打蛋器电子秤等东西,无法精准用量,总是做不到最完美。 言欢在一旁打下手,默默地替她收拾残局,已经浪费了很多食材,她又是一个追求极致细节的人,多了一点东西都不行。 终于放进土法烤炉子烘培,由于不够熟悉炒作铁炉子,把蛋糕烤焦了,只能叫会操作铁炉子的师傅进来帮忙。 终于在午时烤好一个,她让卫铭把蛋清打发好成为雪白雪白的奶油,她小心翼翼地涂在蛋糕上,又把切好的桃肉杏肉放上去,摆一个好看的造型。 “完美!安越一定会很喜欢的。”安婧语充满自信,她向来准备充分,只做有把握的事。 言欢战战兢兢地提着餐盒送去安越的住所,生怕打烂了这看着软乎乎的生辰蛋糕。 安婧语和卫铭远远跟在后面,看着他进入安越的住所,没一会打开窗子,只见他模糊的身影,和一个类似安越的身影,实在是她站在屋子外,还隔着一排树木,有些远看不清楚。 “这是小主辛苦了半日才做好的蛋糕,特地为你庆祝十四岁生辰。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在我心里她是一位特别优秀坚强,善解人意的女子,作为姐姐,她也是非常负责又合格的。” 言欢取出精致的生辰蛋糕,让安越十分惊艳,他没想到她会记住自己的生辰,还亲自下厨给他做新奇的蛋糕,真是漂亮精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抬头望向窗户,只见远处树木外隐约可见她纤小的身影,杏黄色衣裙,娥罗多姿。 “祝你生日快乐……”安婧语知道安越也在看自己,开心地为他唱起中文版生日歌,还特别大声唱歌,生怕他听不清楚。 065视金钱如粪土 她把对自己的关心唱进了歌里,也唱进了他的心里,半月有余未见,越加思念她,一时内心深处涌现对她的思念之情和感动,泪水盈眶,却让他害怕被她看见,慌张地转过身低着头。 安婧语唱完生日歌,便跟卫铭先离开。 言欢见状赶紧跟上,临走前瞅一眼沉默的安越,留下一句:“好好珍惜她!一旦错过就没有后悔药,不要等失去了才来追悔不已。” 在言欢踏出屋子的那一刻,安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泪水如珍珠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哭得伤心欲绝。 “姐……我好想你……” 他一边哭一边用小叉子吃着蛋糕,哭得眼睛都睁不开,视线模糊,挑起什么都张嘴吃。 真好吃! 这是姐姐做给他的,哪怕是无法下咽的食物他也乐意。 这半个来月未见,他日夜思念她,连梦中都有她的身影,做事分神,还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和期待,他才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无法想象日后失去她的日子是多么无趣和难过。 安婧语心情俱佳地回到追月阁,草草用过午饭,又一头扎进书房写写画画,一时灵感乍现,奋笔疾书。 卫铭像一个骑士,笔直地站在一旁守候,默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敢打扰。 自从几天前他被瑞王爷重罚,他便严厉告诉自己,要与她保持安全距离,她不是自己肖想得到的女子。 到这三天他又回到她身边,用冷酷伪装自己,对她的热情示好却回以冷漠,每当看到她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差点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深处的爱恋。 “卫铭,走水了——”坐了半个时辰有些腰酸背痛的安婧语,悄悄走到卫铭面前,瞧见他一副发呆出神的模样,便起了玩心。 “快跑!走水了——” “什么?啊——”突然被吓得回过神来的他有些发懵,尤其是见到一脸嬉笑的她。 “小主……”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认真?”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好奇。就算他这几天对自己很冷漠很客气,她还是放不下他,与他彻底形同陌路。 “没……没什么……”他不会说出刚才是自己在想她,眼神闪躲一下,他有些心虚地退后一步,不敢直视她明亮会说话的眼眸。 “没什么?那你现在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是在害怕我吗?”她邪魅一笑,步步紧追,终于把他逼到墙角,伸出手壁咚他,吓他一跳。 “小主,我……不是的,我……”两人靠得太近,她清香怡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让卫铭一时乱了神,忘了反抗。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没有勇气走出我们目前的主仆关系,他又时常警告你,可是这些都很重要吗?你告诉我。” 她一脸认真地问他,见他开口想拒绝,用一根手指点在他唇上,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卫铭,不要拒绝我,我是对你真心的,绝不是利用你,伤害你。你与前面两位护卫是不一样的,你单纯善良,又懂事得让我心疼。” “再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正大光明离开红楼,恢复自由身,你我也不再是主仆关系,可好?” “小主,你……”说不感动是假的,此刻卫铭心中充满温暖,拥她入怀,紧紧贴合着,感受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最近钟离华森忙于朝廷大事,已经三四天没来红楼,她的书信给了他很大的帮助,知道她喜欢吃南方水果,他还特意派人送来几大筐新鲜的热带水果,像是芒果、椰子和柚子几样水果,让她开心了好几天。 在前世她可是每日不缺水果,尤其是南方热带水果,她非常喜欢。 这钟离国男子追求女子真是下了重本,不像前世有些男子一毛不拔,还骗玩骗睡,说不定还要从女性手中骗一大笔钱,抛弃她时还要诬陷人家好吃懒做,嫌贫爱富。 晚上登台表演结束后,尉迟澈又花上五百两买安婧语一夜陪聊,看他一掷千金的轻松模样,真是让她郁闷。 有钱真好! 嗯,她还是努力挣钱吧!等以后有机会到了外面她也要视金钱如粪土。 “最近几日国师大人没来找你吧!” 自从知道萧翊也迷恋上她,他就很不爽,最让他生气的是萧翊不守规则,仗着是国师大人,还有高超的轻功,从不花银两,经常偷偷潜进追月阁,真是可耻! 下次得叫国师大人带上自己,不然他去匿名举报。 “嗯,好几天了。”萧翊突然不来追月阁,也没有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传来,她还有些担心。 钟离澈喝一口热茶,一边偷偷打量她的神情变化。“听说是三日前他师妹离奇失踪。” “啊?”她一直知道萧翊都在躲着他师妹,但没想到同是学道的萧紫也会发生意外。“那找到了吗?可有受伤?” “这我不太清楚,国师府一直很安静很神秘,外人根本无法探测到里面的情况。”钟离澈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告诉她这件事是想知道她对萧翊的态度。 “听说他师妹先前赖在国师府是因为心悦他,想让他当正夫与之成亲。” “哈?什么?”安婧语不敢相信,因为之前萧翊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用的理由是他师妹很烦人很啰嗦,哭起来没完没了。 不过也难过他师妹钟情于他,一起长大的师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是能终成眷属,也算是一段美好佳话。 “你不生气?”他故意一问,见她对萧翊一点也没有生气和嫉妒的意思,心中才算舒服一些。 “他也算是人中龙凤,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若是这得让我生气,恐怕我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你说是不是? 重要的是他的态度,他的人品,又是他两边暧昧不清,和稀泥,我立马叫他滚蛋!” 安婧语笑靥如花,在琉璃灯的照耀下,尉迟澈仿佛见到她双眸装下了日月星辰,美丽至极。 “你跟我说说外面发生的事吧!也可以说说全国各地的风俗趣事,最近我忙于创作,都没心思了解。” “那你可找对人了,这几年我差不多把全国走遍,还去了周边几个小国家……”尉迟澈十分开心,见她对京都和旅游之事感兴趣,便滔滔不绝讲起他的回忆。 两人兴趣相投,一聊起旅游所见所闻,都忘了时间,到了深夜都不知晓,口干舌燥想喝水才停下。 066会易容术的采花大盗 与尉迟澈赏了半个小时的满月,两人便分开,各回各家。 安婧语心中有些失望和难过,团圆节,却只有尉迟澈陪自己过节,沈历风参加宫宴,萧翊和钟离华森忙自己的事,安越还在闹别扭,不肯来追月阁。 “可要坐轿子?”言欢例行一问,仅仅是尊重她,向来能坐就不会站,能躺就不会坐的她,自然是要坐轿子回去。 “撤了吧!我想走路回去。”她挥一下手,率先走在前头。 卫铭紧跟着,知道她心情不佳,快步走到她身侧,拉着她小手。“可是想亲人了?” 他虽然没有亲人,但他也有情同手足的兄弟,在这样的中秋佳节,他也很想念他们,不过,现在他身边多了她,一样让他很开心和满足。 “嗯……安越他……算了,大概他也睡着了,我身边有你们我很知足。”安婧语停下脚步,抬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刚好言欢跟上来,她抓起他的右手,嫣然一笑。 “人要知足才能幸福,我有你们陪着也很幸福,谢谢你们,希望以后的每个团圆节我们都要在一起。” “嗯!”言欢冲她点头,笑容灿烂。 宛如承诺的话也让卫铭很开心,紧紧握着她的柔荑,深情款款看着她。 三人手牵手,一起漫步在回追月阁的路上…… 半夜有些口渴的安婧语有了几分醒意,刚要准备起床下地喝水,床帘一动,一个白色身影溜进来。 “是我,语儿。”声音带着憔悴,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萧翊?” “嗯,是我,抱歉弄醒你了。”屋内只有一盏琉璃灯照亮,她的模样萧翊看不太清,但鼻间有她的体香,耳畔有她的声音,令他舒心愉悦。 刚想要抱住她,这时,她开口说口渴要喝水,他当然乐意效劳,水壶就在床榻靠墙的内壁里,这有个放物体的储藏室设计,方便主人半夜需要喝水之类的。 安婧语喝了水解了渴,躺在床上才想起萧翊竟敢半夜偷偷过来,幸好卫铭已经在隔壁房间休息,不然得打起来不可。 “你怎么半夜来我这?” “我想你了。” “哼!我才不信。”她在说气话,他当然知道,紧紧抱着她,亲吻她额头。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语儿,你别生我的气,前几日我师妹突然失踪,傍晚才保住她一条命,现在还昏迷不醒。 恐怕等天亮我就要和师弟一起送她回玄真道观,让师傅救活她,这事也算因我而起,我必须送她回去一趟,没有一个半月我是回不来的,你要保护好自己。” 他一声叹气,低着头看她美丽的小脸。 “萧郎……”听说他又要离开,还是一个半月那么久,她竟是舍不得,泪眼汪汪。 “乖,别哭,我尽快回来陪你,以后都不离开你了。”他也不想离开这么久,实在是路途遥远,若带上她会让她水土不服,风餐露宿很是辛苦,他舍不得,钟离也不会同意。 “何人如此丧心病狂?”连他师妹也敢欺负? “江湖上恶名远扬的采花大盗,若只是单纯地与女子睡一觉还好一点,此人采阴补阳,害死了好几名无辜少女,在全国各地流窜作案,悬赏令下达了三年也没人捉到他,他的人头值一万两黄金。” “哇!”卧槽! 她突然只能来这么一句,人头值一万两黄金?要是被她捉到,自己不就发达了! “这人说来还是很厉害的,传言他是长相丑陋,从小被欺负,不知在哪遇到奇人,跟着学了几年的邪门歪道,会易容术,伪装术特别厉害,飞檐走壁不在话下,甚至穿墙术,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迷魂术。” 萧翊对此人恨得牙痒痒,因为当日师妹能上当,就是这采花大盗伪装成自己,一举一动都没露出破绽,不然以师妹的修为万万不可能伤及性命。 “易容术?迷魂术?还会穿墙术?太厉害了!” 安婧语听着他的描述,都无法想象不出这采花大盗的模样和本事,她现在见过最厉害的就是他和卫铭的轻功,沈历风的武功也是很厉害,但她还没亲眼见过。 “真想见一见……” “胡说!见了还有命吗?此人最喜欢少女,尤其是——chu女。” 萧翊一脸坏笑,最后两字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末了还朝她耳后吹一口气,让她又惊又羞。 “你好坏,我不理你了,我要睡觉。”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他又把她的身子扳回来。 “别!再听我说几句,这段时间钟离很忙,尤其是采花大盗还未离开京都,又没活捉到,你可不要一时贪玩又跑到外面,楼内还是比较安全的,上恭房也要卫铭跟着。” “我才不要!那多不好意思。” 安婧语想到自己上恭房也要卫铭跟着,那画面……不敢想象,平时他也是跟着,但要隔着五米远的距离,要不然她方便不出来。 “嗯……”外面传来言欢梦呓,还有翻身时衣物的摩擦声,吓得安婧语闭嘴眯眼睛。 萧翊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等了一小会,外面终于没有了响动,他想再说几句话时,便听见她睡着的呼吸声,他无奈地笑了笑,吻一下她嫩滑的脸蛋,嗅着她的发香,一起进入梦乡…… 温暖的阳光照进屋里,又落在床幔上,叫醒了还有些睡意的安婧语。 “萧郎……萧郎?”她摸一摸身旁的位置,空无一人,床单上也无他的体温。 她回想起半夜发生的事,宛如一场梦,真是让人难受。 他师妹?和她之间,他还是选择了他师妹? 不!不要胡思乱想,若自己是他本人,也会选择送师妹回道观的,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哪能见死不救? 何况又是相伴十几年的师妹…… “言欢……”她轻声呼唤,嗓子有些干燥和难受。 “小主,你醒了,可是饿了?”听到声响,在书房搞卫生的言欢赶紧跑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见她脸色发白很难看,他心急如焚。 “我可能要生病了?”下一秒,她全身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神呆滞无神。 吓得言欢大声呼喊:“卫铭!快来!小主生病了!” 这一病就是病了三天,起因以为是小小的流感,吃了三天的汤药却不见好,还越发的严重,整日嗜睡,神志不清,连朱大夫都找不到真正的病症。 卫铭急得不敢再拖下去,直接飞鸽传书给钟离华森,一个时辰后他才带着两名御医匆匆赶来。 “拜见王爷!”卫铭和言欢跪在地上,低着头。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本王?” 坐在床边的钟离华森,细细端详安婧语憔悴的容颜,轻柔地牵起她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宛如珍宝呵护。 此刻的他面如冰霜,立刻释放出身为一个摄政王威严无比的气势,震得卫铭身子轻微抖动,不自觉地害怕着,这就是上位者! 067解药就是对方的掌心血 “回禀王爷,起初以为是火热毒盛引起的感冒,连喝了三日汤药无效,才发觉有问题。” “等她醒来,再治你们的罪!” 钟离华森有些虚张声势,其实是他自己也有些内疚和自责,萧弟四天前离开时有嘱咐他要照顾好她,他却因公务几日都没来陪陪她,连她大病一场都不知道。 两名御医又是把脉又是看她眼睛舌头,一番查看之后,神情严肃。 “老夫诊不出安姑娘生病的真正病因,望王爷恕罪!”五十来岁的汪太医不敢说假话,因为他被王爷投来的冷酷眼神吓到了。 “安姑娘恐怕是……”三十出头的杨御医不敢说下去,一来自己也不是十分确定病因,二来自己刚来太医院不久,不敢得罪汪太医。 “你直说,我饶你无罪。”钟离华森现在只想着快点治好她,哪还有心思惩罚他人。 “**!安姑娘中的是**,不是普通的流感。”杨御医冷静道出。 “**?那为何会害人性命?”钟离华森知道大多数的**,只是让中蛊人爱上下蛊人,达到言听计从的结果罢了,鲜少听说会害人性命。 “本来我也没想起安姑娘会是中了**,联想到近日民间又出现了采花大盗丑邪,此人伤害了国师大人的师妹,国师大人又与安姑娘情投意合。” 丑邪? 谐音就是又丑又臭的烂鞋! 是民间自发给这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取的,带有侮辱性的名字。 “说重点!” “这三年丑邪采阴补阳害死了五名少女,其实他还借着**害死了另外两名少女,这是我研究了三年的结果,先前那两名少女皆是见到了他丑陋的样子,便恶毒地在她们身上种下**, 谁七日内与她们有亲密接触,借着亲吻等动作,就能在两人身上成功种下**,症状都是与伤感流感有几分相似,常常诊错病因,等发现端倪,人已断气。” 杨御医有些紧张,因为瑞王爷的脸色十分难看了。 “言欢,几日前萧国师可来过?” “小的并未亲眼见过,但中秋佳节那晚半夜,小主床上的确有说话声,我还以为是她说梦话,就没在意。”言欢实话实说,不敢隐瞒。 同时也是懊恼自己为何睡得这么沉,连萧翊进来都不知道。 “那**不是应该种在他师妹身上的吗?怎么会又种在了语儿身上?”钟离华森百思不得其解,又问道:“这蛊如何解?还有几天性命?” “一共七天,发病很快,所以死亡率很高,解药就是喝下对方的掌心血。” “七天?糟了!”钟离华森大惊失色,害怕地抓着安婧语的小手。 今天是他们同时发病的第四天,只剩三天时间,怕是…… 萧翊现在远在京都几十里之外,就算这几日他病得厉害,不能以正常速度骑马赶路,但也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他能及时得到解药,而语儿却是来不及了。 不!不能让语儿有事! “快拿一个葫芦和匕首来,我亲自送去,你们照顾好她。” 钟离华森拿着言欢递过来的匕首,看着放在自己手心的小手,一时下不去手。 上战场杀敌无数的他,偏偏对自己心爱的人狠不下心,就轻轻划一刀,就一下下。 深呼吸几下,鼓起勇气的他用匕首在她掌心轻轻划一刀,赶紧让卫铭接过滴血未沾的匕首,而他用一个小小的葫芦接住即将流下来的鲜血。 刀口不深,鲜血却是不断涌出,终于接了小半瓶,杨御医见状拿来止血药粉,撒上后立刻止住血,再用干净洁白的纱布缠绕住。 “你们照顾好她,本王尽快赶回来。”钟离华森担忧地看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她,希望能及时赶回来,无论要付出多少。 “是!请王爷放心。”卫铭和言欢紧张得要死,只剩不到四天时间要往返上百里路,真的能做的? 小葫芦放进怀里,钟离华森离开得很决绝,骑上他最钟爱的汗血宝马,长鞭轻轻一甩,蹄声响起,风驰电掣,尘土飞扬。 语儿,等我—— 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名贴身侍卫,暗中还有五名暗卫,一来是保护他的安危,二来路上能更换马匹。 围观人群中有个长相普通的黑衣男子,眼睛闪着恶毒之光,不怀好意地看着飞驰而过的钟离华森…… 骑行了大半天,马匹累得走不动,钟离华森也是累得双腿酸软无力,抬头望向一轮残月,都已月上中天,一行人不得不停在一片小树林休息,生火取暖,喝水吃干粮。 “辛苦大家跟着本王啃干粮了,等回去好好犒劳大家。早些休息,明早天亮动身。”钟离华森啃几口干粮,发现自己有点吃不惯了,人真是善变,以前在外作战吃草吃生肉。 “谢王爷——”五位侍卫异口同声,声音响亮。跟了王爷好几年了,知道他的为人品行才敢效忠追随。 他给他们一个眼神,众人心领神会,在一起奋战沙场几年,早有了十分合拍的默契。 钟离华森躺在地上铺有的黑布上睡着了,其他三名侍卫也跟在不远处休息,留下两名年轻的侍卫守上半夜,等到了下半夜再换人。 三个火堆劈啪作响,深夜一股邪风刮来,还跟着飘来一阵白烟雾。 守夜的两位侍卫慢慢靠着树干睡着,一切归于平静。 一个黑衣男子忽然从半空飞下,落在草地上发出几声轻微声响,却依旧没惊醒睡在地面上的人。 “我是不会让你们去救他的,得罪我的人都得死!哈哈哈——” 民间的人老是拿他与国师萧翊作比较,还有这讨人厌的摄政王,凭什么他们都生有一副俊俏的容貌? 而他就生来丑陋? 他们拥有了美貌,竟还有钱有权有地位? 而他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太不公平了! “是吗?可你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 带着嘲讽却十分好听的声音骤然响起,黑衣男子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猛地回头看身后的人。 “钟离华森?你竟然没中迷烟?”不可能! 丑邪不相信,以前他都是百试百灵,从不失手!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萧弟早料到你会现身,便给了我一些宝贝专门活捉你!”钟离华森在踏出京都前就感受到了一股邪恶气息扑面而来,早做好准备迎接敌人。 “哈哈哈——”丑邪有着盲目的自信,这么多年顶风作案,就没有一个人能捉到他。 “萧翊都自身难保了,还活捉我?不自量力!” “让你过过嘴瘾,待会你就知道。”钟离华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举起右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在安静的黑夜很是响亮。 地上本该睡着的五位侍卫突然睁开眼,一个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冲过来,把丑邪围在里面。 感觉到了几分压力的丑邪不敢再轻敌,但这几年没被捉住也是证明他是有几分本事的。 “那看看谁本领强——” 068命不久矣 两人大战好几个回合,竟分不出一个高下。 钟离华森没想到自己遇到了高手,实在是这个丑邪有太多暗器,打不过就玩隐身,浪费了不少他的体力,必须速战速决。 “到现在都没出现一个能打败我的对手,就凭你?” 丑邪心中得意,以为自己技高一筹,马上就要打败了钟离华森,到时候毁了他的脸,砍了他右手,看看他这个摄政王还有啥本事坐这个位置,看那些女子还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废人? “那是你没早些遇到本王,不然你的坟头草都长了一茬又一茬。” 钟离华森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忽然停下动作,离丑邪三米远,他身后又出现了五名他的暗卫。 “卑鄙无耻!以少胜多?没门!” 丑邪见势不妙,便想老计划逃跑,才刚转身,念一声咒语让身影慢慢变透明时,突然一些金粉撒在自己身上,一旦沾上拍都拍不掉,隐身术失败了,可恶! “你再纠缠下去!你的心上人必死无疑!”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让萧翊痛苦死掉。 “放心!我不会让你得逞!”钟离华森对着空气冷笑一声,即便看不到丑邪本主的身子,但那金粉沾在他身上,在黑夜十分刺眼。 “活捉他!切断他的手筋脚筋。” 钟离华森的一声令下,五位侍卫拿出一个黑色大网,用千年玄铁制作而成,特别细密特别轻巧,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几人精确无比地用大网朝丑邪一抛,他想往地下钻,大网也跟着移动,迅速将他捆住,他越挣扎越牢固,直到捆成一个肉粽子,大网勒肉,脸上还见了几点血迹。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见这网实在是厉害,他趁着向钟离华森求饶扮可怜时,突然嘴中射出三枚银光闪闪的飞针,目标正是钟离华森。 偏偏他早预料到丑邪会来这一招,用七层内功将银针震停,悬浮在空中,又调过头射向丑邪。 “不——” 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丑邪无能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毒针射进自己体内,这毒可是剧毒,虽有解药,可现在他身上却是没有。 这毒药会让中毒者只剩三天生命,虽不是立刻致死,但中毒后的第一天会产生恐怖的幻觉幻听,第二天失去自我意识,彻底疯癫,第三天自残,甚至吃自己的屎尿和血肉。 “我要杀了你们——”丑邪没到第二天就疯了,拼命挣扎,大网越加收缩,勒到鲜血直流。 钟离华森冷笑连连,幸好杨御医有所研究,对这个丑邪有几分了解,知道此人是个小人,恐会在最后关头放毒针,要是他不幸中了此毒,神仙下凡都难救。 有一名侍卫手中拿着白色药粉撒向丑邪,立刻他全身无力,瘫软在地。 另有两位侍卫走过去,拿着匕首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动作利索又漂亮,顿时手脚鲜血横流。 四肢发软的丑邪痛苦不堪,却只能用充斥着怨毒邪恶的眼睛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诅咒着害他之人不得好死。 “你们押他回去!一定要谨慎小心,这是保你们性命的法器和药丸,本王担心途中有人劫走他。” 钟离华森拿出一件萧翊交给自己可保命的法器,小小的圆圆的黑色铁器,可别小瞧此物,这可是能在危险关头能保命的。 “王爷,这太危险了,您身边不能没人跟着。” “是啊!王爷!” “王爷请让我们跟随!” “放心吧!目前本王是安全的,你们才是处于危险中,听说他那个师傅十分重视他这个徒弟,要是得到消息一定会来劫人,实在是打不过用这法器扔他脚下,不死也残!” 钟离华森十分满意他手下的反应,毕竟是多年出生入死的伙伴。 东方天边泛起鱼肚白,一阵舒爽的秋风拂来,吹皱他的青色衣摆。 他仰头眺望那渐渐升起来的日出,想起那水汪汪大眼睛的美丽女子,一时思绪万千…… 众人吃过干粮,十名侍卫骑马纷纷离开,扬起滚滚黄尘。 钟离华森收回视线,随之跃上黑马,朝方向相反的大路骑去—— 路过一个小镇,他牵着黑马去每一间客栈查看萧翊在不在。 “店家,可见过两男一女,一男生病一女昏迷。”他嫌费事,直接掏出一两碎银赏给店小二,乐得店小二笑不拢嘴。 “有有有!小的正烦着了,他们一个生病一个昏迷,整天把大夫往店里领,喝了几天汤药不见好,还越加严重,现在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在哪号房?” “天字号三房。” 终于在第三家客栈找到了人,此刻的钟离华森心急如焚,偏偏店小二没眼色,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是把他当作了倾诉的对象。 得到确切的地址,他急匆匆跑到三楼第三个房间门口,从虚掩的门缝见到萧楚正喂药给昏迷不醒的萧翊。 “慢着——” 他推门闯进去,吓得萧楚失手把汤药洒了一地。“他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命不久矣。” “什么?”萧楚不敢相信,自己这几天不分昼夜照顾师哥,竟不是生了重病?而是中了**? 钟离华森来不及跟萧楚详细解释,坐在床边,从怀里拿出小葫芦, 另一只手按着萧翊的下颚,直接给他灌进去,动作粗鲁却干脆利落。 喂了一小会,小葫芦内的鲜血就被萧翊喝完,钟离华森不等这解药有没有药效,也等不及萧翊醒来,时间有限,语儿等着解药救命。 钟离华森拿出匕首,迅速划破萧翊的左手掌心,鲜血横溢,他赶紧用小葫芦装上。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尽管知道钟离华森和师哥是好友,但萧楚还是很担心钟离华森的举动会否伤害到师哥。 “这情gu的解药就是对方的掌心血,原本该中蛊的是你师妹,不知为何情gu的子母虫跑到了他身上,那晚中秋节半夜他又跑去找语儿,两人有过亲密接触,便中招了。” “什么?那是何人下的?竟如此歹毒!”萧楚被震惊得一脸傻样,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原本情gu是种在师妹身上,却幸运地躲过一劫。 而师哥却受牵连,不幸地中了情gu,还差点死掉。 “自然是那伤害你师妹的人,不过今早终于被捉住了,现已押回京都。” “丑邪——可恶!落在我手里非让他求死不能!” 萧楚眼光透着仇恨的火苗,此刻他恨丑邪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为了师妹的健康,不得不把报仇放在一边,带师妹回玄真道观治病,他早去找丑邪报仇了。 钟离华森装上半壶解药,便给伤口撒上止血的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给萧翊缠上。 “我不能久待此地,语儿还等着解药救命。你照顾好他,也别跟他说是中了情gu,就说是生了普通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心翼翼地把小葫芦放进怀里,钟离华森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现日头有些西斜了,再不赶路,恐怕语儿有生命危险…… “哦,我会的。”萧楚还有些被突然告知的真相砸得晕晕的,只傻愣愣地看着钟离华森离开的背影,心中腹诽一句: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069一辈子只听你的话 “呜呜呜……怎么办?小主快不行了……”言欢跪在床边哭得伤心欲绝,眼睛又红又肿,十分的可怜。 卫铭难过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到窗外天色黑漆漆,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青白,了无生机的安婧语,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感,坐在地上,痛苦大哭。 “小主,求你坚持住,王爷一定会赶回来的。” “呜呜呜……你出去找王爷,快去啊!呜呜呜……”言欢转身趴在卫铭身上,一会用双手捶打他的胸膛,一会又推他离开。 卫铭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燃烧的那柱香只剩一小截了。 “小主,别扔下我……呜呜……”言欢趴在她身上,发现她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姐——姐姐——”突然出现的安越站在门口,被言欢几人的表现吓傻了。 他不敢相信,他们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就……死了? 中秋节那天还好好的,怎么才几天就变成这样了? “安小爷,小主她……”言欢听到安越的声音,站起身看着缓缓走来的他,步子沉重得迈不开,又轻得想倒下。 “她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安越还是不相信眼前真实发生的事,本来今晚他过来是想和她和好的,怎么她就变成这模样了?难道是他做得太过分了,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要惩罚他? “小主她……她中了**,需要国师大人的掌心血救命,可他远在京都之外,瑞王爷寻去了三天多都没回来。” 言欢忍着悲痛,一字一字慢慢说。 安越坐在床边望着她已无血色的小脸,苍白的嘴唇。他牵起她的柔荑,轻轻抚摸着。 “只要你醒来,我做你一辈子的弟弟,一辈子只听你的话,绝不违抗!” “姐姐……我错了呜呜呜……求你醒来,呜呜呜……” 月黑风高—— 在京都城外,钟离华森骑着黑马奔驰在城外,举起的左手握着令牌,墙上的士兵见状,举起红旗,厚重无比的大铁门发出一声巨响,慢慢打开来。 他收起令牌,挥起鞭子抽一下黑马臀部,马蹄声响起,迅速冲进城内,就像一道闪电。 语儿,再等我一会! 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 卫铭见那柱香燃烧殆尽,只剩一点火光,他悲痛万分,冲到屋外,就见到远处有黑影如一道闪电奔来。 “王爷……”隔着太远,他瞧不清楚,但从心底就希望是王爷带着解药回来。 “王爷——快点!小主快不行了!”他冲上去,大声呼喊,一点也不怕被马匹撞倒。 “你先拿解药救她!” 钟离华森知道自己回来有点晚,从怀里拿出小葫芦,虽两人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依旧用了几成内力,将小葫芦抛出去,一点也不担心卫铭接不住。 “是!”卫铭轻点脚尖,飞上十米的空中,立刻接住了小葫芦,转身一个后空翻,瞬间飞到追月阁大厅门口,激动地冲进内间她的闺房。 “解药到了,快给她服下!” “啊!好好好!太好了!”言欢高兴到语无伦次,发呆了三秒,才从卫铭手中拿到小葫芦,赶紧喂给安婧语喝下。 安越扶着她,看她嘴巴张不开,有些血液流了下来,他心急如焚,用手捏着她的下巴。 两人终于在一番努力下把解药喂完她,言欢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嘴角,这时钟离华森刚好跑进来。 “她现在什么情况?可有效果?” “刚喝下,未见效果。”言欢有些失望,还以为她一喝下就能苏醒。 他和安越默默地站在一旁,把位置让给王爷。 “卫铭,你去请杨御医前来。”钟离华森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唇上染了鲜血的安婧语,握着她的柔荑。 他才不管现在是深夜还是白天,不管自己的要求过分与否,他要的是她的安好,其他人算什么。 “是。”卫铭心中牵挂她的安危,却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立刻离开。 杨御医匆匆赶来,心情复杂,没想到瑞王爷这么重视一个女子,竟亲自去拿解药,传闻中的不近女色,现在却是不一样,真爱上了红楼的花魁。 他细细把脉一番,不敢敷衍了事。“这解药还算及时,目前已被她吸收,相信很快能逼出子虫,安姑娘也会苏醒,不出半时辰。” 正待他说完,安婧语痛苦地抽动几下身体,拧着眉头,表情十分痛苦。 “嗯……啊!好难受——”忽然睁开双眼的她,来不及看清在场的人,她捂着嘴,忍着肚子的腹痛,在床上滚来滚去。 “快快!拿痰盂!”杨御医见她想呕吐,挥挥手喊人。 言欢眼疾手快地拿来痰盂,钟离华森想自己照顾她,被言欢拒绝。 “王爷,我来照顾小主吧!” “嗯。” 钟离华森让开位置,让言欢照顾她。 “小主,快吐出来,快啊!吐出来就好了。” “我……”安婧语一开口,一口血水吐进痰盂里,还有一条小白虫,在血水里爬来爬去。 “呕……” 这是什么啊? 虫子? 她最讨厌毛毛虫了,刚才一醒来就觉得肚子有东西在游来游去,还弄得自己疼痛难忍,没想到真是虫子,可她没乱吃东西啊,肚子怎么会有虫子? 她捂着嘴作呕,言欢见状赶紧把痰盂拿出去,安越端来茶水让她漱口,这才让她好受一点。 “安越,你怎么在这?”见眼前的人是安越,她很是不解。 “你生病了,我自然要来照顾你。”他不敢呆太久,把位置让给一旁虎视眈眈的钟离华森。 “语儿,可好些了?” “王爷?您怎么了?”安婧语见到的是下巴长了小胡子的钟离华森,一脸憔悴,竟还有浓重的黑眼圈,头发沾满了灰尘,衣袍乱糟糟的。 跟以往的那个俊美无双,衣冠华丽的妖孽王爷形象相差很大,她都不敢相信这是他本人。 她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王爷,可是为了我?” 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处于昏迷中,却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了解。刚开始的前两天还有一点意识,后来病情加重,让她彻底陷入昏迷。 “没事了,你安好就足够了,一切值得。”他捉住她的小手,轻柔地摩擦着,尽管自己现在很困很累,很饿很渴。 “王爷,你去休息。这儿有人看着,安姑娘已脱离危险了,您不用担心。”杨御医看出瑞王爷疲惫不堪的脸色,在他心里还是王爷比较重要,一切要以王爷在重。 “是啊,王爷,我收拾客房让您住下来,您一定很劳累了。”言欢说完就离开,他知道钟离华森不肯离开她,必然会留下来住上几天,加上人家这几天的确是很辛苦。 钟离华森对言欢还是挺满意的,深得他心,知道给他收拾房间住下来,他也不拒绝,毕竟这几天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不宜回府。 070为您洗手作羹汤 见王爷离开,安越知道自己有机会能和姐姐说说话,凑到她面前,一脸开心的笑容。“姐……” “安越,你能来看姐姐,我很开心,以后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永远都是你姐姐。” 安婧语躺久了很难受,正要下床,卫铭上来扶着她,还体贴地拿来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 “嗯……”安越有些羞涩地扭着身子,想起前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小主,可是饿了?我去弄些小米粥给您养养胃,你都好几日未进食了。” 卫铭见她皱着眉头,肚子还发出轻微的打鼓声,才想起这几天她昏迷不醒,每日只喝了一点水维持生命,想来肚子早就饿坏了。 “那辛苦你了。”她还真不想让卫铭离开,哪怕是一小会,这几日发生的事太蹊跷了,她想找他了解了解。 “卫铭你快去快回。” “好的。”卫铭还以为是她想要他陪着,心里甜滋滋的。 安婧语坐在圆桌旁喝温水,睡了几天现在精神抖擞,却见安越有些精神不济。 “可是困了?” “啊!没有没有!”其实安越来追月阁当时就是深夜了,事发到现在也有一个时辰了,困了也是正常的。 安婧语移动凳子,靠近他,扳着他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温柔一笑:“睡吧!姐姐陪你。” “嗯……”他嘴角留着笑容,眯上眼,鼻间都是她的清香淡雅的体香,不过几秒钟就睡着了。 这一个时辰发生了太多事,她突然病重快死,又突然被救回,让他一时没完全消化完毕,精神压力有点大,入眠也快速。 乐得她笑眯眯,一只手从后面抱着他,担心他睡熟了掉下去。 自己也算因祸得福,让他早些原谅她,不用再分神担心这件事,他心里是有她这位姐姐的,还是挺在乎她。 “小主……”卫铭离开一刻钟时间又端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回来了,见到安越靠在她肩膀睡着。 “嘘!他睡着了,麻烦你抱他去我床上睡。”她做了一个禁止大声说话的动作,还冲卫铭调皮地眨眼睛。 恢复活力的她十分可爱俏皮,弄得他还有些害羞和紧张。 卫铭放下小米粥,动作轻轻地就把安越抱到床榻上,一点也没弄醒他,安婧语给他盖上被子,放下床帘,秋夜里还是有些蚊子的,免得叮咬他难受。 两人来到外面大厅聊天,了解到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吓得她不敢相信,什么**这么厉害?差点害死她和萧翊?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小主,不用担心了,刚才王爷说那丑邪已绳之以法,国师大人也平安无事。” 卫铭大着胆,主动握着她的小手,柔声细语安慰着,发生这种事换谁也害怕,当时他也快失去活下去的念头。 “谢谢你们这么照顾我,有你们在我身旁我很安心。”她没拒绝他的主动接近,反而心里更开心他能迈出第一步。 他亲自喂她吃了几口小米粥,恰好言欢进来。 “小主……” “阿欢……”她瞧见言欢回来,心情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他,泪眼婆娑,扬起小脸看着他。“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还这么照顾我。” 他是陪伴自己是最忠诚最长久的小伙伴,若是没有他,她的日子哪有这么舒服。 “小主,没事了。”刚才匆匆离去,他都没好好看她,抱她,感觉一切都不真实,差点还以为她病重躺在床上,现在拥抱她,有她的体温和心跳,才有让他也活着的感觉。 站在后面的卫铭看见他们亲热模样,心里有些难受。前一秒的她还属于自己,下一秒就属于别人,可是她那么优秀,身边怎会没有同是优秀的男子? 况且钟离国女子少,他能找到让自己满意的妻主,已是祖上冒青烟了,哪还能挑剔计较? 翌日清晨,还在睡熟的安婧语就被安越的吵闹声惊醒,“那臭小子一大早闹什么?” 言欢推门进来,还没站稳,就被后来跑来的安越撞得东倒西歪,就差倒在地上。 “姐——姐——”一大早醒来的安越发现自己睡在姐姐床上,房里却不见她人影,又恰巧半夜做噩梦,梦到她早就病死,被埋在地里成了一具枯骨。 瞧见床上半睡半醒的安婧语,他激动得落泪,冲上去一把抱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气,小脸通红。 “姐!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反正你以后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 “快……松开!我……被你……压死了。”她使劲推开他,他却如一座大山纹丝不动。 “你快放开你姐姐!”闻风而来的钟离华森,粗鲁地拉走眼睛湿漉漉的安越,换他自己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柔荑。 “语儿,现在身体可有哪不舒服?” 焕颜一新的他才有往日的俊美无双,那双狐狸眼美得让她都惊叹连连。 “谢谢王爷的关心,我身体好多了,莫要担心,您才要多多休息,这几日为了救我吃不好睡不好,还要活捉犯人,遇到重重危险,我心中好难受。无以回报,他日等我为您洗手作羹汤。” 她反过来握着他纤细修长的手,美男就是美男,连手都这么漂亮,她早就想摸摸看了。 “本王的身体也无碍,昨晚睡一觉好多了,你是女子,这几日受那蛊虫折磨,这小脸都瘦了一大圈,等会本王叫人送来鹿茸阿胶给你补补身子。” 钟离华森很开心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往好多了,看来这几日发生的事她都知道了,领了情,也记在心里。 “谢谢王爷。”她坐起身,靠在他怀里。 两人一副亲热恩爱模样,气得安越跺跺脚,转过身跑出两步又停下脚步,一时想离开一时又不想,烦死他了。 “你干嘛刚才不拦住他?”言欢有些不喜安越一大早吵醒小主,还站在门口埋怨一直守在门口的卫铭。 本一直沉默的卫铭突然冲出去,拦住一抹极速飞来的白影。 “让开!”清冷傲决的声音主人正是解了**却未苏醒,远在京都之外的萧翊,此刻的他气压低到让卫铭难受,无奈放行让他进屋。 “语儿——”风尘仆仆的他立刻用尽力气冲进屋,一眼就瞧见被人拥在怀里的安婧语。 天知道那天他用了解药,吐出蛊虫后,醒来从萧楚那了解到的真相,让他心惊胆颤,不顾虚弱的身体,宁肯一路骑马赶回来,心中只想着她若发生意外,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去阎王殿拉她回来。 “萧郎?”看见憔悴虚弱的萧翊,安婧语起先有些不信,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揉眼睛,再次睁开眼认真看着他,才肯定是他本人。 钟离华森很自觉地让开位置,让萧翊坐下来,“抱歉,这次连累你了。” 他紧紧抱着她,脸庞埋在她颈间。心中正埋怨自己离开的那晚要是没来找她,就不会让她中了**,深陷危险之中,险些丢了性命。 “我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对于死亡,她并未太害怕,经历过几次,早就看淡了,能活一天就多赚一天,这是她的福气。 071炸屋子炸山 “萧弟,这是语儿特地为我做的,你凭什么抢了去?” “谁说这是只做给你吃的?这么多糕点小心吃死你!” 钟离华森和萧翊又开始吵起来,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回了,第一天还算友好相处,两人忙着休养身体和讨好安婧语,第二天体力充沛精神饱满,先是斗嘴互相看不惯对方。 第三天开始吵架,各自进行人身攻击。 安婧语看着他们两人又开始吵起来,就觉得头疼要发作了,难道钟离国男子都喜欢吵架吗? 她张着水汪汪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站在门口处的言欢和卫铭,希望他们能来解救自己,可惜他们也无能为力。 “钟离,都休息几日了,还不回去批阅奏折吗?不怕堆成山啊?” 萧翊一直把自己当作是她的正夫,所以摆出的是正夫该有的自信骄傲,端庄大气。 他双手按在盘子边沿上,又从钟离华森手上拉回来。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师妹一醒你就跑回来,也不怕她出事情。”钟离华森得意一笑,他可没有师妹让自己烦恼。 两人把装满炸鲜奶和牛奶饼干的盘子抢来抢去,坐在他们中间的安婧语冷酷无情地出手拦住。 “再吵就把你们扔出去!罚你们一个月不许来追月阁。”她鼓着腮帮子,双手叉腰,眼中带着火苗,恶狠狠地瞪他们每人一眼。 气鼓鼓的模样,可爱得让他们一瞬间萌化,想不听话都很难,两人互相点头一下,约定今天不再吵架,也是表示他们眼光好,找到这么一位优秀又有趣的女子。 果然是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两人乖乖地坐好,一个给她倒茶,另一个给她喂牛奶饼干。 “姐!你又做什么好吃的?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人未到声音就远远飘来的安越,踏进屋子见到萧翊两人还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臭臭的。 真讨厌!都住了几天还不离开! 而萧翊和钟离华森心中也不舒服,腹诽着这毛头小子天天来找她,一点也不把他们两位姐夫放在眼里,老是打扰他们陪她。 “快过来,我做了炸鲜奶和牛奶饼干。” 安婧语巴不得安越能来陪自己,挥手招他过来坐,他见她对自己热情,心里开心极了,坐在她对面,被她亲密地喂着吃炸鲜奶。 “好吃!好吃!姐,太好吃了,牛奶还可以这么做的吗?” 他真的觉得非常好吃,表层是金黄色的脆皮,里面包裹着浓香又甜的牛奶酱,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全托姐姐的福。 还有牛奶饼干也很好吃,有牛奶的香味,脆脆的。 “当然啊!还有牛奶布丁,双皮奶和姜撞奶了,以后有时间就做给你吃。” “嗯!我随时都有空,姐姐早些来叫我,我想跟着学,不能只吃不干活,姐姐会很累的。” “语儿,我也要,你可别忘了我。”萧翊不满他们两姐弟那么亲热,又不好明说,也是觉得她可能在利用安越挤兑他们。 “今晚我下厨做大餐,你们俩吃饱了就回各家。”她下了最后通牒,才不管会不会伤害他们的心。 钟离华森瞪一眼萧翊,牵着安婧语的小手。“别理他!语儿,晚上我跟你下厨,我厨艺还算不错。” “你也快回去处理朝中大事,五日后你们再来我这里,有事跟你们说。”她跟他们卖了一个关子,事关重大,赢了就能离开红楼,输了可能连命都搭进去。 她的话说一半留一半,弄得他们几人心痒痒,想要弄清楚,却怕她生气,只能忍着心中的好奇。 几人一起齐心协力做了一顿大餐,她还把言欢和卫铭拉过来共进晚餐,看着围着自己的几个年轻俊俏的男子,冲自己微笑—— 忽然让她内心涌出一股骄傲和幸福,骄傲是因为他们非常优秀,幸福是因为他们都爱着自己,护着自己。 要是沈历风和尉迟澈也在就好了,都十来天没见过他们了,甚是想念…… 一场晚宴众人用得十分愉悦,难得的没有拌嘴吵架。 五日后…… 萧翊和钟离华森早早赴约来到追月阁,却见安婧语正用小炉子小煮茶,水沸腾许久,水雾四溅,把盖子顶开一半,嘴壶还塞了一小块木塞。 危险极了,看得他们正想拉开她,她却是悠哉悠哉地喝着香茶吃着点心,还往小炉子加了几块木炭,火势更旺了,她还把盖子弄好,用湿抹布盖上去。 “语儿,你这是做什么?”萧翊上去拉走她,实在是那小炉子危险,万一爆炸弄伤她了怎么办? “你们不用担心,等着看好戏吧!”她没拒绝他的关心,和钟离华森几人站得远远的,仔细看着那小炉子火势越来越旺。 “噗”的一声巨响,下一秒蒸汽就把木塞吹出来,再下一秒盖子和抹布被顶飞,大量蒸汽升腾,伴随着水花四溅,桌面上一片狼藉。 “语儿,这也太危险了,你为何如此?”钟离华森一直沉默又认真地观察着她和小炉子,见小炉子表演结束,她又笑得那么开心,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询问。 “你们没觉得就那一小炉子热水就产生那么大的威力吗?”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把嘴壶塞了木塞,又把盖子盖紧,密不透风的,里面产生大量的水汽,出不去,自然要找地方泄出去,不爆炸都算是你的幸运了,下次可别玩了。” 萧翊没往那么复杂的地方想去,眼里只有她的安危。 可是钟离华森认真听了他们的对话,善于发现和思考的他,自然不会只和萧翊想得那么简单,他以前随大船出海去过两次西方国家,现在国外发展迅速,出现很多机械之物,新奇又复杂,像之前送给她的机械钟表。 “语儿是想说,一炉子热水就那么厉害,要是十个百个,甚至以千记万记,威力无穷!说不定会把屋子炸开,把山炸裂?” “对!你想的这个方向很对!” 不愧是运筹帷幄,聪明一世的摄政王,无论出海经商还是海上作战,都是那么厉害和优秀,见过世面,善于观察和思考。 安婧语对他的印象又深刻几分,又多了几分好感和认识。 “那不是**吗?已经有了啊,而且要用什么容器才能装得下那么多热水?”萧翊对这方面不是很感兴趣和了解,他就一个修仙的道士,只懂学道。 言欢见小炉子火势减弱,忙着把小炉子浇冷水熄火,清理残局,然后换上干净的桌布,再摆上茶水点心。 “你不要往炸屋子炸山那方向想?可以试着想一想把这热能收集起来,用它推动巨大的物体。” 安婧语对钟离华森慢慢引导,遵循渐进,拉着他坐在圆桌旁,端茶水给他润润嗓子。 “语儿,我也要。”萧翊见她只顾着钟离,他有些吃味,忍不住开口讨要。 “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她倍感压力,周璇在几个男子中,要照顾他们身心健康,实在是疲惫不堪。 萧翊喝着茶水喜滋滋,而钟离华森没空喝,满脑想着她说的收集热能,推动巨大的物体。 “可是像马车载人载物?不再需要用马匹?” 他忽然灵光一闪,一个惊天骇人的想法出现。 072用蒸汽机车换取自由身 他又想起建造宫殿,有时要用到很大块的石板,十人二十人也搬不动,就会用十来根圆润的木棒放在石板下,前面几个人用绳子拉石板,前后再一两人搬动木棒,在众人的齐心协作之下,就能用最少的力气搬动石板。 “用铁轮代替马车的木轮,车棚用铜铁铸造,用煤炭烧热水,产生的蒸汽推动铁轮。” 他大着胆说出自己的想象,有点紧张看着她,期待她的看法。 “非常厉害!”安婧语回以热烈的掌声,实在是佩服钟离华森的智慧。 她打了一个响指,言欢快速去书房拿来一沓图纸,足足二十张。 她分开两份递给萧翊和钟离华森,一时之间十分安静,只剩呼吸声。 “惊世之作!”萧翊最先惊呼,虽然他对图纸画的机械设计稿不是很了解,也看不太懂,但上面写的很详细的注释他还是能看懂的。 “蒸汽机,是利用煤为动力,以蒸汽机为核心的最初级的机车。” “蒸汽机需要一个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这个锅炉可以使用木头、煤、石油或天然气甚至可燃垃圾作为热源,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做功。” 他还大声读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沉默不语,只挑挑眉头,一脸的淡然处之。 而钟离华森较镇静自若,一直只顾着看着手中十来份的蒸汽机的机械设计稿,纸上的每个字每个零件设计图都仔细端详,看完手中的不过瘾,又拿来萧翊手中的几张图稿继续看。 “语儿,你……”他欲言又止,实在是太震撼了!正如萧弟所说的惊世之作,这蒸汽机一旦被外人知道,恐怕会引起风起云涌,轩然大波。 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她到底是怎么想象出来的? 若真制作出来,那真是旷世之举,利国利民之器。 甚至开启工业时代,钟离国这几年商业繁荣,已处于资本主义萌芽的过渡期,虽重农但不抑商,国家这十年以来也是十分重视商业,大力发展商业,税收达到整个朝廷财富的五分之二,农税才只有五分之一。 有了这庞然大物的蒸汽机车,就能把商品以最快的速度运往各地,当然这蒸汽机的制作以目前的工匠技术,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困难,但他相信以国人工匠的智慧,只要打开一点缝隙,就能窥探到全世界。 “这东西无偿献给朝廷,我只要换取我的自由身,哦,不,还有安越,言欢和卫铭三人的自由。” 她自信满满的模样像是胜券在握,一点也不担心钟离华森叛变,或独占这蒸汽机车的设计图。 没错!前段时间她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书房写写画画,就是为了这蒸汽机,在前世有一段时间自己非常喜欢欧洲历史,尤其是十八世纪兴起的工业革命。 她非常熟悉蒸汽机的机械构造,但为了画出来的效果更详细更明了,也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和心思。 蒸汽机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为机械功的往复式动力机械。蒸汽机的出现曾引起了18世纪西方的工业革命。 直到20世纪初,它仍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原动机,后来才逐渐让位于内燃机和汽轮机等。 她又不是恶贯满盈,人人喊打的罪犯,她只要恢复自由身,离开红楼,这对朝廷来说是一点损失也没有。 她也不要什么金银珠宝的赏赐,也不要什么名扬天下的蒸汽机发明人的名声。 当然那也不是她自己该得的,她不需要。 “语儿立了大功,可是钟离国的大功臣,要恢复自由身轻而易举,对吧。钟离?”萧翊对安婧语越看越欣赏,越觉得她就是造福百姓的天女。 钟离华森一脸的严肃和冷酷的神情,自始自终都没露出笑容。“这事要从长计议,外界不能透漏一字出去。” 安婧语点点头,表情认真。 “随便你们怎么商量,只要在我生日前用个普通的理由让我离开红楼,恢复自由身就行,我不要什么赏赐,也不要这份发明蒸汽机的著作权,最好知道它作者的人限制一位数以内,太多人知道迟早把我暴露。” 她只想快点离开,现在都八月末了,离她的生日还有四十天左右。也不知道钟离国的*****,内阁的大臣们会是什么想法和态度,会不会觉得她是妖怪? “这你放心,语儿,我会尽快让你离开。这份东西太让人震撼了,你功不可没,我会尽量为你争取利益。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萧弟说你是天女,开始我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了,真的。” 钟离华森放松心情,露出难得的开心笑容。握着她的芊芊玉指,与她深情对望。 今日她的表现太让他惊讶不已,永远都忘不了今日。 她的灵魂竟来自异世之魂,怪哉怪哉! “我相信你。”她回以微笑,却让萧翊吃醋了,也握着她的另一只手。 “语儿,我也会帮你的,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红楼,万万没想到你如此聪明,竟会这么厉害发明出蒸汽机。” “哎,别夸我了,人家会不好意思。”安婧语羞红脸,垂下眼帘,心里一片甜蜜。 “此事还有几人知道?”钟离华森忽然眸光暗沉,扫视她身后的言欢。 “就言欢和卫铭知道,我连安越都没说。”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诉安越,也不是不信任他,实在是他住得远,不方便告知,有些事对他来说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而卫铭和言欢时时刻刻陪着她,别说是这事,就她什么时候喝了几口茶水都知道,根本瞒不住。 “卫铭,你进来。”钟离华森神情冷酷,还把一直待在门口把风的卫铭叫进来。 “王爷!”被他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卫铭有些紧张。 “你们主仆关系这么好,本王很欣慰,希望你一辈子对她忠心耿耿,永不背叛,本王允许你做她的男人,做她的影子。” 钟离华森很大方地为她安排男子,他也终于明白萧翊的想法和感受,多一个人照顾她是好事,现在就崭露头角,锋芒毕露,以后不知会再做出多么惊天骇人的举动? 虽然主动为她安排男子照顾她,这令他很难受,可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保护她,而卫铭武功高强,做她的影子形影不离,看他对她也是用情至深,相信有他保护她,他们也放心不少。 “喂!你说什么了?”一开口就给她安排男子,难道她现在脸上写着饥渴难耐吗? 就算半个月前她给卫铭用了五指姑娘服务他,但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做恋人,尤其是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 钟离华森看着气鼓鼓鼓着腮帮子的她,十分可爱,让他想起那有毒的河豚,一离开水就肚子就像打了气,鼓鼓的,胖嘟嘟的,可爱死了。 他一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语儿,你好可爱……”他忍不住捏捏她鼓起来的脸颊,肉肉的,滑滑的,看来这几日只吃只睡,让她丰满不少。 “哼!我不理你了,你快回你家去。”她双手叉腰,傲娇地别过脸,不看他取笑自己的得意模样,扭头回卧室。 当她是什么?渣女? 她很饥渴吗? 还那么大方往她身边安排男子?他不难受的吗? 073边关告急,不辞而别 蒸汽机一事全权交给钟离华森处理,安婧语不再发愁不再牵挂,她相信他一定能给自己一个最满意的结果。 白天把自己会的歌舞才艺全教给楼里的姐妹学习,有空闲的时候她就练练字作作画,赏赏花喂喂鱼。 晚上就与言欢三人玩叶子牌打马吊,喝点小酒,都不再去女楼大堂登台表演,更不会去接待客人。 若想沈历风和尉迟澈了,就让卫铭带她去他们府里玩,现在整个红楼都被钟离华森暗中下了命令,允许她休息,允许她出去玩。 他还时不时的送来新鲜水果和吃食,新奇有趣的舶来品,谈情说爱的话本,每日送来一封情书,弄得她不知要不要回信。 这几日过得十分愉快惬意,看得安越都羡慕嫉妒恨,吵着明天要她带他出去玩。 “好吧!明天带你出去,不过要早点回来。”她想他都困在红楼半年了,都没出去过一次,也是挺可怜的。 不过要偷偷溜出去,不然楼里会有人眼红嫉妒,她不想让钟离华森为难,更不想破坏他的名声。 天刚亮起,安越一身青衣裳,偷偷溜到追月阁,瞧见言欢正在给安婧语梳头发。 “姐!” “这么早?你也太心急了。”她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一大早被言欢揪下床梳妆打扮,弄得她还没睡醒。 入了秋,天气一天比一天凉,尤其是昨晚刮了冷风,下了一场小雨,更是让今日清晨凉飕飕,绿叶枯黄,一地残枝败叶。 安婧语换上粉色衣袍,围着薄薄的黑蓝色斗篷,才感觉温暖。也明白夏日早已过去,秋天本该如此薄凉。 “你可觉得冷?我这里还有斗篷。” “我不冷,我穿了两件厚衣袍。”安越对她的关心很受用,嘴巴裂开,笑容灿烂。 “阿欢,又得麻烦你在家等我们回来了。” 她知道这次又留下言欢,不带他出去玩会让他很难过,但没人守着家怕出了什么事找不到人怎么办? 等以后离开红楼,她去哪都带上他。 言欢先是露出难过的眼色,不过两三秒又换上笑容。“没事,我在家等你回来。” “嗯!”她微笑着牵起他的手,又亲一口他的脸庞。 刚才他失望又难过的样子让自己很难受,看来以后要多多关心他,在她心中,他也是最重要的人。 一直充当背景墙的卫铭一脸的冷酷,他拉着安越迅速飞走,没一会又带着她离开追月阁。 言欢心里难受,站在门口仰望远方,久久不离去…… 三人来到热闹的街市,人声鼎沸,充斥着小贩尖锐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路人的嬉笑声。 一路都是香喷喷的食物香味,安婧语不断给小贩铜钱,安越双手拿了一份又一份,直到拿不了又让卫铭双手提着。 三人满载而归,去了一间小茶楼喝茶吃早点。让她想起许久不见的离羽,那个文静腼腆的小男孩。 “你想去哪玩?” 她想到自己虽来过外面好几次,但都仅限繁华的西市商业城,要不就是沈府和尉迟宅,那十几层高的妙应寺塔自己都没登上去,只为看一眼美景如画的京都,想去那钟鼓楼听钟声…… 还有广济寺,白云观和孔庙…… 有太多太多好玩的了,就那听说书的茶楼,看戏曲的戏楼,路边的杂耍…… “我想去……”安越满嘴塞着食物,话都说不出。困在红楼半年,第一次出来玩实在是太兴奋了。 三人喂饱五脏庙,到处逛到处玩,还买了不少好玩的小东西。 安越笑容不停,一直拉着安婧语的小手,身子碰在一起,像个连体婴似的,两人亲热的模样让跟在后面的卫铭,心里有些不舒服和吃飞醋,加上几日前王爷说过准许他成为她的小夫。 他已经认为自己就是她的男人,一辈子都只属于她一人。 安婧语见日已三竿,不得不回去了,刚好停在沈府附近。“前面就是沈府,我想去看看沈大哥。” “是那个沈将军的府邸吗?”安越有些好奇,他还是很喜欢保家卫国的武将,特别威风,他小的时候一直想要学武,可惜父母不让。 “嗯,去看看吧!呆一小会就回去。”安婧语看着卫铭,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他点点头,自然不会反对。 她能询问自己的意见,尊重自己,已让他很高兴了。 三人来到沈府门口,卫铭就要去敲门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他们齐齐回头望去,见骑着汗血宝马的主人,正是威风凛凛的沈历风。 “沈大哥——”安婧语开心地跑过去,望着骑在高头大马的沈历风,他一身黑蓝色衣裳,衬得他身材伟岸,剑眉鹰眸,就算脸上带着面具,也不影响他的英俊帅气。 “语儿,你来了。”瞧见真是她,沈历风惊喜万分地从马上下来,动作帅气迷人,突然给她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吓了她一跳,以往这方面他都是很内向保守,不会当众做这么亲热的事。 今天他好像有点兴奋! “沈大哥,今天你好开心,可是有好事?” “自然是见到你才开心罢了,哪有什么好事。”他松开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过了今天,就要和她等车了,可要仔细看个够。 “安姑娘万福……” 从马上下来的阿南来到沈历风身旁,跟她打了一个招呼,脸色有些难看的他,小眼睛看了她两眼,张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却被沈历风瞪了一眼,又闭上嘴,乖乖地站到了后面。 “他这是怎么了?”安婧语有些疑问,沈历风却是敷衍她两句,拉着她进府,两人待在书房谈情说爱,不让人打扰。 等安婧语出来时,已是过去半个时辰,卫铭见到她脸庞羞红,嘴唇红肿,就知道他们一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不只是聊聊天,可他却无法阻止。 三人回到追月阁,安婧语把买来的点心和小物品送给言欢。 “这是竹编的蟋蟀,很精致吧!你喜欢吗?” “只要是小主送给我的,我都喜欢。”言欢一上午无聊得很,练了一上午的字墨,终于把她等回来,可是高兴坏了。 哪还嫌她送的礼物漂不漂亮喜不喜欢。 “这是沈将军的小厮阿南要我交给你的。”卫铭忽然拿出一张小纸条,安婧语愣了三秒,不明白阿南为何给她小纸条,难道是与中午时分他没说完的话有关? 沈大哥也有点问题,在书房说了很多关心她的话,像是要告别似的,还很热情地拥抱她,亲吻她。 打开小纸条,只有简单的一行小字:边关战事告急,将军明早天亮后出发。 真是气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沈历风,你连告别的机会也不给我吗? 就算你不辞而别,我就会不难过了吗? 休想! 074明天和意外 天色灰蒙蒙,东方正慢慢露出一抹艳红,穿破厚重的云层,洒向人间。 秋风萧瑟,缓缓拂过沈历风的裙摆。 他身披铠甲,头戴凤翅金盔,身板挺拔地站在门口,逆着光,宛如一位战神降临,两名小厮打开将军府红色的大铜门。 他大步流星走出去,门口将士齐涮涮看向他,分成两条整齐划一的队伍,露出中间一条小路,大喊一声:“将军!” “……”他挥挥手,示意将士们先散去,因为他见到站在不远处与他遥遥相望的安婧语,他又是不敢相信又是激动万分。 她缓缓走来,卫铭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语儿……”直到她站在自己跟前,沈历风才相信是她本人。一眼就看到她披风上沾了露水,秀发也有些湿漉漉,想来她等了很久。 “你不辞而别,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你就这样走了,我就会不难过了?还是你不喜欢我了?不想对我负责?” 她轻启唇瓣,一字一字诛他的心,让他心如刀割。 “语儿,不是的!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了?你这是要挖我心出来给你瞧瞧,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吗?我恨不得把你提在腰间,就像这把宝剑,时时刻刻与我在一起。” 沈历风蹙眉间一抹忧伤,她的不理解,她的出现,只会让他更舍不得离开,恨不得此刻拥吻她,让她瞧一瞧他对她迫切的渴望。 “那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他的一番告白还是挺让她开心的,伤感和愤怒都退去了几分。 他按着她的双臂,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 “语儿……你这么聪明肯定猜到了我的原因,你来送我,你我都难过,若晚几日知道,有阿澈他们陪你,伤心也能少几分。”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谁也代替不了谁!” 她忍不住回嘴一句,泪水在眼眶打转,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对她来说他像个知心大哥哥,一直像一位兄长照顾自己,聆听自己的心事。 “我这一离开,归期不定,也许半年也许一辈子!” 战场瞬息万变,战死沙场是常事,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此时边关战事告急,好战凶狠的匈奴来势冲冲。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不能让她 “不会的!你一定能回来的!我会等,哪怕天荒地老!” 她又忍不住开口回一句,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 “语儿,我也不想离开你,可皇命难违,我身为大将军不能眼睁睁看着让老百姓被欺负。” “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你的。”她主动搂着他脖子,献上热吻。 “沈大哥,我爱你!” “语儿,我也是,我好爱你!” 她的告白让他内心被填满了爱与希望,他直接用双手撑起她双腿,夹在他腰间,两人一路热吻,不顾众多将士和小厮观看欣赏,回到他的卧室。 “沈大哥,我要你……” “语儿……” 两人迷失在热吻之下,宽衣解带,一地衣服…… 他的吻落在她全身,留下一朵朵红艳艳的小花,直到她喊着要让他快进去,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他才回过神冷静下来。 “语儿,不可以,你要把第一次留给你的正夫。” 他以为瑞王爷会是她的正夫,若妻主能把处子之身留给正夫,以表示对正夫的尊重和重视,也会更得正夫的尊重和喜欢,夫妻感情会更甜蜜和稳固。 而且凭着瑞王爷的占有欲,一定会得到她的处子身和正夫位置,能不能让她收几位平夫侧夫都是未知数,他能不能留在她身边也是未知数,所以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自私要了她的处子身,破坏她的幸福。 “沈大哥,给我好不好?我现在好难受。”浑身被他点起yu火,饥渴难耐,他却悬崖勒马,准备离开。 把她气得要死,急匆匆拉住他手臂,不让他下床,她坐起来,用手握住他的那处。 “嗯……语儿……别这样……好难受……” 既难受又舒服,他口是心非,想推开她却舍不得,刚才亲吻她全身,他现在也是yu火焚身,恨不得此刻占有她的全部。 “等会让你更舒服,你想要吗?”她露出狡黠的笑容,双手齐上阵,已经很是熟练地帮他抚摸。 “语儿……”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yi ,双手抚摸她高耸的雪白双峰。 此时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正是守着门口的卫铭,这是他发出的第二次警告。 他给他们守门可不是让他们春宵一刻,巫山云雨。要是她被沈历风真夺了处子身,他还不得被瑞王爷砍成两半。 “小主,时间不早了。” 他大喊一声,也不介意屋里的人会不会回他一句。 安婧语脸皮厚到还在笑嘻嘻,一点也不介意卫铭会怎么看自己。 “语儿,快穿衣服。”沈历风脸红耳赤,觉得刚才的行为举止都被屋外的卫铭瞧了精光,甚是难堪。 “它很难受唉,我帮它发泄发泄。” 她冲他眨眨眼,不顾他同意,说完就低下头,用小嘴含住。 “嗯……”舒服到让他抑制不住身体颤抖两下,双手抱着她脑袋,感受那处源源不绝传来的酥ma和快ga ,还有她的丁香小舌滑不溜秋。 “语儿,快吸它!好舒服!”没过一会,第一次被她这样照顾着,他控制不住那处喷出一股热浪,倒在床上发呆。 他忽然想起女子吃下那东西,能有延缓衰老的作用,不知真假。 “语儿,那东西可是难吃?” 他还是忍不住问她,就算现在她还在舔舐他那处地方,他也不够自信。 “不难吃,味道还可以,是你的我都喜欢。” 安婧语抬起头,舔一舔嘴边,冲他魅惑一笑。 “语儿……”她的回答让他信心满满,开心一笑,轻轻把她拉过来,趴在他健硕的胸膛。 “谢谢你,语儿,刚才我被你伺候得好舒服,我会永远记住的。” 她过不久就能离开红楼了,偏偏这个时候自己要出兵征战,不能陪着她,这才是令他最难受的地方。 “以后每月我们互通一封信报平安,我等你回来,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你可不要爱上别人。” 她温柔地亲吻他的下巴,热泪盈眶。 “嗯,我一定回来迎娶你,让你做我的妻主,一辈子的妻主。” 沈历风见她落泪得楚楚可怜,令他心里难受万分,相识小半年,第一次这么久分开,他也是难以接受。 拂去她脸上的泪水,紧紧抱着她,若能这样抱她一辈子,他宁可地位权势通通不要,他只要她。 可是,她不会让自己丢弃信仰,沦为普通人过平凡的日子,因为她知道他的愿望就是保家卫国。 075他给的下马威 两人穿戴整齐,牵着手十分亲热地从屋里出来,一打开门安婧语就见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尉迟澈。 他脸色臭臭的,眼睛带着委屈看着她,弄得她很尴尬和难堪,有种像是被丈夫捉奸在床,不晓得这钟离国的女子是如何处理各个夫君之间的关系。 长时间待在红楼的她还没意识到这钟离国是男尊女贵的国家,也没真正看一次外面的女子是如何与众多夫君相处过日子。 “阿澈,你来了。”沈历风也有些尴尬,看阿澈的脸色就猜到他是听到他们在屋里的声音,大概想成了他们已发生男女关系。 他拉着尉迟澈站在角落说了一会的话,才让尉迟澈脸色好一点。 “语儿,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我等你凯旋。” 望着英姿飒爽的沈历风骑着汗血宝马,带领着上千将士步伐一致,迎着朝阳离开,安婧语突然感到落寞,第一次分别,竟是如此难过。 希望以后只有重逢,没有离别。 “语儿,别难过,他会平安回来的,你还有我们陪着。”尉迟澈已经习惯了与朋友分别,这已经是不知多少回了,用手指都数不过来。 就算是与父母亲人,他也经历了无数次,早已习惯,没有她那么伤心。 但他还是紧紧抱着她,趁这段时间多多关心她,让她对自己的感情更深更稳固。 这可不算是趁虚而入,对于争宠,这是他们身为钟离国的男子,是从小要学的知识和手段。以前他不屑,觉得自己不会遇到心爱的女子,可现在有了她,就不能再任由自己任性下去。 “尉迟……呜呜呜……”她趴在他肩膀上泫然泪下,让他的心也疼得一抽一抽。 “早饭还没吃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还有好玩的?要不要去我的玻璃制作厂看看?” 得亏是她三个月前给的镜子制作方子和玻璃展示柜的设计图,这段时间让他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满。 他一说起吃的,她的肚子就配合着唱歌,弄得她脸红耳赤。 “嗯……”她抿嘴小声如蚊子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窝在他怀里。 “哈哈哈——”她可爱的模样逗得尉迟澈忍俊不禁,更是令她害羞。 瞧见他们亲密无间,站在身后的卫铭心里呕得要死,偏偏无能为力阻止。不行!自己得想个办法,要不就搬出瑞王爷的名号? “你抱得太紧,小主会不舒服的。”卫铭壮着胆子,果真上前拉开安婧语。 尉迟澈的聪明可不是假的,情商也高。他一眼就看出卫铭喜欢她,瞧见他们亲热不舒服,才来分开他们。 “语儿很好!不用你担心。”他他拉着她的一只手,慢了一步,另一只手被卫铭及时牵着。 “喂!你们玩够没!”安婧语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幼稚,一人拉一头,你拉一下他扯两下,真把她当拔河比赛的那根绳子了。 气得她火冒三丈,狠狠地瞪他们两眼,甩开他们的手,大步流星走到大街上,留下呆若木鸡的他们。 “语儿,等等我!” “小主——” 眼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们才缓过神,心急火燎地跑过去。 “语儿,你别生气,你想去哪玩?今天我给你做导游,陪你京都一日游!” “小主……” 两人互相瞪一眼,又习惯性地拉着她的手,气得她停下来。 “今天我不想见到你们!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小主,我错了,你别生气……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卫铭眨着眼可怜兮兮看着她,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竟然学会了她卖萌扮可怜了,怎么办?从不从? “语儿,我也错了,你原谅我们好不好……罚我今天不准坐不准吃东西?你看着办,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就是不能不要我了。” 瞧见卫铭卖力的表演,尉迟澈也不示弱,轻轻摇晃两下她的手臂,还靠在她肩膀上卖萌撒娇。 “哼!姑且原谅你们这次,下一次可没那么简单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自己因为这次轻易原谅他们,后来就被他们吃得死死的,管得死死的。 三人京都一日游,玩到天黑之后才各回个家。 接连几天尉迟澈白天陪着安婧语逛京都,精神却是越来越差。 “语儿,你要打起精神来,不要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历风担心。过不久你就能离开红楼了,要不我陪你去郊外的感业寺烧香祈福吧!那里听说可灵验了。” 尉迟澈提议,实在是看她越无精神,面容憔悴。 “抱歉,让你担心了,可能是我最近无斗志才如此,并非只是因为沈大哥出征。” 的确更多是因为过不久就能离开红楼,她失去斗志,一时找不到方向,才日渐憔悴。 可是要出城? 是一件大事!必须征求钟离华森的意见,可他最近忙于政务,很少来追月阁,萧翊又在闭关修炼,也不知何时出关? “我现还在红楼一日就是红楼的人,不知能不能出城?我需征求王爷的同意,明天才能给你答复。” “嗯,我等你消息。” 尉迟澈的直觉告诉他,瑞王爷一定会同意,就凭瑞王爷对她的重视,不爱则已,一爱成魔。 最近几日他天天陪着她,无人打扰,实在是快乐逍遥。真希望一辈子如此,她只属于自己。 第二天清晨,安婧语和萧翊,卫铭和言欢,以及安越,五人坐着豪华马车来到城门口。 尉迟澈在此等候多时,正被被几个老姐姐调戏,苦不堪言。 一辆马车慢慢停在他面前,瞧见是卫铭和言欢驾驶的马车,就知道马车内一定有他心爱之人。 “语儿……”他轻唤一声,满脸笑容,让那几个老姐姐看得迷了眼,差点拦住他,被他快速溜走。 言欢从马车下来,让开位置让他进去。第一眼他就看到脸色阴沉的萧翊,而安婧语幸灾乐祸地坐在一旁喝茶,还有她的弟弟安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弟弟,一时有些紧张。 “国师大人安康。”尉迟澈打了一声招呼,乖乖地坐在安越身旁。 “语儿听你说感业寺很灵验?吵着非要去不可。” 昨晚刚出关的萧翊一接到安婧语的来信,立马气得要死,他一个道士竟要陪她去佛寺烧香祈福?说不出去岂不是被人耻笑?自己可是学道的! 不过嘛,陪心悦之人去佛寺也是可以的,谁叫她需要他。 (夕夕贼笑:国师大人你的职业操守了?萧翊冷笑:早就掉了,而且与你何关!)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语儿最近心情不好,我只是想让她出去散散心。那感业寺种有一大片银杏树,现正是秋天,银杏变黄,掉落一地,煞是好看!” 尉迟澈心慌慌,好怕萧翊一个不开心就给他下诅咒,他们道士最小心眼,最喜欢给人下咒语害人。 “真的吗?银杏树?还一大片!那肯定很美!真想快点看到……” 忽然响起安婧语的惊呼声,她开心地坐到尉迟澈身旁,亲热地搂着他手臂,询问感业寺的情况。 气得萧翊快吐血,他本想给尉迟澈一个下马威,让其知道身为正夫的威严,不要仗着妻主的喜欢,就能胡作非为。 076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用 车轮滚动,响起“噔噔噔”的马蹄声,车厢有些缓缓悠悠。 被萧翊和尉迟澈夹在中间的安婧语苦不堪言,身子僵硬着,想放松一下,却被他们之间的较量,夹得她动弹不得。 “你们……”求放过—— “语儿,你是不是饿了?”尉迟澈率先反应过来,从小炕桌上拿来一碟点心,放到她面前,见她无动作,他还拿起一块塞到她嘴里。 “可好吃?要是不好吃,等回去买百味斋的点心,那有几款新出的,肯定合你口味。” “嗯嗯嗯……”她只能忍着吃下,却无意瞧见萧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水,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天啊!这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用的! 尤其是他们几个占有欲强,自尊心又强,反正什么都强,要是像言欢温柔贤惠就好了。 “语儿,你吃这块。”萧翊也拿起一碟点心,亲自喂她吃。 她摇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冲他眨巴眨巴,用无声的动作表示自己不想吃,下一秒却收到他冷酷又锐利的眼神,吓得她立刻张开嘴,麻溜地把点心塞进嘴,在他警告的注视之下,她三两口快速吃掉。 本以为吃了一块就搞定了的,结果两人较上劲,你一块我一块给她塞点心,不吃?哼哼!用眼神就能把她杀死! 还不吃?哼哼!用嘴喂! “弟弟,救我……”她可怜兮兮地向缩在角落看戏的安越求救,他哪敢救哦,萧翊和尉迟澈的眼神就能把他杀死,他还是老实地待在角落看戏吧! 反正又吃不坏肚子,别连累他就行。 好你个安越!见死不救! 安婧语恨得牙痒痒,枉费她自己对他那么好。谁想要这个臭弟弟,一铜钱卖掉!快领走! “萧郎……”忽然她笑靥如花,迷了萧翊的眼,一时慌了神。 “辛苦萧郎喂语儿吃东西了,语儿也要喂萧郎。”她表面是一番娇柔做作,内心却被自己恶心得想吐。 媚眼如丝的她咬一小口红豆糕含在嘴里,轻轻推倒萧翊,娇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不顾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直接喂食,喂着喂着变成了激情的热吻。 两人忘情热吻的表演,让尉迟澈和安越看得眼都发直了,忍不住吞口水。 “语儿……你好美……”萧翊脸庞绯红一片,把她抱在怀里,现在还激动得喘息急重,刚才接吻太过用力,导致他现在还在大口大口喘气,胸膛起伏。 “萧郎……”她一声媚笑,故作娇羞地把脸埋在他胸膛。心中暗喜自己赢了,再厉害的人也会匍匐在心爱女子的美色之下,化为绕指柔。 她的这番努力的付出之下,让他前几日的空虚,今日的生气和不满,通通风吹云散,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柔情蜜意,沉浸在她的情海美色中。 尉迟澈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却是暗自神伤:是不是自己脾气太好?为什么语儿都不理自己,就只在乎萧翊? 诡异的气氛没维持多久,马车赶到了感业寺的山脚下,需要爬上三百阶楼梯才能到达半山腰的寺庙。 当安婧语看着眼前长到看不到尽头的石梯,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这可是将近十层楼的高度啊,还那么陡峭。 “语儿,没事的,你累了我背你。”尉迟澈主动揽下任务,在所有人面前卖力表现自己。 其实上感业寺还有一条山路,而且是可以坐马车,但路程有点远,需要半个时辰吧。 “爬山很辛苦的,我哪敢麻烦你,要是被佛祖知道了,会嫌我不够诚心的。” 安婧语撇撇嘴,心里其实是想让他背自己的,反正她又不信佛,才不管什么佛祖保佑不保佑。 “的确是心诚则灵,我们语儿就是善良认真。”尉迟澈抓住机会就猛夸她一顿,一点也不给萧翊机会。 言欢看出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知道她向来不喜欢运动,能偷懒就偷懒。 “小主,请放心,有我和卫铭,不会让您累着的。”他凑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果真令她开心不已。 “要不我们一起比赛吧!看谁体力好,在最短时间内上到寺庙,第一名可向其中一个人提要求,哪怕不合理很过分,也要必须完成的那种,最后一名则是要惩罚。” 安婧语傻里傻气地提出建议,刚说完就闭上嘴,后悔到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萧翊和卫铭都会武功,身强体健的他们肯定很容易爬上山,就算比她年纪小的安越和言欢,也比自己身强体壮,就更别提尉迟澈了,肯定是她得最后一名。 “我可以反悔吗?”她苦着脸看着他们五个人,宝宝心里苦。 愣了一下的安越回过神才明白她说的话,立刻惊呼响起:“好啊!听上去好好玩!第一名可以随便提要求,那最后一名要狠狠的惩罚。” “语儿,你的这个提议很不错,大家踊跃参加。”尉迟澈善于接受新事物,对她的提议举双手赞同。 “可以呀!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玩。”萧翊也是很有兴趣,不过他在乎的是谁最后一名,第一名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不是的!我反悔了!我不同意!我不参加!”安婧语羞红脸,激动得跺脚,围着他们团团转。 可是他们三人不理睬她,还在热烈地讨论自己得了第一名要提什么要求,又例如谁最后一名要惩罚什么。 “阿欢阿铭,你们会帮我的吧?”最后她只好把目光放在言欢和卫铭身上,打上他们的主意,若是比赛一定要参加,那么最后一名就让他们一人顶替自己。 两人被她亮晶晶的眼睛吸引,险些被她迷惑上当。细看她那眼神又带着几分坑你不带商量的诡异之光,吓得他们异口同声喊:“不行不行!” 还齐涮涮地摇摇头,表情认真又绝情,态度是十分坚定的反对。 还没等她想出好办法,他们几人已经在石梯口排成一行,安越大声喊:“三,二,一!跑——” “哎!喂!”太过分了!他们不等她就开始跑,真是岂有此理!等她跑上去就给他们好看! 一二三!一二三! 安婧语给自己打着节奏,刚开始还充满斗志,直到他们五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她被抛弃在后面。 “哼哼哼……全是大坏蛋!留下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她气馁地放下裙摆,坐在石阶上,双手撑着下巴,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前后左右都看不见人影,只有遮天蔽日的树冠和鸟啼声,一时让她害怕起来。 哼!输了大不了就耍赖!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了。 “小主!”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安婧语开心地抬起来,转过头看着背后的卫铭。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谢谢你,阿铭。”她嫣然一笑,美得如夏日阳光晃晕他的眼。 “我抱你上去。”他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像一个对公主忠心耿耿的骑士,绅士地拉她起来,漂亮的公主抱,对他来说轻松简单,运起轻功,不过五秒钟左右,就飞到石阶的尽头。 “阿铭你好厉害。”等她站稳脚。就迫不及待地夸赞他,还送他一个香吻,弄得他面红耳赤,忽然想起以前和她接吻的画面。 她跨上最后一个石阶,冲不远处的萧翊几人挥手:“我上来了!” 她又转过身,把手伸出来,温柔地拉着正有些发呆的卫铭上来。“待会罚你什么我都替你抗一半,我不会扔下你的。” 他点点头,嘴角上扬,望着逆光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宛如九天玄女。 077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萧翊瞪了一眼卫铭,后者心虚地低着头,一来是他违反比赛规定,用轻功抱她上来,二来他们都想让她成最后一名,好借此机会惩罚她一顿。 “惩罚轻点,不然我饶不了你们!”安婧语恶狠狠地警告他们四人。 “语儿你虽不是最后一名,但我是第一名啊,你可别忘了。” 萧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暗想着就算她不是最后一名,大家没有机会惩罚她,可他是第一名,那就有资格要求她做点什么事。 “你想干嘛?你别乱来!”安婧语被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吓到,慌张地躲在卫铭背后。 “别理他,有我在,不会让他胡来。”尉迟澈抓住机会表现自己,顺便踩一踩萧翊,刚才他卯足劲登山,就差一点点就得了第一名,全被萧翊毁了。 安越见不惯他们几个人围着她,早去感业寺附近闲逛,看到她十分享受他们的照顾,他心里就不舒服。 “最后一名惩罚饿肚子,从现在到回去前都不能吃一点食物,不过解渴还是可以的。” 萧翊直接宣布惩罚的结果,已经是给足她面子了,就饿肚子而已,对卫铭来说很轻松。 “算你识相。”安婧语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趁机凑在她耳畔细语:“晚上回去给我……” 他的嘴角还露出一抹又坏又色的笑意,让她意想不到高岭之花的国师大人也会有这么淫/虫的时候,还笑得那么淫/荡。 “流氓!臭流氓!”听了他的话,安婧语立刻脸蛋红通通,咬着红唇,一脸的娇羞。 想到自己也给沈历风,言欢和卫铭三人试过,他想要也很正常。 “我是你男人,和你那个不是很正常的嘛。”萧翊迎难而上,亲热地搂着她的婀娜小蛮/腰,怪怪地在她耳后颈间吹一口热气。 “哼!我不理你!”竟被他调戏一番,弄得她春心荡漾。也不知道他在哪学的,这么会撩人! 一气之下她拉着卫铭和言欢进寺庙,萧翊也不恼,紧随其后,嘴角上扬表示此刻的他欣喜若狂。 尉迟澈瞧见她的反应不正常,又联想到前几日沈历风出征离开那日,他们在屋里亲亲我我,心里一时起了难受。 要怎么才能让她更爱自己? 摇摇头,挥去杂念,他跟在他们后面,进到**肃穆的佛寺大堂,竖立着一座如来佛祖的金身,清静悠远,因来得太早,还没有太多人来烧香拜佛。 安婧语掏出十两银子捐到功德箱里,一个面相普通的青年和尚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逗得她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 “小和尚,我的香了?”她伸手朝他拿香,水汪汪大眼睛一眨一眨,又亮又纯净,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一袭湖蓝色襦裙衬得她身姿曼妙,蝴蝶形状的白色云肩绣了几只蜻蜓蝴蝶和粉色芙蓉花,衬得她娇弱美艳。 不施粉黛,却是明眸皓齿,粉面朱唇,正如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女施主……”他才反应过来,羞红脸,把香给了她,又碰到她的纤纤玉手,惊得他慌乱跑走了。 也不怪人家小和尚看迷了眼,就萧翊和尉迟澈也见过不少美人,不也只被她吸引住。 “女施主。”尉迟澈调侃一句,学着人家小和尚的模样,逗得她捧腹大笑。 “女施主,您的香,可要小僧帮忙……”安越起了玩心,也学着小和尚的模样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却被安婧语狠狠地拍一下屁股。 “啊!那里不可以打的!姐!我讨厌你!”安越被拍了那一下,敏感到身子冷颤两下,那感觉又酥又麻。 “就打了一下臀而已,我让你打回去行了吗?” 安婧语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在她眼里安越是自己弟弟,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四岁的小男孩,在前世那个时代还是初中生了。 实在是安越的反应太夸张了,还冲她瞪眼跺脚,视她如洪水猛兽离得远远。 言欢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把她拉到角落。“这是佛寺,小主安静一些。” 其实是他也觉得他们两姐弟太亲密了,安越满了十四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算是一个小男人了,要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比较好,以往常常听说有些兄弟姐妹闹出一些丑闻,虽然是同母异父,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安婧语抿嘴一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几人烧香拜佛后,来祈福的信徒越来越多,他们便到寺院的后山游玩。 抬头是一大片美丽至极的银杏树,脚下踩着落败飘零的银杏叶,美得让安婧语也静下心,漫步在树下小路,聆听风声拂过每一片树叶,感受秋风拂过自己的脸庞,衣摆间…… 嗯!这就是她想要的宁静安详。 愿离开红楼后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无人打扰,做自己想做的事,完成未实现的梦想…… “语儿,待会留在寺院用斋菜,听说这里的斋菜很不错。”尉迟澈对吃喝玩乐很在行,一说起这些就很有经验和兴趣。 “好啊!我还吃过真正的斋菜了,等会可要好好品尝一下。” 对于吃的,她也是充满兴趣,两人还是很有共同话题和兴趣,也证明他还是挺了解她。 “前面有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她牵着他和萧翊的手,步伐轻快地往亭子走去,后面跟着安越三人。 几人坐在亭子的长椅上相谈甚欢,这让安婧语忽然觉得他们相处还算不错,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不要斗嘴不要吵架。 就是少了沈历风和钟离华森,他们有他们的梦想和责任,不能只顾儿女情长。 “可是想钟离了?”萧翊看出她的思绪,握着她的纤纤素手,眼里充满柔情蜜意。“等他过完这段时间就能得空陪你了。” 实在是京都外面十分混乱,又是旱灾又是洪灾,边关又战事告急,狼烟四起。 “他很忙吧!你多多帮他,我会乖乖的。”她也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平静,钟离华森也不是故意不来陪自己,但是好多天不见,她也会想起那个俊美无双的妖孽王爷,这颗心也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平静如水。 他最终在她心房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思念如潮水涌来。 她能这么懂事,不吵不闹,萧翊也挺开心的。 “女施主!请自重!” 忽然有个声音传来,起了好奇心的安婧语闻声寻去,趴在亭子的栏杆处,望着台下不远处的小路,竟有个身影清瘦挺立的和尚被一个二十来岁的丰腴女子纠缠着,两人拉拉扯扯,让她看得有滋有味。 “小主,别看了,被发现多不好啊!”言欢想把她拉回来,偏偏她乐不思蜀,扒拉着栏杆不肯离开。 078惊艳众人的和尚忘无 “不嘛!这么精彩可不能错过了。” 她才不会放过这么精彩的一幕,尤其是现在那个丰腴女子非常大胆地开始表演脱衣—— 哇靠!还往年轻和尚身上摸来摸去,厉害了!又把胸脯往人家身上蹭来蹭去,吓得和尚慌不择路,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 “噗嗤!呵呵呵——”她用薄纱手绢捂着嘴也忍不住笑出声,越想越好笑,直接靠在栏杆大笑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调戏和尚?”安越巴不得有热闹看,口不遮拦:“这小僧定是淫僧!哈哈哈……” “呵呵呵——淫僧?我看是……” 言欢吓得捂着她的嘴,抬头看远处那女子已发现他们,慌张地一边穿衣服一边跑走,只留下那个坐地上的和尚。 本来隔着有些远,只要不出声就不会被发现,可她存心想让人发现。 言欢觉得此刻有些尴尬,想快点离场。 “这和尚艳福不浅啊!”尉迟澈也跑过来看热闹,一点也不嫌事大。 “唔唔唔……”她挣扎着把言欢推开,努努嘴:“又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白日宣淫嘛!呵呵呵——” 虽然只见到那个年轻和尚的背影和脑袋像剥了壳的鸡蛋,又圆又亮。但她觉得这和尚一定容貌俊俏儒雅,不然怎会引得那丰腴女子的疯狂追求。 几人带有侮辱性的话和讥笑声传到和尚耳里,他心痛如麻。 为什么都要把过错推他身上?明明是那些女子犯的错。 他拒绝过多少次?已记不得了,他怕到宁可躲在禅房里不见人了,却还是赖他身上? 这不是他的错! 不是的! 他忘无不是淫僧!不是—— “我没有……”长得俊俏非凡的忘无垂着头小声呢喃,眼中闪着泪光。 “我没有!我忘无不是淫僧——” 他转过身,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亭子和安婧语等人,大声冲他们呐喊! 听到充满愤怒的叫喊声,安越和尉迟澈愣了一下,被遏止了讥笑,一时之间安静不少。 “呵呵呵……”只剩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传进忘无耳中,他看到眸子闪着泪光的倾城女子—— 她拿着薄纱手绢捂嘴偷笑,一边笑一边微微抖着身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他却觉得这样子的她俏皮可爱。 正午明媚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柔和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披着光芒万丈的彩衣,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她的一颦一笑如同一副绝美的美人画卷。 太美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倾国倾城之姿的女子!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一阵熹微的秋风拂来,银杏叶空中飞舞,缤纷飞扬。 此刻她的手绢被秋风带走,让她措手不及,只能可惜地看着手绢在空中飞舞着,又缓缓飘落,如同轻薄的羽毛,竟落在忘无俊美的脸庞。 她睁大眼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的和尚,他仰着头,白色半透的手绢半遮半掩,但她还是看清了他俊俏惊人的美貌。 尤其是薄纱手帕慢慢从他脸上移开落下,惊艳众人的美貌一点一点展示给所有人欣赏。 一张小脸格外上镜,眼尾上翘的丹凤眼充满妖治邪魅,偏偏眼神又露着无辜和纯真,像一个胆小的小鹿。 明眸皓齿,五官精致。 两眉间一颗红痣格外引人注意,也衬得他美丽至极,独特非凡,细看下竟有七分女相。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皆是有愧,不应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侮辱人家。 他本就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美貌,怪不得被女子骚扰,她都想跪下唱征服。 安婧语只觉得心脏不断加速跳动,一时又失速痛苦万分,甚至温度上升到灼热她的皮肤,由内到外热得她难受。 这就是怦怦心动吗? 我…… 她背靠在一旁的大柱子,露出呆傻又痴迷的模样,眼睛直勾勾看着与自己相望的忘无。 “好美!”尉迟澈忍不住开口赞美一声,又立刻清醒地摇摇头,转头看着已经迷了眼醉了心的安婧语。 “……”她这副模样真是气煞他也,赶紧捂着她的眼。“语儿,太晚了,我们要早些回去。” 他朝一旁冷静看戏的萧翊使眼色,谁料后者很淡定,一副看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没吃斋菜了。”安越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猪队友的话,气得尉迟澈险些吐血。 还吃斋菜? 他怕没等吃完,他们就滚上床了! 不行!得赶紧回去。 “卫铭,你抱她回去。” “啊!不要!阿澈你干嘛?”回过神的安婧语已经被卫铭来了一个漂亮的公主抱,她挣扎着又挠又踢。 “卫铭!你放下我!干嘛抱着我!我会走!” “我又没干坏事!为什么针对我!就多看两眼而已,犯得着这样子吗?我又没杀人放火!阿澈你嫉妒人家!” 她疯狂地打卫铭,骂尉迟澈,真是气死她也。 她就多看两眼那俊美和尚,阿澈也吃飞醋。 不过嘛…… 怪不得高阳公主迷恋那辩机和尚,还有西天取经的唐僧,迷倒万千女妖精,各个还都想和他成亲入洞房。 以前她不懂,现见过如此俊美非凡的和尚。 若是她?说不得也要献出真心。 实在是人间极品,正因为他是佛门弟子,身上有着几分禁欲味道,更令女子着迷,疯狂追求,怪不得…… 怪不得…… “语儿,你要乖乖的,等会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尉迟澈看着她无可奈何被卫铭抱着走,他很是开心。 “你当我是猪啊!买点好吃的就能让我乖乖听话?” “哼!起码要买好多好多,好吃的!看我不把你吃穷!” 安婧语没两下就被哄笑,她可爱的模样和话逗得言欢和尉迟澈仰头大笑。 真是活宝! 萧翊摇摇头,苦笑一声,该来的总会来,阿澈再怎么阻止也没用,这是他们的宿命,谁能与天斗! “等等我——” 看到萧翊和言欢都走了,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都走掉的安越,鼓着腮帮子,一脸的生气,火速提脚跟上。 “哎!你的手绢!”等忘无沿着曲折蜿蜒的小路小跑到亭子时,安婧语几人的身影已经走远,他只能发愣地看着她消失在银杏树的尽头。 语儿? 她的名字好像叫语儿? 语儿?好好听…… 她? 忘无抚摸着那薄纱手绢,柔顺丝滑的手感,仿佛让他是在抚摸她肤如凝脂的肌肤。 突然体内仿佛有电流击中,脑海闪现出一张美人迎蝶图,正是好友陈画师几月前日日夜夜思思暮暮的美人花魁图,而那画中的美人模样与刚才的女子异常神似。 难道她就是? 京都红楼的花魁梨落? 她怎会来此? 还有她身边的几个气质出尘的男子? 白衣男子? 难道是国师大人萧翊? 尉迟澈没耐住安婧语的糖衣炸.弹,一番娇柔做作的撒娇下,他们中午还是留在了寺庙吃了斋菜,不过全程他跟着,不准她出禅房溜达。 “哼哼哼……”气得她想喷火,只好把愤怒化作食欲,把他当食物,还吃了两大碗米饭。 但是把言欢高兴坏了,她的胃口一直很小,平时都是一小碗米饭就填饱肚子,一直让他很担心。 079一枝红杏出墙来 从感业寺回到追月阁之后,尉迟澈白天守着安婧语,晚上让萧翊守着。 为啥守着?不就是担心她会红杏出墙嘛。 哼!气得她一连几天没给他们好脸色看。 “尉迟公子今天不来追月阁了。”刚进门的言欢带来一个好消息。 安婧语激动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开心得哇哇大叫,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冷静下来问道:“他为什么不来了?” “不知道,他家小厮没说。”言欢也觉得奇怪,但没放在心里。 尉迟澈不来更好,这几天霸占着小主,他想陪小主说几句话都没机会。 察觉到言欢的心思,安婧语把他拉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 “怎么?吃醋了?” “小主……”言欢看到她笑得坏坏的,还挑起他的下巴,凑在他耳旁吹一口热气,让他敏感不已,还打了一个冷颤。 “想不想要?” “什么?”言欢有些发懵,看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双腿间,一时间热血冲上头,脸红耳赤。“啊!小主……不要……” “真的不要?”她用右手抬起他的下巴,左手往他大腿摸去。 冲他莞尔一笑,趁他迷了眼,她就要一把抓住他双腿间的东西时,卫铭闯了进来。 “小主!萧国师来了!” 吓得两人险些从凳子上掉下来,慌张地站起身,收起脸上的紧张和羞涩。 “他来干嘛?”前几日都是晚上来陪她,怎么现在白天要来?难道是替尉迟澈顶班? “卫铭不知道,萧国师就在外面等候,好像身体不舒服。”本就上完茅厕的卫铭刚要回去,就撞见萧翊跌跌撞撞用轻功飞来追月阁,只是状态不好,像喝醉了酒,脸庞绯红。 他刚说完,萧翊就跌跌撞撞跑进来,吓了大家一惊。 “语儿!救我!” “你怎么了?萧郎——”安婧语冲上去扶住萧翊,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模样,全身发软,脸庞通红。 “快叫他们出去!”他怒喝一声,吓了她一惊,还没弄懂什么情况,她就被他拉进闺房。 “言欢!卫铭!你们不想走,就在大厅守着,我中了极强的媚.药,不马上解开,再过一刻钟就爆体而亡!” 萧翊忍着体内滚滚而来的欲.火,额角青筋密布,眼球布满红血丝,足以证明此刻的他忍受着快要承担不起的痛苦。 “哈?什么?”安婧语简直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厉害的媚.药吗?不解开就爆体而亡? 此刻的她还没意识到她自己就是他的解药,还站在那发愣发呆,直到看到言欢关上卧室的木门。 “请放心!我们会守着大门,不让外人打扰。”门外传来言欢镇定的声音,和卫铭笔直地站在门口,互相交换一个同意的眼神。 刚才听到萧翊的话,也是吓了他们一惊,会武功的他能中那么恐怖的媚.药,那下药之人肯定是很厉害。 “语儿,辛苦你了。”萧翊三下两除二便脱光衣服,把她抱住,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让她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唔唔唔……”他的动作太过用力和粗鲁,把她小舌头都弄疼了。 见她难受,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下一秒却快速地撕开她身上的衣服,只剩一件抹胸和小内裤。 “啊——” 衣服撕裂的一瞬间,吓得她花容失色,慌乱得双手抱胸,却不知这样的她美得不胜收,被亲吻得有些红艳的朱唇,充满诱.惑,看得他舔了舔下唇。 丰.乳翘.臀,肤如凝脂的她穿了一件仿现代文.胸的红色胸衣,只遮住重点部分,若隐若现,丰.满圆润的酥.胸仿佛要跳出来,看得萧翊喉结滚动,嘴里分泌大量的唾液,恨不得此刻就把她吃干抹净。 简直就是性.感尤物! 他双眸闪着精光,看她的眼神就像盯着猎物的野狼,恨不得张开大嘴一口吃下。 “你要干嘛?”她吓得倒退,干嘛突然撕碎她的衣服,难道…… “语儿……”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向她伸出双手,露出一丝痛苦又可怜的表情,“我好难受……语儿……帮帮我……” 他也知道男欢女爱要彼此同意,尤其是要在愉悦的环境下,但现在情况紧急。 本来今天一大早,他和钟离华森上早朝,在御书房跟康正帝研究了蒸汽机车的事情后,两人准备离开皇宫却被谢皇后带人拦住,邀请他们入她寝宫商量事情。 本来可以逃掉的,偏偏她知道了安婧语的事,用此来威胁他们,不得已之下他们才跟去,在喝茶时他们无意交换了茶杯,没想到他因此中了媚.药,他慌乱逃走,却留下中了软筋散的钟离在阻拦谢皇后。 也不知道钟离有没有顺利摆脱谢皇后? 这该死的谢皇后!明知道她对他们有不轨之心,偏偏还是上了她的当。 “一定要吗?”安婧语可怜兮兮地问他,而他沉默地点点头。 她明白之后,不再后退,刚才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没准备好与他们交.合,之前跟沈历风的那次没成功,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冲动和生气。 “别怕,语儿……我尽量轻点。”他可不敢直接告诉她这药力强劲,不花上两三个时辰都解不了,这对未经人事的她来说是负担,是很痛苦的。 他温柔地抱起她放到床榻上,忍了许久的他,终于在这刻爆发,撕开她的胸衣,大手附上去,感受那美妙的手感。 “嗯……”两人都忍不住呻.吟一声,各自打了一个激灵。 他深情款款看着她,而她媚眼如丝,娇羞地别过脸不敢看他。 “语儿,我要你——”他的身体压上去,吻着她白皙嫩滑的颈间。 他滚烫的身体热得她扭动腰肢,很快也带动她炙热难耐。 “萧郎,我要你……” 感受到她动了情.欲,他开心地挺身而入,两人终于合二为一…… 此起彼伏的呻.吟声渐渐传出来,很快就让言欢和卫铭面红耳赤,纵使刚才知道萧翊和安婧语会巫山云雨,但他们也没预料到会如此激烈,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不知过了多久,言欢站到腰酸腿软,便坐到凳子上休息。里面的声音和动静都还没停下,让他听见十分难受,早就想离开算了,可是又担心小主。 “语儿——”突然一个人影冲进来,吓了言欢一惊。抬头才看清是瑞王爷,又吓了他一惊。 他可算是瑞王爷的人,却没护住小主。“拜见王爷!” “语儿呢?她在哪?”钟离华森神色疲惫中又带着难过,望着闺房的木门紧闭着。 “禀告王爷,小主和国师正在屋里行夫妻之事。”卫铭走上前,神情透着冷酷,小声禀告。 钟离华森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不!她始终会和萧弟交合,不然今日萧弟会有性命之忧,除非他能接受别的女子做解药。 这都是命!原本那杯下了媚.药的香茗是他该喝的,偏偏阴差阳错让萧翊喝了。 难道这就是萧翊说的命运?他们注定是她的夫君? 不过,就算语儿的处.子之身给了萧弟,不代表正夫位置就属于萧弟,他还是有机会的。 080争夺正夫之位 终于等到房内动静消失,已是落日余晖美丽动人。 气得钟离华森额头冒青筋,拳头握紧。 这该死的萧弟!竟折腾了语儿大半天才结束。也不知语儿能不能抗住?这药性十分猛烈,未经人事的她肯定很难受。 “言欢,准备温水和药膏。” “诺!” 言欢赶紧去伙房打来一铜盆的温水,拿来了手绢和清凉消肿的药膏。 随钟离华森一起进到内间,看到满地都是乱扔的衣物,床幔垂下,遮住里面的大好风光,但空气中弥漫着纵.欲后留下的特殊气味,还夹着女儿香。 “语儿……”钟离华森轻唤一声,掀起床幔,便瞧见赤.裸裸的安婧语和萧翊,正呼呼大睡,还有凌乱的床单。 见安婧语秀发凌乱,不少碎发遮着脸蛋,他温柔地拂走,露出一张绝美却透着疲惫的脸蛋。 “萧弟,你醒醒,你出去睡!”气得他大力又粗鲁地推了几下萧翊,后者毫无反应,还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见叫不醒本人,钟离华森只好放弃,他怕吵醒安婧语睡觉。他拿了湿热的手绢,给她擦干净私处。 言欢想帮忙却开不了口,只好拿来被子先给萧翊盖上。见王爷那么温柔照顾她,他却自私地不想让别人顶替自己的位置。 “药膏。”擦干净她身体的污迹,钟离华森又用自己的帕子擦干净手,接过言欢递来的药膏,他亲**了一些涂在她的私密处,都红肿了,看得他很是心疼和难受。 等萧弟醒来,不狠狠教训一顿,难解他心中的愤怒。 他又帮她盖上被子,望着她熟睡的小脸,烦躁的心突然宁静下来,连紧锁的眉头也舒坦了,他想着还是等她休息好了再说以后的事。 这一觉两人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先醒来的她瞧见身旁熟睡的萧翊,吓得她尖叫一声。 “你怎么在这?啊!我的衣服了?”她面露惊恐地坐起身,被子滑了下去,露出满是红印的玉.体。 “萧翊!你混蛋!” 她拳头砸在他身上,因动作太大而扯到某处痛处,才彻底想起昨天中午发生的事。 当时的他中了媚.药,与她巫山云雨了一个下午,累到最后她晕了过去。 “语儿……”萧翊睡眼惺忪地看着她冲他发脾气,一点也没生气的他反而把她拉下来,趴在他的胸膛上。 “乖……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以后什么话都听你的,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家里一切你说的算!房子铺子全给你。” “哼!谁要你的!”她傲娇地别过脸,鼻子朝天。心里却是十分开心,虽然身体还很不舒服。 “不给你给谁?你可是我的妻主,我可是你的正夫,当家主母肯定要打理好自家铺子生意,管理家中一切事务。” 萧翊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心中暗喜,语儿终于是他的了,虽然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但他还是很开心,哪怕是昨天被她掏空了身子,导致腰酸腿软,他也不后悔。 他紧紧抱着她,触摸着彼此的肌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他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又嗅着她发间的味道,满足地眯着眼。 “咕咕咕……”这时她的肚子传来饥饿声,瘪着嘴撒娇:“我肚子饿了……好饿好饿……” 现在的她饿到能吃下一头牛,她想吃肉! “小主——”听见屋里有动静,言欢开心地直接闯进去,还掀起床幔。 “你终于醒了,小主……我都担心死了,你睡了那么久,饿坏了吧!” 昨天她就只吃了早点,到现在差不多是饿了一整天,他心疼得整晚辗转难眠。 “阿欢……我饿……我想吃好多好多的肉!”她裸着玉.体,嘟着嘴冲言欢撒娇,萧翊见此有些生气和吃醋。 突然他一声不吭地拿被子把她裹成粽子,动弹不得。 “语儿,我们先去沐浴,言欢,你快去准备!” “诺!”言欢乖乖顺从,心里不舒服也要照做。谁叫人家是国师,他只是一个小厮。 “小主。”卫铭进来见到她无事,便打了一声招呼,就转身离开去给钟离华森飞鸽传书。 言欢叫了三个小厮快速准备浴桶装满洗澡水,萧翊扛着安婧语进浴房沐浴,言欢在一旁服侍。 “臭流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洗!” 她还是有些生气,昨天弄疼她了,他那时就像一头正在发.情.期的猛兽,缠着她不停运动,停都停不下来。 “语儿,一起洗才好玩,你试试嘛。”萧翊尽量耐着心哄她开心,也知道她现在还生气,身体也不舒服。 “来,我帮你洗后背。” “不要!” “来嘛!语儿乖乖听话……” “不要!” 雾气弥漫,两人在浴桶里动来动去,他想抱她,她又抗议地躲闪着,弄得水花四溅,地上都湿了一片。 弄得站在一旁的言欢很是尴尬,进退两难。“小主,你不是饿了吗?我帮你洗比较快一些。” “嗯,还是阿欢好。”安婧语非常喜欢言欢会来事,气得萧翊瞪了两眼言欢。 他还是第一次和她沐浴,自然是想和她多一些亲密接触,增进感情。现全被言欢破坏了,不过以后他做了她的正夫,不愁没有一起沐浴的机会,今日且忍忍吧! 待两人梳洗打扮一番完毕后,刚坐到餐桌上用餐时,钟离华森急匆匆赶到。 “语儿,身子可还难受?” 面对钟离华森的关心,安婧语自是很开心,嫣然一笑:“我……好多了,你别紧张。” 他坐在她右侧位置,温柔地端详着她的脸庞,眼光尽是柔情似水。 言欢去取来干净的碗筷,看到他们一副含情脉脉模样,心里难受,她身边的男子越来越多,不再是当初那个只有自己陪在她身边的小姑娘了。 “钟离,我们……”萧翊想开口说几句,却被他打住:“我不想跟你说话,除非……” “不用除非!那位置我是不会让出来的!”萧翊直接拒绝,瞪一眼钟离华森,后者也瞪回去,两股电流在空中相撞,砰的一声,火花四溅。 萧翊弄不懂钟离华森的心思,就大他几个月而已,非要坐正夫的位置,做平夫有啥丢人? 而且这是命运!他可是用他们的生辰八字测过姻缘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夹在他们中间的安婧语觉得自己被殃及池鱼,已阵亡无数次,无救! “语儿,昨天辛苦你了,这事也算因我而起,以后我会照顾你的,等你离开了红楼,我们就尽快成亲吧!”免得夜长梦多!又给他们弄几个兄弟来做伴。 钟离华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胸肉给她吃。害她怕得右手发抖,他的笑容怎么那么恐怖,她好像闻到了有阴谋的味道。 而且凭什么她一离开红楼就要跟他成亲啊? 到时候她都离开了,恢复了自由,他还能用摄政王的身份压自己不成? 哼!现在还是多忍忍吧! 安婧语沉默地低着头只顾吃饭,不理睬他们之间的无硝烟之战。 081有人欺负我 “小主,萧国师今天要去宫里,不能来了。”刚进门来的言欢带来一个好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安婧语开心得欢呼雀跃,不顾形象地跳上跳下。 一连休息了五天,她闷在追月阁快要发霉,尽管萧翊白天一直陪着自己,而钟离华森只能晚上来陪她,白天要处理政务。 瞧见她那么开心,几日都难过的卫铭也跟着高兴。 “马上出去玩!快换衣服,快呀快呀!”她推一推发愣的卫铭,又去拉着言欢到梳妆台前打扮一番。 终于等到萧翊不来,今天她可要好好玩一次,吃好的,玩好玩的。 三人来到热闹的集市,安婧语左看右看,目不转睛,一脸的笑容,可惜戴了面纱,无人见到她美丽至极的笑脸,只是那双清澈纯真的眸子熠熠生辉,便吸引了不少男子驻足观看。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言欢拉着她,和卫铭快速离开。 “小主——”刚到悦己胭脂铺门口的三人,就撞见出门办事回来的穆子承,他开心得眉开眼笑,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 “子承,好久不见!”算起来自己快有一个月了没开过悦己了,嗯嗯,她是一个不合格的少东家,铺子所有大小事务都扔给了穆子承。 “小主,请进屋喝茶。” “好啊!” 四人进到装修清新典雅的铺子里,便瞧见客人络绎不绝,三名年轻小二忙着招呼。 “生意不错啊,子承,看得出你很用心,把铺子交给你我很放心,你是很负责的掌柜,当初我的眼光是正确的。”安婧语连连称赞几句,弄得穆子承羞红了脸庞,垂着头。 “小主,请喝茶。” “嗯,谢谢。” 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她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无意的举动却吓了他一惊,抬头看到她已摘下面纱,精致漂亮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红,诱人亲一口。 她还是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仿佛要让他溺死其中。 “这是小主喜欢的桃花酥,鲜花饼和千层糕,我天天都备着,只想着小主随时过来都能吃到。”穆子承柔声细语,一边温柔深情望着她,一边推来三碟子糕点,全是她喜欢的糕点。 “你有心了,谢谢你。” 他热情如火的举止也让她察觉到几分他喜欢自己的意思,羞涩地低着头吃桃花酥。 一番有些暧昧的话,立刻引起了言欢和卫铭的注意,纷纷把带着敌意的目光投向穆子承,后者表面镇静自若,其实内心很焦虑紧张。 一时气氛变得紧张和尴尬,安婧语夹在他们中间,很是难受。 “阿欢吃东西呀,阿铭你也吃,还有子承,你们都吃啊。”她给他们各发一块糕点,结果他们冷着脸闭着嘴。 不吃? 没关系,她一脸笑吟吟地替他们塞进嘴里。 聊了半个时辰后,安婧语带着言欢和卫铭离开悦己胭脂铺,再不走,她就能被他俩的目光杀死。 “快中午了,去阿澈家蹭饭吧!好几天没见他了。”实在是不想去找萧翊和钟离华森那,一个夺了她的第一次,另一个逼自己成亲,只有尉迟澈听话一些,事事顺着她的心意。 来到尉迟澈的住宅旁,安婧语让卫铭直接抱自己飞进去,她打算给他一个小惊喜。 他自己一个人住,只有五个年轻小厮服侍,所以三进三出的宅子很安静,以前来过几次,她轻车熟路地直奔他的厢房。 悄悄打开房门,猫着身子溜进去,留下言欢和卫铭守在门口。 卧室有轻微的动静,像是换衣服的声音,她没有多想,以为是尉迟澈在里面换衣服,毕竟这是他的房间嘛。 来到屏风旁,瞧见屏风有模糊的身影,正在做脱衣服的动作,便以为是尉迟澈的她,露出狡黠又可爱的笑容,悄悄走进去,猫在地上,一抬头便见到令人喷血的画面—— 宽肩,细腰,翘臀,还有着白皙的肌肤,强而有力的肌肉,想不到阿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下面强不强? 呃?不行不行,不能那么色。 安婧语摇摇头,挥散脑海邪恶的画面。 自从和萧翊那个之后,她就时不时想起那天的画面,心也跟着蠢蠢欲动。 见到他已穿上白色的中衣中裤,她站起身,在他背后忽然捂住他的眼。 “猜猜我是谁~” 尾音转了好几下,她故意嗲声嗲气,与原声音相差很大,相信他绝对听不出来。 “什么人?放肆!”一声充满愤怒的怒喝声像炮竹轰轰炸响,在她脑海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他甩在地上,疼得她手臂和屁股都擦伤了。 那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很是好听,却不是尉迟澈清扬温润的声音。 她用手绢捂着脸,假装哭泣:“好疼……呜呜呜……” “你!”年轻男子转过身,看到楚楚可怜的她坐在地上,也知道自己刚才举动有些粗鲁,本抱着歉意想扶她起来,偏偏这时她嘤嘤哭泣就算了,还假哭演戏。 听到声响的卫铭和言欢冲进来,见到屋内有位陌生男子,两人都吃了一惊,又见到她坐在地上哭泣。 “小主……”言欢扶她起来,也看穿她假哭的戏码,但没揭穿,反而跟她一起演:“可是摔疼哪儿了?要找大夫看看吗?” “我……手疼……唔唔唔……”安婧语一边演哭戏,一边偷偷看那位陌生男子,大约十八.九岁,长得丰神俊朗,剑眉星目,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细细闻着,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 再细细端详眉眼,眉目间与尉迟澈有三分相似。就是气质各不同,他是成熟高冷,不苟言笑。而尉迟澈是温柔儒雅,幽默风趣。 卫铭走上前,行抱拳礼:“请问公子是何人?我家小主是尉迟公子的朋友,今天特意来见他。” 年轻男子正要介绍自己,远远就传来清扬爽朗声:“阿琛,可换好衣服了?” 一踏进厢房大门,尉迟澈被他们几个人吓了一跳。“你们怎么来了?语儿呢?” “阿澈~”被点到名的安婧语步步莲花,一脸楚楚可怜地靠在他怀里。“我手疼……阿澈,有人欺负我。”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谁弄疼你的,我替你教训他。”尉迟澈揉一揉她的手臂,满眼皆是温柔和深情。 今天她能来找自己,他很是开心,这几天忙着招呼表弟和生意上的事,都五六天没见她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琛,你来瞧瞧语儿的手臂,看看要不要敷药。” “表哥,她的手就是我弄疼的。”被叫阿琛的年轻男子穿上青色外衣,走到尉迟澈身旁,冷冷看一眼表哥怀里的女子,虽生得倾国倾城,但言行举止轻浮做作,让他不喜。 “什么?你弄疼她的?”尉迟澈不敢相信,怎么他才离开一刻钟就发生那么多事? “我在换衣服,她偷偷进来捂住我的眼,我……身子……都被她看光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凌忆琛想到那画面,白皙的脸庞染上绯红,连耳尖也染上点点红。 “语儿?”尉迟澈更是吃惊,没想到她会玩出火来,他家表弟凌忆琛最不喜欢举止轻浮放荡的人,尤其是女子。 也就是说,他表弟是十分刻板的老古董,守着条条框框不说,对女子从不给好脸色,经常惹哭不少女子,导致现在十八岁了还没喜欢的人,也没成亲。 082惊喜变惊吓 “不是的,我不是那种人,你要相信我,阿澈,谁知道他会在你房间换衣服啊,我以为是你,就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安婧语觉得叫阿琛的男子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死人,真是气死她也。谁叫他在阿澈房间换衣服啊,真是讨厌。 本来是惊喜的,结果变成了惊吓。 她可怜兮兮地摇着尉迟澈手臂,眨着大眼睛,冲他暗送秋波。心里想着他会帮谁,若是不帮自己,她以后也不跟他说话了。 “阿琛,语儿不是故意的,都是误会一场,你也弄疼她了,快跟她道歉。”尉迟澈没觉得她哪里做错了,就看光表弟身子,捂他眼睛玩游戏而已。说出去,也只会说他不识好歹,这事对男子来说又不是吃亏。 而语儿被他扔在地上,还弄疼了手臂,可是大事一件,不能轻易原谅。 “我不道歉。”凌忆琛表情僵硬,看到表哥如此态度,令他难过和生气,无意间瞄到那叫语儿的女子冲自己得意地笑,气得他回瞪一眼。 表哥变了,有了心爱的人,就把他这个亲表弟不放在眼里了。 “阿澈,算了,这事我也算有错,我们各让一步吧。”安婧语觉得尉迟澈能护着自己很开心,踮起脚尖,往他脸上亲一口,让他开心又激动地紧紧抱着她。 “语儿,你真好……” “阿澈……” 凌忆琛见到她明目张胆在自己面前勾.引表哥,气煞他也。“表哥!” “怎么了?”尉迟澈语气漫不经心,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凌忆琛,只顾含情脉脉地看安婧语。 “我饿了!”凌忆琛脸色阴沉,气得甩袖离开。走到门口猛然又停下来,看看表哥会不会跟上,结果听到一句气死他的话:“语儿,可饿了?我命人准备了你爱吃糖醋鱼,小鸡炖蘑菇,还有梅菜扣肉。” “阿澈,你真好。”安婧语得意地看一眼站在门口的凌忆琛,故意把声音放高两个音调,果然见到他脸色难看,不声不响地走了。 “他是你表弟吗?阿澈,他好像很讨厌我。”她露出小心翼翼又害怕的表情,尉迟澈抹平她紧锁的眉头。 “哪有,别胡思乱想,他是我表弟,我姑姑家的二儿子,姓凌,名忆琛,他可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哦,出自药王谷,师承万神医门下。” “神医?好厉害啊。”呃?她好像得罪赫赫有名的神医大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万一神医大人给她下毒之类,那她…… 如何讨神医大人欢心?在线等,很急很急…… 几人来到餐厅,凌忆琛安静地坐在那,也没动筷子,让安婧语对他印象好了一点。 见卫铭和言欢也上桌用餐,他也没有生气和拒绝,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国家还是封建王朝,等级森严,尊卑有序。 只是—— 当她往菜碟子夹了一块鸡肉时,忽然出现另一双筷子,同时夹住了她要夹住的鸡肉。她为了少些矛盾,主动让了一步,去夹梅菜扣肉,结果又被抢走。 她不死心地去夹糖醋鱼,又被凌忆琛夹走。她狠狠瞪他一眼,夹到青菜时,他才没跟她作对。 小心眼!哼! 她愤怒地埋头吃饭,嘴里吃着只有平淡寡味的青菜,好想吃肉肉,大口大口吃。她可怜兮兮地看几眼桌上的几盘肉菜,哇!好香!好香! 现场一片静悄悄,三双眼睛盯着她和凌忆琛,尉迟澈几人都忘了吃饭,一副呆若木鸡。 想不到阿琛会做出如此幼稚的行为,嗯,等以后有家族聚会,一定要爆料。 尉迟澈好像发现了很有趣的事,他一边用脚偷偷踢一下凌忆琛的脚,一边笑盈盈特意夹了几块鸡肉给安婧语,塞满整个碗。 “语儿,吃肉啊,这都是给你准备,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天天吃不腻。” “阿澈,你真好。”她被感动到热泪盈眶,恨不得亲几口尉迟澈,她对他今日的表现十分满意和感动。 “你也吃多点。”她夹了一块鸡肉给他碗里,还偷偷瞪一眼坐在对面的凌忆琛,眼神透着得意骄傲。 只要自己男人心疼自己,护着自己,他家的表弟算什么?公公婆婆来了,她都不怕。 凌忆琛皱着眉头,一脸的冷冰冰,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目光寒冰彻骨。 他默默感受着左脚被踢疼的难受,想着表哥今日的变化天差万别,哼!全是对面这个女子害的。 要不?给她下药? 凌忆琛脑海闪出一个念头,随后又坚定地否决了。难得表哥有了心仪的女子,他不能破坏表哥的幸福。 望着那叫语儿的女子倾城美貌,笑靥如花,气质有又是清尘脱俗,还时不时冲他大眼瞪小眼,做鬼脸,真是活泼可爱,一时让他看呆了。 “表弟!表弟!你愣着干嘛?饭菜都凉了。”忽然看到凌忆琛一脸痴呆模样,尉迟澈没察觉有何不妥,只是叫醒他快些用餐。 一瞬间被喊回神的凌忆琛,不知是被表哥盯着看而感觉到不好意思,还是做了坏事怕人发现,脸竟有些红彤彤,沉默地低着头吃饭,连菜都不敢夹。 饭后,借了身子乏了为由,凌忆琛匆匆离去,只留下安婧语和尉迟澈四人饮茶聊天。 “语儿,这几天可有想我?我都想死你了,偏偏表弟来了,生意又忙。”语气竟带着三分撒娇和甜蜜,尉迟澈握着她的纤纤玉手,深情款款看着她的眼睛。 迫切想要知道她的答案,她的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他总是患得患失,总觉得自己不够优秀。 虽然出身第一皇商尉迟家族,他本身又有举人身份,名下有几十间铺子,但还是不够自信坚定。 “嗯嗯嗯,想死你了。”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鼻间都是充斥着属于他的淡淡兰花体香。 认识了半年,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有时她都觉得自己很坏,竟喜欢上那么多男子,偏偏他们也喜欢她,这要是放在前世,不敢想象。 “小主,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言欢轻声劝一句,虽然瑞王爷允许他们出来玩,但不代表楼里其他人喜欢。万一被发现,有人管不住那张嘴,传到了外面,始终对大家都不好。 “嗯。”她失落地回应一声,坐直身子,看着尉迟澈俊俏的脸。“阿澈,我要回去了,你也别累着自己,有空了就来找我。” “语儿,我舍不得你。”刚见面一个时辰就要分开,尉迟澈很是难过。 正处于恋爱期的他,恨不得和她十二时辰黏在一起,大概是热恋中的男女都会变傻吧。 “你别难过,再过段时间我就能日日陪着你了。”瞧见他难过,她也难过,还想起离京半月的沈历风,不知他有没有想起自己。 一旦心中住了人,不再是冷心冷肺,会为爱人学会了牵肠挂肚,忧思忧虑,学会了情情爱爱的苦与甜…… 083雨露均沾 回到追月阁,安婧语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她床榻上的萧翊,此刻他一脸阴沉沉,吓得她心慌慌。 “萧郎……” “你还知道回来啊?”他语气轻浮又冰冷,弄得她心慌慌。她坐在他身旁,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臂。 “萧郎,我错了,以后我会早点回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她撒娇卖萌着,的确让他心情好很多,气也消了几分。但依旧是一脸的冷酷,只是多了用手抱着她的婀娜小蛮,动作温柔。 察觉到他的变化,她大着胆亲吻他的脸颊。“萧郎,我想你……” “语儿……我也想你了。” 今天早上本想来追月阁陪她,偏偏正要出门时钟离华森来找他,说是康正帝病重,要他的保命丹药。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前去一趟,等忙完已是中午时分,来到追月阁却不见她的身影。 你说气人不气人? 感受着她柔软又香喷喷的身子所带来的舒服,让萧翊回想起几日前与她巫山云雨的画面,不禁回味无穷。 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他一路蜻蜓点水从额头吻到她柔软香甜的嘴唇,正要深入了解她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猛地把他推倒在床榻上。 “萧弟,今天语儿是属于我的,你上次都尝过了,总要按顺序轮到我了。” 来人正是钟离华森,他一脸的认真表情,阴柔精致的五官衬得他俊美无双,一身紫色的锦衣华服,透着皇家才有的贵族气质。 他把安婧语抱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手指还悄悄动了几下,抚摸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心里想着待会要发生的事。 想来男欢女爱的确是有让人为之着迷,甚至有着疯狂的魅力,他也想尝试这种味道,以前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子,也对男女之事不怎么感兴趣,可现在有了语儿,他便想什么都尝试一番。 “钟离,你就不能等明天吗?”萧翊撇撇嘴坐起来,语气透着对钟离华森的不满。 他可是等了五六天了,今天想着她身子恢复了,准备大干一场。 “不行!今天轮到我!”钟离华森寸步不让,就算他沦为平夫之位,也不能让萧翊一言堂,凭什么今天不能轮到自己? 萧翊沉默地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安婧语,想着自己与钟离是好友知己,现在又快要当兄弟,让一步也是应该的。 他点一下头,便离开了房间,还主动为他们关上房门。 没过多久,里面就渐渐传来她的**声,飘进站在门口的萧翊耳里,回想起那日与她恩爱的画面,虽然中了药的他失了理智,也没有太多的记忆,但身体记住了那次的美好体验。 现在一想起她娇媚动人的模样,再听到她动情的声音,便让他…… “唉……”萧翊无奈地一声叹息,可怜地看一眼同是站在门口的言欢和卫铭,他决定先离开一会,等他们完事了才回来。 眼不见为净! 他舍不得离开她,因为世上只有一个她,所以只能让他们互相忍让,才能得到雨露均沾。 “王爷~” 安婧语躺在床榻上,一脸绯色,眼神迷离中。 “语儿,快说你爱我……”他抬起头,看到的是她一脸陶醉,把他逗乐,他十分喜欢她的表现。 “嗯嗯嗯……”她已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眯着眼沉醉。 “语儿,快说,说你爱我。” 他用充满磁性又动听的声音,引诱她开口说情话,在这个时候说情话能让他很更兴奋。 “嗯……华森,我爱你……” “语儿,我也爱你……”他唇角上扬,露出邪魅又妖娆的笑,一双妖治的狐狸眼美得瞬间让她迷了眼。 …… 这大概就是造物主创造出男人和女人两种不同的人,让他们彼此需要对方,无论是感情还是…… 事后两人抱在一起睡着了,等萧翊回来就瞧见他们亲密模样,心中难免生出几分难过。 当正夫不好当啊,可是坐了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这个责任,以后她身边的男子会越来越多,想着他们能陪着她,照顾她,爱护她,他的心也就少了几分难过。 傍晚时分,云舒霞卷,美不胜收。 “语儿……语儿——”响起一道清扬好听的声音,一个身影闯进追月阁的大堂,在进内间门口时被突然出现的言欢拦住。 “尉迟公子!小主还在休息,请您在外面等待。” “啊!可是我想她,想快点见到她。”尉迟澈心急如焚,虽中午见了一个时辰,可是她走后越加想念,现在都日落西斜了,怎么还午觉未醒? 还有一点,今日的她与以往格外不同,似乎是变得有些成熟妖娆? “语儿!快看她醒了!”他撒了谎,让言欢中计,一个回头动作让他有了机会,趁机钻过去,打开房门,见到了地上的一双男子的云锦靴子。 他有些失落地掀起床幔,果真见到床上躺着钟离华森,还有不着一物的安婧语。 凌乱的床单,满地乱放的衣物,想来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怪不得今日的她一颦一笑有了几分媚态,脸色红润,一副娇艳欲滴的诱.人模样。 “阿澈?”她睁开眼瞧见是尉迟澈来了,吓她一惊,羞得用被子盖住脸,虽之前就与他算是情人关系,但还没发展到床上男女关系。 “你先出去,让我们换好衣服。”随后醒来的钟离华森一脸冷酷和不爽,本来下午费了不少精力,想和她睡一个安稳觉也被人打扰。 “好。”尉迟澈失落地垂下头,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钟离华森的话不得不听,谁叫他是尊贵的王爷,而自己是一个小小的举人老爷。 他失落的原因不是语儿先成了别人的女人,他难过的更多原因是以前天真得自以为是能得到她的人和心,如今自己还能挤进平夫之位吗? 084康正帝微服私访 待两人梳妆打扮一番,已是张灯结彩的时候,安婧语来到大厅时,见到尉迟澈坐在把茶水当酒水往肚子灌。 “阿澈,别喝了,肚子都该涨了。”知道他难受,她的语气也带着几分难过和温柔。 她夺下他手中的茶杯,又把他抱住。“几日前萧翊中了药,不得不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我是喜欢你的,本想等我过了及笄礼就和你……嗯,你要是想,过几日我陪你……” 话太露骨了,她说不出口,还用手绢遮着脸,小脸满是娇羞,眼睛还透着几分媚色,看得他一愣一愣,口干舌燥。 “语儿,你好美……”今日的她被滋润得千娇百媚,他想不着迷都难。 他轻轻地把她拉下来,让她坐在他双腿上,姿势暧.昧。正要做点什么时,钟离华森大步流星走过来。 “瑞王爷。”尉迟澈放下她,站起身朝尉迟澈行拱手礼,以表示尊敬,毕竟他只是一个举人而已。 “无须多礼。”钟离华森头点一下,便坐在凳子上,安婧语也坐在他身旁,搂着他手臂。 “语儿——”这时萧翊兴高采烈跑进来,把尉迟澈挤开,换自己坐在她身边。“是不是累坏了?我等了你许久。” “萧郎,我……”她小脸一片绯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暗想这钟离国男子都好大胆,什么话都说的出,还当着旁人也在。 钟离华森察觉到她的羞涩,替她回答:“语儿才刚经历男女之事,体力未跟上也是正常的,以后会适应的。” 钟离国女子是越战越勇,随着房事次数越多,体力也越强。 “王爷,别说了。”她更是羞红脸,低着头拉拉他的手臂。他和萧翊还算是她真正的男人,可尉迟澈还不是,叫她情何以堪。 刚好言欢进来,身后跟着十名小厮,鱼贯而入,手里端着美酒佳肴,知道瑞王爷和国师大人经常来,这追月阁的伙房就没熄灭火,十二时辰煮着各种食物和洗澡水。 待遇也比以前好了好几倍,楼里增加追月阁的各种物资,瑞王爷也不间断送来许多物品。 四人在小厮的服侍下洗净手,言欢站在她身旁,动作轻柔地给她用干帕子擦干手。 看着他一直站着,甚至给自己夹菜,她的心情就难过,尤其是这段时间萧翊和钟离华森经常留在追月阁用餐,他就一直这样服侍她,以前她都是让他坐下来陪着自己一起吃饭。 等过段时间离开了这里,她不会让他连坐下来的资格都没有,她还要让他做管家,甚至读书科举。 “语儿,这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坐得较远的尉迟澈时不时地刷存在感,热情地夹菜给她吃。 弄得钟离华森和萧翊很不自在,他俩性子较安静内向,自尊心强,虽也给她夹了菜,但不会甜言蜜语。 晚餐结束后,尉迟澈本想赖着不走,被钟离华森一直用阴冷的目光瞪着,让他心慌慌,只能明天再来了。 “你干嘛吓他?”安婧语不明白钟离华森为何要吓走尉迟澈,难道是想…… “我带你见一个人。”今天来追月阁可不是只为陪她,他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带她见一个身份高贵的男子。 “谁呀?”她很是好奇,甚至还有一点紧张,据她所知,他父亲已仙逝。还有一个亲哥哥和母亲,其他的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难道是见他母亲?太后? 或者是他哥哥?康正帝? 钟离华森冲她眨眨眼,就是不先告诉她答案,于是跟她卖了一个关子。 “告诉我嘛?好不好……是不是你……”安婧语搂着他脖子,嫣然一笑,又微微摇摆着腰肢,使劲冲他撒娇卖萌着。 有些吃醋的萧翊把她拉开,搂在自己怀里。“让我来告诉你。” 一个漂亮的转身动作,瞬间就抱着她到了外面,刮起一阵旋风,两人又越上屋顶。 钟离华森也是轻功了得,脚尖一点,瞬间身影消失,让人眼花缭乱。 卫铭交待言欢两句话,便踏着月色离开,又留下他一人守家,站在门口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思绪万千…… 三人上了豪华精致的马车,外面留了卫铭,和一个车夫驾车上路。 安婧语只听到外面响着轱辘轱辘的车轮声,最后马车停在一间三层高,十分雅致的茶楼后门。 卫铭和车夫下车站在一侧等候,钟离华森和萧翊先下车,戴着面纱的安婧语从车厢出来,双手放在他们手上时,心底流淌一股暖流。 想到刚才萧翊悄悄跟她说,来茶楼见的是真龙天子,还是吓了她一跳,前世都没亲眼见过国家首席,今世这么快就要面见封建王朝的皇帝,不说紧张和害怕是不可能的。 萧翊牵着她一路跟在钟离华森的后面,察觉到她有些紧张,他轻拍两下她的手背,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心中的紧张和不安消退几分,她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三人进到一间非常雅致的雅间,她立刻闻到香气缭绕,有花香还有茶香。 她看到一个修长而消瘦的背影,即使见不到本人容貌,她也觉得此人非富即贵,那浑身高贵的气质不是谁都有的,尤其是让她感到阵阵袭来的压迫感,是属于上位者才有的天威。 “参见皇兄。” “参见皇上。” 见他们两人行礼,她也行了一个万福礼,“婢女安婧语见过皇上。” 她目前的身份的确是红楼的奴隶,称呼婢女是没有问题的。 “在外无须多礼。”那人声音低沉而浑厚,慢慢转过身,第一眼就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吓了她一惊。 虽年纪在三十多岁,但容貌上的确是与钟离华森有着五分相似,同样是俊美无双,高贵优雅,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康正帝坐在主位上,钟离华森和萧翊带着她坐在下方两侧的椅子上。氛围一下子冷清清,幸好有位三十岁出头的白脸公公进来奉茶。 “语儿,别紧张,我皇兄就是想见见你,顺便就是来与你了解那蒸汽机车。” 钟离华森凑在她耳边安慰,皇兄来的目的,其一是为了见他的心爱人,看看合不合格当皇家媳妇。 其二就是想亲眼见见蒸汽机车的发明人,可能还存了考验的意思。 “安姑娘,请喝茶。”康正帝向她做了个请喝茶的手势,让她受惊若宠。 “谢皇上。” “别紧张,说不定过段时间你就成了我的弟媳,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哈哈哈……” 别看康正帝脸色苍白,表情严厉,说起笑来也是高手,直接来这么一句吓坏她的话。她跟钟离华森八字还没一撇了。 而且离开了红楼,她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成亲,对于婚姻和家庭,她是慎之又慎,不敢随便找丈夫。 “皇兄,你吓到她了。还是说说那蒸汽机车的事,时间有限,你得赶着回宫。”瞧见她皱着眉头,钟离华森主动替她解围。 “啊!好好好。”其实康正帝见到弟媳妇是很开心的,因为他这位皇弟都二十有二了还没成亲,他母亲日思夜想快点见到皇弟成亲抱孙子。 “那你就说说蒸汽机车的发明原理和建造,有些问题我还不是很了解。”康正帝用了几次我字,让安婧语少了几分害怕,多了几分亲切感。 “好的。”她松口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偷偷看一眼钟离华森和萧翊,鼓起勇气,字正腔圆地道:“蒸汽机车由……” “好好好!非常感谢安姑娘,我朝有了这惊天之物,一定能再创辉煌。”康正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又笑得那么大声,气息有些不稳,让钟离华森很是担心。 皇兄的身体越来越病弱了,让他想起今天皇兄一大早装重病不上朝,还被神医凌忆琛识破,威胁凌神医一起与之配合演戏,为的就是今晚出来见一见她。 还有那个背后害皇兄的人,他绝不放过。 085前往深山野林的铸造厂 七日后…… “看我这样像小厮吗?”已乔装成小厮模样的安婧语,从房里一路蹦蹦跳跳,来到到钟离华森和萧翊面前。 她一身灰不溜秋,不起眼的小厮打扮,还用蓝色头巾包着束起来的头发,没有以往的耳环手饰,没有浓妆淡抹,要不是白皙透红的肌肤,还有丰满的胸部,真看不出来是她本人。 他们盯着她的胸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皮肤太白了,言欢你去取些锅底灰来。”钟离华森一声命令,言欢自是遵命了。 可安婧语听了,很是生气。“那抹上脸太脏了,我不要嘛……萧郎,你劝劝他。” 她见钟离华森不改主意,便向萧翊撒娇寻求帮助。 “言欢你别去拿了,我带了人皮面具。” “真的吗?萧郎,你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看到萧翊拿出一块淡黄色的人皮面具,她竟有些害怕和紧张,就算这不是真的用人皮做的,她也是有几分害怕。 言欢又返回来,看着萧翊给她戴上人皮面具,立刻就变了一个人,若不是她身上有些茉莉清香,他都快认不出来。 “阿欢,你在家无聊就去找安越玩,我要出门好几天,你别难过,我尽量早些回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临到分别时,安婧语牵着言欢的双手,眼睛氤氲着水雾。 看到他一脸的难过,她很是难受,最近总是留他守家,就算是她待在追月阁,大部分时间也是陪了钟离华森和萧翊,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这次她要出远门六七天,甚至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了,与他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她也很难受。可为了蒸汽机车能顺利铸造出来,她不得不前去,哪怕这趟路异常难走,危险重重。 钟离华森为了铸造蒸汽机车,秘密在深山野林建造了一间铸造厂,现已顺利竣工,却还需要她亲临现场指导和交流,路上只带会武功的卫铭,就要留下言欢在家制造出她还在追月阁的假象,因为他们担心暗处有坏人在监视。 “小主,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外面不要挑食,照顾好自己,我会等你回来,我要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说着说着泪水就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知道她此次不得不去,可这次分开那么久,他很是不舍,也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还可能会出现危险。 “小主,我舍不得你!”他用左右手擦去在脸上疯狂流淌的泪水,哭得像一个小孩子。 安婧语拿出手绢,温柔地擦着他脸上的泪水。“我也舍不得你,你若是想我想得难受,晚上就睡我的床,白天看我写的字,读过的书,我书房不是还有我的画像吗?你想我了就多看看。” “嗯……”言欢点点头,眼睛哭得有些红肿,连鼻头也红了,像小白兔似的,很是可爱,让她忍不住亲他脸蛋。 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刹那间小脸红彤彤,垂下眼帘,下一秒却大着胆亲吻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几下不过瘾,还撬开她的贝齿,品尝她的琼浆玉液。 “小主,你好甜。”他舔舔自己的唇角,绽放一抹幸福的笑容。真好,终于尝到了这段时间自己梦寐以求的甜蜜。 “嘻嘻嘻……你喜欢就好,这段时间忽视了你,等我回来好好补偿你。”对于他的赞美,她很是受用和开心。 “语儿!时辰不早了!”远处传来萧翊的叫喊声,安婧语伸长脖子看到了言欢背后,站得还很远的萧翊。 发现言欢又比自己长高了一点,已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了,也算得上是小伙子了,还是一个很俊秀很可爱的男子。 “我要走了,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哦。” “嗯,小主……”他点点头,热泪盈眶。她莞尔一笑,抬起双手,抚摸他的脸庞 下一秒,收起笑容,转身离开。 下次重逢,她绝不浪费和爱的人所有相处的时间。他对她来说,是爱人也是亲人。 安婧语充当小厮,扶着萧翊和钟离华森先上了外表普通,内部却是精致豪华的马车,她和卫铭随后再上去。 车夫挥起马鞭,两匹油光水亮的黑马抬起马蹄,车轮轱辘轱辘转动,踏着清晨凉风白霜,驶离红楼,又穿过京都城门,朝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驶去…… “要多久才到啊?”已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已揭掉人皮面具的安婧语很是无聊,吃点心都把肚子吃撑了。 听说铸造厂是在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路还是新开可以驾驶马车的车道,以前只可以勉强走人。 为找到适合建造蒸汽机车的铸造厂,钟离华森就用了十天,费了不少人力和金钱。 “我带了叶子牌,大家一起玩,赢了有奖,输了要罚,敢不敢玩?”萧翊拿出一副叶子牌,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对着她邪魅一笑。 她瞧见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使坏,还是针对自己的。 哼!玩就玩!谁怕谁? “好啊!输了怎么罚?赢了又奖些什么?” “输了要给赢家亲几口……”他的话还未说完,安婧语便插了一句:“你若是输家,他是赢家,是不是他要亲你?” 她指着身旁的钟离华森,一脸的幸灾乐祸,还有几分邪念,脑海出现他们抱在一起亲吻的画面。 哇!真是太美了! 男男真的好有爱! 果然男男才是真爱,她不介意她的男人是断袖,因为她是腐女。 “说出的话不能反悔!” 哼!上次在感业寺她也是提了一个游戏规则,结果被萧翊反杀,这次她也不放过他。 被她邪恶眼神吓到的萧翊,浑身冷嗖嗖的。“你怎么就知道输的不是你?” “哼!这段时间我玩的最多就是叶子牌,输的绝对不是我。”她偷瞄一眼坐在对面闭眼凝神的卫铭,就算要输也要拉着他垫底。 察觉到杀意袭来,卫铭睁开眼,凝视着她一脸的不怀好意,让他冷酷的脸都有了几分龟裂。该不会她是想? “快开始吧。”钟离华森一声命令,反正他不会是输家就行了。 萧翊洗了一下叶子牌,四人围坐在一起,拿着发给自己的叶子牌仔细看。 安婧语很认真地出牌,可次次都被他们三人打败,很快第一回的赢家就是萧翊,而她是输家。 “怎么样?输得心服口服了吧!”萧翊露出一个得意又坏坏的笑,气得她怒火中烧。 他敢小瞧她? 哼!第二回她绝对要赢回面子! 不然,她花魁的脸往哪放? “来吧来吧。”她闭着眼,仰着头,像个壮士断腕,一脸的视死如归。 萧翊噗嗤一声笑出来,上身倾前一些,直接吻在她漂亮的红唇上。 “嗯……”被他撬开贝齿,吸吮着她的蜜.汁,吻技越来越好的他让她十分舒服,也顺应他的节奏,与他共舞…… “哼哼哼!”看不下去的钟离华森假装咳嗽几声,拿起叶子牌洗了牌,给大家分牌。 结果第二回她又输了,而钟离华森是赢家。 结果两人吻得热情似火,看不下去的萧翊险些失控,气得直接拉开他们。 “只能亲一会。”他红着脸,别扭地侧着头不看她。才不让她知道他是吃醋了,免得她又笑话自己。 “哦?刚才你又没说。”她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刚才她是故意和钟离华森吻得激情火热,就是想让他吃醋和生气,也让他们的战友情出现裂缝。 哼!别以为她没瞧见刚才打牌时他们三个传眼色打暗语,就她傻傻的,被他们玩在手心。 “来!我不信第三回我还能输。”她才不会每回都是输家!这次还要让他们吃吃苦头,尤其是惩罚他们亲吻。 她拿着叶子牌,每出一次牌都小心翼翼,还给卫铭使眼色,偏偏他像个木头似的,竟然装没看见,她还偷偷踢一下他的脚。 “小主,别闹。”他冷着脸,语气也冷了几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伤心得想哭,瘪着嘴,一副我就要哭了,快哄哄我的模样。 “小主……”卫铭欲言又止,险些让他答应她时,对面的萧翊吹起口哨,还吹得十分的好听,可他听出了口哨的意思,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 这次是他们三人暗中商量的结果,第三回让他赢,他很珍惜这次机会,因为凭着自己低贱的身份,是不可能有机会亲吻她。 “输了不可怜,别怕。”他把五张叶子牌放在桌面上,她一看,更想哭了。因为第三回是他赢了,而她又是输家。 太欺负人了,他们都合起伙来欺负她,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主……” “哼!来就来!谁怕谁!” 她瞪他们一眼,便主动亲吻卫铭,让他感到了受宠若惊和开心,没一会就反客为主,加深甜蜜的热吻。 萧翊和钟离华森看到有些难受,却也只能看着,不能阻止。 结束了热吻,安婧语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其实她也不吃亏,因为他们三个都是美男子,单单看着就赏心悦目,更别说他们的吻也很甜。 086今生有他们足以 路越来越崎岖不平,马车颠簸到让安婧语开始怀疑人生,再抖下去怕会得脑震荡。 她被钟离华森抱在怀里,充当她的人肉沙发,可还是很难受,头晕眼花,还时不时反胃呕吐。 以往她就很少坐马车,那都是走十分平坦的官道,没有太多的不适感,可现在这路不平也就算了,走了三个时辰还没到铸造厂。 虽途中停了三次,也只是让人下车方便,前后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我……好难受……阿森……”她睁开眼,抓着钟离华森修长纤细的手,眉头拧在一起,像失去妈妈的小鹿,凝视他的眼神里透着无助和忧伤。 “语儿,再坚持一会。”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让钟离华森很是心疼,看着坐在对面的萧翊说道:“还是停车让她休息一会。” 他也有些累了,充当她的人肉垫这么久四肢都发麻了。 萧翊点点头,走过去换他把她抱在怀里。 而卫铭弯着腰走到车厢门口,叫车夫停车后,他先下车。 “我煮点稀粥给她喝,你来陪她。”钟离华森说完就下了车,和卫铭从后车厢那拿东西准备煮稀粥。 车厢停止了晃动,安婧语才感觉五感正常工作了,不再是刚才头昏眼花,让她像根浮萍在水面漂浮不定。 “语儿,可好些了?”萧翊把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看着她原本苍白的小脸慢慢恢复绯色,他才放心一些。 安婧语莞尔一笑,冲他点点头,又紧紧抱着他,脸庞埋在他胸口。“萧郎……” 她甜甜地叫着,让他也感到甜蜜蜜。 “语儿,我们下车走走吧。” “嗯……” 待在车厢视觉都疲惫了,她还真想出去看看山山水水。可惜现在秋末冬初,天凉了很多,只是今天还算是秋高气爽。 当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这时才让她想到蒸汽机车的好处,总比马车舒服,就像前世现代化的汽车火车,甚至是高铁和飞机,只是凭着现在的技术,何时能建成? 萧翊带着她四处走走,谈情说爱,把钟离华森气坏了,他想表现自己,特意给她熬了稀粥。 “语儿,你来尝尝我的手艺。”手艺不是很好,但他的心意能暖到她就行。 “谢谢……很好吃,我很喜欢。”一个摄政王能做这些已经很不错的,在这么简陋的条件下,没把稀粥熬糊了,她就谢谢他了。 安婧语吃着还算入口的米粥,真的很浓稠,像煮烂的米饭。路上幸好带了一些咸菜和酱牛肉,勉强吃上一顿,天黑前应该能赶到铸造厂。 “钟离,你这是粥还是米饭啊?”萧翊不怕死地嘲笑钟离华森,气得后者险些吐血,没看见语儿都不嫌弃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计较什么。 “嫌弃就不要吃,我求你吃了?”钟离华森目光不善地凝视着萧翊,最近萧弟老是爱和他逗嘴,比这比那,出发前几日天天黏着语儿,连房事上也想比较,真是服了。 “萧郎,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安婧语拉拉他的衣袖,她已经领教过他们之间的争宠吃醋了,只能两边劝。 “配着咸菜吃挺开胃的,你们快吃啊,这可是瑞王爷亲手熬的粥,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吃到了。”她拿着空碗盛了一碗先给钟离华森,表示对他的尊重。 第二碗给了萧翊,她还往他碗里夹了几块酱牛肉,再给卫铭盛了一碗,冲他带着歉意地微笑,有钟离华森他们在身边,她不能跟他多说话,毕竟尊卑有别。 结束了还算愉快的午餐,几人休息二刻钟又启程前往铸造厂。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由钟离华森带她骑一匹黑马走在前头,卫铭和车夫坐马车跟在后面,坐在车厢里的萧翊很难过和生气,怪自己反应不快,让钟离抢了大好机会。 要不然现在抱着语儿骑马的就是他了,想着她柔软又香喷喷的身子,让他放弃做国师都可以。 也怪不得世人都对男女之情趋之若鹜,没有人能过情关。 日落西斜,终于到达铸造厂的第一关卡,这时从里面冲出许多穿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卫铭用轻功飞过去,亮出钟离华森的令牌。 “参见王爷——”那领头人瞧见真的是瑞王爷的令牌,纷纷带着手下站在一侧,鞠躬行礼。 马车停下后,钟离华森从里面走下来,第一眼看的是后面慢悠悠骑马的安婧语和萧翊,瞧见她开心,他才有几分笑意。 “免礼,平身!” “谢王爷——” 领头人是保卫队队长何大勇,约三十岁出头,人高马大,一张小麦色的国字脸,粗眉大眼,还留着满腮胡子,十分粗犷邋遢。 萧翊下马后给安婧语戴上人皮面具,才领着她站在钟离华森的身旁,卫铭和车夫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到简陋的木屋,刚有人上了茶水,又有另一行人前来。 “参见王爷——” 敬礼声震耳欲聋,来的人全是一群人高马大的铁匠师傅,那气势恢宏极了。 “免礼平身!”这话钟离华森已说了二十来年,早就说累了,可身在此位置,又不得不说。 也不得不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副威严高贵模样,可偏偏他热爱自由,喜欢外面世界的车水马龙,哪怕行走的过程很艰辛很危险。 “王爷,铸造厂已准备妥当,就等吉日开工!”被封总工程师的潘老头一脸喜气洋洋,偷瞄几眼王爷身边的几个人。 一个是武夫,另一个是车夫,还有一个是小厮,就剩最后一个白衣飘飘的公子,嗯,这个看着还挺像是蒸汽机车的发明人。 不错不错!一表人才。 “好!这些天辛苦你们了,等……”钟离华森还不知道潘老头看错人了,他开心地正想要把安婧语介绍给大家认识。 “钟离,天色已晚,大家都累了,明天再聊吧。”萧翊给他使眼色,怕他和那些铁匠师傅一说起话就没有分寸,语儿可是累坏了。 因为要当一个合格的小厮,安婧语只能无聊地站在一旁,低着头昏昏欲睡,身子晃悠悠的,一副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模样,幸好卫铭看见了,悄悄挪过来,把肩膀给她靠。 钟离华森回头见到她很是疲惫的样子,心里也难受。“你们先过去休息,我跟潘老头说几句话,其他人都请离开。” “诺!”三十来号人迅速离开,卫铭和萧翊扶着她离开,有人走在前头,领着他们去宿舍休息。 车夫来回几趟拿完行礼包袱,又跑去打热水给他们几人洗漱。 “语儿,可舒服些了?”给她取下人皮面具后,萧翊用湿热的毛巾帮她擦脸,看着她疲惫憔悴的小脸,很是心疼。 卫铭点亮自家带来的琉璃灯,简陋的小木屋才光亮一些好看一些。 “我好多了……辛苦你们了,还要照顾我。”安婧语睁开满是疲惫的眼,也不怪她那么脆弱。 实在是路太难走,让她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还消耗大量体力。 第一次长途跋涉,还不适应。 “语儿!”突然传来钟离华森的声音,她抬头看见他跑来,一脸的担忧。 “辛苦你了,可还好些了?要不要叫大夫来瞧瞧?”他挤开萧翊,换自己坐在床边,一只手抚摸她的小脸,另一只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温柔又深情,令她一时感到害羞。 “别紧张,我睡一觉就好了。”她笑容牵强,他们都看出来了,便不再打扰她休息,安静地整理自己的衣物。 在泛黄的灯光闪烁下,她看着他们三个忙碌的身影,瞬间鼻子发酸,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他们今日的表现让自己很开心和心满意足,今生有他们足以。 087亮瞎他们的眼睛 翌日清晨,安婧语夹在两个“大火炉”之间被热醒,望着两个大美人给自己暖被窝,真是太幸福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享受到齐人之福,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 肯定是她上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今生才能这么幸福。 因昨夜深山气温骤降,她冷得睡不着,同睡一屋不同床的萧翊主动跑过来帮她暖床,暖着暖着就不走了。 钟离华森自是不甘落后,把自己的床搬过来,三人一起睡。他们才不会嫌弃三人行,能抱着她香喷喷又软绵绵的身子,比当王爷还爽一百倍。 虽然被他俩抱着挤压着有点难受,但夜里的温度冷得她打冷颤,还是有人暖床比较舒服一点。 “语儿……”钟离华森睁开眼就见到笑得傻兮兮的安婧语,让他的心情也跟着好。 “早安,钟离。”她也跟着萧翊一起喊他叫钟离,离这个字比华森两字更适合他。 “语儿……”睡眼惺忪的萧翊被吵醒,不满地扭动两下身体,手还伸进她的衣内,抚摸那嫩滑又饱满的酥.胸。 “萧翊!你好过分!”她被气得火冒三丈,揪着他的耳朵。她却不知道昨晚自己已被他摸了大半夜,还是全身的那种。 他没感到疼,还一脸笑嘻嘻,脸皮厚如牛皮,钟离华森都忍不住笑出声。 “好了!快起床,别让潘老头等久了,过一会准要来敲门。” 想到昨晚潘老头的猴急模样,他就觉得很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 “不准笑!”安婧语还以为他在笑话自己,鼓着腮帮子像个生气的河豚,竖起一身的尖刺,还怒视他一眼,气冲冲地跑下床,自己穿衣服。 言欢不在身边,只能自己学着照顾自己了。 “我没笑你,语儿,真的。”钟离华森迅速下了床,抢在她碰到衣服前拿到了,亲自给她穿衣服,大山深处十分寒冷,才九月下旬就要穿三件衣服了。 “谢谢……”见他那么温柔地帮自己穿衣服,她很是不好意思,虽已是自己的男人,可人家是身居高位的摄政王,她心里有些愧疚。 “转过身来,我帮你穿。”她从他手里抢走他的衣服,动作轻柔替他穿好。 萧翊自己下床,自己穿衣服,一直眼巴巴地望着互相为对方穿衣服的两人,让他十分羡慕嫉妒恨。 “扣扣扣——”这时传来敲门声,木门被打开。“王爷,早饭煮好了。” “阿铭,昨晚可休息好了。”瞧见来人是卫铭,她开心地跑过来。昨晚他和那个车夫在隔壁房间休息,她都不知道他冷不冷。 “小主,我来服侍你吧。”他手里正端着一盆温水,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漱打扮。 “我自己来吧!”这段时间被言欢宠到四肢不勤,险些吃饭都快要他喂了,前世的她可是非常勤快的。 一番洗漱打扮下,恢复女儿身的她美艳动人,虽是一身普通的灰蓝色衣裳,头上也没有佩戴珠翠,只用两条红色发带绑了一个简单又好看的蜈蚣辫。 “铸造厂条件简陋,你忍几天,等回去再饱餐一顿。”钟离华森看到桌面上的早饭都是一些粗茶淡饭,担心她会吃不习惯。 “没事,我能吃的。”她的确是有点吃不习惯,毕竟吃了大半年的山珍海味,胃都养刁了。 “语儿,这是煎蛋,你最喜欢吃了。”萧翊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她吃,虽然她碗里有,但早饭简陋,唯一的肉就是这块煎蛋了,其他的都是土豆白菜萝卜。 “不了,你自己吃,萧郎,你快吃,我胃口小,吃一个就行了。”她笑靥如花,又把煎蛋还给他,对他的好意心领了。 “我家语儿真是人美心善……”萧翊嘴巴越来越甜,往她身上靠, 安婧语随便吃了几口就发现门口有几个身影徘徊,好像还有一个叫潘大匠。“他们好像等不及了?” 钟离华森抬头望向门口,见真是潘老大匠几人。“嗯,快些吃,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也理解他们的心情,正是因为太在乎那神奇的蒸汽机车,情有可原。 作为一个铁匠,尤其是大匠,一生奉献给了手中的每一件铁器,不可能不迷恋上蒸汽机车。 几人匆匆吃完,一起去见潘大匠,他们见到女装的安婧语围着面纱,有些惊讶,想着昨天都没见过此人。 “王爷!” “领我们去铸造厂再说!”钟离华森右手一挥,率先走在前头,颇有几分领军打仗的大将军风范,跟在他身后的安婧语轻声笑出来,萧翊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再靠近自己一些。 铸造厂建在两座山的中间平坦位置,很普通的砖石结构,回字形的设计,高五六米,多达五十间屋子,占地五亩,不寻常的地方就是门很大很大,大的有十米宽,四米高,窗子也是特别多,还用了琉璃做窗户,让屋子十分明亮。 “王爷,请问哪位才是机车的发明人,老夫都迫不及待想和他研究切磋了。”潘大匠像猫见到了老鼠,对钟离华森身后的几人十分感兴趣。 “潘大匠,她就是蒸汽机车的发明人。”钟离华森把安婧拉到潘大匠面前,让所有人吃惊和感到意外,也不是说女子不如男,而是这蒸汽机车实在是一项神奇又伟大的发明,怎么可能是一位小姑娘? “不可能吧!太不可思议了!” “发明人竟是一位年轻小姑娘,她是神人啊!” “真的假的!好厉害!还那么小。” 那些男子叽里呱啦吵个不停,目光如炬盯着安婧语的面纱看,恨不得戳穿面纱,看她的容貌如何。 “您好,潘大匠,我姓安,您和大家可以称呼我为安姑娘,这蒸汽机车的发明人正是我本人。” 说这话时安婧语感到一丝羞涩和愧疚,感觉是在剽窃别人的成就。可是这世上除了她自己知道蒸汽机车,就没有第二个人能画出机车设计图了吧! 她也算是为这个国家做贡献了吧!毕竟不是谁都能画出结构复杂又精妙绝伦的设计图,可是好像潘大匠他们不相信她? 哼!待会她就亮几手给他们瞧瞧!亮瞎他们的眼睛。 她环视一周铸造厂,有铁炉正高温融着铁水,还有木架上放着一些已制作好的零件,比如螺丝和钉子之类的。 “蒸汽机是靠蒸汽的膨胀作用来作功的,当司炉把煤填入炉膛时,煤在燃烧过程中,它蕴藏的化学能就转换成热能,把机车锅 炉中的水加热、汽化,形成400℃以上的过热蒸汽,再进入蒸汽机膨胀作功,推动汽机活塞往复运动,活塞通过连杆、摇杆,将往复直线运动变为轮转圆周运动,带动机车动轮旋转,从而牵引列车前进。因此蒸汽机车必须具备锅炉、汽机和走行三个基本部分……” 她开始滔滔不绝,字正腔圆,还配合着生动可爱的表情,让在场的人不服都不服。也有些人提了几个问题,她都对答如流。 088会有再聚首的一天 “语儿,你都瘦了,先放下那些东西,今天休息一天吧。”钟离华森刚醒来,就见到安婧语已穿好衣服,一副就要出门的模样。 “啊!语儿你又那么早起床!”被吵醒的萧翊见到她准备出门,一脸的怒气和心疼。 接连几天都呆在铸造厂,忙得团团转的安婧语瘦了一圈,让萧翊几人心疼又生气了,让她多多休息。 她却偏偏还是一心扑在铸造厂,想在短短几天时间把自己了解的所有知识传授出去,天天跟着潘大匠学习制作零件模型,这几天又在制作蒸汽机车的锅炉。 锅炉是燃烧燃料和产生蒸汽的部件,包括火箱、锅胴和烟箱三部分。 火箱由内火箱和外火箱两部分组成,内火箱底部是炉床,炉床下部有存放炉灰的灰箱。 “你们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安婧语随意把他们打发了,又一心扑在制作锅炉上,想着条件有限,那汽机和车架,走行部和煤水车才是最难制作的。 他们只好轮流到外面狩猎,天天不是烤鸡就是烤兔,虽然味道还不错,但天天吃她也吃腻了。 一待就在铸造厂待了十天,小型的锅炉已造成,汽机也完成了一半,就是制作活塞有些困难。 汽机就是将蒸汽的热能转变为机械能的部件。 汽机连同机械部分包括汽室、汽缸、活塞、十字头、摇杆、连杆、阀动装置等部件。 “明天就要回去了,你也别太担心了!他们是国内最好的铁匠,就算失败也能造出一部失败品。”萧翊靠过来,把她抱在怀里。 看她皱着眉头,眼神凝重,明显又是在思考那蒸汽机车。这令他很不开心,这些天她都不理睬他们,除了晚上睡觉是在一起,其他时间都花在了铸造厂。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就躺在床上休息。 屋中点了一盏琉璃灯,明黄色的灯光洒在她美丽的小脸上,安谧祥和,衬得她像个睡美人。 又长又翘的睫毛落下一层影子,衬得她十分的可爱纯真。 他忍不住躺在她身旁,握着她的纤纤素手。想着这段时间他们没有好好亲热了,已吃过肉肉的他怎么忍得住?以前是不知肉味,现在可是尝了好几次,哪能不想再尝尝。 “语儿……今晚我们……”他的吻忽然落在她白皙透红的小脸上,却是吓了她一跳,有些恐慌地推开他。 “不行!钟离马上要回来了。”他们三人一间卧室,马上洗完澡的钟离华森要回来了,怎么可以这个时候做那个? “怕什么?我们三人一起,不就行了。” “啊?”他惊世骇俗的话吓得她目瞪口呆,合不上的下巴,他还亲自帮她合上去。 “这是很正常的,语儿,你要适应,别说三人了,以后可能会四人五人。你在红楼不是待了半年吗?应该听说过很多吧!” 他突然又来一句语出惊人的话,害她的下巴又掉下去,马上他又帮她合上去。 堂堂高岭之花的国师大人,你的节操何在? 你的底线无下限的吗? 这还是拥有嫡仙之姿的萧翊吗? 看着面前一脸色.咪.咪的萧翊,她怀疑是换了人。不过在红楼待久了,也是时常听言欢说谁谁谁昨晚一夜御三夫。 但她没亲眼见到啊,而且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语儿……”他轻唤一声,见她又在思考,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他趁她反应慢,直接亲吻她的樱桃小嘴。 “唔唔……”她挣扎着,力气没他大,只能被他吊打。吻了一小会,她索性就放弃了挣扎,与他沉陷在甜蜜中。 衣裳凌乱的她,露出胸前一片美丽的风光,看得他眼睛都直了。再也顾不得什么,他埋在她胸口。 “哎,你们?”刚进屋的钟离华森就见到他们在床上滚床单,让他既吃惊又兴奋。“怎么不早些叫我?” “我也刚开始,今晚我们一起?”萧翊停下动作,回头客气地问了一句。 “好啊!”钟离华森笑了笑,动作优雅地把一头乌发,用紫色发带绑了发尾,发型简单,却衬得他更妖娆俊美。 他快速脱下浅黄色的中衣中裤,爬上床,萧翊还让了一点位置给他。 “不!不可以!”安婧语回过神就见到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了,心里有些紧张和刺激。 “语儿,别怕。我们会服侍你很舒服的。” 钟离华森露出邪魅又温柔的笑容,眼神更是深情款款,看得她羞红了脸,移开了视线。 真是妖孽! 她怕再继续看下去,自己真的会跪倒在他的美色下。 果然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我欺。 他又伸出手抚摸她嫩滑的脸蛋,来回抚摸了三次,像羽毛在心房轻轻扫过,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 感觉到她起了反应,他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落在她的红唇上,就一个浅尝辄止,让他和她都不满意,下一秒彼此心有灵犀地张开嘴,品尝对方的美味。 见他们激情热吻中,萧翊也不落后…… “嗯……”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绯色的脸蛋是那么的娇媚动人。 她已彻底被沉沦在他们的美色下,哪还管什么节操和底线,爽就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天刚亮起,被吵醒的安婧语一醒来,就见到钟离华森和萧翊正在穿衣服。想起昨晚的画面,小脸又是红彤彤,煞是好看。 “语儿,你醒了。”萧翊穿好衣服,回头就见到她捂着小脸。“可是我们动静大吵醒了你?” “没有,我睡醒了。”她不想让他自责,他们那么早起床不也是为了今天能早些坐马车回京都吗? 还有行礼要收拾,钟离也有些话要交待潘大匠,甚至是铸造厂的大小事务,康正帝可是把铸造厂全权交给钟离负责的。 “可还要睡一会?” “不了,我要起床。”她坐起身时,萧翊已拿来衣服,仔细地帮她穿上。 待几人吃过早饭,潘大匠和何大勇几十人前来欢送。 “希望你管理好厂里的人,本王不希望出现叛徒,若是把机车一事泄露出去,本王唯你是问!有事飞鸽传书,我每月会过来一趟。” 钟离华森还是挺信任何大勇的,此人是他曾经的手下,他们还有过刎颈之交,为人也正直老实,半年前因身体暗疾越发严重,不得不从军队退下来,他便想起让此人来保卫铸造厂。 “瑞王请放心!卑职绝不辱使命!誓死捍卫铸造厂的秘密!”何大勇性子直,有一说一,从国字脸的面相就知道他不会说谎。 另一边女扮男装的安婧语,也跟潘大匠交代了几句话:“我虽不能经常来,但大匠有不明白之处可写信与我,我必不推脱。” “谢谢你安姑娘,我们会记住你的,一路顺风!”潘大匠老泪纵横,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还是向坐着马车离开的安婧语几人挥手告别。 “再见!再见——”安婧语挥着手,望着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了,马车摇摇晃晃,越走越远,直到整个铸造厂消失在深山老林中,她再也见不到。 她与他们相处十来天,潘大匠虽是位老顽童,却也是一位敬业爱岗的工人,有不明白之处都会刨根问底,他说活到老学到老。 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那群优秀的铁匠师傅各个都很努力和坚强,不畏惧如此寒冷的深山老林,日日坚持着劳作。 “语儿,有机会我会再带你来的,别难过了。”钟离华森抱她入怀,舍不得她难受。 她依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相信会有再聚首的一天…… 089有人重金买你们的命 回京都的一路上,安婧语都在睡觉,昨晚被他们两人折腾了大半夜,回程倒是在睡觉中度过,比来的时候舒服多了。 今早看到卫铭有了极重的黑眼圈,还一直眼巴巴看着自己,想来昨晚的动静太大了,打扰到他休息。 “醒了?”萧翊看到她睁开眼,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模样很是可爱。 “饿了吗?只有煎饼,勉强吃吃。” “嗯……可还有多久就到?”她坐起身,身上还披着厚厚的羊绒毯子。 她从他手里接过温热的煎饼和热茶,心里很开心,铸造厂条件简陋,所以路上也没带什么好吃的,但这煎饼是他们一直用煮茶水的炉子的余温烤着,才能让她有一口热茶喝,有一口热食填饱肚子。 且今日天气冷得十分厉害,冻得她都有些哆嗦,脸色苍白不好看。 “快到了,已经上了官道,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城门。”钟离华森抢在萧翊前回答,让她十分开心。 “真的吗?太好了。”她想言欢了,还有安越和尉迟澈。 分别十来日,终于可以回到他们身边了。 看到她开心,他俩也跟着开心,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争风吃醋,逗嘴吵架。 “王爷!有埋伏!”车厢外忽然响起卫铭的声音,还有嘶鸣的马叫声。 萧翊和钟离华森瞬间绷直了身子,迅速从箱子下面拿出自己的武器。 “语儿,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语儿乖,待在里面别出声。” “嗯……”面对他们两人的安慰,安婧语只能点头答应,其实她是有些害怕和紧张,毕竟人生第一次经历杀手追杀,可能还要见血死人,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可她也担心他们的安危,尤其是现在卫铭在外面与杀手打斗,她都听到了武器打斗的丁零当啷声。 两人打开车门,便见到卫铭和车夫小李和十几名黑衣蒙脸杀手混战打斗。 “来者何人!”钟离华森很是生气,这群杀手竟然不事先报名号,敢瞧不起他? 萧翊倒是觉得这群杀手会不会找错人了,万一要杀的人不是他们怎么办?他们不是成了冤大头? 他又没干坏事,应该没仇家。难道是钟离? “我们乃觉罗门杀手,有人重金买你们的头,拿命来吧!”十几个黑衣杀手停下打斗,还围成一圈。 卫铭和车夫小李也慢慢后退几步,回到马车旁。 “哼!区区一个觉罗门也敢来送死!不自量力!”钟离华森觉得这个觉罗门胆子太大了,还是买主觉得他很好欺负? 他堂堂一个摄政王竟然让人看不起,岂有此理!当他这几年是猫咪喵喵叫啊。 他踮起脚尖,运起轻功就飞到两匹黑马的前面空地上。冷风轻轻吹起他额头垂下来的两缕秀发,一双美丽的狐狸眼充满妖娆,眼神犀利又阴冷地扫视眼前的所有黑衣人。 十几位黑衣人被他的眼神吓到,有几个还后退一步。 “冲啊!杀了他!” “杀——” “啊!杀——” 黑衣人一窝蜂纷纷向钟离华森冲去,他没有一丝的害怕和紧张,举起手中的唐刀,来一个杀一个,满地都是血红色。 卫铭和小李也是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左一下右一下杀敌,鲜血飞溅,动作敏捷又麻利,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缺口,原本可以帮钟离华森顺利突围,他却没着急离开,因为他觉察到这些黑衣人有问题,并未用尽武力与他打斗,只有每当他砍伤了杀手,这些杀手才稍微用尽全力。 钟离华森回头不经意看到不远处从树上飞下来十来个黑衣杀手,还偷偷摸摸到车厢后面,他才察觉出这些人的意图。看来是奔着语儿去的,只是怕引起他怀疑,才说是要杀他们,拿人头换赏金。 “全力保护语儿,他们的目的是她。” 他吹起一声口哨后,便腾空而起,脚踩好几个杀手的脑袋,“唰唰”一声快速飞到车厢上,一刀又一刀就收割了两名杀手性命,终于赶在他们伤害语儿前,解决了暂时的危机,可还是有很多杀手前仆后继,拼了死劲要来杀语儿。 萧翊在前头应付着好几位杀手,知道后面有敌人来袭,却无法顾及到。他武功没有轻功好,打斗不是他的拿手好戏,他最好的轻功,拿来逃跑是一流。 所以他只能挡住杀手进入车厢,可最多就使他们受伤,却没能力杀死他们。以一敌三的他也是很厉害了,毕竟这些杀手各个武功高强,绝不是泛泛之辈。 安婧语坐在车厢里十分紧张害怕,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刀剑发出的叮叮当当声,她看又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祈求别听到萧翊他们的喊叫声,别让他们受伤。 突然又飞来了一群穿蓝黑色衣服的男子,并没有蒙脸,见到钟离华森还齐齐抱拳行礼。 “主子!我们来晚了,请责罚!” “先解决这些贼人再说!”钟离华森是有些生气的,身为他的暗卫,他们的确是来晚了一些。 “诺!”十名暗卫皆是心中有愧,杀敌时用了最大劲,不留一丝余力来保命。 其实他们本藏在不远处的树林,听到口哨便迅速动身,可没想到半路偶遇了几个黑衣人,两队人马一言不合就开战,所以就花了一点时间。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三十位杀手几乎被杀死,剩下几位杀手满身是血被卫铭几人活捉,杀手们各自交换一个眼神,见逃不走就趁钟离华森他们没反应过来,自己咬破牙齿藏的毒药,不过是一弹指间就七窍流血而亡。 “他们竟然服毒!”萧翊被气得火冒三丈,本还想从杀手嘴里问出买家情况,究竟是谁那么恶毒重金请来了这么多杀手来害语儿性命。 “还能有谁,回去一趟不就知道了。”谁那么大胆敢刺杀他们?除了那位谢皇后,还能有谁。 钟离华森咬了咬牙,想到前段时间谢皇后不知从哪打听到蒸汽机车之事,还想插手此事,甚至想着阻拦封赏语儿之事。 所以他们和语儿前去铸造厂,都是让语儿女扮男装,就是不想让坏人有机可乘,可没想到会如此大胆,竟会在城郊官道上行刺。 见外面没了动静,安婧语敲了几声车厢门,就钻出车厢透透气。 “你们没受伤吧。”看到他们衣服凌乱,但没沾上鲜血,也就代表他们没有受伤,她才安心下来。 可当看到满地几十具鲜血淋淋的尸体时,她哆嗦着身体,脸色苍白。 “我们没事,语儿别担心,吓坏了。”钟离华森走过去,紧紧抱住她,给她温暖的安慰。 空气都是弥漫着血腥,这对她来说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是很难接受和适应的。 他命令三位暗卫前去京都找六扇门报案,顺便处理了这些碍眼的尸体。 这是三法司衙门的合称,分别指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 马车又晃晃悠悠朝三里外的京都城门奔去,车内的安婧语依偎在萧翊怀里,他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不知是天冷还是被今天杀手之事吓到了,让他很难受。 090吃素那是不可能的 “小主……”当瞧见安婧语被萧翊抱着飞进追月阁,接连几天当了望妻石的言欢激动得落泪。 “哎哎哎……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险些回不来了,但她没打算让他知道和担心,反正都过去了,免得以后又要出远门让他担心和害怕。 “我好想你……小主,我好想你。”言欢抱着她不放,一张俊脸埋在她胸口,让站在一旁的萧翊看得有些生气和吃醋。 “进屋去,外面有人。”萧翊一脸阴沉,率先进屋,留下他们三人。 钟离华森在进了城门就和他们分开了,是回去处理杀手暗杀一事。 充当背景墙的卫铭直接分开她和言欢,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他无法阻止萧翊几人,但言欢和他身份相当,平起平坐。 “小主……”言欢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她,让她很是为难,只能牵着他和卫铭一起进屋。 分别十来日,她知道他很想她,自己也是很想念他。 “我不在家,可没人欺负你吧!瞧你瘦了几斤?都快成瘦猴了。”看着他有些消瘦的俊脸,安婧语又生气又难过。 “没人欺负我……我……我是太想你了,整日茶饭不思,就在屋里运动,才有些瘦了,是不是不好看了?”言欢有些紧张,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睛再次湿漉漉,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安婧语双手抱着他脸庞,凑进些,鼻翼碰着鼻翼,四目相对。 “我家小欢欢什么时候都好看,我可喜欢了。” 言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算她是为了哄自己,他也乐意被她骗。 见他被逗笑,她又亲了一下他粉嫩的薄唇。尽管他才十四岁半,精致漂亮的五官已让他小小年纪就如此俊秀美丽了,气质优雅出尘。 “小主……”被她亲了一口,他开心地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闪亮亮,仿佛装着无数星辰,十分的漂亮。 要不是旁边有萧翊和卫铭盯着,他一定抱着他,狠狠亲几口,好慰藉自己的相思苦。 “小主,喝茶。” “嗯,谢谢你。” 他时刻准备着热水,只为等她回来有口热水喝。 此时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藏进了黑夜里。 “小主,饿了吗?我去准备晚餐。”言欢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点亮几盏琉璃灯。 “嗯,阿欢,辛苦你一趟了,去吩咐下边的人打洗澡水。他们两个风尘仆仆的,怪脏的,让他们快洗洗。”其实是她嫌弃他们两个身上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洁癖又发作了。 “这是我该做的,对了,小主你晚回来几天,沈将军的书信几日前就到了。”言欢跑进书房拿来一封书信,眨着眼睛看着她,像做了好事的小孩子等着家长夸赞。 安婧语激动得看着书信正面写着语儿亲启,正是沈历风的潇洒磅礴的字,她与他经常一起练字,自然是不会认错。 “阿欢你最好了。”她站起身,双手勾着他脖子,直接来一个热吻。 气得萧翊在那哼哼哼,瞪了她几眼。 言欢赶紧跑了出去,他有些害怕国师大人,万一给自己下符咒怎么办? “语儿,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一下吗?”萧翊靠近来,在她一侧的脸庞亲了一口,又闻了几口她的体香,满足地靠在她肩膀上。 虽然不满意她那么开心在看沈历风的书信,而不理睬自己,但他不能生气,更不能阻拦她。 “你们快去洗澡,臭死了,不然今晚别想上我的床。”她嫌弃地把他推开,眼前只有沈历风的书信能吸引住她。 她动作轻柔,倒没让他生气,而是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一脸的厌恶,他转身离开,想着还是把自己洗干净,晚上才能抱着她睡觉。 卫铭看了一眼沉浸在书信里傻笑痴笑的安婧语,便也跟着离开了,她叫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安婧语认真细致地着信中的每一个字:语儿,吾的挚爱,让吾尝到了思念的甜蜜和苦涩,在去西北边关的一路,就后悔了一路,多想陪在卿身边看日升月落。 可吾身后还有众多将士,吾不能让他们失望,因为他们也有爱人。 等吾凯旋! 惟愿卿安! “这个笨蛋。”安婧语哭笑不得,收起信封放到书房柜子锁好。 言欢进来喊她去沐浴更衣,她匆匆跟去,生活还得继续,她相信总有一天会和沈历风再见。 等把自己梳洗打扮好,安婧语饿得前胸贴后背。“快吃啊!萧郎,等我做什么,卫铭言欢你们快坐下。” 看到他们还在等自己,她有些生气,哪有看着满桌美酒佳肴不心动的。她赶紧给他们三人碗里各夹了一块鸡肉,就自己埋头吃饭,饿得她能吃两大碗米饭不可。 “慢点吃,别噎着了。”见她吃饭囫囵吞枣的模样,萧翊也知道她是饿极了,盛了一碗鸡汤给她喝。 “嗯……谢谢……好喝。”喝着他们给自己盛的鸡汤,吃着他们夹的菜,她心里美滋滋的。 这大概就是爱吧! 她爱他们,他们也深爱着自己,不只是用心爱,更是用行动来表示。 只是晚上安寝时,她为了关心关心言欢,便和他同睡一张床,萧翊自然也要跟着,可看到卫铭眼巴巴看着自己,她很是为难和伤心,因为她的床只能睡三人。 “明天陪你好不好?” “哦……” 卫铭无奈之下只能忍着,他都没和她同床共枕,好想抱着她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睡觉,拿感觉一定更舒服。 见他实在是可怜,她又抱着他,给他一个美好的热吻,让他美滋滋又飘飘然地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安婧语忽然觉得好累啊,要照顾自家几个男人的喜怒哀乐,才三个就累死了,要是再凑齐外面那三个,还不榨干自己? “小主,天凉了,快上榻。”言欢熄了一盏明灯,只剩一盏小的琉璃灯守夜。 安婧语爬上床,早就躺了许久给她暖床的萧翊让开中间位置,让她躺在已暖好的位置。 “真暖和,萧郎,我太喜欢你了,谢谢你。” “你要是喜欢,我晚晚都给你暖床。”他也想每晚都抱她睡,天冷了,就得有个媳妇。 “嗯。”她抱着他亲几口脸蛋,傻傻的还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他想晚晚给她暖被子,也不看钟离华森愿不愿意,媳妇又不是他自己一人的。 言欢爬上床,睡在了外边,和萧翊把她夹在中间,因为床榻有点小,他都感觉到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给他,还有她软绵绵香喷喷的身子,一时心猿意马,羞红了脸。 “呵呵呵……好暖和,你们真好,冬天我就不怕冷了。”她笑得像个小傻瓜,想到前世自己都是一个人睡觉,脚都是冷到天亮都不会暖和。 萧翊看她开心,悄悄把手伸进她的衣内,抚摸着嫩滑细腻的肌肤。 “好痒……别闹了,快睡觉。”她扭着身子,试图抓住他的手,他却像滑不溜秋的泥鳅,在她全身游走。 “语儿,你就不想要我?”他贴着她耳边,勾起唇角,一笑倾城。 “你好坏……”她羞红了脸,转过身面对他,粉拳轻轻打在他胸膛上。“不行,阿欢在,快睡觉。” 难道让他在一旁观看吗?多尴尬多残忍啊。可要是一起,他年龄还有点小,不满十六岁过早交合对他身体不好。 萧翊撇撇嘴,只能抱着她乖乖入睡。想着明天要狠狠要她一次,吃了肉还想让吃素那是不可能的。 091及笄礼大血拼 第二天一大早,安婧语就被热闹吵醒,有些起床气的她本想发脾气的,可看到床上的萧翊,就泄了气。 嫡仙之姿的美男谁不爱啊? 她赶紧亲了他两口,又抱着他继续睡,可有人却不想让她睡了。 “姐!姐姐——” “语儿,语儿——” 天刚亮起,安越和尉迟澈就接到卫铭的信,说是安婧语昨晚就回来了,那还了得?偷偷回来了也不告诉他们一声,当他们是空气啊! “姐姐!” “语儿——” 两人刚好在追月阁门口巧遇,互相看不顺眼,都觉得对方是来跟自己抢人。“哼!” “你们给我滚!一大早就扰民,小心我去告你们!”天杀的!让她睡一个懒觉都不行,在铸造厂忙了十天,想回家好好休息都被人打扰。 安婧语坐起身,看着安越和尉迟澈快步走进来。唉,看到他们,瞬间气也散了。 “姐!昨晚回来了也不先告诉我,害我担心那么久。”安越瘪着嘴,眨着一双好看又魅力四射的丹凤眼,一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求抱抱。 “抱歉,昨晚太累了。”她捏捏他的俊脸,十来天不见,越发想念他了。 “语儿,那我了?要不是有卫铭报信通知,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这些天我想你担心你,弄得茶饭不思,你看我是不是都瘦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尉迟澈强行挤进去,握着她的纤纤玉手。 卫铭?你这个叛徒! 安婧语咬咬牙,抬头看门口站的果然是卫铭本人,后者与她四目相对,作贼心虚,赶紧溜走。 哼!下次让你好看。 她知道他是吃醋了,昨晚只陪了言欢和萧翊,他就去把安越和尉迟澈这两个麻烦精弄来。 “好好好,这几天我陪你,你想做什么都行。” “语儿,你有没有想我?”尉迟澈恢复笑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别看他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内里却是腹黑加闷骚。 “有有有!我最想你了。”她无奈地摇摇头,他是她这几个男人里最爱吃醋的一个,也是最爱撒娇卖萌,简直就是麻烦精,要她连骗带哄,牺牲美色才能搞定他。 “语儿,我也想你。”尉迟澈直接抱着她,不顾萧翊和安越的臭脸色。 “嗯……好了,我还没梳洗打扮了,你们先出去等我,这么早就来了,我看你们早饭也没吃吧。出去乖乖等我!” 安婧语感觉到萧翊有些生气,她轻轻推开尉迟澈,见他不肯走,又拍打了一下他的屁股,羞得他赶紧逃走。 “萧郎,别生气了,我最爱你了。”换她哄萧翊了,一大早说了那么多话,嘴巴都干了。 “记住今天你的话。”萧翊傲娇地抬起下巴,自己先跑下床穿上衣服,再拿着她的新衣服给她穿上。 言欢端来一铜盆温水给他们梳洗打扮,亲力亲为的照顾她,让她无比的舒适,换其他小厮肯定没有这么舒服。 满桌各式各样的早点,安婧语看得眼睛都直了,在铸造厂吃的都是粗茶淡饭,舌头都疲惫了,今天可要大开杀戒。 ——“姐,有煎饺,你快吃。” ——“语儿,吃这个,你最喜欢的小笼包。” ——“有蟹黄包,语儿,快吃。” 他们三人同时说话,又同时往她碗里夹了食物。这真是幸福的痛苦,唉,有这么多人爱自己关心自己,就别嫌弃了,别贪心不足蛇吞象。 安婧语陪了他们三人玩了一天,上午放风筝最好不过了,庆幸今天晴朗,风力正合适放风筝。 下午一起做糕点,大家最后玩起了面粉打仗,弄得脸上衣服全沾了面粉,像个大花脸。 到了晚上睡觉又是个难题,尉迟澈想留下来,结果被萧翊狠狠瞪了几眼,灰溜溜地跑去隔壁客房自己睡。 她昨晚答应了卫铭让他和自己同床共枕一晚,虽然他现在一脸无所谓模样,甚至装得忘记了,她也没办法反悔,做不到狠心拒绝他。 “小主,没事的,我在外间睡。”言欢很是懂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匆匆离开。 萧翊气得早就爬上了床,看来今晚想和她共度春宵是不可能的了。 “小主,我回房睡。”卫铭不知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赶紧溜走了,让她没反应过来。 “哎,他们都怎么了?”安婧语很是不解,明明刚才他们几个人都想陪自己的,怎么过了一会全部走光了? “语儿,快上榻,别着凉了。”萧翊忍心笑意,他也没叫卫铭他们不准陪她啊,难道是他身上散发了正夫的气息?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嗯……”她傻乎乎地爬上床,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像羊羔落入狼窝里,某只大色狼嗷呜一声把她拆吃入腹了…… 一夜无梦…… 还有五天就是安婧语的十六岁生辰了,也就是她的成人及笄礼,萧翊几人商量了一番,准备大办一场,但由于她还在追月阁,也就只能邀请几个亲近的熟人参加。 “语儿,放心买,我有的是钱。”尉迟澈大手一挥,拿出五十张价值一百两白银的银票,给她买及笄礼的礼服和首饰,这些东西可不是便宜货。 “谢谢你。”安婧语很开心,大方地赏他一个香吻。她昨天就问过言欢,及笄礼的礼服和首饰可不便宜,没有几千两搞不定。 虽然前段时间开了悦己胭脂铺,还有镜子和玻璃展示柜的提成,但也没到富可敌国,视金钱如粪土的程度。 她人生最重要的十六岁可不能草草了事,她家男人重视自己,自然会舍得花钱,这也是他们表现表现自己的时候,展示他们的能力到了。 京都最大最出名的成衣铺,专门制作女子及笄礼的礼服,款式新颖独特,布料全是用上等珍贵的绫罗绸缎,还用金丝刺绣,加以珍珠玉珠点缀,奢华无比。 “语儿,这套好看,大红色衬你,穿上像个新娘子。”萧翊走到一套红色礼服让,主打色为大红色,辅助色为纯黑色和金色,十分高贵典雅。 款式是交领襦裙加大氅,端庄大气。 “别听他的,语儿,这套白色也很好看,衬托你纯洁高雅的气质。”尉迟澈喜欢眼前这套主打色是银白色,辅助色为海蓝色和桃色,用了上百颗珍珠点缀,低调奢华。 款式为对襟襦裙加纱衣大袖衫,仙气飘飘。 “都很不错。”她是挑花了眼,还有其他几套都不错,就是一套五件衣服,他们都想她试穿看看效果如何,可一套套来穿来脱不得累死她啊。 成衣铺的女掌柜是个中年妇女,风韵犹存,人称云娘。正在热情给萧翊和尉迟澈介绍她家的礼服,见安婧语兴致缺缺,便关心道:“姑娘可是不喜欢?” “啊?没有……就是太多了,挑花了眼,他们又想我全试穿,那不得累死啊,要是有模特展示架就好了。” 安婧语有些自言自语,因为这些衣服是用棍子支撑起来的,不像前世用塑料假模特展示,那样能让顾客直观看到衣服展示的效果。 “模特展示架?是什么?”云娘很是好奇,作为生意人,她有些普通人没有的敏锐眼光。 安婧语嫣然一笑:“就是像真人一般高大的,有头有脸,有手有脚,可以用木头之类制成,给它穿上衣服,可以给顾客更直观更立体的展示效果,这就叫做模特。就像大夫用来研究的铜人模特,布偶戏的那种。” “嗯,有点意思……”云娘若有所思。 “不过,我不知道京都有没有什么风俗禁忌,万一客人不喜,或触碰什么规定,不要给木头模特画五官,最好找和尚道士瞧瞧。” 安婧语不敢随便给人家建议,她来钟离国才半年多一点,万一木头模特触碰了什么禁忌,惹人憎恶怎么办? 前世古代不是有那种巫术,用的就是木头小人拿来诅咒别人的? 092真是气煞他也 “小主,这套粉色很漂亮,很适合你。”言欢钟意他手中这套粉色,她肯定穿上很漂亮很清纯。 “我觉得这套蓝色也很漂亮。”卫铭比较喜欢蓝色绿色的,反正她穿什么他都喜欢。 “姐,这套正红色绣百鸟朝凤才好看。”安越也跑来凑热闹,还把她拉过来看看。 “到底选哪套吗?我都快累死了,选哪套你们都有人不满意。” 安婧语被他们几人逼着换了四套礼服,套套都很漂亮,害她选择困难症,最后只能通过扔骰子,得出三这个数字,选中了安越的那套正红色对襟襦裙,绣了无数朵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花朵,还有百鸟朝凤,十分奢华高贵。搭配着白纱大袖衫,瞬间成了下凡的仙女。 原本尉迟澈和萧翊是不同意的,但想到刚才她的试穿效果还不错,又看她有些累了,才最终同意了,虽然是尉迟澈付的款,但他也蛮开心的,只要她喜欢就行。 礼服直接送去尉迟澈的府邸,一来是他付款买的,二来今晚萧翊回自己国师府,不陪她一起回追月阁,一来是让她得空陪尉迟澈,二来他自己明天要去上早朝,顺便帮一帮忙到没空吃饭的钟华森。 出了成衣铺,几人乘坐马车去尉迟澈的百合银楼,让安婧语选了三套首饰,还是半年前她卖给他的首饰设计款式。 “这几款很畅销吗?要不要我再给你画几张?” “嗯?什么意思?”尉迟澈没听明白她的话,站在一旁的陈掌柜却知道,早在安婧语进来时,他就认出了她就是半年前女扮男装,卖首饰设计图给百合银楼的女子。 “少东家,这位安姑娘就是半年前女扮男装,卖了几张首饰设计图给银楼的,当时她不是说她是安公子吗?您忘了?” “哦,有点印象,可是与现在形象相差很大啊。”当时她的脸黄黄的,声音也有点不同。 “呵呵呵……”安婧语捂嘴偷笑,想到当时的自己,用了植物染料把自己的脸染得黄黄的。“不多不少!一张一百两!” “嗯,真是你啊!语儿,你瞒我瞒到现在。”尉迟澈激动得抱着她,也有些生她的气,认识了半年才告诉自己。 “哎呀……人家忘了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不来你家银楼,我也想不起来了。” 她知道他有些生气,直接送他一个香吻,还在他耳边轻轻安慰:“别气了好不好?今晚我把我赔给你赎罪行不行?” “真的?”尉迟澈激动到抱她原地转转圈,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天知道他多想拥有她,尤其是她被钟离华森和萧翊滋润过后,浑身散发着成熟妖娆的女性魅力,迷得他神魂颠倒,每晚做梦都是梦到与她巫山云雨,好不快活。 萧翊凝视一眼尉迟澈,示意某人安静淡定,不要得瑟,虽然她刚才说话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到了,不吃醋是不可能的,但想到以后自己就是她的正夫了,什么事都要试着适应,也要拿出正夫的架势和宽容。 况且自己有事要忙,不能时刻陪着她,也是需要其他男子照顾她,呵护她。 临近中午,几人来到尉迟澈的酒楼用餐。 安婧语想起上次来这里遇到尉迟澈的姐姐与人争吵,不知道下次还会遇到吗? 她还发现钟离国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情比较简单松散,有时她太关心安越太照顾他,他会很不耐烦,甚至不理睬她,躲着她。 “怎么发愣?在想什么?”尉迟澈牵着她的素手,看到她眼神呆滞。 “没什么……上次遇到你姐姐……是不是这里的兄弟姐妹亲情比较淡薄?”她忍不住问了出来,站在她一旁的萧翊假装咳嗽一声。 她的来历也就他和钟离华森,以及安越知道,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对她弊大于利。 “嗯,很少像你和安越感情这么好的,我跟我兄长姐姐虽然都是同一个父亲,但小时候为了学习,各奔东西,等长大了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一年也聚不了几次,其实这样也挺好,起码距离产生美,远香近臭嘛。” 谈起父母和兄弟姐妹,尉迟澈并没有太多想念,每个人都有梦想和生活,亲人之事自己人生的一小部分而已。 况且像他这样大家族的子弟,竞争十分激烈,稍微休息一会就会被其他人赶上,抢走自己手中仅有的资源。 午餐结束后,萧翊回了自己的国师府。 而尉迟澈带着安婧语和言欢去了他的府邸玩,等卫铭把安越送回红楼,再返回尉迟澈的府邸时,房间的两人已衣裳散尽,传出羞人的呻.吟声。 听了让自己不舒服又能怎么办? 还是得受着,谁叫自己喜欢她,她就一个,大家都喜欢,就只能忍着。 卫铭和言欢守在门口,感同身受。 而房间里的尉迟澈像脱缰的野马,疯狂激烈的模样险些吓坏了安婧语。没想到他表面挺正经的一个生意人,到了床上就那么闷烧妖娆,各种黄.段子信手拈来不说,还喜欢叫.床。 “语儿,喜欢吗?”事后两人香汗淋漓,同床共枕。 他从背后抱着她,脸埋在她发间,嗅着她的发香。 “讨厌……”她羞红了脸,真没想到他招数那么多,还逼着她说心悦他,不说就不动了,又让她也跟着**。 以前钟离华森和萧翊都是很正经的,连声音都不发几下。 其实是她不知道他们怕吓坏了她,才故作正经绅士,不然早就自我飞翔了,还能让她下得了床? “语儿,今天我好开心……我可是你的男人了,你别想抛弃我,等你离开红楼,我们就准备成亲好不好?还有,虽然我可能坐不到正夫的位置,但平夫位置要给我预留一个,以后你有喜欢的男子,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 “哈?为什么要那么快成亲?”听他说了那么多,其他的要求她都可以答应,就是不愿那么快成亲。 尉迟澈不知道她的来历,只以为她贪玩,想再晚一点日子成亲。 “晚一些也行,反正你才十六岁,要不等历风回来就举行?” “嗯,可以,不然我们先成了亲,让他多难受啊。”她想等沈历风回来最快也要大半年,甚至一两年,等筹备婚礼再到成亲,怎么也需要三个五个月。 其实是她不想成亲,若是成了亲,意味着自己要承担起为**为人母,她没有信心,也没有勇气。 这时房门被敲响,传来言欢的声音:“小主,请到浴房沐浴更衣。” “哦,好的!”她故意大声喊出来,想转移话题,让尉迟澈别再揪着成亲之事。 “语儿,我抱你过去吧。”想到待会两人一起沐浴,尉迟澈兴奋极了,像打了鸡血,立即用披风裹着她,直接把她抱到浴房。 不一会浴房雾气蒙蒙,嬉笑声此彼此伏,传到刚路过的凌忆琛耳里。 一听就知道是自己表哥的声音,还有女子声音,这声音有点耳熟?难道是她? 那个叫语儿的姑娘? 上次偷窥他不成?这次与表哥白日宣淫? 真是气煞他也! 想起前段日子表哥为了她茶饭不思,真是不明白她哪里值得表哥倾心迷恋? 093表兄弟共妻主 傍晚时分,霞光万丈,美不胜收。 “语儿,吃这个,你最喜欢了。”尉迟澈给她盛了一碗美味的佛跳墙,想把她喂得饱饱的,补充体力,增强体质,下午那场运动可以看出她的身体很弱,要不去找表弟给她开大补丸? “谢谢玉郎,你也吃。”安婧语也亲自给他盛了一碗,唤他玉郎,美得他心里甜滋滋。 玉郎,是女子对丈夫或情人的爱称,他的字也是单名一个玉,所以让她唤他玉郎,让他十分开心。 看到他们两人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凌忆琛险些作呕,尤其是她唤表哥玉郎,更是让他鸡皮疙瘩起来了。 “表哥,给我盛一碗。”他脸色臭臭的,直接把碗递过去,故意打乱了他们说话,他就是看她不顺眼,把表哥勾得魂都没了,狐狸精。 “你这么大的人没手没脚吗?”尉迟澈不接那碗,小的时候他是挺照顾这个表弟,可是大家都大了,怎么突然又让他照顾了? “凌神医,我来吧。”安婧语主动去接那碗,却被凌忆琛迅速抽走。 “不用你,一个红楼女子也敢碰我的东西。” “表弟!”尉迟澈被凌忆琛的言行气得火冒三丈,站起身怒视着他。 “语儿是受父母连累才到了红楼,这不是她的错!她身不由己,这半年时间她都是清白的,你不要藐视她!再等几日过了生辰,她就能领旨离开红楼了,你再不尊重她,以后别叫我表哥了。” 尉迟澈没想到自己这个表弟对语儿成见那么大,搞得他夹在中间很是为难和难过。 凌忆琛也被尉迟澈的话气到了,表哥竟为了一个红楼女子生他的气不说,还想和他划清界线。 “哼!”他扭转头,不理会他们,只顾着吃饭吃菜。 其实也不怪凌忆琛对安婧语意见那么大,主要是他先对她的第一印象比较坏,再加上以前疼自己的表哥变了许多,眼里只有她,没有他了,他是有些介意和吃醋的。 后来从仆人那打听到她是红楼女子,更是恼火了,觉得是她使了妖媚之术,迷惑了表哥,本就是身份低贱的奴隶,让她能上桌吃饭就是给她脸了。 坐在安婧语左侧的言欢和卫铭,气得险些冲过去暴打凌忆琛一顿,被她及时按住了才没打起来。 “大家吃饭!快吃饭。玉郎,别生气了,我没事。”她也意识到在红楼自己与其他人身份差不多,不存在什么歧视。可到了外面尊卑有别的世界,就算再给她一个尊贵无比的新身份,也会有人瞧不起自己的吧。 当然那些针对自己,不喜欢自己的人,就算她是公主是皇后,也会一直讨厌。 而那些喜欢自己的人,她就算是奴隶是乞丐的身份,也挡不住他们的喜欢和尊重信任。 晚餐还算顺利结束了,尉迟澈拉着她在花园看美丽动人的夕阳,可在他眼里她才是那美丽至极的风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玉郎,我想画画,今晚的夕阳太美了。”安婧语突然诗情大发,还想用画画留住今日的风景。 “阿北,笔墨伺候。”尉迟澈开心得大手一挥,而一直侯在不远处的阿北,听到就麻溜地回书房取笔墨纸张。 言欢和卫铭站在一旁看着她依偎在尉迟澈怀里,心里皆是有些难过,只怪自己身份卑微,不够资格站在她身旁和她风花雪月。 备好笔墨纸张,两人各执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你一笔我一画,眉目传情,默契十足地画出一幅夕阳西下的美景,还题诗一首,落上两人的名字。 “语儿,你看我们多心有灵犀,明明你我的画风不一样,却融合得十分完美。” “玉郎,你的绘画和字也很漂亮,不愧是举人老爷。” 两人互相夸赞对方,让走在不远处散步消食的凌忆琛听到难受得想吐,还尬得要死。 哼!就不信她饱读诗书,才华出众。 凌忆琛大摇大摆走到他们面前,趁他们惊讶时,又强行插到他们中间,冷不丁地拿走那幅画,细细端详。 “表哥的绘画水平又高了不少,这诗也很有意境。” “这是语儿写的诗。”对于表弟的赞赏,尉迟澈不乐意了,这幅诗画有语儿的一半功劳,是代表他们心有灵犀的证据。 他从凌忆琛手中抢回来,放在桌面上平铺好,墨水还没干透了,可得小心翼翼。 “你别在这打扰我们,快回去。”他是直接无情地下了逐客令,气得凌忆琛发火甩袖,想离开又又不甘心。 “表哥,我突然也想绘画,你教我吧。” “哼!你不是不喜欢这些文人骚客的书画诗词的吗?”他这个表弟虽长在富贵权贵人家,却偏偏从小喜欢学医,八九岁天赋异禀,被药王谷的万神医收为关门弟子,前途无量。 “哎,我突然喜欢上不行啊。”凌忆琛直接顶嘴,偏偏表情很抽风。 逗得安婧语乐呵呵得捂嘴偷笑,被他捉到瞪了一眼,心虚的她强行忍住,等他不看了,她又忍不住笑出声,气得羞红了脸的他恶狠狠瞪她一眼,却被她那双水灵动人的明眸吸引,笑靥如花,暗送秋波。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忽然这句诗词在脑海浮现,顿时让他愣在原地,脑海空白一片。 “呵呵呵……”笑声清脆婉转,如铃铛悦耳动听。 安婧语笑靥如花,水灵的双眸分外美丽娇媚。看得尉迟澈都痴迷进去,连眨眼睛都忘了。 “语儿……你真好看……”他搂她入怀,恨不得此刻将她藏进金屋,一生只让自己欣赏。 “哼!就你嘴甜。”她调皮地捏捏他的鼻子,又送他一个香吻。“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语儿!别走。”他拉住她的衣袖,却被她抽走。“不用送我了,明天有空就来找我,我等你。” 言欢上前迎她,伸出手扶着她离开,卫铭紧跟在后面。 “表哥!她都走了!”凌忆琛看到过了许久,表哥还是一副神不守舍,恋恋不忘地望着安婧语离开的方向,气得他想摔东西。 “唉……好想天天陪着她,看着她……你不懂……等你有了心爱的人就明白了。”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反正我不需要女子,更不想成亲。”身为医者,凌忆琛从小眼里只有病人和复杂的疾病能让他开心和在意,至于女人和婚姻,他从没有考虑过。 “你忘了你不是说过要和我找同一个妻主的吗?我可是为了等你,都二十岁还没成亲,被父母逼了无数次,还把赶我出来,不成亲不许回家。” 尉迟澈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打一下凌忆琛的头,真是气煞他也,害他等了那么久,两年前父母就开始给他寻妻主对象,每次他一拿到相亲对象的画像就给表弟看,只要表弟不喜欢,他就直接拒绝。 没想到表弟现在反悔了,他本来想和表弟找同一个妻主,以他俩的长相,家世和才华,一定能稳坐正夫和平夫的位置,牢牢抓住妻主的心,那样婚后日子也会是舒服一些。 “那你就成亲啊,不用你管我了。”凌忆琛想到自己若真是答应表哥,一起和安婧语成亲过日子,他就难受。 “等语儿过几日离开红楼,我们差不多会商量成亲的日子。”他相信钟离华森和萧翊也着急成亲,毕竟年纪不算小了,谁都想有个温暖的家做港湾。 “那我先跟表哥道一声祝福,祝你们恩爱白头,幸福美满。”一股怒气冒上头,凌忆琛突然站起身,甩袖离开。 “哎!阿琛!”尉迟澈站起身想追去,却看到凌忆琛急匆匆火速离开,连背影都消失在尽头了。 真搞不懂阿琛为什么这么反抗? 094她的十六岁及笄礼 “钟离!”见来人是钟离华森,身后还跟着拿着礼物的小邓子。 安婧语十分开心,小跑过去抱住他。“我想你……” 他从铸造厂回来后就很少来自己这,每天忙着朝廷大事,为了她脱离红楼的奴隶身份,还要找一个理由封她为乐安县主。 “我也想你,语儿……”钟离华森直接吻上去,不在乎现场萧翊几人的看戏。“语儿,可紧张?” 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辰,举行人生最重要的及笄礼后,她就是成年人了,也代表她要找丈夫了。 “有一点,毕竟是第一次过这么隆重的生辰,我也很开心,谢谢你们陪在我身旁,为我准备这么完美的及笄礼。”安婧语嫣然一笑,望着面前的尉迟澈和萧翊几人。 “来看看我送你的礼物。”钟离华森从小邓子手里接过盒子,打开给她看,竟是羊脂白玉的玉簪,上面镶嵌的是逼真的金蝉玉叶,栩栩如生,象征着她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 她惊讶得合不拢嘴,无论是玉簪造型还是意义,她都被他感动到了。 “你是最好的,相信我们的眼光,不要因为一时待过红楼就妄自菲薄,你永远都是高贵的。”我会给你最尊贵的身份,让你傲立世人面前,受他们的朝拜。 钟离华森拿着金枝玉叶玉簪,小心翼翼地插进她的发髻里,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美不胜收。 “钟离,谢谢你。”她是有些自卑的,前世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今生来到钟离国又成了奴隶,没有一点自卑那是不可能的。 热泪盈眶的她热情地抱着他,给他一个热吻。 谢谢你,钟离…… “姐!”安越远远就喊着,冲她挥手跑来。“姐!我祝你生辰快乐!” 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 “谢谢你的礼物。”她双手拿着,还特意打开看了一下,竟是一个银簪子,刻着一束梨花,工艺有着粗糙,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是他自己亲手制作的。 “我很喜欢,真的。”她望着身高超过自己半个头的安越,才半年时间,他就长大不少,自己对他的姐弟情也越来越深厚。 “嗯,你喜欢就好。”安越脸颊绯红,别过脸不看她的眼睛。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她好像知道了是自己亲手制作的银簪子。 安婧语刚把小盒子交给言欢保管好,远处就走来了红莲和文清,是她特意请他们前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作为长辈给她送祝福。 德才兼备的红莲担任正宾给自己梳头穿衣,文清算是她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担任她的亲人长辈,本来应该是由她的父母担任的,可惜犯了事流放了。 “姑姑,楼长金安。”她朝他们行了一个万福礼,被受宠若惊的红莲扶起。 “大家是自己人,不要见外了。”说不定以后就是瑞王爷的妻主了,红莲都要喊一声王妃。 “参见瑞王爷,国师大人。”随后文清和红莲便向钟离华森和萧翊行礼,后者只是装深沉地点点头,示意他们免礼平身。 “小主——”身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安婧语回头见到穆子承跟在卫铭身后,“子承!很高兴你能来。” “小主,我……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穆子承有些紧张,尤其是她身后还站着那么多人,听说有瑞王爷和国师大人。 前几天知道她要过十六岁生辰了,他紧张得几晚睡不着,终于鼓起勇气恳求她让自己参加,为了送这个礼物,他又跑去好几间玉器店寻找。 “谢谢你,我很喜欢。”打开盒子,见到的是很是漂亮的一串羊脂白玉铃铛,她拎起来轻轻一摇,霎时响起清脆悦耳的铃声,十分的动听。 “你喜欢就好。”穆子承知道自己的礼物不贵重,但有点特别而已,她身边都是身份富贵权贵的男子,送的礼物一定很贵重非凡。 “进屋坐吧!今天太阳还是有点大的。”安婧语悄悄地拉了一下穆子承的衣袖,知道他有些紧张,特意给卫铭一个眼神,示意卫铭待会多多照顾他。 她把礼物交到身旁的言欢手中,害他双手都拿满了。 她领着所有人进屋,坐在大圆桌上品茗聊天。 言欢示意吉时已到,安婧语和所有人来到隔壁的厢房,这里是进行及笄礼的房间,里面就几张椅子桌子,桌面放着首饰和礼服,地上铺有席子。 红莲洗干净双手,给跪坐在席子上的安婧语梳一头青丝,将所有秀发盘起来,不再留着后半部分的头发出门见人,意味着她成年了,即将为人妇了。 礼服一层层叠加,发髻的头饰也跟着叠加,最后再叩拜文清一下就算礼成了。 无人知道他在她叩拜自己时,心里是多么难过,她把他当师傅,当半个父亲,而他却只能把心中的爱意牢牢地藏起来。 当看到她身边的那些身份高贵又优秀的男子时,他想她一定很幸福吧!希望她能一生喜乐安康…… 美酒佳肴的宴席上,安婧语穿着华贵美丽的礼服,脸上淡妆衬得她娇媚,接受每个人给自己敬酒,她也回敬。 “呵呵呵……大家尽情喝!我准备了许多葡萄酒,呵呵呵……还有美味佳肴……” 果酒虽不烈,但她小脸已是红彤彤,眼神迷离娇娆,配着痴痴的笑容和银铃般的笑声,引得钟离华森几人心痒痒,早就想抱她入怀,狠狠蹂躏一番,却不得不忍着。 “文清楼长……呵呵呵……我敬您……谢谢您……”有了几分醉意的她捧着酒杯,晃晃悠悠走到文清身旁,险些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是言欢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主,您醉了……” “呵呵呵……我没醉……呵呵呵……我是太开心了……”被酒精侵入大脑的她,醉得把自己的酒杯往文清嘴里塞去,力气大到他推不开,又不敢弄疼她,只能喝下去。 “安姑娘……”喝完后,他还觉得酒里有着一丝她的体香,在他口腔弥漫,让他心跳加速,心烦意乱,尤其是刚才她撞进自己怀里,虽然没碰到他整个人,但还是有一些接触到她的身体,隔着衣物,仿佛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和肌肤。 “呵呵呵……大家喝酒!不醉不归!呵呵呵……”醉意加重,安婧语觉得眼前的人都在晃动,甚至是整个屋子都在晃,让她晕倒在文清怀里,实在是言欢来不及抱住。 “文清楼长,小主醉了,让我来抱吧!”言欢试图伸手去抱她,文清却有些闪躲。 动作幅度很小,却被钟离华森锐利的眼睛捕捉到了,他亲自走过去,从文清手里强行抱走她。 “语儿醉了,本王带她回房休息。大家尽情吃喝,不用管我们。” “看王爷多关心安姑娘。”坐在文清一旁的红莲,也是眼尖留意到了他和钟离华森的小动作小表情,她故意凑到他面前这么说。 她虽不知道安婧语和钟离华森之间具体的事,但她能从王爷的眼里就能看出他对安婧语的爱意和占有欲。 文清表面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是十分难受和在意。他没有资格站在她身旁,瑞王爷也不会容许他这样卑贱肮脏的人成为她的男人吧。 爱而不得,他终于能体会到这种痛苦了…… 095册封乐安县主 安婧语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饭,便和言欢、卫铭两人在自家花园散步。 想起昨天及笄礼醉酒后,钟离华森抱她回房,然后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负距离的接触,没过多久,萧翊也加入进来,偏偏那时她醉得厉害,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着拨步床摇啊摇。 现在想起来,羞得她无脸见人,尤其是言欢和卫铭还在门口守着。感觉有点挺对不起他们两个,有空就补偿补偿他们一下,憋着多难受啊。 “圣旨什么时辰才到啊?我都等不及了。”不会是下午吧!虽然昨天钟离华森保证明天圣旨一定到红楼,可是不到圣旨来的那刻,她都不放心。 按理说她行了及笄礼,就得在红楼接客了,最近一两个月连晚上都不登台表演,她的负面新闻都传到了外面,楼里很多人也开始对她不满了,若是今天圣旨不到,晚上她是一定要被客人掀了绿头牌的。 “小主别紧张,瑞王答应的事一定会办成的。”言欢只能安慰着她,其实他也有些担心,昨晚他可是开始收拾行李了,若今天圣旨一到,再首饰半个时辰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他也想离开红楼,尤其是恢复自由身和普通人的身份,这样就可以不用老死在红楼,过上普通人家的正常该有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多姿多彩,自由自在。 重要的还可以和小主成为真正的夫妻,再生几个孩子,想想那种生活就美得不行。 他们三人一直走,不自觉地就走到了外面的花园里,撞见了云裳和芳芳两人,安婧语本想离开的,奈何云裳眼尖,急匆匆走过来。 “梨落姑娘,昨天听说你行了及笄礼,恭喜你啊。” “嗯,谢谢。”安婧语有些无精打采,知道云裳是想说昨天她没邀请她们来参加,只请了文清楼长和红莲姑姑,其他的兰月姑姑和竹真楼长却没请,是不是不够尊重长辈? 可她向来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管不了那么多。一来与其他人来往不多,关系一般,更没有什么感情。 二来她今天就要离开红楼了,更不想去和谁搞好关系。 “今晚梨落姑娘就要被客人撂牌子了吧。这段时间可有不少客人惦记着了,这几月你不登台表演,客人都少了许多。” 云裳嫉妒安婧语能得瑞王爷的宠爱,可她不相信安婧语能得宠一辈子,而且一旦外界知道皇族子弟迷恋上红楼女子,一定会阻止他们,更会严惩安婧语。 “嗯……”安婧语随云裳说什么,她是一点也不计较,云裳虽句句温柔无过错,但她却听到了云裳变相责怪自己的意思。 “我肚子疼……言欢,扶我去坐坐。” “小主,别怕,我们去找大夫。”言欢很是了解她的演戏,并配合着她,举着手扶着她快速走掉,一直沉默的卫铭也跟着离开。 她也不是软柿子,随便任人捏。只是马上就要离开了,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已经巳时了吧。”安婧语仰望天空,云层很多很厚,直接挡住太阳,阴沉沉的。想到都十月初了,自己来到红楼都半年多了。 “嗯,小主是不是累了?”言欢以为是她走累了,虽然走了一个时辰,但他们的速度极慢,像几只小乌龟在散步。 “还好。”安婧语想的是都巳时了,宫里还没派公公来宣圣旨。 “梨落姑娘!梨落姑娘!”忽然前头有位小厮跑来,朝她行礼。“梨落姑娘金安。宫里来人宣圣旨了!红莲姑姑让您到女楼大堂领旨。” “真的吗?” “千真万确!所有人都要到场!” 终于盼到圣旨来了,安婧语嫣然一笑,激动得抓着言欢的手。 “小主,快去吧!” “嗯!快去!” 她热泪盈眶,点点头,被他扶着走得匆忙,卫铭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知道她开心,不过他也开心。 快到女楼大堂时,遇到了安越和文清。 “弟弟!文清楼长金安。”她朝文清行万福礼,动作优雅,彰显着她高贵冷艳的气质。 他瞧她粉面含春,粉色襦裙随着动作摇曳,像春风吹皱一池湖水。身姿曼妙,浑身上下散发着被滋润过才有的女性魅力,丹唇未启笑先闻,开心得像个黄莺在树上唱歌。 “姐姐,宫里怎么会来圣旨?”安越还不知道她前段时间做了一段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还以为是宫里又赏赐了什么给她。 “去看看不就行了。”她没事先告诉他就是为了保护他,其二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她牵着他的手,一起进到大堂,里面人声鼎沸,瞧见是她本人,纷纷让开一条小路让她同行。 “姑姑金安。”她看到红莲正和一个公公打扮的中年男子说话,走上去行万福礼。 “哎!李公公,她就是梨落姑娘。梨落,快给李公公行礼。”红莲笑吟吟拉着安婧语靠近一些,才让她看清眼前的李公公就是上次康正帝微服私访伺候他的公公。 “奴家梨落拜见李公公,公公金安。” “梨落姑娘这是折煞我也,老奴不敢受姑娘的大礼。”李公公可是知道她未来会是瑞王妃,那就是皇上的弟媳了,派他前来宣圣旨正是给她面子,换了其他人就派普通的小公公来了。 “圣旨到,安姑娘请领旨!” 一道稍微刺耳的男声骤然响起,几百号人立即双膝跪地,整齐划一。 安婧语和安越几人跪在最前头,低着头认真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家有女名婧语,才貌双全,秀外慧中,因立下大功,特册封为乐安县主,赐字乐安,故赐良田百亩,黄金百两,三进三出宅子一座。 恩准其弟安越,其仆言欢,其护卫卫铭,特许三人随乐安县主即日离开红楼,恢复良民身份,其子孙可科举经商。钦此!” “臣女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婧语举起双手,李公公把圣旨放到她手中。 “乐安县主,快请起。”李公公虚扶她一把,一旁的言欢快速起来扶住她。 “有劳公公了,这是我家县主的一点心意,拿去喝茶听曲也是极好的,望公公笑纳。”言欢从袖口拿出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递给李公公。 李公公本想推掉的,但看到安婧语的笑容诚恳亲切,便接受了。“乐安县主今日便可离开,瑞王辰时会来接您。” 也就是说她还剩一两个小时收拾行李,并和楼里的所有人道别。 “谢公公。”安婧语又朝李公公微微鞠躬,和红莲几人目送他离开。 霎时大堂内响起一片喧哗声,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安婧语会被册封为乐安县主,今日就可离开红楼,还能带走身边的三个人。 这可是红楼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作为罪臣家属的红楼奴隶能光明正大离开红楼,并恢复良民身份。 立大功?她立什么大功了? 096红楼一别,惟愿卿安 “姐……姐姐,我……我没听错吧?我们……乐……乐安县主?你?我们……今天起离开,并恢复……良民身份了?” 安越激动得目瞪口呆,说话都结巴结巴的,模样很是可爱。 “是的!今天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离开了,我们四个一起走。”安婧语笑了笑,轻轻捏捏他的鼻子,看来对他开说是惊吓多过惊喜。 “真的吗?我都怀疑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姐,你要不打我一下。”虽然看到她手中的确那种明晃晃的圣旨,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她真的被册封乐安县主,还能带他们三个一起离开,并恢复良民身份,子孙后代可参加科举经商。 “你说的,别反悔。”她调皮地眨眨眼,立刻狠狠地拧着他的耳朵,顿时杀猪声响起。 “哎呦!好疼!姐……姐姐饶命啊!”安越疼得泪光闪闪,龇牙咧嘴地捂着被她拧疼的耳朵。“姐……你好狠……我不理你了……” “小主,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吧。”言欢拉拉她的衣袖,劝她快回追月阁。 “嗯,我先跟姑姑说几句话。”安婧语走到红莲面前,“姑姑,今天的事来得很突然,望您谅解,我也是昨天才从王爷那知晓。” 红莲牵着她的手,笑道:“我为你感到开心,虽然你没提前说我一声,我是有一点不开心的,但你终于完成自己的愿望了,是好事一件。 当初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非池之物,不会眼光狭小到守着这花魁位置过一辈子,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恭喜你! 但圣旨只说你是立了大功,却不说清楚,你看他们那些人都愤愤不平,觉得你是走后门被王爷私自下圣旨才恢复良民身份,你不想向所有人解释解释。” “不了,有些事他们不知道的好,也没必要知道。我被册封的确是瑞王几番努力才达成的,我献上的某样东西可以达到改变国家的命运,过上一两年就能看到了。 本只是想换取我的自由而已,奈何多方阻拦,直到前两天才彻底确定旨意。” 安婧语有听到附近传来的议论声,夹杂着对她的厌恶和质疑。作为第一位获得旨意离开红楼,并恢复良民身份,一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议论和质疑。 但她不在意,只要身边的人理解自己就行了。 “恭喜你。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文清走来向她祝贺,看到她满脸笑容,他的心却是十分难受,本以为会一辈子看着她也心满意足,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离开红楼。 “谢谢楼主。”她对他礼貌有加,稍微有些刻意远离。 让她和他之间也隔着遥远的距离,无法逾越。 安婧语几人先回到追月阁收拾行礼,一个小时后又来到女楼大堂。 “乐安县主,可否解答一下您立了何等大功?竟有幸被皇上赏识,恢复良民身份,还被册封县主。让我等参考参考,学习学习。”莺歌站出来阴阳怪气地看着安婧语,同时燕舞和云裳几人也站出来,甚至还有几个男楼那边的年轻男子。 谁想一辈子待在红楼卖笑卖肉! 谁不想离开红楼? 过上梦寐以求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不用强迫自己卖笑,做自己不喜的事情。 为什么她就能轻易离开? 还被册封为乐安县主? 她凭什么? 就靠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勾引到了瑞王爷,以为就能无法无天想离开就离开,想当县主就能当的吗? “我知道大家会有所不满,但立下大功之事是千真万确,只是目前暂时不能让外界具体知道,等上一两年,朝廷会向外界颁布。”安婧语一脸的淡然处之,没有被他们吓到。 她的身后也站着言欢、安越和卫铭,有他们的信任和支持,才是让她有了源源不绝的勇气和信心。 朝廷也不是傻子,恢复了她的自由身,还册封为县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也怕红楼的人产生不满和抗议,甚至是效仿,以为用美色勾引皇族子弟,就能像安婧语那样被赦免戴罪之身。 “你们不想待在这就回房去,别在这对人现眼。有不满就去找朝廷,难道朝廷还能像你们这般犯傻?”红莲站出来呵斥莺歌燕舞几人,让她们脸色难看,纷纷散去。 “这是我屋里的东西,太多了带不走,便送给各位兄弟姐妹,有喜欢的就来拿一件,不用客气。”安婧语示意卫铭拿来两个包袱,放在木桌上,一打开亮瞎围观群众的眼,全是金银珠宝。 都是很普通的金银珠宝,不是钟离华森他们送的特殊又贵重的首饰物品。 “姑姑,这是语儿给您的孝敬,以后不能常在您身边陪您了,您要保重身体。”她从言欢那拿来一大叠银票,每张价值二百两白银,足足一万两,算是她对姑姑的孝敬。 这是她胭脂铺的收成,有穆子承用心管理,每月赚了几千两,说是日进斗金也不过分。 “你这孩子,唉……我收下行了吧。”红莲没想过安婧语会这么大方,推不掉便只能收下,一点也不好奇她的钱是哪来的。 “日后我会经常送东西给姑姑,都是一些外面的新鲜吃食和布料首饰,望姑姑不要嫌弃语儿的一番心意。”这是安婧语的一番心意,红莲姑姑这大半年是对自己挺不错的。 “好好好……你是好孩子,也不要太挂念我,尽心尽力服侍瑞王国师,早些成亲生子,我就放心了。”红莲泪眼婆娑,激动地握着安婧语的双手,抖啊抖。 她是真的把这位小姑娘当作自己的孩子,又想到自己这辈子生了几个孩子都不在自己身边长大,连模样姓名都不知道,说不难过是假的。也幸亏这位小姑娘脱离苦海了,不用再经历骨肉分离。 也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恩爱白头。 “我会的,您放心。”安婧语有些哽咽着,热泪盈眶,她也是把红莲姑姑当做母亲,毕竟是她来到红楼,认识的第二个人,这段日子也是很照顾自己疼爱自己。 她又从言欢那拿来一把琵琶,送给文清。“……收下吧!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就让它陪着你。” 见他不收,拧着眉头,神情痛苦。她知道他是怪自己…… 她还是强行把琵琶塞到他怀里,不管他接没接住,也不管琵琶会不会摔坏,她转身离开…… 一直沉默的文清终是接住她送的琵琶,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心痛如麻:今日你我一别,恐怕再无一见了吧!望你能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惟愿卿安! 097走了狗屎运 安婧语领着安越,言欢和卫铭三人,在红楼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大步流星,威风凛凛地从女楼大堂门口离开。 而且是光明正大地离开,当踏出大门来到外面的时候,天上挡住太阳的云层渐渐散开,一抹白光照射在安婧语身上,美得如同九天玄女降临。 “语儿!这儿!这儿!语儿——”不远处是尉迟澈的大声呼喊,引得不少路人回头看,他也不在意,依旧是大声呼喊,直到安婧语看见了他。 看到尉迟澈的身影,她又看到站在他一旁的萧翊,却没看到钟离华森,可能是距离稍微有些远。 “小主,我们快过去吧。”言欢也看见了尉迟澈几人,就在街道对面,有点远,不能停在红楼门口,可能是怕有心人借机大做文章。 他两手提着竹箱子,装的都是比较轻的衣裳。 而卫铭就辛苦一些,提的两个大箱子装的都是金银珠宝和西洋物品,而安越提了一个箱子都是他的衣裳物品。 “嗯。”安婧语率先走过去,言欢三人跟在身旁,才走到一半,尉迟澈激动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语儿,恭喜你!以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明天写信给历风让他也开心开心,好不好?” “当然啊,可不能少了沈大哥。”想到那个征战沙场的沈大将军,安婧语心中有些难过,才分别一个多月,何时能再相见? 萧翊走过来,从尉迟澈手里拉走了她。“语儿,可开心?” “萧郎,谢谢你们。我很开心,我知道我能顺利离开,是有你们的努力和付出,以后我会认真和你们过日子。” 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这么努力帮她,可不是只为了博美人一笑。也是想趁机告诉她,能把弄出来,也有能力再把她弄进去。 安婧语随他和尉迟澈一起上了第一辆豪华马车,安越、言欢和卫铭三人上了后面的另一辆马车。 进到车厢后,她才看到钟离华森坐在那,对她笑语盈盈。 “语儿。” “钟离——” 她开心地扑进他怀里,刚才还有点生他的气和难过,以为他顾及外人的议论就不来接自己了,原来是他躲在车厢里。 “我们回家!”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一句,她感动得泪眼朦胧,点点头:“嗯,我们回家!” “语儿,还有我们。”尉迟澈也凑到她身旁,想到以后抱着媳妇睡到大天亮,就乐得合不拢嘴。 怪不得娘亲做了什么错事,只要抱着爹睡一觉就啥错也没有了,原来抱着媳妇睡是这么舒服又幸福的事。 两辆马车前后行驶着,很快到达了乐安县主的府邸大门。 望着这朝廷赏下来的府邸,完全超过了安婧语的预期,太豪华了吧!该不会钟离给她走后门了吧!感觉严重超过县主的规格和待遇了。 “这太好了吧!”她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钟离华森,他淡然一笑,冲她点点头。 他想做的事,谁敢阻拦。 “进去吧!” “嗯。” 她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却被尉迟澈牵着,搞得落后一步的萧翊只能自己进屋。 两辆马车从后门进入,言欢和卫铭忙着搬东西。 安越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到处乱跑,对乐安府十分感兴趣和充满好奇。 “姐,这里好漂亮!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了是不是?” “嗯……你喜欢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我太喜欢了!耶!我自由了!我真的出来了!” 他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半个小时前还在红楼,现在就恢复了良民身份,还有这么好的宅子住,发生得太突然了,感觉有点在做白日梦。 五个人到处逛,到处走,安婧语和安越这摸摸,那摸摸。爽朗的笑声留在每个角落,仿佛在宣告新主人来了。 钟离华森带着安婧语来到她独享的闺房,她被屋里的装修震撼了,超级豪华雅致,比追月阁还漂亮几倍,家具全是花梨木,自然的木材颜色,只刷了清漆,这是他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她不喜欢老气沉沉的红木家具。 “哇!这床也太大了吧!”看到大得睡三个人还可以翻筋斗的拨步床,她是惊得下巴都掉了,他帮她抬上去。 “之前你那床太小了,睡三个人都无法翻身转动,这床适合我们。”他贴在她耳边,用着暧昧的语气,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 “你好坏……”她羞得躲进他怀里,还用着小拳拳打他健硕的胸膛。想到以后自己每晚有两个男子陪睡,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淫.乱了? 不行!不行! 每晚负距离,那得多累啊! 安婧语决定不能任由他们安排侍寝之事,过几天她得制定一个侍寝表格,一三五谁,二四六谁,嗯!完美! “在想什么了?”看到她偷偷淫笑的模样,钟离华森都觉得她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坏的事。 “没什么,我想试试这床舒不舒服。”她瞬间冷静下来,故作镇定地坐在床边,尉迟澈也跟着坐过来。 “语儿,这床真软乎,睡觉一定很舒服!以后每晚我都给你暖床,你不是怕冷吗?放心!有我在,绝不让你冷着。” “呵呵呵……”她有些害羞便低着头,前世都没人跟自己告白,更不会这么直接说这么夸张又暧昧的话,她还是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这是她家男人都很外向嘴甜,还是钟离国男子都会的技能? 夜色苍凉,安婧语和萧翊几人正围在一起刷火锅,一来是庆祝她脱离了红楼,恢复自由身。二来庆祝她册封乐安县主,全京都都没几个县主,走出去一定拉风。 “来!我们干一杯!祝贺我们的语儿心愿达成!我祝她日后顺风顺水,一生喜乐安康!”钟离华森站起身,举起酒杯,侧着身向她敬酒。 “我祝语儿岁岁有今朝!年年碧玉年华!”尉迟澈也站起身,向她拘着酒杯。 “我祝语儿喜乐安康!”她看着萧翊缓缓站起身,向她举起装满葡萄酒的酒杯,醇厚香甜的果酒弥漫着鼻间。 “谢谢大家……谢谢……”她感动得泪眼朦胧,深情着看一眼他们,还有言欢和卫铭,他们也很照顾和疼爱自己。 她举着酒杯,他们皆是轻轻用自己的酒杯碰一下,便仰头一口喝光。 每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的脸庞被酒意熏得绯红,眼神迷离。 “语儿,快吃,你喜欢的鱼丸。”尉迟澈虽隔着萧翊,与她位置有点远,也伸长手给她夹了烫熟的鱼丸,接着每个人都给她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把她感动得落泪,弄得他们不知所措,以为说错话做错事惹哭她。 “你们对我太好了,谢谢你们,我太开心了……”这就是她感动的原因,前世只有院长阿姨对自己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异姓疼爱过自己,都不懂爱情的滋味。 可来到了钟离国,竟然有这么多容貌俊俏又优秀的男子疼爱自己照顾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老天爷,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098美人和尚忘无 “谁啊那么吵……”被吵醒的安婧语睡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眼惺忪,看着眼前还在睡的尉迟澈。 外面竟然传来呼喊声,隐约有人在叫安姑娘和梨落姑娘。 “玉郎,外面好吵……”她的闺房在府邸正中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吵闹声。 “没事,睡觉……”尉迟澈揉揉睡眼,直接搂着她继续睡。昨晚运动太晚,现在他还没睡饱了,才不管外面什么吵闹声,过一会儿会有下人去解决。 “语儿,被吵醒了?”萧翊一醒来就见到她一脸的生气,带动他也有些生气,他没想到她的追随者那么多,还一大早就围了乐安府。 “萧郎,我睡不着了。” “天凉,你再晚一会起床,我去看看。”萧翊温柔地笑了笑,又亲了她脸蛋一口,美滋滋地起床穿衣。 她侧着身子,用着暧昧又爱慕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他,正穿衣服的他感觉到有股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一回头就见到她的笑颜如花。 “乖,等我回来。” “嗯。” 她突然有些心疼他了,自从他把自己当作她的正夫,很多事都是他扛着,睡最晚,起最早。 萧翊刚打开门,就见到言欢走过来。 “国师大人。” “外面那些人赶不走吗?” “我试过了,不行,赶了正门又跑到侧门去,围了好几圈人,门都出不去了。”言欢面露忧虑之色,他是有些担心外面的情况,因为围观群众中不止有安婧语的追随者,还有一些看戏的普通人,说话可难听了,质疑小主是勾.引瑞王,才被册封县主。 因昨天下午贴了皇榜告示,很多人于傍晚时分才知道了她脱离红楼,被册封乐安县主一事,都惊讶到今天一大早就找来寻求真相,有些是她的追随者还好说话,更多的是普通人,都在质疑她对瑞王使了什么媚术。 萧翊无奈之下先给乐安府设置了八卦阵,防止有些不怀好意爬墙进来,乐安府准备匆忙,只有十个仆人和护卫五人。 再让卫铭去瑞王府找钟离华森,让他派兵来守着乐安府。 吃了早餐的安婧语爬上乐安府最高的阁楼,足足十几米高度,让她看到了乐安府外围了好几圈的围观群众,大多数都是年轻男子,也有几个女子,还有二十个士兵分成四组守在正后门,两个侧门。 “你们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啊?我还想出门玩了。”好不容易脱离了红楼,她就想第二天出去畅快地玩一天,没想到京都人也这么八卦。 “卫铭不知。”卫铭守在她身旁,担心她的安危。这阁楼太高,空间也狭窄,勉强能站三个人,不能乱动。 言欢拉着她的手,看她伸出身子,吓了他一惊一乍。“小主,回去吧!我看那些人没有两三天是不可散去的,你可是第一例从红楼正大光明出来的,还被册封乐安县主,足够那些人稀奇就好了。” 他还真不喜欢全京都的人,把她当作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有点不尊重。尤其是有些妇人嘴巴臭,说话难听。 就这样安婧语被困了三天,围观群众见不到她的真人,就陆续离开了。 尉迟澈提议让她去感业寺还愿,毕竟上次来过感业寺许愿,既然真的成真的,就要再去还愿。 “呃?好吧!听你的……反正待在家无聊。”她一想没反正想出门玩,万一去了街道玩被人认出,岂不是满街跑,还是去感业寺比较安全。 言欢立刻去收拾一些出门要准备的东西,比如木炭取暖,斗篷毛毯,点心茶水,好看的爱情话本和小人书,怕她路上无聊,甚至还备了温热的奶茶,让她一路喝着甜甜的奶茶,心情也会好一点。 萧翊也跟着,他一个闲散国师大人,除了闭关修炼就是陪她了。 钟离华森去上朝了,天天忙着朝廷大事,陪她的时间也很少,幸好还有其他几个陪她,不然多无聊啊。 安越也跟着去,他上次也许了愿,虽然没成真,但他想去再求一次。 几人浩浩荡荡坐着豪华又温暖的马车,卫铭和车夫在车厢外驾车,她心疼他,给他一番毛毯围着双腿。 不过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感业寺,习惯了马车的安婧语倒不是很难受,只是稍微有点头重脚轻,卫铭见她看着通往感业寺的上千楼体发怵,就直接背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去,步子很稳重。 “累吗?让我自己走吧。”她很是心疼,觉得他背自己会很累。 “没事,你很轻,没我以前训练抗的大树重。”他可不是吃素的,以前训练多严厉和辛苦,现在她才一百斤不到,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他还是拗不过她,同尉迟澈和萧翊三人轮流背她,倒也是很轻松,上去后也不见他们气喘吁吁。 望着肃穆**的感业寺,安婧语静下心,神情凝重,和他们肩并肩一起慢慢走进去。 大家都先往功德箱捐了十两银子,又点了香,跪在蒲团叩拜三下。 来烧香祈福的人并不多,所以没有人打扰到他们。 离午餐时间还有点早,安婧语又和他们去之前过的亭子坐坐,没想到走到半路有听到争吵声,一位衣衫不整的年轻和尚从草丛跑出来,表情惊恐,仿佛后面有丢给追杀,慌不择路之下又往她身上撞去,事情来得太突然,萧翊和卫铭都来不及阻拦。 “哎呀——”她疼得倒在地上,幸好后面还有卫铭和言欢垫背,才没让她太痛苦,抬起头,竟然看到自己身上还压着一位容貌俊美如斯的年轻和尚。 刚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人都没看清,这下她认真看着他的脸,美!很美! 呃?这不是上次的忘无吗? 他又被妇人骚扰了? “语儿,快起来。”萧翊看到年轻和尚竟是上次的那个忘无,气得他很是粗鲁地拉开忘无,动作又变成温柔地扶起安婧语。 “摔疼了吧!我帮你按摩按摩。”她让尉迟澈心疼得直接上咸猪手,抚摸她的屁股,气得她一巴掌打在他手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忘无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着她。 “你!”安婧语正想说他几句的,偏有人出来捣乱,那位骚扰他的妇人追了过来,瞧见她这边这么多人,便脸色讪讪地离开了,只是眼睛还有着对忘无的占有和邪念。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忘无忍着眼泪掉下来,被那妇人的眼神吓到了,几次三番来骚扰他,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寺里的僧人都对自己有意见了。 可他都躲在屋里,或者躲去山上捡柴火了,可都被人找到。 “起来吧!”实在是他太可怜了,安婧语忍不住向他伸出手。 他惊讶地抬起头,水灵动人的眼睛让她沉沦了,尤其是他眨眨眼,充满纯真无邪,像一块无瑕疵的美玉,更像没有沾染人间烟火气的精灵。 好一个美人! 怪不得那妇人经常来骚扰他,不吃到他誓不罢休。 对于美丽的事物,人人都会有占有的想法,人之常情,只是方式不对。 099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回程的马车轻微摇晃着,安婧语依偎在尉迟澈怀里假寐,脑海里浮现那个美人和尚的容颜,他清尘脱俗的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回忆着他把手放在自己手心,她拉他起来时,眼睛纯净无邪,像迷路的小鹿用着纯真又可怜的眼神望着她,那刻她心房小鹿乱撞,恨不得抱住他,安慰他。 “语儿,可是喜欢那人?”尉迟澈忽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看到他难得一见的冷酷表情。 “没有,你在乱想些什么?”她有些紧张,但也没觉得自己哪儿错了。 她只是喜欢美丽的东西,不管是物还是人。其实人人都会对美丽的东西产生好感和好奇,甚至会喜欢上,但那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喜欢也不要紧,但一定要告诉我们,征求我们的意见,成亲不是过家家,必须要选品行好的,不然以后住在一起不得鸡飞狗跳。” “嗯,我知道了。”她双手勾着他脖子,主动亲他一口,甜甜地笑着。“我最爱你们了……”就会欺负我,哼! 她想到这几天困在乐安府里,晚晚被他们三人在床上折腾,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偏偏她的身体又没出问题,真想装病算了。 “语儿。”坐在一旁的萧翊有些吃醋,温柔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嗯?怎么了?”她一脸懵逼,近距离看着他肤如凝脂的俊脸,果然她家男人各个都好俊。 “……”他沉默地指了指自己的脸庞,她回过神才意识到原来是他吃醋了,一脸囧样。 嗯,果然不可以在两个男人面前秀恩爱,准会吃醋。 “萧郎最好了,语儿爱你!”她搂着他脖子,整个身子柔弱无力地依偎在他怀里,香吻落在他脸颊,一路吻到他薄唇上,逗得他开心不已,只能忍着笑,怕笑得太开心引来尉迟澈吃醋。 尉迟澈虽有些吃醋,但无法阻止。 最难受的是坐在对面的言欢,只能看着她与他们恩爱亲热,而他只能背地里偷偷亲她,现在自己虽不是红楼的奴隶了,但也只是一个白丁,比不上萧翊他们有钱有势。 所以还是坐在车厢后的卫铭聪明,凡是有尉迟澈他们在,他绝不会靠她太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与她亲热,那样只会让他更难受,还是躲远一些,也舒服一些。 马车哒哒哒地回到京都乐安府,她被萧翊扶着下马车,看到有几个男子守在门口,尉迟澈见状赶紧用纱巾围着她的脸,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几个年轻男子瞧见了她,快速跑过来,团团围住了他们。 “乐安县主——” “安姑娘!是我呀——” “在下李文天,参见乐安县主!” 三个年轻男子不停地挤过来,双手朝她挥舞着,险些从言欢和卫铭那挣脱出来,幸好还有萧翊和尉迟澈保护她。 “啊!别挤!哎!你们不能这样!”言欢低估了这几个男子的冲动,力气大到让他的手都疼了。 “再不退下!卫某要动刀了!”一脸冷酷表情的卫铭,迅速拔出腰间的唐刀,动作干脆又漂亮,锐利无比的刀刃锋芒毕露。 路上有十几个路人围过来看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堪的言语落入萧翊耳中,这让他的脸色阴沉到滴水,心中担心明天民间又会有她的不利传闻,最近实在是风头太盛,还是要低调一些。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惊吓乐安县主的,实在是等了许久才见到了县主,我们都太激动了,望县主不要怪罪。”三人之中的李文天停下疯狂的行为,还把其他两位男子拦下来。 “参见乐安县主,在下王子舒,能见到县主实在是太开心了。”等了三四天的王子舒终于见到了梦中情人,现在的他十分亢奋和开心。 “谢谢各位公子对语儿的支持,谢谢……” 这三个男子她是认识的,经常来红楼给她捧场。再不喜欢他们现在骚扰自己,也要给他们留一点面子。 她取下面纱的动作轻柔又优雅,下一秒嫣然一笑,灵动的眼眸似弯弯的月牙,美得让李文天三人看得魂都出窍了。 她一身绯色衣裙,即便是衣服稍微厚点,也挡不住她的婀娜 萧翊趁他们愣神的一瞬间,抱住她,踮起脚尖,一刹那就飞上了半空,不过几个呼吸就带她飞进了乐安府,从所有人的眼前消失。 “呵呵呵……”等到落地后,她看着他阴沉的脸,乐得笑不拢嘴。“他们也太搞笑了,哈哈哈……” “还笑!”他的脸色更臭了,真是佩服她还能笑出来,好像刚才的女主角不是她,而且在街上被人围着骚扰,多不好意思啊。 “哈哈哈……我停不下来,呵呵呵……怎么办?哈哈哈——” “不许笑了!语儿,外面都能听到了。”实在是她的笑声太大了,劝她也停不下来,他气得捂住她的嘴,她还是一脸的傻笑,最后直接把她抗在肩上,回到闺房让她笑个够。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尉迟澈和言欢几人也回来了,见躺在床榻上的安婧语一脸的傻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主,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开心?言欢想不明白,带着疑惑看着萧翊。 “还能有啥,她向来笑点低,一点小事就能笑一天。”萧翊无奈地耸耸肩,坐在圆桌旁隔着小厮刚捧进来的热茶,神情淡然。 “语儿,停一停,小心笑僵了。”尉迟澈坐在在船边,身体倾前着,双手按着她的脸颊,让她的笑容固定着。见她笑声还不停,又轻轻捏一捏她嫩滑充满弹性的脸蛋。 手感真好!捏起来真舒服。 他是舒服了,可她难受着,停下笑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手上。 “语儿~”他眨着眼睛,憋着嘴,装出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模样。“疼~语儿~好疼~” “哼!”安婧语傲娇地抬起下颌,满脸写着我不开心。“我想静静,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静静是谁?”跟着萧翊一起喝茶的安越一脸傻样,回头看着安婧语。“姐,我怎么不认识叫静静,女孩吗?” “噗嗤——哈哈哈……”被他的一语惊人逗笑,安婧语捧腹大笑着,在床上滚来滚去。 “语儿,你想赶我走是吗?”尉迟澈声音带着哀怨,把她抱在怀里。“我无家可归了,昨天宅子卖了,阿北都把我衣物全拿来了,语儿,你可不能狠心让我睡大街啊!” “什么?你卖了宅子?”她万万不信,不信他会睡大街,宅子是可能卖了,但他绝不会只有一处住宅,凭他商人的思想和过人的眼光,绝不可能睡大街,骗鬼去吧! “真的!比珍珠还真!”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让她有了三分相信,本想赶他们回各家,免得整天缠着她巫山云雨。 天啊! 果然左拥右抱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她还是能跑就跑吧! 100皇家马场一遇 离开了红楼,安婧语直接放飞自我,一点也没有当初身为花魁的端庄优雅,差不多成了一个逗比,整天疯玩傻笑。 昨日去了感业寺还愿,今日天气还算晴朗无风,尉迟澈带她骑马去城外的皇家马场,这是朝廷名下的马场,是京城最大的马场,虽然现在入冬了,但去骑马游玩的人还是很多。 “玉郎,坐在马背上看风景都格外的好看。”她笑盈盈地靠在尉迟澈怀里,虽然有些颠簸,但感觉很新奇,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骑马。 “你喜欢就好。”他今天很开心,因为可以自己一人陪她玩,钟离华森和萧翊都要忙着朝廷大事,没时间跟他争语儿。 后面一辆马车坐着言欢和阿北,晃晃悠悠地跟着前方骑马的两人。 轻微的冷风从耳边拂过,一丝冷意也不敌不过她的激动亢奋。一身好看的胭脂色骑装,三千青丝高高束起一条长马尾,还用男式玉冠玉簪绾发,衬得她英姿飒爽。 而尉迟澈是帅气的乌黑色骑装,身姿挺拔,为他增添几分英气,一举一动十分迷人!一路收获不知多少的少女妇人的目光。 今日装扮与他往日一袭青衣的温润如玉形象相差很大,他很满意今日的装扮,他也喜欢她今日的装扮,实在是太漂亮了。 “啊!我好像看到马场了!”远远的她就能看到马场的围栏,面积十分大,栏杆都看不到头。 “嗯。”他有些不开心,还想和她就这样一起骑马到天荒地老。 进到马场,安婧语见到不少穿骑装的人正在骑马,热闹非凡,还有各种颜色的马,白的,黑的,灰的…… 每一匹都是油光水亮,健硕高大。微微仰着头颅,十分的高傲又优雅。 几人先进了招待室休息,里面有用屏风隔着几个空间,竟意外地碰到了熟人。 “阿弟,你也来马场玩啊!”来人正是尉迟澈的亲姐姐尉迟菲,水蓝色骑装衬得她英气漂亮,她身旁还有两三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安婧语知道他们姐弟两人是龙凤胎,模样有九成相似,差不多是从同一个模型造出来的,尉迟澈有四五分女相,而尉迟菲就英气十足。 “阿姐。”一见到亲姐时,尉迟澈本能地转身逃走,却被尉迟菲眼疾手快地拉住衣袍,他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可是笑脸抽搐着,十分的难看。 “二姐夫好!四姐夫好!五姐夫好!”他又礼貌地向尉迟菲的几位夫君问好,这几位姐夫他还是比较喜欢和尊重的。 看到尉迟澈搞笑的反应,站在一旁的安婧语乐得捂嘴偷笑,她的举动很快就吸引了尉迟菲。 “好漂亮的姑娘,阿澈,你!你你你!”尉迟菲震惊到目瞪口呆,张开的嘴巴能牌技进塞进一个鸡蛋了。“阿澈!你开窍!竟找女孩子谈情说爱了!千年铁树开花了!” “哎!阿姐你小声点!丢死人了。”尉迟澈赶紧捂住她的嘴,一边偷看周围的围观群众,他们果然成了唱戏的了,阿姐的大嘴巴就是厉害。 尉迟菲挣脱束缚,跑过来拉着安婧语的手。“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姓甚名甚?可有婚配?我是阿澈的姐姐,你跟阿澈一样叫我就行,不要怕羞啊!” 她知道阿澈眼光很高,都二十岁了也没谈一次恋爱,也没有能看上眼的妻主对象,可把她父母愁死了。 下面还有几个比他小几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都成亲了,要不就有婚约,哪像阿弟傻乎乎的,对男女之事未开窍。 “阿姐,你吓到她了。”尉迟澈赶紧把尉迟菲拉开,自己握着安婧语的葱白小手。“她是我阿姐,单名一个菲字,她向来神经大条,大嘴巴,自来熟。” “哎呦!哪有这样说自己亲姐姐的!”尉迟菲很是不满和尴尬,她在小姑娘心里的第一印象就被这个坑姐的弟弟毁了。 “哼!阿澈小时候七岁还尿床!八岁爬树掏鸟蛋,鸟蛋没掏到,把蜜蜂引来,叮了他一脸的大包!” 被她爆了童年丑事,他气得捂着她的大嘴巴。“你还想不想要弟媳妇呢?今天你把她吓跑了,你得赔我一个这么美丽的妻主!” “咳咳咳……”他的警告可吓坏了尉迟菲,她上哪找这么美丽的女子给他当媳妇。 “我不说不就是了嘛?谁叫你瞒得那么紧,怪不得前天我去找你都不在家,快说!你是不是住到人家家里去了?” “菲姐姐,你别为难他了。”安婧语被他们两姐弟折服,真是难得一见的活宝。“我姓安名婧语,认识玉郎有大半年之久了,今天很开心能与菲姐姐相遇相识。” “什么?天啊!你姓安?那个……”听到安婧语的自我介绍,尉迟菲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一想到她在京都生活了二十年,都没见过这位小姑娘, 她震惊到眼珠子都快要跳出来,声音颤抖着:“那个姓安的乐安县主?是红楼的人,是第一个被赦免奴隶身份,活着从红楼大门走出来的?” 他们竟然还认识了半年时间? 她弟弟竟然喜欢上这么一位传奇人物? 她都不知道是要开心还是难过? “嗯,是我!”安婧语莞尔一笑,怕尉迟菲还不相信,她还特意点了一下头。“菲姐姐是不喜我的出身吗?能和玉郎在一起我很幸福,望姐姐成全。” “不是不是……唉……阿弟,你真厉害!不找就不找,一找就找到这么厉害的姑娘!”尉迟菲皱着眉头,明显是有些不开心的,说她没有一丝介意安婧语的出身是不可能的,男子找妻主也要看对方的家族背景,能不能给自己事业有帮助。 而现在安婧语的父母都被判了流放,等于娘家无权无势,一个亲弟弟又没功名在身。虽然有一个乐安县主的头衔在,可始终还是无权无势。 尉迟澈露出贼贼的笑容,凑在尉迟菲耳边,说了几句话就换来她的笑容满面。 “真的?”她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小姑娘真的是为朝廷立下大功,还傍上了摄政王和国师大人,厉害到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尉迟澈点点头,又转过身把安婧语搂在怀里。“阿姐你可得在爹娘面前替我们多说好话,说不定年底我们就能成亲了。” “放心!包在阿姐身上!”尉迟菲拍拍胸口,又一屁股挤开尉迟澈,换她自己拉着安婧语。“我叫你安妹妹好了,我带你去挑马,是第一次骑马吗?我可是老行家了,保证教会你……” 面对尉迟菲的热情,安婧语有些受不了了,实在是尉迟菲的那张嘴太能说了,像机关枪一样,对着她就一通突突突,让她毫无反抗的机会,临近阵亡时,她终于被尉迟澈寻到机会救了出去。 两人骑着一匹白马,迅速逃离到一片小树林里,空气只留下他们爽朗愉悦的嬉笑声,还有留下尉迟菲在原地气得跺脚,她还想多多了解一下这位传得神乎其神的花魁弟媳。 101茗香茶楼听故事 今日因皇家马场一游,让安婧语和尉迟澈的感情迅速升温,连行李都搬来了乐安府,彻底是住了下来,两人整日形影不离,你侬我侬。 第二天一大早钟离澈又带她去繁华的街道玩,买这买那,全由言欢和卫铭提着,直到拿不动了才停手,又给了店小二一点小费,让人把东西送到乐安府。 “累了吧!去茶楼坐坐。”尉迟澈看她小脸红扑扑,声音有些嘶哑。 “好啊!”刚好她有点口渴了,对他的提议十分赞同。 四人来到一所雅致的茗香茶楼,进去后她才想起之前来过,正是那晚康正帝私访,与她第一次见面的茶楼。 雅致的茶楼内热闹中带着清静,约摸二十来个客人,正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讲解精彩绝伦的故事。 尉迟澈选了一处较安静的位置,亲自给安婧语移动椅子,对他绅士的行为她十分满意。 她坐在他左侧,又让言欢和卫铭坐在自己右手边。 这两天都没带安越出来玩,她让他待在家里认真读书,把这大半年落下的学习通通补回来,过上两三年就参加科举,本有童生资格的他因父母犯了罪,被剥夺了童生资格。 所以只能等三年后重新再考,这样有了童生身份才能正式上学堂,这两年在家学习避避风头,不然去了学堂也是被同学议论和排斥。 他自然是不乐意学习的,前几天困在乐安府不能出门,这几天可以出门玩了,她又偏偏把他锁在书房学习,气得他踢椅子发泄不成,还把脚脚踢疼了。 尉迟澈叫来店小二上一壶碧螺春和瓜子花生,又体贴地问了她还想吃什么。 “来两碟糕点吧。”她不喜欢嗑瓜子,前世无聊时嗑多了,把门牙嗑成锯子,等发现时都变丑了,无法恢复原状了。 “好的!请公子姑娘稍等片刻。”店小二的眼睛一直盯着面戴面纱的安婧语,一双灵动美丽的眼睛就能把人勾引,不知面纱下的脸蛋会有多美。 “还不快去!”尉迟澈忍着怒气,恶狠狠地瞪一眼店小二。见始作俑者的她捂嘴偷笑,他又瞪她一眼,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她也气得回瞪他一眼,心里腹诽着:明明你自己一路被好几个女性搭讪啊,凭什么我就不能? “精彩!太精彩了!” “林先生不愧是说书第一人,果然名不虚传!” “再讲一个!林先生说说最近风头正旺的乐安县主吧!” “乐安县主太传奇了,林先生今日讲讲她。” …… 林先生刚讲完一个故事,就响起客人热烈的掌声,有几个客人上来给他小费打赏,这是对他的肯定和支持。 他挥挥手,让客人安静,场面那是霎那间静下来,他先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嗓子,眼里有几分得意和开心。 “林某对乐安县主不是太了解,恐怕讲得不正确会引起大家的误会。” “没事,能说多少是多少。” “我们就是对乐安县主了解太少了,您是茗香茶楼的说书先生,对消息最在行了。” “我们就想听她的故事!” 这时店小二拿着托盘,送来一壶清香四溢的碧螺春,瓜子炸花生和两碟糕点。“姑娘请慢用。” ***的眼睛又盯着安婧语不放,气得尉迟澈敲了三下桌面,店小二回过神后,被他充满敌意和愤怒的眼神吓到,颤颤颠颠地逃走了。 “呵呵呵……”安婧语光明正大地笑话尉迟澈,觉得他太会吃醋了,什么醋都吃。 她又把面纱取下来交给言欢,他拿出干净的手帕帮她擦手,细无巨细。 “语儿,别笑了。”尉迟澈对她离开红楼的放飞自我,有点不满意和难过,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温柔娴静的花魁梨落。 “哼!”她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气得用鼻子发出一声哼哼。 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想道歉又没觉得自己哪拿错了,不道歉她又生气着。 “好!那林某就恭敬不如从命!”林先生用惊堂木拍一下桌面,发出爽脆的声音,吓得安婧语一个激灵,抬头看着他又拿着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故作风雅地摇了摇折扇,虚头晃脑。 她觉得挺好的,林先生大约三十多岁,容貌英俊,留着两撇小胡子,显得有些精明和算计。 “话说有一户安家,当家主人本是七品县长,被人举报犯了通敌叛国,一夜间被锦衣卫抄了家……” 安婧语仔细一听,那位林先生开头竟然说的是安越父母的故事,她没想到自己本是县长家的千金。 看来她对自己身世了解太少了,安越心里一定有些不舒服,自己脱离了红楼,恢复自由身,可父母还在千里之外流放,也不知是死是活。 林先生把乐安县主的故事讲解得很精彩生动,不偏不倚,没有恶意诋毁她,也没有奉承谄媚,帮她说好话。 “啪啪啪……”她也跟着那些客人鼓掌,还让言欢拿一两银子给林先生打赏。 “语儿可是喜欢这位林先生说书?”尉迟澈看出她眼底的愉悦,大概地知道了她这几日心中的忧虑,毕竟世上多的是长舌妇,男子对她恶意还没那么多,偏偏就是女子被嫉妒扭曲了面容,变得丑陋不堪。 “要不明天请他上府邸讲书?” “不用了。”她摇了两次头,眼底有些泪光。 现在她再如何伪装开心模样,心底对离开红楼后的楼外生活,还是有几分恐惧的,因为是完全跟楼内的生活不一样。 林先生说完了又换另一名说书先生上台说书,又开始讲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寓言故事。把不少客人逗得哈哈大笑,有小品的味道。 随后安婧语几人返回乐安府的途中,看到了一家医馆前排着长龙,好不热闹。 原来今日是凌忆琛的义诊日,是给普通老百姓一个免费看病的机会,甚至人人还可以免费获得三日的要钱,由他出资出力。 受到很多老百姓的爱戴和支持鼓励,这段时间名声大噪。 尉迟澈想起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带着她走过去打招呼。“阿琛!” “表哥。”看到尉迟澈来看自己,凌忆琛还是很开心的,可当看到表哥身旁还有安婧语,他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也变得阴沉沉。 对于她前几日脱离了红楼,还被册封乐安县主,他还是很震惊的,可又觉得是她如民间传闻那样,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摄政王,才得到一个赦免奴隶身份,离开红楼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表哥被迷住了,这好几天都没回尉迟宅,还把行李搬去了乐安府,真是气死他了! “阿琛,别累着自己,尽力而为……我们有事,先走了……”见到表弟对语儿敌意很深,尉迟澈赶紧和他告别,带着她逃之夭夭…… 102钟离入住乐安府 玩到正午时分,安婧语才和尉迟澈三人回到乐安府,一进闺房就见到安越阴沉沉的脸,吓了她一个激灵。 “你在我房间干嘛?”还摆出如此恐怖的表情,吓死噜吓死噜! 她抚顺几下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天天学习,烦死人了。我明天跟你出去玩,京都我都没怎么玩过,我也想骑马。”安越瘪瘪嘴,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可爱极了。 她坐在他旁边,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脸蛋。“如果明天你能背出《出师表》,我就答应让你出去玩一个时辰。” 安越捉住她乱动的双手,但也没推开,而是一个保持着捏脸动作,另一个保持着捉手的动作,画面很是奇怪。 望着她满是坏笑的脸,他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学识五车,一定能在明天前背熟《出师表》。 “好!一言为定!”他又恢复了笑容,看着这么可爱又俊俏的弟弟,她很是与有荣焉。 言欢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姐弟情深的画面,总觉得怪怪的。“小主,要更衣用膳了。” 午饭还没吃了,她还真觉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安越开心得哼着小曲离开,让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来到饭厅,安婧语意外地见到了神医凌忆琛。他来干什么?找玉郎的? 四目相对,凌忆琛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快得让她眼花,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 看到他和尉迟澈谈笑风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对表哥如此敬重,对她这个表嫂视如空气,真是讨厌!以后还要做亲戚。 “语儿,快来。”尉迟澈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兴高采烈地朝她挥挥手。 表弟能来乐安府找他,这让他很开心。可能对他来说,表弟能来乐安府,也算是尊重她这个表嫂。 安婧语微笑着,心里却是不开心。她轻移莲步,步步生花,身姿曼妙。 “语儿,喝口热汤,天气凉了许多。” 她坐在尉迟澈的左手边,享受着他的照顾,却让坐在另一侧的凌忆琛眼光暗沉几分。 “表哥,来了这么久,我都没去见见舅舅和舅母,明天你陪我回去吧。”凌忆琛忍不住还是开了口,让尉迟澈有些吃惊。 “可以是可以,但要快点回来。”他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表弟来了京都一个月了,见一见他家父母还是要的,但又不太想去打扰他们。 “嗯。那要买什么礼物探望舅舅?” “什么都行,你不是有大补丸吗?给我父亲整几个,我母亲,你就给她养颜补品就行了。” 俩表兄弟聊得十分愉快融洽,慢慢地又聊到外面国家的风土人情。 安婧语仔细听着却没说话,这几日她也了解到钟离国的家庭情况,有些类似前世西方国家,子女一旦成年就得搬出去独居,没啥大事尽量不回父母家,作为父母也是不能以各种原因到孩子家,免得打扰各自的生活。 别说她还挺喜欢这样的社会风俗,远香近臭嘛!就算是父母和子女也会因性格习惯不相同,而相看两厌。 加上一个女子和几位甚至十几位男子一起组成的家庭,凑上一大群的孩子,这么一个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没有矛盾是不可能的,所以子女一旦成亲更要分开住。 “姐,你不会要跟着去吧!你可是答应陪我玩的。”坐在她左手边的安越有些不开心,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吃你的菜!”她有些生气,夹了一块麻婆豆腐直接不客气地塞进他的嘴。气得他吐不出吞不进,只能睁大眼睛瞪着她。 “乖,快吃!小心噎着了。”她一脸的坏笑,又往他碗里夹了好些他不太喜欢吃的猪肉。 “哼!”他虽然傲娇地昂着下巴,似乎对她的关系不屑一顾,却是把她夹的菜全部吃光。 若是尉迟澈明天叫她去见他父母,她才不想去了,一来不想这么快成亲,二来她觉得见男方父母会很尴尬,尤其是自己要和好几个男子成亲,就意味着她会有好几个公公婆婆。 天啊!太恐怖了! 难搞哦!难搞哦! …… 日暮时分,钟离华森匆匆赶来乐安府和她一起用晚餐,自从她离开红楼这几天,他都没办法经常陪她,看到她和尉迟澈的感情越来越好,他有些吃醋和嫉妒,干脆他把行李全搬来了。 “钟离,你这是做什么呀?”刚来到大堂迎接他的安婧语,便看到十来个穿瑞王府服侍的小厮鱼贯而入,急急忙忙,手里都抬着箱子。 “这是我的行李,以后我就住在这。”这样他就能一下朝就能赶来她这,不用两头跑,浪费时间。 他把她拥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开心吗?语儿,这段时间有点忙,不能常常陪你,实在是太想念你了,尤其是半夜想起你。” “语儿自然开心,日后能和钟离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是,会有传闻对你不利吗?”她更担心有人针对他,恶意散播谣言。 钟离华森笑了笑,搂着她的小蛮.腰。“没事,我会解决的,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快些成亲,这样对我们不利的传闻也就停下了。” “呃?”闻言,她露出惊愕的表情,睁着圆碌碌的眼睛看着他。“现在谈婚事有点过急,这事还需缓一缓。钟离,再等等好吗?” 看着她有些忧伤的眼睛,他叹了叹气,但愿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一提起婚事她就逃避。 钟离华森的行李搬到她隔壁的左厢房,右厢房是萧翊昨天搬来住,而尉迟澈直接住到她的闺房,气得萧翊火冒三丈,哪哪都看尉迟澈不顺眼,处处找茬。 现两人在伙房比试厨艺,证明自己的能力是可以照顾好她。 安婧语和钟离华森刚想去饭厅用膳,这时言欢跑来。“小主,有请帖。” “谁家的?”很是好奇她想着自己才刚离开红楼还不到七天,是谁家这么无聊给自己送请帖,又不熟。 “城南的谢家,这是谢府二姑娘的请帖,明日是她的及笄礼。”言欢把藕色请帖递给她看,把自己了解到的告诉她:“谢家就是那个在沈府闹事的谢蓉将军的本家,她在姐妹间排行老大,上面还有三个同父同母所生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妹妹谢珍儿。谢家正是谢皇后的娘家。” “哦~这么厉害……”听了言欢的解释,吓得她更是不敢去了,十有八九是圈套,谢将军谢蓉喜欢沈历风,她跟他的事肯定也听说了,目前谢蓉还在京都待产,听说是怀孕五个月了。 萧翊也说过谢皇后喜欢钟离华森,这些年一直想得到他,知道她的存在后,还在他们铸造厂回京都的路上买凶杀她。 “不想去就别去,不用勉强自己。”看到她眉头紧锁,钟离华森搂着她肩膀,给她勇气推掉谢家的邀请帖。 “我考虑考虑。”若是真的不去,岂不是向外人说自己是胆小鬼,连个小小的及笄礼也不敢参加,以后说不定再没人邀请自己了。 若是她去了,谢家肯定会出幺蛾子,最起码对方会想出各种办法羞辱自己,甚至是诬陷栽赃。 103蹭饭的凌神医 这谢府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谢二姑娘的及笄礼就在明天辰时,这么晚才送来请帖,只给她一夜时间准备,根本就没有诚意,哪有举办及笄礼邀请别人参加,就早一天送请帖的? 上至八十岁老婆婆,下至三岁小儿也知道要提前七五天给贵宾客人送请帖,这样才有诚意,以及给人家充足的时间准备和日程安排。 明天她都答应了陪安越出去玩,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对他失言吧。 算了!明天她就算不去,也可以给那位谢二姑娘一个大礼。 萧翊随后赶回乐安府,从她口中知道了谢二姑娘的事,“不必去,免得惹来一身骚,重要的是你要开心,其他的不重要,有我和钟离护着你,谁嫌命长?” “萧弟说得对,只要语儿开心,别说一个及笄礼,就是皇后的寿辰都可以不去。”钟离华森不喜欢谢皇后,连同谢家人也一起不喜欢。 “嗯……不过明天我送她一个礼物,免得她们以为我好欺负。”安婧语露出一抹坏笑,让他们很是好奇。 见他们一副想问自己的模样,她赶紧拉着言欢跑到饭厅,又见到了来乐安府接连两次蹭饭的凌忆琛,正和尉迟澈相聊甚欢。 他是想赖着不走了吗? 真讨厌! 蹭饭就算了,今晚不会要在乐安府留宿吧! “语儿!怎么去了那么久?肚子饿了没?”尉迟澈知道她去大堂迎接钟离华森,他刚站起身,想去拉她过来时,就见t钟离华森和萧翊出现的她身后。 “瑞王!国师!”现在他们几个还没正式成为安婧语的夫君,所以暂时还不能以兄弟身份相称。 一身青衣的凌忆琛站起身,便向他们行礼。“瑞王爷!国师大人。” “凌神医无需客气,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药王谷神医,又是尉迟的表弟,在家无需多礼。”钟离华森向来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行礼,以前在海上作战,或者海上贸易,他都是跟属下打成一片。 而不是像现在被困在朝廷一角,每天还要批无数的奏折,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 凌忆琛点点头,等钟离华森和萧翊带着安婧语坐在餐桌的另一边时,他才肯坐下。 一桌美酒佳肴,她自然不会辜负美食,由着他们喝酒聊天。 一顿晚宴吃得还算风平浪静,可安婧语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循着目光找去,却是没什么发现。 饭后百步走,钟离华森和萧翊带着她在后花园散步聊天,而尉迟澈被凌忆琛缠着到了湖塘一边散步,自然而然地就留在乐安府夜宿了。 待言欢备好热水沐浴,她宽衣解带,躺在二十平大的汤池里,雾气蒙蒙下是她肤如凝脂,姿态万千。 水面上飘着玫瑰花,随着她嬉笑玩水的动作,她的丰满,她的***在水下若隐若现。 两盏琉璃灯散发着杏黄色灯光,美不胜收,尤其灯光的映辉下她美得不可方物。 “可惜不是温泉水。”那才是滋养肌肤的宝物,可惜整个京都就只有五处有温泉。 听到她的叹息,给她用毛巾擦背的言欢动作一顿。“以后会有机会的。” “嗯,等我赚多点钱一定要买下有温泉池的宅子。”她忽然转过身,举起双手,冷不丁地搂着他的脖子。“阿欢,想我了没?” 很久没与他亲热了,这几天自己都被尉迟澈霸占着。 “小主……” “嘘~喊我语儿~”她邪魅一笑,用一根手指捂着他的嘴,然后在他的惊呆下直接吻上去,她的热情似火融化了他,最后把整颗心投入进去,两人吻得如醉如痴,欲罢不能。 “小主……别……” 敏感的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轻轻地抓住她的纤纤玉手。 “你不喜欢我了?”她嘟着粉嫩嫩的樱桃小嘴,用着生气又娇媚无辜的眼光盯着他,好像他敢说一个不子,她立刻能大哭一场。 “怎么会?小主,我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仰着头颅的他不敢低头看她。 “呵呵呵……” 看到他强忍着不看自己,而额角青筋凸起时,她也知道自己的魅力四射,连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和国师大人都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何况是只有十多岁他,未经人事,正是对女子充满好奇的时候,根本无法抵抗得住异性带给他的快.感享受。 “欢,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尤其是感觉到他动了情,她勾起唇角…… …… 此时门口传来开门声,萧翊的声音传来:“语儿……” 吓得言欢慌张地站起身穿裤子,神色慌张而不知所措,站在一旁低着头。看到他的衣服差不多都湿了,萧翊眼色有些阴沉,聪明如他也猜到了他们之间刚刚发生的事。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们照顾。”知道言欢在她心里有着重要位置,他也不敢轻视言欢。 “诺!”言欢点头应声,走之前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安婧语,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让她更加爱了,路过她时,她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袍,冲他眨眨眼,用眼神告诉他,她很爱他。 钟离华森进来时与言欢擦肩而过,看到言欢笑得眼睛像弯弯的月牙,迷糊到已不跟他打招呼,让他不知所云。 进到里面,正看到萧翊脱下浴袍,踏进汤池,安婧语正调皮往萧翊身上泼水,见他进来又改变目标,便朝他身上泼水,可惜距离有些远,只泼到他脚下。 “呵呵呵……”她的笑声在浴房回荡,泼水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萧翊趁她不注意,在汤池行走,朝她逼近。 “啊!别过来!萧郎~”被萧翊围堵着,她害怕地越退越远,却还是敌不过他,被他强行抱住,此刻两人有了肌肤之亲,那股电流在他们身上回流,为之一颤,身子一软的她酥软地倒在他怀里。 “语儿……”他在她耳边轻轻呼唤,还在她耳后吹了一口热气,更让她身子酥软。 热水不停地从汤池进水口流下,升起腾腾热气,烟雾缭绕…… 三人的身影在水墨画的屏风上浮现,在灯光下隐隐约约…… 104厉害的安学霸 天色刚亮,气温极冷,已习惯睡懒觉的安婧语,还是早早起了床,先跟言欢和卫铭去了小伙房,准备制作送给谢府二姑娘的生辰礼物。 准备好七八颗鸡蛋,她将蛋清和蛋黄分离备好,蛋清加入几滴白醋,让卫铭用一个竹笊篱打发蛋清,这可是力气活,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不间断搅拌,直到蛋清发起来,插上筷子而不倒。 蛋黄加三两面粉和白糖,搅拌均匀,蛋液分两三次加入发好的蛋清,再用两个内部刷了花生油的铜盆装好,放进传统的烤炉子烘焙。 不到二刻钟时间,香味浓郁扑鼻,这让安婧语十分高兴,她可是做了两个,一个送人,另一个给她的几个男人吃,他们还没吃过了,这么好吃的蛋糕可不能少了他们品尝品尝。 就是装饰蛋糕的水果难搞,府里也就有一些很普通的梨子苹果和葡萄橙子。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新鲜水果极少,也就是她以前待在红楼,闲来无事时做了几罐草莓酱,桑葚酱和玫瑰花酱,蓝莓干和杏肉罐头这几样水果制品。 “姐,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来到伙房找到她的安越,撇撇嘴,觉得她来伙房很丢面子,都当了乐安县主还喜欢来乌烟瘴气的伙房,伤了手怎么办?女子本属阴,不能碰凉水,伤了身子怎么办? “我做蛋糕啊,你上次吃过的,不想再尝尝吗?”安婧语卸下围裙,拍拍有些沾了面粉的袖子。 “现在天冷,女子不能来伙房碰冷水,你想月信肚子疼吗?伙房乌烟瘴气,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衣服都脏了,有身为乐安县主的高贵典雅之姿吗? 言欢,你要劝着她,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她,作为县主要有县主的模样。” 神情严肃的安越,一口气不带喘地教育她。 “诺!”言欢也是不喜欢她来伙房,虽然忙了半个时辰,她也没碰一滴冷水,但伙房烟火味重,对身体不好。 “哎呀!你这小先生一大早就在教书育人吗?像啰嗦的小老头,你的《出师表》背熟了吗?” 她忍俊不禁地捏捏他有几分婴儿肥的俊脸,好死不死地提起他背诵文言文的事。 “哼!我当然会了。”安越一点也不怕,凭他的聪明才智,昨晚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背熟了,还能倒背如流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他十分流畅地背诵几百字的《出师表》,口齿伶俐,令她和他们刮目相看。 “啪啪啪!”她微笑着鼓掌表扬他,下一秒却给他一个重重的还击。“啊我昨晚忘了说要背译文。” “哼!我就知道你会耍赖。”安越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淡定地接招:“先帝开创的大业未完成一半却中途去世了。现在天下分为三国,指蜀汉国力薄弱,处境艰难……” 上千字的译文完整地背诵出来,厉害了!厉害了! 她竟然没发现他是学霸,要是没离开红楼,岂不是埋没了这位安学霸,说不得过几年科考他就是新状元。 她目瞪口呆,难以想象他真的用一晚上的时间就全部背诵出来。可看他也没有黑眼圈啊,难道没熬夜?只用了一两个时辰? “不愧是我聪明绝顶的好弟弟,今天奖你一个大鸡腿吃,开心吧。”安婧语得意一笑,搂着安越的手臂,不顾他脸色臭臭,直接拉他离开。 “回去吃早饭吧!我肚子好饿哦~” 等蛋糕放凉和她吃饱再说,还有一点时间做好蛋糕。 来到饭厅,萧翊几人已入席,正喝着新鲜的热牛奶,因钟离国奶业十分发达,每个人都是喝牛奶长大的。 桌面摆着各色各样的早点,有好看的煎饺蒸饺,有美味的灌汤包生煎包,还有油条煎饼果子,甚至还有大馄饨,以及微辣的胡辣汤。 还冒热气的早点他们都没尝一口,就得她来,缺少她,他们怎么有胃口。 “语儿,快来!”尉迟澈昂着头,朝她挥挥手,昨晚只顾着和凌忆琛叙旧,都没陪陪她,实在是自己太过分了。 “玉郎,钟离!萧郎,你们快吃啊,不用等我,天凉食物也凉得快。”她坐在他们中间,安越被排挤到只能坐在她对面,她两手边都是萧翊和钟离华森。 “一大早起床那么辛苦就为了做一个蛋糕送人,语儿,你好傻。”萧翊有些生气,清晨时她执意要起床,他们又拗不过她,只能任由她胡闹了。 “我做了两个,等你们回来就能吃了。”他们还要出门办事,现在非常时期,不能十二时辰都陪着自己。 “趁热喝牛奶。”钟离华森把那杯干净的热牛奶推到她面前,又给她夹了几个煎饺和灌汤包。 吃过早饭,她像位贤惠的妻子站在门口送三位夫君出门,钟离华森是和萧翊出门办事,今天是休息日,倒不用上早朝。 “路上小心……” “嗯……语儿,你也要注意安全,出门要带上几个人,不要贪玩。” 而尉迟澈和凌忆琛一起乘马车去城西的尉迟府,他恋恋不舍地和她告别,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回来,虽不远,但一来一去也要花上一点时间,何况还要陪父母聊聊天和吃午饭。 送走他们,安婧语回到小伙房,将蛋糕从侧边开始切成两半,用融化好的淡奶油一点一点抹上去,抹好一层十分均匀,她就把草莓酱抹上一层,又叠加一层熬好的红豆沙,又把桑葚酱抹上一层,接着还叠加一层杏肉。 把第二层蛋糕模放到已制作好的第一层上,继续完成刚才的步骤,除了还用草莓酱和玫瑰花酱,杏肉换成蓝莓干和橙子,还用草莓酱在最上面写了“祝谢二姑娘生辰快乐”几个字。 “好漂亮!这蛋糕真漂亮!小主,送给谢府太可惜了。”看着眼前新奇又好看的生辰蛋糕,言欢觉得有些可惜,这次的蛋糕比上次给安越做的还精致漂亮。 刚好安越又进来小伙房催她快点出门,一见到她做好的蛋糕,他有些生气。“哼!给外人做的蛋糕就这么用心。” 上次他过十四岁生辰,她给他做的蛋糕可没有今日的蛋糕漂亮,他就是眼红加嫉妒。 他嘟着嘴皱着眉,背过身不看她。 “好啦!别小心眼,我下次再给你做一个更大更漂亮的,行了吧!我去换衣服,马上出发!”她拍拍他肩膀,就怕他再闹着要蛋糕。 跟卫铭交代一句保管好蛋糕,到了辰时,让乐安府的侍卫准时送过去,不能出错。 这两层的生辰蛋糕用硬纸张叠好的小箱子装好,并用一条红色丝绸带子绑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十分的可爱又好看。还附上一张刚写好的卡片,无非就是一些祝福的文字。 这次让谢府的人来个大吃一惊!最好是笨得怎么切怎么吃都不会。 第二个蛋糕先不做,一来时间有点晚了,她要陪安越出去玩,二来做好放太久不新鲜,尉迟澈要下午才回来。 她回闺房花了二刻钟,在言欢的一双巧手,梳妆打扮之下,又变得美美的。 藕色衣裙衬得她清纯温柔,身姿婀娜,白色纱巾围着脸,从那双水汪汪的灵动双眸也能看出她是位绝色美人。 105赛马赌马 “姐,我们先去哪玩?” 安越牵着她的小手,开心地晃来晃去,还时不时地侧脸偷看她,心里美滋滋:今天她只属于自己,没人来抢她。 “嗯?我想想……赛马?游湖?” 安婧语满脑想的都是各种游戏,而她身后是言欢和卫铭两人。 四人从乐安府出来,在繁华的大街上闲逛着。 路人的嬉笑声,小贩的叫卖声,客人的讨价还价声,此彼此伏,仿佛是一首交响曲。 安婧语见大街清一色都是男子,女子却没见上几个,一来钟离国男女比例本就是11:1,自然见不到几个女子。 二来未婚女子在学堂学习御夫术,要不就在朋友家亲戚家玩。已婚女子白天陪孩子夫君,要不就在各种娱乐场所,很少在街上闲逛,或者购买生活用品。 “小主——小主——”远处突然传来声响,声音似曾相识。 安婧语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个身影冲过来。“穆掌柜?” “是!是我!小主……我可找到你了。”来人正是穆子承,他在返回“悦己”胭脂铺时意外见到安婧语,自从她离开红楼后,也就来过胭脂铺一次,没成想今天会在路上遇到她。 “有事吗?” “没有……没有……”被她看着,穆子承有些害羞,挠了挠后颈间。“小主,你有空吗?要不要来铺子坐坐?” “她今天很忙,要陪我玩!”安越看到一脸娇羞的穆子承,心底就冒出一股火。“你身为掌柜就应该待在铺子里,怎么可以到处走。” “安越!”真不晓得他在发什么火?穆子承怎么说都是她自己找的掌柜。 安婧语轻轻拉一拉他的衣袖,见他抵抗地转过身,她又抓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我答应了你自然就会陪你一人。” “嗯……”他听了之后心里才感觉舒服一些,微微动了动嘴唇,发出蚊子一般的声响,不仔细听,她险些是没听到。 “子承,你自己回铺子吧!过几天我有空就过去。”她的话熄灭了穆子承心中的欢喜和期待,他只能点头答应。 “嗯……小主,改日再见。” 她冲他摇摇手,看着他落寞孤单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之后她和安越三人去了赛马场看赛马,人潮人海,人们热情似火的欢呼声,赛场奔驰的马蹄声,热闹极了。 “我们也赌马吧!”安越还是第一次来看赛马,看到不远处的人正在赌马,很是好奇,跃跃一试。 “可以是可以,可是押哪匹马呢?阿欢阿铭你们选哪匹?”安婧语也是对赌马很感兴趣,平生第一次看赛马赌马了,真是太精彩了。 刚才那场精彩绝伦的比赛,五匹健硕高大的赛马和参赛选手在第一声击鼓声响起后,宛如一道闪电向终点冲刺,身后只剩下滚滚沙尘迷人眼,赛马绕着庞大的赛场奔驰五圈,你追我赶,精彩又刺激,所到之处皆是沙尘弥漫。 最后是三号选手率先跑到了终点,瞬间响起几百位观众欢呼雀跃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想押四号……”言欢眼神有些不自信,他就是觉得四号赛马油光水亮,精神抖擞,说不定就能拿第一名。 安婧语冲他点点头,又看着神情严肃又胸有成竹的卫铭。“你呢?” “五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他人一样冷酷。 “那我押一号。”安越着急地定下一号赛马,好像她会跟他抢似的。 “我选二号吧!”她凝望不远处赛场上的二号赛马和参赛选手,只是玩玩而已,她也没当真。 安越和言欢一起去赌马的投注处交押金,卫铭留下来保护她,虽然钟离华森暗中留有五名暗卫保护她,但他还是不放心,相信只有自己能保护她。 之后安越兴高采烈一起和言欢回来,四人坐在贵宾席里等待比赛的开始,她喝着香茶吃着美味的点心,真是惬意得很。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击鼓声骤然响起,五匹油光水亮的赛马拼了死劲往前冲,接连几次跨过好几个高难度的栏杆,动作刺激又优雅漂亮,让观众心跳如鼓,引来无数人的振臂高呼。 “一号必赢!一号必赢!”安越站起身,摇着手为一号参赛选手加油打气,完全入戏了。 见安越那么热情开放,本就内向文静的言欢也鼓起勇气,站起身,学着安越的摇手动作。“四号必赢!四号必赢!” 见他们都热情洋溢,安婧语也有些跃跃欲试,双手在嘴边做喇叭状:“二号必赢!二号必赢!” 周围都是这样为自己押注嗯参赛选手加油,不必感到不好意思。 卫铭看到她那么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只有她开心,他做什么都行。 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五号选手赢得第一名。 “哼!”安越朝卫铭怒目而视,明明他觉得一号选手才是最棒的,那马健硕高大,一看就是冠军像。 “好啦!回家吧!”安婧语捏一捏他滑嫩嫩的俊脸,却被他瞪一眼,还把她的手拉下来。 本来就是答应他只能出来玩一个时辰,还是回家学习比较重要。 言欢去投注处拿回卫铭赢得的五十两,刚好补上他们三人输掉的五十两,也就是没赢没输。 卫铭去租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作代步工具,实在是安婧语走累了。 马车轱辘轱辘转动起来,朝着乐安府的方向前行…… 话说尉迟澈和凌忆琛乘马车,花了二刻钟才到达尉迟府,进到大堂,却见到尉迟菲也在。 “阿爹阿娘!”看到坐高堂却的父母脸色阴沉,尉迟澈感觉大事不妙。 “阿姐,你是不是又乱说话了?”他拉着尉迟菲在一旁说悄悄话,她神经大条,说话不过脑子,常常得罪别人。 “没有啊,别冤枉我……”尉迟菲大声囔囔,觉得自己好无辜。“我就说了你的心上人倾国倾城,身边有摄政王和国师大人。” 她就挑着好话说,其他的对他不利的话她都不敢说,忍着可难受了。她不喜欢心里藏着秘密,憋着可难受了。 “侄儿拜见姑母姑父。”凌忆琛上前先给长辈尉迟牧和凌韶华行礼,头顶戴着黑色大檐帽 ,一身象牙白色的衣袍衬得他儒雅高贵,给了长辈很好的印象。 “是琛儿啊,快来姑母这,来了京都这么久才来看姑母,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凌韶华十分疼爱这个侄子,这段时间也打听过不少他的消息,知道他在皇宫忙着给皇帝皇后治病,所以对他今天才来看望自己,没有一丝的生气和介意。 倒是阿澈这臭小子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眼里只有生意和吃喝玩乐。 “你这臭小子有阿琛的几分认真,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你了。” “好端端说这些干嘛?”尉迟牧有些生气,他聪明绝顶的小儿子继承家业怎么就不好了?她就看不起他家是皇商,大儿子被逼着当了地方官,一年也见不到一次。 还逼着早早成亲也就算了,生了两个孙子孙女他也看不到,抱不到。 尉迟澈乖乖走到自家老爹身旁,无论是经商还是不成亲,老爹给了他很大的支持,如果没有老爹给他顶着,凭他老娘的脾气早就逼他娶了媳妇。 “哼!”凌韶华转过脸不看自家看透,牵着侄子的手,看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琛儿,你都成年了,什么时候找个妻主?姑母就想喝侄媳妇敬的茶。” “侄儿暂时还不想成亲,姑母你还是关心关心表哥吧!表哥有心上人了。”凌忆琛赶紧把尉迟澈拉出来垫背,他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错,面对表哥的怒视,他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和愧疚。 106谢府闹的笑话 “阿澈,你真的有了心上人?是那个乐安县主吗?” 面对老父亲的质问,尉迟澈自然是不敢隐瞒。“是的,孩儿已经喜欢她很久了,望父亲母亲成全孩儿。”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她父母流放,还有一个拖油瓶弟弟,娶了她,你可要受苦的。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非她不可!” 凌韶华很是生气,觉得五儿子眼光差,千挑万选结果就选了一个家世如此差劲的妻主,就算如大女儿所说那乐安县主身边有摄政王和国师大人,可那又如何,能给他几分的帮助。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难道你想看着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吗?”尉迟牧强忍着怒火,也不敢太大声责骂妻主,免得她生气能几日不理睬自己。 “前段时间你不是叨叨着只要是个健康的女子,哪怕没有好的家境身世也同意儿子娶的嘛。” 难得他的小儿子终于有了心上人,只要妻主品行好,两夫妻能恩爱白头,其他的问题,做父母的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孩子幸福就行了。 “澈儿,你考虑清楚呢?她真的值得你爱?世上可无后悔药,做了决定就得负担起后果。”尉迟牧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家小儿子,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希望自家三个孩子都能得到幸福。 尉迟澈点点头,眼神坚定。“是的!孩儿非她不娶!” 尉迟牧欣慰地笑了笑,真想快点见一见那个乐安县主,虽然出身红楼不好听,但他相信自家儿子的眼光,绝不是只看女子的美貌,那乐安县主一定有过人之处才能让儿子死心塌地的追随。 站在凌韶华身旁的凌忆琛,脸色越发阴沉,保持沉默,一直凝望着自家表哥。 “我举双手支持我家老弟!”尉迟菲适时地跑出来打酱油,笑嘻嘻地拍了拍尉迟澈的肩膀。 “哪哪都有你的事!”凌韶华无奈地指了指尉迟菲的额头,又把矛头对准女儿,怒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明年还不快给你家几个夫君开枝散叶。” 都二十岁了还这么贪玩!成亲也好几年只会到处找夫君,孩子不见生一个,她都急着想抱外孙子了。 “哎呀!娘亲干嘛突然说我?我还小,还想多玩几年了。”尉迟菲直接跑到自家三夫君的身旁躲着,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喜欢,才不会责骂女婿,所以她是一直拿他们当挡箭牌。 “我才不喜欢小孩子……我还是小孩子了,我都需要人照顾,怎么照顾好他们。”她搂着自家三夫君的手臂,咕嘟着小嘴,惹来三夫君的怜惜。 “岳母大人就不要为难了菲儿了,我们都想再陪她玩几年,等她玩累了再做打算。” “你们就惯着她……”对于三女婿的话,凌韶华听了还是很开心的,只是表面装装不喜的样子。 “澈儿,琛儿,难得你们回来一趟,就留下来陪我们吃饭。”尉迟牧忽然开口,他想留下尉迟澈,好从孩子口中知道更多有关乐安县主的事情。 “好的,姑父。”凌忆琛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尉迟澈开心得笑不拢嘴,站在父亲身边讲着他和安婧语的爱情故事。 这时静悄悄的乐安府也迎回安婧语几人,而刚好把生辰蛋糕送去谢府的小厮也回来了,顿时热闹起来。 “小的把生辰蛋糕送到谢二姑娘面前,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生辰蛋糕是何物,有些卖弄聪明,偏偏说是皇宫大厨制作的。有的就胡言乱语一通,小的就打开盒子让他们仔细瞧一瞧,特意介绍一番生辰蛋糕的做法和来历,他们以为好吃就直接用手沾着吃,丑相十足。 小的便拿出匕首准备切蛋糕,结果吓了他们一跳,以为小的要行刺加害他们,险些要捉拿小的,后来小的就用匕首把蛋糕切成几块,盛上碟子,放着小叉子,他们才明白是何种吃法,不过各个脸色都臭臭的。 小的又待了一会才离开,嘱咐他们一定要吃完,不能辜负乐安县主的心意。这可是县主特意制作的蛋糕,连瑞王爷和国师大人都赞不绝口,全京都没几个人能吃到。 吓得他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气得只能咽下去。” 谁叫谢府的人说县主的坏话,他自然要还回去,便说了这生辰蛋糕也就摄政王和国师大人吃过,其他人想吃都吃不到。 在小厮生动有趣的描述下,被逗笑的安婧语和安越几人笑不拢嘴。 “这谢府肯定是恨死乐安府的人了。”安越觉得安婧语让他们对这么大的脸,搞砸了及笄礼,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呵呵呵……”她一想到谢府的人是如何一番鸡飞狗跳,就觉得很好笑。“你做的不错,有赏,阿欢,赏他银子。你口才这么好,叫什么名字?” 见自己得到乐安县主的欢心和赏识,那名小厮很是开心。“谢谢县主!小的叫阿周。” “阿周,那你以后就留下来为我办事,升你为一等小厮。”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放过。 “谢谢县主!小的一定忠心耿耿,为县主鞠躬尽瘁,绝不背叛。”阿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容貌普通,也就口才好能吸引住县主,只要能待在县主身边,努力办事,那一定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周从言欢那领了五两赏钱离开,恰好此时钟离华森和萧翊外出办事回来了。 “有什么事这么开心?在外面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萧翊坐在他身旁,搂着她的盈盈一握。 “语儿……”钟离华森牵着她的小手,偷偷瞪一眼坐在隔壁的萧翊,总是动作很快,偏要跟他抢语儿。 言欢细心地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便和卫铭站在一旁,身姿挺拔。 “就是那谢府不识我做的生辰蛋糕,闹了一点笑话。竟用手沾了吃不说,见我乐安府的小厮拿出匕首,以为要行刺他们,还闹着要捉拿我府的人。 结果那匕首是拿来切蛋糕的,气得他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我府的小厮口才也好,骗他们说这蛋糕全京都也就瑞王和国师两人吃过,他们不吃就是看不起人。” 她笑得乐呵呵,把钟离华森也逗笑了。 “是吗?可惜我没在场,不然非怼怼他们不可。”他想到谢府的人忍着怒气还要把蛋糕吃完的模样,就觉得难看至极又搞笑。 “嗯嗯嗯,是太可惜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她还没真正参加过钟离国贵族女子的宴会,不知好不好玩,也不太了解她们的品行如何,和她聊的来吗? 说起来她在钟离国大半年了,还没一个女性知音,或者是好朋友。 “语儿,那蛋糕我还没吃过了……万一明天我遇到有人问我蛋糕是何味道?我该怎么回答。”萧翊坏笑着,往她耳边吹了一口冷气。 “啊!你好坏……”一口冷气让她敏感得打了一个激灵,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萧郎……” “现在还不到用膳时间,我们一起去伙房做蛋糕吧!”萧翊搂着她柔软又香喷喷的身子,心里美滋滋。 连同出去办事积压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果然回家抱美娇妻是最幸福的。 他搂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她两口,打情骂俏。 “语儿,你来教我做蛋糕吧!以后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钟离华森拉着她的小手,直接从萧翊怀里把她抢走,直奔伙房而去。 “哎!你们!”看到他们走远,气得萧翊跺脚,却不得不赶紧追上去。 哼!钟离越来越小心眼了! 嫉妒也没用!谁叫正夫是我! 107一起做水果蛋糕 萧翊和钟离华森同是挽着袖子,围着灰色的围裙,有些别样的美感,一点也不失他们的高贵优雅。 看着自家的两个优秀男人,安婧语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感叹自己真是前前世拯救了银河系,不然上天怎么会给她这么完美的夫君。 “用这把小刀子把奶油抹在蛋糕模上,一定要十分均匀。”她认真教他们,神情认真的她也是十分吸引人,至少他们两个都被迷住了。 “语儿,我不会……你手把手教我,好不好?”钟离华森直接耍赖,把小刀子放在她手上,他又握住她的纤纤玉手。 晚了一步的萧翊气得又瞪钟离华森一眼,他不明白钟离什么时候变笨了?虽不是厨艺大师,但也不算十指不沾阳春水,前几年钟离都在沿海地生活了好几年,非常独立自强啊。 看着他俩的亲密恩爱模样,萧翊承认自己酸了。 等抹好一层奶油蛋糕,安婧语又让萧翊和钟离华森把草莓酱和桑葚酱均匀抹上去,她又指挥着他们把杏肉放满一层,他们乐呵呵地听她指挥,只为换来她的笑容,这就值得了,没有什么比她的幸福重要。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漂亮又美味的蛋糕做好了。美得他们舍不得吃,下不去手。 她只好逼着他们用刀子切开蛋糕,分成两份,小份的留给下午才回来的尉迟澈,大份的给他们几人吃,又分成六小块,用碟子盛好,连同言欢和卫铭都能吃到。 “姐,这个比上次你做给我的生辰蛋糕还好吃,有酸酸甜甜的果酱果肉,还好几种味道融合在一块,当舌头碰到那几种味道时,感觉都在嘴里炸开了花。太好吃了!” 安越放下速度细细品尝,比上次有了经验,之前的那次他哭着吃,蛋糕变得又甜又咸,但还是很好吃,好吃到他几口吃完,险些喉咙噎住了。 这次他要慢慢品尝,果然蛋糕味道比上次的还好许多,多重果酱和果肉,丰富了口感和味蕾。 “就你话多!快吃!”安婧语被他夸得很是不好意思,表面忍着笑意,装作严肃,可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因为是第一次吃到水果蛋糕,好奇心重的钟离华森急着先吃了几口,结果第一口就彻底被奶油水果蛋糕俘虏了,却还是空出嘴夸夸她:“语儿,这蛋糕太好吃了,又软又滑,还有酸甜美味的果酱和果肉,味道好极了,无论是造型还是口感都是极好的。” “我也这么觉得,口味独特,我向来不太喜欢吃甜食,也被这水果蛋糕俘虏了。”萧翊放慢品尝的速度,但碟子上的蛋糕已经吃了一大半,就剩两三口了。 上次做给安越的蛋糕,言欢都没吃上一口,这次能吃到,他十分的开心和满足,水果蛋糕甜而不腻,又软又嫩滑,还有口感丰富的果酱和果肉,他觉得这蛋糕真的太好吃了。 “小主,这太好吃了。” “你喜欢就好,以后有机会再做给你们吃。”看到他幸福的笑容,她也很开心,再看着卫铭已经吃完碟子上的蛋糕,她把自己的蛋糕又切成四五小块,用小叉子挑了一块给他吃。 “语儿,我也要。”萧翊冲她眨眨眼,凑到她面前,微微张开嘴。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实在是他们太会吃醋了,谁也不让谁。喂了他,钟离华森又来讨吃的,安越自然也不放过美味,像个讨吃的小狗张着嘴,她一个个喂食,最后一小块喂了内向害羞的言欢,他向来说话还是行为举止都放不开,但她永远不会忘记他。 “儿童老人和女子应该会很喜欢,不如语儿开一间蛋糕点心铺子?让京都人都尝尝,说不定到了明日,全京都就流传着乐安县主会做美味的蛋糕。” 萧翊优雅地用手帕擦擦嘴,突然无意间才想到这个主意。其实是他想给她找事做,免得她太无聊,整天和尉迟澈待在一起。 看到他们感情越来越好,他很是吃醋和嫉妒。 对于萧翊的提议,其他几个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给她擦嘴的钟离华森也是非常赞同,可又想到她再开一家蛋糕铺会不会太累了。“慢慢来,不用着急。” “嗯,慢慢来。”的确她最近有些无聊,以前在红楼白天要做教习师傅,起码还有点事情做。 现在成了乐安县主,白天也就剩下吃喝玩乐了,要不就督促安越读书,而胭脂铺的生意上了轨道,有穆子承管理她也很放心。 她还是要找一点事情做,不然人都会学懒学笨的。 下午临近傍晚时分,尉迟澈和凌忆琛终于坐着马车回到乐安府。 “语儿,语儿——”他爽朗清脆的笑声飘荡在乐安府的每一个角落,本就在书房和萧翊写写画画的安婧语,动作一顿,便放下毛笔。 “是玉郎回来了!呵呵呵……”她像一只小麻雀,开心地提着裙子到大堂迎接尉迟澈,身后跟着言欢和卫铭。 萧翊望着她的背影,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留在书房给刚刚画好的水墨画上色。 “语儿——”瞧见她来了,尉迟澈把手中的礼品放下,开心地冲过去抱住她。“呵呵呵……语儿,我父母亲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我太开心了!” “啊!”她脸上的笑容凝固着,又慢慢消失。她没想到他才回去半日,就得到了他父母的同意,可她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这是我父母让我带给你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吗?”激动无比的尉迟澈没发现她的神色不对劲,拉着她坐在罗汉床上,他打开每一盒礼物让她看,嫌不够,还让小厮阿北把马车上的礼物全搬来。 “很漂亮,我很喜欢。”望着数不胜数的金银珠宝,甚至还有不少的奇珍异宝,她感觉他是把他父母的老底都搬来了。 坐在对面的凌忆琛悄悄打量着安婧语,见她眼底没有贪婪之色,不屑之色,他心里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可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意她的表现,甚至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天啊! 疯了疯了! 他表面却是装作冷静淡然,其实心里早就乱作一团了:我也许是为了表哥和姑母姑父才考察她的!一定是的,一定是! “我老爹说想快点见到你这个儿媳妇,还说最好快点定下成亲的日子,语儿……”尉迟澈嘴不停地说着今天回尉迟府的事情,一点也没留意到安婧语有些许难看的脸色,她偷偷吩咐言欢去伙房取来水果蛋糕,才让他转移了目标和话题。 “哇!语儿,这蛋糕也太好看了。”尉迟澈看着自己眼前漂亮的水果蛋糕,雪白的奶油上铺满红艳艳的草莓酱,还有蓝黑色的蓝莓干,看上去就十分好吃。 “快尝尝我的手艺。”她用小叉子挑起一小块,慢慢放进他嘴里。 “嗯嗯嗯……好吃好吃……我家语儿就是厉害,贤良淑德,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一箩筐好话不要钱似地洒在她身上,激动得握住她的双手。 “哼!就你嘴甜……呵呵呵……快吃吧!小心被老鼠偷去吃了。”她脸颊绯红,害羞得娇嗔他一句,又挑了一块蛋糕,直接粗鲁地塞进他嘴里。 看到他们打情骂俏,一直沉默的凌忆琛忽然觉得十分碍眼,心里也是难受得很。“表哥,我累了,要回房休息。” 他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直接拿着蛋糕潇洒地离开大堂,留下他们目瞪口呆…… 108就算是假话我也爱听 “语儿,快回房睡觉。”晚餐半个时辰后,萧翊和钟离华森沐浴更衣后,就急匆匆地拉她回房。 她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今晚用餐后,凌忆琛又被尉迟澈劝留在乐安府住宿,然后两人就一直待在客房下棋,让她有点被冷落的感觉,平时尉迟澈都是黏她黏到去哪跟到哪。 这几日只要凌忆琛在,他就不管她了,不黏她了,真是奇怪。 不过人家是亲的表兄弟,认识十几年了,感情肯定比她好比她深。 可她总就觉得哪怪怪的,可能是心理不平衡吧! “在想什么?语儿。” 见她坐在床边发呆,刚沐浴出来的钟离华森,披着微湿的秀发,淡黄色的丝绸睡衣裤给他增添几分慵懒和魅惑,他用干毛巾擦擦发尾,动作一下一下拨动她的心弦。 他那一双狐狸眼美得勾魂夺魄,牢牢盯着他的猎物,让她打了一个激灵,慢慢往后退,最后爬上了床榻。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妖治的邪笑。他乘胜追击走到床边,带着几分有居高临下的味道看着她,“语儿……” “钟离~”她镇静下来,又爬到床边,轻轻地把他拉下来,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语儿想你嘛~” “就算是假话我也爱听。”他微笑着,宠溺着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自然是知道她刚才发呆是为了谁。 “人家真的想你。”这么俊美无双的妖孽夫君,她怎么可能不想? “我爱你,钟离……语儿好爱好爱你……”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真实的,她直接送上诱惑的红唇,两人吻得如醉如痴,激情火热,直到萧翊沐浴回来才结束。 “语儿~我也要啊……”萧翊爬上.床榻,把她从钟离华森怀里拉到自己怀里,亲吻她红扑扑的脸颊,一路吻到她香甜的小嘴。 “萧郎~我爱你……”她微眯着眼,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一脸的陶醉。 “我也爱你,语儿……”萧翊把她放在软软的床上,和钟离华森给她宽衣解带…… 言欢进来把床幔轻轻放下,又吹灭一盏琉璃灯,只剩另一盏照明,他便悄悄退出去,回到自己的小隔间休息,已经有些习惯她和他们同床共枕。 而本站在门口的卫铭,听到屋里她的**声,他难受得转身回隔壁的小房间睡觉。 …… 一夜销魂后的安婧语,一早从噩梦中惊醒:“不要!呜呜呜……我不想生孩子!呜呜呜……” “怎么了?语儿——”最快苏醒的钟离华森瞧见她满脸泪水,吓得他赶紧抱住她。“别怕,有我在……语儿……我会保护你的。” “语儿,你怎么了?别吓我。”随后醒来的萧翊被哭泣的她吓到了,抚摸她的脸蛋,拂去泪水。 “呜呜呜……我……我梦到我怀孕了……我不想生孩子。”想起刚才做的噩梦就让她十分害怕,这两个来月和他们同床共枕,她都没做过一次避孕措施,虽然目前月事正常,可万一还是怀孕了怎么办? “哦,你说这事啊,放心,你是不会怀孕的,我们三人都喝了避子汤,喝一次能管一年不怀孕。”萧翊对她哭笑不得,哪有人做了一个怀孕的梦就被吓哭了的? 不过也怪他们没告诉她一声,他想起她是异世之魂,对钟离国男女间的事也不太了解。 “真的吗?那是什么药这么厉害?喝一次就能管一年,没危险吧!为什么不是我喝?”她止住泪水,听他说到男子喝避子汤很是惊奇。 “这是钟离国的风俗,大多数是由男子喝避子汤,一来是保护女子的健康,二来是比较好安排怀孕事宜,轮到谁要做阿爹,就可以停了避子汤。 除非女子不想怀孕产子,那也可以喝避子汤,不过男女喝的避子汤是不一样的。” “真的有用吗?难道就不会药失效,生的孩子不知是谁的?”她吐着小舌头,终于大着胆问出了自己心中被困扰许久的疑惑。 “这药百分百有效,就算真的失了药效,不知孩子的生父,也要所有夫君一起养育。”钟离华森笑了笑,轻柔地摸了摸她头顶乱糟糟的秀发,才想起萧翊说过她是异世之魂,肯定是对钟离国男女间的事情不了解。 现在的钟离国女子少,无论生的孩子生父不详,都是要全部夫君共同抚养,接受不了如此规则的男子可以不成亲,没人逼着你成亲。 一百多年前的钟离国本男女比例还算正常,打仗时期再差也就1.5:1,万万不是如今的11:1,不,甚至是所有的国家男女比例都是比较正常的,可突然有一天一场疾病降临,不出一年,全国女性生了重病,最后药石无医而亡,只剩下少数的女性健康存活,可接连几年生的孩子全是男婴,没有女婴。 这是亡国之兆,吓得当时的钟离氏老祖宗终于明白,一定是男尊女卑的现象太厉害和严重了,导致每年死亡人数都是高于男性,所以老天爷都看不顺眼,直接一场瘟疫让大多数女性死亡,让男性陷入恐惧,互相残杀,钟离国一片混乱不堪,而后来的确整个世界都跟着乱了。 国家乱了一年后,钟离氏老祖宗便颁布保护女性法律,凡是生下女婴者奖励母亲三十两,女婴每月领五两银子抚育金,五岁女童可免费上学堂读书,不准打骂虐待女性,犯罪者轻则一年牢狱,重则死刑。 还有新规定允许女性参加文武科举,可上朝廷当女官当武将等等政策。 一女多夫也就那个时候诞生,起初遭到很多男性的反对和抗议,后来见身边不少男子都纷纷找到了妻主,霸占了正夫平夫之位,连个面首的位置都没留下,才开始紧张害怕,反抗才慢慢停止。 “啊!这么宽容大度,那要是没有夫妻之名的怎么办?” “那可不行,必须要有正常合法的夫妻之名,一旦发现妻主出轨,可是要受重罚的,而那名奸夫可是要吃牢饭的。反过来,已成亲有了妻主的男子也不能出轨,一旦被发现,也是要吃牢饭的。” 萧翊赶紧解释,语气还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希望她别做坏事伤了他们几个的心,要找夫君可以,那得正大光明找,可不能在背后偷人,这是万万不能做的。 “对!我也认为不可以。要忠于自己的夫君,不能出轨乱搞。”她认真地冲他们点点头,向来她是十分讨厌那些出轨的人,害得人家夫妻感情破裂不说,严重的夫妻反目成仇,妻离子散。 “我家语儿一定是位很好的妻主,我相信你。”钟离华森握着她嫩滑的小手亲了一口,眼里全是她。要不是天色已亮,今日还要上早朝,他还真想再和她颠鸾倒凤。 很快他起了床,小邓子进来服侍他穿红色圆领袍朝服,头戴黑色翼善冠,腰间玉带,脚上穿的是云锦制作的水纹黑靴,贵气逼人,威风凛凛,随小邓子离开,留下萧翊陪着安婧语继续睡一会回笼觉。 109寻了由头来见见她 “小主,穆掌柜有急事找你。” “啊!他怎么来了?”言欢进门把穆子承的消息带来,吓了安婧语一惊,这半年时间胭脂铺顺风顺水,穆子承没遇到急事是不会来找她。 “好像是胭脂铺生意上出了一点事。” “那好,我去见见他。” 安婧语冷静下来,和卫铭跟着言欢到了大堂,见到了正喝茶的穆子承。 “参见小主。”见到着妃色衣裙的她,穆子承眼睛一亮,匆忙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她行了大礼,却没叫她乐安县主,在他心里,她永远是他的小主,喊乐安县主太生分了。 “无需多礼,子承请坐。”安婧语神情严肃,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气势高贵典雅。 她坐在罗汉床上,言欢和卫铭站在她身旁,还没开口说胭脂铺的事,便有小厮送来茶水点心。 “最近生意如何?”她忍不住先开了口,一边喝茶一边偷看穆子承的脸,皮肤白皙了不少,头戴黑色网巾,着墨绿色的圆领袍,腰间宫绦挂着一块乳白色的玉佩和一个宝蓝色香囊,添了几分儒雅高贵。 “启禀小主,最近有一位刘姓男子三番两头来铺里订货,一开口就是胭脂水粉各三百盒,还想用银子收买于我,诱骗我签合同,那合同写着三百盒胭脂不按规定时间出货,店家还要赔偿五千两白银。” 穆子承一字一字说清楚,仔细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生怕她会生他的气。 “那刘姓客人曾经有订货吗?”她提了自己的疑问,神情严肃,慢慢放下茶杯,认真聆听着他的答案。 “有订货两次,头两次都很正常,加起来也不到一百盒货,就是这次有很大的问题,订货量大且不说,出货时间还短,赔偿金也不合理。”看她神情淡然处之,他才没那么紧张。 “怕是有人给我们设局吧!”她叹息一声,想起以往也是有几次他人设套栽赃,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无非是客人用了胭脂水粉,脸烂了,或者是告“悦己”偷工减料,卖假货之类的,这些小事很容易就打发了,每次来闹事,穆子承就报官让捕快捉拿闹事之人,不到一天就出澄清事实,根本不用她担心。 “嗯!子承也是这么认为,所以不敢乱做决定。入冬了,这胭脂水粉的材料都十分短缺,接连几次还涨价,要不是入秋前存了一大笔材料,今天恐怕就断货了。” 穆子承说完喝了几口茶水,其实这事也不算难事,他是可以搞定的,只是寻了由头来见见她。 “那就用材料短缺的由头回绝这位刘姓订货商,以及店里的胭脂水粉每位客人每个月都只能各订五十盒,理由自然是材料短缺涨价,一视同仁嘛!” 她笑了笑,捻起一块糯米糍吃了一小口。“一个月前我不是让你囤了好几桶硫磺吗?等会我给你一张硫磺皂的方子,是时候推出新品了,此皂角可以清除脸上的脏东西,减少痤疮痘痘的发生。” 硫磺皂指添加硫磺成分的香皂,是一种硫磺类药皂。 硫磺皂综合多种成分功效,去屑止痒,兼具滋润又爽洁,属于健肤系列产品。 硫磺皂具有抑制皮脂分泌、杀灭细菌、真菌、霉菌、螨虫、寄生虫等,对一些皮肤病有一定的预防和辅助治疗作用。 “嗯,好的。要不小主随我去作坊看看?好看看还缺少什么。”穆子承有些紧张,担心她会生气,会不答应。 安婧语沉默几秒,想到今天钟离华森上朝了,不知何时回来,萧翊回他的国师府闭关修炼,尉迟澈和凌忆琛一起出门办事了,也是不知何时回来。 她看了一眼言欢和卫铭,也算是征求他们的意见,毕竟现在出门要注意安全。尤其昨天用水果蛋糕欺负了谢府一顿,谁知道人家记不记仇,会不会等她出门就把她咔嚓了? 得到他们的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 “好啊!反正我有空。”她还一次都没去过“悦己”作坊了,也就是穆子承目前居住的宅子。作为东家真是太不称职了,也就是他老实正直,换了其他人做她的掌柜,早就卷了宝贵的方子和银两跑路了。 哪还能让她这个不负责任的东家待在家里数银两,高枕无忧? 听到她答应去作坊,穆子承露出一抹笑意,小麦色的脸颊浮现一抹绯红。想到她都离开了红楼,他应该能多多见见她的。 安婧语写好一张制作硫磺皂的方子,轻轻吹了一口风,等待笔墨干透了。 言欢便拿出白色纱巾给她戴上,妃色衣裙衬得她娇媚妖娆,美丽动人。头顶挽着漂亮的惊鸿髻,两边鬓角只带了一朵粉色芙蓉花和银步摇,虽发饰少,却也不失她的高贵美丽,反而越简单更衬托她的天生丽质,清水出芙蓉。 真是应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四人上了马车,哒哒哒地前往“悦己”胭脂铺的作坊,不过一刻钟就到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宅子门口,穆子承先下了车,在一旁细心温柔地扶着安婧语下车。 随后下车的言欢瞪他一眼,那眼神明明是在说“穆掌柜你真体贴尽职,要不我们的位置换换?” 安婧语抬头打量这间写着穆宅的宅子,因穆子承没有功名,所以只能用宅字,不能用府字,有七成新,周围屋子较少,环境还算安静舒适。 “小主,请进!”穆子承打开大门,让她先进去,他跟在一旁,言欢气得只能瞪着他。 “挺不错。”她仔细看了看屋子里面的环境,还算干净整洁。 每个房间有三两位工人正在制作胭脂水粉,都戴了帽子和口罩,统一的灰色服装和鞋子,看起来真有21世纪化妆品工厂车间的感觉。 “做胭脂水粉一定要注意卫生,有了最好的质量保证,才会有销量和回头客,今日这些工人的表现不错,给他们加点月钱吧!辛苦他们了。” 她还是挺满意穆子承和这十来位工人的表现,便提了加月钱的事,而他的工钱是拿胭脂铺的销售提成,虽是只有百分之一,但胭脂铺每个月有三五千两的销售额,他也就有三五十两的工钱,已经算是京都所有掌柜里最高的了。 “好的,我代他们感谢小主,小主人好心善。”穆子承对她越加喜欢,怎么看怎么好,哪哪都好。 “我想亲手制作硫磺皂。”感受到他爱慕又炽热的目光,安婧语有些害羞,赶紧转移话题。还悄悄离他几步远,不料被言欢看穿,狠狠地等穆子承几眼,把她拉到自己身旁。 感到言欢的敌意,穆子承已练成厚脸皮,倒没啥难过,只是看到她远离自己,他才有了几分难受。 装作若无其事的穆子承带着她和言欢卫铭进了一间干净的房子,洗了手,穿上围裙,戴上帽子和口罩,一起制作硫磺皂,气氛还算融洽…… 110你要帮帮我 花了半个时辰便把硫磺皂制作成功,只是还未凝固,安婧语执意和言欢卫铭两人先回去,而拒绝了穆子承邀请她共进午餐的提议,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没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意,只是言欢和卫铭一直盯着自己,满脸的醋意。 唉,她真难…… 拒绝了穆子承,她又有点难过,毕竟他也没做错什么,何况人家为了“悦己”胭脂铺操心操力,一起吃个饭也正常。 若答应了他,言欢和卫铭又不开心,她又不想让他们难过。 离开穆宅,待稍微走远一些,她忽然牵着他们两人的手,出其不意地亲了他们一人一口。 “小主……”言欢有些羞涩,尤其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心里又是美滋滋的,巴不得她多亲自己几口。 被她亲了一口的卫铭倒是比较淡定,小麦色的脸庞却是有一抹淡淡的红艳,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让她看了十分的高兴和喜欢,又亲了他的嘴唇。 “呵呵呵……” “小主……”不满她对自己不公平,言欢拉了拉她的衣袖,咕嘟着嘴。 “少不了你的。”她就爱他吃醋的模样,平时在乐安府他死死地控制着自己对她的感情,而到了外面就勇敢地释放出来,真是为难他了。 她搂着他脖子,送上炽热的热吻,一点也不在乎街上行人的注目礼,钟离国男欢女爱还是挺开放的。 他们亲吻了不过十来秒,气喘吁吁的,脸蛋红扑扑。 “阿欢,你好可爱,我好想吃你……好想好想……”她轻咬着下唇,眼神迷离又充满暧昧,从他羞涩绯红的俊脸一路移到他的肚脐下。 那东西简直是有毒瘾! 几天不吃就让她十分想念,此刻恨不得将他吃光抹尽。 “小主~”他险些被她色狼一般的眼神吓到,心里却有些兴奋愉悦。“回去给你……” 他也想她了,给了他无尽的快.感和享受,虽不是真正的融合,但他也很满足和感激她。 卫铭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心里酸酸的。他没有言欢的可爱纯真,也不是待在她身边最早最久的,始终有一种自己是插足他们感情的后来者,没办法放开自我和她谈情说爱。 “阿铭,你想不想?”安婧语一回头就见到卫铭面露忧伤,让她揪心难受。 “小主……”被她这么直接问,他很是紧张和害羞。 还没回答,他和言欢就被她拉到附近的一家中档的客栈,订了一间上等客房,店小二端来热茶点心,还把房间的炭火升起便速速离开,她把他们推进去,她转身关上房门。 “小主,来这不好吧?”言欢还是第一次来客栈开房,心情紧张和激动。 “怎么就不好了?我觉得很好啊。”她邪魅一笑,每走一步,就有一件衣服掉在地上,吓得他们侧着脸不敢看。 “小主,别脱!”卫铭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脱衣服,前几次她和他那个都是没脱衣裳,毕竟他只是一个护卫,还没资格得到她的身体。 以往言欢和她就算脱了衣服,他也没碰过她的身体,因为他也是不够资格得到她。 “别这样,小主!” “睁开眼,看着我!”她用了命令的口气也唤不动他们,只好走到他们中间,拉起他们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当手里那一瞬间传来柔软的手感,惊得他们都打了一个激灵,仿佛有轻微的电流穿过,刺激又舒服。 “语儿……”言欢先回过神,直接亲吻她的粉嫩小嘴。 卫铭也不甘示弱,侧着身,左手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房间温度迅速上升,弥漫着激.情的味道…… 结束长达半个时辰的激.情混战,安婧语躺在言欢和卫铭的中间,一脸的娇羞和幸福。 三人穿好衣服准备离开时,突然窗口被打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偏偏好死不活地撞到安婧语身上。 她吓得刚要大叫一声,就被黑衣男子捂住嘴。“本……我不是故意的,请见谅!” 女子的体香飘进他鼻子,味道竟是十分的好闻和熟悉,难道是她? “小主——”言欢急得原地跺脚,明明她就离自己一米远,偏偏伸手去拉还碰不到她的衣服。 “放开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卫铭拔出腰间的长剑,锋利的剑尖对准黑衣男子。 “啊!我不是故意的!”黑衣男子一松开手,言欢就把安婧语拉到自己怀里,这才看清男子的面貌。 “你你你!你不是离羽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惊诧,指着黑衣男子,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加上钟离羽捂着她的嘴唇,又躲在她身后,他才没看清。 “什么?离羽?”安婧语错愕不已,从没想过挟持自己的男子竟是离羽。不过他的声音是有点熟悉,只是两三个月时间不见面,有些忘了他的样子。 “嘘~”钟离羽突然听到窗外有动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窗户,然后他不顾茫然失措的他们,便迅速躲进被子里。 “姐姐~你要帮帮我……我从家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想回去。” 他冲她眨眨眼,清澈纯真的眼睛透着可爱与无辜,想不让她怜惜动心都很难。 “呃?”看到离羽躺在床上的行为,安婧语觉得很是紧张和尴尬,想到刚才她和言欢卫铭在床上滚来滚去,凌乱的床单上还有他们留下来的气味,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卫铭刚把剑收回去,房门就响起三声敲门声,安婧语赶紧脱了外衣,躺在钟离羽身旁,言欢跑去开门,结果有三位墨绿色衣服的男子硬闯进来,吓坏了她。 “谁人这么大胆!岂有此理!”她的一声怒喝有模有样,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滚出去!你们快滚出去,我家县主岂是你们能冒犯的!”言欢激动得打开房门,指着门口叫喊。奈何那三名男子不惧怕,进来后到处查看翻找。 卫铭沉默不语,直接拔出长剑,眼神犀利地盯着那三名陌生男子。 “小的们冒犯县主,实感抱歉,我家公子偷跑出来,搜屋子不得已而为之,请见谅!”见搜查无结果,那三名男子迅速离开。 气得言欢咬牙切齿,谁家护卫这么大胆?简直是目中无人! 可怜的言欢还不知道离羽本名是叫钟离羽,当今太子殿下。 “小主,别怕,他们走了。”言欢目无表情地放回长剑,走到床边拉开被子,露出她和钟离羽。 他自是知道钟离羽的身份,却没有当场揭穿。 他把她拉起来,下了床,穿上外衣。 “离羽,你偷跑出来是为了玩吗?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她板着脸,像一位守旧又迂腐的教书先生,让钟离羽又急又气。 “姐姐,我没有逃课!是他们逼我学习,天天学习就算了,一点自由时间也不给我,我困在家里都一两个月了,今天终于等到机会才逃了出来。”她真是冤枉死他了,这些日子被皇叔天天拘着待在宫殿学习,一点自由也没有,功课繁多,还那么严格。 “姐姐~我太累了,他们各个都不理解我,只会叫我学习叫我做功课……”好似他的人生已被人规划好,除了学习,除了做一个太子,甚至是做未来的皇帝,按部就班走每一步。 除了这些,好像他的人生就没其他重要的东西了。 不!他还有很多热爱的。 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喜欢遨游人世间,哪怕是过着风餐露宿,粗茶淡饭的平凡日子。 而不是继承那些所谓的锦衣玉食,做高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 “真的吗?你很久没出门了?怎么可以像锁犯人那样对你,学习要有一个适当的度,万万不能强迫而让人有了逆反心理……” 对于他的遭遇,她也是感同身受,没有什么比人身自由,精神自由来得重要了,尤其像她和他这种无比看重自由的人来说,失了自由如同没了半条命,就算是有锦衣玉食的日子,有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那又如何,不过是困在金笼子里的金丝鸟罢了。 “嗯,要是能出门,我早就来找你了。”他早就知道她离开了红楼,却偏偏无法出来找她。 他下了床,来到她身旁,拉着她的纤纤玉手。“姐姐,我好想你……” 他对她是迷恋的,一来是她的美丽容貌深深吸引了他,二来她和他同样热爱自由和生活,他们之间有很多相同的兴趣爱好,让他感觉到找了一个能够倾诉心事的知心人。 只是这份感情还很单纯很纯粹,因为他还不明白什么是男女之间爱。 “时间不早了,你随我去我家吃午饭吧!你都没来过我家,认认路,以后便可常来我家玩。对了,你父母是?”她热情邀请他去乐安府,可她的提问让他有些紧张。 “姐姐,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有关我父母的事。”他怕自己说了,她就不喜欢跟自己玩了,以前的玩伴都是这样,不知道他身份时还能和他玩,一旦知道了就远离他,生怕做错事惹了他生气,惹了他的父母。 “哦,好吧!”她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对他父母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想知道他是哪家孩子,住宅地址而已。 随后四人一起回到乐安府,萧翊和钟离华森没回来,连同尉迟澈也没回来吃午饭,都是派遣了小厮来告诉她一声,让她一时有些失落。 这习惯一旦养成真是难以改变,幸好言欢和卫铭会一直陪着自己…… 111他们的叔侄关系 “姐姐,吃这个。” “嗯,谢谢你,你也吃。” 钟离羽和安婧语两人互相夹菜给对方,看得言欢十分的尴尬,尤其是安越气得脸色都黑黑的。 “姐,你不是不喜欢吃豆腐的吗?”安越毫不留情地揭穿她,谁叫这个突然到来的钟离羽偏偏给她夹了豆腐,给了一个他找茬的机会。 他让她很是尴尬和为难,也不是不喜欢吃豆腐,只是不是很喜欢而已。 “我喜欢的好吗?要你多嘴!你快吃你的饭!”表面她是有些生气,一边却给他夹了一块他喜欢吃的豆芽炒牛肉。 哼!看着她还关心自己的份上,他才闭上嘴,吃了她夹的牛肉。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豆腐,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会认真记着。”钟离羽撅着嘴,眼眶泪花闪烁,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哼!”瞧见装可怜的钟离羽,气得安越火冒三丈。“姐,你可是只有我这么一位弟弟,怎么出去一趟就给我带了一位弟弟回来。” 看他阴阳怪气的模样,安婧语是深感无奈,她是哪里做错了,竟让他这么讨厌离羽。叫姐姐不是很正常的吗?离羽可是比她小了三四岁,多一位这么可爱的弟弟不行吗? “你别理他,我不挑食的,快吃吧!”她瞪了一眼安越,下一秒对着钟离羽又换上温柔的笑容,还给他夹了一块虾仁。 “嗯,姐姐真好。”钟离羽贪恋她的温柔善良,喜欢待在她身边。还没等他吃下那块虾仁,一抹正红色身影冲进餐厅。 “钟离羽!你太过分了!” 一声怒喝震耳欲聋,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钟离?你怎么了?”见来者竟是钟离华森,安婧语都不敢相信,平时的他可都是彬彬有礼,从不这么大声说话,而且他怎么知道离羽?难道他们是认识的? “语儿,抱歉,刚才我太激动了,吓到你没?”钟离华森来到她身旁,搂着她柔软的腰肢,闻到她迷人的体香,才让他放松下来。 “皇叔,我知错了,你别赶我走!”钟离羽站起身,面露委屈之色。心里却是升起腾腾的怒气,尤其看到皇叔搂着她亲密的模样,让他很是难受。 不久前跟她来到乐安府,他就知道可能会碰到皇叔了,只是恰巧皇叔没回来,而是派来小邓子回话,当时小邓子明显看到了自己,只是他们都装作不认识。 “皇叔?”安婧语被他们搞蒙了,怎么突然钟离华森成了离羽的皇叔? 皇叔? 那岂不是他的侄子? 对了,他是有个侄子和侄女,也就是说离羽是康正帝唯一的嫡子,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离羽,你?”她转身看着钟离羽,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尊敬。 “姐姐,我……他是我亲皇叔,我就是当今太子,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欺瞒你的。”看到她对自己有了几分疏离,钟离羽很是难过,握住她的手。 “离羽……我……我没生你的气,真的,你不要哭。”被他突然落下的泪水吓到,紧张的她,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在衣袖里抽出嫩黄色的手帕,轻轻擦拭他的泪水。 “男子汉岂有落泪的!成何体统!我有骂你吗?我还没开始训你了。”见到侄子这副委屈又伤心的模样,钟离华森气得快要吐血,坐到凳子上,叫言欢拿来一副干净的碗筷。 刚才从小邓子那得知钟离羽的消息,他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从皇宫匆匆赶回乐安府。 一来是紧张侄子的安危,毕竟皇兄就这么一个儿子。 二来他想确定侄子是不是真在乐安府,与语儿认识多久了? “好了,钟离,别骂他了,他还只是孩子啊,贪玩是本性,谁没当过孩子。快吃饭,肚子饿了吧!”她一边轻声细语地劝着钟离华森,一边又偷偷拉着钟离羽坐下来,还给他们各夹了菜。 “呵呵呵……”安越把脸差点埋进了碗里,还忍不住笑出声,看到钟离羽吃瘪被训话,他可是开心得很。 不过知道了他有着高贵无比的太子身份,真是让人不爽。以后都不能欺负他了,见到他还要行大礼。 钟离华森和钟离羽都沉默地吃着饭,谁也不开口说一个字。 “钟离,喝汤。”安婧语给他盛了一碗鸡汤,而这时安越不怕死地递来一个小碗,执意让她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结果无奈下她只能照做,见不能厚此薄彼,又给钟离羽盛了一碗,不管他们喝不喝,她是想活跃一下凝重的气氛。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填饱了肚子,放下了碗筷,一起到了大堂喝茶消食。 “钟离,我想你。”虽然隔了一个上午没见,她也是十分想他,依偎在他肩膀上,笑靥如花。 她的温柔似水打动了他,让他体内的火气瞬间消了下去。“嗯,我也想你。” 可惜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现在皇兄身体不舒服,大多数时间都在治病和休息,他只能顶着整个朝廷给的压力。 偏偏侄子一心扑在外面的世界,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恰恰像极了他,这才是他生气的一大原因,如果皇兄多几个儿子,他也不会死死拘着侄子日复一日地读书。 “羽哥儿,皇叔也知道读书苦,读书累,可你身为太子,身上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脉,不能任性只为自己而活。” 他一开口说话,就让钟离羽的脑袋越低越下,最后都埋到胸口,像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 安婧语瞧了心疼得很,拉了拉他的袖子。 “你这样不行的,让我来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他要是能听话,我也不会这么辛苦了。”钟离华森觉得自己教育侄子这件事上是吃力不讨好,明明人家有父有母,却让他这个未成亲生子的叔叔管教。 “我自有办法,你回去办你的事,我来教育他,保管你轻松不少。”她美滋滋地亲了一口他脸蛋,越看他越觉得钟离羽与他有六七分的相似,连性格都有几分像。 竟然没把他们往一处想,估计今天他不回来,和钟离羽相认,她可能会永远都不知道他们是叔侄的关系。 他点了点头,同意让侄子待在乐安府,反正都逃出来了,就多玩一会吧! 待钟离华森离开后,钟离羽才抬起头,露出笑容。“姐姐,你好厉害,几句话就让皇叔离开。简直是英雄神武!我最佩服你了!” “哼!别以为说几句话我就能饶了你!读书还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能按时完成学业,我就求你皇叔每隔几天让你出宫玩,还可以给你一些奖励。” 安婧语始终坚持读书第一,其他靠后的原则,小时候努力了才能有成年后的成功,当然了活到老,学到老。 读书永远都应该是每个人一生要坚持不懈去追求去努力的,在知识的海洋遨游飞翔! “他会同意吗?”要是能三五天出宫一次,钟离羽保证能按时完成学业,绝不让皇叔担心和生气。 “你只要认真读书,其他让我来搞定!”安婧语调皮地冲他眨眨眼,要想搞定自家夫君,办法多得很,最简单不过的就是滚床单,把夫君伺候得妥妥贴贴,保证要啥得啥。 112他真是太闹腾了 傍晚前,钟离羽终于舍得离开乐安府,回到皇宫,却遇到了钟离嫣。 “啊走水了——”猛然响起一声的尖叫,钟离嫣瞧见弟弟坐在那一副傻笑的模样,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连她来了都没发现。 她才故意在他耳边大声喊叫一声,吓得他以为宫殿走水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啊!怎么了……” “笑得那么傻乎乎,快说你今天遇到谁了?该不会是?”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乖乖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盯着他,像似在审犯人。 “啊!我……我没有!”他有些紧张和慌乱,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装作开心惊讶地指着她背后。“父王——” “嗯父王?在哪?”果然轻易就被骗上当的钟离嫣立刻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才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等她转回身一看椅子已空无一人了。 钟离羽学了好几年的武功,打斗虽不是拿手绝活,但轻功了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大概是胞姐太啰嗦又死缠烂打了,他绝不承认是今天遇到了安婧语,让他心乱如麻,又十分的幸福。 乐安府,送走了钟离羽,言欢才微微露出自己的不满:“他真是太能闹腾了,害得小主都没有午休,今晚早些休息吧!” “不行!今晚我得陪钟离。”安婧语当即拒绝,今晚她可是要好好服侍钟离,等他开心了,她就吹吹枕边风,让他同意钟离羽按时完成学业,就奖励他出宫玩。 既然答应了钟离羽,就一定要做到,言而有信,是做人做事的原则,不然随便开口答应别人,却不尽心尽力完成,下次谁人再信你? 她起身去伙房换上围裙,打算做一顿她拿手的家常饭,味道比不上大厨的手艺,但胜在菜品新颖独特,重要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看着她烹饪菜肴的认真模样,言欢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就算钟离羽身为太子殿下,也不配得到她的真心对待,感觉她太在意了,还是他太嫉妒了? 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而已,他们有何交情? “小主累了吗?回去休息吧!”看到她额角冒出细汗,把他心疼得鼻子发酸,取出干净的手帕给她擦拭。 “没事,就快煮好了,不能半途而废。”她一边把煮好的番茄炒蛋盛起来,一边微笑着回头看一眼他,瞧见他脸上的心疼,她却心里甜蜜的,有人关心自己,心疼自己。 “小主……”此刻他的眼睛被她可爱纯真的笑容闪花了一下,实在是她太美了,她就近在眼前,让他鼻间弥漫着她淡淡的体香,若隐若现,诱人极了。 趁她还在看着自己,他冷不丁地亲吻一下她的樱桃小嘴。 “呵呵呵……阿欢,你怎么了?”对于他的袭吻,她很是惊讶,上午不是刚亲吻了吗? “语儿……”看着她嘟着小嘴,迷糊可爱的脸,言欢动了情,直接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便热情地含住她的唇瓣,肆意蹂躏着,与她共舞,让她无处可逃。 今天他怎么这么热情主动? 安婧语不解,但还是接受了言欢的亲吻,只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的亲吻热情似火和霸道,以往都是温柔似水。 不过,他的吻好甜,虽然动作有些粗鲁,但她很喜欢这样的他。 看着他们拥吻,在灶台默默放柴火的卫铭,心里不得劲,很想推开他们,也想再像上午那样品尝她的味道。 安婧语脸蛋红扑扑得煞是可爱,再看言欢也是俊脸红润,薄唇稍微有些红肿,被她用坏坏的眼神盯着看,他害羞得垂下眼帘,惊慌失措得双手乱动。 “呵呵呵……”她轻遮着小嘴窃笑,羞得他无地自容。 “小主,别笑了。”难得他这次表现这么主动,她还故意拿自己作乐,他可是用尽一生的勇气,她应该知道的。 “好了,我不笑你了。”安抚了言欢,安婧语又看到坐在小凳子放柴火的卫铭,看他脸色臭臭,也知道了他可能心情不好。 “菜都煮好了,他们还没回来,我都出汗臭臭的,我要沐浴更衣。”她抬起手臂闻了闻,衣服上沾了烟火味,必须要沐浴更衣,反正天还亮着,萧翊他们也没回来。 只能把煮好的五菜一汤放在厨房温热,她到汤池房沐浴,让卫铭给自己擦背。 “阿铭~阿铭~”她玩着水面上的玫瑰花,故意喊他名字,声音娇柔动听得让他心房颤抖。却不与他说话,只是像小猫咪像主人撒娇。 “阿铭~阿铭~”她不停地叫着他,却偏偏不看他一眼,只顾玩水。每一声都像小猫咪的爪子挠在他心房上,微微有一丝疼,却更多的是舒服。 “语儿!”他大叫一声,终于让心底压抑许久的感情爆发出来,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身体扳转过来,看到了她满是坏笑的脸,以及白皙透红的肩膀。 “呵呵呵……你这个呆子。”她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趁他发呆时,送上她香甜的热吻。 “唔……嗯……语儿……”她好甜…… 甜到让他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发软,只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天色昏暗,冬日凉风习习。 “尝尝我的手艺。” 餐厅里,萧翊几人在安婧语期盼的目光下动筷子品尝她亲手下厨的菜肴。 “味道很不错,吃第一口我就知道是语儿的手艺,我家语儿不愧是我看中的妻主。”尉迟澈第一个发表想法,还冲安婧语抛一个媚眼。 心里想着今晚轮到他侍寝了吧!因前几晚陪着表弟,都把机会让给了钟离华森和萧翊,今晚怎么都要轮到自己了。 一看到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哼!休想!今晚她只想陪钟离,谁叫他前几晚只顾着陪凌忆琛,她才不要听他的话。 “语儿的手艺大涨不少,但伙房太脏了,还是少去比较好。”钟离华森不喜欢她去伙房劳累,虽然知道她能为他们洗手作羹汤的好意,但他还是希望她过得舒服一些。 她眼中闪着泪光,对钟离的话也是很认同,这古代烧柴火,烟气很大,呛鼻又熏眼睛,可不是前世的煤气炉电压力锅,也没有抽油烟机吸油烟。 萧翊一连吃了好几口,才停下来发表意见:“我家语儿自然是人中龙凤,什么都难不倒语儿。” “呵呵呵…….你们快吃吧!菜都凉了。”看着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得她缩了缩身体,埋头吃饭。 接下来几天她都亲自下厨给他们煮晚餐,还早起亲自服侍钟离华森洗漱更衣,让他清清爽爽上早朝,临走前都给他一个香吻,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上了一整个早朝都是笑呵呵,让所有大臣大吃一惊,好奇连连,却不敢上去打探一二,只能暗中猜测。 113皇叔你太帅了 一连几天安婧语把钟离华森伺候得飞上云端,让萧翊和尉迟澈羡慕嫉妒恨,可奈何不了她,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下。 她常常在钟离华森面前无意提起钟离羽学习的事情,让他不要太过度紧张侄子的读书,读书要张弛有度,动静结合,切忌急躁。 “离羽还太小,应该让他有一个美好的童年可回忆……” 她的叨叨不休,他才知道她这几天的热情体贴全是奔着侄子的事情去的,气得他转过身背对她。 面对他突然而来的生气,她有些发懵。难道是她的哪句话惹怒他了? “钟离~钟离~”她轻轻地摇晃他的身体,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她从他后背抱住他,双手摸进衣服里,四处游走,让他敏感得微微颤抖。 “钟离,语儿好难受……”她坏坏地在他耳后吹了一口气,更让他抵抗不住,瞧见他的反应,她又亲吻着他的颈间,彻底让他招架不住,立即翻过身,把她压在身下。 “这是你逼我的……”他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本来今晚想让她休息,不折腾她的,奈何是她不放过他,哼!反正明天不用上早朝,他决定奋斗一晚上,让她明天下不了床,让她瞧瞧他的真本事。 “呵呵呵……我就喜欢你这样要吃我的样子,钟离,我爱你……”她搂着他脖子,热情地献上香吻。 两人颠鸾倒凤,享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快.感和享受。 而她的**声让睡在外间小床上的言欢辗转反侧,眯着眼,满脑却是她娇媚动情的模样。 “语儿……”他轻叫唤一声,又似是叹息。也许是自己太贪心了,明明她已经很关心自己,每隔三两天就伺候他一次,让他疏解了体内蠢蠢欲动的欲.火。 窗外月色清冷…… 清晨时分,钟离华森早早苏醒,在想侄子钟离羽读书的事,他也知道自己对侄子要求太高,可是身为太子,还是唯一的继承人,他若不严格教育好侄子,将来侄子如何能挑起国家大梁,皇兄身体越来越差,能否撑到侄子成年都是未知数。 思考中的他见她身体动了动,睁开惺忪睡眼,见到他便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又迷糊中带着撒娇地叫唤他一声,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脸蛋埋到他胸口,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磨蹭了他几下,让他又痒又舒服。 “语儿……” 声音低沉中又带了几分情.欲的意味,让她有了几分醒意。 “钟离~” 她抬起头,一个吻落在他的光滑的下巴上,让他心情十分愉悦。 “嗯……昨晚的事我可以答应你这个建议,但他的学习也要提高一个难度。” “啊!”要提高学习难度?那她岂不是害了离羽?他还能按时完成学业出宫玩吗? 看着她撅着樱桃小嘴,抗议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含住她的粉嫩唇瓣,连吸几口她的美味。 “你要知道他可是将来的帝王,不能任性只为自己活,他身上可不止背负着钟离皇族的荣华富贵,更有整个钟离国的万万黎民百姓,若拿他的幸福换取钟离国的辉煌荣耀,是值得的。” 他耐心地劝导她,钟离皇族正是这样一代一代牺牲自己的幸福,才换来钟离皇族屹立五百年不倒,要不然早就改朝换代了,瞧瞧外面的国家,不知有多少是狼烟四起,战乱杀戮,民不聊生。 “嗯……你说的也对,但凡是得有一个度,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不同的,同样一件事,在你眼里很简单正常,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异常的困难和重要。 一旦超过心理承受能力,人的脑袋会出现问题,痴痴傻傻,疯疯癫癫,我还是觉得人活一世,只要不做违法犯罪之事,就可以任性只为自己而活,人生苦短,何必委屈自己。” 她也不示弱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她是真的觉得健康自由比什么都重要,当然了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追求的也不同。 他陷入沉思,心中也是有些赞同她的话,人生在世,的确是要顺着自己心意而活,不然枉来人世间一趟。 外面有关安婧语的风评有好有坏,愈演愈烈。乐安府却是一片安谧祥和,钟离华森给她挑选的小厮奴仆都是守口如瓶,不乱嚼舌根之人,尽量不让她知道外面的疯言乱语。 隔天上完早朝,钟离华森就去找钟离羽,同意让他按时完成学习任务,每隔七天就出宫一天的请求,他开心得蹦起来,欢呼雀跃。 “呵呵呵……皇叔!谢谢你!我太开心了!哈哈哈……我一定认真学习。” 只要完成了太傅交待的学习任务,他就能出宫找语儿姐姐玩了,真好! “你别开心得太早,出宫是非常危险的,你父皇就你这么一位儿子,国家就你一位太子,所以我让太傅把学习提高一个难度。”这样一来,看他还能按时完成学业吗? 钟离华森露出一抹坏笑,气得钟离羽又像蚂蚱跳来跳去。 “皇叔你太坏了!我不理你了!”天天学习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站在一旁的柳太傅五十岁出头,一袭蓝色丝绸直裰,透着几十年沉淀下来的书卷气,头发虽白了一半,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看着太子殿下活泼好动,心里开心极了,他也知道这些年太子殿下读书苦,可瑞王说的也有理,康正帝就只有一位皇子,必须严格教育这位将来的帝王。 接下来的几天,天色破晓钟离羽就开始读书,到了深夜才睡去,常常累到读着书或写着字时就睡着,努力又疲惫憔悴的模样让柳太傅都十分感动和心疼,可他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追求,能让太子殿下充满斗志就是好事。 到了考察钟离羽的学习情况,他轻松背出《出师表》原文和译文,又用了一柱香的时间即兴写了一首冬季风雪的五言诗,钟离华森还给他出了一个有关今年国事的考题,他认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感想,自信满满。 柳太傅一边听一边抚摸白.花花的长胡子,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于自己教了几年的太子殿下,他很是与有荣焉。 钟离华森听了钟离羽的回答,也是挺满意的,又出了一个有关各国战事和海上贸易的考题。 钟离羽有些紧张,他对这两样不是很了解,但还是尽量发表自己的看法,看到柳太傅和皇叔的神色淡然,应该是他勉强过关了。 “这几日学习很认真,明日许你出宫,但不许乱走,要带上护卫。”面对侄子期盼的目光,钟离华森还是开口同意了。 钟离羽开心得手舞足蹈,还冲上来猛然抱住钟离华森。“皇叔你太帅了!谢谢皇叔!哈哈哈……” 他又忽然松开手,不打招呼就转身直接走掉,嘴里还哼着小曲。心里想着明天去乐安府找语儿姐姐玩,听说她会做什么水果蛋糕…… “唉……”对这个爱玩的侄子,钟离华森是十分无奈,自己完全是把他当自己儿子照顾关心,真是操心的劳碌命,希望侄子快点成年娶了太子妃,好让他轻松轻松。 114捐粮食衣物 入夜…… 安婧语拿着从西北边关送来的信封,仔仔细细地看着沈历风的每一个字,他永远都是报平安,不让她有一丝的担忧。 可她知道他在战场上杀敌一定很危险很辛苦,她却无能为力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照顾他的起居饮食。 琉璃灯散发着微黄的灯光,梦幻又美丽。 言欢和卫铭看着她眼泛泪光,皱着眉头,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她的纤纤玉手攥着那封信贴着胸口,此刻的她美得不可方物,迷离了他们的眼,夺舍了他们的心。 “语儿……”钟离华森沐浴回来,恰巧见到她西子捧心,楚楚可怜,令人怜惜。“想他了?” 他搂着她的肩膀,俊脸贴着她的脸蛋,轻轻摩挲着,鼻间飘来她淡淡的体香,那是她独有的香味,充满了诱惑。 “嗯……”她点点头,搂着他精壮的腰身,脸庞埋进他胸口。“他在信里一点也不提他的困难,你可以说与我听吗?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便说你听,但是你不能着急难过。”他知道沈历风在西北边关的事,却从没告诉她,一来不想她担忧焦虑,二来他存了私心,不想让她太关心沈历风,最好感情淡了。 她又点了点,眼中闪着期盼的泪光。 “今年各国都发生了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天灾人祸,只有我国情况好些,顽强战胜了困难,自然而然就被一些小国盯上了,见打不过我国,他们就联合起来侵略,北方有游牧胡人,南方沿海有倭寇之乱,甚至西南小国在边境处杀人抢夺。 沈将军英勇神武,去了两个月就接连赢了两场战役,夺回了刚失去的两座城池,大大的鼓舞了士气,还把敌人逼退到边境五里之外。” 他慢慢把自己所知道的说给她听,却隐瞒了沈历风受了轻伤的事,他觉得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免得要闹着去西北边关。 “沈大哥好厉害!”她就知道沈历风一定有真本领,才不到两个月就收复了两座城池,不愧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大将军。 瞧见她开心,钟离华森也开心着。“就是战略物资缺乏,比如食物和衣物之类的。” “啊!缺少这些,那沈大哥不就会分神吗?岂不是会影响战事?”安婧语一想到缺少粮食衣物这些事,会影响到他心情和战事,就心急如焚。 “我铺子这几个月收益不错,明日我捐价值三万两银子的物资!好不好?” 除了胭脂铺的收益,她手上还有尉迟澈这几个月给她镜子和玻璃展示柜的分红,足足有五万两,嗯,把阿澈也拉下水,让他也捐几万两。 恰好尉迟澈沐浴回来,她开心得冲过去抱住他。“玉郎,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这么霸道啊~”尉迟澈一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看她的眼神带着宠溺和愉悦,他喜欢她有事找自己帮忙,意味着他值得她依靠。 “就是沈大哥缺少粮食衣物,我想捐三万两物资送去西北。” “嗯,这事好啊!我赞同,好歹他也是我的朋友。我捐五万两粮食,就当报效祖国。”他豪气得一开口就是五万两,这几个月因语儿给的镜子技术和玻璃展示柜设计图,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让他赚了几万两。 “玉郎,你真好!”她踮起脚尖,主动亲他一口,作为奖励,他却动了情,冷不丁地抱起她,吓她一惊。 “玉郎~”她娇羞着依偎在他怀里,鼻间充斥着他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好闻又霸道,让她身体渐渐灼热,脸蛋泛起红晕。 “语儿,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瞧见娇媚美丽的她,他忍不住地低头含住她粉嫩的唇瓣。 他想到这几天晚上她都在陪钟离华森,弄得他很是寂寞和吃醋,今晚可要让她好好补偿补偿自己。 见尉迟澈把她抱上.床,钟离华森朝言欢和卫铭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也跟着离开…… “姐姐——姐姐——”屋外传来清脆的叫唤声,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开门的吱嘎声。 “太子殿下!请到大堂坐!” “太子殿下请止步!我家小主还没梳洗打扮。” “啊!哦……对不起……我忘了。” “谁呀?”门外吵闹声把安婧语弄醒了,昨夜一场小雨,让天气更凉了,窝在被窝里的她睡得懒洋洋,心里美滋滋着,有人给暖被窝就是不一样。 可还没开心几下就被人破坏了,心里憋着气。扭动身体一下,把尉迟澈也弄醒了,他从她背后搂着她柔软的腰肢。 言欢进来先给她梳洗打扮,尉迟澈的贴身小厮阿北才进来帮他穿衣梳妆。 等两人来到餐厅时,看到安越和钟离羽在大眼对小眼,两双筷子争抢一个煎饺,一副准备开火的架势。 “哼哼哼……”她假装咳嗽几下,眼睛盯着安越,示意他别太过分了,钟离羽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不能因为他和善亲近,他们就能和他任性玩闹。 “姐姐——”终于见到了她的钟离羽比能离开皇宫出来玩还开心,放下筷子,跑到她面前。“昨日皇叔和太傅出题考验我的学习情况,我都认真答完了,他们还夸了我。” “嗯,你很棒!”他在她面前一直自称我,她很开心,没有因为在知道他的高贵身份而产生距离和陌生感。 被她夸奖,他害羞得低着头,仔细看就能看到他的耳尖泛红。“今天我难得能出宫,姐姐能陪我吗?” “啊?”她有些惊讶,以为他来乐安府坐一会就会自己出去玩,没想到他会邀请她陪玩。“可以是可以,但今天我要去驿站送信,还有购买一批粮食和衣物。”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想到处逛逛而已,并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做。”钟离羽露出腼腆的笑容,可爱得惹她捏了捏。 “我也要去!”安越站起身抗议,被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就逼回了座位。 今日钟离华森上早朝,而萧翊待在国师府闭关了几日。 四人填饱五脏庙,稍作休息片刻,等她拿上信封和银票,和尉迟澈几人并排走在大街上,后面还跟着言欢喝卫铭,还有小卓子和阿北。 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驿站送信,接着又去几间米铺订了几万斤普通的米,看在尉迟澈的面子,米铺掌柜给的价钱很公道,她为节省了一点钱而开心,因为一下子就花了一万两。 因为尉迟澈家族都没经营米铺和布铺,所以只能去别人的米铺买米,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以前尉迟老祖宗白手起家就是靠米铺发起来的,后来手上生意多了,不想让外人眼热嫉妒,便放弃了米铺,利益让别家米铺。 虽然手上有好几个上百亩水田的庄子,足以吃上一辈子。但他还是感觉了危机,尤其是今天的北方旱灾,南方的水灾,粮食涨了三倍。 之后他们还去了布铺,订了上千匹普通的棉布麻布,直接请好几位裁缝连夜赶制将士的衣物,估计要等十来天,只好让钟离华森派兵先往西北送粮食。 115云少霖的求亲 一眨眼便到了傍午时分,肚子空空如也的安婧语和钟离羽几人来到尉迟澈的一品居用餐。 “姐姐,这个好吃,吃多点,你都瘦了。”钟离羽坐在她右手边,不停地给她夹菜,还整个人贴在她身上。 气得坐她左手边的尉迟澈,一直保持着沉默,仔细看他额角青筋暴露,双眼含着怒气,有气不敢发,只能低着头吃饭。 谁叫人家是太子殿下,只是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怎么让他感觉对语儿太热情体贴了? 难道是他的错觉? “你也吃,离羽,我胃口小,吃不下那么多。”安婧语也感觉怪怪的,钟离羽整个人贴在她身体一侧,他的手臂时不时地碰到她的浑圆,让她心思荡漾。 她只能忍着,想着人家还是一个小孩子,不懂得跟女性接触,而且一口一口叫自己姐姐,怎么能把人家想成是小色狼? “哼!”坐在对面的安越气得要死,明明他才是她的弟弟,属于他的位置却被钟离羽霸占着。 真是气煞我也。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岂不是在这个家没有地位了? 安越越想越生气,钟离羽每一次夹菜,他就坏坏地用筷子截留,不给钟离羽夹走一块菜。 “阿越!”面对他们无声的硝烟,安婧语只能叫唤安越一声,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他“别胡来,回去补偿你”。 她的行为让他不解,也很几分生气,觉得她不喜欢他了,不要他这个弟弟了。虽是收回了筷子,低着头吃饭,但他眼含泪花,剑眉拧着八字,泛着淡淡的忧伤。 “姐姐,你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钟离羽笑得傻傻的,一点也没留意到他们几人的脸色,还觉得安越挺好玩的,他很喜欢她这个弟弟。 默默吃饭的言欢和卫铭都觉得这个太子殿下有点情商低,没看出安越对他的讨厌,而且黏她也黏得太紧了。 就这样几人在外面玩了一天,到了天色昏暗时,钟离羽才恋恋不舍跟着小卓子回宫,那场面就像是两个恋人要生离死别,看得尉迟澈几人十分尴尬,却无可奈何。 “主子,今天有位官媒登门。”刚回到乐安府的安婧语,就听到四十来岁的祝管家的禀告。 “官媒?”来干嘛? 似看出她的疑惑,祝管家拿出一张画像。“这是柳太傅的外孙,云家少主云少霖的画像,年龄约二十岁,想求娶乐安县主为妻主,他为平夫。” “平夫?哼!他想得美!”尉迟澈不屑的表情逗笑了她,还抢了她手中的画像扔在地上。“语儿,那平夫一位可是我的,我……我不管!反正平夫一位只能我来坐。语儿,我的好语儿……” 他争取自己的利益,正夫既然给了萧翊,钟离华森坐了平夫一位,剩下一个平夫就是他的了,侧夫就给别人,他才不要。 “呵呵呵……”安婧语捂着嘴坏笑,觉得他实在是太可爱了,最会吃醋和撒娇。 言欢刚捡起画像,看了一眼,云少霖容貌还算不错,但远远比不上萧翊和钟离华森,所以只敢争平夫一位,不过他的实力也是挺强的,父家母家都是四大家族的云氏家族和柳氏家族,甚至又是嫡系一派,现又继承云氏少家主一职,无论是地位权力还是财富,在全国乃至京都是数一数二。 安越脸色臭臭的,从言欢手里拿走画像看了几眼,哼!长得都没他俊,还敢来求亲?也不怕丢人。 “什么事这么开心?”钟离华森和萧翊一起进到大堂,就见到笑容满面的安婧语。“语儿,今天可开心?” “嗯,开心,虽然花了几万两,有点肉疼,但是想到能帮助沈大哥,我就觉得值得。”她被钟离华森搂在怀里,见到萧翊从言欢手中拿过云少霖的画像看。 “哎呀,萧郎,别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有官媒上门介绍相亲对象,这可是她人生的第一次相亲,虽然没见过官媒和相亲对象。 “终于有人来求娶语儿了,我还以为还要等一些日子了。”萧翊看了几眼画像,没想到竟是云少霖来求亲,难道就不怕得罪谢皇后? 之前谢皇后就给钟离下药,阻拦语儿册封,重金买杀手害语儿,这段时间又到处造谣毁坏语儿的名声,朝廷上就有些人捕风捉影,选择谢皇后这边站队,毕竟她身后有谢氏家族,膝下又有唯一的太子殿下,谁敢得罪? 云少霖肯定是得了柳太傅的准许,今日才来求娶语儿,也就是说柳太傅和云氏两家族是站在钟离这边,可惜,语儿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他和钟离华森交流了一下眼神,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却没当面告诉安婧语他们。 “这算什么,我又不喜欢,祝管家你去推了。”她羞红了脸,从萧翊抢来画像扔给祝管家。 钟离华森挥挥手,让祝管家退下,“这事等晚饭吃饱后再商量。” 安婧语点点头,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玩了一天,饿坏她了。 几人来到餐厅,在各自的贴身小厮服侍下,用清水洗了手,手绢擦干。红木餐桌摆上十几盘菜肴,鸡鸭鱼肉,更有虾蟹海鲜,所有味道融合一起,也是十分的美味。 食欲大增的她连吃了两碗饭才过瘾,果然运动了一天,胃口大开。看她吃得开心,言欢也是开心,端来香茶让她消食。 见她心情愉悦,钟离华森和萧翊三人带她回房商量婚事,准备今年腊月成亲,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准备,肯定能在新春佳节前举行婚礼。结果她是瞬间脸色不好看,立刻拒绝。 “我想晚一些,等沈大哥回来一起举行婚礼。”她的理由很苍白,连他们都不信。看到钟离华森忧伤的神情,她的心也很痛。 前世的她是孤儿,被父母抛弃,从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也不知道何为幸福,更让她对婚姻家庭没有信心,甚至隐隐有几分恐惧,她害怕自己无法做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 “那你想什么时候成亲?选一个具体的日期,沈大将军你就不要等了,以后他回来了再补给他婚礼。”钟离华森又伤心又气愤,说一句不好听,万一沈历风战死沙场,那他们岂不是不用成亲了? 或者沈历风久战沙场数年,他们也要等三年五载吗? 他现在都二十有二了,明年又增一岁了,若再等几年,侄子侄女都成年要成亲了。 他想快点成亲,让她以妻主的身份和他一起生活,让他有一个完整又温馨的家。 “语儿,早日成亲能让大家安心一些,外面的谣言也能停下。”萧翊牵着她的双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反感成亲,而且她的理由不充分,早结婚晚结婚不都一样的吗?为什么要等那么久?还拿沈历风做挡箭牌,还不如直接说不成亲算了。 “我也想早日成亲,语儿,明年我都二十有一了,换别人家早成亲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语儿,我们成亲吧!我想做你的夫君,你做我的妻主好不好?” 尉迟澈搂着她的腰肢,与她身体紧紧贴合,还撒娇地用脸颊摩挲着她的小脸。 安婧语垂下眼帘,沉默着,就是不开口同意。 气氛越加尴尬和冰冷,钟离华森气得甩袖离开,走到门口时又放慢速度,想等着她开口挽留,可走出门口也不见她的声音,停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始终不见她同意,他只能忍着怒气离开。 气走了钟离华森,萧翊用眼神示意尉迟澈快点离开,让他给她做思想工作。 “语儿,早些休息,明天带你去看铺子。”他们说好明天一起去看铺子,打算合伙开蛋糕铺子,尉迟澈赶紧溜了,即使他舍不得,可耐不住萧翊是准正夫。 116经商不如学道 汤池烟雾缭绕,迷离灯光。 “语儿,你好美……”露着精壮胸膛的萧翊,肌肉扎实,看上去是那么的强壮有力。白皙的肌肤受热气蒸腾而泛红,几滴水珠从颈间滑落到瘦削的锁骨,真是性.感极了。 他从背后抱住沉思中的安婧语,下巴抵在她白里透红的肩膀上,一路温柔地亲吻她宛如天鹅修长白皙的颈间…… 气氛瞬间暧.昧火热起来,还弥漫着荷尔蒙的气味,让人沉沦其中。 “嗯……萧郎……”他四处点火,让她敏.感得身体颤抖,几日没见他,她自是想念得紧,转过身,粉嫩的唇瓣送到他嘴里。 两人激.情拥吻,忘却了时间。 他们的倒影浮现在水面上,动作幅度大到水花四溅…… 安婧语一早醒来,心情愉悦极了,忘了昨晚和钟离华森的不愉快。 “小懒虫,快起床吃早饭。”尉迟澈一大早过来喊她,刚好萧翊在给她敷粉描眉。 “玉郎……”她抬头望向门口的他,嫣然一笑,甜美又带着几分娇媚,美如九天玄女下凡,还有那声音娇柔动听,让他身体仿佛有股电流击中,又酥又麻。 “我家语儿不愧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看看这眉眼如画,这樱桃小嘴。” 没错!他吃醋了,昨夜萧翊陪她,肯定把她喂得饱饱,所以今天的她才格外娇艳欲滴,光彩夺目。 几人刚吃过早饭,准备休息一会就出门看商铺做生意,结果祝管家就过来禀告他们,有两位官媒登门拜访。 “见还是不见?”她看着他们臭臭的脸色,问也是白问,见还是不见她都不会成亲。“祝管家你赏他们银子,就说我不在家。” 赏银子是不想得罪官媒,毕竟人家做官媒,嘴巴最会说话,也能一张嘴把别人的名声毁掉。让官媒的嘴巴甜一点,在提亲对象那边也说点这边的好话,别没成了亲家,就做了冤家仇人。 待祝管家刚送走了两位官媒,又跑来三位,闹着一定要见乐安县主,急得安婧语团团转,只能带着萧翊几人浩浩荡荡从后门离开,把麻烦扔给祝管家解决。 “语儿,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今天不见,明天他们还会来的。只要你一日不成亲,不把十位夫君全娶完,他们是不会放过你这位肥肉的!”尉迟澈苦巴巴地笑了笑,就算把十位夫君全找齐,凭语儿的才貌品行,争着给她做男宠的肯定数不胜数。 “那怎么办?”她可不想天天被官媒追上门,她离开红楼,就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人打扰。 “要不先定亲吧!跟我们定下日子,就能绝了他们的想法。”他和钟离华森,以及萧翊就能占了一正夫二平夫的三个重要位置,剩下的是三侧夫四小夫,十位夫君才算她的合法丈夫。 而侍郎男宠都是不合法,不受钟离国婚姻法保护的,只能算是情人,也就是说他们卖的是年轻的身子,而妻主就是那个买主,自然也就不用给侍郎男宠生孩子,他们享受不到合法丈夫的所有利益。 比如妻主会给每个丈夫生育两个孩子,一起过新春佳节,晚上都要和丈夫同一间房,男宠只能白天服侍妻主,上丈夫族谱,死后夫妻同墓等等。 安婧语侧着脸看着左手旁的萧翊,想知道他的意见,只见他点点头,神情严肃。“尉迟说得对,你不是想晚点成亲吗?过几日先搞个订亲宴会,选个日子让大家安心,也能绝了外面的议论。” “……”她难做决定,不结对不起他们,结了就对不起自己。面对婚姻,她真的很恐惧,哪怕他们对自己真的很好。 “这事回去再商量,今天我们是出来玩的,不要破坏了好心情。” 她拉着萧翊和尉迟澈往前走,穿过人群,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得不可方物。 “你家主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想成亲?摄政王多俊美无双,国师大人丰神俊朗……”作为土生土长的钟离国男子,阿北无法理解安婧语的想法,要是换了其他女子,早就找全了十位丈夫,哪会放过如此英俊优秀的摄政王和国师大人,当然了,他家尉迟公子也很优秀。 言欢:…… 别说阿北不明白,就是他服侍她大半年,也是不明白她的想法。不过,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只要自己能陪在身边就行了。 卫铭冷着脸,不喜欢阿北的语气,好似在嘲笑她是傻瓜。他快走两步,紧紧跟在她身后。 言欢看出了卫铭的不悦,拉了拉还在说话的阿北,示意他别说了,两人快速跟上去。 几人来到一栋二层的砖瓦房,七成新,大约一百平方,不大也不小,铺子空着,却是十分干净。 安婧语很是满意,拿来开蛋糕铺子是可以的,地段不错,来了一会,街道上路人络绎不绝。旁边两家布店杂货店生意还算兴隆,铺面干净整洁,不怕影响自家的蛋糕点心铺。 尉迟澈拉着她到处去看,三十来平的伙房,卫生干净,就是却一个土制烤炉。后院三间厢房,住人也行,放东西也行。还有一个水井,虽不大,但也够用了。 “喜欢吗?”她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他还有其他的铺子,只是目前在经营其他生意,而不是空铺子。 “还不错,就这间吧。还要做烤炉,桌子凳子也要特殊制作,还要培训几位糕点师傅,材料也要购买,都不够时间了,我想尽快开业。”她想到这些要搞定的事就烦,胭脂铺开业前后都是穆子承一手包办,她都没烦心一次,看来还是要找一位称职的掌柜替自己分担。 “玉郎,有合适的掌柜吗?”她和他一起合伙开蛋糕铺,她出方子拿三成提成,他出铺子和资金人员。 “放心,我家什么都不多,就掌柜和账房先生最多。”尉迟澈十分的自信,他尉迟家族培养了很多掌柜和账房先生,毕竟他家几乎所有的子弟都在经商,少数当官的也有几间铺子。 凡是姓尉迟的,都会一些经商之道,从小耳熟能详,不,应该是打娘胎就会了。 当然了,也不能什么事都交给掌柜搞定,要是东家半桶水,什么都不问都不管,再好的掌柜也会卷钱离开。 “那好,我就出铺子设计图,蛋糕面包的方子,你搞定铺子装修所有问题,其他的我是不管了。”她不是经商小能手,还是过自由自在的米虫生活吧!经商太费脑子了。 “放心,有夫君在,不会让你累着的。”他开心得牵着她葱白漂亮的小手,进入吃豆腐模式。 萧翊见他们聊得开心,心里不爽,他不会经商之道,跟她说不到一块去,他只会学道修仙,难道跟她聊这个?嗯,说不定她也喜欢,就算不喜欢,他也要让她喜欢上。 萧翊从尉迟澈手里拉走她,搂在怀里,“经商太无趣了,语儿,可有兴趣学道?” “呵呵呵……”她笑得合不拢嘴,喜欢他们吃醋的模样,像个坠入爱河的小男孩,可爱极了。 117朝廷送丈夫 因昨夜商量婚事闹得不愉快,安婧语跟萧翊和尉迟澈两人玩了一整天才回家,用晚餐时也不理睬钟离华森,看都不看他一眼。 而他也是心中憋着气,不瞧她一眼,更不跟她说话,心里想着先让她退一步,必须同意他们的婚事,而且还要定下日期最近的婚期,争取早日举行婚礼。 面对他们两人的较量,晚饭期间尉迟澈和萧翊都不敢大气喘息,生怕惹他们生气,萧翊找了一个借口,拉着钟离华森去书房下棋,尉迟澈则是拉着她去花园散步聊天。反正要把他们分开,免得吵起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连上朝时康正帝也感觉到了自家弟弟的不妥,比如之前都是笑容满面,春风得意,而这几天脸色阴沉,眼中有怒气。 还在一点小事上一言不合就怼了朝中大臣,轻则把人家怼哭,重则把人家怼到吐血。 惹得朝中大臣纷纷请假休养,要不就给他写投诉信,搞得他不知帮哪边。 终于他忍不住把自家皇弟叫到御书房,准备好好关心一场。 “最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跟弟媳吵架了?”康正帝想的是他们才住了一个月就吵架?难道是外界风声太厉害了?影响到他们的关系? “没有,她还不是你弟媳。”钟离华森垂下眼帘,这几天她对自己的冷漠和不理不睬,令他十分难受。 他只是想尽快和她成亲,因为有了名分,大家也不会遭到外界评头论足,毕竟在一起住了一个月,钟离国再开放,也不能没有合法夫妻名分。 他想和她一起努力组建一个温暖的家,哪怕还有很多异姓兄弟加入进来,会有些吵闹,有些矛盾冲突,他也不害怕,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什么困难都不是事。 “怎么就不是朕的弟媳?要不朕给你们赐婚?”看到皇弟的脸色臭臭的,康正帝想到是不是安婧语拒婚了? 她离开红楼才一个月,也没惹出什么大事啊?他听暗卫前几日的禀报,说她是天天出去玩,但也没惹到谁,名声还算可以吧。 “不行!皇弟不想用手段逼她,这事还是让我们自己解决,我是想尽快成亲,她却想等沈大将军回来再举行婚礼,要不皇兄让他早日回京?”语末钟离华森来了一个玩笑,他知道康正帝是不可能同意的。 武将人才少,能挑起大梁的更少,上百年来钟离国战事不断,被周边国家当肥肉盯着,恨不得吃光抹尽! “唉……你们的事朕不管了,你们慢慢解决了,朕出去走走,你批折子吧!”康正帝趁机溜了,身体越发不好,前几年被谢皇后下了几次慢.性.毒.药,导致器官衰竭,不能立刻死掉,偏偏又活不了几年,日夜受病痛折磨。 望着皇兄越发弓背的背影,钟离华森心里难受,行医问药三五年也无法换回皇兄的健康,钟离国也越发飘摇孤零,走向滑坡。 夜空星星点点,屋内正是芙蓉帐暖度春宵。 萧翊和尉迟澈把安婧语伺候得浑身绵软无力,依偎在他们身边,享受他们的甜言蜜语。 “语儿,都几天了,别生气了,钟离心里也难受,你明知道他的心意,早日成亲对我们大家都好。”萧翊忍不住说了出来,实在是钟离华森这几日孤零零一个人,看得他都难过。 “哼!”安婧语瞪他一眼,本是酝酿着怒气,奈何刚才和他们云雨一番,身体软绵绵,媚眼如丝,脸上尽显媚态,看得萧翊体内又燃起一股欲.火,抓起她的玉手舔舐。 “我的好语儿,等成亲了,我就是你的正夫,你就是我的妻主,你就不想我们以夫妻之名称呼彼此,我想叫你夫人,夫人……” “呵呵呵……”她被他一声夫人叫得浑身打颤,鸡皮疙瘩起来了。 而一旁的尉迟澈被萧翊的正夫称谓恶心到了,觉得正夫二字太刺眼了,做了平夫的他比萧翊矮了一等,要不是为了语儿,他才不愿意屈居平夫位置。 “夫人~为夫也要~”尉迟澈露出一抹狡黠的坏笑,双手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彼此身体贴合着。 他使出所学过的媚术勾.引着她,让她离不开他,日日夜夜想着自己,能早一日成亲,就不怕别人抢走她,实在是她太美太优秀了,这几日来乐安府登门求亲的人家太多了,他不能让她被别人勾走。 “呵呵呵……你好坏哦,别乱动,我累了,要睡觉……”感受到他双腿间的变化,她吓得抓住他四处游走的手。 “好了,我答应了还不成吗?我同意婚事,但是时间再晚上一两年,我没信心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所以才不想成亲的。”她松了口,袒露自己的心事:“萧郎,你是知道我的来历的,在那个世界里我是孤儿,没享受过父母的宠爱,没体验过家庭的温暖,我从小自卑,本是打算孤独终生的,奈何因心脏病离世才来了这里,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你们,更没想到会有一天要与你们成亲做夫妻。” 萧翊听了点点头,眼中闪着泪光,知道她的身世经历,他很难过。 尉迟澈听得发懵,他怎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那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孤儿?她不是有父母的吗? 心脏病离世才来了这里? “语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尉迟澈突然感到害怕而紧紧抱住她,紧到让她呼吸不顺畅。 她的来历也就萧翊,钟离华森和安越三人知道,还不是很了解的那种,尉迟澈就更不知道了。今晚她选择说出来,也是因为信任他,迟早有一天会告诉他。 “尉迟,语儿说的是真的,她是异世之魂,大半年前来到我们这个时空这个国家。”萧翊解了答,奈何尉迟澈摇摇头,不愿意相信。 “语儿……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就是你!”他害怕的是她会不会有一天离开这个身体,毕竟能来,就会有一天离开。 他声音哽咽着,眼含泪花,楚楚可怜地望着她的眼睛,让她难受极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难以接受这个真相,是她太急躁了,若是再晚一点告诉他,也许…… “语儿,别离开我!一辈子不许离开我!语儿……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她的沉默令他害怕极了,想到不久的一天她会突然离开,他就害怕得心律不齐,身体颤抖。 “玉郎,我……”他担心的是她会有一天离开他,而不是害怕她的来历。“我不会离开你的,玉郎,别害怕,我一辈子陪着你。” “尉迟,你别胡思乱想,语儿有玉佩保护,一定吉人天相,一生喜乐安康。”萧翊拿起她颈间的龙凤呈祥玉佩,在尉迟澈眼前晃了晃。“这是她的镇魂玉佩,几个月前她闹脾气不肯戴,就险些魂魄离体,以后你注意她一些,这玉佩一定不能离体。” “哎,你别说那事了。”真是丢死人了,她捂着脸不好意思,想起那次自己闹脾气没戴玉佩,结果害得自己魂魄险些离体,被原主魂魄夺舍。 “语儿……”尉迟澈拿着那龙凤呈祥玉佩,温柔地抚摸着,端详着,这玉佩他见了无数次,还以为是萧翊送她的定情信物,没想到是镇魂玉佩。 “以后我会加倍宠爱你,语儿,我爱你!好爱好爱!”想到她是孤儿的出身,让他这个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族公子很是难过,又无法想象出她的痛苦经历,无法感同身受,可因为爱她,他便有了为她设身处地的感觉。 她喜,他便喜。 她痛,他便痛。 她悲,他也跟着悲伤。 “嗯,谢谢你玉郎。”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主动亲他一口。 “语儿,婚事不能定得太晚,国家有规定,女子凡是满了十八岁未有三位夫君以上,朝廷会亲自给女方选送几位夫君,不得反抗,除非十八岁前已有三位夫君,二十岁前找到六位夫君,朝廷就不会出面干涉。” “哈?”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呆若木鸡的安婧语,此刻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副恐怖的画面,未成亲的她在十八岁后,朝廷直接让官媒登门给她送来十位夫君,一个比一个矮丑胖不说,还丑人多作怪,脸上敷粉涂口脂,头上戴花,一边搔首弄姿,一边喊着她“妻主,夫君来也!” 呕~~~ 那画面实在太美了! 咦?她怎么从没听过这种事,以前她只从言欢那了解到钟离国是男尊女贵,女子嫁十夫,一正夫二平夫,三侧夫四小夫,共十位合法丈夫,可能还会有无数个男宠面首,但那要花重金买来的,白吃饭的不说,还不干活,每月还要发放月银养着。 所以钟离国有很多普通女子一辈子只有十位夫君,无能力负担男.宠面.首的费用,这费用是女子负担的,十位夫君是绝不会出钱给自己找罪受。 “我怎么没听过这件事?呜呜呜……我不要朝廷给我送夫君,我不要!免费的能有好的吗?万一矮丑胖的不说,还又穷又没文化,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 朝廷送的丈夫能是优秀的男子吗? 若是优秀?怎会找不到妻主成亲? 所以她是打死也不信朝廷送的丈夫是好的,谁这么无耻定下这么恶心人的规定,诅咒他上茅厕没厕纸,吃饭没筷子,哼! “别怕别怕,只要我们早日成亲,朝廷就不会给你送人了。”萧翊瞧见她害怕得抖着身体,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强忍住笑意,憋着难受,只好抱着她,像摸小狗似的摸她头顶的头发。 这几日的发现,他就知道她是不太了解钟离国的风俗法律,要是早知道了,估计早就拉着他们几人成亲了,哪还会有精力跟钟离华森闹脾气。 明天就定下准确的婚期,今年是不能成亲,改到明年春天举行婚礼也行。 118安国侯之子 “啊!我不要,你们走开!我不要你们了!啊——” 从噩梦惊醒的安婧语,双目睁大,额头还沾了薄薄的汗珠,一脸的恐惧。 想起刚刚做的噩梦,真是吓死她了! 梦中竟是朝廷给她送来十个丑矮胖的夫君,穿着红色婚衣拉着她成亲拜堂,然后抢着入洞房,最后把她逼到爬进衣柜里。 “语儿,怎么了?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尉迟澈被吵醒,看到她表情痛苦,让他很是心疼,搂着她的腰肢,把温暖传递给她。 慢了一步醒来的萧翊,则是为她擦汗。“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有我们在呢。” “嗯嗯嗯……我做了一个梦……哎呀,我说不出来……就是那个……那个啊……”她说得断断续续,就是没把事情说明,搞得他们一头雾水。 “昨晚你们不是说满十八岁还不成亲的,朝廷就送丈夫的吗?刚才我做的噩梦就是朝廷给我送来了十位矮丑胖的夫君,拉着我拜堂成亲,还逼我入洞房,呜呜呜……我才不要那么丑的丈夫!” 她说完就嘤嘤哭泣,转身抱着萧翊,让他心疼又怜惜。原来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让她做做噩梦也好,让她知道教训,免得在婚事上再百般推辞。 “我家语儿这么优秀,怎么会嫁那些矮丑胖的男子?”说着他都不好意思地噗嗤笑出声,想到那十位矮丑胖的男子拉着她拜堂成亲,就觉得很好搞笑。 “就是就是!我家语儿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要嫁的夫君定是各个都是英俊优秀,有权有才,高贵非凡,人中龙凤的男子。”尉迟澈拐着弯把自己夸了一遍又一遍,笑呵呵地趴在她光洁嫩滑的后背上,双手还不安分地四处游走,让她感受到有一股电流划过,玉.体颤抖着,又酥又麻。 “玉郎~”她发出一声**,抓住他的手,一脸娇羞地回头看着他,抓住机会的他二话不说含住她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 “语儿,你好香……”听到她令人酥.麻的呻.吟声,萧翊自是忍不住动了情.欲,吻着她圆润的耳垂,温热的鼻息扑在她的颈间,一热一冷,让她敏.感得轻轻抖着身体。 望着自己身旁的两位貌美如花的男子,她才放下害怕,与他们享受男女之情的美妙。 …… 等三人终于起床填饱五脏庙时,已是到了巳时,尉迟澈带着阿北去准备开蛋糕点心铺的东西,找点心师傅找做蛋糕的材料,还要找装修师傅,忙得要死。 只留下萧翊陪安婧语到街上逛逛消消食,言欢和卫铭跟在后面。 只是他们还没走到街头就见到前方聚集了不少人,围得水泄不通,激烈的争吵声,难听的议论声,甚至还有女子的污言秽语。 “这和尚就是安国侯唯一的儿子吧!没想到长得如此颜色。” “美是美!就是可惜了可惜了……无父无母,还被两位叔叔这样欺负,指不定哪天就被卖到勾.栏青.楼做面.首。” “胡说!人家好歹继承了他父亲的侯位!天家怎么可能任由外人欺负他,当初可是他父亲拼着一条命才救下当今皇上,当时万箭穿心,死得可惨了!” “你们是不知道他两位叔叔的厉害,十年前就闹得安国侯府鸡飞狗跳!差点逼死了安国侯之子。” …… 安婧语陆陆续续听了一些,却不完整,也见不到当事人,只是听到和尚二字就让她产生了几分兴趣,不由得想起之前见过两面的忘无,竟有些想念。 “我们走吧!人多手杂。”这种人多热闹的地方,必须要远离,一来是怕小偷行窃,二来是怕咸猪手猥亵,三是更让有坏人行凶杀人。 萧翊牵着她,准备离开时,人群猛然散开,有人叫喊着打人了,打死人了! 还有几人冲到他们身边,吓得他紧紧抱着她,脚还被人踩了几下。 “小主!小主——”言欢和卫铭也被人群冲散,他害怕得拉住卫铭,随后卫铭带着他朝安婧语走去。 萧翊紧紧搂着安婧语,两人无奈只能随着人群走,结果走到了此次舆论风暴的中心,也就是安国侯的府邸前。 “哎呦!你这个不孝子孙竟然动手打长辈!快报官抓住他!”穿蓝衣的中年男子捂着一只被打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用另一只手指着一位穿象牙色僧袍的男子。 站稳脚跟的安婧语被自从顺着那视线看去,结果看到了曾经与自己在感业寺有过两面之缘的忘无,真是有缘! 只是他怎么在这?难道他就是人们口中的安国侯之子? 当她还没搞清楚况时,就见到另一位和尚打扮的男子指着蓝衣中年男子反驳:“没打他!我家公子没打他!他血口喷人!” “哼!我说你打了就打了!”叶大雄一副毫不讲理的模样,气得木生咬牙切齿。 “木生,别生气。”忘无拉了一下木生的袖子,木生忍着怒气回到他身旁,因让开了位置,恰巧让他看到了魂萦梦牵的女子。 只见她穿一身丁香色的袄裙,身姿曼妙,婀娜多姿,双刀髻衬得她高挑美丽,几朵蓝黄色绒花点缀,十分衬她清纯又高贵的气质。 不施粉黛的她身上同时又带着几分妩媚娇艳,仅一月未见,她又变得成熟性感,美丽动人了,他见到她身旁的白衣飘飘的男子,想必她是被他们宠爱怜惜着,才会有如此艳丽的颜色。 “语儿……”他忍不住一声呢喃,一双炯炯有神的瑞凤眼,温柔似水地盯着她,从头到脚,每一处都让他流连忘返。 恰巧她投来视线,与他目光交.合,为彼此惊艳无比,再也挪不开目光。他们就那样屏蔽周围的吵闹和人群,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对!快抓他坐牢吃牢饭!敢打我父亲,我让他吃一辈子牢饭!”年轻男子叶东跟着他父亲叶大雄一起吵闹。 “这侯府是我儿子的!还给我们!你这个短命鬼!凭什么霸着侯位!这位置是我儿子的!今天你必须离开,不然我打死你!”叶大雄满嘴喷粪,面目狰狞。 “我呸!这侯府才是我儿子的!论辈分论排位也是我家大!”另一位穿黑衣裳的中年男子,叫叶大刚,是叶大雄的孪生哥哥,也是忘无父亲的二弟。 叶大雄和叶大刚两兄弟为了争抢侯位,本辱骂着忘无,结果骂着骂着就互相对骂,甚至为了侯位打起来,惹来人群的哄笑声拍掌声。 “敢打我父亲!我打死你这个老头!”叶东被围观群众指指点点,很是难堪,便一怒之下才挥拳打他二伯叶大刚。 “叶东!你敢打我父亲!我跟你拼命!”见父亲被打,叶为自是帮自己的父亲叶大刚。 四人打群架,好不精彩! 见忘无淡定自若,安婧语觉得他肯定有把握能赢,虽然不是很了解他的身世。但从他两位叔叔和围观群众那里勉强了解了一些有关他的事情,有这么两位奇葩极品的叔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觉得他很可怜,心中起了几分怜惜。 萧翊看到了她和那个和尚无声胜有声的目光交流,心中一惊,却是沉默得紧紧抱着她。 “小主。”言欢和卫铭终于冲破人群来到她身旁,激动得拉着她的手。刚才实在是太乱了,让他们很担心。 “官差来了!官差来了!” 突然有人大喊了几声,有不少的围观群众让开一条小路,五名威风凛凛的官差腰间别着大刀,虎虎生风走来,吓得有些人自动让开一条小路路,有些低着头,甚至有些偷偷溜走。 119被赶出感业寺 “爹,幸亏你赶来了。”木生看到自家木老爹领着官差赶来,很是开心,终于有人能收拾那两个极品又歹毒的叶氏兄弟了。 木老头冲自家儿子微笑,再向少主子忘无点点头,便回到主子身旁。 叶大刚和叶大雄蠢到以为官差赶来是帮自己的,纷纷围上去告状,还用着自以为是的态度和口气让官差帮他们抓人,气得几位官差火冒三丈,立刻逮捕他们四人。 “哎呦!捉我干嘛?你们要捉的是那个死和尚!” “放开我!我可是将来的侯爷!你们算什么东西!” “爹啊!你快救我!我不想进牢房!” 看着叶大刚四人被捉走,安婧语大松一口气,还觉得十分的痛快,恶人自有天收。 见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去,萧翊便准备带安婧语离开时,无意瞥见那站在人群中丰神俊朗的男子,正被几位年轻女子纠缠骚扰。 看来以后京都会多了这位安国侯的流言蜚语了…… 安婧语收回目光,随萧翊一起离开,身后跟着言欢和卫铭,只有卫铭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回头看了一眼同是投来视线的忘无,后者因心虚而眼神闪躲了一下。 这人真没种!连看都不敢看。 卫铭心中鄙夷羸弱又俊美如斯的忘无,脸上却是依旧的冷酷,也就安婧语能让他有了喜乐哀愁。 等忘无再投去目光时,只看到她簇拥在几个男子中间,留下一个亭亭玉立,身姿曼妙的背影。 语儿…… 时隔一月终于见到了她,可是就那匆匆几眼,也无法疏解他的相思之苦,反而对她更加爱恋,思念如潮水涌来。 回想起几日前—— 还在感业寺诵经念佛的他因相思之苦,日日魂不守舍,夜不能寐。 “忘无!”德方大师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而当时的他躲在后山银杏树下,对着攥在手中她留下的白纱手绢发呆又痴笑,脑海里只有她美丽的身影,这带着她体香的手绢让他终日瞩物思人,才让他的相思有了几分疏解。 “师傅,对不起。”被师傅捉到自己拿着女子才有的手绢,他惊慌失措,不知要如何解释,第一次做出背离佛门之事,他心中有愧,却舍不得丢弃那充满她体香的手绢,只好偷偷塞进胸口的衣服里。 “忘无,你尘缘未了,与佛门缘浅,该回到你本来的位置了!”德方大师双手合十,约六十来岁,长长的白眉毛和白胡子,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和蔼近人。 “莫要难过,你可以当作寺外修行,感受人间世人的喜乐哀愁,悲欢离合。” 什么?不! 当时的他听到师傅赶自己离开感业寺,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木生过来找自己,他才接受这个事实。 想起待在感业寺近十年的诵经念佛的日子,虽是清苦寂寞,但乐在耳边没有极品亲戚的骚扰,又能休养身体。 当年只有八岁的他刚失去因救皇帝而殒身的父亲,母亲就带着其他夫婿改嫁离开,让他一人面对极品又贪婪的两位叔叔,本就打娘胎身子弱的他被气得吐血,康正帝怜惜他,派来几位御医才救回一条命。 后来朝廷几次出面阻止叶大刚两兄弟不见效,他只好把安国侯府锁起来,带着书童木生一起遁入空门,让木老头守着侯府,等待有一天他长大后重回侯府。 昨日他和木生回到已十年不住的安国侯府,这是自己父亲用宝贵的生命换回来的荣耀,世袭的侯位,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也是叶氏家族的荣耀,只要他不死,有了子孙后代,就能一代又一代继承安国侯的荣耀辉煌。 也怪不得叶大刚两兄弟想抢夺,那时的他是个药罐子,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未知数。 “公子,快进去吧!”木生没注意到自家公子的不妥,他只忙着拦截阻止眼前这几个骚扰公子的女子。 哼!真是讨厌!我家公子岂是你们这些凡俗女子能肖想的! “你们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可是会少**功的!哼!”木生摆出一副“我武功很厉害”的模样,惹得那几位女子一点也不害怕,还捂嘴偷笑,有的女子大胆地拍了拍他的屁股,吓得他又是惊呼又是蹦起来。 忘无回过神,收回痴恋的目光,神情淡然祥和,一双瑞凤眼纯净又漂亮,五官阴柔精致,双眉间一颗红痣,又衬得他几分妖治倾城之色。 他右手拿着一串盘了多年,透着光泽的菩提子佛珠,一颗一颗缓缓转动,轻启薄唇,嘴里念着静心咒,转身便回到侯府,带有一片光辉,身姿挺拔傲决,留给外人一个绝世独立的背影。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的和尚,气质清绝出尘。呵呵呵……” “哇!这小和尚太美了!” “哈哈哈……要是能和他春宵一刻,我死也乐意!” …… 看着那几个女子污言秽语,气得木生怒火中烧,怒视她们:“你们死了这条心!我家公子岂是你们玷污的!哎公子——等等我——” 这京都女子真是花痴又浪荡,在大街上就敢动手动脚,甚至差点拉走公子,他以为来感业寺烧香拜佛的女子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木生使出全力,一把推开了准备围攻公子的几个女子,他赶紧拔腿就跑回侯府,重重地换上大红门。 “阿爹,你准备去哪?”木生回到大堂,就瞧见木老头拿着几两银子准备离开。 “没事,你去照顾公子。”木老头才不会跟自家傻儿子说是公子给他银子,让他去打听有关乐安县主的消息,公子可是有交代别告诉木生,免得木生说漏嘴,影响到人家的名声。 “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呀!”木生才二十出头,在寺院待久了,不懂人情世故和男女之情,只是觉得自家老爹怪怪的,他摸了摸圆润光滑的大脑袋,嘀咕两声才回去找公子。 安婧语和萧翊几人来到茶馆坐坐,听着说书先生精彩的故事,她却是毫无兴趣,有些发呆地喝茶,吃着红豆糕。 一边细细观察她的萧翊,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低落。“语儿,故事不好听吗?要不,换一个?” “啊!别了,不要影响别人。”被他盯着看,她有些紧张,害怕他会看出些什么。“差不多要回去了,我想等钟离下朝给他一个惊喜。” 她想起钟离华森还在生气了,自己可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开心,毕竟婚事这件事的确是她犯了混,他们待自己这么好。 就拿自己被下了**,他是拼了性命才把自己救回来的,当时醒来看到他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甚至眼底一片青黑时,她是感动得落泪的,能有一个为自己拼了性命,爱护自己疼惜自己的男子,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刚回到乐安府门口,就见到钟离华森骑马回来,那是英姿飒爽,俊美无双。 “钟离!我想你!”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冲过去,分开三四天,的确是想他了,之前心中憋着气才不理睬他,现在气消了,心结打开了,对他的思念源源不绝,入侵她的心房。 “语儿——”对于她热情的举止,钟离华森也是十分开心,早一个时辰前他就接到卫铭的飞鸽传书,告知他语儿气消了,也想开了,爽快同意了婚事。 要不是当时在皇宫批折子,他恨不得立刻飞回乐安府,狠狠要她一次,以缓解他的思念。 他丢掉马鞭,一个利落又帅气的下马动作,闪瞎众人的眼睛。 小邓子快速走前两步才接住掉下来的马鞭,回头看到自家王爷心急跑过去抱住安婧语,原地转圈圈,两人皆是笑容满面,笑声爽朗,让所有人也跟着笑出声。 120阿凉国小公主 两人和好如初,自是你侬我侬恩爱了几天,看得尉迟澈吃了不少飞醋,要不是忙着开蛋糕铺和自家生意上的事,估计他能泡死在醋缸里。 订亲宴将在十一月十六号举行,成亲婚期让萧翊择了明年五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安婧语欣然同意了。这几日大家都十分开心,准备着订亲宴。 “阿欢,怎么这几日安越他这么安静?”以前可是天天闹着出去玩的。难道是因为她最近要举行订亲宴,他学乖巧听话了? 安婧语放下手中的**花,看着眼前花了一刻钟制作的插花,只有一朵**花一朵红菊花,还有一只绿意盎然的枝条,色彩单调,造型流畅却普通了一些,她有些不满意。 可冬日本就没什么鲜花,不如春夏时期的插花,鲜花素材多,灵感也多,作品也好看。 “听说安少爷整日在书房学习,具体的我不是很了解。”言欢拿来一个青色瓷瓶放到她面前,把已做好的一个小篮子插花移走。 “这小子怎么这么认真了?奇怪……”她拿着小剪子修剪一支树枝,剪了两下就放下。“我去看看他。” 这几天她忙着和钟离华森谈情说爱,而忽视了安越,心中有愧。还是要多多关心他,才十四岁,身边无父母管教,只剩她一个亲姐姐了。 言欢提着小篮子插花,和卫铭跟在安婧语身后,三人来到安越的青云院,只见静悄悄,了无生气。只有几个小厮守在门口,歪头斜身,看上去无聊得快要睡着了。 “哼哼哼!”言欢假装咳嗽几声,便把几个小厮惊醒,吓得他们瞧见安婧语,惊慌失措。 “县主!县主万福金安。” “免礼。公子了?”她忍着笑意,装县主派头有模有样。 “少爷在书房学习。”在一位小厮的带领下,安婧语三人来到安越的书房门口,他的书童杨晓站在门口发呆。 “啊?县主……县主万福金安。”杨晓一见到她,瞌睡虫都跑了,镇静下来朝她行了礼。“公子在书房,不喜打扰,小的才站在门口守着。” “这几日都是如此?” “是的!县主,公子这几日心情不佳,总是把自己关在书房。” 之前的安越可不是这样的,他性子活泼好动,一天能在书房待一个时辰就算是厉害的了。 言欢敲了敲三下房门,见屋里无声响,他打开房门。安婧语提着小篮子插花,一人进去。她知道安越肯定是有心事了,只是不晓得这次是为了何事?难道是不喜欢她订亲? “越儿~”她喊了一声不见回应,透过博古架的缝隙,见到的是他站在书桌前提笔挥墨,眉宇间透着几分忧伤。 进到里面,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将小竹篮插花放在书桌的一角,又绕到他身旁,仔细看了一眼他笔下的画卷。 是两个面容和蔼可亲又非常俊秀的中年男女,一看就是夫妻,有三分夫妻相。 “阿越,这是?”隐隐约约中她能感觉到那可能是他非常重要的人,说不定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姐,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安越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被他深邃又忧伤的眼睛吓到,她还注意到他说的是他的父母,而不是我们的父母。 “啊?原来是父亲母亲啊,你可是想他们了?”说真的,她离开红楼一月有余,她还真没想起他们。毕竟是判了流放,也过去了大半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充满压抑和沉重。 他不说话令她恨尴尬,难以接话。“要不我让人打听他们的消息,要是还在就送去银子。” 总不能子女在京都享福,父母在穷苦之地受苦受难吧!一想起来,她也挺不难受的。 “你没了记忆,我不怪你。”见她神情有些淡漠,安越心中隐隐升起几分怒气和不满。“那天一大早就有几十名官兵闯入安府,把全府二十来号人捉住,罪名竟是什么通敌叛国之罪,真是应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阿越……”她开口想安慰他,却立刻被他打断。 “父亲当了十年县令,一直委身在一个贫穷小县城为民除害,勤勤恳恳,公正廉明,虽比不上晏婴包拯,但也是一个清官。我相信他绝不是那种通敌叛国的罪人,他还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保护她,直到送她回阿凉国。 此刻的他没开口说出真相,父亲在狱中告诉他,她不是他的亲生姐姐,而她真正的身份是阿凉国的小公主,当年她母后被人追杀,只能把刚生下的她交给他父母带走抚育,这个秘密一直被父母藏在心里,而他父母也曾是阿凉国人,逃到钟离国过上隐姓埋名的日子。 可他现在不能告知她真相,越少人知道她就能少一分危险。直到她将来有一天踏上阿凉国的黄土上,为母报仇! “阿越,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件事就包在阿姐身上,只要父亲是清白的,我一定让他们洗脱罪名,平安回来,你只要等着那一天……不要难过了,你要好好读书,等有了功名,就没人会瞧不起我们。” 她轻声慢语安慰他,却不知道的是安越父母被抄家,被流放这件事严重影响了他的思想和性格,他可以考取功名,只为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但绝不会当官。 还有一点他也很担心,安府被抄家前,母亲刚怀有两月身孕,而离开监狱时已有三月的身孕,不知道流放之路她能扛得住吗?现在生下孩子了吗? 当天傍晚等来钟离华森下朝回到乐安府,她别扭地拉他回房说话。 “语儿,怎么了?”他误以为她太想自己了,天还没黑又想和他恩爱一番。 “钟离,那个……我……唉,就是我父母的事,你知道多少?我想知道他们的下落,最近几日安越心情不好,心里挂念父母的安危。”她鼓起勇气,一鼓作气说出自己的请求。 原来她是为了她父母之事来求他,此刻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她的赤子之心,他才原谅她。 “语儿,这事本应该早告诉你一声的,但我……”不知如何说,他怕她知道了会很难过。 “怎么了?快告诉我呀!”他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可急死她了。 钟离华森一手揽着她的胭脂,坐在床边。 “几月前,我就让人去调查你父母的下落。”他说了一句就停住,急得她揪着他胸口的衣服。 “快说呀!急死我了,钟离,求你了。” “语儿,你冷静。”他抓住她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着。“消息传来他们在半路就失踪了,不知死活。你别害怕,我有派人去调查他们的行踪。” “这么久了还没消息吗?”她不敢相信安氏夫妻失踪的真相,要如何告诉安越,岂不是让他也担心伤心?她宁愿安氏夫妻在贫苦之地受苦受难,起码他们是安全的,那样她才有办法送去银子让他们日子过得舒服一些。 可现在他们都失踪了,连钟离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见钟离华森点点头,她又问了一句:“他们在什么地方失踪?” “在靠近阿凉国边境,本来流放之地就在阿凉国与金国的三国交界处,那地方贫苦极寒,常年暴乱。” “阿凉国?金国?”以前她有过一些游记书籍,有说过这两个国家的风俗法律,都是极其落后又野蛮之国,当然也是因为生存环境十分的恶劣寒冷。 失踪的安氏夫妻岂不是凶多吉少?怎么办?她可是答应了安越要让他们平安回来的。 121羽衣成衣铺之刺杀 “这件好看,语儿,衬你气质。”尉迟澈拿着一件妃色衣裙到安婧语面前邀功,今天一大早她就被他和萧翊拉着来京都最出名的成衣铺“羽衣”,上次来过一次选购及笄礼的礼服。 “嗯,很好看。”语气有些敷衍,明显此刻的她是心不在焉,喝着香茶。 尉迟澈也知道她不开心的原因,昨夜共进晚餐时就注意到她心事重重,餐后他和萧翊便去找了钟离华森了解情况,才得知安氏夫妻在流放之地失踪的消息。 所以今天特意带她来逛街买订亲礼服,一来让她散散心,二来是他们十分重视她和订亲宴,想让她穿得漂亮一些。 “语儿,有我们在,一定会找到伯父伯母的。”他坐到她一旁,温柔地搂着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嗯……”她知道过了这么久,想要找到安氏夫妻的下落谈何容易,何况那流放之地又远情况又复杂。 她想了一晚上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明目张胆贴告示请人寻找是不可能的,毕竟安氏夫妻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是可以暗地找人,可她不认识江湖中人,听说有那种贩卖消息的组织,就是不知道怎么联系。 “少喝茶水,你都喝了几杯了。”见到她又捧着茶杯,萧翊伸手拦下,才出来二刻钟时间就喝了三杯茶水,待会准要去好几趟茅厕。 “放轻松,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想那么多,万事有我们高个子顶着。” “好。”她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杯子。“就选刚才那套妃色衣裙吧!款式也新颖漂亮。” 正好有了尿意,她讪讪地笑道:“我去方便。” 尉迟澈和萧翊没察觉不对劲,便让言欢和卫铭跟着。 茅厕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异味,不愧是京都最出名的成衣铺,使用过程很舒服,以前她很少在外面方便,今天心情低落,贪喝了几杯茶水。 她刚想打开门离开,霎时间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兵器的打斗声,吓得她不知所措,赶紧缩回右手。 这茅厕类似现代的厕所,是一个个隔间,但墙壁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和屋顶还有半米的距离,是可以让人通过的,真巧隔壁茅厕就传来细微的衣服摩擦的声音,一个黑影浮现在眼前,吓得她捂住嘴巴,差点大叫起来。 “小主,开门!快门!”房门被大力地敲了几下,听到门外是言欢的声音,她才有了几分的放松,伸出颤抖的手开门。 就要打开时,墙壁上的黑影一霎之间猛然冲她袭来,惊得她瞳孔放大,使出大力拉开房门,砰的一声那木门砸在那黑影男子身上,把他夹在墙壁和木门之间,她还没看清此人的模样,便不顾一切冲出去。 “小主,别怕。”言欢抱着刚往自己怀里钻的安婧语,感觉到她的颤抖和不安,他紧紧抱着她。 就在刚才一伙黑衣人冲出来,来势汹汹,皆是拿着大砍刀,目露凶光。 卫铭拔剑迎敌,奈何对方人数多武功又高,勉强应付了几招,就在他寡不敌众之际,保护她的五位暗卫出现,才与敌方势均力敌。 “阿欢……”她双眸红彤彤,忍着心中的害怕,泪水才没落下。感受到他的体温,她才镇静下来。 “茅厕有人,快走!” 听到身后茅厕有声响,她才想起那个黑衣人,站直身子的她拉着言欢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黑衣人早已冲出来,几枚银光闪闪的长针飞来,快得肉眼捕捉不到。 “小主——”言欢看到她身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和扔暗器的动作,虽看不清,但他察觉到危险,抱着她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转,之后却是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他护着她给她当了肉垫,砸在地上时他疼得咬牙切齿,因为后背刚好砸在了一个尖锐的小石头,虽然冬天穿了三层衣服,可也耐不住冲击力大,碰到石头时那痛觉袭击全身,让他身体抽搐着,手脚失去知觉,只剩下麻木的痛苦。 “阿欢!阿欢——”她从他怀里爬起来,抬头看到他苍白而冒冷汗的脸,她心疼得落泪。“阿欢……别吓我,你开口啊,阿欢……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面前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不敢看,只有刀光剑影时不时地在眼前闪现。见到目标人物出现,那些黑衣杀手放弃和卫铭他们纠缠打斗,纷纷提刀向她劈来。 “小主——”卫铭及时拦截三位黑衣杀手,剩下几位由五名暗卫拦截,却不料她身后的那位杀手拔剑刺向她。 等她回头看时,剑尖已离她不过一指的距离,正对着她脖颈刺来,差一点就能划破她的皮肤。 生死的一瞬间,她连眨眼都忘了,呼吸都停了,只见银光一闪,眼前一花,她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和鲜血飞溅。 她的耳边只听到一声响烈的“铛——”,谋害她的杀手被人踢了一脚,重重的砸在茅厕的墙壁上,那剑尖不知被什么东西打断,掉在了她身旁。 “语儿——”萧翊白衣飘飘的身影飞落在她面前,顾不上和她说话,他又跑过去把那名半死不活的杀手制服住,尤其是取出杀手藏在口腔的毒药。 上次从铸造厂回京遭遇刺杀就是反应慢了一下下,才让杀手全部服毒死亡,导致没有留下一点证据指认坏人。 卫铭见她平安后,才认真起来,拼了死劲去杀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和五位暗卫杀死六名黑衣杀手,留下两位杀手的性命。 途中不会武功的尉迟澈按耐不住,跑来找到安婧语,安慰她几句,就背起受伤的言欢离开,萧翊在后面护着他们。 从杀手出现到杀手死亡而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却让所有人感觉过了许久,慢得心惊肉跳。 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满地被鲜血染红,连空气都充斥着一股铁锈味,令人作呕。 卫铭等擦干净长剑,扔下脏了的手帕,便追随安婧语而去,留下五名暗卫押着还活着的三位黑衣杀手回瑞王府,把今天刺杀之事扔给钟离华森解决。 安婧语几人乘坐马车,匆忙回到乐安府,找来府中四十来岁的唐大夫,帮言欢治疗伤口。 她捂着嘴默默哭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言欢,只见他背部有个血淋淋的伤口,尤其是伤口在左侧的肩胛骨上,隐约可看见白骨了。 “语儿,放心,他会好起来的。”尉迟澈搂着她肩膀,看着她落泪却不敢发出哭声,令他很难受。 想来言欢陪了她大半年,不似亲人也胜似亲人了吧! 忽然他有些嫉妒了,听说她来到红楼的第一天就寻短见,撞破了头险些丧命,是言欢陪在她身边,日日衣不解带用心照顾她。 唐大夫拿着被热水烫过的湿手帕给他收拾伤口,最后敷上止血药粉,缠上白色纱布。 全过程他都处于昏迷中,脸庞不见一点血色,额头却泌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让病人休养几天,每日换一次药,药汤就不用喝了,病人现在虚弱,可以每天给他煲汤补补身子。” “是,谢谢唐大夫,辛苦您了。” 安婧语止住泪水,待唐大夫离开后,她坐在床边,用手帕给言欢擦汗水。 “阿欢……” 望着他熟悉又憔悴的俊脸,她心中愧疚,今天的杀手明显是奔她而来的,是她连累了他。 刚刚要不是他及时护着自己躲过杀手的暗器,恐怕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了,可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她宁肯自己受伤。 122谢皇后和男宠容华 “语儿——”一声急促的呼喊,安婧语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风袭来,下一秒投入温暖的怀抱里。 “让你受苦了,很抱歉,没保护好你。” 钟离华森眸子闪着泪光,想到今天她又被刺杀,险些丧命,他的心房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从接到卫铭的飞鸽传书,他马不停蹄地赶回乐安府,只想抱住她。 “出去说吧!别打扰他休息。”她更怕打扰到言欢,毕竟刚受伤,要静养。 尉迟澈和钟离华森也跟她一起走到门口,房门虚掩,透过缝隙,她能看到言欢的情况,不然心会不安。 “是皇宫那位谢皇后吗?”她压低声音,敏锐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今天的刺杀就是那个谢皇后指使的,那些杀手手段狠毒,根本没想留活口。可想到谢皇后是钟离羽的母亲,她的头又大又痛。 “嗯,八成是她。”钟离华森虽没有审问那三个留活口的杀手,但同样是感觉背后凶手就是谢皇后。 “可能是我们不久后要举行订亲宴,终于是忍不住了才派杀手行刺。” 他本以为语儿一离开红楼,谢皇后就会派杀手来行刺,没想到会忍了这么久,用订亲宴才把谢皇后炸出来。 因为语儿这大半年以来行事低调,还真没得罪过别人,为就只有谢皇后因他而记恨语儿,他觉得自己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和伤害,若是没有他,她根本就不会被谢皇后记恨在心。 “我不会让言欢这次白白受伤,过几日我要入宫向皇上谢恩,你安排一下。”她离开红楼很长时间了,之前为了躲风波,低调做人,才没有第一时间入宫谢恩,今天发生行刺之事,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不能击垮谢皇后,她也不能让谢皇后过得舒服。 钟离华森点点头,默认她的决定。 尉迟澈这次不爽了,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谢皇后不止一次派杀手行刺语儿了,可他都不知情。 “你自己惹来的烂桃花,自己解决,今天还连累了语儿,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十几个杀手,像打了鸡血似的,被砍伤流血了都不会痛,直到流光才倒下。” 谢皇后喜欢钟离华森,甚至几次三番想纳为夫婿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皇家历来皇族子弟都是要从中选一半以上,进宫做皇后的夫婿,并生下子嗣。 当然这是要皇家子弟自愿的,可不是皇后喜欢就能任性妄为。 简单来说就是每届皇后不止要为皇帝繁衍子嗣,还要为其他的皇家子弟生下继承人,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巩固皇家的利益,延续皇家血统。 如果没有这项规定,每届皇后就会自己选中意的夫婿,轻一点搞得后宫乌烟瘴气,严重的会造成外戚干政,扰乱后宫和朝廷。 民间女子的众多夫婿中大多数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比如表哥表弟,堂哥堂弟,要不就是知己好友,这样联合起来容易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家庭也比较融洽,没有太多的矛盾冲突。 所以当初才十来岁的尉迟澈就和凌忆琛约定要同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妻主,当然他也和沈历风也说过这件事,尽量一起找同一个妻主。 “我知道,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会尽快解决。”钟离华森脸色阴沉,想到谢皇后那丑陋的嘴脸就恶心,偏偏她又没做出犯天怒人怨的大事,根本无法拉她下马。 要不是为了侄子侄女,他也不想让谢皇后还坐在那位置。 天天无所事事,只会泡在美色中,后宫男子多如牛毛,看来要减少后宫财政,清扫掉她的一些男.宠面.首,借口就用今年全国遭灾,百姓流离失所,后宫减少财政开支,捐给朝廷赈灾救民。 去换衣服慢来一步的萧翊见到他们在门口商量事情,“语儿,去休息吧!” 看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他很担心。上次刺杀有惊无险,这次伤了她最在意的言欢,心里肯定很难受。 “我没事,我想守着言欢,他是我才受伤的,就由我来照顾他,你们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紧张我,我可以的。”她露出苍白的笑容,挥挥手,让他们离开,自己转身进屋照顾言欢。 “阿欢……”轻轻一声呢喃,望着沉睡的言欢,她心中难过,想起那次还在红楼他被人欺负,她就发誓一定要保护他,不准任何人欺负他的,可是今天他还是因为自己而受伤了。 钟离华森和萧翊赶去瑞王府审问那三个杀手,尉迟澈让阿北先去“羽衣”成衣铺带回他们四人的订亲礼服,再去请来凌忆琛给言欢再瞧瞧伤口。 乐安县主在“羽衣”成衣铺被行刺之事没有隐瞒,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老老少少都都知道了,包括皇宫的康正帝。 而谢皇后自然是知道今天她派的杀手行刺失败了,正恨得在寝宫里乱扔东西,满地都是瓷器碎片。 “啊——啊——” “这点小事都办不妥,我要你们有何用?本宫的银子都拿去喂狗,也好过拿来养这群杀手,只会吃吃喝喝,杀个女人两次都杀不死!。” 两位护卫跪在地上,身体微微抖索着,额头有伤口在流血,却不敢反抗,因为他们是她养的死卫,被她喂了****,每月没有解药救命,就会一整天受冰寒之痛。 “我就不信她的命这么硬!还能回回有人护着!” 谢皇后忽然想到一个恶毒的主意,就是下毒,她能给康正帝长期下****,她就能给安婧语下毒。只是派谁去呢? 终于看到冷静下来的谢皇后,躲在门口处的男子抱着毛绒绒的京巴狗,扭着身子走进来。 “亲爱的,别生气,为了一个外人不值得,我们有的是办法收拾她,慢慢来,不要着急。” 此人正是她的男宠容华,长相阴柔俊美,仔细一看竟与钟离华森有五分的相似,年龄约在二十五,身材苗条修长,着水绿色衣袍,脸上有着妩媚的妆容。 他踩在碎瓷片上,只听到清脆的声音,每一步都那么轻盈。 “还是本宫的容华最好了,快过来陪本宫喝酒,刚才真是气死本宫了,那姓安真是命大,两次都杀不死!”见到容华那张酷似钟离华森的脸,谢皇后心情才好一点。 “你们把那三个活口灭了,没有搞定就不用回来了。” 言下之意要是没有灭了那三个活口,他们两个就以死谢罪。 “诺!”两位死卫抖着身体,低着头站起身,一步一步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看到他们那么卑微,容华心口涌出几分悲凉。 他十八岁进宫服侍谢皇后,身上挂着卑微又低贱的男宠身份,要不是这张脸酷似钟离华森,想来她也不会迷恋自己这么多年。 可她也是如世间的女子薄情寡义,见一个爱一个,年年入宫的年轻男子数不胜数,他还能陪她多久? “明着暗杀不行,本宫想到一个主意,就是给她下毒,只是不知派谁好。” 谢皇后一身锦衣华服,高高的发髻,满头都是玉冠金钗。约三十出头,容貌美丽,保养还算好,脸上不见几条皱纹,只是喜欢拧着眉头,透着几分怒气,眼神犀利,被毁了几分美感。 容华坐在她对面,细细品着酒香四溢的美酒。“亲爱的,您哪还用想?人有的是,容华听说太子殿下去过乐安府,好像与她关系非常好。” 他知之甚少,只听过一两次太监们在那议论乐安县主的事情。 “什么!那小子去过乐安府?还和她关系很好?”谢皇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感觉自己的儿子背叛了自己,虽然她不爱康正帝的两个孩子,但毕竟也是自己生的,哪有不帮母亲,反而去和她的仇人站在一起? 安婧语,你抢了我的爱人,还要抢我的儿子,我绝不放过你! 123公子动了凡心 “主子,刚有消息传来,乐安县主在成衣铺遭到刺杀。”木伯急匆匆进来禀告,刚点燃三柱香准备上香的忘无,手一抖,香险些掉落。 眼神一冷,他冷静下来,把三炷香插在香炉里。“阿弥陀佛……”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她平安无事,一边转身,一边转动手中的佛珠,十指葱白,甚是好看。 “现在她可平安?” “乐安县主平安无事,就是她的贴身小厮受了一点伤,现在全京都都知道了。” “嗯,你再去多多打听。”知道她平安,他悬着的心才安定了。 “诺!”木伯从前天主子让他打听乐安县主的消息,他就知道自家公子动了凡心,也难怪公子会喜欢上那位才貌双全的乐安县主,就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看来得去问问自家傻儿子了。 不过公子动了凡心是好事,他还怕公子孤独终老,无子孙继承安国侯府,那样等他百年后到了地府也无脸见老爷。 “公子——公子——”木伯刚离开一会,木生突然闯进来,本就坐立不安的忘无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佛珠险些掉落,幸好他及时接住。 “何事?”木生进来肯定不是为了她的事,他只交代了木伯打听。 “陈公子来了。” “他?”忘无有些惊讶和心虚,陈公子和他认识很多年,皆是钟爱字画和佛教,两人算得上是知交,陈公子从四月到红楼为她画肖像,就开始喜欢乐安县主到现在,当初他也是从陈公子那知道不少她的故事。 可当时的他一直以为是陈公子过度美化了她,因为他不相信世上真有如此才色双绝的女子,直到有一天她来感业寺上香,他遇到了容貌倾国倾城的她,虽然那时与她相遇有点尴尬,但他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没有嘲笑与不尊重,而且自己让她惊艳到了,肯定能让她记住自己。 第一次遇到她,她还是京都红楼红极一时的花魁。 第二次遇到她,她却是成了让人敬重的乐安县主。 当撞到她身上时,他才知道女子的身体多柔软多舒服,还有她的体香竟然是那么的好闻。 他没有一丝的反感和拒绝,甚至想永远抱住她。直到她离开感业寺,他开始想念她,对她的思念一天一天增长,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把锁在小匣子许久的手绢拿出来瞩物思人,他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谁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谁能闯过情关? 忘无跟木生来到大堂,见到了正在喝茶的陈公子,若安婧语在现场,就知道陈公子既是花魁大赛前给她画肖像的陈画师。 “陈兄。”陈公子比忘无大一岁多,他尊称一句陈兄是正常的。 “陈某拜见叶侯爷。”陈公子站起身,朝忘无行了大礼。见忘无脸上露出吃惊和不安的表情,他才笑道:“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忘无兄弟。” “是是是,只是我还是适应不了,陈兄请入座。”忘无很快镇静地坐在主位,摆摆手让陈公子坐下。 没想到陈公子这么快就找来了,今天不过是第四天,前几天德方大师让他不日离开感业寺,走时太过匆忙了,等不到与陈公子告别,他只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陈公子家里。 “最近可好?” “回来还适应吗?” 两人同时问起,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皆是一笑。 “我最近忙着赚点钱好找个妻主,我爹逼得紧,说什么今年都要我成亲。”陈公子露出无奈的笑容,端起茶杯喝茶,一边打量着忘无。 听到妻主二字,忘无就想起安婧语,若他要找妻主,一定要找她,不然宁可终生不娶。昨天打听到她快要举行订亲宴了,他很是难过。 他和她到现在都不算认识,更不是朋友,是自己太不主动了吗?要怎么才能与她做朋友? “我刚回来几日,还不是很适应城里的生活。”感业寺是清静祥和的地方,而这个京都是热闹繁华的城市,一言一行都被人在暗处注视着偷窥着。 他很是不喜欢,目前他是对自己的将来感到迷茫。 而清修的十年佛门生活才是他向往的。可是德方大师要赶他走,纵然来到这里离她很近,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你怎么突然离开感业寺?我还以为你出事呢。” “德方大师说我尘缘未了,让我在寺外修行。”忘无不敢跟陈公子说出真正的原因,要是陈公子知道是因为自己心悦安婧语,被德方大师发现才赶出感业寺,肯定会很生气。 “我今天来除了是来看你,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见见乐安县主,昨晚我打听到她要订亲了。”陈公子一点也没注意到忘无的神情怪怪的,因为他一直觉得忘无不近女色,心中无情爱。 “我也是刚知道,你见她是想?”忘无不敢问下去,他害怕陈兄对她不死心,也怕他们之间会因为她而关系紧张,甚至反目成仇。 “我想拼尽全力,哪怕做她的男.宠,我也愿意。”前段日子陈公子有去跟几位女子相亲,他难以接受她以外的女子,他不敢求平夫侧夫的位置,身影小夫的位置他也不敢奢望,就让他以男宠的身份待在她身边,他就很知足了。 半个多月前他来过京都,守在乐安府大半天都没机会见到她。 男.宠? 忘无傻眼了,没料到陈兄会如此低声下气,只愿做她的男.宠,没有地位没有权利,甚至不能和她以夫妻相称。 要是换了他肯定做不到,他要做就要做她名义上的丈夫,与她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我是不是很傻?”陈公子摇了摇头,像是在询问自己。见忘无不回答,他自言自语着:“她身边太多优秀的男子,能站在她身后我就很知足了,就怕这个机会我也得不到。” “这是大事,你要想清楚。”本来想说不值得,可话到了嘴边,忘无又改了口,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性格不同,决定也不同,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嗯……我会考虑清楚的,刚才来时听到她遭遇刺杀了,虽是化险为夷,但我还是很担心,你能去打听打听她的具体消息吗?”陈公子第一次求忘无帮忙,他不敢不帮,点点头答应。 “我还想请你帮一个忙,我没办法见她,你能不能用安国侯府的名义给她送帖子,让我去见她一面?” “呃?”忘无有些许为难,因为他都没勇气给她递帖子。“我考虑考虑,今天她肯定受了惊,这两天不会见客。” “好,我可以等几天。”陈公子还是挺开心的,忘无也算是答应了帮自己的忙。 唉,还是有个高人一等的身份就是好,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终日靠卖书画赚钱。 要是他也有一个高人一等的身份,他一定昂首挺胸站在乐安县主面前,与她月下吟诗一首。 乐安府—— “嗯……小主……”已昏迷了一个时辰的言欢缓缓醒来,睁开眼就见到安婧语的脸,他很是开心。“语儿……你没受伤吧?” “我很好,你别紧张。身体可有哪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她握住他的手,看到他趴着睡了这么久,肯定有些难受。 “渴了吗?我给你倒水喝。”见他唇瓣有点干燥,她赶紧起身去拿一杯白开水来,动作轻柔地扶起他坐着,慢慢喂给他喝。 被她关心着,照顾着,言欢心里甜滋滋的,就算受伤了也值得。 “我饿了……” “嗯,想吃什么?我给你煮。” “我想吃牛肉面,但你不要走,陪我,我害怕。”言欢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多杀手行刺,不说害怕是假的,他不过十四岁罢了,心理承受能力还没强大到被人刺杀,满地的尸体。 “好,我陪你。”安婧语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喊来站在门口的卫铭。“去伙房煮两碗牛肉面,再加一些小菜,我跟阿欢在这里吃。” 卫铭点点头离开,看在这次言欢拼了命保护她,他才肯离开她一会,不然以他的护卫身份,是不能离开她一米以外的。 “很饿了吗?桌上有糕点,吃几块垫垫肚子吧。”瞧见桌上有一碟糕点,安婧语拿来亲自喂给言欢吃。 刚好尉迟澈和凌忆琛进来时,就见到他们两人互相喂食,一副你侬我侬的恩爱模样。 “语儿,让我表弟给他看看伤。” “嗯,谢谢凌神医。”安婧语站起身,让开位置给凌忆琛。看到他,她挺害怕他的,太过冷酷绝情,没有烟火味,但有可能只是对她如此,因为他对尉迟澈还是很温柔热情的。 凌忆琛一直沉默着,对刚才她和言欢亲密的举动,隐忍着心口的怒火。 言欢乖乖让他检查一次伤口,露出胸膛让她看了,他很是害羞,竟有些忘了伤口的疼痛。 “没太大的问题,伤口清理得很干净,这几天注意换药和休息,只要伤口不发炎严重,很快就能好了。”凌忆琛治病救人的时候特别认真,站在一旁的安婧语竟看得有些迷了眼。 他想得剑眉星目,俊美如斯,身形挺拔高大,气质出尘不染,医术高明,的确有傲视人间的资本。 124解散男宠团 连着三天,安婧语与言欢同床共枕,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让他倍感幸福,却让萧翊三人泡在醋缸三天,她嫌他们烦人,还把他们赶回自家府邸。 钟离华森只能把气发在谢皇后和朝中大臣身上,在遇刺的第二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颁布财政开支缩减至五成,后宫为表率,上至太后皇后,下到太监男宠,人人节衣缩食,为百姓赈济粮食衣物。 第二,便是解散谢皇后的男宠团,后宫男子凡是一月内未侍寝,或者刚入宫没有侍寝的,全部驱逐出宫,不得有误。 第三,让职位普通又满四十岁的太监出宫养老,暂停新太监入宫,停办“慎刑司”,和民间的“职业净身所”。 第四,望朝中大臣踊跃参与赈灾救民的行列中,前三名捐款就多者可得皇上的御笔匾额。官员每人最低捐款一千两,上不封顶。 另皇商捐款排名前三位也可得御笔匾额。皇商每人捐款五千两,上不封顶。 他誓要很多人大出血一番,背地里引来各个大臣抱怨吐槽,又舍不得皇上的御笔匾额。 第二条政策完全是针对谢皇后的,把她的男宠团赶走了三分之二,就连她最喜爱的几个男宠都被赶出宫,钟离华森用的理由就是养不起那么多人,气得她嗷嗷大叫,对他又爱又恨。 “你以为赶走本宫几个男宠,本宫就会怕了你吗?休想!既然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看看谁能赢!” 谢皇后知道自己一直不倒台的原因除了生了钟离羽这个嫡子,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谢家是名门望族,谢丞相是她父亲,她有好几个官居三品的亲兄弟和堂兄弟,还有几个堂兄弟任一品大将军,甚至有两个女将军。 谁能拉她下台? 也不看看她的后台有多硬? “钟离华森,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倒本宫!迟早有一天这国家是本宫的!”谢皇后信心满满,康正帝就她儿子一个嫡子,皇位自然是要由她儿子继承。 她独独忘了人是会长大的,会有自己的三观道德,是非黑白,更有些亲情淡薄,只认理不认人,六亲不认的人,不会因为你是我母亲就可以任性妄为,颠倒黑白。 躲在一旁屏风后的容华站出来,脸上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娘娘歇歇气,别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应对措施,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他对钟离华森今天驱逐男宠出宫的政策挺满意的,把他那几个死对头赶出宫,让他有机会留在她身边。 “你来说说。”谢皇后躺在罗汉床上闭着眼休息,眼皮抬都不抬一下,忽略满地的碎瓷片。 容华坐在罗汉床上,娓娓道来:“昨天那三位死卫没回来,肯定是任务失败,死在了瑞王府,而瑞王爷手中有了谢家的把柄,恐怕会影响谢家,容华觉得娘娘还是要请来谢丞相好好商议,丞相足智多谋,定能有个好主意。” “嗯,待会本宫就派人请来我父亲。”谢皇后跟谢丞相关系不是很好,当年她十岁失了母亲,父亲另娶新妻主,把她和几个兄弟扔在一边不管不顾,她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靠自己和几个同胞兄弟。 “听说太子殿下明天会去乐安府,不如娘娘现在去太子殿下那打听打听情况。” “你今日不说本宫差点就忘了,快给本宫装扮装扮。”谢皇后想起自家大儿子也是许久不见了,一点也不想念。 她还有几个其他夫君的孩子,真不喜欢康正帝名下的一儿一女,要不是看他是一国之帝,她才不会嫁给他。木纳老实,嘴笨不讨喜,不像她的男宠各个人美嘴甜,幽默风趣。 容华陪同谢皇后来到太子.宫殿,听到书房里面传来朗朗读书声。 “皇儿……” “母亲?”被打扰到,钟离羽有些生气,但转头一看竟是自己的母后,忍着心中的怒气。 清晨到正午前都是他的学习时间,是不能被人打扰的,这是全皇宫人人都知道的事,母后怎么能破坏规定?就算有重要的事也不能这样做。 小的时候想她多多来看自己,求她来都不来。 现在他长大了不需要她了,她偏偏来打扰自己。 “母后,有何事?”钟离羽一脸恭敬地走出来,当看到她身旁的男宠容华,又引来心口一股怒气。 “皇儿,听说你皇叔准许你出宫?”谢皇后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直奔主题。 钟离羽点点头,“啊?是说过……父王和皇叔答应儿臣,只要完成柳太傅的学习任务,儿臣就有一次机会出宫玩一天。” 但这个时间是不固定的,可能七天就能出宫一次,也有可能十几天才有一次机会,前提还要按时完成学习任务,表现良好。 这是秘密,很少人知道,就连之前他也没告诉母后和妹妹,就是怕太多人知道。 如果固定时间出宫,会有有心人留意到,轻则想与他搭上关系,求官问职。重则绑架刺杀,因为钟离皇室有很多仇家。 “听说皇儿你明日会出宫?” “母后听谁说的?时间不是儿臣确定的,没有皇叔的批准,就算儿臣按时完成学习任务,也不能擅自出宫。”钟离羽从她的话听出了几分意味不明,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哪怕是亲生母亲,他也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呵呵呵……”谢皇后装傻不回答,选择祸水东引。“你皇叔权力真大,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可他跟你说过那个乐安县主昨日遇刺之事了吗?” “啊?她怎么了?语儿姐姐可有伤着了?”钟离羽一脸震惊和害怕,想到昨日她遇刺,他就惊恐万分,可偏偏现在不能出宫见她。 “你皇叔故意瞒着你,恐怕也没告诉你,他要和乐安县主不日就要订亲了吧!这么大事他都没告诉你。”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紧张那个姓安的小贱人,谢皇后恨得顿时露出一脸的狰狞,故意说出误会的话,挑拨他们叔侄的关系。 “你皇叔每次都是这样,跟你母后说话也没句真,你小心他一点……” “皇叔他……”钟离羽回过神见到谢皇后五官扭曲,险些吓了他一跳,谢皇后被撞见,反而心虚地低着头,再抬起头却是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他也是装作没看到她的,表面一脸的愤怒。 “皇叔当我还是小孩子,什么事都不告诉我,语儿姐姐人极好,把我当亲弟弟疼,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让给我。这么大的喜事我不告诉我!不行!我得去问问他!我要出宫!” 他怒气冲冲离开,刚好撞到上茅厕回来的柳太傅。“本太子今天不上课了!” 他却偷偷给柳太傅眨眨眼,示意和他一起演戏。 “这臭小子!老夫不管你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江山是你的!又不是老夫的,老夫瞎操心惹人嫌!哼!老夫回家!” 柳太傅偷瞄了几眼书房,竟看到谢皇后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吓得他赶紧溜走。他可不想惹到谢皇后,她之前可是看中了他家族几个英俊优秀的子弟,想纳进宫当男宠。 那还了得!他柳氏子孙才色再差,当个侧夫还是有资格的,怎么可以当男宠?是万万不能辱了祖宗。 钟离羽冷静后,慢慢走去御书房找到正在批阅奏折的钟离华森。 “皇叔。” “你怎么来了?有事?”他抬起头,轻描淡写地看了钟离羽一眼,又继续埋下头批阅奏折。 他十指修长葱白,握着细细长长的毛笔,沾了点墨汁,在小小的一本奏折上写写画画,认真工作的模样很是帅气迷人。 “刚才我母后来了,说了些话挑拨我们的叔侄关系。”说起自己的母后,钟离羽很是无奈无助。 “哦?怎么挑拨?”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抬起头瞟一眼台下的钟离羽,见他脸上愤愤然。 “是不是又说皇叔我没句话真?要你小心一点,别什么都听我的?”钟离华森停下笔,往奏折吹了几口风,等待书面上的墨汁干透。 钟离羽走上去,瞪一眼钟离华森。“你是不是要和语儿姐姐举行订亲宴了?为什么瞒着我?昨日她外出遭遇刺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们就喜欢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 语气很是委屈,甚至有几分醋意。 “你不是很喜欢她这个小姐姐的吗?怎么让她当你婶婶不好吗?以前你可是吵着要我给你找一个婶婶。这几日事情太多,所以就没来得及告诉你,不是故意瞒你。” 钟离华森放下手中的奏折,靠在椅背上,颈脖有些难受,站在一旁的小邓子走过来,给他按摩肩部。 钟离羽被皇叔的话一时呛住,他是喜欢安婧语这个小姐姐,和她也玩得开,几个月前他就知道皇叔和她有感情有交往,他也是很开心的。 只是当听到他们要举行订亲宴了,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怪怪的。 “嗯……我可以去看看她吗?”看到皇叔这几日淡定自若,他就能知道她这次肯定有惊无险,没伤到身体。 要不然皇叔早就不来皇宫了,哪能气淡云闲在这里和朝中大臣斗来斗去。 “不行!你母后今天来找你所为何事?你能猜到吗?”钟离华森直接拒绝,谢皇后无利不起早,还故意在钟离羽面前提起安婧语,肯定是想做坏事。 昨日刺杀之事还没找她算账了,今天又想来使坏! “她问我明天是不是要出宫,我留了心眼,就说不一定,要等皇叔的准许,不能擅自出宫。” “那你可知昨日的杀手就是她谢家派来的吗?这可是第二次了,语儿这两回是没受伤,可不代表每次都这么幸运。”钟离华森这次没选择隐瞒,钟离羽十三岁了,也要学着长大,分辨是非黑白了。 “什么?她派的?她为什么要派杀手?”钟离羽愣在原地,心突突直跳,脸色苍白。 “还能有什么,就是看不顺眼你皇叔给你找婶婶了呗。”钟离华森眯着眼享受小邓子的按摩,轻启薄唇:“今天我告诉你真相,也是希望以后你能多多防备你母后,不要做了她杀人的那把刀,还蒙在眼里傻乎乎。” “我……我知道了。”他知道母后一直喜欢皇叔,想和皇叔成亲,奈何皇叔不喜欢,两人关系一直很紧张,他作为儿子,作为侄子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他一直知道母后从来就不是一个良善正直的人,可也没想过她会这么过分,皇叔难得遇到心爱的人,她也下得去手。 该章节已被锁定 清晨的乐安府安谧祥和,秉承追月阁的清净。 “伤口愈合了,周围组织只有一点红肿,问题不大。”安婧语正在查看言欢后背的伤口,见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她悬着的心才放稳。 他趴在床上,宽背瘦腰,白皙的肌肤让他看上去有些羸弱,却不失男子气概。身高已超过一米七五,喉结显露,进入变声期,越发成熟有魅力。 又给他换上药粉,缠上干净的纱布,她的纤纤玉指划过他的肌肤,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像丝绸无比顺滑的手感。让他没有一丝的难受,反而让他有被安抚到。 “这几日辛苦你了,谢谢你。”他望着她美丽又认真的容颜,感受着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心里暖洋洋。 这几日她对自己的照顾,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当初他的眼光是准确犀利的,而他的选择也是正确的。 不枉他前几日拼尽力气,抱住她躲过杀手的暗器,虽然只受了一点小伤,但那时他撞到那尖锐的石头是真的很痛,差点以为活不了了。 “傻瓜,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她帮他穿上白色中衣,慢慢系上衣带,绑了两个蝴蝶结,她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喷在他颈间,让他既难受又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抬头冲他嫣然一笑,脸颊红扑扑,一双美眸深情凝视他的眼睛,让他眸色加深,彻底动了情。 “小主……”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终于紧紧地抱住她,身体敏.感得早就起了反应,叫嚣着得到她。 这几日和她同床共枕,抱着美人却不能享用,他也强迫自己忍了几日,这次他怎么也忍不住了。 “阿欢~”她故意轻轻地挣扎两下,想到会弄疼了他,又放弃了。她软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尤其是胸前两个硕大的柔软抵在他胸膛上,无意地摩擦两下,两人都耐不住地发出一声呻.吟。 “语儿……我要你……现在就要。”他的俊脸摩擦她的颈间,唇瓣似有似无地亲吻她的洁白修长的颈脖,带给她酥.麻的快.感。 “嗯……给你……欢,语儿是你的,嗯……好难受,欢,给我……”她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双手抱着他的头,一路亲吻到他的薄唇。 衣裳散去,**越发的重了…… 一直站在门口守着的卫铭又尴尬又难受,听着她动人心弦的**声,脑海浮现她动情娇媚的脸蛋,还有傲人丰.满的玉.体。 慢慢地就有一股热血往腹部涌入,让他全身火热滚烫,欲.火焚身。 再也控制不了躁动的心,他直接闯进去,又迅速关上门。“小主,卫铭想要您!” 她曾经说过只要他动了情.欲,随时随刻她都可以满足自己。 看着眼前言欢压在她身上,亲吻抚摸她的玉.体,连空气都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再次让他的忍耐力崩溃。 “啊!阿铭~”沉浸情欲中的安婧语被惊醒,转头看向门口来人竟是卫铭。他的眼眸充满情.色,吓她一跳。 想起刚才他一直站在门口,肯定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曾经她答应过只要他动了情.欲,无论何时都要满足他。可惜到现在为止,他都很克制自己,从没有一次任性,每次都是她拉着他给他解决需求。 她伸出右手,朝他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配着她泛着红晕而美艳的脸蛋,还有勾魂的眼神,迷得他魂都出窍,不知不觉中吞咽着唾液,喉结上下滚动着,格外性感魅惑,让她迫不及待地想亲吻他。 “阿铭,快来……”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身子火热滚烫,严重到就要欲.火焚身,一边是卫铭诱人犯.罪的男色,一边言欢又在她身上抚摸亲吻着,全身被他点起欲.火。 得到她的召唤,卫铭开心又激动地走过来,一边解下腰带,随手一扔。 言欢笑了笑,主动让开位置,而他跪在她左手边靠近她的脑袋…… …… 下午安婧语刚睡醒,尉迟澈便从他宅子回到乐安府,急匆匆踏进她的闺房。 “语儿,今晚我要搬回来。”与她分开三天,他想她想到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好啊!玉郎,我也想你了。”她坐起身,卫铭走进来,为她穿外衣,两人眼神交流,即使不说话,也知道对方的意思。 上午他和言欢陪她做了运动,让她到现在脸上还有几分媚色,可她只是帮他们吹.箫,而他们亲吻抚摸她,没有进行最后一步骤,而她欲求不满,闹着要他们完成最后一步骤,可他们坚持到底,就是不肯给她,害得她有些生气和不满足。 看着她和卫铭眼神交流,而她脸上又有媚色,尉迟澈就猜到他们不久前肯定亲热过。 “语儿,你瞧瞧我是不是瘦了?这几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满脑想的都是你,语儿你可想我了?” “我当然想玉郎啊,今晚陪你,算是给你的补偿,好像是有一点儿瘦了。”她捏了捏他俊美如斯的脸蛋,明明是粉面朱唇,剑眉星目,美得不像话,哪有夜不能寐的憔悴模样。 他表面是温润如玉,正人君子的形象,内里却是闷骚腹黑,一直扮猪吃虎。 这几天忙着照顾言欢,她还真没时间想他和萧翊几人,唉,老公太多,她都忙不过来,怎么办? “语儿对我真好。” 看她心情好,他直接抱着她来了一个热吻,一边还偷摸摸动手动脚,吃了她不少豆腐,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 “我给你绾发。” “好啊!” 平时都是言欢照顾她饮食起居,尉迟澈几人很少为她绾发描眉。 刚用好一个较普通又带着慵懒随意的发型,不戴珠钗,头上只有一朵粉色的芙蓉绒花,美得不可方物。 “小主,安国侯府的叶侯爷前来拜访。”卫铭进来带给她一个劲爆的消息,安国侯府?他怎么来了?姓叶? “他怎么来了?我们好像没什么来往啊?” “他昨日就递过一次帖子拜访,当时小主你顾着照顾言欢,就没听清楚,直接下令对帖子拜访一律拒绝,不接受见客。” 卫铭偷偷瞥了一眼身体有些僵硬的尉迟澈,见后者脸色阴沉,他也就放心了。凭小心眼又爱吃醋的尉迟澈在这里,他就不怕她身边会多了一位男子。 “语儿,拒了吧!”尉迟澈冲她眨眨眨眼睛,嘴角下垂,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很是为难。 “他来找你能有什么事?你可是答应陪我的。” “可是他来了两次,万一真有事情呢?拒了一次又拒第二次,万一得罪人家怎么办?说不定外面又传我仗着你们的关系,瞧不起人,不懂礼节。况且我们也算邻居吧!”虽然隔着几百米,但好歹也是同一条街。 她说得很好,竟一时让他无法反驳。 卫铭看尉迟澈第一关就落败,他就觉得前途无望。 126安国侯爷忘无 三人一起来到大堂,果真见到一身白色僧袍打扮的忘无,依旧俊美无俦,清贵高冷,身上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纤尘不染。 “乐安县主。”忘无站起身朝她行了佛教礼仪,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按说他是侯爷,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几品,可不用给她行礼的,他给足了她面子和尊重。 “乐安拜见安国侯爷。”见他对自己如此尊重,安婧语也不敢放肆,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朝他行了万福礼,动作优雅。 “陈某见过乐安县主。”等了好一会的陈公子鼓起勇气,站在她面前介绍自己,心中忐忑不安,只看了她两眼就垂下眼帘,想继续看她的脸庞,又不敢看,怕她误会自己是登徒浪子。 “你是?”安婧语这才注意到忘无身边的陈公子,眉清目秀,一身普通的书生打扮,差点以为是他的小厮。 “陈公子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几年了,钟爱字画和佛教。他之前给乐安县主画过肖像。”忘无说到最后一句有些小声,担心她会生气,毕竟在红楼待过,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别人提起自己黑暗的过去。 画过肖像? 姓陈? “可是那个陈画师?”安婧语这才想起陈画师的容貌,大半年不见,当初也只是见过两三次,真没太多的印象。 见她想起自己,陈公子很是开心。“正是在下,乐安县主可以叫我陈墨。” “陈墨?名字挺好听的。”当她知道陈画师竟是忘无的知己好友时,觉得世界真小,哪哪都能遇到认识的人。 忘无见她没有因为他们提起红楼而不开心,才放下悬着的心。 “许久不见乐安县主,陈墨今日碰巧随忘无一起来拜访你,望县主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请坐。”安婧语笑了笑,摆摆手,让忘无和陈墨先入座。她才拉着脸色臭臭的尉迟澈坐到主位上,他还不情愿,身体僵硬着如同一块大石头,让她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按到主位上。 “乖,只要你不闹事,晚上我任你处置。”她偷偷凑到他耳边咬耳朵,坏笑一声。 见她让了一步,他才开心起来。“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好好好!我绝不反悔!玉郎最好了。”可想到晚上他会把自己拆吃入腹,她就有些后悔,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招数征服自己? “侯爷,陈公子,请喝茶。”见两名小厮端来两壶热茶和几碟点心,她才回过神来招呼他们。 见他们喝了几口茶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冷下来? “乐安可否向侯爷提一问?” “请说!只要不涉及隐私,我都可解答。”忘无不显山不露水,表面冷静淡定,心里却是紧张和开心,她主动跟自己说话,他自然是欣喜若狂。 “之前乐安在感业寺见过侯爷两回,可为什么最近侯爷会回到京都?”她双手捏着手中的手绢,心中紧张不安。 前几天没遇到刺杀前,她就让阿周给她打听忘无的消息,他本就是安国侯府的小侯爷,只因为十岁那年父亲去世,孤立无援又身体病弱的他,才不得不去感业寺出家,做了佛门弟子。 她只了解到他的出身背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安国侯府,外界猜测是他到了男子成年的年龄,要回来继承安国侯府,以及成亲生子。 见她问这么犀利的问题,他却不知怎么回答,总不可能告诉她,他是因她而相思成疾,被德方大师赶出来了吧! 虽然当时德方大师用的是寺外修行的理由,可在他心里就是觉得自己犯了寺规,被驱逐了,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入寺修行。 不过,这也不全是自己的错,他的确是到了年龄要回来继承安国侯府,成亲生子。当初一直在感业寺赖着不走,就是不想回京都面对几个极品叔叔这些亲戚。 只是这次被德方大师捉住小辫子,不走也不行了。 “德方大师让我寺外修行,以及回来继承侯位。” “哦,原来是这样。”她假装不了解他的事,并不想让他知道之前她有去打探他的消息,而尉迟澈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小秘密,她承认自己有点喜欢他。 尉迟澈见到他们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见他笑自己,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安国侯爷可有准备科举?明年可是三年一度的科举盛典。”尉迟澈故意一问。 “我……我还没这个准备。”忘无有些难堪,他一直在感业寺诵经念佛,并没有学过八股文什么的,最多就是会一些诗词歌赋,以及绘画射箭。 “呵呵呵……科举很辛苦,慢慢来不要着急,你才刚回来,先适应适应京都的生活,再找个好先生。”安婧语觉得气氛冷下来让她坐立不安,主动加热温度。 “我可以去学的!真的!我可以的。”他见到她关心自己,心里一暖,鼻腔一热,眼含泪光,让俊美无俦的脸蛋更加迷人,而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简直要把她吞噬,她想装作没看到都很难。 坐她身旁的尉迟澈,一瞧见忘无一副让人怜香惜玉的模样,气得他火冒三丈,险些要蹦起来,却被她死死地拉住。 竟敢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大胆勾.引她,他若不在这里,他们岂不是要爬上.床了?那还了得! 不行!必须赶走。 尉迟澈不承认是自己自卑,忘无即便是一副和尚打扮,普通的白色僧袍,又圆又亮的脑袋,长相也是俊美无俦,气质纤尘不染,五官精致得更是无可挑剔。 容貌竟不比萧翊和钟离华森差一分,甚至更胜一筹。 “乐安县主,陈某听说您要举行订亲宴了,可否让在下为您与几位未婚夫画一副肖像?”陈默见准时机,便与安婧语插上了话。虽然说起她那几个未婚夫,让他心里很是难受。 “好啊!我正想找画师给我们画肖像,既然陈公子愿意,乐安那就麻烦你了。”见陈墨很适宜地转移话题,她非但没有一丝的尴尬,反而很开心。 “可要准备什么?过几日陈公子真的有空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还真想和萧翊几人一起画一幅肖像,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和手机。 很快她就和陈墨聊得热火如天,一点也不理睬尉迟澈,气得他咬牙切齿,又不敢冲她发怒,只能搂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靠在她身上取暖。 一边他又偷偷怒视陈墨,心里想着可不能让陈墨得逞,绝不能让此人再来乐安府。 于是他给陈墨画圈圈诅咒洗澡没热水,睡觉没被子。 哼!敢跟他抢妻主?没门!别以为他没看出陈墨和忘无的目的。 而忘无本是慢性子,又内向文静型,根本找不到机会插上话,心里急得要死,却只能沉默不语,看着她和陈墨聊天。 127恶毒的谢皇后 那日忘无和陈墨登门拜访之后,尉迟澈卯足劲让安婧语躺在床上折腾她,累到她下不了床。 隔天他还故意把那天的事,大到他们的聊天内容,小到她的言行举止,全部告诉萧翊和钟离华森,并且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彻底激起民愤,三人联合起来累到她三天都下不了床,当然也累得他们眼底有些乌青,腰酸腿软,让她笑了他们半天。 所以不能惹男子,尤其是吃醋的男子。 而且钟离国女子房事很厉害,夜夜御三郎是正常的,房事越多越享受,采阳补阴,女子的身体也会更健康长寿,还可以延迟脸部衰老。 “到底要穿哪件?”一大早安婧语就被萧翊和尉迟澈拉起来换衣服,选了五六件还没选好,一个要选正红色礼服借此压住谢皇后的气势,另一个选粉色,证明她的年轻貌美,以此来气死谢皇后。 “你们好幼稚哦,我不管,就选那件酡颜色的立领斜襟长衫,张扬又不嚣张,款式新颖好看,很衬我。”坐在凳子上描眉摸胭脂的她伸出右手,指了指木架上最靠边的那件酡颜色的立领斜襟长衫配织金马面裙,显得雍容华贵,成熟大气。再搭上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披肩,完美! “还是语儿有眼光,这件真好看,非常衬你。”尉迟澈赶紧取来那件酡颜色的立领斜襟长衫和织金马面裙,在她面前马后炮,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夸她一番。 “就你嘴甜,快给我穿上,我不想去晚了。”她瞪他一眼,在他眼里却是可爱又妩媚。 “恭敬不如从命,能服侍县主,是小的荣幸。” “呵呵呵……” 休养了七天的言欢,伤口基本愈合,可以做点伺候她的小事。见尉迟澈给她穿衣服,他便去拿来一双玉镯子给她戴上,再拿来银红色流苏发冠,戴在她早已绾好的高椎髻上,后脑勺三条银链红宝石水珠流苏垂直到肩膀处,银光闪闪,十分的唯美。 她的整体造型高贵典雅,粉面朱唇,明眸皓齿,把萧翊几人都看呆了。 “语儿,你真美,为夫舍不得让你去皇宫了。”萧翊抱着她,他担心她入了全是男子的皇宫,会出不来,恐怕会脱一层皮才能出来。 前几日散播他们要订婚的消息,上来求亲的不减反增,打着她被行刺,上门关心的借口,只是被他和钟离华森拒在门外,并被他们严厉警告,不许再上门打扰她,才有了这几日较清静的日子。 “太美了!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仙女下凡。语儿,让我陪你进宫吧!”尉迟澈觉得自己不跟着进宫,不跟在她身边,他很不放心。 可惜他只有一个举人身份,并没有资格进宫面圣。 而尉迟家家主的身份还没轮到让他继承,现在还把持在他父亲手上,不然也有机会陪她进宫。 “乖,在家等我。”她捏了捏他的脸颊,见他还是撅着嘴不开心,又主动送他一个香吻,才见他的笑脸。 “阿欢,在家等我,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的。”这次进宫她只有萧翊和卫铭陪同,言欢病刚好,不想让他操心劳累。 “嗯,小主,我会乖乖在家的。”和她腻歪了几天,言欢还真舍不得她进宫,虽然可能只是去一两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就是离开他视线范围内几秒钟,他也觉得难受。 “好棒!”她喜欢言欢的表现,他最让自己安心放心,不像尉迟澈,最会拈酸吃醋。 她牵着他的右手摸了摸几下,用眼神告诉他等她回来,晚上陪他玩游戏。 她还故意舔舔唇角,诱得他心跳加速,羞得他脸蛋泛起红晕,怕萧翊他们看到,他又心虚害怕地垂下眼帘。 “嗯。”他轻声答应,怕她没听到,还特意点了点头。想起这几日她几次给自己吹.箫,让他如上云端,好不快活。 “走吧。”萧翊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把手挡在他掌心,跟他率先出去,尉迟澈和言欢也跟着离开,一起送她上马车,卫铭坐在马车上,和马夫一起驾车。 两匹油光水亮的黑马朝着富丽堂皇的皇宫奔驰,车厢里安婧语靠在萧翊身上,离皇宫越近她就越紧张,这两辈子第一次去皇宫,虽然几月前见过一次康正帝,但她还是很紧张。 这次进宫她要拜见康正帝和谢皇后,以及钟离华森的母亲宋太后。算是丑媳妇见婆婆,不紧张那是假的。 “别怕,有我们在,你只要站在我身旁,其他的事我来做。”察觉到她有些紧张,萧翊轻轻拍两下她的肩膀,他的神情也有几分凝重。 可这趟皇宫之行不是那么简单,前几日钟离华森颁布了几项针对谢皇后的规定,气得那人偷偷摸摸和谢丞相密谋大事,甚至还想找钟离羽趁机伤害语儿,这次进宫若是见到语儿,估计谢皇后会发疯吧! “嗯。” …… 马车一路轱辘轱辘,终于驶入皇宫大门,从乐安府出发到皇宫内,足足花了二刻钟的时间。 “国师大人,乐安县主,请随奴家到御书房。”康正帝派了身边最得宠的李公公前来迎接他们,以表示对她的尊重。 上次也是李公公到红楼给她宣圣旨,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她也没有太过紧张。 “李公公。”安婧语微笑着行了万福礼,后者对她的礼节很满意,她没有因为傍上瑞王爷和国师大人恃宠而骄,若是瞧不起他这个阉人,那么他也不会给足她面子。 刚来到御书房,未等她行礼,只见钟离华森从侧边的办公书桌走向她。 “语儿。”他的热情吓到了她,不过才半个上午不见而已,她却不知道的是他被康正帝和宋太后念叨了好一会,她再不来,估计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哼哼哼!”坐在主位批阅奏折的康正帝假意咳嗽几声,萧翊先行了大礼,安婧语慢了一步才向康正帝行礼。 “免礼,赐坐国师和乐安县主。” “谢皇上。” 能进入都是机密又重要的御书房,安婧语有些受宠若惊的。且还被赐了座位,真是让她惶恐。 两个小太监搬来凳子,又送来热茶点心。 “过几日就是你们的订亲宴了,恐怕朕不能参加了,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祝你们永结同心。”康正帝第一句就直接送礼,李公公端来一个红木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整套的翡翠首饰。 “谢皇上的好意,可这礼物太贵重了,乐安无法接受。” “拿着吧!以后你成了朕皇弟的妻主,也就是朕的弟媳了,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希望你能珍惜他,为了你,他退让很多。”包括正夫的位置。 凭钟离华森高贵的王爷身份,以及手中的权力财富,哪用得着位居平夫,就是做正夫,永远霸占一个女人,也是正常的,根本不用和那么多男子分享她。 “是!乐安决不辜负瑞王爷。”知道康正帝是给钟离华森撑腰,她没有一点生气,而且用双手郑重地接过那红木盒子。 她欣喜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钟离华森,能得到他兄长的支持和祝福,她很开心。 见她拿着红木盒子累,他接过去放在桌面上。 萧翊沉默着,对康正帝的话没有反感和生气,毕竟正夫位置是自己抢了,要不然以钟离华森的身份地位,的确是独霸着语儿也是正常不过的。 康正帝又谈起蒸汽机车和铸造厂的事,听说制作零部件时出了一点小问题,但很快就解决了,总体来说水平很高,过程还算顺利。 安婧语发表几句自己的意见,深得康正帝的欢心。 “待会你们过去见见母后,中午留下一起用午膳。她老人家深居皇宫,日子过得无趣,难得皇弟终于找到心爱的人,怕会拉着你不让你离开。” “呵呵呵……”她傻笑着,心里却是害怕,马上要见婆婆了,这搁谁身上都紧张吧!第一次见面该说些什么?要不要送礼?哎呀,她没带礼物,怎么办? 随后几人去往宋太后的寝宫,走到半路竟然见到谢皇后。冤家路窄,**味十足。 “皇嫂!”钟离华森不想惹事,先给足了谢皇后面子。 “萧某拜见皇后娘娘。” “乐安拜见皇宫娘娘。” 萧翊和安婧语同时行礼,身后的卫铭和小卓子自然也跟着弯腰低头。 谢皇后犀利又狠毒的眼睛仿佛带着冷刀子,赤.裸裸地打量着安婧语全身上下,五官精致娇美,如羊脂润滑的肌肤吹弹可破,身形亭亭玉立,衣裳华贵,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美丽动人。 谢皇后的眼神冷得让她身体打了一个冷颤,被萧翊发现后,紧紧搂着她。“别怕。” 谢皇后没想到见到本人如此年轻貌美,身后的几个男宠和太监都看直了眼,她眼里的恶毒藏都藏不住,开口第一句就是尖酸刻薄。 “哼!本宫还以为是什么天姿国色!不过是仗着有一副年轻的皮囊罢了,迷得摄政王为你破了规定。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红楼的官妓,奴隶罢了!来人啊!给我打十个耳光!” 萧翊紧抱着安婧语,而钟离华森站在他们面前,挡住谢皇后恶毒的目光。 “皇嫂如果想闹翻脸!尽管可以让人过来,看看是本王手快还是他们手快。” “你!”见钟离华森这么维护安婧语,谢皇后气得火冒三丈。“本宫今日就要打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主,本宫还打不得了?传出去天下人还不笑话本宫!你们快去抓住她!” 瞧见身后的几个太监战战兢兢,不敢上来跟钟离华森作对,她气得更是吐血。 “他们不敢打!本宫还打不得了!”失了理智的谢皇后大跨步走过去,想冲破钟离华森的阻拦,却被他用小石头做暗器打到了,膝盖一痛一软,瞬间跪在地上。 “啊——” “哎呀,皇嫂走路怎么不看路?要不要臣弟扶您?”钟离华森忍着笑意,做出伸出手去扶人的动作。 谢皇后信以为真,以为他是真心关心自己,刚抬起右手,就要碰到他的手时,他的手却猛地收回,害她又倒在地上。 “刚才手一阵抽搐,实在是无力扶起皇嫂,摔疼了吧!皇嫂,别生气啊,现在臣弟的手还是抽搐无力,不好意思了,皇嫂,看来臣弟没办法扶起您。” 钟离华森举着哆嗦的右手,展示给谢皇后的几个男宠和太监看,免得他们不相信。 “你!”谢皇后咬牙切齿,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呵呵呵……”萧翊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谢皇后倒在地上的模样太好笑了,画面惨不忍睹,简直像个老母鸡在地上晒太阳抖鸡毛。 “皇后脚打滑跌倒了,你们是怎么照顾的?还不快来扶起她,快去请太医!一个个像木头桩子!做事最慢,吃饭就最快!”钟离华森发挥毒舌本色,装出一脸严肃和认真,外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谢皇后自己跌倒了。 几个花枝招展的男宠被骂得眼睛都红了,和一群太监纷纷跑来,团团围住谢皇后,手忙脚乱地扶起她,却把她的发型弄歪了,簪子掉落,华衣弄皱。 “你们滚开!什么忙都帮不到,本宫的发型都乱了,啊——”谢皇后气得对着几个太监拳脚相加,又是捏又是捶。 “呵呵呵……”安婧语躲在萧翊怀里,捂嘴偷笑,刚才一幕真是精彩绝伦,没想到钟离华森还有这么毒舌的一面,无比的可爱。 莫名就戳中了她的笑点和心动点,看来以前还是对他太少了解。 钟离华森没有继续看戏,趁乱赶紧带着安婧语几人火速离开,顺利赶到宋太后的寝宫,听到里面有欢快的笑声。 “母后,请看看谁来了!”钟离华森拉着安婧语率先跑进去,进去后看到了两个侄子侄女在陪母后聊天。 “语儿姐姐!”见到安婧语,钟离羽开心得最先冲过来,宋太后和钟离嫣慢了一点。 “乐安见过太子殿下。”她行了标准的万福礼,面对钟离羽的热情,她有些吓到,当着宋太后的面前,他叫自己语儿姐姐,很不合适。毕竟她就快要和他皇叔订亲了,以后就是他的婶娘了。 “语儿姐姐……”钟离羽有些不开心,嘴角下垂,可怜兮兮看着她。 他喜欢和她做朋友,是因为以前她对自己随意中带着尊重,真诚相待。不会对他阿谀奉承,阳奉阴违,更不会为了利益欺骗他出卖他。 “乐安见过太后娘娘。” “免礼。”宋太后露出淡淡的笑容,约五十多岁,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就四十岁左右,很有精神。 一身正红色风凰图案锦缎的宫装,头顶别着凤冠,耳朵戴着金耳环,雍容华贵,很有派头。 安婧语被宋太后上下打量着,有些紧张,表情也不太自然。钟离华森站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两目相对,他冲她一笑,让她放松了不少。 “赐坐!”宋太后对安婧语的表现还勉强算是满意,但对她的出身就不满意了,父母犯了通敌叛国罪被流放,而她待在红楼大半年,做了奴隶,又做了官妓,虽然身子清白,总归是不好听的,是受人诟病的。 也别怪她这么厉害,作为一位母亲,她必须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考虑,谋算谋算。 宋太后眼神一冷,安婧语感觉到心慌,垂下眼帘,乖乖坐在钟离华森身旁不敢动一下。 128永安郡主九鸾凤钗 “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乐安县主啊!的确长得天香国色,这容貌这身段,果然名不虚传。” 钟离嫣第一个开口便是发难,阴阳怪气的口气一点也不像她的话是在赞美安婧语。 她的确是不太喜欢这位乐安县主,出身红楼,做过官妓,哪怕是才色双绝的花魁,也是卑微低贱到如同蝼蚁蜉蝣,有何资格站在皇叔身边?还妄想当她的皇婶? 加上女性之间容易起嫉妒心,她不喜欢比她长相美丽的女子,抢她的风头,虽然她算不上倾国倾城,更不是京都的第一美人,但她身为长公主,就第二个人能有与她匹敌的高贵身份和皇家血统。 “嫣儿,语儿姐姐可厉害了,厨艺了得,还会做糕点,皇宫大厨都未必能做出来,吃过一次终生都回味。”钟离羽傻乎乎地在赞美着安婧语,一点也看见钟离嫣脸色臭臭,气得她火冒三丈。 这傻哥哥! “你懂什么!会做几道菜就厉害了!也不看看她是谁!还妄想当王妃!” “嫣儿你太过分了!我不准你说她!” …… 安婧语看到他们两兄妹因自己吵架,心里很不好受,虽然被钟离嫣看不起,但她没太多的难受,也不是很讨厌钟离嫣,毕竟自己的出身低贱是事实,谁家娶媳妇会愿意找她这种出身的媳妇。 有可能是有,但一定少之又少。 也就钟离华森和萧翊他们不嫌弃自己,她没有强大的娘家背景,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安越年龄又还小,没有功名利禄在身,帮不到婆家一分。 结婚就是这样彼此算计,或是彼此扶持助攻,你强我也强,你弱我也弱,若一方强另一方弱,只会剩下矛盾冲突,夫妻之间会不幸福,日子也会过不长久。 “别在意那些疯言疯语,语儿,我们懂你就行了,迟早有一天你会站在高位俯瞰世人。”萧翊握住她的手,给她笑容支持。 “嗯,我没事,谢谢你们。” “你们两个出去玩一会,到了午膳你们再回来。”钟离华森嫌钟离羽两兄妹吵闹,便把他们赶出去。 一边是心爱的人,另一边是侄子侄女,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受。 “都怪你!皇叔才会生气赶我们走。”钟离羽气得双眼冒火,有十来天没见语儿姐姐了,难得今日一见,他还想跟她多说说话。 钟离嫣恶狠狠地回瞪他一眼,怒道:“怎么是我的错?是你跟我吵!皇叔才会生气的,我不理你了!” 两人一路往门口走,便一路吵了起来。 “你们闭嘴!快滚出去,还有,以后乐安县主就是你们的长辈,请用敬语叫她,再无礼任性被我知道,我便减少你们的出宫次数。”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钟离嫣知道皇叔是在教育自己,当着这么多人教育她,弄得她又羞又怒,却没办法不听。 “知道了,皇叔。” “我一直很听皇叔的话,自然是无比的尊敬语儿姐姐,请皇叔放心。”钟离羽笑嘻嘻地拉钟离嫣离开,让他们这些长辈聊天,谁叫他还没成年,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屁孩。 一时之间没有了吵闹,气氛反而冷了下来,有些尴尬。 “母后,可有话想说?”看到宋太后一直盯着安婧语看,钟离华森有些好奇。竟沉迷到他赶走侄子侄女,她都没回过神。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哀家眼花了,还是最近太怀念往事,乐安的容貌有点像哀家的一个故人。”宋太后揉揉眼睛,将近六十岁的她,眼睛情况越来越差了。刚才一见到安婧语皱眉头的模样,与她记忆里的那个阿凉国的小公主越来越像。 “像谁?”钟离华森挑眉问道,回头看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安婧语。这张脸蛋看了大半年,他真没觉得像谁。 被他们紧盯着,安婧语脸蛋染上红晕,有些害羞的她只能垂下眼帘,而藏在狐狸披肩下的葱白纤细的十指揉着手绢。 她像谁? 难道是原主的父母? “乐安来哀家这里坐,让哀家看仔细一些。”十八年未见那位故人,宋太后不敢随便确定。 “去吧!没事的,太后娘娘很和蔼近人。”萧翊轻轻拍拍安婧语的肩膀,给她一个支持的笑容。 “嗯。”她也觉得宋太后长得慈眉善目,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刁难她一下下。而且她和钟离华森在一起这么久了,要是真不喜欢她,早就阻拦他们交往。 坐到宋太后身边,她有些紧张,身体僵硬着,脸蛋抬起让宋太后仔细端详,眼睛却瞟向别处,不敢跟宋太后对视。 “别紧张,孩子。”宋太后安慰一声,安婧语深呼吸一口,慢慢放松身体和心情。 “有七八成相似,我与她十几年没见过面了,记不太清了。” “那是谁?儿臣怎么没有印象。”钟离华森始终想不起。 “当时你只有三四岁,哪还记得。她叫姬如爱,当年她二八年华,是阿凉国的永安郡主,千里迢迢来到钟离国,是代表阿凉国来和钟离国和亲,做你皇兄的皇后,可因各种原因,她待了小半年就回去了,当时哀家觉得真可惜。 她人美心善,对长辈敬重,对下人仁慈,身上还没有贵族女子的臭脾气,就是贪玩了一些,总是出宫游玩。哀家是很喜欢她做哀家的儿媳妇,可惜有缘无分,命运多舛。” 当年情景,萦回脑际。 宋太后想起那个合眼缘的准儿媳,脸上笑容满满,眼里还有愉悦的光芒。 “姬如爱?阿凉国的和亲郡主?”钟离华森这才想起了史书上,钟离国曾经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但记录不太详细,后来档案只记录了一句,福安郡主姬如爱随阿凉国三皇子回阿凉国,在一年后的秋季产下一名男婴,因血崩难产,母子不幸双双离世。 母后今日见到安婧语,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神似故人,可皇兄见过她两次,怎么都没认出? 是一时想不起? 还是故意隐瞒? 姬如爱作为皇兄曾经的准皇后,他们之间肯定有过很频繁的接触和交往,皇兄不可能会忘的一干二净。 “史书记载她回阿凉国的一年后生下一名男婴,因血崩难产,母子不幸双双离世。” “啊,这么可怜。”一直不说话的安婧语,当听到那么传奇的永安郡主因难产,母子双双离世时,心房一阵抽动,既震惊又难过。 那么年轻,可能二十岁都不到就英年早逝,还是因为血崩离世,连同生下的孩子都带走了,她的丈夫一定很痛苦吧。 “孩子,你真是你父母父母亲生的吗?”宋太后明知结果就是史书记载的那样,而不可能是她幻想的,安婧语有可能是姬如爱的孩子,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安婧语听到宋太后的话,听得迷迷糊糊,又一阵心慌。 她姓安啊,从小在钟离国长大,肯定是钟离国的子民啊,她有父有母还有弟弟,那位阿凉国的永安郡主关她什么事? “我父母就是钟离国的子民,其他的事我不了解。抱歉,以前的事我有些忘了。”安婧语试着去想以前的回忆,可她毕竟不是原身,又撞破了头,奈何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见她皱眉难受,钟离华森走过来,搂着她肩膀。“母后,语儿三月初撞破了头,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她从一出生就是在这片土地长大,没离开过一次,应该不可能是那位永安郡主的孩子,只是长得像罢了。” “唉……”宋太后有些失望和难受,身子靠在椅背上,忽然一阵头疼,她用右手按着额头,举起左手摇晃两下。“你们出去走走,让哀家静静。” 见太后有些不舒服,服侍她几十年的男宠轻声走过来,给她按摩头部。他们彼此不说话,也知道对方的意思。 宋太后当年不过二八年华,就嫁给已三十岁出头的太上皇做皇后,她是太上皇的第二任妻主,第一任妻主因病离世。 两人年龄相差很大,感情虽不是很深厚,但也算举案齐眉,夫妻和睦。 可惜太上皇英年早逝,不到五十岁就驾崩了,当时的宋太后也只有三十多岁就做了寡妇。 太上皇是在永安郡主离开钟离国之前因病驾崩,传说是她下的毒手,便导致两国关系从紧张到恶化,后来两国还打了一场大仗,以阿凉国兵败才结束斗争。 “母后休息一会,儿臣带他们出去走走。”钟离华森赶紧先带安婧语离开,他怕再不走,母后想起往事就要落泪了。 萧翊匆匆跟去,而卫铭和小邓子跟在后面。 几人漫步在草木凋零的花园,都想着永安郡主的事情。 “你们也觉得我有可能是那位永安郡主的孩子?”看着他们满脸严肃,安婧语就觉得很好笑。 “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的去了,并不是有血缘关系才长得相似。我觉得我就是钟离国的子民,我父母就是安氏夫妇。” 萧翊笑了笑,握紧她的手。“别想那么多,我们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不管你是不是她的孩子,你都是我们的妻主,是要和我们相伴一生的爱人。” “萧弟说得对,语儿,你别多想了,我们真的只是有点好奇而已,毕竟那位永安郡主曾经是我皇兄的准皇后,有点关系牵扯不清,以后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谁也不能打扰我们。” 钟离华森轻轻地刮了刮她秀气挺立的鼻子,眼里全是对她的宠爱。“刚才一口茶水都没喝,渴了吗?要不我们回去吧!” “嗯……”她垂下眼帘,收起自己的小心眼和烦躁。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一人牵着一只手回到宋太后的慈宁宫,便遇到刚回来的钟离羽两兄妹。 “语儿姐姐,我们走了后你们都在聊什么?告诉我嘛……” “也没什么,就是家常话罢了。”面对钟离羽的亲昵和撒娇,她有些吃不消,却无法推开。 正是中午时分,大家都有些饿了,纷纷来到饭厅入席,几名太监端着温水给他们洗手。 宋太后被她的男宠一路扶进饭厅,安婧语看到她的男宠都有五十岁左右,姿色中等,就知道她是一个念旧情的人,看重感情,而不是年轻的皮囊。 她一块与宋太后,太子殿下和长公主,摄政王和国师大人的午宴,还算是顺利进行,用餐愉快,与这些一国大咖们一起共进午餐,安婧语也很开心。 临走前,宋太后还送了她一只美丽又贵重的金凤钗,吓得她不敢接受。 要说这金凤钗的确是人人都能戴,但只能是三尾,而宋太后送的这只金凤钗可是九尾,俗称九鸾凤钗,只有一国之母才能佩戴,普通人只能三尾,诰命夫人五尾,公主郡主就能佩戴七尾凤钗。 就算她以后做了钟离华森的王妃,也只能佩戴七尾凤钗,她不肯接受就是不敢破了规定。 “这太贵重,乐安承受不起。” “长者赐不可辞。拿着吧!可以放在妆奁盒子,总有一天戴得上的。” 宋太后这话让安婧语更惶恐,总有一天戴得上? 她做王妃就已经是做到顶了,以后怎么可能有机会戴九鸾凤钗? 她回头看着萧翊和钟离华森,想知道他们的意思,见他们点头微笑,她无奈之下便同意了。 “乐安谢过太后娘娘。”安婧语双手接过装着九鸾凤钗的盒子,庆幸钟离羽两兄妹先离开了,不然多几个人知道,不得是全皇宫都知道了,甚至是全国百姓都知道。 那谢皇后不得恨死她了,估计她活不到今晚。 这简直是让她拉仇恨,希望这九鸾凤钗再没有重现人前的一天,不然就是见光死。 不行! 稳妥起见,回去得挖个坑埋起来才行!要大大的坑。 嗯,完美! 一离开宋太后的慈宁宫,安婧语就赶紧把那盒子偷偷摸摸塞进钟离华森的怀里。“我不管,这东西还是你保管比较好,被发现了也不会给我按罪名。你是王爷,拿太后娘娘送的钗子也是正常不过的。” 她撅着小嘴,一脸写满“我不开心,你快哄我。” 大大的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动着,像在想着坏事,只差行动了。 “呵呵呵……”钟离华森觉得她太可爱了,先捏捏了她充满胶原蛋白,嫩滑富有弹性的脸蛋,过足了手瘾,才把盒子塞进宽大的袖子里,便消失不见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回去我藏起来,等你有一天想要了找都找不到,看你难受不难受。” “哼!我才不难受了。” 她抬起下巴,一副我很拽的模样,气得他又捏了捏她的小脸。 “哎呀……好疼……疼死我了……萧郎救我……钟离好坏,老是捏人家的脸……” “好了!快回去。”萧翊被她抱着撒娇着,身体难免会接触到敏.感部分,不免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一路华丽的马车驶离宫墙耸立的皇宫,安婧语沉默地望着窗外,心有惆怅…… 129喜庆的订亲宴 马车路过安国侯府时,恰好她低着头,没看到站在门口已久的忘无,远远的,他透过车窗看见她一身锦衣华服,披着雪白的狐狸披肩,脸上有着精致的妆容,粉面朱唇,睫毛又长又翘,美得不可方物。 匆匆一眼,便是一生。 他站在门口顶着寒风刺骨,望眼欲穿。 可惜她没看到他,而她身旁的钟离华森此时看见了他,朝他勾起一抹邪笑,那一笑风华绝代,世间万物宛如被夺去颜色,让他无地自容。 倾刻一阵冷风袭来,夹着白白的雪花飘下,落在他衣裳…… “下雪了……公子进去吧!小心着凉了。”木生走过来为他撑伞,轻轻拂去他肩上的雪花。 …… 三日后,乐安府整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正是安婧语几人的订亲宴,祝管家忙了几日准备的订亲宴十分完美,让萧翊几人很是满意。 睡眼朦胧的安婧语起了一大早,在言欢和尉迟澈的合作下,换上那日在“羽衣”成衣铺**的妃色立领对襟长衫礼服,像个性.感妖娆的小妖精。 头上精致漂亮的惊鸿髻衬托她高贵清纯的气质,淡淡的妆容也为她增色几分,美得耀眼夺目。 “好看吗?我美吗?”瞧见他们几个看呆的模样,安婧语得意洋洋地摆了一个万人迷的姿势,妩媚娇艳,还冲他们抛媚眼,送飞吻。 美! 太美了! 可爱! 太可爱! 天啊! 晕了晕了…… “语儿——”她的媚眼飞吻击中尉迟澈的心房,最先晕厥过去,幸好有旁边的萧翊给他靠着,才没倒在地上。 “今日你太美了,我都舍不得让你出去见客了。”钟离华森长腿一跨,直接就走到她身旁,搂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腰,两人身体紧紧贴合。 “语儿,我爱你,好爱好爱。”感谢上天让她来到他身旁,与她认识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很幸福。 尽管在他先爱上她,而她还没对自己动心时,他坚守着自己对她的爱,努力爱她,宠她,疼她,才有今天的订亲宴。 他贴在她耳边轻声告白,温润的气息喷在她耳后,让她身体敏.感不已。身子一发软,瘫倒在他怀里。“我也爱你。”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他不客气地含住,细细品尝。 昨晚她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害他两天都没吃到肉了,以前没吃过所以能忍住,不会去想吃肉的味道。 可现在吃过了肉的味道,自然无比想念,压都压不下去。 “语儿……”萧翊吃醋了,看到她娇艳欲滴的模样,也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 他才不要顾及正夫什么的派头和面子,吃到嘴的才算是肉。 “我爱你,语儿,说你爱我。” “萧郎,我爱你,语儿好爱你。”望着他俊美如斯的脸庞,眼中的深情让她无比的感动和幸福。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们的心? “亲爱的,还有我。说你爱我,语儿。”等尉迟澈回过神来,她已被他们两人占领。哪还有他的位置。气得他走过去,从前面抱住她。 “嗯,语儿爱你,玉郎最可爱了。”被他们三人各抱住一边,对于安婧语来说,身体还有有些承受不起的,可是又不想拒绝他们,实在男色.诱人。 今日他们三人都穿着正红色礼服,帅气迷人。她一想到成亲那天,他们会穿上红色婚服,骑着马来迎娶自己,就觉得很幸福也很荣幸。 突然想那一天快点到来,让她做他们真正名义上的妻主,他们做她一人的夫君,白首不离。 他们喜欢她喜欢得很,她换每一件衣服每一个造型,形象都有各不相同,清纯的,天真可爱的,妩媚娇艳的,真是数不胜数,带给他们的视觉盛宴也是惊艳无比,日日都有新鲜感。 她的女性魅力这威力太大了,简直把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站在一旁的言欢满眼都是她,见到他们三人能抱着她,他也想抱她,听她说“我爱你”,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他还没办法。 不过他会努力的,迟早有一天,他也要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向世人证明她的眼光是正确独特的。 几人刚赶到大堂,就见祝管家带客人进来。 “阿爹阿娘。”见几位客人正是自己父母,尉迟澈开心地迎上去。“阿姐!姐夫,谢谢你们能参加。” 像是有娘家人来撑腰,他的底气也更足了。 作为正夫的萧翊是孤儿,只有师傅和师弟师妹,隔着太远,时间紧迫,又只是举行订亲宴,所以他没叫他们来参加。 而钟离华森虽有不少的亲人,但身份高贵,不方便全部过来,就派了钟离羽和钟离嫣两个晚辈来参加。 “澈儿,这就是你的未婚妻了吧!快让我们认识认识。”尉迟夫人第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安婧语,也是因为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儿媳妇,很合她的眼缘。 “阿娘,她就是我的心上人,我的未婚妻。她姓安,名婧语。”尉迟澈牵着她的手,来到他父母面前一番介绍。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婧语,很开心你们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 她笑容亲和,身姿亭亭玉立,大方得体地让他们观望,心里没有难受。 “好好好,我儿子眼光不错不错,县主秀外慧中……”尉迟夫人赞不绝口,她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向来他眼光太高又刁钻,能入他的眼他的心,这小姑娘一定有过人之处。 安婧语羞红了脸,低着头拉拉尉迟澈的袖子。 “阿娘别夸她了,她脸皮薄,不经夸。” “呵呵呵……她还小,等再大点就不害羞了……” “弟妹,还记得我吗?”尉迟菲自来熟,跳过来热情挽着安婧语的手臂。她穿艳红的衣裙,很是漂亮,就是脸上轻浮的笑容和举止破坏了几分美感。 她拉着安婧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过段时间我们再约出去玩吧!到时候梅花盛开一定很漂亮,我们去赏梅,去煮酒喝……” 其实还可以去勾栏院找男.妓小玩,那里可好玩了,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她超喜欢那里,可把她迷得神魂颠倒。 但她不敢明说,她弟弟还在场,一旦忍不住她说了,他还不得拿刀追她几条街狂砍啊。 这可不行!她还想多活几年了!身边的几个夫君各个貌美如花,她还舍不得死。 “姐。”恰巧这时安越来到大堂,脸色臭臭的,不是很开心的样子。自从几天前知道她要和萧翊他们订婚了,他闷闷不乐了几日,还以为她发生了刺杀之事,他们会取消订婚仪式,没想到今天还是照常举办了。 “越儿,快来,姐姐跟你介绍介绍。”她没留意到他的脸色不好看,还以为是他害羞,不敢见生人。 “伯父伯母,这是我弟弟,单名一个越字。安越你和大家打招呼,这位是你尉迟姐夫的父母,这是他的姐姐和几位姐夫。” “伯父伯母好,尉迟姐姐好,三位姐夫,你们好。”安越心不在焉地打了招呼,正打算离开时,又有几个人进来了。 “语儿姐姐——”一身紫色常服的钟离羽兴冲冲地跑来,挤进被人群包围的安婧语。“皇叔好,国师大人好,大家好。” “有异性没人性。”钟离嫣小声嘀咕,瞧不上自家哥哥的行为。“嫣儿见过皇叔皇婶,国师大人,尉迟伯父伯母,尉迟姐姐……” 钟离华森点点头,他对侄女今天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 尉迟澈带他父母一家人坐在大堂聊天,安婧语和萧翊在门口迎接忘无和陈墨两人,还有她的穆掌柜穆子承,订亲宴肯定要邀请他,毕竟和他认识了大半年,他又忠心职守帮她管理胭脂铺,不可能她订亲这么大事不请他。 “小主。”穆子承今日换了一袭竹青色衣袍,不是以往商人掌柜的形象,反而是多了几分儒雅温润。“恭喜您,祝您和国师大人永结同心。” “谢谢,子承,我很开心你能来。”安婧语从他手中接过一个红色小盒子,却没有打开来看。 没人知道他心里多难受,虽然早就知道她会有一天和萧翊他们订婚,甚至会成亲生子,但这一天的到来比他想得还痛苦,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站在她身后的言欢和卫铭看见了穆子承眼中的忧伤,知道他一直对她存在好感,今天她订亲宴肯定让他难过。 但没办法啊,他的身份还不足以骄傲地站在她身边,而且她也没对他表现过一丝的喜欢。 倾刻雪花落下,满天飞舞。 “安国侯爷到——”大门处有小厮大声传话,安婧语抬头望去大门口,立刻就见到门口出现一抹黄栌色身影。 “安国侯爷。”见到忘无总是让她态度真诚严谨,不敢乱说话,连表情都凝重。 大概是他太正经了,又总是一副僧人形象。他身上还有沉香淡淡的甜味蜜香,醇厚悠长。气质纤尘不染,空灵高雅。 今日的他不是往常的白衣僧袍,而是黄栌色的僧袍,身上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很适合他。 “乐安县主。”忘无双手合十,精致阴柔的五官十分漂亮,俊美无俦。两眉间那颗小小的红痣很是妖治娇艳,与他空灵高雅的气质形成鲜明的对此,互相碰撞,又互相融合。 他颈间挂着一串菩提子念珠,左手腕戴着一串沉香佛珠,都是盘得圆润光亮,看得她很是喜欢,尤其是那串沉香佛珠味道香极了,水果的甜味,怪不得叫蜜香,听说还有乳香和坚果香气。 “恭喜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忘无递给她一个正方形的红色盒子。 她打开盒子一看,竟是一串沉香佛珠,刚才她就想要一串沉香佛珠,没想到下一秒就愿望达成。“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你,真的,我很喜欢。” 见她高兴的接受了,他也很开心。这是他挑选了好几日的礼物,是他十分喜欢的一串沉香佛珠,贴身之物,陪了他几年,也盘了五年了,很漂亮也很珍贵。以前寺中的同门弟子多次讨要,他都不肯送。 今日她的装扮很喜庆,更是十分的娇艳妩媚,看得他一时迷了眼。 “乐安县主,这是陈墨送您的礼物,望您喜欢。”陈墨羞红了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却有些担心她会不喜欢,他家境一般,只能买一只蝴蝶金簪子送给她。 “我很喜欢,谢谢你。”她刚想打开看看做做样子时,刚好这时尉迟澈出来喊他们进去。 “下雪了,快进去吧!” 她冲忘无会心一笑,他点头应道:“好。” 他和陈墨先走进大堂,她牵着萧翊的手跟在后面。 萧翊苦笑着摇摇头,他家妻主订亲请来这几个男子都是对她有好感的,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也不考虑考虑他们的心情好不好受。 订亲仪式进行得十分顺利,各自交换了庚帖,确定了婚期和男方的地位,比如萧翊是正夫,尉迟澈和钟离华森位居平夫,沈历风是侧夫之一,这事她几天前寄了信封给他,虽是自己擅自决定做主的,但她相信他会同意的,也会很开心的。 尉迟澈对于她的决定自然是举手赞成,钟离华森和萧翊也不反对,沈历风人品过关,家庭结构简单,没有太复杂的亲戚朋友,当然除了他极品的他父亲和后妈。 午餐前,昨天开业的蛋糕铺及时送来三层大的奶油水果蛋糕,有果干和果酱,红红黄黄的,颜色十分好看。可把钟离嫣羡慕嫉妒恨。 “这就是那水果蛋糕了吧!”真稀罕!冬天还能吃到草莓酱和蓝莓干。每年冬天她只能吃到苹果橘子柚子耐保存的水果,要不就是杏肉罐头和葡萄干。 看到妹妹对着蛋糕流口水,钟离羽终于觉得扬眉吐气了。“那是!这可是语儿姐姐的创意发明。” “哼!”钟离嫣很不服气,她就不信安婧语什么都会,不行!她也要学。 “快切开让大家尝尝吧!”安婧语被夸得不好意思,快要无地自容了。 萧翊和钟离华森抓着她的右手,手中握着长长薄薄的小刀,这是特意打造的,方便切蛋糕。 众人望着那蛋糕切了十刀左右,就分成二十来块,盛上碟子,分到每个人的手里。 蛋糕有水果的果香,还有奶油的奶香,很多人第一次吃,便喜欢这种口感丰富的甜食。 看到他们都喜欢,尤其是钟离嫣和钟离羽一口气吃了两块,安婧语很开心,她希望自己能招待好他们,并能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放心,他们都很喜欢你。”钟离华森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偷偷亲她脸蛋一口。“我家妻主人这么好,为夫也很喜欢。今晚可要陪陪为夫。” 为了她,他可是让出了正夫一位,说不难过是假的,以后成了亲外人都要叫她国师夫人,而不是瑞王妃。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