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世上无仙》 1,道士吴仲 吴仲到现在也还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从一个刚毕业的当代有志青转瞬间变成了一个道士,还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道观,也是这个道观里唯一的道士。不对,在半年之前还是唯二。 半年前,吴仲应好友之约,学着西方那一套做起了毕业旅行。说是毕业旅行,其实也就是在济泰市闲逛,顺便爬个山。 吴仲自打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他不知道是父母遗弃了他还是遭遇意外,总之他没有听到过一丝一毫关于他们的消息,就连这个名字也是福利院院长给起的。好在他自小便懂事,一直努力学习,加上政府的资助终于考上了大学。大学期间,他勤工俭学,加上奖学金,临毕业还攒下了一部分钱,这才答应朋友徐洋的邀请开启自己人生第一次旅行。 泰山在全国也是出了名的,更有古代文人墨客以此吟诗作对,甚至还有帝王封禅的壮举,这种种的一切都无形之中将其身价抬高不少。加上近些年的温饱问题得到解决,旅游人数不断增加,更是让这座名山声名远播。 二人站在山脚下,顺着石头路朝着山上望去,爬山之人络绎不绝,加上七月份三十六七度的天气,不仅让他们有些后悔来此。 在家待着不好么? 可二人看着手中花了一百二十大洋的门票,咬咬牙,还是上去吧。 来都来了。 就这样,二人开始了他们的毕业旅行,或者说是苦难爬山记。 我国名山大川众多,但是五岳却在这众山之中脱颖而出,东岳泰山更是凭借独特的问话位列五岳之首。泰山,海拔1524米,从红门出发,路经中天门,再到南天门,便是赫赫有名的泰山十八盘,之后才会到达玉皇顶,也就是泰山之巅。 泰山十八盘,因曲折蜿蜒,石阶陡峭而闻名。吴仲二人抬头看这近乎六十度的十八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二人从山脚爬到这里,一共耗费了五个小时,现在夕阳已经西下,天空逐渐暗淡,山脚下的城市华灯初上,开启了晚间时刻。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已经不可能退缩。二人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咬咬牙,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朝着终点一步一步走去。当爬上山顶,天已经全黑了。 二人站在山巅,看着山下的灯光闪闪,配上头顶的点点繁星,这才领略到古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气概。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二人便也不急着下山。二人在山顶天街喝了二十一碗的清汤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休息。他们打算观看明早的日出。 一千五百米的海拔注定让山顶的温度和山脚的温度不同,到了深夜,吴仲二人被这山顶风吹得已经有些不适,不得已只好各种租了一件军大衣。这才暖和起来。 二人被这凉风吹得也没有了睡意,吴仲抬头看着被繁星点缀的夜晚,还真有点难得的惬意。近些年城市由于雾霾的原因,已经很少看到这样干净的天空了。 “看样子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吴仲循着声音看去,不知何时,身边坐了一个同样裹着军大衣的邋遢大叔。说他邋遢,不是因为破旧的军大衣,而是他不修边幅的头 发,还有好像好多天没有洗过的脸,胡子拉茬,实在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你们也是来看日出的?”那人见吴仲不答话,又开口说道。 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到底不好太过驳了人家的面子。 “是啊。您也是?” 这都聊的什么天,这个时候,不是上来看日出的难道是来受冻的么?就连自己也问这样的废话。吴仲腹诽。 那人努了努嘴,说道:“这日出,是好看,可我早就看够了,甚至我还看过比这更好看的日出。” “那您来这是做什么?”吴仲纳闷。 “我?呵呵,我是打扫卫生的。” 吴仲这才看出来他那里面隐约可见的工作服。 这种气候,又是在这么陡峭的山上,吴仲心中不免有些恻隐之心。 “您也是够辛苦的。” 那人叹了口气:“没办法,混口饭吃。” 吴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好在那人看到不远处的空瓶,起身离开了。吴仲转身看向徐洋,那家伙又睡着了。他自己定了个闹钟,靠着身后的墙壁,也闭眼休息起来。 “叮叮”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振动吵醒了吴仲,他环顾四周,远处的东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他连忙叫醒徐洋,二人跌跌撞撞的跟着众人朝着观日峰走去。 不多时,二人走到了目的地,找了个位置,准备迎接日出。 远处的鱼肚白越来越亮,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惊呼。 “你们看那是什么?” 在偏远一点的地方,云雾缭绕,厚厚的云层犹如棉花一般,堆积在远处。此刻的云层波浪翻滚,像海浪一般汹涌澎湃,好似有一条巨龙在里面游走一般。 这就是泰山另一著名景观,云海。 能够看到日出本就不易,现在云海、日出一同出现更是少见,吴仲二人相视一笑,这一趟来的真是值了。 此刻远处那片亮处已经开始微微的泛红。 “太阳出来了!”众人惊呼,随即声音戛然而止,只闻树叶飘动的声音。 众人屏息,看着远处天边。那泛红的地方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红。一眼望去,天边已经出现一道红线,在这红线的正中间一个红色小点正在冉冉升起,好像正在破壳的小鸡,开始它新的生命。 蛋壳慢慢剥落,云层渐渐稀少,红日越来越明显。突然,那红日好似铆足了劲,终于突破障碍,火红的阳光瞬间辐射万里,将云层也染上了绚丽的金红。 众人惊呼,纷纷抢占有利位置准备和新的一天的太阳合影。一时间各种姿势纷纷呈现,留住这最美的一刻。 看过日出,二人跟着人群缓缓离开回到天街,找了个价格还算合理的地方吃过早餐,准备下山。 下山之前,吴仲环顾四周,他想是否能看到那环卫工,可此时人影攒动,视线不断被遮掩,他便放弃了。 下山第一站就是泰山玉皇顶两大神殿,一处是玉皇顶,还有一处就是供奉着泰山老奶奶又称碧霞元君的碧霞祠。 “听说碧霞祠很灵验,要不要去拜拜?”徐洋满脸兴致的说。 吴仲虽然不信鬼神,但也不会反对别人做这些,便答应了。 碧霞祠,始建于宋朝真宗时期,当时取名昭真祠,后经过不断重建,最终定名碧霞祠。 碧霞祠大殿为五楹,九脊歇山式顶,瓦垄三百六十调,以象周天指数。盖瓦、鸱吻、大脊等均为铜铸,檐下高悬雍正帝“赞化东皇”、乾隆帝“福绥海宇”巨匾。整个大殿雕梁画栋,更有元君出游等精美画作,让人真是眼花缭乱,心思神往。在大殿的正中央,供奉着一个巨大的女性神像,这就是碧霞元君。 徐洋拜过神像,二人又参观了其他几处神殿,便开始下山。 “你许的什么愿?”吴仲好奇的问。 徐洋一脸正经的说:“找对象。” 吴仲一阵无语。 徐洋没好气的说:“我不想你,一米八多的大个,身材又好,长得还帅,追你的人到处都是。我这大学四年边说人家追我了,我追人家都没一个答应的。” 吴仲笑而不语。徐洋的外貌却是有些不过关,一米七不到,体重还是接近一百九,可想而知身材是什么样。加上整日窝在宿舍玩游戏,看动漫,不经意间就开始散发肥宅的气息,那些女孩自然不愿答应。 “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大学怎么不找个对象啊?就没有喜欢的么?”徐洋问道。 吴仲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说。 自己的出身,就注定了大部分的女孩和自己无缘。大学期间,他努力学习,辛苦打工,就是为了赚取生活费。自己生活都成困难,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 有句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偏偏他就是没钱的那个。 要说大学期间没有喜欢的,怎么可能,自然是有,可也只敢自己想想罢了。 走到山脚,又是中午。早上还温驯入刚出生的小鸡的太阳,此刻已经化神成一个巨大的火炉,炙烤着这片大地。而这大地上的人,就像那一条条培根,翻来覆去,再一会就熟了。 吴仲二人买了两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瞬间清爽了不少。只是平时一块钱的水这时候已经涨到了五块钱,着实让人心疼。 二人找了个阴凉地方,蹲坐在路边,等着公交车。 许是喝了凉水的缘故,不多时吴仲开始肚子疼。和徐洋打过招呼,便急忙跑去了厕所。 方便完,整个人顺畅了。吴仲回到刚才的地方,却不见徐洋。 估计是跑哪玩去了。吴仲心想。他拿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给徐洋,就看到微信消息:有点事,一会回。 吴仲回了个:好。自己也到其他地方闲逛。 泰山除了山巅之处的两所宫观,在其他地方,也零散的分布着各类道观。有供奉三清的,有膜拜慈航大士的,还有奉养药王的。 吴仲四处闲逛,到处看看,各个宫观都有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人多。 吴仲自小不爱和人接触,和徐洋也是因为偶然事情才成了朋友,除了徐洋,大学期间他可以说一个朋友也没有。所以这些人头攒动的道观让他不禁敬而远之,于是他便朝着远处的一个略显荒凉的道观走去。 说荒凉,那是因为这条路都几乎被杂草掩盖,墙皮也多处脱落,一看就是好久没人光顾。 吴仲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当走到大门口,看到已经破败了的木门,吴仲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进去了。这时他的身后有人说话了。 “小哥,你要进去么?” 吴仲吓了一跳,连忙回身,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男子手提布袋正站在自己身后。他连忙退步,却又恰好被一块石头绊住,身形立时不稳,眼看摔倒,却被来人一把拉住。 吴仲稳住身形,连忙道谢。他看向来人,这才认出这人就是山顶的清洁工。 吴仲抚平心绪,有些吃惊的问道:“您怎么在这?” 那人回答:“我住这。” 吴仲诧异。 那人好似读懂吴仲的心思,解释道:“我自己一人,也没地方住。这道观没人管,我就搬来住了,正好帮着看管打扫。” 吴仲心中释然。 那人越过吴仲,手提布袋推开木门,在他进门之前问了一句:“你要进来么?” 吴仲想到这里心中就不免愤懑,早知道当初就不进来了。 当时那人邀请,吴仲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又想看看这里,便随着那人走了进去。后来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怎么就认了那人作师父,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当成了道士。 道士就道士吧,关键还是穷道士,还是一处破败了的道观的穷道士,还是一处连名字都没有的、破败不堪的道观的穷道士。 早知道自己有这个命,去当和尚多少。现在的和尚赚得多,而且还像上班族一样正常上下班,多好啊! 可惜他不是,他成了道士。 2,我是神仙 当有人和你说他是神仙,他会法术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这人有病,精神病,病的还不轻。 吴仲也是这样。所以当那人和他说自己是神仙会法术的时候吴仲一脸怜悯的看着他。 这是穷疯了吧!吴仲心想。自己好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改革开放新时期的有志青年,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坚定的唯物主义拥护者!唯物主义!懂? “不懂。”那人很干脆的说到。 “你听说过一句话么?”吴仲问道。 那人问道:“什么话?” “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吴仲面无表情的说。 那人瞪了吴仲一眼:“我是神仙,不是妖精。” 吴仲耐心地说:“大哥,要不咱们去看看吧。钱不够咱慢慢攒,这有病不治,可不是好事。” 那人拂袖而去。刚走了没两步,又转身回来了,一脸坏笑的看着吴仲,看得吴仲心里直发毛。 “你说我是妖怪,我带你去见妖怪怎么样?” 吴仲被他这句话说的一愣,随即大笑:“大哥,别闹了好不?这样,我承认你是神仙了,行吧。我来这就是看看,你是不是神仙和我无关。”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朝着那破木门走去,他想立刻离开,远离这个疯子。 可当他抬起左脚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了回来。起初,吴仲没当回事,可当他再次尝试的时候,那股力道仿佛增大了许多,竟然将他推走好几步。 吴仲顿时心中惊惧。 这什么情况? 他连忙回头看向那人,那人正一脸戏虐的看着他。 “我就不信了,还出不去这个门!”吴仲心中一横,全力朝着门外跑去,就在他马上撞上那道看不见的墙时,一阵风吹来,轻轻阻挡了他的脚步。这时,那人说话了。 “你别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 吴仲心中虽然恐惧,但还是镇静了下来。既然如此,索性问个清楚。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人依旧说道:“我是神仙。想收个徒弟,看你不错,想和你结个善缘。” 善缘,我看是孽缘!吴仲腹诽。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的聊了起来,吴仲也在最后的关头答应了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个月工资八千,还有五险一金。” 这就是打动吴仲的条件。 吴仲想到这里,再次叹了口气,环顾四周,除了正殿还算样子,其他房间都是破破烂烂的,他真是后悔答应。不为别的,什么八千一个月,什么五险一金,都是假的!现在那老不死的跑哪去了都不知道。 不仅漂亮的女人不能相信,连貌似忠良的男人也不能相信!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张无忌说的话。 那天之后,吴仲便被迫拜在了这个邋遢道士的门下,成为他唯一的一个徒弟。在最初的三个月,吴仲每天早上日出前便起床,晚上十一点之后才睡觉。是不是以为这是修炼?错,早上起床只是为了给师父做早饭,晚上十一点睡也是给师父洗衣服。除了那身发白的道袍,竟然还有他破了洞的内裤和袜子。但想到三个月试用期过后,八千块钱和五险一金的诱惑,吴仲也便忍了。 可过了这三个月,那老道士竟然消失了! 那天清晨,吴仲早早的便起床了,三个月过后的第一天,吴仲倍感神清气爽。想到那丰厚的待遇,吴仲笑的一晚上没睡好。 他哼着歌,熬上粥,又热了馒头,在等待的时候面朝朝阳打坐修习。 别说,这老道士还是有一手的。虽然现在没有老道士那种神秘莫测的本事,但每天打坐,修习功法,让长期身处亚健康的吴仲一身轻松,每当打坐的时候,总感觉体内有一股温暖的气流自丹田出发,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又回到丹田。这一遍下来,疲倦一扫而空。 那便宜师父说过,这股气流叫真气,也叫灵气,是修道人的根本,是一切法术的基础。 后来,吴仲真的通过修炼,掌握了一种小法术。当那天他可以凭空弄出个小火苗的时候,吴仲惊喜非常! 看来这老道士真是神仙啊!吴仲心想。 这时,吴仲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各种网络修真、玄幻。自己成为了主角,从此可以金山银山,美女不断,飞升成仙,甚至还可以创造宇宙啥的!想想就美! 可自打自己会弄个小火苗,其他的法术自己根本没法施展,老道士说是自己修习时间尚短,连入门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达到那种高度。 “我在一个月多就会弄小火苗了,我的资质应该不错吧!”吴仲满脸希冀的看着老道士。 老道士砸吧砸吧嘴,用力点头:“不错,不错。” 吴仲顿时欣喜若狂。 “那我什么时候能成仙?”吴仲问道。 老道士瞪大眼睛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五年?十年?”吴仲见老道士不说话,自己开始猜测起来。 老道士心中一阵憋闷,没打岔,起身离开了。 吴仲懒得管他去哪,此刻还在自己那即将成仙的美梦中无法自拔呢。但自打他知道希望渺茫之后,他便对老道士带搭不理。 要不是冲着实习期过后还算不错的工资,他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道士先一步走了。 吴仲打坐完毕,起身去老道士的卧室叫他起床吃饭。推开门,却不见老道士。 “这是又去哪了?”吴仲心想。之前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不多时,老道士就会回来,他一定不会错过早餐。 可当吴仲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一股不安顿时油然而生。 “啊!!”惊走树上几只飞鸟。 “可爱的徒儿,为师有事走了,留下这个道观给你。你是我唯一的传人,一定要继承好这个道观,弘扬我派道法。我留下本门功法与你,一定要勤加修炼,不弱我门派风头。为师不定时会回来,如果不见你,天涯海角也会找你回来。加油,早日成仙,师傅看好你哦!” 自打老道士走已经三个月了,吴仲虽然有心离开,但这道观怎么办?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何况,那五险一金和八千块钱,还是实打实的到账的。与其离开,不如留下,谁知道下一份工作能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吴仲给大殿之上的三清上过香,开始打扫庭院。 “有人么?” 吴仲抬头望去,此刻门口正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他的装束上看是来登山的。 “有事么?” “我们是来登山的,想在您这里借宿一宿。”那人边说着边走进了院门,身后还跟着一男两女。 吴仲眉头微皱,他最怕麻烦。 “这里屋子不够,你们可以往山下走走,就能看到宾馆了。”吴仲说道。 可那人仿佛听不懂一样,竟然说:“没事,我们挤挤就好。” 吴仲看着四人,没有搭理,带着他们走到了之前老道士住的屋子。 “就这个地方,你们愿意住就住,不愿意就离开。还有,住一晚500,不包括晚饭。”吴仲说道。 范旭连看都没看,一口答应。吴仲见状,也懒得理会,继续扫院子。 看着吴仲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个叫徐丽丽的女生低声抱怨:“就这么个破地方,还要500,这不是坐地起价么?” “算了算了,500就500,这种地方,最适合直播了。”范旭说道。 四人想到来此的目的,也就算了。 自打踏入这所谓的修仙者行列,吴仲的感官能力程直线上升,几人的嘀咕自然听在耳中。 四人,直播,一口气500连砍价都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留意着吧。吴仲心想。 一转眼过了十点,寒冬之中,即使临近中午,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吴仲修炼完毕,得准备中午饭了。书上说,只要人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不吃饭,也饿不死。可那种境界得到化神后期才能如此,他这个刚踏入引气境界的小萌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正当吴仲准备做饭的时候,那四人也冒了出来。 “道长,能赏口饭不?”说话的是范旭。 吴仲说道:“可以,但是你们得和我说实话,来这里做什么?” “额,”范旭面色犯难,“道长,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啊。” 吴仲默许。 “我们是做灵异直播的。”徐丽丽抢先说道。她一脸花痴看着吴仲。 吴仲确是长得还算可以,只是这青玄色的道袍给减分不少。但仔细一看,还算是帅哥一枚。 “这里可没什么灵异事件让你们拍。”吴仲说道,说起来,他自己都没见过什么灵异事件,虽然这个道观破破烂烂,颇有吸引灵异的风格,但在这里住的半年时间,什么奇怪的事也没有发生。 那四人笑而不语。 吴仲也懒得追问,这种事,无论是修炼之前,还是修炼之后,她都会敬而远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牵扯到鬼神。 几人吃过午饭,那四人便出门了,待到晚上才回来。 今天是阴历十二月初一,月黑风高,干枯的杂草在寒风中沙沙作响,吴仲上个香,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那几人还没有回来。 四人在一起,想必也没什么意外,吴仲心想。可虽然如此,他心中总有些不安。他下床,翻看几篇经文,可心中却始终平静不下。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人撞开,紧接着,三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吴仲见状连忙走出房门。 “怎么回事?”吴仲问道。 范旭脸色苍白,口中断断续续的说:“有,有鬼。”其他两人此刻根本连话都说不出,那徐丽丽已经开始翻白眼。 吴仲连忙走到身边,运用法力,手指轻点几人眉头,三人这才舒缓过来。 徐丽丽换过心神,环顾四周,发现已经回到道观,吴仲也在一旁,突然大哭。吴仲哪里见过女孩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婷被鬼抓走了!”徐丽丽突然说道。 “什么?” “许婷,另一个女孩,走丢了。”范旭解释道。 吴仲连忙问道:“在哪走丢的?” “后山。” 后山,一直少有人走,更没有明确的道路,走丢很正常。现在已经是夜晚,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在漆黑深山老林里,很是危险。 “后山哪里,带我去。”吴仲说道。虽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可毕竟人命关天,现在的自己也算是有些本事,其他的也顾不得了。 徐丽丽听到这里,连忙起身:“那快走吧。”可范旭和另一个男生却有些犹豫。 “这,咱们好不容易跑出来,现在又要去么?”那个戴眼镜的叫魏翔的男生小声说。 徐丽丽听到大怒:“当初许婷是被你们强拉来的,现在出事了你们反倒不想管,你们还是人吗!” “可现在月黑风高的,咱们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再怎么找回去的路啊!”范旭狡辩道。 “就是,我看,还是先打报警电话,然后让警察去找。我们现在去,也是添乱子,也做不了什么。”魏翔连忙附和。 徐丽丽看二人这个样子,顿时七窍生烟,不管不顾的朝着二人抓扯,一边打着还一边骂。那二人最初心虚,还不肯还手,可不见徐丽丽有丝毫罢手的样子,便推开她,跑进屋子躲了起来。 徐丽丽气的浑身发抖,可却于事无补。 “求你,去救许婷吧。”徐丽丽哭着说。 那两个男人,还不如这一个女人,真是丢脸。吴仲心中鄙视。 “好。” “可,我们要怎么去找?”徐丽丽冷静下来,心中却迷茫。 吴仲说道:“我有办法。你身上有许婷用过的东西么?” 徐丽丽闻言连忙回到屋子,不多时,拿出一个梳子,上面还有几根头发。 “这是她的梳子。”徐丽丽说道,“可,这有什么用吗?”难道是要用狗闻气味去找么?可这巴掌大的院子,哪里有狗啊? 吴仲没有搭话,转身回到屋子,徐丽丽紧跟其后。 吴仲找张黄纸,剪出一个狗一样的剪纸,随后从梳子上取下头发,绑在剪纸上,最后沾取朱砂,在剪纸上画了张符。 吴仲带着这个剪纸,快步走出院门,见四下无人,将手中剪纸随手一扔,剪纸“呼”的一声,瞬间燃烧,随后缓缓落地,火焰熄灭,随之出现一只半透明的小狗。 3,替身 吴仲这一招,书中记载名叫唤灵,取自于撒豆成兵之术,用于召唤这等小动物帮忙是再合适不过。 灵犬在地上走了几步,四处嗅嗅,最后终于确定了方向,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你先回去吧。”吴仲看着灵犬消失的方向,眉头微皱,随后对身边的许婷丽说道。 许婷丽本想跟着吴仲一起出发,可眼前所发生得到事情明显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听到吴仲这么说,眼神木讷的点点头:“好。” 见许婷丽回去,吴仲这才拿出一把木剑,朝着灵犬消失的地方跑去。 泰山后山,一直被管理人员列为禁止爬山的路线,可越是禁止,越会出现破坏规则的现象,而新闻也会因此经常报到某驴友在后山攀爬的过程中走失,最后找到的不是精神失常的人,便是一具尸体。但这些危险,依旧抵挡不住驴友们的热情。 顺着灵犬的引导,吴仲终于在后山的一处隐秘山洞停了下来,灵犬停在洞口,叫了两声,便消失了。它的使命结束了。 灵犬的消失,吴仲身边又重新陷入黑暗,好在由于修炼的关系,视线并未受黑夜影响。 吴仲站在洞口,看着这不知多深的山洞,心中不免担心。 刚来到这里,便能感觉到从山洞中隐隐传出的阴气,若有似无,但依旧清晰可见。其中还混杂着潮湿的气息,想必里面会有水源。 吴仲走进山洞,由于潮湿的空气,山洞四周已经看不清石头原来的颜色,想必是夏天生长的青苔覆盖住了石头。顺着山洞走下去,路面已经没有初始那么平坦,四周的空间也越来越狭窄,如若不小心,还会被不是突出的石头碰到。脚下碎石嶙峋,显然已经很久没人走过。 走了几分钟,水流之声若隐若现,看来到了有水源的地方。转过一处弯路,一处并不算大的水潭出现在眼前,随之出现的,还有漂浮在水面的许婷。 “许婷!”吴仲连忙大喊,但却并未见许婷有任何动作。吴仲站在水边,连忙将许婷拉出水面。 还好,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吴仲见状心中大定。 将许婷放在平缓的地面,吴仲紧握手中木剑,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吴仲大声说道,其实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但他根据洞内的阴气,可以判定这里一定有什么。 “呵呵,你看见我了?那你猜猜,我在哪?”一道声音突然传出,是个女声。 吴仲左顾右看,却无法找出这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啊,你是在说谎。有意思,呵呵。”那女人轻笑。 “装神弄鬼,出来!”吴仲有些生气,左手捏印,用力拍向地面。只见一道青光闪耀,瞬间遍布山洞。 “还算有些本事。你既然这么想见我,那我便出来。” 吴仲看向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水面。 水面之上,缓缓泛起涟漪,这时,一只惨白的手缓缓伸出水面,抓住岸边的石头一点一点爬了出来,不多时便站在了岸边。 很显然,这是一个水鬼,惨白的皮肤,凹陷的双眼不时有黑色的不明液体流出。由于淹死的缘故,裸露的皮肤呈透明状,皮肤之下的血管已经变黑,像一张恐怖的大网,覆盖在她的全身。 “你是来救她的。”那女鬼缓缓说道。 “没错。”吴仲紧了紧手中的木剑。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做什么的。”那女鬼说道,“要是我也遇到来救我的人,那该多好。” 吴仲紧盯女鬼没有说话。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我说给你听。”女鬼说道。 “不想。”吴仲拒绝。 “哈哈哈,我偏要说给你听。”女鬼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山洞回响,越发刺耳,“这丫头的魂魄在我手上,你想走也走不了。” 吴仲闻言连忙蹲下查看,这才发现眼前的许婷已经失了三魂七魄,而她的呼吸也不过是机体的自然反应。就像是植物人一样。 “你为什么夺了她的魂魄?”吴仲脸色冰冷。 “啊,你生气了。这是你什么人,喜欢的人吗?”女鬼戏谑的说到。 “还回来。”吴仲说道。 “呵呵,你听我说完,我就还给你。”女鬼轻飘飘的说。 吴仲心中没有把握打赢对方,而且许婷的魂魄还下落不明,还是先不要惹怒她比较好。 “我叫夏彩萍,是这里的本地人,家就住在后山脚下的下云村。有一天,村里的几个人把我骗到了这里,强奸了我。等我醒来,天已经黑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害怕,可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女鬼轻声说道,“我口渴,蹲下喝水的时候被这里的水鬼拖下了水,随后我就死了。成了那水鬼的替死鬼,自己永远被困在了这里。” 听到她的描述,吴仲不免起了同情之心。 “我死后,整日在洞中游荡。因为是这里的溺水鬼,灵魂并不能离开太远。我日夜祈祷,希望有人能来解救我。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等到我的尸身被蛆虫啃食干净,等到自己的白骨被灰尘覆盖,依旧没有人来。 “现在好了,有这个女孩代替我,我便可以脱离这里,魂归地府,投胎转世了。”女鬼说到这里开心大笑。 “你这是在害人。”吴仲虽然同情,但却不允许对方这么害人。 “我也是受害者,难道你忍心我一直困在这里,知道阳寿尽了那天么?” 像这种意外死亡,魂魄很有可能无法及时回到地府,只得在尸身附近终日游荡,知道阳寿尽了,才会有鬼差奉命前来,渡走魂魄。而有些鬼魂并不想等候这么久,自然就出现了替死鬼,只要找到替死鬼,自己就能脱困,才可以再次投胎。 “你既然已经死亡,大可上表到城隍,那里自然会手里。亦或者是这里掌管幽冥的天齐仁圣大帝,都可以助你摆脱困境,为何偏偏选这个方法?”吴仲反问。 “你以为我没有做么?我常年无法离开,只有等清明节、中元节才能给我的父母托梦。他们到处烧香,到处拜佛,却一点用处没有。现在好了,有人来代替我,我不用再那么麻烦了。”女鬼说道。 “我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吴仲说道。 “呵呵,就凭你这点道行,能奈我何?”女鬼笑道。 吴仲不再搭话,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掐印,右手木剑竖立,顿时洞中风声大作,水面激荡。 女鬼见状,脸色骤变,她没想到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的小道士,能有这么大能耐。见吴仲气势大变,双手呈利爪状,朝吴仲抓来。 就在女鬼即将得逞,吴仲紧闭的双眼顿时睁开,口中爆喝,周身立时雷光闪现,将女鬼弹开。 女鬼惊惧,雷电可是她这种阴邪之物的克星。 吴仲此刻雷电环绕,手中木剑犹如神兵,光华闪现:“再说一遍,放了这女孩的魂魄,不然我便不客气了。” 女鬼冷哼,并不答话,突然消失不见。 吴仲知道那女鬼并未远离,而是隐藏在附近等待时机。 吴仲默念法诀,手中木剑顿时雷光大作,随后他将长剑横扫四方,雷电之力顿时遍布山洞。但就像刚刚一样,并未伤及女鬼。 看着眼前的水潭,吴仲知道女鬼必定藏于其中。雷电之力虽然是阴邪之物的克星,但不知水潭内部多大,如果内部广阔,他这点能力必然伤及不到女鬼。 而就在他毫无办法的时候,洞口突然出现两人。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和尚,看面相应该是四十左右的年纪,身穿宽大黄色纳衣,左手托钵,右手持杖,面色和蔼,颇具高僧风范。他身边的女子年纪倒是不大,看样子也只不过和吴仲年纪相仿。女子身穿白衣,手提长剑,面色冰冷,风中秀发飞舞,宛如谪仙,清冷高洁,不容他人靠近。 二人走进山洞,并未看吴仲一眼,女子守在洞口,和尚则缓步上前,来到水池旁。只见他将手中金钵扔进潭中,金钵倒扣,漂在水面,并未下沉。随后和尚执杖轻击金钵,顿时浑厚的金钵声音响彻山洞,只见一道金光,顺着潭水照射而下,立刻将漆黑的潭水照的通明。 和尚见状,念动经文,没有多大的声音却在每个人的耳畔响起,很快只见一道黑影,被金钵收入腹中。和尚见状,将金钵召回手中。 这一幕在吴仲眼中却是震惊不已。在今天之前,他没有见过鬼,也没有遇到过其他同道,而今天却全部遇到了。 和尚手托金钵,缓步上前,站在许婷身边,只见一道身影从金钵中飞出,缓缓落在许婷身上消失不见。 “道长法力虽然高深,但遇到这等厉鬼不可犹豫不决,一旦时间长久,这女孩的性命可就没有了。”和尚微笑着说。 吴仲连忙点头道谢。他确实没有对敌经验,好在这二人赶来,不然真有可能害了许婷。 “多谢大师出手相助。”吴仲说道。 “不知道长在何处仙修?”和尚说道。 “我叫吴仲,就在山脚下的一无名道观,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吴仲说道,“大师您是哪里人?” “原来是吴道长。贫僧法号空闻,来自出云寺,此次出现只是路过,惊觉法力波动,这才前来查看。”空闻和尚轻声说道。 “幸亏您来,不然定会出问题。”吴仲汗颜,第一次出手差点害了人性命。 “既然二位已经无事,我与岳轻语姑娘便离开了。”空闻和尚微笑说道,站在一边的岳轻语点头示意。 二人离开,吴仲便背着许婷回到了道观,此时已经深夜,道观之外一片寂静。 “许婷怎么样了?”徐丽丽看着昏迷的许婷担心的说到。 吴仲穿着粗气,这看着不胖的许婷没想到这么沉:“没事,醒了就好了。”他看这院子里只有徐丽丽,纳闷道,“他们两个呢?” 徐丽丽没好气的说:“被我赶走了。” 吴仲笑了笑,安排好许婷便回了屋子。 躺在床上,身边周遭依旧,虽然只有几个小时不在,但现在却直觉恍如隔世。修炼一事对吴仲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只当是强身健体,虽然偶尔也会幻想着自己哪日得道成仙,但毕竟太过遥远。今日之事后,吴仲却有些意识到了修炼的重要。世间险恶,不仅仅有鬼怪,还有其他未知名的危险,修炼一途,也算是增长了自己的本事,算是有所依靠。 4,登记 那天过后,许婷在徐丽丽的照顾下很快便醒了过来,第二日一早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吴仲叮嘱许婷好好修养,又私下嘱咐徐丽丽前晚的事不可外扬,这才放心让他们离开。 冬日严寒,虽有高阳照空,但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山上原本青翠欲滴的树叶也早已凋谢,虽然寒冬如此,却依旧挡不住爬山之人的热情。 山脚下,人流攒动,车水马龙,来往游客络绎不绝,但其中一人,却格外惹人注目。 这人面目清秀,皮肤白皙,柳叶弯眉,双眸如夜朗星空,神采奕奕,单论长相,并不比电视中的小鲜肉逊色。但这还不是最惹人注目的地方,让人侧目的却是他的黄色纳衣,光头,以及头顶的戒疤。 这人是个和尚,法号空净,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为公事。 空净走出停车场,身后的人隐约对他指指点点。 “现在的和尚,出门就是汽车,还是奥迪。也不知道这钱是哪来的。” “现在的和尚都是上下班了,上班收钱,下班娶妻生子。习以为常。” 空净听在耳中,却并未放在心上,依旧眉眼低垂,缓步行走。 每当走到路口,便会抬头观望,然后好像确定方向,朝着认定的方向走去。 清晨,吴仲起床洗漱,供奉过大殿之上的三清,便开始吃早饭。谁知刚刚吃完,还未来得及收拾,便见有人站在门口。 吴仲来到门口一看,原来是一俊秀和尚。 “敢问可是吴道长?”那和尚轻声询问。 吴仲点头:“对,您哪位?” 那和尚得到答案,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走错。我的法号是空净,来这是找您有事。” 和尚找道士有事,这还真是奇事。 “您进来吧。”吴仲说道。 空净走进道观,对着大殿之上的三清拜过礼,这才跟着吴仲坐在院中。 看着后面破败的殿宇,空净笑着说:“吴道长还真清贫啊。” 吴仲笑着说:“穷啊。” “不能申请资金修复吗?”空净说道。 “不瞒你说,我也是刚来,还不清楚这些。”吴仲说道,“您说今日有事找我?” 空净这才记起今日来的目的:“对,我带你去登记。” “登记?”吴仲纳闷,“登什么记?” “你不知道吗?”空净反问道。 “知道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吴仲心中憋闷,这和尚,说的都是什么。 “修道人都要登记的。”空净瞪大眼睛说道。 吴仲瞥了他一眼:“登记什么?你说清楚。” “就是像出生证明,登记造册。懂么?”空净解释道。 吴仲缓缓点头。 “为了管理世间的修道人,防止有人作恶,靖安司特地将世间所有修道者收在里面,和身份证信息一同录入到系统,这样有人犯错也可以尽快找到。”空净说道。 “靖安司又是什么?”吴仲刚有些明白,却又被空净弄得稀里糊涂的。 “你是真不知道啊。”空净此刻就像个孩子,有点炫耀的说,“我都知道。” 吴仲懒得搭理他。 “靖安司,从唐朝到现在,一直保存着,是由修道人和朝廷共同管理修仙之人的机构,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空净说道。 “你今天来就是带我去靖安司登记吗?”吴仲问道。 “对啊,你才明白啊。”空净笑着说。 吴仲看着空净这个样子,实在无法和出家人联系到一起。 空净说完即刻起身:“走吧。” 吴仲实在懒得和这个小和尚多说,点了点头便跟着离开了。 二人一僧一道,从山脚步行到停车场,这奇异的打扮很是惹人眼球,加上二人长得都不错,小和尚更是长得像个瓷娃娃一般,来往行人纷纷侧目。 “有钱。”来到空净的车前,醒目的奥迪车标吓到了吴仲,当和尚都这么有钱吗?想着空闻和岳轻语,看装束和气质也不像是穷人,莫不是整个修道界只有自己一个穷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现在的吴仲别说奥迪,连一辆电动车都没有。 二人驱车离开停车场,顺着山脚下的环山路开了二十多分钟,周边已经没有高楼大厦,就连平房都不大能见到。 空净驱车来到一岔口,朝着一条小路钻了进去。又开了二十多分钟,四周已经完全不见人烟。眼见着到了一片空地,空净寻了个地方将车子停下。 “下车吧。”空净说道。 吴仲疑惑:“这时要去哪啊?” 空净一脸神秘,拉着吴仲来到空地中间,朝半空挥洒了几下,只见空间波动,随后出现一座大门,空净拉着吴仲走了进去。 穿过门,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来往行人或穿长衫,或着便装,在路上交头接耳,各自逛街。 吴仲走在大街上,左侧有各种小吃,叫卖声络绎不绝,右侧则是各种店铺,有服装店,器具店,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商品琳琅满目,吸引着吴仲的眼球。 空净一脸得意的看着吴仲说道:“怎么样,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地方吧?” 吴仲频频点头,眼前的一切却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是什么?”吴仲指着一直奇怪妖兽,那妖兽头小身大,仿佛有一层厚厚的铠甲覆盖在身上,此刻那小眼睛正四处观看,瞧着身边来往的行人。 “那是褚卫甲,一种低等妖兽。有人买了训练,可以在与人打斗时做铠甲护身。” “那个呢?那也是妖兽吗?不会是凤凰吧!”吴仲惊呼。 “小点声,那是妖族天凰族人。族人虽然按数量不多,但却个个修为高深。”空净小声说道。 “呦,这不是空净小和尚吗?今天怎么来这里闲逛了?”二人身后传来别人的声音。 空净转身看去,来人身穿青色长衫,手中一把纸扇来回摇晃,很是逍遥。只是这寒冬腊月,实在是有装逼之嫌。 “宋兄,好久不见啊。你来这做啥?”空净说道。 那宋兄仿佛还嫌不够凉爽,手中扇子来回唿扇:“我来这买点东西,这不是我爷爷想要炼丹嘛,叫我来买点药材。这位是?”他看向吴仲。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仲吴道长。”空净说道,“这位是泰州宋氏的公子,宋怀安。” 二人互相打了个招呼。 “今天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聊了哈,改天,我找你玩去。”空净说道,二人作别。 “你到底是不是和尚?”吴仲费解,这光头一举一动实在不像和尚的做派。 空净瞪大眼睛:“当然是啊。如假包换!” 吴仲没有继续争执,跟着空净朝着这条大陆的终点走去。 随着越走越远,路边的行人也越来越稀少,偶尔有人路过,或行色匆忙,或快步疾行,仿佛都有着天大的急事。 “怎么没人飞啊?御剑?腾云驾雾?”吴仲问道。 就连一脸嘻哈的空净都显得严肃了不少:“前面就是靖安司,靖安司规定,方圆十里不得御剑,不得遁地,一旦有人明知故犯,这里的护教大阵便会开启,将来人斩杀。” “这么严重?”吴仲惊呼。 “嘘,不要多说了。来到这里都要慎言。一会你跟我进去,一定要记得,少看,少说话,办完事立刻离开。”空净严肃的说。 吴仲见状只好闭口不再说话。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这传说中的靖安司门口。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贫僧出云寺空净,今携道人吴仲前来登记备案。”空净躬身回答。 “进。” “多些前辈。”空净说道,随后带着吴仲踏进了靖安司的大门。 走进大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巨幅长画,上面花鸟鱼虫、青山绿水应有尽有,颜色艳丽,生动形象,仿佛下一刻便会破画而出一般。越过画卷,二人上了楼梯,左侧已经排起了长队,每人手里拿着一份表格,等着走进前面的屋子。 “这些都是和你一样的新人,等着去前面的肆律司登记。”空净低声说。 “这么多?”放眼望去得有一百多人。 “人口过亿的大省,每个月只有这一天登记,所以不算多了。”空净解释道。 这样算下来,却是不算多。 从肆律司旁的窗口处领取表格,吴仲看着上面的信息,所让填写的无非就是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年龄这些日常内容。其他的都好说,每当填写这类表格的时候吴仲都会卡到出生年月这一项。身份证上面的出生年月是假的,具体出生时间他也不清楚,当时是为了上户口,便将进福利院的日子定为了生日。 填写表格,便是排队,看着这漫长的队伍,吴仲倍感头疼。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但也无法,只得老实排队。 空净将吴仲安排好,自己找个角落打坐去了。 看到性格活泼的空净都如此,吴仲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 这一百来号人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人说话交谈,仿佛只要一说话,天就会塌下来一般。 好在这队伍看着比较长,但耗费的时间却只有短短十几分钟,这办事效率确实不错。 当轮到吴仲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只不过是将身份证和表格交给工作人员,等对方将信息核对,录入,便将证件以及一个小本子发还给了吴仲。 吴仲拿到手中,连忙走了出来。空净早已等在门口,见吴仲出来便拉着他出去了。 5, 看着已经远远抛在身后的靖安司,空净终于放松下来。 “呼,每次来到靖安司,都这么难受。”空净说道。 吴仲不解:“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只是因为监管天下修士吗?” 自在的表情重新回到空净的脸上:“自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看你不懂,我好好给你讲讲。” 靖安司,源自于唐朝,一直延续至今,但全国各地并不是只有一处靖安司,而是每个身份都会设立,就像是公安厅一样。但不同的是靖安司的地址,这一千多年来都没有改变过。 据说,在每座靖安司下方,都镇压着强大的妖魔,有的是近期关押,有的已经关押了几百年,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除此之外,靖安司还负责协调妖族、飘荡在人间的鬼族,以及阴司地狱。 “所以每当走进靖安司,都会有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空净煞有介事的说。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吴仲不以为然。 空净可怜的看着吴仲:“因为你修为低啊。” 吴仲无话可说。 “你什么修为?” “化神初期。”空净洋洋自得。 吴仲一脸无法相信的表情:“你今年多大?不会有几百岁了吧?” “你想什么呢?我才17岁!”空净恼怒的说。 吴仲震惊,这也太厉害了。 “厉害吧?”见吴仲吃惊的样子,空净得意的说,“而且我只修行了三年。”他竖起三根手指,在吴仲面前晃悠。 吴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心中的震惊。千言万语汇集成两个字。 “牛逼!” “对了,我前段时间遇到一个和尚,法号空闻,你们认识吗?”吴仲突然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还有一直不曾说话的岳轻语。 “当然,那是我三师兄。”空净说道。 “原来如此。” 二人又回到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人已经相对少了一些。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这条街才会有大量的人做生意,平时都要修炼,自然不会有太多时间经商。”看着已经有打烊的店面,空净解释道。 二人很快离开了这片区域,依旧是穿越拿到虚无缥缈的门,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你是怎么见到我三师兄的?最近他一直在外面,我都好久没见他了。”空净开始启程打道回府。 于是吴仲将前几日的事情说给了空净。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想向你请教。”吴仲突然说道。 “这么客气,说就是。”空净说道。 “人都说世间是公平的,但又是不公平的,遇到不公平的事,自己又无力争取,就像那个女鬼,她的身亡就可以算是一种不公平造成的,那该如何解决?”吴仲问道,这个问题困扰了他有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 “嗯,你觉得什么才算是一生?”空净反问。 “自然是从出生到死亡。” “可怎么才算死亡?”空净又问。 “机体没有了生命特征,就算是死亡。”吴仲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在修道界,却不是这么定义。在我们眼中,一个轮回,才算是一生,而死亡,则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空净略显严肃的说。 “所以,肉体的死亡,对我们来说,只是身体的腐朽,灵魂依旧完整,记忆全部保留,自然不算是死亡。而人在肉体死亡之前所做的事,天道都会有记载,善事,恶事,在你灵魂离体进入地府的时候,都会一一清算。做善事的,会安排好人家投胎,甚至有机会留在地府成为鬼仙,而做尽恶事的,则会进入十八层地狱,只有恶事赎尽,才有机会重新进入轮回,而且大部分都会是畜生道。 “这就可以回到你说的那个女鬼身上。她的死亡确实让人不免有恻隐之心,只是这一切自然会有阴司地府来做清算,伤害她的人,让她作替死鬼的家伙,在进入地府都会经受十八层地狱的惩罚。如果她继续找替身,当她进入地府,这笔账也会算在她的头上。”空净说道。 “可如果在不找替身的情况,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困在方寸之地,也实在是可怜。”吴仲叹息道。 “是啊,但当阳寿尽的那一日,便会有阴差前来,带她重新入轮回,并且还会安排好人家让她托生,也算是一种补偿。”空净说道。 吴仲闻言,暗自点头。人生在世所做的点滴,待到最后都会清算。 “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像这种情况可以托家人反应给当地城隍,再不济也还有土地爷,而泰山又是有名的神山,授封于此的神仙不在少数,为什么会没有回应?”吴仲不解。 空净笑了一下,却隐隐透露出一种无奈:“是谁和你说世上有神仙的?” 吴仲脸色一僵:“世上没有神仙?” “没有。” “世上无仙。” 待到二人返回山脚下的停车场,吴仲还有些浑浑噩噩。今天的信息量之大实在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所以现在回想起空净如何离开的他都记不清了。 “世上无仙。”空净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吴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心里被这消息塞满,乱糟糟的,不得安宁。 “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有人说不清楚,而有的人甚至连世上无仙这件事都不知道。”空净说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震惊。不怕你笑话,我这天赋,如果成不了仙,上不了西天,我都觉得亏得慌。可纵观这几百年,却无人成仙,看样子这个传闻是真的。” “我不甘心,到处翻阅典籍,查找消息,却毫无发现。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老和尚。”空净回想起那天,“当时的我几乎万念俱灰,世上无仙这个消息实在是把我打击的够呛。所以在那段时间,我放弃了修行,到处游山玩水。我还记得,那天我来到一座无名山下,四下除了不远处第一个小村子,便只有一个破败了的寺庙。本以为没有人居住,当我走进去却发现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正亦步亦趋的打扫着寺院。” “我走上前,和老和尚打招呼,那和尚循着声音望向我这边,我这才发觉他的眼睛已经布满白障,显然是看不见了。在老和尚的引领之下,我们走进大殿,当我走进去着实让我震惊,眼前的一切干干净净,丝毫不见破败,和在外面看的完全相反。当晚,我留宿在寺院。寺院的天是真的美啊,没有雾霾,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不远处的几家灯火,和头顶清晰的星空。那晚,是我那段时间睡的最好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待我起床的时候老和尚已经把寺院打扫干净,正独自一人做着早课。见此,我不知不觉的坐在他的身边,同他一起做完了早课。而就在那时,我才突然意识到,人世间的东西,并不是追求遥远才是幸福,珍惜眼前才是。我回想到自小跟随在师父身边,听从师父的教诲,享受着师兄们带给的关爱,每天都是那么的幸福,我还有什么奢求呢。而就在那时,我的修为突破到了化神。 “做完早课,与老和尚用过早饭,他突然说道:‘回去吧。’我心中的明白他话中所指,起身拜别了老和尚。当我回到寺院,发现师父和师兄们全都在门口等我,看着他们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孔,只觉自己做的实在是过分。当晚,师父给了我一本书,我才知道这其中缘由。 “自唐朝玄奘法师取回大乘佛法,佛教日渐兴盛,道教被排挤的几乎无立足之地。后来天庭不知何故,发生巨变,天庭一日之间易主,玉帝不知所踪,周天星宿纷纷下界,各路神仙闭门不出。到后来,这场风波吹到西天,极乐世界同样封闭山门,不再过问凡尘之事。到最后就连素有威名的几大圣人都纷纷闭关,不再现世。 “从那以后,天道缺失,世上再无人成仙。” 这些话依旧历历在耳,扰乱着吴仲的内心。 当吴仲修道之后,说心里话,并未把这当回事,成仙与否并没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但好歹也算是一个目标。 自打记事起,吴仲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被安排到福利院,被安排上学,被安排住宿,被安排所有的一切。就连目标也是,考初中,考高中,考大学,这些目标都是明确而必须的。直到大学毕业,虽然工作依旧可以算作是目标,但这个目标却广泛而不可明确。当时的他也迷茫了一阵,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必经之路。工作几十年,退休,再到死亡。可自从踏入修道,成为修士,已经既定的生活路线彻底被改变,但好在也有成仙这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可现在连这个目标也没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漫无目的,不被人需要也不需要别人。 吴仲窝在床上,一宿无眠。第二天也不想起床,继续躺在床上,思绪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他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这条路该怎么走。一个月八千的工资,确实不错,可接下里呢?修道观?然后呢?他不知道。,也实在想不明白。 6,突破 日上三竿,吴仲终于打算起床。缓步走出房门,一晚没睡,心绪烦杂,实在是没有精神。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杂乱,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吴仲走了出去,只见几个大妈正围在自家道观门口,还指指点点的。吴仲顺着几人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昏睡着一个流浪汉。只见那人蜷缩在门口,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迷,众人围观之下一动不动。 “我们一早就发现了他,估计是昨晚就睡在这,我们看着他怪可怜的,小道长,要不您看着给他弄口热乎饭吧。”一大妈殷勤的说到,这一番慈悲之言顿时赢得身边几人的附和。 吴仲面色略显不悦,但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将这人抬到原来老头子住的屋内,让他休息。 虽然这人看着挺壮实,这一碰触,立刻给人骨瘦如柴的感觉。 将他安顿好,吴仲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见这人并无大碍,这才离开。 回到院子,太阳依旧耀眼夺目,不远处的街道上游客依旧络绎不绝,路边的小贩依旧在扯着脖子和买家讨价还价。这所有的一切,以及还是那个样子。 吴仲上过香,坐在三清神像前的蒲团上,盯着这三位至高无上的神仙,想说什么,脑海中却什么也没有。 这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那人醒来。 吴仲坐在蒲团之上,听到房门有动静,这才起身。原来是那人醒了,正蹒跚着出门。 吴仲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您还好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那人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并未拒绝吴仲的好意,抬头看向了吴仲,只顾呵呵笑。 这时吴仲才发现,这人是个罗锅,有的地方叫驼子。不知道是年岁的关系还是流浪的缘故,满脸褶皱堆积,配上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得有六七十岁了。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老人,现在见不到,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老人盯着吴仲一直傻笑,盯的他心里发毛。吴仲将老人扶到院中的石凳上:“你先坐一会,我去做点饭,一会吃饭。啊!” 吴仲怕老人听不清,特地大声说。可老人只顾着笑,却不见回答。 吴仲叹息,只得转身去准备饭食。 看老人的样子,应该是饿了许久,这大冷的天,胃里空空荡荡,吴仲决定煮面,一方面可以迅速暖和过来,另一方面也不会太刺激胃。 很快,吴仲端过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老人见到,两眼放光,急忙抢过一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还有呢,足够。”吴仲生怕他噎到,连忙说。 幸好自己习惯吃过水面,不然老人这么吃,非烫坏了不可。很快,那一大碗面就被老人吃光了,吴仲连忙又去盛了一碗。 就这样老人连续吃了三大碗,吴仲怕老人吃撑,便收了碗筷。 吴仲在洗碗的时候看着老人,老人老实的坐在石凳上,双腿夹着双手,头望着天,缓缓的摇晃着。 “你叫什么?”吴仲来到他身边问道。 老人转头看向吴仲,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却不见说话。 “家在哪?” 依旧如此。 吴仲见状头疼不已,这该怎么办,看样子老人是不记得了,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是打电话报警,还是先暂且留下他居住? 居住的话他也没什么反感,反正这个道观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多一个人也没什么。如果报警的话,那该怎么解释?他们会怎么处置?是放到福利院,还是收容所? 他不知道。也许是他经历过这种地方,所以从心中并不想将老人放在那里。 看着老人满脸笑容,吴仲的心中生起了一丝暖意。 先留下吧,等养好些身体再做决定。吴仲心想。 既然如此决定,那就不能让老人再像流浪汉一样生活下去。头发,得剪,衣服得换,但最主要的还是先洗澡。 好在老人还有自理能力,洗澡的时候羞于被人见,将本来打算帮忙的吴仲推了出去,自己洗了起来。 不多时,老人擦干了身子走了出来。洗干净的样子果然清爽一些,也精神了不少。吴仲找到原来师父的衣服给他穿上,虽然不大合身,但总好过原来破破烂烂的棉衣。 洗漱完毕的老人,果然是精神焕发。只是看向吴仲的眼神,依旧是笑呵呵的样子。 老头子留下的衣服毕竟还有些单薄,吴仲打算再去买些棉衣,羽绒服给老人。 “你和我去买衣服吧。”吴仲看着老人说道,“给你穿,暖和。” 老人听了第一次有了反应,却是摇头。 吴仲眉头微皱,又说到:“那我去,你留下?” 老人依旧摇头。 吴仲犯难,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动着?老人的身体可承受不住。 无奈之下,吴仲只好拜托路边摆摊的大姐。这大姐早上也见到了这小道士收留流浪汉,现下见这小道士自己掏钱给买衣服,连跑腿费都不要,自己关了铺面就走了。 过了几小时,那大姐来到道观将衣物交给吴仲,还连忙夸赞他心地善良,有慈悲心,夸的吴仲都满脸通红,害羞不已。 老人穿上新衣,在道观中唯一的巴掌大镜子面前不断转身,看着这漂亮衣服,笑的就像个孩子。 吴仲看在眼里,心中也得到了满足。 除了在福利院,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触一个老人。有时他看到电视上一家人团聚,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喜爱孙儿的美满场面,心中就不免泛酸。 他也向往那样的生活,也想在长辈面前撒娇。套用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可现实不允许啊”,哈哈,是啊,不允许啊。吴仲也没有办法,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眼前这个老人虽然一直不言语,但却在这一块轻轻的触动了吴仲的内心。 当晚吴仲又做了一些简单饭菜,二人吃过后,吴仲伺候老人睡下了。 看着老人平静的呼吸,吴仲心中不免略感满足。 回到房间,吴仲开始在床上修炼。今日心情不错,就连修炼都这么顺畅,以往的凝滞之感今天竟然减少了许多,体内法力也比以前浑厚了一些。 吴仲终于突破到了引气中期。 这突入起来的惊喜让吴仲一扫昨日的不快,心中开心不已。 生活总归是会越来越好吧,想着路边不管黑天白天、刮风下雨都在一直忙碌的小贩,想着为生活到处奔波的人们,想着依旧笑得灿烂的老人,想来自己也会越来越好的,一定是的。 这一晚,吴仲睡得很好,第二天醒来的时间也略有些晚,等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只见老人正拿着扫帚,在院子中用力的清扫。吴仲见老人已经无碍,便也由得他,人动一动总是好的。 二人吃过早饭,吴仲坐在院中读着老头子留下的唯一一本经书,偶尔老人还会递过来一个小树枝,小枯草,看到吴仲的笑脸自己也笑了起来。 阳光撒过,驱走了院中的寒气。 “有人吗?我想上柱香,可以吗?”门口不知何时走来一个老人,正探着脖子望向里面。 吴仲连忙将来人迎了进来,他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人前来上香。 来人是个老妇人,老旧的围巾裹着花白的头发,身上穿的棉袄一看就是自己手工缝制,不像工厂流水线生产的那么漂亮,但一看就很暖和。 老妇人在吴仲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看着上面供奉的三尊神像,连忙跪了下来。 “我没有钱,可以在这里上柱香吗?我想给我儿子求个平安。”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说到。 吴仲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这里上香不用花钱。” 随后吴仲点燃了三炷香,递给了老人。老人虔诚的拜了三拜,起身将三炷香郑重其事的插进香炉,又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才算结束。 吴仲搀扶着老人出来,找了个暖垫垫在石凳上让老人坐下,随后又倒了杯热水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热水,连忙道谢。 “现在烧香都要钱,一要还不少。我实在拿不出来,幸好小道长不嫌弃,谢谢你啊。”老人说道。 吴仲微笑着连说没事。 “我来这里啊,想给我儿子求个平安,你这有什么保平安的符吗?我买一个。”老人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手帕包着的布兜,将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钱。 没有一张一百,最大面额的也不过五十。 吴仲见状实在不好意思收,连忙说:“我们这都不收钱。您还是先和我说说您儿子什么情况,我看哪种平安符适合他。” 老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接连受到对方照顾,实在过意不去。但想到自家儿子的情况,也不再推辞。 “我儿子啊,作了一辈子的农民,前些年经济好,到处盖房子,他就和村里的其他人托人找了个建筑公司,跟着他们到处盖房子,给他们打工。老板人好,不拖欠工资,一年下来赚了不少。可就在今年,那个公司倒闭了,我儿子跟着其他人去了另一个公司。可干着干着,我儿子总说喘不过气,说就像胸口有块大石头压着他。时间长了整个人就垮了。” 老人说道这里眼角泛起了泪光:“我们一家老小,都是靠着他养活。可现在人病倒了,我们连帮个忙都帮不上。都是我们拖累他了。” 吴仲连忙安慰:“您儿子会好起来的,放心吧。不过您没带他去检查检查吗?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检查了,大大小小的医院跑了个遍,都没有结果,说没病。没病我们来医院干嘛。”老人抹去眼角的眼泪,“我也是没办法,只能过来求求老天爷,别让他得病,让我得病吧,我也活够了,我儿子还年轻啊。”老人说着说着就哭了。 吴仲听了这话,心中沉闷不已。 “既然这样,我给您一道我们这里的平安符吧。有神灵护持,还有您的关心,相信您儿子很会好起来的。”吴仲回到屋内,现场写了一道符咒,交给了老人。 老人接在手中,宝贝似的放在怀里,连忙道谢。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吴仲站在门口,心中有了一丝满足。 被人需要,还是很不错的。 7,怪事 泰山几十里外,有个小村落名叫陈家村。许是因为村中大部分人都姓陈,才起了这个名字。陈家村中,住户不多,只有几十家,人口也不过三四百人。随着经济发展,村中靠种庄稼收成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去城里发展。时间久了,有能力的人便在城中置办了一套房子,举家搬迁。慢慢的,村中的人越来越少,留下的也不过是不愿背井离乡的老人,守着养育他们一辈子的土地。 虽然大部分青年都选择外出打工,但也有少数人选择留下,住在村东头的陈建财便是这样。陈建财,男,年纪已经三十,这个年纪,在村中已经是孩子满地跑,可以打酱油了,可他却是一个异类。由于早年家境贫寒,到了适婚年龄也没人愿意和他成家,久而久之便一个人过活。后来借着村中青年外出打工,自己一人承包了不少闲置的土地,靠着自己的双手总算将原来的石头房换成了明亮的砖房。眼看日子越来越好,却遇到了怪事。 在农村,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节日用于祭祀祖先。前段时间是中元节,正是祭祀祖先的时候。村中男女老少在一大早,便挎着篮子,或骑车,或结伴而行,络绎不绝的来到陈家村的坟地。来到这里,人们四散开来,找到自家老人的坟头,蹲在前面,将篮子中的烧纸、金元宝拿出点燃了起来,有的还会自言自语,将最近遇到的事说给老人,以寄思念之情。 每天都会起大早的陈建财今天却难得的贪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眼瞅着就到中午了。这时陈建财才想起来今天是中元节,急急忙忙去超市买了烧纸,跑去坟地上香。 在去往的路上,已经有人回来,看到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连忙打趣:“这么大的事你都忘了,昨晚是不是太累了?哈哈。” 身旁人自然听得出是什么意思,陈建财内向,只得嘿嘿笑着,快速离开。 看着陈建财,村中老人打心底里还是疼惜这个孩子的。自家孩子常年不在身边,有什么事都会来麻烦年轻的陈建财,他也从不推辞,都会立刻去办。前些年由于家在生病的母亲拖累了他,让他没娶上媳妇。当老母亲离世后,陈建财努力的样子也都看在众人眼中。众人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快步来到母亲的坟头钱,拔去杂草,洒扫周边,便坐在坟前将贡品摆上,开始烧纸。 陈建财的母亲离世已经两三年,但在他的心中却依旧思念母亲。平时农忙,不大得空过来,今天来了,便坐下一边烧纸一边唠叨着最近的日子,说说谁家孩子结婚了,谁家老人生病了,今年的庄稼长势喜人了等等,好像母亲就在他面情,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一般。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了晌午,陈建拍拍屁股上的土准备回家。就在这时,他发现距离脚边不远处的土地中有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吸引着他的眼球。 他连忙蹲下去看,那东西被一层薄薄的土盖着,没几下便拿了出来。这东西质地温润,颜色乳白,好像月光一样柔和,表面弯曲,就像碎裂的玉碗。 陈建财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欣喜。由于这个村子也算是有年代了,村中的孩子偶尔会捡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的不值钱,有的却能让人瞬间翻身。隔壁的陈玉成就是靠捡了的宝贝,一家人搬到了省城去住。 他看这手中的奇物,莫不是也是宝贝,自己是不是也要翻身了?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激动,连忙将宝贝揣到怀里,以防别人见到。随后快步跑回家中。 回到家,陈建财中午饭都顾不得做,就坐在床上看着这个漂亮的宝贝,阳光照射下,更显白皙。这一定是一块玉,还是一块珍贵的玉,一点杂质都没有。 今天有些晚了,他打算明天一早便起床带着宝贝去省城,找个有名的珠宝店鉴定一下。 想着自己马上要成为富豪,心中就忍不住的高兴。他又将宝贝放入手中,从各个角度不断细看,真是越看越喜欢。 时间到了深夜,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关灯睡觉,村中慢慢陷入黑暗。 陈建财待在家中,守着这个宝贝,先将他放在桌子上,觉得不保险,万一有人进来偷走怎么办?放到衣柜,也不行,不能随身放着,总是不安。最后终于决定,将宝贝放在布兜,藏在床褥下。看着鼓起的床褥,他轻手抚摸,就像在摸心爱的女子。 为了防止压到,他离得老远躺下,只将手放在上面。 这一夜,陈建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急急忙忙洗漱,套上最体面的衣服,揣着宝贝就来到了村中的客车站点。 他要坐最早的一班车去省城。 好不容易上了车,他选择了最前面的位置坐下。这也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司机师傅打着哈欠,一大早出车实在是困得慌,从后车镜看到车上唯一的乘客鬼鬼祟祟的,也懒得管他。只是那人面色泛黑,看着就像病了一样,许是去看病的吧。 客车跌跌撞撞的开着,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煎熬,终于到站。陈建财出门便打上车,朝着最大的商场开去。 商场十点开门,现在却只有九点,这一个小时对于陈建财来说真是难熬到了极点。 终于等到开门,他第一个便走了进去,朝着最大的一家金银珠宝店奔了过去。 “对不起,您这不是玉。”店员将宝贝归还给陈建财。 陈建财难以置信,这么漂亮,不就是和电视上面的玉一样吗?不是玉,那是什么?一定是个宝贝! “实在抱歉这位先生,我们也没看出这是什么材质。” 手里拎着这个东西,陈建财有些失魂落魄,天上天下,打击不小。 会不会是他们不懂?或者想骗我的宝贝?这时他想起电视上的情节,一定是这样! 他又换了个地方去鉴定,得到的答案依旧如此。 他不信,这个东西一看就是很难得,怎么可能不是宝贝?一定是他们骗我! 此时的陈建财已经有些疯魔,在他心中这个可以让他瞬间翻身的宝贝一定价值连城! 陈家村的村长陈有信已经好久没见到陈建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建财这个还算勤劳的人不再下地干活,地里种的庄稼荒废了都不见人影。他很纳闷,也去陈建财家中找过,最初的时候还见他一脸病恹恹的样子躺在家中,还以为只是感冒。到后来干脆见不到人,家里的门也不锁,就是不见人影。 在秋收的时候,村长组织其他人将陈建财的庄稼收了起来,放在了陈建财家里。即使如此,依旧不见人影。 眼见着马上过年,陈建财依旧没有出现。家中灰尘落了一地。 这天,陈有信吃完晚饭,一个人又逛到了陈建财家,见里面好像有灯光闪烁,这才大步走了进去。 “你这段时间是去哪了,庄稼也不收,家也不要了?”还未等进门,陈有信便大声说道。 里面原本轻微的声音突然停止,随后只听玻璃破碎的声音,陈有信连忙跑进去,窗户破损,好像有什么东西跑了出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地上黑乎乎的东西,传出一股腥气。 陈有信壮着胆子打开灯,一片血迹瞬间出现在面前,而边上正躺着一只死了没多久的羊羔。 陈有信见此冷汗直流,心脏噔噔直跳,大叫着跑了出去。惊着四周邻居连忙出来,见到这个样子也是心中惊惧,无话可说。当晚这几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一天还未大量,陈有信便叫上侄子陈顺发开着村中唯一一辆汽车出发了。 经过几日,吴仲终于得知老人的名字,叫姚崇明,至于家在哪里,老人记不清了。好在神志不像之前,生活上也可以自理了。 此刻老人正在做饭,他咿咿呀呀的说要给吴仲烙饼吃。 很快烙饼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二人坐在石凳上,一人手里拿着一张饼,面前一碗热热的汤,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祖孙两人。 午饭还未吃完,便有人走了进来。 这几日偶尔会有人前来上香,吴仲还以为是上香的人,可见到来人,吴仲第一眼便判定来人有事。 那年长的人身上有股浓重的腐肉味。这种味一般不会出现在生人身上,如果出现,那一定是惹到了棘手的东西。 “请问,金道长在吗?”来人问道。 “金道长?”吴仲纳闷,“这里没有,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会,我以前来过。金道长,就是一个年长的道士,头发,额,不算多的那个。我来找他有事。”对方说。 吴仲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自己那个便宜师父:“哦,你找的是我师父啊,他不在。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人一听,面露难色:“这么不巧,我来找他确实是有急事啊。,你能帮我找到他吗?或者让我和他说一下。” 吴仲有些犯难,自己这个师父临走之前什么联系方式都不曾留下,自己根本联系不到。他将这些告诉给来人。 那人听了顿时面色焦急:“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啊!” 吴仲无法,只好将那人安抚住:“你们先坐下,有事可以和我说。” 那人抓起递过来的水杯大口喝下,这才缓和了些。另一个年轻人却一直不以为意的样子,此刻正坐在大门外低着头玩手机。 陈有信面露难色,这事蹊跷,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见这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吴仲只好先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您就说出来,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我看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8 ,偶遇 在吴仲的追问之下,陈有信终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吴仲在一旁听得认真,并未表现出害怕的表情,这不禁让陈有信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您说的这些,我可以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我可以帮忙解决。”吴仲说道。 陈有信听了连忙感谢:“那现在走吧。” 吴仲让他稍等,自己来到姚启贵老人身边,和他说明情况。老人明白后便点头,表示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吴仲这才放心。 带上桃木剑,还有一些朱砂,黄纸。吴仲便跟着二人出发了。 一路上,陈有信心中不安,不愿多说,吴仲也不好多次打扰。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三人几乎一路无话。 陈顺发将二人放在村口,自己因为有事便先回城里了。这边是村西口,在进村之前可以看到一处人工湖,面积不大,是外地人来此投资,做农家乐用,现在是冬天便闲置了下来。这个人工湖往东走几十米,便能看到一片庄稼地,再往东,则是一处深坑,这深坑的面积却比人工湖的面积还要大,而且奇怪的是,大部分土壤都被挖走,唯独留下中间一处,像个石柱一样耸立在深坑中间。 “那是什么?”吴仲指向那根柱子。 “啊,那个地方啊。这个大坑我们叫西大坑,取走的土都是以前用来建房子的,中间那个地方因为有个棺材,没人愿意去动那块土,久而久之,就把那个地方留了出来。”陈有信解释道。 吴仲盯着那个地方,感觉有些奇怪,却没有多说。 陈有信带着吴仲来到紧东头的陈建财家门口,由于长久无人打扫,院子很是狼藉,四处散落着干枯的树叶和杂草。吴仲站在门口,朝里望去,却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但就像陈有信说的那样,浓重得到血腥气,还有和陈有信身上同样的腐肉气息。 “怎样?”陈有信看向吴仲。 吴仲微笑着说:“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后他从布袋里拿出一沓黄纸递给陈有信,上面已经写好了稀奇古怪的符咒,“一会你讲这些符咒发下去,家里有人的每家一张,睡觉的时候贴在门上就行,一定要叮嘱,晚上外面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陈有信连忙接过符纸,用力点头。 “这件事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吧?”吴仲说道,毕竟对方是村长,总要顾忌迷信的事。 陈有信连忙摆手:“不会不会。村里本来也没有几人了,而且前些年金道长也来过,同样是帮助村里做了场法事,老人们现在都还记得呢。” “哦?我师父做了什么事,您说给我听他吧。”吴仲好奇。 二人边走边聊。 金道长早年的时候也和现在一个样子,到处游山玩水,求仙访道,每每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都会出面解决,并且不收任何费用。 前些年,陈家村也出现了一次怪事,而且比这次还要吓人。一夜之间,全村的家禽都死了,第二天,又有两人被吓死。这时恰好金道长路过,便将这件事解决了。而村中出现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众人便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想到几年过去,又有怪事发生了。 陈有信将吴仲安排到家中,此时已经摆好了饭菜,陈有信趁着天亮出门去分发符纸。家中只有吴仲和陈有信的妻子吴淑芬二人。 吴淑芬是典型的农家妇女,穿着上不甚讲究,但却很是干净,家中的一切也是一尘不染,一看就是勤快人。 吴仲等着陈有信,闲来无事便和吴淑芬闲聊:“阿姨,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村西头深坑中间有个棺材,那是怎么回事?” 吴淑芬用围裙擦干了手,递给吴仲一杯热茶,见他询问,便坐下和他说话:“那边我也不大清楚。我是外村人,三十年前嫁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那个样子,只是当时大坑还没有纳闷深。我也问过当家的,他说在他小的时候就那样了。他小的时候淘气,还和村里的其他孩子去那里玩过,只是一副空棺材,棺材板都腐朽了。但毕竟是死人的东西,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原来如此,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会残留尸气?年复一年的阳光暴晒,也不知道原来里面躺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快陈有信便回来了,看着他的样子,想必是分发完毕,三人坐下吃饭,等待晚上到来。 冬天的白昼总是很短暂,下午五点天便已经黑了下来,吴仲看着昏暗的天空,在大街上漫步。 由于村长提前打好招呼,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紧闭房门,不见有人出来。 吴仲孤身来到陈建财家,坐在昏暗的房间中。虽然是黑夜,但周遭一切却宛如白昼般清晰。此时的房间中,厚厚的灰尘到处都是,动物残肢散落一地,干涸的血迹一层堆着一层,已经泛黑。 吴仲就在这里等人回来。他有预感,这人一定会再回来。 时针指向7这个数字,院中依旧毫无动静,吴仲也不着急,一个人坐在屋内,闭目养神。突然,他睁开了双眼,看向大门方向。 只见一个人影蹦蹦跳跳,手中不知道提着什么,正朝着房间走来。 吴仲看清了,来人应该就是陈建财,这怪异的举动既显得滑稽,却又如此自然,手中提的是一直死了的鸭子。此刻长长的脖子上两处伤口清晰可见,真随着他的蹦跳流出鲜血。 看着陈建财已经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一双眼睛却分外活泼,透露着无奈和悲愤。 陈建财一蹦一跳的回到屋子,走进门都没有发现屋内的吴仲。 吴仲等不及对方做何动作,一道符咒立时飞出,附着在陈建财身上,立时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将毫无准备的陈建财炸到在地。 陈建财反应迅速,倒地的一瞬间一个驴打滚,躲过了吴仲接踵而至的木剑攻击。二人飞身退到院中,陈建财由于刚才突如其来的攻击胸口血肉模糊,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吴仲手握长剑,盯着陈建财,谨防他的攻击。 陈建财虽然从外表看受伤严重,但却并不感觉疼痛,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有些委屈,但嗓子却发不出声音。眼眶由于长久的委屈顿时热泪盈眶。 吴仲看在眼中,感觉奇怪,一边暗自防备,一边说道:“你是陈建财?” 对方早已面目全非的脸上无法表达,只得不住点头。 见陈建财并无其他动作,吴仲慢慢放松警惕:“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建财却无法表述,此刻见到吴仲一身道士打扮,心中早已将他当做救命恩人。可无法说话的关系,急得团团转。 吴仲察觉对方并无敌意,加上陈有信之前说的话,对眼前陈建财的情况顿时明了。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样,但他并没有害人的心思,不然此刻他手中的东西就不会是家畜,而是人。 吴仲由于毫无经验,见此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出一阵铃声,吴仲神魂一阵,待到反应过来陈建财已经消失不见。 吴仲看着陈建财消失的地方一阵出神。 回到村长家,见吴仲略有失魂落魄的样子,陈有信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交谈之后,果然如此,心中不免失望。 吴仲和陈有信夫妻二人打过招呼,一个人越到村头树梢,看着漫天星空阵阵出神。 陈建财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他没有伤害人的意思,那为何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莫不是染上了尸毒? 就在这时,从远处缓缓走来两道身影。吴仲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山洞中遇到的空闻和尚以及岳轻语。 岳轻语就住在这附近,按照靖安司的规矩,每位修道士在居住的范围内便有义务解决这一片出现的非自然灾害。而陈家村一代,恰好是岳轻语的管辖地。 那日岳轻语听到附近精怪谈论陈家村一代有所异常,便邀请空闻大师前来帮助一起查看,不想竟然在这附近遇到了之前偶遇的愣头青。 吴仲见二人朝着这个方向走来,越下树梢,朝着二人摆手。 空闻和尚依旧笑脸相迎,岳轻语已经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想在这里遇到吴道长,幸会。”空闻率先开口,岳轻语也是点头示意。 “二位来此可是为了陈家村的事?”吴仲直接了当的说到。 “吴道长也知道此事?”在吴仲面前,岳轻语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犹如铃铛一样清脆,但却依旧清冷。 “我也是受人委托前来,今天刚到。”吴仲说道。 “吴道长可有什么发现?”岳轻语问道。 吴仲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们二人,听得二人眉头微皱。 “看样子这个叫陈建财的人是染上了尸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空闻说道,“轻语姑娘,这一代最近可有僵尸出没?” 岳轻语摇头:“并未听闻。” “那就奇怪了。”空闻和尚低声轻语。,“想要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僵尸,只有碰触尸毒才有可能。” “附近可有极阴之地?”吴仲突然想到那本古籍上记载的文字,在极阴之地也有很大可能催生僵尸。 岳轻语思考一阵说道:“北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丘,背面有一个山谷,算是阴湿之地。”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空闻说道。 三人议定,各施手段,朝着小山丘进发。 9,琅琊王氏 吴仲三人朝着北方走去,夜色下,海拔不高的山丘却也显得沉重与神秘。 空闻和尚在三人中修为最高,已经是引气后期。只见他脚尖轻点,身子随风而动,轻盈又不失大师风范。 岳轻语却宛如仙女下凡,长衣飘飘,手中长剑微微泛光,速度并不比空闻慢多少。 吴仲则与他们不同,体内法力运转,每踏出一步就好似走了几米远,缩地成寸,竟然能赶上空闻的步伐。 空闻与岳轻语见吴仲如此,心中不免诧异。 他们二人都是出自名门,空闻所在的出云寺出过不少高僧,岳轻语出自岳氏一族,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但修炼功法一直没有缺失。可吴仲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道士,所在的道观连名字都没有,怎么会有这样特异的功法? 吴仲心中却没有多想,一直挂念这陈建财,他想救他。 三人很快便来到山脚附近的村子,从村口的石碑上可以看出这个村子叫谷里村,也有些年头了。 放眼望去,谷里村要比陈家村的规模大一些,全村二三百户的样子,按照每家4人计算,也有一千人之数,不算小村子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三人行走在村中小路上却感觉奇怪,而且越来越明显。 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有人生活。走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任何响动,竟然连一只狗的叫声都不曾听到。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朝着近处的人家走去。 吴仲走到大门前,轻扣铁门,不曾想大门并没有锁,反而嘎吱一声开了。 三人决定进去看看。 “有人吗?”为防止别人看到害怕,吴仲喊了几声,可始终无人应答。可看这院子干净整齐的样子,并不想常年无人居住。 三人眉头微皱,事情不对。这么大个村子,不可能突然之间一个人也没有。三人越到树梢,俯瞰整个村子。此时的村子无比黑暗,一丝灯光也不曾见到。可在村子北方不远处,却隐隐有光亮传出。三人决定前去查看。 还未等到那处光亮,吴仲 几人便发现了异常。那个地方并不是人家,而是阴气聚集的地方,这阴气体积庞大,如雾气一般,肉眼便能看清。 “这就是你说的阴湿之地?”吴仲看向岳轻语说道,“这哪是阴湿之地,这阴气量之大说是阴曹地府都不为过吧。” 岳轻语不解,怎么突然如此? “你们仔细看,里面好像有人影晃动。”空闻和尚指着前方说道。 吴仲仔细查看,果然看到有人影晃动,而且还不止一人。 难道是村中之人?可一个凡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这种程度的阴气绝不是他们可以承受得住的。 空闻站在一旁,口中默念法诀,只见周身金光闪烁,最后汇聚到额头,化成一直神气十足的眼睛。这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迷雾,随后空闻撤掉法力,眼睛消失了。 空闻睁开双眼,面露疾苦:“里面的不是人,而是僵尸。” “怎么会有僵尸?”岳轻语实在不明白,自己所管辖的地区一直平安无事,最近怎么连生怪事。 空闻摇头:“他们只是在迷雾中活动,越过迷雾,里面却只有一间破败的房子,除了这些便什么也没有了。而这迷雾中的僵尸,好像是护卫一样。” 这一切实在让人不解。 “既然是护卫,那么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守护,或者说有什么人。”吴仲说道。 “以贫僧的修为,并不能看清屋子内部的情况。”空闻轻叹。 “接下来怎么办?”吴仲看向岳轻语,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自己不好做主。 岳轻语手提长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二位帮我斩妖除魔吧。” 吴仲空闻二人点头答应。三人缓步朝着迷雾走去,还未等进入,只见几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过,朝着三人攻击而来。 吴仲见此连忙后退,随后提起手中木剑,朝着来人劈去。只听轰的一声,对方也是深受敏捷,木剑并未碰到对方,而是打到了地面,一个深坑顿时出现。 另一头,空闻大师率先出手,只见他手中禅杖点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一股气浪顿时将来人掀翻,那人翻了几个跟头这才站稳。 岳轻语的举动却不同她表面那样,手中长剑连连翻动,几道火焰顿时犹如长蛇,将来人团团围住,只见她左手捏印,照着对方胸口派去,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击中那人,身体瞬间四分五裂,内脏流了一地。 吴仲见此心中大震,没想到这岳轻语一副弱女子的样子,反而出手最是狠辣,一上来便将那只僵尸斩杀。 “速战速决,不要拖延。”岳轻语说道。 吴仲见还有僵尸陆续出现,知道不是手软的时候。他左手捏印,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长剑顿时雷光闪现,一剑挥出,雷光顿时照亮四周,几道惊雷将周围僵尸劈的粉碎。 而空闻也不甘示弱,双手合十,黄色纳衣随风飞舞,身后隐约出现一尊金色佛陀,面色愤怒,手持法器,照着僵尸砸去。 在三人攻击之下,僵尸躲在迷雾之中不敢走出。这时只见从他们身后走出三人,头戴兜帽,一身漆黑外套,缓步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作祟?”岳轻语轻喝。 三人仿佛听不见一般,并未搭话,反而率先发动,朝着三人打来。 三人速度飞快,一转眼便出现在三人面前,只一击,便将三人击退,根本来不及反应。 “化神?”空闻和尚说道。 没想到这三人竟然是化神境界的修士,己方三人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那三人并未追击,而是退回到迷雾前,任凭三人恢复,仿佛他们只是为了拦住三人。 吴仲受了对方一击,只觉气血翻涌,喉咙一甜,差点一口鲜血吐出。听到空闻说的话,才知道对方竟然是化神期的修士。可里面有什么,竟然让那三位高手心甘情愿当着看门得到角色? 虽然三人不甘如此,但对方明显是手下留情。以卵击石的事情,实在做不得。 就在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天边传来一阵牛吼。 只见一高大巨兽不知何时飞在半空。这巨兽身披长毛,独角,双目犹如铜铃,面色泛红,长长的尾巴在空中摇摆,神气十足。 “兕!”空闻大惊。 《山海经》南山经记载:祷过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文中所说的兕,便是此刻出现的这只巨兽。 那三个神秘人见半空中出现的异动,不免紧张,但只要对方不主动攻击,自己也不愿无事生非。一切都要等到里面的事情结束。 兕停在半空中,并未落下,而这时几道流光闪现,落在兕的周身。五道人影一一闪现,看着下方。 “尔等何人?竟敢在此撒野!”空中传来喝问。那三人听了知道来了对手,其中一人缓步走了出来。 “阴山道玉文。” “阴山之人?不好好在你阴山待着,来这里干什么?” “奉家主之命前来办事。来到贵地多有打扰。我们办完事立刻就走,绝不停留。”道玉文说道。 “哼,来到我的地盘办事,还做了这等残害生灵的事情。我看你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葬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威压冲天而降,地面受到这等压力顿时皲裂,迷雾顷刻之间消散干净,而那些僵尸也是随之化成齑粉。 三人自然不甘示弱,双手做托天状,顿时阴风四起,化成几个参天大柱,将压力驱散。三人乘胜追击,黑色柱子汇聚一起,化成一直黑色大手,朝着半空中的兕抓去。 “哼,不自量力。”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黑色大手顿时消散。空中两道身影飘落,朝着那三人攻去。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看年纪不过四十,手持利剑,身披道袍,面色不悦,刚刚说的话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另一女子身着碧青色长衫,手中一只玉笛光华流动,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女子年纪不过三十,面色冰冷,比之岳轻语犹有过之。只见她手中长笛晃动,阵阵悦耳的声音传出,但到了敌人眼中,却是杀人的利器。 三人面对二人顿时倍感压力,这时女子的攻击已至,阵阵音杀将三人打的连连倒退。此刻那男子也来到三人面前,手中长剑挥舞,一道月牙状的剑气飞出,朝着三人斩杀而去。 三人面对无孔不入的音杀术已经捉襟见肘,此刻又出现这道剑气,实在无力抵抗。就在三人以为要丧命于此的时候,身后一道强大的气息将剑气轰散,音杀术也随之消失。 “来的可是琅琊王氏?”一苍老的声音从山谷中传出。 半空中的兕见此也落了下来,只听轰的一声,地面颤抖,兕已然落在地面。这时吴仲才看见,兕的背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人背对着吴仲,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出是一个男子。率先出手的一男一女见状也收回攻击,回到兕的身边恭敬站着。 “正是。”坐在兕背上的年轻人说话了。 “你可认识王长青?”老人说道。 “那是家叔,请问前辈是?”年轻人说道。 “老朽阴山楚雁潮,与你叔叔王长青也有些交情。今日我们阴山来此没有和你们打招呼,确是失礼了。改日定会登门拜访。”楚雁潮说道。 “原来是楚前辈,晚辈王兆安,之前听叔叔提起过您,还赞誉您修为高深。您今日来此所为何事?”王兆安问道。 “呵呵,原来是王贤侄。此次我们来此确是有要事,只是不方便透露,还请见谅。等事情结束,我们必定立刻离开。”楚雁潮说道。 就在这时吴仲跑了出来,大声说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就想这么走吗?” “哦?原来还有人在。那边的两人,也是你的伙伴吧?”楚雁潮面色有些不悦,什么时候一个小辈竟然敢这么和他说话。 岳轻语和空闻也没想到吴仲会这么做,一时间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王兆安看着这一幕,却不打算插手,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吴仲。 吴仲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楚雁潮问道:“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刚刚的那些僵尸?” 楚雁潮也起了兴致,笑着说:“你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刚刚死了的僵尸。小道友有何指教?” “你害死这么多人,不怕遭天谴吗?”吴仲呵斥道。 楚雁潮听了顿时大笑:“天谴?孩子,你是不是刚刚入门,竟然拿天谴吓唬我。”他收敛笑容,接着说道,“看在你还是孩子的份上,我今天不和你计较,赶紧离开吧。” 吴仲看了看楚雁潮,又看到王兆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再看到空闻和岳轻语叫他退开的眼神。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无力感。 10,人命不值钱 “孩子,这么有正义感。可我见你刚才杀僵尸的时候可是毫不手软啊,那些僵尸可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你这么做,不也是在杀人吗?”楚雁潮饶有兴致的看着吴仲说道。 吴仲心里自然清楚对方说的话不过是故意恶心他。可看着周边竟然无一人替他说话,就连岳轻语都闭口不言。 难道他说错了吗? 这时王兆安笑着说:“前辈,别和小孩子见识了,不过你们做的这些,确实影响不好。所以后续的事情,你们要处理好。我可不想有人找到我们王家头上。” “这是自然。”楚雁潮笑着说。 “走了。”王兆安大手一挥,带着身边五人离开了。 看着已经飞走的几人,吴仲一阵失神。而楚雁潮也是戏谑的看着吴仲,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办法一样。 我能有什么办法,修为差人家那么多,我没有办法。 岳轻语和空闻将失魂落魄的吴仲带走。身后传出楚雁潮大笑的声音。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吴仲挣脱二人,大声说道,“他明明做得不对!明明要受到惩罚!” 岳轻语、空闻二人低头不语,满脸的无奈。他们无奈的不是吴仲,而是无奈的自己。 是啊,为什么不说话,哪怕一句,也好。平时总是标榜着名门正派,可真正面对这种邪魔却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真是可笑。 吴仲坐在地上,身上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强大的无力感淹没了他。看着谷里村,吴仲想哭,却哭不出。 三人就这样在夜色中站了许久,无人说话。 吴仲看着依旧如此的夜色,看着不曾变化的天空。为什么连老天都如此无动于衷?天谴,真是好笑。 “他们是什么人?”吴仲缓缓说道,实在是没有力气。 “琅琊王氏。”岳轻语说道。 “琅琊王氏?他们也是和阴山的人一伙的?”吴仲问道。 “不是。甚至可以说一个是正道一个是邪魔,是对立面。” “那为什么不出手?” “是啊,为什么不出手,也许不想因为这么点事和对方翻脸吧。”岳轻语轻笑,却又有些自嘲。 吴仲知道她说的意思,也深知他们二人也是没有办法。他缓缓起身,向二位深深鞠躬:“刚才实在抱歉,不该对你们发火。” 空闻见此连忙将吴仲扶起:“我二人也有过错,平时劝人向善,关键时刻连一句公道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惭愧。” “如果那时候你们和我一样,估计你我三人都已经横尸街头了。”吴仲说道。 如果真的如此,琅琊王氏自然依旧是袖手旁观,阴山的人也会出手将他们击杀。 他们三人对于这等庞然大物,不过是只蚂蚁。近千人的性命都可以如此,不差这三个。 “走吧。” 三人纷纷离开,回到济泰市,各自告别。空闻隔日准备返回白云寺闭关,岳轻语也准备回家休养。这次的事对三人打击都很大。 来此之前,不仅吴仲无法想象会发展成这样,连空闻二人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不仅闻所未闻,也从未见过,更不曾遇到。 泰山红门游客依旧往来如织,仅仅几十里外远的地方发生的事这里全然不知,依旧是海晏清平,盛世景象。 回到道观,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他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大殿的蒲团上,看着上面高高在上的三清。他不忿,怨恨,想要给那千人讨个公道,却又无可奈何。时间公平大多如此,只是不知这么大的事要怎么去掩盖。 三清祖师,我该怎么做,你们能给我个答案么? 吴仲就这么坐着到了第二天。他起身洗漱,上香,准备早饭。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谷里村方向有所响动。虽然现在吴仲耳力极佳,但几十里外的地方依旧无法听清。 他打开电视,很快便明白了情况。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济泰市谷里村由于山体滑坡,整个村庄都被淹没,此刻消防队员以及救护车相继赶往现场。让我们祈祷他们平安无事。” 原来王兆安说的将事情料理好就是这么个办法。是啊,将责任推给大自然,一切事那么的圆满。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无力,总不能和大自然过不去吧。 祈祷平安无事,不用了。 吴仲将碗筷摆放好,姚启贵老爷子也起床洗漱完,看到吴仲回来满脸笑容。 吴仲看到老人一切平安,心中总算有了些许安慰。 二人吃过饭,吴仲依旧回到大殿坐下,只不过没有再直勾勾的盯着三清神像,而是闭目冥想,开始修炼。 从现在起他要抓住每一刻,他要强大自己,他不想当不公平降临的时候自己只能寄希望于老天。 他要从引气,修炼到化神,到返虚,到合道,他要成仙!即使别人不可以,他一定可以! 靖安司最高层,一个老道正在闭目养神,此时听到有人敲门,便将人唤了进来。 “事情都办妥了?”他闭目说道。 “回司丞,都办妥了。”来人回答。 “嗯。这件事王家和阴山做的不光彩,而且还被几个小辈看到,实在是过分。”老道轻声说,只是不知道他所说的“过分”到底是指什么。 “去传我的命令,王家、阴山两处,各罚赤铜五百斤,落阳铁三百斤。下次如有再犯,严惩不贷。” 从此以后,谷里村便成为了历史。 吴仲在大殿中打坐修炼,岳轻语也同样如此。她回到家中,将所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父母。岳家此刻已经没落,族脉也只不过剩下他们一支。 他的父亲岳崇泽听了此事也赞同女儿闭关修炼,这个时候一定要少沾染此事,不然说不定那两处势力就会为了颜面将人击杀。 空闻也是回到白云寺,发誓闭关十年,参悟佛法。 此事就这样被掩盖了过去。 “小道长在吗?” 一个老妇人拽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儿子,男子一脸不情愿,被母亲看到便打了几巴掌。 “小道长,你在吗?”她又喊道。 吴仲转身看去,原来正是那日的老奶奶,和她一起来的想必就是她那生病的儿子。吴仲见状赶忙起身迎接。 老人见小道长在,顿时大喜,带着儿子连忙感谢道:“谢谢道长,你给我的符啊,我拿回去了,没几天他就好了。你们这的符,灵啊!” 吴仲见此也是为老人开心。老人提出还愿,吴仲便带着二人走进大殿。 起初男子还有些不愿,但碍于母亲,只得陪着跪了下去。 上过香,老人将一张一百元放在了香案上,吴仲也不好推辞,只得如此。 送走老人,吴仲没有再继续修炼。他蹲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热闹,门内姚启贵老人安静的喝着茶水,这短短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世界。 吴仲喜欢坐在门口,喜欢看着大街上的热闹,喜欢这种尘世的样子。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吴仲突发奇想,准备登山。老爷子腿脚不便,没有和吴仲一起。 吴仲换上便装,背上背包,里面放了一些水和干粮,做着登山的准备。 看着自己这一身衣服,他已经好久没有穿了。这一套还是夏天的衣服,旁人穿着必然会觉得冷,而吴仲却并未觉得。走出道观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轻松。 当地规定,所有当地出家人都可以免费登山,吴仲并未将自己的证件拿出,而是花了一百元,买了门票、 他拿着这门票,看着眼前的红门,半年前的一切突然出现在脑海。而这一切却恍如隔世,早已物是人非。 吴仲依旧顺着山路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看着互相扶持的情侣,看着牵手相伴的白发老人,看着活泼可爱的孩子,看着身边所有的一切。 在路上,他喝光了水,待到中天门又买了一些,听着有人抱怨水的价格,微微一笑。 离开中天门,便是一条没有灯光的路,有的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有的人则倚靠手机的灯光摸索着前进,好在山路并不崎岖,没有太多的阻碍。 吴仲也装模作样的拿出手电,学着众人的样子。实际上他根本不用如此,引起中期的修为早就不用再倚靠自然光亮,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就连落叶上干枯的纹路都尽收眼底。 这一路上吴仲除了看到零散的游客,还看到了其他东西,有鬼魂,有精怪。他们隐藏在众人中,一同攀登。在众人眼中,鬼魂自然是不可见,但精怪幻化的模样却是可以看到,而且与其他人并无区别,只是样貌不同。想必这也是他们融入社会的一种方式吧。 当登上山顶,吴仲感受着凛冽的寒风。此时的山顶要比山脚的温度低上许多,有些人已经扛不住找个地方避风。 从山顶向下眺望,城市的霓虹灯光闪烁不停,车辆依稀可见。 吴仲没有多想,就这样看着四周的景色,感受着山顶的寒风,坐了一夜。 其实吴仲的心中曾想放弃修炼之道,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之前预想的不同。虽然他也曾幻想过像玄幻中的主角一样,一遇风云变化龙,想顷刻间便有翻天覆地的本领,虽然现实并非如此,他也可以接受。只是这个世界赤裸裸的弱肉强食,他看了触目惊心,也有些害怕。他害怕将来有一天这所有的不公平都会落到他的身上。 但不公平的事每天都会发生,即使这个世界一直宣扬的公平,也只不过是人们一直追求的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既然世界如此不公,他便要自己争取,他要成为像琅琊王氏、阴山这样不容别人忽视的存在,他要成为顶尖高手,这样别人便不会忽视他,便不会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便不会让世界如此不公。 他暗自发誓,终有一天,他吴仲的名字,会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会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 11,四大家族 回到道观,新闻上还在播报灾情,但无论怎么解救,出来的也只不过是各种尸体而已。老爷子端坐在电视机前仔细观看,虽然耳朵不大灵通,但他也能感觉到这场灾难带来的严重后果,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偷偷抹泪。 吴仲将这一看看在眼中,并未多说。电视上的事情实在不值得去浪费精力看了,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自己去找结果。 吴仲打算自己去调查。 二人安静都吃过饭,吴仲和老人打过招呼,便提着布袋离开了。老人看着吴仲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再次来到陈家村,早已物是人非。陈建财想必已经和谷里村民一样,被埋在了碎石之中。村民对这个曾经帮助过他们的勤劳的年轻人也是谈虎色变,都在躲避着,好像多说一句便会感染上他的怪病一般。 吴仲走在小巷中,看着冒着青烟的烟囱,吴仲陷入了沉思。 按照岳轻语的说法,这一代本不应该出现这种灾难,更不会出现僵尸这一类极其阴邪的东西,可这些偏偏又出现了。到底是阴山搞的鬼,还是有其他原因?如果是阴山之人所为,那为什么还会波及到几里之外的陈建财? 难道陈建财有什么特殊? 可通过村长陈有信的描述,陈建财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民而已,平时表现也是中规中矩,并不曾出现什么奇怪举动。 难道是和他的生辰八字有关? 吴仲来到陈建财的家,大门口被反锁住,门上贴了七七八八的符咒,都是按照他留下来的样子照猫画虎,而做这些的明显是村民所为。陈建财的邻居心中害怕,此时也搬到了外地,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也方便了吴仲行尸。 越过大门,来到内院。满院狼藉,残枝败叶洒落一地。他再次走进房门,里面的尸骨已经被寒冷的天气冷冻住,鲜血也已经呈暗红色,家具上落满了灰尘,这一切都说明没人前来。 吴仲走到陈建财的卧室,站在一边仔细探查,他想看看这里是否有什么异样。 衣柜,床头柜,被褥,一样样探查下去,终于在最后发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 吴仲掀开被褥,一块乳白色的美玉顿时出现在眼前。 好漂亮的玉!吴仲心想。 他见过别人佩戴的玉石,也见过电视中展现的玉器宝物,都不及这个来的震撼。虽然不曾雕琢,只有这么一块,但温润的气息却迎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上前将它握在手中,仔细把玩。 吴仲缓缓身处手,想将它握在手中。突然,大脑一阵波动,警惕之心顿时升起。 不对劲。这玉,不对劲。 吴仲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不知名的迷惑之中,不然以他如今的修为,断然不会受到这么大的诱惑,差点不能把持得住。 吴仲立刻将手臂抽回,仔细观看这块美玉。玉石依旧摆在那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并无一样。即使在吴仲神识探查之下,也没有丝毫的异样。 那心中突然出现的警惕是从何而来? 吴仲站在一旁仔细思考。抛开这块美玉,屋子中并无其他异样,难道就是这块玉将陈建财变成的那个样子?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玉石怎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这时吴仲突然响起陈有信说的话:“陈建财的老母前几年过世,他的生活才慢慢好起来。” 也就是说陈建财的生活困苦,这块玉不可能是家传。可突然出现这么个宝贝,如果是吴仲,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个东西卖了,补贴家用。陈建财为什么没有卖掉?是来不及?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这块玉出现的实在是不合情理,吴仲找了块布,将它包裹住,放在口袋。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口袋中的符咒突然全部自燃,就连桃木剑也是受损严重,吴仲连忙将火熄灭,口袋中的一切都已经烧毁,只留下那块玉石,以及包裹着它的破布。 确实有问题。 吴仲心中警惕之心大起,这块玉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吴仲自然不会将这个东西留在这里继续害人。他将这块玉石带走,回到了城里。 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逛商场。 既然自己探查不出问题,那么就让凡人从结构的角度看看,是否有异样。 “您好,您能帮我看看这个么?”吴仲来到一家珠宝店,将玉石拿了出来。 还未等上手,柜员便无奈一笑:“您这个不是玉石。” “您还没看呢,怎么就确定了?”吴仲说道。 “之前我们这里也来过一个人,拿着的东西和您手里这个差不多的样子。经过仔细鉴定,这个东西真的不是玉石。因为那人在整个商场转了个遍,所以印象很深。”柜员说道。 “也就是说,有人碰过这个?”吴仲问道。 “对,当时是小美接待的,她仔细看过,这个真的不是玉石。所以很抱歉。”柜员说道。 吴仲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店员呢?能让我见见吗?” “实在抱歉先生,小美在前段时间离职了。”柜员说道。 这么巧?吴仲心里犯起了嘀咕。 “能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我有事想像她咨询。”吴仲说道,见对方有些防备,便说了个谎,“是这样,之前拿着这个东西的是我叔叔,你们估计也看出来了,他这里有点问题。”吴仲指了指脑袋,“那天之后就走丢了,我想了解一下当时他说了什么话,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对方这才打消了疑虑,将小美的电话给了他。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吴仲刚走出商场就拨打了小美的电话,不曾想却关机了。 而就在这时,电话又响起了,原来是空净那个小和尚,自打上次二人分别,还一直没见过呢。 “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大道长。”空净调侃道。 吴仲无奈一笑:“一点也不好,烦心事一大堆。” “呦,是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大道长都这么烦心啊?”空净说到,“下午有事吗?我找你玩去。” 吴仲欣然答应,正好有事想向他请教。二人一拍即合,便约定下午在道观见面。 刚过了一点钟,空净便走了进来:“大道长,我来了!” 这调皮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一个出家人。 “你这个样子你师父看了不会说你吗?”吴仲说道。 “不会,我师父最疼我了。”空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仲听了直摇头,走到哪也不相信这是一个修炼有成的和尚。 “说说,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烦?让我这个和尚给你解解惑。”空净笑着说。 吴仲并未搭话,反而是拿出那块石头:“你看看,这是什么?” 空净打眼一看,便脸色骤变,看向吴仲问道:“你哪来的这个东西?” 果然是修炼有成,根本不受诱惑。吴仲心中敬佩。 “你别管我是怎么得到的,你能看出这是什么么?”吴仲反问道。 空净仔细看了看这个东西,但并未上手,仿佛有所忌惮:“这个东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头骨的一部分。” “头骨?”吴仲听了顿时汗毛倒立,死人的东西,“头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空净脸上少见的有些严肃:“这个东西,不仅仅是头骨,还不是一般人的。你和我说说,这个东西哪来的?” 吴仲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空净。 空净冷哼道:“怪不得这几天王家的人闭门不出,原来那场灾祸也有他们的份。我师兄因为他们,道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最后只得闭了死关。这笔账,我得和他们好好算算。”他看向吴仲,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的实力和他们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我想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原因,想明白阴山之人到底做的是什么。”吴仲说道。 “没错,我们现在的实力太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空净也赞同吴仲的看法。 “你手中这个东西,不是你我能够明白的。这样,我们找个人,让他帮我鉴定一下,然后顺着这个线索,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空净建议。 吴仲点头,这块骨头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想要继续插下去,必然得找其他人帮忙。于是,他将骨头收了起来。 “这个琅琊王氏是什么来头?我之前一直没听说过,你知道么?”吴仲问道。 “琅琊王氏,是修道界四大家族之一,只是近些年有些没落,做的事也就没那么光彩了。修道界中,除了靖安司超然于物,还有各大门派,想天台宗,白云寺,昆仑,崆峒,峨眉等,都是一等一的势力。除了这些,便是流传千年之久的四大家族,分别是京兆韦氏,兰陵萧氏,清河崔氏,还有这个琅琊王氏。” “四大家族传承千年,各有千秋。京兆韦氏,以阵法起家,相继出现韦孝宽、韦节、韦桃符、韦园成四大杰出人物,其中韦桃符更是被誉为当代第一人,一举奠定了京兆韦氏的地位。而现如今的靖安司司丞,名叫韦应物,就是出自那里。而关于清河崔氏,有个词语你应该听过‘清河鬼王’,那就是他家的杰出代表。清河崔氏,靠的就是阴尸一脉起家,说起来,现在的阴山都可以算作是他家的分支。而兰陵萧氏和琅琊王氏,由于距离较近,互相争斗多年,实力不及其他两家,但是也属于超级势力,不容小觑。 “王家虽然家道有些没落,但高手依旧不少,不说老一辈,单说年轻一代,那个王兆安,修为化神后期,实力更是被誉为年青一代第二人,而第一人则是昆仑年青一代的大师兄,出云子。有了王兆安,王家顿时有了底气。后继有人,比什么都强。” 12,两只乌龟 “王家到底属于什么样的势力?他们既然出来干涉谷里村的事情,说明他们是为了平息风波,可是到后来却眼见村子覆灭也不说一句,这两者相差未免太过悬殊了吧?”吴仲不解。 空净说到:“你还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非黑即白么?一个家族想要壮大,必然会广泛涉猎。就好比某地区的富豪,除了家族传承,老一辈留下的雄厚家底,还需要外界的力量。而世人常说的白道黑道,就是属于这些力量。阴山,虽然和昆仑这些超级势力无法媲美,但在修道界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王家人自然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得罪阴山。但却有不得不做点什么,以应对世人的口舌。所以才会出现前后相反的局面。”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看还是先调查一下头骨,再做打算吧。”吴仲说道。 空净点头赞同:“这样,明天你和我去一个地方,我相信那里会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二人一拍即合,空净喝了茶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吴仲和老爷子吃过晚饭,一个人在大殿打坐修炼。就在这时,耳边突然耳边传来两人谈话的声音。 “你去。” “我不去。” “啧,说好的你去,来了你又反悔。” “不管,反正我不想进去,里面那个小道士最近心情不好,万一惹恼了他,我可划不来。” “你看你,我让你进去那东西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靠那个东西,接下来你就只能等死了。” “就好像你不会这样似的。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是不会进去了。” “你也听到了,明天他就要带着东西走,万一这个宝贝没了怎么办?到时候去哪找这个东西。” 吴仲听来听去,终于明白门外两个家伙是冲着那块头骨来的。可那头骨邪异的很,为什么非要得到?用来作什么? “你要是真的不要,我可就走了啊。反正我第三关已经过了,距离下一个关口时间还长,你可是近在眼前了。” “哎,你别这样啊!我修为不如你,所以才让你去的啊!我要是有你这修为,哪还需要劳动您啊!”这奉承的话,对方听的很是惬意。 “嗯,也是。这样吧,我去拿来,然后我先用。你看可行?” “额,行!就这么定了!” 随后吴仲便听到有个东西落在了院子中,他并没有出去看,但是院中的一切变化都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只见一个王八,正伸着脖子东看西看,然后朝着吴仲的房间走去。说是王八,但吴仲全然没见过这个品种,白色的壳子,上面花纹密布,倒是好看,头顶红斑,两只小眼镜炯炯有神,摇晃着小尾巴,跑的还挺快,一溜烟就到了吴仲门口。 此时吴仲并不在房间,而且这个神奇的小乌龟所需要的宝贝也不再屋内,而是让吴仲放在了神案下方,可以借着三清神像的威势镇压住它的邪气。 “你找到没有啊?” 墙外传来轻微的叫喊声。 “没有啊!” “没有?那在哪啊?” “不知道!人都不见了!” 就在这时,小乌龟身后突然响起了声音:“东西在这呢,你想要么?” 吴仲看着眼前这一黑一白的小乌龟,心中很是开心。刚才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壳子正中间恰好各有一个颜色相反的小圆点,就像围棋子一样落在了正中央。 吴仲将头骨放在他们面前,说道:“东西就在这,你们拿吧。” 那黑色小乌龟闻言顿时大喜,小小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人一样的表情,开心的伸手就要拿走,却反而被白色的小乌龟给拦住了:“你会这么好心?” 小家伙警惕性还挺高,吴仲自然不会就这么把东西给他们,他要弄清楚这个到底是什么,他们用来做什么。 听到小家伙这么说,吴仲笑着将头骨拿走:“你猜对了,自然不会这么好心。” 小白龟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果然如此的鄙视模样,而小黑龟却委屈的不行,泪眼汪汪,马上就要哭出来:“你,你骗人!你不是好人!” 吴仲最见不得别人哭,虽然它不是人,但也是一个可爱的小乌龟,见到它嚎啕大哭,顿时不知所措:“你别哭,别哭。” 可越这么说小黑龟哭的越厉害。 小白龟却反而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趴在一旁看起了热闹:“我看你怎么收场。” 吴仲白了一眼小白龟,这家伙,怎么和人一样腹黑。 “你别哭了好不好?”吴仲说道,“要不,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吴仲将手中的头骨递到小黑龟的面前,小家伙果然止住了哭声,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仲手中的东西。 “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告诉我你需要它做什么?”吴仲说道。 小黑龟眼巴巴的看着吴仲手中的头骨,小声嘀咕道:“我需要用它继续修炼。”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么?”吴仲继续问道。 “当然知道,它是。。。” “嘘!”小白龟阻止了小黑龟说话,防止它泄露什么消息。 “小家伙,你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小白龟戏谑的看着吴仲说道。 吴仲听对方称自己小家伙,心中顿时不爽:“你个还没有我巴掌大的东西叫我小家伙,你多大?也好意思这么说我?” 小白龟轻哼道:“说出来不怕吓着你,我的年纪做你的祖宗都绰绰有余!” “我祖宗死了,你也死了?”吴仲见这小东西说话放肆,自己也没有好话。 “小不点,老祖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小白龟顿时大怒,两只前爪朝着吴仲脸上抓去。 吴仲自然向后躲闪,可无论怎么后退,那双爪子越来越近,两三下便爬到了吴仲眼前,朝着他的脸上狠狠抓去,几道血痕瞬间出现在吴仲的脸上。 小白龟见状收回双爪,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小家伙,可见识了老祖我的厉害?” 吴仲摸着脸上火辣的伤痕,心中不忿:“小东西,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只见吴仲右手捏印,一道五雷指朝着小白龟打去。天空之上顿时雷电翻涌,电闪雷鸣。 只见小白龟四肢和脑袋缩进龟壳,任凭雷电击打,也不见半分伤痕。 “小家伙,现在你可知道我的厉害了?”小小的龟壳内传出小白龟的声音。 小黑龟见此,原本止住的哭声顿时又响了起来:“哥哥,你们不要打啦!不要打啦!” 吴仲应声止住了攻击,小白龟也探头探脑的走出了龟壳:“哎呀,别哭了,哭的脑袋疼!” 小黑龟闻声停止了哭泣,小脸抽泣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 吴仲瞪了一眼小白龟,谁曾想,这小家伙也瞪了他一眼。 “呶,给你,别哭了。”吴仲将那头骨塞进小黑龟的怀中,小家伙捧着那头骨,顿时满脸的惬意。 “现在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了吧?”吴仲说道。 “这是一个尸王的头骨。”小黑龟一边享受着,一边说道。 听了这句话,吴仲顿时心中一阵,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只尸王的头骨。 “你怎么知道?”吴仲问道。 小白龟一脸得意:“我妹妹可是纯阴体,这个东西最适合她了,她自然知道。” 吴仲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黑一白两只小乌龟,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竟然有这么惊人的身份。要知道纯阳纯阴只有在书中记载,不仅是他,空净到如今也未曾见过。 “我刚才听你们谈话,你妹妹需要这个?是怎么回事?”吴仲又问道。 “哼,这等秘闻,我怎么可能和你说!”小白龟鄙视的说到,可谁曾想小黑龟却率先开口,“我需要这个东西平衡我体内的阳气,然后借此突破!” “哦!”吴仲装作恍然大悟,他现在知道,这小白龟就是一人精,而作为妹妹的小黑龟反而单纯可爱,没有心机。“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有这个东西的?” “像这种宝贝,我十里之内就能知道,不用别人告诉!”小黑龟一脸得意的说到。 “那你可是真够厉害的!”吴仲恭维道。 “那是!不仅如此,我还能知道这个东西都经过谁的手,是如何出现的!”小家伙满脸自豪,丝毫不知它已经陷入了吴仲的全套。 “那也就是说你能找到这个东西都经过了谁的手,又是如何出现的了?”吴仲继续说道。 “那是自然!” “别说了!”二人谈话之间,小白龟一直想要打断他们的谈话,可谁曾想自己这个妹妹竟然就这么将这一切说了出来。 吴仲看着小白龟一脸沮丧的样子,面色得意,哼了一声说道:“你阻挠也没有,你妹妹都告诉我了。” 小白龟一脸愤怒,反观小黑龟却依旧沉浸在宝贝的怀中一脸开心。 “小东西,我可告诉你,你别想打我妹妹的主意!”小白龟生气的说到。 吴仲根本没有理睬,反而对着小黑龟说道:“那你想知道其他宝贝在哪么?” 小黑龟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如果得到其他宝贝,她和哥哥这一辈子的突破就有了着落!想到如此立刻说道:“想!” “那么这样,我带着你,我们一起找宝贝,得到的宝贝都归你,怎么样?”此刻的吴仲就像一个引诱小女孩的坏叔叔,而这个小女孩竟然就是眼前的小乌龟。 “好!”清脆的声音顿时响起,吴仲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此刻吴仲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符纸,上面画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当小黑龟话语落地,顿时升起一阵浓烟,整张符纸顿时燃烧干净。 这符纸出自吴仲便宜师父留下的古籍,他本来打算借此收服一个强大的妖兽,然后威风一下,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个小东西身上。 “你!”小白龟见状顿时意识到出了问题,脸色当时大变,“你从哪得到的这个符咒?” 13,韩子奇 吴仲晃了晃手中的符咒,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你说的是这个么?” 小白龟一脸愤怒:“我们与你虽然不属于同类,但也是修道一途的同行人,你如此这般对待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吴仲听了这话反而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看到小白龟的样子,吴仲突然想到了什么,大笑道,“我这符咒没有什么束缚,更不会伤害了你妹妹。” 小白龟听了,心中也有些明白,如若对方真的想收服他们作灵兽,必然不会等到他们答应才出手,但吴仲这种趁人不备的样子,依旧很让他生气:“小东西,不要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我,我告诉你,一旦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伤害我妹妹的事,我定不饶你!” 话音未落,吴仲只见眼前一晃,手中的头骨便消失不见,反而出现在小黑龟的怀中。 “你既然已经与我妹妹结了契约,这东西自然归我妹妹,你不会反悔吧?”小白龟没好气的说。 “自然不会。”吴仲笑着说,得到这两个奇兽,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悔。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了吧?”吴仲说道。 小黑龟依旧是毫无心机的样子,抱着宝贝开心地说:“这个是一只尸王的头骨,里面除了有极强的尸毒,还有很精纯的阴气,所以我很喜欢。” 吴仲听了这话,顿时心中大惊,他虽然猜到这头骨来历不凡,但没想到竟然属于一只尸王,而且除了有尸毒,竟然还有大量的精纯的阴气,这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像这样的宝贝,在利用阴气修炼的人眼中那可是至宝,但像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一个普通人手里。 “那你能说出它的来历吗?都经过了谁的手?”吴仲迫切想要知道这里面的隐情。 小黑龟面露难色:“嗯。。。嗯。。。”吴仲满脸期望的看着它,可它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我妹妹修为不够,像这等隐秘事情,暂时探查不出。”小白龟没好气的说。 吴仲虽然心切,但也没打算真的靠着小东西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小白龟如此说,也只好暂时放弃。 “小东西,你怎么会有这个宝贝?这可不是你这等修士能接触得到的,难道你是偷来的?”小白龟一脸鄙夷的说道。 事已至此,吴仲便也没什么隐瞒,便将事情说了出来。小白龟听了也是满脸疑惑:“确实有问题。”他又看向吴仲说道,“这件事你想查出来做什么?” 吴仲想到这里心中便觉憋闷,说道:“我想给他们讨个公道。”这里的他们不仅仅指谷里村民,还有陈建财。 “没想到你本事不大,心却不小。”小白龟调侃道,心中对吴仲的意见慢慢消减。 “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吴仲说道。 “我叫玄白,我妹妹叫玄青。是上古神兽玄武的后裔!”说到这里,小白龟满脸自豪。 “我记得玄武可不是你们这个样子啊。”吴仲纳闷。 小白龟鄙视的说:“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我们这一脉可是玄武后裔中最尊贵的一脉!” 吴仲什么都不懂,自然他说啥是啥,自己也懒得去争辩。 就这样,两只小家伙留在了吴仲身边。玄青整日抱着尸王头骨,玄白却天天在吴仲耳边叨叨,一刻不停。 第二天,空净一大早便来到了道观,看着吴仲肩头爬了只奇怪的小乌龟,笑着说:“你这是打算炖汤补身子吗?” 玄白趴在吴仲的肩膀,按照他的说法,吴仲是他的坐骑,自然要待在他的身上。玄白最开始选择的地方试试吴仲的脑袋,吴仲自然不愿,二者互相计较,最后玄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肩膀。而玄青则待在吴仲口袋里,抱着宝贝做美梦。 今天一大早,吴仲便起来说要和一个朋友去一个地方,玄白自然不愿错过热闹。可谁曾想刚准备出发,却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气得他七窍生烟。 “哪来的野和尚?说话这般难听!”玄白呛声道。 空净哪里是好惹的,看玄白出言不逊,也不管是自己挑起的事端,当即还口:“呦,这小王八还能说话!吴仲,看来你要大补啊!”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玄白。 玄白一直对自己玄武后裔的身份看中,却听到这和尚竟然说他是小王八,顿时大怒:“小秃驴!让爷爷我教你做人!” 只见一阵旋风,玄白以选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空净抓去。身为化神期的空净,自然不怕对方,见他来势凶猛,一记狮吼功,吴仲只见眼前顿时金光闪烁,双耳轰鸣。 身处攻击中心的玄白自然更是不好过。他的境界差空净老远,之势勉强和吴仲相当,自然不是对手。见打不过,转身就跑到吴仲肩膀,降四只缩进龟壳,任凭空净如何叫嚣也不出来。 空净哪能真的和玄白计较,何况自己本来也有错,所以在吴仲的调和下,一人一鬼握手言和,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火药味,好像不经意间就会爆炸。 “你们别闹了,今天的正是还没办。”吴仲说道,“我现在知道了这骨头的来历,是一只尸王的。但却不明白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陈建财手中。” 空净一愣,这一晚上不见,吴仲的见识这么渊博了么?还能看出骨头的来历。要知道自己作为名门大派的弟子,见识远远高于这个半路出家的吴仲。自己都不清楚这块骨头的来历,他是怎么知道的? 吴仲一脸得意,将睡得正熟的玄青拿了出来:“就是这个小家伙告诉我的。” 空净连连称奇。 玄青被吴仲弄醒,一睁眼便看见眼前这个大光头。玄青最喜欢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身影一闪,顿时趴在空净的头顶,还一脸惬意的样子。 吴仲见此哈哈大笑,空净顿时满脸通红,可小家伙仿佛像是生在了他的的头顶,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拿不下来。 就连一旁的姚启贵老人都呵呵的笑着。无奈之下空净只得忍耐,从路边买了个帽子,将头上的小家伙遮住。 吴仲与空净二人携着两只玄龟朝着大山深处走去。二人脚步迅速,穿梭在丛林之间,很快便来到一处悬崖,吴仲跟着空净纵身一跳,消失在半空中。 吴仲只觉眼前突然一亮,随后便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建筑与自己居住的城市全然不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完全一副古色古香的味道。路上行人穿梭,往流不息,相较前段时间去靖安司的那段路,这里更显整洁,也更显热闹。 吴仲跟着空净到处穿梭,却不见他走进任何一个铺面,吴仲心中有些纳闷,这是要干嘛。 空净看着眼前的人流,神识扩散,寻找着他的目标。很快,空净精致的脸上浮现了笑容。 吴仲顺着空净的指引,只见一个浑身穿着破烂的中年人坐在地上,头发由于长时间不洗已经打结,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看不出一点干净的样子。那人手拿着一根竹子,前面放着一只破碗,很显然在那里乞讨。 那人闭着眼,一脸惬意,但却时不时眼角微张,瞄着附近走过的人。突然他眼前一亮,手中突然多了什么,他也不看,直接踹到怀中,然后嘀嘀咕咕拿着眼前得到破碗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的玉玦丢了!”大街上突然有人大喊,“我的玉玦丢了,你们谁看到了?”他拉扯着身边的人,引起一阵骚动,而那人却趁乱离开了。 吴仲这才知道,是那人偷了这人的玉玦。 空净眼见那人消失,自己快步朝前走去,选择另一条路朝那人追去。 韩子奇今天很开心,因为他今天运气很不错不错,手中的玉玦质量很好,仔细观看可以发现隐隐波动的法力,很明显这是一种防身法宝,估计能买个好价钱! 正当他得意洋洋的把玩这个玉玦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纳衣的和尚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撩起已经打绺的头发,眯眼一看,发现原来是空净。 韩子奇装作无事的样子将玉玦大大方方的揣到自己的怀中,砸吧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找我有事?” 空净笑着说:“你这老毛病没改,怎么还顺人家的东西?” 韩子奇不屑地说:“谁看着我顺人家东西了?你这个和尚可不能污蔑好人啊!” 空净看着对方,突然动了起来,朝着韩子奇的怀中掏去。韩子奇心中早有戒备,双脚快速后退,右手一抬,便将空净拦了下来。 “小和尚,你这毛病也是没改?怎么还老摸人胸呢。”韩子奇戏谑的说。 就在这时,空净头顶的玄青动了,只见一道青光闪过,韩子奇怀中的玉玦便消失不见了。 原本韩子奇还一脸得意,可谁曾想突然遭到袭击,顿时大惊。 要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速度,可现在却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失了宝贝,顿时引得他大大好奇。 “你头上是什么宝贝?还能从我怀里抢东西。”韩子奇饶有兴致的看向空净头顶的帽子。 空净将帽子摘下,只见小家伙正抱着玉玦开心呢。 韩子奇看向空净,连忙说道:“我给你一件凤尾毫,和你换怎么样?” 空净笑而不答。 韩子奇猎奇之心大起,又说道:“再加一块寒玉。”见空净依旧不为所动顿时急了,“那你说,怎么才能把它给我?” 吴仲接过玄青,从她怀中拿走那玉玦,对着韩子奇说道:“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给你。” 韩子奇心中一阵不爽,顿时说道:“那还说什么啊,走了。”随后便准备扬长而去。 14,线索 “韩兄还请稍等,我这边还有事想和您谈呢。”空净拦着韩子奇的去路。 韩子奇瞥了他一眼,说道:“说什么啊?说怎么得宝贝吗?” 吴仲笑着上前:“确实有些宝贝邀您掌掌眼,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您看如何?” 韩子奇瞥了吴仲一眼,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 三人又回到刚才的街上,见那人还在找自己的玉玦,吴仲施了个小法术将玉玦扔在他的脚下。 “咦,找到了!找到了!”那人高兴地捧着玉玦,宝贝失而复得,实在庆幸。 三人辗转来到一处茶馆,不曾想却被茶馆的小二拦住了。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的?”小二大声说道。 “你说我们来这干嘛?我要来这吃龙肝凤胆,你这有吗?”韩子奇说道。 “这两位公子来这喝茶自然可以,你不行。你看你这个样,邋邋遢遢,平白遭了晦气!”小二说话也实在难听。 韩子奇听了顿时大怒:“你个小兔崽子,和老子在这吆五喝六的,老子闯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成没成个呢!” 小二也是脾气上来,说着就要动手。这时老板走了出来,笑着脸给三人赔罪:“三位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韩子奇也懒得计较,他心中可记挂着吴仲口中的宝贝呢。可就在三人再次准备进门的时候不曾想再次被阻拦在外。 “小店客已经满了,还是请三位到别处去看看吧。”老板笑着脸说道。 吴仲看着里面还有不少空位,知道这是老板赶人。三人心中憋闷,却不想过多计较,便离开了。 走之前,韩子奇指着老板的鼻子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老板依旧笑脸相迎:“恭送三位。” 三人转身离开。 走了没多久便传出那老板的惊呼声:“哎?我放这的玉壶哪去了?谁拿走我的玉壶了?” 韩子奇把玩这手中的小物件,很快便破除玉瓶的禁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精致的玉壶顿时四分五裂,晶莹剔透的玉片就像天上的繁星,四散开来。 吴仲三人几经反转,终于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吴仲看着韩子奇一脸期待的样子,终于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拿了出来。刚一放在桌面,韩子奇脸色顿时大变:“你这东西哪来的?” “偶然得之。”吴仲说道。 韩子奇一脸的严肃,罕见的戴上了一副冰丝手套:“这个宝贝,我可得好好看看。” 那块头骨转过来转过去,韩子奇的脸色一会开心,一会困惑。最后终于将头骨缓缓放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说道:“这个东西是一只尸王的头骨。” 吴仲连连点头:“我知道,其他的呢?” 韩子奇继续说道:“这块头骨并不属于清河崔氏。” 吴仲不解,但一旁的空净却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这块头骨的尸毒虽然厉害,但却并不伤人。”韩子奇继续说道。 吴仲更加不解,韩子奇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空净听了韩子奇的话,顿时陷入沉静。 吴仲看着这两人,心中倍感焦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空净缓缓说道:“尸毒虽然厉害,但并不伤人,是指这尸王已经临近飞升;而这头骨并不属于清河崔氏,则更加确定,这头骨只属于一位,后卿尸王。” “后卿尸王?”吴仲不解。 “自古以来,我国尸王有好多尊,但是流传于今的,除了著名的清河尸王、湘西尸王,便是上古时期的四大尸王。这四大尸王分别是后卿、将臣、赢勾、旱魃。四大尸王一同诞生于洪荒时期,赢勾更是掌管黄泉冥海的天神,而旱魃,则是至高无上的炎帝之女。上古时期,众神纷乱,各方势力并起,而这四大尸王也是不甘寂寞,想要分一杯羹。如果这四大尸王联手,世间少有人能敌,可偏偏这四大尸王各自为营,谁也看不上谁,最后被各个击破,就连后卿的尸身都被分成了若干份,被当时的几大势力夺走。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势力已经被消灭,所以这一块到底属于哪一方,也不是很清楚。” 吴仲听得入神,这比可过瘾多了。 “不过你这块头骨,有些问题。按理来说,尸王身上的东西,如果不加以禁制,一旦出现定然会流血千里,它所蕴含的尸毒可不是一般的霸道,就连后来的清河尸王、湘西尸王也有所不及。可这块竟然能让人这么接触,就连凡人接触也不过是变成僵尸,这实在有些说不通。”韩子奇说道。 三人盯着这块头骨一阵出神,接下来该怎么办,吴仲心里也没有数。 “不过你们为什么非要调查它的来历?”韩子奇纳闷道。 吴仲将谷里村和陈建财的事情说了出来,韩子奇却嗤之以鼻:“看在空净的面子上,我给你个建议。在现如今的修道界,不要这么好心,也不要觉得自己就是什么打抱不平、伸张正义的大侠,那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要的是明哲保身,像这东西还有琅琊王氏、阴山,可不是你这个小小的修士能招惹得起的。别说你现在修为差劲,就算是合道了,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 吴仲哪会不明白他所说的话,但是如果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自己心里也这道坎也过不去。 韩子奇见吴仲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其他的事我也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给你打听打听上古时期,后卿的尸身都被谁分走了。不过丑话我可说前头,要是有什么危险,我可不会继续追查,到时候你们也别拿这大义来和我说嘴。” 吴仲见对方肯帮忙已经是感激不尽,哪里还会有其他要求。 三人又聊了一会,便分开了。吴仲和空净回道观,韩子奇则消失不见。 回到道馆,姚崇明老爷子已经将晚饭做好,恰好吴仲二人回来,一起吃饭。 饭间,吴仲眉头微皱,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出神。空净看着他,便开口问道:“怎么了?” 吴仲说道:“除了这块神秘的骨头,当时阴山在谷里村做的事才是导致村子覆灭的主要原因。我想的是,他们那么郑重其事的坐着什么?就连楚雁潮这等高手都只是看门,里面的东西必然不同凡响。你最近可在修道界听到什么关于阴山的消息么?” 空净摇头。吴仲见此叹了口气,也是,这等大事他们必然会隐藏的极好,而且当时除了他们三人也只有王家,更不会到处说,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怎会主动招惹。 三人吃过饭,玄白和玄青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将放在那里的东西都取了出来放在道观。看来他们这是要常住了。 吴仲看着玄白拿出来的各种东西,有破布,烂树枝,甚至还有一个娃娃,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工业产物。这娃娃的头发都没剩下几根,一副残破的样子,瞧着怪可怜的。 吴仲拿着树枝拨来拨去,一阵无语,本想着要是有个宝贝就好了,可这却啥也没有。他看着一脸兴奋的玄白说道:“这堆东西,你留着干嘛?”他本想说破烂,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玄白瞪了他一眼,一把抢回吴仲手中的枯树枝,没好气的说道:“这可都是宝贝,你个小屁孩懂啥。” 吴仲看着他宝贝的样子,瞥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玄白将这些“宝贝”一件一件摆好,仔细的看着,最后终于长舒一口气,一样不少,很好。 吴仲坐在蒲团上开始修炼,体内的法力缓缓流淌,他能清晰地看见法力顺着体内的经络,缓缓流向四肢百骸,不断周而复始。而体外星光点点,四周灵力朝着吴仲汇聚,慢慢的流进她的体内。 关于谷里村和陈建财的事,由于各种原因,只得暂时告一段落。 峨眉山,位于我国四川省西南部,四川盆地边院,是我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峨眉山地势陡峭,风景秀丽,主峰万佛顶海拔更是有3099米之高,从山顶看去,直插云霄。《峨眉郡志》记载:“云鬘凝萃,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希尔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峨眉山是佛教圣山,更是普贤菩萨的道场。山上多古迹、寺庙,有报国寺、伏虎寺、洗象池、龙门洞、舍身崖、峨眉佛光等胜迹,是我国著名的旅游胜地之一。 现如今的峨眉,被当地政府开发,在强大的宣传之下旅游人数暴增,慢慢的,原来人迹罕至的地区也成了旅游景点,山内的精怪一退再退,几经周转,苦不堪言。但即便如此,峨眉山之上依旧存在着一个有千年历史的名门大派——峨眉。 顺着峨眉山上山之路走下去几经辗转,便能看到一个小小的道观,上面写着“峨眉”两字。整个道观看上去,破败不堪,竟然可以和吴仲的道观有的一拼。这便是峨眉派的山门。 此时的峨眉派,来往人络绎不绝,各自穿着道袍,朝着一个房间走去。那房间也是什么,从外面看只不过十几平米的样子,却接连走进去几十人。 这里,就连联通峨眉派真正位置之所在。 峨眉派,在修道界名气及盛,隐隐有与昆仑派一争天下第一的势头。昆仑派有昆仑仙境,供昆仑之人在此修炼,而峨眉亦有峨眉金顶这一古代圣贤留下的洞天福地。 15,契机 峨眉派所在的峨眉金顶,被誉为修道界一大奇迹,是因为经过古代圣贤逐步打造,最后在白眉大仙手中终于稳定的一块仙家乐土,亦是因为这块乐土乃是一单独存在的空间。 峨眉金顶之中,主峰有八座,分别是逐日,御岚,九天,空照,金吾,韶华,岳重以及清净。上面分别坐落着门派之中几大重要殿宇,比如藏经楼,神兵阁,而在这清净山上的天机阁,则是这么门派最重要也是最神秘的所在。 天机阁,常年见不到人影,只能偶尔看到洒扫道童。加上天机阁一直不对外开放,本门弟子都少有人来往,久而久之,越显神秘。 但今日的天机阁,却有些反常,天机阁门前除了长老李春江、梁宗文,竟然连掌门薛光文也赫然在列,三人全部盯着天机阁的大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天机阁纹丝不动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青年道士,拱着手朝着三人走了过来。 “见过掌门,见过二位长老。师父命我前来,叫前辈们进去。”小道士低着头说道。 薛光文松了口气,仿佛一件重要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浮出水面。 “前面带路。”薛光文说道。 这个小道士口中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被称作峨眉派的老祖宗——天衢道人。 天衢道人成名已久,早在三百年前便威震江湖,但他的名气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而是因为他有一种独特的法门——天衢十二转。这个法门没有什么奇特的招数,更不能因此而法力大增,但它却是当今世上最为独特的天算之法。那时候的天衢道人还不叫这个名字,但凭借着偶然得来的天衢十二转在修炼界名声大噪,好多人都前来找他算一些隐秘之事,出来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准确的。从此以后,他在修道界的地位一飞冲天。 自然,有人感激他的能力,但也有人忌惮他的天衢。在名声大噪之后,便有人开始追杀他,想要抹灭他的存在。最后在无奈之下,他只得投在峨眉名下,成了峨眉派的长老。这才凭此躲过了追杀。 时至今日,天衢道人在峨眉的辈分一斤无人能及,即使是掌门薛光文,依旧要对他礼敬有加。按照辈分,薛光文见到眼前的年轻道人都要执晚辈礼,可见他的辈分之高。 年轻人带着薛光文三人,一步一步走着木质的楼梯,朝着天衢道人所在之处走去。天机楼一共十五层,而天衢道人却居住在十四层,是为了避免高处不胜寒。 当来到十四层,只见整个楼层只有一道木门,年轻人轻扣门锁,当里面允许,这才带着薛光文三人走了进去。虽然身为名门大派的掌门,面对如此待遇,薛光文却没有觉得怠慢,而是顺着别人的指引一步一步朝前走了下去。 薛光文带着两位长老在年轻人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珠幔之外,隐约可见里面有道童伺候,一道人影安然坐在正中。薛光文率先跪倒在地,恭敬跪拜,两位长老也依此行事,朝着里面的那位行了大礼,而这人,便是天衢道人。 “起来吧。”从珠幔深处传来一道声音,薛光文三人缓缓站起,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待那人继续说话,“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告诉你们。” 薛光文见此连忙拱手说道:“但求前辈吩咐,晚辈必然尽力去办。” “呵呵,不用如此。我今日说的事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报答峨眉的庇护之恩。”天衢道人说道。 “前辈对于我峨眉,恩重如山,即使是报答,也是我等代表峨眉报答前辈的庇护之恩。”薛光文说道。 “罢了,罢了。”天衢道人说道,“我来峨眉一百多年,眼见着世间变化无常。我且问你,你可知现如今这个世道为何无人成仙?” 薛光文说道:“自从一千年前,天道缺失,世上便再无人成仙。这是世上的公论,前辈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天衢道人说道:“那白眉道人为何突然飞升,你可知晓其中缘由?” 天衢道人口中的白眉道人,便是世人所说的白眉大仙。白眉大仙成道于宋朝时期,当时这件事轰动整个修道界。对于白眉道人的成仙众人多有猜测,有说是前人庇佑,有说是白眉道人遇到了天大的机缘。到最后经过考证,大部分人都认同的观点是,白眉道人找到了补全天道的说法。 这一说法一经传出,整个修道界顿时哗然。世上已经长久没有成仙之法,而峨眉的白眉道人却找到了,所有高手顿时齐聚峨眉,想要峨眉交出白眉道人的成仙之法。 可峨眉并不知晓其中关窍,更是无从得知所说的法门。最后经过几十年的追问,峨眉依旧如此,加上当时的掌门宗宇坐化于此,这才打消了世人的疑虑。慢慢的也就无人再去追问。 听到天衢道人这么一说,薛光文心中顿时往事浮现,他对于门派记载深信不疑,但听到天衢道人如此询问,心中不免有所疑惑。 “据门派典籍记载,祖师峨眉道人偶然得到呈现契机,才借此飞升。前辈突然如此询问,难道是典籍记载有误?”薛光文说道。 天衢道人缓缓说道:“可以说典籍无错,但也可以说它错了。我现在便和你们说说当时情况,只是你们三人切记,千万不可将今日之事传于他人耳中。” 三人点头称是。 “我的出生虽然要晚于白眉道人几百年,但经过不断探究,终于知道他成仙的关键所在。”天衢道人说道。 薛光文三人听了顿时屏住呼吸,天衢道人今日所说的是,必然与白眉道人成仙相关,这件事如果放到江湖之中,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当日的白眉道人虽然天纵之资,但是碍于天道缺失,即使他在咋恩么努力修炼,依旧不能找到成仙的道路。可就在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年轻人。”天衢道人缓缓说道,好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这年轻人名叫崇唤宇,一十几岁的年纪便成为了化神境界的高手,随后更是不到而立之年,便进入了返虚,接下来的三年更是一举达到返虚顶峰,成为当时的一代传奇。 “当时的白眉意气风发,风头无两,但是却被这名叫崇唤宇的年轻人盖过了风头。几经反转,二人见了面。彻夜长谈之下,二人惺惺相惜,成为了绝顶要好的朋友。 “可谁曾想,在近百年无人能够突破的合道境界,竟然被崇唤宇轻易达到。白眉道人左思右想,实在不得要领。到最后,在崇唤宇飞升之时,白眉道人抢夺了崇唤宇的修炼道果,这才飞升,而崇唤宇却因此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不可能!我们的祖师白眉道人不可能做如此龌龊之事!他的飞升必然是自己竭力所为才获得了上天的认可,一朝飞升,成为仙人。”薛光文听此顿时反驳,这所有的一切和他所认知的完全不同,他绝不可能任由眼前这个人玷污他心中的偶像。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天衢道人笑着说大,“我如果告诉你,这个机会再一次降临, 你会如何?” 听到天衢道人如此说话,薛光文以及身后两位长老顿时倒吸一口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天衢道人所说的再一次降临的机会是什么?自然是飞升成仙的机会了! 想到如此,薛光文顿时无话可说。可身后的李春江却开口问道:“前辈这话可当真?” 天衢道人笑着说道:“当不当真,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白眉道人突然飞升?为什么当时名盛一时的崇唤宇突然消失?为什么就在那件事之后,世上再无人敢提崇唤宇这三个字?” 听到天衢道人说的话,三人心中不免动摇。成仙契机,对于所有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薛光文三人,更是到了化虚境界,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身死道消这条死路。 “你们是否相信,我无法左右。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是靠着天衢十二转多年探索的结果。”天衢道人说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只能告诉你们,将来的某一天,峨眉定会因此子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一切,已经开始。”话音未落,珠帘对面的天衢道人便消失不见,只留下薛光文三人面面相觑。 这时刚才的那个年轻道人走了过来:“薛掌门,就让晚辈带着前辈们出去吧。” 薛光文三人无法,只得怀揣着一肚子的疑惑在年轻人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看着身后的天机阁,李春江反而率先开口:“摇光师兄,令师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那名叫摇光的年轻道人听到李春江的质疑,脸色并无变化,反而说道:“师尊所说的话是否作数,几位前辈心知肚明,无需无多言。我可以告诉各位,接下来要出现的人,便是关键人物。”说完,摇光便转身离去,任凭几人不解,不再作言。 “吩咐下去,从今日起,搜集修道界的所有消息,无论关于什么,我们都要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如果谁做得好,我便收他作关门弟子!”薛光文面色严肃,双眼微闭,终于下了决定。 “是!”李春江和梁宗文顿时领命,化作流光,立刻将薛光文的话穿了下去。 “这一世,我定要成仙!” 16,兰陵萧氏 几天之后,整个修道界传出一道惊人的消息! “号外!号外!阴山之主姬玄喜得贵子!号称纯阴之体,阴山后继有望!” “阴山之主姬玄喜得贵子,乃纯阴之体,已被阴山上代家主姬重心带走亲自调教!” “。。。” 整个修道界被阴山之主姬玄喜得贵子这个消息所笼罩,众人也是谈论不休。 “阴山前些年已经开始没落,谁曾想这一代家主独揽大权,将这个古老的家族再一次带向了辉煌,而且现如今又得了一个纯阴之体。接下来可有的看了。”一酒馆角落,几人就这个消息谈论了起来。 “这话是怎么说的?”旁边的人问道。 那人解释道:“阴山的出现,在几百年前,有的说是上古传承下来的,也有的说是清河崔氏的分支。那时候两家在鬼修一道上都有着极高的地位,自然会出现纷争。后来为了争夺鬼修正统这个名号,更是大打出手。到最后,清河崔氏险胜,这才保住了自古以来的鬼修正统这个名号。而阴山从那之后就一蹶不振,到后来更是逐渐没落。本以为就这样烟消云散,谁曾想横空杀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姬玄,一举多得家主之位。这姬玄是上一代家主的旁系,当时出现也没有引起他人的主意。不想最后竟然是他当上了家主。近些年,阴山在他的带领下逐步恢复了以往的荣光,而上下所有的权力也都被他掌握在手里。清河崔氏建这个样子本就不爽,可谁曾想老天竟然还给自己这个死对头塞了一个纯阴之体,这可是最适合鬼修的体制。你想想清河崔氏接下来会怎样?” 一旁的人听得很是入迷,这时有人突然说道:“不能是杀了这个孩子吧?” “嘘!禁言!”那人一听脸色顿时不好,急忙止住,“这也是你我能说的?”见周围没人注意,这才继续低声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旦等这个孩子长成,接下来清河崔氏可就没有什么好果子了。” 没多久,几人吃完便转身离开。这时从楼上缓缓走下一人,这人很奇特,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浑身阴冷,止不住的打起寒颤。从外表看,这是一男人,可举止阴柔,皮肤细腻,五官也是少有的精致,薄薄的嘴唇却又显得那么冰冷。 见这人下来,在一楼吃饭的众人顿时止声,胆小的闷头吃饭,胆大的还看上一眼,随后又急忙转过身,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老板,结账。” 此刻吴仲的道观中,除了姚崇明老爷子一直生活在这里,便是一黑一白两只玄龟。而此时又多出来一个常客。 吴仲看着眼前这个大吃大喝的和尚,实在无法和其他得道高僧联想到一起。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吴仲说道。 空净大袖一甩,抓起一直鸡腿就往嘴里塞,边吃边说:“没事,不用担心我,我胃口好着呢。” 一旁的玄白也是一脸嫌弃的说到:“你确定他真是和尚?” 吴仲无奈的点点头。 “你这两只小乌龟能说话,不怕老人听到啊?到时候再给老人吓得好歹。”空净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另一只鸡腿抓去。 “你给我留点,都让你吃了,我们吃啥?”玄白看空净这个架势,顿时不开心了。 吴仲已经懒得和空净说什么,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不会觉得稀奇:“老人听力有些问题,而且记忆力也不是很好,没什么问题。” 空净听了连忙点头,嘴里却一点也不闲着,真是一点都不耽误吃。一旁的姚崇明老人看着只是傻笑。 酒足饭饱,两人一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茶,老人回到屋子里午睡去了。 “你听说了么,阴山之主姬玄生了个纯阴之体的宝贝儿子。”空净说道。 “阴山?”吴仲一听,脑海中顿时浮现前段时间谷里村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估计当时阴山的人就是为了这个宝贝纯阴之体的降生做的准备。”空净说道。 “难道为了一个孩子就要牺牲那么多人?”吴仲愤怒的说。 空净反而摆了摆手:“这倒未必。阴山虽然主修鬼道,但一直不见有什么大的纰漏,不然这几大门派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谷里村的事情怎么解释?”吴仲说道。 “这我也说不清,不过现在没有具体消息就不要多说。前段时间有人见到几人被一鬼修杀了,就是因为谈论阴山和清河的事。所以,慎言。”空净说道。 “现在就算我知道什么,又有什么办法?修为毕竟不如人,想做大侠也没有那个实力。”吴仲说道。 “大器晚成的人多了,何况你现在才修炼多久,就能有引气中期的修为,已经很不错了。”空净安慰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只能是接着修炼,走一步看一步吧。”吴仲说道。 空净轻轻点头,随后说道:“也好,有实力才能有话语权。不过最近传出一条消息,听说琅琊王氏和兰陵萧氏打算招收一批门人,你不去看看么?” 吴仲听了这个消息,顿时起了兴趣:“这两大家族还要招收门人?” “自然需要,一方面吸收人才,另一方面也是给家族发展起到一定作用。何乐而不为。”空净说道。 “你去吗?”吴仲问道。 空净笑着说:“你在想什么啊?我可是出自白云寺,怎么会投奔其他家族。这要是让我师父知道还不直接咔嚓了我。何况他们招收的也只是你们这些散修,有背景的人一概不要,防止窥探隐秘。” 吴仲点点头,如果真是如此,那还真的可以考虑,加入一个家族虽然会受到束缚,但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只是琅琊王氏给他的印象实在不好,不知道兰陵萧氏怎样。他看向空净,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要说好坏,四大家族半斤八两,都一个样。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不过像谷里村的事,我敢肯定兰陵萧氏不会那么做。一方面他家的实力高出阴山一头,丝毫不用惧怕他们,另一方面他们和琅琊王氏不同,面对没落的局面,也就无需像王氏一样需要和阴山之人结交,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萧氏对鬼修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为什么?”吴仲好奇。 空净耸了耸肩:“不知道,就连清河崔氏和兰陵萧氏都是属于老死不相往来。” 看到吴仲有些意动,空净说道:“说句心里话,像你这样的散修,一无背景,二无实力,是很难修炼到高层次的。即使有所奇遇,也会被一些人排挤。像这种情况,最好找一家有实力的势力做靠山,这样你才能有底气。如果你想加入,我也建议你加入兰陵萧氏。他家一直人口凋零,所以对招收进来的门人客卿一直很好,在修炼一途也会有很大的帮助。这一切正是你需要的。” 吴仲缓缓点头,如果兰陵萧氏真的招收门人,他一定会前去一试。 说来也奇怪,空净刚离开没多久,吴仲便接到了来自靖安司的消息:兰陵崔萧氏琅琊王氏招收门人,有意向的可以前往各自驻地一试。背面则附有两家的地图。 消息简单而直接,果然有靖安司的风格。 看了看背面的地图,真是简洁的可以,几条线,一个图标,就这么结束了。可当吴仲看去,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顿时冲击到脑海之中,随后在脑海内出现了两幅详细的地图,一张目标是琅琊王氏,另一张的终点则是兰陵萧氏。 当吴仲接收到这份信息之后,这份通知便凭空消失了。 月黑风高。吴仲和两只小玄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玄白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哎,你真要去那个兰陵萧氏?” 吴仲看向玄白,见他正盯着自己,便嗯了一声。可当得到可定答案之后玄白却叹了口气。 吴仲见此不禁纳闷:“你这是怎么了?” 玄白低着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以前关于兰陵萧氏的传闻,有些替你担心。” “什么传闻?”吴仲问道。 玄白缓缓说道:“自我出生到现在,虽然没多久,但也有一二百年了。在这一二百年,可以说有些事已经随着时间被遗忘了,但今天听到你们说兰陵萧氏,我想起当时的一个传闻,这个传闻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可以说如果是真的,那么兰陵萧氏便很有可能随之覆灭。” “这么厉害?”吴仲说道。 玄白说道:“那毕竟是影响一个家族声誉的大事。像他们,将名誉看的比命都重要,何况兰陵萧氏更是如此,一直自诩正道,对任何旁门左道都不看在眼里,就连清河崔氏在他们眼中都是邪魔外道,你想想有多恐怖。据传言,当时兰陵萧氏出现了一个天才,九岁如引气,十岁就进了化神,之后的修炼更是一路畅通,没过多久便达到了合道境界。也许是太过顺畅,反而滋生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心思。你也知道,现在的世道变了,天道缺失,无人可以成仙。可即使如此,这人却不断探索,最后竟然想通过搜集生魂而破开屏障,借此飞升。然而还未等实施,就消失不见了。有的人说他死了,我看纯属扯淡,一个合道境界的大高手,寿命至少八百年,而且那么强大的实力,又有谁能杀了他?也有人说被兰陵萧氏囚禁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总之人是不见了。众人猜测之下兰陵萧氏却从未回应,久而久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生魂是什么?”吴仲问道。 “生魂,是人在活着的时候经过各种摧残,在寿命将近之前被恶毒手段导致魂魄离体,而这魂魄就叫做生魂。生魂的不像普通的魂魄,它可是阴阳兼具,怨气极大,是所有修炼阴邪法术之人所追求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实在有伤天和,便无人敢大张旗鼓的搜集。但那位天才却需要三万六千道生魂,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后果可想而知。”玄白说道。 吴仲听了心中骇然,三万六千道生魂,那就是三万六千条人命。如果真的坐实了这件事,对自诩名门正道的兰陵萧氏绝对是致命的打击,甚至有可能一举跌落四大家族之列。 “如果你加入了兰陵萧氏,那么一旦这件事被坐实,你必然会收到牵扯,想要再出人头地,那便是难上加难。”玄白警告道。 虽然听玄白如此说,但吴仲依旧未改变心中想法。在他心里,即使如此,也要比琅琊王氏那样道貌岸然的样子好。 可事情真的会如此么? 17,变故 第二天一早,吴仲吃过早饭,便带上随身东西,准备出发。只是两只小玄龟没有跟着,而且把尸王头骨也留了下来。 “此次你前去兰陵,我们不便跟着,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上古玄武后裔,如果被人知道底细,会给你招惹麻烦。而这个尸王头骨更是,一旦被人知晓,兰陵萧氏绝对不会容你。”玄白说道。 吴仲看着在一旁打扫的老人。这段时间,吴仲看着老人恢复的还不错,虽然依旧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但身体状况却是一天好过一天。想着自己要离开,还真有点不舍,也有些担心老人。 看着吴仲的样子,玄白心中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你放心吧,他这边我会照看,平时我也可以带他到处走走。” “你这个样子还不把人家吓死。”吴仲笑着说,他实在无法想象一直乌龟带着老人逛街的景象。 玄白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变成了一个不到十岁白白胖胖的小男孩,此刻正一脸不屑的看着吴仲。 吴仲见此顿时大惊,他知道玄白奇异,可不知道他竟然还会变化。 “我可是上古神兽的后裔,这简单的变化之道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玄白说道,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加上樱桃小嘴,煞是可爱。就在这时,吴仲看到他的额头有一处小小的突起,他拨开玄白额发,一只小巧玲珑的小角赫然出现,弯弯的样子顺着额头朝上长去。 “这是什么?”吴仲瞪大眼睛说道。 “拿开你的脏手,本大爷的触角也是你能摸的!”玄白一巴掌拍开吴仲的手,躲在一旁连忙将头发整理好,那触角又隐藏在了额发中。 吴仲见此,心中原本不舍的心情顿时消减了不少。 “你到了那里好好修炼,不能给我丢脸,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去给你摆平!”玄白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实在和可爱的小脸不匹配,但吴仲却笑不出来。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个人的叮嘱,一个人的维护。每当他放学看到身边的朋友奔向自己父母的怀抱,每当他听到朋友电话那头来自父母的关怀,每当他见到朋友炫耀自己过年得到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多少压岁钱的时候,他便会默默地走远。他不是不羡慕,而是太羡慕,他也期望有人叮嘱他好好学习,也期望有人对他嘘寒问暖,期望在新年可以得到长辈的祝福。 可是这对于别人来说最简单的事对他来说却是远在天边,遥不可及。所以当看到眼前这个小家伙竟然说出这些话,他还是很感动的。 吴仲看着玄白,微笑着点头:“好。” 拿上随身物品,吴仲便出发了。 不知为何,这次的离去给吴仲带来的触动很大,好像很难再回来一样。看着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熟悉的路边小贩,总觉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将来的路,又只有他自己一人了。 空净和他约好去送他,但那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出现,只收到一条短信:“今日有事,不能相送。一路小心。” 看着这十二个字,吴仲却总觉得有些事情,希望一切顺利吧。 吴仲来到车站,这不禁让他想起第一次来这求学的景象,这次何尝不是如此。想到如此,心中思绪更是飘到了九霄云外。 兰陵萧氏,在世俗世界便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号称是传承千年的庞大家族。兰陵地区中,萧氏有着绝对的影响力,虽不说是跺跺脚便会山摇地动,但也差不了多少了。兰陵萧氏传承与千年前,有说是萧何后人,有说是南朝梁国萧氏后裔,各有各的说法。萧氏一族的势力可见一斑。 今日萧族门前人影攒动,都在等待里面出人召唤。当吴仲来到这里时,已经有几百人在这里等待,长长的队伍排了足足有一二百米。吴仲则是最后一个。 举目望去,前面的人有的摩拳擦掌,有的默念心法,有的则是焦躁不安,甚至还有紧张的汗流浃背。各种表现不一而足。而且眼前这些人,修为能够高于他的则是寥寥无几,这不禁让他心中放松了下来。 几百米外,便是一座古老的建筑群,正中间则是像古代宫殿一样的雄伟大殿,围绕着大殿外侧,有三十六根支柱,石柱两侧,站着穿着统一的年轻人,手握长剑,微风吹过,飘逸至极。 最前面不断有人被引进大殿,有些不再出来,有些则垂头丧气的离开,想必这些离开的人是被淘汰,而留下的人则被收进萧氏一族,成为他们的门人。 快到吴仲时,已经是傍晚,众人在这里等了一天,不禁有些不悦,但想到可以进入萧氏一族,只好忍耐。 “今年就到这里,其他人都散了吧。” 即将排到吴仲,不想人家不再收纳。余下众人不禁哀嚎遍野,甚至连骂娘的都有,当然也只敢低声咒骂。 那人说完话,不及众人反应,便转身离开,而正中央的大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这一幕实在出人意料,不说别人,吴仲都有些生气。 这不是耍人玩吗?大老远赶过来,还未等见着,就说不再收纳,让各回各家,这是开玩笑嘛? 有人沉不住气,已经开始吵闹起来:“我们千里迢迢过来,还未见上便让我们回去,不公平!不公平!”那人身边几人见此也跟着吆喝起来。 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见几人大喊,厉声制止:“喊什么喊?知不知道这里是哪?还敢在这撒野,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那年轻后生本就在气头,此时见来人一句好话没有,更是气愤:“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都等一天了!说让我们回去就回去,不可能!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我们要交代!” 那女人听了这话,脸上笑道:“哎呀,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兔崽子竟然如此没有教养,敢这么和我说话!”话闭,只见她右手一挥,一道软鞭赫然出现在手中。那软鞭青翠欲滴,仿佛刚摘下的藤蔓,却又周身光华闪烁,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那几人见此自然不敢再说,只好做了哑巴鹌鹑。 “我告诉你们,修道一途除了自身修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们今天赶上了这事,只能说你们运气不佳。既然如此,便没有让你们入门的道理!”那女人大声说道,“今天老娘我就在这站着,看你们谁敢撒野!要是听话,便乖乖的回去,不然,老娘定然给你们好果子吃!” 大殿之内,几名年轻人正从门缝巴望着看向外面,见这一幕,不禁哧哧笑道:“李婶的脾气还真是火爆,这下有这几个小子受的了。” “还说呢,前几天你去她家偷萝卜,说是不怕她,到最后不还是被紫云鞭抽了三下,半个月没下来床。”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坏笑着说。 “你可闭嘴吧,要不是你唆使,我会去那母老虎家犯事。我可告诉你,你还欠我一顿好酒呢!”另一名少年说道。 “你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出,几人立时转身,一看,原来是萧璇。原本打闹的几人顿时变得一副正经的样子。 “师姐好!” 萧璇是家主萧权的小女儿,在外更有着萧家美玉的称号。此时的她身着一身淡青渐变色的长裙,里面搭配着白色内里,腰间束着浅灰色腰带,如墨般的长发直达腰际,再看她的长相,明媚皓齿,肌肤胜雪,双眼如明珠摧残,真是所有形容美人的词放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双眉若蹙,好似有淡淡的心事浮在心头,让人看不不禁心生爱怜之意。 此刻萧璇手中正捧着一本古籍,眉间若有所思,看着几人如此,说道:“你们几人不好好修习,在此作甚?”清冷的声音宛若真珠落玉盘,很是悦耳。只是这几人却没有欣赏美人的心情——萧璇的严格,在整个萧家是出了名的。 “我们只是在观看选拔,没做什么。”其中一人嘿嘿笑道,另两个人正愁怎么糊弄,见他说出口,便连忙跟着附和。 “我听子明师弟口中言语不佳,更是涉及长辈。”萧璇看着站在中间的那个少年。 少年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便只好低头认错:“师姐,我错了。” 其他二人见此也是低下了头。 虽然这三个孩子比萧璇要小上两岁,此刻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这些对萧璇却一点用也没有:“这些话与我说无用,你们去李婶面前当面认错,如果她原谅你们,我自然不会计较。” 一听这话,三少年顿时犹如吃了黄连一般,面露疾苦之色,想到门外那位挥着鞭子的胖女人,他们三宁愿去罚抄经书。 “还不快去?”见三人站着不动,萧璇说道。 三人闻声连忙推开门跑了出去。 此时由于这挡门的女人,外面排队的人已经走了大半,只留下寥寥数人,还想等着机会进入。 “你们也不用等了,早点回家吧啊!”那女人右手拿着长鞭,双手掐腰,典型的一副中年妇女的样子,看着还未走的几人说道。 此时加上吴仲只有四人,其中一人见她这么说,犹犹豫豫的转身离开了。 就在这时,那三个少年低着头走了过来。 “李婶,我们错了。”三人低头在女人面前认错。 女人见状笑着说道:“小兔崽子们,还以为我听不见,是吗?我李明玉的本事可不是吃素的,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有几个人敢惹我?说我胖!吃你家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我告诉你们,偷我家萝卜的事我还没跟你们算清呢,现在又犯在我手里,你们说,怎么办吧!” 三人面面相觑,低头不说话。 “不说话是吧,行,你们三和他们三个打一场,打开心了,这件事就免了。”李明玉说道,“那边那三个,你们过来。” 吴仲三人听到她的话,走了过来:“前辈有何吩咐?” 李明玉听了这话满心欢喜:“你们三个瞅瞅,这才是有礼貌,讲文明的有志青年。”说完又看向吴仲三人,“我看你们等了这么久,本想赶你们走,可现在我变主意了,你们三个和他们三个打一场,赢了的,留下,我给你们安排。输了的,立马滚蛋,别在这浪费时间。” 吴仲三人听了顿时欣喜,这真是填上掉下来的馅饼!对面三人最高修为也不过和吴仲相当,那两个甚至只是引气前期,这要是真的比试起来,吴仲三人定然获胜。 李明玉看着吴仲三人,自然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便开口说道:“别以为修为高就一定会赢,到时真的输了,看你们脸往哪搁。”说完又看向赵子明三人,“你们三人给我全力以赴,谁要是输了,明年种萝卜的事,就他来干!” 18,比武 李明玉叫人搬来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上面泡上一壶茶,优哉游哉的看着这六位年轻人。 “你们谁先啊?”她开口问道。 吴仲身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说道:“前辈好,我叫杜欢,来自。。。” 李明玉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不管你来自哪里,也不问你叫什么,我只想让你们比试比试,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说罢,他看向那三位少年,指着一人说道,“宗衡,你出来和他比试。” 那名叫宗衡的少年闻声走了出来,站在了杜欢面前。这少年时三人之中最为年长的,但即便如此,脸上的稚气依旧未曾退去。此时看着对面名叫杜欢的对手,心中早已跃跃欲试。 “你们其他人让让地方,让他们比试比试。”李明玉说道。 众人听了急忙退到两边,这二人也是各自退到一边,准备开始。 李明玉看看宗衡,又看看杜欢,见二人都没有动作,大声说道:“你们干吗呢,快开始!” 话音刚落,杜欢便弹射而出,一柄大刀朝着宗衡砍去。 杜欢已经是引气后期的修为,而宗衡也只不过是引起中期的境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压力,宗衡并未慌张,而是手中长剑一甩,五道剑光顿时朝着杜欢面门袭来。杜欢来不及躲闪,顿时与剑光相撞,反而退后了两步,双手也是被震得发麻,可见这剑光厉害。 虽然第一招失利,但杜欢不进反退,手掐法印,大刀顿时犹如活了一般,脱手而出,携雷霆之力朝着宗衡劈去。而他本人也不闲着,只见口中念念有词,右手捏印,左手指天,突然四周狂风大作,呼啸着朝宗衡攻击而去。 宗衡本就对杜欢先下手的行为赶到憋闷,现在又遭到对方雨点般的攻击,心中更是不爽。见到长刀与狂风袭来,他临危不惧,手中长剑自动飞出,迎战长刀,二者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交手数次,并不见高下。而宗衡此刻却拿出一精致小塔,置于身前,这小塔迎风见长,顿时化成一座高十米的九层宝塔,宝塔四周铃铛叮铃作响,通体金黄的塔身瞬间震散了来势汹汹的狂风。 宗衡见此,并未收手,而是口中念念有词,宝塔顿时飘在半空,随后朝着杜欢压去。 杜欢和吴仲一样,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像这种法宝更是不曾见过,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先前的勇气,见宝塔如泰山压顶般从天而降,只觉呼吸困难,一时间两眼失神,竟然连防护都忘记了。 就在宝塔即将压下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发力阻挡在了杜欢面前,任凭宝塔如何突破也无法进步半分。 “好了,这一局宗衡赢了。”李明玉说道。 宗衡见状,右手一招,长剑自动回鞘,宝塔而变成最初的小巧模样,缓缓落到他的手掌中。 杜欢见此自知已经失败,只好朝着李明玉拜别离去。 “下一个。”李明玉说道。 正当吴仲准备走出的时候,他旁边的那位率先走了出来。这人名叫邱浩轩,估计是爹妈看给起的名字,年纪与对面的少年相仿,也只有十六七的样子,此时的他一副浑然不惧的样子,笑着走到李明玉面前。朝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明玉也不愿说话,右手一摆,示意抓紧开始。 与邱浩轩对阵的是一位名叫周瑾的少年。少年风度翩翩,器宇轩昂,长着一副长辈最喜欢的脸。二人互相作揖,算是打过招呼。 正当周瑾准备出手的时候,邱浩轩却突然打断:“等等等等!我有一办法,又快速,又不伤和气,还能定输赢。要不咱们试试?” 周瑾听了眉头微皱,转头看向李明玉。李明玉也是被邱浩轩这么一说激起了兴致,好奇地问:“你说说什么办法?” “石头剪刀布!”邱浩轩说完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李明玉听了后眼睛顿时瞪得老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这不就是偷奸耍滑吗?不行。你要是打不过就打不过,趁早滚蛋,别在这耽误老娘的时间。” 周瑾听了准备动手,不曾想又被邱浩轩打断了。 邱浩轩一脸讨好的说:“姐姐,我这小门小户的,自然打不过这些师兄们,要是真动起手来,我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听到邱浩轩的这一声“姐姐”,加上他可爱的模样,李明玉心中顿时高兴了不少,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油嘴滑舌。就算是换个方法也不能用石头剪刀布这样的小孩手段。” “那姐姐给出个主意?”邱浩轩说道,“要不然师兄把我打的鼻青脸肿,姐姐看了心疼咋办?” 李明玉看着邱浩轩一副可怜的样子,加上他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的叫着,顿觉有趣,便说道:“我看你这孩子也有意思,这样,我算你过了。” 邱浩轩一听顿时开心的蹦了三尺高,可一旁的周瑾却是满脸的不服:“李婶,这不公平!” 李明玉正在开心的头上,哪顾得上周瑾,见他满脸的不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怎么的?我做事还得问你啊?顶多不让你种萝卜就是了。再啰嗦,接下来五年的萝卜都是你的事!” 周瑾听了只好苦着脸退到一旁,低头做着无声的反抗。 众人看了真是大跌眼镜,这也能过?太离谱了!不过李明玉一直是随性而为,只要她喜欢,做什么都没人敢拦着,就算是家主也得让她三分。 “剩下的抓紧时间啊!”李明玉笑着说,“我可告诉你,接下来给我老老实实的比武,再偷奸耍滑,我可饶不了你!”她看着吴仲说道。 吴仲看了看李明玉,又看了看笑得正开心的邱浩轩,想想他刚才做的,扪心自问实在是做不出那等事情。于是他缓步走到李明玉面前,同样深鞠一躬,恭敬的说到:“晚辈自不敢偷奸耍滑,定会全力而为。” 李明玉点了点头,示意最后一个少年出来应战。 这少年便是朱子明,来这里也不过三年,虽然修为不算高,但却在萧氏一族中颇具名气,只因他从修炼到现在,也不过一月,算是小神童了。 二人各占一边,吴仲毕竟年长,便示意朱子明先出手。朱子明也不推脱,双脚一蹬,犹如一颗炮弹,朝着吴仲门面轰来。 吴仲拿出木剑,在地面上围着自己画了一圈,顿时一道气墙阻隔在二人之间。朱子明被气墙阻拦,顿时一震,但他随后朝着气墙用力一拳,气墙顿时四分五裂。可是随着气墙的消失,却不见吴仲的身影。 就在他四下寻找无果的时候,头顶突然一道惊雷落下,犹如一条巨蟒,朝着朱子明袭来。 朱子明自知不可力敌,连忙躲闪,虽然快速,却不见慌乱,每后退一步便会施展一道法术,不多时便以他为中心出现已出封闭的空间。 这是朱子明根据心法自创的一招,被他起名天罗地网。虽然没什么攻击力,但是在引气期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通过这个招数立刻知晓。 来了! 只见朱子明突然横移一步,一转身,右手朝着身后抓去,顿时抓住了吴仲手中的木剑。那木剑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等压力,挣扎了一阵顿时化作碎屑,随风消散。 吴仲见此,连忙后退,双手迅速结印,突然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出现在他身后。那大鸟名叫朱雀,是四象之一,在吴仲的操控下,携着毁天灭地之力朝着朱子明飞去。 只见朱雀所过之处地面皲裂,层层热浪吹得朱子明一阵头晕。他连忙退出自己创下的天罗地网,以躲避来势汹汹的攻击。 刚一退出,只见朱子明口中爆喝:“破!”那大网之内顿时轰鸣,阵阵爆炸将吴仲掀翻在地,而朱雀也随之消散。 一时间尘烟弥漫,看不见里面情况。朱子明在外已经有些力竭,但他依旧不敢怠慢。 “五雷指!”突然一声暴喝传入朱子明的耳中,四周雷电之力顿时浮现,围绕着朱子明朝着他不断攻击,一时间犹如置身雷海,竟然能隐隐听到龙吟。 可里面的朱子明却没那么好受。自己的修为毕竟还低,这几招下去体内已经有些力竭,又遇到这般攻击,实在有些应付不来。只见他将外衣脱下,四下飞舞,最后将其包裹在内,不再动弹。 一旁的李明玉见到吴仲最后这一招心中震惊,这一招束她好久没见过了。而此时的输赢已经一目了然,再打下去实在没有必要。只见她大手一挥,那雷海顿时烟消云散,被困在里面的朱子明以及一旁嘴角流血的吴仲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去看看。”李明玉说道。 周瑾急忙跑到朱子明身边,可刚一伸手,却双手发麻,宛如被雷电击中一般。李明玉见状起身走来,左手轻轻一拍,最后那一层雷电之力也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邱浩轩跑到吴仲面前,将他搀扶起来,满脸的羡慕说道:“大哥,你真厉害!”说完还比划了个大拇指。 吴仲惨笑,虽然赢了,他也没好到哪去。那天罗地网的爆炸,让他气血翻涌,到最后竟然口吐鲜血,也不算轻伤了。 一旁的朱子明此时脸色惨白,但好在精神尚可,只是力竭的缘故。李明玉这才放下心。 “你赢了。”此时的李明玉双眼盯着吴仲,好像要看出什么。 吴仲看到李明玉的样子浑身不自在,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到最后周瑾与宗衡带着朱子明离开,而吴仲在邱浩轩的搀扶下跟着李明玉走进了大殿之内。 19,奇怪的小孩 吴仲二人跟着李明玉身后,走进了大殿。刚刚一进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高三丈的镀金神像。神像端庄肃穆,顶负三光,身披七十二色,手持红色弹丸,其下方神案之上供奉着一张“青玄祖炁玉清元始天尊妙无上帝”。神案两侧各有一仙鹤样式的青铜香炉,袅袅紫烟从中缓缓飘出,来往之人闻之沁人心脾。 大殿之中,有两个年轻道童正在洒扫,见李明玉走进了,连忙躬身行礼。 “云河长老呢?”李明玉问道。 其中一名道童躬身走到李明玉身前,轻声说道:“回禀长老,云河长老此刻正在后院同掌教回禀今日选拔结果。” 李明玉点了点头,让他继续忙自己的事,随后带着吴仲二人朝着后殿走去。 “今日选拔结果掌教已经知晓,现如今随着灵气匮乏,这些散修的资质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一个中年道人说道。 而在这中年道人的对面,站着一位头发花白、年逾古稀的老道,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叹息:“世代变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只是保存一二罢了。” “可如果这样下去,我们的地位必然会被王氏赶超,到时的境遇更会糟糕。”那中年道人有些焦急的说到。 “这有什么办法。虽然已经尽力改善,但每况愈下。院中的九朵莲花已经有三朵枯萎,第四朵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太久了。”老道面露担忧,但却无计可施,心中只有无奈。 见老道如此,中年道人说到:“掌门所虑也正是我等所担忧的,好在我们还有萧璇,前些年尚玄师弟也得到一名神童,近些日子修为神速,想来可以延续我兰陵萧氏的荣光。” “师兄不用担心,我又给你带来两块璞玉,一定会保我兰陵萧氏长盛不衰。”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李明玉正带着两名陌生道士走了进来,其中一名嘴角还有血丝,看样子是受了些伤。 “师妹来了。”萧权笑着说道,身旁的李云河见了来人,互相见礼,随后才开口说道:“师妹这是?”他看这李明玉身后的两名陌生年轻人,心中不解。 李明玉笑着说:“你们过来,让云河长老看看。” 吴仲二人走上前去,朝着二位行礼:“见过二位前辈。” 萧权眼神掠过二人,最后停留在吴仲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一旁的李云河却将眼神落在邱浩轩身上,两眼直放光,就像一只饥肠辘辘的饿狼,看到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怎样?”李明玉笑着说,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李云河连连称赞:“不错,不错。师妹,你这是从哪遇到的?” 李明玉笑着说:“这两个孩子就是在那群被劝退的人之中。师兄啊,枉你一直自诩珍宝收藏者,这两个宝贝可差点就参见而过了。” “还是师妹厉害,比我强多了。”李云河称赞道。 “这两个孩子,就由云河待到那些孩子中,好好安排,明日由化神以上修为的人前来挑选徒弟。”萧权说道。 李云河连连点头,连忙带着二人离开。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萧权轻声说道:“那孩子?” 虽然没有看向李明玉,但她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应该是。” “唉。”萧权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只留下李明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房中,看向渐行渐远的三人。 吴仲二人跟着李云河朝着远处走去。一路上李云河对邱浩轩问东问西,偶尔也赏赐给自己几句,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回邱浩轩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你来自哪?” “家里还有什么人?” “修道几年了?” “很不错,才半年就已经引气期,资质不错。” “你学的是什么心法?师从谁?什么门派?” “。。。” 吴仲在一旁无语,这长老,恨不得将邱浩轩的八辈祖宗的信息都问出来。吴仲见此,可以放缓脚步,与二人保持一段距离。这样的环境下就好像跟着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而自己就是那个电灯泡。 此时在吴仲眼中,前面的二人谈话在他听来就是这样的: “你吃了么?” “吃了。” “吃的什么?” “黄焖鸡焖米饭。你呢,你吃了么?” “吃了。” “吃的什么?” “吃的麻辣烫。” “吃点好的。” “你也是。” “。。。” 最主要的是一个人说的起劲,另一个人也回答的开心。 好不容易挨到了目的地,李云河推开门,里面已经有近五十人等在其中,突然见门开了,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这里聚来。 “这两个人,一个叫邱浩轩,另一个,额。”李云河突然忘了另一个人的姓名,连忙看向了他。 “我叫吴仲。” “对,吴中。这两个人从今以后和你们一样,都会成为我兰陵萧氏的门人,你们先认识一下,等到休息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前来带你们去住宿的地方。明天一早便是分派,到时候所有人提早来到这里,等时间到了自然有人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听到了么?”李云河说道。 “听到了!”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李云河摆摆手离开了。 吴仲二人站在众人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帅气青年,看着比吴仲大了一些,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吴仲能感觉到,这人算是所有人中修为最高的,比他的修为也要高深一些,但还没有突破到引气后期。 “欢迎二位,我叫林一荣。很高兴认识你们。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还请多多关照。”林一荣率先伸出手,伸向邱浩轩面前。 邱浩轩见状连忙抓住对方的手,笑着说:“我叫邱浩轩,他叫吴仲。以后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林一荣笑着点头,算是和吴仲打过了招呼。 吴仲二人在林一荣的带领下,和在场修为高的人都互相打过了招呼。 “这位是高以琼,这位是宋溪明,这位是褚怀阳。。。”林一荣所介绍的大部分是引气中期的修为,少数是引气前期,但能看感觉到很快便会突破到引气中期。 经过这一圈的接触,邱浩轩已经和众人打成一片,而吴仲的性格实在不擅长交际,只得坐在一旁,看着邱浩轩在那里左右逢源。 而就在这时,吴仲才注意到他的身旁坐了一个少年。少年年纪不大,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却已经是引气前期的修为,只是气息不稳,想必是刚刚突破不久。 吴仲看着这孩子,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看下去,这少年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双脚,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即使有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从不搭理,好像从未听见一般。 吴仲心中起疑,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也不能直接问对方,这样实在太过不礼貌。 “我有自闭症。”那孩子突然说道,“不想和人说话。” 吴仲看向那孩子,而对方却依旧低头,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样。 “你是在和我说话么?”吴仲指着自己说道。 “你让我舒服。”那孩子依旧低头说道。 吴仲笑了笑,轻声说道:“谢谢。” “不客气。”他说道。 吴仲见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便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仲盯着他的双眼,却不见他回答。 “你从哪来?” 依旧如此。吴仲心想看来是不想说话吧。 既然如此,他也不便强人所难,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知道半个小时后再次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个小道士,与大殿之上的洒扫道童不同,这小道士更有气质。此时,他缓缓走到众人面前,轻声说道:“云河长老叫我带领各位前去休息,请各位收拾好行囊跟我来。”说完便转身离开,一点也不给众人反应。 众人闻言顿时嘈杂起来,借着便成群结队的跟着小道童走了湖区。邱浩轩和吴仲打了声招呼,也和林一荣他们跟了上去。 吴仲见众人出去,自己也想跟着离开,可刚一起身,却见身边的孩子纹丝不动,好似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吴仲走到他面前,低声说:“我们得走了。” 那孩子依旧低头不语,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地板,仿佛正在专心致志的想着什么。 “该走了。”吴仲又说到。此时屋内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正朝着门外走去。 那孩子依旧沉默不语。吴仲心中顿时有些不悦。眼见着众人离去,他真的想一走了之,不再管这个孩子。可看他这个样子,心中却实在不忍心。 就在他两难之间,那孩子突然站起身,大踏步的朝着门外走去。还未等吴仲反应过来,便已经走出了门外。 “哎,你倒是等等我。” 等到二人追上大部队,已经开始分发房牌,他们几乎是最后到的,领到房牌便去寻找自己今天的住宿地方。此刻那孩子宛如一个小跟屁虫,随着吴仲到处走动。 很快二人便找到了今晚的落脚点,当门打开后,一股子浓重的尘土味顿时扑鼻而来,呛得吴仲治咳嗽,就连身后的奇怪小孩都连连倒退,不想沾染着片灰尘。 20,修道亦凡人 吴仲二人来到房间,眼见到处布满了灰尘,实在是无法居住。吴仲想尝试打扫一番,可被褥上都已经落满了灰尘,实在是无从下手。 门外站着的那孩子,此刻正低着头时不时到处看看,双手有些紧张的十字交叉。有时候还神经质的抖动,看上去不是很正常。 “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找人。”吴仲对他说道。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没有回答,但却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吴仲见此也没有多说,任由他跟着。 经过多处寻找,吴仲终于找到一人。这人是个少年,穿着要好于那带领他们的人,更好于洒扫道童,看上去应该是门人吧。吴仲心想。 “这位道兄,打扰了。我叫吴仲,请问您是兰陵萧氏的门人么?”吴仲上前说道。 那人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实在抱歉打扰到您,只是我们二人的住所实在无法居住,所以想请道兄帮忙,找一个管事的人,帮我们换一处地方。”吴仲说道 那人看了看吴仲,轻声说道:“你们自己不会打扫么?” 吴仲被眼前人的话说的一愣,但毕竟有求于人,实在不好发火,只得忍气吞声道:“是这样的,房间被褥都已经布满了灰尘,我们即使打扫也无从下手。所以想请道兄帮忙。” “这件事不在我管辖范围,有什么事你去找徐管家。”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我们需要干净房间,需要睡觉。”这时那孩子说话了。 那门人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与我何干?” “我们需要干净房间,需要睡觉。”那孩子又说了一遍。 那门人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住哪,在哪睡觉,与我无关,而且我现在也没时间和你们闲扯。” “我们确实是遇到了难事,见你在此才来请你帮忙。虽然我们有所要求,但贵门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了?外界传言兰陵萧氏一向温厚待人,可阁下却如此,话语间更是充满了不屑,未免有些失了兰陵萧氏的颜面吧?”吴仲说道。 “呵,没想到你一个外人还关心起我们的脸面,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么?”那人说道,“更何况,萧氏的脸面与我何干?更用不着我去维护他们的脸面。”说完便拂袖而去,根本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吴仲看着那人的背影,心中不免生气,没想到堂堂兰陵萧氏也会有这样的人,更没想到会如此说话。虽然气愤,但他依旧无可奈何。 二人站在走廊,看向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心中实在憋闷。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道童,快步朝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听闻二位道友有事,晚辈前来给二位解决。”道童说道。 吴仲心中本是一肚子气,但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消减了大半。这道童直接过来,必然是刚才那人帮着说了什么。可看刚才情形,实在是不会帮忙的样子。 吴仲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思忖,看来那人刚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如此说话吧。 “我们需要干净房间,需要睡觉。”那孩子又说道。 道童听得清楚,连忙回答:“原来如此,二位远道而来,使我们招呼不周,实在是抱歉。我这就领二位前去休息。”说罢,便带着二人来到另一处客房。 “二位尽管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招呼我等前来。我等必然会立刻赶到。”道童恭敬的说。 吴仲看了看这里,确实干净,而且布置上也算是讲究,和刚才的相比简直是云泥一般。 就在道童要离开的时候,吴仲拉住了他。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换房间?是谁叫你来的?” 小道童笑着说道:“刚刚我在西苑打扫,遇到了稽查队的萧戎队长,是他叫我来的。” 吴仲连忙谢过他,小道童说一会会有饭菜送来,这才离开。 吴仲回到房间,发现那个孩子已经坐在了一张床上,姿势和刚才一样,依旧低着头,十分拘谨。 吴仲看到这个样子,也不好前去打扰,自己躺在了另一张床上休 息。 “我叫高飞。” 吴仲正迷迷糊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那个孩子没有其他人。 吴仲坐起身,指了指自己,说道:“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那孩子用力点头:“是。” “你好,我叫吴仲。”吴仲笑着说。 高飞嗯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吴仲看到这个样子,心中实在有些疑惑,便开口说道:“你。。。” “我有自闭症。”高飞说道,他边说边点着头,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吴仲。 吴仲恍然大悟,虽然他对自闭症不熟悉,但是福利院中也有孩子身患这种疾病。只是和他不同,人家长年累月不和人说话,但高飞除了看上去有些异样,总体还算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内向性格。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吴仲笑着问道。 高飞嘴角上扬,虽然看上去是高兴,但是言语中却依旧不带一丝情感:“因为我是天生的他心通。” 吴仲听了顿时觉得厉害,这种神通顾名思义,就是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即使对方言语上有所遮掩,但在这门神通面前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这门神通在很多教派中都有记载,只是能修炼出来的人却寥寥无几,跟何况高飞还是先天便有的,更是真贵。 “我并不能读,所有人的,思想。有时候修为,高,一些的,就没有办法。”高飞费力的说到,显然这句话在他脑海中构思了好久。 “那也很厉害了,最起码你还有这种天赋,像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吴仲自嘲道。 “你,不同。”高飞低着头说道。 “呵呵,我哪里不同了?”吴仲说道,“说说看。” 高飞用力摇了摇头:“不清楚,直觉。” 吴仲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又陷入了平静。好在没有多久,便有人送餐过来。 二人吃过饭,吴仲见时间不早了,便准备休息。可高飞却依旧坐在刚才坐过的位置,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睡觉么?”吴仲说道。 高飞牵起两个嘴角,神经质的点了点头:“睡觉。”说完,便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一动不动。 吴仲随手一道灵气,将灯关上,转身睡了。可高飞却依旧保持最初的姿势,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丝毫没有睡觉的一丝。 一眨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天未亮吴仲便已起床,看向高飞那边,却发现早已不见人影,被褥都已经整理干净,丝毫不见有人睡了一晚的样子。 吴仲见四下无人,便走出房门,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屋顶,开始修炼。 刚一落下,便发现身边有人,仔细一看,原来是高飞。 “你没睡么?”吴仲问道。 “我在修炼。”高飞说道。 吴仲一听,便知道对方的意思,便不再搭话。自己也开始今日的晨修。 兰陵萧氏,所在地区是一片庞大的山林,此时的四周已经被浓雾笼罩,灵气飘散,果然果然一副仙家景象。古人云:氤氲起洞壑,遥裔仄平畴。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多久,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浓重的黑夜被晨光逐渐交替,很快,遥远的东方天际已经生气一轮红日。 这时便看到,四处人影攒动,都开挣这一口朝日的紫气。这道紫气与平时的灵气不同,它的功效,对于一个修道者来说至关重要。每当突破层次,便会需要这点滴积累的紫气护住心神,谨防被外人心魔入侵。如若不然,轻者功亏一篑,重者身死道消也是有的。 待到朝阳已经升起,红通通的样子已经转变成黄澄澄,四周的人纷纷越下,开始今日的事情。待到二人回房,早饭已经摆放好,一碟青菜,一碗清粥,一个馒头,外家一小份咸菜。没有多么丰盛,但是却能轻易调动人的胃口,让食者得到片刻的满足。 “各位道友请注意,吃完早饭,请来此集合,我们要准备去太和殿,家主、各位长老以及各位高手已经在那里等候。”外面有人说道。 吴仲听到,狼吞虎咽的将手中的馒头吃掉,又喝了几大口白粥,正要准备出门,却看到高飞还在那里细嚼慢咽。 吴仲心中顿时有些着急:“你快点,外面都已经有人了。” 高飞连连点头,最后喝粥都被呛了几下,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吴仲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同时心中也自责,对方毕竟是个孩子,何况还患有自闭症,自己是在不该这么说话。 “你慢慢吃,我坐下来等你。”吴仲说道。 高飞听了这话,这才放缓动作,重新开始吃饭。待他吃完,外面已经站满了人。领头道人等到所有人出来,便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吴仲他们所居住的地方叫东青园,是专门给外来客人以及像他们这种被招揽而来的修士居住的。 从正门出来,朝着西方走去,不多时,遇到一个岔口,领路人右拐,朝着正北方远处的大殿走了过去。吴仲看向四周。红墙绿瓦,所过之处雕梁画栋,偶有洒扫道童路过,还有如古代女侍者样子的人端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到处走动。这一走一过,吴仲感觉即使是故宫,也不见得比这气派多少。而那些道童侍女,即使面对面遇到吴仲这些人,也不见抬头打量,更不曾驻足观看,这里的规矩可见一斑。 21,拜师 众人跟着前面那位领路人,辗转多时,终于来到了太和殿。说是殿宇,但这庞大的规模实在比一般的大殿要高的多。只见四周红漆石柱耸立,上面金龙盘柱,彩凤环绕。柱子后面,则是红漆木门,单木门高便有二十余米,可见整个大殿的规模有多么庞大。 “开门。”领路人对站在两侧的侍卫模样的人说道。只见侍卫手持长枪,手臂一阵,顿时轰鸣四起,震人心魄。而大门也应声开启。 领路人右手一招,带着被震撼到的众人走了进去。 太和殿的内部和外侧的风格截然相反,反而和门外的大殿有些相似,只是中间供奉着一尊神像,除此之外也只不过是简单装饰,并没有什么豪华布置。 “启禀家主,昨日入选的五十一人已全部带到,这是名单,还请家主及各位长老、各位前辈查看。”领路人将手中的名单恭敬的捧在手中说道。 殿内正中坐着一老道,正是昨日吴仲见到的萧权,他的右侧是李云河,再往右则是一男二女三位道人,萧权左侧则是三男一女四位道人,都是吴仲没有见过的。 在这几人下方,则坐着不到十位道人,年龄不等,年轻的看上去和吴仲相仿,年老的看上去却要比萧权还要年老。老态龙钟的样子都让人担心会不会撑不了几天。而在这些人身后,站着一到两名不等的年轻道人,想必是这些人的徒弟。 吴仲左看右看,却不见李明玉。按理说萧权叫她师妹,像这种情况应该会有她的一席之地,可看遍大殿之内,却不见她的身影。 萧权手中翻看着名册,实则暗中用神识探查这五十余名年轻人。像他说的一样,今年的质量确实不如以往,虽然相差不远,但却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在这五十余人中,总算有看得过去的人。 台下五十余人见家主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萧权见状未多加理睬,而是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萧权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那些长老却有人站了出来。 “大殿之上,多名前辈坐在其中,尔等无视我等,交头接耳,成何体统!”一红衫女子站了起来,只见这人如怒目金刚,双眼冒火,一看脾气就不大好。 说话的人见状连忙闭口不言。 这一举一动都在这些高手眼中,此刻他们心中已经对这些人有了初步的评价。 萧权见下方众人不再有异动,这才缓缓起身:“各位道友大家好,我是兰陵萧氏家主,我叫萧权。承蒙各位抬爱,我萧氏一族在各方的帮衬下有了今日之地位。既然是各方帮衬,我们自然不会忘了回馈大家的帮助,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我们便会招收像你们一样的散修,对其加以辅导,并尽力帮助各位解除心中疑惑,为各位修炼做辅助。” 萧权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是辅导,每个人的修炼方式多有不同,自然不能以一概全,一概而论。所以我们安排了本门有资历的高手前来,为的就是能够更好地打造各位,提升修为。接下来,我们便请各位高手选择门徒。” “在这里我要提醒各位,一旦选择,那么便不能更换门庭,更不能做违背组训的事情。一旦你做了,便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废除修为,将你赶出去。”李云河站起来说道。 此时的李云河一脸严肃,完全没有昨日和邱浩轩说话的和气样子。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口中称是。 接下来便是一片寂静。吴仲听了几位前辈的话,自然不敢再到处观望,更不敢和别人交谈,只得等待。可等了多时,依旧不见有何变化。 这时突然有人走了出去,站到其中一位高手身后,接着便有第二位第三位相继离开人群,站到一名高手身后。很快,这些人犹如小蝌蚪找到了自己的妈妈分别站在那些修为高深之人的身后。 邱浩轩则站在了李云河的身后,此刻李云河正满脸笑容,一副得意的样子。 这时吴仲心中突然明白,一定是这些前辈通过意念确定了自己的门人。可自己现在却依旧没有接到讯息,难道是没人选中自己么? “他们没选上我们。”这时高飞突然说道。 吴仲自然知道,此刻心中很是焦急。昨天李明玉看自己的眼神明显不同,难道是自己意会错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导致自己和高飞都没有入选。 很快大殿之上便只有吴仲二人。此刻吴仲脸上已经火辣辣的,他仿佛听到别人对他的嘲笑一般。面对着近百人的目光,吴仲实在是无地自容,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可一旁的高飞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样子,刚才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 萧权看先台下的二人,没有说话。此时李云河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选徒仪式结束。没有被选中的人则有门人送出,不再招纳。现在我宣布,今日。。。”还未等他说完话,只听大殿之上突然传出一道雷鸣般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个刚睡醒的人发出的喘气声。 吴仲循声看去,原来是那个看上去比萧权年纪还要大的老头子,此刻的他正坐在一旁,睡眼惺忪,伸着懒腰,一脸开心,好像刚才做了什么美梦一般。 李云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心中顿时有些不爽:“于回,你干什么?” 那名叫于回的老人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李云河,顿时瞪大眼睛说道:“这是结束了?” “结束了。”李云河没好气的说到。 于回一听气的直拍大腿,对身后之人怒声说道:“怎么不叫醒我?” 身后之人是他的大徒弟宫彦,一脸憨像,此刻见师父骂自己,心中一肚子的委屈:“我叫您了,不是没叫醒么。。。” 这话一出,大殿之上顿时笑开了花。 于回仿佛都习惯了众人这个样子,不管他们,反而伸手朝着宫彦打去,仿佛要狠狠打他一顿才解气。 “好了于师兄,晚辈们都在呢,你这成什么样子。”有人笑着说道。 “我管教自己的徒弟,关你什么事?”于回说道,“别在那里假惺惺。” 那人听了脸色顿时铁青,气的不再说话。 于回起身,对着萧权说道:“我不管,这不能算。”一脸无赖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一丝的高手风范。 萧权也是一脸无奈,这于回按资历按辈分,都要比自己高一头,只是他一直不想别人那么称呼,所以和每一代的家主都是以师兄弟相称。 “师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知道您老刚刚睡着了。而且这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总不能再来一次吧。”萧权说道。 于回可不管到底怎样,一味说着要重新选。李云河见此,生怕萧权一时心软便同意了这个无理要求。他可知道这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便起身说道:“于师兄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各位都将已经收纳的弟子再让师兄您重新选择吧?他们可都算是入了各自的门庭,如果真要重新选择,可有更换门庭之嫌啊。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该怎么说我们兰陵萧氏。” 其他人一听连忙随身附和。于回心中也清楚不能如此,可眼见着他人桃李满天下,自己就身后一个烂苹果,实在心中不忿:“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个都不给我吧?” 萧权一听,见有缓和,连忙说道:“师兄你看,那里不是还有两个人么?” 于回顺着萧权的手看过去,见两个年轻人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其中一个还神经兮兮的,一看就有问题,而另一个衣衫破烂,还穿着好久就没人穿的样式的袍子,身上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很明显穷酸得很,连忙说:“我不要。” 萧权听了一脸无奈。而吴仲听了更是如此,自己就这么不受人待见么? 李云河生怕他再提出无理要求,连忙说道:“于师兄,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他俩手下,我和几位师兄弟每人送你一件法宝,这样可行?”众人一听心中顿时不愿,但碍于李云河的情面也就答应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东西搪塞过去就是了。 于回一听,考虑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两件!” “不行!” “绝对不可以!”其他人一听连忙拒绝,一件都勉强接受,两件更不可能了。 李云河听了自然不愿:“不行。” 于回扣了扣鼻子,一撮鼻毛跑了出来,他又将其塞了回去:“你要是不愿意,就把你身后的那小子给我吧,我看着挺好的。” 李云河心中一阵腻歪,邱浩轩可是自己费劲巴力从其他几位长老那里抢过来的,现在却要他拱手让人,根本不可能! “你要是不愿意,那就两件法宝!要不然,我就把那小子带走。你自己看着办。”于回翘个二郎腿,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说道。 李云河心中真是无比气愤,可当真众人面却不好发火,而且即使发火也不是那老家伙的对手。 “师兄,两件太多了。”李云河求饶道,“要不一件,我保证是好东西。你看怎么样?” 于回笑了笑,用力一拍:“成交!” 吴仲看着几人你来我往的样子,虽然到最后自己被免去的赶走的命运,但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高飞却没想那么多,见事情已经完事,自顾自的走到老头身后站着去了。吴仲见此,也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过去。 22,大师兄宫彦 见吴仲已然走到于回身后,这件事才算真正落定。可想到每人要拿一件看得过去的法宝,众人心中便觉得膈应。 现在这个条件已经和上古时期不同,法宝可不是大白菜,想有多少就有多少,更何况制造各种法宝的原材料已经逐渐匮乏,所以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萧权见此情形,也算是放下心来,便站起来说道:“择徒已经结束,希望各位对这些孩子们能够倾囊相授。而你们这些晚辈,也一定要努力修炼,切忌不思进取。兰陵萧氏的将来,就在你们手中。” 吴仲跟着其他人一起称是,随后众人便开始离场。 于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估计是又睡着了。 “师父,师父,醒一醒,我们该回去了。”宫彦小心翼翼的说到。 于回睡眼惺忪,看到众人离开,起身拍了拍衣服,说道:“啊,行,那走吧。” 就这样一行四人离开了太和殿,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吴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拐了七八个弯,路过的建筑越来越老旧,走到最后,终于看到一间和周边相比还算过得去的大门。众人在门前停了下来。 说是过得去,这里也好不到哪去,门上的牌匾已经看不出具体写的是什么内容,而两扇大门的红漆也已经斑驳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连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宫彦推开门的时候,木质的大门嘎吱嘎吱不断呻吟。吴仲真怕这一股风下去,这两扇大门便会轰然倒地。 走进大门,正对着的是三间房屋,看上去虽然有些破败,但好在还算可以。而左右两侧,各坐落着两间厢房。一眼看去这两间厢房实在不是可以住人的样子,吴仲甚至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多个小生命正在里面繁衍生息,比如老鼠,潮虫一类。 于回对宫彦说道:“你安排他俩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昨晚熬夜玩了会游戏,实在是困得慌。”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头也不回的朝着正中间的屋子走了进去。 宫彦朝着于回的背影恭敬的鞠了一躬,见他进屋才转身看向吴仲二人。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我叫宫彦,你们的名字我也知道。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宫彦憨憨的说到。 此刻的吴仲实在没有太多心情说话,这次拜师的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找到这样的师父,这么不着调,这么的没有仙家气概。 在他的印象中,所有的老道士应该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白发飘飘,鹤发童颜,一身法宝,话语间各种机锋。仙风道骨就是说的这样人,再不济,也应该像萧权似的,看上去也很是唬人。可自己这位新师父,从哪看都看不出一点修为高深的样子,甚至连当初阴山的楚雁潮看上去都比他强百倍。 高飞没有想那么多,听到宫彦说的话,依旧有些神经兮兮的答应了下来。 此时吴仲反而有些羡慕高飞,羡慕他无论怎样都是一个状态,好像从来不会为身边之事所影响,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 宫彦看到二人的反应,心中顿时一目了然,记得当初自己被师父收纳,他的反应和吴仲差不许多。虽然他将吴仲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 “你们两个住在师父左边的房间,我在师父右侧的房间,你们先去收拾收拾吧。”宫彦说道。 吴仲虽然心中依旧有些失望,但最终还是和高飞走了进去。 要说收拾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自己根本没带什么东西,而这间屋子布置的也很简谱,除了两张床,便是两个衣柜,再无其他,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吴仲坐在床上,看着一旁不知道忙什么的高飞,若有所思。 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对还是错,此时他很是迷茫。从最初在自己的小道观中,心中对这里的一切都有很多幻想,想象着各种神仙般的生活,想象着朝气蓬勃的师兄弟,还有一定是仙风道骨般的师父。可当真正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破灭了。 从昨天开始,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先是差点被拒之门外,再就是住宿出现的问题,紧接着便是今日无人选择收他为徒的尴尬境地,最后则是跟上了完全和自己想象模样相反的师父。他真的想回到自己的小道观,自己慢慢修炼。 而另一个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则是无人选择收他为徒。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那么差么?可方言望去,这五十一人中,自己的修为境界绝对算是上等,加上自己修炼时间并不长,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已是不易,难道这一切在他们眼里都那么不重要么? “你的心乱了。” 吴仲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他看过去,原来是高飞。此时高飞已经将自己的一切整理干净,正坐在床边一角看着他。 “你说什么?”吴仲问道。 “你的心,乱了。这样不好。”高飞说道。 吴仲被他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但又有些觉得可笑,便开口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高飞说道:“挺好。” 吴仲接着问道:“这里和你的预期没有差别吗?” “我没想过来到这里会是什么样子,所以挺好。”高飞说道。 吴仲自嘲一笑,呵,自己和他说这个做什么,他懂什么? 他不想看到高飞这个样子,便走出了房门。刚一出去,他便遇到了宫彦。 宫彦见他的情绪有些波动,自然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便开口说道:“小师弟可愿意和我走走?” 吴仲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 只见宫彦脚下缓缓升起一朵白色祥云,拖着他朝远处飞去。 吴仲此时的修为根本无法腾云驾雾,而御剑飞行更是不可能,见宫彦如此,心中顿时起了一股较劲的心思。他纵身一跃,借着各处地势朝着宫彦追去。 宫彦看着身后的吴仲,心中笑了笑,依旧缓缓朝前飞去。 不多时,宫彦来到一处山巅,片刻之后吴仲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不知大师兄叫我前来所为何事?”此刻吴仲心中已经被宫彦这一出弄得很是不快,言语中也有些冲撞。 宫彦听了并不计较,而是径直坐在一块石头上,随后又拍手说道:“来,一起坐。” 吴仲无奈,只好坐下。 “你看,那里就是我家。”宫彦指着远处的一个小村庄。那村庄面积不大,此时已经接近中午,袅袅炊烟缓缓升起。 “这么近?”吴仲说道。 “是啊,我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妹妹,现在也大学毕业找了工作。有时间带你去我家玩我妈烙的饼可好吃了。”宫彦笑着说道。 “你家呢?你是独生子还是有兄弟姐妹?”宫彦问道。 “我是孤儿,”吴仲说道,“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兄弟姐妹。” 宫彦听了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吴仲微笑着说。 一时间,二人陷入沉默。 “我看你今天不是很开心。”宫彦开口说道。 吴仲想说心中的不满,话在嘴边,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你不用不好意思。当时的我和你一样,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甚至比你的反应还厉害。”宫彦笑着说。 吴仲偏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我当时来的时候,比你还要小,和高飞一般。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山上玩耍,不知道为什么,以往熟悉的山路突然之间变得特别陌生,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我当时吓坏了,一个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幸好遇到了师父,是他老人家带我走了出来。 “那时候的师父和现在不同,当时的他真的可以称作仙风道骨。所以当他说要收我为徒的时候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心想,自己也可以像《西游记》、《封神榜》中的孙悟空、哪吒一样,腾云驾雾,变成神仙。当时的我可是崇拜死了孙悟空和哪吒,还有二郎神这些神仙人物。可当真正见到这里的时候,我真是闹了好一阵子。”宫彦笑道。吴仲也笑了笑,他笑的是实在想不出以自己这个师兄的性格,会怎么闹。 “当时的环境比现在还要差。你想想,二三十年前,这里可是有名的穷山沟,虽然萧氏一族算是名门望族,但整体的大环境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当时我们这个院子比现在还要破,甚至每当下雨的时候我还要跑到屋顶去补漏洞,不然晚上根本睡不着。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和师父大闹了一场。师父的脾气和现在不同,那时候的他真是和颜悦色,哄着我,劝着我,甚至还表演小法术给我看。慢慢的,我才不再发脾气而,一心跟着师父修炼。 “我跟着师父修炼和你们不同,当时我家里根本吃不饱。所以当有个老道士和我父母表明收我为徒,并且不需要钱,不需要粮食的时候,我父母乐开了花。加上距离家里近,立刻便答应了。 “而你们则不同,不喜欢可以不做,就算这件事做砸了,依旧有其他事情可供你选择。那时候的我是没有选择的。” 吴仲安静听着,心中若有所思。 “今天我见你心中憋闷,所以想带你出来走走。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对现在的一切大失所望?”宫彦笑着说。此时的他一点也没有憨厚的样子。 吴仲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你不用不好意思,呵呵,这太正常了。”宫彦笑着说,“巨大的心理落差,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可是师弟,恕我直言,如果你真的不想留下,其实大可以离开的。如果你想离开,没人会阻拦你。” 吴仲抬头看向宫彦,他实在没想到宫彦会这么说。他独自思忖,自己是否真的想离开,答案并非如此。他希望能够得到系统的修炼方法,而不是像之前,闭门造车。而且他的心中隐隐有一个愿望,需要借助这等强大的势力来完成。 宫彦见他没有说话,心中已然明了:“既然不想离开,便是被眼前的落差打击到了。我问一下,你在来之前,是不是和我一样,想象着天家洞府、神仙生活?” 吴仲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再问一句,你可曾想过,他们也是人?是和山下这些百姓一样的普通人?” 23,溯源经 吴仲看着眼前这个大师兄,实在没有想到第一天见面便会和自己说这么多。如果换成是他,实在想象不出不擅交际的自己可以做出这些事情。 听到宫彦这么问,顿时心中一颤。在大半年之前,自己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想这些事情自己也只不过在别人的中看过一二,里面记载的都是飘飘如神仙般的人物。即使现如今自己可以勉强算入这些人的行列之中,但在自己心中依旧没有把他们当做凡人,更没想过会和山下之人一样,是个普通人。 宫彦看着他,笑了笑接着说道:“纵观古今,七情六欲仿佛是凡人的标签,而一旦踏入修道行列,便和这所有的一切断绝了关系。可实际真是如此么?‘仙人’、‘圣人’这两个词还有‘人’这个字作收尾,何况我们只是普通的修道人?” “今天,你心中的巨大落差就是因为你脱离了‘人’这个字,说白了,你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凡人。可实际上呢,大家都是凡人,无一例外。 “既然是凡人,便有七情六欲;既然是凡人,便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是凡人,我们又何必执着于此?”宫彦看着吴仲,笑着说道。 吴仲听了他的话,内心五味杂陈。今天宫彦说的话对他来说,从未想过。自己所想也只不过是仙家手段,却从未想过仙家亦是人。 “谢谢大师兄。”吴仲对宫彦衷心感谢。如果不是今天这些话,恐怕自己会长时间过不去这道坎。 宫彦连忙摆手说道:“可别这样,没什么谢不谢的。只不过我是先走过来了,而你的心情又是和我一般无二,所以才会有些用处。如果是其他的事,我可就没什么本事了。哈哈哈。” 吴仲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你这道坎虽然心中已然明了,但要真的过去,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出来时间也不算短了,该回去了。”宫彦说完便准备起身。 吴仲这时突然说道:“师兄,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向您请教。” “你说。”宫彦笑着说道。 “为什么在择徒的过程中,没人选我?”吴仲不解。 高飞一个人打扫了院落,正准备再收拾收拾其他,便看到宫彦二人走了回来。 “欢迎回来。”高飞笑着说。 吴仲笑着回答:“欢迎回来。” 吃过中饭,也不见师父出来,宫彦已经习惯与此,也没有让吴仲、高飞前去打扰。此时于回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游戏,他最近迷上了一个叫王者荣耀的手游,天天闷着玩里面叫老夫子的这个角色。 三人收拾了碗筷,吴仲二人在宫彦的指引下来到了萧氏的藏书阁。 刚一走进,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来者何人?” 宫彦恭敬说道:“弟子宫彦,携两名师弟前来修习。” 那强大气息转瞬间又消失了。 宫彦带着吴仲二人到处观看,只见不知什么材质的巨大书架坐落在大殿之内,从一楼开始,直到七楼,直贯而上。其中所收藏的书籍不知凡几,越往上走,古老的气息越发浓重。三人行走其中,不时遇到馒头苦读的同门,有的眉头紧皱,有的豁然开朗,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吴仲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手翻开一本书籍,上面记载着一些奇闻趣事,偶有前辈书写的心得,密密麻麻铺开在一张纸上,却不显凌乱。每当吴仲眼睛扫过,那文字的信息便会传入脑海,烙印其中。 吴仲顿觉新奇,翻翻这个看看那个,到处逛着。高飞的举动则和吴仲不同,而是捧着一本书仔细观看。 宫彦看着二人的样子,自己也开始寻找心中所需要的典籍去了。 过了新奇劲儿,吴仲站在一个书架面前,思绪飘散。他回想起刚才和师兄说过的话,他问自己为什么没有中选,而宫彦是这么回答的。 “修道者最重根基,就像建一栋房子,只有将根基打好才可以建成牢固的房屋。而你你修炼只有半载,却已经到了引起中期,而且还是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按理说这所有的一切实属难得,甚至可以称作天才也不为过。但你的缺点也正是因此。 “无人指导,心气浮躁,导致你根基不稳,犹如空中楼阁,镜花水月,不切实际。你身上的一切缺点自然在各位高手眼中逐一浮现。你想想,如果是你,一张白纸,和一张已经被涂抹过的纸张,你会选择哪一个? “没有人想白费精力,更不会有人愿意啃一块不知怎样的硬骨头。你们五十余人中,你是唯一一个。其他人都有传承,相较你而言,根基都算牢固,相比之下自然会落选。” “可事已至此,我该怎么办?”吴仲问道。 “重新修炼。”宫彦说道,“藏书楼中,有一本名叫《溯源经》的心法,具体作者已经无从考证。这本经书放在其他经书面前,并无特点,甚至只是中下资质。但它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断从头开始,换句话说,每当你修行到一个阶段,一旦根基不稳,便会重头开始。这一特点很是让修习之人头疼,放眼望去,人世间有几人真正的根基牢稳,坚若磐石?自然少有人会消磨精力去修炼这门心法。” 《溯源经》,现在是正是解决吴仲修炼上的根本问题。可现在的问题确实,这《溯源经》在哪? 吴仲看向十几个七层楼高的参天书架,藏书数量不知多少,想要从中找到一本《溯源经》,真是大海捞针。 吴仲绕着这些书架看去,实在是无从下手。而更高层的地方,其他人都是漂浮在半空中取书,自己现在实力不济,根本够不到高处的藏书,这该怎么办? 高飞手捧一本书,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你可以找找那边。”说完又是神经质般点着头离开了。 吴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只见无数藏书毫无章法的堆放在一起,里面什么都有。从表面看有《如意棍》、《碧水诀》、《逍遥游》,吴仲甚至还从中看到了《金瓶梅》。 吴仲蹲在这堆书前,倍感无奈。而这时,有几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呦!这不是那天险些被淘汰的高手么?怎么蹲在这?” “估计是师父没有好的心法传授,才会想要在这堆垃圾中找点宝藏吧!” “也是,他师父那个样子,想必也没什么本事,估计就是靠资历才熬到现在这个地位吧。” 吴仲本来不想搭理,可对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他转身看去,原来是那天和邱浩轩交好的林一荣、高以琼以及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我和你们很熟么?”吴仲有些生气的说到,“你们刚才谁说我师父的坏话了,站出来,不然我必定出手教训你们。” “哎呦哎呦,高手生气了?我们怎么办?”那没有见过的少年佯装害怕的样子说到。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道歉?”高以琼一脸戏虐的说。 林一荣哼道:“什么高手,就是一个没人要的东西。” 吴仲听了顿时心中大怒,他说别的还可以忍一忍,可这句“没人要的东西”让他瞬间想到小时别人骂他“没娘养的东西”。就在他准备出手教训对方的时候,突然有一人走了出来,这人正是邱浩轩。 “林兄,你们在做什么?”邱浩轩说道。 几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邱浩轩,顿时收敛了不少。为首的林一荣笑着说道:“我们没做什么,只是和吴师弟说笑而已。”随后他转身看向吴仲,“师弟不会怪师兄我言语唐突吧,如果真的惹到了师弟,师兄我在这里赔罪了。”说完躬身道歉,这一套下来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 邱浩轩什么也没说,拉着吴仲离开了,而那三人看着二人的背影,嗤笑着走掉了。 “吴哥,你别理他们,那几个人是故意惹你生气的。”邱浩轩见吴仲依旧脸色不悦,他解释道。 “为什么?我又没有招惹他们。”吴仲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师父,一句话便让所有在场高手掏一件法宝,这不是让他们割肉么?一旦你在这里动手,你看那里,”邱浩轩指着半空中的几处人影,“他们是稽查队的人,这几人专门负责看管藏书阁。一旦有人闹事,便终身不得进入藏书阁。” 吴仲心中愤懑,可此时听邱浩轩一说,也有些后怕,幸亏他及时出现,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刚才的林一荣,拜师白葳,就是尽早被你师父训斥的那人。而白葳恰好是掌管藏经阁的人,见你来此,自然会前来为难。”邱浩轩继续说道。 吴仲没想到,这堂堂修道界,兰陵萧氏一族,也会有这等行为龌龊之人。 “我师弟也在这,我得赶紧过去,不然他必会引起麻烦。”吴仲说的师弟指的是高飞,二人的辈分已经被师兄宫彦安排妥当。 邱浩轩听了急忙跟着吴仲跑了过去。二人还未到,就听到高飞大声呼喊的声音。 “你们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吴仲二人赶到,恰好看见林一荣三人围着高飞,也不说话,就是单纯围着他。这就已经让高飞心中紧张不少,他最怕和陌生人靠的太近,显然林一荣三人已经知道了他这个弱点,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慌张的样子。 吴仲刚要呼喊,却听到耳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24,纷争 吴仲回头看去,原来是大师兄宫彦赶到。 那三人见来了一个陌生面孔,连忙避让,吴仲趁机将高飞拉了出来。 “你们几人是谁的门下,敢如此放肆行事?”宫彦厉声喝道。此时的宫彦哪里有半分憨厚的样子,吴仲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和他早上第一次见到的不是一人。 听到来人呵斥,林一荣三人心中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的师父就在这里,心中不免有了底气。 只见林一荣色厉内荏说道:“我们是谁的门下与你何干?你是干什么的?” 宫彦瞥了他一眼,林一荣只觉顿时陷入极寒之地,冰冷的气息无孔不入,犹如跗骨之蛆,驱赶不掉。而林一荣此时就连运转法力都倍感吃力,可想而知此时的压力有多么大。 “宫师兄对新来的师弟出手,是不是有些过了?”此时半空中传来一道声音,吴仲抬头望去,只见一风度翩翩如古代公子般的人物缓缓落下。只见他手中扇子轻轻一挥,林一荣身上的压力顿时消散。 “原来是欧阳师弟,几日不见,修为更加精进了。”宫彦面无表情的说到。 “承蒙宫师兄照顾,师弟我的修为终于有了突破。”欧阳玉璋说到,可吴仲却听出他口中有怨恨之意。 “看来你是又想突破,才来到我面前。”宫彦轻哼道 上一次两人发生纠纷,宫彦将欧阳玉璋打了个半死,谁曾想这欧阳玉璋也是有本事,竟然凭此突破了屏障,达到了化神中期的修为。 “哼,过段时间,我自然会上门讨教,只是这次师兄对我师弟出手,是不是太过分了?”欧阳玉璋说道。 宫彦却反问道:“过分么?如果过分的话你这不要脸的师弟欺负我师弟算是什么事?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却欺负十一二岁的孩子,真是没有堕了你们的门风啊。” “你怎敢口出不逊?”林一荣听到他骂自己不要脸,顿时生气。可话刚说出口,却受到欧阳玉璋一个白眼,只好又缩了一边,不再说话。 “呦呵!这是要和我叫板啊!”宫彦笑着说,“你师父不敢和我师父说什么,你们就来欺负我家孩子,真是够有出息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宫师兄,你这么说话未免过分了,言谈竟然涉及家师,你别忘了,你也要叫我师尊一声师叔呢!”欧阳玉璋脸色阴沉的说到。 宫彦哼道:“这是说不过便要抬出自己的家长,这和幼儿园小孩有什么区别。”身边众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肃静!藏书阁不可以大声喧哗!”突然一道声音镇住了在场所有人,喧哗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要换个地方好好聊聊?”宫彦轻蔑的笑道。他所说的换个地方,就是去比武场,比武见高低。 “好!”欧阳玉璋果断答应。 在众人的拥簇下,两队人马朝着比武场走去,一时间拥挤的藏书阁顿时空旷一片。 在两队人赶往比武场的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像这种热闹自然要围观,恰好可以调解枯燥的修炼生活。 来到比武场,两队人站在场地中央,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后来朱子明三人都出现了。 “如果还是你和我过招,你一点胜算也没有。我也不欺负你,这件事是师弟们闹出来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看如何?”宫彦说道。 欧阳玉璋心中就怕宫彦亲自出手,虽然自己有所突破,但距离他的修为还是差了一些,既然他这么说了,自己自然欣然应允。 就这样,双方定下了彼此规矩。欧阳玉璋一方,林一荣、高以琼还有那个叫戴安的人出战,而宫彦一方却只有吴仲、高飞二人。邱浩轩虽然想上场,但这件事毕竟是于回一门和白藏一门的私事,自己也不好插手。 “虽然你们比我多一人,有以众欺少的嫌疑,但我们不计较。只不过有一个条件,算是平衡一下比赛规则,你看如何?”宫彦说道。 欧阳玉璋知道宫彦可不是表面那样的憨厚,心中鬼点子一点不少,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不免有些警惕:“什么条件?” “条件不多,我只是要求,如果我们这边赢了,你手中的出云剑,要归我们。”宫彦看着欧阳玉璋说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欧阳玉璋心中一紧,连忙扣住自己的宝剑:“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我绝不会拱手让人!” 宫彦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说道:“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能我自己出手,把你们都打趴下,然后再让你乖乖的拿出出云剑给我。我这么做也不算过分,你师父可是答应要给我们一件趁手的法宝,这出云剑,就抵那件法宝了。” “等等!”欧阳玉璋连忙说道。如果真的想宫彦所说,自己这边定然没有脸面讨回出云剑,只好吃这个哑巴亏。他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三个师弟,虽然心中气愤他们行事错误,但修为却要比那面高一些,而且己方三人,对方不过两人,胜算还是蛮大的。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定。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法宝给他们使用。如若不然,我就是拼着不要脸面,也要求家主给主持公道!如果你们输了,我要你们登门道歉,那件法宝也不会给你们。” “好!”宫彦爽快的答应。 双方退居两侧,准备比武。宫彦笑看二人,低声说道:“加油!” 吴仲心中不禁捏了把汗,对方的修为不比自己弱,何况高飞的情况实在不算好,己方又只有两人。他心中已经暗暗做好了迎战三人的准备。 第一场,高飞对战戴安。 二人缓缓走到场上,此刻戴安已经拿出一柄青锋剑,上面布满龙纹,寒气凛凛,一看就不是凡品。而高飞双手依旧交叉放在胸前,丝毫没有拿出法宝的意思。 “你没有法宝么?”戴安说道。 “没有。”高飞回答。 戴安听了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这一场是赢定了! “叮” 场上铜磬敲响,戴安动了。只见他手持青锋剑,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快速朝高飞袭来。 见此情形,四周的人仿佛已经看到了高飞输掉比武的结局。戴安心中也这么想,就在他即将来到高飞身前,高飞终于懂了。 只见他左脚后撤,突然侧身,就在毫厘之间躲过了戴安的攻击。 只听轰的一声,青锋剑劈砍在地,高飞躲了过去。 这一结果众人都没有想到,包括戴安,甚至吴仲,只有宫彦以及欧阳玉璋并不诧异。 戴安见一击不中,另一剑紧随而至,只见他身形翻转,长剑随着他的转身划过地面,朝着高飞刺去。 而高飞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竟然又堪堪躲了过去。而且更让戴安气愤的是,他的脸上依旧毫无变化,双手还是放在胸前,仿佛这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一般。 刚才可以算作是巧合,但这次如果还是巧合,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可高飞仅仅是一个引气前期的小修士,而戴安已经身处引起中期,二者之间的差距不算小。可戴安的攻击依旧被高飞轻描淡写般的躲开了。 这不禁让众人心惊,就连欧阳玉璋都有些坐不住了。虽然看上去高飞的一举一动很容易,但这恰恰说明了他的不凡之处。 戴安此时心中很是憋闷,如果能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自己即使输了也没什么怨恨,可现在确是根本打不到,而对手却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实在叫人生气。 而一旁的吴仲此时心中除了震惊,没有别的。 “我就不信我打不到你!”戴安手持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捏印。只见场上突然狂风大作,而戴安突然以一化五,手中长剑分别闪耀着红黄白绿黑五种颜色,在不同方向朝着高飞奔袭而来。 “五行剑法!”人群中有人惊呼。 而高飞见此情形,终于有所动作。只见他双腿左右不断踏地,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戴安,看的戴安心中发毛,加上他奇异的动作,真是怕他暗藏杀机。 不知道是高飞本身的缘故,还是戴安心中有些惧怕,到最后的结果就是高飞再一次躲过了攻击。 众人见高飞刚才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奇异的腿法,心中还期待着两相碰撞,可谁曾想这家伙竟然又一次躲过了攻击,现在又成了最初一副无辜的样子。 戴安心中气愤,他心想一定是自己刚才犹豫,让这家伙又躲过了攻击。他看向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捂嘴偷笑。现在的他在他们心中一定像一只表演杂技的动物,而对方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就是一个驯兽师。 戴安想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双眼瞬间通红,他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气人的小子,好好教训他一顿! 就这样,比武场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滑稽景象: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攻击,另一个人不顾一切的躲避。仿佛后人的攻击有多么猛烈,前人便可以多么快速的躲避。 到最后,戴安实在无力追赶,长剑拄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瞪着不远处依旧如刚才样子的高飞。 众人见此哈哈大笑。欧阳玉璋听了满脸羞愧,连忙叫戴安回来。戴安知道即使再追下去,他也未必能追上那个小屁孩,只好灰溜溜的下去了。 高飞也在宫彦的招呼下走了回来,吴仲瞪大眼睛看他,连竖大拇指,不断夸赞。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孩子竟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赢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吴仲实在想不出什么事情可以让他能够感觉震惊。 宫彦宠爱的摸了摸高飞的头发,轻声说道:“快去休息吧。” “我不累。”高飞说道。虽然是同样的语气,但吴仲却感觉高飞心中有那么一丝得意。 “这场,我们认输。但还有两场,无论这两人谁上场,都要赢得比赛才算你们赢!”欧阳玉璋心中愤愤不平,这种结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声音嘈杂,在众人看来,三打二已经是不公平,竟然还要对方完全赢得比试,而不是传统的三局两胜,心中不免对欧阳玉璋鄙视起来。 欧阳玉璋何尝不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只是他实在不舍得自己这柄出云剑,只好出此下策。 宫彦却不以为然,信心十足的说到:“好!” 25,比武 吴仲第一个对手是高以琼。高以琼算是一个资质不错的年轻人,从小开始修炼,经过族里权利培养,在二十余岁便已经进入到了引起中期。从表面上看,他的优势要远远大于吴仲。虽然同属于引起中期,但高以琼的修为却要比吴仲扎实的多,而且家族培养,自然少不了法宝。这些都是吴仲所不具备的。 二人行过礼,各占一头。高以琼率先亮剑,只见一柄寒气森森、如冰魄般的长剑出现在手中。说是长剑,其实完全可以称之为冰锥。 “剑名雪魄,长一尺又四。取材北冥寒冰。”高以琼自豪的说道,“请亮出你的武器。” 吴仲看到对方的兵器,心中羡慕不已,现在听到高以琼说让他亮兵器,他倒是想亮兵器,可也得有啊!唯一一把桃木剑还在昨天的比试中被毁的一干二净。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就连穿的袍子还是之前花了八十块钱做的道袍。 “额,我没有兵器。”吴仲不好意思的说。 “你是瞧不起我么?连出示兵器都不愿意?”高以琼见此,有些生气的说到。 吴仲腹诽不已,这家伙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么?我有的话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他说。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话了:“吴师弟却是没有武器,唯一一把武器还在昨天与我比试当中被毁。” 吴仲看去,原来是朱子明。高以琼不认识朱子明,但并未怀疑他所说的话。 “你我虽然比武,但你没有武器,即使我倚仗兵器获胜也是胜之不武。”高以琼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用了。”只见他将手中的雪魄收了起来,放在一边。 吴仲笑着看向高以琼,心中还是很佩服的,而站在他身后的欧阳玉璋也并未因他的自我决定而面露不悦。 吴仲双手抱拳,说道:“请!” 高以琼回应:“请!” 话音刚落,双方顿时弹射而出,双双出拳,朝着对方要害攻去。 只听轰的一声,地面瞬间破裂,二人第一次试探便产生这样的效果,实在是厉害。 一旁的观众原本对欧阳玉璋他们心存鄙视,但高以琼的举动瞬间赢得了大家的好感。而这激烈的碰撞相比刚才尤显激烈,让人看得热血沸腾。 二人刚一接触,瞬间分开,但转瞬之间又携雷霆之势朝着对方攻去。只见高以琼双手如虎爪一般,在他的背后更是隐隐出现一只斑斓猛虎,气势顿时大增。 吴仲也不甘示弱,只见他双手合十,紧接着逆向碾动,一股磅礴之气瞬间传遍全身。 二人再次交手,虽然手中没有兵器争锋,但拳脚之下却是金属争鸣,不绝于耳。 高以琼一只手直奔吴仲面门抓去,凌厉的掌风吹得吴仲生疼。他连忙抬手格挡,另一只手则朝着对方胸口印去。 高以琼哪里会让他得逞,右手一抬,将他的手臂拍开,随后顺势一落,照着吴仲的天灵盖打去。 这要是被击中,虽然不至于身死道消,但接下里也绝对不会再动弹了。 吴仲感到头顶异样,连忙后退闪躲。刚一退后,只见一张大手携着雷霆之力轰然落地,地面顿时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吴仲见此只觉背后发凉,没想到对方的攻击竟然如此厉害。 高以琼见一击不中,随后再来一击。只听他口中大喊:“奔啸式!”身后巨虎顿时犹如活过来一般,全身发光,咆哮着朝着吴仲扑去。 吴仲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口中默念法诀,双手不断结印,就在巨虎袭来的那一刻,口中爆喝,一阵强大的音波顿时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这音波刺耳异常,就连在场的众人都不免捂住耳朵。而处在攻击中心的高以琼更是难受,连忙运转法力抵挡。 猛虎经此一击,光华减弱,吴仲随后手掌一推,浑厚的力道顿时将其击破,化作点点光华,消失不见。 吴仲知道自己修为不如对方,乘此机会,法力一转,一道火红身影顿时出现半空,阵阵凤鸣不绝于耳,紧接着一道炙热的火焰朝着高以琼飞去。 高以琼心中有感,知道这一击来势汹汹,连忙运气抵挡,一道气墙顿时将自己保护起来。那道火焰与气墙相撞,顿时四散开来。那四散的火焰犹如有意识一般,立刻将高以琼围住。 躲在气墙之中的高以琼虽然安然无恙,但却被这猛烈的火焰打的气血翻滚。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落选的小子竟然有这般法力。 “他输了。”朱子明看到这一幕,缓缓说道。身旁之人并不清楚他与吴仲之间的比试,刚要开口问,只觉身边雷电之力陡增,甚至皮肤都有酥麻的感觉。 “五雷指!”一声暴喝,之间白昼瞬间昏暗,比武场中央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朝着高以琼直劈下去。 “轰” 雷电落地,比武场顿时浓烟翻滚,四周围观之人连忙后退,生怕有所波及。片刻之后,烟尘缓缓飘散,两道身影慢慢显现。 吴仲这一招要比昨日更加灵力,体内法力险些耗尽,如果这一击失败,那么接下来高以琼随便一击,都能将他击败。 吴仲费力的朝着不远处高以琼的位置看去,随着烟尘缓缓飘散,心中顿时大定。 此时的高以琼口吐鲜血,身上衣服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雷电交加,体内法力荡然无存,显然受伤不轻。 欧阳玉璋见状连忙上前,高以琼身上的雷电之力顿时顺着他的手臂朝他攻击而来。他脸色阴冷,体内法力一震,雷电之力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吴仲见到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连忙上前问道:“没事吧?” 欧阳玉璋虽然心中不快,但毕竟是比武,自然会有所损伤,说了一句无事便带着高以琼离开了。 “今日比试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是失败了,我们虽然不是什么道德之士,但输了就是输了。接下来的比试我们认输,出云剑我自会亲自奉上,只是师弟现在身体受损,我还要带回医治。如果还有什么见教,我欧阳玉璋,随时奉陪,决不食言!”说罢,他便带着三人腾空而去。 众人见此,心中虽然还有些不过瘾,但对方这么说,自然也无法再去阻挠,何况欧阳玉璋已经承认输了比试,还说亲自将出云剑奉上,也算不错了。 事已至此,再围观已经无用,众人做鸟兽散,只留下宫彦、吴仲、高飞三人,以及朱子明。 宫彦看着吴仲笑着说:“不错,总算没有给师父丢脸。” 吴仲此时想笑着回应,只是身体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只好坐在地上摇头。 这时朱子明走了过来,看到吴仲这个样子笑着说道:“你今天真是出尽了风头,过不了一天,你和高飞的名字便会传遍萧氏。” 吴仲缓了口气,说道:“这有什么用,都是麻烦。” “确实是麻烦,但也伴随着机缘。”朱子明意味深长的说。 吴仲不解,看向宫彦。宫彦对朱子明的话也表示赞同。 “现在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宫彦说道,“朱师弟可要一起?” 朱子明恰好无事,便欣然答应。 宫彦带着三人起身离开。刚一回到院子,便听到里面哈哈大笑:“不愧是我选中的徒弟!果然没有给我丢脸!哈哈哈!” 只见于回老爷子一边捧着手机,一边大笑着跑了出来,身体跄踉,却又精神十足:“坐着久了就是不行,腿都麻了。” 见到师父出来,宫彦又是一副憨厚的样子跑到于回身边,连忙将他搀住,说道:“师父您慢点,这要是磕着碰着,可有的养了。” 于回一听,瞪了他一眼:“怎么的?你这是说我老了?” “不老,不老,师父还年轻着呢。”宫彦笑着说道,听的吴仲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果让师兄前去评选演技,一定比杨天宝这些伪演员好得多!吴仲心想。 于回转过头看向吴仲和高飞,满脸笑容顿时浮现:“好徒儿,给师父长脸了!” 吴仲腼腆的笑了笑,而一旁的高飞则满脸自豪的四处张望,仿佛告诉全世界,自己赢了,受到表扬了一般。 朱子明已经熟悉了于回的老不正经,连忙说道:“师伯,吴师弟虽然没有受伤,此刻也是累了,我看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 于回连忙说道:“对对,坐下来说,坐下来说。好好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教训白藏那些小兔崽子的!” 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吴仲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于回听。 于回一边玩游戏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吴仲见师父没有抬头,以为问的不是自己,便看向宫彦。而宫彦则表示师父是在和他说话,让他心中不解。 “欧阳那小兔崽子不是打赌输了么,按理说他的出云剑就是你的了。你有什么打算?”于回连头也不抬的说到。 吴仲这才明白师父话中所指,连忙说:“我怎么能真的夺走欧阳师兄的宝剑,即使他送来,我也不会收下的。” 他虽然不喜欢欧阳玉璋那些人,但通过刚刚的表现,心中也没有对他们太大的厌恶,自然不会强夺他人所爱。 “赢了!”于回抬头大笑,随后起身说道,“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手机没电了。”说完便走进了屋子,留下一头雾水的吴仲,不知所然。 26,郁闷 宫彦、朱子明二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吴仲更是一头雾水。身旁的高飞则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在那里扒拉什么。 这时,宫彦伸出右手,手掌之中光华闪现,一柄长剑赫然出现。 吴仲盯着宫彦一阵出神,大师兄这一手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空间法宝么?应该就是!吴仲心中笃定,他今后一定也要弄一个来! 宫彦看到吴中这个样子,还以为他是看法宝出神,哪里想到吴仲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将长剑放到吴仲面前,示意他拿着。 吴仲又是一愣,现在又没有比武又没有危险的,没事让他拿着这东西做什么。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接过那柄长剑。 只见他举着长剑,呆呆地看着宫彦,等待他接下来的指示。 宫彦见他如此,心中顿觉好笑,便开口说道:“试试看怎么样?” 吴仲看着手中这柄长剑,材质看不出,只知道和普通的青钢不同。随后他伸手弹了一下,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很是好听。剑柄触感温润,看上去却有些锈迹斑斑,而剑身则完全不同,抚摸之后,只觉手掌冰凉,甚至还麻麻的,仿佛触电一般。 吴仲左看右看,突然经阳光折射,剑身之上顿时出现一道暗淡的雕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龙纹。这龙腾云驾雾,不怒自威,阳光下甚至还隐隐浮动,很是神奇。 随后他挥动了几下,剑身与空气摩擦,颇有风声鹤唳之感。 “好剑!”吴仲由衷的赞叹道,“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宫彦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从别处捡来的。” “随便捡都能捡到这么好的东西,快和我说在哪,我也去碰碰运气。”吴仲羡慕地说道。 宫彦笑着说:“那地方对于你现在的修为来说,还是很危险的。等你修为提高,进入化神境界,我再告诉你吧。” 吴仲无奈,只好放弃:“那好吧。”说完,他有些恋恋不舍的将宝剑交还给宫彦。 宫彦并没有接过手,看着吴仲笑道:“给你了。” 吴仲听了顿时瞪大眼睛:“给我?”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嗯,给你,你不要?”宫彦说到。 吴仲当然想要,可这柄宝剑一看就不简单,自己就这么拿了,这实在说不过去。何况虽然说宫彦是大师兄,但也只是刚刚认识,自己更不好就这么把宝贝归于自己。可面对这种诱惑,他确实是动心了。 宫彦见吴仲神态,心中自然明了,便说道:“这柄剑就当做是你从欧阳那里赢来的。他的出云你不要,这柄剑就当做补偿了。” 吴仲听了顿时笑了,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自己再交情下去,也是不好。便起身躬身拜谢,宫彦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吴仲手捧宝剑,双眼直冒金光,朱子明说道:“还不快试试。” 吴仲听了连忙起身,只见他右手持剑,体内法力在吴仲的驱使下瞬间灌输在宝剑之中。那宝剑顿时发出一阵龙吟,仿佛晴天霹雳般,震慑人心。看到这剑如此不凡,吴仲大喜,随手会了挥了两下,只见两道雷光突然出现,眨眼间便撞到不远处的院墙上,突然轰的一声,院墙应声四分五裂,砖瓦破碎一地。 吴仲惊讶的看着这柄长剑,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说自己那柄桃木剑,就说戴安的青锋剑,一定不及自己的这柄宝剑。他连忙回头看向宫彦,可宫彦与朱子明的脸上却浮现出惋惜之情。 “哪个小兔崽子敢在我这里撒野!”突然一阵爆喝,吴仲只觉得身后一股强大的、不可撼动的力量顿时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吴仲连忙回头,只见于回披头散发,左手捏着手机,右手一柄白色浮尘,气势汹汹的跑了出来。正四下张望,寻找这他眼中的“小兔崽子”。 “Defeat!”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他手中的手机传了出来。 宫彦听了连忙后退,朱子明见此瞬间明白,连忙跟着倒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于回四下寻找,却不见任何陌生的身影。看到手中屏幕上出现大大的“失败”两个字,顿时气的七窍生烟,大喊:“谁干的?谁干的?” 宫彦二人抬头看天,一点不敢回应,吴仲则被师父这个样子吓傻了,不敢说话。 “我师兄干的。”蹲在地上依旧研究着什么东西的高飞突然说道。 于回一听,抄起浮尘就朝着宫彦打来。朱子明见状连忙闪在一边,而宫彦则不得不招架。 “不是我啊,师父。我怎么可能干这个?”宫彦架住浮尘,连忙苦着脸辩解道。 于回瞪了他一眼,收回浮尘:“不是你,那就是你了?”于回转过身看向吴仲,此时吴仲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我,师父。我也不是故意的。”吴仲低声说道。 于回深吸一口气,轻声嘀咕:“不生气,不生气。”随后指着吴仲,连说三个好字。怒气冲冲的回屋去了。 吴仲见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中间的屋子,又看了看宫彦,轻声说道:“没事吧?” 宫彦一副家常便饭的样子说道:“没事没事。” 吴仲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可还没缓过神,里面传出一道声音。 “限你今天之内给我修好了!不然明天别吃饭了!” 吴仲看了看已经残破不堪的墙壁,心中一阵难受。而宫彦与朱子明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无奈。 “那个,我有事,先走了哈,不然我师父该叫我了。”朱子明四处张望了两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 吴仲听了一愣,他还打算请他帮忙呢,这小子,看着精明,果然心思更狡猾。 宫彦此时也说到:“我去准备晚饭,师弟,你好好弄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只留下吴仲呆呆的看着这二人离去。 此时高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瞪着眼睛看向吴仲,还未等开口说话,吴仲抓着他的肩膀,率先说道:“还是师弟好,肯帮我干活。” 高飞瞪着眼睛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吴仲,说道:“师兄,我只有十一岁。”说完便头也不回了走了。 吴仲顿时无语,这一个两个走的这个洒脱,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吴仲蹲在这片废墟之前,一时间无从下手。 比武场。 此时的比武场已经没有成群结队的人群了,只有一两个老年人看着这地上被破坏的地方,心中憋闷。 只见老人背着手,盯着地面,嘴里嘀嘀咕咕的,只能零星听到几个词语:“一群王八蛋。。。破坏。。。好好收拾。。。”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随意折了几下,紧接着撕成几个小纸片,洒向半空。 纸片缓缓落地,不多时,只见这些纸片竟然无风自动,随后突然伸出四个分支,蹦蹦跶跶的就像人的四肢一般,又伸出一个像脑袋一样的东西,吱吱呀呀的朝着受破坏的地方磕磕绊绊的跑去。 只见这些小纸人分工明确,有的搬着碎块,有的不知从哪掏出铲子,有的甚至还有其他东西,慢慢修复着这些深坑。 吴仲正盯着废墟出神,比武场的一切他没看到,不然他定然会请人家前来帮忙。只可惜他并没有看到。 吴仲叹了口气,心中无法,只好按照自己看过的样子办了。 只见他将废墟清理好,他打算像民间瓦工的样子,慢慢修补。可凡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别人几下就能完成的东西到他的手中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砖,有了,土,没有,水泥,也没有,这该怎么办?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高飞走了出来,看着废墟一阵出神。 “你出来干什么?”吴仲失落的说到。 高飞走到他身前,递给他一张黄纸。吴仲望着手中这黄纸阵阵出神。 “干什么?”吴仲不解。 “请神。”高飞说道。 “干什么?”吴仲接着问道。 “修墙。”高飞又说道。 吴仲深吸一口气:“怎么请?” 高飞也深吸一口气:“请。” 吴仲撇着眼睛看着高飞,顿时一阵无语,这家伙真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吴仲将这黄纸捏在手中,咬了咬嘴唇,他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做。他不得不看向高飞,可这孩子竟然又跑到一边和不知名的“朋友”玩去了。 吴仲盯着这黄纸,按理说,应该是和之前那灵犬一个原理,可二者终归是有差别。虽然圣人之下皆为刍狗,但本质毕竟不同。 他左顾右看,见实在无人可以请教,便心中默念之前的法诀,照葫芦画瓢吧! 随后他将手中黄纸扔在地上,可这黄纸只是稍微一动,便没有下文。吴仲见状,眉头深皱,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吴仲并不知晓,宫彦正在不远处偷看,而于回也是在屋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吴仲蹲在地上继续思索,最后左思右想,他将黄纸撕成人形,发觉默念,只见那纸人突然越出手掌,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吴仲心中顿时大喜,自己果然是有些天赋的。可还未等反应过来,那纸人就倒地不起,一阵风吹过,纸人飘向远方。 吴仲见此情形,心中有些不爽,按理说可以了,可这一切皆表明他做的是错的,并不是换了一个样式就会有效。此时的他心中不免嘀咕,这师弟怎么就不讲明白,最起码告诉他法诀也算是好的! 27,故人来访 此时吴仲心中郁闷无比,师父不教他,宫彦不帮他,就连高飞这个小师弟都躲在一边看热闹。 吴仲不信邪,再一次实验,可小纸人依旧走两步就倒下了。这样一来二去,一大张黄纸被吴仲撕的只剩下巴掌大小。 吴仲看着这一小块黄纸,心中郁闷无比。前些次的实验都算是作废了,虽然有些摸清了门路,但这最后一次能否成功,他还不确定。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月挂树梢,四周不时有乌鸦作响,同时作响的还有他的肚子,正叽里咕噜的抗议。 宫彦按照师父的指示,一粒米饭都没有给吴仲留。当时他们三人在屋子里吃饭,阵阵饭菜香味传出,他那不争气的肚子顿时叫嚣着抗议。 他用力的拍了两下,想让肚子争气,不要叫唤,依旧不顶用。 吴仲思考了好久,依旧毫无头绪。此时已经是深冬,虽然不及东北的气候寒冷,但深夜里也是零下的气温,不说虫鸣早就消失,就连乌鸦这种鸟都躲在自己的窝里不愿出来。虽然已经到了引起中期,吴仲不感觉寒冷,但从四面袭来的孤独感却吞噬了他的内心。 他盯着手中的这块黄纸,眉头紧皱。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手捏天地人三才法印对着施展,那纸张顿时闻风而动,随后延伸出手脚,晃了晃脑袋,仿佛在宣誓自己诞生了一般。紧接着纸人跳出他的手掌,本着眼前的废墟发动。 吴仲不放心,依旧紧盯,小家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虽然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干起活来,丝毫不见拖沓,甚至比吴仲自己还要利索。 吴仲看了心中顿时放松下来,这一晚上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自己总算悟出了点东西。他蹲坐在一旁,看小家伙卖力的干活,那废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按照这个速度推算,明早天亮之前一定可以完成工作。 见此情形,吴仲心中大定。起身回屋去了。 刚一进屋,他仿佛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紧接着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吴仲环顾四周,发现在他的床边放着一个馒头,还有一小碗炒好的蔬菜。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高飞,心中已然清楚。 “怕你饿,师兄让我给你端来。”高飞说道。 如此实话实说,除了高飞吴仲还想不到能有谁这么说话。 虽然修炼上还算有所成就,但一日三餐这个习惯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见此情形,吴仲也不多说,抓起馒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过晚饭,吴仲二人各自在床上开始修炼。 修道之人修炼,最基础也是最主要的便是天地灵气。当天地灵气进入体内,便会转化成法力。而法力的多少,则决定这本身的持续能力。它就像汽油一样,1.3T的排量和2.0T的排量相差甚远,刨除其他差异,单讲油箱便有着天壤之别。 估计各位都听说过,灵气分为阴阳一说,天地之间最为纯净的阳气则是太阳发出的,每天早上所有人争夺那一丝丝紫气,就是最纯净的阳气,被修道之人称之为一元纯阳。相对的,最纯净的阴气则来自于太阴星,也就是月亮。每当月亮升起,天地之间便会阴盛阳衰,相继之下,如果需要一元纯阴之气来修炼,晚上就是最佳时间。 世上有一句话,时光飞逝,白驹过隙,形容时间过得非常快。而这两个词用在修道之人身上便再合适不过。 一转眼,吴仲来到萧氏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今年过年都是在这里过的。过完初七,他和师父请了假,回到自己的小道观去看了看。老人身体虽然较之前有些衰弱,但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毕竟是老年人,身体素质一天不如一天,好在玄白与玄青两兄妹时常陪伴其左右,这才不至于出现什么大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小娃娃,老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很快便接纳了这对兄妹。估计是他想到自己最初的样子,才会如此吧。 吴仲见老人没事,便陪着他过了元宵节,便返回萧氏。 此时的吴仲就像是朱子明说的一样,到哪都有人认识他。兰陵萧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他除了认识最初的那几人,便很少和其他人接触,可自从那次比武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了。 那次比武之后,欧阳玉璋带着林一荣他们来到吴仲所在的小破院子,当面将出云剑交给了吴仲,可吴仲自己已经有了惊雷——就是宫彦给他的那把剑,他将其称作惊雷——自然更不会夺人所爱。 欧阳玉璋见吴仲如此,打心底里佩服,但更开心的是自己的宝剑失而复得。林一荣本想继续讨教,但见此情形自然没有再反目成仇的道理。虽然两家在这件事过后依旧互看不顺眼,但总不会再无缘无故找麻烦了。 今日早起修炼之后,吴仲自己一人来到了后山,寻到一个僻静地方开始修炼。 吴仲在进入萧氏之前,便有了传自于那不知名师父的心法,加上他来到萧族之后,比武胜利,大放异彩,行事又是如此的光明磊落,自然受到了萧氏高层的关注,并将自己一族的《九章律》传给了他。 这《九章律》据说是萧何所著,原本是用于管理国家之用,但天才后人萧望之却据此寻到了修炼之法,从此这世俗大族便慢慢转化成了修真界的名门望族。 吴仲捧着这本《九章律》手抄本,并未有多上心。他之前那本无名经书,在他看来反而更适合自己。而这本只不过是闲暇时翻看,或者遇到阻碍时借鉴罢了。之前宫彦说过,他的根基不稳,后来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找到了那本名叫《溯源经》内功心法,吴仲修炼之后,那根基不稳的毛病慢慢消失了。 只是过了一个月,他的修为却不进反退。只是堪堪达到引起中期,还不如刚来萧氏之时的修为身后。但即便如此,吴仲也从《溯源经》中感觉到了无穷的溢出。 他的境界虽然不高,但是面对引气后期都快可以一战。这也是扮猪吃老虎的资本。 吴仲在后山自己修炼,高飞则一个人到处乱逛,有时候甚至还会跑到山下的村子中,只是为了好玩。好在兰陵萧氏的这片建筑在凡人严重看来不过是一处简陋的道观,加上高飞穿的又是一身道袍,这才没有起疑。 即使如此,吴仲日日修炼的速度依旧不及高飞。此时的高飞虽然没有进入引气中期,但相较刚来之时的境界不稳,此时已经是固若磐石了。 吴仲这一批门人相继都找到了合适自己修炼的方法,但也有人因行为不检点,反而被萧氏赶出门外,并让其发誓,在萧氏待的这段时间所听所看都不得外传,如若发现泄露,修为自毁。 修道之人的誓言可不是世人没事发出来的什么“天打五雷轰”之类的话,他们一旦发了誓言,头顶就像悬浮了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如有违反,便会大难临头。 所以,吴仲这一批人从最开始的五十一人,已经变成了三十七人。这筛选可见严格。 这日吴仲修炼完毕,回到萧氏一族,发现有人在他们院落的门口晃来晃去,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位师兄,您来此可有什么是么?”吴仲上前问道。 那人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吴仲,连忙说道:“前面有人找你,你快和我来。” 吴仲纳闷,他所说的前面指的是太和殿,那里都是家主和各位长老以及各位师父所在的地方,像他这样的门徒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可是有哪位前辈找我?”吴仲说道。 那人没有解释:“你和我来就知道了。”说完便抓着吴仲朝着太和殿跑去。 “多日不见,慧果大师的修为又精进了。”大殿之上,萧权带着李云河、以及一位叫红云的红衣女子正接待两名和尚。如果吴仲在场,一眼就可以认出其中一名年轻的和尚,他正是空净。 此时的空净一脸肃穆,配上他精致的容貌,一尘不染的着装,真有些得道高僧的样子。只是仔细看便能看出他眼底的那丝狡黠,并不是真的如表面那么单纯。 空净身旁,坐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那老和尚慈眉善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脾气一定很好,只有萧权清楚,这老和尚年轻的时候做的事有多么可怕。 慧果大师笑着说道:“萧门主所修习的《九章律》,想必已经进入第八层兴律了吧。实在是精进神速,不是我等资质平庸之辈可以比拟的。” 萧权闻言,心中惊异,这老和尚站在那里就能看出自己的修为,那只能说明他的修为要比自己更加高深,而身旁的李云河、红云二人听了更是诧异。要知道第八层兴律可是对应的返虚中期境界,不说世上无敌,但一定属于那最顶尖的一批高手了。这老和尚一眼就能看出,可见他的修为有多么恐怖。 “这次老衲前来,是为了完成当日与萧门主的约定,不知萧门主是否还记得。”慧果轻声说道。 当萧权看到慧果身后的空净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站在他身后的李云河以及红云却对慧果所指的事情一概不知,心中不免纳闷。 “虽说是几十年前的约定,但与慧果大师的谈话,我怎么可能忘记。”萧权说道。 28,结盟 见慧果直接提出,萧权也没有拐弯抹角,便叫了一人进来:“去,叫少门主来这里。” 那道童恭敬称是,缓步离开了。 慧果一听是叫少门主,脸上的慈祥之色更加浓郁。 萧权所说的少门主是自己的小儿子萧恒。萧权这一生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萧勇,年逾五十,修为已经到了化神后期,虽然不算拔尖,但也算不错,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返虚境界,突破之日已经不远;二儿子萧平,资质一般,整日游手好闲,已经快四十岁的他修为却还不及化神中期,让他倍感头疼;三儿子萧恒,则是这三个儿子中最让他得意的一位。萧恒,二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已经到了化神中期,在整个修道界也算是叫得上号的年轻才俊。而且除了他资质上佳,管理家族方面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相比他的两位哥哥,实在是优点甚多。萧权便借此将其定做少门主,他大哥一心修炼,二哥只知游山玩水,两人对此毫无异议,而小儿子更是欣然接受,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多时,门外有个小道童求见,萧权还以为是自己的儿子来了,便叫他进来,可小道童回禀却是吴仲前来,这才想起来是空净委托自己门人前去寻找的吴仲。 吴仲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和其他门人不一样。虽然他修为也算不错,而且现如今在门下有了些名头,但这一切都不是他最看重的。反而是因为前人之事,让他不得不关注这个孩子。 “叫他进来吧。”萧权说道。而一旁的李云河费解,像这等事家主怎么会无缘无故叫这小子进来,就算看在慧果师徒的面子上,让他站在殿外等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此时竟然直接叫他进殿,他实在不明吧这唱的是哪出戏。 吴仲站在店外,里面的一切他都不知晓,到现在他还不清楚叫他来做什么。很快,刚才进去的小道童走了出来,引着他走进了大殿。 刚一进大殿,只见萧权和两位长老在上,吴仲连忙行礼参拜。 萧权笑着说:“好了,自家人,不必如此。今天叫你来也没有别的事,你看看这二位,可有你认识的?” 吴仲顺着萧权指引,只见一老一少两名和尚正端坐在大殿一侧,那老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可双眼内涵精光,头顶更是有淡淡的功德金轮,一看就是得道高僧。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吴仲则是再熟悉不过,正是空净。 空净看到吴仲,两只眉毛挑了挑,嘴角泛起了笑容,吴仲见了也是开心,自打来到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再也没见到空净,不曾想,今日找他来的竟然是自己的昔日好友,他何尝不开心呢? “回门主,我认识这位小师父,想当初我进入修道界,在靖安司登记的时候,还是空净师父带我前去的。”吴仲回答道。 萧权却是不知他们二人到底因为什么熟识,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当下心中更加开心。 引领之恩非同一般,尤其对一名新人来说更加弥足珍贵。 “那位是他的师父,慧果大师,现如今是白云寺的方丈,更是第一高手,还不上前拜见?”萧权说道。 吴仲听了面忙上前,躬身行礼:“晚辈吴仲,拜见慧果大师。” 老和尚见状连忙起身将吴仲扶起,面带笑容缓缓的说到:“吴道友的事贫僧已经从徒儿那里知晓,今日一见果然是后起之秀,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无论是谁收到别人的夸赞都会高兴,吴仲也不例外,听到老和尚这么一说心中自然开心。 “谢前辈抬爱。”吴仲说道。 “师侄,我们和慧果大师还有事情要谈,要不。。。”还未等李云河说完,萧权便打断了他:“没错,我们和慧果大师有事说,你先站在一边,也听听这些事。” 李云河、红云一听,心中诧异,家主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他们都第一次知道的事竟然也要让吴仲这个新人旁听,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家主,这件事如果让外人听了,会不会。。。”李云河低声说道。 萧权则笑着摆了摆手:“无妨。这件事早晚会让所有人知道,何况,师侄也不是别人,是自家人,无需回避。” 李云河听了只好称是,退到一旁不再说话。而一旁的吴仲更是听得云里雾里,毫无头绪。但见家主如此,自己也不好擅自离开,只好站在离门近的一端,想尽量避开他们。 空净看到吴仲如此,心中知道他有意回避,便走到众人面前,恭敬说道:“启禀萧门主,我与好友吴仲以有些时日未见,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为我们还是先出去,顺便看看这边的风景,还请萧门主应允。” 虽然空净的举动并未和慧果事先说明,但却一点也不意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坐在那里。 萧权留住吴仲本也没有其他意思,见空净如此,便欣然应允。吴仲二人和众人告别,走出了太和殿。 “我的天,他们这是干嘛呢?怎么还要我留下听听?真是不明白。”吴仲刚一走出大殿,便深呼吸道,他实在不解萧权到底要做什么,“对了,你怎么突然来了?” 空净笑着说:“我是来和你作伴的?” “作伴?你师父不要你了?”吴仲说道。 空净听了一阵无语:“我这么聪明伶俐,我师父怎么可能不要我?” “那是因为什么?”吴仲问道。 太和殿上,萧权与慧果互相说话,不多时少门主萧恒便走了进来:“见过父亲,见过二位长老,见过慧果前辈。”他恭敬说道。 萧权见状,笑着说:“恒儿来了。” “是,父亲,不知父亲叫我前来为何?”萧恒说道。 这萧恒,年纪还不到三十,但是却一点也没有二十多岁的浮躁气息,反而特别沉稳。就连李云河与红云见了他也不免生起赞誉之心。 “好了,既然人都在了,我便将前些年与慧果大师所达成的共识说给大家。”萧权缓缓说道。 “什么?交换?”吴仲一听,顿时惊呼。 “你小点声,这件事只是私下进行,还不是放在明面的时候。”空净连忙阻止吴仲。 吴仲顿时止住了声音,小声说道:“怎么交换?” “说白了,就是我来萧氏休息,他儿子萧恒去白云寺。”空净解释道。 吴仲听了有些明白:“哦,就像是交换生,对吧?” 空净想了想,点头说道:“对,和那个性质差不多。只是我们这时间长一些。” “交换生是为了让两所学校甚至是两个地区加强联系,彼此学习,可萧氏和白云寺都是一等一的门派,所修习的又是互不相同,还用得着如此吗?”吴仲说道。 空净耸了耸肩:“没办法,这是我师父和你家门主在年轻之时定下的约定。说是为了提高彼此在修道界的地位。” “就是说兰陵萧氏与白云寺要结盟了?”吴仲皱着眉头说道。 空净说道:“对。” 吴仲不解,这都是为了什么? “恒儿,这件事为父之前便和你提及过。我们两家加盟,就是为了能够在如今的修道界站稳脚跟,不至于出现意外。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萧恒点头说道:“父亲与前辈所说,晚辈明白,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一切父亲定夺便是。” 萧权笑着点头,慧果也在一边称赞:“师侄果然是年少有为,相信到了白云寺,必定会带来不凡的影响。” 萧权笑着说:“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算定了。从今天起,你留在慧果大师身边服侍。记住,见到慧果大师便如同见到了我,不可怠慢,不然,我定不饶你。” 萧恒躬身称是,随后便站在了慧果身后。 萧权看了面露笑容:“既然如此,大师便在我萧氏多停留几日,让我们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大师闲暇之时,开导开导我萧氏晚辈,让他们得以有所收获。” 慧果见事情如此顺利,心中已然很开心,自然欣然应允萧权的挽留。 “只是为了巩固地位么?”吴仲不解。白云寺与萧氏所作所为,说好听点叫交换生,说难听点,便是互派质子。是二人信不过彼此,还是为了什么?一时间他真的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走,带我去见见你住的地方。”空净拉着他便离开了。 一路上,众人见到这场景纷纷侧目,吴仲这段时间已经够有吸引力了,何况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和尚,不得不让人多看两眼。吴仲看到众人如此,心中不免有些打鼓,擅自带人进入萧氏已经是犯错,何况还是带了一个和尚,希望一切无事。 可是人总是怕什么便会来什么,很快,一队人拦着了二人的去路。 “大胆吴仲,竟然擅自带外人进入。你此番举动已经违反门规,今日定要惩罚你等,以儆效尤!”其中一带队之人大声呵斥,还未等吴仲辩解,便大手一挥,“拿下!” 身后五人顿时纷纷出手,朝着二人袭来。 吴仲连忙解释:“各位稽查队的朋友,请听我解释。” “哼,擅自与稽查队攀谈交情,亦是错误。你不必解释,将你们二人拿下便什么都知道了!”为首之人厉声呵斥道。 而身旁的空净却不惧怕,反而有些兴奋的说到:“不必多说,让我来领教一下萧氏一族的高手有多厉害!” 29,败落 那五人手持兵器,飞身前来。锋利的兵器寒光闪闪,朝着空净攻来。 空净见此,心中兴奋不已,他已经好久没有动手了。只见他双手合十,宽大的僧袍无风自动,整个人缓缓飞起,突然一声爆喝从他口中发出,强烈的音波震得来人顿时止住了身形,但那五人很快反应过来,调整好气息再次攻来。 空净这一招是佛门狮吼功,非有一定修为无法施展。空净如此轻松,可见修为高深。 那领头人见空净可以飞身而起,知道是碰了个硬骨头,以他们几人的修为绝对讨不到好,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东西,朝天扔去,顿时一道绚烂的烟花爆裂。吴仲知道,他这是叫救兵。 眼见着冲突加剧,吴仲连忙上前阻止:“各位师兄,这位是白云寺慧果大师的弟子空净,此次是受邀来此,并非是擅闯。” 可那人根本听不进去,见吴仲阻拦,脸色铁青,大骂道:“未经师长允许便带人到处走动。即使是受邀前来,也不可如此做事。你是他的领路人,同样有责任。还是跟我一同回稽查队好好说吧。”说完,一张大手探出,直奔吴仲肩膀抓来。 吴仲见自己的好朋友受了误解,本就心中不悦,见这人又是不分青红皂白连自己也要惩处,心中已是大怒。只见他一掌退出,与那人的攻势撞了个正着。只听轰的一声,四周空气波动四起,劈啪作响,不绝于耳。 另一边五人的攻势已经来到了空净的身前。空净有心想与之交手,自然没有飞身离开。只见他口中默念,整个人身后顿时出现一尊八臂庄严大佛,那大佛怒目而是,四周顿时杀机四起。 这大佛是佛门的怒目金刚,以武力高强而闻名。见有人攻来,手持降魔杵,朝着来人打去。 那五人只觉头顶顿时出现一道强大的力道落下,连忙闪躲,可终究是躲避不及,只有三人逃走,另两人则被降魔杵击中,顿时口吐鲜血,面色惨白。 其他三人见状大怒,捏起法印,手中兵器顿时各自闪耀,朝着空净力劈而下。 空净一掌退出,那金刚伸出一张大手,照着三人拍去。这一次,三人没有刚才的好运,手中兵器顿时四分五裂,强大的力道拍在三人身上,顿时骨骼劈啪作响,一时间受的伤竟然还要比刚才二人严重。 另一边,吴仲与那领头人也是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可眼见着自己这边的人不断受伤,他不顾吴仲,手持一柄长刀照着空净面门劈来。 空净此时打的尽兴,见又有人攻来异常开心。他手中法印一换,那怒目金刚顿时将自己护在怀中,长刀劈在金刚身上,只听“嗡”的一声,金刚的一只手臂被长刀砍断,只剩下七只手臂在空中张牙舞爪,朝着那人抓去。 那人此时恰好力竭之际,眼见着金刚攻击而至却无可奈何。正当他做好受伤的准备时,身后一浑厚的力道顿时将他护在中间,随后只听“轰”的一声,眼前金光闪耀,随后消失不见。 吴仲见此情况,心中懊悔不已,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见到来人攻击凌厉,更是一击便将怒目金刚击溃,可见修为并不弱于空净。 这下麻烦了。 空净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怒目金刚法相会被击溃,看到来人正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原本减弱的好斗心顿时再次被激发,双眼兴奋的看着来人。 吴仲同样朝着那人看去,原来还是故人。来人手提长枪,面如冰霜,一身铠甲覆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暗中帮助吴仲的萧戎。 刚才的领头人此时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刚才那一击虽然被萧戎抵消,但砍掉金刚胳膊的反震之力已经让他内脏受损。他踉踉跄跄的来到萧戎面前忍着体内不适和他说道:“队长,这人擅闯后院,我等抵挡不住。。。”还未等说完,就被萧戎打断了。 萧戎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面色更是冰冷,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你虽然是我萧氏宾客,但如此行事,完全不将我萧氏一族放在眼中,更是打伤我的部下,我不会饶了你的。”萧戎眼神阴沉的看着空净,随后又看向吴仲,“这件事你也逃不了责任。”吴仲听了心中一阵无奈。 他和空净来往的这段时间,虽然感觉他的脾气秉性一点也不像一个出家人该有的稳重,但从未见过他如此好斗。更没想到刚一上来便将几人纷纷打伤,看他这个样子,还意犹未尽,想和萧戎动手一般。 他连忙来到空净身边前去制止:“不要再胡闹了!” 空净却是满脸兴奋,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反而将他推到一旁:“没事没事,难得遇到高手,让我打完了再说。” 吴仲看了看空净,又瞧了瞧萧戎,心中一阵烦闷,这叫什么事啊! 空净说罢,双手上扬,一柄禅杖突然出现在手中,他提着禅杖便朝着萧戎打去。 萧戎也不甘示弱,一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以一化十,分别从不同角度朝着空净打去。 空净大喝:“来得好!”只见禅杖从手中飞出,阳光照耀下,金光闪烁,犹如一条金龙,迎战萧戎。而他自己拿出遗传佛珠,双手不断碾动,突然双眼泛起金光,手中佛珠化成十八尊金佛,围住萧戎,施展出佛门大阵——金刚伏魔阵。每尊佛像神态各异,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萧戎身在其中,见此情形并不慌乱,他将手中长枪舞动,大开大合的枪法顿时将禅杖击退,随后只见他右腿后退,整个人呈弓步,那长枪突然化作一把强弓,萧戎体内法力一转,用力一拉,体内法力顿时汇聚成一道光箭,蓄势待发。萧戎将光箭朝天空射去,光箭顿时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突然,光箭四分五裂,每一处光点又重新幻化成光箭,迎风便长,分别朝着十八尊佛像射去。 空净见此,脸上兴奋不已。他双手合十,整个人突然跃在半空,呈罗汉状,朝着大阵中央压去。只见一尊巨大释迦牟尼佛像突然出现,狠狠的压在阵法上空。萧戎身处其中,顿时压力剧增。 吴仲见情况越来越糟,连忙上前阻止,可刚准备动手,脑海中却传来一道声音:“不用管他们,我和慧果大师就在不远处,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会立刻出手。” 吴仲一听,原来是萧权,既然他已经这么说,自己也就不用着急了,反而开始仔细观看二者斗法,想从中找到一些启发。 萧戎虽然压力倍增,但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像这种情况,逐一突破已是不可能,必须要以点带面,这样这个阵法便会顿时消散。 他手中强弓又幻化成一柄黑剑。那黑剑光芒内敛,仿佛毫无奇特之处。 只见萧戎长剑双眼紧闭,长剑挥舞,整个身形飘逸至极,仿佛神仙下凡,不染红尘一般。 “九章剑法第五重——战天!”突然一声爆喝,萧戎身上的气息从飘逸至极变成一股强大的凌厉之感,四周突然一阵狂风吹过,只见他手中长剑化成一条黑色巨龙,瞬间突破金刚降魔阵,一张血盆大口直奔空净而去。 那黑龙在空中飞舞,巨大的身形顿时将天空遮住大半,一口将空净吞进肚中,就连那尊法力凝集而成的佛像都被他吞入口中。不见踪影。 吴仲见此,以为空净落败,心中顿时焦急万分。这时,不知从哪缓缓传出阵阵佛印,那淡淡的禅音越来越响,逐渐贯彻天地。就在这时,黑龙腹部慢慢泛起金光,看样子空净即将破肚而出。 萧戎怎会给他喘息之机,在黑龙将其吞噬之后,便已经感觉不能将其困住。便手捏道印,头顶突然出现一朵青莲,并不断变大,很快便方圆一丈有余,点点青光从中泛出,围绕在黑龙附近。 突然,黑龙腹部爆裂,只听一声惨叫,黑龙变回长枪回到萧戎手中。只是光华已不像最初耀眼,反而暗淡了不少。 “八部天龙!”空净双手合十,体内法力飞速运转,只见他的身边隐隐有八道身影环绕在其周围,护住他的身形。 就在空净出现的一刹那,那青莲顿时片片飞落,每一片花瓣犹如空中精灵一般,携着精纯的力量围绕在空净身边。 萧戎见此迅速结印:“九章律——五青!结!” 那飞翔的花瓣顿时化成一道道凌厉的飞剑,顿时将空净困在其中,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听萧戎口中爆喝:“封!” 那十几柄青色飞剑立时链接一起,一道封魂符突然出现,透过八部天龙拍在空净身上。 空净暗道不好,只感觉体内法力突然荡然一空,四周八部天龙顿时消失不见,而他则开始从几十米的高空自由落体。 吴仲见状连忙朝着空净奔去,期望能够将其接住。而这时从半空中出现一朵五彩云朵,迅速拖住了空净下落的身体,将其稳稳接住。 “萧门主的徒儿果然名不虚传啊!”半空中传出慧果大师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不知何时,慧果和萧权以及萧恒正飘在半空,意味深长的看着萧戎。而这时,顿时从四面八方传出好多道强大的气息,直奔这里而来。 30,萧氏三兄弟 从四周赶来的高手纷纷现身,那日收徒的高手几乎都已出现,除了于回。宫彦也赫然在列。只是此时的众人一点也没有当时闲散的心情,一个个是手提兵器,剑拔弩张的看着来人。要不是萧权事先打好招呼,想必他们早就冲出来将空净大卸八块了。 这时萧权站了出来缓缓说道:“今日慧果大师与其高徒空净来我兰陵萧氏做客,在彼此高兴之余,便允许空净与我门下弟子萧戎比武,用以增强彼此之间的交流,建立互信的观念。各位不比大惊小怪。” 慧果接着说道:“此次比武,萧门主门下弟子胜出,果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萧氏一族后继有人啊!” 其他人听了心中的戒备才放了下来,齐声恭敬说道:“参见门主,参见慧果大师。” “好了,各位都回去吧。这些时日慧果大师会在我萧氏逗留,众位切不可行无理之事。”萧权说道,“吴仲,你留下。” 吴仲见空净已经无事,本想和师兄宫彦离开,却不曾想被萧权留下,便只好站在那里等待指示。 萧权这句话,顿时让其他众人对吴仲纷纷侧目,众人不明,他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是何德何能有资格被家主留下。心中不免多了些心思。但见此情形,也不好多待,便纷纷告辞了。 见众人离开,萧权与慧果带着空净、萧恒缓缓落地,吴仲连忙上前,空净除了神态有些疲累,并无其他问题,这才放心。 这时他才想起来萧权他们还在,连忙退到一边,躬身说道:“不知家主留下我有何事情吩咐?” 萧权笑着说:“没什么事,只是想让你照顾一下空净小师父,待晚宴时分,好一起前来参加晚宴。” 萧恒听了顿时心中费解,眼前这人难道有什么特异之处,竟然让自己的父亲都开始留意了?而吴仲听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晚宴除了家主直系弟子,恐怕其他人根本无缘参加,自己更不应该出现,连忙说道:“感谢家主抬爱,只是晚辈毕竟才疏识浅,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敢舔脸去参加晚宴。” 萧权说道:“没有别人,都是家里人,你不用避嫌,如果实在觉得不妥就当做代你师父出席。你师父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而你又与小师父相识,宴席上不至于让他觉得无聊。实在不行,就当陪我们这些老头子喝点酒,解解闷,好不好?” 吴仲听了只好答应,而萧恒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了,以后不要叫我家主,叫我萧伯伯就好。”萧权临走前笑着说,留下吴仲在风中凌乱。 看到远去的三人,空净那一脸好奇之色又出现了:“哎,咋回事?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 吴仲纳闷:“没有,之前我根本没听说过他。我刚来萧氏这一个多月,这才是第三次见他。” 空净看了看远处消失的三人,有看了看吴仲,一脸费解的样子:“你和他,也不像啊?” 吴仲更不明白:“什么意思?” 空净一脸坏笑的说:“你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 话音刚落,空净脸色顿时惨白,胸口发闷,好像凭空遭受了攻击一般。 还未等吴仲说话,空净则连忙摆手:“不不不,一定不是,一定不是!”说完抓起吴仲踉踉跄跄的走着,还不允许吴仲多问,弄得吴仲更加不明。 回到住处,空净一屁股霸占了他的床铺,自己只好找了个蒲团坐在地上,思考着今天的事情。 难道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自己不知道?吴仲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那是否像空净说的那样,自己和萧权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不会在一个月后才表现,而且表现的还这么明显。 那么,就剩下一条:自己身上有主角光环! 想到这里吴仲不好意思的闷头大笑,自己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你不是主角。”高飞突然说道。 吴仲抬起眼皮盯着高飞,心中腹诽: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主角,只不过是意淫一下而已。 “意淫不是好事,伤身。” 吴仲听了这话顿时无语,这么大点的小屁孩知道什么啊?还说意淫伤身,真是人小鬼大。 高飞没有再说话,自己一个人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时间很快便到傍晚,吴仲二人跟着前来找他们的小道童朝着一处叫栖霞阁的地方走去。 吴仲跟着小道童走在前面,空净在一旁跟着,四处观看。吴仲想想今天的事情就让他心中憋闷,根本不想和空净说话。 可空净却不这么认为:“你的师父是谁啊?我看你好像还有一个师兄,修为很高的样子?你那个小师弟倒是神经兮兮的,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吴仲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空净知道他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自己确实不应该和他人动手,何况还将那六人打伤:“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以后我改。” 吴仲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难道你还想再有一次么?” 空净连忙回答:“不会了不会了。” 吴仲抱怨地说道:“你怎么能在这里和他们动手呢?这不是找麻烦么?” 空净抿了抿嘴,说道:“我这不是一时间没忍住么。。。确实怪我,我也是好久没出手了,一时技痒,就。。。” 吴仲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空净知道吴仲的心中的气算是过去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实在抱歉啊,给你惹麻烦了。” 吴仲冷哼道:“我应该谢谢你,你让我的曝光度一下提高了这么多,谢谢你啊!” 空净厚着脸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不客气,好哥们!” 气的吴仲笑了起来。过了一会,他说道:“你说你这个小和尚,言谈举止没有出家人的意思也就算了,怎么还到处和人打架?要不是你师父在,估计萧戎能把你打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那萧戎修为确实高,虽然我和他同处于化神中期,但他明显法力比我要浑厚许多。真不知道他怎么修炼的。而且他手中的兵器变化多端,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空净说道。 “我们萧戎师叔可是斩杀过化神后期的恶人呢。”前面小道童听到二人谈及萧戎,一脸自豪地说道。 空净吴仲一听,顿时一愣,化神后期与中期的区别可不是引气后期与中期的差距,前者说夸张点就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化神后期巅峰更是涉及到了返本溯源的天道,而这差距可见一斑。 “怎么可能,你这是唬人吧?”空净试探的说。 小道童毫无心机,见空净怀疑他顿时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前段时间有一妖道来我们这里作乱,家主排除十名高手前去寻找,到最后被萧戎师叔遇到了。二者打的天崩地裂,最后终于将那妖道斩杀。虽然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可这件事传出去后修道界无不称赞。” “妖道?什么妖道?”吴仲问道。 “嗯,具体是什么妖道我也不清楚,”小道童说道,“不过我听说那妖道害了好多人的性命,所以家主才派人出去寻找的。” 吴仲一听,心中顿时想起谷里村的事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道童说道:“当时吴师叔你还没有来,我算算,应该是去年冬天的事情吧。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吴仲二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私下传音道:“难道是阴山的人?” 空净传音回答:“不应该。一名化神后期的高手身死,在一个门派中可是大事,这件事不是可以掩盖得住的。” 吴仲心中思忖,按照小道士所说和谷里村的事情极其相似,既然不是阴山之人,那这妖道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二人细想,便来到了栖霞阁。 栖霞阁依山而建,四周并无过多居所,可又相距不远,这样既不算太幽静,又不会过于嘈杂,很是受萧权喜爱。 栖霞阁一共三层,内里布置则是按照宋代风格,颜色绚丽,却又不失柔和,整体虽然不如唐代建风格恢弘大气,但细节之处却让人叹为观止。整体下来更显华丽。 小道童将二人领到栖霞阁门口,便是完成了任务,退了下去,转而又门口的少年道童引领,朝着三楼走去。 当来到三楼,只见一张丈长方桌放在正北方的主位,在其一旁还摆放有一张长度稍短、同样精致的方桌。在这两张桌子之下,则还有七张同样的分别摆在两侧。每张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精致的菜肴,一双玉箸,一个白玉酒杯。 吴仲二人在少年道童的引领下坐在了靠近门一侧的两张桌子,等待着其他人。 紧接而来的,则是萧恒。此时萧恒身穿一身华丽的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的龙纹,头戴紫金冠,配上英俊的容貌,宛如古代人物现世一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应该就是他把。 萧恒与二人见过礼,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很快,又有几人走了进来,其中两人吴仲完全没有见过。那两人中一人衣着邋遢,披头散发,胡子仿佛好久没有打理,身上穿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一副置身于世外的感觉。另一人则完全相反,身穿紫金色长跑,左手拿着一串不知质地的宝珠,右手摇晃着一柄古扇,整个人用一个词形容他绝不为过:纨绔子弟。 萧恒看到这二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大哥,二哥。” 原来这二人便是萧勇、萧平。吴仲与空净见了也连忙起身行礼。 萧勇只是摆了摆手,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而萧平则听这个大肚子,看了看吴仲,又看了看空净,盯着他锃光瓦亮的脑门笑道:“你是不是就是白天打架的那个?” 空净笑着说:“对,给你们惹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萧平连连摆手:“你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哪有什么麻烦。”随后他看向吴仲,思考了一会,说道,“你是吴仲?于师伯的新弟子?” 吴仲点头说道:“正是,吴仲见过萧师兄。” 萧平笑着说:“都什么年代了,你也是九零后,别整这老古董的样子。一会,咱仨喝点?” 还未等吴仲回答,空净连忙一口答应:“好!” 31,吐你一身 隔了没有多久,萧权、慧果、以及李云河同时感到,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待得三人落座,其他人才坐了下来。 萧权看了看下面众人,开口说道:“璇儿还没来么?” 萧恒起身回答:“回父亲,妹妹马上就过来了。”话音未落,萧璇款款而来。 只见萧璇略施粉黛,头戴素簪,一身青衣,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淡雅。萧璇见萧权已经落座,连忙走上前去,恭敬说道:“璇儿有事来晚了,还请父亲、慧果大师见谅。” 萧权宠爱的说到:“我们也是刚刚才到,和你算是一前一后。快坐吧。” 慧果看着萧璇笑着说道:“萧门主的几个孩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各有千秋。萧门主福泽深厚啊。” 萧权听了哈哈大笑,连称不敢当。 吴仲这是第一次见到萧璇。只觉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这等词语用在她身上都显俗套,就像是九天玄女下凡,不沾染一点尘埃,让人心生爱慕。 吴仲不知道,此时他的神态已经让坐在他对面的萧恒脸色铁青,恨不得要将吴仲双眼挖出来,然后按在地上暴打一顿才算解气。 空净看吴仲这个样子,顿时窃笑,暗暗碰了碰他,吴仲这才算缓过神。 “怎么?看上她了?”空净调侃道。 吴仲倒是毫不避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是不是窈窕淑女我是不知道,反正你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空净说道。 “我怎么不是了?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有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就不算是君子了?”吴仲反驳道。 “好,你是君子。只是吴大君子,你看你对面那人,已经快要用眼神吃了你了。”空净指了指萧恒说道。 只见萧恒面色冰冷,全身散发着“我不开心”的气息,好像随时可以爆发一般。 吴仲抬头看去,恰好与萧恒双目相对,顿时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窟一般,彻身冰冷,毫无暖意。吴仲连忙运功抵抗,这才稍微有所改善,但对方修为毕竟太高,吴仲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一边的空净看不过去了,这不是明显仗势欺人么。他一边帮助吴仲抵抗萧恒的暗算,一边传音给萧恒:“怎么大舅子,你这是要给你未来妹夫下马威啊!” 萧恒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将木桌拍成两半,桌上的菜肴顷刻间四分五裂,场面一片狼藉。 萧权三人正聊得开心,见这边如此,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吴仲被萧恒的手段压得心中不爽,空净则一脸与我无关的样子,而始作俑者萧恒则无话可说。 萧权看到三人如此,心中大概明白到底如何。慧果则开口说道:“空净,你老实点,要是再惹是生非,我定要将你封印在檀香涯下一百年。” 空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耸了耸肩,抓起酒杯和萧平碰杯喝酒去了。 “来人,再换一桌。”下面道童听了连忙搬了一张新的长桌,很快菜肴也重新布置上了。萧权看了看下面,轻声说道,“再胡闹,就禁你们的足。”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十足的威严,就连空净听了都老实不少。 “师妹还没来,你快催催她,让她快点。”萧权看了看那张空座说道。李云河刚要起身,便听到一清脆的声音从楼外传了进来:“不麻烦云河长老了,我到了。” 只见半空中一道红光闪过,刚刚那张空位上顿时浮现出李明玉的身影。 “进过慧果大师。”李明玉笑着说道。 “多年未见,师妹的修为更精进了。”慧果大师笑着说道。 “嗨,精进有什么用,又不能成仙,打发时间玩罢了。”李明玉说道。 这时萧权开口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看,就开饭吧。” 话音刚落,几位豆蔻年华的女孩款款走来,配着场外不知何处传来的隐约翩翩起舞。 吴仲见此情形一阵无语,真是不明白怎么吃个饭还要别人跳舞助兴么?不是说都是凡人么,还做这些不接地气的事。他环顾四周,众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吴仲只好心中叹气。 “兄弟,嘿,兄弟。”吴仲正低头吃饭,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叫他,他转头看去,原来是萧平。只见萧平正端着酒杯看着他,而两杯酒下肚的空净,已经开始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了。 吴仲见空净如此已经不觉意外,现在就是说他要去找个老婆,他都会觉得正常。 “来这边,咱俩喝点。”萧平说道。 吴仲正觉得倍感无趣,见对方邀请,便欣然应允。 “来,喝!”二人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斯哈,好辣!”一杯酒下肚,只觉从喉咙开始,到胃里,一股热辣的液体流过,那液体流过的地方犹如被火灼烧一般,半天也不见减轻。 萧平见吴仲这样,笑着说道:“我说兄弟,你这酒量不行啊,想当我妹夫,这点酒量绝对过不了关啊!” 吴仲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无奈,他只是觉得萧璇漂亮,根本没有其他非分之想。刚要解释,只觉一道凌厉的气息瞬息而至,吴仲连忙抬手格挡,只见一只筷子啪的一声拍打在他的手臂上。那被拍打过的地方顿时红了起来,火辣辣的感觉顿时传遍大脑。 吴仲心中气愤不已,不用猜也知道是萧恒出的手,吴仲看去,果然萧恒的桌子上少了一只筷子。而萧何则端起酒杯,看向吴仲,一脸挑衅的样子。 吴仲见对方如此,十分愤怒,想起身和对方理论,却被萧平给拦了下来:“兄弟,咱打不过他,忍忍。” 吴仲气愤的说:“我又没做什么,他这样仗着修为胡乱行事,未免太过分了。” 萧平连忙端了一杯酒给吴仲:“他从小就这样,仗着自己修为高,天赋好,没少欺负我。忍了吧。” 吴仲端着酒杯,面色不悦的盯着萧恒,而萧恒则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好像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无关一般。 吴仲越想越生气,手中酒杯突然啪的一声爆裂开来,整个宴会顿时一片寂静。 萧权脸色有些不开心,看了看吴仲,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了。慧果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开始碾动手里的佛珠,而李云河这相对直接一些,瞪了吴仲一眼,将头撇到了一边。 吴仲被众人如此观看,心中羞愧不已。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根本不该来这里。他打算起身离开,就算家主怪罪,也好过在这里受窝囊气。 就在他立刻起身的时候,李明玉突然开口:“你叫吴仲是吧?我看你力气蛮大的,明天开始,和萧恒去我那里种萝卜,省的一身力道无处使,白白糟蹋东西。” 见李明玉开口,其他人也无法再多说什么。而萧恒则一副抗拒的样子,起身说道:“姑姑,为什么我也要去?” 李明玉撇头看了看他:“怎么,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是吧?让你去给我干点活都这么费劲了?” 萧恒听了低头认错:“侄儿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无缘无故,让我去种萝卜,我心中的不服。” “我看你的力气也不小,与其有力无处使,不如干点正事。”李明玉说道,“听明白了么?” 萧恒只好点头答应,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宴席上的气氛慢慢有所缓和,众人开始继续吃饭喝酒。 “谁!谁敢欺负我朋友!” 众人正聊得开心,突然空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满脸通红的大声喊叫。 吴仲见状连忙拉住他,劝说他赶紧坐下。 “没,没事。我在这,不能让别人,欺负你。说,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空净口齿不清的说,一边说,还一边拍胸脯,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样子。 “大胆劣徒,敢在宴席上口出狂言,还不下去。”慧果大师罕见有些生气的说到。 “我,没醉!我听到了!有人,欺负我,兄弟!没人给他做主,我来!”空净大声说道。吴仲虽然心中不忿,但见空净如此,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 “你个逆徒!”慧果大师气的直跺脚,但却没有动手。 此时的空净叮咛大醉,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见他蹒跚着走到大殿中人,朝着众人看去。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他没看一个人,便说一句话,吴仲这才明白,他是要找让吴仲憋屈的人。吴仲怕他闹事,连忙将他拉在一边,想要将他带出去。 “你,别拉我!我要给你出气!”空净说道。当他看到萧恒的时候,人一愣:“嗯,是你了!” 此时萧恒心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无缘无故的被李明玉叫去种萝卜,实在心中憋闷。见空净看着他,缓缓起身,轻声说道:“是我又怎样?” 萧璇见状连忙拉住萧恒的手,轻声说道:“三哥,不要这样。”可任凭萧璇说什么,萧恒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 “哼,和大爷我,撒野,找打。”空净眼神迷离的说到。突然,吴仲见他脸色有变,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不断痉挛,一脸难受的样子。 萧恒见此连忙防备,怕他醉酒使出什么厉害的法术。 空净连续痉挛几次,只听“哇”的一声,顿时一口浑浊的消化物从他口中喷出,照着萧恒吐去。 萧恒长这么大哪里遇到过什么酒鬼,更不知道人喝多了会吐,还以为空净是在使什么奇怪的招式,连忙伸手抵挡。 可那东西一点法力波动都没有,萧恒心中一愣,那消化物顿时全部吐在了他的身上。那各种气味混合着胃酸以及酒精的味道,顿时让萧恒喘不过气,自己也差点吐了出来。 空净则一脸坏笑的说:“哈哈,你中招了吧!” 32,谋划 空净站在宴席之上哈哈大笑,慧果看了顿时无地自容,更难受的,还是萧恒。 萧恒看着一身花花绿绿的半消化的东西,而且味道如此难闻,脸色顿时铁青。立刻越出席位,朝着空净就打了过来。 萧权将一切看在眼里,脸色十分不好看,见自己儿子动手,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 “禀家主,晚辈宫彦,应师父之命,前来带师弟回去。”就在萧恒即将打在空净身上,一道声音突然传来,震的萧恒心中慌乱,连忙撤回了攻击。 萧权哪里不明白宫彦此时说话的意思,但想到于回,他也没有办法,没好气的说到:“行,赶紧带他走吧。” 宫彦身影一闪,出现在宴席之上,朝着萧权躬身行礼:“多谢家主体恤。我师父说了,家主心有慈悲,照顾晚辈,之前让各位其他高手拿出一件法宝的约定就算了。” 萧权连看都不想看他,只是连连摆手,让他抓紧离开。 吴仲连忙起身,躬身说道:“谢家主。只是空净喝多了,我看还是我将他带回去,好好照顾吧。” 萧权再次摆手,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几人,正好走了了事。 萧恒则心中不愿,刚想反驳,却感觉到宫彦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虽然不甚凌厉,但是却让人心生惧意,不由得放弃了挣扎。 宫彦吴仲再次拜别众人,带着空净离开了。离开前,萧平朝着他们大声喊:“明天请你们喝酒啊!” 随着吴仲三人离开,宴席也恢复了平静,只是现如今众人实在吃不下去。尤其是萧恒,一身酸臭味,实在难耐,便和萧权告罪离开。其他人见此,萧勇、萧平、萧璇,相继离开,最后李云河也找了个借口走了。 顿时这偌大的宴席上,只有萧权、慧果、李明玉三人。慧果看着下边,一片狼藉,不曾想哈哈大笑起来。 萧权与李明玉仿佛早就知晓慧果如此,一点也不意外,萧权反而抱怨道:“你还有脸笑,看你那乖徒弟惹的事!” 慧果笑道:“我徒弟怎么了?我徒弟多好啊!”这一举一动一点也不想白日里的得道高僧。 萧权没好气的说:“好,多好啊!和你一个德行!” “你好,一副伪君子的模样,和你小儿子一个德行。”慧果抓起一把龙晶果,朝嘴里扔去。 “你俩都二百岁的人了,别吵了行不行。”李明玉一脸无奈的说。 “不行!” “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随后相视一眼,生闷气的接着生闷气,吃龙晶果的接着吃龙晶果。顿时一阵沉静。 过了一会,慧果率先开口:“那孩子,叫吴仲,对吧,咋回事?你怎么这么照顾他?我看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萧权一把抓过筷子,吃了两口,依旧没好气的说:“你问明玉。” 慧果将头转向李明玉,朝她看去。 李明玉瞥了他一眼:“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慧果撇嘴说道:“嗯!有花!都什么年纪了,真好意思说。不过我也得说你,你这脾气得好好改改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火爆。要不是当初你死要面子,不肯认错,也不至于。。。”说到这里,慧果突然顿住,瞪大眼睛看向李明玉,“他,这孩子,不会是你和他的。。。” 李明玉听了顿时大怒,抄起酒杯朝着慧果砸来:“放你娘的屁!老子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呢!” 慧果身形一闪,躲过酒杯,接着说道:“那,他是他的孩子?” “你个老秃驴!狗嘴吐不出象牙!”李明玉破口大骂。 “哎呀,你俩别吵了,烦不烦啊!那孩子是他徒弟!”萧权说道,“这么大点事,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慧果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他和别人的孩子呢。要真是这样,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他!” 李明玉听了心中难受,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慧果接着说道:“你们怎么知道吴仲是他的徒弟?而且怎么还偏偏来了这里?” “五雷指,和他当初施展的一模一样。这一招虽然在有些门派也有记载法诀,但所施展出来的和这个大相径庭。就连我们家记载的都和他们的不同。”萧权说道,“当时我也是听师妹说的。师妹的眼光,不会错。” “也是,喜欢人家一百多年了,这东西可忘不了。”慧果嘀嘀咕咕的说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李明玉说道。 慧果则完全当做没听见,继续问道:“那他怎么会来这?按理说他躲着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将自己的徒弟送到你们这里?” “不知道,他做事一向随性,让吴仲来这里估计也是一时兴起吧。谁知道了。”萧权说道。 李明玉突然起身,说道:“没完没了,你们喝吧,我走了。” 看着李明玉离去的背影,慧果罕见的叹了口气:“这还是放不下啊!” “情劫,这辈子是放不下了。”萧权缓缓说道,“算了,不谈他了,说说最近的事,我听说峨眉那边有动静了。” 慧果神色凝重,说道:“峨眉那帮人,粘上毛比猴儿都精。薛光文,李春江就不说了,那心思,无人可比,加上天衢道人又在他们那里,自然是听说了什么,现在已经开始派遣弟子下山,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萧权说道:“我也听说了,可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清楚。如果是什么奇珍异宝,薛光文绝对不会如此。可现如今他一反常态,竟然有如此大的动作,可见这东西非同小可。你知道什么么?” 慧果脸色凝重,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和成仙有关。” 萧权一听身形顿时一颤,成仙这事可是遥遥无期的。几百年都不曾有变化,没想到现如今竟然传出和成仙有关的消息,他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慧果缓缓摇头,说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我也是反复揣摩才得出的结果,而且也未必是准确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上一位仙人是谁?” 萧权说道:“自然记得,那可是峨眉响当当的老祖宗,白眉道人。”言语中,萧权仿佛对他有些看法。 “没错,当时峨眉道人算是修道界的巅峰,被天道压制了近五百年,在一千二百岁的高龄才得以飞升。当时听到他飞升的消息整个修道界都震惊了,好多人不相信,纷纷前去观礼。可白眉道人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顺利飞升天界。众人这才相信。一时间峨眉势头无两,力压昆仑,成为修道界魁首。”慧果说道。 “没错,后来他们散出消息,说白眉道人突然之间悟出了天道残缺的原因,凭借一己之力,弥补了他所走的天道,才顺利飞升。”萧权说道,“我觉得狗屁不通,世上天才不止他一人,当初和他要好的那位,修为比他还要高深,不还是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有人说是那人的天赋不如白眉,才最终失败。可也有人说,是白眉窃取了那人的天道果实,才一举飞升。”慧果说道,“这一次峨眉如此大张旗鼓,我在想应该就是和这件事有关,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消息,可以弥补天道残缺,不然以薛光文的心思,断然不会如此。” 萧权听了心中震撼,慧果所说不无道理。薛光文的为人他清楚,薛光文的心机实在深重,几次交道下来他浑身不自在。他既然如此行事,必是有一个无比重要的东西出现了。 如果慧果所言正确,那么成仙契机的出现,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你知道他们寻找的是什么么?”萧权问道,“一个宝物?天地灵物?还是什么?” 慧果摇头:“不知道。不过能够承载天道,可见这东西一定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古代仙人遗留下来的宝贵物品。” 萧权缓缓点头:“这件事实在非同小可,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没错,这件事先不宜声张,就算是明玉也先不要告诉。在事情不确定之前我们一定要稳住自己,不能成为众矢之的。”慧果说道。 萧权赞同:“对,既然峨眉已经有了动作,那么我们可以先静观其变。如果他们真的有所收获,其他门派必然也会前去分一杯羹。现在掺和进去,反而对我们不利。” 慧果点头,二人一阵沉默,各自心中若有所思。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萧权缓缓说道:“虽然知道峨眉有了大举动,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件事。” 慧果说道:“先不说他们了,还有一件事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阴山有意与清河崔氏结盟,而琅琊王氏最近与阴山来往甚密,我们不得不防。” “阴山不足为惧,他们当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姬重心,只是刚刚返虚后期而已。我们要注意的是清河崔氏与琅琊王氏,这两家人在一起,可不会有什么好事。”萧权说道。 慧果笑着说:“你们四大家族,京兆韦氏一家独大,靖安司更是被他们掌握在手中。而清河崔氏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从不结盟,琅琊王氏在四大家族中排名最后,到处联络,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碰到一起。如果你能将京兆韦氏联合起来,那么任凭崔氏、王氏以及阴山再怎么折腾也不足为虑。” 萧权看了看远方的天空,叹息道:“京兆韦氏,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33,威胁 京兆韦氏。 一个泰山压顶般的名字,自四大家族成立以来,一直便是四大家族之首,而且超然物外,几乎不会干涉外界之事。最主要的一点,现在无论是谁都找不到京兆韦氏的位置,就连族人现在也不过只出现了韦应物一人,而这人刚一出现,便成了靖安司的司丞,可见实力恐怖。 慧果与萧权心中思绪万千,想到琅琊王氏一旦与清河崔氏联手,加上实力不弱的阴山,他们兰陵萧氏以及白云寺便岌岌可危。 由于历史原因,除了京兆韦氏的三大家族一直争斗不断,而兰陵萧氏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对清河崔氏以及琅琊王氏心中不耻,更是少有往来。没想到他们两位竟然走到了一起。 萧权缓缓起身,朝着外界望去。月黑风高,偶有乌鸦啼叫,让人心中不安。 “静观其变吧。” 吴仲与宫彦将空净带回到住处,将其安顿好,吴仲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这小和尚看着不胖,怎么一喝醉了像一头猪一样死沉。 高飞坐在床上盯着空净,心中有些紧张的说:“他要住下么?” 吴仲点了点头:“没办法,他是我朋友,喝多了,不得不留下了。” 高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吴仲看他这个样子心中知道,这孩子有些自闭,虽然可以自理,但还是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 吴仲找了个蒲团,坐在两张床中间的缝隙上,看着高飞说道:“早点睡吧。” 看到吴仲在身边,高飞的心中才算好了一些,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靠着墙边睡了。 高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同在福利院因为身患疾病而被父母遗弃的小孩一样,今年过年都不曾回家,至于什么情况他也没有多问。 转开思绪,想想今天的事情,实力不济一直是他的短板,如果身边都是引气期的修士还好说,他看看躺在床上睡相难看的空净,他都是化神中期的人物,何况今晚宴席之上,只有他的修为是引气期,领路的道童看到他时都有些异样。 现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提升实力,让自己能够有话语权,而且当遇到困难时,不用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 这才是他最不喜欢的。 盘腿而坐,脑海之中慢慢放空,吴仲很快进入了冥想状态。安静的四周顿时被放大了无限被,墙角处爬动的鼠妇,距离自己不远的地底处还有一窝老鼠,竟然还有刚刚出生的小家伙,正吱吱呀呀的等着自己的父母给他们喂食。 思绪继续飘散,神识笼罩着整个小院,除了能感觉到高飞,其他人均无法感觉,不为别的,只是自己的修为不够。 神识在空中转了一圈,吸取足够的天地灵气回到脑海之中。 经过《溯源经》的改造,吴仲此时体内发生了很大变化。此时吴仲内视,经络闪闪发光,坚韧异常,体内灵力温驯十足,相较之前依旧没有了隐隐波动,这对于吴仲来说都是很好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眼前的变化。 在任督二脉之间,隐隐有一条经络暗暗发光,虽然在两大主经脉的衬托下极难发现,但当吴仲将《溯源经》修炼成功之后,这条经脉缓缓出现。 吴仲心中诧异,他从未在典籍之中发现关于这条经脉的记载。当时他问过宫彦,他也摇头表示不知。 而于回则说他大惊小怪,努力修炼就是。 吴仲后来想想也是,既然存在,那边有一定的用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不会是坏事。想到有人心脏的位置都和普通人不同,他也就释然了。 自打这条经脉出现后,体内灵气的吸收更加快速,而且蕴含的灵力大幅度增加,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后来有一天,大师兄偶然和他说过这件事不要再说给别人,他便将这件事隐瞒在自己的心中。 经过几轮大周天,吴仲缓缓呼气,体内浊气缓缓排出。睁开眼一看,天色已经开始泛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吴仲走出房门,跃了几下来到自己那处肚子修炼的地方,开始迎接早上的紫气。 空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吴仲几人吃过早饭,留下一份放在厨房,等他起来。 “吴仲,吴仲!”吴仲正在院中看经书,突然听到屋内有人叫他,连忙跑了过去。 “醒了?可难受?”吴仲笑着说。 空净挠了挠头:“还行吧。” “你知道你昨天都干了什么么?”吴仲笑着说。 空净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不知道。知道又怎样,谁还能把我怎么的。” 吴仲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实在有些无法无天。 吴仲来到厨房,将那碗稀粥端过来给他,这时门外有人进来,吴仲一看,原来是萧恒。 空净见到萧恒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没好气的说:“你怎么来了?昨天还没受够啊?” 萧恒连看都不看他,盯着吴仲说道:“姑姑叫我带你去她那里。” 吴仲这才想起来今天的任务:去李明玉处种萝卜。 “好,我知道了。”吴仲淡淡说道。 空净一把拦住吴仲,说道:“不去,让他自己去。” 吴仲笑着说:“长辈叫我过去,我不能不去。再说,只是帮忙种萝卜而已。” 空净知道他们自家人自己这个外人实在不好多掺和,便说道:“那好吧。不过这家伙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我收拾他。” 吴仲朝着空净笑了笑,跟着萧恒走了出去。 “拽,拽什么拽。小心老子回去让师兄们收拾你。”空净看着萧恒的背影恶狠狠的说到,说完闷头继续睡觉。 吴仲跟着萧恒朝着远处山脚走去,见他一副冰冷的样子,自己也不愿和他多说什么,只是跟在身后。 “你不能喜欢我妹妹。” 吴仲有些没听清,开口问道:“什么?” 萧恒又说了一遍:“你不能喜欢我妹妹。” 吴仲一听,心中顿觉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说喜欢萧璇了。但看他这个样子不免想逗逗他:“我喜欢她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你管的真够宽的。” 萧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继续走着:“我是她哥哥,当然可以管。” 吴仲笑着说:“你是她哥,又不是她爹,何况现在已经是社会主义新时代,难不成你还要包办婚姻?小心我告你鼓吹封建文化,不尊重女权。” 萧恒什么也没说,继续走着。 吴仲更是懒得搭理他,真是拿自己太当回事了。 就在这时,吴仲突然心中一紧,连忙朝着旁边躲闪,只见一道强光掠过,呼的一声,撞到了远处一道墙上,那墙顿时四分五裂,乱石飞溅。这要是打在吴仲身上,不死也要重伤。 吴仲怒视着萧恒,而萧恒这脸色冰冷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若不听规劝,这边是下场。我最后再说一遍,你不能喜欢我妹妹。不然再次动手,我必会杀了你。” 吴仲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有病吧!你能不能不这么自恋?你妹妹是好看,谁说好看就要上了?你是不是怕你妹妹没人要,来我这里暗示来了?” 萧恒脸色更是不悦,四周顿时结起寒冰,很快在方圆十米处便冷若深冬。吴仲身处其中,只觉体内灵气顿时运转缓慢,甚至还有冰冻的迹象。 就在这时,他体内的那道经脉突然跳动,一股股温暖的气流顿时流变全身,解开了这道寒气。 萧恒见此情形,哼声说道:“有点意思。”说完大手一挥,四周寒冬笼罩的场景顿时消失,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这是忠告,是对你好。这次你能逃过,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吴仲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双手攥紧,他发誓,终有一天要将他踩在脚下。 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李明玉的住处。 李明玉的住处和萧氏一族其他殿宇完全不同,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便是《红楼梦》中的稻香村。 从平坦的石路走出,忽然出现一道羊场小路,缓步走过,便可隐隐看到一带黄泥铸就的矮墙。墙头稻草掩盖,正南方一道木质篱笆门,隐隐敞开。还未走进院中,便能清晰的听到院内鸡鸭啼鸣。吴仲站在墙边探望,院中鸡舍鸭舍,各在两遍,靠近门处,一条黄色大狗,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是不是支棱着耳朵,听听外面的动静。 萧恒站在门外,轻声喊到:“姑姑,我们来了。” “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只见李明玉穿着一个围裙,手中拿着一个搪瓷盆,里面装满了鸡鸭吃食,从一处低矮土坯房中走出。 “咕咕咕” 她一边叫着,一边将盆中的饲料倒进鸡舍中。几只母鸡听到声音,顿时朝着她跑了过去。随后她又将剩余的饲料倒进鸭舍中。这才用围裙擦了擦手,将门打开。 吴仲跟着萧恒走了进去,只见门口的大黄顿时精神起来,对着来人狂吠。 “大黄,别叫了。”李明玉说道。 那大黄顿时止住声音,蹲在一旁,警惕的看着他们二人,仿佛在戒备他们做坏事一般。 “你们在这等着。”李明玉说完,便走进屋中,不多时,便拿出一大布袋,里面哗啦啦直响,想必这就是萝卜种子。 “这么多?”萧恒看到那口袋,两眼发直,顿时惊呼。 李明玉没好气的说:“这还算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做了什么,用境界压人,你也好意思干得出来。”说完又从屋中拿出一稍微小一些的袋子递给吴仲,“这是你的。晚上之前种不完,就别回来了。什么时候种完什么时候回来。” 吴仲结果那口袋,看了看萧恒,说道:“走吧。” 34,种萝卜 萧恒看着自己手中明显大于吴仲手里的布袋,还像说什么,可看到李明玉的眼神只好忍住了。 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布袋朝着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走去。 二人来到空地,两把铁锹已经插在了地头。吴仲伸手一招,想将铁锹握在手中,却不见那铁锹有一丝颤动。 吴仲一愣,看了看不远处的铁锹,心中不明,难道这铁锹有什么问题? 萧恒哼了一声,走到那里,将铁锹握在手中,用力一拔,朝着不远处的土地走了过去。 吴仲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握住铁锹,突然体内法力停滞,无论怎样驱使,也不见有一丝波动。吴仲见状,连忙放开铁锹,体内法力又重新开始流淌。 这铁锹有问题。吴仲盯着它,心中想到。 “你别白费力气了,那是用落寒铁铸的,任何人碰到体内发力都会停滞。”萧恒在一旁轻蔑的笑道。 吴仲没搭理他,但也承认这铁锹的神异。落寒铁,可是一种奇珍,虽然不像赤铜、陨铁这些东西真贵,但奇异之处却不是其他所能比拟的。 吴仲本还想,种萝卜而已,还能有什么难处,随手就可以完事,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跟头。 既然工具不行,那不用工具,不就可以了?吴仲心想。他将口袋放在一边,体内法力顺着脚下朝着面前这土地攻去,可体内法力刚一离体,顿时消失不见。 吴仲连呼神奇,这一招也不行,看来只好老老实实的干活了。 吴仲看了看萧恒,萧恒一脸轻蔑的样子,估计是在嘲笑他孤陋寡闻。吴仲懒得理他,要是干农活,这萧恒还真未必能比得过他。 萝卜,是一种地下植物,主要吃他的块根,也就是地下的那个大萝卜。想要让它生长的好,有四点要求:1,土地肥沃,这是根本条件,如果连这个条件都不能满足,那就不用了考虑种萝卜了;2,土地松弛,萝卜主要是在地下生长,想要它长得好,就要确保有足够的氧气,换句话说,不能憋死;3,施肥,在保证前两个条件的前提下,还要有足够的养分,不然先天再好,后天也能让它生长不起来;4,足够的阳光水分,阳光,是保证它清甜的口感,而水分,则是满足清脆口感的条件。 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吴仲看了看四周,树木长得不错,这片空地是李明玉特意收拾出来的,阳光是充足的。水,肥,可以后期人工添加,那么就只剩下土地了。吴仲捡起一块泥土,碾成粉末状,见内在颜色略黑,和东北的黑土地有些相似,可见土地还算肥沃,只是这土地松弛,嗯。。。 吴仲看着眼前这片土地,一阵无语。 可以看出,这块土地上排列着大大小小,新旧不一的坑,可见有多多次种植,只是其他地方,却像是被人长期踩过的样子,一瓢水撒上去还需要过一会才能吸收,可见这土地已经硬化,想要萝卜丰收,必须要将这块土地重新翻整。 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今天是够呛能完成了。不过既然想到了这里,那就一步一步来。 萧恒那边此时已经将半袋种子撒了出去,看吴仲还在那里呆愣,心中更加不屑。而就在这时,吴仲终于动了。 吴仲提起铁锹,朝着地面挖去。一锹下去,就像是切豆腐一般,丝毫不受阻碍。 开来这东西虽然不能运转法力,但是却异常锋利,看样子努努力今天就可以将事情完成。 就这样,吴仲将地面重新翻了一边,还顺势将一块块已经硬化了的土块敲散。当整体翻过一遍之后,太阳已经开始西下。此时吴仲累的满头大汗,身上落满了灰尘。 萧恒此时已经完成了任务,正在地头上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看着吴仲:“你这是干什么呢?莫不是故意做样子给姑姑看?” 吴仲哼道:“自作聪明。”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院子里走去。萧恒依旧没有离去,他倒要看看,吴仲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吴仲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李明玉,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吴仲。 吴仲手中玉瓶,造型优美,触手生温。整个瓶身一点瑕疵都没有,很是赶紧。这东西就像是观音菩萨手持的羊脂玉净瓶,一看就不是凡品。 吴仲拿着玉瓶,里面装着满满一瓶水,眼光照耀下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你拿着姑姑的净瓶做什么?”萧恒不解道。 还未等吴仲说话,李明玉率先开口:“还是人家小仲会干活,知道该怎么办,你看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敷衍了事。你那片土地要是再秋天长不出什么,我要你好看!” 萧恒一头雾水,自己也很卖力的干活,怎么到姑姑眼中就是敷衍了事了? 吴仲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来到地头,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枝条,蘸着瓶中水缓缓撒了出去。 只见晴朗的天空顿时下起了大雨,地面顿时被雨水阴湿,很快便有些饱和,吴仲这才收手。 随后他啊将玉瓶交换给李明玉说道:“等等吧,等稍微渗一渗,土地吸足了水分,再中种子。” “好,好。”李明玉连忙说道,“走,先回屋吃点点心。”说完便拉着吴仲往回走。 萧恒见了,一脸委屈:“姑姑,你不管我了啊?” 李明玉没好气的说:“你想来就来吧。” 三人回到院中,李明玉从屋内拿出几碟子点心,泡了壶茶放在院中的石凳上。随后又拿了两个垫子,一个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一个递给吴仲:“天还有些凉,赶紧垫上,别坏了肚子。” 吴仲笑着说:“谢谢师叔,我没事。”毕竟是引气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还会坏肚子。 世上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还有一种冷,叫你奶觉得你冷。现在吴仲又知道了一种,叫你婶觉得你凉。 “赶紧的,闹肚子可不是舒服的。”李明玉佯装生气的说到,吴仲只好顺从。 “姑姑,我呢?”萧恒一脸委屈的说到。 “你一个化神中期的人还好意思说?我告诉你,你浪费我种子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李明玉没好气的说。 看着他们二人这个样子,吴仲心中很是开心,这家伙终于吃瘪了。可是笑着笑着,却又有些泛酸。怕他们察觉什么,连忙喝了口茶掩盖过去。 喝了茶,吃了点点心,吴仲看了看四周,还真是田园风光。此时大黄摇晃着尾巴走了过来,趴在吴仲脚边打起了盹。吴仲抚摸着小家伙的脑袋,笑了笑。 “没想到你这年纪轻轻的,懂得到不少,之前种过地?”李明玉问道。 吴仲笑着说:“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啊。” 李明玉好奇的说:“你这么小,你父母舍得你下地干活?” 吴仲笑了笑,轻声说道:“我是孤儿。”说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抚摸着大黄的头。 李明玉与萧恒一听,神色一滞。虽然兰陵萧氏也收养了一些孤儿,但他们不是身患疾病便是先天残疾,总会有些毛病,才会被父母抛弃。可吴仲这种长相帅气,一看就很健壮的样子,说什么都没想到他会是孤儿。 李明玉抿了抿嘴唇,有些尴尬,随后拿过一盘点心放在吴仲身边说道:“快吃,再吃点。” 吴仲笑着说:“师叔,我没事的。都二十年过去了,早就习惯了。要是我父母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许还会不习惯呢。”说完吃了一块李明玉递过来的点心,看着大黄说道,“这小家伙还挺乖。”说完咧嘴笑了笑。 吴仲想表明自己没事,可这一举动却让李明玉倍感心疼。 一时间三人无话,就连一直嚷嚷着不公平的萧恒都难得的老实了起来。 过了一会,吴仲看了看天空,起身说道:“差不多了,我先去把种子中上。” 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李明玉二人。 吴仲不喜欢这样。小时候他羡慕其他小朋友有父母,羡慕他们放学有人接,讨厌别人说他是孤儿。可长大了,当这一切都习惯了之后,他反而不喜欢别人因为他是孤儿而对他区别对待,更不喜欢对方听了他是故而之后,莫名其妙的对他热情起来。 就好像时刻在提醒他,他是个孤儿。 虽然他知道这是别人在示好,但他不需要。 种完种子,太阳已经下山,吴仲推辞了李明玉的挽留,跟着萧恒走了回去。 二人这一次却一句话都没说,萧恒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吴仲是不想说。 临分别前,吴仲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话:“我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萧恒听了后嗯了一声,二人就此分别,各自离去。 吴仲站在院子门口,深呼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回来了!走!喝酒去!”还未等反应过来,一个熊抱将他裹住,吴仲挣扎着终于看清来人,原来是萧平,而一边的空净正笑着看着他,高飞不知从哪得到一个魔方,自顾自的玩去了。 宫彦听到声音,走了出来,看到吴仲笑着说:“去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师父也说让你去放松放松。” 吴仲听了顿时大笑:“好!喝酒去!”话罢,三人结伴离开。 宫彦看着吴仲的背影,笑容渐渐消失,反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35,酒不醉人 三人很快来到萧平的住所,里面已经摆放好了各种珍馐美食。吴仲环顾四周,自己所在的院子与这里想必实在是天壤之别。这里不仅格局更加宽广,而且各种古玩器具、玲珑法器摆放整齐,屋子里甚至还有一只硕大的鱼缸,里面养着一黑一白两条小鱼,真是一步一景,很是舒坦。 “你这里真不错。”吴仲感叹道。 萧平则一副无所谓的说:“这哪算好的,你是没去过我父亲的院子,与那里想必,这里就是破草房一般。” “你这里要是破草房,我那里算什么。”吴仲笑着说。 “那是于师伯不愿意居住,他要是开口,比我父亲好十倍的院子都会给安排上。”萧平说。 “那怎么还会住在那里?我还以为你跟着的师父是没什么实力,才会被安排在那样的地方”空净说道。 萧平笑着说:“我看咱们还是坐下,边喝边聊,怎样?” 三人笑着落座,各自喝了一口美酒。吴仲只觉这杯中酒犹如仙酿一般,入口柔棉,丝毫不觉辛辣,反而让人神清气爽。 看到吴仲这个反应,萧平洋洋得意的说:“怎么样?这可是我珍藏的仙人醉!号称就是仙人喝了,也会流连忘返。” “确实不错。”吴仲笑着说。 空净也赞同的说到:“这就可比那天喝的好喝多了。” 吴仲二人听了顿时大笑,调侃他昨晚的丑事。 空净连连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对了,刚才你提到吴仲的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空净问道,吴仲同样好奇的看着萧平。 萧平喝了口酒,缓缓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在我记事开始,于师伯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当时的家主还不是我父亲,而是我爷爷,当时我记得我爷爷就称呼他为师兄。后来当我父亲继承家主之位,依旧称呼于师伯为师兄。我就纳闷,这辈分怎么还能改么?要是能改的话,我就改成师祖,谁见了我都得叩头请安。”说完大笑起来。 “然后呢?”二人同事问道。 “然后,我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告诉我,对待于师伯一定要尊敬,切不可惹恼了他。我记得当时他就住在那个破院子里,我父亲几次想要给他一处像样的居所,都被拒绝了。后来只得作罢。”萧平说道。 空净纳闷道:“在修道界对辈分的看重可是很明显的,实在不明白这位前辈到底为什么如此。” 萧平挑了挑眉,一副不知晓的样子。 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吃的不亦乐乎。 吴仲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醺,此时白天的事情慢慢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哎,想什么呢?”空净看他出神的样子说道。 吴仲笑了笑,说道:“没事。”说完,他又喝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说到,“你们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什么意思?”萧平问道。 “现如今,得道成仙已经不可能。我有时候在想,人修炼是为了什么。你们说说,你们是为了什么?”吴仲说道。 空净耸了耸肩,缓缓说道:“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把修仙当成一个职业而已,和世俗中的任何一个职业没什么区别。修炼的好,就像是升职加薪,修炼的差,那就是面临辞退,仅此而已。” 萧平笑着说:“我只是因为身在其中,顺势而为吧。就好像一个世家子弟,就算不去读书,懂得也会稍微多一些。而且修炼的好,我就可以以此为资本,继续享乐,不然我想享受都没那个本事。” 吴仲听了二位的说话,缓缓点头。 “你呢?”二人问道。 “我?”吴仲笑着指了指自己,两肩一耸,“不知道。” 二人听了大笑。 “是啊,又有几人能真正知道要做什么呢?”萧平说道,“孔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才从心所欲,不逾矩。他老人家在五十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做什么。而我们按照修道的年龄来看,我也不过是三十而立,而你们更是连这个都没有达到。所以,一句不知道,管他春秋几何,我自逍遥!”说完,酒杯一举,三人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人已经酒足饭饱,便各自散去。空净看上了这里,又和萧平对脾气,便留了下来。吴仲一人独自离开。 吴仲漫步在小路上,天空之上一轮新月挂在树梢,点点繁星点缀,乌鸦偶尔徘徊,留下一两句啼鸣,算是互述凄凉吧。 吴仲没有回去,而是转身跃向山峰,朝着自己平日里修炼的地方去了。 这个地方比较隐秘,但又不显封闭,很适合吴仲的心情。 刚才席间三人谈到修道为何,吴仲说不知道。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说。做一件事,就算再糊涂,也会稍微有些目标,为了金银也好,为了权利也罢,甚至是为了美人,都可。而吴仲都不为这些。 他想找到将他扔掉的那两人。 在他心里那二人已经不是他的父母,他没有父母。虽然他很想将自己比喻成孙悟空,从石头缝中蹦出来,可自己终归不是。 自己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少年人。 许是有些喝醉,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开始无限扩大,最后充斥在整个脑海之中,经久不散。吴仲此时已经没有心情修炼,他现在指向一个人呆着,就这样坐下悬崖之上,看看星星,看看月亮,看看下面的村庄。 那村庄不过几十户人家,按照规模来说实在不算是一个大村庄。此时已经午夜时分,村庄之内各家各户早已休息,漆黑的深夜笼罩着这个小地方。可这一切对吴仲来说却丝毫不受影响。 吴仲记得这事大师兄的家,只是下面这几处房子不知道哪一家是属于他的。 就在这时,吴仲发现了一丝异样。在这小小的村庄中,从不远处走来一个醉汉。那醉汉嘴里罗里吧嗦,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说这些什么,不知道是在回忆往事,还是在吐槽人生。 醉汉年纪不大,看样子只有三十余岁。但生活的困苦却已经在这张巴掌大的脸上刻画了好些道深深的刀痕。这张脸上,即使喝醉了,依旧紧皱着眉头,估计是近日遇到了什么实在让他心烦的事情吧。 那人怀中紧紧塞着一个皮包,喝成这个样还紧紧搂着,可见这东西对他的重要。 估计是钱吧。吴仲心想。 就这样,吴仲在悬崖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醉汉。要是这人摔倒了,他就帮他一把。吴仲心想。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不远的墙角处蹿了出来,直奔那人而去。身影模糊,就连吴仲也不能将其看得清楚。 只见那身形一晃,醉汉怀中的皮包顿时消失不见了。 醉汉突然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原本应该在那里的钱包已经不见踪影。突如其来的异变顿时将他的酒劲驱散的一干二净。他连忙摸了摸其他地方,没有,环顾四周,也没有。 难道是落在人家了?醉汉想,不对!他明明记得拿出来了,而且还是人家提醒的他。 可这东西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此时醉汉被这情况吓得满头大汗,两眼失神。这可是救命钱!是给他孩子的救命钱! 想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希望,两眼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吴仲连忙跃下山崖,几次身影闪烁,便来到了这醉汉身边。见他昏迷,连忙上前探查,还好,只是晕了过去。吴仲不禁缓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一片寂静,这时如果将这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顾,一定会被这寒冷的天气冻死。 吴仲将其扶了起来,放在一个背风的地方,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上面画着七七八八稀奇古怪的符文,吴仲将这符纸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放在他的怀中。 这是一张简单的御寒符咒,可以帮助人抵御严寒。 见这人脸色缓了过来,吴仲这才放心。 将他安顿好,吴仲又回到最初这人丢失皮包的地方。那道身影诡异,就连他都不能看出端倪,可见奇特。 吴仲将神识放出,四周之物顿时清晰可见。他要将那东西找出来。 按理说引气期的修士是无法放出神识,更别提借此寻找什么。可历代修士为了解决这个困难,硬是发明一个办法,让引气期的修士可以凭借一个小阵法,能够将自己的神识展开,从而达到化神期的神识外放的效果。当然二者虽然有些相似,但却相差甚大。凭此法阵,引气期的修士可以探查方圆一百米的情况,而化神期,则最少是千米。更主要的是,化神期可以凭借神识,御剑飞行,隔空取物,甚至于千里之外杀人,更主要的是他们的神识可以攻击他人,让人防不胜防。而引气期的修士,则只能靠着这个小阵法探查探查东西而已。 这东西名叫化灵术,一般被镶嵌在一块玉石上,这还是之前宫彦送给他和高飞的。 吴仲神识外放,开始寻找那消失的黑影。 36,老鼠精 神识之下,一切无所遁形。吴仲在这方圆百米之内,经过几次探查,却毫无发现。 吴仲略有所思,看样子这东西要么还藏在这里,只是修为高于吴仲,使他无法发现。要么已经离开,不在探查范围之内。 这两个结果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吴仲有些头疼。 他探头望去,月亮依旧清晰可见,突然有一个小法术,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月影术! “月而为阴,影踪顿现,疾!”吴仲口中默念法诀,只见周围月光顿时朝他这里聚拢而来,很快便将他这里照射如白昼一般。 吴仲睁开眼睛,月光顿时四散而去,仿佛刚才的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吴仲看向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异样。 只见有几只脚印,正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围绕着刚才醉汉的位置走了一圈,随后又朝着西北方向跑去。 吴仲看着这脚印,明显不是人类,应该是某种精怪留下的。 既然已经找到了线索,吴仲提着惊雷剑,顺着脚印朝着西北方向追了过去。 那脚印虽然不大,但是却每一步都有一米的距离,可见这东西也是成了气候。吴仲暗自握紧惊雷,继续追了下去。 很快,吴仲来到一处草丛,脚印就此消失,月影术也没有了办法。吴仲站在这里,神识外放,他想通过这个办法将那东西找出来。可很快便无功而返,依旧找不到丝毫踪迹。 吴仲站在一旁,环顾四周,突然大声说道:“朋友,我是那醉汉的朋友,见到他丢失了东西便寻到此处。恕我直言,人类的东西你留着也没有用,何不归还于他,大家相安无事?” 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很快便四散,却依旧不得丝毫回应。吴仲本想做打草惊蛇,引对方出来。看样子没有效果。 吴仲又在四周走了走,接着说道:“你若不将东西归还给他,我是不会走的。” 声音落下,依旧没有回应。就在吴仲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附近传来:“小毛孩,这事和你无关,你管这闲事作甚?” 吴仲见有人回应,心中大定,便不慌不忙的说到:“我相信朋友这么做也只是处于好奇,没有伤人之心,只是那东西对于他而言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还请您能够将其归还。” “小毛孩,我好奇也好,作恶也罢,都和你无关。别以为你是萧氏的门人我便会怕了你。想逞英雄,只怕你还是嫩了点。”那声音毫不客气的说到。 吴仲听了也并不生气,而是慢慢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朋友既然知道萧氏,便知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可是不允许修道之人作恶,如果你这件事被他们知道,后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吴仲正在利用寻音术,想将那东西找出来。 对方听了果然愤怒:“不知好歹的小崽子,老子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油盐不进,竟然还要拿萧氏来像我施压。我告诉你,老子我在外闯名声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识相的赶紧离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吴仲听了脸色有些不悦,这东西说话竟然如此难听,好在自己事先有所准备,已经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 “我在谁肚子里和你无关,不过,你也只是一个没到化神境界的老鼠,竟然还如此口出狂言,看我不教训你!”话音未落,只见吴仲一剑朝着脚边的空地看去,顿时一阵雷光闪现,地面出现了变化。 那地面原本十分平坦,而在吴仲一击在之后,顿时发生扭曲,一只硕鼠突然出现。 那老鼠见吴仲突然袭击,连忙后退,可不想却被雷电击中,整个身体顿时抽搐了一下。 那老鼠身形一晃,顿时脱出雷击。站立一旁,面色不善,双眼通红,好似要吃了吴仲一般。 吴仲见此,心中坦然,原来是一老鼠精。这老鼠精身形三尺有余,体态丰满,毛色泛紫,月光之下油亮异常,很是好看。 吴仲神识探去,发现对方修为不过引气后期,自己还算能应对,心中大定。双眼冷冰冰的看着他,说道:“看你修为不俗,为何要偷取凡人之物?” 老鼠双眼紧盯吴仲,不曾说话。突然,硕鼠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吴仲心口处攻去。 吴仲连忙一闪,可对方速度完全在自己之上,实在无处躲藏。只见他右手长剑一挡,只听铿锵之声顿起,硕鼠锋利的爪牙顿时在惊雷之上留下几道白印。 “好厉害!”吴仲心中大惊,这硕鼠不仅速度非常,爪牙更是尖利无比,竟然可以剑身之上留下痕迹。 吴仲见此不得不小心对待,不再轻视。 “现在知道你爷爷我的厉害了?晚了!今天,你就留下来吧!”那硕鼠言毕,顿时化作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吴仲连忙口念法诀,天空之上顿时黑云密布,惊雷剑身雷电闪耀,随着吴仲动作起伏,化作一条雷龙,张着血盆大口,朝着狂风席卷而去。 那狂风不甘示弱,顷刻间将雷龙裹挟其中,只见风雷混乱,四周顿时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吴仲见雷龙处于下风,右手捏印,直指天空,左手置于胸前,口中法诀默念,只见一道粗壮雷电顿时从天而降,照亮天空。 那硕鼠自知不可力敌,连忙脱身而出,隐于地下。而狂风则被雷电击溃,消失于无形。 吴仲手持长剑,神识扩散探查地下,只觉地下数道法力波动,实难分辨。 突然,就在吴仲身后,一只利爪破土而出,裹挟阴森之气,直奔吴仲后胸。 吴仲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好稍作躲避,那利爪顿时拍在吴仲左肩,只听咔嚓一声,吴仲肩膀顿时被利爪击中,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吴仲受此重伤,口中倒吸冷气,只觉血流不止,体内一股阴气到处乱窜,脸色顿时惨白,心中害怕。 可现在却不是可以修整的时候。那硕鼠一掌击出之后,身形在半空中一顿,吴仲抓住机会,右手一剑刺出,剑身顿时刺如硕鼠体内,只听一声惨叫,瞬间贯穿于天地之间。 还未等吴仲将长剑拔出,那硕鼠便带着剑再次遁入地下,隐而不出。 吴仲见左肩血流不止,连忙运功止血,只是体内那四处乱窜的阴气到处作乱,吴仲气息不稳,只得先封住主要经脉,这才止住血流。 再说那体内阴气,那阴气本是硕鼠采集四人气息炼制而成的阴邪秘宝,终日在手中孕育,不想今日使出,威力果然不同凡响。那阴气在吴仲体内四处乱窜,所过之处法力混乱,经脉受损,加之阴邪,不多时遍布全身,吴仲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就在那阴气即将攻入丹田之时,吴仲体内位于任督二脉只见的神异经络顿时一阵,顺着其他经脉将那阴气困住。那阴气也是厉害,竟然左冲右撞,那道法力屏障几次差点被破开,但总是在最后一刻又被束缚其中,不得动弹。 那神异经络好似有意识一般,见阴气被困,顿时法力倒流,将那阴气吸入其中,那阴气挣扎几下便消失不见,而这经络仿佛更清晰了一些。 吴仲见此,心中大定,连忙掏出一颗丹药吃入腹中。那丹药入口即化,期内蕴含的法力顿时犹如春雨一般,瞬间滋润着吴仲的经络,虽然不能立即修复,但也是度过了眼前南关。 吴仲见已无大碍,这才放心。他缓缓起身,一定要找到那老鼠精,报仇雪恨。 如果是平时,吴仲依旧无法感应,可他那柄惊雷与他心灵相通,很快吴仲便找到了硕鼠所在。 那硕鼠带着长剑遁入地下,可不知是受伤严重,还是惊雷剑的缘故,只觉体内法力渐渐消散,用不了多久,他便会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连忙运气,想要将惊雷剑逼出体内,可他的法力属阴,惊雷剑本身属阳,而这相克。这一遭遇顿时发生异变,将硕鼠震得口吐鲜血。见此情形,硕鼠只好暂且不管,先逃亡要紧。 吴仲顺着硕鼠的路线不断追赶,几里之后,很快来到一处坟地。这坟地之外并无碑文,估计是附近村落的祖坟。可奇怪的是就连坟茔处都不见墓碑。而且四周阴气大盛,吴仲不得不小心应对。 突然感觉惊雷不再移动,想必是硕鼠已经找到了克制之法吧。吴仲心想。 确实如吴仲猜测,此时的硕鼠已经将惊雷剑移除体外,扔到一边,而腹部那受伤之处却血流不止,让他无计可施。 最后他心中一定,打算和吴仲求和。 只见吴仲面前突然出现一老鼠,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那硕鼠,只是此时的老鼠精早已没有刚才那份气焰,反而神情萎靡,一看就是受伤不浅。 “小毛孩,我们讲和如何?我将你的剑还与你,还有那人的皮包,你去除我伤口之上的雷电之力,如何?”硕鼠说道。 吴仲一看,心中顿觉好笑:“如果是刚才,我还可以答应,可现在你受伤不浅,却要我给你治疗,如果换做我,你可会答应?” 那老鼠精一听,脸色一沉,阴森的说到:“看来你是不肯答应了?” “不答应。”话音未落,吴仲飞身而起,朝着硕鼠抓去。 硕鼠早有防备,连忙一缩,躲在地下。吴仲的攻击落空。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想让我死,我一定不会让你活!”话音刚落,四周阴风四起,四面黑色大旗突然出现在坟地周围,将吴仲团团围住。吴仲顿时觉得附近阴气寒冷刺骨,鬼哭狼嚎,不绝于耳。 37,四凶阵 吴仲身在这片阴森的坟茔之地,心中异常紧张。对于妖精,人的心中并没有什么惧怕,反而对于鬼魂这种无形的存在,在众人心中则有着从骨子里的恐惧。 吴仲环顾四周,只见到处鬼影森森,有的青面獠牙,有的脸色惨白,各种形象不一而足,均朝着吴仲抓来。 只见吴仲大手一挥,一道火光顿时从袖口飞出,那火光迎风见长,幻化成一只火红的凤凰,席卷而来。整个阵法之中顿时红光漫天,火焰四射。 这火不是凡火,虽然不如三昧真火,太阳真火这等仙火,但也是修道之人体内孕育的纯阳之火,对于这等鬼物有着致命的伤害。 很快,原本鬼魂密布的空间,转瞬间被烧的一干二净。 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吴仲心想。 那被燃烧的鬼魂虽然消失,但体内的阴气却并没有完全耗尽,而是顺着地下,慢慢汇聚在四杆大旗之中。那四杆黑色大旗吸收了阴气,无风自动,旗面突然出现四只上古怪兽,跃出旗面,张牙舞爪的朝着吴仲抓来。 只见这四只凶手,神异非常,东方怪兽长相犹如古猿,摆手赤足,双耳尖入刀刻一般,长长的白色尾巴四处晃动,西方怪兽长相与之相似,只是赤目赤口黄身,同样是古猿形状。这二位便是山海经记载的朱厌、雍和。 南方一大鸟,身披红色毛发,吴仲最初还以为是朱雀,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差异。这鸟嘴如鸡,双足如鸡爪,虽然与朱雀很像,但是浑身上下却散发这浓烈的腥臭味。吴仲突然想到,这正是山海经之中记载的紫鼠。 北方则是一条怪蛇,说它怪,不是因为其形状巨大,双目泛红,而是其银色鳞甲之外,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毛发。山海经记载:有蛇名曰:长蛇,其毛如彘豪,其音如鼓柝。 吴仲看着这四只凶兽,心中忐忑:这家伙也真是看得起他,像他这样的小虾米怎么会惊扰到这样的大神?还是说修道界法宝多如牛毛,这等神器都会被一耗子精得到。 还未等吴仲多想,那四只神兽已经攻来。 只见东西方两只凶兽上蹿下跳,身形迅速,最先来到吴仲身。那凶兽一张拍出,吴仲连忙抵挡,只觉一直巨大的铁锤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胸口,顿时感觉喉咙犯甜,一口鲜血喷出。 当鲜血喷出之后,几只凶兽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行为疯癫,攻击更加凌厉。 吴仲侥幸抵挡住朱厌与雍和的攻击,却不曾躲过长蛇的尾鞭。 在两大凶手的攻击之下,还未等缓过神来,只感觉腰间突然一阵,随后犹如撕裂般的疼痛顿时传遍全身,瞬间吴仲疼痛难忍,不得动弹。 吴仲惊呼,那长蛇正眼放凶光看着他。随后紫鼠与朱厌、雍和一齐攻击而至。强烈的阴风刮的吴仲坐立不住,就连身上被多处刮伤都感觉不到。 吴仲看着三大凶兽的攻击,不禁惨笑,今天看样子是要交代这了。 耗子精也感觉到吴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四张阵旗可是得自一古老洞府,虽然残破不堪,但好在自己经过多番努力,终于修复十分之一,成为自己的压箱底手段。平时都是用于镇压此处阴气,使其为自己所用,今日要不是吴仲托大,老鼠精断然不会使用这四妖法阵。 怪只怪你要多管闲事,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也不要多管闲事了。老鼠精得意的想到。 就在几只凶兽攻击而至,四面黑旗突然拔地而起,彼此缠绕于半空之中。阵旗突然变动,法阵自然被破,几只凶兽顿时消失不见。 吴仲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四柄阵旗相互缠绕,随后黑气四散,里面四只凶兽顿时惨叫连连,想要阻挠这举动,可却无济于事。 躲在暗处的老鼠精见突然异动,连忙施法挽救,可这四面阵旗却仿佛与之失联一般,虽然近在咫尺,但却无法收回。 老鼠精知道,这是有人破了他的禁制,还收了他的法宝。 “不只是哪路高手,晚辈在此与仇家了结,还望您高抬贵手,不要管此事。”老鼠精抬头恭敬的说到。 现在他不知道这是对方来的救兵还是自己无意间碰触了附近高手的逆鳞,竟然会遭此劫难。 那四面黑旗越升越高,里面的黑气也慢慢消散,那四只凶兽也停止了嘶吼,不知是被来人抹去了灵识,还是陷入沉睡。很快,那黑旗便在吴仲眼前消失不见,天地间又重新归于平静。 老鼠精见此,虽然心中不舍法宝被夺,但好在性命无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他的座右铭。何况,对方修为明显高于自己太多,自己实在不需要鸡蛋碰石头,倒是法宝讨不回来,连性命也会搭进去。 见四周已经无其他变化,老鼠精看着瘫倒在地的吴仲,嘴角泛起了笑容:“小毛孩,我之前与你罢手言和,你不肯,现在落到了我的手中,可想过这个结果?” 吴仲此时浑身犹如散架了一般,身上根本使不出一点力。看着朝他走来的老鼠精,笑了笑没有说话。 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吴仲想临死前豪迈一把,可现在连装样子的实力都没有了。 老鼠精那矮小的身子,此时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他看着吴仲,微笑着说道:“小毛孩,再见了,下辈子不要再管闲事。” 他伸出自己那坚硬的利爪,朝着吴仲脑袋拍去。 就在吴仲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一道黑光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将老鼠精贯穿插在地面。老鼠精顿时没有了生命迹象,一击之下,顿时魂飞魄散。 吴仲抬头一看,只见刚刚四张黑色旗帜裹挟在一起,从天而降,将老鼠精从头到脚瞬间贯穿。 吴仲知道这是刚才那位高手出手杀了老鼠精,保护了他。他连忙挣扎起身,朝着天空恭敬说多:“多些前辈出手相助,晚辈兰陵萧氏门人吴仲,如若方便,请前辈留下姓名,他日如有需求,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半空之上,一黑色人影显现,看着吴仲说道:“留名字就不必了,到时如若真有要求,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之言。” 吴仲见到恩人,顿时躬身说道:“前辈放心,晚辈定然不会忘记今日之事。”说完他抬头一看,那人早已消失不见。 吴仲看着半空那人消失的位置,心中感叹。他环顾四周,坟茔已经被破坏殆尽,四周一片狼藉。今日之事对于他来说可是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他挣扎着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吃了下去。现在他每一个动作都会扯动他受伤的地方,每动一下都会传来刺骨般的疼痛。 吃了丹药,他连忙打坐,药效很快便被吸收,身上的伤恢复缓慢,远远不像刚才那般轻松,可见受伤程度颇深。 当他稍微缓过来之后,便起身寻找自己的惊雷剑。在他的感应之下,惊雷剑顿时破土而出,紧接着老鼠精的老巢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老巢之内除了那皮包,还有一块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破布,被老鼠精谨慎的放在了一个小盒子之中。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吴仲将它收了起来。除了这些,便只有两块碧玉,再无其他。 吴仲将这一切收拾妥当,再回到刚才的位置,他发现此时老鼠精的尸体已经光泽暗淡,血肉消失,仿佛被什么吸走了一般。 吴仲这时看到旗杆之上隐隐有红色条纹,想必是这诡异旗杆做的。他一把将旗杆拔出,那四面大旗犹如千斤沉重,在毫无准备之下,吴仲差点摔倒。 这是什么材质,实在奇怪。按理说,这么大的东西,再沉也不会犹如千斤,修道界的事物果然不同凡响。 就这样,吴仲提着这四杆大旗,朝着那山村走去。原本只需一两分钟的时间,这次却足足花费了十多分钟。 他来到那醉汉面前,醉汉在符纸的保护下没有受冻,反而睡得很沉,只是脸上依旧愁眉不展,想必梦中也是惊恐吧。 吴仲将皮包重新塞进他的怀中,随后拿出符纸,接着在他额头轻轻一点,便转身离开了。 在吴仲离开不久,这人缓缓醒来。迷迷糊糊中他只觉好像有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阵冷风吹过,突然想起刚才说发生的事,连忙再次查看怀中,只见那皮包在他怀中老老实实的躺着,好像刚才的事从未发生一般。 他打开皮包,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难道刚才是在做梦?他想。应该是吧。不管怎样,这救命的东西总算没丢,这才是最重要的。 吴仲提着四杆大旗,知道这东西阴气十足,不是可以带进萧氏驻地之中,便回到自己的修炼之地,将他封印好,放了起来。见事情已经结束,便转身离开,返回萧氏。 回到萧氏,依旧新月当空,月明星稀。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之中,不曾发生一般。可吴仲身上的伤却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疼痛的伤口提醒着他今夜发生的一切。 他蹑手蹑脚回到小院,刚一踏进院门,便听到身后有人走动。 “你去哪了?” 38,发现 身后突然传出声音让吴仲心中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深夜会遇到其他人。随后突然想到,身上的四凶阵旗已经被藏了起来,并没有带在身上,这才放松下来。 吴仲回头一看,原来是高飞,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此时的高飞睡眼惺忪,穿着自己带来的睡衣,正一副好奇的看着他。 “你去哪了?”高飞再次问道。 吴仲笑着说:“我只是出去走了走。你怎么还不休息?” “你受伤了。有阴邪之气。”高飞笃定的说到。 吴仲一愣,没想到高飞竟然能够这么容易探查到自己身上的情况。受伤可以从外表看出来,但是阴邪之气却不是靠肉眼能够发现的。 吴仲故作轻松的说到:“没事,只是在外溜达的视乎遇到了点小麻烦,所以受了点伤。已经好差不多了,不碍事。” 高飞则依旧说道:“阴邪之气,很厉害,你会难受。”他的双眼并没有看吴仲,边说着还便神经质的抖动,但吴仲却时刻感觉到他在盯着他。 吴仲知道再继续纠缠很可能还会遇到其他人,便连忙说:“咱们回去吧,回去我和你说。” “好。”高飞听了立即答应。 回到屋子,二人一人坐一边,吴仲感觉疲累,想躺下休息。可还未等闭眼,高飞又在一旁说道:“你还没有和我说。” 吴仲心中无奈,可这孩子一脸严肃 的看着他,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只好坐起身,随口说了几句。 “刚才我去外面闲逛,看到一个小精怪在作恶,我便出手收拾了他。没想到还受了些伤。好在现在好的差不多,不碍事的。”吴仲笑着说。 “它正在侵蚀你的经络,会有病根。你需要现在清除它。”高飞说道。 吴仲知道他话中所指,但也知道体内残余的阴气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何况即使有什么问题,那条神奇的经络也会解决。所以他根本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没事的。”吴仲笑着说。 “需要清除,现在。”高飞则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此时的他根本不想一个孩子,而是像一名严厉的兄长,老师。 吴仲看他这个样子,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想必他是不会罢休的,只好点头答应。 吴仲盘坐在床上,体内法力运转,经过几番搜索,他终于在一条细小的经脉末端找到了那一丝阴气。吴仲真是佩服高飞,他是怎么发现的。随后他将这阴气驱赶出体内。虽然那条奇异经脉也可以将这阴气消化,可他是在不知高飞是否能察觉得到。 这种奇怪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宫彦曾经警告过他。 那细小阴气很快便被排除体内,刚一出现,便被高飞一把抓住,瞬间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此时高飞一脸开心,好像心中之事终于被解决一般,笑着说:“睡觉吧。” 吴仲无奈地点了点头,睡觉。 这一觉,吴仲睡到了大天亮,空净来了他都不知道。当他醒来,正看到空净在和高飞玩着什么,很是开心。 吴仲缓缓起身,这时二人来到他身旁。空净一脸坏笑的说到:“昨晚干嘛去了,这么累,是不是没干什么好事?” 吴仲无奈的说到:“你这个花和尚,一天天都在想着什么。” “刚才,我赢了!”高飞在一旁开心地说。 “是么?快再赢他一次,让他输个精光!”吴仲笑着说。 “嗯!”高飞笑着点头。 “啊!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啊!小心我报复你们!”空净坏笑着说道,随后便被高飞拉到一旁,继续玩了起来。 刚清醒没多久,宫彦走了进来。 “师父找你。”宫彦说道。 吴仲听了一愣,这是他入门一来第一次被师父叫过去。说是师父,平时却根本没有交集,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次,平日里也都是大师兄教导他们。这次突然叫他,吴仲心里有些疑惑,虽然如此,也不敢怠慢,急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见宫彦带着他走出了院子,吴仲好奇道:“不是要去找师父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宫彦头也不回的说到。 这么神秘,弄得吴仲心中有些七上八下。走着走着,吴仲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分明是冲着他那修炼之处去的。 “师兄。”吴仲有些心慌。 “无妨,跟上就是。”宫彦说道。 吴仲见此,只好闭口不言。跟着宫彦很快便来到了那处悬崖,而于回正站在那里,看向远方,一动不动。 此时的于回在吴仲心中却是另一种感觉。之前只觉得他老不正经,此时却有些仙风道骨,不入凡尘的神仙模样。 “这里的风景还算不错,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好地方的。”于回笑着说。 吴仲连忙上前躬身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于回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不来,你还不得翻天啊!”说完指了指躺在一边的四杆大旗,“说说吧,这个是怎么回事?” 吴仲看着那破碎一地的禁制,心中一惊,这东西怎么会被师父发现?但既然已经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你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有《溯源经》打好了基础,可以引气后期一争高下,但这鼠精可不是普通的精怪,有天赋不说,手里还有一些算得上的法宝,你能斗得过他,我都有些不信。”于回笑着说。 “师父,我和您说实话,昨晚我差点就栽在了这老鼠精的手里,后来不知道来的什么高手,一下破掉了阵法,最后还一举杀掉了这老鼠精,救了我一命。”吴仲猜测道,“师父,那高手是不是你啊,还是说是师兄?” 于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们出手,虽然如此,你能遇到这高手,也是你的福分。不然你的魂魄就会被旗面里的四大凶兽吃掉,永世不得超生。” 吴仲听了,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那高手,自己已经成了那乱葬岗上的又一具无名尸体。 “你这孩子,也是傻人有傻福。没丢了性命,反而还得了件宝贝。你知道这是什么么?”于回拍了拍那四杆大旗。 吴仲说道:“我只知道每杆大旗里面都有一只凶兽。还挺厉害的。” “废话,不厉害的话还能拿出来对敌么?”于回白了他一眼,“这四杆阵旗,是依照上古大阵四方神兽大阵改的,有人把这大阵称作四凶兽阵,也有人称之为四方阵,叫法很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只是将四神兽的意识换成了几只凶兽。威力虽然大打折扣,但在如今的时代也算是不错的阵法了。” 吴仲问道:“那为什么不炼制四方神兽大阵呢?” 于回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四方神兽大阵那么好炼?不说别的,想要炼制四方神兽大阵,最基础的也是最主要的,便是四方神兽的肉身,实在得不到,也可以用肉身的一部分来代替,只是后期需要不断修炼,才可以发挥威力。可现如今四方神兽早就没了踪迹,即使是天上星宿,也是可望而不可即。所以有人才会用其他神兽或者凶兽替代,只要将金木水火四种属性凑齐,就可以炼制,区别只是威力的大小而已。” 吴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这四杆阵旗可不是以你现在的修为能镇得住的。那老鼠精本来还算本分,现在开始作恶,想必也是和这四面阵旗有关。”于回说道,“一旦时间长久,神识被侵蚀,那时候就不是你操控阵旗,而是阵旗之内的凶兽操控你,到处作恶了。” 吴仲本想将其留下,也算作自己的一种防身手段,可现在听师父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没谱了。如果留着,自己哪天心智受到侵蚀怎么办?如果不留,自己也实在舍不得。毕竟现在自己手中除了惊雷剑还算说得过去,其他什么也没有。想着别人一身法宝,自己不眼馋怎么可能? 吴仲一时沉默不语,心中挣扎。 于回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吴仲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师父,您帮我毁了他吧。”自己还年轻,总有得到好宝贝第一天。他这么安慰自己。 于回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便将这阵旗拿走了。你和你师兄先回去吧。”说完,身形一闪,便带着阵旗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看着消失的阵旗,吴仲心中有些不舍,可师父的话历历在耳,不得不小心。只当做没有这回事吧。 看到吴仲如此,宫彦笑了笑,说道:“走,我带你回家看看去。” 吴仲听了欣然应允。二人跃下悬崖,朝着那山村走去。 此时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难得的没有雾霾,天空湛蓝,很是好看。天空之下,只有这个一处村庄,十分静谧,偶尔有袅袅炊烟,最后消散不见。此时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一处村落,超然于事物之外,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吴仲二人在进村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常服,宫彦说是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可是当二人行走在大街上,这一切却恰恰相反。 “哎呀,这不是宫大哥家儿子吗?你这是从外地回来了?” “现在真是越来越像城里人了,一点也不像一个村子里的孩子。” “你旁边这孩子长得真好看,有对象没?” “。。。” 吴仲听了一阵无语,可宫彦却应对入流,正操着一口方言和邻里乡亲说的火热。 39,出事了 很快,吴仲跟着宫彦来到了他的家。 宫彦家住在村子的一角,二人七拐八拐才来到家门口。此时一个妇女正带着头巾,穿着围裙,给家里仅有的鸡鸭喂食。 宫彦推开大门,笑着说:“妈,我回来了。” 那妇女放下手中的东西,迎着阳光眯着眼看向来人。左看右看,突然乐了起来:“儿子回来了!” 宫彦开心的走了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母亲,笑着说:“嗯,我回来了。我还带客人回来了。”说罢,将手指向吴仲。 吴仲看向宫彦的妈妈,连忙说道:“阿姨好。” 宫彦妈妈连忙笑着说道:“哎,好好!快进来!” 吴仲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什么礼品也没带,实在是有些不懂事,只好一会找个机会出去买一些了。 吴仲在宫彦的招呼下走进了屋子。兰陵地区农村的屋子和北方不同,这里没有炕,只有床,而且客厅与卧室分开,不像北方,没有所谓的客厅,只有一个大大的房间,住宿、会客都在那里。 “家里有点乱,俺收拾收拾,嫩们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宫彦妈妈笑着说道,儿子的突然回来,让她很高兴。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收拾屋子,将一些衣服收了起来,随后还烧起了水,准备给吴仲泡茶。 吴仲见此连忙说不用,可是被宫彦拦了回来,随后和妈妈一起收拾去了,只留吴仲一个人在客厅坐着。 宫彦修道,身上自然不会少了钱财,而且即使没有,身上任何一件玉器都可以拿出来销售变现,都可以得到足够的金钱。可从他家的装扮上看,却没有发现有多么奢侈,而且说难听些,还略有些寒酸。 “当,当。”墙上挂的钟表报起时辰,吴仲看去,还是那种老式的挂钟,此刻正摆动着报时。 挂钟之下,是两个大大的红漆木箱,上面铺上了干净的蕾丝布,再上面则倒扣着几个干净的玻璃杯,旁边放着一个铁管,里面想必是装着茶叶,应该是平日间来客供人喝茶用的。再旁边,则是一老旧的收音机,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转过头去,正对着额吴仲这边,则是一台旧式的大头电视,至于什么牌子已经看不清了。再旁边,则是一些摆件,加上其他零碎东西,吴仲竟然还看到了一尊毛主席像,这可是不多见的。整个家看起来东西很多,但是却并不显杂乱,可见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吴仲看着四周,整个家虽然不显富贵,甚至还有些简陋,但却是有着其他地方没有的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是第一次遇到。 吴仲这时看到两只大箱子上方悬挂着一个大大的相框,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好多张大小不一的相片。吴仲走过去看,里面竟然还有一些黑白颜色的照片。 吴仲看去,那些黑白照片里面最老旧的一张里面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两个小家伙正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还有一张是一个婴儿的照片,这张照片已经有颜色,想必是宫彦。而小宫彦的身边,则是一男一女一对夫妻,男人正笑得开心,女人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孩子。想必这个男人就是宫彦的父亲。吴仲接着看了一张,除了还有一张全家福有这个男人,之后的照片上都不见这个男人的身影。 “看照片呢。”宫彦走了进来,笑着说。 吴仲笑着回应:“这是你吧?”他指着照片上的小孩说道。 宫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时他的妈妈也走了进来。 “你俩先拉呱,俺那边还没收拾完。你给人家沏茶啊。”宫彦妈妈拿着果盘还有瓜子走了进来,随后又出去。 “师兄,你父亲呢?”吴仲问道。 宫彦说道:“他早些年去世了。”吴仲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宫彦则表示无所谓。 宫彦沏了杯茶递给吴仲。这时他妈妈走了进来,把他招呼了出去,小声说:“给你点钱,去买点熟食。家里啥也没有,回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他妈妈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宫彦。宫彦表示自己有钱,在屋内的吴仲听到他们的谈话,连忙走了出来,表示一起去。宫彦便带着他出去了。 二人很快便回来,吴仲拎着好几包补品,差不多把小商店里面每样补品都拿了一遍。 二人吃饭间,宫彦妈妈不时的将做的菜夹到自己儿子的碗中,一边嫌弃他吃的少,一边担心他平时是否吃得少,还说他是不是瘦了,弄得宫彦在吴仲面前都有些不好意思。 吴仲在一边看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吃过饭,很快便起身回去。临行前,宫彦妈妈还拿出一大包的干果塞给了吴仲,吴仲没有推辞,点头手下。 回到萧氏,吴仲一个人笑着回忆今天的一切,笑着说:“你妈妈真好。” 宫彦听了笑着说:“想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第二天,吴仲早早的便起了床,修炼归来便看到一个道童站在院中,和宫彦不知道说着什么,宫彦的脸色有些严肃,好像是发生了什么。 看到吴仲回来,宫彦说道:“正好你回来,家主有事叫你和高飞去一趟。” 吴仲纳闷:“什么事?” 宫彦有些严肃的说:“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靖安司来人求援了。” 吴仲一听,顿觉这事有点麻烦,不然靖安司不会特意来萧氏求人。见小道童还在等着,便换了身衣服和高飞跟着他走了出去。 三人快步来到太和殿,吴仲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启用太和殿。 当三人走进殿门,里面已经站满了人,有些人吴仲见过,有些则没有。除了他们这些普通门人,还有一些萧氏族人也赫然在列。 当吴仲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朱子明和自己招手,便拉着高飞朝着他那里走去。 “怎么回事?”吴仲走到朱子明身边小声问道。 朱子明说道:“听说全国各地同时间出现了问题,一时间靖安司人手不够,便来我们这里还有琅琊王氏那里求助,希望我们能够出手帮忙。你看,他们正商量呢。”吴仲顺着他的眼神,果然看到萧权和来人正一脸颜色的说话,至于内容,则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二人商谈了一会,见大殿之上人员齐全,便站了起来。 萧权率先开口:“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应靖安司之邀,前去做事。”随后指着身边这位说道,“这位是靖安司的王司事,接下来由他来给大家说明情况。” 王司事面带微笑者说:“很抱歉打扰各位的清修,只是现在全国多地同一时间出现了问题,各种阴物爆发。由于事发突然,加之多地出现问题,一时间靖安司人手不够,只好求助各大世家帮忙。希望各位能够看在天下苍生的面子上,助靖安司一臂之力,铲车阴物。” “敢问王司事,您所说的阴物是指什么?可否给我们仔细说一下。”其中一名站在前排的人说道。 “这是自然。前几日,在奉天以北的一处山区,山体突然滑坡,虽然为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当地政府在派人前去查看之时,却无一人生还,全部死亡。紧接着,在夷陵、常山、云中多地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所有探查之人无一生还。当地政府见事情诡异,便压了下来,上报到了国家安全局,当天,靖安司便接到了命令前去查看。可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今早却接到新的消息,全国一共出现360处这种诡异地区。见情况如此紧急,司丞与其他大人商量,便派我们来各大世家出面帮忙,同时通知各地门派,抓紧调查各自地区出现的问题,如有异动,可以先斩后奏,以防再次出现异变。” “那么,现在可有消息传出,到底有何发现,或者线索?”那人继续问道。 “很遗憾的告诉各位,现在并没有什么情报传出。我们能确定的一点便是前去调查的几位暂时无生命危险。”王司事说道。 一时间众人听了无人说话,萧权见状接着说道:“现在事情的大概情况王司事已经告诉大家。我今天召集大家前来,并不是要强迫各位前去,而是相让各位了解事情之后,处于自愿,协理靖安司。各位如果没有什么异议,那么便可以决定去留。我可以保证,去的人,无论是否发生意外,我萧氏一族都会将这件事牢记于心,他日如有需求,我等必回全力相帮。即使不去,我萧氏一族也不会因此而另眼相待,众位尽可放心。” 王司事接着说道:“靖安司韦司丞承诺,在靖安司的接受范围内,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可以帮助各位一件事。比如轮回境。” 众人刚才还没什么反应,听到轮回境这三个字,顿时一片哗然。吴仲不解,连忙问朱子明。朱子明解释道:“轮回境,可以帮助人忆起之前九世的事情,这对于修道之人斩掉三尸有很大的帮助。虽然现在无人可以成仙,斩掉三尸依旧是修道之人追求的事情。” 吴仲听了若有所思,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投胎转世的事情也可以查到么?” 朱子明笑着说:“当然可以。” “我去!”吴仲突然大喊。 萧权还担心无人前往,毕竟这件事实在诡异,而且靖安司开出这么大的条件,可见事情棘手。正当他见无人响应,突然看到门口处一人突然大喊,连忙望去,原来是他。 40,回道观 萧权扫了一眼吴仲,接着问道:“还有人么?” 接着三三两两的人举起了手,其中包括朱子明,竟然还有高飞。 “你不怕危险么?”吴仲笑着说。 “我一直很幸运。”高飞信心满满的说。 随后萧权让其他人离开,剩下只有自愿留下的几人,吴仲数了数,也只有十一人。很快,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大殿就剩下十几人。 “很感谢各位的付出,我代表靖安司先谢过各位,而且请各位放心,我们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王司事说道。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站在吴仲前面的一个男子问道,听声音,刚才的问话想必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知道这件事事出突然,所以给各位一天的时间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出发。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王司事说道。 众人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到最后萧权说了几句官场话,内容无非就是以各位为豪之类的话,众人随后便各自散去。 吴仲与高飞回到院子,此时空净也回来,吴仲便当着他的面将事情说与宫彦。宫彦并未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凡事不要冒进,紧跟他人之类的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而高飞也回去看书,吴仲真是佩服他这种状态,好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见四下无人,吴仲便和空净提出想要回一趟道观,随后在宫彦的应允下,拿着他的腰牌与空净离开了。 空净带着吴仲腾空而起,朝着泰山飞去。 这算是吴仲第一次飞行,眼前的一切快速闪过,有几次差点撞上飞鸟,吓得吴仲连忙要闪躲。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空净突然躲避,好似一切早已预料一般。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泰山脚下。 吴仲二人回到道观,此时的道观在姚崇明老人的收拾下,干净了不少,后院破败的样子都仿佛有了一些变化。 老人此刻恰好供奉完三清,抬眼一瞧,竟然发现吴仲站在院中,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洋溢出开心的笑容。他急忙走过去,抓着吴仲,一脸激动的 样子,最厉害呜哩呜喇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吴仲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老人开心的心情,便搀扶着老人坐了下来。 “您老最近怎么样?”吴仲大声问道。 老人侧耳听着,仔细分辨出吴仲的话后,大笑着点头,表示一切都好。 “钱还够么?”吴仲又问道。 老人继续点头,随后还拿出一沓子钱,表示这是自己剩下的,还有不少。 吴仲见老人一切都好,便放下心来。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玄白、玄青这兄妹俩。这次他回来,一是看看老人,看看他的近况,而便是见见这兄妹,这次离开,他想将他们带上。 “他们两个呢?”吴仲一边大声说,一边比划。 老人看了一会恍然大悟,随后便起身拉着吴仲,推开他之前住的房门走了进去。 吴仲跟着老人走了进去,一看那兄妹正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玄白头上的小角此时也露了出来,好在老人好似没有在意。 吴仲走到床前,玄白这个小家伙醒着的时候猴精猴精的,睡着了才让人觉得他只不过是个孩子,现在的他一枕头的口水,不知道做什么美梦,一脸的开心。 吴仲见到玄白这个样子,突然起了孩童之心。只见他不知从哪拿出一根干草,上面毛茸茸的。他将这草放到小家伙的鼻孔处,一呼一吸,干草来回摆动,弄得小家伙眉头微皱,随后用手使劲扒拉两下,换个姿势继续做美梦。 吴仲笑了一下,又继续挠他的脚心,小家伙突然忽的一下坐起身,两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吴仲:“小家伙!你干什么!” 吴仲将手中干草扔到一边,笑着说:“大哥,你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不怕越长越胖啊!” “要你管!”玄白没好气的说,“你死回来干啥?” 吴仲轻手轻脚的抱起玄青,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听到玄白这么大声,连忙让他嘘声,招来玄白一个大大的白眼。 吴仲将玄青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用右手拖住她的身子,左手轻轻拍她的后辈,嘴里轻轻哼着,完全一副哄孩子的样子。 玄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祸,回来求我帮忙来了?” “看你说的,我有那么爱惹事么?”吴仲笑着说,这时玄青已经有醒过来的迹象,吴仲轻声唤道,“青青,该醒了。” 玄白见状更是没好气,他叫自己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柔。 “你不会,和别人有孩子了吧?”玄白突然来这么一句,把吴仲噎得够呛。 “大哥,我连对象都没有,和谁有孩子去?”吴仲瞥了他一眼,这孩子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没对象也能有孩子,你小子,一定是在外面做了坏事,回来躲清静了。”玄白说道。 吴仲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这时玄青终于醒了过来。 “醒了?”吴仲轻声说道。 玄青睡眼惺忪,看到吴仲抱着自己,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随后吴仲将玄青抱了出去,玄白一边嘟囔着一边跟着走了出去,一看空净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玄白没好气的说:“小秃子也回来了?” “哎,我可没招你,别和我撒气啊。”刚才屋子里的事空净都听到了,见玄白如此,笑着说道。 几人坐了一会,玄青终于清醒过来,玄白这才说道:“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这时候回来干嘛?” 吴仲一脸正经的说到:“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想带上你和玄青。” 玄白一听起了兴致:“什么事?还需要带我们?” 吴仲将情况说给了玄白。玄白听了眉头微皱:“这是怎么回事?全国各地大规模出现异常,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说,这种事你往上冲干什么?嫌活得长了?”紧接着他又看向空净说道,“你也是,不知道拦着他点。” 空净正在一旁发呆,见矛头突然指向自己,连忙说道:“我冤枉啊,当时的事我都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跟着你,你作为前辈,现在事情这样,说什么你都有责任。”玄白没好气的说。 空净一脸无辜,无话可说。吴仲连忙说道:“这事也是怪我,没有实现考虑清楚。不过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目的。现在我回来,是想带你们一起去。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见多识广,有你们在身边我也能放心一些。” 玄白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而是这件事实在蹊跷。按照靖安司所说,事发突然,他们派人前去调查,今天的时间下来,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件事已经够蹊跷了。你也许不清楚,靖安司的势力非同一般,侦查手段更是无人可比。他们竟然在不清不楚的前提下,竟然火急火燎的要找人手去解决。实在说不过去。” 吴仲听了,也觉得有些异常。事情的起因、经过,王司事一句话都没提到,只是说了需要人手。最主要的一点,全国各地爆发,事情的发展都是一样,靖安司竟然还如此不急不躁,这是该说他们对于解决这件事胸有成竹,还是不想说?还是说不能说? “可现在事情已经答应了,总不能让他不去啊。”空净说道。 玄白瞪了他一眼,现在他是越来越看不上这个小和尚,要不是打不过,真想狠狠揍他一顿:“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去。不过按照以往的情况,一旦出现这种事,最先出去的一批几乎都是炮灰。所以不仅仅我们要跟着,你也要跟着。”他指了指空净。 空净当即没有推辞:“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我之所以答应师父前去萧氏,还不是知道他在,才过去的。现在他出去,事情又是这么的扑朔迷离,我一定会跟着。” 吴仲看着二人,心中一阵感激。 玄白接着说道:“有你这个高手在,也算是有了点实力。到时候一旦事情不对,我们还可以立马撤退,不至于出什么大事。” 紧接着他又开始说道:“不是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办事还这么不靠谱,想一出是一出,孔子说的三思而后行都被你忘干净了。” 吴仲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我这是担心我妹妹,别以为我是在担心你。”玄白说道。 吴仲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小家伙一直如此,刀子嘴,豆腐心。 “不行,我得回去搜罗搜罗东西,能带的都带上,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用呢。”说完一溜烟消失不见,只留下吴仲和空净大眼瞪小眼。 二人喝了点茶,空净缓缓说道:“不要怪他,小家伙虽然说话不大好听,但分析的也算是对,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吴仲点了点头:“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怎么会怪他。”随后他起身拿出一沓子钱,塞给了在一旁打扫的姚崇明老人。这些钱一共有三万,省吃俭用,还是可以用一段时间。 不多时,玄白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嘟囔着进了卧室,估计是翻他之前放在这的宝贝吧。 41,遇袭 果然,不多时,玄白提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些东西,轻声嘟囔:“嗯,差不多了。” 吴仲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拿这么多东西,用得着么?” “玄白白了他一眼:“用不用得着到时候你就清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过我也希望用不到。”话闭,光华一闪,一地的布袋消失不见。 吴仲再次确认老人的生活起居没什么问题,便和众人离开了道观。临行前,他来到不远处的摊位,拜托一位大姐帮忙照看,随后放下两千块钱,起身离开。 四人腾云驾雾,玄青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飞了没多久,马上到兰陵地界,玄白突然说道:“有人跟着我们。” 空净一听,放开神识查探,心中纳闷,他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玄白突然大喝:“落地!快!” 空净听了连忙按下云头,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怎么了?” 玄白一脸戒备的样子看向四方:“来了。” 突然,天空昏暗,一张漆黑大手破空而出,顿时阴气四起,狂风呼啸,众人犹如身置地狱,耳边惨叫连连。 吴仲见状连忙舞动手中惊雷剑,四周顿时噼啪之声不绝于耳,雷电贯彻天地,将黑暗的天空照亮。 四周阴气突然聚拢,将雷电之力吞噬,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这时不远处几点星光闪烁,不多时出现四道人影。吴仲一看,原来是兰陵萧氏的巡查之人。 此时天空漆黑如夜,阴风呼啸,其中一人提剑大声说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手来此?此地乃兰陵萧氏地界,还请前辈收了神通,如有什么事情,请随我等前来,家主定当会给前辈一个满意的答复。” 几人明显感觉不对劲,甚至来人修为高深,非己方之人能够力敌。 突然,只听一道破空之声,一道光华闪现,顿时将刚才之人击中。那人还未反应过来,身体顿时四分五裂,鲜血瞬间洒了一地,各种内脏同样流了一地,吴仲看去,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动。 几人见此,连忙戒备。空净拿出佛珠,吴仲提起惊雷剑,就连玄白都拿出了一个干枯树枝,吴仲认出那是他之前说的宝贝。 一时间众人屏息,不敢出声。 突然,地面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准备出来。随后只听噗的一声,地面身处一只漆黑手臂,挣扎着从地面出来。紧接着,方圆千米之内,各种尸体从地面爬出,嘶吼着朝众人跑去。 几人见状,各施手段,驱赶残尸。只见吴仲手中惊雷剑挥动,雷电之力顿时遍布四周,所过之处掠过残尸,顿时将其化作飞灰。 另一边,空净双手合十,四周顿时梵音大作,祥和之气冲破禁锢落在众人身上,将心中慢慢升起的恐惧之意驱散。而残尸则犹如遇到克星议案,嘶吼着躲避,可身后却仿佛有人驱赶一般,不敢后退。 “不知是哪路高手,还请现身!”空净大声说道。 天空突然阴气聚拢,化成一只漆黑大手,朝着众人抓来。 空净见此,纵身一跃,一掌身处,只见一金色大手突然出现,与那漆黑大手相撞,只听轰的一声,金色大手不堪一击,瞬间爆裂。四周顿时狂风大作,吹得众人身形不定。那黑色大手仿佛并未受阻,依旧朝着众人抓来。 空净见状,心中大惊,但此时不容多想。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经文,身后突然出现一尊金刚大佛,怒目而视,挥起手中降魔杵,照着大手打去。 那大手仿佛知道厉害,四周阴气汇聚成一黑色大棒,挡住降魔杵。二者相撞,却犹如水火相遇,滋啦之声顿时响起。 金刚大佛见一击不中,左手一朵莲花突然飘出,那莲花花瓣四散开来,覆盖在大手之上。只见金光闪烁,花瓣化作经文,顿时将大手锁住,一时间不得动弹。 金刚大佛见状,右手降魔杵狠狠落下,只听轰的一声,黑色大手消失,四周阴气消融。可天空却依旧漆黑如夜,不见变化。 本来众人见金刚大佛得手,以为事情已过,可不曾想去依旧如此,原本放下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其实最不解的还是空净,刚才明明一击得逞,而且四周阴气消散,可为何还是如此? “小心!” 空净听到呼喊,顿时防范。可还未等有所动作,只觉身后阴气汇聚,朝着他的后胸袭来。 “不好!”空净暗道。果然,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那阴气已然穿过他的胸口,化作一尊黑色大佛,破体而出。而空净也因此昏迷不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仲见此大惊,想要上前查看,却被玄白拦住:“别动。” 那漆黑大佛神色安详,却十分诡异。突然手势一变,天空顿时落下一直漆黑大手,朝着那三人狠狠落下。 那三人来不及闪躲,只好提气防御。只听轰的一声,大手应声落下,将那三人压得粉碎。三条性命就此消失。 吴仲见此心中惊惧,连忙呼喊空净,可却不见他丝毫反应。 那漆黑大佛缓缓转过身形,依旧是一副慈悲之相,只是不知是吴仲眼花,那大佛身上仿佛覆盖着一层暗红色,就像是人的血。 大佛看向三人,此时玄白满脸流汗,而玄青早就吓得晕了过去。吴仲提剑,挡在二人身前。 大佛右手捻这一朵漆黑莲花,只见那诡异莲花飘落,朝着吴仲缓缓飞来。虽然那只是花瓣,但所到之处却寸草不生,所有阻拦皆化作飞灰。 吴仲见此,冷汗直流,想带着二人离开。可此时身形突然无法动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花瓣袭来。 “落影残。”玄白同样不得动弹分毫,但却挣扎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花瓣看似缓慢,实则很快便到了吴仲三人身前。还未近身,吴仲便已经感觉到那强大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凝重的阴气破体而入,侵蚀这他的内脏,吴仲只觉像是掉进了地狱一般,浑身冰冷。 玄白看着花瓣飘落,两眼一闭,只得等死。以他们的修为,实在是毫无抵抗之力。没想到刚走出山,就落得如此下场,这就是命。 眼见着花瓣落下,那压力越来越重,吴仲只觉骨骼嘎吱作响,估计用不了几息的时间,他们也会像那三人一样,被压的粉碎。 就这一会,吴仲都有些后悔修炼。自打修炼以来,从来没有像中的男主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甚至连安稳过日子都不行。如果真有下辈子,他一定不会去修炼。 就在这时,吴仲二人眼前一亮,一道精光闪过。吴仲二人连忙睁开双眼,只见花瓣飘落一地,四周的压力顿时消散。 吴仲连忙抬头看去,之前一背影赫然出现在二人身前。 “师兄!”吴仲惊呼。 “抱歉啊,来晚了。”宫彦回头笑着说道。 “师兄,你快救空净。”吴仲顾不得寒暄,连忙说道。 宫彦点头答应,转过头看向那诡异大佛,面色冰冷。 突然,他提剑跃起,四周顿时雪花飘落。还未定雪花落下,片片雪花犹如冰剑,朝着大佛呼啸而去。 大佛双手合十,身前顿时阴气汇聚,将片片雪花挡在身前,不得前进半分。 半空中,宫彦身形飘逸,手舞长剑,犹如舞蹈一般,但是四周气息却陡然大变。只见阴气消失,转而出现阵阵星光,划破长空。 “长河落日!” 宫彦突然爆喝,身形转变,只见长剑凌厉,携巨力朝着大佛落去。 大佛单手遮天,与长剑接触。顿时铿锵之声四起,四周树木顿时成为齑粉。 这边玄白连连晃动手中树枝,将那四散的剑气抵消。 宫彦仿佛知道这一击会是如此,再次借力跃起,手中长剑飞起,双手快速结印。只见他额头中间突然大亮,神情肃穆,右手绕过大手,狠狠落在大佛头顶。 只听咔嚓一声,大佛自上而下,突然出现裂纹。这时宫彦左手一招,长剑归位,朝着那裂痕之处劈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大佛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长剑落下,顿时一道光芒贯彻天地,将大佛劈的粉碎。 天地之间再次恢复平静,阳光洒落,这片区域重新有了温暖。 虽然击溃了大佛,但宫彦却并未感到放松,而是转头问吴仲:“你们怎么会遇到这种东西?” 吴仲并未回答,而是率先来到空净身边,将他轻轻抱起。就在这时,空净突然双目爆睁,一掌打在吴仲胸口。只听咔嚓一声,吴仲体内胸骨顿时碎裂,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宫彦见状,连忙挡住空净,阻断了他的再次攻击。二人手掌相对,强大的气息顿时四散,地面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当尘土消散,空净已经不见,只留下昏迷的吴仲,还有一脸震惊的玄白,以及没有醒来的玄青。 宫彦连忙上前查看吴仲伤势,好在只是胸骨碎裂,没有大碍。他连忙运转法力,将他体内伤口止住流血。 宫彦放开神识,所到之处,始终无法找到空净的身影。既然如此,只好先带着吴仲会萧氏,接下来的事,恐怕要萧权出面了。 42,追查凶手 “空净,空净!” 小院内传来吴仲的呼喊,突然,他忽的一下坐起,眼前的一切已经不是刚才的景象,这里是萧氏内部的小院。 他定下心神,突然想到空净被抓,连鞋也顾不得穿,即刻跑了出去,一头扎在了来人的胸口。吴仲抬头一看,原来是师兄。 “师兄,空净呢?”他连忙问道。 宫彦看着他,顿了顿才说道:“他被人抓走了。” “怎么会这样?你没告诉家主让他出门寻人么?”吴仲焦急的说。 宫彦点了点头:“已经将今天的事告诉了家主,他已经派人前去通知白云寺,两方势力合力去寻找空净。你先躺下养伤,以后还有很多事呢。” 吴仲这时才注意到胸口传来的疼痛,连忙在宫彦的搀扶下回到了床上。 “先喝药。”宫彦递过一碗草药,放在吴仲面前。 吴仲眉头紧锁,仿佛根本没听到宫彦说的话。宫彦心知他是为空净担心,可来人能够在他手下将人夺走,那说明来人的修为至少与他平齐,甚至还要更高。 “我知道你担心,可现在我们除了等待,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你先养好伤,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宫彦轻声说道。 吴仲双眼流出了眼泪,自责到:“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叫他出去帮忙,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们要做到就是能够抓紧将空净找到。”宫彦说到,“而且,他虽然掳走空净,但今日之事恐怕并非那么简单。如果来人的目的只是他,那大可一早便将其掳走,何必动过手之后才如此。” 吴仲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眼神怔怔的说:“都怪我。” 宫彦见此,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好坐下来陪着他。 过了一会,吴仲有些清醒:“玄白和玄青呢?” 宫彦说到:“你是指那两只玄龟吧?”听他这么一说,吴仲心中当即紧张起来。宫彦连忙解释到,“你放心,有将他们的事说给别人听,此时他们两个正在师父那边。” 吴仲听了连忙起身,药也顾不得和,朝着于回的房间跑去。 刚一进去,只觉房间之内法力波动,吴仲定睛一瞧,只见屡屡金丝从于回双手之中发出,朝着玄青玄白围绕。两个小家伙面露痛苦之色,满头大汗,却不见挣扎。 吴仲见此连忙跑过去大喊:“师父,你在做什么?” 于回头也不抬,大手一挥,一道柔软却无法抗拒的力道将吴仲推到一边,随后继续施法。 不多时,那金丝将两个小家伙团团围住,化成两只金色大茧,漂浮在空中。于回见此,这才收手起身。 “你真是够胆大,竟然将他们两个如此明目张胆的带在身上,可有想过后果?”于回面情严肃的说。 吴仲见师父如此问,口中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他们两个可是玄武后裔最稀少的阴阳玄龟一脉,号称可以通九幽,知混元。你今天如此明目张胆的带着他们,以我猜测,正是因为如此才惹来这场杀身之祸。”于回说道。 吴仲听了心中懊悔,虽然知道两个小家伙的来历,但从未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一次带他们出门就造次横祸。 “师父,您知道空净现在在哪么?能前去救他么?”说道。 于回瞥了他一眼:“这事还轮不到我出面,他师父已经率领白云寺的人出山了,而且家主也派了大批高手出发,协助慧果寻人。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吴仲这才放下心来,看到眼前这两只大茧,又问道:“师父,您刚才实在?” 于回起身掸了掸衣裳,轻声说道:“两个小家伙一身妖气未脱干净,我只是施法将他们身上的妖气隐藏,以免再有什么事端发生。” 吴仲听了连忙感谢:“多谢师父。” 于回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不用你谢我,以后少给我惹麻烦就好。”说完,不知从何处拿出四杆大旗,每面旗的颜色都不同,青、红、白、黑,旗面上犹如云雾笼罩,里面的内容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上次从你那里拿走的四凶兽阵旗,我看材料还算可以,便改成了四神兽大阵,以后你也算有了防身之法。”于回说道,随后掏出一把竹简,扔给吴仲,“这是阵法要领,包括四神兽阵的心法以及操控之法,好好研习。明天你就要离开,我没时间送你,到时候让你大师兄去。” 吴仲接过竹简,上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小字,但仔细一看,那竹简之上的小字犹如活了一般,一个一个蹦在他的面前。 吴仲见这法宝如此奇特,连忙恭敬说道:“谢师父。” 于回摆了摆手,躺在床上玩手机去了。 吴仲见此,只好转身离开。临出门前,于回突然说道:“在外面遇到什么你别慌张,冷静面对,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就去找那些修为高的人出面。实在不行就回来。你师父我没别的本事,但是罩你一辈子还是可以的。” 吴仲听了躬身行礼,缓缓离开。 此时宫彦不在院中,想必是去家主那里。吴仲回到房中,高飞难得的不在,不知去了哪。 吴仲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思考。他现在很担心空净,不知道他现在如何。空净是他进入修道界的第一个朋友,曾几次帮助过他,这更是因为自己而出了事,吴仲心里担心极了。 自打修炼以来,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和想象的大相径庭。说句心里话,此时的他都已经有些害怕,害怕哪一天自己会身首异处。他想退出,想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了此一生。可现在想到空净还没有下落,他的心中便万分焦急。 说到底,一切皆因实力不济。他看向身边的四杆大旗,立刻起身,开始钻研四神兽大阵心法。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生命的保障。他发誓,这种事绝不会再次发生! 一转眼,天色变黑。空净的丢失给兰陵萧氏带来了不小的波动。 本来空净来此是为了兰陵萧氏与白云寺结盟,萧氏一族应该谨慎对待,可谁曾想出了这么大的事。甚至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传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 萧权坐在大殿之上,下面坐着几大长老,几人一时间愁眉不展,不知如何说起,而身为家主的萧权更是一脸疾苦之色,眉头紧皱。 “家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李云河轻声说道。 萧权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没想到,我兰陵萧氏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被人打上门而不知为何。更丢脸的,则是空净师侄被掳,至今下落不明。实在是可耻啊! “白云寺那边已经通知到位,慧果大师带着一干弟子已经出门,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报!白云寺来人了!”一道童着急忙慌的说到。 萧权听了连忙起身,带领众人相迎,还未走出大门,便见到慧果大师脸色铁青,带着几名和尚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来了。”萧权叹息道。 慧果摆了摆手,径直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身后的和尚有序的站在他的身后。慧果看了看萧权,开口就问:“怎么样了?可有什么线索?” 萧权说道:“没想到师侄会在我萧氏出了事情,是我们的责任。” 慧果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要抓紧将人找回来。” “嗯。”萧权说道,“云河,你将调查结果说给大师听听。” 李云河走了出来,对慧果躬身行礼:“回大师,刚才我稽查队萧戎前去探查,发现两处疑点。一处是可以明显看出阴山著名法术落影残的迹象,另一处,据宫彦师侄回报,说当他赶到之时,有一尊漆黑大佛出现,师侄将其打退,但相继的空净师侄也消失不见。” 慧果听了,眉头微皱:“落影残?你是说是阴山之人做的?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除了这个可有什么根据?” 李云河说道:“宫彦师侄到的时候,我们这边的四位巡逻之人已经身死,据他描述,当时天空一片昏暗,四周阴气浮动,更隐隐有血腥气出现,我们推断这是阴山的九幽幻境。加上落影残,所以我们可以确定,这件事一定和阴山脱不了干系。” 慧果听了,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反而是身后的一位如怒目金刚的和尚开口说道:“既然是阴山,师父,我们就去阴山要人。他们做这等事情,分明是没有把我们白云寺放在眼里。就让徒儿去教训教训他们!” 慧果抬头说道:“空海,事情还未确定,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你师弟是金刚罗汉之身,短时间不会出大问题。如果我们贸然行事,被阴山以及其他敌对势力抓住把柄,可就不好了。” 空海低头答应,退到了一边。 “除了这些,你们可还有什么发现?”慧果继续问道。 萧权缓缓摇头,见此情形,慧果站了起来:“还劳烦各位带我前去现场看一看。” 43,出发 一行众人来到现场,此时的现场一片狼藉,可见当时打斗激烈。 慧果还未等他人引领,率先来到场地中央,四下查看。突然,他开口说道:“空怀。” 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中年和尚闻言顿时躬身向前,低头站在慧果身后。 “你来看看。”慧果面情严肃的说到。 空怀低声说道:“是,师尊。”只见他快步上前,原本放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拿出,五指并拢,四周空气漂浮的水分顿时朝着他汇聚,缓缓汇聚成一硕大冰面。随后,他双手缓缓托起,那冰面随着双手的提高,也缓缓上升。当上升到一定高度,空怀突然双目爆睁,那冰面顿时碎裂,细小的粉末快速分布在四周。 空怀缓缓收回双手,口中默念,四周场景顿时变化。只见不远处空净正昏迷在地,另一边宫彦挡在吴仲与玄白、玄青身前。刚才打斗一幕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过了几刻时间,场面突然消散,慧果眉头紧皱,站立场中不言不语。 这时萧权缓步上前,轻声说道:“如何?” 慧果吸了口气,抬头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清楚,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什么事,我自然会派人来通知。告辞。”话音刚落,慧果带着一众徒弟化作流光消失在远方。 李云河听到慧果如此不客气,心中有些不悦:“家主,他如此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萧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理解他。不用计较。”随后面对众人说道,“吩咐下去。明日岁王司事出发的人抓紧安排,不得耽误时间。其他人,全力配合白云寺调查。通知萧戎,加强戒备,一旦有所异动,即刻上报,如有需要,先斩后奏。” 吴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间无法入睡。今晚的高飞则一反常态,睡得很是踏实。 不知道空净现在如何了。吴仲心想。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玄青睡的正香,玄白则和他一样,瞪着眼睛阵阵出神。 “想什么呢?”吴仲问道。 “不知道,现在我的脑子里很乱。”玄白轻声说道。 一时间,吴仲不知道说什么。 “小和尚会没事的。”玄白突然说道。 吴仲看向他,怔怔出神。玄白解释道:“我有预感。” 吴仲知道他的天赋,听到如此结论,心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吴仲说道。说完便转过身去。玄白见此,没有说话,翻过身开始休息。 吴仲虽然说要休息,可他如何睡得着。现在的他脑海之中反复出现今日的画面,从最开始空净出手,到他昏迷,再到消失,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闪现。 他有预感,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天下,是要乱了。 第二日,众人集结在太和殿,玄白玄青再次化做原型,隐藏在吴仲身上。吴仲看向周围众人,并未发现有何异动,估计昨天之事被高层压了下来。 吴仲站在众人中间,最后终于找到了朱子明,两人相视一笑,站在了一起,高飞也跟在他们身后。 “听说昨天出事了。”朱子明小声说道。 吴仲听了一愣,随即想到他可是家主的弟子。 “是啊。”吴仲说道。 “有结果了么?” “暂时还没有。” 二人陷入沉默。这时台上王司事与李云河相继出现,在他们身后,走出五名门人。吴仲看去,他们应该是化神境界的高手。这次突然出现,想必是要跟着众人出发,以确保众人的安全。 “很高兴各位能够深明大义,不顾危险,为天下苍生着想。今日萧家主有事,无法前来,便由我代家主为各位送行。”李云河说道,“我身后五人,是家主精挑细选的化神境界的高手,此次与各位一同出发,以确保各位的安全。具体其他的事情,则有王司事讲给大家。” 王司事点头示意,缓步上前,拿出一卷纸张:“很有幸能够与大家共事。此次全国出现的问题,打的靖安司措手不及,幸好仰仗各位出面,才能够极力扭转局势。现在为了方便调度,我将你们一共27名,共编成五支队伍。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同道,请各自站在一排。” “刘宇南,赵怀冲,石建新,于赫男,邵胜亚。与你们同行的化神境界的高手是尚少聪。” “刘玉儿,赵长安,鞠慧轩,梁毅超,王明亚。与你们同行的化神境界高手是李昭。” “朱子明,吴仲,高飞,林一荣,高以琼。与你们同行的化神高手是宋元弘。”当报到林一荣以及高以琼的时候,吴仲一愣,没想到这两人也会在列,而且还与自己分在了一起。 自打那次比试之后,双方没有再见过面。原本对他们的厌恶之情也因为当时的比试而减退不少。这次竟然一同出发,估计会有些摩擦。 不过让吴仲没想到的是,竟然没有邱浩轩。二人在初次接触之后也很少碰面。 “。。。” “现在对各位的分组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们就要准备出发了。”王司事说道。 李云河这时站了出来:“各位同门,此次出战,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希望各位做好心理准备。同时不要妄动,如遇到困难一定要沉着冷静,等待同门的救援。”说道这里,他深呼吸一口气,“我希望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在胜利凯旋之时,依旧是这些人。” “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太和殿,走出萧氏,走出兰陵。 行走一段时间,王司事回头对众人说:“各位,眼下我们要先回靖安司,随后听从调遣。进入靖安司的注意事项,各位想必都有耳闻,我便不在这里赘述。希望各位配合工作,早日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四周光华一闪,众人便出现在靖安司的大门之前。 吴仲抬头一看,靖安司巨大的牌匾正俯视着众位,四周的环境都仿佛因此而紧张起来。吴仲私下观望,不时有一对对的人马出现在靖安司前,也有人独子进入靖安司,随后带着几人再次出现,带领众人消失不见。 不多时,一人从靖安司走了出来,站在王司事身边,轻声嘀咕。随后王司事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在此稍后,我去去就来。” 随着王司事走进靖安司,吴仲便开始看向四周,这时耳边传来玄白的声音:“就这么一会,已经有十三队人马,而且依旧络绎不绝。粗略算来,这次集结的人马最起码也要五十余队。看来这次的事情有些糟糕。” 吴仲闻声连忙看去,果然还在进进出出着队伍,丝毫不见减少。而这时,王司事带着五位身着黑衣的靖安司人员出现在众人面前。 “各位,这五位是靖安司委派的五位监事,用以帮助各位能够快速与靖安司联络,顺利解决问题。稍后这五位司事会带领各位奔赴各地,在这里王某先预祝各位顺利,马到成功,凯旋而归!”话音一落,便转身离开,而五位监事则站在五支队伍面前,随后带领着队伍化作流光而去。 其他五支队伍已经消失,吴仲反观自己这支队伍,却还没有动静。他抬头看向那监事,却不见监事有何动作,而是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扭扭捏捏,不知道在做什么。 “监事,我们什么时候走?”林一荣突然说道。 那监事抬头看向林一荣,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无法让人舒服,反而觉得阴森:“这么着急?没事,到时候遇到什么问题,我第一个让你上前去立功。” 林一荣见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心,刚要反驳,吴仲一把拉住他,随后看向那监事,轻声说道:“监事大人,我们此次前来就是想帮助靖安司解决问题。如果我们去的晚了,到时候耽误了时间,也是耽误了监事大人的前程。” 那监事捂嘴一笑:“小帅哥说得对,我们现在就走。”说完他看向队伍中唯一一名化神期的宋元弘,“你带着他们,跟着我。”说完不管不顾化作流光而去。 宋元弘脸色不悦,没有说话,带上众人跟了上去。 一路上,众人心中都有些不高兴。面对这种阴阳怪气的监事,仿佛能感觉到将来这段时间不会那么好过。 过了许久,几人终于落地。放眼望去,白雪皑皑,一幅银装素裹。这里的气候依旧是寒冬,丝毫没有临近春天之感。 “就是这附近。”那监事说道,“这里就是分配给我们的地方。” 众人环顾四周,除了漫天白雪,什么也没有发现。 “对了,我还没和你们说我的名字,我叫王喜。你们以后叫我王哥就行。”说完还隐隐跑了一个媚眼,众人心中泛起膈应。 “这附近有靖安司分部驻扎,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各位先在附近转一转,有什么事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再说。”说完,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转身便离开了。 吴仲几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吴仲与林一荣、高以琼相视一笑,之前的恩怨,算是一笑了之。高飞在一旁根本没有看他们,不过那天的事,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宋师兄,接下来怎么办?”吴仲朝宋元弘说道。 宋元弘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各位先在附近看看,如果遇到麻烦,立刻发信号。不要拖延。” 44,鸿雁湖 吴仲、高飞、朱子明一波,林一荣、高以琼一波,两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确保可以随时保持联系,随后各自散去。 吴仲三人来到这里,被眼前的大自然美景所震惊。他们所在的地区,属于全国北部。此时大雪覆盖,一望无际的树林挂上了漂亮的雾凇,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很是好看。三人行走在树林之中,脚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一片区域几乎无人走动,地面的冰雪毫无人类活动的迹象。三人漫无目的的行走于此,寻找所为的异样。 这次出发,虽然说是支援靖安司,但到底如何,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迹象,也不清楚。只是告诉他们到处看看,如有异动抓紧上报,可如何才算异动? 吴仲看向远方,看到一望无际的雪原,心中一阵无奈,他看向朱子明,叹了口气。 “你可有什么发现?”吴仲问道。 朱子明摇了摇头,二人神识所及之处,还不如这片原野的百分之一,如果按照这个进度探查,实在是与大海捞针无异。 朱子明叹了口气,蹲坐在地上说道:“怎么办?去哪找异动?” 吴仲也无话可说。这时跟在二人身后的高飞看向不远处,轻声说道:“村庄。” 吴仲放眼望去,在西北角果然有一处星星点点,想必这就是高飞所说的村庄。可肉眼看去,距离起码两三里地,高飞是怎么知道的呢? 吴仲与朱子明没有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找到了村庄,那里一定会有人,如果附近有异动,与其大海捞针,还不如去询问当地人来的快速。 三人商定,一跃而起,各施手段朝着那村庄走去。 当吴仲来到村庄时,高飞已经站在了村口,随后朱子明也出现在他们身边。 这个小师弟好像对所有逃命手段都有所造诣。吴仲心中笑道。 三人脚踩雪堆,走了几步终于踏上了土地。踩雪时间长了也不是很舒服。吴仲心想。 此时每家每户的烟囱都冒着淡灰色的烟,吴仲三人就近来到一处人家,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有人吗?” 话音刚落,院中的狗便叫了起来,吓得高飞连忙躲在吴仲身后。 “没事,没事,狗而已。”吴仲握着这孩子的手,笑着说。 不多时,从里面一间瓦房中走出一中年妇女。 妇女穿的很厚实,出了臃肿的棉袄棉裤,还用头巾裹住了脑袋,正撩开厚厚的棉门帘看向大门外。 “谁啊?”她喊道。 吴仲大声说道:“阿姨,我们是来这边旅游的,和朋友走散了,想来您这边喝点水,暖和暖和。” 那妇女狐疑的看着吴仲,随后回头不知道和谁说了什么,随后大喊:“来了,等会啊!” 接着,从妇女身后走出一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是她的老公二人互相搀扶着,缓步走到大门前。 “阿姨,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我弟弟又说冷,这才没办法来打扰二位。”吴仲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到。 那中年妇女看看吴仲,随后又看向稍微年轻的朱子明,当看到高飞的时候一脸心疼的说到:“哎呦我的天啊,穿这少,赶紧进来。” 说完打开大门将三人迎了进去,随后男人再次将大门锁上。朱子明偷偷瞥向吴仲,暗自佩服。 “哎呦我的天呐,你们几个孩子,这大冷天儿,穿这少,不怕冻坏了!”妇女一把抓过高飞的手捂在手中,给他取暖。平时高飞最抗拒别人碰他,妇女见他想收回手,一把将他的手拉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咋,还害羞了?”说着将三人拥到屋内。 吴仲三人一进去,宛如来到春天,滚滚热浪扑向众人,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 “正好烧水呢,孩儿他爸,赶紧的,给他们倒点水喝。”妇女将三人带进里屋,同时嘱咐男子倒几杯水拿来。 “赶紧的,坐炕上。”妇女说道,随后又将男子端过来的水递给三位,“快,趁热喝,赶紧出点汗,要不就得感冒。” 吴仲笑着说:“阿姨,没事,我们不冷。” 那妇女瞪了他一眼:“穿这少害不冷?别以为年轻就啥也不怕。这边可冷着呢!” 吴仲三人只好乖乖的结果水杯。在妇女紧盯的情况下,终于将水喝完,随后二人还运气逼出一部分,当做出汗。妇女见此这才放下心来。 见到三人确实没什么事,那男子才缓缓开口:“这大冷天儿的,你们咋来这边了?嘎哈呀?” 吴仲说道:“我们是和朋友旅游来了,刚才走散,幸好距离这里近,就先过来避一避。” 男子笑道:“这边有啥好看的。你说你们南方人,大过年不在家好好呆着,跑东北来受罪。” 朱子明笑着说:“大叔,您怎么知道我们是南方人?” 男子笑道:“你看哪个东北人大冷天打出溜达?而且我们村前两天来了几人,也说是来旅游的。年龄和你们差不多,都是一群半大小子。” 吴仲听了,看了看朱子明,暗自交流:“难道靖安司还派别人来了?” 朱子明缓缓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们饿了么?正好我家快吃饭了,一起吃点。”大叔说道。 吴仲三人连忙感谢。 很快,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手擀面端了上来,桌子上还摆放了一碟子东北大酱,和一小把新鲜的小葱。 “你们也是赶巧,要是中午,可就没啥吃的了。这边都时兴两顿饭。”大叔说道,随后拿出酒杯,饶有兴致看向吴仲和朱子明,“来点儿?” “大叔,我们不会喝酒。”朱子明连忙摆手。 大叔啧了一声,说道:“这玩意儿有啥不会的,就跟喝水似的。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就少喝点。来,整两口儿。”说罢,拿出两个杯子放在吴仲、朱子明眼前。吴仲二人一看,吓了一跳,这一杯一点不比喝水的杯子小。 “来,整点儿。”大叔说完,提着酒桶咕嘟咕嘟的到了一大杯。 顿时一阵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熏得两个不常喝酒的人一阵头晕。吴仲二人看着这杯酒心中打颤,就算是能运气逼出酒气,这一大杯也够人受的了。 “老婆子,把昨天炖的小鸡子热热端上来。”大叔热情的说,“没啥好吃的,你们别嫌弃啊。” 吴仲二人连忙摆手表示不会。 “来,喝一个!”三只杯子撞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杯中酒也下了一半,朱子明此时已经眼睛迷离,显然有些上头。 吴仲见大叔也有些微醺,便开口说道:“叔,您说前两天看到有人来,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来干啥?” 大叔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说道:“和你们一样,来旅游的。好像七八个人吧,在我二弟那边。我当时也不知道,等他们走了我才看见。至于什么样,不大清楚,不过有一个小丫头,长得挺好看。” 这时他老婆走了进来:“嘴上没把门的,当着孩子面说屁话。老不正经。” “也老大不小了,这怕啥。长这么帅,啥美女没见过。”大叔说道,“是不是,侄子?” 吴仲被这么一调侃,害羞了起来。过了一会说道:“您知道他们去哪了么?当时我们是一批人来的这边,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大叔抿了抿嘴,吃了口葱蘸酱,说道:“不知道,没留意。” 吴仲听了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朱子明,已经躺在炕上睡了过去。而高飞则跑到厨房,盯着燃烧的炉子一脸出神。 “你们来这边干啥,这边没啥看头。”大叔说道,“你们要是想玩,去北边二十多里的地方,那里是有名的风景区,比这边好看多了。不过这段时间不太平,好像山体滑坡了。” 吴仲一听,顿时精神不少,大叔所说的地方,想必就是他们这次所要搜寻的地方。 二人推杯换盏,聊了许久,吴仲才了解情况。 大叔所说的地方是指离这里二十七里地的鸿雁湖风景区。那里夏天的时候会有鸿雁停留,四周芦苇飘荡,微风吹过,水面波光粼粼,很是好看。冬天的时候,则是人们下网打鱼的地方,就在前段时间,他们还去那边冬捕,捞出好多野生鱼。 至于他所说的山体滑坡,则是在冬捕之后,所以情况如何,他也不清楚。就算是这件事,还是听别人说的呢。 “那边有点邪乎,一进去之后,人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等出来的时候,就得看太阳。要是晚了,走不出去的,第二天绝对得冻死。”大叔煞有介事的说。 吴仲点了点头,这时朱子明已经醒酒,起身坐在炕头。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异常么?或者这次山体滑坡,可听说死了什么人?”朱子明问道。 “这个没有。”大叔笃定的说,“要是死了人,我们政府可不会隐瞒。不然绝对会被处理。” 吴仲与朱子明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45,故人相见 大叔一听吴仲三人想去鸿雁湖,眉头微皱:“你们去那干嘛?” 吴仲早就想好了理由,脸上装作无奈地样子说道:“叔,您不知道。我那几个朋友,老想着到处去看看。这鸿雁湖好看,他们一定也能从别的地方知道。与其我们盲目乱找,还不如在那里等他们。” 大叔说道:“也行,不过那边塌方厉害。你们可得小心。” 吴仲、朱子明连连点头。这时他老婆走了进来:“你过两天不是要去鸿雁湖吗?要不你们带着点孩子,省的他们再走丢了,到时候连找都没得找。” 大叔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定了!”随后打电话,与其他人约定明日一早出发。 几人吃过饭,吴仲找了个理由走了出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手指在半空轻点。仔细听,可以听到一系列的声音。这时他们约定的用于传递信号的手段。 不多时,林一荣、高以琼以及宋元弘赶了过来。吴仲将这边的事情说给他们,几人一致认同与大叔一同前往鸿雁湖。不仅可以借机仔细观察,还可以掩人耳目。 毕竟东北这片土地,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回到屋中,大婶不知从哪翻出来几件羊皮大袄,说是给三人明天御寒用的。屋中连忙感谢。随后大叔便开始准备明日冬捕所需要的东西。 第二天,天还未亮,一家人早早的便起了床。当吴仲三人醒来的时候,大婶早已经煮好了面,就等三人起床吃饭。 吃过饭,大叔套上马车,一行四人,朝着鸿雁湖赶去。 吴中四人坐在马车上,此时的天空依旧没有一丝亮光,但漫天的星光,却不是在平日间可以看到的。呼吸一哭凛冽的寒风,寒冷刺骨,但又提神醒脑,沁人心脾。 吴仲可以隐约感觉到身后不远处宋元弘三人正跟在后面。他的感知距离又提高了。按照玄白的话,突破至引气后期,指日可待。 一路上,四人说说笑笑,中途,又有人不断加入,想必这就是大叔所说的朋友们。当众人赶到鸿雁湖,天已经大亮。 鸿雁湖,位于小兴安岭一代,此时虽然春节已过,但冰面还没有丝毫化冻的迹象,可见这里的气候寒冷。 “这也是今年最后一次冬捕了,想要再冬捕,只能等明年冬天了。”大叔喊道。 一行人开始根据把头的推测,到处挖坑。这时,宋元弘三人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大叔也看到了他们,直起身子,眯着眼看向那三人。 吴仲装作才看到的样子,与他们招收,林一荣见他如此,嘴一撇,不屑的说道:“真会演。”吴仲装作没听到,懒得搭理他。 很快几人相遇,还要装作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就连朱子明看了都是一脸尴尬。 随后吴仲和大叔打了招呼,便脱下羊皮袄子还给了大叔。大叔起初还不愿意,怕几人冻着,但看到他们如此坚持,又说不远处的营地又取暖衣物,便没有多让。这种羊皮袄子对他们来说还是很珍贵的。 吴仲三人与大叔拜别,跟着宋元弘离去。 “这附近有塌方的地方,你们找到了么?”吴仲问道。 宋元弘点头,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爱小山丘:“我看气息,应该是那里。” 吴仲点头。几人提气快速移动,不多时便消失不见。当大叔抬头的时候,早已看不见众人。按照普通人的速度,在这种环境,顶多走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可此时的他四下望去,却丝毫不见人影。直到最后真的看不见,这才作罢,但心中还不停嘀咕,实在是想不通。 吴仲一行六人来到这小山脚下。此时在它阴面,阵阵阴风呼啸而过,相比于刚才的温度,这里更显得寒冷。 几人站在脚下没有动作,因为他们看到在不远处,正有另一行人从远处走来。 当那一行人走近,吴仲看到他们其中的一人,突然惊呼:“岳轻语!” 对方仿佛也看到他,只是却装作一副不熟悉的样子。这时他们的领头人看向吴仲,问道:“轻语,你认识他?” 岳轻语冷若冰霜,看向吴仲的眼神犹如在看陌生人一般:“一面之缘。” 那领头人轻轻点头,看向吴仲说道:“小兄弟认识我家轻语?” 吴仲一听,隐约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有些收敛到:“见过一次。” “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那人继续问道。 “吴仲。”他有些皱眉,因为当他说完看到对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口中还轻声念叨着他的名字。 “嗯,好名字。”对方笑道。 这时宋元弘站了出来:“不知阁下是何人,来此作甚?” 吴仲听了心中一阵无语。这个问法,是要打架么?还是说这些修为高深的人,脑子里除了修炼什么都没有?就连简单的人际交往都不会? 对方听到宋元弘如此说话,脸色顿时有些不悦:“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是你家么?管的真宽。”说完轻蔑一笑,看向别处。 宋元弘脸色铁青,在兰陵萧氏,修为到化神初期的他怎么也算是年青一代的高手,没想到今日竟然被如此无视,心中顿时愤愤不平。 一时间,双方气氛有些微妙,好似紧绷的弓弦,随时会出现问题。 吴仲见此,连忙上前说道:“这位帅哥,我们是兰陵萧氏,被靖安司邀请来此办事。不知您几位是哪的?方便告诉么?” 那人回过头,看了吴仲一眼,笑了笑:“不方便。” 吴仲一听,顿时无语。但奈何对方实力比自己高,他也没有办法。 那人见吴仲吃瘪的样子,顿时大笑:“开玩笑,小兄弟不要见怪。我们是琅琊王氏的人,来此,也是办事。” 话音刚落,双方刚刚缓解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琅琊王氏与兰陵萧氏,同属四大家族,但却由于驻地距离太近,彼此之间风波不断,都恨不得对方立刻分崩离析。吴仲来兰陵萧氏时间还短,而且不属于稽查队,自然对这些事知道的不多。但朱子明与宋元弘却清清楚楚。双方在争斗之中,偶尔有人受伤,甚至死亡。久而久之双方的仇怨越来越深。 “不用紧张。虽然你我两家有些仇怨,但来此都是为了苍生黎民谋求福祉,解决困难。在这里,我们还是罢手,各位看如何?”那人说道。 宋元弘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各行其是。争取早日将事情解决。” “这位道兄说的正是。”那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祝各位一切顺利。”说完便带领众人离去。 吴仲看了一眼岳轻语,对方并没有看向他,仿佛真如她所说,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你喜欢这丫头?”这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玄白的声音。 吴仲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要说喜欢,不大可能,毕竟二人充其量算是认识两天的时间。可要说不喜欢,岳轻语毕竟算是一美女,加上如九天玄女一般,怎可不让人心动。可既然对方这么表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丫头好像也中意你。”玄白窃喜道。 “别胡说,人家有对象。”吴仲连忙说道。 “什么对象,我可看不出那人有一点喜欢她的样子。”玄白说道,“说不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更有可能是逢场作戏而已。” 吴仲没有搭理他,跟着宋元弘朝着那山丘走去。而琅琊王氏则从另一面走了过去。 来到山脚,众人宛若进了地狱一般。看刚才还青天白日,现在却黑如夜晚。阴风阵阵,耳边狂风呼啸,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小心戒备。”宋元弘说道。众人一听,纷纷小心起来。 山下有一些树木,不知是被环境衬托变成了黑色,还是由于什么原因。从远处看,犹如一个个干枯的尸体,面目狰狞,正张牙舞爪的看向众人。 “小心!”宋元弘突然大喝。 话音未落,只见那诡异树木突然朝着众人袭来。一只粗壮枝干突然拔地而起,带着泥土直奔众人而来。众人一看连忙各自散去,只听轰的一声,树木应声落下,那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巨大深坑,溅起的土块犹如子弹一样,射向众人。众人连忙抵挡,顿时叮叮当当之声响彻天地。 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那大树突然枝干疯长,瞬间将众人围绕,其他树木瞬间将每个人都围了起来,组成一个神奇的阵法。只见地面一亮,众人全部消失不见。而这些树干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地面之上的深坑也不见踪影,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吴仲手提惊雷剑,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没有了只觉。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仲终于缓缓醒来,只觉全身酸痛,骨骼就像散架了一般,浑身没有力气。吴仲连忙运转法力,好在修为一切都在,没有受损。身上的不适转眼间被运转的法力驱散干净,吴仲这才提着惊雷剑站了起来。 起身之后,吴仲环顾四周,只见这个空间漆黑一片,头顶之上没有月亮,更无繁星点点,整个空间的光亮不知从哪发出,虽然没有光源,但却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46,误入地狱 灰色的烟雾弥漫眼前,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这迷雾却丝毫不见减轻。吴仲缓步走着,走了许久却不见其他景象。这时玄白也化作人形走了出来。 “这时哪?”吴仲问道。 玄白摇了摇头,但神色却略显凝重。 二人继续走着,不多时,终于听到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他们连忙跑了过去。 来到河边,吴仲二人傻眼了。眼前的流水,与其说是河,不如说是海,一眼望去,毫无尽头。 难道自己在一座孤岛上?这时,海面之上突然泛起了涟漪,吴仲定睛一看,那好似一个人,挣扎着不让自己沉下水底。 吴仲见状连忙下水,可双脚刚一踏入水面,忽然从水下身处几只灰褐色的胳膊,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脚踝,让他动弹不得。 吴仲见此吓了一跳,连忙双脚一蹬,返回岸上,那几只胳膊则缓缓沉入水中,不见踪影。 吴仲这时突然觉得脚踝处冰冷异常,他坐下一看,只见刚才被那几只手抓过的地方已经呈深紫色,一个个手印覆盖在脚踝之上,十分诡异。 玄白见状若有所思,随后连忙从他那口袋中掏出两片树叶,覆盖在吴仲的一左一右两只脚踝之上。那原本青翠欲滴的树叶,瞬间变得枯萎,不多时整个树叶呈褐色,随后化作灰烬随风消逝。而那几只手印也减轻不少。 玄白见此缓缓起身,眉头皱的更厉害。 “怎么回事?”吴仲问道。 “我们好像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玄白说道 “什么地方?” “黄泉。”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远处传来。吴仲不解,可玄白却脸色大变:“遇到阴差巡游了。快走!”说罢,拉着吴仲便跑了起来。可无论怎么躲藏,那铜铃之声却越来越近,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时玄白又从他的口袋中拿出一大块破布,连忙罩在二人身上。 “禁声。” 铜铃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铃声,还有沉重的脚步。 不多时,吴仲终于看到这铜铃以及来人的样子。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东西。这东西没有传统意义的头颅,代替头颅的则是一柄打伞一般的东西,只是没有再张开。头顶是一竹制斗笠,上面覆盖着各种符文,而顺着斗笠下来,这时几串细小的铃铛。铃铛随风而动,传出轻微的声音,但却摄人心魂,吴仲听了连忙默念清心咒,这才缓过神。而其身上穿着一件极其残破的衣服,布满了补丁,直接覆盖到脚踝处。看上去,和他们覆盖的这块破布极其相似。再往下,则是布满了尸癍的双脚,已经发黑的脚面看上去很是恐怖。 这东西高有三米,左手执着一长长布幡,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吴仲看不清楚,但当眼神落在上面,体内的活泼蠢蠢欲动,想要有力而出,朝着那布幡走去。 玄白见状一把将他的头暗了下来,传音道:“不要看那布幡。”吴仲这才慢慢换了过来。 而一直听到的铜铃声,则来自他的右手。此时这铜铃无风自动,这阴差四下查看,好像在找着什么。 “他们在找我们把。”吴仲小声问道。 玄白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阴差手中铜铃不断响起,清脆的铃声传遍这片天地。但无论他怎么寻找,却始终不见吴仲二人,仿佛他们凭空消失了一般。 吴仲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这阴差才缓缓离开。可玄白却依旧不敢出来,吴仲见此,也只好再等等。 “我们怎么会来到阴司?”吴仲说道。 玄白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修道之人。阴司、黄泉根本不是一个地方。阴司指的是十殿阎罗那里,而黄泉,则是引渡凡间魂魄进入阴司,还有带可以投胎转世的人进入轮回的地方。差别就是进入阴司需要走奈何桥。而投胎转世,则要乘坐渡船,来到孟婆处,喝了孟婆汤,过了三生石,才可以真正进入轮回。” “原来如此。”吴仲缓缓点头,“可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玄白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 过了许久,确定已经平安无事,玄白这才将那破布收了起来。吴仲盯着那破布,还未等他开口,玄白便说道:“不用问,是真的。” 吴仲暗自佩服。这小东西手里真有不少好玩意。 吴仲二人在这混沌空间坐了许久,除了听黄泉的声音,实在没有什么可做的。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呆下去,总要出去啊。”吴仲实在受不了,起来说道。 玄白瞪了他一眼:“用你说?我也知道要出去,可我们出的去吗?你引起中期,我也和你差不多,顶多算作引气后期。咱们两个要是真的遇到刚才的阴差,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说完头一撇,不去看吴仲。 吴仲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披上刚才的破布,到处去看看。” “破布?这可正宗的阴差百家衣,还破布。真亏你说得出口!”玄白一听顿时大叫起来。 “行,就是刚才那个宝贝,你给我,我到处去看看。”吴仲说道。 玄白想了想,在这里停留却是不是长久之计,便将百家衣拿了出来,递给吴仲,而自己则化做原型,进了吴仲的怀中。 吴仲将百家衣披在身上,整个人突然感觉不同,好像周遭的气息都变了。 “阴差属于官职,虽然修为只不过化神中期,但好歹也是有编制的。这百家衣可是象征着阴差的身份,只要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摆脱阴间的束缚,即使碰到真的阴差,躲在一边,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吴仲脑海中响起玄白的声音。 披上百家衣,吴仲顺着黄泉走下去。 这黄泉,不时有尸体漂浮在水面上,而转瞬间又被水下的手拉了下去。吴仲听说这黄泉里的水都是弱水。据史书记载:鸿毛不飘,不可越也。吴仲从地上找了块石头,狠狠的扔了出去。那石头刚到水面,竟然直接掉落在水中,连浪花都不曾出现。这记载果然是真的。 “想要越过黄泉,只有通过奈何桥。”玄白说道。 吴仲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事物一成不变,弄得吴仲心中烦躁不已。但他也知道烦躁无用,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按照玄白所说,只要找到奈何桥,就能看到鬼魂。到时他可以凭借这身百家衣,问问情况。可走了不知多久,眼前景色却一点也没有变化,吴仲一度怀疑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这地狱果然不同凡响。吴仲心想。 过了许久,眼前景色才有变化。按照他的前进速度,怎么也有几百里的距离。 在远处,出现一座山丘,山体呈暗红色,仿佛是鲜血染就一般。而在山脚处,终于有人影晃动。 吴仲快步上前,只见是一负剑道人。这道人束一发髻,双眼炯炯有神,留有尺长美髯,身着白衣,在这黄泉之中宛如星光一般璀璨,独立于世界之外。 “见过仙长,晚辈吴仲,误入于此,请问此处是何处?该如何离去?”吴仲上前躬身说道。 那道人缓缓落地,看向吴仲,双眼如皓月一般,顿时让吴仲黯然失神。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笑着捋了捋胡须说道:“小道友前途不可限量啊。” 吴仲听了一头雾水,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要做什么? “多谢仙长美言。只是晚辈受困于此,还要离去,还请仙长指条生路。”吴仲说道。 “呵呵,小道友无需如此,在下说的都是实话。”那道人说道,“此处名为黄泉。我不知你因何而来,不过想要出去,便需要度过黄泉,再过三生石,借轮回之力才可以离开。这对你来说,是唯一一条路。” 吴仲听了心中倍感无力,现在在这黄泉边上都已经这么心惊胆战了,还要过黄泉,再入轮回。这不是要人命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吴仲一脸无奈的说。 “也并非毫无他发,只不过,需要你舍弃一些东西,再去做一些事。”道人笑道。 “请仙长赐教。”吴仲一听有希望,连忙说道。 那道人右手伸到吴仲面前,意味深长的看向吴仲。吴仲见此,心中不解,连忙问道:“仙长这是?” “给我一样你身上的东西,算作酬劳。”道人轻声说道。 吴仲恍然大悟,连忙翻看自己带了什么。可翻来翻去,除了惊雷剑,便是四神兽阵旗,再有就是银行卡,身份证,以及一些零钱。 虽然不舍,吴仲还是将这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可那仙长却不断摇头,直到最后,他只有拿出几枚硬币,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对方。 那道长笑了笑,吴仲还以为对方没看上,刚想收回,手中的硬币却缓缓飞向对方手掌之中。 “有意思的小东西。这个就当做报酬了。”道人笑着说道,将手中几枚硬币收了起来。 吴仲一听,顿时大喜,以为对方可以带他返回人间,却不曾想对方又说了一句话。 “你还要帮我去办一件事。”道人缓缓说道。 “办事?办什么?”吴仲心中不解,以对方的能力都做不到,自己怎么可能做到。 “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会你就知道了。”道人大袖一挥,带着吴仲破空而去。 47,宝生佛 当吴仲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已经大变。吴仲朝四周望去,眼前别说是那褐色山丘,就连黄泉都不见踪影。这次移动,吴仲已经无法计算飞了多远。 吴仲看向那道人,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人莫不是真的是神仙? “到了。”道人轻声说道,打断了吴仲是思绪。吴仲看他指向远处,便看了过去。 在道人手指的尽头,有一处草屋。这处草屋犹如金银打造,光彩熠熠,但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那草屋附近,没有田地,没有鸡舍鸭舍,只有无尽的亡魂。放眼望去,根本数不清。 吴仲看了心中顿时害怕起来:这道人莫不是要让自己杀进去,救人? 道人仿佛猜到吴仲心中所想,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可不会让你送死。只不过你确实需要走进那个草房。当你走进草房之后,你会遇到一人,我所要求的,便是让你给那人带一句话。” 吴仲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的说到:“什么话?” “两千年已过,你可曾等到那个人?” 吴仲怀揣着这句话,迷迷糊糊的朝着远处草房走去。暗中他不断呼叫玄白,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身边的鬼魂越来越多,但看到他身上这百家衣,纷纷生出恐惧之感,远远退去。见此情形,吴仲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吴仲便来到了这茅草屋前。草屋不大,看样子只能容纳一个人居住在里面。门外有一个大大的石磨,还有一口井,只是看样子已经好久无人使用。 吴仲刚一进去,就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两道身影拦了下来。吴仲仔细一看,原来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此处不允许阴差进入。”牛头说道。 吴仲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个规矩。他想说自己不是阴差,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不然他们定然会问这百家衣从何而来,甚至会和他动手。 “我是受一位仙人之托,前来与其故人说话。”吴仲扯了个谎。 牛头听了一愣,仙人,故人,这两个词就已经震慑到他。他又想到草房之中那位高人,便有了放行之心。可话还未说出,一旁的马面却说话了。 “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你进去。我们受秦广王之命,在此看管,没有他老人家的命令,任谁来了也不能进去。”马面说完,瞪了牛头一眼,那牛头突然有所意识,连忙点头附和。 “就是,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小阴差白白进去,到时被秦广王他老人家知道,我们还不得受处分。” 牛头说完,邀功似的看向马面,而马面则双目微睁看向前方,神色丝毫没有变化。 吴仲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顿时知道问题所在。 他曾记得《西游记》中唐僧前去西天拜佛求经,还需要资金打点,不然无法得到有字真经。对了,那里面叫做“人事”,实际上,就是金银财宝。 “两位大神,小的此次前来毫无准备,是小的不是,晓得不懂规矩。不如这样,二位大神将地址给我,到时我命人间家人给二位烧一些好东西,您看如何?”吴仲看向马面说道。 一旁的牛头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刚要开口说话,却再次被马面阻拦。 “咳,其实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毕竟是秦广王吩咐的差事,我们只是各司其职而已。像你说的那些,我们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用于打点。人间不是有一句话‘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么?这些东西打点小鬼还可以,但是想要和那些大人物说话,这明显不够啊。”马面露出难为情的样子。 吴仲在一旁看着,心中犯起了嘀咕:亏你也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句话,我看你就是小鬼。 那马面撇了撇吴仲,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实在是难为兄弟了,要不这样,改天鬼魂少了,我再想办法让你进去。到时也可以掩人耳目啊。” 吴仲哪里不知他是在搪塞他。不说这鬼魂能否少,即使可以,他要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没等鬼差找自己,自己就老死在地狱了。 吴仲笑着说:“大哥说笑了,这件事怎么能让您担责任,有责任也是我的啊。这样,前些日子,我在人间执行任务,偶然得到两块美女,看着还不错,就当孝敬您,正好您二位一人一块,您看如何?” 吴仲说着从怀中拿出在老鼠精那里得到的玉石,塞到了二人手中明。 这牛头马面一看,两眼直放光。众人有所不知,牛头马面并非只有两人,而是很多,他们就像公务员一般,到处都有。不过,虽然属于同一级别,但待遇却千差万别。 这二人在两千多年前因为私收贿赂,得罪了管理他们的黑白无常,当这件事发生之后,便被派到了这里守门。这两千多年的苦难,实在是无法想象,待遇不好不说,逢年过节的,人家有饭吃,他们连喝汤都喝不上。可想而知有多么穷困。 吴仲看向他们二人身上,衣甲都已经破破烂烂,手里的武器也是锈迹斑斑,整体情况还不如刚才遇到的阴差,看上去着实可怜了一些。 “兄弟,看你这话说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算有责任,老哥担着就是。不过你进去可以,人家说不说话,我可管不住啊。我来到这里两千多年,可没见他说过一句话。”马面收了礼,顿时客气起来。 吴仲连忙摆手说无事,这才进去。 刚一踏进院落,身边的氛围顿时不同,没有了地狱的阴森恐怖,反而有一丝祥和之气。这种气息即使在人间,没有大德之人是不会散发出来的,可见里面之人着实不一般。 走进茅草屋,吴仲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石床,一对桌椅,一尊佛像,以及一盏古旧油灯。而这见草屋之中,只有一人。 这人是一个和尚。面色祥和,双目微张,身着白色袈裟,那袈裟已经有些破烂,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此时的他手持一串质地普通但却散发佛光的佛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晚辈吴仲,拜见大师。”吴仲见到这种虔心修行之人,一直都是心存恭敬。 那大师缓缓抬头,看向吴仲,微微笑道:“你来了。” 吴仲一愣,难道他知道自己要来?也是,自己在门口与牛头马面那一番对话,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大师,我在外面遇到一仙长,他让我将一句话说给您听。”吴仲说道。 那大师微笑着说:“什么话?” “两千年已过,你可曾等到那个人?” 大师听了神色并无变化,而是转动手中佛珠,轻声说道:“等到了。”说完,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吴仲见状,连忙跟上。 那牛头马面见大师出来。连忙躬身行礼。大师仿佛并未见到他们一般,而是面对这万千魂魄,慈悲之心顿生。只见他缓缓坐下,整理好衣衫,右手单立于胸前,左手佛珠轻轻捻动,双目微闭,开始念起经文。 那经文声音不大,但却随着时间推进,慢慢传遍与所有魂魄心中。只见这大师身后佛光缓缓发出,柔和之光覆盖在每一魂魄身上,那魂魄心中的愤怒、不甘、无奈等情绪慢慢转化为祥和。 随着大师缓缓念动经文,那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犹如西天梵唱一般,响彻地狱。而那大师这缓缓飘起,最后停于半空,一时间顿时佛光大盛,照耀寰宇。此时仿佛时间停止一般,所有鬼魂都朝着大师虔诚跪拜,吴仲将之看在眼中,心中顿生感叹。 过了许久,大师终于停止讲经,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恭祝宝生佛功德圆满。”话音刚落,天地之间突然响彻佛号,“阿弥陀佛”之声绕于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又过了一会,天边佛光慢慢散去,而那宝生佛也就此消失。当吴仲再回头看向鬼魂,一个个皆面色祥和,最后化作流光,朝着远处飘去。 一旁的牛头马面此时已经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直到吴仲叫这二位,他们才反应过来。 “我得走了,你们给我个地址,到时候好给你们弄点好东西。”吴仲说道。 马面一把握住吴仲的手,弄得吴仲一愣。他激动地说:“兄弟,你一来大师就飞升,我们的差事也算圆满结束了。啥也不说了,贵人!以后用得着老哥我的地方直说,到时绝不推辞!”说完塞给了吴仲一个小纸条,“这是我俩的洞府地址,以后随时欢迎前来。” 吴仲接过纸条一看,顿时一乐,这字写得,七扭八歪,还不如小学生呢。但他还是将纸条折好,放在胸口:“既然如此,我便离开了。这次我能顺利完成任务也多亏二位,以后有需要的地方随时恭候。告辞!”说完便纵身一跃,朝着远方走去。 那牛头马面感动的涕泗横流,任他们怎么想,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圆满结束。而且经此一事,回去之后那黑白无常也不敢再为难他们,而秦广王也会对他们刮目相看,甚至地藏王菩萨都有可能召见自己,想到以后平步青云的日子近在眼前,真是高兴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快吴仲回到那道人身边,那道人见到他也是满心欢喜,想必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也知道了。 “回来了,我带你离开。” 48,奇怪的山洞 道人脚踩祥云,托起吴仲,朝着远方飞去。一路上越过了刚才那座褐色的山丘,越过了黄泉,越过奈何桥,这飞快的速度,还是吴仲第一次体验。如果是他,这么远的距离怎么也要一天的时间,这还是马不停蹄的赶路才可以。 忽然,道士停了下来,双眼朝着前方看去。吴仲顺着他的目光,除了灰色的迷雾什么也买看到。就在吴仲纳闷的时候,从迷雾身处,缓缓走出一人。 这人面如张飞,头戴官帽,身着红色大袍,不怒自威,让人看上去就有些害怕。 “不知是哪位上仙降临,还请告知。”那人说道。 “陆判官,久仰大名。在下只是一散修,算不得什么上仙,陆大人言重了。”道人轻声说道。 吴仲一听,眼前之人竟然是掌管人间生死、断定是非功过的陆判官! “上仙既非出自天庭,又非位列仙班,如此擅闯地府,实在有违地府规矩,还请您随我走一趟。十殿阎罗已经恭候多时了。”陆判官面色冰冷的说到。 吴仲一听,大事不好。他看向道人,一脸担忧。 “无妨,我随你走一遭。只是,这晚辈后生误入地府,也无甚过错,还请陆大人允准他离开,返回人间。”道人轻声说道,虽然口中毫无震慑之意,但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体内气息便缓缓增强,看样子,是随之准备动手。 陆判看了看道人,又瞥了吴仲一眼,原来只是一个引起中期的小道士,即使自己做主放走也无伤大雅。最主要的是,如果和眼前道人动手,即使身在地府,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是自然,只是,百家衣就不要再穿了。”话音刚落,吴仲身上的百家衣突然离身而去,缓缓落在陆判手中,“如若又发现你在地府做了什么恶事,即使你身在人间,我也会亲自将你带回地府,从重发落。” 吴仲一听,心中悬着的石头顿时放下。没想到,自己这微末的实力,也可以成为保命的手段。 陆判随即招来两个阴差,吩咐带吴仲离开地府。而那道人看了一眼吴仲,便随着陆判飞身离去。 吴仲看着身边这两大阴差,虽然等级不如牛头马面,但是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却让吴仲犹如身处数九天气一般,冷的刺骨。 没有了道人,吴仲自然无法飞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飞行实在是方便至极的法术,回去之后,定要抓紧修炼才是。 两位阴差带着吴仲,很快便来到轮回之处。这里站满了各路孤魂野鬼,有的是阴差带来,可以允许投胎转世,而有的则鬼鬼祟祟,看样子是想钻空子进入轮回。可每当有人自己以为得逞的时候,便会被一旁的阴差抓住,转身投入黄泉河中,成为又一名永不翻身的黄泉鬼。 阴差将吴仲带入一口井前,还未等他说话,便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吴仲只觉掉入海中一般,无处着力。他奋力挣扎,到处摸索,最红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一下跃出水面。 当吴仲睁开双眼的时候,久违的阳光终于出现在眼前,而且,他看到身边高飞、朱子明等人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当看到吴仲终于醒来,几人这才放下心。 “没事吧?”朱子明连忙问道。 吴仲一头雾水:“怎么了?” “怎么了?你晕倒了。因为你的晕倒,拖了我们后腿,现在人家琅琊王氏已经在山顶了。”林一荣没好气的说,而一旁的宋元弘也是面色不悦。这次出门,这个小队由他带队,本以为可以表现一下,没想到,竟然被这个人耽误了时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抓紧起来吧,我们还要赶路。”宋元弘有些不悦,说完便朝着山顶飞去。而林一荣和高以琼也跟在他身后,很快便消失不见。 吴仲一头雾水,难道刚才他遇到的事,其他人没有遇到么?他连忙问:“我晕倒多久了?” 朱子明说道:“没有几分钟,还不算耽误时间。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快赶路吧。” 吴仲见此便没有多说,而是起身与二人一起,朝着山顶赶去。 “玄白,在么?”吴仲暗中说道。 这时耳边终于想起了玄白那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 “我刚才晕倒了?”吴仲和他确认到。 “对啊,那么点迷阵就能把你弄得晕厥,真是不明白你平日怎么修炼的。”玄白没好气的说。 吴仲不解,刚才他明明去了地府,而且他还在地府和玄白说话,难道这都是假的?吴仲这时突然想到在地府之中贿赂牛头马面的两块玉石,连忙寻找。可无论怎么翻看,始终没有玉石的身影。而且就连那些硬币,也消失不见。 玄白见他有些异样,便问道:“你还好吧?不会晕了一次晕傻了吧?” “你是不是有一件百家衣?阴差身上的?”吴仲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你怎么知道?”玄白警惕的说到。 “你看看还在么?”吴仲清晰的记得那件百家衣被陆判收走了。 “不见了!”他的脑海中传来玄白的惊呼,“我明明把它带在身上,怎么会不见了?” 吴仲一听,心中有些明了。看样子,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做梦。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百家衣?”玄白说道,“是不是你偷了?快还给我!” 吴仲理了理思绪,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方便讲,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一一说给你听。”距离吴仲不远处,宋元弘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他们三人。 玄白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有纠缠,只是一直在嘟囔着。 “你们三人快点,已经落后他们很大一块了。”林一荣说道。 吴仲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林一荣见此,顿时气上心头:“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是你那么弱不禁风,怎么会落后他们?你这是耽误靖安司办事,要是事情办不好,靖安司责怪下来,你担当的起么?” “你的话是真多,像个婆娘一样。”朱子明瞪了他一眼说道。 林一荣见此哪肯罢休,刚要大骂,却被宋元弘制止:“少说两句吧,先做事要紧。” 林一荣见此,哼了一声,站在宋元弘身后不再说话。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人手还算齐全,接下来,便是要找到事发地。”宋元弘说道,“根据靖安司以及吴师弟提供的情报,这附近有滑坡处,而那事发地,就是和这滑坡有关,想必二者必然是一起的。各位看那里,”他指着不远处的山坡,“据我观察,那里就是滑坡处,我们还是抓紧过去,一探究竟。” 一行众人在宋元弘的带领下快速来到山体滑坡的地方。只见这附近积雪消融,仔细一看甚至有草木复苏的迹象。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南方,现在的时候,到处都是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是完全不可能让草木生长的。 众人围绕着这片土地,四处查找,很快,林一荣大喊:“快来看!”众人闻声连忙赶了过去。 “这里有个山洞。”林一荣得意的说。 吴仲上前一看,果真如此,而且正从里面缓缓散发出热气。想必地下有岩浆一类的炙热之物。就在这时,他发现不对劲。 “这,是阵法么?”吴仲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脚边的几块石头。那石头本体颜色并无异样,与其他石头无异。可奇怪的是,这几块石头上面,隐隐画着什么。 吴仲将其中一块石头捡起,仔细观看,上面果然有残余的法力波动。他将这石头交给宋元弘,想看看他的见解。 宋元弘结果吴仲手里的石头,手指轻点,只见点点光亮泛起,那石头则慢慢发生了变化,最后变成一块火红色的奇石。 “泪炎石。”玄白轻声说道,“泪炎石,因形状如水滴,但内部蕴含一丝天然神火而得名,是大部分火系法阵的基础。” “这是泪炎石,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宋元弘说道。 玄白听了则鄙视道:“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而且这里明显有一条地下火脉,有这个东西自然不稀奇。” 可宋元弘却不懂,但众人全部看向他,他便只好硬着头皮不懂装懂:“没事,这东西哪都有,估计这阵法是天然的。我们还是先下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吧。” 众人听了只好作罢。 玄白暗自嘀咕:“别听他胡说,要是天然的阵法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痕迹,更不会让你们发现。你小心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吴仲听了连忙暗自传音给朱子明与高飞,叫他们暗中戒备。 众人刚一走进山洞,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混杂着腥臭味,实在是难闻,顿时引起众人一阵咳嗽。 待到众人缓过来,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时一个黑色山洞,四周除了一些类似钟乳石的石柱,并无其他,而且内部宽广,足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而在其一侧,正有火红色的岩浆流动,想必这一切都是这岩浆存在的缘故。 “大家小心。”宋元弘说道。众人听了连忙拿出武器,谨慎的看向四周。 可走了好久,当大家把这里逛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不是这里?”宋元弘皱着眉头说道。 49,厌火国人 众人环顾四周,实在没有发现异常。吴仲来到一侧,顺着走了下来去。 这个溶洞却是不小,而且温度很高,将手放在石壁上,炙热的温度瞬间传遍手掌。吴仲就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四处走着。 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玄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等等。” “怎么了?”吴仲不解。 “你再将手放在刚才的位置。”玄白说道。 吴仲将手重新覆盖在刚才的位置,刚才熟悉的温度再次袭来。吴仲实在不明白,玄白让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往回走一步。”玄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仲照做,那温度同样炙热,但仔细查看,却有些差别。这个位置所传出的温度虽然高,但是却稍显温和。吴仲一愣,随即又四处摸索,很快他又找到一处,那温度更加温和,几乎没有攻击之力。但当把手拿开之后,那温和的感觉,又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宋元弘走了过来,狐疑的看向他:“你在做什么?” 吴仲装作无事的样子:“没什么,瞎摸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宋元弘瞥了他一眼,这吴仲给他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总觉得狡猾得很:“那我们走吧,别耽误时间。”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整个山体突然轰的一声,四周碎石滚落,地底岩浆更是翻涌出来,瞬间覆盖在山洞地面,众人立刻四散开来,除了宋元弘可以飞行,其他人分别找了一块突出的石头,站了上去,以躲避突如其来的变故。 那如闷雷般的声音过后,整个山体缓缓停止了晃动。就在这时,高飞突然开口说话:“有怪物靠近。” 宋元弘看了他一眼,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高飞再次说道:“有,怪物,靠近。”只见他双眼紧盯滚滚流出的岩浆,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 话音刚落,原本缓缓流动的岩浆突然爆裂开来,四散的岩浆纷纷朝着众人袭去。吴仲只感觉一股强烈的热浪扑面而来,他连忙闪躲,闪过几次,那四散的岩浆才消停下来。 吴仲转头一看,除了宋元弘好一些,最飘逸的竟然是高飞,其他人包括吴仲,都有些狼狈,那高以琼的衣角甚至都被岩浆灼烧了个大窟窿,正站在一边手忙脚乱的灭火呢。 突然,宋元弘手中出现一柄长弓,纵身一跃,将弓拉满,四周法力顿时汇聚成一支光箭,直指岩浆身处。 只听“嗖”的一声,那光箭脱身而出,带着凛冽的寒光顿时没入岩浆,紧接着“轰”的一声,岩浆再次爆裂,只是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那怪物背部受伤,鲜血从中缓缓流出,与岩浆相遇,竟然丝毫没有发生变化,四周的空气温度反而更加炽烈起来。 那怪物身体受伤,顿时嘶吼起来,整个山洞之内顿时颤抖不已,碎石乱飞。 就在这时,那怪物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宋元弘狠狠抓去。在这时,吴仲才看清这怪物的长相。 那怪物人身黑皮,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毛发散乱,面目狰狞,双手更是附着烈火,还未近身,那炙热的温度顿时熏得众人几乎晕过去。 宋元弘见这怪物来势汹汹,连连后退,紧接着,长弓多次拉起,数支寒光飞射而出,朝着怪物的面门攻击而去。 那怪物也是厉害,速度虽然不如宋元弘,但是双手却异常坚韧。只见他将一双手臂挡在面前,那几只光箭击中手臂,叮叮当当作响。几只光箭消失,那手臂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宋元弘见此大惊,刚才的攻击都可以将怪物击伤,可现在这几击,却无法将它击伤,实在是不合情理。 吴仲见此,同样心中大惊。可当他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怪物背后受伤那一块肤色好似没有那么深。难道是他眼花了?还未等仔细观看,下面的岩浆再次崩裂,紧接着,又出现两只凶兽,朝着众人攻来。 这一只还有些招架不住,又来了两只,不说别人,单说宋元弘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这次出行,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他还未反应过来,那凶兽抄着巨大的黑爪朝着他狠狠抓来。宋元弘连忙提弓阻挡,顿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众人连忙运功抵抗。 得到喘息机会,宋元弘连忙倒退。他抬起长弓一看,上面赫然出现四道深深的伤痕顿时出现在弓胎之上,看得他心疼不已。 吴仲那边,一只凶兽朝他扑面而来,朱子明连忙飞身过来帮忙。而另一只凶兽,则朝着林一荣以及高以琼攻击而去。 吴仲见这凶兽攻来,连忙提剑飞身而起,惊雷剑顿时雷光四射,携劈山之力狠狠朝着凶兽攻去。而另一边,朱子明同样拿出随身宝剑苍穹攻击而来。两相攻击,怪兽躲闪不及,被狠狠的击落,重新进入岩浆。 另一边,高以琼手持冰魄长剑,身形缓缓而动,四周顿时犹如进入寒冬,与岩浆发出的滚烫气息相遇,竟然发出滋滋的声音。 冰魄长剑飞舞,以高以琼为中心,突然寒风大作,夹杂着锋利的寒冰,朝着凶兽而去。 林一荣虽然平时话多了些,可动起手来,却丝毫不比高以琼差。只见他手持长棍,舞的虎虎生风。凶兽两侧突然出现数道身影,朝着它攻击而去。一时间,二人将凶兽抵挡,场面分外华丽。 而唯一清闲的,则是高飞,实在是因为修为低下插不上手,只好老老实实的躲在一旁。 众人纷纷动手,几个回合下来,却丝毫不见占领上风就连修为最高的宋元弘都有些身形狼狈,面对这铜皮铁骨的怪兽相形见绌。 吴仲那边,凶兽再次跃起,手中却多了一燃烧着的石锤。那石锤在他手中,胡乱舞动,一时间二人竟然无法近身。 既然如此,那便远攻。吴仲突然后撤,体内雷霆之力翻滚,一道五雷指咆哮而出,朝着凶兽狠狠打去。 凶兽见这攻击如此凌厉,提起手中石锤,照着雷龙头部打去。只听轰的一声,那雷龙在石锤之下轰然消散,吴仲脸色顿时有些发白,雷龙消散,对他也有不小的伤害。可那边的凶兽同样不好受。只见他浑身雷电横行,劈啪作响,痛苦之色顿时越于脸上。而身后,朱子明一记破山印,朝着它背后攻击而来。 只见那破山印,化作一柄巨斧,犹如盘古巨斧一般,携风雷之力朝着凶兽攻去。未等它有所反应,那强大的力道顿时劈中它的身上,只听一声惨叫,那凶手再次跌落岩浆之中,不见踪影。 吴仲这时有些确定,大声说道:“怪兽的弱点好像在背后。” 其他人听了顿时兴奋起来。 宋元弘之前只是心疼他的长弓,既然知道弱点所在,那就好办了。只见他连连后退,突然消失不见。凶兽见目标消失,顿时一愣,可还未等反应过来,宋元弘早已出现在他的后背,射出强劲一箭。那箭刚一脱出,顿时犹如一轮红日,携破天之力,迅速击到那怪物后背。那怪物顿时一声惨叫,跌落岩浆之中。 另一侧,高以琼施展大法力,顿时将方圆五米的范围冰冻起来,而林一荣提起长棍,呼啸而下,一击便击中凶兽后背。那凶兽可没有那两只那么好的运气,只听咔嚓一声,后背顿时开裂,紧接着高以琼暗中发力,将困在冰山内的凶兽震的粉碎,对视鲜血四溅,有一滴竟然落在了高以琼的身上。 吴仲紧盯脚下岩浆,见凶兽不再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众人以为无事的时候,地下突然岩浆翻滚,一巨大凶兽顿时口衔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而这山洞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冲击,顿时四分五裂,山丘塌落。 那凶兽相较于刚才的几只,实在是小巫见大巫。这巨大的体型,比之刚才几只有四五倍之大。而他的皮肤也发生了变化,呈现暗红之色。此时它的空中正叼着一具尸体,鲜血从它的口中流出,滴在地上。 那怪兽一闪而过,再次进入地下,留下深深的黑洞。 吴仲看的清楚,那怪兽口中叼着的尸体,是琅琊王氏的人。难道他们和这怪兽开始交手了? 众人顿时看向宋元弘,想等他的决定。可宋元弘却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众人身后出现了一道声音。 “你们还不追下去,在等什么?难道要等到事情结束么?”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喜,那来自靖安司的监事。 宋元弘听了,深吸一口气,率先越下山洞,众人纷纷跟上。 下降了不知多少,只知身边的温度越来越高,到最后就连他们都感觉到炎热,身上流出细微的汗珠。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发生了变化,一道宽敞的地下空间瞬间出现,而那空间之下,便是滚滚岩浆,里面清晰可见有数只凶兽游走,甚至还有一只比刚才还要巨大的凶兽,正趴在一旁,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众人一看,顿时心生恐惧。刚才那只巨大凶兽的出现已经让众人心生无力之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到底要怎么办? 这时,跟着众人下来的王喜阴森森的说到:“厌火国人,果然在这。” 50,朱雀旗 虽然王喜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他这一句,身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厌火国人?” 王喜一听,眼神瞥向众人,轻声说道:“这事,不该你们过问。现在你们做的,就是看好这些凶兽。我现在要回靖安司回禀,不出一日,便会回来。”话毕,还未等众人说什么,便飞身而去。 宋元弘看着王喜离开,又转身看了看四周,心如死灰。一天时间,在这些怪兽手中撑过一小时都是奇迹了! “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们还是先回到地面,再做打算。”宋元弘不打算遵守王喜的吩咐,想起身逃离。 众人见身边如此恐怖,自然不愿多待,便随着宋元弘,一起返回地面。可就在回到地面的一刹那,突然无法前进。 “是封印。”宋元弘恶狠狠的说,“这阴阳人是要把我们和这些怪兽一起困住。” 几人见了顿时心生不忿,可那王喜所布置的封印很是牢固,虽然想要破开并非不可能,可一定会惊动下面的厌火国人。到时还未等出去,便会被他们撕成碎片。众人无法,只好在洞口找了处栖身之所,尽量远离凶兽。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当你坐在心爱之人身边一小时,感觉就像一分钟,而在夏天当你坐在火炉旁一分钟,却宛如一小时一般长久。 地下就是数量众多的厌火国人,那王喜说是一天时间,可及时一个小时,也很是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从最初的按捺不住到静下心来,时间过得相对快乐一些,眼看着大半天已经过去,马上就可以等到王喜带着靖安司的人前来,可事情总是不这么遂人意。 “轰” 从地底传出巨大的轰鸣声,紧接着便是厌火国人凄厉的叫声,以及人类的惨叫,将迷迷糊糊的众人突然惊醒。众人纷纷相看,很是纳闷,下面竟然会有人,最主要的是竟然和厌火国人动手。 宋元弘原本松懈的神经突然紧绷,连忙放开神识查探,众人也纷纷探查,只见下面岩浆四溅,厌火国人正与一队人马厮杀,而那队人马竟然是琅琊王氏。 这边,当众人的神识探查清楚,灾难也随之而来。 几只厌火国人突然感觉到有神识从附近掠过,凭借强大的感官竟然顺着神识找到了众人躲藏的地方。那几只厌火国人顿时嘶吼着朝众人攻来。 众人脸色大惊,但好在宋元弘还算是冷静,连忙大喝:“结五行大阵!”众人听了,顿时各自站开,体内法力运转,口诀默念,双手快速结印。顿时出现一道绚丽的防护层将众人笼罩其中。 这五行大阵是萧氏的看家本领,同时也是修道界出名的攻防兼备的阵法,所以临出行前宋元弘特意教给众人,没想到还真用得上。 那五行大阵代表着金木水火土,朱子明站金位,林一荣站木位,吴仲站火,高以琼站水位,而最中央,则由修为最高的宋元弘掌管土位。修为不高的高飞则躲在镇中,凭他惊人的感知能力汇报情况。 “他们来了。”高飞突然说。 只见其中一个厌火国人突然跃起,口喷火焰,朝着大阵攻击而去。 “变阵!”宋元弘大喝,众人从攻击变成防守,这时玄白突然传音给吴仲。 “快拿出朱雀旗。”吴仲听了顿时将朱雀大旗拿出,只见那旗帜飘扬,火红的大旗呼啸而出,瞬间将迎面而来的火焰吞噬干净。 众人一愣,这是什么? 吴仲缓缓说道:“这是我师父赐给我的防身法宝。”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心中顿时明白。于回在众人心中的神秘,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弟子出门,自然要给一些护身法宝。不说吴仲,他们身上也有一些压箱底的宝贝,只是不到关键时刻还没有拿出来罢了。 一旁的宋元弘看到这神异的大旗,又看了看吴仲,若有所思。 “你小心些土位那小子,估计是看上你这法宝了。”玄白提醒到。 吴仲暗自戒备,没有说话。 就这样,在吴仲的朱雀旗的帮助下,厌火国人的攻击失效。可他们的肉身坚硬,见火焰无效,便凭借坚实的肉身冲了过来。 “土!”宋元弘再次大喝。众人心中明白,对视将阵法转为 以土位为首。四周阵法瞬间变成土黄色,与厌火国人相撞,瞬间摇动不堪,但好在抵住了攻击。 “你们还有什么办法?照这样下去,我们支撑不了多久。”话闭,那厌火国人再次袭来,凌厉的攻击瞬间撞在阵法之上,只听“咔嚓”一声,阵法突然出现了裂痕。 众人心中大惊,照此下去,阵法最多撑不过两次攻击。一时间,绝望涌上心头。 就在吴仲准备再拿出三竿大旗的时候,被玄白阻止:“不用拿,是那小子在搞鬼。”吴仲回头看去,只见宋元弘正一脸慌张的看向众人,话语间让众人拿出法宝,可自己却不见动作。这时他才想到刚才玄白对他的提醒。 “师兄法宝一定会比我们的厉害,即使我们将护身法宝拿出,也未必有效,还请师兄将法宝拿出,带我们共渡难关。”吴仲说道。 那宋元弘哪里预料得到吴仲会这么说,当听到他的话,顿时气上心头,可现在却又无法发作。就在这时,厌火国人的攻击再次降临,阵法已经岌岌可危。 “师兄,再不出手我们就挺不住了!”林一荣这时突然喊道。 宋元弘闻言并未马上拿出法宝。恰好此时阵法破裂,那厌火国人顿时攻击而来。而身在吴仲身后的宋元弘,则趁机狠狠推了吴仲。吴仲顿时与厌火国人相撞。 吴中哪里料到他会如此,见突生变故,顿时将朱雀旗大展,旗帜内部突然一声凤鸣,一只朱雀赫然出现,与厌火国人缠斗开来。可另一只厌火国人却将吴仲狠狠脱下,二人迅速落尽岩浆之中,不见身影。 “吴仲!”朱子明等人大呼,可还未来得及反应,吴仲便已经进入了岩浆。这岩浆如此高温,内部又有厌火国人,恐怕凶多吉少。 高飞见此一跃而下,想去寻找吴仲,可却被宋元弘拦了下来:“你下去也是无用,如此情形,相比还未等你落地,他便已经身亡。” 高飞丝毫没有听进去,依旧挣扎着想要脱离。宋元弘无法,只得将其击昏,随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先抵挡一下,我先破开封印,带你们俩开。” 众人见那只厌火国人再次攻来,连忙抵挡。紧接着,轰的一声,封印被破,宋元弘立时带着高飞起身离开,众人同样逃出山洞,随后宋元弘弄再次将洞口封印。 厌火国人虽然肉身强悍,但毕竟境界地下,面对封印这等倚靠修为境界而设立的阵法,只好无功而返。 逃出生天的众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快感。只有朱子明站在洞口,愣愣的出神。 吴仲与厌火国人同时掉进岩浆之中,那岩浆散发的热量顿时将吴仲团团围住。吴仲只觉有如火烤一般,体内水分瞬间蒸发大半,紧接着便是道袍受损,火焰侵蚀全身。 “快用朱雀旗!”玄白连忙提醒。 吴仲顿时将朱雀旗围在身边,那炙热的火焰顿时消散不见,吴仲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这时玄白也走了出来,连忙拿出一片树叶塞进吴仲嘴里。吴仲顿时感觉口中生津,全身舒泰。 被朱雀旗护身的吴仲,慢慢的缓过神,透过旗帜看向四周,只见除了漫无边际的岩浆,便是周围虎视眈眈的厌火国人。他们好像害怕这杆大旗一般,虽然怒目而视,却不敢靠近。 “我现在怀疑你的师父是不是神仙了,这杆朱雀旗竟然能散发出朱雀威能,而且如此精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玄白震惊到。 “接下来怎么办?”吴仲终于好了大半,那神奇的叶子犹如身在地狱的时候再次枯萎消失。 “这么好的环境你问我怎么办?”玄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当然是修炼朱雀旗了!” 吴仲看向四周,滚滚流动的岩浆,如此强大的火焰,可不就是修炼朱雀旗的最佳地方么!只见他盘坐在内,双手捏朱雀印,按照师父传下来的法诀开始修炼。 慢慢的,只见岩浆之中缓缓形成一个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恰好是吴仲所在之处。道道精纯的能量被朱雀旗吸收,那原本虚无的旗面缓缓出现一只硕大的朱雀大鸟,正张开双翅,傲视天地。 随着吴仲的修炼越来越久,那旗面上的朱雀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传神,犹如活了一般。 就在这时,地下突然轰鸣,吴仲透过岩浆看去,只见琅琊一群人正狼狈逃窜,为首的那个男子不顾众人,率先跑了出去,而余下众人,快的跑了出去,速度慢的,便被厌火国人阻拦了去路。而这群人里,恰好有岳轻语。 此时的岳轻语早已没了谪仙般的身姿,正一身狼狈,左右阻挡,想将四周的厌火国人驱散。 可她的修为并不高,哪里是这么多厌火国人的对手。慢慢的,她的同伴相继被杀,只留下她一人苦苦支撑。 物种在岩浆之下快速移动,很快便来到岳轻语的正下方。 “我是吴仲,听我的,直接进入岩浆内部,我可以救你。”吴仲连忙传音道。 岳轻语一愣,紧接着被厌火国人一爪狠狠划破肩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岳轻语见此,纵身一跃,进入岩浆,而吴仲立刻将他收进朱雀旗之中。 51,全军覆没 吴仲一把将岳轻语收进朱雀旗,有朱雀旗护体,四周的厌火国人只好作罢,除了虎视眈眈的看着,别无他法。 吴仲见岳轻语受伤不轻,连忙拿出一丸丹药放入岳轻语口中,不多时,岳轻语便好了一些。 “多谢你救我。”岳轻语缓缓说道。 吴仲笑了笑:“太客气了。你身体没事吧?” 岳轻语心中有愧,不敢抬头看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无事”,便坐在一旁休息。吴仲见此,也只好不再打扰。 “对不起。” 吴仲在一旁盘算着该如何出去,突然听到这声音。 “对不起。”声音再次响起,吴仲这才确认是岳轻语在说话。 “怎么了?”吴仲不解。 “之前。。。”岳轻语不知该如何说起,吴仲知道她话中所指,连忙摆手道:“这有什么,别想这个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要紧。” 岳轻语想继续说什么,可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见吴仲如此,只好将这件事压在心中。 刚刚在救下岳轻语的那一瞬间,玄白再次隐藏起来,这时间二人如此,调侃道:“你怎么不和他继续说啊?” 吴仲心中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而是独自坐在那里思考出去的办法。 虽然说困在这里并无性命之忧,但一直如此,也不是办法。吴仲趋势朱雀旗四处走动,四下查看之后除了岩浆别无他物,更无出去的路径。吴仲只好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盯着那黑黢黢的洞口看去。 刚才他从上面跌落,知道是宋元弘所为。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那人会如此阴险,竟然想将自己害死。吴仲看到洞口有精光闪耀,便知道是他们再次封印了洞口。 等他出去,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账!吴仲心想。可眼下如何出去,却是个问题。 岳轻语见他愁眉不展,轻声说道:“要不,再等等吧。” 吴仲听了转身看向她说道:“你有办法?” 岳轻语缓缓说道:“这次琅琊王氏来此,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只是想要的没找到,却发现了厌火国人。这厌火国人,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有很大用处,可以提取他们体内的火灵精气,用于修炼,大有裨益。” 吴仲看向四周的厌火国人,没有说话。 岳轻语见此继续说道:“这次和王氏来的,还有阴山之人。如此精纯的火灵精气,他们可不会放过。王少安离开这里必然会和他们说起,到时自然会有办法出去。” “王少安?”吴仲问道。 “就是那个领头人。”岳轻语说道。 “你男朋友么?”吴仲问道。 岳轻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吴仲也没有继续再问。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爆裂之声,只见琅琊王氏的人再次返回,一起进入地底的,还有一身披黑袍之人。那人眼光掠过,竟然让一些厌火国人生出躲避之意,可见实力强大。 那人环顾周一,牵起嘴角笑了笑:“果然是个好地方。” 王少安在一旁恭敬的说到:“有劳姬前辈了。” 姬海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身形飘飘,来到中央,从怀中拿出一玲珑金塔,置于半空之中。吴仲身在岩浆之中,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只见那金塔之中突然散发出一阵妖异的气息,紧接着从塔中缓缓爬出一只巨型蜈蚣,两侧腿足不断晃动,带动肥硕的身体缓缓爬出,那红色头颅携着两只利刃,朝着近处的厌火国人爬取。 那蜈蚣刚一落到凶兽身上,便破开一个血洞爬了进去。厌火国人顿时大叫,立刻将四周凶兽激起,目露凶光,咆哮着朝其他人攻去,而那最大的厌火国人,则面色阴沉的盯着姬海。 刚刚那厌火国人转瞬间化作干尸,浑身精气被蜈蚣吸食一空。那干尸头顶缓缓出现一个包,只见那蜈蚣破口而出,身上沾着鲜血,再次飞了起来。 吴仲在岩浆底部看得真切,心底发寒。 另一边,厌火国人朝着王少安等人攻击而去。这时只听从半空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吴仲四下寻找,终于将眼光锁定在金塔之上。 只见那金塔突然浑身漆黑,从中爬出无数飞虫,如蜈蚣,蝎子,以及没有见过的爬虫,呼啦啦一涌而出,看的吴仲头皮发麻。那些蛊虫刚一爬出黑塔,便朝着那些厌火国人攻击而去。原本如铜墙铁壁的厌火国人,在它们面前就像是刀切豆腐一般,很快被破开皮肤,钻到身体里。 一时间,整个地下惨叫不已,鲜血横飞。 那巨大的厌火国人见此,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继续盯着姬海,好像这一切都和它无关一般。 “你是公孙敬的后人?”那厌火国人突然开口。吴仲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说话,而这事更是出乎姬海的预料。当听到对方开口说话,姬海心中知道,这次遇到麻烦了。 “没想到厌火国人竟然还有如此修为高深的人。”姬海谨慎的说到。 “化神后期,算不得什么高人。”那厌火国人说到,“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 姬海说到:“我不认识公孙敬,更不是他的后人。” 那厌火国人闻之顿时大笑,整个地下顿时乱石坠落,岩浆翻涌。就连吴仲、岳轻语都被震得脸色惨白,而一边琅琊王氏的人更是口吐鲜血,萎靡不振。 “公孙敬,没想到吧,你的后人都不认识你这个祖宗了!”他大笑道。 而这边,姬海则暗中操控着蛊虫缓缓爬到他的身边,可还未等发动攻击,就被厌火国人一掌拍个粉碎。姬海见此顿时心疼不已。 那厌火国人拍了拍手,将手上的蛊虫残渣拍掉:“废话不多说,你今日来此,残害我的子嗣,虽然他们还未开窍,但到底是我的族人。如果我不做什么,实在是过意不去。” 姬海听了顿时将宝塔收回手中,以作防身之用。 突然,那厌火国人用力拍向地面,四周再次碎石掉落,而他则身形一闪,一眨眼便出现在王少安身边:“还知道找帮手,就先拿你们开刀!” 只听呼的一声,只见他大手一挥,那几人顿时被狠狠拍到一边,撞在墙上,口吐鲜血。其中更有一人当场死亡,尸身碎裂一地。 那厌火国人再次动手,余下几名人纷纷口吐鲜血,爆裂而亡。当他来到王少安面前,想将其击杀,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金塔,迎风便涨,挡在他与王少安只见。他大手一挥,与金塔相撞,只听嗡的一声,空气突然一滞,紧接着四处爆裂,岩浆如大海般翻涌,吞噬着地上的尸体。 那姬海来之前可是和王氏许诺,一定会将王氏直系弟子带回,其他人可以不管,但是王少安却不得不照顾。 接着,姬海身形闪动,突然越于厌火国人上空,双手作鹰爪状,朝着他后背狠狠抓去。 就在他以为得逞之际,那厌火国人突然背生倒刺,与来人攻击相撞。顿时铿锵之声响彻山洞。 厌火国人身形再次晃动,突然出现在姬海身旁,一脚踢出,直奔他胸口而去。 此时的姬海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只得运转法力护住心脉,以此保命。 那厌火国人的一脚狠狠踢在姬海的胸口,只见姬海顿时口吐鲜血,整个人如炮弹一般飞射而出,将石壁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时间不见踪迹,不知生死。 那厌火国人不屑一笑,再次将脸对象王少安:“小子,看接下来还有谁救你。”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王少安头骨分离,脑浆被厌火国人吸食干净。 “好久没有吃人脑了,真是美味啊!”那厌火国人满足的说道,“地下两个小家伙,你们看了这么久,不出来见一见么?” 吴仲原本以为自己二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如此,那边大大方方的出去吧。 吴仲与岳轻语靠着朱雀旗缓缓出现,二人一跃,落在一处石头之上,吴仲一招手,朱雀旗化作原来的大小回到他的手中。 “朱雀旗,不错。”厌火国人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却实在算不上好看。 “前辈说的是,正是朱雀旗。”吴仲大大方方的说。 那厌火国人一听,笑了笑说到:“你不怕我?” 吴仲坦然说道:“怕,可我自知逃不掉,所以怕也没用,还不如坦然面对。” “不错,是个好苗子。”厌火国人点了点头说道,“来,把朱雀旗给我瞧瞧。” 吴仲听了,便大方的将朱雀旗拿出,想给对方送过去,却被岳轻语拦了一下:“你要是交出去我们真的没有护身之法了。” 吴仲笑着对她说:“无妨,前辈想让我们死,我们早就死了,这一竿朱雀旗也挡不住。” “就是,女娃娃,多看看你男人怎么做事,如此谨慎,可不是修道人所为。”厌火国人大笑道。 岳轻语听对方调侃,顿时满脸通红,恼羞之下拔剑相向:“你说什么呢!”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娃娃可是喜欢你的。”厌火国人说道。 这时吴仲笑着打岔道:“前辈,您就别调侃我们了。您不是想看看朱雀旗么,我给您送去。” 岳轻语见吴仲这么说,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神气十足的双眼顿时有些黯然失色,厌火国人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52,靖安司来人 吴仲拿着朱雀旗来到厌火国人面前递给了他,对方接过朱雀旗,笑了笑:“小子,胆子不小啊。”随后他便将目光移向手中的朱雀旗。 此时的朱雀旗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除了整体依旧是火红色外,那旗杆上已经开始暗暗出现金色凤纹,旗面上也是隐隐有一只朱雀出现,在里面不断游走,只是实在太过模糊,不仔细看还是看不清楚。 “好久不见了。”那厌火国人喃喃自语,用手轻抚这面大旗,好像阔别重逢的老友,又像终于见到了思念已久的情人。 随后,他将朱雀旗还给吴仲,抬头看向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吴仲也不敢擅自打扰。 突然,只见他大手一挥,朱雀旗将吴仲与岳轻语裹挟再次进入岩浆,耳中只听厌火国人大笑:“小子,老子送你一番机遇!”说完只见一滴金色血液落在朱雀旗之上,那朱雀立时如活了一般,一下越出旗面,围绕着那滴金色血液,吸收着里面的精华。 吴仲突然昏迷不醒,岳轻语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这时,厌火国人再次恢复一身霸道之气,以俾睨天下的气势,大声说大:“没想到杀了一波又来了一波,今天真是热闹啊。” 话音未落,只听头顶轰鸣,爆裂之声突然传出,一时间碎石飞舞,天摇地动。 厌火国人见此并未惧怕,而是依旧以王者之姿站在那里,等待着来人出现。 很快,一行人便突破进地底。如果吴仲醒来便能看出,这一行人便是王喜、宋元弘等人,只是没有了朱子明等四个引气期的修士,反而多了两个身穿白袍的老人。那两名老人长相一致,竟然是孪生兄弟。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双眼却犹如苍鹰一般,囧囧有人,让人不敢直视。 “二位大人,这边是我们找到的厌火国人。”王喜兴奋的说到,可话音未落,当他看到四周四横遍野的惨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这到底是谁做的好事?王喜心中抓狂,而当他见到远处还有一只明显强大的厌火国人,这时才放下心来。 如果这趟白跑,什么收获也没有,这二位大人定会让他好看。王喜心中想到。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其中一位说道。 王喜本来就不愿在这里待着,见大人开口,连忙飞身出去。而一般旁的宋元弘则由于了一下,才离开。 “你们来自哪方势力?”厌火国人说道,他的声音如雷云滚动,气势恢宏。 其中一名老人说道:“我们来自靖安司,旁边这位是我哥哥,名叫白云飞,而我则是白云天。今天有幸能够见到厌火国人的王者郭罗,实在是幸运至极。”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称呼。”郭罗说道,“不过我这也只能在这小小的旁支作为郭罗,放在大族之中,可是排不上号的。” “你这是提醒我们还有其他厌火国人么?”白云天笑着说,“没关系,终有一日我们会一一拜访。” 郭罗哼道:“口气倒不小,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有没有这个实力,你试过就知道了。”话音刚落,白云天身后一柄长剑飞出,化作一条巨龙咆哮着朝郭罗而去。 郭罗见此,一掌挥去,与巨龙撞了个正着,那巨龙一声惨叫,化作长剑飞回白云天的手中。 “揖让想试我的实力,不拿出真本事怎么可以。”郭罗残忍一笑,瞬间出现在二人身前。一只大手照头落下,那二位却轻松躲开。落在郭罗一左一右两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郭罗看向二人,知道这次遇到了大麻烦,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你不用想着逃跑,为了防止你离开,我们来之前已经在附近布置好了阵法。”白云天微笑着说。 “不要废话了,抓紧时间。”白云飞突然说道,一旁的白云天连忙恭敬称是。 只见二人身形飘逸,看似缓慢,实则一眨眼便来到郭罗身边。二人伸出右手,一左一右,将郭罗夹在中间。 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击却让郭罗心中大骇,连忙逃窜。只见他刚一脱出,那个位置的空间突然塌陷,露出漆黑的黑洞,吞噬身边的一切,过了许久才消失不见。 郭罗脸色大变:“真是看得起我,竟然请两位返虚境界的高手前来。” 那二人没有说话,身形再次一闪,又出现在郭罗附近,同样的一招再次出现,郭罗再次闪开。 郭罗本以为他们只会如此,心中稍定。可就在这时,从刚才的黑洞位置突然伸出数只黑色大手,朝着他抓来。而他身形还未稳定,一把便被抓住,顿时浑身动弹不得。 这时白云天缓缓走了过来,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说了,你是逃不掉的。”说完缓缓伸出右手,覆盖在郭罗的胸口。 很快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那右手如入无人之境,很快破开他的胸膛,一把握住跳动的心脏,将它狠狠的拽了出来。 郭罗嘴角溢出鲜血,痛苦不堪。 白云天右手拿着跳动的心脏,左手轻点郭罗的额头。只见郭罗全身突然边做透明一般,各种血管清晰可见,血液倒流,汇聚于他的额头。经过他慢慢提炼,最终化成一指甲大小的血珠。 当他把血珠拿出,郭罗也随之身亡。他身上的束缚消息,整个人轰然倒塌。 “下次这种事你自己来就是,何必再叫上我。”白云飞冷冷地说。 白云天笑着说:“有大哥在,我这边不是也放心么。您看看,这次的战利品还不错。” 白云飞皱着眉头,白云天见状连忙将这东西拿开。白云飞咳嗽了两声,说道:“他的尸体也算是个宝贝,可以练就飞剑。一起带上吧。” 说完,整个人便消失不见,而白云天也带着郭罗的尸骨,破空而去。 岳轻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吓得不敢发声。她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厉害的厌火国人,竟然不是那两位老者一招之敌。 就在这时,那姬海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其实他早就恢复的七七八八,之所以不出来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厌火国人的对手。后来当靖安司来人,他更是不敢出现,连忙隐藏气息,担心对方发现他。 靖安司和阴山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过节,但面对这个庞然大物,即使是阴山也需要避其锋芒。 可谁知,他刚一露头,半空中便传出一道声音:“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阴山的人。” 姬海连忙朝空中看去,只见白云天赫然飘在半空,正冷冰冰的看着他。 姬海连道不好,起身逃窜,可白云天哪里会让他逃窜,身后长剑飞出,直奔他而去。随后只见他右手捏印,口中爆喝:“封!”整个地下突然光华一闪,姬海一头撞在墙壁上,不得前进分毫。 身后长剑瞬息而至,他驱使体内宝塔应对,口中连呼:“求前辈放晚辈一马,他日定当拜谢!” 可那长剑气势丝毫不减,只见它一件劈中宝塔,那宝塔体内防御阵法轰鸣,紧接着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宝塔一分为二。 那姬海见此,顿时怒上心头,自己已经如此求饶,对方还是下了杀手,既然如此,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只见姬海双手大开,突然大量蛊虫从他眼睛、鼻子、嘴、耳朵,手掌飞出。他痛苦惨叫,那蛊虫则越来越多,很快便布满地下。而姬海则只剩下一具皮囊,不知生死。 此时的蛊虫密密麻麻的爬着,姬海消失,一时间没有了指令,只看到眼前一人,便蜂拥而上,想吸食他身上的精血。 面对着数不清的蛊虫,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要头皮发麻,白云天也不例外。只见他连忙倒退,从怀中拿出一柄三角小旗,朝着蛊虫抛出。那小旗迎风见长,很快化作一张三米黑色大旗。 白云天见此连忙碾动法诀,大旗突然张开,从里面跑出无数厉鬼,纷纷朝着身边的蛊虫抓去。而蛊虫也毫不示弱,与厉鬼殊死格斗,一时间双方伤亡惨重,半空中不断有残肢跌落。 可黑旗之中厉鬼数量不及蛊虫,很快败落,蛊虫趁势而上,一把见黑旗吞没。白云天突然无法感应到黑旗,便知法宝被毁。 白云天见这满天蛊虫,虽然有无数办法毁了他们,但却毫无意义。只好破开虚空逃离而去。 那蛊虫见目标消失,便又回到姬海皮囊处,很快姬海再次出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姬海恶狠狠的看向远方,拿起破败了的宝塔,转身而去。 一时间,整个山洞除了岸边的一些残肢碎石,便只有这缓缓流动的岩浆。 岳轻语身在岩浆之中,看着空中怔怔出神。好在岩浆阻挡了神识,不然,她与吴仲二人必然会被他人发现。到时恐怕除了身死,辨别无他法了。 岳轻语看向依旧昏迷的吴仲,一时间思绪飘散,随后叹了口气,再次坐到一边。 53,离开 此时的吴仲,感觉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四周炙热的空气将他保卫。如果按照他的描述,那就是自己是孙悟空,身在老君大八卦炉中,就是不知道自己出去之后能不能和孙悟空一样,有一双火眼金睛。 吴仲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火场之中。这火场燃烧的火焰有些诡异,不是寻常之火。这火焰浑身通红,却又如鸟羽一般轻盈,有时像是一个小精灵,在空中跳动,有时又像是一座大山,巍峨凛然,不让人靠近。 此时他的肩膀上就裸着一个小精灵。小家伙仗着一双透明的翅膀,像极了西方的精灵族。他用手轻轻触摸,小家伙突然消失不见。 吴仲在火海之中慢慢行走,四周火焰虽然依旧燃烧,但他却感觉温度越来越低。最后他来到一处巨大的宫殿。 远远望去,这宫殿就像是一个火山一般,四处燃烧着火焰。当走进一看,原来是一处残破了的神殿。原本屹立在中央的神像也已经倒塌,残破不堪,无中之有从细枝末节出可以看出这原本是一只巨大的朱雀,只是不知何缘故,竟然会残破至此。 他绕过宫殿,朝里走去,却是一处花园。这花园与外界一般无二,甚至还有他能交出的名字,比如牡丹,比如杜鹃。只是这花园也似这宫殿一般,均被火包围着,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到处零落的不知名雕像,可以想象原来这里是有多么的豪华。 他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便再次回到大殿。 他心中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而且他也清楚那厌火国人所说送他一场造化。可是这造化是什么?就是送他来这里么?他心中不解。 他坐在大殿之上,看着眼前这破败神像,心中一阵出神。如果把神像复原呢?会不会有奇迹?按照中,应该是如此。 他连忙起身,想去搬动那破损的不为。可即使以引起中期的修为,双手可以有千斤之力依旧无法撼动这石块分毫。 吴仲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不是办法。他朝着石像转了一圈,突然发现,那朱雀的一只眼睛变成了金色。刚才他还没有发现,难道就是刚刚变化的? 他看着那金色的眼睛,缓缓身处手指触摸。就在刚刚碰触的一刹那,突然身边火焰四起,吴仲顿时觉的比刚才炽烈百倍、千倍的火焰燃烧着他。他连忙后退,抬起手臂一看,那火焰已经将他手臂燃烧,很快便成了焦炭一般。 吴仲大惊,连忙看向另一只手臂,也是如此次。见此,他心中很是惧怕,他不想这么死,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他连忙跑出宫殿,想大喊,可是嗓子已经没有了声音。突然,他听到咔嚓一声,双脚已经被燃烧成灰烬,而双手也是如此。 他站不住,倒了下来,可依旧在奋力朝外爬去。可大火无情,很快便吞噬了他的全身,整个人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最后化作一抔灰烬,随风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年。周围的火焰照旧燃烧,神殿内部的朱雀雕像也依旧如此,只是在吴仲化作飞灰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孤坟,那孤坟无名无姓,也没有碑文,不知是埋着谁。 忽然,那孤坟之上的土缓缓滑落,好似风吹导致,也好似地动产生。随后,又陷入平静。 突然,那孤坟爆裂开来,尘土四散,烟尘一片。在滚滚烟尘中心,可以隐隐看到一个人影。那人影四处晃动,突然冲出烟尘,大吸口气,体内浊气随呼吸排出。 这人正是吴仲,只是与之前的他想必,却有些不同。 吴仲惊喜的看着这具身体,连忙打坐,体内法力汹涌,较之前要浑厚的多,此时的他已经突破到了引气后期,而且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化神境界。 正在他欣喜之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小家伙,恭喜你修为精进。我是厌火国人的郭罗,有事拜托与你。这次我厌火国人受此大难,想必我也已经身死,希望你在将来可以找到其他厌火国人,并通知他们这边的情况。我知道有些部族已经和靖安司或者其他势力合作,但还是有一部分在孤军奋战,东躲西藏。我别无他求,只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处安全地方,让他们休养生息。这件事只是我的个人请求,即使你不做,也不会有什么恶毒诅咒发生。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族人再受此厄难。”随后,那声音便缓缓消失。 吴仲听出这句话是来自那厌火国人,听到他的声音,再联想到地下之事,厌火国人被屠戮殆尽,他的心中也有些难受。 如果真的遇到其他厌火国人,对方没有向他攻击,他倒是可以做点什么。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他可不愿为了别人的嘱托而以身犯险。虽然这人确实对他有所帮助。 接下来,就是要考虑怎么出去这件事。吴仲盯着朱雀神像,他觉得,如果想出去,那必然和眼前之事有关。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一段经文,那经文稀奇古怪,字体从未见过,看吴仲却可以看出其中意思。 他连忙按照经文上面指导,双手结印,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四周顿时火焰大涨,迅速化成一只巨型大鸟,立于吴仲身后。 突然一阵啼鸣,响彻九霄,那火焰顿时消散,而那朱雀神像则自动归位,虽然依旧有所裂痕,但神像初成,与吴仲身后朱雀遥相呼应。 岳轻语不知现在过了多久,这里没有日月更替,只有滚滚岩浆。她已经不知道查看吴仲几次,可每次都毫无变化。这次她起身,依旧如此。岳轻语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担心我么?” 岳轻语连忙回头,发现不知何时,吴仲已经坐起身,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岳轻语突然有些泪目,但及时止住,而是换做往日的模样,毫无表情的说:“我只是确认你是否还活着。” 吴仲笑了笑,没有说话。二人借着朱雀旗来到一处石台,发现四周一片狼藉,除了厌火国人的尸体,还有大面积的蛊虫。 吴仲不解,连忙看向岳轻语,岳轻语将他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吴仲看向原来郭罗身死的地方,心中怅然,没想到他真的身死了。现在这里没有了厌火国人的存在,温度降下来不少,二人见四下无事,便起身离开。 回到地面,恍如隔世。在底下不知过了多久,看向眼前依旧银装素裹,吴仲才稍稍放下心,还好时间不长。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吴仲看向岳轻语,轻声问道:“你要回去么?” 岳轻语咬了咬嘴唇,缓缓点头:“王少安出事,阴山一定不会担责。我必须回去,才能不至于给家里添乱。” 吴仲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二人就这样,一路无语,缓缓前行。到最后,吴仲终于开口:“以后有事,随时来找我。” 岳轻语抬头看了看他,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吴仲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刚要离开,一道精光闪过,只见一支玉簪飞到他身边,缓缓落入他的手中。 吴仲认出,这时岳轻语头上的玉簪,心下顿时开心,仔细收好,放入怀中。 “我就说你喜欢她。”玄白这个家伙又出现了。 吴仲笑了笑:“你个小屁孩懂什么。” 玄白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吴仲看向已经坍塌了的山丘,这时突然想到那大叔恰好在附近打渔,不知是否会有影响。 想到这里吴仲连忙起身来到鸿雁湖,只见湖面四分五裂,两尺来厚的深冰宛如冰山,四处突起。吴仲飞身来到和大叔分别的地方,只见那车马器具早已被冰封在内,只是唯独不见人影。 吴仲见此,只好回到村中去看一看。当他回到村中,只见大婶依旧喂着她的鸡鸭,院中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吴仲见此,稍稍放心。 “大婶,大叔在家么?”吴仲隔着门大喊。 大婶抬头看去,原来是前两日来此旅游的孩子,见到他顿时高兴的说:“在,在!快进来!” 吴仲走了进去,大婶拉着他的手走进了房中:“他爸,快看看谁来了?” 吴仲随着大婶走进内屋,看到大叔正躺在炕上,挣扎着起身。吴仲见他如此不便,连忙阻拦:“您快躺下。”见他精神尚可,才缓缓出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吴仲问道。 “唉,点背。出去冬捕,又遇到了山体滑坡,湖面的冰都破了,把他摔成这样。”大婶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命啊。还好你没事,不然你这年纪轻轻的,可咋办。” 大叔看到大婶如此,也背过身哭了起来。 吴仲握着大叔的手,体内法力顺着大叔的手掌进入他的身体。经过一番查看,吴仲心中已经知晓。只是摔断了脊椎,对于他来说倒不算什么难事。 这时,吴仲说道:“大婶,我饿了,家里有饭么?” 大婶连忙擦了擦眼睛,开心地说:“有,有,等着,大婶去给你热饭。” 见到大婶离去,施法让大叔睡了过去。随后施展法力,重新接上了他的脊椎,治好了他的伤势。 “大婶,您别弄了,我朋友叫我回去。您照看一下大叔,他睡着了。”吴仲撂下一句话便开门离去,留下刚生起火的大婶,和在睡梦中的大叔。 54,两难 吴仲离开后,只听对背后大婶的一阵惊呼,大叔算是好了起来。 提着惊雷剑,吴仲漫步在雪原之上,心中一阵惆怅,甚至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感觉。他再次回到事发地,除了冰面依旧如此,那山丘早已恢复了原貌,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的力量。 四下无事,吴仲便起身朝着兰陵萧氏赶去。 于回坐在小院之内,身后沾着宫彦,眼前的高飞低头无话可说。可以看出,高飞哭过,而于回更是面色阴沉。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于回拿起浮尘化作流光离去,宫彦见此连忙跟上,他知道,师父一定去找麻烦了。 跟在于回身后,宫彦落在一处院落之中,这院落属于名叫宋怀安的长老,而这位长老的弟子,便是宋元弘。 “宋怀安!你给我出来!”于回怒吼,整个萧氏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探出神识查看,就连萧权都起身朝着这个地方飞身而来。生怕于回做什么难堪之事。 宋怀安在徒弟宋元弘回来之后,对于发生的所有事情已经一清二楚,更从徒弟宋元弘口中得知,吴仲的身死和他有关。正在他责备徒弟的时候,于回在半空之中的怒吼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连忙起身恭迎,生怕对方为难与他。 于回见宋怀安站在自己面前,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宋怀安,你修为不高,收的徒弟也是心怀不正,竟然让我的徒弟身陷险境,而他则全身而退。今天在这里,你务必给我一个交代!” 宋怀安听着于回的话,心中有些不忿,便抬头说道:“于师兄,你这话说的实在过分。宋师侄因故丧命,我们固然心伤,可如果因此便怪罪其他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于回破口大骂:“你家那个小兔崽子,行事阴损,被我徒弟见到回来告知于我。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施展搜魂术,让你徒弟亲自言明,到时候若真是我怪罪于他,我可当面认错。” “哼,当面认错,到时宋师侄的脑部受损,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这时,李云河从远处飞身而至,一脸严肃的看向于回。 于回见此,冷哼道:“这时候你倒是积极。我可以发誓,我施展的搜魂术,不会让人受损。除非,你是故意为之。” 宋怀安说道:“于师兄说的话,我们自然不敢不信。可搜魂术涉及人体大脑,稍有不慎,便会出现问题。到时候若真是有事,是我们故意为之,还是师兄之职呢?” 这时,萧权走了出来:“师兄,有事我们回去解决如何?” 于回知道这里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便率先飞到太和殿,等着众人。很快,萧权、李云河、宋怀安、宋元弘赶来,不多时宫彦带着高飞走了进来,到最后李明玉也一脸冰冷的走到大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不悦的看向宋怀安师徒。 见此阵仗,宋怀安心中打鼓,如果真的被发现,萧氏一族可没有他们师徒二人的立足之地了。 萧权见众人落座,便率先开口:“今日之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要声张,更不要再提。”众人看向他,点头答应。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宋师侄,你是这次出行的领队,说说当日都发生了什么。” 宋元弘走到大殿中央,对诸位鞠躬示意,一脸的悲愤,看上去颇有些正人君子的样子:“各位师伯、师叔,当日情况特殊。我们在地下遇到了厌火国人,而且与之大打出手。后来虽然暂时躲避,可因为琅琊王氏的介入,众多厌火国人暴动,有两只找到了我们,并在此交手。到最后,吴师弟被一只厌火国人带入岩浆,再也没有出来。”说完还做出戚戚然的样子,于回看了嘴里骂了一句,转过头不去看他。 “师弟,你说。”宫彦也是脸色不悦,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气愤。 “他,推了师兄。”高飞一脸严肃的说,只是他神经质的举动,实在让人很难信服。 宋怀安见状,不屑的笑道:“你们仅凭他一面之词,就断底是我徒弟所为。而且,以他的样子,呵呵,于师兄,你不会是老糊涂了吧。” “放肆!凭你也敢这么和我说话!”于回顿时破口大骂。 宋怀安也是脸色难堪:“我敬你,称你作师兄。要是真的论起来,我和你毫无关系。”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萧权皱着眉头说,“高飞师侄,你可有什么证据?” 高飞看向宋元弘,看得他心里发毛,到最后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这两个字,宋元弘顿时放下了心,而一旁的宋怀安更是哈哈大笑:“于师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仅凭自己弟子的一句话,便将我的弟子打入杀人凶手的行列。真是厉害啊!” “我看见了。”高飞郑重其事的说。 宋怀安看了他一眼:“哦?高师侄说你亲眼看到,我想请问,你修的什么功法,可以以引气前期的修为看清化神前期高手的动作?天眼?还是你的臆测大法?”说完,大声狂笑。 于回见此怒不可遏,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以你的孤陋寡闻,可知晓天下所有功法?还如此大放厥词,侮辱他人!今天,就算是没有证据,我也会让你的弟子给我的弟子陪葬!” “哼,如此不讲道理,仅凭修为压人,还真是你们的一贯作风。当日因为你个人的过世,强制要我们所有人交法宝,为了门派和平,我们忍了,可今天,你如此蛮不讲理,竟然还要我弟子陪葬。好!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我们师徒二人自认技不如人,就坐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于回气的满脸通红,原本就不擅长争吵的他,被对方这一通大道理说的哑口无言。 宫彦站在一旁,安抚师父,面无表情的看向宋怀安:“师叔说的话,我们记下来。不过今日在此,不是为了修为高低,而是为了查出事情真相。所以还请不要如此诋毁我师。” 宋怀安原本以为事情已过,没想到宫彦说出这话,原本放下的心顿时再次提了起来:“你想怎样?难道也要像你师傅一般搜魂么?你可知这搜魂的厉害!稍有不慎,便会使我兰陵失去一员化神高手。这样的后果,你担当得起吗?”说完,便看向萧权,等他说话。 萧权权衡利弊,心知搜魂绝对不可,而且虽然那吴仲是故人之后,但在他心中确实不如一名化神高手来的有分量。 “搜魂,绝对不可能,我也不会允许在我萧氏一族出现旁门左道的功法。如果你们想证实宋师侄的罪证,要么拿出证据,要么用其他办法,不然我作为兰陵萧氏的家主,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在我的眼前!”萧权面无表情的说到。 宋怀安师徒一听,相视一笑,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想要探查化神境界修士的脑海,除了搜魂,他们还真不知道会有其他办法。这是因为化神境界的高手,最注重的便是神识,随着修为强大,神识越来越坚固,最后都可以以神识杀人。如若有人将自己的神识探入到对方的脑海,对方可以一瞬间将来人的神识摧毁。而神识销毁,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宋怀安看向于回,轻蔑一笑,于回却对他不理不睬,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明玉:“师妹,看你的了。” 李明玉在一旁,从头到尾可以看出,明显是宋氏师徒心中有鬼。如果真是这样,不说别人,她首先就不会饶过对方。听到于回和自己说话,她轻轻点头,站了出来。 “师兄,既然如此,我们放弃搜魂。”李明玉说道。 萧权见她站出来,眉头一皱,有些生气的说:“你掺和这事做什么?” 李明玉面色不悦的说:“这件事说什么也要查清楚,我不可能让那孩子死的不明不白。” “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何苦做这些?”萧权生气说道。 李明玉心中凄然:“他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毕竟和他有关,又是他唯一的传人,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而且,只要查出真相,我可以加入长老团,以后遵照您的命令,一切以族内利益优先。” 萧权一听,顿时愣住。李明玉刚才的话对他来说可是有着很大的诱惑,不说别的,单单一个返虚初期的强者,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宋怀安见此,心知不妙,心中又生一计,装作悲愤的样子说道:“既然李师姐如此说话,我们师徒无话可说,权当是我们的罪过,我们认了。稍后我们师徒于此自尽,只当给吴师侄陪葬。” 原本想要答应条件的萧权顿时无话可说,如果答应李明玉的请求,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有偏帮的嫌疑,即使最后找到证据,证明是宋元弘下的手,其他人也会说这是内部操作,有失公允。可如果不答应,李明玉进入长老团这一机会再次失去,于他,于家族,都是莫大的损失,更何况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于回。 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55,五五开 就在萧权不知该如何抉择的时候,外面一个小道童风尘仆仆的跑了进来:“启禀家主,吴仲回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于回几人是开心,而宋怀安师徒则是心中难安,生怕事情败露,而萧权则是心中后悔,如果他刚才答应李明玉的青丘,恰好吴仲回来,那么大家都可以得到利益,尤其是他。 “快请进来。”萧权立刻说道。 此时的大殿门外已经站满了人,正等着这里的结果。就在这时听说苦主回来,顿时让开了一条路。 吴仲走在其中,看向四周,有些人他见过,有些人他没有见过。而从今天开始,这些人都会对她印象深刻。 吴仲缓步走在大殿之内,先对萧权行礼,随后跪在于回、李明玉身前,轻声说道:“师父,李婶,我回来了。” 于回、李明玉见到他顿时心中激动,李明玉更是一把抱住吴仲,闷声哭了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于回也是在一旁笑着,只是可以隐约看到他的眼角那一丝光亮。宫彦、高飞在一旁,也是心中高兴,总算是没有大碍。 “怎么样,没伤到哪吧?快让我看看。”李明玉连忙说道,一脸激动的看向吴仲,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吴仲见到几人如此,心中顿时温暖不少:“您放心吧,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李明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哭着说。吴仲见此,将李明玉扶到椅子上,一个人站在大殿中央,看向宋怀安师徒。 此时殿外的人更是围得水泄不通,想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发展。 “宋师兄,没想到我会回来吧。”吴仲轻声说道。 宋元弘笑着说:“师弟哪里的话,我们同出一门,当时见你落入岩浆,心痛不已,看你无事归来,我自然欣喜。” “啪啪啪” 吴仲拍着手掌说道:“会演戏,奥斯卡不让你当影帝真是不公平。” 宋元弘脸色顿时不悦:“师弟,我真心诚意期待你归来,你却如此说我。莫不成,你们师徒几人真要置我于死地么?如若真是如此,我们宋氏一族也不会善罢甘休。” 萧权在一旁说道:“吴师侄,不得无礼。” 吴仲转身对他躬身说道:“家主,我想给大家看一样东西,不知方便不方便。” 萧权见吴仲如此,心中料到他定然是有了证据。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人群,自然是不方便在此观看:“请师兄、师妹、宋师弟与我一起进入内殿,其他人,同李长老一起在此守候。”说完大袖一挥走进内殿,于回、李明玉看了一眼宋怀安,哼了一声走了进去。而宋怀安则心中忐忑,瞪了一眼同样忐忑不安的宋元弘,走了进去。 吴仲走到宋元弘身边,轻声说道:“师兄稍等,我们一会就回。” 来到内殿,吴仲拿出一块破碎的古铜镜。这铜镜是玄白交给他,说是记录了当时的一切。 吴仲看着这铜镜,心中有些打鼓,可当他按照玄白所说的施展之后,才放下心来。 只见那铜镜缓缓飘起,突然一道金光发出,当时的场景顿时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当时的每一丝变化,都被清晰记录,就连每一丝头发的飘动都不曾略过。当看到宋元弘将吴仲推出的时候,众人脸色顿时各异,于回、李明玉一脸严肃的看向宋怀安,而宋怀安则闭着眼睛,不想再看这画面。 萧权见此,便轻声说道:“好了,师侄,收起来吧。” 吴仲收起铜镜,站在一侧,等着接下来的变化。 于回缓缓开口:“宋师弟,不是我说你,教子不善啊。” 李明玉则一脸鄙视的看向他,没有说话。而萧权则站在一旁,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接下来便是他这个家主出面的时候了:“宋师弟,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宋怀安深呼吸一口气,抬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教出这么个背弃同门的东西,在此,我给于师兄、李师姐还有吴仲师侄道歉。是我教子不善,竟然教出了这么个东西。” “你打算怎么办?”于回说道。 宋怀安叹了口气:“这件事,吴师侄是受害者,至于怎么处置,还是听听吴师侄的意见吧。” 于回哼了一声,没有看他。他最看不起这种小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让吴仲处置,他能怎么处置?还能杀了他? 吴仲见众人都看向他,便说道:“师叔虽然如此说话,我也不可能真的对宋师兄做什么。” “还是师侄深明大义,等我回去,定当好好教训你师兄,绝对不会让他再犯。”宋怀安笑着说道。 “不,师叔您会意错了,我虽然不能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但总是要做什么。”吴仲说道。 宋怀安一听,原本笑着的脸上顿时垮了下来:“师侄有何见教?” “如果我没猜错,他如此陷害我就是为了我身上的法宝——朱雀旗。既然如此,我便与他打赌,三日之后,我向他挑战,如果我输了,我愿意将朱雀旗奉上,如果他输了,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吴仲说道。 宋怀安一听,顿时一乐,这吴仲是傻子吗?以他引起中期的修为与化神初期的高手对决,怎么可能有胜算!突然,他意识到事情不对,这吴仲怎么变成了引气后期?虽然如此,想和化神初期的人对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境界上的差距,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赶上的。 “好!”他顿时一口答应。 李明玉一听刚想阻止,可奈何吴仲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而当听到一声“好”,便知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于回则根本不当回事,朱雀旗没有了可以再炼制,这如此信心十足的样子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萧权想看到的,无非是双方没有大动干戈,既然吴仲提出这么个办法,成功与否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大碍,自是欣然答应。 “既然如此,双方约定三日之后,与比武场比试。到时无论胜负,事情就此结束,不得再纠缠。”萧权说道。 众人答应,随后便转身离去。而宋怀安来到吴仲身前,笑盈盈的说:“师侄啊,你可真是我兰陵萧氏的和平使者,更是我宋氏一族的招财金蟾啊。”说完大笑离去。 吴仲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于回和李明玉。于回没有什么表现,而李明玉则一脸担忧。 “你太过冲动,即使你修为大涨到了引气后期,也很难将他打败。为什么不事先和我们商量一下?”李明玉怪罪到。 吴仲笑着说:“李婶,放心吧,大不了将朱雀旗给他就是。” “没错,实在不行就给他,到时候师父给你炼一竿更好的!”于回豪迈地说。 李明玉瞪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走吧,回去给你包饺子,压压惊。” 于回一听,大声说道:“有酒吗?” “管够!” 萧权站在身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话。 “师兄,要一起么?”李明玉这时才想到他。 萧权则笑了笑摇头:“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今天就不去了。改天,我请客,给师侄压惊。” 众人鱼贯而出,各自带上徒弟离去。萧权走出内殿,对着李云河说了结果。李云河听后,顿时飞身而起,众人瞬间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知道这是要宣布结果。 “三日之后,宋元弘与吴仲于比武场比武,了结今日之事。” 众人听了顿时哗然,引起中期,化神初期,实在是相差巨大,这还有比试的必要吗? 吴仲几人回到李婶的草房,开始忙活起来。和面,调馅,擀皮,没用多久一盘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便端上了桌。 “这顿饭,就是给孩子压惊。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李明玉开心的说到。 几人边吃边聊,吴仲将心中一直挂念的事情说了出来:“空净有消息了么?” 宫彦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慧果大师已经出马,而且调动了全国僧侣,无论是修道界还是凡俗,都已经插手。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吴仲听了缓缓点头,心中惆怅不已。 “不想这个了,多吃点。”李明玉说道,“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今天是你的接风宴,又是给你压惊,可不能不吃东西啊!”李明玉装作不开心的样子看向吴仲。吴仲见此连忙笑了笑,暂且将事情放在一边,先吃饭再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人都喝的叮咛大醉,就连小高飞都吃的肚子鼓鼓的,正在外面活蹦乱跳,不知道在找什么。 此时于回已经躺在一旁休息去了,而李明玉则开始收拾,吴仲与宫彦二人走在田间,说话聊天。 “你有把握么?”宫彦问道。 吴仲自然明白他话中所指:“五五开吧。” 宫彦笑着说:“你可不要做卢本伟啊!” 吴仲笑着说:“没想到师兄也知道这个梗。” “那是,我鲁班贼六!”宫彦一脸得意的说。 “不好意思,五五开是LOL,鲁班是王者荣耀。” “不一样么?” “不一样。” “。。。” 56,比武开始 “不开玩笑了,你此次这么做,究竟有几成把握?”宫彦说道。 “不清楚。”吴仲无奈的笑了笑。 宫彦叹了口气:“你这次有些鲁莽了。虽然你身怀四神兽旗这等法宝,但是人家宋元弘也不是吃素的。何况他身后有宋氏一族,想在法宝这方面对他产生压制,可谓是难上又难。” 吴仲说道:“虽然如此,我总要一试。他谋害我性命,我若不做什么,真当我是软柿子了。” 宫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夜晚,吴仲没有回小院,而是孤身一人来到悬崖处。这时,玄白也再次现身。 吴仲有些无奈的看向他:“你让我这么做,可有把握赢?” 玄白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说:“那是自然,只不过,麻烦了些。” 吴仲好奇的看向他,玄白见此说道:“怎么,你没有信心?” “要说信心十足,实在是有些夸口。但看他的修为,也只不过刚进入化神没多久,总体上还是有些信心的。”吴仲说道。 玄白听了笑着说:“我都想好了,这次你要是赢了,我就朝他们要一些东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说完便坏笑起来。 吴仲见此连忙问道:“说说。” 没想到玄白却一口拒绝:“不行,说了就不灵验了。你只要记住一定要打赢这场比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吴仲笑着看向他:“玄白,你听说过哆啦A梦么?” 随着越来越临近比武,周围的气气氛都有些不同。每当吴仲走在外面,路人都会投来好奇的眼神,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妄想凭借引气修为去撼动化神境界的高手。 吴仲也不去理会,任由他们谈论,只是一心想如何打赢这场比武。 盘算来盘算去,他的身上无非只有两件法宝,一是惊雷剑,而是四神兽旗。好在对方只知道朱雀旗,并不知晓还有其他三面阵旗,除此之外,再有就是玄白借给他的一个奇怪法宝。那法宝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盅,敲上去还叮当作响,外面隐隐雕刻着龙纹,很是好看。 “这时什么?”吴仲曾经问过他。 “这时我的法宝,等你快要落败的时候使用。”玄白一脸肉疼的看着吴仲。 经过这几次的经验,玄白身上的东西看上去破破烂烂,好似垃圾一般,实则妙用无穷。而这玻璃盅,玄白竟然如此重视,可见威能必然不小。 很快,三日时间已过,刚一起床的吴仲便能感觉到外面的不同。 刚一出门,外面便赌满了人,其中一人还拿着一个大盒子,上面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宝石。这人见他出来,连忙吆喝:“开盘了!开盘了!吴仲,买一赔五,宋元弘,买一赔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期不候!” 话音未落,身边的人便蜂拥而去,将赌注压到宋元弘,只有一两个人犹豫着将手里的珍宝放在吴仲这一方。看来众人对他的信心还是不足啊,甚至可以说没有。 而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一人突然说道:“太阳石一块,压吴仲赢。” 众人顿时哗然,太阳石可是少有的火精石,内含太阳精气,对修炼有很大的益处。这太阳石原本就稀少,这人竟然讲这么珍贵的宝石压在了吴仲身上,实在出乎他人意料,就连操盘之人都一愣,随后大喜,一把抢过那太阳石,当宝贝一样放在怀中,随后大喊:“太阳石一块,压吴仲,署名朱子明!” 吴仲一听,原来是这家伙,当即笑着将他迎进院内。 朱子明走进院中,看着一切如旧,该玩手机的玩手机,该发呆的发呆,该打扫的打扫,实在不像是要全力备战的景象。 “你们,这么有把握?”朱子明说道。 宫彦、高飞异口同声的说:“没有。” 朱子明一听,立刻惊呼:“没有把握还这么优哉游哉的。” 宫彦一脸无奈的说:“不然呢?我也不能让他的修为立刻跨到化神境界啊。” 而高飞则在一旁郑重其事的说:“我相信师兄。” 朱子明一阵无语。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多说,想到刚刚故作大方的拿出太阳石作赌注就一阵心疼。搬来一位于回会给他什么厉害法宝,或者传给他什么厉害功法呢,可看样子,什么也没有。 吴仲穿好衣服,准备奔赴比武场。朱子明一看连忙将他拦住:“你就这么出门?” 吴仲看了看自己,和原来没有什么变化,难道有哪里不妥自己没看到? “这一身白啊,这不就是象征着投降吗?”朱子明连忙说道。 吴仲一愣,随即大笑说道:“我总不能穿一身红吧。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是要去成亲呢。” 朱子明无奈的撇过头不去看他。现在他越来越心疼那块太阳石,自己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会将那个宝贝当赌注呢! “走吧,时候到了。”宫彦说道。 朱子明见此只好垂头丧气的跟在宫彦吴仲身边,旁边还拉着一个吃棒棒糖的小朋友。 小朋友一边吃棒棒糖,一边大声说:“师兄一定会赢!” “嗯,一定会!”朱子明连忙附和。 “师兄一定会赢!” “对。” “师兄一定会赢!” “。。。” 几人还未到比武场,便看到成群结队的人朝着比武场走去,而刚来门口,才发现四周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吴仲连忙说道,可身前的人却一脸不耐烦的说:“让什么让,自己来晚了还要别人让地方。” 吴仲心想,我要是不过去,你们今天就看不到比武了。 就在这时,高飞突然大喊:“未来霸主,吴仲,再次!让开!” 小家伙声音不大,但瞬间镇住了这些围观人群。他们立刻回头看去,只见吴仲正牵着高飞的手站在身后。众人见了顿时让开一条路,让他们经过。 “刚才是这孩子喊得什么霸主对吧?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就是,还没等怎样呢,就敢这么说话。要是赢了比武,他们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怎么可能赢,虽然引气后期与化神前期只相差了一个境界,但那道坎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可是一个分水岭。这东西不是靠背景,而是天赋。能够修炼到化神境界的修士,哪个不是天赋秉异。那宋元弘背后还有除了宋怀安,还有宋氏一族。这次听说他要来比武,更是将宋氏一族的宝贝都给他带上了,就算他想输,都很难。” “唉,亏我还有一丝侥幸心理,以为这吴仲能赢,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不输的很惨已经算是好的了。” 宫彦与朱子明躲在人群,面面相觑。 吴仲却将这些话左耳听,右耳冒,全然不放在心上。只要他谨慎对待,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吴仲带着高飞来到比武场,那里的一端已经摆放好桌椅,萧权、宋怀安、李明玉、李云河纷纷落座,当看到吴仲终于出现,宋怀安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这孩子害怕的不敢出现了呢。” 李明玉没好气的说:“不会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宋怀安自知不是李明玉的对手,瞥了他她一眼,不再说话。 当李明玉看到只有吴仲与高飞出现,心中顿时不悦,一脸气愤的说:“你师父呢?” 还未等吴仲说话,高飞率先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说小孩子打架没意思,就不来了。” 李明玉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缓了一会又问道:“宫彦呢?” “师兄说。。。”还未等高飞说话,只听人群中有人大喊:“师叔,我在这,我在这。”边说着边朝这里走来。 李明玉的脸色这才算好些。而坐在一旁的宋怀安看此情况,一脸戏虐,站在他身后的宋元弘,更是信心十足,仿佛现在已经胜利在望。 这时,主持人李云河站了起来:“各位请安静一下,现在比武即将开始。在开始前,家主有几句话要说。” 萧权缓缓起身,此时的他真是一身正气,丝毫不见当日权衡利弊的样子:“承蒙各位厚爱,我兰陵萧氏一族能够在修道界占领一席之地。兰陵萧氏能够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大家的鼎力支持。虽然我们团结一心,但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纷争,便会有竞争,所以,先辈们设立了比武场,希望能够在此公平、公正的解决所出现的问题。近日,由于一些缘故,于回师兄的弟子吴仲与宋怀安师弟的弟子宋元弘起了争执。无奈之下我们再次开启比武场,希望可以通过一次比武能够将事情妥善解决。既然二位已经同意,请各自就位。在就位之前,我提醒一句,此次比武,无论结果如何,之前的纷争一笔勾销,更不可以秋后算账。比武之中,难免有损伤,但是不可伤及姓名,如果一旦有人违反,便会受到应有的处罚。” 吴仲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心中无奈,是不是每个领导说话都这么繁琐,照这样下去“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等话就要说出来了。 “好了,话不多说,二位师侄请就位。”主持人李云河说道。 吴仲、宋元弘二人站在两侧,手握长江,准备就绪。 “再提醒一句,不得伤及性命。”李云河说完,便起身回到座位,而这场比武,算是正式开始。 57,诡异 比武场上,双方二人就绪。 突然,众人只觉狂风呼啸,吴仲率先动手。只见他手持长剑,快速来到宋元弘身边,惊雷剑瞬间落下,一道惊雷顿时横空出现,朝着对方力劈而下。只听轰的一声,宋元弘快速闪过,原本轻松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丝凝重。 宋元弘快速飞退,手中长弓闪现,只见他拉满弓箭,几道精光上过,朝着吴仲飞奔而去。 吴仲自然不会硬抗。经过《溯源经》的打磨,还有厌火国人的洗礼,他的神识已经提升了不少。只见他身形闪过,那几只弓箭顿时落空。 而宋元弘见此却丝毫没有停止,漫天的箭雨从天而落,将吴仲笼罩,让他无处可逃。 吴仲见此,双手迅速捏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枢机,斗雷,现!”只见天色顿时昏暗,黑云压境,雷声不断。突然一道紫色神雷从天而落,顿时将那漫天箭雨驱散,随后化作一条雷龙,朝着宋元弘奔袭而去。 宋元弘见此并不慌乱,而是双手合十,口中突然爆喝,只见四周地面顿时升起,瞬间将雷龙狠狠夹在中间。雷龙一阵惨叫,随后消失不见。 四周观众见此连忙起身躲避,生怕二人过招会波及到自己。 吴仲看着突然拔高几十米的地面,心中也是一惊,单说这一招,吴仲便是做不到。 宋元弘轻哼,再次将手搭在弓箭之上,将目标瞄准,面无表情的说:“死吧。” 周围灵气顷刻间化作流光,汇聚在弓箭之上,只见一绚丽箭矢快速出现,吴仲见此情形,心中突然感觉不适,知道这一攻击一定非比寻常。他连忙越到高处,手中长剑快速转动,周身顿时布满雷霆之力将其紧紧护住。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箭矢飞快奔袭,携开山之力迅速射向吴仲。吴仲连连晃动身形,可无论怎么躲避,那箭矢始终跟在他身后,并且越来越近。 紧接着,一道铿锵之声传出,那箭矢瞬间光华尽失,化作两半而吴仲手中惊雷剑也是一阵哀鸣,受伤不轻。 原来就在刚刚那一刻,吴仲快速移到箭矢一侧,一把将箭矢劈作两半。 宋元弘冷哼:“我看你能挺到几时。”只见他快速拉起长弓,嗖嗖嗖三道光箭再次脱出,朝着吴仲飞去。 吴仲见了心中头疼不已,刚才那一支箭就已经将惊雷剑击伤,这次一口气来了三支,即使他再次躲开,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有五支?十支?到最后他一定会败落。不能再继续下去。 想到此,吴仲不退反进,口中法诀默念,速度再次提升,瞬间来到宋元弘身前:“五雷指!” 一道指粗天雷从吴仲手中发出,带着锐利的气息瞬间将宋元弘击飞。而那几支飞箭没了控制,缓缓落地。 宋元弘没想到吴仲会突然近身。刚才那一击将他打的气血翻涌,差点口吐鲜血。 吴仲见一击得逞,再次近身攻击。这次宋元弘心中有所防范,只见他手中光华一闪,突然出现一金铃。那金铃上面刻画着一只孔雀,正腾云驾雾,遨游天地。 宋元弘将金铃抛出,那铃铛顿时叮当作响,吴仲脑海之中感觉一阵昏沉,紧接着便看见一只硕大的孔雀从天而降,尖叫着朝他袭来。 “这是孔雀金铃?”身边的人有人认出这个法宝。 “这有什么来历?” “据说是一海外修士赠送给宋氏一族的,具体如何,我便不知道了。” 那金铃配合孔雀上下攻击,音波所到之处万物粉碎,吴仲身在其中,更是受到了疯狂攻击。 就在这时,他从怀中拿出一面巴掌大的红色令旗,那法器迎风而涨,瞬间变成一面丈高大旗。吴仲用力一挥,旗帜中孕育的朱雀瞬间腾空而起,一阵凤鸣将对方的攻击强压在下。紧接着吴仲再次挥动,朱雀双翅挥动,对着孔雀攻击而去。 一时间两只神兽斗争不已,天空之上传出阵阵鸣叫。 宋元弘见此情景心中大惊,没想到吴仲这一小小引气修士竟然会有如此异宝,而且其威力明显要大于当时,看来是有所提升。既然如此,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宝贝。想到这里,他再次张开弓箭,朝着吴仲攻击而去。 吴仲哪里会让他再得逞,只见他手中大旗挥舞,猎猎生风,无穷的火焰顿时从旗帜之中喷出,化作各类鸟兽朝着宋元弘攻击而去。 面对这凌厉的攻击,宋元弘不惊反喜,这种宝贝他一定要的到手! 只见宋元弘快速后退,手中长弓连连抖动,无数支箭矢突然出现,与火焰相撞。 顷刻间,二人身边轰鸣不断,围观之人苦不堪言。而萧权却满心的欢喜,无论是谁赢了,对他萧氏一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原本宋元弘只是在试探吴仲,想逼迫他拿出朱雀旗,现在既然已经得手,便可以放开手脚,好好比试一场。 只见宋元弘将将长弓一手,一道光华闪现,一柄长剑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随后他缓缓飞起,居高临下的看向吴仲:“接下来,你便可以低头认错了。” 长剑在宋元弘手中飞舞,天空电闪雷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吴仲在施法。而不一会,天空下起了小雨。 一道锋利的攻击瞬息而至,吴仲躲闪不及,脸上立刻出现一道伤口。突然,大雨滂沱,下落的雨滴如箭雨一般,瞬息而至。吴仲大旗一挥,一道炙热的火墙将其保护在内,免受攻击。 宋元弘飘在半空,见此情形心中冷笑,手势一变,天空之中的雨滴顿时汇聚成一条水龙,奔涌而下。吴仲连连闪躲,却还是受了些轻伤。 而这时天空之中,只听朱雀一阵哀号,瞬间化作飞灰,而那孔雀也是羽毛飘落,神色不佳。回到孔雀金铃中休养。 当即,吴仲口吐鲜血,脸色萎靡。 宋元弘见状,连连发笑:“事已至此,你还不认输么?” 一旁的李明玉、宫彦等人也是一脸担忧,而一旁的宋怀安则脸色大喜。四周众人顿时兴趣泛泛,一副果真如此的样子。 吴仲将嘴边的鲜血擦掉,面色苍白地说:“你说这些还有些早。”话音刚落,另三面令旗突然飞出,吴仲手中的朱雀旗也是飞身而去。围绕在宋元弘身边,占据四角,四神兽阵法立刻发动。 一时间,天地昏暗,那水龙溃散,四方出现四大神兽。东方青龙,驾驭雷电而来,西方白虎,闪烁着金光,南方朱雀相较其他神兽身材超然,浑身火焰,如乌云蔽日,笼罩了半边天,北方玄武刚一出现,天空之上的水汽顿时环绕于它身旁,为它所用。 这四大神兽神采奕奕,如巍峨高山,俯视着脚下众生。 宋元弘见此心中大骇。他也知道四神兽阵法,可无论何人施展,都不曾出现如此威能。原因无他,是因为天上身为二十八星宿之首的四位神兽已经落入凡尘,无法与上天遥相呼应,自然威能不在。而此时,这四只神兽正面无表情的盯向他。 吴仲见此也是心中一惊,虽然他知道经过师父改造,这四神兽阵法一定会有所增幅,但这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与之范畴,不仅仅他难以想象得到,就连萧权、李云河、李明玉、宋怀安都无法想象,就连最了解吴仲的宫彦也是心中大惊,不知所措。 四方神兽单单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四周之人心中骇然,何况身处大阵中央的宋元弘,此时大脑瞬间空白,不知所措。 吴仲看向四方神兽,那神兽好像有意识一般,竟然可以看到他们的脸色变化,尤其是青龙与朱雀两位神兽,更是如此。 青龙于空中飞舞,口中雷电闪烁,四只龙爪脚踩祥云,只听一声龙啸,漂浮在天空中的乌云顿时烟消云散。而这强大的吼声,顿时打破了宋元弘的最后防线,满脸惊惧,一屁股坐在地上,晕厥过去了。 宋怀安见此,连忙上前查看宋元弘。可那青龙却以为他是前来相助,一道惊雷从口中飞出,化作一道巨大的雷剑,直劈而下。宋怀安见那雷剑来势汹汹连忙抵挡,可还未等他作何反应,那雷剑瞬间将他击穿,只见他顿时口吐鲜血,脸色惨白。 萧权见此,连忙招呼李云河上前帮忙。二人刚一落地,四大神兽顿时呼啸而来,朱雀翅膀练练山东,巨大的狂风瞬间将地面的一切摧毁,四周?哀嚎遍野,惨不忍睹。 “快,让吴仲住手!”萧权一边抵挡这神兽的攻击,一边朝李明玉大喊。此时的李明玉也是大脑一片空白,听到师兄喊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飞身到吴仲身边。 此时的吴仲已经没有了意识,当李明玉来到身旁,他瞬间晕厥过去,而四神兽大阵没有他的支持,瞬间消散。那四面阵旗,则化作巴掌大小,缓缓飞回吴仲的怀中。 慢慢的,阳光再次照射在大地之上,只是眼前的一切全变了:四周房屋毁坏,遍地伤员,哀嚎遍野,整个兰陵萧氏一片狼藉。 58,出山 萧权站在废墟之中,心中骇然。此时的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欢喜有吴仲这样天赋异禀的人,还是该悲哀那惊人的破坏力。 这时,于回终于感觉不对劲,快速朝着这边飞来。刚一落地,便看到四周的惨状,脸色顿时大变:“是谁来我兰陵萧氏撒野!” 李明玉瞪了他一眼:“是谁?是你的宝贝徒弟。” 于回一听,顿时一愣,看到一旁昏迷的吴仲,连连撇嘴:“我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比武一次,晕倒一次。怎么身体比林黛玉还要弱。” 宫彦见于回来此,连忙上前,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给师父。于回听了,眉头紧皱,慢慢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快步走到萧权身旁,低声说道:“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快让其他人来此救援。我先带着吴仲回小院,有事去那里找我。” 萧权点头答应,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一阵出神。 回到小院,于回连忙将吴仲放在自己的床上,见他只是昏迷,身体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随后他将目光看向众人,脸色严肃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彦也是一脸无奈,很显然于回并不相信刚才他说的话,可那都是实话,虽然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见无人说话,于回才知道刚才那一切都是真的。可以他这么弱小的修为,怎么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而且那四神兽大阵竟然可以在吴仲的操控下,将宋怀安这个老牌化神后期高手击伤,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站在吴仲面前,看着他一阵出神,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我看到他多了一条经脉。”高飞突然开口,众人听了顿时一愣,这件事除了宫彦清楚,其他人都不知道。高飞是怎么知道的? 于回回头看向他,高飞再次说到:“师兄,多了一条经脉,很细小,但是很强大。” 于回听了连忙上前探查,可反复查看之下,他却根本没有找到高飞所说的经脉。 “就在那里。”高飞十分确定的说。 于回将高飞招呼道身边,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你师兄多出一条经脉?” “我,可以看到。”高飞说道。 这时,宫彦上前说道:“师弟确实和我说过在他体内多出了一条经脉,在任督二脉只见,很隐蔽。” 于回再次探查,终于在胸口处找到了蛛丝马迹。那确实是一条很隐蔽的经脉,隐蔽到以他返虚顶峰境界的修士都不容易看到。他将神识探查进去,只见那经脉之内,法力波涛汹涌,浩瀚如海,而且经脉极其坚韧。但是这经脉之下,隐隐能感觉到其他气息,一种不同寻常、但是却又引人入胜的气息。 于回面色凝重,坐在床前一阵沉思。不多时,他抬头和宫彦说到:“你去将李明玉叫来,就说我有要事和她说,让她尽快过来。” 宫彦见师父如此严肃,心中有些担忧,连忙起身去找李明玉。他刚走,玄白便显现出来,同样一脸疑惑的看向吴仲。 “你知道这件事么?”于回问道。 玄白缓缓摇头。此时在他稚嫩的脸上表现出及老练的沉稳:“这件事,在弄清楚之前,最好不要对外人说。” 于回叹了口气:“恐怕隐瞒不了了。今天这么大的动静,其他几大势力也会知晓。到时定然会派人前来探查。其他还好说,靖安司的天机阁,峨眉的天衢道人,这可不是说躲避就可以的。” 玄白眉头深皱:“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吴仲被人带走。” 还未等于回说话,宫彦便带着李明玉走了进来,见到于回一脸凝重的样子,顿时担忧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孩子哪里不好了?”李明玉一脸焦急的问道。 于回缓缓说道:“这孩子,有些奇异。在他身上多出了一条经脉。” 李明玉闻言眉头一皱,多处经脉这件事可不常见,连忙上前查看,却被玄白拦了下来:“没用的,你查不出来。” 李明玉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白瓷娃娃,顿时问道:“他是谁?” 于回说:“额,吴仲朋友。现在不是讨论他是谁的问题,而是要解决吴仲现在身上出现的问题,还有今天这么大动静,该如何收场。” 李明玉听了也是毫无办法,总不能就这么将孩子交出去,到时候还不是会被当成小白鼠一般。 “要不,把这件事告诉师兄,让他定夺。”李明玉说道。 于回听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那个师兄,满脑子的利益。你把这件事告诉他,还不相当于送他一块肉吗?” “那你说怎么办?”李明玉说道。 于回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办法。而就在这时,院内大门被打开了,李云河走了进来。没看到萧权,于回心中还算平静。可当他听到里李云河说的话,心中更是纠缠不已。 “峨眉来人了。” 太和殿内,萧权正和一名少年品茶聊天,二人脸上挂着微笑,互相寒暄着。 “闻师侄这一次游历天下,不知都去了哪里,可有什么奇遇?”萧权微笑着说。 这人是峨眉弟子闻海初。当日接到掌门命令,便出门,一路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兰陵萧氏,一直抓在这附近监视。今日见到外面人马慌乱,想必是内院发生了什么大事,便特意前来,以游历山川、拜访长辈为由,进入查看。 刚一进入守山大阵,内里的情况一目了然,不远处正冒着浓浓的烟雾,神识放开,那里一片狼藉,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闻海初端坐一旁,恭敬的说到:“一番游历,虽然无甚奇遇,但也算是洗涤心灵,巩固内心。” “师侄天赋惊人,想必进入化神后期也是指日可待了。”萧权笑着说。 “承您吉言,希望尽快突破化神后期,帮我师父分忧解难。”闻海初说道。 萧权一听,装作好奇地问:“难道令师可遇到了什么难处?如若兰陵萧氏能够帮忙,峨眉尽管开口。” 闻海初笑道:“前辈多虑了,师父他老人家只不过是一心操持门派中事,整日间琐碎之事繁杂,作为徒弟看他老人家辛苦,只是希望略尽绵力罢了。” 萧权微笑着点头:“师侄真是至纯至孝之人啊。” 闻海初说道:“前辈过奖了。不过在我进入萧氏之后,观察到内院有异样,恕晚辈直言,可有事情发生,如若需要峨眉帮助,前辈尽管开口,峨眉一定鼎力相助。” 萧权装作无事的样子说道:“没想到家中的丑事被师侄看到了。刚才只不过是两名弟子比武,到最后有些收不住手,所以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闻海初闻言一愣:“这等威能,恐怕不是一般弟子可以发出。难道是萧戎萧师兄与其他人比武?” 萧权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是两个后辈。咱们还是不多说了,来,喝茶。” 闻海初见萧权遮遮掩掩的样子心中有了打算,便不再问询,而是顺着萧权聊些无关大雅的事情。 送走了闻海初,萧权站在殿门前一阵出神。这闻海初是峨眉掌门薛光文最得意的弟子,年纪轻轻修为便已经进入化神中期。萧权观察他体内法力浮动,恐怕不日便会进入化神后期,可以和老一辈的修士比拟了。 这次他不请自来,估计就是为了探听虚实。看样子,院内发生的事情,想遮掩也是没有办法了。 “峨眉来人了?是谁来了?”李明玉当即问道。 李云河说道:“闻海初,就是薛光文的徒弟。” “他来做什么?”李明玉不解。 “估计是得知院内有变,前来探寻吧。”李云河也有些不解。这种事虽然不是天天发生,却也会偶尔出现,难道任何一家出现些许事情,峨眉就会前来打听?以往也没见他这么殷勤。 “难道只是凑巧?”李明玉纳闷的说。 李云河摇了摇头:“不和你们多说了,总之今天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各位心里知道轻重,一定不要传出去。”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于师兄,你怎么看?”李明玉看向于回说道。 于回皱着眉,思考了一会,缓缓说道:“我觉得峨眉这次来此应该是有事情发生,不然任何一个门派出现变故,其他人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最好是隔岸观火,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可这闻海初却当即拜访。实在有些不合常理。而且联想到天衢道人,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那接下来怎么办?这孩子早晚会醒过来,他身上的秘密可是亘古罕见,我们不可能一直这么保护着他。”李明玉说道。 于回缓缓说:“就像是李云河所说的那样,这件事到此为止,除了我们几人之外,谁也不要告诉。只当孩子天赋异禀,胡乱邹个理由,先糊弄过去再说。但是我们暗中也要保护好他。经脉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有多重要,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何况这一条经脉如此不俗,一旦被人知晓,孩子必然性命不保。” 众人一阵沉默,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一时间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样吧,我进入长老团,这样一旦出现什么事情,我也可以阻拦一二。”李明玉想了想说道。 于回看向宫彦说道:“你进入稽查队,跟着萧戎,他那里我会打招呼,让你暗中守卫萧氏一族。而我,也该出山了。” 宫彦一听立刻说道:“师父打算做什么?” “听说过荣誉主席么?萧权一直想让我出山,最后许诺给我荣誉掌门一职。现在也是时候了。”于回说,随后他看向昏迷的吴仲,“只是希望这孩子,能够尽快成长,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只怕是时间不多了。” 门外春风刮过,带起尘埃吹向远方。 59,天衢道人身死 闻海初离开兰陵萧氏之后,快速返回峨眉。一路上马不停蹄,终于在傍晚十分回到了峨眉山。 “师兄。”见闻海初回来,一旁的道童连忙行礼。 “师父现在在哪?我有要事禀报。”闻海初说道。 那道童连忙回答:“掌门已经回到逐日峰,现在这是应该是在用晚膳。” 闻海初听后便起身朝着逐日峰飞身而去。不多时,便发现在院中吃饭的薛光文,连忙按下云头,上前拜见。 “师尊,弟子归来,有要事禀报。”闻海初躬身说道。 薛光文见是自己最喜爱的徒弟,便开口说道:“吃饭了没,一起吃点。” 闻海初连忙说:“徒弟已经吃过了。” “那就陪我再吃点吧。”薛光文笑着说,“文清,给孩子拿副碗筷。”话音刚落,从厨房走出一身着布衣的女子。这女子便是薛光文的妻子,由于修炼保养得宜,整个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虽然身着朴素,但难掩她绝美的身姿。 “回来也不提前说一下,师娘给你多做点好吃的。”文清笑着说。 闻海初连忙接过碗筷,笑着说:“这次回的匆忙,所以没有提前打招呼。还请师娘怪罪。” “你师娘啊,是心疼你,何来怪罪一说。自打你一个人出去修行,便很少回来,你师娘经常念叨你,担心你这,担心你那,比对我都好。”薛光文笑着说。 闻海初瞧瞧抬头看了一眼文清,接着说道:“徒儿多谢师娘记挂。” “这次回来,待多久?”文清说。 闻海初说道:“这次突然回来,是因为弟子发现了一件事。之前接到师尊的命令,我便开始留意。今天果然发现了一些异常。兰陵萧氏进入突然横生变故,我已游历拜访之名进去,发现建筑大面积损毁,多人受伤。可那萧权竟然说是比武造成。可根据弟子估计,想要达到那种程度的损伤怎么也要化神后期,甚至是返虚境界的高手。可萧权竟然说是两个弟子比试造成,而且说话间支支吾吾,不断遮掩。弟子发现有异,便快速回来禀报。” 薛光文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叹了口气,随后左手轻轻一挥,一摞纸张顿时出现在眼前。 “你看看吧,这些都是自打我发出命令之后收到的消息。各种各样,甚至连一个不知名小道士突破的事情都要禀报。一时间看得我真是头疼不已。而这些家伙却依旧不知收敛,更不懂该如何筛选消息,一心只想着讨好我。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薛光文叹了口气说道。 闻海初看着这厚厚一摞的消息,再听师父这些话,心中觉得惭愧:“是弟子办事不利,让师父劳累了。” 薛光文笑着说:“我到不是说你。不过有些消息,确实不需要上报。当时也是我心中急躁,才下了如此命令。” 虽然如此,但闻海初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师父,能让萧权如此遮掩,想必事情也是不小。我觉得还是需要仔细观察一番。” 薛光文看了他一眼,再次拿起碗筷说道:“既然你觉得有用,那就多多留意就是。” “是。”闻海初见薛光文如此,心中知道他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师父,弟子冒昧问一句。这次您突然下发命令,到底是为了什么?”闻海初问道。 薛光文一愣,缓缓看向闻海初,脸色阴晴不定:“海初,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完将碗筷放在一旁,起身说道,“我吃完了,你和你师娘吃吧。”说完,身形一闪,化作流光朝着清净山而去,只留下闻海初与文清二人,各自想着什么。 薛光文再次来到清净山天机阁,这里依旧冷清,估计这段时间一来,他是最常拜访的一人。 自打天衢道人将事情说出,薛光文心中边燃烧起强大的斗志,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白日飞仙。 薛光文今年已经二百多岁。虽然看上去不过是天命之年,但按照如今的修为,却也不剩下多少日子。从小天赋强大的他自打拜入峨眉一派,修为进展迅速,在不到花甲之年,便已经进入返虚境界。可随着时间推移,修为突然变缓,耗时一百多年,才进入返虚后期。如果想要突破到合道境界,可谓是难于登天,可望而不可即。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天衢道人给了他希望,告知有天道补全之法。 可天不遂人愿,虽然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依旧没有半分有用的消息。 最初,他恨不得每天都过来一次,当时的他拿着各种收集而来的消息,信心满满的前来。当天衢道人否定之后,瞬间心灰意冷。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从失望到近乎绝望。 这次他前来,只想问一句:到底有没有成仙之法。 大门缓缓推开,摇光从里面缓缓走出,引领着薛光文,径直来到内室。此时天衢道人正在一旁煮茶,见薛光文来此,便示意他坐在对面。 正值茶水煮沸,天衢道人倒上一杯茶,缓缓放在薛光文面前,自己也将茶杯倒满,轻轻端起茶碗,开始品茶。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为何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收到一丝有用的消息。”薛光文缓缓说道。 天衢道人我这茶碗,看向外面已经抽芽的树枝,缓缓说道:“薛掌门,你的心乱了。” 薛光文将茶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是啊,我的心乱了。这毕竟事关飞升,岂能不乱。”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何况成仙?”天衢道人再次将薛光文的茶杯倒满,“喝茶。” 薛光文何尝不知?但这毕竟是千古难遇的机缘,想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实在是难。 二人就这样静坐无言,直至新月高挂,繁星满天。 临行前,天衢道人突然开口:“我尽早推测,事情已有了些眉目,近些日子便可以推测。还请掌门做好准备。” 薛光文听后顿时大惊,连忙回头,只是天衢道人已经消失不见,无奈之下只好对着他的座位深深鞠躬,转身离去。 夜晚时分,天衢道人依旧在推演,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接下来便是最终结果,可这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天衢,可有了眉目?” 天衢道人闻声一惊,连忙四下看去,可并无一人。难道是薛光文耐不住性子,现在就来了? “你不要看了,你找不到我。” 那声音再次响起,天衢道人见此,按住心神,大声说大到:“不知是何方高人前来,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天衢道人忽觉眼前一黑,再就是没有了直觉。 第二日,摇光一早前来。可刚一踏进内室,忽觉浑身冰冷,仔细一看,师父已经不见踪影,而用于推演的纸张,所有的结果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血手掌印。那掌印给人的感觉阴森恐怖,寒气凛然,必然是魔道之人留下。 摇光见此心中大骇,手忙脚乱的飞身离开,朝着逐日峰飞身而去。 兰陵萧氏 今日与以往不同,虽然建筑还未完全修缮,但萧权却是心中大喜,原因无他,宫彦如稽查队,李明玉进长老团,而最主要的,就是于回终于出山,正式担任荣誉掌门一职。于回虽无实权,但他的修为,能够给兰陵萧氏一族带来莫大的底气。 此时的吴仲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心中震惊,如此大的破坏,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那是自己所为。更让他震惊的是,宋元弘昏迷不醒,而宋怀安更是身受重伤。 当他随着师父搬迁至荣安殿的时候,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说不清是什么,但却让他倍感不适。 醒来之后,当得知这一连串的变化,而高飞更是告知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的时候,他的心中愧疚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要报答我们,那就抓紧修炼吧。现在的你修为太差,抓紧提升修为,到时候换成你来保护我们。”宫彦身穿稽查队的服装,笑着说。 吴仲醒来之后便开始探查体内情况,此时体内法力一空,经脉虽然没有受损,但每当他运转周天之时,经脉之处便会传来阵阵刺痛,只好作罢。 玄白这时朝他大摇大摆的走来,吴仲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一惊:“你不怕被发现么?” 玄白则浑然不惧的样子:“有你师父在,谁敢动我!”原来那日之后,于回对外宣称玄白是他的孙子。众人虽然不信,但却无话可说。 吴仲一听,噗嗤一笑:“哈哈哈,以后你可要叫我叔叔了。” 玄白瞥了他一眼,哼道:“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吴仲顿时心中憋屈,这小家伙最起码也有一百多岁的年龄,要是真的这么叫,可不是给他折寿么? 想到这里,吴仲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件事:还未给牛头马面送东西。 想到这里,连忙带上玄白,朝山下走去。而这时,朱子明也跟了过来。 “你师父说,以后我就是你的跟班。”朱子明一脸不情愿的说。 吴仲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 太和殿,萧权手拿着一则消息,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天衢道人身死,成仙之秘公开。” 60,暗流涌动 一时间,风云涌动。这则消息不仅被萧权所得,更是传得到处都是。无论是四大世家,还是隐居在山川之中的各大门派,甚至还有一些二流门派,全部蠢蠢欲动。对众人来说,天衢道人的身死与己无关,最新引人的事最后几字,那可是与成仙有关? 什么是成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听过么?与天地同寿知道么?这可是最直接的诱惑! 而坐在太和殿的萧权更是如此。上面的大字太过吸引他,而且下面的内容写的也很是详细,甚至披露了当时有关白眉道人的事情。当时在那个年代,一斤多年不见有人飞升,而白眉横空出世,一举飞升。这件事在当时就有很多人疑惑,没想到现在终于通过这则消息得到证实。 萧权看着这则消息,上面除了记载白眉道人是通过某种东西补全天道后,才借此飞升,可却没有写明是何种宝物,竟然能够补全天道。 这最关键的信息没有出现,是披露消息的人故意为之,还是他也不清楚,这就不得而知了。 相比现在最头疼的不是萧权,也不是各大门派,而是峨眉薛光文。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辛辛苦苦得到的消息怎么会一转眼遍布各地?”薛光文此时气的脸色通红,双眼暴睁。 李春江则在一旁不敢说话,而站在一旁的摇光则暗中思索,随后说道:“掌门,这件事必然和我师父的死有关。昨晚您去找过我师父,冒昧问一句,您二位都聊了什么?” 薛光文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回到大殿之上的主位,利用千里传音之法说道:“天衢道人于我峨眉身死,身为峨眉弟子,我们应该为前辈报仇。可随着前辈的辞世,另一消息被传出。即刻传我命令,峨眉外出历练的弟子尽快返回山门,而身在峨眉金顶的内部众弟子,禁止外出,同时,开启太清一元大阵,全力守护门派,没有命令,不得让其他门派之人进入。违令者斩!” 一时间,薛光文的命令不断在峨眉金顶回响,众弟子听了顿觉大事不好,开始各司其职,以防不测。 李春江则走上前说道:“师兄,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薛光文没好气的说:“过不过,你以后就知道了。” 而在这时,几道金光朝着大殿飞来,落地之后化作人影,快速朝着殿内走去。 原来来正是峨眉的几位长老,随后,就连唯一一位副掌门也来此,可见对突然发生的事情心生费解。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开启守山大阵?”说话之人正是那副掌门。这副掌门道号清虚道人,早些年有些威名,只是因为一件事情之后才销声匿迹,独子守着后山。 “师兄来了,各位师弟也到了。既然都来了,我便将这些事情说给你们。”薛光文说道。众人听了相继落座。 “各位都知道,天衢道人因为与先辈有约,便留在了我们峨眉。前些日子,他坐下弟子摇光突然传信与我,说是有要事告知。我便带着李春江、梁宗文二位长老前去。便得知了这些消息。”说在这,薛光文拿出那已经被散布天下的消息。 “这么说,这件事是真的?可以有成仙之法?”清虚道人连忙问道。 “摇光道兄,这件事,还是你来告诉大家吧。”薛光文对摇光说道。 摇光见此缓步上前,对众人鞠了一躬,轻声说道:“家师早年间偶然机缘得到上古天机神算经书《天衢十二转》,并已经修炼至十一重,而最后一重则是因为天道变化,无法修炼。” “说重点!”其中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的老道脸色不悦的说。 摇光知道这人是峨眉一派脾气最暴躁的赤龙道人,加之身边之人也暗自附和,便忍住脾气说:“前些日子,师尊心绪不宁,经过多番推演,终于发现天道变化,有成仙之兆。所以便命我前去请薛掌门,将事情告知。可就在今日一早,师尊突然消失,当我知道之后便是这则消息,说师尊离世,而这成仙消息更是被人恶意散播。” “既然这件事已经被所有人知晓,你为何还要开启太清一元大阵?”其中一位长老问道。 薛光文此时心中正是烦闷,听到这种没脑子的话更是不想回答。见此情况,清虚道人开口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么?天衢道人在我峨眉身亡,死因更是涉及到成仙之秘,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那人被清虚道人这么一说,脸色有些不悦,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总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算是防患于未然吧!”薛光文说道。 而就在这时,外面一个道童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刚刚那位长老此时正是胸中憋闷,见此情形顿时呵斥:“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那道童连忙缓了口气,对着薛光文说道:“崆峒掌门带人前来,要求见掌门。” 薛光文冷笑道:“来的可真是快啊,师兄,和我一起见见这崆峒掌门吧。” 就在崆峒到达峨嵋之时,其他门派暗流涌动。 昆仑,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门派。即使是身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也依旧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据传,昆仑是姜尚在封神之后创建。封神一战之后,胜利一方阐教之中的各大金仙纷纷另立门户,元始天尊居于三十三天外,对此事不再过问。只留下一处昆仑境留给姜尚。 姜尚自知修为低下,没有阻拦各位师兄,而是借着余下人员创立了昆仑派,成为昆仑第一代祖师。 而随着人间脱离天庭管制,各大金仙纷纷飞升天界,唯独姜尚,无力于此。无奈之下,只好留在人间,反而因其辈分而成为老祖级人物。加上门派之中精英辈出,一举奠定了天下第一的地位。 峨眉虽然是后起之秀,实力更是不逊色与昆仑,但老一派的人还是以昆仑为尊。此时昆仑山门前,站着一众道士,身着服装各异,看样子不像是一个门派,但却全部恭敬站着,不动声色,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昆仑境内,玉清仙殿。 玉清仙殿与峨眉金顶、兰陵萧氏太和殿都有所不同,它没有峨眉金顶的辉煌,也没有太和殿内供奉的神像,而是空旷如也,只有八根巨大石柱参天而立。殿内仙气飘渺,不时有仙鹤啼鸣,真不愧称之为仙殿。 此时玉清仙殿之中,端坐着一枯瘦老道。这老道身穿麻布道袍,手持一白色敷陈,正双目微闭,神游太虚去了。 而就在这时,空旷的大殿之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白鹤童子,几乎是历代掌门的标配,只是想效仿元始天尊的白鹤童子。而这白鹤童子虽然不如元始天尊身边那位修为高潮,但也是一化神初期的白鹤成精所化。用如此实力的精怪作道童使用,可见昆仑底蕴深厚。 “启禀掌门,门外上清派、灵宝派、神霄派、滋味派、太玄门、岳麓山派人前来,想求见掌门。”白鹤童子恭敬跪在道士身前,将门外之事说给他听。 那道人轻叹口气,双目微张,:“天下,乱了。让他们进来吧。” 白鹤童子躬身离去,不久带着一种人马进入玉清仙殿。 “参见天合道人。”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天合道人缓缓张口:“各自安坐吧。” 神霄派玄真子率先站了出来:“天合道人,我们就不坐了。此次不请自来,是想请您拿个主意。想必今天一早发生的事情您都已经清楚,天衢道人身死,成仙之秘泄露,更有说成仙契机出现。面对这些事情,想请您出面拿个主意。” 天合道人看向玄真子,缓缓说道:“道友既然开门见山,贫道便说一说自己的见解。此次事发突然,毫无预兆,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贫道不知他目的何在?是了为将这等好事公之于众,还是想引得天下大乱,趁机浑水摸鱼,甚至坐收渔翁?这就要去问他本人了。” “您的意思是?”说话这人,是太玄门掌门青莲仙子,只不过年岁一看就不小,这仙子一称还是算了。 “天下即将大乱,各位当紧闭山门,以防被波及其中。”天合道人缓缓说道。 其他人一听,顿时一阵哗然。 一旁白鹤童子出面说道:“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天合道人见众人安静,这才继续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次有关成仙一事必然会引起大方面的混乱,虽然未必如封神一战,但也不容小觑。所以贫道再次奉劝各位:紧闭山门,切勿卷入其中。”随后缓缓闭上双眼,再次神游太虚去了。 众人见此,神态各异,但从心中来说,都有些不解。如此好事,竟然要让他们退避三舍,甚至还拿远古封神之战相较,实属无稽之谈。随后互相看了看,转身离开。白鹤童子连忙起身相送。 一时间,大殿之内再无他人。 过了不知多久,天合道人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手指掐动,随后陷入沉思。不多时,只见他右手轻弹,一道微光闪过,朝着远处飞去。 不多时,两名少年飞身而至。天合道人见此,轻声说道:“你们下山去吧。”那二位少年躬身一拜,化作流光,飞身离去。而天河道人再次双眼微闭,神游去了。只留下缓缓上升的紫烟,慢慢飘散。 兰陵萧氏太和殿。 萧权将手中消息递给于回,于回仔细看了两遍,才缓缓放下手中那则消息。见到成仙契机,于回并未感觉有多么兴奋,反而神思忧虑,沉默不言。 萧权见此,心中诧异:“师兄,怎么了?” 于回轻声说道:“天下即将大乱。”随后反问道,“对于这件事,你有何想法?” 萧权连忙说:“自然是联合白云寺,搜寻成仙契机。” 于回缓缓点头:“空净那孩子有下落了么?” 萧权缓缓摇头。 “那你拿什么再和人合作?”于回再次问道。 萧权想了想,说道:“出动人马,与他们一起搜寻空净下落,借此探听成仙契机的消息。” “如果是你,你会允许么?”于回看着他问道。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萧权大声说道。 于回知道他心中焦急,缓缓说道:“家主,这件事,先按兵不动。”那萧权听了顿时要反驳,却被于回打住,“你先听我说。其一,现在修道界一定是暗流涌动,枪打出头鸟。其二,消息模糊不清,不为说明怎样补全天道。是像之前白眉一样,还是说有仙界神物出现?我们一概不知。而这,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点。其三,峨眉,昆仑这两大势力还没有具体表态,我们如果擅自行动,恐怕会将我们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萧权听了顿时神情萎靡:“难道我们只有坐着干等?” “等!等到有一些消息再说!” 61,送礼 此时的吴仲,并不清楚修道界已经开始暗流涌动。此时他想的,就是去找一家丧葬用品店,买上一些东西,捎给那牛头马面。 三人一路来到兰陵,想要找好一点的丧葬用品店还得来市里。而想要很快找到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门口。 果然,一来到这里就看到一家家的店铺,上面的牌子要么是白底黑字,要么就是黑底白字,有的叫静安堂,有的叫福寿堂,而朱子明竟然看到一家名字叫天堂百货的店,站在那里一人无语。 可是虽然都是卖丧葬用品的店铺,但却并不是所有的都可以用。最起码像是手机啊、电脑啊、这一类现代化科技产物就没有用处。你烧了,即使人家可以收到,也没地方用啊!难不成你还要给人家烧个网线?甚至是网络公司? 而吴仲需要的也不是这个。他逛了好久,都发现不到想要的东西。并不是他需要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而是最简单的,房屋、童男童女、还有大量的纸钱。这些店中的东西虽然也是纸糊的,但是对方身在地府却收不到。 想要这东西能让对方收到,最先看的,便是纸张。做纸扎的纸张与普通纸张有所不同,这种纸可以称之为阴生,顾名思义,就是在阴地阴时制作。而做法也有所不同。普通纸张是利用机器、化学手段而制浆,而阴生纸却需要纯手工的方法,所以这种店铺最大的难题则在制作纸张上。因为需要完全手工,还要挑时辰挑地方,更会导致供不应求了。 医院这个地方,即使是再好的风水,最后也会因为生离死别而变成阴地。阴时还比较好掌握,从天干地支来讲,甲、丙、戊、庚、壬为阳,乙、丁、己、辛、癸为阴;子、寅、辰、午、申、戌为阳,丑、卯、巳、未、酉、亥为阴,只有在这个时辰制作,才可以算作阴生纸。 按照这个条件,吴仲几人逛了好久,才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符合条件的店铺。 这店铺在胡同里侧,阳光照射的不是很充足,加上他这个营生,自然而然带着一丝阴气。 三人推开门,门上一个铜铃叮铃作响。这时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个老人。 虽然称之为老人,但吴仲感觉他也只不过五十,因为一旦过了六十,就不会从事这一行业。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六十岁在古代来讲已经是花甲,在这里又是做的死人生意,如此身体孱弱,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带走。 老人带走一个老花镜,手上还有未干的浆糊。看到来人竟然是两个少年和一个孩子,一脸的嫌弃:“走走走,这不是孩子能来的地方。” 吴仲刚一进来便能感觉这里的阴气,当看到这里供奉的神位,心中更加确定找的就是这个地方。 朱子明见老人如此,连忙上前解释:“大叔,我们不是来玩的,是真的有需要。” 老人看向三人,心中盘算。在这一行时间久了,耳濡目染,自然也会一些粗浅的相面之术,这三个孩子可不是什么无福之人,更不见有亲朋辞世,那来这里是做什么? 这时,吴仲走上前:“大叔,我需要大量的纸扎。有用。” 老人见此,便招呼几人朝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们要多少?” 刚已进入内门,只见黑白无常立在两侧,更有一长舌恶鬼飘在半空,而三两小鬼在地上乱爬,没想到这如此和谐的场面竟然让吴仲遇到了。 随后吴仲仔细一看才发现,黑白无常只不过是纸扎,那长舌鬼与小鬼则是真的。三人刚一进入,便被长舌鬼盯住,尤其是长得白胖的玄白。只见他伸出长长舌头,缓缓伸出,想要勾住玄白。 “把你那个脏东西从我身边拿走,惹急了爷爷,小心让你魂飞魄散。”玄白气息一放,顿时阵风吹拂,纸张哗啦乱响,将那舌头震飞,长舌鬼吓得尖叫一声藏了起来。而小鬼则被玄白一把抓住,抓在手中,任由其哭闹也不放开。 走在前面的老人见此便知道遇到了高人,对于他们的需求便更加笃信。 来到内室,老人弓着身介绍到:“你们看看,这些都是成品,需要什么和我说就是。” 此时玄白手中的小鬼已经被他团成一团收了起来,吴仲百年带着朱子明朝着那一排排的纸扎走去。 即使是修炼小有成就的二人见了也不禁有些心生凉意。 这些纸人品种不多但是却个个栩栩如生,只不过涂着诡异的红脸蛋,一说死鱼眼看着前方,如果贸然进来说不定能吓人一跳。 “这些我都要了。”吴仲说,“还有外面的纸钱,都要了。” 老人一听一愣,连忙说道:“孩子,不说那些纸钱,光这些可有三万块钱。” 吴仲点头:“我可以现在给您付钱。但是我有一点要求,到时我要用您这个地方。也就是我需要在门口烧,您看可以么?” 这家店铺周围早就没了其他商户,四周也没有什么住户,老人当即同意,并赠送他们一大捆香。 接下来便是要和当地的城管打招呼,不然烧一半,人家一盆水给浇灭,可不是什么好事。 朱子明说:“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恰好认识门内与当地政府打交道的人。”说完,便走到一旁去打起了电话。 余下二人则从老板那里拿了个马扎坐在门前。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用不了多久,便到时辰。 这时玄白才开口问起吴仲。 “你还记得你的百家衣么?”吴仲笑着说。 玄白一脸生气地说:“当然记得,那可是我的珍宝。现在你和我说是怎么回事吧。” 于是吴仲将那日昏迷之后来到幽冥的事情说给了玄白。 玄白听了有些不解:“现如今,人间虽然依旧与幽冥有联系,但也只限于阴差可以进入阳间,带魂魄归地府。而人间想要进入地府,除非魂魄离体,误入幽冥,才有可能。而修道之人更是不可能进入。你怎么会进入呢?” 吴仲耸了耸肩,便是不懂。 “还有,你说你遇到了一个仙人。现在哪有什么仙人?还有什么宝生佛,我看是不是你睡迷糊了,才这样的。”玄白完全不信他说的话。 “多说无益。今晚我会和那牛头马面相见,到时你就知晓了。”吴仲笑着说。而这时,朱子明则晃着手机一脸自豪的说:“搞定!一会会有两名城管来此,防止他人过来。” 吴仲听了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今晚的情况,会不会很精彩? 虽然已经春天,但白天依旧过得很快。当夜幕降临,这边顿时阴风阵阵,黑影憧憧,吹得一旁两名城管脸色惨白。 “真不知道今天倒了什么霉,竟然要来这种地方待着。”其中一人一脸抱怨的说。 “小点声吧,人家都是有背景的。到时候出力不讨好,有咱们好果子吃。” 吴仲听在耳中,起身到从老板那里买了一盒烟,递给两名城管:“实在对不住了二位大哥,今天还得麻烦你们在这待着。” 其中一位耳聪目明,连忙说道:“我们倒也没什么,只是你们年纪轻轻的,怎么来这?是想给家里人送送?” 吴仲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递给他们两个马扎,自己也挪到他们身边坐下。那两人见此变没有多问。而当坐下之后,他们身边的风却仿佛没那么冷了,二人相视一愣,没有多说。 吴仲看了看天,快到时辰了,便对他二人说道:“今天见到什么都不要外传,不然我也保不了你们。”看到吴仲如此严肃,二人连忙点头。 吴仲又将惊雷剑放在二人身边,让他们围着这把剑坐。二人立刻遵从。 看着吴仲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人说道:“刚才你看到这剑了么?” 那人瞪大眼睛,缓缓摇头。二人咽了口唾沫,心中不断拜佛,想着今天赶紧过去吧。 此时应吴仲的要求,老板已经将那一排排纸扎立在墙根,而堆积如山的纸钱也放在了一侧。这一举动,吓得两名城管差点尿裤子,而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小白胖子,正一脸阴森的说:“你们看看我,好看么?” 两名城管顿时吓得嗷嗷大叫,其中一人胆大更是大呼着拿起惊雷剑朝他砍去。 那小白胖子不是别人,正是玄白,见这家伙竟然拿惊雷剑砍向自己,连忙退到一边,大呼道:“你是要杀人啊!” 两城管见这竟然是人,顿时大怒:“谁家的小屁孩,大人呢!不管管!” 而朱子明这时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想要报复的玄白,轻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小孩调皮,我给二位道歉。” 两名城管这才放下心,刚才实在是吓坏他们了。 朱子明见他二人也是不易,便提醒道:“你们好好看着,说不定,会有什么好处。”便留下一头雾水的二人,转身离开。 吴仲见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便画了一个直径足有两米的圆圈。随后拿出一刀烧纸,轻轻一挥,那纸钱就着了起来。 那身在一旁的两名城管已经顾不得震惊了,权当吴仲是林正英在世。 吴仲拿着那燃烧的纸钱,朝半空中一挥,那纸钱顿时四散开来,随后快速化作飞灰,飘落一地。 “各处兄弟好汉,今日我在此行事多有打扰各位,希望各位收了晚辈的孝敬,不要怪罪。”说完,又一刀燃烧的纸钱飞向空中,洒落一地。 一旁的玄白则没好气的说:“故作慈悲。” 三刀纸烧过,便是要送给牛头马面的东西了。只见吴仲拿出一沓纸钱,上面暗自用法力刻上上次牛头马面交给他的信息,便点燃放在了圆圈之中。 刚一如圆圈,那火势顿时大涨,隐隐看见火焰中心处泛着绿色。吴仲见此连忙填上纸钱,一时间漆黑的互通被火焰映照的如置身火海一般。 纸钱很快燃尽,接着就是各种纸扎。奇怪的是,所有燃烧的灰烬虽然随风飞舞,却都没有飞出圈外。而火焰中心的绿色更是清晰可见。 就在最后一个纸扎将要燃尽的时候,火焰噗的一声突然变色,一股诡异阴森的气息瞬间从火焰之中传出,只见牛头马面缓缓走出,一股来自幽冥的寒冷气息瞬间吹响四周,顿时将一旁观看的城管和老板吓得双腿发软,坐在地上不动。 62,空净回来了 一时间狂风呼啸,两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左侧一晃,身上铜铃叮当作响,右侧手持木杖,瞪着一双巨大的眼睛朝下看去。 两边的人已经被这变化吓晕过去,只留下吴仲、朱子明和玄白。 左侧牛头看到吴仲笑呵呵的说:“小哥,别来无恙啊!我就知道你不是阴差,当时还欺骗我们。” 身旁的马面也说道:“这么久过去,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 吴仲笑着解释:“实在抱歉,一时有事,便耽搁了。”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两块玉佩,扔给对方,“这是我从师兄那里拿的,送你们了。” 二人原本接到这些凡俗的东西时,心中就想着要敲诈一笔,没想到吴仲竟然如此识趣,弄得两个人倒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小哥还想着我们。” 吴仲笑着说:“当日的承诺,怎么也要兑现。看你们这个样子,是升职了?” 牛头连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身上指甲盖大的牛虻顿时掉了一地:“宝生佛回归西天,我们的任务圆满完成。地藏王菩萨便把我们调到他老人家身边去了。” “没想到升职这么快,一转眼都到菩萨身边工作去了!怎么样,福利待遇如何?”吴仲找了个马扎坐了下来,二位阴差也将身形化作平常大小,和吴仲聊了起来。 “菩萨身边,规矩多一些,但好在有助于修行。亲近佛法,总不算是坏事。”马面笑着说,“我听说,最近你们人间出了大事?” 吴仲听的一愣:“什么事?” 马面疑惑地说:“你不知道么?听一个叫天衢道人的魂魄说,人间可以有人飞升成仙了!” 这话一出,不仅吴仲不懂,就连朱子明和玄白都凑了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牛头看出二人是吴仲的朋友,也没有端着架子,大方的说:“就今天早上。因为人间无法飞升,所以每个道人身死之后,魂魄都会有相关人员安排转世投胎。今天早上你们这边有个叫天衢道人身死,魂魄被带入地府。可巧,那引领之人恰好是我们认识的一个哥们。这哥们嘴里也是没个把门的,听说这件事后满世界吆喝,恨不得连黄泉里面的死魂都知道了。”于是,他又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吴仲,三人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本以为此生已经无望,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奇遇。”朱子明一脸兴奋的说。 马面的一番话,顿时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你以为这是好事?要是他们怀疑你可以补全天道,你可就成了一块肥肉,被一群苍蝇围来围去,就算是你有本事躲避,也得被他们烦死。何况这等机会,你觉得会落入你们身上么?这场风波下来,你们能活着就算不错了。还指望着成仙。” 这话一出,朱子明原本沸腾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而吴仲想的却不是这个:“怎么会突然有说可以补全天道?” 马面哼了一声:“上面的事,谁知道了。”说完,二人缓缓起身,马面再次叮嘱,“看在悠远的份上,我奉劝你们。没有足够的修为不要掺和这件事。投胎转世是小,魂飞魄散才是大事。” 吴仲见二人就要离开,连忙开口说道:“有件事想麻烦二位。” 牛头豪爽的说:“只要能做到,但说无妨。” 而马面依旧一副无利不起早的样子:“那可得给我们点好东西!” 吴仲说:“东西倒无所谓,只不过这件事也只有你们能做到,所以还得麻烦二位。我有一位朋友,出家为僧。前些日子突然失踪,我们没有一点线索。二位身为阴差,可有办法帮忙?” 马面一听:“和尚?法号是什么?” “空净。” 第二日,又一道竟然的消息传出,只不过这件事却事关白云寺——空净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吴仲顿时安心不少。这段时间,他一直担心空净的安危,还好人无事。 吴仲连忙去和师父说,想去白云寺见见空净,没想到却被师父拦了下来。 “现在世道不宁,还是少些出门。而且空净那边,家主已经和慧果大师联系过,虽然无大碍,但是内里也受了不少上,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去了也只是平白打扰他的休养。等这段时间的风头过去,你再出门吧。” 吴仲无法,只好回到荣安殿,肚子修炼去了。 “禀报于师伯,外头有人求见。”一道童走进太和殿,对于回说道。 此时萧权恰好不再,于回便命道童将人来带。不多时,一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跟着道童走进大殿。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三清观纯阳子,见过于回掌门。”那道人手中浮尘一摆,大声说道。 于回听到这道号一愣,自己并没有认识这号人,也未听其他人说起,更未听过这个道观的名字。如此贸然前来,是为何事?但见到对方如此友好,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原来是纯阳子道长,贫道于回。”于回笑着起身说。随后请对方坐在一旁,命道童上茶。 “不知纯阳子道长前来所为何事?”于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纯阳子微笑着说:“贫道此次不请自来,是为与萧权门主以及您说一件事。” “洗耳恭听。” “近些日子在修道界传开的关于成仙之秘一事,想必您都清楚。接下来便会出现大规模的搜查,除了人,还有一些奇珍异宝,都成了一些人眼中成仙的机会。可在这种情况之下,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对此情形,不知萧门主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于回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便缓缓说道:“我兰陵萧氏一族,身为四大家族之一,在靖安司的领导下,一直致力维护当地平安,为平民百姓谋求福祉。成仙一事事发突然,而且关系重大,我们还没有接到靖安司传达的文件,不敢煽动。可虽然如此,想必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在这种情况之下,来招惹我萧氏一族吧。” 纯阳子笑着说:“那是自然,萧氏一族的强大实力世人有目共睹。谁吃饱了撑的会来招惹这等庞然大物。而且萧氏一族所做的贡献众人有目共睹,并对此多有敬仰之情。只不过,恕晚辈直言,如果是其他事情,想必不会有怀璧其罪一说,只不过这时非比寻常。如果有人将成仙一事与萧氏一族联系起来,您觉得,后果会如何呢?” 于回一听,脸色有些不悦:“你这话的意思是?” 见到于回如此,纯阳子连忙说道:“前辈误会,晚辈所说虽然不中听,但并非不无可能。这种事情一旦传与他人耳中,不仅仅是萧氏一族,任他是哪个家族,甚至是京兆韦氏,甚至昆仑、峨眉,也吃不了兜着走。您想必还不清楚,此时峨眉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只因天衢道人身在峨眉,身死之前,留下的秘密,峨眉一定知晓。此时的峨眉金顶之中,不下四个门派的人,只为了得到更准确的消息。” 于回听他这弯弯绕绕,心中有些烦躁:“你想说什么?” 纯阳子收起一脸的微笑,正色说道:“我想与兰陵萧氏结盟。” 于回一听,顿时笑了出来:“你,与我们结盟?用什么?” 纯阳子自信地说:“如果只是我三清观,自然是没有资格与萧氏这等庞然大物结盟,只不过,晚辈之后还有十余处门派,虽然并无高手,但有些事情,小门派做起事来,可要比名门大派方便得多。” 就在于回想再开口的时候,萧权的声音传了出来:“纯阳子道长打的好算盘,想用我们萧氏一族的力量做你们的后盾。到时,即使萧氏一族面临什么大事,你们也可以把责任推脱的干干净净。” 纯阳子一听,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萧门主这话说的实在有些过分了。” 萧权从大殿之外缓缓走来,哼了一声:“过分么?我倒是不觉得。倒是道长您做的事,鄙人有些不赞同。” 纯阳子面色不悦的说:“看样子,萧门主是不算与我们结盟了。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以后有缘再见。” 萧权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不送。” 那纯阳子气的大修一挥,转身离去。 萧权满不在乎的坐在一旁,和于回说起了话:“师兄,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不用理会。想借着我萧氏的威势躲清闲,空手套白狼,真是笑掉大牙。” 于回哪懂这些,只是笑着说:“白云寺那边可协调好了?” 萧权点头说:“本就是因为空净那孩子的事情耽搁,现在一切已经就绪。” 于回点了点头。 萧权说:“师兄,有件事情,还得需要您老出面。” 于回有些纳闷:“什么事?” 萧权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请帖:“灵宝派的请帖,不用想也知道是关于这次成仙之秘的事情。看他们广发请帖的样子,想必是要大干一场吧。而这件事,我不想出面,所以还想请您出面,一探虚实。” 于回接过请帖,打开一看,里面写着时间地点,不用问也知道是在灵宝派。 “让我有些想不明白的事,灵宝派平时一直以昆仑马首是瞻,这次是怎么了?昆仑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而灵宝派却开始上蹿下跳。他这么做,是奉了昆仑的命令,还是自己自作主张,做了这场宴会?”萧权说道。 于回说:“不用多想了,到了那里,就知道了。我看时间还有两天,这次我出门,其他人不带了,只带着仲儿就好。” 萧权点头。 63,灵宝派 吴仲回到荣安殿,开始独自修炼起来。自打上次出了事故,体内经脉虽然没有受损,但运转法力却稍显凝滞,总是不那么顺畅。本以为过了一两天会好一些,可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引气顶峰,现在这是又要从头修炼了么?既然如此,还是修炼《溯源经》吧。 这《溯源经》还是当时经师兄指点而修炼的心法。《溯源经》的修炼方法与其他不同,心境修炼为主,法力修炼为辅。几番下来,确实是受益匪浅。想来这次要不是有《溯源经》打好了基础,只怕是会出大麻烦。 可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自己一个低阶修士,怎么会造成那么大的威力?这件事别说是他,就连于回也只是猜出和那多出的经脉有关。可到底是什么关系,却一概不知。 过了两日,吴仲陪师父前去灵宝派。 灵宝派坐落于阁皂山,是有名的修道大派。其中还出现过一个及其著名的神仙——四大天师之一的葛玄。 吴仲随师父坐落在阁皂山脚下,随着门内道士引导,来到了灵宝派内廷。 由于现下凡俗之气日盛,加之灵气日渐稀少,为了保护灵脉,有本事的门派都创出了一块供子弟修炼的场所。也是为了将世俗的红尘之气阻隔,灵气得以汇聚。为了门内弟子安心修炼,不得已而为之。 灵宝派虽然也是修炼大派,但是却除了四大天师之一的葛玄,便很少有叫得出名号的人物。虽然如此,后辈依旧勤加修炼,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响当当的人物,但也是不可小觑。而当代掌门葛真的修为,亦是属于顶尖一列的返虚中期,所以此次前来的人可不少。 一进入内廷,一股扑鼻的药香随风飘来,让人闻之顿时神清气爽。阁皂山的内廷,少了兰陵萧氏的凡俗之气,建筑也是少之又少,除了中央一处大殿几乎不见其他建筑。而这中央大殿建立在一处山峰之上,在这山峰其他处,隐约可以看见一些闪闪发过、有些年份的药材,重要的药材周围,均有灵兽守护,以防丢失。在视线的远处有瀑布流过,轰隆隆的声音传出,很是壮观。山脚之下,则有野鹿等山间动物栖息,饿了吃山果,渴了喝泉水,天空之上偶尔仙鹤啼鸣,优哉游哉。 众人在一道士的引导之下飞身来到中央大殿,此时灵宝派掌门葛真身穿华服,正在接待往来之人。 吴仲看着身边这些人,有些器宇轩昂,有些飘逸如仙,看上去各各不俗。吴仲凑到师父身边,小声说道:“师父,你认识他们么?” 于回那眼睛瞥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认识。”而当二人进入大殿之时,却被一人拦了下来。 “请帖。” 吴仲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年正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二位,从他的眼中仿佛可以看出对二人的怀疑。 “刚才不是检查过了么?”吴仲说道。 “不好意思,还得再检查一下。”那少年有些倨傲的说。 吴仲看着其他人鱼贯而入,并未受到阻拦,心中顿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看自己二人穿着一般,不像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子弟才故意为难自己。 吴仲瞪着他,眼中有点火气。 那少年反而不客气地说:“看什么?请柬!” 吴仲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没有。” 这时,闻得此处有异,身边已经聚集了一部分人,正围在这里看着热闹。 “这是谁家的弟子,这么猖狂?竟然来灵宝派闹事。” “估计也不是什么大派,看他们二人穿的那么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乞讨的呢。” 一旁人听了顿时嗤嗤发笑。而众人这一议论,少年更是底气十足,一脸傲气地看着他。 吴仲看向众人,虽然感觉到吴仲的目光,却无人有任何收敛。 看着师父浑然不惧地站在一旁,吴仲的心中也有了底气。 他从怀中拿出请柬,打开放在那少年面前,轻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 那少年见吴仲说话难听,顿时来了脾气,一把将眼前的请柬打掉,大声说:“我不管你是哪来的,今天在此出言不逊,冲撞灵宝派。我命令你立刻跪下道歉,然后滚出内廷。” 吴仲被他这话气的直笑:“小子,你可真是厉害。你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了么?就不怕惹麻烦么?” 而就在这时,大殿之中有人走了出来。这人一边疏导身边之人,一边走向这里。当看到升起矛盾的双方,他一阵头疼。他没有认出于回,却知道那个孩子,是掌门的儿子。因为昨天犯了错,便被掌门罚在这里做活。谁曾想刚一过来就闹出了动静,真是一点也不消停。 这道人连忙走过去,可看到围观的众人也不敢多说,只是将那地上的请柬见了起来,当看到上面的邀约之名,心中一沉,这下惹麻烦了。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门内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各位先里面请。”他一阵吆喝,却不见有人动身。他何尝不知这是在看热闹,可在这种环境下,想让任何一方低头,都不大可能。 而这时,那少年再次开口:“赵师叔,不用和他们客气。敢在这里撒野,命人赶出去!” 这话一出,差点没把身为长老的赵平气得背过气去。见他还不依不饶,连忙小声劝阻:“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吧。对方是兰陵萧氏!” 这话刚一出,众人的兴致再次被挑起。这灵宝派与兰陵萧氏发生龃龉,可不是平时能看得到的。 而那少年一听,顿时一愣,整个表情就像吃了个活苍蝇一般。今天让他这个少掌门来这里迎接客人,他本就不开心,毕竟这件事由他爹爹的其他弟子来做就可以。可老爷子非要让他来做,还说什么让他历练历练。既然来了,他也不能白来,总想着找点乐子,奚落一下那小门小户的人。可谁想到这刚一开始,便碰了钉子。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强大世家的人,穿着竟然这么一般。他甚至可以看出那比他稍长几岁的少年浑身上下也值不过五百块钱。更别提是什么法宝了。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他此时难堪不已。 赵平见此情形,连忙传音给掌门。 葛真正在和青城派的掌门李八年聊天,突然收到赵平的传音,连忙告罪一声,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 到那一看,只见一个老道老神在在,身旁少年脸色不悦,赵平正在一旁道歉解释,而始作俑者——自己的儿子葛昀,正一脸无所谓的站在一旁,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于回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便打断了赵平的讲话,缓缓说道:“既然贵公子不愿让我等进入,我看,就算了。徒儿,咱们走吧。”说完,便作势要起身离开。 赵平哪里肯让对方离开,这次的宴会,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这几大家族,还有几大门派。少一个,便少了一分实力。而且让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在这种情况离开,二者定然会心生嫌隙。而周围之人再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他们灵宝派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就在他准备开口挽留的时候,葛真大喊:“于道友请留步!”随后连忙双手抱拳,一脸歉意的说,“于道友,小儿做事鲁莽,没有认出尊驾,还请二位海涵。”说完,便大大鞠了一躬。 吴仲看到对方如此,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人是谁? 于回听到对方说话,便缓缓转过身,装作惊讶地说:“您这是在叫我么?” 葛真听了连称不敢:“您折煞我了。于道友,称呼我葛真就好。”众人见葛真如此,顿时惊呼,这姓于的什么来头,难不成还要比他辈分高? “不能是仙人之下第一人于回吧?”有人小声猜测。这话一出,周围人顿时一阵附和。 于回说道:“原来是葛掌门,可不敢直呼大名,到时候我们再被赶出去,萧氏一族的脸面都得被我这老头子丢光了。” 葛真见此顿称惭愧,连忙呵斥自己的儿子,让他过来拜见前辈。那葛昀一脸的不情愿,但碍于父亲如此,只好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 “爹,干什么啊?”葛昀不情愿地说。 葛真见他这个样子,真想当中给他一脚,但碍于情面,只好忍了下来:“还不快过来给于前辈请罪。” 于回听了,连忙摆手:“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和晚辈计较,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吧。葛掌门今日邀请大家前来,想必是有要事,我看,咱们还是进去一同商议,如何?” “那是自然!请!”葛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于回,在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暴脾气。葛真在年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名满天下,而且做事随心所欲。到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消失。只是偶尔有消息说他隐居于兰陵萧氏。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今日竟然还代表兰陵萧氏前来出席,可见其身份在萧氏也是不一般。 事情已过,众人跟随葛真走进大殿,吴仲这等小辈自然要落在长辈之后,可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却是在众位年轻人最前面的那一位。 当吴仲走到葛昀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还赶我走么?” 葛昀听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吴仲则跟随众人走进大殿之中。 许是第一天的缘故,今日在宴席之上,众人并未说什么关于成仙的事情,而是各自互相吹捧,像极了商业互吹大会。 吴仲实在无聊,便和师父说了一下,一个人离开宴席走出大殿去了。 64,往事 灵宝派殿宇所在的位置和萧氏不同,而是坐落于悬崖之上。山峰通体全无台阶,门派弟子凭各自修为上下。而山峰之间则是靠绳索连接,这也只是为了方便化神修为以下的弟子往来。 吴仲从这座山峰离开,七拐八拐,早已不知到了何处。只见这里一片药园,药香气味扑鼻而至。吴仲信步走了过去,不禁看到了常见的人参,何首乌一类的药物,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不知名的在那边开着花,很是漂亮。 吴仲走到其中一株面前,只见这株植物开着零零碎碎、淡紫色小花,阳光照耀之下散发出柔和的亮光,配上两三片青翠欲滴的叶子,很是漂亮。只不过奇怪的是,这附近却没有任何一株植物长在这里。 莫不是有什么奇怪之处? 吴仲缓缓伸出右手,想去触摸这漂亮的植株,却被身后一人给阻拦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仲连忙收回手,起身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是个女孩,身着茶白颜色的衣衫,头戴两只蝴蝶簪,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吴仲:“你是哪里人?怎么擅闯药园。” 吴仲一听自己竟然闯进了人家的地盘,连忙道歉:“实在抱歉,姑娘。我是应贵派邀请前来参加宴席之人,只因有些无聊,不经意间闯入这里,以为这里是无主之地,便走了进来。不曾想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小丫头一听,噗嗤笑了出来:“你是古代来的么?说话这么文绉绉。” 吴仲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估计是最近看多了,说话就变了味。” 小丫头说:“你知道刚才那个是什么?你要是一手拔下去,包你双手中毒,甚至有可能截肢。” 吴仲一听顿时有些后怕:“这是什么东西?药效这么恐怖。” 小姑娘捂着嘴笑道:“它可不是什么植物。”说完蹲下身子,对着那植株拍了拍手,“大黄,快出来。” 那植株一听,顿时一阵晃动,紧接着竟然自己跑了出来,化成一只黄色小狗,笨手笨脚的、晃着紫色的尾巴跑到小丫头怀里乱蹭。 “哎呀,你都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小丫头一边笑着一边说,“大黄是看管药园的灵兽,你别看他这样,平日可凶着呢。” 原来竟然是一只狗,一脸憨像的样子,看上去也挺可爱的。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吴仲好奇的问。 小丫头一听,顿时捂嘴偷笑。而这时他怀中的小狗,则操着一个大叔的口音忿忿地说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吴仲一愣,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你不是狗是什么?” “我是你的祖宗!”大黄一脸豪气地说,却被小丫头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 “不许无礼。人家是客人。”小丫头严肃地说。 大黄听了,瞥了一眼吴仲,窝在小丫头的怀里生闷气去了。 “冰儿,你和谁说话呢?”身后一老妪缓缓走了出来,吴仲神识探去,顿时一愣。只觉眼前之人深沉如海,不可探测。 老妪看了看吴仲:“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来这了?” “奶奶,他是派里请来的贵宾,是来参加宴会的。”小丫头连忙跑去搀扶老妪,和她说道。 吴仲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晚辈兰陵萧氏吴仲,见过前辈。” 老妪轻声问道:“兰陵萧氏,来头不小,就是修为差了点。要是无事,就随我去坐坐。” 吴仲现下正好无事,便跟着老妪朝着不远处一所房屋走了过去。一路上吴仲看到好多种药材,只是自己学识浅薄,实在认不出几种。 “前辈,这都是您种的药材么?”吴仲走在老妪身边,好奇地问。 老妪躬着身,轻声说:“嗯,怎么了,你也懂药材?” 吴仲不好意思地说:“晚辈不懂。” 老妪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小丫头在身边,十分自豪地说:“我奶奶可是天下第一用药高手,小心一点哦!”说完,还十分调皮的朝吴仲挤挤眼。 吴仲听了心中一震。本以为只有萧氏一族有于回这样的人物坐镇,没想到其他门派同样不可小觑。而眼前这个老人,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貌似平凡的人,却是顶尖高手。 老妪则笑着刮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调皮。”小丫头顿时咯咯直笑。 来到房屋前,和吴仲原来的道观一样,院中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 “冰儿,去,取些茶来,奶奶要请客人喝点茶。”老妪坐在石凳之上,对小丫头说道。 吴仲哪里好意思麻烦对方,连忙说道:“姑娘,不用了。我坐坐就走。” 身旁的老妪看向吴仲说道:“怎么?不能陪老婆子喝一壶茶么?还是说怕老婆子给你下药?你放心,你这点子修为,还犯不上用药。” 吴仲见对方如此,哪里敢说其他,只好答应。 冰儿端着一个茶盘,上面放着一只茶壶,两只掌心大的茶碗,而跟过去的大黄,则脑袋盯着一盆炭火,缓缓放在石桌一旁,手拿扇子,专心煮起了茶。 吴仲看他这个样子,很是搞笑,不由的笑了两下。大黄侧眼看向吴仲,一脸的杀机,恨不得将他撕裂。而老妪的一声咳嗽,顿时让这凶神恶煞般的小狗重新变回了可怜的童工。 很快,茶水煮沸,吴仲连忙将已经洗好的茶具摆放在石桌之上,提起茶壶斟了七分,再将茶杯轻轻放在老妪身前。 老妪看了看吴仲,笑着说:“还算不错。” 吴仲见状,自己也斟了一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茶水入口清香,咽下去有一股淡淡的苦涩传出,虽然有些苦,但很是怡人。 “好茶。”吴仲轻声说道。 老妪将茶杯轻轻放下,见吴仲如此,开口问道:“你认识这茶?” 吴仲连忙摇头:“前辈说笑了,晚辈只是觉得这茶喝下去很让人舒服,这才发出了感慨。” 老妪笑着说:“好喝就多喝一点。”随后竟然亲自提着茶壶将吴仲的茶杯斟满。吴仲连称惭愧。 “我听你说你叫吴仲,看来你是他们收纳进去的门人,现在跟着谁修炼呢?”老妪缓缓说。 吴仲说道:“回前辈。确实如您所说,晚辈是半年前才去的萧氏,在此之前,也只是自己修炼而已。现在跟着师父于回修炼。” 老妪听到于回的名字,顿时一愣:“是那个号称仙人之下第一人的于回?他还没死呢?” 吴仲听到对方如此说,只好笑了笑:“前辈说笑了,师父身强体健,而且修为高深,定会与天地同寿的。” 老妪笑着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和你师父没有什么仇怨,只是和他在同一时代出了名,就连简单的交集都不曾记得。” 吴仲笑着没有说话。 老妪抬头看了看天,填上几只仙鹤飞过,留下阵阵啼鸣:“当年啊,你师父可是风头无两,号称仙人之下第一人可不是吹得,而是靠强大的实力,一点一点打出来的,所以众人才给了他这个名号。现如今,除了你师父,我,以及昆仑那个老古董,好像其他的青年才俊都化作一抔黄土,找阎王喝茶去了。” 吴仲看老人陷入了回忆,并未打断,而是继续倾听。身边的玉儿则捧着一块巧克力,吃得开心。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你师父当时也还年轻。在得到这个称号之前,一直自诩为青莲剑仙,潇洒之极。一袭青衣,一柄长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当时白眉成仙之事过去没有多久,众人纷纷猜测你师父会是下一个成仙之人。只可惜啊,天道不全,硬生生将你师父打压了下来。虽然如此,他却一点也不曾放在心上。既然成不了仙,于回便退而求其次,要作仙人之下第一人。而就是这样,名头慢慢被他闯了出来。而就在这时,于回遇到了一生挚爱,即使你的师娘。” 吴仲在一旁安心地听着,丝毫不敢打扰对方。 老妪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缓缓说道:“你师娘,算不得什么天仙美女,也没有倾国倾城之貌,而且更是以破落门户的孩子,无权无势。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和你师父结成连理。当时那场婚姻是如此的盛大。为了让你师娘高兴,体面。于回借着他的名声,遍请天下英豪,前来参加喜宴。天下豪杰虽然多有和你师父交手之人,但即使败了,也依旧佩服他的为人。所以那场喜宴,真是气势宏大啊。” “我记得当时,他摆脱孔雀一族出面,将你师娘从原来的家中接了出来。一路上,各种吉祥之鸟不断加入,而你师娘,则像是百鸟之王,受着众星拱月般的待遇。当你师娘的车辇落下,你师父上前搀扶,眼中含情脉脉,真是羡煞旁人。”老妪笑着说,好似这件事就在眼前一般,“踏过大门,众人纷纷迎拜,其中,昆仑,峨眉,四大家族,还有其他门派,几乎全部到场。一时间,人声鼎沸,恭贺不断。” 吴仲忍不住问:“那我师娘现在在哪?” 老妪叹了口气:“你师娘啊,死了,婚后没有多久便因为腹中胎儿去世了。大婚过后没多久,你的师娘便怀上了孩子。这把你师父高兴的,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一般。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师娘的身体却出现了问题:不知为何,身上精气全部流向了孩子。而在生产的前一刻,虽然你师父用尽了办法,你师娘最终还是因为精气耗尽而过了身。当时你师父还托人请我过去,可还未等我起身,便传来了这个消息。” “而另一则噩耗接踵而至:你师娘腹中胎儿竟然是死胎。这件事无论是谁都没有预料到。当时你师娘的身体出现情况,你师父便主张要打掉胎儿,可你师娘不让。无奈之下他遍寻天下名医,却始终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当时不知何缘故,竟然出现了一种假象:母体精气不再流向胎儿,而胎儿也是健康成长。可就在最后一刻,横生变故,母子俱亡。” “这件事之后,你师父就像变成了疯子,整日间酗酒度日。见到这种情况,昔日与他有仇的人,便慢慢传出一则谣言:这都是违抗天命的报应。是上天的惩罚。”老妪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虽然确实诡异,但和什么上天无关。天道残缺,又何来违抗天命一说?可是你的师父竟然听了进去,最后变得行迹疯癫,消失不见。” 65,可笑的少掌门 吴仲听着这些往事,心中叹了口气。 “过了许久,就在众人以为你师父已经身死之时,他却冒了出来,追杀着一个曾经的对手,公孙衍。公孙衍这个人,按理说也算是一代高手,但是他的成名却不是倚靠修为,而是蛊毒,所以名声一直不大好。当时盛传,你师娘的死,就是因为公孙衍暗中行了巫蛊一事,才会母子俱亡。你师父知道之后奋起追杀。可对方背后的势力是清河崔氏,四大家族之一。当时你的师父已经名气不在,虽然修为依旧高深,但还是有不少后起之秀出现。而大名鼎鼎的清河鬼王,就是在那是君临天下。当时的清河崔氏风头一时无两,怎可能会因为一句怀疑而将公孙衍交出来。双方因此大打出手,你师父虽然击溃了清河鬼王,但身体也是遭受了尸王之毒。”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兰陵萧氏出手,将你师父救了回来,并答应他,只要是肯加入萧氏一族,那公孙衍的人头,他们自然会替他取来。你师父便答应了。” 老妪继续说道:“当时清河崔氏与兰陵萧氏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经此一事更是爆发起了大战。当时的修道界,一片昏暗,到处都是死人。双方阵营货品良久,最后就连号称有不死之身清河鬼王都已身死,可见战况惨烈。到最后,萧氏一族的一个青年暗中刺杀了公孙衍,算是完成了承诺。而没有了公孙衍,崔氏一族本就在岌岌可危的情况下更是雪上加霜。大厦瞬间倾颓,最后终于在京兆韦氏、峨眉、昆仑的干预之下,双方收手,而清河崔氏也避免了覆灭之难。” 吴仲坐在一旁仔细听老妪所说的话,心中才对师父的事有些明了。他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修为高超的师父,会留在萧氏的小破院落里。 “这件事,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知道了,其他人很少听说。”老妪笑道,“你师父这一世,活的也算是值了。” “谢谢前辈告知,只是晚辈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吴仲恭敬地说。 老妪将两只茶碗倒上茶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我的名字,你也没必要知道。不过我看你身上有些伤,这茶水,可以治好你体内的暗疾,也算是对你师父的一种交代吧。” 吴仲听了连忙暗中运转法力,果然如老妪所说,原来那种凝滞之感已经消失不见,而且相较以往还要更加顺畅一些。见此情形,他连忙起身对着老妪拜去:“多谢前辈!” 老妪缓缓起身,朝着他摆了摆手:“今日说的话也够多了,你走吧,老婆子我也要休息了。” 吴仲见此朝着老妪深深一拜,见玉儿扶着老妪进了屋子,才转身离开。 来到刚才那片药园,吴仲的心中要比刚才舒服了不少。原本他还在担心身上的内伤,现在却一扫而空,真是心中舒畅不少。 当他再次回到大殿,里面的人已经散去,原来葛真安排明日讨论事宜,今日只不过是接待各位。而于回还在那里等着他。当他抬头看到吴仲,缓缓呼了口气,笑着说:“走吧。” 师徒二人跟随道人的引导,来到一处僻静的山峰,在半山腰处,坐落着一处房屋,想必就是今日二人用来过夜的地方。 深夜,吴仲一人出来行走,停留在一处断崖之上,坐在那里,看着这片天地。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林间清泉涓涓,鹿儿深夜栖息。吴仲纵深一跃,落在地上,坐在一处竹林之间,慢慢品尝着这份宁静。 感受着清凉的夜风,吴仲脑海之中慢慢回想起那位前辈的话语。师父在年轻之时意气风发,如年已经年迈,虽然不曾贫困潦倒,但终究已经不复往昔。现如今,天道压制,无法成仙,即使出现契机,却依旧不见师父为之所动,是他不想成仙么?还是即使成仙一事也无法打动他?当这件事一过,不知还要多久才可以再次出现如此机遇。这次自己是赶不上了,下次呢?自己还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李白说天生我才有用,孔子曰五十而知天命。我的才在哪?又当如何知天命?找到父母之后又当如何?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便一阵迷茫。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不远处有人蹑手蹑脚的朝着眼前那座山峰而去。吴仲见此,连忙隐藏身形,躲在一旁。 “小点声。东西都带好了么?”说话之人吴仲听得出是白天那位吃了瘪的葛昀。 他身旁的一个小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刚一出现,四周顿时一阵火热,榴莲谁在附近的野鹿、野兔都被惊醒,连忙逃窜。 “谁让你现在拿出来的!我告诉你,要是打草惊蛇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葛昀再次说到,“让我难堪,我就烧死你们。”二人窸窸窣窣的朝着山上进发,吴仲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这是一个傻子么? 于回不知何时站在了吴仲身边,心中也是不解。这个少掌门,做起事来还真是为所欲为。 “师父,您醒了。”吴仲说道。 于回笑着说:“这么大的动静,想睡也睡不着啊。” 吴仲看着那二人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阵摇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笨的人。” 由于那二人修为不到化神,无法飞跃在那居所之处,当二人登上山腰,已经是气喘吁吁。 葛昀见眼前这个房间,想到那让人讨厌的师徒正在里面酣睡,心中泛起了一阵狠毒:“快去,将九灵火倒在这房子内,到时候他们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逃不掉了!” 身边小厮连忙掏出那装着九灵火的玉葫芦,刚要驱使,谁曾想半空中落下一人。这人正是赵平的弟子,名叫卓青云。修为化神前期,也算是灵宝派最有出息的一位弟子。 卓青云刚一出现,随手一招,那玉葫芦便落在了他的手中。只见他左手一晃,一道凌厉的紫色鞭子朝着那小厮狠狠打去。鞭子落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小厮脸上痛苦不堪,但是面对这卓青云,却丝毫不敢喊叫,只好忍耐。 而葛昀见到卓青云,脸色也是一变,连连后退,可见从心中也是害怕这人。 “不能规劝少掌门胡来之举,还当做帮凶。从今天起,你不必在少掌门身边伺候了。明日起,去外部做活吧!”卓青云淡淡的一句话,就将这小厮打发出了内廷,可见权力之大。 “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我的人!你没有权利将他赶出内廷!”葛昀色厉内荏地说。 卓青云缓缓看向葛昀,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就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人,还指望可以成功?现在这房屋之内,根本没有他师徒二人。即使你能驱使九灵火,只怕还未等击杀对方,你的头颅就已经不在身上了。” 葛昀不信,连忙跑进去查看,果然是空无一人。 “明天一早,师伯会当中惩罚你,将你放逐北冥,去潮汐宫修炼。修为不到化神,就不要再回来了。”卓青云说道。 葛昀一听,顿时大怒,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是想将我赶出去,好继承掌门之位!就你这点小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爹会然你如愿?你就做梦吧!” 卓青云没有搭理他,拿着玉葫芦径直离开。只留下那一主一仆,一人暴跳如雷,一人匍匐在地,痛苦呻吟。 吴仲看着这一幕,笑着说:“这人还真够狠心,他这么做,就不怕得罪这个少掌门。” 于回笑着说:“他这么做,无非就是给我们师徒二人看,等着吧,明天你就会看到他出现在葛真身边,随侍左右了。” 吴仲想到这里突然脑海中浮现一句话:“玩战术的心都脏。” 第二日,只见葛真带着卓青云、葛昀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说是要上门赔罪。于回见这一幕,意味深长的看向吴仲,而吴仲也是一副果然如此得到表情。 于回师徒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是怎么了。这葛真也是爽快,讲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不过侧重点却是自己儿子受了他人蛊惑才行此恶事。希望于回高抬贵手,承诺会好好管教葛昀,并将其发落到了北冥潮汐宫。 这北冥潮汐宫,是灵宝派的一处分支,位于即被指出。平日是用来关押一些犯了错的门派中人,偶尔也会将一些上好的冰魄带回灵宝派。此次将自己的儿子发配到那里,也算是给足了二人的面子。 于回见此情形,自然不便多说,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话, 便随着葛真来到大殿之内。此时殿内已经坐满了各门各派的人,见葛真几人进来,连忙上前行礼。而在众人的指引,于回坐在了第一的位置,吴仲站在身后,而对面,则是青城派的李八年。 吴仲放眼望去,除了萧氏、青城派,便也只有上清派、紫薇派算是大派,其他的都是一些中小型门派。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质量确是一般。 葛真看着下面做的这些人,心中何尝不知下面大部分坐着的,也不过是想要探口风,寻靠山。真正能够起作用的,少之又少。他原本给四大家族都下了请柬,可是却只有兰陵萧氏前来,而平时与之结交不错的,也只有上清派、紫薇派出席,其他的如神霄派、岳麓山等,却不见踪影。 66,庙会 大殿之上,众人目光集中在葛真一处。葛真见众人如此,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承蒙各位赏脸,前来参见此次宴席。再次,葛真谢过各位。”大殿之上,声音回响,葛真起身,朝着众人拜谢。 众人见此连忙说客气,一时间,大殿之内的气氛倒还真有些其乐融融的样子。 葛真缓缓坐下,再次开口:“想必各位已经听说,近些日子,峨眉的天衢道人身死,随之成仙之秘现世。对此,各大门派一片哗然,纷纷前去峨眉,想要了解更多。至于结果如何,想必各位心中都有打算。而贫道此次邀请各位前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想与在座各位详细讨论一番,找到办法,共享成仙之秘。” “前些时日,消息一经传出,贫道便仔细思索了一番。那则消息只说明了白眉成仙之秘,但最主要的,如何补全天道,却只字不提。从白眉道人升仙至今,已过了千余年,而在这千余年的漫长时间,一直不曾出现第二个白眉,现如今却又突然出现了契机,可见是有些问题的。 “贫道想,必定是当代出现的一些神物,当时没有。而这神物现在出现,才是契机所在。” 众人听了暗自点头,看来很是赞同葛真的说法。 葛真见各位如此,心中大定,便继续说道:“末法时代,百物凋零。如若出现神物,必然会立刻现世,可能够补全天道之物,有必然是稀世珍宝。所以贫道打算联络大家,组成一个联盟,可以在关键时刻互通有无,不至于被其他门派以成仙之秘为由,上门寻仇,进而化作飞灰。” 当葛真这句话一说出,变得到当场大部分的中小门派赞同。他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果他们得到成仙之秘,以自己微弱的本领,必然无法保全。而这则消息一旦传出,便会成为众矢之的,顷刻间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如若没有得到,则可以借机依附于大树之下,在风暴来临之时,也有一丝栖息之地。 可是,这话也紧紧是对中小型门派而言,像是兰陵萧氏,上清派,紫薇派,看中的却不是这个。 “这件事与我等而言,却是无甚用处。不知葛掌门此次召集我等前来,又是为何?”青城派的李八年说道。 葛真笑着说:“李掌门稍安勿躁。此次出现如此变故,贫道认为,一旦出现情况,必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目标,而我们彼此结盟,恰好可以防范小人偷袭。战国时期,六国任何一国的力量,都不及强大的秦国,可是六国联盟,却可以让强大的秦国望而却步。这就是我们要的目的。” “可如果一方获取成仙之秘,其他人该如何?”上清派清微道人缓缓说道。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葛真早就预料到会有如此问题,面不改色,信誓旦旦的说:“道兄之言正中央要害。我在此可以发誓,如若任何一方获得成仙之秘,我葛真必会鼎力相助,帮各位保住成仙之秘。” 誓言一出,天地轰鸣。一旦违逆,天地不容。 那些中小门派见此,连忙起身,赞叹葛真为侠义之士。只有几大门派,默不作声,只是点头附和。 虽然几大门派没有起身,但葛真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次成仙之事一过,峨眉必然一落千丈,昆仑又是闭门不出,而经此一事,灵宝派必会在他的带领之下再上一个台阶,甚至成为众派之首也为未可知。 几大门派心中各自盘算。刚才的誓言虽然说得轰轰烈烈,但几人心中都很清楚,这葛真玩起了文字游戏。成仙之秘,补全天道的神物,可不是一样东西。他不插手成仙之秘,但那神物,他也会作壁上观,不闻不问么?到时可就说不定了。而这种文字游戏,却是无人当场拆穿。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如何确定那神物为何,只有确定这件事,才可以部署接下来的动作。所以加入这样的联盟,也未为不可。 一时间大殿之内,互相恭敬之音此起彼伏,仿佛各位胜券在握,就差明日飞升一般。而就在一些门派的推举之下,葛真成了联盟盟主,而灵宝派,则成了联盟根据地。 看着他在台上表演,吴仲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用过午饭,各自回程。 于回带着吴仲,二人起身返程。一路上,于回还是老样子,并未受成仙之秘影响。 当二人飞身越过一片平原之时,于回却缓缓停下了身形,最后,按下云头,落在一村庄之外。于回看着这片村庄,略显惆怅。随后转身看向吴仲说道:“这里距离兰陵不远,你先回吧。师父还有些事要处理。” 吴仲回想起那位老妪的话,见师父如此,想必是睹物思情,便拜别了师父,转身离开。 吴仲也是好久没有一个人外出,自打修炼以来,事情接连不断,即使有所空闲,也不过是安心修炼,巩固修为,提高境界。虽然心中一直想要出去走走,但奈何总是没有空闲。这次恰好借此机会,好好逛一逛。 吴仲脚踏五行诀,身形快速闪过,很快便出现在一座城市的郊外。现在恰好是午后,阳光照射,浑身暖洋洋的,周围人群流动,不远处好像在办什么庙会。 吴仲见此,顿时开心不已,朝着那庙会走去。 还未及中心处,左右两侧便已经出现各种摊贩。只见一人推着一个小车,上面扎满了各种各样的冰糖葫芦。那冰糖葫芦,却也不全是山楂的,还有苹果的,山药豆的,草莓的,各式各样,不一而足。阳光洒下,表面泛起金光,很是诱人。在他旁边,则围着一群孩子,正兴高采烈地盯着那个摊位。吴仲刚一走过去,便看见以为老人,戴着老花镜,手中拿着一勺糖浆,在一块钢板之上小心翼翼地画着糖化。只见老人横勾竖描,不多时一只可爱的小老鼠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引气周围孩子们的惊呼。 再往里走去,挂坠,扇子,以及各种小吃,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只见摊主各自操这口音,吸引着往来的游客。 吴仲走到一处摊子面前,上面挂满了制作的平安符,有的材质是木头,有的是石头。除了刻画平安,还会有一些菩萨像、佛像画在另一面。吴仲找来找去,却始终不见有道教神像,最后只好作罢。 穿过这一百来米的长廊,便可以看到一处小小的庙宇。这庙宇红色的外墙,配上水泥做的墙瓦,而中间一道古色古香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三清观。吴仲看上去却是有些吃惊。现在信奉道教的人越来越少,不曾想在这里还能看到一个道观。从外面看上去,还是刚翻修过的。 吴仲站在大门外,看着里面摩肩接踵的人群,顿时熄掉了进去观看的欲望。便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这往来的人群。而这时,他的旁边也坐下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一刚一坐下,便掏出一盒烟,见吴仲看着他,便递给他一根。 吴仲见此连忙摆手:“谢谢,我不会吸烟。” 那中年人笑着叼起一根香烟,笑着说:“不会吸烟好啊!”可是嘴上说着,还是麻利地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一脸享受的样子。 吴仲看着他,笑着说:“这边经常有庙会么?” 那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今天是春分,这里的习惯了。只要是重要的节气,就会有庙会。你不是本地人?” 吴仲摇了摇头:“刚好路过,就来看看。” 中年人笑着说:“来看看挺好,得空进去拜拜,给家里老人求个平安福。这座庙还是很灵的。” 这句话顿时引气了吴仲的兴趣:“这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仙?” 中年大叔吸了口烟,缓缓说道:“这里面有太上老君,还有两个神仙,不大认识,不过在另一个房间里有观音菩萨,得拜那个,才灵。” 吴仲听了顿时哑然失笑,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算是当时在泰山之时,也遇到过佛道融合的道观,美名其原天下佛道一家亲。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大众口味,这才不得已塞进一个佛像,而这尊佛像一般都是观音菩萨。 “我看这庙好像有些年头了。”吴仲继续说道。 大叔将香烟掐灭,拍了拍手说道:“那可不,正经有些年头。我小的时候这三清观就在这了。只不过当年特殊时期,被砸了一次,这是后来重修的。”而就在这时,从观里走出一中年妇女,大叔一看,便赶紧起身,看样子是自家人烧完香,拜过神像回来。临走之前大叔对吴仲笑着说:“这里晚上还有唱戏的,不急的话可以留下来看看。”随后便和那妇女离开。 白天有摆摊的,晚上还有唱戏的,可见当地人对这庙会还是很重视的。吴仲想着回去也是无事,便和师兄说了一下,让他和师父说一声,打算明天再回。 刚才他刚一进来时,便感觉到有几股神识掠过,甚至还有一两位妖修,就是动物修炼成精化人,在这附近游荡。只不过彼此间并无恶意,吴仲便没有放在心上。现如今,由于环境的变化,大部分妖族都会幻化成人,在尘世间生活。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身影。比如前段时间出现的某地区常年干旱,当这位领导调任之后便风调雨顺。而据查询,这位领导便是一位妖族修士。 67,道观中的狐仙 在众人眼中,妖族,是一个神秘而又邪魅的种族。从封神时期,妖后苏妲己的名字就已经将妖族定在了耻辱柱之上。随后在每个朝代末期,都会有所谓的妖人作祟。只不过,是妖还是人,请不那么重要了。直到后来一本《聊斋志异》,更是见妖族推到了风口浪尖,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近现代以来,一方面末法时代,作为同在这片天地之中的修道的生灵,隐约之间有了惺惺相惜之情,加之,随着思想的开放,彼此也有了互相的包容,这才有了妖族化作人类行走于阳光之下。只不过每一位妖族除了在靖安司登记造册之外,还要随时接受盘查。虽然活的依旧艰辛,但相较之前,却是好了太多。 天色渐渐昏暗,日落,月出,这处小地方也开始了夜间活动。各处灯光照亮,红绿斑驳,金黄相接,各种吆喝不断,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在庙宇之前,现在已经搭上了唱戏的戏棚,各位师傅拿着乐器调试,后台也开始了紧张地排练。 吴仲挤过人群,便看到前一个略有些破败的戏棚,还有眼前摆放的一排排无人去坐的椅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挣脱了父母的掌控,跑到最前面那排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刚一落座,身边众人立刻惊呼,那父母慌里慌张的跑到孩子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起来,紧接着对那空荡荡的椅子拜了拜,一脸恐慌的低着头回到人群之中。 那孩子被父母训斥的大哭,顿时引起众人的不适。那父母只好躬身道歉,将孩子带离了这个区域。 吴仲将这这一幕看在眼里,只是默默地笑着,没有说话。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要对鬼神有敬畏之心,这话果然不错。此时的四周早已围满了人,各自笑着,互相打趣,戏棚之内敲锣打鼓,彼此忙的,不亦乐乎。但眼前这一片,却是阴风阵阵,毫无生机,只因这空荡荡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各处飘荡的亡魂。而刚才那个孩子,则因为犯了忌讳,开始身体不适。而遇到这种情况,只需清楚家里的长辈,帮孩子叫魂就可以了,所以吴仲并未放在心上。让他觉得有趣的,则是戏台一侧的老人。 这名老人吴仲下午就已经见过,是这道观的看顾人员。当时看到他时,吴仲心中就有些怀疑,而在月光之下,更是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他不是人,而是一个妖精。 老人身材微胖,一脸富态之相,配上笑呵呵的样子,让人很容易亲近。而此时老人正一脸开心的和身边之人聊天,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戏台,期盼着今晚的戏剧。 很快,随着单皮鼓的敲响,戏台之上开始了今天的演绎。只见一身着白袍,头戴花翎的小生从幕后缓缓走出。吴仲和大部分的九零后一样,对戏剧几乎一窍不通,而这附近看戏的人,大部分则是中老年人。 吴仲看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唱法,加上台下时不时的喝彩,实在是不懂,便转身离开了。他回到道观门前,此时的道观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吴仲买了一串糖葫芦,坐在大门一侧,开始大快朵颐。 没过多久,只觉身边有人走来,还未等他转过身,那位便开口说话:“怎么不多听一会?” 吴仲看去,正是那大腹便便的老者,此时正笑着和众人打着招呼。 吴仲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这才开口说道:“我也听不懂,在那实在是煎熬。” “你们这一代人啊,对于这些老一辈的东西,都不再去关注了。而这些戏剧,也快到头了。”老人有些怅然若失。 听到老人这话,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长辈面前受教一般,羞愧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这样,二人彼此沉默,坐在一旁。直到人影消散,月挂梢头,老人才缓缓起身,将道观之内巡视一遍,才将大门锁住。 当老人走出道观之时,见吴仲还在那里,便轻声问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么?难不成,是来抓我的?”老人笑着说。 吴仲连忙摇头:“您说笑了,我只是来这里逛逛,一个人清静清静。” 老人见他如此,纵身一跃,落在屋脊之上:“若是无事,便上来吧。” 吴仲应老人邀请,落在他身侧。老人见状,拿出一坛子酒,两只碗,笑着看向吴仲:“喝点?” 吴仲欣然接受。二人在月光之下,饮酒作乐,谈笑风生。 喝了些酒,二人说话也有些放松,吴仲便开口问道:“您老在这有多久了?” 老人抬头算了算,说道:“大概五十多年了吧。时间真是不禁过,这一转眼啊,便过了这么久。” 吴仲笑着说:“那看来,也是您给这些祈福之人以保佑,才会让这里香火鼎盛。” 老人连连摆手,脸色微醺的说:“我呀,也是借着三清老祖宗的光了。这间道观之前无人看管,又没有神灵在此享受香火,我便留了下来。一方面可以服侍三清道祖,另一方面,也借着道祖的光,收点香火。所以平日有人来祈福,求平安,我力所能及,对方又不是贪得无厌,我也便做了。算是给自己积点德,来世,托个好人家,不要再披这身狐狸皮了。” 吴仲笑着说:“您老做了这么多积德积福的好事,一定会有福报的。” 老人笑着说:“福报可不敢,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话音刚落,只见天空出现两道流星,正朝着二人的方向飞来。吴仲见此,心中知晓这并非是流星,而是两位化神境界以上的修士。见此情况,他连忙起身,心存警惕的看向来人。而一旁的老人同样拿出一道令旗,捏在手中。 那两道光芒从天际快速而至,就在即将落地之时,光华尽失,从中出现两道身影。 这两人其中之一,便是来自昆仑派的玉阳子,而另一人,则是他的好友,被称之为年青一代第二人的王兆安。此时对方正一脸冷漠的看向吴仲二人。 虽然王兆安不记得吴仲,但是吴仲却清晰的记着王兆安,还有那晚在谷里村发生的事情。虽然对方并未说话,可他却能感觉得到对方眼神之中那种冰冷,不禁心中防备起来。 就在吴仲以为还会僵持的时候,王兆安率先开口:“你是谁家的修士?竟然在我王家地面上与妖族来往?” 吴仲见对方说话,开口回答:“兰陵萧氏门人,吴仲。” 这话一出,那王兆安眉头一挑,顿时起了兴致:“原来是萧氏门人,怪不得行事如此,竟然敢来我王家地盘撒野。” 吴仲一听,心中顿时一沉。对方是琅琊王氏,与兰陵萧氏近乎是死对头。 就在吴仲心中担忧今日之事时,王兆安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小朋友不要担心,我不会欺负一个连化神境界都不及的修士,传扬出去,众人还以为我王家以大欺小,故意欺负萧氏。”王兆安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来,是找他。”话落,他将目光看向那老人,“你在我们家地面上也有些时候了,听说你一直在庇护这一方水土,我代王家在此谢过。不过现在天地变化,这里却不能再让您随意行事,恐怕,您要换个地方了。” 老人在一旁听的明白,这人是鼎鼎有名的琅琊王氏之人,而身边这个孩子,却是兰陵萧氏的门人。众所周知,双方势力一直嫌隙不小,本以为今天自己只是倒霉,遇到双方争执,没想到,对方却是来让自己撤离这个地方。 老人连忙上前跪拜:“小人胡广荣,见过真人。自打小人来此,便已经和王家上过拜帖,也征得了您王家人的同意,这才留下。小人在此并未别的,只是想找个栖身之所,顺便能做点积德积福的事。承蒙王家大气,这才让小人在此生活了五十余年。只是不知是否是小人近日做了什么事情,行差踏错,惹得您厌烦,才命小人搬离此处?小人在此这些年,深受王家恩惠,还未报答,如若几次离去,实在是心中难安。还请真人明示。”说完,便拜倒在地。吴仲见老人如此,心中不免有些难受。无论从年龄还是阅历,这老人只怕是都够当对方爷爷的了。 王兆安听着老人的话,心中并未觉得怎样,可当他看到这吴仲竟然有些不忿,便看向他,轻声说道:“吴仲小哥好似有话要说?想说什么,尽管说。” 吴仲原本就看不惯对方做作的样子,心中思忖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就按照老人的称呼,叫您真人了。这位真人,按理说,这件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说话,但看到老人如此,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想必您也一样。老人年岁已高,说句不中听的话,以如此高的年纪依旧未踏入引气后期,想必也是今生无望。恳请真人能够放老人一条生路,让他继续造福这一方百姓,不也是给您和王家间接积德的事么?” 那王兆安一听顿时哈哈大笑:“玉阳子道兄,你瞧瞧,这兰陵萧氏的门人说的话多好听。这一边说着不该插手,一边做着越俎代庖的事情;一边说老人可怜,另一边还说给我王家积德,这一来一去,理都被他占了,我要是再赶他走的话,岂不是我王家行事乖张,不给人生路?” 68,灾难来临 “是不是觉得,只有你做的才是对的?只有你才有所为的慈悲心?”王兆安笑着说,“今天我开心,不与你动手,便与你分说一二。你说让我给他一条活路。可离开这里,就没有活路了么?凡人都知道树挪死,人挪活一说,何况还是他一个有修为的妖族?再者说,这块地,终究是我王家的地面,属于我王家的管辖,而他,则生活在我王家的地面之上。我让他走,他就得走。别说是五十年,就算是五百年,我王家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灰飞烟灭。这,就是我王家的权利!”说完,他轻生一笑,一脸蔑视地看向吴仲。 吴仲被他这一席话说的气愤不已,不顾老人的暗中阻拦,继续开口说道:“真人,你是说这片土地是你王家的,只要没有你们的允许,便不可以居住?这话说的太大了吧?” 王兆安听了他的话顿时一笑:“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拿法律那一套和我说?说这片土地是国家的,是人民的?孩子,你是不是太幼稚了?真不愧是新世界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啊!国家不让你当公务员都可惜了。我看你也别学什么道法、修什么心境,转行去做公务员吧!我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单纯的人,单纯的让人觉得可笑,让人觉得愚蠢。想必你曾经在世俗界生活过,可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法律可以解决的。法律的存在,是用来约束你们这些凡人,而不是我们的。” 还未等吴仲说话,王兆安继续说道:“难得我今天开心,我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我会派一刚刚进入化神境界的修士前来。如若你们能阻挡得住对方,我便不与你们为难,如若输了,那便对不起,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刚才的话,你也提醒了我,你说你庇护了这方水土。你若输了,我会让这方水土的人与你们陪葬,让你们在地下,继续相互扶持,不让你们孤单。”王兆安说完,瞥了一眼吴仲还有依旧跪拜的老人,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昆仑那位玉阳子看了一眼吴仲,心中有些无奈:“你若不说这些,他还能留一条命。可现在因为你,这一方人都要拿来陪葬。” 吴仲沉默不语。玉阳子说了一句话,飞身而去。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何况还是兰陵萧氏?” 月光洒落,一地苍白,乌鸦啼鸣,让人心绪不安。吴仲脑中一直回想着玉阳子离开之前说的话,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他看向身边那位老人。此时的老人早已没有了刚才那种月下饮酒的洒脱气派,而是眉头紧皱,思绪烦闷,不知所措。吴仲见老人如此,愁眉不展,心中更是自责。 胡广荣见吴仲如此,虽然自己心中也是烦闷,但还是上前开导:“你不必烦恼,还是趁现在,会萧氏吧。我一个人在这,想必他们也不会真的杀了我,更不会将这一方水土的人全部杀光。” 这时吴仲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王兆安的话,再联想到谷里村中的一切事情,语气深沉的说:“他会的。” 胡广荣对谷里村的事情并不知情,但看到吴仲如此,心中不免有些相信。只见他突然跪倒在地,拜向吴仲,激动地说道:“请小哥保全这片水土的人,即使老朽为此身死,魂归黄泉,也必定感恩戴德,永记小哥的大恩大德!” 吴仲哪里承受得住老人如此,连忙将他扶起:“您这是做什么?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这些人。” 老人一脸恳切地说:“不是尽力,而是必须!” 王兆安与玉阳子在半空飞行,朝着琅琊王氏飞去。王兆安那俊美的样子,在月光下竟然有些妖异。一路上玉阳子并未说话,当二人落地之后,王兆安才笑着说:“道兄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过残忍?” 玉阳子笑着摇头:“弱肉强食,天道如此,哪里有什么残忍一说。”但话语间还是有些情绪 王兆安见玉阳子如此,回想起刚才的事,顿时笑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杀掉那些人吧?” 玉阳子转头看向他,没有说话。 这一举动,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连忙拉着玉阳子说道:“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时之气杀掉那么多人?何况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啊!一旦我真的那么做,不说靖安司会不会来找我麻烦,单单父亲就会将我抽筋扒皮。为了顺口气,就会招来这么大的麻烦,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做。” 玉阳子说道:“那为何要这么说?” 王兆安一脸无奈的说:“道兄,我只是为了逗逗那个小子。长这么大,说话言语间竟然还是没有遮拦,这要是遇到什么脾气不好的人,可是要身死的。” “那你说派人前去的话,也是假的么?” “这倒不是。我明日会按照我说的话,派一个化神初期的修士前去。如果他们能侥幸不死,我自然履行承诺。”王兆安说道。 “如果他们输了呢?” 王兆安笑着说:“那就只有身死了。这种人,留着也是无用,何必浪费资源。” 玉阳子没有说话。王兆安却起了兴致:“道兄今日怎么对这种小人物起了心思?难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吸引了道兄?” 玉阳子缓缓说道:“不知为何,我看到他总有那么一丝亲近之感。可这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所以心中比较疑惑。” 王兆安一脸戏谑地说道:“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玉阳子已经习惯了王兆安无厘头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了琅琊王氏的大门。 第二日一早,旭日东升,晨钟敲响,三清观依旧早早地开门。庙会一共是三天,今天则是第二天,一大早,道观门前就排起了长队,除了一些商贩,还有来往的香客。看到笑容可掬的老人,来往行人纷纷上前打招呼。有的人还带着一些自家做的早饭给老人带来,老人笑着接到手,再引导众人前去上香。 “老哥哥,吃饭了没?” “老宋给我带了油条,刚吃完。你吃了没?” “我早吃了,这不是和我老伴儿来还愿么?你帮我拿好香,我得好好供奉一下。”吴仲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少有的热闹。 上香之时,吴仲只觉从神像附近,会有一丝罕见的神性力量缓缓散出,飘落在众人身上。想必这就是功德之力。而这些功德之力,却并非源自于神像,而是那位在门口笑得开心的老人。 吴仲看着老人,好似完全不受昨晚的事情影响一般,甚至根本找不到一丝忧虑的神情。 日及中天,人流少了一些,而老人终于得以喘息,看着外面往来不断的行人,老人缓缓叹了口气,脸上渐渐出现了不舍之情。吴仲站在身边,不知该如何说话。 昨晚的事情,吴仲左思右想,再加上玉阳子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心知王兆安做的这些,大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因为自己兰陵萧氏的这个身份。看着老人对这一切的不舍,心中很是不忍。 老人坐在一旁,看到吴仲如此笑着说:“小哥不必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老头子已经活够了岁数,无儿无女,没什么可留恋的。”他看向门外,一个可爱的小娃娃正吵着嚷着让妈妈给她买糖葫芦,妈妈无奈,只好给她买了一串。小家伙拿到糖葫芦,开心的吃了起来,一脸的满足。“只是,这些人,实在不该受此连累。如果你有办法,恳请小哥施以庇护,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老人语气深沉,甚至还有点哽咽。 吴仲缓缓起身,一脸严肃地说:“您放心,一定不会波及到他们。”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吴仲离去的背影,老人心中叹了口气,化神境界,真的有希望么? 吴仲离开之后,快速在附近小区布置了几个防御性阵法,最后为了保险,竟然将四神兽阵旗都拿出来使用。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这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当戏曲唱完,众人散去,老人将三清观内仔细打扫干净。 “哎呀,一天下来,这么多垃圾。”老人便打扫便笑着,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什么人说话。 最后,老人来到三清殿内,看着上面三尊庄严肃穆的神像一阵出神。最后,他站在中央,缓缓跪了下去,双手摆放胸前,虔诚叩拜。三次叩拜完毕,却不见老人起身,跪倒在地,只余一声叹息,传遍大殿。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突然起身,毅然决然的离开大殿,走出道观,落锁,转身离开。吴仲跟在老人身后,不知他要做什么。 走了一会,老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吴仲,一脸严肃地说:“你走吧,没必要受此牵连。” 吴仲笑着说:“大叔,你这是看不起我么?我可是很厉害的。” 胡广荣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巴掌大的银色令旗,放于胸前,并开怀大笑:“今天,就让我老头子和小哥一起战一场!” 话音刚落,远处一道光华闪现。吴仲看着那光华,面色深沉。 “来了。” 69,都是你的错 光华消失,一道人影缓缓出现。从服装上看,这人正是琅琊王氏之人。这人年纪不大,比之吴仲要大一些,但是神情冷漠,双眼看向吴仲二人,仿佛在看两具尸体一般。 “想必,你就是兰陵萧氏的门人,而旁边这位,就是那三清观的狐仙吧?”这人说话之间言语冷漠,不带一丝情感。 “正是老朽。承蒙您王家看得起,竟然派您这样的高手前来,真是老朽的荣幸啊!”胡广荣笑着说,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那种慌乱亦或是无助的样子。 那人看向胡广荣,面无表情的说:“你只是一个引起中期的狐妖,面对化神境界的高手,难道不怕么?” 胡广荣笑着摇头:“怕有什么用,难道我说一句怕,您就能放过我么?既然不能,何必要怕。” 那人听了,头微低,说道:“在下王启,琅琊王氏。”虽然依旧一副冰冷的样子,但吴仲却能感觉他一丝情绪的变化。 “今天来此,是奉师兄之命,取二位性命。来之前师兄曾说,如若你二位身死,自会有人给你们陪葬。话已说完,动手吧。”话音刚落,王启一掌拍出,直奔胡广荣面门而去。 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不见丝毫法力波动,但胡广荣却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吴仲身在一旁连忙出手格挡,二者相撞,吴仲只觉一座大山迎面而来,朝着他迎头砸去。 吴仲脸色顿时骤变,瞬间惨白。而就在这时,胡广荣连忙将手中银色令旗扔出,忽然之间狂风大作,狂风怒吼,朝着王启而去。 王启见狂风来势汹汹,脸色依旧不便,而是右手微微抬起,猛然落下,一股强大的压力顿时将狂风驱散。狂风过后,却不见二人身影。 王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寻找二人的气息,最后朝着一处飞身而去。 吴仲二人趁着掩护,回到道观。仅仅刚才那一击,就让吴仲气息不畅,可见王启厉害。本以为自己和宋元弘这等化神期的修士交过手,及时不是对手,但也不至于如此,竟然连一招之敌都做不到。胡广荣见吴仲愣愣的,一把将他抓到身边,脸色冰冷的说:“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话音刚落,只听大门轰的一声四分五裂,而大门之外,正站着王启,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 “今天,你们二人如果再逃跑,自会有人替你们身死。”王启缓缓说着,双手大张,口中说出两个字,“临天。” 只见周围场景瞬间一换,周围星光频频闪过,三人仿佛置身星空之中,而王启则是这片星域的主人。 吴仲看到如此变化,心知这是陷入了对方类似于迷阵一般的法阵之中,练满运转法力暗中防备,神识放开,寻找这片天地的破绽之处。而老人胡广荣却盘腿而坐,手握银色令旗,双眼微闭,身后缓缓出现一银色狐狸,护住二人,张牙舞爪地看向王启。 吴仲见王启未有所动作,便率先出手,手中惊雷剑飞身而起,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劈而下。王启未有动作,却见身边一星体飞速旋转,直奔雷电而去。 二者相撞,雷声轰然,双双湮灭。 “小心,这是他的星域。我们在这里,只有吃亏,要想办法尽快出去。”胡广荣快速说道。 吴仲看向四周,星罗棋布,暗藏杀机,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眼看上去竟然感觉不到生机。 吴仲再次施法,惊雷剑腾空而起,一道巨型剑光破空而去,所到之处星体纷纷消失,但却仿佛永无尽头一般,消失不见。 另一边,王启手作莲花,衣袍无风自动,星体快速运转,将吴仲二人团团围住。只见王启手印突变,一声暴喝从口中发出,四周星体顿时化作利剑,以劈山之势朝着二人攻击而去。 吴仲连忙捏印防御,只见二人身边顿时火焰滔天,呼啸而至,瞬间将利剑吞没,偶有突破,则被银狐拦住,一口咬下,嚼得粉碎。 外部飞剑不断,再这样下去,二人只会被耗死在这里。见此情,吴仲突然冲出重围,手提惊雷剑,朝着王启面门刺去。 王启在这片区域,任何变化都无法逃脱他的神识。见吴仲冲出,身后一杆长枪瞬间飞出,与惊雷剑相撞。一阵刺耳的声音顿时划破长空,紧接着惊雷剑一阵哀鸣,倒退而去。 吴仲心知必会如此,左手接过惊雷剑,右手一记五雷指奔腾而出。一道雷龙突然出现,一声龙吟破空,雷龙咆哮而去。而那长枪竟然丝毫不惧,抖起红缨,瞬间与龙角相撞。吴仲隐藏在雷龙之后,眼见着龙体崩溃,瞬间跃过长枪,双手快速捏印,一双手掌朝着王启头顶落去。 “五雷正法!” 五道颜色各异的雷电咆哮而至,顿时将王启淹没其中。吴仲见一击得手,再一击而下,只听一阵轰鸣,这片空间似有破开之感。而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撕开那五行雷,雷电湮灭,王启身形再次出现。 只不过现在的王启早已没有飘飘欲仙的样子,而是衣袍焦黑,脸色发白,双眼暴睁,显然也是受了些伤。 王启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起身,一脸冷漠地看向吴仲:“你,很好,很好。” 吴仲站在那里,看向王启如此,心中一沉。此时自己体内法力不多,而对方也只不过受了些轻伤。看样子今天是凶多吉少。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那银狐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启身后,见他心绪不定,一口咬在他的肩膀,鲜血横流。 “啊!”王启怒吼,身上法力一震,顿时将银狐震开。只见他满脸怒气,大手一挥,一把捏住银狐的喉咙。银狐躲闪不及,落入他手,四肢挣扎不已。 吴仲见此情形,连忙飞身而至,一掌推出,一道炙热火焰化作朱雀,张开翅膀朝着王启抓去,而他趁机绕道一边,一剑落下,想要解救银狐。 王启此时根本不顾朱雀的烈火焚烧,而是一掌抵住惊雷剑,任由鲜血横流,右手紧紧掐住银狐喉咙,只听银狐一阵哀嚎,化作银光消散。 另一边,胡广荣手银狐牵连,顿时口吐鲜血,萎靡不振。 王启双眼暴睁,口中爆喝,体内顿时法力运转,吴仲只觉突然飞出,双脚离地,天旋地转。他看到王启弹射而出,朝着胡广荣而去。吴仲连忙调整身形,快速赶去,却已经晚了。 王启脸色狰狞,大手提着胡广荣的头,一下一下朝着地面用力撞去。吴仲刚要动手阻拦,那王启不知做了什么,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将吴仲束缚在地,动弹不得。 王启将胡广荣提起,一脸冷漠:“偷袭,这就是下场!”只见王启用力将胡广荣撞向地面,鲜血顿时喷射而出。 吴仲见此,体内法力飞速运转,但始终无法动弹。 “住手!”吴仲大喊,“你有能耐朝我来!放开他!”吴仲额头青筋暴露,双眼充满血丝,心中十分难受。 王启缓缓转过头,看向吴仲,冷漠地说道:“不用急,一会就轮到你了。”说罢,再次将胡广荣的头颅撞向地面。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出,想必是头骨碎裂。 王启再次提起胡广荣。此时胡广荣一脸鲜血,头颅变形,眼见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吴仲见此怒吼不已,但却无济于事,这片空间之中,只有不断嘶吼,和一声声撞击地面的声音。 许是王启觉得累了,将早已断了气的胡广荣扔到一边,起身擦了擦手上的鲜血,深呼吸一口气,仿佛这才出了心中这口气。 吴仲盯着不远处胡广荣的尸体,早已喉咙嘶哑,泪流满面。 王启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缓缓走到吴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就是你们的下场。现在,该轮到你了。” 王启大手伸出,将吴仲提了起来。看到他一脸怨恨地看向自己,王启毫无表情地说:“怎么?恨我?恨我杀了他?可是他的死,和你无关么?” 吴仲大呼:“是你杀了他,是你们王家不容人!” 王启缓缓说道:“没错,是我杀了他,也是我们王家不容人。可是这就和你没有关系么?如果不是你妄自尊大,师兄岂会派我来杀你们?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以为能抗衡于我,他岂会落到这个下场?如果不是你不明不白地来到这里,他岂会身死道消?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一番话下来,吴仲无话可说。这件事,他有责任,如果不是自己来此,也不会因为萧王两家的恩怨而让老人身死,如果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抗衡化神,如此托大,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而自己还心存侥幸,总觉得,对方不会如此。可事情的结果就在眼前,老人身死,自己也即将步其后尘。 “呵呵。”吴仲无力地笑了起来,这片天地,无论是凡俗人间,还是修道界,果然都是实力第一。只要有实力,便可以为所欲为。即使是杀人,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到时候了,你该上路了。”王启开口说道,“下辈子,不要再做人了。” 吴仲心中叹息,下辈子,还是不要有下辈子了。 就在王启有所动作之时,只见这片区域突然金光大盛,这场幻境一般的场面迅速消融。道观之中的景象再次出现,四周丝毫不见有打斗迹象。但是老人胡广荣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提醒着吴仲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70,意料之外 一道金光闪过,吴仲的眼前再次出现三清观景象。他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插手,对这结界突然消失,实在心中不免诧异。诧异的不仅只有吴仲,还有这位王启。 王启将吴仲扔在一旁,手握长枪,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忽然,金光再次闪耀。这次吴仲看得清楚,这金光就是从观音菩萨神像发出。 这金光出现,四周顿时梵音大唱,所过之处佛像若隐若现。掠过吴仲身上之时,身上顿时赶到一阵温暖,那不知名禁制消失不见。王启见到这金光朝他袭来,立刻飞身而起,长枪朝着金光刺去。 那金光与长枪相撞,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前进。就在王启以为这金光并无伤害之时,一只金色大手从中探出,一掌将王启拍倒在地。只听轰的一声,金色大手之下的地面顿时下沉一尺有余,而王启在下面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 吴仲见此,心中大悦。不顾身体不适,连忙提剑起身,朝着王启攻击而去。就在以为可以一击得逞,却遇到这固若金汤的佛光,无论这惊雷剑如何动作,始终无法前进一分。 王启虽然无法动作,但见吴仲百般动作却无法有效,心中焦急的样子顿时开怀大笑:“哈哈哈,圣人之下皆为刍狗。他阻挡我上前,自然也不会帮你。你是无法得逞的!等我出去,就是你和那些凡人身死之时!” 吴仲心中焦急,但就像王启说的一样,这佛光将所有的攻击全部阻隔在外,惊雷剑寸步难行。吴仲不信,手中长剑不断刺出,可却始终无济于事。 “啊!”吴仲见此情形不断怒吼。他不懂,为何菩萨不保护一直侍奉她的胡广荣,反而保护这杀人凶手? 吴仲不肯放弃,任由王启在内不断嘲讽,依旧挥剑劈砍。就这样,二人相距咫尺,吴仲却拿王启无济于事,心中愤怒之感,无以言表。 “哈哈,你放弃吧。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丝毫用处!”王启在这巨大手掌之内高声呼喊,虽然气息稍许微弱,但这金光却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吴仲愤怒不已,起身朝道观之内走去。 王启见他如此,顿时得意大喊:“趁现在抓紧逃跑,不然等我出来,就是你的末日!” 吴仲不去管身后王启的嚣张样子,径直朝着胡广荣的尸体走去。来到尸体面前,那鲜血已经流了一地,星光照射,透出诡异的红黑色。吴仲抱起老人尸身,迈进菩萨殿内,轻轻放在香案之上。 他抬头看向菩萨。菩萨眉如小月,眼似双星,温文尔雅,雍容大度,不见丝毫变化。 吴仲站在菩萨像前,双手合十,躬身说道:“您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是大慈大悲的菩萨,面对如此情形,为何不保护侍奉您多年的老人,反而包庇作恶多端的杀人凶手?这是为何?”吴仲看向老人,由于失血过多,脸色已经苍白,那鲜血顺着香案滴答不停,很快就在香案之下汇成一滩,慢慢流向菩萨神像。 吴仲见菩萨依旧毫无变化,心中凄然,真是为老人不值。五十余年的供奉,竟然连一丝垂怜都不肯。这还是人人口中传送的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么? 他走出三清观,再次来到王启面前。王启还在被金色手掌死死压住,不见动弹。可当吴仲赶回,他再次出言讽刺:“你的菩萨,可有为你做主?哈哈哈!” 吴仲怒火中烧,可却于事无补。他飞身而起,双手捏印,大手一挥,只见四面大旗从远处飞身而至,落在王启四周,插在地面。夜风吹过,猎猎作响。 吴仲站在王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无人做主,我也可以将你碎尸万段。”只见他手中法印不断变化,四周忽然天色大变,星光暗淡,狂风呼啸,四面大旗内部的神兽狂吠,龙吟虎啸,凤鸣滔天。 见吴仲在一边有所动作,王启并未放在眼里,一个引气后期的小修士,再有本事,又如何?可眼见着四周狂风怒吼,天色昏暗,四周发力狂暴不已,王启心知这次要出问题,若再不有所动作,恐怕真会栽在这小子手里。 王启浑身发力飞速运转,可是随着他愈加反抗,那金色大手不退反进,而且梵音大作,层层渗透进经脉之中,那汹涌澎湃的法力顿时平静不少。王启见此情况心中顿时发慌,眼见着周围变化,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落下一道金光。所过之处如冰雪消融,那四大神兽始终无法出现。吴仲见此大怒,可任由如何作为却无济于事。 一旁的王启见此情况顿时狂笑不已,口中狂呼:“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那道金光直直照射在王琦身上,金色大手顿时消失不见。王启见身上没了禁制,连忙起身,一脸倨傲地看向吴仲:“小朋友,你的死期,到了。” 只见王启大手一挥,长枪铮名,直指吴仲。吴仲看他如此,大旗挥舞,护住四周。看样子,要有一场恶战了。 就在王启有所行动之时,天空突然传出一道悦耳的声音,只见一个金色物体从天而降,直奔王启而去。待那东西近前之时,王启才看清。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以造型精美的降魔杵。这降魔杵直奔王启而去,王启挥枪抵挡。可刚一挥舞,那降魔杵将他从头到脚贯穿而下,王启顿时僵直不动,气息全无。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吴仲有些措手不及。刚刚还在剑拔弩张的双方,因为从天而降的降魔杵而结束了斗争。 吴仲神识放开,见王启气息全无,果然已经身死道消,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前去查看。 来到王启身边,他的神情还是刚才的样子,面目狰狞,想要抵挡。可他的头顶却有一个碗大的窟窿,贯穿而下,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虫子,从头顶爬了进去,摧毁了里面的一切生机。而地面,则流了一滩血,那降魔杵躺在血泊之中,泛着淡淡金光,诡异非常。 吴仲凑近看去,这降魔杵通体金色,犹如纯金打造一般,头顶是四面表情各异的佛头,紧随其后则是椭圆柱体,以及下面的尖兵,通体刻满佛经。如此佛教圣器,原本是祈福祝祷之物,此刻却成了杀人利器,沾满鲜血。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适,但却恰恰是这巴掌大的降魔杵,救了他的性命。 吴仲伸出手去,想将它拾起,可那降魔杵突然飞身而起,划过吴仲手臂,飞向天空。 看着手臂之上留下的一道血痕,吴仲心中不明。这是谁做的?不管是谁,事情已过,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了。 吴仲收起四神兽旗,天空恢复原状,星光洒落,如飘雪落地,宁静,却又如此的冷漠。吴仲一屁股坐在地上,神经放松之下一丝力气也没有。此时王启的尸体已经倒下,长枪缓缓滚落。他朝着身后的三清观看去,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原本的看护人胡广荣,却已经身死,躺在了那香案之上。 短短的几个小时,便已天翻地覆。时移世易,让人心中怅然。 休息了一会,吴仲缓缓起身。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因为打斗有些破败,但也顾不得这些。他拿起脚边那杆长枪,仔细看去,果然不同。枪长九尺,入手沉淀,恐怕有几百斤之重,枪杆乌黑,是用乌金打造,坚硬,又不失柔韧。墙头亮白,寒光闪烁。吴仲看到枪杆之上刻着两个古字:岐吾,想必是这杆长枪的名字。 王启身死,留在这杆长枪内部的神识便已经消散,只等吴仲踏入化神境界,就可以将其炼化,成为自己的兵器。 除了这杆长枪,吴仲还找到了他随身的一个小布袋。那布袋看上去不大,由一条五彩丝线束口,上面绣着祥云,隐约可以看到一轮红日升起。通体暗银色,虽不吸引眼光,但是却贵气非常。 打开这口袋,原本以为只会放着一些玉石,没想到内部空间如此之大,恐怕有五米见方。吴仲神识探去,发现这里面真是百宝箱一般,除了基础的玉石,还有一些法宝,丹药,甚至还有秘籍功法,以及没有见过的神奇物体。 吴仲将神识退出,虽然惊异,但却心中黯然,凄凉不已。 看着已经身死的王启,他恨不得能将他大卸八块,可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无法让胡广荣复活。 拿好东西,吴仲召唤纸人,开始打扫战场。而王启的尸体,只好暂时安置在地下,留下记号。明日王氏自会有人前来处理。 回到三清观,看着虽然有些破败但是却幸免于难的道观,吴仲心中百感交集。高高在上的三清,一副慈悲为怀的观音大士,依旧在那里静静等待着别人的香火。 此时老人身上的血已经凝固,身体僵硬,安静的躺在那里。吴仲看着老人,心中难受。虽然只是昨日才认识,但老人身上那种感觉,却让他安心,就好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老人白天照顾香客,晚上还要坐守这座道观,有时候还要暗中帮助遇难的香客,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守护这片土地,让人得以宁静生活。可就这样一个毫无欲念,但行好事的人,却被他人杀害。 71,曲终 吴仲施法将老人的尸体恢复原状,看着老人的样子,仿佛他只是睡着了一般。处理好血迹,这边的事情便再也没有什么可做,但吴仲并未离去,而是一个人落在屋脊之上,慢慢等待这长夜消逝。 清晨十分,雾气笼罩这片大地,太阳无可奈何地走了出来,却又不愿见人一般,躲在雾气之后。 周边的人已经开始起床,今天是庙会的最后一天,虔诚的信徒想要赶早来此上香,可当来到三清观门口,却不见大门打开。以往在这个时候,老人必定是将里面打扫干净,正坐在门口,喝着茶,等待香客来临。可今天却是如此反常。 难道老人病了?有人猜想。这些年来,无论刮风下雨,也不见老人耽误开门,看样子,这次病的不轻啊。 身边之人也对这种猜测深信不疑,毕竟老人也有了七十多岁,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的。只不过,老人生病,是否有人照顾?身体健康情况是否好转,还是恶化?众人站在门口不断猜测,吴仲隐身在外,看着他们如此担心老人,心中既伤心又欣慰。伤心的是,老人的身死,而欣慰的,则是老人庇佑的这些人,还是念着他的好。 吴仲站在远处看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就在这时,门开了。众人一拥而入,紧接着,尖叫声,哭泣声,此起彼伏,稍微镇定的人则快速拨打120、110,可是无论再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那位慈祥的老人,真的离开了。 吴仲等到救护车来临,等到警察将四周封锁,看到救护车将老人的尸身抬走,看到警察开始调查情况。一切都已结束,他可以离开了。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之时,只见屋脊之上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现,仔细一看,正是老人。老人无比怀恋地看向下面的人群,看向着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吴仲知道这是老人的灵魂,便来到他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吴仲缓缓说道。 老人笑着看向下面神色悲伤的人群,坦然笑道:“大限将至,和别人无关。” 吴仲心知这是老人的安慰之语,沉默些许说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以为您已经入了地府。” 老人笑着说:“这辈子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整日侍奉道祖、菩萨,也得了些恩惠,受了些功德。所以才有此机会回来看看。” 吴仲坐在老人身边,沉默不语。此时说再多话已是无用,既然如此,不如将这宝贵的时间留给老人。 吴仲四下看去,见道观后面有两个阴影停留,仔细一看,恰好是认识的牛头马面。吴仲便纵身越下房顶,落在二位身边。 这原本属于破落户的牛头马面一朝得势,更是因为宝生佛的缘故来到地藏王菩萨身边伺候,偶尔也会接引灵魂离体的比丘僧众。今天事情不多,恰逢上面派了任务,说这里有一只成精的狐狸身死,由于生前积德行善,身上功德不少,便让二人前来接引。二人左右也是无事,便来了,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当日潜入地府吴仲,三人顿时兴奋的聊了起来。 “不曾想在这里见到二位上仙,真是有失远迎了。”吴仲恭敬地说道。说到底,这牛头马面也不过化神境界的修为,根本称不上鬼仙,但礼多人不怪的道理吴仲还是懂的。果然这二字一出口,两个接引使顿时一脸得意,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哪里,小哥客气了。小哥怎么还来这里了?”牛头笑着说。 吴仲心知地府现如今和以往不同,除了接引一职可以与人间挂钩,其他的则是互不相干。见牛头开口问话,便讲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马面听了吴仲的描述,也是叹了口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亘古不变的道理。没想到现在也是如此。不过你也不用自责,胡广荣虽然身死,但好在灵魂不散,而且这辈子积德行善,功德不少,下辈子必然是大富大贵,说不定还会投身到上面,一劳永逸。” 吴仲看他指了指天,心中明了。如果真是这样,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吴仲拿出两块美玉,塞在牛头马面手中:“你我几次相见,缘分不浅。昨日出了这档子事,虽然心中难受,但听到二位这么说,我的心里也算是舒服了不少。老人的事情,就劳烦二位操心了。” 二人见吴仲拿出的美玉质地温润,一看就不是一般货色,连忙收了起来,但嘴上还是说这推辞的话语:“小哥这样就见外了。这件事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你这么做,倒叫我们兄弟俩不好意思。” 吴仲笑着摇头:“以后自会有多多麻烦之处,只希望到时候二位不要推辞的好。” “哪里哪里,有话就说,一定照办!”二人见吴仲如此明事理,开心不已。 “对了,上次你交代我二人的事,我二人查到了结果,正想着和你说呢。”马面说道。 吴仲回想起之前拜托二位的事情,是关于空净。当时空净失踪,吴仲便拜托二位留意。 “没事了,我的朋友已经回到了寺庙。”吴仲笑着说。 马面那张长长的脸上浮现出颜色的表情,就连那宽宽的额头都被眉头挤满:“事情恐怕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吴仲听了有些诧异:“怎么了?” 牛头说道:“在你和我们说完之后,回到地府便开始留意这件事情。可是在生死簿之上,我们却看到他的名字已经被红色笔勾画。这就表明他已经身死。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我们怎么寻找,始终找不到他的灵魂。” 吴仲听到牛头的描述,感觉到事有蹊跷:“这是怎么回事?他此时此刻明明就在寺院,为何说他已经身死?而且你们还找不到他的魂魄?” 马面解释道:“是这样。我们在菩萨身边,一直负责这人间的比丘僧众的魂魄接引。因为现在真正的僧侣已经少之又少,像空净这样有修为的更是凤毛麟角。加之菩萨特意嘱托,一旦有所修为的僧侣去世,必要带回。所以刚得到消息时我们便派出大量人手,可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没有结果。” 吴仲有些难以置信,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最后我们请教一地府僧侣,从他口中得知,之前也有发生过类似事件。最后经过多次推算,我们得出了两个结论:一,生死簿出了问题,虽然这极其不可能,但我们还是要如此设想;二,也是最糟糕的情况,他被夺舍,魂飞魄散。” 吴仲听到这种结论顿时大惊:“夺舍?” 马面一脸严肃地说:“没错,这是最坏的结果,但很不幸,却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吴仲惊呼:“他怎么会被夺舍?谁会将他夺舍?” 牛头缓缓摇头:“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情了。” 吴仲站在一旁,脑海中一片混乱。夺舍,这两个词只有听说过,根本未曾见过,难道空净真的是如此? 牛头马面站在一侧,看向吴仲,不知该如何。 胡广荣老人站在屋脊之上,看着下面见见恢复平静的场面,这才缓缓飘落在地。此时由于被隔离的缘故,道观之内并无一人。 老人行走其中,感受这处生活了几十年的一点的一滴,他来到三清神像面前,恭敬跪拜,随后来到观音殿之中,诚心叩拜。观音大士依旧慈眉善目,嘴角微扬,但却不知何时,眼角湿润,仿佛流泪一般。 老人恭敬离开,再次停留在屋脊之上。他回身看向着三清观,又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庙会,心中坦然:该走了。 吴仲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而老人这时走到牛头马面身边,对吴仲如此也是心中不解。 马面见时候不早了,便开口说道:“小哥,这件事我们还是会继续调查,但你也要小心。你那位朋友,很有可能已被夺舍。我们这边一旦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吴仲连老人魂魄来此都没有留意,刚回过神却见几位已经准备动身离开,心中想阻拦,但也知于事无补,只好心存愧疚地看向老人。 胡广荣笑着看向吴仲,轻声说道:“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你我也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只不过,你生,我死。哈哈。临走之前,我有一句话要送你:遇到事情,切记,思危、思退、思变。你虽然年轻,但心中太过单纯。修道界和凡俗界并无二致,都是要用心才能活得下去。” 吴仲用力点头,这件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三人与吴仲拜别,看着三人缓缓消失的身影,吴仲也起身离开。是时候会兰陵萧氏了。 一路上,吴仲脑海之中一直回响着牛头马面的话,身死,夺舍,魂飞魄散。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件事会发生在整日开心阳光的空净身上。不过那二位所说,必定不是空穴来风。虽然说还有一种可能,可想那生死簿出问题,恐怕比中一千亿彩票还要困难。 吴仲心中暗暗盘算,也许是时候去一趟白云寺了。 72,要东西 吴仲并未直接前往白云寺,而是先回了兰陵。一路上,在他脑海之中始终盘患者马面所说的话,而且这件事涉及到了恶毒的夺舍一事。如果夺舍一事真的发生,他若贸然前去,只会是自讨苦处。 回到兰陵萧氏,守门的道童见吴仲衣衫破烂,眉头微皱。现在在这些人的心中,已经将吴仲定义为惹祸精。感觉自打他入门以来,就没有消停。从选徒,到与林一荣等人冲突,后来又与宋长老一脉起了争执,听说这次去灵宝派,那少掌门还因为他被罚去了北冥。看着吴仲狼狈的样子,身上还沾有鲜血,不知道这次又是去哪闯祸了。 吴仲不顾别人怎么看,而是径直回到荣安殿。像往常一样,除了高飞在场,便也只剩下玄白,而玄青则不知道躲在哪睡觉去了。 见吴仲身上如此狼狈,玄白与高飞直奔他跑了过来,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吴仲并未说实话,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反而问起玄白是否了解夺舍一事。 玄白乍一听这两个字,顿时一愣。这夺舍,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想要施展夺舍,必然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舍弃自己的肉身,而去霸占别人的身体,除了清楚如何施展之外,还要有远远高于被夺舍之人的修为,才有可能成功。而且风险之高,闻之令人害怕。一旦失败,便是魂飞魄散,想重新进入轮回都已是不可能。而且即使成功,施法者修为也会倒退到被夺舍之人自身的修为。除了这些风险,还有一个,就是排异现象。举个例子,一个人由于某种原因需要移植肝脏,虽然找到了捐献者,可以匹配得上,那排异现象也未必能够避免。 看到吴仲脸色凝重的样子,玄白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吴仲摇了摇头,这件事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还是二人都认识空净。 “如何辨认是否被夺舍,你知道么?”吴仲盯着玄白问道。 玄白缓缓说道:“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观察他的性情是否发生剧烈变化。但这需要平时对对方有足够的了解才可以。还有一种方法,便是需要一种名叫落魂香的香料。” 吴仲疑惑地说:“落魂香?” 玄白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对,就是落魂香。这香源自唐朝,当时由一个大家创出。只不过他的初衷却是不怎么光彩,是用来作迷药使用的。” “这迷药怎么还会有效?”吴仲不解。 “这迷药的直接功效,就是将魂魄元神禁锢,元神被禁锢,身体自然失去了支配权。这大家修为高深,但是却有些小癖好,经过多种办法终于制作出了这落魂香。这香一经传出,便得到那些好色之徒的追捧。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有一个倒霉蛋看中了一个丫头,便用落魂香迷住了她。刚要有所行动,对方却醒了过来,而且行为举动大变。后来才知道,这丫头是被人夺舍,而夺舍她的人,则是一个有千年修行的老妪。这倒霉蛋一听,哪里还下的去手,连忙将这女子带到了靖安司。从那之后,所有人都清楚,这勾栏瓦舍之物还有如此奇效。”玄白侃侃而谈。 吴仲连忙问道:“在哪可以买到这个落魂香?” 玄白瞪了他一眼:“买?你是疯了么?这东西岂能在市面上买到?” 吴仲听他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了这么半天,这不是白说么?” 玄白见吴仲如此,也是来了脾气,扯着嗓子喊:“我给你出了半天的主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废话了,对牛弹琴。” 吴仲也是心中急躁,那话刚一说出口自己也有些后悔:“我也是心急了些,对不起。” 玄白瞪了他一眼:“你问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被夺舍了?” “空净。” “那个和尚?”玄白一脸诧异。他还记得那个整日笑嘻嘻的小光头,年纪轻轻,修为却一点也不亚于老一辈的人。前段时间见虽然失踪,可不是回来了么?怎么会被夺舍? 吴仲将牛头马面的猜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玄白,玄白听后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说出话来:“这件事确实不好办。如果真是夺舍,这么久的时间,白云寺那边早就有了消息,可现在还不见动静,而且生死簿上已经被画上了名字,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吴仲何尝不清楚,可是无论怎样,他都要前去白云寺一探究竟。 玄白背着手,在大殿之内不断走动,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事你先不要着急,我们先想想办法。” “我怕迟则生变,夜长梦多。”吴仲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玄白点头表示理解:“这样,前段时间见那姓宋的师徒不是输给了你,你先去让他们兑现承诺。我不要别的,只要四种材料:海尘沙,水源精,渝水石,北冥寒冰。就这四种,尽量多要。除了水源精,都不是什么难搞的材料,相信他们会有不少。” “你要这个做什么?”吴仲问道。 玄白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向他:“大哥,我这可是为了你啊。你那四神兽旗,总不能只有朱雀旗算是初步练成了吧,其他三面,你不要了?我要这些是给你炼化玄武旗。” 吴仲恍然大悟,连连点点头。 玄白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就你这个样子,还打算有什么成就?要是真有成就,那一定是老天不开眼。自己都不会为自己谋划,还得靠我。” 吴仲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不过,那落魂香怎么办?” 玄白长出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对了,你去那师徒那里要东西,提前和你师父打个招呼,不要贸然前去。不然人家三言两语就能将你搪塞过去。” 吴仲连连点头。看向玄白这个样子,虽然还是小孩模样,但心机却要比吴仲深沉得多。 于回昨日回来,便感觉到这成仙之秘带来的混乱:就在这短短几日,各处混乱不堪。无论是妖族还是鬼修,在全国境内都遭受了大小不一的袭击,就连阴山这等实力的门派都被其他人盯上,美其名曰是调查成仙之秘,实则是在借机杀人。兰陵境内事情也是不少。像是鬼修这等左道门派除了被追杀,他们自身也在借机报复一些散修。总之,各处硝烟四起,局面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吴仲换好衣服来到了太和殿,见师父正在和萧权商议事情,便没有前去打扰,而是站在门外等候。不多时,他便看到朱子明慌里慌张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吴仲连忙问道。 朱子明叹了口气,说道:“我接到消息,在兰陵境内的一处道观被一魔修之人屠戮干净。当地人都看到了,吓得够呛。靖安司来消息,让我们抓紧时间把那魔修抓住,不能再让其肆意妄为。现在这件事靖安司已经插手处理,如若我们行动不便,恐怕要收到责罚。” “你们二人在外面嘀嘀咕咕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大殿之上传来于回的声音,吴仲二人听了连忙走了进去。 萧权看到朱子明脸色有异,开口说道:“刚才你在门外说的事情我们都听见了。靖安司除了让我们将贼人抓住,还有什么指令?” 朱子明摇了摇头:“来人是日常和我们有联系的赵司事,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件事告知于我,让我和您说抓紧办,便没有其他事了。” 萧权眉头微皱,思索着这件事带来的问题。一旁于回开口说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仲听出这是在和他说话,便上前回话:“回师父,我今天一早就回来了。刚刚换了身衣服,这才来和您说。” 于回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没憋什么好屁?竟然来这里和我请安。说罢,到底什么事?” 吴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师父英明。我前些日子不是和宋元弘比武么?当时他们答应说只要我赢了,便会答应我一件事。我想好了,想前去和宋长老说一下。只是想着这件事还是事先和您说一下的好,就过来了。” 于回笑着说:“你小子,我就知道没一刻安生。这件事是你们当时的对赌协议,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这样吧,等晚间我让你师兄和你去一趟。” 吴仲听了连忙拜谢。此次来这里一方面是要和师父说明,另一方面就是请师兄和他一起去。这样不至于让宋怀安下不来台,也防止他做那食言之事。 萧权听了这话可不大舒服。在他心中,门派和平一直是他致力达到的目标。就是因为他这宽容大度的名声在外,才会有像宋家这样家道衰落的小势力前来投靠。一方面可以让他们有个栖身之所,另一方面也可以借他们的力量打探消息,维护门派安全。 自打那次比武事情结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不曾想这吴仲竟然还要去宋长老那里讨要战利品,这么做实在是让他心中不适。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有言在先,他也不好直接干预。 “师侄,你想朝宋长老要的什么东西?”萧权问道。 吴仲回答:“回禀家主,我近日修炼法器,需要一些材料:海尘沙,水源精,渝水石,北冥寒冰。而我自己这里也没有,所以只好麻烦宋师叔了。” 萧权听到这四种材料,缓缓点头:“嗯,这四种材料出了水源精算是比较珍贵,其他倒也还好。你打算要多少?” 吴仲笑着说:“不多,一方。” 萧权刚喝下一口茶,听到吴仲如此简单的说,顿时喷了出来:“一方?你怎么不去抢啊!” 吴仲一脸无辜的样子:“家主,这件事毕竟是他们对赌输了我才要求的,怎么能说是抢呢。” 萧权将茶碗放下,哼了一声:“不说别的,单单说水源精,一方。你知道这一方的水源精价值几何?还说不多,就是在我们的珍宝阁中,也未必能轻而易举的拿出一方水源精。你这么去和宋长老他们说,这不是要他们的命么!” 73,苦主上门 于回在一旁听到一方这个词,心中也是一愣:“徒儿啊,你这,要得有点多啊。要不,少一点?”就连一旁的朱子明都十分诧异的看向吴仲,一副看怪物的样子。 吴仲见三人如此反应,难道是自己要多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一方有多少,刚才也只是随口说的。 “额,要不,半方?”吴仲说道。 几人见吴仲如此反应,心知这小子是在漫天要价。于回这时说道:“徒儿啊,这个,水源精,半方,也是不少的。你要炼什么法器,竟然需要这么多材料?” 吴仲说道:“我想给玄武旗进化一下!” “进化?”于回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吴仲思考了一会,脑海之中搜索了一大圈,找了个相似的词语说道:“升级?就是想让玄武旗和朱雀旗一样,更厉害。” 朱子明在一旁一脸黑线:“那叫提升品质。” 吴仲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于回纳闷地说:“就算如此,你也用不到这么多啊?” 吴仲也不清楚需要多少,玄白也没有告诉他:“您看着需要多少?” 萧权连忙说道:“这样吧,水源精我从珍宝阁里拿出一些,你就不要去宋长老那里拿了。其他三样,你看着要一些算了,要是真的不够,可以和你师父说,也可以来找我。同在一个门派,可要给宋长老保留颜面啊。” 于回听到萧权如此说话,没有插嘴,只是微微转过头,不想去搭理。吴仲听出萧权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要维护一下宋怀安的脸面。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是那失败一方,这萧门主是否也会这么做,来维护自己的利益?不过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自己实在没必要去拂他的颜面。总之材料有了着落,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便和几人打了招呼,转身离开。在吴仲离开之后,朱子明也离去。可是萧权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最后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师兄,你看吴仲这孩子。。。”萧权欲言又止。 于回缓缓点头:“我也看到了,竟然沾染阴司之气。难不成他和鬼修有来往?” 萧权没有说话,于回见状开口道:“家主放心,我会留意的。” “现阶段天下已经乱了,我们不能再乱。就有劳师兄了。” 晚间时候,宫彦回到荣安殿。回来之前于回已经将事情交代给他,让他带着吴仲去宋怀安那里,还特意叮嘱要收敛,不要弄得难看。所以二人以及玄白在吃过晚饭后便朝着宋怀安那里去了。 宋怀安和宋元弘,本就是叔侄俩。而且宋元弘还是宋家的长子长孙,所以格外看中。虽然他的身份贵重,但奈何自己父亲修为实在不济,无法教导他。加上宋家投靠了萧氏,作为一家之中修为最高的人自然而然成了萧氏一族的长老,而家里最有天赋的宋元弘,则拜在了他的门下。 宋家虽然没落,但萧权并未将他们看低,平时也是礼敬有加,给足了宋氏的面子。可是自打上次与吴仲比武失败之后,宋家在萧氏的名声是一落千丈。想想,一个化神境界的修士连一个刚入门的人都打不过,实在是大丢脸面。 今晚,宋怀安将宋元弘叫到自己身边。看着自己这个侄子、徒弟,心中叹息。自打上次输了比武,宋元弘几乎是一蹶不振,现在整个人精神都丢了许多,身上一股子酒气,不知道又跑哪借酒浇愁去了。 “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宋怀安怒斥道。 宋元弘摆了摆头,醉醺醺地说:“叔叔,我感觉自己真实窝囊啊。” 宋怀安听他这话,气得都不想正眼瞧他:“你是宋家的长子长孙,天赋惊人,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入了化神境界,以后可是要做家里的顶梁柱。难道就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要把自己毁了么?” 宋元弘叹了口气:“叔叔放心,我过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 “不担心?我能不担心么?你父亲将你交给我,我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啊!”宋怀安叹息道,“现在我们在萧氏,算是丢人丢到家了。之前你们出去,做事不果断,留下了祸患,虽然失了颜面,但忍忍也就算了过去了。可是如果那吴仲抓住不放,再靠着那承诺来逼迫我们。我们宋家恐怕也就不用在萧氏待了。” 话音未落,一道童从室外走了进来:“启禀长老,宫彦与吴仲求见。” 二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宋元弘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出去拼命。宋怀安虽然心中不顺,但奈何对方是以拜访之名前来,自己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而且,这件事总是要了结。 他看向宋元弘说道:“你先去后面,我来应付他们。” 宋元弘醉意正浓,心中的不忿更是在吴仲二人前来而达到了巅峰。只见他双眼怒火,摇摇晃晃,大声喊道:“我不走,我要杀了他们!” 宋怀安见他如此,哪里会任由他再次胡闹。他大袖一挥,一道微风吹过,将宋元弘送到了内室。随后整理一下衣衫,命道童将宫彦、吴仲二人带入。 吴仲刚才在室外就已经听到了宋元弘在里面的叫喊,但当走进殿内,却并未发现其人,自己也不好开口问询。 “吴仲(宫彦、玄白)拜见宋长老。”三人躬身问候。 宋怀安微笑着说:“刚才还想着师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快坐。童儿,上茶。” 几人安坐,宫彦开口说道:“自从上次比武,师父深感师弟做事鲁莽,特意派我带着师弟前来,一方面是给师叔赔礼,另一方面也是来探望一下宋师弟。” 宋怀安见对方客气,自己也不好发作:“多谢于师兄的关怀,贫道替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儿谢过师兄了。此次本就是他们二人的事情,输赢自有定数。于师兄如此,实在是让我汗颜啊。” 宫彦笑着说:“师叔客气了。这件事虽然是由师弟引起,但最后还是伤到了宋师弟,实在非众人所愿。” 宋怀安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冷哼,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于师兄,有了个好徒弟啊,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本事。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大成就。” 吴仲笑着说:“师叔说的哪里话。宋师兄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的榜样。我们可是要好好向师兄学习,这样才能走的长远,不至于半路身死。”看到宋怀仁虚伪的样子,吴仲的心中就倍感不爽。当初要不是他那个宝贝徒弟心怀不正,想要杀人夺宝,也不至于会有之后这么多事情。现在还不思悔改,言语中更是暗中讽刺。看到这个师父如此,想必作徒弟的更是犹有过之。 宋怀安将手中茶杯狠狠放下,脸色不悦地说:“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直说吧。” 宫彦见状,自顾自喝茶。吴仲见此就已经知道师兄的意思,便开口说道:“之前我和宋师兄有对赌协议,我输了,就要将手中的朱雀旗交给他,而他输了,就要兑现我的一个要求。我今天前来,就是请长老给主持公道,让师兄兑现诺言。” 宋怀安见吴仲如此,心中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可不说后果,单单宫彦在此,就已经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想到兑现承诺,他的心中就一阵肉疼。宋家早就不想几百年前,还算是有些家底。现在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自己这边拿不出,这岂不是丢了家族的脸面? “你想要什么?”宋怀安说道。 吴仲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这件事,就有劳我的兄弟了。” 玄白闻言立刻起身,那小小的圣爱还不及桌子,一副瓷娃娃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透露着一丝狡黠:“海尘沙一方,水源精十块,渝水石半方,北冥寒冰一百斤。” 宋怀安听到这些东西,顿时破口大骂:“小子,你这是来抢劫吧?” 吴仲起身朝着宋怀安鞠了一躬:“宋长老,实在抱歉。你的徒弟当时差点害我身死,之后比武又失败。我想,这些东西将之前的事情抵消,也不算多吧。那可是一条人命,很值钱的。” 宋怀安哼了一声,耍起了无赖:“我没有,一丝也没有。你看着办吧!”这些东西,虽然数量不算巨大,但以宋家的实力,一时也拿不出。没想到这个小子的胃口如此之大,竟然张口就要这么多,甚至还有水源精这等近乎神性的东西。 吴仲见对方耍起了无赖,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那就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本就是宋师兄答应我的,我只是来取走。可是长老如此,我也只好上报给家主,让他评理。实在不行,有长老团,再不济,也可以让萧氏一族的所有人前来投票。如果有超过半数的人认为我不该要,那这件事就当过去。您看如何?” 宋怀安见吴仲如此,真是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要是真的这么做,他们宋家也不用再留在萧氏,卷铺盖滚蛋吧。 吴仲来此之前本不想闹得这么厉害,可是对方咄咄逼人,甚至还想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可让他心中不爽。 宋怀安看向宫彦,气愤地说:“宫彦师侄,你就看着吴师侄如此胡闹么?” 宫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长老,这件事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是整件事情的苦主,我这时候也不好多说。” “那你就由着他胡作非为?”宋怀安低声怒吼。 宫彦欠了欠身:“师叔,他要的这些东西,还是我师父好不容易压了下来。不然,就是这些,也不能填平师弟心中的委屈啊。而且这些东西并不算多,宋氏,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宋怀安见宫彦如此搪塞,手指着他咬牙切齿道:“好,好。我去给你们拿,你们等着!” 74,无谓对错 没过多久,宋怀安拿着一个乾坤袋回来,一把将袋子扔给吴仲:“就这些,爱要不要,多了没有。” 吴仲接过乾坤袋,装作检查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既然宋长老已经发话了,作为晚辈,我也不敢多说,就这些吧。多少也是这个意思。”说完,他将乾坤袋随便收了起来,宋怀安那双眼睛紧盯着他的手,心中还在滴血。 “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是这件事,而是来看看宋师兄。宋师兄还好吧?身体可恢复了?”吴仲一副关心的样子,看得宋怀安咬牙切齿。 “蒙师侄惦记,我那不成器的徒弟还可以,就不劳你们挂心了。如果没什么事,老道我要闭关修炼,就不留几位了。童儿,送客!”话音刚落,宋怀安便转身消失。 看着道童送客的意思,吴仲几人相视一笑,大踏步地离开了。 内室之中,宋怀安解开了宋元弘的禁制,那宋元弘刚一脱离,就要闯出去,便挣扎便破开口大骂:“小兔崽子,你和谁耀武扬威呢!没有你师父,你是个屁!” 眼见着他说话越来越难听,宋怀安一把拦住了他:“住口!” “叔叔!难不成,我们宋家就这么被他欺负!”宋元弘双眼通红,心中悲愤。 宋怀安沉默些许,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以形势逼人,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 吴仲三人朝着荣安殿走了回去。一路上,玄白不断翻着那乾坤袋,宫彦看向吴仲,则叹了口气。 “师兄可是有什么心事?”吴仲微笑着问。 宫彦缓缓摇头,没有说话。吴仲看向远处,也没有继续再追问。身边只有玄白那得意的笑声。 回到荣安殿,玄白讨要过玄武旗,一溜烟消失不见了。吴仲和宫彦二人站在店门口,没有进去。宫彦心中有些事,却又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吴仲大概知道宫彦心中所想,但自己也不想开口说话。 二人就这么站了一刻钟,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 吴仲回到卧室,看到玄青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而玄白则坐在地上,摆弄着玄武旗。见吴仲回来,他头也不抬的说:“你师兄是不是怪你了?” 吴仲没有理他,而是躺在玄青身旁,一个人盯着屋顶,愣愣的出神。 师兄应该是怪他了。怪他有些心狠。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吴仲回想刚刚一路上师兄的态度,还有进入荣安殿之前,他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自己虽然做了这些事情,拿到了不少材料,但自己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一般。 “我是不是做的过分了?”吴仲自言自语道。 玄白还以为在和他说话,便开口说道:“过分?哪里过分?要是我,我一定会让他们倾家荡产。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生命问题。我若是轻易放过他们,事后不长记性再来害我,我和谁说理去?而且过错方是他们,你是受害者,怎么还说自己做的是不是过分。” 吴仲勉强一笑:“是啊。我若是放过他们,今后再有人害我,我又该如何?”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想要或者,可千万别把自己当做大善人。善人可不是这么个做法。”玄白说道,“好了,材料够了,三日之后,我还你一面真正的玄武旗!”说完身形一闪,带着那些材料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彦回来之后,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师父于回。于回听了之后只是沉默不语,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于回和宫彦一样,当他知道这件事之后虽然没有言语,但心中还是有些震惊。他不是反对吴仲的做法,而是他不明白为何吴仲要这么做。在他的印象之中,吴仲这个徒儿虽然不像是宫彦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和高飞那种自闭也有所不同,但到底不是一个心狠之人。可这次却是有赶尽杀绝之意,而且很明显,从今天开始,宋家和他们这一脉算是彻底成了仇家。于回并不怕宋家,即使对方全部来了,也不能拿他怎样。但是吴仲这孩子,为何要这么做? 吴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今天的事情已经过去,而且从客观上来说,自己做的并不算错误,可自己确实心中难安,甚至还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 既然睡不着,那就不睡了。现在睡觉休息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是形式上的聊胜于无罢了。 起身之后,吴仲拿出一个乾坤袋。这乾坤袋样式精美,正是王启的那一只。只不过现在还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血痕。吴仲将乾坤袋打开,里面的东西一一出现在眼前。那杆长枪,几本秘籍,还有就是一些瓶瓶罐罐和一小堆玉石。 那杆岐吾长枪依旧寒光凛凛,让人不敢直视。除了这神兵,最有价值的便是那几本秘籍。吴仲随手一招,那几本秘籍便落入他的手中。 《周天术》、《落日枪法》,甚至还有一本名叫《醉崖仙游》的一本书,不知道里面记载的是什么。吴仲拿过《周天术》这本书,翻开看去,原来就是王启当日施展的奇术,上面结在若是修炼大成,甚至可以调动周天星辰为己所用。可见威力强大。而另一本《落日枪法》,听上去很霸气,就是不知真正对敌有多少威力。当日王启并未施展,而是那佛光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让吴仲反败为胜,得以逃出生天。 这两本书翻看过后,吴仲心里算是有了打算。而最让他好奇的,反而是这本《醉崖仙游》。吴仲放眼看去,这本书已经泛黄,甚至有些破败,看样子原主人想必是经常翻看。可是当吴仲想要打开之时,这本是却泛起金光,一把将吴仲退到一边,而自己却缓缓落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吴仲纳闷,这是一本什么书?如此神奇?难道还能攻击人?吴仲在一旁放开神识,暗中观察。可是当神识覆盖在那奇书之上是,只觉眼前一片昏暗,仿佛落入深海漩涡之中,四周漆黑无比,恐怖至极。 吴仲苦苦挣扎,可是却越陷越深,就在他心生无力之时,突然感觉一道巨大的力道将他弹射而出,眼前白光闪现,一切又恢复平静。 吴仲看着这本书,此时脑门已经出了细细的冷汗,刚才那种无力之感实在是让人心生恐惧。他不得不放下这本书,看样子这本书不是自己现在可以观看的。 除了这些东西,就是那些瓶瓶罐罐,可是上面没有标签,吴仲实在不敢乱动。万一有什么毒药,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向这些东西,吴仲相比自己,心中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穷的可以。在修道之前,他追求的就是金钱,可以成为富有之人。现如今,虽然金钱无甚用处,但这些何尝不是一个人实力的象征。不过好在现在这些都已经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自己总算是不至于那么穷苦了。 他将这些东西一一放回乾坤袋,当再看到那暗淡的血迹之时,脑海之中浮现出当日的情形。王启,老人胡广荣,甚至是王兆安以及那昆仑弟子,都一一出现在他眼前。只是到最后,老人身死,王启亦是被降魔杵击杀。 老人临走之前,他还记得对他的叮嘱。他说,自己太过单纯,并告诉自己修道界与凡俗界并无二致,勾心斗角之事处处可见。想要满足自己的内心需求,必须要自己站出来,去争取。任何种事物,你若不争取,都不会落到你的手中。而这争取,有时恰恰是对自己的负责,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修道界的一切与凡俗界想必,既像是仙界,又像是地狱。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所有修道之人如同神仙一般,飘飘然,施施然,如神仙眷侣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却又像是人间地狱一般,这里的生死杀伐,更加寻常。而每个人都在追求着不远处的人血馒头,渴望填饱自己心中的沟壑。 记得小时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句话放在这里最合适:你不杀人,人便杀你。现在的一切何尝不是如此。这让所有人向往的修道界,就像是吸血魔窟,吞噬着人的性命。 吴仲倒了杯茶每一个人走到庭院,看着这漫天星空,自顾自地喝起了茶。 夜风吹过,地面上刚刚探出头的青草微微摇晃,树梢之上的小鸟也较以前多了一些。茶水缓缓冒着热气,刚刚化作一座小山,却又被夜风吹散,不知散落于何处。 这时,他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怎么,睡不着?”说话的人,是于回。 吴仲笑了笑:“还好吧。师父您怎么还不休息?” 于回笑着说:“我这个年纪,睡不睡还有什么用。倒是你,年纪轻轻,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师父关心,我没事。” “嗯,快回去吧。所有不值得烦恼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在这个世界之中,除了本身,便也只有至亲好友才需要你如此烦恼。其他一切,不要多想了。为师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吴仲缓缓起身,将手中已经凉透的茶水倒掉,转身离去。 75,妖王余溯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琅琊王氏,自东晋时代起,几经波折终成豪门望族,簪缨世家。而折寿刘禹锡《乌衣巷》之中的王谢两家,就是当时如日中天的两大家族。只不过,当日与王家并称两大家族的谢家,已经不知身落何处。而王家,则成了千古名望。 琅琊王氏,朝晖堂。 日落时分,夕晖洒落,映照着这片古老的建筑群。而朝晖堂之中,除了一人依旧在静心修炼,其他人已经出去寻欢作乐。王兆安作为一族年轻一辈的翘楚,除了自身的天赋惊人,与他的努力也是息息相关。 王兆安缓缓合上手中的古籍,长处一口气,缓缓说道:“进来吧。” 不知站了多久的小厮如释重负,这才缓缓打开大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少爷。”小厮跪拜在地。 “有事?”王兆安并未看他,双眼眺向远处那一排排书籍。 “是的,少爷。前两天您让我留意王启的动向,今天终于让小的找到了。”小厮稍稍起身说道。 “死了?”王兆安双眼微微泛光。 小厮奉承道:“少爷英明。那王启已经身死。小的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身被埋在地下。死亡原因则是一道利器从上而下,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王兆安微微点头:“还有其他发现么?” 小厮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双手奉上:“当时的场景,都被小的一一封存在玄天鉴之中,请少爷查看。” 王兆安笑着说:“我就不看了,这玄天鉴你保存好。以后还有用的时候。这件事办的不错,这个,就赏你了。”说完一道青光从他的袖中飞出,一柄鱼肠短剑泛着凛凛寒光,漂浮在小厮面前。 小厮见此顿时大喜,连忙叩拜:“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好了,下去吧。”王兆安重新翻开眼前那本古籍,继续钻研。小厮闻声,拿起鱼肠短剑,退步离开。 不知是看到了哪里有趣的内容,王兆安的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生者可以死矣。” 自打成仙之秘一事公之于众,天下隐隐大乱。经过几日,果然成真。除了兰陵地域之内的基础灭门事件,其他地方类似的事情也是此起彼伏。 郭玉山,栖霞观。 原本一老一少祖孙两名道士再次惬意生活,不曾想午夜时分被山中精怪围得水泄不通。 一蛇精化成人形,盯着栖霞观的大门大声喊道:“老牛鼻子,枉你往日扬言要讲我们赶尽杀绝,现在算总账的时候到了,你给我开门,出来与你爷爷我大战三百回合!”话音刚落,周围各种精怪附和之声此起彼伏。 观内,一老一少正满面愁容地躲在大殿之内,朝着殿内唯一一尊神像不断跪拜,口中乞求之声不断。外面精怪呼喊,吓得小道士咧嘴大哭。老道士见了连忙搂住他,小心抚慰:“乖孙孙,没事的,我们这里是有结界,他们进不来的,不要怕啊,不要怕。”这话说得颤颤巍巍,恐怕连他自己对这句话也是将信将疑。 这栖霞观往日香火鼎盛,老道士仗着自身有些道行,总是出门进山寻上一些精怪。一方面为了撮取精怪内丹以供修炼,另一方面也是震慑山中精怪。由于平日间老道士与靖安司一名监事有联系,经常来这栖霞观喝茶,山上精怪一直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天下眼见着就要大乱,靖安司已经无心于这些小骚乱。平日被压抑得厉害的精怪便带头前来算账。 “老匹夫,你给我出来!还我孙儿!”一老者拄着拐杖满眼怒火地看向栖霞观。 “开门!开门!” 门外精怪不断叫喊,却不见有闯入者,慢慢的,老道士的心中有了底气。看样子真的是祖先庇佑,没有让门外那帮被毛戴角、卵生湿化之徒闯进来。 “哼,任由你们在外叫喊,明日一早,我便前去靖安司,狠狠告你们一状,到时候,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道士口中恶气丛生。 忽然,只觉天空之上黑云笼罩,遮天蔽月。老道士见此顿时冷汗连连,慌乱不堪。他连忙拿出一柄桃木剑横在胸前,想要给自己一些勇气。可是当他抬头之时,便知道这一切都完了。 天空之上,黑云压城,妖风呼啸,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这小小的栖霞观。这时天空之中传出一道声音:“小道士的心还挺狠,看来是留你不得。” 话音刚落,一只如山一样巨大的手朝着栖霞观狠狠落下。眼见着栖霞观即将覆灭,老道士双腿如筛,顿时流出黄白之物,臭气熏天。忽然,道观之中一道青光闪现,将道观笼罩其中,一时间竟然将大手阻拦在外。 老道士见此疯狂大笑,指着填上的精怪破口大骂:“老妖精,没想到吧,我们祖先庇佑,今天定。。。”话还未说完,那青光架不住巨大压力,破碎一地,消失不见。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栖霞观四分五裂,山体也承受不住这巨大压力,朝着栖霞观倒去。 就这样,具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栖霞观轰然倒塌,连那尊神像都未能幸免。山外那群精怪见此情形顿时大惊,所有的一切变化太快,容不得他们多想就已经是狼藉一片。 这时,一道光影从天而降,化作一素袍少年,朝着众人款款走来。来到众人面前,少年身子微躬,轻声说道:“我家余溯大人请各位一起前去靖安司,给我们妖族讨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沸腾不已,嚷嚷着必会跟随。那少年脚踩祥云,将这一路众人拖至天空之中与其他人汇聚一处。 就在准备离开之时,一道微弱的哭叫声从那片废墟之中传来。余溯神识掠过,发现在那大殿之中,神像之下,一孩童正哭得厉害。原本在余溯的威力之下,栖霞观已经支离破碎,后在碎石之下,更是不容他人存活。可谁曾想这个孩子却因为身在神像之下而留下一命。只是不知这是巧合,还是真正的祖先庇佑。 余溯见此,微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便将他带上吧。从今以后,我收他做关门弟子。你们不得怠慢。” “是。” 事情无独有偶,像这样的情况发生并非只在这一处。原本妖族生活窘困,而大部分的修道之人又总是以天下正道自居,对他们更是多造杀戮。恰逢如此契机,众妖族纷纷反抗。多处中小型道观、佛寺均受波及,轻者虚惊一场,重者魂飞魄散。 余溯一路之上遇到多处情况,若真是有不公平之处,他必然会施以援手,惩戒凶恶。然后在一一整顿,带着众人朝靖安司飞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凡俗界虽然不受干扰,但有些敏感之人也是坐卧难安。农村之中,院内的鸡鸭乱叫,犬只狂吠,家人纷纷不堪其扰,但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些敏感之人只觉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喘息困难。即使勉强入睡,耳中也是隐约有寒风吹过,睡梦之中更是噩梦连连。 余溯越来越接近靖安司。此时的靖安司灯火通明,大量人站在靖安司之外手握兵器,身穿法袍,严阵以待。在距离靖安司三里之外,余溯带着众妖按下云头,落在地面。 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众人,这边一众妖族纷纷窃窃私语,想看看这位余溯大人如何继续下去。 这时,余溯身边缓缓走出一老者。老者体态丰满,但是面色却是黝黑无比,看上去很是吓人。 “肃静。”这老者对身后之人说道,紧接着一道强大的威压散播出去,众人连忙闭嘴。随后他又看向余溯,低声说道,“大人,请让老朽上前说话。” 余溯点头答应,这老者缓缓上前,站在两阵中间,大声说道:“各位靖安司的大人,在下九连山芈兆,跟随我家大人余溯前来,是有要事与司丞相谈,并非前来寻事,请各位大人放心。” 众人闻声,顿时放松下来。这九连山芈兆,他们知道的不多,不过余溯这个名字,可是响遍整个妖族,甚至修道界中的一些名门大派,和他也多有往来。而且这余溯更是以贤德著称。既然对方来此,必然不会擅自刀兵相向。 其中主事之人韩璋闻此,心中也是大定,连忙走了出来,朝着余溯恭敬一拜:“余溯大人前来,晚辈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余溯笑着说:“大人说笑了。我此次率众前来,实在是有要事与韦司丞相商,还烦请大人通报一声。”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说的哪里话。韦司丞已经在内恭候多时,请大人前去说话呢。”韩璋连忙说道。 “还请前面带路。”余溯微笑着说,见此情形,芈兆也想跟上前去,却被韩璋拦了下来。 “这位大人,司丞说只让余溯大人前去。还烦请你在此等候。”韩璋说道。 芈兆一听,顿时来了脾气:“让我家大人一人前去,要是出了事,你们担得起责任么?” 韩璋听了也是有些气愤:“司丞与余溯大人谈话,怎么会有危险?你这,实在是胡言乱语。” 这时余溯开口说道:“算了,别为难这位大人。我与司丞有要事相商,其他人不便参与。你留下管好这些人,不要让他们生事。” 芈兆听了只好推到一边:“是。” 76,各自盘算 跟随者韩璋的指引,余溯越过一干众人,来到了靖安司门口。台阶之上,靖安司司丞韦应物正在上面安静的喝茶,见余溯来此,连忙起身:“不曾想余溯大人亲自来此,快请坐。” 余溯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坐在了对面。 “来,长长,今年底新茶,碧螺春。味道还不错。”只见韦应物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余溯。随后端起茶杯,轻轻闻了一下:“好香。”二人就这样慢慢品茶,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都不曾出现。 远处,芈兆安顿好大家,坐等自家大人回来。 余溯赞叹道:“清香,甘冽,确实是好茶。” 韦应物笑着说:“既然是好茶,大人就多喝一些。” 余溯缓缓说道:“记得小时候,家父也如大人一样,喜好喝茶,只不过喝的却是一些松针、竹叶一类。当时我还记得,他老人家总是喜欢用雪水煮茶,说是自有一种寒凉清香之意。无奈我资质浅薄,实在喝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家父离世,我也就没有了品茶的意向。直到前些日子,下面的人送来一盒子龙井,还说是什么雨前的。兴致使然,我也取了一瓮雪水,学着家父品茶。可只喝出一嘴的乌糟气,最后那盒茶叶便让我送了人。” 韦应物笑道:“现在的雪水,哪有几百年前那么干净。实在是用不得。” 余溯说道:“是啊,时移世易,一切都不同了。就像我们妖族,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冒出一大堆的道士,来我洞府前喊打喊杀,实在是烦躁得很。要是以前,他们岂敢如此。” 韦应物听得出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便将茶杯放下,轻声说道:“道兄修为超然,自然是不会与他们计较。一些跳梁小丑,把他们打发了就是。” 余溯叹了口气:“何尝不是如此。我们也想将他们赶走就是了,可当小厮奉命出去之时,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一棒打杀。等我赶到的时候,连内丹都被人家生吞活剥,实在是残忍的很。我想请您给我出个主意,遇到这种情况,如果是您,您会怎么做?是杀人偿命,还是忍辱吞声?” 韦应物笑着说:“自然是杀人偿命。你我虽然种族有异,但天道之下皆平等,岂有毫无理由就让人打傻而忍气吞声之理。如果我是您,那几人恐怕活不了了。” 余溯叹息道:“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一些。有人想将他们砍下头颅以祭奠死者,被我拦了下来。现在我却反而有些后悔,竟然没有将他们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韦应物说道:“道友如此,才得以天道延年。不然,恐怕也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谈天说地了。” “哦?我若是一时冲动,这天道延年便烟消云散了么?道友可是在和我说笑?”余溯看向韦应物轻声说道。 韦应物略显严肃地说:“道友说笑了。这件事,我自会好好盘查,也会传令下去,不会再让惨事发生。” 余溯看了他一眼说道:“靖安司的名气,这是一千多年留下的,其中如何,我也知晓。而且,除了靖安司,您身后不是还有比靖安司还要历史悠久的京兆韦氏么?这等小事放在这两个庞然大物面前,自然是轻而易举。如此,我便静候佳音,等您主持公道了。” 韦应物看向余溯,没有说话。 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余溯停顿了一下,回身说道:“对了。如若这等事情再次发生,我妖族该如何应对?是等着对方杀人之后,您来伸张正义,还是适当自保呢?” 韦应物笑着说:“大人心中有数,何必问我?” “如此,便再好不过。”余溯说罢,腾身而起,化作一条长蛇,悬浮于半空之中。那大蛇遮天蔽日,身上鳞片寒光乍现,头顶金冠,双眼凶光闪烁,“既然如此,老朽就坐等大人主持公道。告辞!”说完,狂风呼啸。大蛇带着众人远离而去。 看着他们离开,那韩璋面色冰冷,走到韦应物身边说:“大人难道就这么忍了他们?” 韦应物也是心中不爽,这余溯竟然敢用京兆韦氏暗中威胁于他。看样子不做点什么,恐怕真消减不掉这条老蛇的怒火。 “传令下去,通知所有门派,约束门人,不得擅自生事。一旦发现,从重处罚。若是因此丧命,那也是咎由自取。”韦应物语气冰冷的说,“你去调查一下那件事。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到凶手。至于怎么找,你自己看着办。我要的是一个结果。” 韩璋听了连忙称是,带领一队人马腾空而去。 “威胁我,还是先保全自己吧。”韦应物盯着余溯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道。 第二日,余溯率领妖族前去靖安司讨公道的事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随之出现的还有韦应物的一道命令。一时间众人哗然,没想到余溯竟有这么大的威能,让靖安司司丞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随着命令发出,修道之人果然安静不少,就连平日喜欢走街串巷之人,都消减了许多。看样子,对自己的宝贝脑袋都是上心得很。除了这些散修,就连整日为成仙之秘上蹿下跳的门派都没了动静。即使强大如灵宝派,也难得的偃旗息鼓,停止了动作。 一时间,人族与妖修和平共处,甚至比之前还要和谐。 玄白经过三天三夜中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兰陵萧氏。只见他刚刚进入荣安殿,便一头扎在床上昏睡了过去。吴仲见此只好在一旁继续修炼,等他醒来。 玄白醒来之时,已经是夜晚,各处开始上夜巡逻,这小家伙才堪堪起床。 “给。”玄白从怀中扔出一面旗子,吴仲一把接住。只见这旗与原来已经不同,除了依旧是通体黑色之外,在灯光照耀之下竟然泛起银光,那旗面处更是如此,如波光粼粼,好看极了。 “为了给你炼宝贝,差点丢了我半条命。”玄白虚弱地说。 “回头给你好好补补。”吴仲笑着说 吴仲以为这家伙是在和自己邀功,便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玄白说的话却是实话。玄白身为玄武后裔,炼制玄武旗更是易如反掌。可是当到最后关头,小家伙心血来潮,竟然逼出自己的精血,与其他材料一起炼化,被玄武旗吸收。这一下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玄武旗躁动不已,甚至还将他那被命名为“大黑鼎”的丹鼎蒸腾个稀巴烂,最后更是一把将他裹挟,疯狂吸食他身上的精血。 玄白哪里挣脱得了,何况这玄武旗内部可是他的老祖宗。虽然连千分之一的威能都没有,但毕竟是祖先。血脉压制之下更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就在他以为会命丧于此之时,那玄武旗自动脱落,成了现如今的样子。 “你欠我一个人情!一个大大的人情!”玄白嘟囔着说了这句话,又昏睡过去了。 吴仲一个人端详着手中这面玄武旗,心中一阵得意。这面旗与朱雀旗不同,朱雀旗之上已经暗自浮现出朱雀的身形,可是这玄武旗却丝毫不见玄武的影子。难道是威能不足?不过不管如何,这也算是多了一重保命的手段。 他仔细看去,这玄武旗内部犹如一处汪洋大海一般,无边无际,内部水花荡漾,波光粼粼,但却丝毫没有生命迹象,只是无边黑暗,压抑的喘不过气。 接下来,就是那落魂香,一旦得到,立刻启程去白云寺。 提到落魂香,吴仲更是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去做。这香与炼器不同,他还有一些把握,可这落魂香却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玄白说这件事包他来做,可现在这个情况,看样子没有两三天是缓不过来了。 第二日一早,吴仲起床后,玄白还在呼呼大睡。吴仲来到山崖处,开始修炼落日枪法。 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惊雷剑的威能已经有些跟不上,吴仲见岐吾长枪很是不错,舞动起来大开大合,虎虎生风,便有了这个心思。配合上《落日枪法》,实力定会更上一层楼。 吴仲在后山修炼,前院也没有消停。昨日妖族示威一事已经传遍各个角落,萧权想着兰陵境内还有靖安司委托的事情,便打算派人前去处理。 经过考虑,朱子明,萧璇,萧戎三人前去。出发之前,萧权特意叮嘱了他们一番,一是最近不太平,多加小心,另一个则是和萧戎单独谈话告知。 “现在这个时候特殊,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们三人行事务必要多加思考。那小道观已经没了,做再多也于事无补。怎么处理,你要心中有数。” 萧戎点头答应,这才带三人离开 现在众人都是紧绷神经,但心中有些许放松的,还是峨眉一派。 在事情爆发伊始,峨眉派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更有崆峒派和其他几个门派率人前来讨要信息。一时间峨眉派焦头烂额,疲于应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几大门派更是紧盯峨眉门人。峨眉掌门薛光文迫不得已之下暗中将摇光送到无人之地,由一干人等前去看管。其他几大门派见实在没有结果,不得已离开。 今日一早,薛光文刚刚起床,一道人从门外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当他听到这人说的话,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顿时两眼失神,不知所措。 “摇光失踪了。” 77,前往白云寺 等到玄白恢复过来,已经是两天之后。吴仲这两天出了修炼《落日枪法》、《周天术》,便是看那本《醉崖仙游》。这本《醉崖仙游》是一本游记,讲述的是各地人文、地理、奇花异草等等,内容庞杂,但是却津津有味。至于这个作者,却是没有署名。不过看内容,应该不是当代人物。 玄白醒来之后,大脑还是昏昏沉沉,出去转了一圈,才有些好转。吴仲见他已经没有大碍,连忙去询问这落魂香的下落。 “其他材料不难弄,只是落魂草,实在是不好得手。”玄白说。 “落魂草?”吴仲不解。 “落魂草是落魂香的主要原料,里面的功效就是靠落魂草提供,其他材料也只是配合落魂草的药效而已。这落魂草据传说是在死亡之地,而这死亡之地还要暗合阴阳。像这种地方,即使我们可以过去,也必然是有异兽守护,难以得手。”玄白说道。 “我们不能买么?” “买?你有多少钱?而且落魂草除了可以制作落魂香,对于化神境界的修士也有很大作用,可以帮助他们修炼,而且效果超然。再加上这落魂草数量稀少,价格自然翻倍。试问你能买得起么?”玄白说道。 吴仲一听,顿时无话可说。自己兜里就有几万块钱,这钱放在修道界恐怕连乞丐都不如。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么?”吴仲有些焦急地说。 玄白缓缓摇头:“目前我没有什么线索。” “那怎么办?我担心一旦时间过长,空净那里会发生变故。”吴仲担心地说。 玄白想了想:“这样,你我先去一趟白云寺了解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变故,那里高手如云,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然后我们再去寻找落魂草,你看如何?” 吴仲点头答应:“好,我们现在出发吧。” 二人编了个理由说给于回便转身离开,朝着白云寺而去。 白云寺,成立于一千三百多年前。由于唐朝玄奘法师带回大乘佛法,一时间佛教盛行,建立了多处皇家寺院。这白云寺就是其一。白云寺坐落于京郊一处僻静之所,虽说僻静,周围依旧存在着居民区,只不过能够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 二人倚靠土遁来到门外,只见这里游客如织,香火鼎盛,就连门口接待的和尚都是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深谙佛法。吴仲二人来此,为了避人耳目,特别换上了常服,见周围没有异样,这才走了出去。 来到白云寺门前,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巨大匾额悬挂于寺门之上,上书“白云禅寺”四个大字。走进大门,内部宽广异常。首先看到的是天王殿,分别供奉着持国天王、广目天王、多闻天王、增长天王。走过天王殿,便是观音殿,而观音殿之后,则是供奉释迦摩尼的大雄宝殿。内部香客往来不绝,却十分安静。而大雄宝殿之后,则是比丘僧众的居住之所。 吴仲刚要迈过一道月亮门,想进入后院,却被一年轻和尚拦了下来。 “施主,后面是我们出家人的起居之所,暂不对外开放,还请您去其他地方游览。”小和尚轻声说道。 吴仲连忙双手合十,缓缓说道:“法师,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空净的和尚?我是他的朋友。” 小和尚低头轻声说道:“这位施主,实在抱歉,敝寺并无法号为空净之人。想必是您来错了地方。”说完,便将大门一锁,转身离去。 吴仲盯着他的背影一脸疑惑,难不成自己真的来错了地方?就在这时,吴仲忽然感觉一股浩大的气息从后院传来,很快便笼罩整个寺院。 “果然在这里。既然我找不到他们,那边让他们来找我吧。”吴仲心想,随后立刻将自身气息放开,很快便吸引住了对方的主意。 这时吴仲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不知是何方来客,来此为何,还请告知。” 吴仲轻声说道:“在下兰陵萧氏吴仲,与空净法师相识,此次前来是为了探望一二,还请大师准许。” 话音刚落,眼前门锁悄然落地,木门缓缓打开:“请进。” 吴仲这才带着玄白走了进去。可是刚一入门,只觉眼前金光闪烁,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醒来,吴仲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禅室之内,内部布置简谱,除了墙上一个大大的禅字,便也只有一个蒲团,一座佛像。吴仲起身四下望去,这才发现玄白在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心中的担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一个和尚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递给了吴仲:“施主请。” 吴仲脸色不悦的看向他:“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过来探望,你这是把我当贼了么?” 和尚没有说话,而是缓步退到一旁,这时,又两名和尚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慧果大师。 吴仲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上前恭敬行礼:“见过慧果大师。” 慧果大师连忙将吴仲扶起,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让吴施主受委屈了。” 吴仲探头看向慧果,见他虽然依旧气息宏达,但面色却有些憔悴:“您太客气了。只是晚辈不懂,为何要如此?” 慧果大师叹了口气,拉着吴仲坐在床上,缓缓说道:“这件事,还要从空净回来说起。” 原来那日空净回来,众人焦躁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可是好景不长,空净当晚便昏迷不醒。经过多人诊治,即使慧果大师亲自出马也不见丝毫变化。这件事在众人的心头重新布满担忧。 原本以为只是太过劳累,不曾想却是一直昏迷不醒。而随着他的昏迷,外面的事也是一刻不曾消停。 自打空净昏迷,便有人以探望之名前来查看。最初还以为是谁不经意间走漏了消息,而对方又是以如此名义,自然不好多加阻拦。可是就因为如此,差点出了事。 那日一远道而来的和尚,说是空净在游历之时与之结交,得知身体不适,前来探望。空怀便带他来到空净床头,稍不注意,对方尽然要携人逃窜。见此情形,空怀瞬间将其拦下,施展手段将空净夺回,并将对方一举抓获。 慧果见此情形,心知这一定和空净被抓有关,刚要逼问,对方却自爆而死。而众人毫无防备之下,慧果的另一名弟子也因此身受重伤。 无独有偶,这种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到最后众人都已经怕了,所以才发生今天的误会。 “我们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小和尚现在的情况,你们却直接将我们抓来起来。真是让人生气。”玄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一脸不情愿地看向几人。 这句小和尚一出,空怀师兄弟顿时怒目相向,这小家伙如此出言不逊,实在让人心中不爽。 慧果和尚看了他一眼,眼神一愣,摆了摆手让自己的几名徒弟不要介意,随后又恢复了原状:“贫僧在此给二位道歉。实在是不知情况,才会有如此误会。” 慧果刚刚的眼神,玄白看得真切,恐怕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嚣张气焰顿时熄灭:“没事没事,大师客气了。” 吴仲见误会解开,连忙请求说道:“还请大师能让我们见见空净。” “请!” 来到空净所在的房间,刚一进去,便感觉内部法力波动此起彼伏,好似周遭有看不见的打斗一般。来到床前,只见空净脸色发青,嘴唇发黑,全身更是一点活力也没有,躺在那里就像个死人一般。 “大师,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仲连忙问道。 慧果也是一脸愁容,虽然见多识广,可是这种情况却实在不知:“老衲孤陋寡闻,实在无法断定。” 吴仲连忙看向玄白,玄白也是一脸凝重:“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慧果连忙问道。 “来之前,我与吴仲猜测,小和尚可能是被夺舍,因为自身的魂魄与外来之物相抵抗,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可我看着,怎么有些问题?”玄白眉头紧锁,心中犯起了嘀咕。 空怀说道:“我们也曾想过师弟是否由于被人夺舍的缘故,才会如此。可是当我们进入他的脑海之中,只觉狂风暴乱,差点在里面迷失。如果是夺舍,必然不会如此。” 玄白没有搭话,反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铃铛。铃铛小巧可爱,上面还有一个胖娃娃抱着一只大公鸡,两只朝天揪立在头顶,憨态可掬,惹人开心。 吴仲没有看出这是什么,可是慧果却一眼就认出了这铃铛:“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玄白没好气地说:“我的宝贝多了,少见多怪。” 虽然被奚落了一顿,慧果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了些心安。看样子徒儿这次有救了。虽然慧果和尚觉得没什么,空怀却心中不爽:这小屁孩一次两次出言不逊,要不是看在师弟的面子上,真该好好教训一顿。 慧果见徒弟如此,便开口解释道:“他这是引魂铃。你师弟现在这个情况,如果魂魄依旧存在,便会受其感应,重新出现。” 只见玄白将校铃铛轻轻放在空净的额头之上,那铃铛顿时响个不停,清脆的声音虽然好听,可是却让人烦躁不已。吴仲听此声音,心中连忙默念清心咒,就连空怀也默念心经以抵抗魔音。 突然,铃铛之音戛然而止。铃铛之上的胖娃娃抱着大公鸡忽的跳了出来,小家伙浑身金黄,抱着大公鸡一头扎进空净的口中消失不见。 过了不知多久,吴仲只觉有一个小时一般,空净才有了动作。 78,寻魂 在一不知何地、不知何处却又漫无边际的灰白空间,空净坐在地上一筹莫展。他在这里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是几天,还是几年,完全不知。而怎么来的,他却知道的很是清楚,但这个原因却也让他心中痛恨不已。 他不知道起身了多少次,认定一个方向之后,走了许久,再次坐在地上。周围一切如旧,除了灰白色,毫无其他。没有删,没有水,没有日月,更没有其他人。不过这里除了空净,在某个时间点还会有其他的物体出现。 空净心中盘算着时间,看样子那东西快来了。他坐在地上,静静等待。 果然,没有多久便看到雾气的变化,从里面走出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身穿一残破袈裟,脚穿草鞋,手执一柳树长棍,正从远处缓缓走来。他来到空净身边,将柳木长棍缓缓放在一旁,整理衣衫,面对着空净盘膝而坐。 这和尚面黄肌瘦,但却双眼有神,让人看上去有些不自在,但却找不出为何如此。 空净看着这老和尚,心中只觉恶心,他现在遇到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老和尚没有说话,只是闭上双眼坐在空净对面,调整身心,独自打坐。 空净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了。每一次遇到这老和尚,他都是二话不说,径直坐在自己对面打坐。直到自己心绪烦躁,他才起身离开。 可是今天的老和尚却有些不同。空净仔细观察,虽然这老和尚依旧枯瘦,但却可以隐隐感觉皮肤之下重新焕发的生机。想必自己被夺舍的时间已经不久了。 老和尚坐了许久,依旧等到空净烦闷之时起身离开。可就在他消失的一刹那,空净面前突然出现一尊金色大佛。佛像体态丰盈,憨态可掬,正是未来佛弥勒。 佛像出现,空净连忙跪拜,乞求佛祖庇佑,让自己免于恶徒之手。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惊醒跪倒在地的空净。他抬头望去。,只见佛像的右手食指突然断裂。看似沉重无比的雕塑在落地之时竟然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而那食指在落地之后,滚落一旁,随之消失不见。 随着食指的掉落,佛像的其他几个手指一次落地。宛如被外力破碎,原本金光灿灿的佛像慢慢变得斑驳不堪,两只手臂的金光消失,随之取代的,竟然是犹如恶魔一般的手臂:青筋凸起,皮肤溃烂,流出的脓血滴在双腿之上,腐蚀着身上的佛光。 空净见此情形脸色大变,是什么原因,竟然将法力强大的未来佛都无法招架,变成恶魔。 他抬头望去,心中不断念着佛经,乞求佛祖庇佑。可是当他看向高高在上的弥勒佛的脸庞之时,一直以笑容面世的弥勒佛竟然留下了一滴眼泪。那眼泪顺着饱满的面颊缓缓流下,流淌过下巴,越过僧袍,只听一道水滴落地,落在佛像脚边。 空净再次扣头拜首,心中怅然。莫不成佛祖是在为他的离世而流泪么?空净笑容惨淡,佛祖都知道他要离世了吧。 他再次抬头看向佛像,那双恶魔般的手臂如蔑视恶魔一般,撕扯这已经逐渐暗淡的佛光。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阿弥陀佛。 空净缓缓起身,双手合十。如寂灭一般,纹丝不动。 佛像缓缓消失,这个时间再次归于灰白。只不过那滴眼泪却留下了下来。只见那滴眼泪缓缓飘起,缓缓落入空净的额头。而空净却完全没有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从天边传出一道悦耳的铃声,空净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笑呵呵的胖娃娃骑着一只喔喔叫的大公鸡从天而降,那大公鸡头顶燃烧着火焰,尖嘴金黄,双足如鹰爪一般,神异非常。而胖娃娃则是憨态可掬,笑容满面,看上去连满岁都没有。 一人一鸡从天降落,最后大公鸡那如宝石般的眼睛看到空净,如看到宝藏一般,朝着他飞快奔跑。 空净虽然游历过一些名山大川,但哪里见过这种景象。顿时警惕连连,以防不测。 可就在以为大公鸡会撞向他的时候,对方戛然而止。空净连忙后退几步,这时鸡背之上的娃娃手持拨浪鼓,跳了下来。那公鸡见状,顿时飞身而起,叼其空净朝着空中飞去。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变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只留下胖娃娃一人坐在地上,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咚咚声响,络绎不绝。 当空净缓过神来,只觉自己躺在床上。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师父、师兄、还有吴仲,正一脸焦急地看向自己。 吴仲几人见到空净终于醒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这是,在哪?”空净还是一脸茫然,他无法相信刚刚还在那奇特空间,现在竟然回到了白云寺。 慧果和尚心中的重担突然放下,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吴仲连忙将事情解释一番。空净听得云山雾绕,最后勉强理解。但由于精力实在耗费太多,再次昏睡过去了。 几人见此,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玄白解释道:“放心吧,他这次真的是睡着了。过会儿会醒过来的。” 慧果与空怀双手合十,连忙感谢:“多谢施主,不然,贫僧这个徒儿恐怕要魂归西天了。” 空净虽然转醒,但玄白的脸上依旧没有放松的迹象:“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我现在也只不过是将他的魂魄暂时固定,他体内的情况可是没有什么好转。你们看这铃铛。”空净将那枚铃铛放在手中展示给众人。 吴仲一眼看过去发现那孩子竟然不见了,只有一只大公鸡在上面:“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娃娃呢?” 玄白面色严肃地说:“这就是代价,代替了小和尚,让他暂时清醒。” 慧果听了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叹息:“罪孽啊。” 吴仲不解,玄白解释道:“那个孩子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魂魄。想让空净清醒,必然需要代替之物,那孩子,就是这替身。” 吴仲顿时眉头紧皱,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过残忍。可此时已经来不及懊悔,而是要接着做下一步。 “接下来怎么办?”吴仲问道。 玄白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空净,缓缓说道:“来之前,我只是单纯的以为他被夺舍,可现在看来,对方不禁修为高深,而且不是一人。” “不是一人?什么意思?”空怀说道。 玄白面色凝重,今天的事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的意思是,想要夺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人。” “怎么会?”空怀惊呼,“只听说过一人夺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会不会是搞错了?” 玄白瞪了他一眼:“你若不信,过来我让你看。”话音刚落,众人再次围在空净身边。 之见玄白从他的百宝囊中掏出十支香,头顶三根,胸口三根,脚底三根。他拿着最后一根香,将它点燃,再借着这根想,将那九根依次点燃。最后他将这根想放在了空净的手中。 “仔细看。” 只见头顶三根、胸口三根、脚下三根燃烧正旺,不多时便燃烧殆尽,而他手中的这根,这缓缓冒着白烟。白烟在半空中缓缓盘旋,最后重新落在空净的丹田处。 “九星寻魂术?”慧果和尚惊呼。 玄白没好气的说:“现在知道了?天地人三才都被占领,他现在也只是凭着引魂铃那孩子的魂魄,才吊住了命门。要是再等下去,恐怕就完了。” “施主请说,接下来要怎么做。”慧果和尚恭敬地说。 玄白拿出一根白色蜡烛递给慧果,随后嘱咐道:“从今天起,我要你们做一场法事。他既然已经回魂,先蒙混住阴差再说。至于什么法事,就不需要我言明了吧?这场法事,要持续九天。这是为了稳住夺舍之人的魂魄。在这期间,我和吴仲要去寻找一个东西。如果九天之后我们没有回来,便将这枚蜡烛点亮,放在空净手中。这枚蜡烛最多支撑一天,但只要火焰熄灭,一切都算晚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确保蜡烛不被熄灭。我的话可听明白了?” 慧果和尚与空怀点头答应。随后慧果开口说道:“二位需要的东西是什么?贫僧可以派人协助。” 玄白说道:“落魂草。想必以你的本事,还是可以搞得到。我需要的不多,一株就够。而其他东西,就不是你们可以帮忙的了。” 慧果听了神色坚定地说:“施主放心,这落魂草,贫僧必然会寻得。” 吴仲见此情形,知道时间刻不容缓,便上前说道:“大师,我们二人先行离开,其他就靠您了。” “有劳了。”慧果和尚缓缓说道。 吴仲二人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慧果和尚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朝着空怀说道:“传我的命令,白云寺谢客十天,其他人准备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让你是几位师兄分别前去请大青龙寺主持、白马寺主持、灵隐寺主持前来。这次我要保证不能出一点问题。还有,着人准备金刚降魔大阵,一旦有意外发生,一定要要护住你师弟周全。” “是。”空怀说罢,立刻转身离去。 慧果双眼如炬,目向远方,口中喃喃自语:“一定不会出任何事,一定。” 79,寻找帮手 吴仲与玄白离开白云寺,在外面漫无目的的地走着。眼下情况特殊,一时间玄白也没了主意。闯入空净体内的灵魂不止一位,想要再保全空净的情况下顺利将他们赶走,实在是难如登天。 “接下来该怎么办?”吴仲问道。玄白一筹莫展,实在是没有办法。 突然,玄白脑海之中灵光闪现:“如果有佛骨舍利,那就好了。” “有什么用处?”吴仲问道。 “佛骨舍利,是释迦牟尼佛在圆寂之后留下的舍利子,每一颗都有着神奇的功效。而这舍利子,对于佛教来说象征着至高无上的佛法,对于空净这种情况是再适宜不过。” 吴仲缓缓说道:“国家是有佛骨舍利存在,每一颗舍利都是佛教至宝,有大量的人员看守,恐怕不是你我能够轻易拿到的。” 玄白听了之后叹了口气,是啊,这等宝物,岂是其他人可以轻易染指的。 佛骨舍利虽然难以得到,可是现如今却是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啊。 吴仲皱眉思索,脑海之中缓缓显现一个人影。如果是他,想必会有些办法。 “你还记得韩子奇么?” “阿嚏。” 洛阳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躲在角落打着喷嚏。原本睡得好好的就这么被吵醒,而且还罕见的打了个喷嚏,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掐指一算,呵呵一笑,自言自语道:“麻烦来了。”说完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吴仲与玄白来到上次与韩子奇见面的洛阳街,想要请韩子奇出手帮忙。可是放眼望去,人头攒动,却不见韩子奇的身影。难不成今天他不在? 自打上次委托韩子奇调查尸王头骨一事,二人再也没有见面。而且那件事到底如何,这近一年的时间也没有结果。韩子奇这人本就是不愿沾染麻烦,既然对方没有主动找他,他自然也不会去上赶着去找麻烦。 吴仲与玄白走在大街之上四处寻找,丝毫不见韩子奇的踪影。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一个身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吴仲猝不及防,一把抱住这身影。仔细一看,这身上的穿着和韩子奇一般无二,可是当对方抬起头之时,吴仲与玄白是满脸失望。 这人之时一个孩子,双眼透彻,一脸的稚嫩之气,看样子也就和高飞一样的年龄。 “小朋友,走路可要小心一些。”吴仲笑着说。 小孩子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朝吴仲鞠了一躬,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自打这孩子撞过来,玄白就觉得有问题。这洛阳街无比宽敞,虽然客流很大,但是二人可是站在原地没有动,那小家伙竟然就这么撞了过来,事有蹊跷。想到这里,玄白连忙看向吴仲,只见他腰间的乾坤袋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一定是那个小叫花子偷走的! “你的东西丢了!刚才那个小畜生偷走的!还不快追!”玄白焦急地说道。 吴仲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说:“不急,不急。” 小叫花子手中拿着精致的乾坤袋,躲到一处无人的角落颠了巅,里面貌似有些好东西。想到如此,小家伙脏兮兮的脸上顿时笑了起来。可是当他想要打开这乾坤袋时,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做他们这一行,遇到这种情况实在太多,自己是修道之人,对方也不是凡人,怎么会没有一些防备手段?小家伙换了手法,只见他手指轻点,每点一下,便会有一道青光闪烁。这一招是他的师父教给他的,名字叫灵犀指,专门用来破开一些精巧机关之用。 眼见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青光渐渐连成一片,那口袋也随之缓缓打开。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时,那乾坤袋突然猛地一震,再次恢复原状,口袋处依旧死死封住,不见动静。 小家伙气的恨不得将这乾坤袋摔在地上,可是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他虽然看不到具体是什么,可是却能感觉得到,里面有一些宝贝。 既然自己做不到,那就去找师父。师父一定能做得到!小家伙心想。 既然如此,立刻打道回府,找师父去。小家伙身形一闪,消失在远处不见。 他刚消失没多久,吴仲与玄白便出现在这处胡同。玄白到现在还不大明白,吴仲为何明知故犯,难道这小叫花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吴仲只是说了一句话:“一会你就知道了。”便再次顺着小叫花子的方向追去。 面对吴仲故弄玄虚,玄白真是一点好脾气也没有:“翅膀硬了,还敢和我打哑谜,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和你算总账!” 吴仲二人跟着小家伙的气息,终于停在了一处山洞之外。小家伙刚一落地,连忙查看四周。吴仲二人连忙掩藏气息,躲在一边。小家伙再三检查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毕竟只是一个刚刚踏入修道一途的孩子,连引气前期的修为都没有,即使手段再高明,也发现不了可以隐藏的二人。 “接下来怎,怎么做?”玄白问道。 吴仲满脸自信地说:“等。” 小家伙走进山洞,朝这里面快速走去。山洞内部灯火通明,随着小家伙的前进,终于看到有人生活的气息。 小家伙来到一处石桌旁,抓起水壶牛饮一顿。解了口渴,小家伙这才将那银光闪闪的乾坤袋拿了出来。 “师父,师父,您在么?”小家伙对着四周一阵呼叫。不多时,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叫花子,腆着肚子,一脸烦躁地说:“喊什么喊!号丧呢!”这老叫花子不是别人,正是韩子奇,而这个小家花子,则是他收养的小徒弟,名字叫韩天星。 韩天星早就习惯了师父这个脾气,根本不理他的话,连忙将手中的宝贝捧到师父的面前:“师父你看,我捡到的!” 他们这行有个规矩,虽然做的是鸡鸣狗盗之事,但得到的东西,从来不说是偷的,而是叫捡的。 韩子奇喝了口水,耷拉着脸拿过乾坤袋。刚一入手,他的脸上就是一阵不耐烦,只听嘭的一声,一把将乾坤袋扔在一旁。 “你个小兔崽子,以后老子要是死了,也都是你的原因!”这话一说,韩天星则是满脸不解。以往自己拿回什么东西,师父虽然谈不上多高兴,最起码还会给自己一个笑脸,今天这是怎么了? “外面的,进来吧!”韩子奇一副吃了死苍蝇的样子大喊道。 “师父,您和谁说话呢?我没带人回来啊!”韩天星连忙说道。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韩前辈,别来无恙啊。” 话音刚落,吴仲与玄白就走了进来。 “晚辈吴仲,见过韩前辈。”吴仲上前行礼。玄白却没有搭理韩子奇。按照他的说法,以自己的年岁,叫对方前辈,是折对方的寿数。 韩天星一看来人,顿时大喊:“师父,就是他!这个乾坤袋就是他的!” 吴仲笑着说:“小家伙,以后可不要再做坏事了啊,不然会被打屁屁的。”说罢,他摆了两下手,装作打屁股的样子。接着,他将乾坤袋招入手中,“前辈既然不喜,那晚辈就拿回去了。” 韩子奇瞥了一眼吴仲,没好气地说:“你找我干嘛啊?” “自上次一别,对前辈一直思慕不已,只是奈何家中有事,这才耽误。今天前来,就是想见一见前辈,和前辈说说话。”吴仲说道。 这话一说,不禁韩子奇受不了,就连玄白和韩天星都是一脸恶心的样子:“真恶心!” 韩子奇则大声说道:“我有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思慕,我看你就是来找我麻烦的。今天既然被你找到了,我无话可说。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屁的话我就走了。” 吴仲笑着说:“前辈不要心急。如前辈所说,晚辈确实有事相托。不过再说这件事之前,我还想知道之前那件事,您可有了结果?” 韩子奇轻蔑一笑:“怎么,没有报酬就想让老头子我把秘密告诉你?” 吴仲一听,就知道事情有了线索,便拿出两块小孩拳头大小的美玉,放在了石桌之上:“还请前辈告知。” 韩子奇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见对方没有和自己耍花招,便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自那日其,韩子奇便开始动用自己的情报网络调查这件事。别看韩子奇修为只有化神中期,但是接触的人却是三教九流都有,上至国家安全局,靖安司,下至一些青楼楚馆,都有他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修为高深之辈,但用来打探消息,却是最合适不过。最后经过层层筛选,终于知道了后卿尸王的秘密。 后卿尸王死后,一些名门大派碍于面子,根本没有参与瓜分尸体一事,只有阴山、清河崔氏、琅琊王氏以及一些中小门派参与。不过当时在分赃之时,后卿尸王的尸体已经四分五裂,大部分都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不见。可是这尸王头骨,作为秘密所在,则被清河崔氏获得。 原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可是当清河崔氏之人在返回的时候,突遇劫匪,最后一行人全部魂飞魄散,而那后卿尸王的头骨则不翼而飞。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头骨再次出现,而出现的位置,竟然是昆仑山。 这件事已经传开,顿时轰动了整个修道界。昆仑派作为上古道统,又是天下道教源头,怎么会做这等阴邪之事? 最后经调查,是昆仑弟子在山下遇到作恶之人,上前将其斩杀之后得到的这尸王头骨。这才将舆论压下。 可是后来,这头骨竟然不翼而飞,至于落到了谁的手中,就在韩子奇准备继续追查之时,消息断了。随后接到了一封警告信:如若再继续追查,必将让他饱受抽筋扒皮,魂魄煎熬之苦。 80,讨价还价 在所有人眼中,对于昆仑山这几个字,除了神秘,便是圣洁,正义的代名词。对于吴仲来说也不例外。可是当他从韩子奇口中听到“昆仑”这两个字,除了震惊,还有一丝不信。在此之前他设想过很多与之有关的人物和势力,却唯独没有想过昆仑。 “你看,这就是恐吓信。”韩子奇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刚才他说的恐吓内容,“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如果有危险,我必然不会为此犯险,所以我便收了手。” 吴仲将字条折叠好放入乾坤袋,抬头看向韩子奇说道:“前辈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之前已经说好了条件,自然不会让前辈身陷险境。这件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吧。” 韩子奇见此,便将那头骨还给了他。 “你们还有什么事?”韩子奇说道。 吴仲收起笑容,严肃地说:“请前辈帮忙。” 洞外微风吹过,草长莺飞,春天到了。 “不可能!我不会帮你的!”韩子奇大喊,“虽然是为了小和尚,可那毕竟是佛骨舍利,不是街边的烂石头。你让我冒着被通缉的风险去偷这个,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吴仲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反应,不慌不忙的说:“前辈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你怎么说这也是不可能的事。那佛骨舍利被一帮大和尚看守,别说我不答应,就算是我答应和你前去,咱们几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韩子奇哼道,“小和尚的师父,慧果大和尚,你怎么不让他出面。他要是能出面,恐怕会更容易得手。” 吴仲摇了摇头:“慧果大师是佛教高僧,怎么会用佛骨舍利这么真贵的佛宝去救自己的徒弟。而且即使我们得手,也不会让慧果大师知道这件事。” 韩子奇连连摇头:“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去的。” 吴仲笑着说:“只要您答应,我也可以答应您一个条件,而且我还可以将成仙之秘告诉你。” 韩子奇则对此不屑一顾:“成仙之秘对我丝毫没有吸引力。就我这资质,就算让我立刻飞升仙班,我都爬不上去。你不用拿着个忽悠我。” 吴仲一听,心中顿时有了底气,这韩子奇之所以不答应,恐怕还是因为开出的条件不够吸引人。 吴仲看了一眼玄白,玄白暗自点头。接下来就交给他了。 二人在进来之前已经商量好如何让韩子奇出手帮忙,最后思来想去,办法落在了玄白的百宝囊之中。 “哎,老头,瞧瞧这个。”别看玄白一脸稚气,但他这趾高气昂的样子实在是比成人还要厉害。说着,他从自己的百宝囊之中拿出一艘桃核的小船。 这小船做工精细,却朴实无华,但明眼人看上去,就知道这东西不一般。小船长不过一寸,全体青黑色,分上下两层,一层是为船舱,一层则是舢板。船舱两侧各有两扇窗户,内部一切清晰可见,除了供人起居的卧室,还有书房,客厅,甚至还有卫生间,俨然就是一套房子。而舢板之上,则有一米粒大的小人,羽扇纶巾,站在船头迎风而立,潇洒异常。 韩子奇的眼神刚一接触这核舟,便挪不动了。吴仲暗自发笑,看样子,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这是什么?”韩子奇睁大眼睛问道。那韩天星更是玩心大起,连忙围观过来。 玄白一脸得意的样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只见他将手中的核舟一抛,一艘足以容纳五人是船只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且那原本站在舢板之上的人则围绕船只飞行,保驾护航。 “这船是根据核舟记中记载的小船锻造而成,名叫星河。这船体,据传用的是蟠桃核,而制作这星河舟之人,则是鼎鼎有名的鲁班后代,鲁钊。想必他的名气您也听说过。” “没错,鲁钊大师是明朝晚期有名的炼器大师,想不到他还有这等宝贝传世。”韩子奇虽然尽量控制情绪,但还是能感觉得到激动的心情。 “最主要的,这星河舟瞬息千里,可比御剑飞行快得多。有如此速度,可是大大增加了保命手段啊。”玄白炫耀到。 这东西虽然是宝贝,但韩子奇也不是傻子,想此等宝贝,任谁拥有都是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一条命。岂会拿出示人,更怎会用此交易?想到这里,韩子奇激动的心冷静了下来:“既然如此,你们怎会拿出来与我交易?难道真的是与空净有生死之交,不惜花重金也要请我帮忙?还是说这东西有着什么致命的缺陷?” 吴仲一听,脸色有些不悦:“前辈,您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不入耳。我们与空净的交情匪浅,加上您的本事超群,自然想请您出手帮忙。所以才用这等宝贝与您做生意。可是您却疑心重重。原本以为以您和空净的交情,必会施以援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勉强。虽然没有您的帮忙,我们还是要尽力一试。尽人事,听天命。即使失败,我们也算对得起与空净的交情了。玄白,前辈既然不愿,还是将星河舟收起来,咱们走吧。” 玄白一听,小手一挥,那星河舟化作桃核大小缓缓落入他的百宝囊之中。 “晚辈多有打扰,告辞。”吴仲说完,便带着玄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韩子奇留在原地,沉思不已,他总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一旁的韩天星哪里懂这些,嚷嚷着师父让他赶紧追出去。毕竟他们这一行最怕的就是被敌人抓住,有了这核舟,可是大大怎家了保命的手段啊。 “师父,您在想什么啊!这么好的机会,而且,您不是一直说,除了那几处,还有其他地方有佛骨舍利么?那里一直无人发现,您可以带他们去碰碰运气啊!”天星这话一出,顿时让韩子奇大拍脑门:“哎呀!你这孩子早说啊!一时间我还真忘了那一处,快出去看看他们走远了没有!” 天星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可哪还有一丝人影。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复命。 未等天星开口,韩子奇就从他那哭丧脸上看出了结果,连忙化作流光,朝着洛阳街急速飞去。 吴仲与玄白二人回到洛阳街,一声不吭,找了出餐馆坐下吃饭。此时已经临近傍晚,看着夕阳余晖,二人沉默不语。 韩子奇躲在暗处,仔细观察这二人。虽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依旧觉得事有蹊跷,没那么简单。就这烟,他在暗中蹲了一顿饭的功夫,知道吴仲叹了口气,一脸失落的样子结了账,转身离开之后,他才缓缓走了出来。 莫非是自己多虑了?他再次隐藏气息跟了上去。 “现在怎么办?”玄白无精打采地说。 吴仲抬头,天空之上划过一群大雁,叹了口气:“去宝相寺碰碰运气吧。” “你们要是去宝相寺,恐怕只能是无功而返了。” 吴仲耳热你连忙回过身,只见韩子奇砸吧嘴,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站在二人身后。吴仲看到韩子奇出现,眼底精光一闪,又很快掩饰下去。 “前辈,您来了。”吴仲叹了口气说道,“宝相寺距离还算比较近,而且相传那里也有佛骨舍利。我们必然是会去那里一试。只是不知前辈所说的无功而返,是什么意思?” 韩子奇四下看了看,装作大方地说:“你们不知道,慧果大和尚年轻的时候和宝相寺的了凡大和尚相识,二人因为所悟佛法有异,互相争执不下,最后更是因此大打出手。慧果大和尚略胜一筹,将了凡大和尚打倒在地。从那以后两大寺院互不往来,形同陌路。” “还请前辈指引一二。我们必要取得佛骨舍利。”吴仲躬身说道。 韩子奇接着说:“要我说,你们去哪都拿不到佛骨舍利。就尼恩这点子修为,连我都打不过,还指望从一群大和尚手里抠出丁点东西?我看你是做梦。你们这一路折腾下去,绝对是浪费时间。” “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让空净坐以待毙吧?”吴仲装作心急的样子。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这韩子奇定会毛遂自荐,帮助二人。 果然,韩子奇微微叹了口气,装作大肚的样子说道:“原本我并不想帮你们,毕竟这件事风险太大,一个不小心就是被那些佛家子弟圈进一辈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想着空净这小和尚人品不错,平日间确实对我礼敬有加,我也不忍这孩子就此丧命。这样吧,还是刚才的条件,你们将那核舟给我,不过光这些还不够,你们还得再加筹码。” 吴仲一听,连忙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说道:“还是前辈体恤晚辈,照顾晚辈。我可以和您保证,只要这件事成了,那核舟自然是您的囊中之物,而且等我们回到白云寺,将空净救下,那慧果大师自然会重金感谢。到时候有什么好东西,任您挑选。您看如何?” 韩子奇见目的达到,又多得了一笔,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过脸上还要装作面情答应的样子:“那好吧。看在你们这些孩子品貌端正,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吴仲表面装作感恩戴德,心中却嘀咕道:“真是老狐狸。” 81,南空寺往事 有了韩子奇的加入,这一切就要重新计划。 韩子奇站在二人面前,老神在在,吴仲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玄白更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出,这三人竟然计划着要偷盗佛门至宝。 “既然你们邀请我一起,那这件事就要从长计议。”三人边走韩子奇边说。 吴仲点头:“这件事前辈有经验,自然是以前辈马首是瞻。” 韩子奇听出对方的调侃,瞥了他一眼:“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人惜命得很,别指望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吴仲点头答应,这也是他寻求韩子奇帮助的另一个原因。和这样的人共事,最起码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所以,我打算,这些有记载收藏佛骨舍利的寺院,一个不去。”韩子奇说道。 玄白当即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要去人家门口求人家把佛骨舍利送出来?” 韩子奇双手掐腰,等着大眼珠子看向玄白:“我说你这小屁孩懂不懂规矩,长辈在这里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说完看向吴仲,“管好你家孩子,再多嘴我可要打他屁股了。” 吴仲听了噗嗤一笑,玄白可不乐意了,操起小拳头照着韩子奇的胸口即使一拳。韩子奇哪里料到他会突然袭击,根本没有躲避。别看这小拳头一副粉嫩模样,但力气可一点也不小,一下将韩子奇打退好几步。 那韩子奇一愣,胸口处立刻传来清晰的疼痛。这韩子奇哪里是肯轻易让步的主,手中一晃,一根长棍立时出现,照着玄白的脑袋拍过去。 玄白虽然手段不如韩子奇高明,可是别忘了他的本体可是玄武后裔,只见他摇身一变,一个巨大的白色玄龟出现在二人面前。吓得韩子奇一愣,还未等反应过来,玄白抬手朝他压去。 看着二人闹得越来越厉害,吴仲连忙出身制止:“都给我住手!” 二人原本就是一时气愤,韩子奇见自己的攻击无效,而玄白更是手段一般,趁此机会双方偃旗息鼓,玄白再次化作孩童模样,站在一侧嘟着嘴生气了闷气。 韩子奇这才想起来吴仲身边原本是有一个白色玄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家伙。原本吃瘪的心情顿时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凑到吴仲身边小声嘀咕:“这,就是那玄龟吧?” 吴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韩子奇听了一笑:“小家伙,脾气还挺大。”他来到玄白身边,笑着说,“好了,我错了,不该那么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玄白瞪了他一眼,站在吴仲的另一侧,和韩子奇离得远远的。 吴仲终于忍不住,无奈地说道:“二位大哥,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抓点紧办正事?十天,今天这一天已经过了。你们是不想救人了么?” 韩子奇咳嗽了一下,装作正经地说:“好了,不和你们玩笑了。我刚刚说,不要去招惹那些寺院,自然有我的道理。而且我可以肯定,世界上依旧有其他佛骨舍利未被发现,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们找到。” 吴仲说道:“我们需要怎么找?总不能现在去翻阅典籍查看佛祖经过哪里,然后一点一点去看吧。” 韩子奇连连摇头:“你这孩子,怎么不让人说完。我这么说自然是知道哪里有。” 吴仲和玄白连忙凑了过来:“哪里?” “南空寺。” “这是哪里,没听说过。”吴仲摇了摇头。 可是玄白对这个名字却有些印象,他开始低头思考,很快便想起了这座寺院:“莫不是南宋时期,坐落在徽州的南空寺?后来因为一场莫名的大火而破败的南空寺?” 韩子奇点了点头:“正是。这南空寺在当时的影响力虽然不如少林寺,但是胜在每一代都会有高僧出世。代代单传,但是代代高僧。这一成就看似简单,但是却少有如此的门派。后来众人传出一句话:千花百花争艳后,唯有南空出云间。可见当时的人对南空寺的评价有多高。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天降大火,瞬间将整座寺院笼罩其中。里面的和尚见此却并未见有所挣扎,任由大火灼烧,不见动静。后来大火熄灭,众人前往查看,却毫无发现。就连寺内的四名和尚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是被烧死了,烧的连灰都没有,也有的人说他们是飞升西天,成佛了。总之,什么样的说法都有,可苦于没有证据,睡得话也算不得数。从那以后,偶尔有人前去凭吊,也有人想借着南空寺的余威,将自家迁到那里,好让自己也借一借人家的佛气。说来也是怪事,无论是谁想利用南空寺旧址,绝对没有好下场。其中有一方还算不错的势力,打算将家宅迁过去。一晚,只过了一晚,全家一百三十五口人,全部身亡。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修道界,最后靖安司插手调查,也没有调查出个所以然。” “你确定这种地方会有佛骨舍利?”吴仲质疑道。佛骨舍利可是佛教至宝,而佛教主张众生平定,慈悲为怀,怎么会发生如此之事。 韩子奇说:“你听我说啊。自打那件事发生之后,众人对这块空地敬而远之,只有一些不怕死的人,大晚上躲过人的目光,深入调查。只不过结果就是十之八九全部身死。当时我还年轻,和别人喝酒,被人用激将法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撞着胆子来到了南空寺旧址。当时我过去的时候,只有空空一片,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来到这里,我的酒气散了,知道这里不该来,心中懊悔不已。可是既然来了,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就躺在那里睡了过去。可当半夜时分,我莫名醒了过来,只见周围一切都变了,灯火通明,佛光笼罩,还有一名老和尚在那里敲打一只巨大的木鱼,经文从他的口中传出,整个大殿一片祥和之气,丝毫不见诡异之相。我抬头看去,只见大殿之外赫然悬挂着一面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南空寺。看到这三个字没把我当场吓死。这几个字的背后发生了太多诡异之事,即使我遇到的事情再多,当看到这一切也是接受不了。” “我想着走出去,可是无论如何我也动弹不得,这种情况就像是人常说的梦魇,鬼压床,无论如何挣脱不断。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弃了挣扎,侧眼看着老和尚。过了不知多久,老和尚将手中的大木槌放了下来,来到佛祖面前缓缓跪拜。别说,人家到底是高僧,一看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跪拜之后,老和尚走到一边,拿出一只檀木锦盒,当他打开之时,只见一道金光冲天而上,照应四周金光闪闪,各种佛像交替出现,各种表情不一而足,嬉笑怒骂,宜喜宜嗔。最后老和尚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将宝盒盖上,那一切随之戛然而止,消失不见。而这时候,外面突然一道火光,紧接着这一切全部消失,不知谁家的大公鸡已经开始打鸣。” 吴仲和玄白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不相信:“这是真的么?我怎么看着你像是在说书啊。是不是你再找回去找的时候就找不到了,然后你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大哥,你是不是看看多了,魔障了吧。” 韩子奇见二人不信,自认收到了奇耻大辱。顿时满脸通红,唾沫星子满天飞:“我要是骗你们我给你们作孙子!你满天下打听打听去,我韩子奇什么时候骗过人。是,我做的职业是不光彩,可不代表我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啊!你们要是不相信,那好,你们自己去其他寺院,去求人家,看看他们能不能把佛骨舍利给你们。老子不伺候了!” 见他转身要走,吴仲连忙将他拉住:“前辈,我们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样,我们先去南空寺旧址看一看要是能找到自然是再好不过,要是不行,我们也可以想其他办法。” 韩子奇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算是默认了吴仲的说法。 这时玄白走了过来,从他的百宝囊之中拿出核舟:“你不是担心这东西的真伪么?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他的威力。”韩子奇一听,顿时将精力放在核舟之上,只不过还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那核舟突然飞出手掌,瞬间变成一只可以容纳四五人的小船。三人走进二层,玄白坐在核舟中心,双手捏印,体内法力顿时波动起来。这核舟受玄白控制,缓缓飘起,随后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方。 韩子奇只觉过了不到盏茶功夫,就来到了徽州地界。要知道,洛阳街与徽州相距可有千余里,这么一会就能赶到,可见这核舟速度。他站在内部,双手轻轻抚摸内部构造,想着这宝贝马上就可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刚刚心中的不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恨不得立刻能从玄白的手中拿过核舟,好好观赏。 吴仲与玄白见此情形,相视一笑。 “前辈,这核舟早晚是您的。接下来该怎么走,还请前辈指引。”吴仲笑着说。 韩子奇一听,顿时装作心中不快的样子,哼道:“我不稀罕。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小子可不要和我耍花招,要是让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82,如此佛教,不要也罢 “八分半山一分水,半分农田和庄园。”自古以来,徽州便是集天下美誉于一身,更有群峰参天、山丘屏列,波流清澈、溪水回环,甚至有“爱其山水清澈,遂久居”之意。 吴仲三人按下云头,落在一处丘陵之地。虽已深夜,月光挥洒,银丝缠绕,颇有一番风味。目光及至远处,山峰此起彼伏,如青黛漂浮,不由得让观者心静。 “好地方。”玄白由衷赞叹,“比内陆的乌烟瘴气强多了。等我老了,一定要来此扎根。” 韩子奇瞥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还装起文人来了。” 吴仲真是担心他们二人再吵嘴架,连忙说道:“还请前辈带我们前往南空寺旧址。” 韩子奇点了点头,朝远处飞去。吴仲二人各施手段追赶而上。虽然不及韩子奇速度快,但也查不了许多。 不多时,韩子奇在一处空地之处停下了脚步,吴仲二人紧随其后。 “这就是南空寺旧址。” 顺着韩子奇手指的方向,吴仲二人看了过去,那片空地看似寻常,但并没有那么简单。 吴仲迈开脚步朝着拿出空地走去。 “等等!”韩子奇连忙阻拦,可是吴仲立刻抬手阻止,自顾自走了过去。 青草摩挲这脚底,发出窸窣之声,两侧蛐蛐叫声此起彼伏,微风吹过,带来一股单单的青草香味,闻之怡然。吴仲距离南空寺旧址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他却不知是否该踏出。 站在外面,看向这片空地,平静却不平凡,他放眼望去这只有五六百平的旧址,却感觉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只是不知这吸引力的背后是惊喜,还是惊骇。 犹豫再三,吴仲终于抬起右脚,他了进去。忽然眼前星光绚烂,昏迷过去。 刚才还在怔怔出神的吴仲转眼间消失不见,这可吓坏了韩子奇与玄白。无论是亲身经历过这神奇的韩子奇,还是早年间就已经耳闻过南空寺威名的玄白,见此情况都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走上前去查看。 他们来到刚刚吴仲消失的地方,慌忙踏入旧址,可事一切依旧没有变化,依旧是眼前的草地,依旧嫩看到远处的山黛。二人见此,心中惊骇,玄白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没了主意。 就在二人不知所措、手脚慌乱之时,吴仲却是心如止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嘉定三年,南宋一片混乱。曾经强大的帝国经过几经波折,终于禁不住内外夹击,露出了疲惫不堪之相。恰逢连年灾害,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偏偏朝廷毫不在意,只管自己风花雪月,任由百姓自生自灭。一时间全国各地怨声载道,可却被当地所谓的“父母官”一一阻拦,轻者入狱,重者流放。百姓无法,只得残喘度日。 南空寺,原本是一座小寺庙,平日间也只有三五名僧人,此时外面却是站满了各处逃荒的饥民,来此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讨口饭吃。听说今日大慈大悲的圆普法师准备开设粥场,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各位施主不要挤,每人都有,不要挤,一个一个来。”在南空寺门口,一个小和尚在那里一边照顾着已经饿得没有力气的饥民,一边维持着慕名前来的几百名饥民。 “他们能有这么多粮食么?”有人暗中怀疑。 旁边的人听了说道:“乱世道教盛世佛。平日里我们供养他们这么多年,松了那么多香火钱,现在也是他们报答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可不能这么说,我听说南空寺的和尚和其他佛寺不一样,平日虽然接受一些恩惠,但他们还免费给人看病,帮助当地人做活呢。”有人反驳道。 “嗨,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一个外地人也不求他做什么善事,只要今天施舍我一碗粥,我也就阿弥陀佛了。”那人不屑地说道。 小和尚道信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并未生气,更未驳斥,依旧做着该做的事。 南空寺内,圆普大和尚身穿一件早已不知补了多少回的袈裟,看向自己的徒弟:“粮食可都准备好了。” 广济和尚点头:“早已准备妥当。” 圆普面色疾苦,轻声说道:“去吧。”见徒儿广济离开,圆普叹了口气,“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阿弥陀佛。” “咚” 寺内钟声传出,不知是在为外面几百名难民而响,还是提前祭奠这没落的帝国。 广济和尚抬出好几口大锅,让几名身体还算可以的饥民帮忙架锅,烧水熬粥。很快稻米的香气传遍四方,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叽里咕噜的呼叫声。 众人也顾不得害羞,只想着尽早可以得到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好好的喝上一口。 一天下来,即使是广济和道信这样的修道之人,也是疲惫不堪。不过看到一干人吃饱喝足,躺在地上和衣而卧的众人,二人也是一脸的满足。 “师父,这一次,就将我们寺院之中的存量消耗一半,要是再有两次,可是在是承受不住了。”道信小和尚轻声说道。 广济和尚并未责怪自己这个小徒弟,而是笑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众人:“你猜,他们梦里都是什么样的?” 道信小和尚摇了摇头。 广信大袖一挥,眼前顿时出现一幕幕梦境,有的对现在的世道心生怨恨,梦见自己当了山大王,吃香喝辣,劫富济贫,好不快哉;有的则是闷头痛哭,原来睡梦之中,他梦到了自己的妻儿,告诉他们这里有吃的,让他们快来领,只不过这人的妻儿在前几天,被活生生地饿死在了他们面前;还有少部分人,吃了这一顿饭,神色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人世,临了,终于做了一个饱死鬼,不至于在地下继续挨饿。看着那些离体的魂魄纷纷前来跪拜,就算是广济的心中也有了一丝波澜。而道济则不自觉地开始念诵《地藏菩萨本院经》,消除这些人的怨念,期望他们下辈子可以投一个平安盛世。 圆普大和尚回到大雄宝殿,看着高高在上的佛祖,心中凄然。世人寻求佛祖庇佑,再次乱世,佛祖却闭门不显,为何?难道是平日里供奉的不好,还是愿心不诚?他没有开口问佛祖,他不能问,也不敢问。 下午之时门外之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乱世道教盛世佛。什么时候佛教在众人心中成了这个样子?南宋崇佛,道教示威,普天之下寺院林立,为何不曾对这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伸出援手?圆普不懂,难道这都是佛祖的教导么? 他不信。佛祖在出家之前也曾饱受苦难,最后经过重重磨难,历经艰险,才得以成佛。“佛心者大慈悲是,以无缘慈摄诸众生。”佛经之言历历在耳,可是天下僧众所做的一切也是历历在目。 圆普叹了口气,原本面脸皱纹的他更显得苍老。他走到一侧,找到一个檀木锦盒。干枯的左手轻抚这锦盒,满脸的疲惫。他缓缓开启锦盒,突然四周金光闪耀,梵音大作,整个南空寺犹如进入西天极乐世界一般。佛光再次一闪,各种姿势的佛像、菩萨像纷纷越出,飞天环绕,八部天龙护卫,耳畔泉水叮咚,隐隐听到佛祖真音,让人心生敬仰,平静非常。只是这锦盒之内的宝贝再神奇,也无法平复圆普和尚的内心。 他叹了口气,将锦盒盖住,放了回去。 第二天,那些已经生出力气的饥民大部分朝其他地方迁移,而随着他们的离开,远处大批难民慕名而来。这批难民数量之多,恐怕要多上一倍,可是寺内的粮食却是有限。无奈之下,圆普与广济商议,至少以稀粥供应。 可是这样下来,有人不愿意了。昨天有些人见这里有吃食,并未离开,想再多吃一些。额当看到今天的粥如此稀少,顿时心生怨恨之心,一把将手中的粥泼洒在地。 “你们是不舍得给我们吃吗?这么稀的粥,怎么能吃得饱!要是没那个本事,开什么粥厂啊!果然是乱世修道,盛世修佛,平时给你们的香油钱都被你们挥霍了!学佛!我呸!” 这话一说出口,道信小和尚顿时来了脾气,刚要辩解,被身在旁边的广济一把拉住。他缓缓摇头,示意土地不要冲动。 可是这一举动却被对方看见,当即嚷嚷起来:“哎呀!南空寺的和尚打人了!果然是佛教信不得啊!”他便喊便撒泼,弄得四周尘土飞扬,让人不得安生。 在现如今,能吃到这个已经是不错了,有的人对此早已感恩戴德,见他如此虽然心中愤然,但这种泼皮无赖实在是不值得浪费力气。任由他在那里撒泼。可是有的人却暗中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好好的一件善事,就这么被这些人搅和得乌烟瘴气,年少的道信更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由于人数众多,熬好的粥很快被分发干净。广济与道信二人见事情结束,低头不语回到了寺院之内。而外面还在喊叫连天,说着谩骂之语。 二人回到大殿之内,见圆普跪坐在地,二人也依此朝着佛像跪拜。这一跪拜不要紧,道信心中的委屈顿时犹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大殿之上响起顿时响起他的啜泣之声。 广济心中也是委屈,可毕竟是师父,他还是忍了下来。他轻抚徒儿的后背,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 圆普见此,没有言语,而是缓缓起身,满面凄然,双眼盯着那高高在上的佛像。佛像依旧满眼慈悲,庄严祥和,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只不过,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 圆普闭上双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最后缓缓说道:“你们起来。” 徒孙二人听了,缓缓起身。圆普找出那檀木锦盒,递给道信,轻声说道:“这是佛祖圆寂之后留下的佛骨舍利,珍贵无比。从今以后,你就是南空寺的主持,要替师祖将佛法发扬光大,不做那奸佞小人。” 道信一脸诧异,师祖这番话哪里是什么平日的嘱咐,分明是留遗言一般。他连忙看相师父,师父却仿佛早已知晓,示意他将锦盒接过。 道信无法,只好接过锦盒,将他紧紧握在手中。 “我不是个好师父,若是当然你拜于他门,必然会成为一道高僧。是师父对不住你。”圆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广济神情平和,朝着师父缓缓拜去:“愿永生永世追随师父。” 一时间,大殿寂静,只有门外传来的叫喊之声。 突然,圆普大声喊道:“道信看好了,今日之佛已非昨日,如此昏聩,我们不拜也罢!”只见圆普飞身而起,口中怒吼,手执一金刚伏魔杖照着佛像狠狠砸去。 四周铿锵之声顿起,道信不敢相信,师祖一直对佛祖礼敬有加,为何突然暴起!未等它说话,只见佛像头部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不消片刻,布满全身。随后只听轰的一声,佛像轰然倒塌,碎石滚落一地。 “如此佛教!不要也罢!” 门外之人听到这声怒吼,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紧接着,一声钟响,传遍开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人群之中有人惊呼,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火球从天空落下,滚滚烈焰,即使有如此之远,众人也觉得炙热无比。见此异变,围观之人顿时做鸟兽散,逃得远远的。 刚一离开南空寺地界,只听轰的一声,那巨大火球狠狠砸落在南空寺院内,寺内建筑随之燃烧。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火球爆裂,南空寺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众人见此,不知是心生同情,还是为此自伤,都嚎啕大哭起来。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等火焰熄灭,整个南空寺都化作飞灰。微风吹过,灰烬随风而散,飘落一地。 83,两大奇葩 韩子奇与玄白在这片遗址之上心中焦急,可是却毫无办法。抬头看去,月过中天,即使是身在南方,夜晚之时也有着丝丝凉意。 玄白在这片空地之上心绪焦躁,虽然极力控制,但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仲身影依旧没有出现。最后他是在控制不住,一把抓住韩子奇的衣服,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使得什么招数,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他出现?吴仲被你弄哪去了?” 韩子奇也是心中焦急,可是这件事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不过他对着片遗址了解不多,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等事,真是哑巴说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我也不知道会如此啊。要是知道会这样,我会带你们来吗?你先别着急,我瞧吴仲这孩子面向饱满,不是早夭之相。我们还是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就可以看到他了。”韩子奇说道。 玄白哼了一声:“我可告诉你,这小子的有两个师父,没一个是好惹的。到时候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 韩子奇虽然心中委屈,可是这话说的他也不舒服。刚要开口反驳,四周气息顿时出现异常,他一把抓起玄白躲到不远处的山丘之上,隐藏气息,躲了起来。 等玄白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大骂,韩子奇连忙传音制止:“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这时,之间天空远处两道金光闪烁,最后竟然径直来到南空寺遗址上空。光华消失,慢慢浮现出两道人影,正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韩子奇与玄白看得仔细,来人是两名和尚,月光之下,那锃光瓦亮的脑门反射着耀眼的光,只不过具体长得什么样子,在哪里出家,甚至是敌是友,一概不知。 那二人于半空之中停留片刻,随后互相低语,最后飞身离开,前后不超过十分钟。虽然不清楚二人来此的目的,但这一系列的举动,绝非偶然。 为了保险起见,韩子奇与玄白继续躲藏了近半个小时,见周围没有异动,这才起身。 “看样子来者不善啊。”韩子奇面色略显凝重。经过韩子奇观察,那二人的修为境界绝不低于他的修为,也就是说至少在化神中期。至于到底如何,他不敢放开神识查看,不然万一暴露,二人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就在二人缓缓回到南空寺遗址的时候,周围传来一道声音。 “若不是师兄指点,我还真以为他们已经离去。不想竟然还在这里。” 韩子奇与玄白二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刚刚消失的两名和尚从不远处的草丛中缓缓走出,月光照耀下,二人的萧戎颇显冰冷。 “你们是什么人?”韩子奇暗中护住玄白,开口问道。他暗中放开神识观察,这两名和尚年龄相近,只不过看样子也有六七十岁的样子。通过神识发现,二人的修为也只不过化神中期,与自己相差无几。在如此年纪才这等修为,天赋可见一般。不过若是起了冲突,自己虽然可以逃跑,但玄白可未必能够幸免于难。 左侧的和尚微笑着缓缓走出:“传闻普天之下,论情报准确,莫过于死人谷的韩子奇。怎么,连我二人都不认识了?” 韩子奇仔细看去,只见这两位和尚身着普通,长相平常,并无异样。就在他左思右想之时,那两名和尚额头处的朱砂痣突然映入眼中,他这才知道,麻烦来了。 “烂陀寺,广智,广兴。”韩子奇面色阴沉地说。 左侧的广智笑着说:“没错。看来韩老施主还记得我们兄弟二人。” “你们还敢在我面前出现,不怕我杀了你们?”韩子奇缓缓说道。 广智笑着说:“韩老施主真会说笑。瞧您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一点当年的威风样子,就连修为也不过是化神中期。本以为以您当时盛气凌人、自诩天才的气度,会成为一代豪杰,不曾想,成了现在这等下三滥的货色,成日靠偷盗为生。真是可悲,可叹啊。” “就算是我变成一个老头子,也能和当年一样,将你们打的屁滚尿流。”韩子奇说道。 玄白听出,这二人和韩子奇有旧,而且还是仇家。不过让他不解的是,他们怎么知道韩子奇来这里?是谁告诉他们的? “少说废话,今日我们得到消息,说你一人在这,便来此与你了结恩怨。多说无益,动手吧。”一旁的广兴突然大喝,抬手就是一记佛门狮子印。只见一只巨大的黄金狮子咆哮而出,飞身朝韩子奇二人扑去。 韩子奇一把将玄白推到一边,左手一记崩山印使出,天空之中顿时出现一道阴影,将黄金狮子狠狠压住。那黄金狮子哀嚎两声,溃散消失。 “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本事,不曾想还是当年那副模样。今天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来你是忘了当年作恶被我教训的样子了。今天,我就让你们回忆回忆,长长记性!”话闭,韩子奇飞升而起,手捏法印,口中爆喝,“昊天印!” 这几个字一出口,只见天空之上的星光突然消失,广兴广智连忙抬头一看,天空之中悬浮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遮天蔽日,朝着二人狠狠压下。 二人连忙运转法力,身后顿时出现两尊佛陀,一个面色疾苦,一个满脸笑容。那两尊金佛飞身而起,双手托天,将那不明物体堪堪拖住。 韩子奇见状抓起玄白飞身离开,临走之前大喊:“你们两个瘪三,老子不陪你们玩了,再见!” 二人被昊天印拖住,眼见着韩子奇离开而无计可施,纷纷口中咆哮:“韩子奇,你给我等着,我们早晚有一天让你碎尸万段!” 就这么一会功夫,韩子奇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而那昊天印却慢慢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破铁块。 原来这是韩子奇的障眼法,是模仿古代神兵番天印而炼制。为了配合身份,还特地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昊天印。广兴广智两和尚早年与韩子奇打过交道,知道这人手段繁多,千奇百怪,加上现在入了死人谷,较之当年自然是更胜一筹。所以当韩子奇喊出“昊天印”,加上那遮天蔽日的场景,顿时将二人唬住。韩子奇也是下了血本,为了让昊天印显现出威能,特地用了一张揽岳符,所以才唬得住二人。 其实在二人一出现,韩子奇就想好了招数。面对如此情形,只能智取,不可力敌,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二人飞身离开,不多时就跑了一百来里地,见无人跟来,韩子奇这才停下身形,将这一切说给了玄白。 玄白刚开始还在想,这等宝贝,像韩子奇这种铁公鸡怎么会说丢就丢,原来也只是破铜烂铁。 二人停下休息,韩子奇回想起刚才的种种,情不自禁地赞叹自己头脑聪明。而这时玄白的一句话顿时让他哑口无言。 “吴仲怎么办?” 广兴广智两和尚收起法相,看着四周心生不忿,好不容易得到了消息,加上二人新近修为有所突破,这才来寻仇。不曾想竟然被他逃了,广兴手握那“昊天印”,真是越看越生气,一把将“昊天印”捏碎,化作岁末,飘散一地。 “师兄,接下来怎么办?”广智问道。 广兴很是不甘心地说:“能怎么办?回家!” 广智叹了口气:“那就回去吧,只不过浪费了一方琉璃灯盏,实在是可惜。师兄,你说我们没办成,他们会不会退给我们?” 广兴瞪了他一眼:“你长长脑子好不好?退?做梦吧!” 虽然拥有一个如此智慧的法号,但这广智实在是有些智商不高的样子:“我们走吧。”他垂头丧气地说。 这时广兴脑海之中突然响起来之前,那人说的话:“他们三人前去南空寺旧址,应该是寻找什么宝贝。” 宝贝! 这两个字突然出现在广兴的眼前,他一把抓住即将其身离开的广智,看着他缓缓说道:“宝贝。” 广智还在为琉璃盏的失去而伤心,看到师兄说道宝贝,更是难受:“宝贝回不来了。” 广兴没有搭理他,而是将头转向眼前这片空地:“南空寺旧址。”说完这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和广智说道,“不走了,我们要等宝贝。” 广智脸上有些不愿:“师兄,哪里有什么宝贝啊!就算是有,几百年来早就没有了,都是那人骗我们的。等我回去找他算账,一定要把琉璃盏抢回来!” 广兴怒斥道:“你是个猪脑子吗?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要是没有宝贝,他韩子奇能大老远的从洛阳街跑到这?” 广智一听,顿时笑道:“对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广兴瞥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想和他说话。 “师兄,师兄,你说,这宝贝能是啥?”广智笑着说,仿佛那不知名的宝贝已经成了他们二人的囊中之物。 广兴一听这话,不禁也开始浮想联翩:“是啊,能是什么呢?我猜,一定和佛门有关系,这毕竟是南空寺,几百年前的佛门奇葩。” 广智笑着说:“对,对,一定是,呵呵。”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这样的宝贝,我不信他韩子奇不回来!” 84,狐假虎威 在一处火海之中,有个人影缓缓坐起。只见他一脸茫然,不知何为。南空寺,圆普,广济,道信,一切都已经消失,可是眼前的火焰却依旧燃烧着身边的一切。他环顾四周,耐还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是道信,还是吴仲。 这火海之中的人,正是消失在南空寺旧址得到吴仲。南空寺在覆灭之时的种种,他都知道了。他亲眼看到大批灾民面对救命稻草的渴望,亲身体验面对如此环境的无助,更亲眼所见圆普和尚的绝望,心死。 他看向四周,火焰依旧拼命地灼烧所能抓到的一切,只是自己周围,却不见一丝火焰踏足。而就在这时,他看到身边正坐着一个入定的老和尚。只是不知这和尚是神游四方,还是已经圆寂。 他缓步走上前去,老和尚已经瘦得皮包骨,双眼凹陷,满脸褶皱,身上的僧袍裹挟着干枯的身躯,显得宽大无比。 吴仲叹了口气,这人,想必就是南空寺之中最后一代弟子道信吧。吴仲后退两步,缓缓拜去。当日之时,吴仲通过道信的视角见得清楚,他的心思活动自己也心知肚明,知道这道信和尚一心向佛,慈悲为怀,若是放在盛世,必是一大德高僧。只是天灾难,躲佛祖不显,假借佛教之名行牲畜之事的和尚比比皆是,让这个年轻的小和尚心灰意冷,最后更是因此遭灾。虽有心想改变现状,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拜过老和尚,吴仲坐在一旁,思索着该如何出去。 “你醒了。”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吴仲的思索,他连忙转身看去,只见老和尚正微笑看着吴仲:“不认识我了么?” 吴仲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大师。” 老和尚抬起干枯的右手,费力地摆了摆:“叫我道信就好。” 果然是他,吴仲心想。 “大师当日躲过天劫,算是延续了南空寺的传承,为何留在此处,不去恢复南空寺威名呢?”吴仲说道。 道信笑着说:“色即是空,何须追求威名。佛将不佛,又有什么佛法可传承。” “时移世易,现在佛道昌盛,正需要您这样的高僧大德弘扬佛法,以振佛教纲要。”吴仲说道。 道信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施主不比劝我,我的时日已不多,当使命结束,便可以去见我的师祖、师父了。”说完,他缓缓拿出锦盒,吴仲看的真切,那锦盒正是圆普手中那枚,里面放着的定是佛骨舍利。“你此次前来,想必就是为了这佛骨舍利吧。” 吴仲跪倒在地,恭敬说道:“不瞒大师,晚辈前来正是为此。我的一个好朋友,是佛门弟子,平日他广修慈悲,劝人向善,更是天生金刚罗汉之身。可是前些日子,惨遭歹徒毒手,被人夺舍。我等无法,只好来此寻求存于贵院的佛骨舍利,乞求可以救他一命。” 道信缓缓点了点头:“这佛骨舍利,是佛祖涅槃之时遗留下来的佛指骨舍利,当日师祖有缘,得此佛门至宝。今日你既然讨要,用于挽救佛门弟子,也算是正途。我可以给你。” 吴仲连忙叩首:“多谢大师!” 道信叹了口气:“先不着急谢我,我可是有条件的。” “大师请说,无论任何吩咐,晚辈必然全力为之。”吴仲连忙说道。 道信笑着说:“你放心,我所交代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既不让你为难,对你那位朋友也有无穷益处。” “还请大师明示。” “带我一同前去。” 广智和广兴二人在原地蹲了半个晚上,眼见着东方发白,广智不由得抱怨起来:“师兄,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他们不会回来了。” 广兴心中也是腻味,本想留在这里守株待兔,不禁兔没守到,还白白耗费了一个晚上,加上那琉璃盏,今晚的行动实在是得不偿失。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撺掇,至于将琉璃盏送给那个混蛋?那可是先祖留下来的宝贝。现在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我说什么也要在这里等,别说这几个时辰,就算是一天,十天,我也要等!我一定要挽回我的损失!你要是不想等,就给我滚蛋!”广兴怒骂道。 广智平日虽然话多,但是只要师兄一生气,他就会很老实地站在一旁,任由师兄责怪也好,谩骂也罢,他都不会还嘴。就像他心中所想:谁让他是师兄呢。 天色越来越亮,远处村庄的公鸡早已报晓,二人百无聊赖,广智更是随手捡起一些石头土块,扔向南空寺遗址。 太阳东升,一抹亮丽的橙色覆盖在这片大地之上,而就在此时,南空寺遗址竟然发出微微光亮,在阳光之下虽然没有那么显眼,但瞪了一夜的二人顿时发现了异常,广智更是兴奋地大叫:“师兄你看,我扔石头给他砸出来了。” 此时的广兴早已经没有和他掰扯这些的精力,一门心思地将注意力放在这片光芒之中,祈祷一定要有宝贝现世。 光芒散尽,广兴广智二人一阵失望,哪有什么宝贝,只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和尚。 吴仲与道济出现之后,便四下寻找着韩子奇与玄白的身影,可是却毫无发现,取而代之的事面前这两名和尚。这和尚颜色疑惑,穿着虽然与其他比丘无异,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广智神识放去,原来这二人也就那年轻人有些道行,引气后期,身后的老和尚,则毫无法力波动,看样子只是样子吓唬人罢了。 这广智的智商实在是低的出奇,道信为了避免麻烦,特意隐藏了修为,广智自然瞧不出。可是能以如此情况出现之人,岂会一点道行也没有。 广智没有想那么多,见对方修为低下,自己也不再伪装,蛮横的样子瞬间摆了出来,朝着吴仲大喊:“哎,那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吴仲看到这二人,修为高深,自己明显不是对手,加上他说话鲁莽,想必接下来定会有冲突出现。不过想到身后站着一位大神,心中有了十足的底气。 “你叫谁呢?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吴仲说道。 广智一听这小子说话如此放肆,起了脾气:“我说小子,你知道佛爷我是谁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吴仲故意说道:“我管你是谁,肥头大耳,总之不像是好人。” 这番话下来,广智大怒,自己一个化神中期的高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刚要出手教训这个小子,身后的广兴出言制止:“师弟,不可鲁莽。” 广智见师兄说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走到广兴身后,闷声不吭。 广智看不出问题,广兴却不是傻子。刚刚二人已出现,他便感觉不对,不仅仅是一个看似普通的老和尚,更有一个引气期的小毛孩,刚如此说话,必然有鬼。无论他是在唱空城计,还是真的有所依仗,总是好的。 “贫僧师弟言语冒失,还请二位见谅。”广兴缓缓上前说道,这幅慈眉善目的样子,若不是刚才吴仲见到他的眼神,真是会被他骗了。 吴仲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和道信说道:“大师,我们还是走吧,我朋友他急需这枚佛骨舍利。我担心若是耽误了,会出问题。”道信缓缓点头,跟着吴仲走出南空寺遗址。 这话一出,顿时将广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没听错吧?佛骨舍利?没听错吧?这几个字不断在广兴心中盘桓,到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等等!” 吴仲嘴角微扬,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他还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看向广兴:“大师有何吩咐?” “你说的,可是佛门至宝佛骨舍利?”广兴轻声问道,身后的广智也开始警惕四周,担心有什么异变。 吴仲听了这话,连忙装作无辜的样子:“没有啊大师,我没有说!” 广兴见他这个样子,冷哼道:“欲盖弥彰。识相的,赶紧把佛门至宝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一定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此时哪里有刚刚的大德高僧的半分模样,活像一个拦路打劫的土匪头子。 吴仲心中暗笑,这是把他当做三岁小孩么?要是相信他的鬼话,这些年的书真是白看了。而且他刚刚可是故意说出佛骨舍利这四个字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身为出家人,难不成你还要强抢么?”吴仲装作愤怒的样子说道。 广兴一听,顿时露出了獠牙:“看样子你的身上是真有这等宝贝。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佛爷不给你机会了。下辈子,还是做个凡人吧!”话音刚落,广兴摇身一变,一尊巨大的法相横空出现,只见他满面狰狞,手持一金刚法杖,奋力砸下。 吴仲哪里抵挡得住这等攻击,一转身躲在道信身后。道信叹了口气,念了声佛号,右手缓缓抬起。只见四周空间突然凝滞不动,那金刚法相瞬间停滞不前,任由他如何挣扎,也不见前进半分。随后道信和尚右手朝外缓缓推出,金刚法相如遭重击,瞬息溃散,而广兴更是脸色苍白,坐在地上无法动身。 道信缓步上前,看着广兴与广智,轻声说道:“佛门弟子,当行善积德,慈悲为怀,以天下苍生为念。尔等所作所为,抹黑佛教,当即刻诛杀,以正佛法。”这话一出,二人吓得够呛,就连吴仲都是心惊,“念在你们修为不易,饶你们一命。从今以后必当谨遵佛法,不可逾矩。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二人听了连忙跪地叩首,一溜烟跑掉了。 “你小子,再不可如此狐假虎威。佛骨舍利关系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道信朝吴仲笑着说道。 吴仲见心思被拆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会了。” 85,接二连三 原本打算可以借着老和尚的修为狐假虎威,没想到瞬间被拆穿了计谋,吴仲只好尴尬一笑,表示不会如此。 赶走了广兴广智两名强盗和尚,韩子奇与玄白终于露面。当见到吴仲身边多出来的这一位,不禁一愣。 “请问,这位是?”韩子奇小心上前。即使以他的修为也看不出掩藏修为的道信的深浅。 吴中只说了连个字:“大神。” 韩子奇瞬间明白,点了点头,看样子事情进展的还比较顺利。 今天也只不过是第二天,距离预定的日期还早。虽然道信点明吴仲的心思,但他暗中还是在谋划着。 四人并未着急赶回,道信脱离这个社会时间太长,在他的心中依旧想看一看这个社会之中的佛教徒是否有了长进,吴仲则想借机谋划一番,探清事情背后的真想,也不急着赶路。二人既然不着急,韩子奇和玄白更是如此。一路上四人缓缓前行,只不过这个组合实在奇妙:一名枯瘦老和尚,路人看了都担心他会随时归西的那种;一个贼眉鼠眼的乞丐,这大热天穿着这么厚,让人看了都觉得难受;一个低头不语的年轻人,看上去挺机灵,可是走路磕磕绊绊的,估计是个傻子;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就是瓷娃娃玄白。有人看到如此队伍,直接掏出了手机,拨打110。他一度怀疑这一对人是什么邪恶组织,那孩子说不定就是他们拐卖来的。虽然那四人进展速度不快,但当警察到来之时,却不见四人踪影,只好让众人继续留意,随后转身离开。 吴仲一路走来,想了很多,到最后最主要的问题他不明白,也是急需要解决的事情: 1,是谁想要夺舍于空净? 2,想要夺舍之人不止一位,他们有什么联系? 3,吴仲几人前来,并无他人知晓,是谁走漏了消息?不然广兴广智不可能在此等候。 4,广兴广智计划失败,这件事对方是否知晓?对方接下来会如何出招? 这几个问题不断在吴仲脑海之中循环。以吴仲的了解,可以肯定的是吴仲三人并无任何一人泄露机密。不说玄白,平日间虽然脾气有些小古怪,但真的遇到大事,他还是知道分寸的。要是说这件事是韩子奇搞的鬼,那更不可能。单单说他的职业,就不允许他如此泄露行踪,加上早年间与广兴广智的恩怨,一向小心谨慎的韩子奇更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既然几人都没有泄露消息,那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有懂得周易天机算法之人。 当今世界,最精通周易八卦之人只有两处,一处是已经故去的天衢道人,另一处则是靖安司。这两处被世人推举为最高天机之处,而二者可以相提并论,那么以天衢道人可以算出成仙之秘的本事,靖安司那位也一定可以预测到今日之种种。 可是有一件事说不通。空净只是一个化神中期的修士,虽然修为不算低,但也不算高,若是想要夺舍,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大可找一个更合适之人。而且最后竟然让空净跑了出来,实在有些不合理。 可如果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靖安司,是其他任何一方,那便可以解释了。毕竟他们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韩子奇也不过是化神中期,想要谋算几人的行径实在是轻而易举。可是己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数,那便是道信的出现。 从刚才道信出手来看,他这个人的修为最起码也要返虚境界。想要谋划一个返虚境界的大修士,对于普通天机术士来说是难于登天,可如果是靖安司,那边有可能。想要真正排出靖安司的嫌疑,就要看接下来的事情。而谋害空净之人,也必然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极大的关系。 广兴广智二人灰头土脸地离开徽州,一路上二人一句话也不说,闷头赶路。今天真是点背到极致,不说失了宝贝,竟然还被一个老和尚教训了一顿。本来二人来此就是因为没什么危险,谁曾想竟然从地下冒出一个老和尚,二人更是差点命丧于此,想到这里二人就后怕。 二人走了一段路,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拦着了二人。二人学聪明了,先看看对方情况,千万不能再出现老和尚事件。可是当二人的眼神落在来人身上,顿时火冒三丈,广智更是破口大骂。 “好你个死秃驴,诓骗我们的法宝,现在还敢出现在我们二人面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广智说这话的时候一定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和尚。可是看到对方眼神的时候,广智顿时哑口无言。 “你是说,凭你们二人竟然失败了?”那人面色不悦地说道。 广兴缓缓上前:“你们透露给我二人的消息不准确,那里竟然还有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修为高深,我们二人根本不是一招之敌。这件事的失败,你们要负主要责任。” 那人听了没有紧锁。上面递下来的消息只说了三人,除了韩子奇修为还算可以,便也只有两个引气期的小家伙,从来没听说过还跟随着以为老和尚。而且二人竟然连一招之敌都做不到,可见这莫名其妙的老和尚实力之恐怖。 “你们知道他们朝什么方向走了么?”那人低声问道。 广智早就没有了刚才兴师问罪的样子,见对方发问,连忙摇头。而广兴则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们退出,不做了。至于他们的踪迹,我相信你们是有办法可以得知。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你与韩子奇有仇,为何要借我们之手办事?你的修为可不比我二人低。若是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还是说你们早就知道那老和尚,让我二人去送死?” 这人被广兴广智这番话吵得烦躁不堪:“你给我闭嘴。” 这话一出,广兴怒气升腾:“既然如此,我们与你也没什么情面可讲了。广智,拿下他,我们要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说罢,二人一前一后断了这人的去路。 这人刚刚说出那话之后便开始后悔,可是覆水难收,加上若真是和对方动起手,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便从乾坤袋中拿出那盏琉璃盏,扔给对方:“今日之事,事发突然,我们不可能将责任推卸给二位。不过二位也要遵守最初的约定,这件事从始到终,不可透露出一星半点。不然,即使你我三人有些交情,我也保不住二位。” 见宝贝失而复得,二人哪里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拿着宝贝转身离开了。 这人见状,即刻飞身离开。事情有变,要立刻上报。 吴仲一行人虽说走的缓慢,但速度也不快。走了一路,也不见一人跳出来阻拦,难不成他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那广兴广智来此真的是巧合? 吴仲叹了口气,觉得心累。他刚想开口,加速行程,周边的气息便发生了变化。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昏暗无比,好似末日来临。天空乌云压城,狂风呼啸,雷电闪烁,让人胆战心惊。走在路上的行人手忙脚乱,寻找庇护之所,抵挡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 吴仲几人并未闪躲,而是看向天空。这一切绝不是自然现象,必是有高人所为。 “不知是何方高人,这么大的阵仗。”韩子奇一脸的不屑,不过暗中却开始小心戒备。玄白与吴仲二人身死凝重,只有道信和尚,一切如旧。 “咔嚓” 天空之上雷电交加,不多时狂风暴雨接踵而至。吴仲见此,开口说道:“接下来恐怕有大战发生,为避免殃及无辜,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众人点头答应,韩子奇带着吴仲二人化作流光消失,道信和尚紧随其后。就在三人刚走不久,天空再次放晴,只留下一阵雨后去青草香气。 四人来到一处无人区,刚刚驻足,便看到远处走来几名黑衣人。看样子就是这几人搞的鬼了。 “无量天尊,贫道见过几位施主。”来人中的一个道士上前开口。 吴仲抬头看去,几人的面容都被秘术遮掩,即使神识探查,也没有丝毫发现。吴仲看向韩子奇,韩子奇也是一脸茫然,看样子他也不清楚对方是何人。 “见过道长,请问几位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等去路?”吴仲上前说道。 那道士笑着说:“想必这位就是兰陵萧氏的吴施主吧。不瞒几位,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各位帮忙。” “哦?您请说,但有所求,只要我等能够帮助,必然不会拒绝。”吴仲笑着说。 那道士轻声说道:“我一表兄,身受重伤,需要一神物作药引治病。而这神物,只有您这边拿的出,所以只好贸然前来,还请恕罪。” “我等还有如此神物怎么我们不知?道长莫不是找错了人?” “贫道精通天机术数,又逢高人指点,这才寻了过来。” “不知道长所说为何物?” “佛骨舍利。” 这话一出,吴仲三人顿时倒吸冷气。没想到还真有人前来。能劝动如此修为之人,想必身后之人必定不凡。 “不知您可否割爱与贫道,贫道全门必定牢记您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那道士缓缓说道。只不过这句话听上去是乞求,可暗中却是十足的威胁之意。 吴仲笑着说:“您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有如此至宝。原本我们也是来寻找佛骨舍利,只可惜一无所获。只得败兴而归。不知您是从哪听到的我们竟然有这等宝贝,前来讨要?” 86,大打出手 “呵呵,小朋友说话还挺有意思。你是想知道我们如何得知的消息?请恕在下不能相告了。不过关于佛骨舍利,我们几人是志在必得,如果你能交给我们,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负隅顽抗,恐怕,要受些皮肉之苦了。”这道士轻声说道。 这时玄白走上前说道:“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别说我们没有佛骨舍利,就算是有,也不会交给你这等邪恶之人。” 那道士听了并未生气,而是缓缓笑道:“这位娃娃说话倒是心直口快,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贫道几人动粗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中浮尘一晃,周围场景大变,不知何时,竟然落在了对方布置的阵法之中。阵法运转,昏天暗地,阴气森森,鬼哭狼嚎,让人心惊胆战。 吴仲几人连忙护住心神,谨防对方下手。道士缓缓升空,手中浮尘再一摆动,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厉鬼顿时咆哮而至,疯狂攻击四人。 道信见此,心中叹息,口中轻念:“阿弥陀佛。”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以几人为中心缓缓散开,所遇恶鬼如冰雪消融,化作烟尘消失不见。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其他四名道士见此纷纷出手,只见几人身形如鬼魅一般,捉摸不定,越过佛光纷至沓来。道信见此手势一边,一道金色佛像笼罩众人,恰好与四名道士的攻击撞在一起,只听嗡的一声,顿时将来人阻挡在外,而身在内部的吴仲几人同样不好受,被余威击打,脸色发白。 道信乘胜追击,只见他左手捏狮子印,猛的推出。与此同时佛像左手做出同样动作,一道狮子印顿时喷涌而出,照着四人猛烈攻去。 半空中的那位道士见此连忙出手,一道青光从佛尘发出,与狮子印相撞,顿时一片光亮,如星光一般绚烂,只不过内中杀机十足,让人不敢小觑。 四人见对方受阻,再次起身攻击,化作两队,一前一后,快速袭击而来。吴仲三人见此情形刚想出手,但道信却将几人拦住。道信刚刚虽然与那名道人斗法,但对着几人却是一直留意着呢。 道信的僧袍无风自动,从他口出喊出五个大字:“八部天龙众!”话音未落,原本昏暗的空间顿时如白昼一般,八部天龙护身,与那四人撕扯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这边道信突然飞身而起,手执念珠,照着那道人打去。道人连忙抵挡,只不过几次叫瘦下来,慢慢体力不支。最后他大手一挥,使了个障眼法连连后退,只见他双手捏印,四周场景突变,滚滚黄水从天而降。 吴仲看的真切,那黄水可不是黄河之水,里面隐约可以看到鬼魅挣扎,脑海之中顿时浮现当日在冥界所遇到的黄泉,连忙大喊:“大师小心,这是黄泉水!” 道信见此脸色微沉,脚下顿现一紫金莲台,淡淡佛光护身,任由黄泉水如何侵蚀,不受干扰。 这边八部天龙众与四人连连出手,那以凶恶成名的夜叉更是手持三叉戟,将对方打的连连倒退,毫无还手之力,只不过一时间还是无法解决。其他三方唯有乾达婆这边稍有吃力,只见他手持长笛,恐怖的音波飞速传出,与对方的攻击相撞,顿时轰鸣之声四起。而对方则趁此机会与之谨慎,若不是周围有迦楼罗助阵,只怕是已经败下阵来。 那道人见黄泉水奈何不得,顿时加大力度。四周阴风怒吼,如入阿鼻地狱,脚下泥土突然爆裂,一只只手臂突然出现,朝着吴仲三人抓来。韩子奇修为毕竟高深一些,见此情形率先出手。只见他从口袋拿出一只葫芦,口吐三昧真火,化作一火焰道人,手持火焰令旗,朝着地下恶鬼攻击而去。 那葫芦浑身通红,如天边朝霞,让人心生暖意,而那火焰道人更是虎虎生威,手中令旗连连晃动,葫芦中的火焰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纷纷化作鸟兽,奋起攻击。 可是这地下恶鬼也没有那么好收拾。这些恶鬼仿佛真是从阿鼻地狱之中的恶鬼一般,铜皮铁骨,满面狰狞,手中更是尸气环绕,一掌拍在火焰画作的鸟兽身上,稍微弱小一点的鸟兽顿时惨叫一声,灰飞烟灭。 虽然这三昧真火霸道,但毕竟韩子奇能力有限,以如此修为操控处火焰道人已经是有些勉强,其他鸟兽自然是威力减弱,几番攻击下来,火焰道人身上的三昧真火已经没了最初的威势,成了强弩之末。 吴仲韩子奇脸色不好,自己也拿出四神兽旗护身。奈何修为太低,根本抵挡不住这无穷无尽的恶鬼。好在还有金佛阻挡,不过照此下去,金佛也必将溃散,三人的性命也必然受到威胁。 那道人见此口中大笑:“虽然你修为强过我,只可惜你已是强弩之末,看你还有和招数。”说完,那道人再次腾空而起,口中嘶吼,阵阵黑雾从口中飘散而出,让这片空间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吴仲三人被黑雾阻隔了视线,只听周围交手之音不断,金佛受到的冲击越来越激烈,不知外面几人谁占上风。三人只好祈祷,希望道信和尚可以将对方击败。 忽然,一只大手拍到金佛身上,那大手与金佛相遇,发出滋滋声响,随后只听对方一声怒吼,连忙将手收了回去,想必是受了些伤。只不过金佛经此一击,光华顿时暗淡不少。吴仲三人见此心中大惊,照此情况用不了两次,金佛必然会崩溃,如果在那之前道信不能击退对手,三人必将命丧于此。 很快第二波攻击来临。此时的火焰道人早已经没了踪影,吴仲、韩子奇二人更是法力耗尽,只有玄白,还算是精力充沛。只不过他的修为实在低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大手落下,吴仲可以看见那大手的皮肤烧焦,可是依旧不遗余力地攻击着大佛,而大佛终于不堪重负,身体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若是再来一击,必然禁不住了。 而那大手收回之后再次攻来,三人已经入热锅上的蚂蚁,想尽各种办法却也无济于事。那大手已经焦黑,森森白骨清晰可见。可就在落下的那一刹那,只听一道哀号之音,大手飞速后退,而周围的黑雾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吴仲几人才看清,那滚滚黑烟均被一紫金钵吸入腹中,想必刚刚那只大手也是被紫金钵吸了进去。 忽然,只听轰的一声,大佛终于承受不住,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而周围则是一片狼藉,八部天龙众只剩下夜叉、阿修罗、天众、龙众,而那四人则有两人倒地不起,还有两人更是身受重伤。另一边道信站在紫金莲台之上,如在世佛陀一般,片叶不沾身,而那道人却有些狼狈。 此时的道人已经没有了迷雾遮面,反而漏出一张略微发白的面孔,整个人如老鼠一般,让人心生厌恶。 道信见吴仲几人无事,便放下心来。这边四位八部天龙众对那二人加紧攻击,而道信也动起了手。 只见道信右手一招,那紫金钵落入手中,随后他脚踏金莲,手持金钵,朝那道人攻去。 那道人见事情败落,起了逃跑之念,可是刚一动作,道信一步跨出,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紫金钵化作小山一般,瞬间将他笼罩其中。最后只听嗡的一声,道人消失,紫金钵化作原来大小重新落入道信手中。 这边二人虽然拼命反抗,但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无济于事,被四位八部天龙锤倒在地。 这一切说的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是从开始到结束,也过了近两个时辰。周围阵法随着道人被收,不攻自破。 吴仲三人见事情结束,连忙来到道信身边:“大师,你还好吧?” “无妨。”此时得道信再次恢复原来弱不禁风、垂垂老矣的样子,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将刚刚威风凛凛如佛陀在世的道信与之相联系。 这时,道信左手一挥,那几名天龙八部众化作流光回到道信体内,而紫金钵之中则咚咚直响,道信拿出一看,原来是一只成了精的老鼠。 “果然是老鼠精,这么丑。”玄白一脸嫌弃地说道。 这时吴仲上前说道:“大师,我有事想问问这老鼠精,不知是否方便。” 道信点了点头,将老鼠精从紫金钵之中释放出来。那老鼠精刚一落地便要逃跑,却不想道信施了道法术,瞬间将其禁锢。老鼠精回头看向几人,面露凶光:“奉劝你们尽快把我放了,不然定要惹祸上身!” 吴仲缓步上前,一脚踩在老鼠精的身上,顿时一声刺耳的叫唤声。 “兔崽子,你敢如此折辱于我!” 吴仲低头看向他:“老妖精,说,你是谁派来的,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你做梦。别以为你们有这老和尚帮衬,就以为没有后顾之忧,我告诉你,我身后之人的势力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老鼠精怒吼。 吴仲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左一句有一句,和电视里临死的俘虏是一个样子,就没有一点新鲜话么?” 老鼠精听了一愣,虽然不懂他话中所指,但还是知道这是在讽刺他。 吴仲见老鼠精死不开口,叹了口气,朝着他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之前是学什么的么?是学医的。医学,西医。西医最基础的是什么?是解剖,活体解剖。” 87,演戏 吴仲虽然以活体解剖来威胁老鼠精,没想到这家伙一听顿时将知道的事情全部招了出来。让吴仲意外的是,一个堂堂修仙高手,竟然会被这等手段吓得屎尿齐流。 经过一番询问,吴仲得知了一些信息,只不过这信息对他来说用处依旧不大。老鼠精说他们也是受人之托来此,不过他能感觉得到前来委托之人并不是真正的委托人,而是一个中间人。这中间人的实力虽然一般,但是无论是气度还是口气,都让人不容小觑。所以几人猜测对方的实力一定非同小可。 难不成是白云寺的对头?从老鼠精所提供的消息实在无法推算。 当时委托之人并未透露过多消息,而是直接将吴仲几人的信息告知,并且特意提及佛骨舍利。看样子得到佛骨舍利的这件事对方已经知晓。而老鼠精听此顿时来了兴致,便带着四人前来索要。无非是想将自己比作佛祖坐下的白鼠精,成佛作祖。不曾想这看上去骨瘦如柴的老和尚竟然有如此实力。 既已得知,吴仲几人商量立刻返回白云寺,片刻不得耽搁。其他人对此也很是赞同,玄白便利用核舟快速回到了白云寺外。 刚一落下,吴仲便感觉白云寺内部有变。除了没有往来的香客,竟然站满了穿着不同的和尚,看样子并不是来自一家寺院,这些人手执长棍,皆有修为,不知来此为何。吴仲数了数,这些人起码要来自四家。 面对如此变化,吴仲几人商定,先不要进入白云寺,而是先将事情打探清楚,以免麻烦。最后几人商定,由吴仲出面,当作大学生来此游玩,以探听虚实。 吴仲看了看几人,一个是老和尚,一个是老乞丐,这两人完全不能出面,再有就是一个瓷娃娃玄白。只不过玄白看上去人畜无害,但说说起话来可一点也没有天真无邪的样子,而是充满老油条气息。最后只好由吴仲出面了。好在吴仲毕业不久,充当大学生还是可以的。 白云寺门外众僧人面色严肃,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几方势力就是慧果和尚当日所说的几家寺院,分别是大青龙寺,白马寺,以及灵隐寺,还有一家不请自来的祥昭寺。大青龙寺、白马寺、灵隐寺的领头人互相认识,知道此次是为了救人,可是以几人的了解,祥昭寺虽然受庇护于白云寺,可是实力实在不济,为何慧果大师会将祥昭寺的人请来?这件事让人有些不解。不过这件事情毕竟不是出在自己寺院之中,四大寺院虽然互相往来频繁,但却无法开口询问,以免冒失。而在这门口的几人之中,可以明显看出三大寺院站得略近,无形之中将祥昭寺孤立了出去。就在这时,几名领头人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吴仲。 吴仲在出现之前,韩子奇特意给了他一个宝贝,这宝贝如树叶一般,青翠欲滴。 “这件宝贝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你先拿着,可以帮助你隐藏气息。这宝贝只需要随身佩戴,除非是大宗师级别,不然没人可以看出你是一个修道者。”韩子奇小心翼翼地将它从乾坤袋中拿出,非常郑重地放在了吴仲手中,“我只有一个,你还得还给我,知道么?” 吴仲见有此宝贝,顿时大喜,连忙点头,将它放在怀中。 大青龙寺的法能见到从远处走来的吴仲,率先走了出来:“这位施主,白云寺今日内部维修,所以暂时不再接待游客,还请回吧。” 吴仲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我前两天还过来上过香,也没有听说要闭寺啊。” 法能回答道:“事发突然,所以只得如此。如果您有什么事,还是请十天之后再来吧。” 吴仲一脸为难:“不行啊,我前天来上香的时候把我的证件不见了,等回去的时候擦发现不在身上。后来我打电话给这里,说是落在了这里,我便说这两天过来拿。” 法能毕竟不是白云寺的和尚,对这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一时间也有些为难。住持可是说过,无论谁来,也要拦在外面,他不能为此破例。 “实在很抱歉,施主遗落的物件可以几天之后再来拿,现在内部重新装修,一片混乱,想必也无法帮到您。”法能说道。 “您是白云寺的大师么?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吴仲突然问道。 “贫僧是来自大青龙寺的法能。” “怪不得我没见过您。这样吧,您帮我找一下空怀法师,就告诉他有个叫吴仲的人来此拿东西。您一说他就知道了。”吴仲笑着说。 经过神识探查,法能并未发现吴仲身上有法力波动,加上对方的要求并不过分,法能便走进白云寺前去通报。 慧果大师与几位住持正在里面做着水陆大会,看到四大住持身穿袈裟,如此庄重,任谁想也想不到这竟然是做给一个小和尚的。若不是慧果大师在佛门之中的崇高地位,以及强大修为,这几人也断然不会来此。而且若是得了慧果大师的人情,这对于几人来说是最为难得的。 法能走进内院,见空怀在一旁并无事情,便缓步来到他身边,将门外之事说与他听。空怀一听吴仲,顿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对方如此隐藏身份,想必也是有事不能明说,便与法能一起出门,去见吴仲。 吴仲见空怀并无异样,心中的担忧缓缓放下。 “贫僧白云寺空怀,请问您就是吴仲吴施主吧。”空怀明知吴仲隐藏身份,自然要陪他一起演下去。 吴仲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您就是那日和我通电话的空怀法师吧?对,我就是吴仲。” 空怀笑着说:“施主今日来此,可是要拿您之前遗落的物件?” 吴仲装作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没事,就想着来拿东西,不曾想您这边正在忙,打扰了您,实在不好意思啊。” 听到这话,空怀尽显法师风范:“您哪里的话,能够帮助您已经是贫僧的幸运。只不过那东西贫僧并未随身携带,还请您给我前来,也好清点一二,以防遗漏。” 既然白云寺的空怀都已经许可,其他人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只不过吴仲注意到,那祥昭寺的人可是一直在观察着他。 吴仲见他们如此,当即走了过去,装作无辜的样子说:“大师们这么看着我,可是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还是长得太丑,有碍观瞻?” 对方哪里遇到过这等直白的问话,连忙说没有。吴仲笑了笑,跟着空怀走进了寺院。 不愿韩子奇几人隐藏在一处树林之中,道信打坐休息,可是韩子奇与玄白看的一清二楚,边看边嘟囔:“这小子,骗人有一手。” 吴仲跟随空怀一路无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注意到四周隐隐有法力波动,必然是有人的神识掠过,还是一切小心的好。空怀与吴仲绕过大雄宝殿,来到慧果大师的禅房,刚一踏入,吴仲便感觉不到那无孔不入的神识探查。 “这是怎么回事?”吴仲连忙问道。 空怀便将慧果邀请三大寺院前来的事情说给他听。 “可是我在外面看到的可是有四路人马,剩余的那一路是哪里的?”吴仲问道。 空怀说道:“那是祥昭寺,平日依附于我白云寺。前两天突然不请自来,我师父便将事情说给了他听,那祥昭寺的悟本大师便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师父也不好多说,便答应了下来。” 吴仲见此也不好多说。按理说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那三大寺院的大师与慧果大师交谊深厚,自然无事,可是这祥昭寺如此,估计事有蹊跷。 “怎么样,你们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空怀问道。这件事他可是一直挂在心上,只不过吴仲并未透露寻找的是什么东西。 吴仲点了点头:“放心吧,找到了。落魂草你们得到了吗?” 空怀连连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玉净瓶,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存放着一株奇异小草。吴仲将玉净瓶收入乾坤袋:“您放心,空净一定会没事的。” 空怀点了点头。这几天虽然有师父以及几大住持坐镇,但空怀的心中依旧有些忐忑。修士尤其是出家人,对此可是相当敏感,尤其空怀还是以化神期的修士,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现,想必是佛祖在暗中提醒,让他格外小心。 吴仲听着外面传来的水陆大会做法的声音,对着空怀说道:“我们回来这件事,请您务必要尽早告诉大师,若是大师有什么其他安排,我们也好随机应变。” 空怀点了点头:“好,到时我会设法通知你。” 二人聊了一会,吴仲便跟随空怀的脚步离开了白云寺。临走之前,吴仲还特意双手合十,朝空怀以及僧众行礼。 “这些大师,以后可不要那么看人啊,看得我心里发毛,吓死人了。”临走之前,吴仲还特意调侃了一下祥昭寺的僧人。这几名僧人听了顿时脸色通红,尴尬不已。而一旁的其他僧众这口中微笑,虽然没有可以嘲讽,但让祥昭寺更是无地自容。 那祥昭寺的领头人法号永归,脸色更是不好。他看向吴仲,以及其他寺院的僧众,心中不忿。 88,月黑风高夜 吴仲回到几人身边,将玉净瓶交给了玄白。玄白收起来后,吴仲将遇到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吴仲轻声说道。 韩子奇哼了一声:“那一定是有问题啊。那祥昭寺虽然不是一等一的大寺院,但在长安也是有些名气。这次竟然主动上前,可不是这些名门大派的作风。” “怎么讲?”吴仲问道。 “这些名门大派,看上去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恨不得要替天行道才能彰显自己,可是真遇得到事情,跑的一个比一个快。断断没有主动上前招惹的道理。而已祥昭寺的实力,也不需要这么主动。其中必然有鬼。”韩子奇推断。 玄白站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吴仲看向玄白说道:“你不需要去炼制落魂香么?” 玄白摇了摇头:“不着急。现在这个情况落魂香已经没有太大用处,佛骨舍利在此便足以。” 吴仲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以祥昭寺的地位与实力不必如此,可是在这种关头上前,白白落人话柄,实在是得不偿失。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我们也只是猜测,具体情况想必慧果大和尚心中有数。既然空怀说会暗中与我们联系,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韩子奇说道。 吴仲缓缓点头:“接下来,就要看白云寺的了。不过这件事与前辈无关,若是您不便出现,我们可以将核舟送给您,到时白云寺的谢礼我自会送上门去。” 韩子奇摆了摆手:“按理说,你委托我的事情已经结束,我确实没有义务再继续。可是那广兴广智二人前来围杀我,虽然并未成功,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要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水陆法会已经进行了三天,这三天击打住持轮番住持,压住了空净体内的外来元神,也帮助他度过了阴差索命这一关。 今天轮到灵隐寺的无相大师住持水陆大会,其他几名住持则跟随慧果和尚来到了一处禅房,几人相继坐下,空怀在一旁伺候倒茶。 “小徒身陷险境,真是有劳各位前来帮衬。慧果在此谢过了。”慧果和尚起身,朝着三位住持一一行礼。 “慧果师兄严重了。你我虽然并非一门,但多年的交情在此,这种事自然是能帮责帮。”大青龙寺住持玄一大师说道,白马寺住持苦海大师在一旁附和。 祥昭寺住持普济起身说道:“白云寺一直对祥昭寺照顾有加。如今白云寺遇难,我等自然竭尽全力,以报万一。”玄一和尚与苦海和尚对这种人情世故一直嗤之以鼻,更何况普济和尚的说法实在是与佛教训诫相违背,心中对他更是有了成见。 慧果和尚笑着说:“普济师兄严重了,你我两寺互相扶持,才有今日成就,何来照顾一说。” 苦海和尚说道:“空净师侄天资聪颖,更是天生的金刚罗汉之体。当日我等听闻师侄遇难,心中骇然,好在近日回返,可是又听您说起遇到了夺舍。真是让人担心啊。” “可查出什么眉目了?是何人所为?”玄一和尚问道。 慧果和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没有线索。不过现在我也不求能找到幕后凶手,只希望能够保住我徒儿这条命,不要让夺舍之人得逞才是。” 普济和尚说道:“慧果师兄,不知这用水陆大会瞒天过海的法子是谁给你出的?这个方法可有效果?” 慧果一脸愁容:“是空净的一位朋友,当时我也是心乱如麻,对方提出了这个办法,听上去还算合理,加上一时间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水陆大会之后呢?又该如何?夺舍之人的修为必定高于师侄,如何将其赶走,可有办法?”普济和尚接着问道。 慧果说道:“对方说是要用落魂香,可是落魂香能否有效还是两说。” 普济和尚哼道:“这人莫不是来乱出主意的吧?我看师兄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要让坏人得逞才是。” “如此说来,普济大师可有什么好办法?”玄一和尚开口说道。 普济一听,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玄一师兄说笑了,学识粗陋如贫僧,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慧果和尚说道:“普济师兄说的没错,确实要小心为上。不过目前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 一时间众人沉默不语。这时空怀走上前去说道:“师父,空海师兄在外有事求见。” 慧果和尚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就是,在座都不是外人。” 空怀有些为难地说:“有关空海师兄的私事,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不过看他吞吞吐吐,还是请师父移步前去查看一二吧。” 慧果面露不悦,其他人见此连忙说道:“师兄还是去看看吧,这个时候不要有什么其他事才好。” 慧果叹了口气,起身说道:“那就请各位稍后片刻,喝些茶水。”随后跟着空怀走了出去。 二人走进慧果禅房,空怀便将刚才与吴仲相遇之事说了出来。慧果沉思不语,片刻之后说道:“等到夜晚,你设法与他取得联系。告诉他按兵不动,我要看一看,身边是否有人参与其中,并与他约定,在最后那天,入寺解决。” 空怀点头离去,余下慧果一人在此。慧果站在佛像之前,眉头紧锁。他觉得这件事不是冲着空净前来,而是冲着他,还有身后的白云寺。到底是何人,要将白云寺置于险地?目的为何? 当晚,空怀将消息递给吴仲,四人见既然如此,那便耐心等待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已经到了最后一日。 此时的白云寺周围严阵以待,颇有大战来临之感。吴仲一行四人来到白云寺,为了不露出破绽,吴仲特意变化了样貌,不至于被人发现。来此之前,吴仲叮嘱几位,不要将佛骨舍利的事情说出去,一方面兹事体大,越少人知道越好,另一方面,以佛教圣物救治他人,尤其是佛骨舍利这等佛祖遗留至宝,身为佛教徒必然不允。为避免节外生枝,连慧果都不能说。而最主要的一点,吴仲想通过这佛骨舍利探听虚实。现如今,在白云寺之中的众人,应该是无一人知晓佛骨舍利的事,若是有人说出,那这人必然与出手拦截之人有关。 一行四人在空怀的带领下来到后院,当几位住持看到身后的道信之后,面露震惊。 “小友,请问这位是?”慧果和尚轻声问道。 道信缓缓上前:“贫僧道信,见过各位大师。” 道信在几人面前淡定自如,没有丝毫法力波动,但是神识探去,却如海底深渊,恐怖至极。见道信如此说,连称不敢。 几人寒暄过后,吴仲说道:“大师,水陆大会到夜间就可以停止了,我们已经拿到了落魂香,不出意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慧果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便有劳小友了。” 普济和尚上前说道:“不知小友是哪门哪派,用此等办法却是可以保证贫僧师侄的安全么?” 吴仲一愣,这普济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照常回答:“晚辈兰陵萧氏吴仲,我这个方法也是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并无十全把我。难道大师可有什么其他方法?若是可以救助空净,晚辈定当上门拜谢。” 慧果和尚说道:“普济师兄也是好意,小友不要生气。这几天下来,我等都是夜以继日,彻夜未眠,即使是返虚境界,也是有些承受不住,未免火气大了些。” 吴仲鞠躬道:“既然如此,晚辈在此说明,以落魂香治疗,虽有先例,但也未必可以治好空净。我无法承诺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我会竭尽全力,救治空净。” 慧果点了点头。吴仲说道:“大师可否让我进去看一看空净?” “这是自然。” 原来为了更好的保护空净,水陆大会之上也只是用了他的替身,并非真人。而本人则是在禅房之中休养生息。得到慧果的同意,吴仲四人便走了进去。之后慧果与众人说了些话,刚要转身离开,便看到远处空海磕磕绊绊的走了过来。 慧果见空海衣衫不整,心中大怒,碍于外人在此,只是开口训诫了一番。空海连连点头,回到了自己的禅房之中。 吴仲四人刚一走进禅房,便看到空净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样子。吴仲上前打趣道:“怎么?待不住了?” 空净呵呵一声,说道:“这些天我哪也没去,就在床上躺着,再躺下去,恐怕都要长毛了。” 玄白瞥了他一眼说道:“长毛好,省的光秃秃的,关了灯就属你最亮。” 吴仲白了他一眼:“他都这样了你还欺负,真是欠打。” 玄白哼道:“我就欺负了,怎么了?还想打我。你要是打我,这落魂香我就扔出去。”说完,他将落魂香重重放在一旁,跑到一边自己待着去了。 空净看到落魂香,笑着对玄白说:“等我好了,带你吃好吃的!” 吴仲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两人没办法。这时他看向道信说道:“请大师拿出来吧。” 道信刚一进门便看到了空净,心中顿觉亲切。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见到圆普师祖,那种天然近佛之人才有的感觉。自此他便更觉得这佛骨舍利非他莫属。所以他很快便将锦盒拿了出来。由于先前吴仲提及,他还特意施法暂时封印了佛骨舍利的法力,不至于出现异象,引气骚动。 当道信拿出佛骨舍利之时,空净一脸疑惑,指着如石头一般的佛骨舍利问道:“这是什么?” “好东西,等到夜晚的时候,你记住将他放在身上,可以保证你万无一失。”吴仲说道。空净见此只好点头答应。 此时外面天空已经开始泛黑,太阳余晖挣扎,却也抵挡不住黑暗袭来。 “月黑风高夜,各位准备吧。” 89,杀人放火时 夜晚来临,乌云密布,风力忽大忽小,看样子今晚天气有变。经过下午的一番计划,夕阳落幕之时,慧果和尚便指挥撤掉水陆大会的一切布置,而是将空净挪出院落,准备使用落魂香。 吴仲、玄白与韩子奇站在一起,道信和尚收敛气息站在身后,其他几名住持纷纷围绕空净站立,而寺院周边则站满了僧人,组成了金刚伏魔大阵。空怀、空海以及其他两名师兄弟空无、空性分别守住东西南北四方。一时间众人神经紧绷,小心防范。 玄白抬头看向天空,掐指一算,时间快到了,便将一香炉的落魂香拿了出来,点燃之后放在被众人保护的空净身前。香烟缓缓飘起,如梦似幻,围绕在空净周围,丝毫不散。 空净盘膝而坐,双手自然垂放,闭眼呼吸,只闻到一股异香,便没了意识。 慧果见次心中担忧,但看到玄白并无慌乱之色,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不多时,只见空净再次情形,双眼炯炯有神,体内法力澎湃,几乎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一时间众人开心不已,只有玄白依旧面情严肃,察觉到了异常。 慧果大师见此连忙开口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还未等玄白开口,一个人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慧果心中不悦,呵斥道:“出了什么事?” 来人是空性,只见他神色慌张,双眼紧张,口齿都有些不伶俐:“师,师父,外面,着,着火了。” “着火了扑灭就是,慌什么?”慧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曾想只是着火而已。 “这火,不普通,扑不灭,好像是,太阳真,真火!”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一个普通的山地,怎么会出现这等火焰?要知道,太阳真火的等级可要高于三昧真火,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若是真如空性所说,放任不管,这座山都会被焚烧殆尽。若是想要扑灭,则需要至少化神后期的高手才可以,可是空性的修为也只不过是化神前期,根本没有能力。所以说,这几位宗师级人物,必有一人需要离开。而这时,天空一片火红,可见火势威猛。需要即刻处理 看样子,是有人存心了。 灵隐寺住持无相大师上前说道:“阿弥陀佛,此地不可无人留守,外面之时,还是贫僧去料理吧。” “有劳无相师兄。”慧果和尚说道。 无相和尚与空性走了出去,现场之人,依旧有大青龙寺的玄一大师、白云寺慧果大师、白马寺苦海大师、祥昭寺普济和尚以及南空寺道信和尚五位返虚境界的高手。虽然用调虎离山之计走了一位,对方若是想动手,必然会故技重施。吴仲看着几位大师,心中想到。 这时,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五道身影,分别为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赫然出现在半空。这几人刚一出现,周围气息顿时大变,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大青龙寺的玄一大师哼了一声,大袖一挥,那暗中袭来的攻击顿时烟消云散。只见玄一大师脸色铁青,低声说道:“五鬼,真是好大的手笔。” 五鬼,又称五方鬼使,是上古时期的一种祭练法术。一般取生辰八字与五行相合之人,经痛苦折磨,在最后弥留之际灌下特制的汤药,再配以心法、口诀祭练,再配合阴阳五行火焰锻造七七四十九天。在这段时间,魂魄凝而不散,于肉体之中饱受折磨,怨念越大,之后的成就越高。等到最后,则需要五行阴器辅助,定魂魄,开神志,五鬼方成。只不过这个方法实在是有违天和,所以被众人废除。不过即使如此,依旧有人修炼。而事情一旦败露,必然是家破人亡,魂魄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那五方鬼使化作五道流光,朝众人袭来。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四人只是朝着其他四大宗师攻击,而道信却无人与之动手。见四大宗师并无相形见绌之相,道信便没有出手,而是带着几人躲在了一旁。 五方鬼使将四人团团围住,慧果和尚哼了一声:“区区几只野鬼也想撒野,真是活腻了。”话音刚落,几人各施法力,动起手来。 只见慧果一手将空净送入道信身边,一手如单刀一般,劈落在眼前五鬼身上。那青鬼抬手格挡,一时间铿锵之音轰鸣。 这五鬼由于祭练方式特殊,肉身早已呈铜皮铁骨一般,刀枪不入,一般攻击根本毫无办法。 另一边,三位高僧各施手段,苦海和尚更是与红白二鬼飞入半空之中,大打出手。一时间院内佛光闪现,阴气森森,二者交叉融合,此起彼伏。 大青龙寺玄一和尚见久战不下,怕节外生枝,大喊道:“慧果,剩余五鬼由我与普济大师拦住,你留在此地,保护其他人。”说完大袖一挥,裹挟青黑二鬼消失不见,另一头普济也带着黄鬼飞向远处。 慧果大师收敛气息,来到吴仲几人身边问道:“没事吧?” “您放心,没什么大碍。”吴仲说道。 “那就好,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出动五鬼,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慧果说,“事情恐怕还未结束,你们先进屋子再说吧。”话音未落,一道声音传入了院子。 “好久不见,不知慧果大师可好啊?”只见三道人影从外面跃进院中,当对方站稳身形,吴仲倒吸冷气。 竟然是两名和尚一名尼姑。 慧果和尚看向来人,不屑一笑:“原来是你们。我还在想是谁要如此实力,竟然敢来白云寺撒野。” 那尼姑微笑上前说道:“慧果师兄好久不见,真不愧是白云寺高僧,修为越发精进了。” “慈安师太,你与他们同流合污,只怕到头来会是一场空啊。”慧果说道。 “这就不劳师兄操心了,事后之事,自然是事后再说。”慈安笑着说,只不过这微笑让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渗人。 来此三人分别是普陀寺了尘,了空两位和尚,以及净月庵的慈安师太。 “我们三人来此并非是想与白云寺大动干戈,而是为了他来。”了尘手指空净,“金刚罗汉之体,贵派真是藏龙卧虎啊。” “原来设计夺舍之人,竟然是你们。”慧果和尚低声怒吼。 “如此好的金刚罗汉之体,若是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可惜了。现如今,其他几名高手已经离去,只剩下你一人,看你还有何本事,能保住你的好徒弟。”了空说道。 这时,道信缓缓走了出来:“阿弥陀佛,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怎么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奉劝三位放下执念,回寺反省才是。” “你又是谁?”了尘说道。 慈安开口说道:“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行事,千万不可错过时机。”话音刚落,慈安率先出手,朝空净飞身而去。 “师太执念了。”道信和尚双手合十,一道佛光从天而降,直奔慈安。慈安飞身一转,躲过佛光,不想道信早有准备,抬手就是一掌,打在慈安身上。那慈安受此攻击,连连倒退,脸色泛白,受了些轻伤。 了尘了空二人见此,心中一愣。世间返虚高手二人都认识,何时出现这一位,而且看上去修为不低,并不是刚刚进入返虚境界之人。另一旁慧果原本还在担心道信的能力,没想到一击就可以将慈安击退,顿时放下心来,专心迎战了空了尘。 在修道界之中,每一个境界的斗争都有不同的特点,引气期考法术,化神期则有神识辅助,让人防不胜防,而返虚则是对空间的掌握,杀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慧果脚踩金刚印,一条金龙从天而降。那金龙体型庞大,四只龙爪寒光凛凛,若是被抓,定是非死即伤。慧果这边口念佛经,背后佛光大盛,忽然一道金光喷涌而出,化作各种法器,朝着了尘二人攻去。 了尘冷笑,盘膝而坐,双手如莲花,一只巨大佛掌挡在二人身前,抵挡对方的攻击。了空则双指并拢,作剑状,四周顿时剑气横生,呼啸飞舞。那道道剑气汇聚,照着慧果当头落下。却被半空中的护发金龙阻隔。一时间剑气与金龙缠斗,僵持不下。 吴仲几人见此连忙回到禅房之中,实在想不到今日之事会如此凶险,一时间竟然不下十位返虚境界的大高手汇聚于此,几人根本无法插手,而且稍有不慎,则会就此丧命。不过既然幕后主使已经出现,已经不需要在继续忍受煎熬,吴仲连忙让空净炼化那佛骨舍利。 “这到底是什么?你们得和我说明白啊。”空净说道。 吴仲见外面打斗激烈,不顾其他,一把将佛骨舍利塞进空净的嘴里,施法顺了下去。 “这是好东西,放心,我不会害你。”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房屋突然塌陷。众人见势不妙,连忙飞身离开。 此时白云寺一片狼藉,建筑成片倒塌,地面裂纹密布,唯有大雄宝殿被佛光笼罩,勉强支撑。若不是有七十二人组成的金刚伏魔大阵,恐怕早就惊动了居住在四周的凡人。 90,白云寺遭难 道信和尚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再次开口:“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慈安师太哼了一声:“还是你回去吧!苦海!”只见慈安忽然飞身而起,不知从哪出现的海水,将道信团团围住,不多时便如汪洋大海一般,而慈安师太则站在水面,自信非常:“欢迎来到苦海。”话音刚落,在她身后缓缓出现一尊水观音。那水观音足足有五丈高,只见她左手托净瓶,右手捏法印,宁静非常。 道信和尚轻念佛号,右手缓缓升起,后面同样出现一尊金色大佛,与水观音瑶瑶相对。 慈安笑着说:“苦海无涯,我今日便让你知道苦海到底是如何的!”忽然他飞身而起,手掌猛一推出,只见一巨浪顿时出现,咆哮着朝道信攻去,而那水观音紧随其后,净瓶飞出手掌,一道精气混入巨浪,那巨浪顿时如虎添翼,威势更甚。 道信和尚见此,反而盘膝而坐,飞升只金佛身前。就在这时,道信面前海澜滔天,海水之中更有着无穷尽的杀机浮现,那金佛顿时双臂大张,金光大盛,瞬间将自己笼罩其中。海水接踵而至,金佛却借机穿过海水,一掌打在水观音身上。那水观音顿时消散,重新融入海水之中。 慈安见此并无慌乱,而是诡异一笑。不知何时,水观音出现在金佛身后,手持杨柳枝狠狠打在金佛身上。顿时金光四溅,金佛暗淡。 道信飞退,双手结印:“八部天龙众!”八部天龙顿时现身,各持兵器与水观音缠斗。那水观音全然不惧,身后光华一闪,化作千手千眼观音,每只手臂各持法器,与八部天龙众打的不亦乐乎。 一时间海浪滔天,雷鸣轰响,天空暗淡,激烈非常。 这边,道信手持金钵朝着慈安攻来。慈安见状遁入海水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声音:“老和尚,只要海水不尽,我便不灭,看你如何!” 道信冷哼,右手手掌缓缓伸出,那手掌变得巨大,仔细一看,内部竟然有一座完整的城市,城市之中生活着众多僧人。 “掌中佛国!” 只见手掌之中的僧人纷纷落下,化作常人大小,手持武器落入海中。一时间将海水搅得天翻地覆,身在其中的慈安苦不堪言。 另一边,慧果与了尘、了空打斗激烈,天空之中的剑流与金龙纷纷消散,白云寺的地面下降了至少三米。 “大罗袈裟!”慧果口中爆喝,袈裟瞬间飞出,朝着二人席卷而去。 了尘剑诀再变:“金刚剑法!”那剑光顿时如火焰一般喷射而出,想要将袈裟劈开,可是这袈裟神奇的很,任由金刚剑如何作为,丝毫不受影响,瞬间飞至二人身边,紧紧束缚,让二人不得动弹。 慧果对方没有了动静,缓步上前,想要完全制止对方。忽然,一声绵帛撕裂之声传来,袈裟竟然四分五裂,而了尘一把抓住慧果,与了空一起消失在黑洞之中。 这一切吴仲与众人看的一清二楚,但奈何实力不济,插不了手。只好祈祷万事平安。 天空之中更是犹如烟花绽放,几位大师与五鬼打的热火朝天,不知情况如何。 空净此时则是闭目炼化佛骨舍利。到现在吴仲也不敢和他说明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他担心空净一旦知晓,会拒绝炼化。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他的信仰,必须小心谨慎。 三人站在那里抬头看天,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什么。 苦海之中,水观音被八部天龙几次击溃,但由于占有地利,总是再次凝聚,与八部天龙缠斗。那掌中佛国之中的僧人更是各施手段,将苦海翻的海浪滔天,昏天暗地。 道信于空中缓慢飞行,他观察四周发现,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若是想要出去,必须找到慈安才有可能。可是慈安在脚下海洋之中东躲西藏,根本无法找到,一时间然这位高僧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道信神识掠过发现一奇怪之处,他顿时潜入苦海,落入海底。那东西闪闪发光,法力波动强大,不知是什么。他伸手探查,刚一碰触,整个人被一黑洞吸入,消失不见。而就在这时,慈安缓缓出现在此地,一脸得意的样子,随后转身消失。 慧果被了尘了空二人拽入黑洞之中,当他稳定身形,发现道信和尚也来到了此地。他连忙走了过去,见道信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大师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道信缓缓摇头:“贫僧也是刚刚来此,并不知情。” 二人环顾四周,一片漆黑,就连了空、了尘、慈安三人的身影都看不到。 慧果放开神识,只觉这里无边无际,了无生机。忽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心脏在缓缓跳动,神识探查过去,那小生物仿佛能感觉到一般,一溜烟消失不见。就在这时,天空之中传来一道声音。 “啊,被你们发现了。” 慧果与道信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人头戴面具,坐在一张椅子之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一个少年。而这少年身后,赫然站着三位高手:了尘、了空、慈安。 “很荣幸见到慧果大师。佛教掌门人的实力果然事名不虚传,了空了尘二人都对你束手无策,真是修为高深。”那少年说道,“不知站在身旁这位大师叫什么名字?晚辈不曾听说,还请您告知一二。” 道信轻声说道:“南空寺,道信。” “南空寺?可是那毁于天火之中的徽州南空寺?”那少年诧异。 道信说道:“正是。” 少年惊叹道:“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佛教寺院,竟然还有传人于世,真是让人感叹啊。” 慧果见对方侃侃而谈,脸色略微不悦,说道:“这位施主,请问你是何人?为何让他三人来我白云寺撒野?还要觊觎我徒儿的金刚罗汉之身?” 少年笑了笑,丝毫不因慧果的不悦情绪紧张:“大师说笑了,我一个小小晚辈,哪里有本事指使三位前辈做什么不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愿,可与我无关。” “既然如此,你为何出现在此,又与他们站在一起?”慧果在此问道。 少年叹了口气:“大师,真的只是巧合而已。我呢,就是出来逛一逛,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诸位。我总不能说是我想让大师死,他们也想要大师死,所以才在一起的吧?那样可就太明显了,不好玩。” 慧果一听,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他而来:“既然如此,为何要设计陷害我徒儿?” 少年说道:“哦,您是说空净对吧。没办法啊,末法时代,金刚罗汉之体,可是有相当的诱惑力。人家的长辈肉身即将奔溃,若是找不到合适的宿主,只能是投胎去了。您也知道,修道之人修炼不易,总不能浪费这么大好的资源吧。所以,捎带脚的,就把事情办了,捎带脚而已。” 这少年说话的语气让慧果真是怒火中烧,可是在如此空间,慧果与道信身处劣势,只得小心行事:“你们为何要杀我?” 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大师,您今天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啊,问得我都烦了。看在您德高望重的份上,我最后回答一次啊,后面我可就不回答了。我们杀你,不是为别的,谁让您被奉作佛教掌门人呢?您又是如此的年轻,修为高深,再活个几百年完全不成问题,可是后辈得上进啊,得有提升的空间啊。您这么一直站着位置,您说,合适么?而且成仙之秘开启,我也想成仙,所以咯,能少一个对手也是好事。我就说这么多了啊,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不再说了。而且我马上要休息,不然会挨骂的。不过在临走之前,我和您说,这片空间很是神奇,若是想出去,只能依靠蛮力。至于如何神奇之处,只能是你们二人自己发现了。我要走了,拜拜!”说完,那少年连同椅子消失不见。 天空中的三人看着慧果二人冷笑,慈安说道:“对不起了,慧果大师。看样子您今天只能在这里了。我不怕您知道,这片空间的神奇之处就是,合道以下,绝无逃离的可能,所以,您二位认命吧。苟延残喘,也许还能多活一会。不过我们三人可是要离开了,您的好徒弟,可在等我们呢。”说完三人哈哈大笑,消失不见。 慧果见此情况,勃然大怒,体内法力沸腾,各种招数使出,却犹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 道信在一旁听了,心中怅然。对于这种环境,他是如此熟悉,但他担忧的是吴仲几人。那三人的修为均在返虚境界,若是出手,他们几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期望一切平安吧。 这边,吴仲几人寻得一处空地,等待战事平息,可是外面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几人心中很是担忧。吴仲看向空净,那一截佛骨舍利已经开始发出淡淡佛光,照映得空净体内一片清明。仔细看去,空净体内还有几处阴暗,飘忽不定,想必就是那夺舍元神。 就在这时,空海走了进来,看到几人再次,一脸愁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吴仲上前问道。可谁知话音未落,空海一掌拍出,吴仲连忙躲闪,玄武旗更是现身护住,才得以躲开。 “你要干什么?”吴仲怒吼。 “干什么?我要杀了你们。” 91,劫后余生 就在韩子奇想要出手之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人,吴仲看得真切,这人来自祥昭寺,正是那日盯着他看的小和尚。 来人名叫永庆,是普济和尚的一名徒弟。只见他进来二话不说,与韩子奇率先动手,这边吴仲只好出手抵挡空海。这时候正是空净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他人打扰。 空海快速上前,双手速度极快,一点也不像是一名僧人。吴仲修为虽然不及空海,但好在玄武旗已经炼制成功,只见玄武旗脱手而出,环绕吴仲周身,防备空海的攻击。而吴仲则手持朱雀旗,舞得虎虎生风,火焰四射。 空海见此到退一步,手中光华闪现,一把长枪握在手中,那长枪在空海手中犹如毒蛇一般,诡异非常,变化多端。吴仲见此顿时精神大振,恰好可以借此磨炼自己的枪法。 只见吴仲将朱雀旗扔给玄白,手中岐吾长枪顿现,与空海的攻势交叉。二者碰撞,耳边轰鸣,只不过空海的招数略显阴毒,而吴仲的《落日枪法》大开大合,完全不同。 空海一枪刺出,吴仲收起长枪横在胸口抵挡,那空海见状连忙改刺变挑,吴仲当即被对方击入空中。 只见吴仲在半空中一转身,一招“长河落日”施展而出。岐吾长枪顿时如烈日一般,光芒四射,吴仲猛地一击,与空海那杆长枪相撞。只听“嗡”的一声,空海脚下地面再次陷落,狂风呼啸,卷起烟尘,让人看不真切。 这边韩子奇将自己的特长完全施展而出。只见他步法奇特,任由对方如何作为,始终无法伤害到他。若是金庸迷看到定然会喊道“凌波微步”。 韩子奇见烟尘四起,忽的一下,隐于尘土之中。永庆虽然神识探索,但韩子奇对于隐藏气息可是很有见地,让对方完全发现不到。 韩子奇隐隐走到永庆身后,一刀刺入对方身体,只听一声闷哼,对方受了伤。永庆一招挥出,直击后背,可是韩子奇早已消失不见。 永庆大怒,大袖连连挥动,那烟尘顿时消失不见,而这时韩子奇刚要再次偷袭,却不像被发现。一个转身,跑到一旁,再次躲藏起来。任由永庆如何攻击,始终不曾露面。可是当他要上前击杀空净只是,韩子奇则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偷袭。就这样,二人不断扯皮,始终没有结果。 空海受了吴仲一击,当下喉咙一甜,差点突出血来。没想到对方修为虽然不如他,攻击却如此凌厉。 吴仲再次飞身而起,右手紧握长枪,左手捏印,只见他口中爆喝:“星落!”天空之上忽然一道星光闪现,直奔空海而来。空海见情况不妙,飞身躲避,可是流星一般的攻击却追着他不放。空海回身一枪,与流星相撞。那流星顿时四分五裂,可是空海更不好受。被这巨力攻击,脸色惨白,口吐鲜血。吴仲这边也不好受,这一招星落是得自于王启的《周天术》,不想如此耗费法力,让他后继无力。 若是吴仲再次发动星落,空海必然败北。只不过体内法力不足,无法施展。但空海却不知如此,为避免再次受到攻击,他一退再退,调整气血之后,终于想到了好办法。 此时吴仲已经回到地面,就在这时他只觉大脑突然如针刺一般,疼痛难忍,疼得他满地打滚,毫无刚才意气风发之态。 空海见吴仲如此,终于松了口气。引气终归是引气,化神境界特有的神识攻击,可不是那么好躲的。 一击得逞,乘胜追击。吴仲再次受到神识攻击,脑海之中一片混乱,甚至都不清楚现在周边的情况。 就在空海发动第三波攻击只是,从不远处飘来阵阵梵音,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震。忽然,在这片废墟之上金光大盛,一座巨大释迦牟尼佛像横空出世,与大雄宝殿内部的佛像遥相呼应。原版天空之中布满的乌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佛音与波罗花缓缓飘落,漫天钟磬之音接踵而至,无论是半空之中的几位宗师,还是在场众人,全部停下了动作,众佛子更是朝佛像跪拜,口中念着佛号。 受佛像影响,空净缓缓升至半空,宝相庄严,如佛陀在世。若是可以看到他的体内便可以发现,空净元神迅速壮大,那几名入侵者躲闪不及,被佛光笼罩,化作飞灰。只闻半空中一声惨叫,事情终于结束。 那五鬼手佛光影响,早已不知去向。如此邪恶之人面对佛祖,自然是连忙躲闪。 过了一会,天边佛音消失,佛像渐渐消散,而空净则缓缓落地,终于睁开了双眼。 事已至此,空海与永庆有心逃走,但空净却拿手一指,道道金光缠绕在二人身边,将其束缚,无法逃脱。 吴仲几人见此,终于不再担忧。门外的太阳真火已经熄灭,五鬼消失,难关终于过去了。 玄一大师、无相大师、苦海大师、普济和尚纷纷回来,见到昔日鼎盛的白云寺成为一片废墟,内心五味杂陈。为避免普济和尚尴尬,几人特意将永庆与空海隔离关押。 四位大师缓步上前,见空净并无意外,便不再担忧。乍一看去,这空净与之前并无二致,不过当神识扫过,那如东海般的法力波动霎时间扑来,众人心中顿时大惊。而且经过佛骨舍利的滋养,空海佛相初显,震惊众人。 “如此年纪便有这等造化,前途无量啊。”玄一大师由衷感叹。 “白云寺出了个好徒弟,后继有人啊!”无相大师笑着说。 其他人也是各种赞美,口灿莲花。 “不知现如今那位大师与慧果师兄如何了。”苦海大师轻声说道。 原本祥和的气氛顿时布上一层暗淡,二人如今下落不明,恐怕事情有变。可是几人却感知不到慧果的位置,无法出手相助,只得叹息。 空净轻声说道:“今日之事有劳各位前辈出手帮忙,让我白云寺幸免于难。师尊他修为高深,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相大师笑着说:“也对,慧果师兄的修为你我都清楚,凭他们几人可是伤不到他的。我们在这里也是多余,既然如此,还是先行回去,等待消息吧。” 几人一听,纷纷点头。现如今白云寺一片狼藉,是该修缮的时候了。而这件事只有交给白云寺自己人才可以,外人插手,难免起波折。 空净上前,对每一位大师表示感谢,并说以后会继续相互扶持,荣辱与共。得到此话,那几位的脸上终于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便于空净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普济大师还请稍等,晚辈有事与您相商。”空净上前挽留道。 原本普济和尚就不打算离开,有了这话自是欣然应允。这件事虽然已经结束,但慧果大师不在,他的事情便还没有做完。 “空净师侄因祸得福,从化神中期步入后期,再往上,便是与我等同样的境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普济和尚上前说道。 空净说道:“这次真是有劳大师帮忙,若不是您与其他几位前辈相助,恐怕晚辈早已身首异处了。” “你是金刚罗汉之身,受佛祖庇佑,怎会轻易如此。我等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普济笑着说道。 “现如今白云寺已经成了废墟,若是单凭白云寺的力量,恐怕修缮不及时,还请您能够出手帮助一二。”空净说道。 这话一出,普济心中高兴不已。能够帮助白云寺修缮,这可是很好的相交办法。而且对方既然提出,那说明对他本人、对祥昭寺有着十足的信任,而且说这话的可不是别人,那可是空净,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也必然是白云寺将来的住持。 “好,师侄如此信任,我必不会退缩。”普济和尚当机立断答应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天空之中闪现出三个人影。这几人正是刚刚的了尘、了空以及慈安。 “接下来怎么做?那小子已经成功,任凭我们如何做,几名老祖的元神也救不回来了。”慈安面露不悦,刚刚这一会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真是前功尽弃。 了空面色阴沉地说:“趁他病,要他命。现在寺内的高手只有普济一人,根本不是你我三人的对手。这小子也是命大,竟然借此突破,若是留到以后,必然后患无穷。” “师兄,动手吧。”了尘心中一横,直接说道,“虽然没有他人引路,但金刚降魔阵已经收了起来,便无人可以阻拦我等。” “好,动手!”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划破天际:“无量天尊。” 这句话一出,吴仲几人也是听得真切,而且这声音如此熟悉,心中顿时大喜:“师父来了!” 韩子奇一愣:“可是于回?” “正是。”吴仲笑着说,“现在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说罢,他朝天空边看去。只见一行七人从天边而来,吴仲瞧得真切,师父师兄都来了,还有李明玉,萧戎,萧恒,萧璇,还有朱子明。 “师父!”吴仲高兴大喊。可是于回并未看他,而是盯着远处那三人。吴仲顺着师父的眼光看去,发现那三人不知何时竟然才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又有异变。 了尘几人看到于回出现,心中一凉。这人的名气可不是自吹出来,而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若是他出手,加上普济,自己三人能否安全离开都是未知数。加上他身后几人的帮助,想要虎口拔牙,根本毫无可能。 了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于回,哼道:“撤。”几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92,卑躬屈膝的普济 于回见几人离开,冷哼一声,带着众人落入白云寺之中。只见寺庙之中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深坑无数,就连大雄宝殿的建筑都已经支离破碎,只有佛像幸免于难。 “师父,您怎么来了?”吴仲上前笑着说,“见过李婶,师兄,师姐。” 于回没好气的说:“我若是不来,你还得死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师父说一声,我还是从家主那里得知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全然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吴仲知道师父是在担心自己,低声说道:“师父,我错了,别生气了,这不是没事么。” “哼,有事就晚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灰头土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挖煤回来了呢。”李明玉说道,“可伤到哪了没?” “李婶,我没事,放心吧。”吴仲笑着说。 李明玉见吴仲确实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于回、李明玉与普济打过招呼,看向空净,一脸欣赏的表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途无量啊。” 空净朝几人深鞠一躬:“多谢前辈相助。” 于回笑着说:“我们可没帮上什么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你师父呢?”于回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慧果,心中疑惑。 空净脸色忧愁:“师父被对方那几人引诱到其他地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于回一听,心中有些担忧,不过当着空净的面,没有多说:“放心吧,你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 空净自知担心亦是无用,眼下情况不明,而且白云寺损耗严重,还是先着手修复的好。而且还有事情要与普济确认,不过于回在场,他却不好明说,便开口说道:“于师伯,现在白云寺一片狼藉,我还有些事需要安排,要不让吴仲带您、韩兄和其他师兄师姐到其他地方坐坐,我这边处理完事情立刻过来陪您。” 于回摆了摆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等到你师父回来,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空净朝几位深深鞠躬,随后便邀请普济大师一齐走走。普济见此,欣然应允。 空净一边走一边与普济和尚闲聊:“此次大师出手相助,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天下佛教是一家,不必如此生分。”普济和尚笑着说。现在他还在为自己的不请自来而沾沾自得。来这一趟没有损失,还彻底抱住了白云寺的大腿。这场生意做得太值了。 “我见这次与您同来的还有几位师兄,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可有受伤?”空净说到。 其实刚刚普济就将神识放开留意自己的徒弟们,其他人都还好,只有一人,气息暗淡,好像是受了重伤一般:“唉,诚如师侄所说,这次与贫僧前来有七人,其中有一位贫僧的得意弟子,法号永庆,好似受了伤。待会我前去看看,不要伤了根本才好。” 空净说到:“刚刚我遇到一名师兄,好似受了些伤,我已经请师兄前去休息,不如您和我一道前去看看如何?” 普济对于空净这一举动很是满意,连忙说道:“那就有劳师侄了。” 空净顺着气息,带着普济来到一处残垣断壁,而这背后,恰好绑着已经被封住元神的永庆。 普济和尚见此,顿时大惊,见封印手法是佛门印诀,便猜测到时空净所为。当即脸色不悦:“师侄这是何意?” 空净歉然道:“请前辈息怒,事有蹊跷,我不得不如此。” 普济脸色冰冷,等待他的下文。空净为将事情解释清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运用法力场景再现。永庆的一举一动,莫不让他心中震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净见他的脸色,不像是装的,心中明白了大概,但还是开口问道:“大师对此事不知?” “不知啊!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普济脸色惨白,若是因为永庆的关系导致与白云寺反目成仇,那可是大大的损失! 空净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听听这位师兄的说法吧。”说罢,他手指一点,一道微光没入永庆体内,永庆顿时惊醒。 当他睁眼看到空净与普济二人,心如死灰,知道事情败露,等待他的必然是雷霆暴雨。不过永庆对此浑然不惧,他的心中早就将这一切做好了打算。 “孽畜,你为何如此!为何啊!”普济和尚雷霆大怒,气得连连跺脚,声泪俱下。 永庆缓缓起身,朝着普济和尚恭敬磕三个响头:“师父,是徒儿对不起您,连累了您。徒儿该死,请师父责罚。” 普济和尚走上前去,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在了永庆的脸上:“你是该死!该死!”说完,一掌拍出,朝着永庆的头顶狠狠落下。 空净见此连忙阻挡,好在如今修为有所提升,不然绝挡不住这位返虚大高手的一击:“大师请息怒,师兄做此事,必有他的缘由。虽然他的所作所为伤了你我两家和气,但毕竟没有伤及他人,罪不至死。还请您容师兄辩解一二。” 普济和尚满脸通红,哼了一声:“你说!到底是为何!” 永庆看向普济,愧疚低下头颅,缓缓说道:“师父,我都是为了您,为了祥昭寺啊!” “你放屁!为了我?为了祥昭寺?难道是我指使你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难道是祥昭寺指使你做了这等背信弃义之事?”普济和尚大怒。 永庆神色漠然:“师父,您是祥昭寺第一高手。即使其他太上长老、长老也没有您的修为高深。如今更是跻身大宗师境界,成为返虚高手。有如此实力,您为何还要低三下四,刻意讨好白云寺,讨好那慧果老和尚?您和他都一样,都是寺院的住持,都是返虚境界的高手,为何你就要卑躬屈膝,而他就可以安然接受?为什么?这不公平!” “白云寺于我祥昭寺速来交好,慧果大师更是多次照拂我等,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普济和尚脸色铁青。听到自己的徒弟说的话,心中凄然。他这么做难道是他真的想如此做么?还不是为了祥昭寺的未来做打算!祥昭寺与白云寺不同,白云寺有着成百上千年的深厚底蕴,即使遇此劫难,所毁掉的根本不足以撼动白云寺分毫。而祥昭寺则不痛。祥昭寺的崛起是在近些年,自从自己掌管祥昭寺,对内严厉训诫徒弟,培养高手,对外则委曲求全,不惜放下身段,作热脸贴冷屁股之事。这些年虽然有些成效,可是众多寺院都对他嗤之以鼻,甚至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投机和尚。他何尝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被世人所不齿,可是若不是找到白云寺这棵大树,自己怎么可能壮大?而现如今自己的徒弟都如此看他,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该释然,还是羞愧。 空净站在一旁,见二人的神色变化,心中亦有所触动。他虽然无法设身处地的想象普济大师的境遇,但也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 “没有么?师父,那慧果何尝正眼看过我祥昭寺,那大青龙寺、灵隐寺、白马寺何尝将我等看做佛教同门?就连这次我们帮忙,这些人都是对我们嗤之以鼻。师父,我们为何要如此啊?”永庆大哭喊叫,他实在是受够了如今的境地,受够了他人白眼。 普济有心说话,可是现在却也好无力气。永庆的这些话在他脑海之中不断打转,让他心生倦意。 “所以你便想杀了我,给自己出口气?”空净问道。 普济和尚一听,连忙说道:“好师侄,他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想要杀你,真的是一时糊涂啊!” 可是永庆却恶狠狠的看着空净,开口说道:“对,我就是要杀了你。杀了你,就可以让慧果新生悲愤,就会与其他几人心生嫌隙,更会不遗余力的与那些敌人拼的鱼死网破。等到那个时候,我祥昭寺就可以越过你白云寺,就可以不受世人白眼!到时候所有人都要对我们祥昭寺毕恭毕敬,对我师父口称大师!”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永庆的话语。 “你给我住口!”普济心中悲愤不已,对着自己这个爱徒大吼。 空净轻声叹息:“师兄,你糊涂啊!” 永庆何尝不知自己是糊涂,只见他面色悲伤,泪流满面,缓缓站了起来:“呵呵,我是糊涂,糊涂到做了这些事。空净,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惊人的天赋,强大的背景,竟然还是金刚罗汉之体,世间所有的一切都被你占据,而我呢?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化神中期。我可是整整修道四十年了。人能有几个四十年?”永庆说到这里,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空净与普济,神色淡然的说,“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普济哪里舍得自己这个爱徒身死,连忙向空净求饶:“师侄,念在我与你师父有些矫情,念在祥昭寺一直对白云寺俯首称臣,你就放过你师兄吧?求你了,放过他吧!” 永庆见到师父如此,心疼不已,可是更加愤怒:“师父,你不要求他!他是你的晚辈!你不能这么低声下气!” “闭嘴!我是你的师父,我的事轮不到你做主!”普济大吼。 空净见到眼前这一幕,心中早已有了安排。他对普济恭敬说道:“师叔,请您先站在一边。”普济见此,只好站在一旁,满眼期待的看着空净。 空净并未看向普济,而望向永庆,轻声说道:“师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这件事一旦败露,你可曾想过今后祥昭寺如何在修道界立足?可曾想过师叔如何再出面?你这不是帮他,而是害他。好在我无事,一旦有所损伤,你可是将师叔推向了不仁不义之地。这一切难道真的是你想要看到的么?而且你真的觉得白云寺倒下了,祥昭寺就会崛起么?” 93,师父难做 永庆一阵沉默,一旁的普济则是满脸心酸与无奈。 空净轻声说道:“师兄,事已至此,你有什么打算?” 永庆惨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让我后悔,那你是痴人说梦。” 空净看向普济,一旁的普济心中叹息,这件事只能是他出面解决:“师侄,我深知你受了委屈,我也不求其他,也没有脸面求什么。他毕竟是我祥昭寺的人,更是我的徒弟,由我出面,废他修为,留他一名,做个普通人可好?” 未等空净说话,永庆当即说道:“师父,不用如此为难,赐死我便是。” “你给我住口!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普济低声怒吼,再次看向空净,一脸期望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空净看向二人,心中下了决定:“师叔,若是如此处置,恐怕不妥。” 永庆恶狠狠地看着空净:“那便杀了我就是,我若是求饶,下世堕入阿鼻地狱,永不翻身。”一旁的普济想要开口,却奈何空净身为苦主,无法说话。 空净叹了口气:“师叔,若是晚辈做了什么错误决定,也请您不要怪罪。” 普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师兄,你受他人迷惑,残害同门,一旦挑起两派纷争,必然是损伤惨重。我若不从重处理,是在使说不过去。”空净严肃地说,“从今日起,你留在白云寺,直到我认为事情可以结束为止。” 这话一出,二人一愣,这算是什么惩罚? “你,不杀我?”永庆问道。 “我为何要杀你?”空净笑着说,“你也没有伤害到我。虽然你的行为出错,但是无法掩盖你对师叔的一片孝心。可即便如此,若是不出手惩罚,也说不过去。所以我打算由师叔出手,封印你的修为,帮助白云寺重建。” 听了这些话,普济在一旁十分感动:“师侄,多谢,多谢。” 空净叹了口气:“师叔,这件事虽然是因为他的孝心,但毕竟走错了路,更是险些酿成不可弥补的后果。请您理解。” “能够如此,已经很好啦,真的很好了。”普济流着泪说道,“从今以后,祥昭寺必定对白云寺言听计从,全心归顺。” “师叔不必如此。白云寺与祥昭寺来往密切,也是互相关照,互相帮助。没有所谓的主从关系。而且我可以说,若是我师父在,他也不会赞同您如此作为。以后我们两家还要肝胆相照,彼此扶持才是。” “一定,一定。”普济激动地说道。 “不过师兄的修为还是需要您来封印,这也算是对他的惩罚。”空净说到。 普济走到用情面前,劫后余生的神态浮现在脸上:“孩子,你这是遇到贵人了。在白云寺期间,你一定要改邪归正,用心学习佛法,不要再行差踏错,有违佛祖训诫才是。” 永庆至此终于认错,躬身叩首:“是,师父。” 吴仲与师父还有其他几人寻找到一处还算可以的地方休息。几日不见,他却觉得师父老了一些。 “看我干什么?”于回哼道,“你这个做徒弟的,每次都要为师出面给你擦屁股,要不还是我叫你师父,你叫我徒弟吧!” 吴仲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我错了,我错了,别生气了。” “哼,要不是看在有其他人在,我定要好好责罚你。”于回说道。 韩子奇站在一旁,见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便朝玄白与吴仲使了个眼色。吴仲见此和师父告罪一声,三人走远一些。 “怎么着?事情结束了还不放我走啊?”韩子奇笑着说。 “哪里哪里,这次幸亏有前辈的帮助,不然真不知情况如何呢。”吴仲说道。 韩子奇哼了一声,摊开手:“拿来吧。” 玄白掏出核舟,递到他的手中:“这东西我已经解除了契约,你再重新祭练就是。” 韩子奇看到核舟,一阵洋洋得意:“行了,以后再有好事,就去那山洞找我。拜拜了!”说完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吴仲看向玄白,一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让你少了这么个法宝。” 玄白则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东西我还是有一两个的。而且这韩子奇,也算是不错,可以结交。以后还有用到他的时候。” 吴仲说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必然还你。” 玄白瞥了他一眼:“你欠我的还少么?”说完便走了回去,吴仲看向他的背影,笑着说:“也对。” 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慧果大和尚与道信二人静坐于此。道信盘膝而坐,默念经文,可是慧果却担心外部的发展,尤其是自己那位徒弟的安危。想到如此,他越发没有心情静坐,暴躁不堪。见他来回走动,情绪波动,道信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说道:“莫慌,莫慌。” 慧果没好气地说:“我自然知道不要慌乱,可是现如今情况一概不知,外面如何更是没有消息,你让我怎能不慌?我们要抓紧想办法出去!” “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你我施法也不见这空间出现丝毫波动,哪里还有其他办法。”慧果此时已经乱了方寸。 道信再次轻声说道:“会有办法的。” 慧果也懒得搭理他,继续来回踱步。 忽然,道信睁开了双眼,目光飘向远方:“来了。” 慧果一愣,随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看向远处:“这是什么?” 顺着二人的目光望去,只见如山一般的怪兽从远处快速跳了过来,每一次落地都会震得空间颤抖不已,还未临近,身上的气味便已经率先扑倒二人身上,那恶臭气息顿时让二人无法呼吸,连忙闭气防御。 随着怪兽的临近,二人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真容:只见它其状如牛,单眼白首,前爪如鹰,后足如牛,而尾巴更是如巨蟒。声音浑厚,咆哮之音如天崩地裂,如海啸山崩。 “这,这是,蜚?”慧果和尚大惊。 山海经有云: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而二人闻到的臭味,正是从这蜚身上发出来的。 道信心中惊异,世间怎么还会有上古凶兽?心中甚是不解。若是他看到吴仲之前遇到的厌火国人,又该作何想法? 那怪兽来到二人身前,巨大的眼睛盯着二人,口中穿着粗气,来回踱步,好像在寻找什么。 慧果传音给道信:“千万小心,这东西虽然不如上古凶兽强大,但也不是你我可以力敌的对象。对方如此,必是要寻找你我的破绽,然后一举击杀。小心防范。” 道信也是如此想的,慢慢提气,做好对方攻来的准备。 那蜚环绕二人行走,走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其他动作,就在二人刚刚放松一些,那蜚一声吼叫,顶着两只巨大的牛角飞奔而至。 慧果连忙运转法力,在身前瞬间布下气层金刚防御,随后快速飞退。可这可以抵挡顶级高手一击的金刚防御,却在对方的犄角之下如纸一般,迅速破开。那牛角丝毫没有受阻,一下撞击到慧果身上。 慧果哪里想到会如此,想要防御一事来不及。只好勉强避免,可是依旧被对方的蛮力撞飞,顿时脸色大变,口吐鲜血。 这边道信见此再次召唤八部天龙,与蜚缠斗。好在蜚体型巨大,身形略显迟缓,只要不是直来直去,凭借八部天龙还是可以周旋一段时间。见双方斗得正欢,道信连忙来到慧果身前,将他扶起:“怎么样?” 慧果脸色惨白,神色有些萎靡:“无大碍,你快想办法出去才是正理。” 道信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塞进慧果嘴里。那丹药入口即化,迅速调整慧果身体受到的伤,而他的脸色也快速恢复起来。 “是我情敌了,多谢大师。”慧果好了一些,开口说道。 道信见他无事,说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情况。”说完飞身而去。 当他再次来到蜚身边之时,只见他握住迦楼罗,一口咬掉了他的头颅,鲜血喷洒一地。而周身之中,八部天龙只余其二,其他几位全部死亡。 道信暴怒,顿时飞身而起,双手猛的一推,一道巨大掌印从天而降,瞬间拍在蜚的身上。此时蜚又抓到了夜叉,刚要下口,被那掌印一拍,四肢顿时一落,匍匐在地,手中夜叉逃离虎口,而蜚则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 道信深知,一旦对方喘息过来,他与慧果必然深陷陷阱,所以他连忙手中结印,口念佛法,那佛音由远及近,最后竟然如雷鸣一般,化作实质砸在蜚的身上。只见道道金光将蜚团团包围,密不透风,只能看到它在里面缓缓挣扎,却无法突破。 道信见此,深感不足,袖中光华一闪,紫金钵飞入空中,如山一般,笼罩在蜚之上。道信口中爆喝,那紫金钵嗡的一声,狠狠落在地面,将蜚紧紧扣住。而道信则飞身而起,化作金刚佛陀,坐在紫金钵之上。口中梵音不断,任由内部蜚如何挣扎,也无动于衷。 慧果在远处观看,心中对此敬佩不已。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拖沓。而且对方法力高深,思维缜密,自己根本无法企及,心中对此由衷赞叹。 道信坐在金钵之上,佛音环绕。紫金钵内部已经渐渐没了声息,就在他以为将蜚困住,突然一条长蛇突破金钵,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之上。 94,道殇 “啊!”一声惨叫从道信口中传出,慧果见此连忙飞身而起。那蛇头紧要道信肩膀不放,口中毒液迅速灌入道信体内,快速破坏经脉。而由于受此重伤,道信再也压制不住金钵,倒在一旁。那被破开的紫金钵也如破铜烂铁一般,毫无光华,化作原来大小躺在那里。 慧果赶来,一手劈在蛇头之上,那蛇头吃痛,放开道信,重新回到已经破开封印的蜚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二人。 “大师,大师,您怎么样?”慧果连连呼唤,可是道信的双眼迷离,恐怕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慧果见此,心中一狠,拿出白云寺的镇山之宝,佛陀涅槃丹,塞到道信口中。道信吃了丹药,脸色终于有所好转,可是依旧昏迷不醒,伤口鲜血直流。 道信想要止住鲜血,却无计可施。那附着在伤口处的毒液如入无人之境,无论如何作为,始终无法愈合。 慧果将道信放在一旁,缓缓起身,双眼充满了怒火,盯着蜚,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蜚毕竟是凶兽,头脑简单,只是倚仗着先天之力横行霸道。道信虽然受伤昏迷,可是慧果却无大碍,一时间二人对峙,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就在这时,道信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不过面色依旧苍白,伤口无法止住鲜血。慧果连忙回头查看,就在这时,蜚快速奔来。 “快躲!”道信见此连忙提醒。慧果见对方攻击而来,有心躲开,可是一旦闪身,对方的攻击必然落在道信身上。此时的道信已经身受重伤,再来一击,必然身死。 慧果心中一横,拿出念珠朝着蜚抛去。那念珠刚一脱手,顿时四散开来,化作一百零八尊佛陀,将蜚团团围住。那佛陀各施手段,又互相交叉,瞬间组成一牢笼将蜚拦下。慧果见此飞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长剑。那长剑覆满龙印法力运转之下金光闪闪,如金龙降临,龙吟铺天盖地。 蜚听到此音,瞬间狂躁,巨大的独目爆睁,口中牛吼震天,仿佛要与金龙分庭抗礼。 慧果快速来到蜚的身边,一剑刺出,却被那蛇头阻拦,一口叼住。那蛇头口鼻之中黑气环绕,遇到金龙劈啪作响,双方皆受伤不轻。慧果见一招无效,再来一剑,狠狠刺向牛头。由于被困,牛头辗转困难,只得避开要害,慧果原本刺向眼睛的一剑顿时落在犄角之上,顿时将那巨大的犄角削掉,痛的蜚口中乱吼,挣扎出来。 慧果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再次法诀施展,一道金佛从天而降,化神五大明王,纷纷朝蜚出手。一时间蜚的巨大身体多处受到攻击,虽无大碍,但累积下来也是伤痕遍体,看上去狼狈不堪。 蜚受此攻击,口中吼叫不断,震得这片空间晃动不已,甚至出现了一丝裂纹。慧果与道信见此心中大喜,飞身而至,可是虽然出现裂纹,但依旧坚如磐石,加上道信身受重伤,无法发力,心中焦急不已。 眼见着五大明王一一败北,二人心中焦急,却无济于事。这时,蜚终于脱困,头顶独角,朝着二人装来。二人见此连忙躲避,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在这时,道信提出了建议,利用蜚那巨大而锋利的角,帮他们破开壁垒。 二人不断辗转,身后的蜚独目怒张,紧随其后,誓死要杀了这二人,已结心头之恨。二人再次来到此处,故意卖了个破绽,那蜚果然上当,一头撞向裂痕之处。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裂痕扩大,可是依旧不见缝隙。 就当二人要故技重施之时,蜚的那条蛇尾,突然伸长,将二人围住。二人无法,各自逃窜,可就在这时,蜚一把抓住身受重伤的道信,狠狠捏在手中。一旁的慧果见此心中焦急,再次飞身而至,手中金光闪烁,可是却被蜚硬生生抗了下来。而一旁的蛇尾虎视眈眈,暗中出手,慧果还要不断躲避,根本无法救出道信。 “大师,你挺住,我这就来救你!”慧果大喊,可是道信已经被蜚巨大的力量伤及内脏,口吐鲜血,精神萎靡,根本无法回答。 慧果双手连连结印,可是却根本突破不了对方的防线。道信身在蜚的手中,虽然无法说话,但也深知自己恐怕要命丧于此。不说现在根本无法逃脱,刚刚那毒液已经侵入元神,恐怕佛祖下凡也无法将其救治。想到这里,他强行提气,对着慧果大喊:“快去那里!” 慧果一听,自然知道他话中所指,连忙引着蜚来到裂痕之处。就在这时,慧果感觉四周的法力一空,犹如身处真空一般,瞬间知道道信的目的,连忙大喊阻止:“大师!不可如此!” 道信此刻突然脸色红润,精神饱满,身形一晃,震开蜚的控制。当他看到慧果之时,朝他传音说道:“我原本就是将死之人,此次出世,实属无奈。原本我对佛教失望透顶,但却在你的徒弟身上看到拨乱反正的希望。南空寺旧址还有一些东西,希望您能兵器门户之见,让他前去继承。我也算是给师父一个交代。”说完根本不容慧果说话,瞬间来到蜚的身边。而蜚见此,更是狠招连连,二人打的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忽然,站在一旁的慧果感觉天地一震,心知道信的时间不多了。当他抬头看去,果然见到道信七窍流血,精气溃散,而那蜚也是鲜血直流,没有了刚刚的威风。 “慧果大师,天下佛教混乱,恰逢成仙之秘,必然大乱,必要之时,请您出手,保住佛教最后一丝血脉。”一道声音划破天空,而道信这狠狠抓住蜚,任由对方如何攻打,一头撞在那裂纹之处。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裂纹破碎,紧接着一股巨大风浪,席卷四周,就连慧果也躲避再远处,无法正面锋缨。 原来刚刚道信施展的事佛教的涅槃经,这涅槃经原本是为了帮助佛陀投胎转世,散尽功力之用,可是道信却借此重新回到实力的巅峰,最后更是逆转经脉,元神燃烧,与蜚同归于尽。 风浪已过,慧果飞身而起,来到那处破损之地,只发现蜚那巨大的身体,却不见道信的一丝气息。慧果心生悲伤,这位大师与他只是萍水相逢,而对方不仅出手帮助自己的徒弟,还身形俱灭之下帮助自己找到了逃脱之法,更难能可贵的是,身死之前还心系佛门,实在是比那些整日间夸夸其谈、沽名钓誉之辈高出太多,即使是自己在他面前也新生自卑之意。 他站在洞口,外面草长莺飞,春风轻抚,一副生机盎然。远处农民耕作,城市之中更有众多人为了生存而奔波,或高兴,或喜悦,或悲伤,或失落,名山大川之中,更有门派林立,世间寺庙之内,香火鼎盛,可是这世间除了他却无人知晓一位大师轰然陨落。他四下寻找,想要寻得道信的蛛丝马迹,可经脉逆转之下却毫无发现,不禁让他心中生出凄凉之意。 好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好一个南空寺道信大师! 他踏出那片空间,脚踏地面,忽然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而身后的黑洞则缓缓消失,过了一会,想要寻得蛛丝马迹都已不能。 于回与吴仲宫彦几人看到经过一夜修补的白云寺已经初具规模,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而就在这时,于回突然起身,没有和几人打招呼瞬间消失不见。其他人顿时心惊,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有宫彦轻声说道:“慧果大师回来了。”话音刚落,白云寺内的普济和尚与空净同样飞身离开,朝着远去奔袭而去。 慧果大师看到于回,惨笑道:“你也来了。” “可还好?”于回说道。 慧果叹了口气,心中不知该如何回答,好还是不好,他也不知道。不多时,只见普济和尚与空净飞身而至,当看到衣衫褴褛、精神不振的慧果顿时大惊,而空净更是立刻来到师父面前,连忙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慧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虽然没有大碍,但是却疲惫不堪,实在是不想说任何话。其他人也觉察到了他的疲惫,没有再多说。 慧果看向其他人,轻声说道:“劳烦各位记挂,贫僧已无大碍。空净,你带着两位前辈先行回去,我稍后就到。”其他人无法,只好先行离开。 三人消失,慧果则坐在田间地头,看向劳作的农民,思绪飘散。 三人回到白云寺,吴仲连忙上前:“师父,可是慧果大师回来了?” 于回点了点头。 “道信大师呢?你们可看到了?”吴仲问道。于回不认识道信,可是普济和空净却和道信有过一面之缘,开口回答:“没有见到,想必是有事先行离开了吧。”吴仲听到这话,也没有多想,毕竟道信和尚修为高深,应该没有大碍。若是他知道道信身死,不知会如何反应。 于回随后对普济与空净说道:“事情已经结束,慧果也回来了,我们就不必再留下,先行告辞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来兰陵萧氏找我。告辞。” 普济与空净朝着于回鞠躬,目送他离开。吴仲见此,知道已无大事,便和空净打了招呼,跟着其他几人离开了。 空净对普济说道:“师叔,您先进去吧,我站在这里等等师父。” 普济看了看空净,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只留空净一人,愣愣地站在门口,看向远方。 95,于回发怒 吴仲一行人从白云寺返回兰陵萧氏后,于回让其他人各自回去,独自一人前去太和殿与萧权谈话。宫彦、吴仲与玄白和其他人互相道别,返回荣安殿。 三人回去之后,吴仲便看到一个小丫头蹦蹦跳跳跑了出来,原来是玄青。吴仲神识探去,发现玄青的修为已经到了引气后期,比玄白这个当哥哥的还要更高一些。玄白得知之后满脸不开心,发誓要勤加修炼,努力追上自己这个妹妹,随后二人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宫彦与吴仲。 二人来到庭院,小道童泡好了茶端了上来。 “真香。”吴仲由心赞叹。 宫彦笑了笑,轻声说道:“没有受伤吧?” 吴仲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他们这等高手的争斗,我插不上手,也避免受伤。” 宫彦笑道:“没有受伤就好。不过经此一事,也算是开了眼界,是件好事。” 吴仲笑着说:“他们这等高手,太吓人了,白云寺那种地方都被打的七零八落,地面塌陷。不过也是真的羡慕他们,修为如此之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他们的层次。” 宫彦说到:“不要着急,你还年轻,天赋也不错,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他们一样了。” 吴仲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给我的触动很大,实在想不到在修道界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动手,而靖安司却丝毫不为所动。不知道要这个靖安司有什么用。” 宫彦笑着说:“等你以后见的多了,就懂了。现在天下即将大乱,你还是抓紧提升修为吧。” 太和殿。 于回与萧权将白云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告,体内的萧权眉头紧皱。这件事的发生涉及到多方,除了白云寺这几大寺院,还有了空了尘身后的莲花寺,慈安师太的净月庵,以及早就在历史长河之中消失的南空寺,除了这些表面的势力,还有五方鬼使背后的主使者,以及他们看不到的势力。这件事彼此错综复杂,实在是让人头疼。 “师兄对这件事怎么看?”萧权说道。 于回思考了一会回答道:“自打成仙之秘出现,修道界各方势力便蠢蠢欲动,各方跳梁小丑也出来打探消息,期望能够分得一杯羹。直到前段时间,妖族大能率领众妖前去靖安司讨公道,才算是将事情推到了一个小顶峰,而随着靖安司韦应物的命令,再次陷入平静。谁曾想,几天之后白云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定会吸引大量眼球,成为焦点。不过按理说,这白云寺的事情与成仙之秘无关,都是因为几方势力的恩怨酿成,可是出现的时机实在是不大对,实在是无法排出与成仙之秘无关。” 萧权缓缓点头:“诚如师兄所说,这次的事情看似是门派争斗,但是暗中却有其他原因,更让我不解的是,莲花寺与净月庵实力算是第二梯队,只比祥昭寺的实力高上一筹,即使是双方联手也不是白云寺的对手,何况还有大青龙寺、白马寺、灵隐寺以及祥昭寺在场,此时出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可见其背后的势力底气。而且几大高手齐聚白云寺,对方好像事先知道一般,莫不成对方有奸细在白云寺?不然怎么会如此清楚?甚至还派出五方鬼使这等手段,说明对方准备的很是周全。难不成白云寺中真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 于回缓缓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唉,事情复杂啊。”萧权叹了口气。 “家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无法,等着靖安司那边的消息吧。不过据我推测,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申斥几句就罢了,白云寺也只能是自认倒霉。”萧权说到。 “这件事一出,可不是当中打了靖安司的脸面,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吧。”于回说道。 萧权缓缓起身,走到门口看向远方树木上的嫩芽:“不信你就看着吧。山雨欲来风满楼,早做准备吧。” 一时间二人沉默不语。当于回准备起身离开之时,萧权突然说了一句话:“你那个徒弟可是个宝贝,竟然能唤醒南空寺的高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莫不是这成仙之秘,应在他的身上吧?哈哈哈。” 于回无奈地说道:“成仙不成仙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却觉得他更适合修佛,不然怎么会将消失了近千年的南空寺找了出来,还带回如此高手。别说成仙之秘,就算是真的神仙也未必能做得到吧。” “哈哈哈,师兄说的是。是我失言了,请您不要介意。”萧权笑着说。 “成不成仙不要紧,要紧的是可以后继有人。我有宫彦他们三个徒弟已经是心满意足,你这边的萧璇、萧恒、萧戎不负众望,继承了你的衣钵,只期望能够平安成长,度过这一劫。”说完便起身离开,“告辞。” 萧权看着于回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于回离开之后,心中哼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不要把我逼急了,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回到荣安殿,见宫彦与吴仲二人正悠哉悠哉的喝茶,一时间有说有笑的,而自己那个小徒弟高飞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估计是躲在一处修炼去了。这三个徒弟中,他最不担心的就是高飞。别看他修为不高,可是却最懂得趋吉避凶;大徒弟修为高深,都可以比肩老一辈之人,也不需要过多担忧,唯独吴仲,这个二徒弟,实在是邪门得很,好像他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一般,专门招惹是非。每次出门不是遇到这件事,就是摊上那件事。偏偏修为还很是一般,连化神期都没有,而性子却比他那个化神后期的大师兄还要急,让他担心不已。如果这样下去,一定会出大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宫彦与吴仲感觉到师父回来,连忙起身。于回脸色不好,看向吴仲说道:“你给我过来。” 吴仲一听,偷偷看向宫彦,想要得到什么信息,而宫彦更是一头雾水,一概不知。 “磨蹭什么?难道还要让我去请你不成!”于回大喊。吴仲听了连忙走了过去。 “师父,什么事?”吴仲说道。 于回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离开,吴仲只好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于回的房间,刚一进去,于回厉声说道:“你给我跪下!” 吴仲一愣,这是怎么了?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于回见吴仲没有动作,回身看向吴仲:“怎么?师父还叫不动你了?跪下!” 吴仲缓缓跪下,心中茫然。 于回见吴仲跪下,自己则坐在了一旁,大声呵斥:“你可知罪?” “徒儿不知犯了什么错,惹怒了师父,还请师父明示。”吴仲说道。 于回一听,顿时笑了出来:“你犯的错还要我明示?好啊,好得很!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竟然用佛骨舍利帮助空净?你可知这是犯了佛教的大忌讳?一旦被他人知晓,你如何让他立足于白云寺!如何让他立足于修道界!” 吴仲一愣,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师父,请容徒儿说上两句。” “你说,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敢如此行事。” “当日我与玄白前去白云寺,发现空净的情况没那么简单。原本打算用落魂香,可是后来情况复杂,不得已才前去南空寺寻找佛骨舍利。好在没有白费力气,得到了佛骨舍利,这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吴仲说道。 于回哼道:“这么说,你不仅没错,还有功了?不仅仅找到了佛骨舍利,还帮助他人转危为安?你可知道佛骨舍利的价值?你可知道佛骨舍利在佛教之中的地位?一旦事情败露不仅仅是白云寺,就连你也别想活着!做事如此不考虑后果,平日就是这么学的么?” 门外,宫彦、玄白、高飞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呵斥,心中都为吴仲捏了把汗。 吴仲听到师父这么说,顿时反问道:“难道就看着空净遭难,徒儿见死不救吗?平日您教导为我们要与人为善,行侠仗义。空净是徒儿的好友,我自然不可以坐视不理。而且这佛骨舍利充其量也只是佛教法宝,说难听点,就是一块石头,用这石头换来一条人命,这有什么错?” 于回听了这话被气得够呛:“你,你,你很好,敢和我顶嘴了!我担心你出事,你就这么回报我吗?你哪一次出去不招惹是非?哪一次是不惹麻烦地回来?这次更是与白云寺的恩怨挂钩,我都佩服你,你哪来这么多事?从今天起,你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屋门都不可以出!若是还不知悔改,就回你的泰山去,不要再当我的徒弟了!” 吴仲抬头看向师父,觉得他突然变得好陌生,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和蔼可亲的样子。眼前的师父,怒气汹汹,瞬间顶替了吴仲脑海中原来谈笑风生的师父。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师父。”吴仲轻声说道。 “你给我住口,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立刻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若是不服,就给我回你的泰山,也好让我多活几年!”于回怒吼。 这时,门外宫彦与高飞走了进来,顿时开口求情:“师父,您还是饶了师弟(师兄)吧。” “怎么?你们也想和他一起关禁闭么?如果不想就给我滚一边去!”于回大喊。 吴仲见此,拦下宫彦与高飞,轻轻摇了摇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96,父为子谋 靖安司,司丞处 韦应物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着别人送来的茶,时不时看向窗外。此时外面已经郁郁葱葱,春天正式到来,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是他度过的第几个春天。正当他感叹时间飞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传来。 “进。” 随着韦应物的话音落地,门外走进来一名年轻的司事:“司丞,昨日白云寺遭难,牵扯多方势力。如今的白云寺已经被夷为平地,还请司丞指点,该如何行动?” 韦应物看了他一眼,目光再次放在眼前的杯子上:“行动?什么行动?” “白云寺遭难,这等事对于修道界来说可是亘古罕见的大事,靖安司需要出面发言。”司事说道。 韦应物笑着说:“你是刚来靖安司么?” 那名司事有些不好意思:“是,刚来还不到一个月。” “既然如此,我便不怪你。不过刚刚你说的行动,却不能有。白云寺遭难是因为门派之间的恩怨造成,我们不变插手。何况现在成仙之秘出现,靖安司已经无法腾出人手去帮他们料理后事。但也如你所说,是应该发言一二。这样吧,吩咐下去,让肆律司出面调查白云寺、净月庵与莲花寺,该怎么处理他们知道。去吧。”韦应物一番话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 那名司事无法,只好告罪一声出去,前往肆律司。 兰陵萧氏 李明玉来到荣安殿与于回喝茶聊天,慢慢谈到了昨日之事。而关于对吴仲的惩罚,于回也说给她听。 “师兄这么做,是为何?”李明玉不解,他不相信只是因为表面的那些理由。以于回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最是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怎么会因为所为的信仰问题而违背救人的道理。 于回叹了口气,反问道:“师妹,你对于这天下怎么看?” 李明玉一头雾水,但还是回答道:“实力夺得话语权。” “可偏偏你那个侄子,没有实力,还偏偏喜欢惹事。时间长了,必会惹祸上身。你我总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于回说道。 李明玉点了点头:“所以师兄打算让他闭关修炼?” “我确实有这个目的,但原因却不止这些。眼下天下将乱,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成仙之秘。可是这成仙之秘偏偏无人知晓,都在猜测。这时一旦有所异动,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信你看那空净,眼下虽然没事,可若是离开白云寺,暗中埋伏之人必会此起彼伏。不过好在他的修为还可以,有自保之力,可你那侄子的修为却连入门都没有,若是被人盯上,必会横死街头。他引出南空寺高僧的事情迟早会被众人知晓,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于回说道,“而且,你那位萧权师兄,昨日竟然当着我的面说我这徒儿是不是和成仙有关。我不得不防。” 听到前面李明玉还未觉得怎样,可是后面那句话实在是让她大吃一惊:“他竟然这么说?” “没错。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将吴仲关了禁闭。若不如此,这小子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于回哼道。 李明玉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醒过来:“他怎么能这么说话?一旦传出去,这不是要这孩子的命吗?他可是和吴仲的那位师父有故交的啊!” 于回哼道:“故交?就算是亲爹亲妈涉及到成仙之秘,他都会出手。我还不知道他,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其他东西都靠边站。” “师兄打算如何?”李明玉问道。 于回缓缓说道:“现在他这个修为实在是太过危险,趁着现在的情形并未大乱,还是让他抓紧提升修为才是正道。成仙与否都在其次,主要是可以在混乱之中有保命的本事,可以活下来。” 李明玉点了点头,却是要如此。不然就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你我不能一直跟着他,以后的事情总得需要他自己出面解决,而且萧权的话提醒了我,一旦他有所动作,我也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制衡于他。除非他不想要兰陵萧氏,不然必会收手。”于回说道,“只是昨晚的事情,也许伤了孩子的心,希望他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抓紧提高修为,握住更多的保命本事。” 吴仲自打昨晚回到房间便一句话也不说,而是坐在床上打坐修炼。看上去波澜不惊,实际上内心混乱不堪,一时间他真的想不出师父为何说这么重的话。 不过既然被关了禁闭,什么事情也做不得,那便抓紧时间修炼,也算是打发时间。 这边吴仲遇到了困难,白云寺中空净同样不好受。 道信的死,空性的叛变,这两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师兄的叛变。 并不是说道信的死让他无动于衷,而是对方只有一面之缘,虽然确实帮了自己很多,甚至还救下了师父,可情感上面还是没有太多痕迹。对于道信的死除了惋惜,便是晚辈对长辈的那种尊敬。 可是空海不同。空净自小跟随慧果,慧果身为白云寺住持,事务繁忙,小时候都是空净的几位师兄轮流照顾这个小师弟,而正是因为有了小师弟,几人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枯燥,也有了一丝乐趣。其中,空闻照顾他最多,而空海由于和他年纪相仿,则与他玩得最好。 可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变化,空净的修道天赋渐渐显露,最后更是一跃成为化神中期的高手,将刚刚踏入化神前期的空海远远甩在身后。慧果见此自然欣喜,加大力度培养这个天才徒弟,可是却也遭来了记恨。 虽说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六根清净,更要戒掉七情六欲,可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人?就连当初封神时期的两大圣人还为了壮大门派而到处联络,下黑手,可见这句话也只不过是最终目标而已。所以面对师父的偏袒,几位师兄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丝怨念,而最深的,则是身为七师兄的空海。 空海眼见着空净修为越来越高,师父越来越偏爱,心中怨恨之念不断加深,最后便酿成恶果,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在一处归置出来的禅房,慧果与空净二人看着眼前的空海,心绪万千。虽然这件事情是由空海做出来的,但二人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尤其是身为师父的慧果,责任更大。 三人互相对望,一时间无人说话。 最后,空海开口说道:“师父,徒儿背弃师门,更是对同门师弟出手,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乞求原谅,还请师父责罚。” 慧果叹了口气。责罚是必然,空海在那种时候将了空、了尘以及慈安引入寺内,最后造成了如此后果,就算是一掌拍死也不为过。可若真是如此处置,自己心里实在过不去,毕竟是从小收养的徒弟。可这件事若是有空净处理,那便是将他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地。最后思量再三,终于想出了解决办法。 慧果看向二人,最后将眼神落在空性身上,缓缓说道:“徒儿,你和其他师兄弟一样,都是为师在外云游之时遇到,便带了回来。还记得当时遇见你的那天,阴雨绵绵,你一个人手中握着一张纸条,独子走在路上,边走边哭。那眼泪流的,比下的雨都大。你还记得吗?那一天是1987年的六月末,恰逢梅雨季节。你那个小脸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泥。这一转眼,过了三十年了。这三十年,虽然你留在了白云寺,可是作为师父的我,却没有尽到师父的责任。一味的忽略,最终酿此恶果。” 空海听着师父的话,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知心中所想。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从今天起,我便废了你得修为。若是你愿意,可以留在此处继续修习佛法,若是你不愿意,也随你。到时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为师,为师必定前去帮忙。”慧果轻声说道,只不过语气微颤,想必心中难受。 空海听了这话依旧是无动于衷,只是朝着慧果跪拜,叩了三个响头,随后闭目不语。 空净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看着这一切。 慧果看向空海,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一掌拍在他的丹田位置,体内元婴震散,经脉寸断。空海顿时口吐鲜血,脸色惨白,晕倒在地。慧果见此拿出一丸丹药,塞在空性的嘴里,这才呼吸稍好。 事情已毕,慧果看向空净,轻声说道:“我这个师父做的,不称职啊。害了你师兄,还差点害了你。” “师父不要这么说,谁也不想事情如此发展,若您有责任,徒儿我岂不是罪魁祸首。”空净轻声说道。 “从今以后,由你出面主持寺中大小事务,若无大事,不必来找我,由你全权决定。而我则前去佛音山,和你的其他师叔师祖修炼”慧果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寺中最高修为之人,万事小心,掌握分寸。你的师兄也要平衡一二,不可肆意妄为。” 空净早就料到会如此,便没有推诿:“是,师父。” “你的师兄已经收到了惩罚,他的事,你就不要说出去了。”慧果说道。 空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97,虎落平阳 白云寺的事情告一段落,道信身死,那两个叛徒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靖安司发出的公告更是隔靴搔痒,没有切中要害。这不禁让那些心思活跃的人蠢蠢欲动。原本以为天下将乱,谁知没过两天,一份震惊天下的公告发了出来。 “为维护修道界的和平,保证世俗界的稳定,即日起,任何一方势力出现大规模动向必须上报靖安司。一旦可以隐瞒被查,必将严惩。若是造成严重后果,必当重责。” 内容很简单,里里外外不过百十来字,而且和之前靖安司发过的一则公告内容类似,可这则消息却让所有人为之一震。不是因为内容,而是署名:昆仑派,峨眉派,京兆韦氏,清河崔氏,兰陵萧氏,琅琊王氏,白云寺,大青龙寺,灵隐寺,白马寺,崆峒派,龙虎山等等,除了那些处于一线的超级大势力,其他二线势力也是多有署名赞同。来来回回、洋洋洒洒,单署名就占了大半个篇幅,一共有近百方势力,几乎囊括了修道界势力的四分之三,可见所有人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而这则消息一经传出,一片哗然,只不过众人看这则消息,是爱恨交加。之前准备的势力如灵宝派,此时因为公告的原因而无法行动,对这条消息就差恨之入骨了,而饱受成仙之秘之苦的峨眉派,则犹如吃了灵丹妙药,瞬间恢复了活力。不过大部分势力都是持观望态度,就是说你不做,我也不做,你们都做了,那我就跟着分一杯羹。 而最让人不解的是,就在前两天,靖安司发出的消息与这则消息略有出入。别忘了,靖安司司丞可是出自京兆韦氏的韦应物,二者可是一家人。可这联名公告上面第一排赫然写着“京兆韦氏”四个大字,实在让人费解。若说京兆韦氏的签名没有和韦应物打招呼,那一定不可能;可若是经过韦应物的同意才如此,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好事之人揪着这个疑点不放,有的说韦应物与京兆韦氏决裂,才会背道而驰;也有的说韦应物并不清楚;甚至还有说是韦应物与京兆韦氏的高层商议的结果,可是原因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竟然猜测是为了降低靖安司的威信。众人一听连连摇头。 “那京兆韦氏有如今的地位可是和韦应物司丞一职有着莫大的关系,怎么会自毁城墙?而且靖安司势力庞大,又直接归国家管辖,那可是一块香饽饽,他京兆韦氏舍得?” “我也只是猜测,这不是聊天吗。” 不管怎么说,随着联名公告的出世,终归是按住了有些上浮的苗头,世间再次陷入平静。 此时距离吴仲被关禁闭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可是至关重要。 诚如师父所说,自己没有实力还到处惹事,一旦身处险境,出现什么差错,懊悔都来不及。毕竟这不是游戏,还可以满血回城。 这几天,他苦读那本无名经书,一字一句深深印在脑海之中,即使有些话语不能理解,也是强行记住,随后慢慢消化。而《周天术》、《落入枪法》这两大攻击法门,更是不断练习,终于小有成就。这几个进展顺利,但也有让他头疼的地方。枪法虽好,但自己毕竟不是童子功,没有从小学习枪术,按照吴仲心里想法,那大棍子抡起来虽然虎虎生风,但还是不好掌握,没有惊雷剑舒坦。可惊雷剑已经有些跟不上攻击。现如今自己实在是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其实这都还好,没有长剑,岐吾长枪也还可以,最让他头疼的,是四神兽旗。 自打玄武旗小成,加上朱雀旗便有了两面炼化小成的法旗,可是青龙旗与白虎旗却始终没有头绪。这二者一个主青木、一个主金铁,而符合二者的材料实在是少之又少,尤其是青木类,实在是罕见。而正因为如此,四神兽旗无法组成四神兽大阵。若是单单拿出玄武旗与朱雀旗当做普通法器使用,虽然也有奇效,可却不如四神兽大阵来的痛快。想来想去,实在无法,只好求助玄白。 可现如今自己正在关禁闭,玄白也无法出现。不过即使他能过来,恐怕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唉,话说回来,这禁闭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刚刚回到荣安殿的于回就被高飞围住了:“师父,放了师兄吧。” 于回故意板着脸说:“怎么?还来给他求情,不怕我连你一起关禁闭?” 高飞摇了摇头。 于回微笑着说:“你放心,你师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高飞听了一笑。 “当然是真的,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 高飞听了这话,才放心离去。这孩子每天都过来求情,于回都替他累得慌。不过他对高飞说的话却是真的,看样子用不了几天,吴仲便可以刑满释放了。 白云寺 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初具规模,剩下的也只有一些小细节还需要慢慢修缮。此时的空净正在大雄宝殿与众僧人念经文,梵音绕梁,院中的花香沁人心脾,已经回巢的鸟儿仿佛听懂了佛音的感化,纷纷落在房梁之上,安静听讲。而随着白云寺的再次开门迎客,多日不曾来此的香客蜂拥而至,不过却无人说话,纷纷跪坐一旁,静心感受佛音带来的宁静与祥和。 慧果大师则带领空性与空怀四处走访,分别前往大青龙寺、白马寺、灵隐寺、祥昭寺做客,表示此次对于众人出手帮忙的感谢。 就在一切已经恢复平常的时候,又一则消息传了出来。 了空、了尘、慈安身死,尸体就发现在各自的禅房之中。 这则消息对众人的吸引不亚于那联名公告。这可是三位顶尖高手,都是位列返虚境界的祖师级人物,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让对方毕恭毕敬的人物。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竟然悄无声息的去世了,而且还是在自家死亡。 随后莲花寺与净月庵给出的消息更是让人大跌眼镜:“三人均属正常死亡。” 正常死亡?糊弄鬼呢?三位返虚境界的高手,寿命起码也要五百岁,这三位可是近些年才突破至返虚的,难道这么快阳寿已尽?说出去又有谁信?而且莲花寺与净月庵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明更是让人铆足了精神,要一探究竟。 同样,如联名公告一般,市井之间传出各种各样的猜测。有的说是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所以身死;也有的说是白云寺暗中下的手,而且还很肯定地说,一定是白云寺的佛音山出来的高手,为了给白云寺讨公道,前去莲花寺与净月庵,将三大高手一一处死;还有人说白云寺委托杀人组织做的。不过猜测来猜测去,主要的几种推论都是和白云寺有关:白云寺指使干的。 当然,他们这么怀疑很是正产,毕竟对方都打到家来了,还毁了白云寺的大半建筑,甚至差点害了慧果大和尚的得意门徒,若是对方报仇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有人却不赞同,理由也很有依据:当日白云寺遭难,身处白云寺内部的佛音寺必然一清二楚,可是却无一人出现,而慧果为了以防万一,请的是外人,根本不是本派的前辈。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些前辈更不可能出面杀了三人,若是想出手,当日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其留下,何须等到以后?所以这个说法不成立。 可是莲花寺与净月庵与其他势力并无仇怨,而且眼下也只有白云寺与之有仇,必然是白云寺动的手脚。若不是佛音寺的老一辈出马,那就是让其他组织代劳。而且听说三人的死法都是一样,想必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如此干净利落,除了修为高潮,那也必然是有特殊的法门,所以众人将目标定在了唯一的杀手组织:月宫。 莲花寺 寺院之中众僧人一脸惊恐,面对两大高手的死亡,对于莲花寺来说那可是无比沉重的打击。可是偏偏还要发出那种声明,心中憋闷可想而知。身为目前最高领导的文慧和尚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身为了尘的弟子,关于他们二人的行动是知晓的,而且他们策划事情的时候并未对他回避。原本他就不赞同这件事,可自己在二人面前根本插不上话,而且这件事,也并不是二人头脑发热才有的行动。除了长久谋划,还有外部势力的支持。 事情失败后,原本以为就此结束,不曾想昨日那神秘势力入寺,当晚处决了了尘二人,而自己在对方的逼迫下不得已发了那道声明。对方见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眼下莲花寺与净月庵同病相怜,内里更无高手坐镇。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还有其他情况发生。有的僧人已经因此离开,唯恐惹祸上身。而原本三百人的寺院,现下也不过寥寥数十人。就在刚刚,文慧收到消息,柳氏一族以拜访之名已经开始登山。这柳氏一族并非人族,而是居住在不远处的妖族之中的蛇族。原本被莲花寺压得抬不起头,可现如今竟然光明正大来此,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呵呵,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98,醉崖仙游雷峰塔 这日一早,吴仲起来看到旭日东升,阳光明媚,加上庭院之内的植被争奇斗艳,心中也舒缓了不少。算来算去,已经被师父关了快二十天的禁闭。这二十天,吴仲从最开始的努力修炼,变成了现在的随性而为,并不是说放弃了修炼,而是因为他隐隐感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在这个瓶颈之下,任由吴仲如何作为,丝毫不为所动。思来想去,吴仲只好放下心中的焦急,给自己放个假。 不过这个假期也是在屋子里待着而已。 窗外的春暖花开,偶尔有飞鸟掠过,春风吹拂,花草微动,带来一阵清香。 吴仲煮了壶茶放在床前,自己手捧那本《醉崖仙游》,一边喝茶,一边品读里面的内容。 这本书的内容七零八落,和一般的游记不大一样,顺着一条线路推展开,而是东一块西一块,刚说到蓬莱阁,下一段落就到了布达拉宫,这是常有的事。 刚刚开始的时候,吴仲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叙述方式,不过习惯了之后,也就没有了不适应的感觉。加上内里内容引人入手,作者写作手法清奇,倒还是值得一看。 比如眼前这一节,便写的是西湖雷峰塔。 作者很有意思,他的旅游形式与其他人不同。大部分人都将精力放在了白天,为了更方便观察,都会在日间去浏览名胜古迹,而这位自称醉涯仙的作者,却喜欢在晚上前去雷峰塔观看。 按照他的说法,想要看到每一个地方的神迹,都有它自己的独特时间,只有找对了时间,才是真正了解它的第一步。看样子,他认为雷峰塔的时间是在夜晚。当时没有灯光,没有摄像头,更没有现代化的雷峰塔,只有那座古老的建筑,耸立在西湖河畔。 午夜已过,晓风残月,湖面微微泛起晨雾。看向微光洒落,蒙上银纱的雷峰塔,醉涯仙站在湖面之上,宛如置身仙境。 他抬头望去,黑夜之中的雷峰塔格外神秘,犹如静待他人揭开面纱的神秘女子一般,弱柳扶风,宜喜宜嗔。他抬起脚步,朝着这神秘女子行走而去,脚下鱼儿将其围绕,不知是在欢迎,还是在阻拦。 在民间,雷峰塔的名气是因为下面镇压了两大蛇妖,青蛇白蛇,随他们一起被人所知的还有金山寺的老和尚法海,以及那辈人唾弃的懦弱书生许仙。而这四人,构成了大名鼎鼎的《白蛇传》。 相传宋朝时期,有位书生名叫许仙。这许仙和众多书生一样,任凭如何读书却始终与金榜无缘,好在腹中还有三两才气,作起了私塾先生。而白蛇白素贞的来头可是大得很,据传,白素贞是一名千年蛇妖,拜在原截教门人黎山老母门下,成为其弟子。按理说,白素贞这等近仙之人与凡人许仙不应有所交集,可是天下之事却是无巧不成书,当年白素贞恰逢化形之劫,被捕蛇人抓住。这许仙的前世路过,看到这白蛇灵性异常,便求得对方放了她。 为了报答许仙的救命之恩,白素贞下凡与之成亲,甚至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名叫许士林。 妖族与人族结合,在当时是不容天理所为。而这件事传开,被金山寺的法海大师知晓。为了所为的天理,金山寺法海出面收服了白素贞与小青。理由是替天行道,斩妖除魔。而关押地点,正是眼前的雷峰塔。 醉涯仙在书中对这个传说嗤之以鼻,宋朝的时候早就没有了飞升的可能,白素贞又是如何拜在早已成就金仙之位的黎山老母门下?而且这白素贞为何非要以身相许才算是报答,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还有那老和尚法海,什么替天新道?什么斩妖除魔?哼,背后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总之醉涯仙对此丝毫不信。种种漏洞,醉涯仙猜测要么这传说是假的,要么就是别人添油加醋才有了这个版本。 不过这则故事还是挺吸引醉涯仙,尤其是里面婉转曲折的爱情,折让一辈子没有女人的醉涯仙表面上嗤之以鼻,实在向往不已。所以,他便来此一探究竟。 站在雷峰塔前,神识扫去,丝毫感觉不到法力波动。他心中哼道:果然是别人杜撰。以他的化神后期境界,即使是返虚中期的高手封印也会有察觉,若是返虚后期,没有施展秘术,他也是可以感知。而就在他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一声叹息:“唉。” 如此简单的叹息在他的耳中却没有那么简单,这叹息好似从天而降,似九天银河飘落,又好似身边之人呢喃细语,声音清澈,却又荡气回肠,如泣如诉,吸引着他的神经。 他连忙止住将要离开的脚步,重新回到塔下。他抬头望去,这并不多高的塔身却给他一种无穷的压力,好似有生命一般,随时会飞身而起,将他收服。 这种感觉可不那么好。醉涯仙连忙飞身而起,远远地看向这并不雄伟的雷峰塔。可是当他站在半空之中,突然察觉了一丝异样。 “怎么这么奇怪?”醉涯仙心中嘟囔。这雷峰塔看似随湖而建,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从半空中看去,那满湖的晨雾只分布在湖面之上,不见一丝飘散至陆地之上,而中间的间隔,便只有雷峰塔。 按理说,相较于偌大的西湖,雷峰塔就像是沧海一粟。可就是这沧海一粟,犹如雷池一般,将晨雾完全阻隔在湖面之上。 “唉。” 又是一声叹息传入他的耳中。他想顺着声音寻找,可是却毫无头绪。如此神奇之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书写到这里便告一段落,随后便是关于其他的记载。 像这种记叙,醉涯仙有很多,都是虎头蛇尾。也不知道原来王启是怎么看得进去。不过即使如此,吴仲也还觉得不错,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去看一看,一睹西湖风采。 一转眼半天时间已过,及至晌午,阳光略有刺眼,吴仲收起书,开始准备吃饭。 但他来到门口的时候,高飞已经蹲在了那里,手捧食盒,里面放了满满的食物。自打紧闭以来,都是高飞前来送饭食,也不知道玄白和玄青这两个小家伙跑哪去了。 高飞见吴仲过来,将手中食盒递到他面前:“师兄,吃饭。” 吴仲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吃了么?” “吃了。” “吃的什么?” “吃的鸡腿。” 高飞这孩子就喜欢吃鸡腿。吴仲打开食盒,看到里面也有一个大鸡腿,便拿了起来递给高飞:“来,把这个也吃了吧。” “师兄吃,我,饱了。”高飞吞吞吐吐地说。 吴仲笑着说:“我不爱吃,你帮我吃好不好?不然就浪费了。” 高飞朝吴仲笑了笑,双手接过。吴仲见四下无人,便带着高飞走进房间一起吃饭。 二人吃过饭,高飞又拿着碗筷离开,现在又剩下吴仲一人。 原本吴仲最喜欢吃完躺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可现在却已经享受够了,早已索然无味。 休息片刻,吴仲再次拿起无名经书翻开起来。 此页书中讲述的是老子一气化三清之事:“天地得此一气,千变万化,人为万物之灵,得此一气,可以感天地、动鬼神,呼吸风云雷雨,无所不至矣......一气在乎全,则上可达天真,下可伐妖魅,中可感动风雨雷电......雷霆起于五行,人能聚五行之气为五雷,则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 读到此处,吴仲依法运转周天,忽觉四周灵气汇聚,自身如漩涡一般,广纳灵气于己身。而这一举动,就连身在太和殿的于回都惊动了。 于回飞身而起,发现这个方向正是自己的荣安殿。他掐指一算,看样子是时候了。 四周灵气汇聚不仅惊动了于回,其他高手也有感知,只不过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怨恨。而怨恨之人,正是宋氏。 之前由于吴仲的盘剥,将宋氏内库的材料剥削一空,直接让原本已经没落的宋氏雪上加霜。现如今,这吴仲又要踏入化神境界,对宋怀安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这吴仲才修炼了多久,就已经进入化神,实在是太快了。听说他之前是有修为在身,可那也只不过是引气中期。现在来萧氏一族不过一年,便已经进入了化神境界,这等速度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看今天这个样子,吴仲想要晋升化神境界也是有些难度。这就是大道平衡。你的天赋虽然高,修炼速度快,相应的晋级难度便越大,而且这个提升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而是成倍增长。所以有很多天才在晋升过程中丧命。宋怀安与宋元弘自然希望这个冉冉升起的新星在为绽放之前便陨落,若是这个时候谁前去干扰,那吴仲定会死亡。 虽然有如此办法,但这宋氏叔侄俩却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不说宫彦,于回必定在场。他们可犯不上为了一个吴仲将自己两条人命搭进去。不说吴仲是否成功,即使成功晋升,王氏一族也有办法杀了他,而自己身在暗处,坐收渔翁,何必要自己出面。而想让王氏出手,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这个理由,即使是萧氏,恐怕也阻拦不住。 99,哈欠道士 于回站在半空中,看向荣安殿。此时的荣安殿已经被灵气包围,隐隐有雾化的迹象,可见灵气浓郁。外围如此,身在内部的吴仲又该是什么样子,恐怕要更加难受。于回虽然知道,心中焦急,但他也插不上手,想要踏入更高境界,除了个人努力,其他人都无法插手,而于回所能做的,也只是来到三清面前上柱香,乞求苍天庇佑。 正如于回心中所想,此时的吴仲确实不好受,而且很不好受。 房间之中,一片迷茫,好似仙界降临,雾气升腾,而这些雾气,正是由于灵气的不断汇聚,而出现了雾化现象。而随着灵气的涌入,庭院之中得到花草疯长,进而出现一两个小精灵一般的生物,在那里蹦蹦跳跳,欢呼雀跃。可是身在漩涡之中的吴仲却并不觉得舒坦。 吴仲闭眼运行周天,体内灵气不断涌入,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虽然经脉经过《溯源经》的改造已经坚韧不少,可是却也装不下如海一般的灵气。若是以往,他完全可以停止法力运转,将身外灵气震散,使其重归天地之间。可现在却做不到。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缘故,周天运转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并且还在疯狂吸收外界灵气纳为己用。 随着时间推移,吴仲内视经脉,被吓了一跳。此时的经脉就像是一个气球,鼓胀不堪,甚至隐隐有破裂的迹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既然不能控制,那么便将灵气压缩,雾化至液态,自然可以解决困难。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是苦难无比。要知道,灵气液化可是化神境界的另一标志,若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完成,那天下之中的化神境界岂不是如蚂蚁一般,到处都是。 吴仲连忙运转心经,那灵气跟随神识引导,顿时从散乱不堪变成井然有序,顺着吴仲的心念运转。 “五行从属,一气化元,疾!”随着吴仲心中法诀施展,那灵气顿时汇聚一处。随着灵气汇聚的时间越来越长,却并无其他现象发生,更无液化趋势。 而此时已经过了半日,外面灵气大量汇聚,已经引起大量人群汇聚,纷纷猜测里面情况,就连萧权、李云河都来到了这里,盯着被灵气团团包围的荣安殿。 吴仲发现体内灵气虽然汇聚丹田之中,但却并未发现该有的液化现象,这不禁让他心中惊骇。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错,才会如此?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体内,却根本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唯独那经脉越来越鼓胀,看上去让他胆战心惊。 没有办法,再试一次吧! 可是随着法诀的运转,第二次与第一次的结果并无二致,而且灵气入体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是有人看得到,绝对无法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吴仲。此时的吴仲因为灵气的缘故,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而这个大胖子却丝毫不知,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必然成为被撑死的那个人。 吴仲心中焦急,却丝毫没有办法。丹田之中被灵气填满,可是却毫无液化迹象,如此下去,必然身死。 屋内的吴仲焦急不堪,外面于回也同样如此。对于自己这个二徒弟,于回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天赋不错,短短不到一年,就已经到了化神境界,而且看这种阵仗,天赋丝毫不比萧恒差。当年萧恒入化神,和现在的吴仲差不多。可除了爱惜,还有怒其不争。他这个徒弟到处惹事。若是同等境界,以于回的脾气丝毫不怕他惹事,可这家伙的对手一次比一次强大,到后来甚至已经是宗师级别的返虚境界大高手,虽然与他无关,但对方若是有心杀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吴仲人头落地。偏偏这个不省心的还毫不畏惧,真是让于回操碎了心。现在也只好祈祷吴仲能顺利过关,到时候有了一些本事,也可以出去看看,让他自己经历一些事情,更有助于他的成长。 而身旁的萧权双眼紧盯荣难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再说吴仲。此时的吴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可想已经到了什么境地。吴仲试验了很多种办法,甚至都有震散体内灵气的举动,可却丝毫没有减缓灵气入体的迹象。面对着不断入体的灵气,吴仲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吴仲读过一本书,上面讲述的是明朝大太监冯宝的事情。在嘉靖年间,冯宝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可是因为惹怒了当时的太子爷,差点身死,最后还是倚靠当时的司礼监掌印李芳活了下来。为了让冯宝长记性,也为了让他能够翻身,李芳将冯宝派到了太子爷身边照顾刚出生的、将来的万历皇帝,成为他的大伴。原本一招死棋,却由于冯宝的谨小慎微而成了活棋,最终成就了一代大太监,更为万历朝的中兴立下了汗马功劳。 眼下情况已经不允许吴仲浪费时间,可是自己所能掌握的方法已经没有,干等是死,放手一搏也有可能身死,既然如此,那便来吧! 想到这里,吴仲主动吸收灵气,只见体外灵气飞速进入吴仲体内,将他撑的越来越大。而这一举动就连身在外面的众人都已经察觉,纷纷惊呼,这是不要命了吗! “啊!”吴仲痛苦喊叫,却也无济于事。 而这时于回突然想到吴仲体内的特殊,那条多出的经脉。吴仲想到的也是这条经脉。平日里,这经脉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任由吴仲如何,也不见动静,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动。现在,随着体内灵气越来越多,这经脉却仿佛有了感应一般,竟然缓缓发光,随后如鲸吞虎噬一般,快速吸收灵气。而灵气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一时间竟然在吴仲丹田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外部的灵气进入体内汇集到丹田,再经由丹田进入到那条经脉。为此,吴仲特意给这条经脉起了名字:天脉。 名字是大气了些,但对于吴仲来说无异于救命仙丹,终于使他脱离危险,重新焕发了生机,而正是由于这条经脉,外面的灵气快速吸收,身体的异样也消失不见,最后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虽然灵气渐渐稀薄,代表吴仲终于渡过了难关,可是接下来却并未发生进入化神境界的标志:神识震荡。任何人从引气进入化神的那一刹那,都会有神识震荡,这是无法控制的。而众人可以通过神识震荡来判断,这位修士的天赋、境界以及将来可以到达的高度。这一动作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可荣安殿之中并未传出,这是什么缘故? 此时吴仲并未想那么多,而是内视看向被他取名为天脉的经脉。此时的天脉犹如大海一般,波涛汹涌,一望无际,而大海之上,一轮红日升至空中,散发着无穷的热量。而在吴仲的神识探索之下,这轮红日竟然就是他的元神!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其他人的元神可都是在丹田之中,自己这元神竟然在这天脉之内,而且无论是形状还是其他,都与记载的资料有异,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忽然,那大海海浪滔天,瞬间狂风暴雨,犹如一条天龙在大海之中翻滚,翻江倒海,遮云蔽日。就连那轮红日都有避其锋芒的意思,缓缓升高,躲避那百丈海啸。这一场面实在是恐怖至极。好在吴仲并未感觉不适,而那条巨龙终于在一番折腾之后偃旗息鼓,悄然遁去。 于回站在外面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嗯,很是尴尬,却也终于放下了心。 这时萧权走了过来,笑着说:“你这个徒弟,不错,很有潜质。” 其他人听了这话哄然大笑,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只有李明玉与他一样,总算是不再担心。 原来就在刚刚,重任音乐感觉到一股气流从吴仲那里传出。众人纳闷,这气流是从哪来的?怎么会突然出现? 后来有人大胆猜测:“这不能是神识扩散吧?”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 “不能吧?刚刚那么大的阵仗,怎么神识震荡还不如一个老家伙来的猛烈。” “我觉得也不是,估计是什么其他缘由引发的。” 大部分人还是没有相信。还记得当日萧恒晋升至化神境界,灵气聚集与吴仲相差不大,到最后神识震荡那一刻,周边建筑都被毁坏,可见威力之大。相比之下,吴仲也不会差到哪去,根本不可能会有一阵微风般的神识震荡,要知道,一个七老八十的引气期老修士在机缘巧合下进入化神境界的神识震荡都不会比这个差,而吴仲,最起码也要高于这等威力百倍以上。 有人不相信,自然会有人站在对立面。 “我看不见得。灵气入体到现在已经这么久,还不见神识震荡,实在说不过去。若是说刚刚那股微风是因为神识震荡产生的,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话音未落,众人便感觉到了吴仲进入化神境界的气息,那些不相信的人顿时大跌眼镜。 如此神识震荡,实在是亘古未闻,可以载入史册了。而从此以后,吴仲便有了个外号——哈欠道士。 100,抉择 哈欠道士吴仲终于回过神,而此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从现在起,他是一名真真正正的化神境界的修士。外部的人都已经散尽,于回、李明玉、宫彦以及高飞都回到了荣安殿。当看到吴仲走出房间,几人脸上布满了笑容。 “恭喜,终于修炼到化神境界,以后也算是一个高手了。”宫彦笑着说。 吴仲笑着走到几人身边,对于回与李明玉鞠躬致谢:“让您二位担心了。” “我倒还好,你这个师父啊,才是这真的担心。”李明玉笑着说。 于回连忙矢口否认:“撒谎不打草稿,我哪里担心了。天天惹祸,死了我倒省心了。” 吴仲哪里看不出师父口不对心的样子,便走上前去,对着于回深鞠一躬:“多谢师父栽培。” “可别,以后出去惹了事,不要说你是我徒弟就是。”于回一脸嫌弃地说道。 吴仲听了有些尴尬,李明玉在一旁哼道:“怎么?有这么好的徒弟还要藏着掖着,怕被抢走还是怎么的?小仲,别听这个糟老头子的,越老越孩子气,一把年纪活哪去了。” 吴仲笑着说:“师父您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惹事了。而且我又不是孙猴子,也没有天庭让我闹啊。” “好了好了,咱们坐下来聊。”李明玉笑着说。吴仲突破到化神境界,还是很让她开心的。自打知道吴仲的另一个师父,她就将吴仲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如今孩子有了本事,她自然高兴,“你们先坐下来喝茶,我去厨房看看,给你们师徒几人做点好菜,好好犒劳犒劳小仲。”说完,拉着高飞离去。 于回、宫彦、吴仲三人坐下喝茶,一时间沉默不语。 喝了盏茶,于回开口说道:“怎么,还恨我呢?” 虽然于回并未指明是谁,但吴仲也知道这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起身说道:“师父,您说的哪里话。之前白云寺那件事确实是徒弟鲁莽,若不是后来您出面,恐怕我们几人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于回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也知道错,哈?还记得刚来的时候,多单纯一孩子,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了?按理说你和你师兄待得时间最长,可你师兄最是仁厚之辈,和你完全不同。你可倒好,假死、讹诈宋怀安我就不说了,那是那老家伙活该。可你遇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句?万一有什么不测,你让我怎么交代?” 宫彦看到师父如护崽子的老母鸡,噗嗤笑了出来。于回见他如此,顿时调转枪口,集中火力喷向宫彦:“笑!别以为没你的事!你这个师兄就合格了么?他如今这样有你一半的责任。长兄如父,你说你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管一管他。还有,三十多岁了,是不是该成家了,你妈都来和我诉苦了!我可告诉你。。。” 吴仲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画风一转,变成逼婚了?看着师兄慢慢低下头,吴仲连忙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别怪师兄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要是有什么大事,第一个向您汇报!” 于回瞪了他一眼:“这次我就放过你,再有下次,我可不饶你。修道界和凡俗之中不同。在那里轻易不会有杀身之祸,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一败涂地,钱财两空,经过努力,还是有机会东山再起。而修道界中,不说别的,你经历过的生死少么?那王家人,因你而死,还有那个老狐狸,也在你面前身死。这都还算好的,白云寺一战,道信身死,而且了尘、了空、慈安相继死亡,那可是返虚境界的高手。。。” 吴仲没有继续听后面的话,当即打断了于回:“师父,您刚刚说,道信大师,死了?”吴仲一脸震惊地看着于回。 于回叹了口气:“是啊,老和尚死了。听说是为了救慧果,但不管怎么。。。” “怎么可能?道信大师的修为那么高,有谁能杀得了他?”吴仲不敢相信。虽然和道信大师相识时间不长,可是那日在南空寺旧址经历的一切,他能感觉出道信大师与其他和尚的不同,而且为了救人,不拘泥于教义,将佛骨舍利赠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空净,这绝不是大部分人可以做到的。而且他可以感觉得到,道信对当代佛教现状的不解与无奈,并且有心改变现状,恢复佛法正统的心,实在是罕见。如此一个大德高僧,怎么会就此陨落? 于回摇了摇头:“这些我就不清楚了,这些消息也不过是白云寺传过来的,细节方面并未交代。”感觉到吴仲心中的震惊,于回停止了训导。 吴仲深吸一口气,此时因为突破化神境界的喜悦被一扫而空,心中默默哀叹。他回想起道信的枯瘦模样,笑起来却如沐春风,虽然沉默不语,但却总给人以亲近之感。想到这里,吴仲心中对这位几乎是当代仅有的真正的大德高僧默默祭奠,希望佛祖在天之灵,可以感受到这位高僧的纯正之心。 三人沉默不语,过了不多时,李明玉笑着走了进来:“你们三个干嘛呢?快点,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吃饭了。”身后高飞端着炒好的菜肴跑了进来,差点撞到李明玉,“这孩子,你慢点,别摔着。” 很快,一桌子美味佳肴被端了上来,可是吴仲看着这些美味,却没有什么胃口,脑海之中一直萦绕着道信和尚身死的消息。 李明玉见几人的状态有异,哼道:“怎么?不想吃?老娘难得有兴致给你做了顿饭,可别扫老娘的兴。” 于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撒泼,顿时陪笑道:“哪里哪里,这么好的菜,平时哪里吃得到?徒儿,去给为师拿酒,好好给你二师兄庆贺庆贺。” 高飞听了顿时起身,身形飞快闪动,不知从哪拿出一瓶酒来,放在桌子上,随后自己又埋头大吃特吃。 李明玉看着高飞如此,笑着说:“这才是好孩子。你们,尤其是小仲,赶紧吃饭。天大的事,吃完再说!” 吴仲叹了口气。虽然惋惜道信大师的离去,但眼下却不是怀念的时候,尤其是所有人都在等着给自己庆贺,实在是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人,便笑着说:“我给各位斟酒,今天高兴,多喝点!” “这才对,来!给我倒上一杯!”李明玉笑着说。 一时间餐桌之上恢复原来的热闹场景。刚喝了一口,吴仲眉头一皱,慢慢放下酒杯,看向外面。 李明玉见此,轻声说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 吴仲这话一出,于回、李明玉、宫彦三人一愣,连忙放开神识,果然发现有人朝这里前来,而这人竟然是没什么交集的萧平。 萧平来此,几人并不惊讶,让他们惊讶的是吴仲的神识,与刚才展现的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要知道,萧平好歹也是有化神中期的修为,吴仲竟然能察觉得出,虽然有对方没有刻意掩饰的原因,可这一表现和刚才那哈欠实在是不在一个层次。若是只有那点本事,别说发现萧平,连他身边化神初期的小厮都未必能发现。 难不成是吴仲有所隐瞒? 还未等几人发文,门外的萧平便开始自报家门:“晚辈萧平前来拜见于师伯。” 于回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来此,不过既然人家笑脸相迎,自己总不好将其拒之门外:“进来吧。”话音刚落,大门无风自开。 身后的小厮提着一些礼物跟在萧平身后:“今日是吴仲兄弟的好日子,晚辈前来讨杯酒吃。这是我挑选的一些小礼物,恭贺吴仲兄弟步入化神境界。” 吴仲听了连忙起身:“多谢萧师兄,您太客气了。” 萧平笑着说:“我要是不拿东西过来讨酒吃,恐怕师伯会一巴掌把我拍出去。” 众人听了顿时大笑,于回笑骂道:“小兔崽子,算你有心。徒儿,去给你萧师兄拿副碗筷,今天让他喝个够!” 萧平大笑:“师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酒过三巡,众人已经微醺,李明玉和高飞早就吃完到一边去了,只留下四人还在聊天。 “如今你也算是一个高手,兄弟以后可有什么打算?”萧平问道。于回与宫彦也放下酒杯,看向吴仲。 吴仲有些茫然:“自然是继续修炼了。” “这自然是不必说的,我的意思是,你打算留在萧氏,还是出去闯一闯?”萧平说道。吴仲看向他的双眼,感觉内中蕴含的锋利,好似要看透他的心一般。 只可惜吴仲并不懂他的话中含义,反而转头看向师父和师兄。 这时宫彦开口说道:“在修道界,一旦进入化神境界,修为进展就会变得缓慢,所以为了快速提升修为,大部分人选择外出游历,一方面有利于悟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长见识。当然,也有人选在继续潜心修炼。萧师弟的意思是想问你选择哪一条路。” 吴仲缓缓摇头:“我还没有考虑那么多,没有想到这里。” 于回没有说话,宫彦也是闭口不语。并不是不想帮助吴仲,而是这两条路都是有利有弊,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让吴仲走哪一条。 101,人心隔肚皮 吴仲对于未来有些迷茫,不过看到萧平一脸期待的样子,便开口说道:“萧师兄今日来此除了祝贺我不如化神境界,恐怕还有其他指教。不如您说一说,让我参考一下。” 萧平笑着说:“不要叫我萧师兄,叫我二哥就好,而且以我的水平哪里有资格给你这样的天才指教,只不过是有些小想法。我说出来,若是觉得不合适,权当娱乐。” “请讲。” “在修道界之中,求仙访道已经是一个常态,支撑着整个修道界的发展。可是就好像凡俗界,如此单一的发展可不是好事情,何况若是像我们兰陵萧氏这么一大家子,若只是靠修炼来发展,恐怕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分崩离析,消失不见了。为此,也催生出另一种产业,商业。商业,如此世俗的一个词,又是如此物质、甚至与道家背道而驰的方向,一直为修道大家所不齿。可我们毕竟是人,是人,就得吃饭,就得穿衣,就得消费。我们总不能过上山顶洞人那种以物换物的原始状态吧?所以经商之道,便在修道界生根发芽,最后成了一颗维系整个修道界发展的重要支撑。”萧权说道。 “在整个修道界的商业中,四大家族由于广纳人才,发展的是最好的一批,紧随其后,便是那些超级大派,比如峨眉,崆峒,白云寺。不要觉得和尚经商有多么不可思议,据我所知,凡俗界之中的少林寺可是红火得不得了。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昆仑,一方面昆仑人数实在是少得可怜,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受其道统庇护的门派很多。我不能白庇护你啊,对吧?你得给钱,给资源,我才能给你出面。而昆仑的要求也不高,所以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其他人就已经解决了他的问题。但是其他人则不通,尤其是我们四大家族。别看四大家族风光无限,那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空架子,没有金钱、资源的支撑,想要继续下去,做梦!而为了支撑家族发展,掌握重要资源,这等工作,都是由家族中的直系弟子掌控。不才,在下就是其中之一。”萧平指着自己自豪地说道。 吴仲听到这里,大概了解萧平此次前来的意思,是想拉拢自己到他身边,帮他支撑这个摊子。 “而我今天前来,就是想请你帮忙,与我一同为家族出力。当然,不可能让你白白干活,一应资源都是由我们来分配。在不影响家族发展的前提下,我们对于得到的资源有优先选择权。”萧平笑着看向吴仲,这可是一个很诱人的条件。资源的优先选择权,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条件。 果然不出吴仲所料,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而对方开除的条件确实诱人,不过却不能如此草率地答应:“这个,我没有经商头脑啊,即使过去了也未必帮得上忙,恐怕会辜负您的好意。” 萧平大手一挥:“这有什么,谁又不是天生就会经商,胡雪岩不也是辗转多次,才有如此的成就。而且我也不是商号的头头,上面还有其他老家伙呢。我们要做的,就是多接触,多学习,为以后接管商号做准备。” 吴仲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这样,您容我考虑一番这件事是否与我合适,不然贸然答应,恐怕真的会损害商号利益。当我思考明白,一定立刻告诉您。” 萧平一拍桌子:“你若是当场答应,恐怕我倒要先考虑一番了。既然如此,那边按照你说的,我给你两天时间,因为两天之后我便要跟着家族启程去天街,所以实在没有太多时间。两天之内,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答复。但是无论成与不成,你都不要有压力,我只是单方面觉得与你合适,真正的决定,还需要你自己拿来!这两天我会留在家中,随时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便起身朝着于回鞠躬,“师伯,既然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宫师兄再见。”说完与小厮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吴仲目送二人离开,缓缓落座,这时于回说道:“关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 吴仲思来想去,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觉得可以试试。一方面涨了见识,另一方面也避免一个人闯荡的危险。” “老大,你说说看。”于回看向宫彦说道。 宫彦缓缓说道:“嗯,有利有弊吧。好处就像是师弟说的那样,而坏处也显而易见,受人管制,好多事情都需要听人调遣,你是不能擅自做主,更不能擅自脱离,这对于闲散惯了的我们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 吴仲缓缓点头,师兄说的也有道理。 “刚刚萧平说了,这种事一般都是交给萧氏一族的直系弟子手中,你虽然拜我为师,地位不低,可是你我毕竟不是萧氏一族的元老级别的人。你有想过他为什么找你么?” 看向身边小厮的疑惑表情,萧平笑着说:“你问我为何选择他?是啊,萧氏一族的直系之人很多,修为一般的更是有几十人,完全可以从他们之中挑选。那么我为何选他呢?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说说看”萧平饶有兴致地看向小厮,而小厮则是一头雾水。 “你这个笨脑袋,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萧平笑着说,“今天他的突破场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哈哈,哈欠道人,可想而知以后的修为高不到哪去。可人总是不服输的,不是有一句话叫人定胜天么?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可以通过努力来达到想要的境界,可是真的如此么?要是真的,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什么天赋一说,而返虚境界的高手更是可以满地跑了。可这一切都是人在暮年才会承认,年轻的时候又有谁会服输。既然如此,那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是财力,来让自己有更高的修为。而我提出的条件,恰好可以弥补他的缺口,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么?一方面带他出去开了眼界,另一方面还可以提供资源,这可是其他人做梦都想拥有的条件。当然,这不是我选择他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这才是我选择他的主要目的。” “因为你是我的徒弟。”于回看向吴仲缓缓说道,“你有好的发展,我自然会对萧平另眼相看,间接地爱屋及乌,更好地为萧氏人民服务。” 吴仲缓缓点头,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若不是师父说出,自己还真的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他刚刚还在为萧平的到来感到高兴,而且对方还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这感动还没持续十分钟,就下降了一半。当然,对方也没有错,毕竟是萧权的二儿子、萧氏的直系弟子,自然要为萧氏一族考虑。 “你别看现在修道界表面一片平静,实际在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都在为成仙之秘暗中准备,拉帮结伙,暗中结盟,什么都有。从今天吴仲的突破可以看得出,于回对这个二徒弟可是很喜爱,而且还有李婶,听父亲所说这吴仲还有一位师父,也是一方高手,而前段时间白云寺的事情更是多亏了吴仲。现如今,白云寺主事之人已经是空净,二人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如兄弟,所以拉拢吴仲,就相当于拉拢四方人马,对于萧家可有无穷的好处。”萧平微笑着说。 旁边小厮一脸憨笑:“我不懂别的,只知道跟着二公子有肉吃,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萧平佯装责怪地拍了他一巴掌:“没出息,白和你说这么多,什么时候能聪明一点,我也好交给你更多,让你也出息出息。” 小厮挠了挠头,憨笑道:“我天生就笨,除了一身力气没别的有点,也就是您不嫌弃,这才让我跟着您。其他的我哪敢想。” “没出息。”萧平笑着说道,二人慢慢走远。 “可即使如此,我若是不喜欢,也可以离去啊,他们总不能绑架我吧?”吴仲说道。 于回哼道:“你以为就你聪明?站了人家的便宜,吃饱喝足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好事全让你占了。你能这么想,人家自然有应对的办法。据我所知,无论是谁入了商号,都没有说离开的。” “他们的福利那么好,让人不想离开?”吴仲不解。 于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什么好。亏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孩子,想法这么简单。你可有听说蛊毒?” 吴仲一愣,这东西他是既熟悉又陌生,想当初在福利院,他偷看别人家播放的香港电影,好多都涉及到蛊毒,可长这么大却从未遇到过。现在突然听到师父这么说,顿时一惊:“难道他们用蛊虫控制人?” “算是。只不过商号之中蛊毒可没有那么简单。这种蛊毒的名字我不清楚,不过是通过一种子母魂虫控制手下,子魂虫种在外人的三魂七魄之中,母魂虫则被他们掌控。一旦有所异动,他们会第一个知道,然后做出反应。”于回说道,“我在萧氏几百年,真的见过被魂虫噬魂之人的下场,很凄惨,很可怕。” 此时的吴仲听了只觉得人心隔肚皮,看到不远处萧平带来的赠礼,越发觉得恐怖。 102,我是你祖宗 于回见吴仲心中不快,轻声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之。虽然他们做的确实不地道,但这个决定,到底还是需要你自己来拿主意。虽然对方有蛊毒,但相信你只要不身处高层,想必他们也不会浪费那么珍贵的魂虫。所以只要你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吴仲缓缓点头。 “还有一件事为师要和你确定。进入化神境界后,你的神识如何?” 几人吃过晚饭,各自回去休息。吴仲回到房间,看到不知何时回来的玄白与玄青早就睡了过去,吴仲走到二人身边,将踢到一旁的被子盖好,这才躺下。 从今日起,自己成为了化神境界的修士,本以为有了一些实力之后身边的事情会简单一些,没想到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等着他。眼下正如师父所说,需要自己做决断。是要留下继续独自修炼,还是要出去闯荡江湖,而若是闯荡江湖,是要自己作独行侠,还是接受萧平的邀请,前去萧氏的商会?每一条路的选择定然会有截然不同的方向,而且利弊参半,实在不好选择。 若是没有蛊毒魂虫这些事情,吴仲自然是愿意跟随萧平前往,只不过有了这件事,他就需要仔细考虑。 刚刚师父问自己突破到化神之后的神识情况,吴仲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此时他还不清楚外界对他的评价,更不知道哈欠道士是在形容他神识震荡如蛤蟆打哈欠一般。而当他将神识施展开之后,于回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于回已经清楚,那神识震荡一定是受了什么影响,才会出现如此变化,不过好在吴仲的神识并没有如外界传言一般不堪一击,反而坚韧异常,一点不比化神中期的修士差,这就足够让他欣慰,并放心让他出去闯荡一番。 吴仲躺在床上,拿出一个乾坤袋,这是师父刚刚送给他的礼物。此时也睡不着,不如好好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既然已经是化神境界,自然要先祭练一番。在所有的法宝之中,乾坤袋一类的法宝属于比较好祭练的那种,只需要将神识分离出一小部分,附着在其中阵法的核心部位,就算是完成。 随着乾坤袋上面一阵光华闪现,这乾坤袋算是正式易主,成为了吴仲的囊中之物。 打开乾坤袋,首先看到的是一摞书。嗯,这个东西,实在是头疼。这就好像在你面前拜访了一堆化学书、物理书一般,虽然确实是好东西,但掌握不到一定程度,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掠过。 接下来,是一件兵器,正是吴仲急切需要的长剑。吴仲见此,心中高兴,连忙将其拿了出来,想仔细看看。可谁知道这家伙刚一脱离乾坤袋的束缚,瞬间化作流光,破空而去。吴仲连忙飞身而起,用自己的三脚猫腾云术追赶。可吴仲这个化神新手哪里是这等神兵的对手,只见吴仲刚腾空而起,对方就已经飞出几百米远。而吴仲还在为自己在祥云之上站稳身形而沾沾自喜时,那宝剑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吴仲在风中凌乱,心中凄然。 这可怎么办?自己去哪找?吴仲四下查看,毫无动静,他连忙展开神识,终于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飞剑的身影。吴仲看着脚下的祥云,若是乘坐这东西去追赶,恐怕人家跑地球两个来回自己也跟不上。而这时吴仲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还有其他法器么?比如岐吾长枪,还有朱雀旗、玄武旗。 想到这里,他连忙取出朱雀旗,只见一只朱雀从大旗之中飞出,吴仲纵身一跃,落在对方的背上,指挥着它朝刚刚飞剑消失的地方快速追了过去。 果然就是不一样,自己这朱雀的速度比刚刚要快多了,简直是天壤之别嘛!哈哈哈!吴仲大笑,在深夜之中飞行,心中畅快不少。可是好景不长,他追着追着,怎么发现长剑的气息消失了?难道对方的速度还要快? 吴仲停在原地眉头紧皱:没想到自己进入化神境界遇到的第一个敌手竟然是一柄飞剑,真是欺人太甚!等追到手,看我不好好收拾它! 也许是感觉到了吴仲的怨念,或许是真的消失不见,那飞剑始终不曾现身。 吴仲乘坐朱雀在四周飞了好几个来回,和稽查队的人打照面都好几次,现在都在看他的热闹,有的人私下还特意开了盘,就赌吴仲能不能找到飞剑。毕竟下午的事情大家已经都知道,如此神识,能找到就怪了。所以纷纷下注不相信吴仲能成功。可是这样一来,哪还有什么玩头,于是几人忽悠一个叫赵平的化神期队员,让他赌吴仲可以成功。 “我不,这明显不可能啊!”赵平一脸不愿意。 其他人则说道:“他虽然神识不咋地,可毕竟是于师伯的弟子,总会有点手段。而且,你们可算是同病相怜,你要是不相信他成功,那就是不相信自己可以修炼到返虚境界。你连自己都不相信,那还修什么道啊,干脆回家算了。”其他人在一旁附和。 赵平心中知道,这几人其实就是为了让他出点血,没办法,谁让自己和这可怜的吴仲一样,都是属于哈欠道士一列的。无奈之下,他拿出一面银镜,放在了几人手里。几人见奸计得逞,欢呼着跑到一边,看吴仲接下来如何。 赵平也抬头看向吴仲,希望他能够成功。可希望归希望,同为哈欠道士的他自然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只是可惜了那银镜,这还是一个女孩送他的呢。 虽然如此,他还是祈祷能够出现奇迹:“佛祖保佑,让他成功吧!”也不知道三清祖师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感想。 也许真的是佛祖显灵,就在吴仲一筹莫展的时候,那飞剑竟然回来了,而且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仿佛是在嘲笑吴仲:你个废物! 吴仲被自己的解读能力气的够呛,大手一挥,玄武旗、岐吾长枪纷纷飞出,围绕着飞剑攻去。这边,吴仲驱使朱雀快速飞到长剑上空,吴仲一把手抓在剑柄,本以为可以收入囊中,不曾想这长剑忽然一闪,竟然带着吴仲跳出了围攻,朝着天空飞去。 吴仲哪里飞过这么高,连忙招手将三间法器收入怀中,而自己则狠狠抓住剑柄,就怕一不小心手滑,掉下去。若真是如此,恐怕他会成为一个最短命的化神境界修士吧。 长剑速度飞快,一转眼脚下的萧氏已经成为一个亮点,而吴仲明显感觉四周空气稀薄,温度降低,可是这长剑竟然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一味地朝着空中飞去。 这是要去哪?去太空吗? 吴仲哪里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连忙分出神识,打算暂时炼化长剑再说。可这长剑竟像是有意识一般,自动生成一层防御,将吴仲的神识隔离在外。 哎呀!这真是欺负老实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吴仲默念口诀,怀中玄武旗脱身而出,附着在长剑之上,任由它如何挣扎,丝毫没有脱落的迹象。 “玄武!现!” 只见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顿时将长剑拦住。这长剑不甘示弱,刚要绕路,剑身顿时被一条巨蛇咬住,任由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出。吴仲见此,顺势而为,连忙施展封印:“四御化天,玄武镇魔!封!” 一道巨大的法印从玄武体内映射而出,瞬间落在长剑之上。那长剑哪里抵得过玄武镇魔印,顿时光华消失,老老实实落在吴仲手中。要知道,玄武镇魔印可是真武荡魔大帝当年创建下的封魔法印,借着这一招,好多修为高深的妖孽都伏诛于真武仙剑之下。而这真武大帝,就是掌管以玄武为首的北方星宿之神。而正是由于玄武旗的初步练成,吴仲才会有这一招。 此时长剑光华消失,如一柄凡铁打造一般,丝毫不见神异,也没有来了刚才四处蹦跶的精力,老老实实的躺在吴仲手中。吴仲握住长剑,飞身而起,坐在玄武宽大的后背之上。借着月光,他仔细打量起这长剑。 神识扫过,长剑的信息传入吴仲脑海之中:剑名不知,剑身长一尺七寸,如此长度已经算得上是长剑。剑身没有了光华,反而显得锈迹斑斑,就连剑柄也像是用破布缠绕,有的地方都已经松懈,实在看不出一点神奇的地方,而剑刃更是布满了豁口,看样子不应该叫剑,应该叫锯才对。若不是知道这家伙没有这么简单,白给她吴仲都不愿意要。 仿佛是感觉到 吴仲的嫌弃,那剑身竟然震动,好似抗议一般。 吴仲没好气的说:“你别和我横,告诉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得听我的,要是敢不听,我就把你熔了,打个挖耳勺都比你有用。” 那长剑自然不愿,可是受玄武镇魔印的影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吴仲将神识落在剑身,竟然再次受到了对方的抵抗,吴仲顿时加大力度,神识瞬间透过表面,直抵内部阵法,安然落下。 这才算是真正拥有了这柄长剑,只不过和还算是初步炼化,像这等神兵,还需要不断孕养内部的神识,做到心神合一,而只有更好地掌握法器,才能更大程度地发挥它的威力。这也是为什么有人法器被毁,自己反而受伤。 既然已经收服长剑,封魔印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了。可刚一撤销封魔印,这长剑顿时脱身而去,转身一变,化成一人首蛇身的怪兽,而这怪兽则一脸冰冷的看向吴仲。 吴仲当即一愣:“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家伙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你的祖宗。” 103,娲皇剑 吴仲看向这人首蛇身的怪物,心中一阵腻歪。什么时候法宝也这么有个性了?脏话都这么与时俱进?但吴仲可不喜欢这样的法宝,而且从刚才这长剑到处乱飞,不说遛了他一大圈,还让别人拿他开盘,用不了一天,自己一定会再次成名,而这成名的原因竟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宝,听上去都能让人笑掉大牙。而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他,这东西开口就骂人,顿时惹恼了吴仲。 “娘希匹,你骂谁呢!”吴仲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家伙面色依旧冰冷,竟然缓缓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一个死妖怪,还敢说是我的祖宗!我告诉你,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要是在出言不逊,我宁可毁了你也不会这么容忍!”吴仲大喊。 那家伙听了吴仲赶到威胁竟然丝毫不惧,反而隐隐露出高兴的表情:“好啊!我告诉你办法,只要你折断这柄长剑,我就可以魂飞魄散。做吧!”话音刚落,那柄长剑从他体内缓缓飞出,漂浮在吴仲面前,仿佛在说快点折断它一般。 吴仲看着这柄长剑一阵默然,对面这个家伙应该是剑灵。他让自己折断长剑,对自己来说无非就是换一柄兵器,但对于身为剑灵的他,可是魂飞魄散的打击。他为何如此?吴仲心中不解,不过也知道,不能真的折断,最起码也要好好利用一番。 吴仲缓缓握住长剑,那剑灵紧盯吴仲的双手,像是期盼着他能够折断它。可吴仲却甩了个剑花,又扔了过来。 “你什么意思?”这下轮到剑灵不解。 吴仲嗤笑:“你当我傻么?折断长剑,你死了,我可是少了一件兵器。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我可不做。” 剑灵一听,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毫无精神。 “不过话说回来,你让我这么做,图什么?图魂飞魄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吴仲说道。 剑灵将长剑再次吸入体内,沉默不语。 吴仲哼笑,不说,那就算了,他还懒得问。于是他轻拍玄武后背,那玄武感知后,朝着萧氏缓缓移动。最后在二人即将到达之时,吴仲收起玄武旗,乘祥云回到了地面。而剑灵则回到了剑身之中。 刚一落地,对吴仲翘首以盼的那群人瞬间围了上来:“怎样?找到了么?” 吴仲看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等着幸灾乐祸,而只有一人是真心期盼,这个人就是可怜的赵平。 赵平见吴仲回来,也跟着围了上去,等待有奇迹发生。 吴仲咳嗽了一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你们问我这个做什么?”虽然他知道原因,但还是需要对方说出口。 有人嘴快,立刻说了出来:“我们打赌你能不能得到那件法宝,所以前来问问。” “打赌?赌什么的?”吴仲好奇地问。 “什么都有,有。。。”还未等那人说完,其中一个看似精明的人顿时将他拦了下来:“吴师弟,我们就是随便玩玩,没什么赌注。” 吴仲一听,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们啊。各位忙着,我先告辞了。” “别,吴师弟,我们就是有些好奇心而已。不然巡逻实在是太无聊了。”那人笑嘻嘻地说。 吴仲装作沉思的样子,随后说道:“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件事情涉及到我,又被我抓个正着,怎么也得分一杯羹给我吧!” 那人听了立刻答应:“好!”其实他也不是为了赢那面银镜,而是为了明天与其他人的谈资。 “好!你是个爽快人,我也是。实话告诉你,那法宝我得到了。来吧,分我一份。”吴仲得意的说。 这话一说出口,赵平顿时喜出望外,而其他人则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可刚刚说话的人却不信,顿时开口说道:“我们不信,你得拿出证据来。” “对,拿出证据。” 吴仲摇了摇头,这几人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于是他缓缓拿出拿出那柄锈迹斑斑的破剑,在众人勉强晃了晃:“来,都看清楚了。这就是那宝贝,看到了吗?” 几人仔细一看,顿时捧腹大笑:“吴师弟,虽然哥几个修为不如你,可你也不能拿破铜烂铁糊弄我们啊!哈哈哈!”就连赵平看了都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吴仲看了看这柄长剑,却是很像破铜烂铁。其实从他拿到手里到现在,除了知道有剑灵在内,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威力如何,而此时恰好可以展示一下。 只见吴仲将法力灌输在长剑之中,那剑顿时焕然一新,剑身之上更是有一人首蛇身的雕刻,正托举一块巨石朝天飞去。这剑身之上雕刻的,赫然是女娲补天图。就在这时,吴仲随手一会,一道剑光横空出世,挟雷霆之势朝着不远处的山体飞去。 只听“轰”的一声,收到攻击的山体顿时变形,四分五裂,碎石乱飞,一时间尘土飞扬,众人更是大跌眼镜。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队人马飞快从院中跑了出来:“何方妖孽!敢在兰陵萧氏撒野!”说话之人四下望去,哪有什么敌人,只有愣在一旁的同门。 他连忙走了过去问道:“刚刚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吴仲看了看,这愣住的一队有人回答:“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只是和吴师弟论道而已,你们快回去吧。” 那人满脸狐疑,这边再三确定并无他事,这才离开。 吴仲笑着看向几人:“这下信了吧?你有见过破铜烂铁有如此威力么?” 那几人讪笑:“果然是神兵,神兵啊!” “就是,于师伯手里怎么可能有破铜烂铁。都是我们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几人一阵夸赞,吴仲却走上前去,伸手放在他们面前。 “这是?”那人装作不懂,开口问道。 吴仲说道:“这位师兄是想不认账么?我要赌资啊!” 那人说完,顿时将一袋子赌资拿了出来:“您挑,随意挑。” 而此时赵平也走上前来,笑着说:“各位师兄可是输了,吴师弟挑完,这些可都是我的了。谢谢各位师兄!” 吴仲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还是你有眼光。” 而其他人看到赵平得意洋洋的劲,心中老大不乐意:等哈欠道人走了,我再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而吴仲也看在眼里,但并不打算干预。而是随便找了个精巧的小东西,打算送给玄青,随后便转身离开。接下来的事,他可不打算沾染。 回到荣安殿,将长剑收到丹田之中吧孕养。便准备睡觉。而这长剑还没有名字,那剑身上也不见刻字。联想到剑身之上的女娲补天图,以及同为人首蛇身的剑灵,吴仲便给它起了个霸气的名字:娲皇剑。 不知道身在三十三天之外、处于娲皇宫之中、受人敬仰的女娲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 一觉睡到日晒三竿,吴仲这才懒懒地起床。看到满屋子乱跑的玄青,吴仲一把将她抱起,并将昨晚的战利品送给小家伙。小家伙捧着礼物,开心得笑个不停。 吴仲走出屋子,此时师父与师兄早已经出门,而近些日子玄白与高飞搅合在一起,吴仲真怕玄白这个老狐狸带坏高飞这个纯洁的孩子。 既然四下无人,吴仲便带着玄青到处走走。至于是否答应萧平的邀请,那便明日再说吧。 吴仲拉着玄青,朝比武场走去。那里平日会有一些弟子训练,或者切磋,其他地方实在太闷,这里还算活泛一些。来到比武场,竟然人满为患,四下打听吴仲才知道,原来有两个弟子在此比试,而这两人,竟然都是吴仲的熟人:一人名叫高以琼,另一人则是邱浩轩。 关于这二人,虽然接触不多,但却还是有些印象:邱浩轩,与吴仲最早相识,那时二人差点因为李明玉而不能进入萧氏。好在最后有惊无险,算是过关。不过他给吴仲留下的印象却不是那么好,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油嘴滑舌。后来邱浩轩在藏书阁之中帮助吴仲与高飞解围,吴仲还是心存感激。而高以琼,则是因为那日在藏书阁之中起了冲突,最后比武解决才算了事。不过在比武之中,对方因为吴仲没有兵器,自己也没有因此占便宜,所以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而当这些日子有名的哈欠道士来此,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让吴仲方便上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这位新晋化神修士的尊重,其实只是嫌他晦气,想离的远一些罢了。 当吴仲站在前排的时候,二人的比武已经接近尾声。高以琼由于手握雪魄剑,先天占了优势,而邱浩轩虽然有师父李云河撑腰,但毕竟只是刚刚入门,实在没有特别好的法器,手中竹箫虽然凌厉,但终归是差着一个等级。此时更是连连后退,气息紊乱,败落已成必然。 最后二人的比试终于在高以琼的一个漂亮的攻击结束,二人握手,结束比武。 104,突如其来的热情 比试结束之后,众人缓缓散去。正当吴仲也准备离开之时,结束比武的邱浩轩发现了他的身影,连忙喊道:“吴仲哥!” 原本见到二人周围身边都有同门,加上原本就不是很熟悉,吴仲便没有打算上前说话。此时邱浩轩突然发现了他,也只好停了下来,重新转身看向邱浩轩。而这时高以琼也走了过来,和吴仲打起了招呼。 “多日不见,想不到你已经突破了。进入化神境界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高以琼笑着说。 吴仲撇了撇嘴:“还爽呢,昨晚师父赐的法器差点跑掉,丢脸死了。”而这件事在稽查队的大力宣扬下,早已经在众人之中传开。 高以琼笑着说:“我听说了。不过于师伯赐下的自然是神兵,有点脾气也正常。”而这时邱浩轩也跑了过来:“吴仲哥,怎么来了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啊?难道嫌弃我们修为低么?”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很容易引起对方的不适,可配合上邱浩轩嘻嘻哈哈的样子,反倒觉得有些真性情。 “哪里的话,你们的修为也不低,估计过不了多久便可以突破到化神,到时候可不是我这个哈欠道士可以比拟的了。”吴仲笑着说。哈欠道士这个外号他已经知道,不过并未生气,反而觉得有些意思。 “走,咱们找个地方喝点去。”邱浩轩建议。看得出,他和高以琼的关系还不错。 吴仲笑着说:“你们不用修炼了么?如此不务正业,小心二位师叔惩罚你们。” “这不是好不容易见到你吗,而且你突破到了化神,这说什么也是值得庆贺的事。师父会理解的。”邱浩轩笑着说。高以琼无奈地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左右无事,而且吴仲对于高以琼的印象也还不错,便也答应了下来。就这样他们三人带着一个孩子换了身便服走出萧氏,朝不远处的县城走去。 看着玄青,邱浩轩走到吴仲身边,轻声说道:“哥,这孩子是谁的?”高以琼在一旁听到这话也暗自凑了过来,想听听这个八卦。 吴仲纳闷:“什么谁的?” 邱浩轩用眼神暗示了一下。吴仲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鄙夷地看着他:“这是我师妹,你们想什么呢?” “哦!”二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吴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啊。我看高师兄性格沉稳,怎么也和他一样爱听八卦。” “可不要叫我师兄。你我是一同入门,而且咱们现代人,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叫我的名字就好。”高以琼笑着说。 吴仲见他如此,只好作罢。三人很快来到县城,此时已经是正午,恰好到了饭点,三人找了一处干净的饭店点了些菜,边吃边聊,而玄青则在一旁玩着手机。 果然孩子都有手机瘾。 “吴仲哥算是我们这一代修炼最快的,有什么秘诀么?传授传授呗。”邱浩轩说道。 吴仲笑着说:“哪有什么秘诀啊,只不过是运气好一些吧。不过你们的天赋都比我强,想必也会很快突破。” 邱浩轩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你突破后,我那个师父都快疯了一般,让我没日没夜地修炼,想偷个懒都不行。所以啊,亚历山大啊!” 高以琼很同情地说:“不止是你师父,我师父也如此。说实话,我师父一直不喜欢于师伯,说他不是作师父的料。可于师伯手下不禁又宫师兄这样的大高手,现如今也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所以我们其他人,都被师父看得紧紧地,就想着谁能作第二个突破化神境界的人,可以给自己一脉争些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你这把大火,给我们烧的够呛。不行,你得自罚一杯,让我俩好受些。” “对,自罚一杯!”邱浩轩附和道。 吴中无法,只好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掉,赢得二人喝彩。坐在一旁的玄青不知道发生什么,见他们二人笑着鼓掌,自己也跟着拍起了手,笑的高兴。 “大高手不说秘密,那么说说以后有啥打算吧?”邱浩轩说道。 吴仲轻声说:“昨晚萧二公子过来找我,想邀请我与他一起前赴萧氏商号,我还在考虑中。” 邱浩轩一听,顿时炸了:“还考虑什么啊,要是我的话我一定会立刻答应的!听说商号里可以资源优先,多么好的条件啊!我要是能过去,一定会很快就突破到化神!” 吴仲看他这个样子,笑着说:“要不我和二公子说说,把这个名额让给你怎么样?” 邱浩轩哼道:“人家看上的是你,我只不过是一个连化神都没突破的小修士,哪里有这个福分。” 而高以琼却不这么认为:“商号固然不错,可面临的危险也很多。我听其他人说起,商号只见除了生意往来,还会暗中出手,很容易死伤。我觉得考虑一下是对的。” 邱浩轩则不屑地说:“富贵险中求,总不能是既有丰厚的资源,又可以平安享受,这等天下一等一的好事怎么会落在我们头上。” 高以琼却不以为然:“资源固然是好,可性命也只有一条。修道界的规则和《进化论》没什么两样: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而被淘汰之人,往往会身首异处,这就是修道界。” 吴仲听着二人的辩论,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看着邱浩轩的脸色有些不悦,便端起酒杯打断二人的谈话,开口说道:“世间万物,彼此平衡,有得必有失。如浩轩说的一般,富贵险中求。但高兄说的也没错,安全才是最主要的。谢谢二位的提醒,我会考虑清楚。不谈这些了,来,喝酒!” 三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及至结束,三人不再谈论这些,随后启程回去。 吴仲与玄青回到荣安殿,看到玄白在屋中撅着屁股不知道在翻腾什么,而高飞则在一旁蹲坐,全神贯注地看着玄白。 “你们在干什么?”吴仲问道。 而听到有人说话,吓得玄白连忙起身,可是他忘了上面还有东西。顿时咚的一下,磕得玄白龇牙咧嘴,不一会就起了一个大包。 他满脸怒气地看向吴仲:“你想吓死我啊!”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吴仲问道。 玄白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吴仲也懒得问,这家伙干的事有几件是自己知道的。 “大白天的一身酒气,还把我妹妹也带了出去。说干什么去了?”玄白拷问到。 吴仲泡了壶茶,看向玄白笑着说道:“你还记得刚来萧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叫邱浩轩的人么?” 玄白想了想,脑海之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好像记得。怎么了?” “今天他请我喝酒,还有之前和我比武的高以琼。” “这俩小子灌你了?”玄白问道。 吴仲笑着摇头:“你想什么呢,就是单纯喝酒而已,说是庆祝我进入化神。” 玄白哼道:“那还差不多,不然,我一定让他俩好看。” 吴仲倒了杯茶,呷了一口:“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那个邱浩轩。” “说说看。” “其实也没什么所说的,只不过觉得有点意思。这次我离开萧氏,你和小青就不要跟着我了,留在萧氏终归是可以有师父保护。若是在外面被其他人认出你们,我怕没有办法保护你们。”吴仲说道。 玄白点头:“这个我也想好了。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的好,和你出去也是给你添乱。看样子,你是做好决定走哪条路?” 吴仲缓缓点头:“既然对方邀请,还有那么好的条件,我哪有什么理由拒绝。不过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既然是拜托,那咱们就谈谈价格吧。你先说说,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玄白说道。 吴仲被这小家伙精明的头脑逗笑:“行,只要你办得好,我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你。” “成交!” “你帮我留意两个人,一个是宋元弘,还有一个,邱浩轩。” 第二日一早,吴仲便来到了萧平的居所,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我早就知道你要来,你看,给你的礼物都备下来。”萧平笑着说,“青竹,去把东西拿来。” 吴仲连忙开口拒绝:“您帮我找到如此出路已经让我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要您的东西。” 萧平摆了摆手:“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加入商号的入门礼,不过我按照入门礼的规格又给你加了足足一倍。还有则是因为我们明天启程,押送东西前去天街,也就是说另一部分是你的报酬,事成之后还有其他奖励。” 吴仲连忙谢过萧平:“多谢师兄。” “都和你说了不要叫我师兄,叫我二哥就是。”萧平笑着说。 “如此,那边恭敬不如从命。”吴仲点头。 收了小厮青竹拿过来的东西,萧平说道:“明日日出时分,我在太和殿等你。此次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以及一些前辈。在这种情况,千万不能迟到。” 吴仲点了点头,想到刚加入商号,便面临第一个任务,便好奇地问:“这次押送的是什么?”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知道多了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提醒你一句,明日跟随你我的前辈脾气略微古怪,遇事切勿多言。”萧平嘱咐道。 吴仲点头表示知道。 萧平再次换上笑脸,拍了拍吴仲的肩膀:“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保你飞黄腾达。” “麻烦二哥了。” “不麻烦。”随后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惊起不远处落在枝头的鸟群。 105,印度飞毯与东北大哥 第二日一早,吴仲便已经等候在太和殿门前。而来此为他送行的人,除了于回、宫彦、高飞、李明玉、玄白玄青意外,竟然还有邱浩轩。吴仲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我就说还是要出去看看,若是想琼哥说的,哪还有什么意思。”邱浩轩笑着说道。 吴仲也只是点头微笑。 不多时,萧平与身后的青竹便出现在太和殿门口。看到这么多人来送行,萧平笑着说道:“师伯,李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难道小仲跟着我你们还不放心么?” 李明玉哼道:“跟着你这个浪荡公子哥,我能放心?萧平我可告诉你,要是带着小仲去不该去的地方,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萧平双手一摊:“我在您的心里就是这个印象啊,太伤心了。不过您和于师伯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小仲好好的,到时候定会囫囵个的交回到你们手里。”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徒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饶你。”一直沉默不语的于回终于开口说话。 “一定!” 一时间众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而邱浩然却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但在他心中却由衷的羡慕。 不多时,一位陌生老者带着一队人马走了过来,见到于回后点头示意,随后便于萧平二人走到一边低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回看向这个老者,若有所思。这老者与萧权一个辈分,一直掌管商号的运作,是萧氏商号的三大巨头之一。这次有什么事,竟然需要动用这个老家伙?不过看他带过来的人,也只是一些化神境界的修士,最高还不到化神后期。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 吴仲见于回如此,上前问道:“师父,怎么了?” 于回缓缓摇头:“没什么。”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玉玦,“这个你带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险,我能感觉得到。” 吴仲将玉玦接过,轻声说:“多谢师父。” “此次出门与任何一次都不同,看样子没有一年半载你是回不来的。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更不要做出头鸟。我可不想有朝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等着你们三个给我养老送终呢。”于回叮嘱道。 吴仲点头:“师父放心,我会小心的。” 话音刚落,那边的萧平便走了过来:“师伯,李婶,我们要准备启程,你们回吧。” “好,你们一路小心。”于回说道。 吴仲后退几步,朝着于回恭敬叩头:“师父保重。” “去吧。” 吴仲点头,跟着老者和萧平转身离去。 吴仲不知,这次离开,竟然有三年之久。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真的应了于回的那句话。 一行人御器飞行,朝着远处的目标奔去。吴仲为了不那么寒碜,特地用了岐吾长枪,而不是自己取名娲皇剑的铁剑。而其他人的兵器则各有不同,除了笛子,长箫,吴仲甚至还看到了一块印度飞毯模样的东西,而这人则端坐其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吴仲好奇得很,见一路上并无其他事情,便绕过众人,来到这人身边打了招呼:“你好。” 那人看到吴仲说话,连忙制止,随后传音道:“前面那位大神不让说话,被发现了可是要惩罚的。” 吴仲一听顿时一愣,这人说的大神一定是那位老者。于是连忙闭嘴不言,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暗中与那人神识交流。 “你好,我叫吴仲。” “吴师弟你好,我叫张林。东北人。”那人回复道。 “东北人好,豪爽!”吴仲笑着说。 而就在这时,脑海之中突然出现另一道声音:“你们二人小心戒备,再有一次,定严惩不贷。吴仲,回你的位置去。”吴仲听了,只好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就这样,众人一路无语,最后在一处城市的郊外,众人按下云头,找了个无人之地落了下来。 “先去城里。”萧平对身后众人说道。 吴仲一头雾水,到现在为止,除了知道是押送东西,却不清楚这一路要怎么做,去往什么方向。而现如今更是要进城,对他而言,实在不明白一群修道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进城。难道送的东西是要给凡人用么?不过领导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做吧。 一行人进了城,在青竹的带领下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便饭,而那老者和萧平却消失不见。 既然领导不在,众人自然放松不少,而那位飞毯少年也偷摸坐在吴仲身边,和他边吃边聊。 “hi,吴师弟。”张林小声说道。 吴仲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小声交谈,便也轻声说道:“张师兄好。我这是第一次出来,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什么关照不关照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张林说。 吴仲笑道:“那就谢谢师兄了。不过这次我出来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者是谁啊?好大的气场。” 张林说道:“那可是鼎鼎有名的萧仲卿,萧家老一辈人,更是商号三巨头之一。听说这次是特意采办什么东西,所以才不远万里回到萧氏。” 吴仲纳闷:“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那前辈恐怕有返虚境界吧?这等大高手,还用得着咱们?” 张林回答:“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奉劝你也不要打听。这种东西,不知道比知道安全。上面怎么安排,我们怎么执行就是,其他的轮不到我们操心。” 吴仲连连点头:“是,多谢师兄提醒。” 二人继续吃饭,吴仲突然想起这飞毯少年的奇特装备,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师兄,我看您的法器是飞毯,这么特别!” 张林一听这,叹了口气:“别提了,本来吧,打算和别人一样,炼个刀啊,剑啊啥的,不说会不会用,最起码拉风啊!配上我这当代大侠的绝世容颜,哈!那小姑娘还不是乌央乌央的?”看吴仲一脸不解,他解释道,“就是一堆一堆的,都跟着我。可是后来吧,炼器的时候听了别人忽悠,说什么有飞毯,两个人一起坐,纤绳荡悠悠,浪漫。我一听,也不错哈,本来自己就不会什么剑法刀法,最起码炼个飞毯,有门面啊!所以,就成了这个样。现在飞毯有了,小姑娘,一个没有。我肠子都悔青了,还不如炼剑,嗖嗖飞,拉风。” 吴仲听这大哥一说,闷头大笑。他笑的不是别的,而是这大哥以为自己玉树临风,可以和美女仗剑走天涯,可实际上,确实有点一言难尽。怎么说呢,灌篮高手的赤木刚宪,和他差不多。而这个大哥自己还丝毫察觉不到,自信心爆棚。 张林哼道:“你就笑吧,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对象。” “大哥,这就过分了哈,咋说小弟我长得还不错,我可幻想左拥右抱呢!”吴仲笑着说。 “这可不行啊!小心重婚罪!”张林一脸严肃地说,丝毫没发现吴仲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时,身边声音突然消失,简直是落针可闻,吴仲抬头一看,原来是萧仲卿与萧平回来了。 众人见此连忙起身,目光及至二人身上。萧平环顾四周,最后说道:“出发。” 众人如军人一般,听到声音,立刻行动。临走之前,还将桌椅放回原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着便装出来的军人呢。 众人找了一处无人之地,再次飞身而起,跟随二人离开。 飞行不知多远,四周光线渐渐暗淡。吴仲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头顶聚集了一层乌云,如淡淡的铅笔,画在天空一般。 萧仲卿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赶路。可是其他人却有些心思。现在正值春天,如此天气,想必是春雷发动。而雷电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让人又爱又恨。爱的是雷电具有独特的能力,可以枯木逢春,而同时覆盖在重生能力之外的,就是强大的破坏力。 众人若是继续前行,一旦掌握不了时机,必会遭遇雷击,到时轻者重伤,严重的,则是魂飞魄散,轮回都进不去。 萧平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淡,乌云越来越集中,便和萧仲卿低语几句,最后终于在权衡利弊之下,一行人落下云头,利用土遁前行。 土遁是每一个修道者都可以掌握的法术,一方面施展起来简单,而又因为生活在陆地之上,媒介广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门法术几乎没有门槛,即使还没进入引气,只要有法诀,都可以实施。只不过是距离远近的问题。 可是当修道之人进入化神境界,便自动摒弃了这一法术,原因无他,就是觉得一点也不像神仙,哪有御剑飞行来的爽快。所以,修为再高,也都有人那爱慕虚荣之心。 落下云头,众人利用土遁赶路。就在这时头顶雷声轰鸣,春雨洒落,滋润这片土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长出满地的花草,各种野兽也会相继归来,开始为了生存而斗争。 忽然,萧仲卿带领众人跃出地下,重新回到地面。还未等吴仲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子言兄,好久不见。” 106,射手与战士 话音未落,一行人忽然出现,将众人包围其中。随后走过来一名老者,这老者眼神阴鸷,面容消瘦,看上去实在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而这老者的目光看向萧仲卿,想必刚刚说的子言就是他了。 萧仲卿看向老者,面色不悦:“王永昌,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会忘了王萧两家是对头了吧?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实在是有些可笑。我来这里当然是截杀你们。”王永昌微笑道,“听说你们找到了一个宝贝,我好奇得很,想仔细瞧瞧。不知子言兄可否割爱?” 萧仲卿说道:“东西就在我这,有本事的话,来拿就是。” “这话说得,我可不是子言兄的对手。不过既然你邀请,我总得给个面子不是。”话音刚落,王永昌一掌拍出,四周顿时出现波动,让化神境界的众人无法站稳。而萧仲卿则轻点地面,抵消波纹攻击。 “如此手段,可上不了我。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一绝高下吧!”萧仲卿说完飞身而起,瞬间移至王永昌面前,一把将其抓住,转瞬消失不见。 这边两位老大消失,双方自然也动起手来。吴仲刚感叹自己一出门就遇到麻烦,脑海中便响起萧平的传音:“各位四散开来,一日后在此地点汇合。”随后便接受到一张地图,上面清晰地画着一个地方:金陵。 刚接到信息,众人好似早就做好了准备,顿时四散而去,等吴仲反应过来,眼前只剩下自己,还有同样愣住的对方。吴仲见此顿时施展土遁,消失不见。 对方反应过来之时,萧氏之人已经分散逃离,这时一个领头人突然醒悟:“不好,中计了!所有人,顺着刚才他们消失的方向立刻追去,我留下来等老祖。一旦有人抓到萧氏之人,必有重赏!” 众人纷纷应和,随后化作流光追赶而去。 这边吴仲在土遁之中来回穿梭,神识放开,一边朝着目的地金陵逃遁,一边探索周围环境。在底下就是不如御剑飞行来的爽快,不仅速度慢,有的时候还会遇到各种小动物,以及最受不了的各种虫子。 可眼下外面雷声滚滚,后有追兵,实在是讲究不得,而且吴仲慢慢感知,后面的人已经越来越近。 眼见着对方立刻追上来,吴仲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此时外面雷声轰鸣,自己无法御剑飞行,那便倚仗外面的山地树木与之周旋。想到这里,吴仲快速破土而出,在树木山体只见快速移动。 身后追兵见前方目标发生变动,随即飞出,速度不减,朝吴仲追去。 吴仲见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看样子对方的修为要比自己搞,只能智取,不可力敌。于是吴仲利用娲皇剑,瞬间加快了速度。身后之人见吴仲突然便快,手中光华一闪,一柄长弓赫然出现在手中。只见他速度不减,手中长弓拉满如圆月,周边灵气汇聚,一杆长箭即刻出现。随着他锁定目标,顿时破空而出,直奔吴仲后心而去。 吴仲神识感知长箭来势凶猛,连忙闪躲。那飞箭嗖的一声从他身边飞过,随后轰的一声,只见飞箭与山体相撞,碎石溅射,一个窟窿赫然出现。 好强的威力! 就在这时,另一道飞箭再次袭来,吴仲手中岐吾长枪闪现,随着他的抡动,顿时与飞箭相撞,那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吴仲推出十多米远。而自身更是因此气血翻涌,受了轻伤。 如此下去,自己必然吃亏。既然逃不掉,那就迎战! 吴仲纵身一跃,自上而下朝那人狠狠砸去。对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吴仲的攻击落空。随后,那人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瞄准吴仲,再次拉弓射箭,打算耗死吴仲。 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射手属于远程攻击,脆皮,一旦近身,必然危险。想到这里,吴仲朝那人飞速移动,而对方却仗着修为以及移动速度,再次与吴仲拉开距离。就这样,二人你追我赶,到最后却是吴仲吃亏不少。 几次下,吴仲气血翻涌,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那人面色冷漠,好似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当他见吴仲停下身形,便再次拉弓瞄准,可是就在他放箭的前一刻,吴仲突然消失,神识之下竟然发现不了,使他心中诧异。 自己的修为略高于吴仲,而且自己站主动地位,神识之下对方的每一个举动自己都清楚得很,可现在对方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实在是诡异。 他连忙将神识扩散至四周每一个角落,担心吴仲突然暴起,偷袭于他。 吴仲并未离去,而是借助玄武旗的玄武特性隐藏住了自身的气息。曾经位于天庭二十八星宿之首的四大神兽,每一位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东青龙,主木之生命;西白虎,主金之杀伐;南朱雀,主火之重生;北玄武则是水之防御。而玄武的能力却又如此的突出,除了强大的防御,龟息能力丝毫不弱于其他方面,所以当吴仲借用玄武旗隐藏气息,修为并不高自己很多的对方,便无法察觉。 敌明我暗,此时便是他占领了先机。 对方站在丛林之中原地不动,但神识却覆盖在周围地每一处。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更是在周身布满了防御阵法。若是此时贸然攻击,只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而这时,吴仲想到一个办法:声东击西。 吴仲从乾坤袋之中拿出一块玉石,随后将自己的气息附着在玉石之上。忽然,这玉石竟然摇身一变,一个缩小版的吴仲顿时出现在吴仲手中。吴仲在它背后化了一个神行符,小家伙顿时朝着远处奔袭而去,速度丝毫不弱于吴仲。 那人环顾四周,并无发现。正当准备放弃之时,忽然感觉远处有气息波动,连忙神识汇聚,朝那个方向探去。仔细探查之下,果然与刚才萧氏之人的气息一样,只见他飞箭射出,携雷霆之势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可是对方竟然躲过了这一击,这才让他心中放下了疑虑。若是一击即中,恐怕是对方使诈。 既然如此,,他迅速飞身而起,朝那个方向追去。而就在这时,吴仲也动了,使用土遁,跟在那人背后。 那人飞速靠近,正当他再次拉弓之时,吴仲抓住机会,手持岐吾长枪狠狠刺向那人。一招“长河落日”使出,四周气息顿时大变,如身处火炉之中,炙热无比。而那人发现之时,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只见他连忙转身,长弓与长枪相撞,只见二者中间顿时轰鸣,地面瞬间塌陷,树木散落一地。 吴仲见一击不中,再次进攻。手中长枪挥舞,大开大合,招招刺向对方要害,如黄金巨龙,与对方纠缠不休。 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刚才一击有些仓促,但现在身形稳定,竟然用长弓与吴仲打的难舍难分,一时间竟然丝毫不受偷袭影响。 吴仲自知修为不足,早就准备了后手,只见他怀中朱雀旗脱身而出,天空之中顿时出现一只巨大的朱雀,随着一声凤鸣,竟然将雨滴蒸发干净,四周不见一滴雨水落下。而朱雀更是翅膀连连煽动,火球从天而降,朝着对方狠狠砸下。 那人见天空之上的朱雀,连连闪退,最后竟然拉满长弓,一箭射出,直奔朱雀而去。那飞箭刚一脱出,顿时如五彩巨龙一般,咆哮着朝朱雀飞去。 朱雀见此,惊叫连连,四周顿时火焰滔天,朝五彩神龙攻去。而五彩神龙也不甘示弱,与朱雀不断周旋,二者一时间不见胜负。 吴仲来不及支援朱雀,手中长枪一换,娲皇剑出现在手中,那锈迹斑斑的长剑顿时如激活一般,周身覆满蛇鳞。吴仲飞身而起,朝着对方一件劈下。 对方连忙闪躲,可是娲皇剑中剑灵突然现身,瞬间将这人缠住,只见娲皇剑从天而降,狠狠劈在对方肩膀。顿时惨叫连连,而随着受伤,对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敢伤我!” 吴仲哼道:“我不仅敢伤你,还敢杀你呢!”只见他再次飞身而至,朝那人攻去。 那人忽然光华一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块玉石。娲皇剑劈在玉石之上,对方顿时化作齑粉,而头顶的五彩神龙没有了主人的支持,也被朱雀撕碎,精气更是被朱雀吞入腹中,最后化成一只小鸟,落在吴仲的肩膀之上。 随着战斗消失,淅沥沥的小雨再次落下,而四周则树木到他,山体碎裂,一片狼藉。 吴仲蹲下身子,看向这粉末,心中不解。这时剑灵突然说道:“李代桃僵之术。” 吴仲一愣,知道这法术属于茅山道术一类,而且属于保命绝学,绝不会擅自泄露,怎么会出现在这王氏家族的人身上? 一时间屋子中想不明白,可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那便是即刻赶往金陵。 吴仲提起娲皇剑,朝剑灵使了个眼色:“进来吧?” 那剑灵却面露不悦。吴仲想了想,恐怕是他不愿在里面待着,可自己带着这位大神,着实不大方便。 这剑灵好像早就做好了打算,摇身一变化作手镯大小,缠绕在吴仲左手之上。 既然如此,吴仲也没什么可说,还是先去金陵要紧。 107,利自当先 吴仲这边事情结束,其他地方却没有这么顺利。而最奇葩的,则属于在东北玩泥巴的印度飞毯大哥——张林。 张林的出身是典型的东北人,只不过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入萧氏,成为商号的一员。此次虽然有王氏来袭,而且还有人追杀,但对方并不是刻意为之。只不过是自己无聊找点乐子,顺便再给对手使个绊子罢了。不然吴仲没那么简单结束战斗。 这位来自东北的大哥有一个东北特有的人格魅力——自来熟。而对方又不是真的要杀他,只不过是一个不得不跑,一个不得不追。说不上是做样子吧,可确实不是生死相向。 一路上张林大哥充分发挥自来熟的人格魅力,加上他碎嘴,这一路上可没把对方烦死。 “大哥你叫啥?” “大哥你哪人啊?” “大哥你说咱俩又没仇,你这着急干啥?要不坐下来聊会?” “大哥。。。” 诸如此类的“大哥”式问话问了对方一路,真是让人心中烦闷,七窍生烟。原本自己完全可以屏蔽掉对方的神识,奈何自己修为低,不如张林,所以也没有用。有心出手杀他,还赶不上人家的飞毯,而自己这边又没有什么长弓一类的武器。这可真是让张林的对手郁闷够呛,最后更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他一顿,随后转身离开了。 张林却是一头雾水,自己好心好意怕他无聊,和他说话解闷,怎么到最后却是自己的错?真是不可理喻。你生气?我也生气!于是张林朝着金陵飞去。 不多时,他便遇到了已经结束战斗的吴仲,连忙飞到他身边,并且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坐飞毯。 吴仲见到张林安然无恙心中也是很愉快,所以二人一边聊天一边朝着金陵飞去。 “看你这个样子,和人家动手了?”张林问道。 吴仲点了点头:“确实废了点功夫,不过最后对方逃了。” 张林一听耸了耸肩:“你看看你们,没事动什么手啊,到最后就是一阵折腾,啥也没有。” “你没和对方打起来?”吴仲好奇地问。 “打?”张林哼道,“人家都不和我说话,好像我长得多丑,不值得浪费一句话似的。”说完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帅,不和我说话是他们的损失。” 吴仲听了一阵无语,这个自恋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停一停。 “不知道其他人那边怎么样?”吴仲说道。 张林大手一挥:“不用想,估计就你这边动手了,人家老一辈的都有可能喝茶呢。” 吴仲更是不解:“为什么这么说?”于是张林把事情的情况说了一遍,吴仲分析了一下,也有些道理。可自己这边的萧仲卿与对方王永昌可都是老一辈的高手,若是真的喝茶什么的,将自己的家族利益放在一边,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 事实确实如此,此时的萧仲卿与王永昌在某个不知道明的地方正打的不亦乐乎。 过了小半天,二人终于来到了金陵,最后为了掩人耳目,在进城之前就落下了云头,用土遁进城。 进了城,吴仲跟随张林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老旧建筑,看着这明显是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的楼房,吴仲不解,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张林没有解释,反而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条胡同,最后拉着吴仲,突然消失不见。 吴仲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身边光华一闪,周围气息大变,而当他睁开双眼,便看到了如古代城市一般的街道,上面赫然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坊:天街。 这里不仅能看到往来的修士,还有妖族、鬼修,甚至还有吴仲叫不出来的人群,最后张林小声告诉他,那是灵族,专门利用灵魂修炼的人。 二人来到旁边的一条长街,这长街一眼望不到头,神识之下也发现不到边际,真是不知这天街有多大。 “天街,是各大家族、门派赖以生存的地方。之前你在的地方属于家族内部,或者说是根据地,是一方势力发展的根源,是基础。而这里,则是势力的延伸,是家族强大的体现。你别看这天街如此之大,但实际上,却是由顶尖的几大家族掌控,百分之八十都是这些家族的势力,而其他百分之二十,才是那些中小势力。社会的顶尖资源,还是掌握在我们这些人的手中。而这条街,前半部分是王家,后半部分则是我们萧家的地盘。”张林说道。 吴仲顺着街道望去,这条街的人果然很多,而且店铺林立,各种声音都有人做,只不过王氏与萧氏的地盘泾渭分明,互不干扰,一点也不像有仇的样子。 毕竟大家是要和气生财的嘛!至于背后如何,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林带着吴仲从南到北走了一通,吴仲发现,两家的商铺经营的物件相差无几,估计这就是相竞争的结果吧。不过张林最后解释了这种情况。 “虽然我们与王家包含种类差不多,但是侧重点还是不一样。比如我们的侧重点是各种珍贵法器,而对方却是奇珍药材。在其他领域虽有竞争,但却无伤大雅。” 原来这些家族的权衡利弊与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相差无几。 张林带着吴仲逛了一大圈,最后回到了萧氏商会的总部——吉昌斋。刚一进去,就被在外围护的萧家门人拦了下来,张林连忙上前解释,这才放二人进去。随后又经过了好几道关卡,这才真正进入了内部。 这时,迎面走来以为青年,这青年面相俊冷,眼神犀利,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 “通报情况。” 张林难得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张林,二十三期,与萧仲卿长老回萧氏,随后跟随长老返回,路遇王氏族人。随同之人,吴仲,新进人员,萧氏于回师伯二弟子,受萧平二公子之邀,前来商号。” 那人听了张林的话,缓缓转头看向吴仲。吴仲只觉忽然之间被x光照射一般,全身上下毫无秘密。不过但最后时刻,身体之中忽然有股力量闪现,将对方拦住。 那人饶有兴致的看向吴仲:“有意思。”随后摆了摆手,你们进来吧。 吴仲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跟着张林走了进去。而对方却盯着吴仲的背影,若有所思。 随着二人的回归,其他人陆续返回。果然如张林所说,并无大碍,所有人只有自己算是狼狈,这不禁让他叹了口气。众人具集中在一处,过了盏茶功夫,那位三巨头之一的萧仲卿与萧平走了进来,看到众人无事,心中暗自放心。只不过与王永昌交手的萧仲卿,身形有些狼狈,外衣更是破损多处。 像遇到这种事,一如既往的会有一些鼓励、安抚的话语,众人听了都已经习惯,不过就像是班主任开的班会一样,总要继续听下去。会议结束,萧平带着吴仲走了出去,跟着二人的,还有那位萧仲卿。 三人走了许久,最后终于走到一处隐蔽暗室,吴仲还在一头雾水萧平却对他说了一句话:“把你的乾坤袋拿出来。” 吴仲听了这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进入商会还有这等例行公事的事情?吴仲本想开口问问情况,却看到萧仲卿一脸严肃,而且室内无形的压力都击中在自己身上,只好拿出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示出来。里面的东西无论是法器、丹药、书籍,还是萧平送的东西,都被展示了出来。 萧平看到这些东西,径直奔向那些自己送出的礼物,最后看到一锦盒,终于如释重负,随即将它郑重其事地交到萧仲卿的手中。 萧仲卿见此,二话没说,转身离开。而萧平则一脸激动地看向吴仲,让吴仲更加迷茫。 不过迷茫归迷茫,萧平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转身离去。吴仲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别人的快递员。还是没有快递费的那种。 走出这件屋子,吴仲看向四周忙碌不已的众人,心中有些不喜。 原来这一切就是这个样子。 及至夜晚,吴仲被分配到一处宿舍,而宿舍之中的众人恰好有他熟识之人——张林。 “咱俩有缘哈,宿舍都是一起的。”张林笑着说。 吴仲说道:“我都不知道还有宿舍这种东西,怎么像是回学校上学了?” 张林笑着说:“这个地方,只是暂住,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在外面租房子。” “租房子?”吴仲听了顿时一乐,这怎么和世俗没什么两样,想当初,身边同学在考研期间都是出去租房子,而这些人却大部分只是浪费了财力,精力保存的可是相当的好。 “你别小看租房子,这里面也有学问。”张林一脸严肃地说,“租房子可不仅仅是地段的问题,而这种情况可是能够保证你安全的前提。” 吴仲不解。 张林解释道:“租房子,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可不是在天街,而是在世俗。你有想过修道界与世俗界之间的势力差距如此之大,却为什么没有爆发战争,甚至是抢夺政权的问题么?” 吴仲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一直没有真正的想明白。试想,若是你掌握绝对实力,你会屈居于阴暗之地,不走向光明么? 108,天条压制 面对这个问题,张林给出了一个奇怪的解释:“天条。”当他说完,自己却不屑地笑了出来,“天条这两个字就像是法律一般,神圣而不可侵犯。可末法时代的如今,世上无仙,却依旧有天条的干预。这不是很讽刺的一件事么?不过也幸亏有了天条存在,修道之人才不至于行事太过。” “自唐代以后,世上无仙已经成了定律。虽然后来有白眉飞升,但现在来看也不过是偶然,不能作数。无法成仙这个结果不禁让一些不安分的修道人有了其他想法——控制朝政。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明朝的嘉靖皇帝。嘉靖皇帝一生信道,甚至还给自己封了三个道号:凌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元真君;第二个和第三个名字更长,简称忠孝帝君、万寿帝君。这是谁撺掇他的呢?除了身边的近侍,便是以为名叫蓝道人的道人。蓝道人一生平坦,修为也不错,最后更是突破到返虚境界中期,成为名震四方的高手。高处不胜寒啊!上面已经没有了成仙期望,自然就要想想其他事情来打发时间。所以他在当时内阁大臣徐阶的推荐下来到了嘉靖皇帝身边,成为了他的御用道人。” 吴仲不解地问:“这蓝道士想掌控朝局,为什么不自己当皇帝?” 张林挑了挑眉说道:“关于这件事有两个解释,一是蓝道人自认资质不行,管理不了一个国家,这才想做幕后之人。我觉得这个解释纯属放屁,一方面,从唐朝到明朝,几百年的历史,不见有胆大包天之人来谋皇篡位,他蓝道人无能其他人就无能么?如果是第一种解释,那么为何一直不见有道士作皇帝?所以有了第二种说法:皇气。皇上身为九五之尊,自身可是受上天庇护。而若有道人不知好歹去谋害九五之尊,上天必然降罪。所以蓝道人很聪明,没有直接去干预皇权,而是间接摆布嘉靖皇帝。这样一来,自己不仅获得了足够高的地位,嘉靖帝也成了他掌中之物,任意拿捏。” “当时受蓝道人影响,天下道门兴盛无比,而他自己也获得了天下道士的拥戴,成为无冕之王。可任蓝道人千算万算,也没有大过天算。正当他得意之时,天降惩罚,将他的一身道行夺去,成为了最让他看不起的凡人。而就在这时,当时的内阁首辅严嵩一把将其抓住,就地正法。据当日身边的小道士称,那天蓝道人突然心血来潮,打坐修炼。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黑云压城,甚是吓人。忽然天空一道惊雷落下,直奔蓝道人而去。那蓝道人哪里抵挡得住天雷,立刻被天雷入体,顿时经脉寸断,元神毁灭,只余一魂一魄。而这一魂一魄也在严嵩的布置下归了地府。当他身死之时,院落之中突然出现楚江王、判官以及黑白无常,身后跟着牛头马面。那阵势,吓人得很。而楚江王更是当场宣布蓝道人的罪过:扰乱朝纲,魅惑皇帝,意图篡改皇族,更是违背了天条。当场宣布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件事被那些围观的小道士一传十十传百,这才有了修道之人不得干预世俗政权这一说。”张林说道。 吴仲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修为强大的道士也只是组建了靖安司,不见参与甚至是掌控政治。可这件事和租房子有什么关系?” 张林白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一般:“你是不是傻?你想想,你要是隐居在世俗之中,你的对头必然会投鼠忌器。不然即使抓了你,或者杀了你,身边的世俗之人也必定受到牵连,甚至出现死伤。一旦出现这种事,不用政府通缉,靖安司就先出面查办,直接魂飞魄散的。” 吴仲听了这话,又是一愣:“这钱我遇到过一件事,貌似是阴山之人将整个村子屠戮干净,这为什么没人管呢?” 张林眉头一皱,疑惑地说:“有这事?” “这是我亲眼所见,与我一起的还有白云寺的空闻以及岳家岳轻语。”吴仲笃定道。 这下就轮到张林不解:“不应该啊?这件事之后呢?靖安司没做什么?” 吴仲想到这件事就生气,哼道:“做了,罚款了事。” 张林眉头更深。一个村子,怎么也有几百人。几百条性命,就这么消亡,而且还是世俗之人,怎么能这么做? “恐怕事有蹊跷,这背后应该不止阴山这么简单。”张林说道,“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不然会定会有杀身之祸。你听我的就是,在闹市区租一套房子,可以保平安。”说完便转身离开,睡觉去了。 吴仲见此自然不好多说,还是按照他的建议,明天去看看合适的地方吧。 第二天,吴仲在萧平的带领下参观了内外结构,以及自己这边主营的一些项目。这一条街的店铺虽然不少,但是都只有两层楼那么高,而唯一一栋高楼,则是坐落在这条街中心的名叫万象楼的建筑。这建筑高耸入云,占地面积又很是广泛,而进出之处却被封印,可见重要。 “这是万象楼,一般只有重大盛事才会开启,平时不会使用。”萧平解释道。 随后他又带着吴仲在其他地方看了看。顺着这条街走下去,吴仲看到有丹药、法器、草药、甚至还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巫蛊,真是涵盖众多,而前往交易之人络绎不绝,最后都是满载而归。 “感觉怎么样?”萧平笑着说道。 吴仲感叹道:“大开眼界。” 萧平听了大笑:“我们萧家的商号在天街可是数一数二的。而天街又是全天下最繁华之处,只要你能想到,在这里没有找不到的。” 吴仲看着周边的商铺,由衷佩服。 “本来我带你出来是打算让你看一家店铺,偶尔和我出去采办些东西。可现在我改主意了。以后你只听我的调遣,平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随时等着我的消息就是。”萧平笑着说。 昨晚吴仲与张林聊天还谈到了对自己的安排的事情,本以为和其他人一样,从小厮做起,再慢慢升任到萧平的手下。想不到现在一下越过了其他步骤,直接和张林一样,成为外事部门的一员。 吴仲自然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示好,连忙拜谢:“多谢二哥抬举。” 萧平笑着说:“以后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还有事,你先随便逛逛,自己若是不想住在商号,就出去安顿。收拾好了和我说一下就行。”随后便摆了摆手,朝远处走去。 既然如此,吴仲自然是要去找张林安排一下租房的事情。可是当他回到商号,却得知张林被萧平叫走,而其他人自己也不认识,只好一个人出去。 离开天街,那种浓厚的修真气息从身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久违的市井气息:车水马龙,人声嘈杂,接头小贩的叫卖,以及阳光透过树叶洒落的余温。 重新回到这种生活状态,一种难得的惬意缓缓包裹着吴仲,让他心中舒畅不已。 不过现在还是要先解决居住的问题才是。 按照张林的推荐,自然是要在闹市区居住。自己虽然不怕别人来找麻烦,但少一丝麻烦吴仲还是很乐意的。 他走到市中心看见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最后还是发挥专业人做专业事的精神,将自己的需求委托给了中介。说来也巧,对方手中恰好有一套房子招租,二人即刻启程,前往目的地。 来到目的地,吴仲发现是一处老小区,虽然地处市中心,但却格外僻静,丝毫不受路边的车水马龙影响。 “这个小区有二十多年了,是当时比较早的一批高楼。现在这里住的都是一些中老年人,像你这样的青年牛已经很少了。而且这些老邻居们也都互相打过招呼,说千万不要招来个闹腾的,我是看你这孩子文静,所以推荐给你,不过自然了,租金也会高一些。就是不知道,你这边能不能接受。”中介大姐一边推着电动车一边说。 吴仲笑着说:“咱们先看房子。” “好。” 这位大姐推荐的房子的楼层不大好,18楼。当二人乘坐电梯来到十八楼之后,吴仲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一直无人租用。 试想一下,在外面三十度的高温中,这18楼却阴风阵阵,昏暗无比,你会有什么感觉?吴仲倒是不怕,不过那个大姐已经明显起了鸡皮疙瘩。 “这,就是18楼。”大姐说话都有点颤抖,不过为了保全人家的面子,吴仲并未揭穿。 吴仲越过大姐走在前面。这小区的构造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样,两梯八户,估计里面的住户面积也不是很大。而大姐对于这个小区的信息并未说明,估计是终于遇到可以忽悠的外地人,抓紧将这烫手的山芋脱手才是。走廊之中,从东至西,八道门依次排列,而正是由于这神奇的构造,躲掉了大部分的阳光直射,使这里不仅潮湿,还有一股子霉味。加上老旧的门,斑驳的墙皮,实在是拍鬼片的好地方。 而这时,在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了,身后的大姐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吴仲。吴仲并未惊慌,因为他明显感觉对方是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 那老人见有人,抬头扫了一眼,随后又回到了屋子。 大姐佯装笑意地说:“帅哥,我看还是进去看看,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找其他地方。”本着敬业精神,既然都已经过来了,那便硬着头皮推荐吧! 109,凶宅 刚一打开门,吴仲便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随着大姐打开房门,一股阴冷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这股阴冷气息和走廊之中的不同,而是来自死人身上那特有的死气。吴仲连忙放开神识,出了看到满屋的死气,其他毫无发现。而正对着大门的阳台虽然被阳光覆盖,但却丝毫感觉不到太阳带来的温暖。 而这时,大姐浑身颤抖,吴仲放开法力将其保护,这才让她舒服一些。不过恐怕这次回去也会大病一场。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再给你找个其他的房子,这个房子不租了。”大姐突然说道。 吴仲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义之士,要将所有鬼怪铲除,但也不怕,而且从屋子之中来看,虽然死气十足,但却少了一分厉鬼具有的煞气。也幸亏是自己,若是其他人,尤其是命格虚弱之人,一旦遭受死气侵袭,恐怕没那么简单处理。 吴仲与中介大姐二人在屋中走了走,整体来说采光不错,两室一厅,整体面积七十八,对于他一个人来说很是不错。最主要的是,这充斥着死气的房间却丝毫找不到其他线索,这不禁勾起了他的兴趣。 “多少钱?”吴仲问道,自己虽然有些钱,而且手里还有一些美玉,但能省则省。 大姐有些犹豫,对于这个房子的情况图也清楚。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可这次前来明显要比以前厉害,而且眼前这个孩子也不比自己的孩子大几岁,心中渐渐有些不忍:“要不,换个地方吧?大姐给你找个好的,价格也公道。” 吴仲笑着摇头:“没事,我觉得这里挺好,就这吧。” 大姐见吴仲如此,继续说道:“这个房子情况特殊,我在这里和你仔细说说。之前这里出过人命,说是被活活烧死的。我们这边对风水很讲究,知道这种情况的人都不接受,所以现在一口价,2000一个月。虽然在这个地段、这么大面积算是便宜,但大姐还是多句嘴,这是凶宅啊!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要是这个时候想通了,我绝无二话,立刻带你走。可你要是租下来,那可是要和房东签合同的。一旦签了合同,你想走可就是把这一年的钱打水漂了!你想清楚!” 吴仲点了点头,笑着说:“您把合同拿出来吧,我签字。”吴仲这种表现在知情人眼中是无畏,可在大姐眼里就是个傻子一般。见吴仲如此,大姐没有多说,直接拿出合同,签了合同,吴仲又付了钱,那大姐一刻也不想多呆,直接转身离去。 吴仲一个人坐在沙发之上,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电视,想到和一鬼住在一起,不禁笑了出来。若是个女鬼,还是个漂亮的女鬼,会不会发生一段人鬼情未了?想到这里吴仲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身出去采购东西。 临出门前,吴仲特地听了一会,回过头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道:“我出门了,有啥想说的,等我走了你可以出来展示一二。”说完吴仲便离开了新家。 不过当站在走廊之中,阴冷的气息依旧肆虐,吴仲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想到了什么,下楼奔向不远处的大型超市走去。 新家需要什么?自然是各种日常家电。不过吴仲发现,在这栋房子里,什么家电都有,大到冰箱电视空调,小到电饭煲、微波炉,甚至吴仲还发现了一个吹风机。所以吴仲只需要准备一些米面吃食以及一些洗漱用品。估计是人的天性,虽然觉得没什么需要的,但买着买着就成了一大堆,结账的时候更是有两千块钱之多。 钱倒还好说,这东西要怎么拿回去却是一个问题,总不能用法力拖着飞回去吧。最后吴仲找了个角落,将大部分东西都放在乾坤袋之中,只留下一小袋,手提回去。当他再次出现,扫地阿姨瞪着大眼睛,任她如何也想象不到刚刚如小山一般的东西到底跑哪去了。 回到小区,此时的金陵早就已经过了初春时期,树叶早已布满枝头,草丛已经没过脚踝,而枝头之上的鸟儿更是出双入对,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只是自己还是单身,实在有些凄惨。 回到家门前,不知是吴仲心理作用还是怎的,身边的阴气竟然略微增强。吴仲见此情况冷哼,看样子身处在这里的家伙和他有些抵触啊!若是就此打住,他还可以饶过对方,若是得寸进尺,他不介意狠狠地收拾一下,最后交由牛头马面处理,也算是一件功德。 可当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的那一刹那,真是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涂满鲜血的墙壁,餐桌上滴滴答答流着不知从哪出现的鲜血,而地面则布满了鲜血手印,从这些痕迹可以看出,有挣扎,有不甘,还有对生命的渴望。吴仲顺着血色手印,一路走到卧室,而这手印则在卧室之中的衣柜前消失不见。 吴仲站在衣柜前,看着虚掩着的衣柜门,心中震惊。不知何时,鲜血从衣柜之中礼堂而出,汇聚在他的脚下,仿佛在吞噬着他的存在。 虽然场面血腥,但吴仲并未惧怕,缓缓打开衣柜门,忽然一只手臂跌落,上面布满伤痕,径直躺在吴仲面前。 正当吴仲蹲下查看,突然一个人头跌落在吴仲面前,双眼紧盯吴仲,嘴角微张:“救我!” 说实话,吴仲被这一伎俩恶心到了。他实在想不出一只孤魂野鬼竟然如此恶心。当即破口大骂:“你要是真的想死我可以送你去地府,哪里有熟人,我可以让他们好好招待你!” 那人头突然诡异一笑,四周温度骤降,随后只见人头缓缓飘起,接着在屋内各个角落出现身体其他部位,缓缓拼凑一起。即使到最后看上去像是一具人体,但衔接之处鲜血直流,参差不齐,就像是一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而眼前这个确是人肉娃娃。 这人肉娃娃浑身血肉模糊,七窍流血,头顶更是被钝器所伤,从外表看,应该不过二十三四,不知道是遭受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人肉娃娃轻轻歪头,颈部的伤口顿时再次溢出鲜血,可她却无动于衷,反而轻声说道:“我好看么?” 吴仲听了这话真是心中无语,对面这个家伙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竟然还厚颜无耻地问他好不好看,这脸皮真是和张林有的一拼:“好看你大爷啊!你有病啊!” 吴仲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让女鬼一愣,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阴森气息顿时泄了大半:“你不怕我?” 吴仲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我是道士,专门治你这样的厉鬼!” 对方突然大笑,没想到这个长相好看的小哥说话竟然如此有趣,这年头还来装道士,看鬼片看多了吧!吴仲见此也懒得解释,而是随手在房屋之中撑起一道结界,将二人困在其中。随着金光闪烁,一道道符箓隐于墙壁之中,顿时让嚣张的女鬼心中慌乱,对着吴仲大吼:“你在做什么?” 听到对方这一问,吴仲顿时笑了起来:“大姐,没看出来啊!我要抓你啊!” “你真的是道士?”对方还在确认,而吴仲也没有什么急事,便想着和这大姐打打趣:“当然了,不然我明知道这里有问题还敢留下,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么?还是说当了鬼,连脑子也没有了。果然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啊!” 那女鬼一听,顿时大呼,双手朝着吴仲脸上抓来。 这女鬼的一举一动对吴仲来说丝毫没有威胁力。对方只不过是一普通鬼魂,修为连引气都算不上,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换着花样吓唬吓唬人罢了。若是普通人,自然会吓得够呛,随着身上气息混乱,阳气衰弱,自然会被她侵袭,慢慢夺取能量。可吴仲不是普通人,更是晋升化神的一个小高手。 吴仲见对方扑来,只是抬起右手,顿时将对方束缚在半空中不得动弹。任由对方如何挣扎,眼神如何犀利,也是丝毫无用。 “大姐,你看过玄幻么?我就是修道之人。” 这话一出,原本面目凶恶的女鬼突然大哭,好似收了多大委屈一般。吴仲最见不得别人哭鼻子,这女鬼虽然面目可憎,但到底也算是一个女人,一时间自己也没了主意。 “你,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那女鬼一听,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吴仲将房间收拾干净已经过了中午,而为了哄这个好哭鬼,吴仲还特地下去买了香炉和供奉用的香烛。此时一人一鬼坐在餐桌,人吃面,鬼吸烟,还真有些特殊的和谐。 “你叫什么名字?”吴仲问道。 那女鬼已经知道吴仲的弱点,也心知吴仲根本没打算要处置她,顿时笑眯眯地说到:“怎么?你喜欢我啊?” 吴仲听了这话真是一个字也不想说,闷头吃面才是正经。而对方却开始滔滔不绝:“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叫。。。哎!你等等!我这就说!这就说!” 110,峨眉的打算 眼下吴仲这边一切顺利,虽说屋子里有一个女鬼和他同住,有时候对方的突然出现还有些吓人,不过也算是给这个屋子增添了一些气息,只不过这个气息却是死气。不管怎么说吧,有比没有强。而工作方面,一时间也安排不上什么,萧平与张林出门,三四天内是回不来的,而自己则在世俗界与天街之中辗转,看看这,瞧瞧那,也算是清闲。 他这边是清闲,可鼎鼎有名的峨眉派掌门薛光文没那么自在,或者说满脑子浆糊。 还记得当初刚刚得知成仙之秘时,薛掌门意气风发,誓要成仙的架势,随后将门派之中的青少年都撒了出去,找所谓的成仙之秘。可成仙之秘没找到,透露这重大消息的天机大师——天衢道人却在自己的地盘莫名身死,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消息,不仅是天机泄露,随之而来的峨眉派也成了众矢之的,就连昔日倚靠峨眉势力的一些门派,都敢壮着胆子来此向他询问消息。面对着众人的围追堵截,薛光文心中也很是无奈,自己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反而还要受这等委屈。若是放在以前,又有谁敢?可现如今,众人为了成仙之秘什么都不管不顾,而自己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若只是吃亏倒还好说,可以通过后续的事情再将原来那些依附于峨眉的门派再行归拢,可偏偏出了岔子。峨眉与昆仑一直争着道统第一的名声,当成仙之秘被泄露,昆仑一反常态,自己竟然选择关闭山门,并建议其他门派也如此行事。面对这种诱惑,又有几人可以真正做到无欲无为?所以曾经依附于昆仑的众门派纷纷另立大旗,都想在成仙之秘中分一杯羹。可现在是羹没分到,事情的热度倒急转直下,最后几近成为谈资。有的门派更惨,被往日备受压迫的鬼修、妖族联合反抗,最后化作飞灰。随后靖安司出面斡旋,更有联名公告,事情终于平息。 原本薛光文打算趁此机会重振山河,装作大度,不去计较当日逼问之事。可对方却先下手为强,纷纷投靠到无欲无为的昆仑之下。而此时的昆仑也不再关闭山门,更是逛下门贴,邀请众同门前来讲道,一时间成为佳话。众人如众星拱月,将峨眉狠狠甩在身后。 现如今跟在峨眉身后的门派屈指可数,而死对头昆仑方面确是门庭若市,二者之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薛光文看向天边的闲云野鹤,轻嗅大殿之上的清心香,心中一阵惆怅。峨眉在自己手中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而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薛光文看去,正是自己的得意弟子闻海初。 “师尊。”闻海初跪拜在薛光文面前,恭敬叩首。 “海初来了,快坐。”薛光文说道,“你来有什么事?” 闻海初坐在下首,看向薛光文缓缓说道:“徒儿听闻师尊近日思绪烦闷,所以特地前来探望。” 薛光文自嘲地笑了笑,缓缓说道:“好好的一张牌,被为师打成了这个样子,心有不甘啊!” 闻海初说道:“师尊有何烦心事,可说与我听。徒儿虽然见识浅薄,但也可以与师尊谈论一二,权当给您解闷。” 薛光文笑道:“你有这个心,为师就很满足了。只是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说出来,也无甚用处。” “师尊可是为了成仙之秘而苦恼?”闻海初直截了当地说道。 薛光文缓缓点头:“一个成仙之秘,将我峨眉几百年来的威望化为乌有,更成为众矢之的。而昆仑却借此崛起,为师这个掌门,实在是愧对先祖啊。” 闻海初说道:“师尊严重了。自师尊接任掌门一职,峨眉派更是凭借之前的荣光更上一层楼,隐约将昆仑踩在脚下。现如今虽然因为成仙之秘,我峨眉受困于此,但也只是一时之难,不比太过放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不是缅怀曾经,而是应该暗中图谋,最后再一跃成为众派之首,狠狠打压昆仑的嚣张气焰才是。” 薛光文一听,顿时乐了:“听你这语气,可是有什么打算?说说看。” 闻海初腼腆一笑:“师尊说笑了,我这点打算在您这里也只不过是早就思虑周全的事情。说了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都说到这里了,你还是说说看吧。以你的心思,恐怕也是考虑很久了。说罢。”薛光文说道。 闻海初正了正衣衫,开口说道:“现在成仙之秘已经传遍天下,可具体该如何成仙,却没有人知道。即使我们峨眉,当日也未获得准确消息。所以我相信,昆仑也不知晓。” 薛光文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当日,若不是天衢道人身死,恐怕还会有所发现。在他失踪之前,天衢道人亲口和我说有了突破,过不了多久会有更准确的消息。可是却在当晚突然身死,实在是天大的憾事。” “师尊可有怀疑是何人所为?”闻海初说道。 薛光文叹了口气:“我曾经怀疑是昆仑之人潜入金顶,掳走了天衢道人,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之后我思来想去,却无从得知,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金顶,又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若是有这样的人,也只能是老一辈的高手,有什么特殊手段。” 闻海初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是昆仑,还是其他人,都没有那么要紧。现在事情已经公之于众,我们便可以借此笼络他人。您别忘了,摇光可是还在我们手里。作为天衢道人的唯一嫡传弟子,他的本事有多大,我们一清二楚。可外面之人不清楚。我们完全可以借此大做文章。当然,前提是靖安司那位不插手。” 薛光文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说说看。” “徒儿想的是,既然已经公之于众,何不再放些消息。一方面,我们可以以天下同门之谊为由,说点有用的东西。这样一来,必然会有人诚心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了成仙之秘,他也要来一探究竟。另一方面,则可以通过这所谓的秘密,做一些手脚,无论是将这潭水搅浑,还是作壁上观,对我们目前的情况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闻海初说道。 薛光文听了这话,心中沉思:“你这话虽然听上去有些用处,但却忽略了一个关键。摇光有多大本事我们清楚,其他人未必不知,能够成为一派掌门之人可都不是傻子,岂会轻易相信?何况你说的有用的消息,无非是和成仙之秘有关,可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恐怕还没有他们自己了解的多,如何再透露消息,总不能让人家来了,吃顿饭再拍拍屁股走人吧?这样我峨眉可就真的无回天之力了。如此冒险,坚决不做。” 闻海初笑道:“师尊,您是峨眉的掌门,我是您的弟子,更是峨眉的孩子,我岂会将峨眉置于险地。来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看摇光。别看他本事不行,可是身在天衢道人身边,多少对成仙之秘也会了解,而从他口中,我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薛光文急切问道。 “还是让他本人来和您说吧。”闻海初笑道,“来人,请摇光道人来大殿一叙。” 薛光文见闻海初如此信心十足,顿时笑道:“好徒儿,为师果然没有白疼你。只要这件事成了,成仙之秘,你我共享。” 闻海初起身鞠躬:“谢师尊。”大殿之上传出二人豪爽的笑声。 正如薛光文所说,此时的昆仑派,真的可谓是门庭若市,各大门派之人来往络绎不绝,这也让白鹤童子累的够呛。本来昆仑之中的修道之人就少,在此之前白鹤童子还挺悠闲自在,可现如今又要烧水端茶,又要伺候各位大爷,想想就让他烦闷。好不容易一天过去,众人散开,还要聆听天合道人的训诫,一时间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而这个利益就是成仙之秘。毕竟昆仑掌门天合道人可是号称距离成仙最近的人,众人自然都想从他这里打探写消息。可让他不解的是,天合道人及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么?为何还要让这样的人前来污染昆仑仙境? 此时的天合道人身在大殿之上,神游太虚去了,仿佛最近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就在这时,天合道人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微扬:“福生无量天尊。” 翌日,于回修炼完毕,照常来到太和殿。现在太和殿就像是他的办公室一般,而董事长萧权则到处闲逛,没有大事一般不会出现。可现在,他却端坐在大殿之上,一脸兴奋地看向前来的于回。 “师兄,你看!”萧权将手中的消息快速递给于回,于回见此连忙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十三个大字:“成仙之秘开启,愿与众同道共享。”而这里的署名,正是峨眉薛光文。 111,求同存异 面对这重磅消息,于回一愣,一脸的不敢相信。这峨眉竟然会这么好心,能够将成仙之秘公开?要知道之前任由他人逼问,那薛光文可是丝毫不松口,现如今却又如此,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而且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有问题。”于回当即开口说道,“还是小心一些。” 萧权对此持不同看法:“自然是有问题,不过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又事关成仙之秘,何不为此冒险?他们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吧?” 于回听了沉默不语,以他的直觉,不是很赞同出席这所为的成仙之秘公布大会。不过看萧权如此,恐怕不是自己能阻拦的。 “师兄,情况我已经清楚。我打算你亲自前往,带着恒儿。”萧权说到。 于回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与此同时,在修道界各个角落,几乎都在上演同样的戏份,一方面担心峨眉使诈,暗中出手,扫除竞争对手,另一方面却又对成仙之秘的诱惑不能自持。最终还是打算前往。而上一次建议闭门不出的昆仑,再次关门大吉,一副不惹纷争的样子。 对于昆仑如此,其他人可是心中窃喜。若是昆仑出面,恐怕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看着日期,应该是三天之后,天下同道齐聚峨眉。 这一天,风和日丽,草长莺飞,就连天气都格外疼惜峨眉。而峨眉金顶之中,更是经过精心布置,仙鹤飞舞,奇花异草竞相开放,仙乐升腾,好一副仙家景象。而作为峨眉的掌门以及几大长老,全部盛装出席,为表重视,就连不问世事的一位太上长老都出现在众人面前,接受众人拜贺。一时间众人其乐融融,友好非常,一点也没有之前围追堵截、剑拔弩张的气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接下来就是重头戏:成仙之秘。而这场大戏的主角,薛光文,郑重其事地站了起来,面对众人的目光,一时间恍如隔世。 “最近天下纷乱,起因皆是成仙之秘。我不否认,成仙之秘确实出自我峨眉的天衢道人之手。只不过,天衢道人在前些日子身死,实在是修道界一大憾事。”薛光文缓缓说道。 下面的人听到这话却不认同,若不是天衢道人身死,恐怕这成仙之秘还被这台上的老狐狸一人独占,到时候再出现以为白眉道人,其他人也就不用修道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这成仙之秘,甚为可贵。现如今,天道不全,若想成仙,补全天道是一个无法绕过的门槛,可是该如何补全天道,却是一个难题。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致力于。。。” “我说薛掌门,这些话您就不要说了,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此次前来就是冲着您说公开成仙之秘,我看还是直接说重点吧。各位说对不对?”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其他人的呼声。 薛光文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不知是哪门哪派,若是放在以往对方说话如此不敬,他必然会出手惩戒,可现在却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薛光文大笑:“哈哈,好!这位道兄快人快语,我也不说废话。成仙之秘,在于补全天道,可如何补全,则在人身上。” “人的身上?这话何解?”有人开口问道。 “也许众人不信,我得到这个成仙的消息之时并不比你们早多少。虽然天衢道人在我峨眉落脚,但也只是在前段时间才告诉我在这人世间出现了可以补全天道的办法。正当在关键时刻,天衢道人突然身死,而这办法,也就此断开。所以之前有同门来峨眉问询,我也无话可说,因为在下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薛光文话锋一转,“不过天衢道人身死,他的徒弟摇光,可是在我峨眉,受我峨眉庇佑。各位应该知道,天衢道人只有这一个徒弟,而这个徒弟更是跟了对方几十年的时间。” 刚刚那人继续开口:“薛掌门,这摇光的来历我们都清楚。虽然作为天衢道人的亲传弟子,又是唯一一位徒弟,但本事着实一般。你觉得他能掌握如此天机么?我可不信。” 这人三番两次开口,说出的话又是如此桀骜,薛光文的心中已经不悦,不过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诚如道兄所言。摇光资质平庸,修为一般,对于天机术更是掌握浅薄,实在没有那个本事测算天机。”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开始交头接耳,有些人更是面露不悦。这说来说去,到头来还是没有希望,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有这种想法的,大部分是一些小门小派,一旦有些规模的门派,自然不会认为薛光文实在和众人开玩笑,都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摇光虽然资质一般,但是确实对天机术最了解的一位。各位可别忘了他的师父是谁?几十年的时间,以他对天衢道人的了解,该如何继续推算,可是要比你我如无头苍蝇一般要好得多。我也可以告诉各位,就是刚刚那个线索,也是近日摇光推算出来的。你们觉得是否有用呢?”薛光文眼光看向下面众人,见所有人都是一脸渴求地看着他,心中成就感更是强大。 “今天既然请大家来此,自然是开诚布公地讨论这个事情。关于刚才有一位道友问的问题,我在这里给众位解答。”薛光文说道,“成仙之秘,在于人身。众人都知道,这成仙之秘的消息是近日才出现的,为何在以往都没有被人提及?是世间懂天机术的人不多,还是天衢道人修为不够?都不是。而是因为这补全天道之法在近日才出现。经过我与摇光道人的反复推敲,最后终于确定,这件事,与人有关。而这人,不是一般的人,至于是什么,我在这里卖个关子。” 这话一出,有人沉思不语,有人则交头接耳,各种表现,不一而足。 “还烦请薛掌门说一说是什么样的人?”有人开口说道。 而这时,依附于峨眉的一些门派,比如崆峒派开口了:“这位道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重要线索,而现在若是要再次逼问,恐怕不那么合适吧?毕竟这也是薛掌门辛苦得来,而且更是事关成仙之秘,怎好随意开口。众位说是不是?”这话一出,顿时被早已安排好的人一阵附和。 面对崆峒派如此行事,有些人心中鄙夷。当初得知峨眉派知道成仙之秘时,他可是第一个率领其他人前来逼问的,现在又围着峨眉的屁股后头讨好,真是不知羞耻。 虽然说对于这种情况确实让人不齿,但事关成仙之秘,一时的荣辱又有什么重要的。 对于崆峒掌门赵西环的言语,有赞同自然也有反对。一时间,人声鼎沸。而就此,这些人才知道,此次前来并不是真的什么分享成仙之秘,而是在给峨眉自己招兵买马,结盟。 慢慢的,所有人都懂了今天来此的真实目的。虽然不喜欢赵西环的言语,但他说的也是实情,而且自己也得知了一些消息,也算是有了一些收获。 “薛掌门,实在抱歉,门派之中有些事,我就不在此打扰诸位了,先告辞。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前来就是,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这人说的话虽然间接扫了薛光文的颜面,但话说的漂亮,还给自己留了后路。最主要的是,随着他的离去,其他摇摆不定的人也给自己找了借口,纷纷起身离开。 一转眼,去的人有三分之二,大殿之内顿时空旷不少。薛光文见此,并未生气,心中反而更加高兴。走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一些小门派,根本没有利用价值,而大型门派全部留在这里这里,其中四大家族、还有一些佛门、道门无一人离开,这才是他此次的最终目的:联合各大门派一同出手。 一番骚动之后,薛光文再次站起。这时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傲气,反而谦逊不少。这是因为在场之人的身份,都不一般。 “承蒙各位抬爱,留到了最后。我薛光文感谢各位。”薛光文真诚地说,“成仙,一直是我们在做之人追求的最终目标。奈何,天公不作美,我们没有那个缘分。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有了机会。为此,我希望在座各位以及身后的势力,能够互相结盟,对成仙之秘坦诚布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当今修道界。” “如何结盟?”有人率先开口问道。 薛光文看去,正是琅琊王氏长老,王长清。 “在此立誓,写下结盟条约,敬告上苍,从此以后互不侵犯,信息共享,只为成仙。”薛光文说道。 “薛掌门,不是我泼冷水,你觉得在座各位,真的能做到那种地步吗?各大门派之间难免摩擦,甚至是反目成仇,比如我王氏与萧氏,如今近乎水火不容。在这种情况下,您又该如何?还是说根据利益平衡,让我们其中一方加入,摒弃另一方?”王长清说道。 薛光文早就料到了会有如此困难,并想好了对策。只见他胸有成竹,缓缓说道:“我记得在几十年前,新中国成立不久,为了在国际之中站住脚跟,一位伟人提出了一条建议,而这条建议恰好可以用在这里:求同存异。” 112,心怀鬼胎的多边协定 经过一番求同存异,终于达成了共识,最终签订了《多边协定》,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修道之人与世俗政权一样,都喜欢签协议。至于协议是否能够长期有效,那就要看利益平均与否了。 《多边协定》内容很多,不过概括来概括去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条:第一条,签署协定的几方势力不得寻找借口互起大规模争端;第二条,各方势力应当全力为成仙之秘行动,不得过于拖延、瞒报,更不可私自截留消息,引而不发;第三条,各方势力互相监督,以防出...... 《世上无仙》112,心怀鬼胎的多边协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3,岳轻语的变化 现在的吴仲,可谓是最清闲的时候。不用思考如陶渊明般“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辛劳,也不需要担心杜甫般“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的凄凉。正所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不过这里是金陵,不下雪,而对面这只凄惨鬼,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刚刚出现的好兴致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大姐,你想干什么?”吴仲无奈道。 那大姐就是与吴仲“同居”的女鬼,名字叫魏淑芬。这魏淑芬虽然名字土气了些,...... 《世上无仙》113,岳轻语的变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4,食人草,杀人地 吴仲离开茶馆,径直回到了萧氏商号。里面的人各自忙碌,对于他这个看上去些许寒酸而又初出茅庐的家伙,实在是没有人愿意将精力放在他身上。不过吴仲来此也并不是为了瞎逛,而是来找萧平。 自打上次萧平与张林离开,这几天根本的不到对方的丝毫信息。而此时的吴仲又觉得无聊,便来此找萧平寻些差事。 正当吴仲准备让别人帮忙通传之时,萧平恰好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张林。只不过二人有些灰头土脸,不是那么体面。 在外面吃瘪的萧平...... 《世上无仙》,食人草,杀人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5,束手无策 张林见此脸色顿时大变,急忙惊呼:“二公子,您的腿!” 萧平闻声低头看去,只见一只形似蜘蛛般的奇怪生物正抓着自己的裤腿。萧平见此连忙出手,想将这东西杀掉。说时迟那时快,那怪物仿佛早就料到一般,一口咬住萧平的小腿,口中毒液迅速渗透进皮肤之下,萧平当即大脑一片空白,两眼一黑,瞬间昏迷过去。 张林见此连忙上前扶住萧平,另一边甩出一道剑气,将那怪物劈作两半。那怪物动弹了几下,随即死亡。 此时的萧平已经没有了意识,...... 《世上无仙》115,束手无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6,崔氏大祭司登场! 萧权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毕竟是有求于人,只好暂且放下身段:“前辈,犬子性命垂危,情况危急,真的很需要您出手帮助,事成之后但有所请,必有重谢!”可里面却无人应答。 葛真见此,只好上前说道:“萧门主还请不要着急,此时毕竟夜深,不大方便,不如您随我来,在敝派安置一晚,明日再前来,您看可好?” 萧权自然知道深夜拜访而且不请自来实在是没有礼数,可事关自己儿子性命,一时间乱了分寸。既然葛真说了这话,自己实在不好再唐...... 《世上无仙》116,崔氏大祭司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7,祸从口出 不过这个跟班现在心情并没有多么糟糕,毕竟身后这位大神从地位来讲与自己相当,而且还是自己请来医治自己儿子的高手,自然是尽可能的恭敬一些。 吴仲站在人群之中看向这从天而降的仪仗,心中震撼不已。现如今他见过的古代妖兽寥寥无几:王家的兕,厌火国人,再有就是眼前这只青鸾。不过从卖相上还是气场,这青鸾都明显比那两只强大许多。即使万物中不想低头,被这强大的气场压迫,也不得不屈服。 众人落地,随之而来的便是萧家的三位...... 《世上无仙》117,祸从口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8,萧祁镇的谋划 站在门口的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大祭司与她的一名随身侍女。吴仲看着二人,再看看不远处的森森白骨,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而那二位却仿佛此事与他们无关一般,施施然走了进来。而至于店家,虽然看习惯了别人的争强斗勇,但是转瞬间身死道消,如此辣手,而施法之人还是两名女子,如此情况,实属罕见。 大祭司缓步来到吴仲面前,虽然面容被一层薄纱覆盖,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深深吸引着吴仲。 “你不怕么?”大祭司轻声说道。 吴仲笑道:...... 《世上无仙》118,萧祁镇的谋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9,逼宫 随着小厮的引领,二人终于在看到了坐在厅堂之上、悠哉悠哉喝茶的三人。那三人见到萧权来此,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家主。” 萧权笑着说:“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快坐快坐。” 那三人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随着萧权的这句话消散不少。当三人看到萧祁镇之时,脸上放松的表情见见紧绷,不过三人却一言不发,面面相觑,这一点让坐在一旁的萧祁镇心生不满。 萧权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已经知道大概,便率先开口说道:“不知三位长老亲自...... 《世上无仙》119,逼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0,狗改不了吃屎 宫彦与萧戎、萧璇走进厅堂,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萧权身上:“家主,晚辈奉师尊之名前来,有话要说与家主,以及在座的几位长老听。” 叶倾心听到宫彦如此,连忙说道:“宫彦啊,你来的正好,我和其他几位长老都不是很同意家主的做法,正在劝说。你虽然是晚辈,但自小拜在于师兄门下,也不算外人,你快劝劝家主吧,可不能和崔氏来往,更不能派人前去那个是非之地了。”他说这一番话,一方面是想借着于回的名号施压与萧权,另一...... 《世上无仙》120,狗改不了吃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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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依旧平静,鸟语花香,绿草如茵,天空之上偶尔飘来一朵棉花糖般的云彩投下浅浅的阴影,洒下一片阴凉。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平和,可是在张林眼中却是一阴险的地狱恶魔,正等着鱼儿上钩。 萧璇看着眼前,脸色有些疑惑:“这就是你们遇难的地方?我实...... 《世上无仙》124,化神第一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5,强敌来袭 吴仲与张林二人结束战斗,双双胜利,这一结果不禁让二人为之一震。对方的实力要高于己方一截,而二人却可以完胜,实在是让人心中振奋的事情。 战争结束,此时周围地环境却全然改变。原来的动物天堂已经被打斗毁得面目全非,地面深坑无数,周遭树木更是损失殆尽,就连山体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痕。而这一切,竟然是四人所为,这一切让吴仲心中震撼,化神之间的战争果然与引气不同。 此时的吴仲身体虚弱,颇有大病初愈的疲惫感。他缓步...... 《世上无仙》125,强敌来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6,固有套路:扮猪吃老虎 在一不知名地方,吴仲缓缓醒来。刚刚醒来的他浑身酸痛,骨头如散架一般。放眼望去,只有无尽黑暗,以及刺鼻的尸臭味。而与他一同消失的张林却没有了踪影。不知是先醒来还是由于其他原因,即使在神识之下也没有发现他的丝毫踪迹。 吴仲挣扎起身,身上的没意思疼痛牵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倍感不适。他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如书中描写的如地狱一般的尸山,更未发现那诡异的人面蜘蛛。不过萦绕最鼻息之间的尸臭味却时刻提醒着他,附近的一切...... 《世上无仙》126,固有套路:扮猪吃老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7,拖油瓶吴仲 当吴仲出现不久,宫彦便联系上了吴仲。当从他口中得知一切已经成功之后,宫彦三人终于松了口气。 那日三人虽然有意拖延,却抵挡不住宫彦他们的攻势,到最后避免出现损伤,自然抽身脱离。随后三人顺着之前吴仲所说的地方开始寻找。当他们来到荒地之时只见到满目疮痍,而且那位强敌再次出现。并将三人带走,狠狠地打了一架。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萧璇重伤,萧戎轻伤,对方也受了一些伤害。 许是感觉拖延时间够长,那人并未趁机下杀手,便...... 《世上无仙》127,拖油瓶吴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8,打劫,请有技术含量 吴仲走出帐篷,外面的虫鸣瞬间充斥他的耳朵,不过声音清淡,没有丝毫的吵闹,反而让人神经舒缓。而这时,另一个帐篷之中走出一人,吴仲看去,原来是袁妙。 “怎么,睡不着?”吴仲轻声笑到。 袁妙缓缓摇头:“只是难得出来一次,而且还是这么原生态的环境。若不欣赏,实在是可惜。” “若是方便,在下可否陪同您一起欣赏这美丽的风景?”吴仲微笑着说。 “乐意至极。”袁妙微笑回答。 二人坐在一处平地,抬头仰望天空,繁星点点,夺走了...... 《世上无仙》128,打劫,请有技术含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9,初生牛犊应怕虎 李海对于这个“凡人”的言论很是震惊,在他看来,自己没有找他的麻烦已经很是“仁慈”,不想这位竟然如此不识趣:“一个凡人也敢对我指指点点!”说完他轻挥衣袖,一道劲风直奔吴仲而去。 姚同文见此急忙运转法力,想要帮助吴仲挡住这足以让凡人致命的一击。他虽然不喜欢吴仲,但并不代表他希望吴仲去死。只是以他的修为来到吴仲面前已经很是勉强,再面对这一击,顿时脸色惨白,倒地不起,动弹不得。 李海居高临下,如俾睨天下的君王...... 《世上无仙》129,初生牛犊应怕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0,世间再无花和尚 不知何时,空净已经出现在吴仲身后。只不过这一身宽大僧衣外加一件华丽袈裟,实在是与原来不拘一格的空净大相径庭。 空净无奈笑了笑:“好久不见。”当他转过身一看,顿时笑了出来,“真是大和尚了,穿着都变了。” 空净无奈地展开双臂,叹息道:“真是一点也不自由。亏你还笑得出来。” 吴仲打趣道:“现在还喝酒、看美女么?” 空净白了他一眼:“师父还不得打死我。咱们两个别站着了,回寺里吧。” 吴仲点头,二人飞身而起,很快回到...... 《世上无仙》130,世间再无花和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1,金道长徒弟遍天下 老道见佝偻老人如此问,轻声说道:“你知道成仙之秘是我抓住了天衢道人随后公之于众,可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做么?其实成仙之秘早在我公之于众之前便有人得到了消息,只不过是隐瞒起来罢了。” “你是说靖安司?”佝偻老人说道。 “没错,靖安司之中天机阁那位的天机算术比之于天衢道人是只高不低,为何天衢道人知晓,他却不知。其实不是不知,而是没有说出来罢了。至于原因,无非想着闷声发大财。可我偏偏不能让他如愿。他想着暗中行事...... 《世上无仙》131,金道长徒弟遍天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2,失算 靖安司,天机阁。 韦应物站在大殿之内,他的手里捏着一则消息,就是关于十万大山结果的那一条。让他不解的是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位青年才俊,白龙,好大的口气。为此,他特意来到天机阁,想要证实一些消息。 “这个人,之前您知道么?”韦应物问道。 天机阁天机台上,有三位老人,很显然,韦应物的谈话对象是中间那位: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轻声说道:“很遗憾,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韦应物听了这话开始来回踱步,神情有些烦躁:“...... 《世上无仙》132,失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3,宋怀安叛变 吴仲在商号呆了几天,得空便请岳轻语出来吃糕点、逛街,弄得王氏那边的小厮都天天打趣二人。不过二人虽然如此,但终究没有讲明,而那枚玉簪也没有送出。 “小哥,又来了?轻语姑娘在里面忙,要不你先等一会?”一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吴仲只得点头,去其他地方逛逛。 王氏虽然与萧氏有着几百年的恩怨,但对于这种事情,下面的人并未看的太重。大家都是出来工作讨饭吃,何必那么较真。 吴仲行走在天街之中,四处观看。不多时便来到了天街...... 《世上无仙》133,宋怀安叛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4,削权 萧权的突然发作让在场之人全部一震,尤其是司静荣,现在他最为担心的是萧权拿他开刀,以解心头之恨。 好在这位萧家最高掌权人慢慢恢复了冷静,虽然他很想一巴掌拍死司静荣,但还是忍住了。 “你们二人,闭门思过一年。对外我会说是为了闭关修炼,给足你们面子。若是还想不清楚该如何做,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萧权说到。 叶倾心二人听了这话顿时如释重负,连忙感恩戴德,转身离去。 “师兄可是觉得轻了?”萧权苦笑。 于回没有回答...... 《世上无仙》134,削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5,西游旧事 吴仲见其他人相继退走,自己也不再耽误。刚刚他收到一条消息,是岳轻语发来的。原来她在刚才就已经和家里将这件事说好,家里已经同意考虑,让吴仲一切放心。吴仲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沉思不已,岳轻语这么做无疑是将自己的家族放在了王氏的风口浪尖之上,顷刻间就有覆灭的危险,自己不能这么辜负她! 眼下,他若想娶到岳轻语,恐怕只有让自己名声大噪,得到众人认可才可以。而最快的路途,恐怕就是眼前的比武大会。 想到这里,他立刻离...... 《世上无仙》135,西游旧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6,东游 突然之间的电闪雷鸣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海面。此时的九耀仿佛天神下凡,浑身金光闪耀,威严无比。吴仲则借着雷电准备将青龙旗祭练一番。 他飞入雷电之中,只见云层之中雷电密布,形状各异。吴仲的突然出现瞬间成为了雷电的焦点,如腾蛇一般,纷纷咆哮而至。 吴仲连忙展开青龙旗护身,只见内部青龙隐约浮现,更有龙吟低吟。吴仲大旗一挥,顿时将攻击而至的雷电裹挟其中,最后被青龙旗一口吞下,成为祭练青龙旗的材料。 可这漫天雷云越发聚...... 《世上无仙》136,东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7,石蛋 吴仲二人刚刚离去,那原本荒芜的地面顿时掀起了一阵波动,只见有十七道身影出现,长相相似,手中拿着武器,与刚才那鱼精不断交流。 其实吴仲二人并未远离,而是躲在了附近,当看到这一幕之时心中不免有些庆幸。十八位引气后期的修士,对于只有化神初期的吴仲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吴仲仔细看去,那些鱼精并未因吴仲的离去而消失,反而各自散开,最终在那片荒芜之地的边缘之处一一伫立,最后各施法力,整片区域...... 《世上无仙》137,石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8,陈年旧事 石蛋介绍结束后,其他人相继自我介绍,不过让吴仲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三人,而这三人却不是修为最高的那三人。 一人是一截上古仙藤成精,名叫曲柳。据长松道人说,这人的本体真的是上古仙藤,不过最后由于外力因素,失去了大部分的神性,在几百年前才开始缓缓苏醒,成就现在的样子。 另一人则是一冷面公子,名叫青城。言语不多,冷若冰霜,坐在他身边的人都恨不得离他远远地。后来才知道,这人是天生寒体,其洞府更是在海底冰魄之中。 最...... 《世上无仙》138,陈年旧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9,真煜出手 吴仲与玄白在海面上漫无目的地飞行,此次出来匆忙,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整体的计划,只是想着借着海域历练一番,可看到长松道人的时候,发现海域之中的治理还是很不错的,并不是自己想想的那种混乱。二人在空中,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小岛上。 这个小岛真的是名副其实,只有足球场那么大,上面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吴仲百无聊看,看着海水拍打岸边礁石怔怔出神。 “接下来怎么走?”玄白也是有些没了主意,他看向吴仲问道。 吴仲叹了口气...... 《世上无仙》139,真煜出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0,青龙降世 对于妖族而言,想要化形成功必然要经历各种苦难,像是真煜这等高手,在进入化神之时,就遭遇了天降雷劫,只有经过雷劫洗礼,才算是可以真正的化形成功。不然也只能是如玄白一般,弄个障眼法而已。 至于妖族为何要化形,说法众多。有的说是为了融入人类社会,贪图人类享受,这种言论着实是扯淡。人类作为万灵之长,天地之间最具灵气的物种,天生适合修炼。这不仅仅是上天的垂怜,更是人类自身的阴阳平衡,可以更加接近道的存在。 而其...... 《世上无仙》140,青龙降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1,面子害人 大战过后,周围一片平静,不过吴仲的内心却并未因此而停止波澜。 这件背后的主使,根据真煜的话语来推测,应该就是那乌垣。其实到底是谁不是很重要,毕竟对于吴仲来说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谁都有可能对他下手。今日是乌垣,明天有可能是白垣、青垣,对手永远不会断。对方修为高深,自己虽然有青龙旗这个手中王牌,但依旧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毕竟化神后期的实力他可以从师兄的身上清晰感觉得到有多么的恐怖。而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韬光...... 《世上无仙》141,面子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2,阵法大师 对于红霄的突然来访让吴仲很是意外,不过对于她的到来却很是开心。宴席之上,这红霄虽然举止略显轻浮,但却没有让一个人占去便宜,在吴仲心中不禁对这个女子心生佩服,毕竟这等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红霄姐,你怎么来了?”吴仲笑着迎了上去说道。 红霄听到吴仲这么叫她,心中顿时开心不少:“你还知道你有个姐姐?我还以为你得把我忘在脑后了。” 吴仲笑道:“哪能啊,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红霄笑了笑,环顾四周,轻声...... 《世上无仙》142,阵法大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3,不请自来的长松道人 经过一番精心布置,这原本破败的洞府果然焕然一新,吴仲二人看上去真是越来越觉得满意。 红霄一早来此,除了这些安排摆放的人,还特地带了一些侍女过来,然他们操持宴席。一时间各位忙的热火朝天,给这座洞府增添了新的生机。 这时,站在外面的一螃蟹精走了进来:“启禀仙子,外面有人前来,说是应邀来庆祝玄仲道长乔迁新禧。” 吴仲一愣,对红霄说道:“您先坐着,我出去迎接一下。玄白,你照顾一下红霄姐。” 红霄听了嘴角不自觉地扬...... 《世上无仙》143,不请自来的长松道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4,年青一代的危险 经过了开府之后,玄白突然觉得到了突破之时。原本吴仲打算出去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只好留在动福祉中守护玄白。不过这次选白的突破对于二人来说也是好事,突破了第四关口,玄白的修为就相当于化神初期。这可是不小的助力。 吴仲一人百无聊赖,在洞府除了修炼便无其他。距离比武大会的时间越来越紧,自己要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只是不知道,此时的岳轻语怎么样了? 此时的陆地之上也发生了一些事情,连原本看似平静的水面都开始泛起波澜。 《世上无仙》144,年青一代的危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5,出云子登场 这摇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薛光文很是震惊,还未等反应过来,这摇光就已经倒地不起,昏迷了过去。他连忙蹲下查看,发现只不过是脱力之后的后遗症,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人是不能在这里躺着了,现下一定要好好安顿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嘴里的那一番话。 安置好摇光,薛光文立刻命人将闻海初叫了过来。 要说这闻海初也是苦命的人,自打回到俄美之后,自己这个师父仿佛突然把自己的主见放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凡事都要叫他过来...... 《世上无仙》145,出云子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6,道统的遗失 出云子点了点头,对于师父的性格他太了解了。 “听说二师弟最近遇到了麻烦?”出云子说道。 天合道人缓缓点头:“没错。你师弟在外游历,于天泉山遇到了一队人马,双方动了手。当时你师弟身边还有王氏的王兆安,二人都遇到了攻击。” 出云子哼道:“没想到师弟还在和那个王兆安混在一起。真不明白这王氏有什么好的,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天合道人说道:“你师弟也不是孩子了,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主就是。倒是你,现在进入了返虚境界...... 《世上无仙》146,道统的遗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7,人不人,仙不仙 此时大阵之中昏天暗地,天崩地裂,无穷的岩浆与雷电涌向出云子,却被他身边的黄色光芒抵挡,丝毫无法近身。 此时的破军震撼异常,而那九名化神高手同样心中惊惧,纷纷猜测这人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如此强大? 破军此时是骑虎难下,一方面不能奈何出云子,心中不甘,另一方更是不敢将其放出,以免再有什么变故。这人身怀异宝,根本不惧任何攻击,已经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若是真的放了出来,自己更不好处置。想到这里,破军真是头疼不已...... 《世上无仙》147,人不人,仙不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8,修炼神识 东海之上,阳光和煦,和风清明,一片平静。海洋之下,各种生物繁衍生息,遨游海底,构成了精彩的海底世界。 玄白闭关,不知何日能够出关,而吴仲则在洞府之内百无聊赖,最后打发时间,和一些侍女、小厮想着给自己的洞府起个名字。 这些跟随红霄多年的侍女小厮何时见过有主人如此没有架子,纷纷投出异样的目光,而吴仲作为社会主义新时代青年,根本不喜欢这所谓的主仆关系,所以根本不在意这些。 最后出现了神奇的一幕,洞府之内所有人...... 《世上无仙》148,修炼神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9,娲皇族昭华 九耀听闻这话,心中疑惑。眼前这位名叫须子衍的人,观其法力波动,修为应该在化神中期,而起口中隐约提起的那位,想必修为更高,这更加让他不解。不过对于对方的客气邀请,他没有推辞。思考片刻之后,便跟着须子衍离开了。 四人来到这片区域之内,刚一踏入,周围的小妖顿时围了上来,叽叽喳喳个不停。有的已经能够口吐人言,有的也不过是模模糊糊,不知其所为。 “子衍大人,你看我现在修炼的怎么样?” “子衍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世上无仙》149,娲皇族昭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0,海底深坑 听闻昭华的话,九耀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说。昭华见此,也就没有过多追问。不过娲皇族的结果已经是不言而喻,陆地之内早已没有娲皇族的身影,而海域之内,恐怕也只有昭华一人罢了。 “刚刚你说是遇到他人帮助才成为剑灵,不知是何方高人?”昭华说道。 九耀轻声说道:“说来你也许听过他的名号,于回。” 昭华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他。当年他的名头可是传遍的大江南北,即使我早已入住海域,也听过的他的威名。号称仙人之下第一人...... 《世上无仙》150,海底深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1,前往天坑 吴仲在应天洞府埋头苦修,时不时查看玄白的情况,一切还算正常。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吴仲的神识终于有了些进展,虽然在脑海之中能够控制的神识依旧九牛一毛,但手印修炼已经可以一口气打出十五式。有一天赤云前来拜访,二人特地比试了一下,吴仲的神识已经可以与这位身处化神初期、修炼多年的老妖相提并论。而做到这一切的吴仲也不过是刚刚晋升至化神初期而已。 这天,吴仲依旧在密室修炼。突然,心绪一阵混乱,体内法力紊乱,差点...... 《世上无仙》151,前往天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2,兴师问罪 吴仲与玄白围绕这天坑不断行走,由于龙宫派人设置结界,神识探查受阻,并不能看清里面情况,只能凭借肉眼看到那无尽的黑暗。 “你们两个,离远点。”一位修士面无表情地对着吴仲二人说道。 玄白哼道:“这是你家地盘啊,连站在这都要管?” 那人看了玄白一眼,轻声说道:“小家伙,你这样可是要吃亏的。”说着便准备亮兵器。 吴仲见此连忙说道:“多谢提醒,我们这就离开。”随后便拉着玄白走入人群。 二人透过人群看向大阵,心中叹息,...... 《世上无仙》152,兴师问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3,利益谈判 吴仲站在昭华身边,听到他的话之后,便明白了对方来了增援。而观察到敖战的表情,更是确定了这一判断。 只见天边一道金光闪现,一条巨大飞龙从天而降,漂浮在半空之中,睥睨四方。吴仲看去,这巨龙恐怕有百丈之长,身形巨大,龙须飞舞,双眼如焗,让人不敢直视。覆盖在身上的鳞片如神兵一般,闪闪发光,四只龙爪更是寒光凛凛,望而生畏。 这龙与敖战的身形完全不同,更像是远古巨龙临世,就连散发的气息都让人心中胆寒。 那巨龙摇身一...... 《世上无仙》153,利益谈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4,太虚宫 随着几位返虚高手的掩护,两队人马穿越结界,进入深坑。而琅琊阁昭华与龙宫敖钦则站在众人面前,将三日之后打开大阵任人出入的决定公之于众,顿时引起一阵惊呼。而为了掩护已经消失的人马,二人还特地用了一些障眼法。虽然不是很地道,但终究是为了利益,有些事情只能这么做。 吴仲二人跟随那位叫金龙的修士一路前行,身边是须子衍。刚一进入结界之内,双方人马立刻分散。龙宫领队名叫重明,此刻正眼神冰冷看着他们,最后将目光落在...... 《世上无仙》154,太虚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5,凶兽天狗 金龙身后一中年道人走了出来,看到这牌匾之上的三个“太虚宫”三个大字,不解道:“太虚宫,长春子丘处机的道场。怎么会在这里?” “柏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柏汲轻声说道:“这太虚宫,是历史上有名的长春子丘处机的修道之处,坐落于栖霞山。可眼前这又出现了一太虚宫,而且无论规格还是布局,都不应该是丘处机这等道教祖师应该有的,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金龙看向这周围,并无其他,即便是这宫殿,也是借助阵法漂浮在半空...... 《世上无仙》155,凶兽天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6,大战凶兽 其实,吴仲手里还有一面玄武旗,之所以不拿出来,一方面是在这场战斗之中,玄武的作用并不大,有朱雀、青龙助阵,已经注定了结局;另一方面也是吴仲的私心,即使己方失败,也有玄武旗护身,让二人得以逃脱。 青龙的突然出现让三只巨兽为之一震,同时强大的气息更是让天狗身死紧张。 吴仲观察青龙,发现虽然同为阵旗之中的神兽,但相较于朱雀,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此刻青龙于空中盘桓,强大的气息如上古洪荒一般古老,而眼神之中更...... 《世上无仙》156,大战凶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7,再入地府 须子衍的突然言语,让众人为之一惊,连忙朝太虚宫正门望去。不知何时,那四名带刀侍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宫门大开,直达内部。 突如其来的变化,众人心中大惊,但却并无人敢轻举妄动,直接进入,反而都将目光放到金龙与重明身上。 二人见此也是眉头紧锁,心中警惕,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疑虑以及担忧。 这就好比诸葛亮的空城计,司马懿站在城门之外,不敢前进半分。而此时宫门大开,里面的景象更是一览无余,内部一处...... 《世上无仙》157,再入地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8,又见宝生佛 吴仲被这叫喊吓了一跳,尤其是对方的气势强盛,差点将自己掀飞过去。吴仲稳住身形,看向二人,发现二人的眼光很是陌生,便清楚他们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吴仲笑着鞠躬说道:“小子吴仲,给二位阴差大人叩首!钦差大人纳福!” 马面脸色不悦:“你可知罪?” 吴仲连忙说道:“小子以下犯上,自知罪责难逃。不过看到二位钦差大人身形伟岸,仪表堂堂,小子突然心生敬仰,这才不由自主地叫住了二位大人。” 刚刚遭受贬斥的二人听到这番恭敬言...... 《世上无仙》158,又见宝生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9,破阵 吴仲听了这话,心中的希望顿时破灭。他来此就是为了请求宝生佛助他一臂之力,回到太虚宫。而宝生佛的言语,却让他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 他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去吧,去该去的地方。”宝生佛的这句话,如西天传来,吴仲听了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 吴仲站在原处,心中的憋闷突然之间一扫而空。想到刚才自己如火烧眉毛般的心急,觉得好笑。 只见他站在原地,低头轻笑,慢慢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 《世上无仙》159,破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0,入画 终于来到宫殿门口,里面的一切还是未知。不过从外面看,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实在不像是一个出家人的装束。但从玄白的言语之中,又无法否定这里不是长春子的道场。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院落,一切恢复平静。随后推开宫门,朝着里面进发。 随着宫门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让人如痴如醉。吴仲站在门口四下观望,首先看到的便是里面的八根巨型盘龙柱支撑着整个大殿。石柱描金错彩,巨龙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腾空一般。两侧则是一些简单的装...... 《世上无仙》160,入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1,邀请成仙 众人进入壁画之中,只觉眼前云山雾绕,天翻地覆,耳边仙乐响起,如入天宫一般。吴仲进入壁画之中,也是头晕目眩,虽然耳边可以听到一些奇怪声音,但眼前除却云雾什么也见不到。 渐渐的,众人调整身形,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只见在云雾之中,缓缓走出一队人马,身着清亮,神情肃穆,飘飘欲仙。吴仲定睛一看,这正是那壁画之中的众仙出游。 只见前方两队四人,骑天马,披铠甲,持钩钺,缓步开道,身后众男女仙童站在两侧,手持各种仙...... 《世上无仙》161,邀请成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2,三天期限 众人互相查看这个布满灰尘的屋子,这里的一切都显现的那么破败,与太虚宫的名声丝毫不匹配。 玄白一个人站在那里独自思忖。他心中有些疑惑,让他很是不解。刚刚入画之时,那所有的一切如此真实。无论是仙人仪仗,还是碧霞元君,丝毫不觉有问题,到最后自己竟然中招。虽然这确实是仙人手段,长春子的修为更是惊世骇俗,但自己不应该中招。这并不是他自负,而是身为玄武一族的后代,在防御方面可是出奇的强大,即便是心神攻击,也几近...... 《世上无仙》162,三天期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3,造化弄人 青灯之下,昏暗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丝温暖,就连那张老子像都仿佛有了生气。 吴仲拜过老子,这才继续观察其他地方,可目光所及之处除了一个蒲团,便是一张木床,再无其他。 这里应该是长春子的起居室。 他四处查看,一切物品都那么平凡,没有丝毫神性,可见这原本就是平凡之物。 吴仲心灰意冷,将蒲团打扫干净,坐在上面一阵惆怅,想着这一路的艰辛,最后却一无所获,心中不免失落。尤其是幻想着其他人在大肆搜刮长春子遗留下来的宝藏,更...... 《世上无仙》163,造化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4,抢劫洞府 法宝的强大诱惑,尤其是这把天青壶,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法力,与传说中的羊脂玉净瓶相似,面对这种诱惑,有几人能够做到不动心?吴仲并非圣人,他当然也动心了。只不过他却不能接受。 “我得到了法宝,你这个我就不要了,可不比你这个差。”吴仲笑道。 重明见此大笑道:“那里面能有什么宝贝?你可真能说瞎话。放心,我还得了不少宝贝,相比之下,这个天青壶也没那么好。你就收下吧。” 吴仲还是摇了摇头:“这法宝我真的不能要。” 见吴...... 《世上无仙》164,抢劫洞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5,子母金符 眼见着周围大变,墨龙顿时大惊。只见眼前一切天翻地覆,哪里有一丝海域的样子,而身后五人以及蟹精见此也是震惊不已,不敢煽动。墨龙身为化神中期境界的修士,立刻便知道自己七人深陷对方阵法之中。而这阵法奇特,墨龙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仲四人坐在洞府之中,观察阵法内的情况。玄白一脸戏谑,看着北针法困住的七人。 对于这次的情况,对玄白来说,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验证。当初对于这应天洞府的设立,他...... 《世上无仙》165,子母金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6,钓鱼 这话一出,即便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九耀都睁开了眼睛,看向吴仲。而玄白更是心中诧异,不过一旁的墨龙和赤云却脸色大变,仿佛听到了什么震惊天下的消息一般。 “子母金符,上古时期的一种法术。是用来控制不服从管理之人而施展出来的操控之法,通常用语驯养灵兽之用,比如观音菩萨的金毛吼,普贤、文殊二位尊者的青狮白象,在封神之后均被种入子母金符,方便驾驭。而若是其心中有何异动,掌握有母符之人,可以随时要了身中子符之人的性...... 《世上无仙》166,钓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7,红霄的另一面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面无表情的九耀,而这时一道青光回旋,落在九耀手中,正是那娲皇剑。 红霄还未注意,吴仲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人?而且观其修为,并没有多高深,却能将自己手中短剑击飞,最后碎裂。这不仅仅是其手中长剑之功,还有他身经百战的经验。 “你什么意思?”红霄脸色警惕地看着他。 这时吴仲连忙走到红霄身边,将事情的原委说出。一旁的赤云听了连连点头,不过九耀却闭口不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世上无仙》167,红霄的另一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8,真灵心经 远在千里之外,一道身影快速闪现,最后消失在一片海底礁石之中。 此刻,乌垣在天水阁之中悠哉悠哉地享受着侍女们伺候的时光,偶尔想一想那玄仲会有怎样的后果。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打扰了他的清净,顿时让他心生怒气。 “何人?”乌垣不悦地说道。 来人连忙跪倒在地,立刻说道:“小的有要事禀报,关于墨龙。” 乌垣一听到“墨龙”这两个字,当即屏退左右,脸色严肃地看向那小妖。 “小的得知消息,墨龙去应天洞府与玄仲等人动...... 《世上无仙》168,真灵心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69,长松道人的算计 《众仙出游图》漂浮在半空之中,上面众仙人栩栩如生,人影浮动,灵气隐隐发出,如梦似幻,真如仙境一般。不过神识之下,却并无过多发现,这着实让吴仲纳闷。若不是这幅画并无玄机,那便是这里大有玄机,根本不是吴仲能感应得到。 吴仲与九耀同时看向玄白,一脸疑惑:“就这?” 玄白哼道:“你觉得我能看上普通货色?你们听过山河社稷图么?这可以说是山河社稷图的仿品。虽然没有那么强大,但却依旧不可小觑。” 吴仲呵呵一笑:“嗯嗯...... 《世上无仙》169,长松道人的算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0,乌垣动身 当乌垣得知那玄仲竟然和天坑之秘有关,心中大骇。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化神初期的修士,还攀附上了龙宫与琅琊阁。不说别的,单单这两个庞然大物就已经足够让他打退堂鼓。但即便如此,乌垣也并未打算放弃,既然吴仲与多方势力有瓜葛,那便要仔细考量,如何将事情推展顺利。 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仔细查看一下吴仲现在的情况。而正是这一举动,让他已经败了一半。因为,他打算的是先去墨龙那里查看情况。手快有,手慢无,即刻出发。 墨...... 《世上无仙》170,乌垣动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1,强敌来袭 乌垣俯视应天洞府,强大的神识立刻谈查出洞府之中的几股化神境界的气息。虽然由于大阵的存在,有些模糊不清,但却清晰地知道,洞府之中,有四位化神境界得到修士。这让他有些吃惊,不明白那人是谁?为何突然出现。这时他还不清楚九耀的存在。 不过即便如此,今日的计划无需改变,吴仲几人的人头,他是要定了! “玄仲,你我之间,可想过有今日?识相的,立刻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或许我会饶你一命。若是执迷不悟,企图蚍蜉撼...... 《世上无仙》171,强敌来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2,不可逾越的差距 鲨鱼精身死,吴仲的任务完成,他即刻退出大阵,帮助玄白共同对付乌垣。而另一边,九耀与对手还在激烈打斗。九耀凭借生前的强大战斗意识,以及自身的特殊性,并未落入下风。不过,一时间也无法分出胜负。 现在最让玄白与吴仲担心的并不是九耀这边,而是步步紧逼的乌垣。 乌垣的强大毋庸置疑,化神后期的修为,较之二人高了足足两个层次,即便依靠阵法的帮助,也无法阻碍乌垣前进的脚步。 身处阵法之中,各种攻击朝他攻来,天雷地火,狂...... 《世上无仙》172,不可逾越的差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3,地府冥鬼 受到攻击的白虎顿时勃然大怒,不顾其他攻击,朝着青龙快速移动。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白虎竟然出现在青龙后背,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青龙身上,顿时血洒当空,惨叫震天。 青龙被白虎咬中,疼得它不断翻滚,想要摆脱白虎,可白虎却仿佛认准一般,死不松口。身在一旁的朱雀投鼠忌器,根本无法施展法术,最后只得一声凤鸣,张开双爪朝白虎抓去。 白虎被青龙甩的七荤八素,却死不松口。这时,朱雀赶到,顿时狠狠抓住白虎,如神兵...... 《世上无仙》173,地府冥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4,主角光环? 对于《众仙出游图》中发生的一切,不仅仅让乌垣惊骇,即便是吴仲、玄白与九耀,也是震惊不已。好好的众仙出游,中间那位还是鼎鼎大名的碧霞元君,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一幅《百鬼图》了?而此时乌垣身在其中,感受更是强烈。 只见众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地狱众鬼,中间那位,则是大名鼎鼎的阎罗王,其他跟随之人则是各种鬼仙,如手执生死簿、脸色血红的判官,拿着哭丧棒的黑白无常,还有牛头马面,而那些仙童要么扛着沸腾的油锅...... 《世上无仙》174,主角光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5,强大的天火道君 红霄在外急忙跑进洞府之中,看到已经身负重伤的三人脸色顿时大变,而外面阵法已经七零八落,所能发挥的作用也不过十之一二,威力大打折扣。 “不好了,外面围了很多高手,说你们和太虚宫有关系,并身怀异宝,都前来讨要。” 红霄的一席话让三人脸色大变。 此时虽然已经降服乌垣,但三人已经身负重伤,而阵法也没有来得及修补,眼下更是几乎没有一战之力。从红霄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出事情的严重性。吴仲神识展开,察觉到外面化神中期境界...... 《世上无仙》175,强大的天火道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6,琅琊阁来人 那两只金乌身形迅速,即便是红霄也是应对困难。吴仲见此,连忙将朱雀青龙召唤处,与金乌对抗,随后又施展出玄武旗护住众人安全。可是那金乌实力强大,虽然同为神兽,但青龙与朱雀却毫无招架之力,天空之中惨叫连连,血洒当空。 天空之中,两大神兽被一只金乌撕碎了身体,真灵再次进入阵旗之中,而另一边红霄也后退连连,身体不断出现新的伤痕,神识也有些萎靡,不复最初。 突然,将两只神兽打败的金乌出现在红霄身后,如金刚一般的鸟...... 《世上无仙》176,琅琊阁来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7,计划败落 昭华面对众人的质疑并没有慌乱,而其他随行之人也是各自沉默不语,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质问一般。 吴仲见此,心中担忧,他看向金龙,见金龙并未出现什么慌乱之意,心中的担忧这才缓缓放下。 “你放心,昭华大人一定会将事情摆平的。” 吴仲听到金龙的话语,不再担忧,他看向昭华,想要知道面对如此情形,他会如何解决。 昭华缓缓说道:“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天下妖族之长,也就是妖族皇族?”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而天火道君更是...... 《世上无仙》177,计划败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8,认命吧· 天火道君气急败坏、胡言乱语的样子,吴仲就已经知道,自己等人不用再担心其他人的质问。这场仗,算是己方胜利了。 昭华站在吴仲面前,保护他们不再受到威胁。当看到天火道君形似疯癫之后,他的嘴角微扬。没想到这天火道君铤而走险,想要将水搅浑,自己脱身。只不过昭华在此,绝不会容他这么做。 昭华缓缓来到天火道君身边,轻蔑一笑:“天火,枉你身为返虚境界的高手,竟然对晚辈偷袭,真是不知羞耻!” “他撒谎!他不可能没有得到法...... 《世上无仙》178,认命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79,拜访长松道人 一转眼,距离风波已经过了两三个月。这段时间,几人一直在拼命修炼,尤其是吴仲,前方的压力缓缓压来,那比武大会,以及还在琅琊王氏的岳轻语。 想到岳轻语,他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想到她原本清冷的模样,想到她现在精灵古怪的笑容,想到她如夜晚明星一般明亮的双眸,以及让他欣喜的话语。有时候,他也不确定什么是喜欢,对于岳轻语的感情,是否是那种男女的爱慕,但只要想到岳轻语的样子,想象着他在自己身边,便让自己心中...... 《世上无仙》179,拜访长松道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0,伪君子长松道人 几人听了眼前这人的来历,顿时对其刮目相看。原本还想着,这么一个小修士,为何跟随几人一起,现在明白,原来这位真是大有来头。 “真是久仰大名。前些日子那件事后,应天洞府一战成名,不仅凭借化神前期的修为独自抵挡化神后期的高手,甚至还让琅琊阁的昭华大人亲自前来,最主要的是,竟然有娲皇族的最后一丝血脉,这着实让我们妖族心生敬仰。” “不错,娲皇族能够存活于世,实在不易。原本我们已经不做他想,没想到有生之年还真的...... 《世上无仙》180,伪君子长松道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1,突遇截杀 金龙的突然来临,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久闻琅琊阁金龙大名,想不到今日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金光来到众人面前,最终显现出一道人身。只见金龙身穿金袍,手持长剑,周身金光环绕,威风凛凛。他看向吴仲,见其无恙,这才在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见过长松道人,见过各位道友。在下不请自来,还请各位不要见怪。” 长松道人连忙说道:“哪里的话,您能光临寒舍,已是十足的面子。再这...... 《世上无仙》181,突遇截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2,两大震惊 天空之上,一面八卦笼罩天地,那人站在八卦中央,宛如这片天地的君主,掌控着一切。在八卦外围,游魂飘荡,厉鬼横行,守护着八卦,以及中间那位主人。那人手捏法印,双眼微闭,脚下一朵青云拖住他的身形,周身阴气环绕,似鬼似仙,诡异非常。吴仲见此,乾坤袋中《众仙出游图》随时准备出击,四神兽旗裹入怀中,守护本身。 突然,那人双眼爆睁,四周厉鬼群起咆哮,凄厉惨叫震天,惊走方圆几十里的生物。远远看去,这里一片漆黑,黑云...... 《世上无仙》182,两大震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3,再回泰山 大阵之中不断轰鸣,四神兽大阵之中隐现二十八星宿,彼此配合天衣无缝,将黑影困死。随着时间的流逝,阵法之中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吴仲也实在顶不住这强大的消耗,早已脸色惨白,若不是担心黑影反杀,他早就支撑不住。 他勉强施法,将大阵撤掉。硝烟过后,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强大的黑影被四大神兽吞噬干净,那人也因此死亡,尸体被白虎一口吞下,成为了腹中餐。 吴仲收好阵旗,用最后的一丝气力运转玄武旗护身,寻找一处孤岛缓缓下落。...... 《世上无仙》183,再回泰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4,于回失踪 吴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连忙回身看去,却不见人影。吴仲心中警惕,放开神识,却丝毫没有发现。 “不用找了,你是见不到我的。” 吴仲见此,心中镇定,缓缓说道:“阁下既然前来,为何不现身一见?” “我来了为什么要见你,难不成你想见我?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想见我,你目前还没有那个在资格。” 吴仲听着声音,轻声笑道:“那好吧,既然不想出面,我便不勉强了。”说完,便重新坐在蒲团之上,闭目神游去了。 那神秘人见此...... 《世上无仙》184,于回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5,往事重提 吴仲捏着手中的书信急忙打开查看,里面只有这一张纸,内容也不多,只有潦草一句话:“突然知晓往事有异,前去查看,勿念。”字迹潦草,很显然,这位主人心思烦乱,着急忙慌,根本来不及细说便离开了。吴仲看着这句话,眉头紧皱,说道:“我师父离开多久了?” 李明玉开口说道:“已经一月有余了。” “这么久了?你们之前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么?” “就是知道,所以才着急。你师父法力高强,在我们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想着若是一个月之...... 《世上无仙》185,往事重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6,准备启程 吴仲接过信件急忙打开,里面内容依旧不多,只有短短两句话。而当他看完这两句话,便理解了师父为何离开。 “当日之事并非公孙衍所为,令夫人与令郎的死亡,和他人有关。若是想要知道详情,请前往九连山。” 当时师父还年轻,风头正盛,得罪了不少势力。但奈何他一直孤身一人,修为又高强,做事放荡不羁,有些势力想要算计他也无处着手。知道师父认识了师娘,并与师娘喜结连理。可是最后的结果确实家破人亡,师娘身死,连还未出生的儿...... 《世上无仙》186,准备启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7,前往九连山 吴仲将这两件东西收好,准备起身。 宫彦嘱咐道:“这件事不能声张,不然萧氏恐怕会有大乱。” 吴仲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件事只能苦了你了。”宫彦叹息道。 吴仲笑了笑:“一家人,不说这个。好了,我要走了,你留在这里一切多小心。” 宫彦点了点头。 吴仲带上依旧迷迷糊糊的玄青,起身离开。 “希望一切顺遂。” 吴仲二人离开萧氏,他想起身前往金陵,他打算将事情告诉岳轻语。 金陵,一如往昔,繁华,永远不失纸醉金迷。吴...... 《世上无仙》187,前往九连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8,公孙后人 吴仲循着声音带上玄青飞身而去,前去寻找。可是这声音飘忽不定,好似存心和他躲藏一般,自己前进一分,他便远离一分,自己停下,他也停下。到头来,二者的距离适中没有拉近。 吴仲见此眉头微皱,落下云头。那声音还在不停念着《抱朴子》之中的行品一篇,始终不曾断开。吴仲站在一处小溪旁,看着清澈的河水,里面三两小鱼在河水之中上蹿下跳,开心游玩。他找了块石头坐下,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接近那如神仙一般的缥缈人物。玄青没有什么...... 《世上无仙》188,公孙后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89,宋怀安出面 吴仲从佛缘这里得知了情况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这件事错综复杂,牵扯到了阴山,于回离开,必然是去寻找阴山公孙一族之人。现在困难的是,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无法前往阴山而不被人知晓,更何况寻找身处阴山之内的公孙一族。公孙一族是阴山独特的分支,当年公孙衍可谓是阴山的天纵奇才,在蛊毒方面有着强大的天赋。虽然后来事涉于回妻子身亡一事,被于回手刃,但生前独特的修炼体系却留了下来,奠定了公孙一族的生存之路。如今,公...... 《世上无仙》189,宋怀安出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0,吴仲,你可知罪 吴仲返回萧氏的时候已经是夜晚时分。刚一进入范围,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走动。吴仲神识查探,对方修为深沉,起码化神后期以上。发现之后,对方并没有刻意超越他,反而放缓了脚步,好似在等待吴仲抓紧离开一般。 吴仲虽然察觉,但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正常前行。距离萧氏正门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由于守山大阵的缘故,并不能随意飞行,后面那位虽然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名单并未飞身离开,不然定会触发守山大阵,将其击杀。可见,这人清楚...... 《世上无仙》190,吴仲,你可知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1,地盟 宋怀安离开兰陵,并未直接回到琅琊。于回离开萧氏这件事要仔细操作,容不得半点马虎,虽然可以直接将事情告诉琅琊王氏,对方也定会抓住这个契机让萧氏难受一阵子,但这不是他的目的。若只是难受一阵子,又何须他如此用心?他要抓住这个机会,让萧氏落入凡尘! 洛阳街,一个无法与天街对比的地方,但却又是无法忽略的存在。宋怀安在街道上行走,左顾右看,好似在寻找什么。他从头走到尾,却依旧如此,看似寻找东西,实则漫无目的。他...... 《世上无仙》191,地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2,跗骨蛆 自从白云寺上次遭劫,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响动。今日,空净照旧带领寺院僧人做完功课,准备回屋休息。他现在已经习惯了住持的一切事物。师父虽然没有离开,留在了寺院之中,但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寺中一切大小事务全部交由空净一人搭理,虽然有其他师兄弟帮忙,但最开始的时候难免手忙脚乱,不断出错。但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现在的他对于寺中的一切早已信手拈来,无可挑剔。 走入院落之中,远处京城的霓虹灯光隐约传来,代替了今...... 《世上无仙》192,跗骨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3,软禁 白云寺这边已无大碍,但是他们不知道,此刻救助韩子奇,却已经给自己埋下了恶果。 宋怀安此刻忐忑不安,因为对面这位老鹞此刻心情很不好,脸色阴沉得吓人,即便是宋怀安也是大气不敢出。 “敢毁了我的跗骨蛆,无论你是何方神圣,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 韩子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此刻空净还在带领众僧人修习经文,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禀告空净师兄,那位施主醒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不过韩施主说有要事想和...... 《世上无仙》193,软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4,宋怀安拜访萧氏 王连山身为琅琊王氏第一长老,对于李明玉的暗中讥讽并未放在心上。他心中清楚,眼前这个胖女人看着和颜悦色,实际上心底里狠着呢。而且秉着“好男不和女斗”这句话,王连山也犯不上去碰这个眉头,毕竟还有身边这位。 走在二人中间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这男子身材算不上魁梧,身高也只比李明玉高上半头,但身上的气势却引而不发,如海底波涛,虽无法看清,但强大无比。这位便是来自京兆韦氏的高手,韦应华。 “李道友说笑了,四大家族...... 《世上无仙》194,宋怀安拜访萧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5,连环圈套 吴仲朝着太和殿走去,心中很是纳闷,被萧氏称之为叛徒的宋怀安竟然堂而皇之地再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之上,他凭借什么敢如此行事? “启禀家主,吴仲师兄到了。” 吴仲走进大殿,看到坐在萧权右手边的事李明玉、李云河,左手边则是两名从未见过之人,以及正一脸阴险模样的宋怀安。 “弟子吴仲,拜见家主。不知家主叫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萧权笑着说:“哪是我叫你啊,是你这两个师叔,他们非要嚷嚷着见你,要一睹天才容貌。这位是京兆韦氏...... 《世上无仙》195,连环圈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6,奇怪的第一长老 三人在空中呼啸而过,韦应华并未返回京兆,而是跟着王连山回了王氏。 一路上,韦应华沉默不语,他在来之前就知道,王连山叫他过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到了那里一系列的演戏,让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虽然他王连山算不上是仗着他的威势狐假虎威,但到底拿他做了挡箭牌。 王连山也知道这件事让韦应华心中不爽,可是这件事不是他的决定,而是起身后家族势力的一致决定。他们想趁着于回不在,做点什么。当然,眼下还要将这位大人物安抚...... 《世上无仙》196,奇怪的第一长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7,大难将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萧权此刻脸色很不好,这件事由空净告诉他,说明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眼下对方恐怕已经开始行动。地盟,一个鱼龙混杂、遍布广泛的组织,于回失踪这件事被他们知晓,恐怕距离遍布全世界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空净刚要说话,萧权立刻抬手打断了他:“等等,麻烦你们二人和我去萧氏宗祠,将这件事说给宗族耆老听吧。” 三人快速起身离开来到宗祠,当宗族耆老听到这话,表情各自不一,但这件事却这...... 《世上无仙》197,大难将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8,敌人来了 萧权与李明玉快速赶往宗祠,来到里面,五位弃疗脸色很是不悦,尤其是萧丁,看上去很是亢奋。 “敢攻打我们萧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别让我喘过气了,不然,我非要将他们一个个撕碎不可!” 二人刚一进来便看到这一幕,顿时面面相觑。 这时,萧丁注意到有人前来,一看原来是萧权和李明玉,当即明白二人来此为何:“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任何阻拦。”随后他看向其他人,“各位,萧权来此开启守山大阵,我们要全力帮他...... 《世上无仙》198,敌人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99,白童子 正如萧氏一直担心的,于回失踪的消息还是遍布了整个修道界。这个曾经搅动修道界的风云人物如今突然离奇失踪,是与萧氏不辞而别,还是意外身亡,都赚足了众人的眼球。此刻整个修道界的人都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萧氏身上。即便不参与地盟的行动,也不妨碍他们看戏啊。 吴仲掩藏住几人的身形,看着那鬼鬼祟祟的两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两人恐怕就是想来此分一杯羹的人,只不过二人修为不高,竟然有如此胆量,不知道是无畏还是无知。...... 《世上无仙》199,白童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0,战火四起 一声如银铃般的孩童笑声顿时吸引力所有人的主意,更让人惊奇的是,对方并不是来自填上,而是森林身处。笑声传遍了萧氏的每一寸角落,即便是在底下的老鼠,都听得真真切切。笑声很诡异,萧权等萧氏高层听到这个笑声之后脸色顿时大变,跟在他们身边的其他人见此便明白,真正的大敌来了。 随着孩童声音越来越近,一阵手鼓声伴随着笑声出现在众人的耳畔。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本应该是很悦耳的声音,可是这两个声音融合之后钻...... 《世上无仙》200,战火四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1,差距 一位化神后期的高手直奔吴仲而去,吴仲突然感到这周围气息一震,一股如山崩般的强大气势扑面而来,顿时让他有窒息之感。吴仲见此连忙利用玄武旗护身,抵抗这种无孔不入的威压,四大神兽化作成人大小,护在其周围,小心谨慎地看向眼前这位高手。 宫彦在一旁正与人激斗,二人打的天昏地暗,山崩地裂,所到之处的建筑无一幸存,纷纷倒塌。这时,他看到一位化神后期的高手奔向吴仲,心中大骇。吴仲与他修为相差悬殊,哪里是对方的对手,...... 《世上无仙》201,差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2,返虚身死 黄泉从天而降,如天河倾泻,落入大阵之中。只不过这天河如此阴寒,即便是吴仲身在远处,也能体会到这种灵魂深处的震撼。 无尽的黄泉倾斜而下,瞬间将独眼道人淹没。他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会有这一招。很显然,这也是法宝所致。他现在很兴奋,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 下品莲台置身于黄泉之中,瞬间发出一道微弱但却十分坚韧的紫光,将独眼道人笼罩其中。黄泉汹涌,阴魂围绕,但却都被这道紫光阻隔在外。怒目金刚身上的佛光更盛,...... 《世上无仙》202,返虚身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03,大杀四方 半空之中一个深色凝重的老人突然出现,长长的银发在风中飞舞,他低头看向已经是残垣断壁的萧氏院落,眉宇之间出现一丝愁容。 吴仲与宫彦看向空中这位突然出现的身影,疲惫的内心终于出现了一丝放松。 “师父终于回来了。” 不仅仅宫彦二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其他萧氏弟子也看到了于回的身影。 “于师伯!是于师伯!” “于师伯!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萧氏这边群情激愤,地盟以及其他身份神秘的陌生人却心如死灰,纷纷起了撤退的念...... 《世上无仙》203,大杀四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