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帝师点江山》 01定国公府 巍峨的云峰之上,峭壁生辉,脚下山林在云雾中如同仙境。满山苍翠,掩映着那精致古朴的小楼小院。向远处望去,远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青翠欲滴。 断崖边,一少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长而柔软的黑发笔直地垂落,凌乱地披散在她身上,有几绺从额前垂落,滑过俊美到昳丽的面容,穿着一袭白色衣袍,颈口处露出白晳的肌肤,朦胧的阳光晕染在他身上,为他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柔美之态,宛若下凡仙人。 一身穿青色长袍的少年爬上这山崖,看到的就是如此美仑美奂的一幕,让他站在那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山崖上一阵冷风吹来,才让他清醒过来。心里不禁感慨,怀南师兄可真是俊美,怪不得飘渺宗上下都极为爱护怀南师兄。 “怀南师兄!怀南师兄!”内门小弟子多言扬着声音喊道。 多言,乃是这飘渺宗的内门青衣弟子,平日里在这飘渺宗内总是叽叽喳喳个没停,曾经多言不叫多言,后来被大师兄星辰师兄改名为多言。 崖边少年转过身来,肤白唇红,看起来格外的无辜。 “何事?”略显细腻的声音如同醉人的梨花香,怪不得最是暴躁的二师兄火炎在怀南师兄面前也极为听话,这声音原本就可以让人安定下来。 “这是怀南师兄的家书!”多言将怀中一封信件给递给怀南。这飘渺宗内,不论长老还是弟子都是无父无母,可这怀南师兄不同,怀南师兄不仅仅有父有母还是南苍国官家子弟,和他们这些飘渺宗的弟子都不同。 “多谢!”怀南伸手接过,那只手长得极为清秀柔美,手指修长而纤细,肤色雪白如羊脂美玉。 多言挠了挠脑袋,笑着摇头“嘿嘿!”这怀南师兄极为客气,哪怕他只是内门弟子,不是宗主亲传弟子,可怀南师兄从未小看自己,更没有对自己呼来喝去。 怀南看着信件,以为这又是父亲叨唠自己让自己回南苍城,或是母亲来信叮嘱自己早日回去,她甚至想念自己。 可,打开信件,一向温润的怀南此时目光闪动着黑色的光芒,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还未等多言询问,就看到平日里淡定的怀南师兄整个人如同一阵狂风一般朝着山下冲去,那慌乱的背影让多言都觉得事情不巧。 不远处,一道身影正朝着山崖而来,那人墨色长发,额前碎发微微垂下,遮住那双狭长火爆的墨眸,以及墨色眸底透出的丝丝锐利之色。 “小师弟!”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火炎朝着怀南招手。 平日里每次面对他都会露出笑容的小师弟,今日却如同一阵风从火炎的身边飘过,火炎甚至没有看到小师弟的面容。 “小师弟是怎么了!”火炎很是不解的自言自语。 怀南一路冲出飘渺山,直接跨上一匹白色高头大马,马儿如同离弦的箭的一般冲出外山,扬起一阵尘土。 一路上,怀南的心七上八下,甚至好几次她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一路风尘仆仆,不要命的赶路让怀南终于回到家,回到这南苍城的定国公安府来。可,看着那黑色牌匾之上悬挂的白色绸布,还有看守护卫头上的白色巾条,怀南觉得整个人都是眼前一黑。 “大少爷回来了!”马管家满目悲痛,在看到怀南的时候突然跪在地上。 怀南整个人是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拒绝管家的搀扶,怀南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府内跑去。 当怀南跑入府内大厅,看到大厅内哭哭啼啼的一群人,还有横亘在大厅中央的那具棺材,怀南觉得耳朵中轰鸣声响起,她什么都听不见,唯有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那具棺材一步一步的走去。 松木打造的灵柩摆放在那里,怀南站在灵柩旁,目光却有那么一瞬间退缩了,她不敢朝着灵柩里面望去,生怕看到熟悉的人躺在那里。 手指如同鬼爪一般抓在灵柩旁,怀南朝着灵柩里面看去。父亲穿着一身定国公朝服躺在那里,惨白的面容如同冰霜一般,浩气凛然的样子让怀南想起平日里父亲对自己的照顾和爱护。 “父亲!”凄厉的哀嚎响彻在定国公府的大厅,一道鲜血从怀南口中喷出,她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的栽倒在大厅内。 “大少爷!”惊呼担忧的声音不绝于耳。 怀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到了从小到大的时候,还梦到了自己的前世。是啊,她安怀南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降生在定国公府,成为定国公府大少爷。 父亲刚正不阿,母亲美丽和善,她享受着这份宠爱,沉沦在这份亲情中,她忘却前世,今生过的自由潇洒。 安怀南,这是当初她出生的时候父亲为她取的名字。希望可以有人护自己一生一世,遮风挡雨,承南而上。 父亲乃是定国公,从一品,更是曾经跟随帝王打天下,是帝王为数不多信任且重用的朝臣。父亲一生都奉献给了南苍国,他总是希望怀南可以从江湖回来,可以报效朝廷。可惜,曾经的怀南听不进去,她以为时间还很长,却不想,眨眼睛,有些人说没就没了。 “怀南,你才华横溢,若是入朝为官该有多好!” “怀南,你博览群书,又拜飘渺宗宗主为师,武功更是精进,若是报效朝廷,定能出将入相!” “唉,有些百姓竟然还是苦不堪言,为父看了极为心痛,若你有心思回来,该有多好!” 是谁?在一遍一遍的叹息,在一次一次的相劝,怀南听着那惆怅的声音,好想告诉他。她愿意回来,她愿意入朝为官,愿意和那些虚伪的人打交道,甚至她愿意为了父亲所爱的百姓劳碌心力。 可是,父亲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等等自己... “大少爷?大少爷?”带着担忧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当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母亲身边得力之人语熙姑姑正坐在自己床边,在看到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抹了一把眼泪“夫人,大少爷醒了!” 怀南这立刻朝着床边看去,就看到母亲正坐在一旁。父亲突然离去让怀南觉得备受打击,怀南甚至不想要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让一帆顺风顺水的怀南痛不欲生。 可,如今看着曾经美貌震惊南苍城的母亲似乎一夜苍老很多,母亲一直都是这南苍城有名的美人,哪怕成亲生下自己,如今亦是美貌妇人。可此时坐在那里的母亲,整个人如同没有魂魄一般,双眼红肿不堪,神色憔悴。 “母亲!”喉咙一哽,怀南心里清楚,父亲和母亲恩爱有加,平日里更是琴瑟和鸣,如今父亲离去对母亲而言该是多大的打击。 定国公府从安夫人瞧着从床上爬起来的孩子,想要牵起嘴角却发现怎么也做不到。她只能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脊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母女二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彼此心里都是说不出来的痛苦。 安府定国公逝去,哪怕怀南心里多么的难受,但她却不得不振作起来,扛起整个定国公府的一切。 每日里,怀南就跪在大厅内,听着来往朝臣真情也好假意也罢的安慰,怀南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听着那些人的话语,送那些人出府。 如此三日以过,明日就是父亲灵柩下葬的日子。早早的,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除了怀南三日里跪在这里膝盖都跪的红肿不堪,那些所谓的分支早就找个由头出去了。 一道身穿白色素衣的身影走入这大厅,她站在灵柩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灵柩中定国公的面容,神色温和带着怀念。 “怀南!”从安夫人看着只是三日,自己的孩子整个人都已经瘦的脱形,憔悴的样子让从安夫人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孩子自己自私的打算。 “母亲!”怀南从地上起身,三日里不分昼夜的跪在这里,让怀南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却还不等母亲扶起就已经站在那里,脊背挺直。 一双手轻轻的抱着母亲,怀南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知母亲要去陪父亲了,父亲离去一人孤单,母亲深情定是不会一人独活于世,母亲肯陪我三日,怀南心知!” 看着母亲惊讶又心疼的目光,怀南却是安抚的拍着母亲如今消瘦的脊背。她怎么会不知呢,母亲和父亲恩爱,那种感情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如今父亲离去,母亲顶着巨大的悲伤留在这世上,不过是因为自己,可是啊,母亲太爱父亲了,她如今每日里苟延残喘太累了,怀南看着也太心疼了。 “对不起!”从安夫人浑身颤抖,这就是她的孩子啊,她从小聪慧懂事,孝顺有礼。如今却要让她面临失去可以依附的父亲,还要失去可以撒娇的母亲,这是何等的残忍。 可是,从安夫人太爱夫君了,她和夫君相遇相爱,一起奔赴战场,经历生死经历磨难在一起。如今夫君先行一步,从安夫人觉得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她曾经就说过,夫君在哪她就在哪里,如今亦是如此。 瞧着母亲内疚的样子,怀南心里亦是痛到麻木。 “母亲不必抱歉,生于安府,得父亲母亲疼爱庇护至今,怀南比这天下太多的人都要幸福!若是母亲见到父亲,还望告诉父亲,孩儿不孝,但今后孩儿定会照顾好府中众人,会爱护百姓!绝不会让父亲失望!”怀南眉眼染着一层厚厚的伤感。 从安夫人连连点头,她轻声说道“孩子,你本就是女儿之身,你父亲虽然希望你报效朝廷,可母亲却希望你活的自由。母亲只希望你幸福平安,你明白吗?” 从安夫人对女儿是有着亏欠的,她当年怀有身孕,南苍帝曾言明若是女儿就嫁给他的皇子。可人人艳羡的皇宫中定国公夫妇看来却是一个牢笼,一朝生产竟然是个女儿,夫妇二人极为高兴,但又怕帝王早早赐婚,就隐瞒其性别,从定国公府的大小姐变成大少爷。 因为乃是女儿之身,这么多年从安夫人看着女儿在外闯荡江湖,甚至幼时就被飘渺宗主看中带去飘渺宗,夫妇二人都未曾阻拦。这一隐瞒,就隐瞒了十五年,而一个娇嫩的女孩子就这样顶着男儿之身过了十五年。 “我明白的,母亲!”怀南笑着说道,可是这笑容却带着苦涩伪装。 “好好照顾自己!”千言万语也道不尽从安夫人的担忧,她轻轻的抚摸女儿的容颜,神色极为不舍,可她还是躺在那宽大的灵柩中,不过一会就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站在那里的怀南看着父亲母亲的遗体,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任何情绪,痛到极致已经不知什么是痛。 她只能麻木的站在那里,看着最爱的两个人离开自己,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父亲!母亲!走好!”怀南牵起嘴角,却早就泪流满面。 02雷雨交加夜 南苍国荣极一时的定国公府,定国公役!从安夫人追随而去,整个定国公府在世人眼里似乎岌岌可危。 “公子,您可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奴婢过会就去做!”一身穿天青色衣裙的清秀女子,眉目皱起询问。 此人乃是怀南身边的贴身婢女寒酥,平日和另外一位婢女六出都是怀南身边的人。只是她们一直都跟随怀南在外,如今也是得知国公府出事立刻赶回来。 一袭青色长袍似乎穿在怀南身上显得宽大,明明这衣服前些日子才量身裁剪的,可见这些日子怀南消瘦许多,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不是刚刚才用过午膳!”怀南此时正站在定国公府的后院内,看着院内一颗大树上的一个秋千发呆。这秋千乃是年幼之时父亲亲手为自己所做,怀南还记得曾经自己就坐在上面,父亲在背后推着自己,母亲就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们,她荡啊荡,荡啊荡。 如今物是人非,这定国公府安静的有些可怕。曾经怀南向往外面天高地阔的生活,但现在却愿意窝在这定国公府内,整日里神色低迷。 寒酥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劝说。的确,才刚刚用过午膳,可午膳公子才用了一点。不只是午膳,这定国公夫妇都已经逝去有半月有余,公子从未有一餐多食一口。 瞧着公子日渐消瘦的身体,寒酥很是担忧,她空有一身厨艺,此时却不能帮助公子什么。 六出从外面走出来,与寒酥不同,六出虽然也是公子的婢女,却时常被公子派出去打理要事。六出更是有一身武艺傍身,她一身黑衣面色冷漠,瞧着就是一个如同冰块般的女子。 “六出,这可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公子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寒酥语气带着慌乱。旁人不知道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却很清楚,公子不仅仅吃的如同猫儿一般少,夜晚更是整夜整夜失眠,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了这样的糟蹋。 六出目光朝着站在树下的公子探去,然后转身拉着寒酥“公子比你我想象的更加要坚强,只是如今公子需要点时间!” “可是...”寒酥还是放心不下,她们从小就被定国公挑选出来伺候公子,看似是主仆,但感情至深已经超越主仆关系。 “难道,你还不相信公子吗?”六出拉着寒酥出了院落,很是冷静开口。 寒酥突然顿住,的确,想到公子从小到大的事情,哪一样事情不是十分艰难,可是公子都熬过来了,相信这次公子也一定可以。 夜晚雷雨大作,雷电犹如一把巨大的利剑,直插大地。狂风大作,吹的树木乱摆,明晃晃的闪电一个接着一个,一阵阵雷声响起,如同万马奔腾。 这样突如其来雷雨天的天气,人人都躲在被窝里,胆子小的已经将被子拉高,将脑袋给蒙了起来。 可,国公府的永宁院内,一道身影却依旧站在窗前未曾歇息。怀南打开窗户,可以感受到剧烈的狂风吹袭在脸上的冰冷,还可以感觉到如同珠子般大小的雨滴溅在摊开的掌心里的感觉。 漆黑的夜,一阵阵闪电照耀在怀南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如同孤苦无依的恶鬼一般。 突然,怀南不发一言的直接将房间门打开,步伐跌跌撞撞的走出长廊,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遮挡的站在瓢泼大雨中。 雨滴砸在身上有些疼痛,可是怀南却丝毫感觉不到,她高高的仰起面容面朝黑色的天空,看着天空中阵阵闪电,目光平静但又坚决。 眼睛被雨水砸的有些模糊不清,昏昏沉沉中,怀南似乎看见了父亲和母亲,看见了很多小时候的画面。突然,怀南笑了,笑的释然又苍凉。 她瘦弱的身体在雨水中显的如此萧条,可是她的脊背却未曾有半分的弯曲。只是因为她的父亲,从小就告诉她,她是安府的孩子,她的脊背永远都是笔直的。 她就站在那里,大雨下了一整夜,而她就在雨中站了一整夜。整个国公府的人都不知道,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里,有人一夜淋雨。 当雨停下,长廊的旁的屋檐滴滴答答的流着雨水,清晨里温暖的阳光微微升了起来,让整个国公府都沐浴在阳光下,而永宁院内的那道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咚咚咚!”寒酥轻轻的敲着房间的木门,手中已经端着早就准备好的膳食。 “进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寒酥提着裙摆跨入房间内,原本会看到公子神色呆滞,目光悲凉的坐在那里,就如同前些日子的每一日清晨一般。 可,今日有些不同。公子已经梳洗好坐在那里,而此时的公子不是在发呆,而是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正在看着研究着。 这样的公子让寒酥有些回去过神来,似乎看到了曾经的公子,定国公和从安夫人还在的模样。那个时候,公子也是每日里早早起床,不是去后面竹林练武,就是在房间里看书。 “怎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难不成不认识我了?”淡淡的声音响起。 寒酥眼眶一红,却连忙将脑袋给低下,不让公子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这样的公子会打趣会看书,让寒酥这数日来担忧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们的公子终于走出来了,终于振作起来。 “没,只是今日做了些清粥,趁着还热乎着,公子还是尝尝吧!”寒酥连忙将早膳摆放在梨木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膳食散发着香味。 怀南将书籍放下,净手后就开始用早膳,她姿态优雅至极,这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仪态,也是怀南的修养,哪怕看她用膳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而寒酥一直都在一旁看着,当看到公子不仅仅用了一碗粥,还吃了芙蓉糕,虽然吃的还不多,但比起往日已经好太多,悬挂着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03文贵妃的关心 “公子,宫里来人了!”寒酥匆匆走入这永宁院,就看到公子呆在书房内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已经整整忙活一上午。 若是寒酥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书桌上摆放的竟然都是如今南苍国朝堂的每一位朝廷官员的详细介绍。 怀南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 父亲和母亲的离去让南苍帝前些日子都亲自前来吊唁,更不要提那些心甘情愿的还是故作伪装的皇子也好官员也罢,也都一一来定国公府表示哀悼之情。 如今只是过去半月之久,宫里此时来人,怀南还真的猜不出是宫里哪一位。 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怀南走出永宁院来到大厅就看到站在那里一位穿着极为将就连发丝都梳的一丝不苟,将近四十岁的女人。 “语熙嬷嬷!”怀南微微拱手行礼,神色带着极为暖。 这语熙嬷嬷乃是宫内文贵妃身边的得力嬷嬷,也是文贵妃入宫的陪嫁侍女,可以在这样的年纪成为一个在宫内极为威严的嬷嬷,这位语熙嬷嬷很是能干精明。 文贵妃和从安夫人乃是手帕之交,两人交情甚好,在这有女人就有争斗的地方,这两个同样面容精绝对女子却是挚友。怀南从小就经常见文贵妃,文贵妃待怀南亦是很好,有什么好的总是送出宫来有怀南的一份。 这位语熙嬷嬷伺候在文贵妃身边,怀南并不陌生。对于宫内之人语熙嬷嬷是严厉的,但对于怀南而言,语熙嬷嬷却是极为温和。 语熙嬷嬷瞧着怀南消瘦不少的脸庞,目光里闪过心疼,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遭逢如此巨变,这个孩子还能够站在这里已然很不容易。 “贵妃娘娘让奴婢给安大公子带了些东西,贵妃娘娘还让奴婢转告安公子,故人已去,还望安公子保重身体!若有难处,万万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贵妃亦是你的长辈!”语熙嬷嬷转告道。 随着语熙嬷嬷的话语,身后的几个宫女将东西交由安府仆人。 “让贵妃娘娘担心了,是怀南的不是,还望语熙嬷嬷可以转告贵妃娘娘,怀南一切安好!”怀南很是感激的说道。 听闻母亲的离去让文贵妃亦是大病一场,如今国公府岌岌可危,很多人看着帝王的面子上愿意给几分薄面。但如同文贵妃这般真心实意的,却是少之又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来,这份恩情怀南铭记于心。 “定国公夫妇定也不想安公子过于悲伤!我就先回去了!”语熙嬷嬷安慰了句,虽然话语很少,但里面掺杂的关心却是浓浓的。 “我送送嬷嬷!”怀南一直送语熙嬷嬷出府。 转身回到永宁院的时候,却看到寒酥和人吵了起来,怀南目光一瞟,站在那里咄咄逼人、姿态高傲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庶妹素月吗? 定国公和夫人一直都十分恩爱,从未纳妾,可架不住后院有个惹是生非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直看不惯从安夫人没有娘家势力,不是大家闺秀,甚至胆子极大胆敢上战场,不服管教,就一直让儿子纳妾。 定国公从一开始的解释到后来的拒绝,坚定不移的表达自己对夫人的爱意。 老太太将娘家侄女接入府内小住伺候自己,可那一日这老太太竟然给自己的儿子下药,和自己的侄女在一起。 事情揭发后,定国公愤怒,面对自己的母亲却无从下手,好在从安夫人知道夫君乃是身不由己原谅了他。可这女子竟然那一夜就有了身孕,原本想将人给送出府的定国公无奈之下只能将人留在府内。 但,定国公未曾给女子一个名分,这姨娘的名头还是老太太擅自做主弄的。 素月就是那一夜生下的孩子,也是许姨娘的女儿,名义上是怀南的庶妹,但府内众人都清楚,除了老太太承认,定国公从未认过这个女儿,但也未曾苛待她们母女。虽在一个府邸,但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这枣泥酥都是女子家爱吃的东西,大哥定是不爱吃,给我又如何?”素月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但面对寒酥却呈现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来。 素月穿着一袭簇新的天青色衣袍,下面穿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挽着如今南苍时下少女都喜欢的圆锥髻,簪了一支金色仿蝶翅翠玉华胜,整个人透着一股初春的味道。 可此时父亲才过世不久,素月就打扮的如此花招招展,让怀南的目光深了几寸。 “公子爱不爱吃,这东西也是公子的,二小姐若是想吃,可以让许姨娘去做!”寒酥不肯相让。这枣泥酥可是贵妃赐的,乃是宫中御厨精心所做,寒酥知道这位二小姐平日里趁着公子常年不在府邸作威作福,但如今公子在府邸哪里容得下她来放肆。 怀南瞧的清楚,文贵妃赐下的东西并不是多贵重,但却胜在一番心意。怕是文贵妃知道怀南食不下咽,特意让御厨做了好些开胃的东西。 另外一个箱子还有不少书籍名著,定是文贵妃希望怀南可以早日振作,不要沉迷于悲伤。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你!”素月伸出不染粗活的食指指着寒酥,这枣泥酥可是宫里的东西,哪里是外人想吃就可以吃得的。这寒酥明明只是大哥身边的一个婢女罢了,面对自己竟然如此无礼。想到这样无礼的婢女,素月就想起那个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大哥,心里更是郁郁不平。 “我今日就偏偏要了,你一个奴才能拿我何!”说着,素月就朝着那枣泥酥伸出手去... 04庶妹素月 “啪”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却带着凌厉的风打在素月那只素白的手上。 “啊!”素月的手很快的缩回去,她捂着自己的手背,此时白皙的手背上竟然有着一道红色的伤痕,显得格外严重。 “公子!”寒酥带着喜色,瞪了眼素月。哼!还真的以为公子是好欺负的,要知道公子在外面那可是杀人都不眨眼的。寒酥早就看这个二小姐不爽了,明明公子懒得搭理她,偏偏还次次自讨无趣。 素月目光瞪向永宁院的门口,可在见着那个一身白衣神色冷淡的怀南,目光微微瑟缩了下,这是常年养成的习惯。 素月知道自己不讨父亲喜爱,她无所谓,在外她还是这定国公府唯一的小姐。可每每大哥一回来,看着父亲对大哥得疼爱照顾,素月心里极为不服气。可偏偏大哥在南苍城都极具盛名,她出门和几位闺阁小姐游玩,她们总是像自己打听大哥的事情,又让素月面上很是有光,享受那些明明是嫡女却讨好自己一个庶女。 “大哥!”素月轻声开口,哪怕这个大哥从未训斥自己也从未与自己多言,但这个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兄长,无端端的让素月觉得可怕,比起父亲来更加的让素月畏惧。 怀南踏着被雨水冲洗过的青石砖,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并未看素月,而是来到寒酥面前拿起那精致碟子里的枣泥酥咬了口,顿时满口生香。 “你想要我的东西?”怀南将枣泥酥放在碟子中,这才将目光看向素月。她比素月要高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素月,让素月觉得压力倍增。 素月喉咙动了动,想到如今这护着大哥的父亲不在了,那个讨厌的从安夫人也不在了,大哥没有官职在身,娘亲说了,她们娘两终于熬出头。 “这枣泥酥是女子吃的玩意,大哥让给我不好吗?”素月壮着胆子开口,她仰着头,目光看似无所畏惧,但其实神色早就出卖了她。 只见怀南突然伸出素白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素月还仰着的下巴,她的力道并不重,可是却让素月无法挣脱。 “让?若是你有本事就来拿,若是没有本事,就乖乖的闭上嘴巴!”轻轻的声音,冰冷的手指,让素月整个人都打起寒颤来。 当怀南松开素月的下巴,素月立刻后退几步,捂着自己并不疼痛却觉得毛骨悚然的下巴惊恐的看着怀南。 怀南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些文贵妃送来的东西,目光没有再放在素月身上分毫。 素月咬了下嘴唇,连忙从这永宁院跑了出去,她的脚步匆匆。来的时候明明趾高气扬,可走的时候却狼狈不堪。 “还是公子厉害,那二小姐也忒不懂事了!”寒酥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些日子公子心情不好,也没见那二小姐来关心一句,这得了好东西就巴巴的凑上来。 “将书籍放入书房吧!”怀南吩咐道。素月如何怀南都不在意,曾经是因为不屑,如今是因为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若是素月识趣,看在她也是父亲血脉的份上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若是素月是个拎不清的,也不要怪她心狠。 素月并没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跑向娘亲许姨娘的院落。此时的许姨娘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哪怕这府内当家的已经逝去,但许姨娘一向爱美。 “娘亲!”素月委屈的朝着许姨娘跑去。 许姨娘放下手中的脂粉,瞧着女儿伤心的模样连忙将女儿给拥入怀中,语气极为不悦“月儿这是怎么了?告诉娘亲,娘亲定不会让月儿受委屈!” “是,是大哥!大哥不仅仅打了月儿,还威胁月儿!”素月说着,就将自己手背上的红印递给娘亲看去。 许姨娘一看就怒了,她这么多年在府中如同一个透明人,伏低做小。如今好不容易将那两人都给熬死了,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还如此猖狂!简直岂有此理! “该死的!竟然敢这样对你!来,跟着我去老夫人那里,我倒要看看这大少爷如今没有老爷庇护,还能翻了天不成!”许姨娘拉着女儿就准备起身。 素月瞧着娘亲愤怒的样子,踌躇了下开口“我看大哥似乎很是不悦,若是此时告知祖母,怕是不妥!”素月虽然知道祖母很是厉害,只是刚刚大哥的样子历历在目,让素月觉得大哥更是厉害。 红色指甲戳着素月的脑袋,许姨娘恨铁不成钢的开口“我的傻女儿,事到如今你还怕她做甚!等着吧,今后这附中就是你我的地盘!” 说着,许姨娘就拉着素月出了偏僻的院落。她们在府内不受欢迎,连院落都安排在最角落,比起那永宁院根本就是寒酸。 母女二人走入玲珑精致的院落,那有着清幽秀丽的水廊,巍峨的大假山,还有搭建的戏台,处处都是奢侈,而这里就是国公府老夫人的院落。 院内仆人对于母女二人的到来很是平常,也是,许姨娘在这国公府地位尴尬,只有好好的抱紧老夫人的大腿才可以有一席之地。所以,许姨娘这么多年来三天两头往老夫人这里跑,伺候老夫人,陪老夫人说话,可谓十分勤劳。 “老夫人!”还未走入房间,许姨娘的声音就先传进去。 只见房间内,老夫人正躺在床上,身边的嬷嬷为老夫人捏着肩膀。虽然老夫人很是不喜儿媳,只是如今儿子的离去还是让老夫人十分悲痛,身体也越发的不如以往。 “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老夫人很是不悦的开口。 许姨娘来到床边,为老夫人捏着胳膊,声音含着悲切“原本不该来叨扰老夫人的,只是国公爷这才去世多久,就已经有人容不下我们母女。月儿再如何,那也是国公爷的血脉,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老夫人!” 说着,许姨娘将一旁的素月也给拉着跪在床边,露出手背上的红印。 05后院杂事 “这是谁弄的!”老夫人从床上起身,语气急促。 素月一直在老夫人身边长大,颇为受到老夫人的喜爱。更何况,许姨娘刚刚句句都在挑拨是非,老夫人如今看中素月,还因为素月可是儿子的血脉。 “是大哥!”素月小声说道,虽然祖母很是生气,只是素月的心里却没有底,总感觉娘亲这样做未必得到好处。 “我可怜的月儿!”许姨娘捏着帕子,语气低沉“原本国公爷逝去我们也该离开这府邸,可我觉得月儿毕竟是国公爷的孩子,只是未曾想到大少爷竟然如此心狠,国公爷都未曾苛待月儿,如今国公爷尸骨未寒,她竟然就伤害自己唯一的妹妹!” 老夫人皱纹遍布的脸颊上都是怒气,她原本就极为不喜这个孙子,就如同不喜儿媳从安夫人一样。更何况这个孙子从未尽孝在身边,每次见着自己也都衣服冷淡的样子,更是让老夫人见着就生气。若不是这府内就这一个孙子,老夫人哪里容得下怀南。 “安邦才离去多久,这个逆子竟然就如此狼心狗肺!”老夫人气的一巴掌拍在床边的楠木上,朝着一旁的嬷嬷“去,将那个不孝子孙给我带过来!” 瞧着嬷嬷低眉顺眼的走出去,许姨娘目光里闪过窃喜,凭着老夫人对大少爷的不喜,今日定要那大少爷好看。曾经每次老夫人想要责罚大少爷,都被国公爷拦下来,但如今看谁还敢忤逆老夫人。 “老夫人,我来为你捏捏肩!”许姨娘谄媚的说道,身旁的素月瞧着那门,心里七上八下。 嬷嬷走入这永宁院,看着院落里清幽的环境,心里想到老夫人对大少爷的不喜,微微有些叹气。也不知老夫人怎么想的,这大少爷如今就是国公爷唯一的子嗣,老夫人何必还对曾经的事情耿耿于怀。 “嬷嬷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寒酥看到嬷嬷,露出几分不真不假的笑意。这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前来,怎么想都没有好事。寒酥可是知道,或者说整个府邸的人都知道老夫人不喜从安夫人,更不喜大少爷。 嬷嬷也知自己来这永宁院不受欢迎,但还是公事公办的开口“老夫人让大少爷过去一趟!” 寒酥嘀嘀咕咕一句“老太婆!”然后就朝着书房而去,此时的怀南正在整理书籍,听闻寒酥的话语,怀南就知定是那许姨娘去告状。 虽然怀南自己也是很不喜这个祖母,但此人乃是父亲的生母,如今父亲过世,她理应代替父亲去做一些事情。只是,她怀南从不是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从前不是,今后更不会是。 “老夫人,大少爷已经到了!”怀南站在老夫人的院落里,而嬷嬷进去传话。 此时老夫人正躺在床上被许姨娘捏着肩膀,不得不说许姨娘在伺候人的方面的确有着些自己的本事,老夫人年纪大了,被许姨娘这样捏着觉得骨头都极为舒服。 许姨娘听了嬷嬷的话语,动作越发的轻柔,眉目中却带着几分得意。 而许姨娘身边的素月则是朝着门外看去,未曾见到那位大哥。不过想来也是,大哥在祖母这里可不得宠,每次来都要站在外面等候。想到这,素月心里才好过些,这位得天独厚的大哥终于也要尝尝失落的滋味。 嬷嬷传了话后未曾听到老夫人的声音,抬眼看去看到老夫人并未睡着。嬷嬷就明白了,老夫人这是故意晾着大少爷。 “这嬷嬷怎么回事?都进去传话这样久了还未出来!”寒酥有些不满的嘀咕。虽然外面的天气并不炎热,日头也不毒辣,可公子站在这里许久连杯茶水都没有,还是让寒酥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 怀南并不言语,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看来自己的那位好祖母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说起来,怀南真的不喜这位祖母,哪怕他们有着血缘关系,她记得前世当然生下来就记事。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这位祖母总是三天两头变着法子的为难母亲,甚至每次抱着自己的时候用自己来威胁母亲让父亲纳妾。 因为这些做法,让怀南从小就极为不亲近这位祖母,而这位祖母呢,也对自己很是不满意。明明自己长相学识武功在这南苍都是极为出挑的,连帝王都要称赞几句。可这位祖母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父亲后院里的那些东西。 不知站了多久,嬷嬷才带着几分尴尬的走出房间“大少爷,老夫人让您过去!” “嬷嬷啊,是不是老夫人睡着了啊!”寒酥很是不满的开口。要知道她陪着公子可是在外面站了很久,这就是睡觉也一觉醒来。 虽然知道寒酥乃是公子身边贴身婢女,在这府内十分有脸面,但都是各自侍奉各自的主子,此时嬷嬷还是冷下脸“老夫人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以多嘴!” 瞧着嬷嬷严肃的样子,寒酥未曾言语,不是说不过嬷嬷,只是寒酥心里明白,自己抬杠的后果就是让公子在老夫人那里受牵连。 “祖母,您找我?”怀南站在床前,看着一身灰色麻衣的老夫人正倚靠在床头,面容带着几分病容,比上次所见也枯瘦几分。 老夫人抬起耷拉的眼皮,看着站在那里的孙子。的确,这个孙子很是优秀,多少人在她身旁夸赞,可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也是人的眼缘。 “跪下!”老夫人开口就是呵斥。 见着老夫人发怒,许姨娘和素月连忙起身站在一旁,只是母女二人目光里闪动的都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怀南站在那里,并未被老夫人吓到,更未曾跪下,而是朝着老夫人看去“祖母为何要让孙儿跪下,可是孙儿做错了什么?” 06祖母偏心 房间内,香炉还在冒着清香,这原本该是安定心神的熏香,可此时老夫人却胸口起伏不定。 “你还有脸问,月儿乃是你的妹妹,你不爱护心疼也就罢了,竟然胆敢伤害自己的妹妹,你还说自己没错吗?”老夫人瞧着孙儿这冷静甚至平淡的样子,就极为厌恶,这让老夫人觉得自己在这个孙儿面前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奥?那二妹可曾告知祖母,我为何要这样对她?”怀南询问,眼眸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素月。 素月瞧着怀南的目光,连忙瑟缩了下,这在老夫人看来就是怀南平日里欺负素月,让素月极为胆怯害怕。只是老夫人也不想想,怀南常年不在府内,如何欺负素月。 “你欺负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有理由了!”老夫人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说道。明明事情都未曾言明,可就判了怀南的错。如今哪怕怀南指出来,老夫人也是极为偏袒素月。 看着如此是非不分的祖母,怀南心里亦是有些失望。父亲当年随帝王打天下,从一个小兵到一品定国公,位极人臣。只是这祖母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普通妇人,见识短浅,哪怕这么多年在南苍贵妇圈也未曾长见识。 父亲还在的时候,祖母如何都不为过,更何况祖母也会看着父亲的面子收敛几分。只是这父亲才过世多久,这祖母就不安分起来,实在让怀南有些头疼。 “祖母!”怀南的语气带着些凝重,让老夫人也不得不朝着怀南看去,听着怀南的声音“我乃是这国公府的长子,父亲母亲故去,我就是这国公府的当家人!别说今日我教训了二妹,就是今日我将二妹赶出府去,那也是名正言顺!” 的确,子承父业,定国公就怀南这一个儿子,虽然怀南不能世袭父亲的职位,但这当家人当然是怀南。身为当家人,就有一切权利来处理府中事务。 “你!”老夫人被怀南这一番话给气的不轻,她自从儿子是定国公后,哪里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就是自己的儿子见着自己也是极为孝顺。奥,对了,那个女人,那个好儿媳也曾这样对自己,如今想来这两人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许姨娘母女也被怀南给吓到了,她们未曾想到怀南连老夫人都不害怕,甚至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怀南字字句句皆有理,根本无从辩驳。 老夫人伸出手指着怀南“好一个安怀南,你父亲才过世你就想要夺权,你也不怕你父亲寒心!” 明明怀南只是说出事实,可祖母却偏偏误解自己的意思,怀南觉得真是有些心累。 “若是父亲得知,他才过世,祖母就如此对待他儿,你觉得父亲会不寒心吗?祖母,您曾经如何对孙儿,孙儿不想多说,但今后若是无事,还请祖母不要让孙儿前来,以免气坏了祖母!”怀南字字句句落地有声。 对待老夫人,怀南不能用什么手段,甚至老夫人做糊涂事怀南也得忍着。只是,怀南今后要做的是继承父亲的意志,她不会整日里在后院和老夫人唇枪舌战。她可以让老夫人今后都衣食无忧,但那所谓的孝道,怀南还真的做不到。 “你这个混账!你给我跪下!今日我就要替你父亲好好教育你!”老夫人气的不轻,连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可到了此时,她却连怀南所说的一个字都未曾听进去,心里想着的还是惩罚怀南。 “父亲母亲将我教导的很好,就不劳祖母费心了!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怀南根本就不理睬老夫人,直接迈着大步走出房间,她怕自己再和这祖母多言,会说出更难听的话语来。 走出房间之前,怀南的目光看了下站在那里的许姨娘。许姨娘目光闪躲,而怀南只是给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出了房间。 “简直是岂有此理!”老夫人气的锤床,许姨娘在一旁连忙安抚伺候,顺带话语中再挑拨老夫人和大少爷的关系。 素月站在一旁,想到刚刚大哥的所作所为,心里越发觉得这大哥很是厉害。只是心里承认大哥的厉害,素月就越发的觉得不公平,难不成自己今后还要在大哥的眼皮子底下唯唯诺诺的生活吗,她已经过够了那样的日子。 怀南走出房间,就看到站在那里来回走动的寒酥。 寒酥看到公子走出来,连忙凑上前来问道“公子,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若不是嬷嬷不给自己进去,寒酥才不会在外面候着。 瞧着寒酥担忧的样子,怀南眉眼柔和几分,如同梨花盛开的模样。这寒酥等人从小就跟着自己,对自己的关心一目了然,这国公府并不是人人都如同祖母那般。 “你还不信我,怎会被为难!”怀南轻声说道,但愿祖母能够明白自己今日的意思,不然自己倒是不介意弄些手段。 寒酥笑了起来,也是,一个后院老妇人罢了哪里能够为难到公子,公子可是很有本事的。寒酥很是清楚,或者说跟随公子身边的人都清楚,公子的手段很多时候都让人不寒而栗。 走出老夫人的院落,正巧怀南就看到马管家。马管家是这府内的老人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极为重用马管家,听闻曾经马管家也是父亲战场上的左膀右臂,后来就在这府内寻了一个管家的差事。 马管家将这国公府给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论是仆人们还是那些侍卫,都未曾丢国公府的颜面。 “大少爷,这是这个月的俸禄,还有这是这个月产业的收入,您且看看!”马管家将账本递给大少爷。如今国公爷不在,这国公府就是大少爷当家,这府内所有的事情都应该由大少爷来支配。 “去书房吧!”怀南开口,带着马管家去了书房。 07怀南当家 书房内,马管家恭敬站在一旁,而怀南的书桌上已经摆满了厚厚一摞账本。 “马管家请坐!”怀南开口道,虽然马管家只是个下人,但父亲从未将此人当成下人看待,怀南也不会如此。 “大少爷客气了,我站着就是!”马管家连忙说道,心里却对如此客气的大少爷多看几分。大少爷也算是马管家看着长大的,虽然大少爷常年不在府邸,但马管家也知道大少爷的聪慧。 “这些都是府中的账本!”马管家一一介绍“这些,是国公府那些田地铺子每月收入,而这些是俸禄还有其他的收入!” 怀南常年在外,府中这些事情还真的未曾插手过。只是怀南翻看起来并不费劲,她自己在外面就有自己的产业收入,不然这么多年怎可在外活的如此潇洒。更何况怀南毕竟是多活一世的人,哪怕上一世她也很年轻就死了,但未雨绸缪的事情怀南很早就清楚。 怀南翻看的速度并不慢,马管家就站在一旁,他原本还以为大少爷会有不懂的地方要询问自己,可一直到天黑当最后一本账本合上,大少爷也未曾求助自己。 马管家可不觉得大少爷是不懂装懂,这只能说明大少爷实在是天才。 “这里的良田今年天气多变收成不好,给农户租金减半!”怀南吩咐道。她不是良善,她曾经在外可是赚了不少昧着良心的银子,只是父亲十分爱护百姓爱护这个南苍,怀南不忍父亲失望。她今后定会继承父亲意志,让父亲可以安息。 “这...我替那些农户多谢大少爷!”马管家极为感动,大少爷如此爱护百姓,若是国公爷知道了不知多高兴。马管家也是跟随国公爷多年的老人了,心里亦是知道国公爷的为人处世,如今大少爷的作态没有丢国公爷的脸面。 怀南摆摆手,她又拿出几本账本将上面的账目给马管家提点了下。当然账目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些地方需要注意。 马管家管理这些账目也有几十年了,如今听闻大少爷一番话却觉得茅塞顿开。原先马管家还担忧国公爷和从安夫人离去后,这国公府要何去何从,但如今马管家完全不必担心,大少爷如此精明这国公府定可以屹立不倒。 “这是这个月府内所有人的例银!大少爷还请过目!”马管家将另外一本账本拿给大少爷。 怀南接过,这府内丫鬟仆人还有侍卫的例银都是很合理的,唯一不合理的就是祖母那里,祖母每个月都开支很大。怀南虽然心里叹息,只是也不会在这些方面去苛责一个老人。 “嗯?为何许姨娘的例银突然升高这么多?”怀南询问。这许姨娘多年的例银都差不多,不说多么富足但也绝对不会寒酸,只是这个月的例银却突然增了好几倍。 马管家有些为难的开口“这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 怀南微微皱眉,就知道这个祖母不靠谱,父亲去世府内一切都从简,这祖母竟然还给许姨娘涨例银,也不知怎么想的。 “许姨娘例银恢复原先!”怀南开口吩咐道。哪怕国公府有着很多产业,就算挥霍也没关系,这不代表怀南就可以让任何人都可以不劳而获。 马管家想到老夫人那里,只是也想到如今这府邸是谁在当家,更何况,老夫人目观短浅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明白了!”马管家点头,若是老夫人训斥,马管家也无所谓。更何况,马管家也是极为赞同大少爷的做法,一个不受重视的姨娘怎可领那么多例银。 马管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寒酥早就做好晚膳。 怀南坐在桌前一人看着满桌的膳食,曾经从未觉得什么,在外多年用膳都是一个人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现在却格外想念父亲母亲。 每次自己回府,父亲母亲总是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夹菜,和自己谈论很多家长里短。那时候觉得习以为常,到现在却是再也体会不到。 晚膳刚刚用一半,多日不在府邸的六出刚巧回府。六出很多时候都被怀南派出去打理一些事务,很多时候,六出就像是怀南黑暗中的眼睛。 “辛苦了!”瞧着风尘仆仆的六出,怀南招呼六出一起坐下用膳,看六出的样子就没用膳。 六出也并未客气,更何况和公子同桌用膳也不是一次两次。公子待她们一向亲和,从未有什么架子,这也让他们极为效忠公子。 六出狠狠的吃了几口膳食,才开口“公子,那位帝师大人已经被南苍帝褫夺身份,告老还乡了!” 怀南点点头,这位曾经的帝师大人也算是在朝堂呼风唤雨。怀南曾经记得听父亲说过,此人虽然身为帝师,却没有帝师的品德,且在暗中做了很多伤害百姓的事情,实在不堪成为皇子公主的老师。 还记得当时父亲和怀南说起这事的时候,父亲神色愤怒,扬言定要将这不配为人师的帝师给拉下马来,省的祸害皇子公主。 可惜,父亲还未将那人的罪行给告发出来,自己竟然就先离去了。怀南振作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六出去收集那人的罪行,且揭发出来,为的就是让那人失去帝师身份,也算是全了父亲当初的一个念头。 “告老还乡?”怀南手中的筷子轻轻的放下,语气淡漠“贪污受贿,如此罪行到了帝王那里竟然只是告老还乡?” 不过想想怀南也是可以理解,帝师毕竟在朝堂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更是教导皇子公主多年,若是责罚过重,难免会让人觉得南苍帝有些残暴。且帝师年龄已大,南苍帝定是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网开一面。 “告老还乡,路途遥远,此人年纪大了,难民有些意外!”怀南意味深长的说道。 六出点点头“我明白了!” 六出不觉得公子心狠,或者说跟随公子多年,公子行事作风六出早已了解。看似公子行事狠辣,但只要不招惹到公子,公子一向很好想出。只是如今公子要掺和朝堂的事情,今后怕是要陷入那淤泥中。 08踏入皇宫 一条崎岖的小道之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晃着行驶。 马车外坐着一位小厮,而至马车外倒是有不少护卫随行。若是不知的,还只是以为这是哪家富家老爷回乡下探亲罢了。 “老爷,您可真是厉害,就是帝王都不能将您如何!”小厮拍着马匹。 马车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般,充满儒雅的气息。但是开口却带着狂妄“老夫可是帝师,帝王又如何,哪怕我贪污受贿,还不是让我告老还乡!有了这么多银子傍身,哪怕在老家老夫亦是可以过的逍遥自在!” 老者说着,似乎想到了回到老家后的好日子,竟然猖狂的笑了起来。 小厮正准备继续拍马屁,不想这个时候突然从天而降几十位黑衣人,而为首的竟然是一位面目冰冷的女子。 “老,老爷,有人抢劫!”小厮看着这架势,单纯的以为他们此次回去带的银子太多,这些人想要来抢银子。 可惜,小厮话音刚刚说完,就已经没有了呼吸。一时之间,马车周围的几十位护卫连忙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马车里的老者看着外面的一幕,额头都在冒着冷汗。 他故意放出消息自己走大道,其实自己走小路,就是怕招惹来祸端。不想,竟然还是被人给追赶了,老者坐在马车里神色凝重。 “杀!”黑衣女子抬手,只见黑衣人和护卫厮杀在一起。原本众人都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抢劫,但当黑衣人动手的时候,护卫们就知道事情不巧,如此武功如此狠辣简直让人胆寒,这哪里是一个抢劫之人会有的手段。 当最后一个护卫倒下,黑衣女子一剑劈开马车,露出马车里这南苍曾经的帝师大人。 “是何人让你们来杀我的!”曾经的帝师大人询问。可惜,黑衣人没有给他回答,只有手中快速出击的长剑。 “这些银两?”黑衣人瞧着这马车下一箱箱的银两,询问六出。 六出看着那些银两,也知道这位曾经的帝师大人可真是贪污不少,这些银两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带回去交由公子!”六出吩咐了句,黑衣人立刻将一箱箱银两给搬走,而这里则是伪造成山贼抢劫的场面。 几日之后,朝堂之上,事关前帝师大人被山贼抢劫银两杀死的事情告知到南苍帝的耳中。可惜,只是一个降罪告老还乡之人,南苍帝原本就想杀了此人,并未出口处理此事。 清晨天还未亮,怀南就早早的起身,由着寒酥为自己更衣梳洗。怀南是女子之身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身边近身伺候的几人却并未隐瞒。怀南清楚,若是连身边近身之人都要隐瞒的话,实在的夜不能寐。 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六出已经站在那里,怀南点点头就带着六出出府。 还未走出府邸,就看到有婢女站在府邸门口,此时天才刚刚亮起,府邸很是安静,这些婢女站在这里为何。 六出看公子带有几分疑惑,就走上前去“你们站在这里做甚?” 几位婢女看到六出,然后就看到站在那里的大少爷,连忙行礼不敢隐瞒“今日老夫人娘家的一位小姐要来府邸小住,老夫人让我们在这里接那位孙小姐!” 怀南点点头,就直接上了马车。父母还在世的时候,祖母就爱将娘家的那些闺阁小姐给接入府中,原本就是希望父亲可以看中纳入府内。后来见父亲的确没有那心思,祖母也就歇了心思,将那些孙女辈的孩子接入府中陪伴自己。 老夫人娘家原本就是普通人家,后来沾了国公府的光也慢慢有几分气色,和国公府比起来却是不够看的。 对于祖母接娘家孙女来府内小住,怀南并不反对,只要祖母好生呆在后院,一些杂事怀南并不会过问。 马车慢慢的靠近这南苍皇宫,怀南单手撩起车帘,以旁观者的姿态欣赏着这座黄金打造的坟场,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端得是气势恢宏,奢华耀眼,却在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掩盖下,透出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怀南并不喜皇宫,只是这对于怀南而言是一个血腥的囚牢,可是父亲却终身都在保护这座皇宫保护龙椅之上的帝王,保护他所爱护的百姓。 “何人?”御林军将马车给拦下来。 “国公府安怀南!”怀南的声音传了出去。 御林军侍卫一看这马车上坐的的确是国公府的大少爷,连忙放行“安公子,请!” 虽然这国公府的安公子并无官职,却从小一出生就倍受帝王宠爱,幼时入宫就可以来去自如。这样的荣宠,他们这些底下办事的当然多长一个心眼。 马车慢慢驶入皇宫,坐在马车内,怀南的心里一片平静。从踏入这宫门开始,她今后要摒弃很多东西,也要肩负很多东西。 “公主,您慢点!”有宫女紧紧的跟着前面奔跑的少女,可是少女却充耳不闻,直到看到一辆悬挂着国公府牌子的马车,少女跑了过去。 六出在皇宫驾着马车原本就极为缓慢,如今瞧着突然闯入一人,连忙一拉缰绳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怀南哥哥!怀南哥哥!”带着欢呼雀跃的声音响起。 怀南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微微掀开车帘果然看到站在马车外的少女,此少女乃是南苍帝的五公主,佳荣公主。 怀南从马车上下来,微微行礼“见过佳荣公主!” 这佳荣公主和怀南关系很是不错,怀南小时候经常入宫,这佳荣公主母妃早逝被宫里人欺负,怀南碰见过后就责罚了那些宫人,并将此事告知南苍帝。 南苍帝一出手,这佳荣公主今后在宫内的日子就好过很多,也因为如此,佳荣公主对怀南极为亲近。 09南苍帝王 佳荣今儿穿了一件嫣红色花纹短衫,底下配一条娇绿色流云裙子,红配绿原本是极俗气的颜色,然而穿在她身上,却意外地相得益彰,非但不艳俗,反而更显出几分活泼的娇美来。 “哎呀,怀南哥哥你和我还行什么礼啊!”佳荣很是无奈的说道,她偷偷的打量着怀南的脸色,发现怀南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心里也就放心了。 当时得知国公府的事情,佳荣极为担心,也曾想过出宫去看看怀南哥哥。可惜,她只是一个不受宠又没有依靠的公主,出宫这样的事情根本就行不通。 今日听闻怀南哥哥入宫,她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为的就是看一眼怀南哥哥是否安好。 “这么早公主就跑出来,还是早些回去!”怀南语重心长的说道。她很清楚佳荣在宫里的待遇不好,若是行差踏错定会招惹来是非。 佳荣面色奄奄的,十分不舍怀南哥哥,她有时候一年只能见到怀南哥哥一两次,佳荣特别珍惜这样的机会。可是佳荣也知怀南哥哥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不受宠,可是那些受宠的皇姐皇妹只要抓着自己的小辫子,定会欺负自己。 “那,我就先回去了!”佳荣恋恋不舍的转身,然后回过头来突然说道“怀南哥哥,你一定要开心,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 怀南露出几分笑意来,这佳荣真是可爱的紧。没有公主架子,也没有公主病,有的只是在这皇宫里格格不入的纯真。 入了内门,马车不能行驶,怀南就徒步走在这皇宫内。 不知走了多久,怀南停在这御书房外,朝着御书房外的太监开口“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安府怀南求见帝王!” 小太监瞧了眼怀南,就躬着身子小步走入御书房内。不过一会,就看到这宫内太监总管,南苍帝身边的贴身公公德福公公走了出来。 德福公公在南苍帝身边伺候多年,一直深得帝心。这这皇宫内,德福公公就是皇上的眼睛,德福公公更是这皇宫里权利极为大的人。 “安公子!皇上让您进去!”德福公公笑着开口,语气极为和气。 怀南瞧着德福公公的态度就清楚南苍帝此时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差,父亲忠诚一辈子的帝王,若是人走茶凉,怀南就要好生揣度一番。 走入这御书房内,带着墨香的气息传来,怀南直接躬身行礼“怀南见过帝王!” “快起来!让朕看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南苍帝语气极为亲和。南苍帝也算是看着怀南长大,他和定国公虽是帝臣的关系,但一起经历不少生死,这其中也有着真情实感。如今定国公死去,南苍帝也极为伤心,如今看到故人之子,南苍帝很是高兴。 怀南起身,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南苍帝,南苍帝身着一身刺着金龙的便服,眉目里自有一股多年浸淫下来的威严。因年轻的时候常年征战沙场,让南苍帝看着有些魁梧,和记忆中的模样未曾有什么变化。 “府内一切可安好?”南苍帝开口询问。 听到南苍帝的关心,怀南立刻开口“让帝王担忧了,府内一切安好!” “一眨眼,瞧着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小时候朕经常抱着你,你可乖巧了!”南苍帝叹息一声,似乎又想起定国公来。 这些怀南都有记忆,南苍帝连自己的皇子都不怎么抱,却在自己幼时经常抱着自己在皇宫内,这让多少嫔妃都咬破了牙。 “怀南亦是听父亲说过,怀南年幼之时帝王极为疼爱怀南!”怀南开口。 感慨了些许,但帝王就是帝王,他不允许自己有软弱的时候。南苍帝瞧着怀南不是无事前来,询问“今日入宫,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朕?” 对于故人之子,南苍帝是愿意照顾几分的,更何况他对怀南也有着几分对小辈的感情。 怀南一撩衣袍跪在御书房内,语气铿锵有力“陛下,今日怀南前来是想要帝师之位!怀南想要成为帝师,报效朝廷!” 怀南神色坚定不移,要想要继承父亲的意志,就必须入朝为官。怀南估量过,这朝堂官员职位都不好变动,但是帝师一职却是最合适的。不仅仅可以教导那些皇子公主,还可以官拜一品,很多事情都容易的多。更何况,怀南比平常多活一世,在那一世她所得到的知识,完全可以教育这些皇家子弟。 “什么?你要做帝师?”南苍帝从椅子上起身,他不知道该说怀南是猖狂还是无知。帝师一职至关重要,哪一个帝师不是花白年纪,南苍帝承认怀南的确很聪明,但想要胜任帝师一职还是太稚嫩。 南苍帝看着怀南,叹了口气,若是旁人如此大胆来到自己面前竟然想成为帝师,南苍帝早就斥责于他。只是看着怀南,定国公夫妇才过世不久,这个孩子南苍帝也的确很喜欢,难民就多了几分宽容。 “怀南,帝师一职不该是你肖想的,朕看你想要报效朝廷,不如朕为你安排一个职位吧!”南苍帝开口,这等于就是给怀南走后门,也算是给了怀南一个方便。 怀南摇摇头,跪地不起“我知陛下好意,只是父亲曾经就极为希望怀南可以为陛下分忧!陛下如今怕是认为怀南资历不够,今日怀南前来不是为了让陛下让怀南可以出任帝师,而是希望陛下可以给怀南一个机会,和那些夫子竞争的机会!若是怀南胜了,还请陛下让怀南成为帝师!若是怀南败了,今后定不会再痴心妄想!” 前帝师被剥夺身份,如今帝师一位空缺,南苍帝让几位教导皇子公主的夫子等人要参加文武比赛,胜利的人才可以成为帝师,这是极为公平的。 只是,南苍帝看着怀南稚嫩的年纪,那些夫子可都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南苍帝知道怀南聪明,但怕是比起那些夫子还是要稍逊一筹。只是见着怀南铁了心的样子,南苍帝觉得未必不能给一个机会,也让怀南受受挫折也好。 “你确定?你知道,朕不会偏袒任何人!”南苍帝严肃的说道。 怀南额头轻触地面“怀南主意已定,还请陛下成全!” 瞧着怀南执拗的样子,南苍帝似乎看到曾经的定国公,那时定国公也是如此执拗。 “好,朕就成全于你!”南苍帝一句话,让怀南有了一个竞争的机会。 10贵妃关心 走出御书房,怀南呼出一口浊气。虽然南苍帝已经应允自己可以参加帝师的比赛,只是怀南心里并不轻松。 那些皇子公主的夫子并不是酒囊饭袋,又教导文学、武功、骑射各个方面的,要想赢他们所有人还真的有难度。 前帝师是凭借满嘴文学登上帝师之位,但这次毕竟不同,南苍帝想要的帝师可是文武双全。怀南知道自己必须要赢,而且要赢的漂亮,这样今后自己在如此年少的年纪成为帝师,才可以堵住那些悠悠之口。 “安公子!”突然的声音响起,怀南回过头来就看到语熙嬷嬷在不远处。 怀南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询问“可是贵妃娘娘要见我?”虽然怀南入宫也十分想去看望贵妃娘娘,只是毕竟男女有别,如今的怀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意在宫内游玩的小孩子了。怀南如今又没有官职在身,贸然去后宫怕给文贵妃招来闲话。 语熙嬷嬷笑着点点头“贵妃娘娘知道公子今日入宫,特意让我等候在这里!贵妃已经告知陛下,公子就安心前去就是!” 语熙嬷嬷也知道怀南的担忧,特意说出陛下得知此事,让怀南不要多想。对于怀南的懂事知分寸,语熙嬷嬷极为赞同。 要知道文贵妃虽然深得陛下宠爱,但越是受宠就越是有人妒忌,哪怕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是万劫不复的地步。 怀南随着语熙嬷嬷的脚步走入这文贵妃的宫殿,水晶珠帘透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花园内奇花异草纷纷扬扬。 而在殿内,那坐在那里的女人可不就是文贵妃。文贵妃不似宫里那些妃嫔一个个瘦的如同一阵风就可以吹走。她的身材珠圆玉润,略显丰腴,却凹凸有致,一头黑色的青丝自然而然的垂在身后,幽香阵阵。不得不说,文贵妃是一个从头到脚都透着成熟诱惑的女子,宛若盛放的玫瑰,热情似火,妩媚入骨。 怪不得可以得南苍帝这么多年的宠爱,且盛宠不衰,就是皇后都要避其锋芒。怀南曾听母亲说过,这后宫女人无数,但能入帝心得也只有文贵妃一人。 “怀南...”怀南正准备行礼,坐在那里看到淮南进入大殿的文贵妃连忙走了过来,一把将怀南给拉起来,好生打看一番。 她的目光带着关切和心疼,怀南想起每次自己回府的时候,母亲亦是如此。怀南一动不动,就由着文贵妃打量自己。 “唉!你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看,都憔悴了许多!”文贵妃很是心疼。或许旁人看不出来,但真心关心怀南的文贵妃怎看不出怀南目光里的深沉和冷漠。 文贵妃拉着怀南坐下,让语熙嬷嬷端上不少怀南爱吃的东西。难为文贵妃一个贵妃娘娘,竟然还记得怀南爱吃的东西。 “贵妃娘娘近日可安好?”怀南关心的问道。虽然文贵妃有着帝王的宠爱,可在这后宫无时无刻都有威胁,常人只能看到文贵妃的风光,哪里看到风光下的无奈。 瞧着怀南目光里的担忧,文贵妃心里一暖。人人都艳羡她的风光,就是自己那粗心大意的儿子也是如此,但这个自己当成自己孩子看待的孩子,却会心疼自己,文贵妃突然就更加难受了。这样好的孩子却要遭受如此劫难,太让人唏嘘不已。 “我啊,有什么不好的,这后宫里过的最好的就是我了!”文贵妃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无奈,只是面色却带着骄傲。 这后宫女人的事情,文贵妃不希望怀南知道的太多,她问道“怀南,你可有什么打算?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文姨一定帮你!” 文贵妃和怀南的母亲从安夫人以姐妹自居,当然也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孩子。只是怀南一直谨遵本分,十分守礼。 文贵妃也知道,如今定国公离去,整个国公府就成空架子,帝王虽然现在还记挂着国公府多有照料。但今后呢,难保今后国公府就落没了,到时候怀南该何去何从。 文贵妃不仅仅自己稳居贵妃之位,娘家亦是这南苍有名的望族,父亲更是提督九门统领。她既然想要帮助怀南,就必定可以让怀南经商也好为官也罢,都可以有一席之地。不求出人头地,但求可以不被欺辱。 怀南心里如同淌入一道暖流,父亲过世多少人想要看国公府的笑话,那些人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背地里却开始疏远国公府。但文贵妃不仅仅没有疏远自己,还如此竭尽心力的照顾自己,母亲这么多年将文贵妃视为姐妹,真是一大幸事。 “怀南知道娘娘的好意,但是怀南想要成为帝师!”怀南并不隐瞒,这件事情原本不该张扬,只是面对文贵妃怀南觉得隐瞒心就内疚。 “什么?”文贵妃诧异的抬高声音,带着魅惑的眼眸带着不可思议,她不可置信的询问“你说什么?你想要成为帝师?” 不怪文贵妃如此惊讶,这搁谁身上都是如此。怀南的年纪束缚了她,更何况帝师职位从一品,不仅仅可以教导皇子公主,在朝堂亦是可以占领一席之地。多少人觊觎帝师一位,这帝师一位就有多难得。今后不论哪一个皇子登位,都要尊称一位老师,还怕不风光无限。 文贵妃原本以为怀南想要入朝为官,但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凭借着怀南的本事还有国公府的余威,她在帮帮忙,不怕怀南爬不上去。只是怀南此时要一步登天,简直太危险。 “你可知道,这风险多大?”惊讶过后,文贵妃冷静下来,目光很是严肃的看着怀南。 那么多人觊觎那个位置,怀南若是想要坐稳帝师一位,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朝臣,怎么甘心一个毛头小子骑在他们头上。 “我知,但心意已决!”怀南露出几分笑容,危险和机遇是共同的,她不怕危险,只怕自己会让父亲失望 11遇见祁王 “罢了!”良久之后,文贵妃叹息一声。虽然她内心里极为不赞同,只是看着怀南如此笃定,文贵妃也知,有些事情外人都不好去多言。 “母妃!”突然有声音传来,文贵妃的脸颊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朝着怀南说道“定是祁王来了,你们也多年未见,正好今日也见见!” 七皇子祁王南砚祁,乃是文贵妃之子,如今已有十四岁。祁王可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出生之时就深受南苍帝宠爱,比起太子都要深得帝心。一般皇子封王的极少,可祁王不仅仅小小年纪就有封地,还被封为祁王,可见南苍帝对这个儿子的宠爱。就连太子都极为忌惮祁王,觉得祁王乃是他十分大的竞争者。 而祁王本人也未曾让南苍帝失望,虽然倍受宠爱,一路娇宠着长大。只是祁王不论是文韬武略都是在皇子中极为拔尖的,身后还有外祖父九门提督做倚仗,可以说祁王此人可以在这南苍横着走。 一高挑的身影走入大殿,只见祁王身着一袭墨色长袍,顺滑的黑色长发随着行走飘飞,妖孽般的绝美容颜,恍如虚幻,美得那样惊心动魄。特别是那双勾人的眼,水波潋滟,闪烁着淡淡的魔性,让人无法控制的为此着迷。谪仙下凡,或许也不过如此。 怀南的确多年未曾见到祁王,小时候因为母亲的缘故两人倒是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如今看着越发妖孽的祁王,怀南想到南苍有一个传言,听闻不少闺阁女子都在等候祁王可以纳妃。现看祁王的长相,不怪可以惹来那么多芳心。 祁王脸颊上的笑意在看到坐在母妃身边的怀南的时候,淡了几分,眼眸带着几分鄙夷的看着怀南。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儿时还算友好的玩伴如今看着怀南总是带着几分别扭,或者说不喜欢,这曾经也让怀南极为懊恼,比较和那些小屁孩相比,和祁王一起玩耍明显要开心的多。 “祁王,这是怀南,你前些日子不还是嚷嚷着怀南吗?”文贵妃笑着说道。这文贵妃可没有撒谎,前些日子祁王跟随外祖父出去历练一番,回来的时候就听闻国公府遭此劫难,还在母妃面前打探过怀南的近况。 文贵妃一直都希望两个孩子可以关系相处好,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个是姐妹的孩子,在文贵妃看来都是一样的。 祁王眼眸一闪,很是不耐烦的开口“母妃你记错了,我哪里嚷着她的事情了!”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文贵妃身边,陪着文贵妃用了午膳,文贵妃瞧着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这两个孩子有几分尴尬。就故意推脱自己累了,自己去寝殿休息。 怀南和祁王并肩走出贵妃宫殿,两人一直都未曾交谈过。祁王不时就目光看向怀南,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祁王若是想看我,就大大方方的看就是,何必偷偷摸摸!”怀南突然转过脑袋看向祁王,正巧和祁王凑过来的目光对视一起。 祁王目光闪躲,连忙移开目光,声音带着几分掩饰“谁看你了!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得更加的自恋了!” 说起来,祁王还记得小时候的怀南,比宫里的孩子都聪明,两人在一起玩耍很是高兴。只是后来,这怀南生的越来越漂亮,祁王看着怀南总觉得自己想要保护怀南,可是回回怀南都比自己厉害比自己聪明,这让祁王觉得极为懊恼丢面子。 再后来,怀南游历在外常年不回南苍,两人的感情就淡了下去。只是如今瞧着长的越发精致的怀南,祁王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对于祁王的口是心非,怀南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祁王虽然聪明,但毕竟从未受过挫折,很多时候难免有些孩子气,甚至有几分鲁莽,若是旁人怀南也就罢了。只是文贵妃对自己照顾有加,怀南真的为祁王今后担忧。 太子虎视眈眈,其他皇子更是对祁王警惕有加,今后不论谁登位,祁王都会被视为眼中钉,只是不知祁王自己可否知道自己的处境。看似风光无限,其实背后就想悬崖万丈。 虽然怀南有心想要提醒,只是此时时机不对,若是祁王听不进去,可就得不偿失。 怀南一边想着,心里一边盘算着,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胳膊上突然传来不同的手掌温度,让怀南瞬间回神。 “小心!”祁王目光瞪着怀南“走路都不看路得,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外面都历练了什么!” 完全看不起的语气,但是刚刚出手的速度和关心的神态却让怀南知道,这个人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关心自己却要故作无所谓。 怀南朝着祁王露出几分谢意的笑容,嫣然一笑,璀璨的笑容令精致的容颜空灵而精致,如一朵绝美透明的芙蓉花! 祁王看了一愣,回过神来连忙放开怀南的胳膊。心里不停的嘀咕,这人笑起来也太好看了,这心跳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或许是刚刚祁王善意的出手让怀南再一次觉得两人小时候的情谊还在,怀南首先打破尴尬,询问道“听闻祁王随九门提督去了战场,不知如何?” 祁王扬起脑袋,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你怕是没有上过战场,你是不知道多凶险!我可是上战场杀敌无数,多少次都经历生死!瞧!”说着,祁王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的胳膊上带着狰狞的伤口,语气极为自豪“这就是敌人砍的,当时若不是我反应快,这只胳膊怕是就保不住了!” 怀南听的认真,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祁王很喜欢战场。而且祁王没有皇子那些臭毛病,战场危险想必祁王学到很多东西,也成长很多。 12 傲娇祁王 “哟,这不是祁王吗?旁边的这位,莫不是是祁王的小跟班?”正当祁王说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 祁王皱起眉头,眉目中都是对此人的不喜和厌恶,甚至不加任何掩饰。怀南朝着来人看去,就看到来人穿着一身紫色长袍,眉目中都是阴郁之气,此人乃是这南苍的三皇子南义泽。 南义泽乃是淑妃之子,在这皇宫里和祁王很是不对付,两人小时候就杠,如今长大了更是如此。而淑妃和文贵妃更是死对头,两个皇子亦是水火不容。 “瞎了你的狗眼,怎么,安府安公子都不认得了!还是让御医看看你的眼睛!”祁王语气恶劣。明明三皇子认识怀南,却故意曲解怀南的身份,这让祁王很是不满。他可以欺负怀南,但是见着这些小人欺负怀南,心里就是很不爽。 怀南就站在祁王身边,瞧着祁王看似嫌弃自己,但遇到事情却站在自己面前,怀南心里一阵笑意,这人啊还和小时候一样。小时候怀南虽然因为父亲的原因倍受帝王宠爱,但和这些皇子比起来还是要矮上一截。 宫里皇子想要欺负怀南,虽然怀南不觉得自己会被一群小屁孩给欺负了,但每次祁王都站出来保护自己,甚至和一群皇子打的不可开交。 三皇子上下打量了眼怀南,那目光里充满不屑恶意,然后冷哼一声“怎么?一个死了爹的没依靠的小可怜,也值得你祁王动怒?” 怀南目光一深,里面都是涌动的黑气,她是真的动怒了。三皇子如何说自己她都不会动怒,但牵扯到父亲,是怀南不能容忍的。 可,还未等怀南开口,一个拳头就朝着三皇子打去。 “既然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话了!”祁王的拳头朝着三皇子的脸颊打去,祁王是知道定国公对怀南重要性,如今这三皇子咄咄逼人,祁王很是愤怒。 三皇子虽然也会些武功,只是比起从小就跟随祖父习武甚至上过战场的祁王比起来,就十分狼狈。当祁王一拳头将三皇子打的满口都是鲜血,怀南突然伸出手拉住祁王。 “好了!不要打了!”怀南开口。倒不是怀南怜悯三皇子,只是不想祁王热祸端,这在皇宫里明目张胆的打人,祁王定要被三皇子告状。 就在怀南拉着祁王的时候,差点被祁王的拳风给带的往前倾了下。这让怀南惊诧的看着祁王,她虽知道祁王武功不错,更何况九门提督十分严厉,但凭借刚刚的拳风,或许这祁王的武功比起自己来都要高上一筹。 要知道,怀南师承的可是飘渺宗主,就是师父都说她慧根不错,更何况她从小就习武。如今想来,怀南觉得自己或许有几分误会祁王,这人背后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努力。怀南可不觉得凭借天分,就可以有着今日的武功。 白皙的手指拉扯着衣服,明明没有什么力量,可祁王还是停了下来。停下来后他就极为懊恼,凭什么自己下意识就听怀南的,简直丢脸。 “你竟然敢打我?南砚祁,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三皇子捂着自己的脸颊,目光里都是想要报复的决心,他转身就跑了,想必也知道自己和祁王比拳脚不沾光。 瞧着三皇子离去,怀南不赞同的看着祁王“三皇子定是去告状了,这下子你定是要被责罚,你太冲动了!” 原本还以为自己会得到怀南的夸赞甚至是感谢,这突如其来的教导,让祁王冷了脸,语气不悦“我还怕他不成!欺负忠臣之后,你以为他告状能在父皇那里讨得好处?” 怀南一愣,她原本还以为祁王冲动行事,如今看来祁王想必动手之前就考虑好一切。也是自己多虑了,祁王可以在宫里生存至今且帝心不变,足以说明祁王可不是只有拳头,还有脑子。 倒是自己,一直都将祁王当成小孩子看待,却忘记观察祁王的成长。原先还担忧祁王,如今看来祁王定是可以面对这宫里的风雨。 “我帮助了你,怎么,都不感谢一下我?”祁王傲娇的说道,脸颊上就差写着,快夸夸我。 怀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是配合的开口“多谢祁王帮助我,若不是祁王,今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怀南觉得,祁王如今就如同那大型犬类,非得旁人顺着抚摸毛发才行。虽然很是别扭,但却莫名的可爱。 祁王耳尖悄悄红了下,然后压着嗓子“谁让你感谢我这个了,难不成你没有看见我的武功吗?比起三皇子来可是高很多,今后若是在宫里再有人欺负你,找我就是!” 说着,祁王还举起拳头,一副谁要是来欺负怀南就打谁的样子。 “那怀南今后就多仰仗祁王了!”怀南拱手作揖。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长大后的祁王,脾气越发的口不对心。 怀南并不知道,如此口不对心甚至是傲娇的祁王,也只有在怀南面前才会如此。在旁人面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祁王。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可以!”祁王很是不乐意的说道。但心里却乐开了花,从小就被怀南压了一头,如今终于可以在怀南面前表现的更加厉害,这让祁王觉得自己的面子都找回来了。 “我送你出宫!”祁王怕再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来欺负怀南,所以要送怀南出宫。祁王也知道,如今定国公逝去,很多人都对怀南有了看法,不过有他在,定不会让怀南受欺负。 祁王的一番好意,怀南并未拒绝,任由祁王一路送她出宫。路上,祁王依旧和怀南说起战场的事情,怀南听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战场上的祁王定是十分潇洒的。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如今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人聊了很多,虽然很多时候都是祁王在说,怀南在听,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相处的愉悦。 瞧着国公府的马车等候在那里,祁王点点头“我也要回府,只是顺路而已!你别多想!”祁王早就在宫外有府邸,还是南苍帝亲自所赐,算是皇子中有府邸比较早的一个。 祁王多此一举的解释,却不知这个样子让怀南心里都是笑意。 “嗯,我知道!”说着,怀南就上了马车。 13三皇子告状 瞧着马车渐渐远去,祁王目光变得几分纠结。 他刚刚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于生疏了,那怀南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她,今后就远离自己吧。自己下次要不要表现的热情点,祁王心里不停的嘀咕。 “爷,要不要回府?”一辆马车驶过来,驾着马车的是一位青年男子,这男子面目和善,眉目精明,乃是祁王身边的暗卫流风。 祁王瞧了流风一眼,冷笑道“过一会父皇就会召见于我,等等!” 果不其然,当祁王在宫内随意溜达一会,就看到流风跑了过来,拍着马匹“爷可真是料事如神,陛下让您过去,听闻三皇子也在!” 祁王点点头,摆弄了下有些褶皱的衣袖朝着大殿而去。 而此时大殿内,南苍帝正坐在那里,淑妃整个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南苍帝身边,语气极为委屈“陛下,您看看三皇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就算陛下宠着祁王,也不能如此残害兄弟啊!” 淑妃一身嫣红色的衣裙,露出里面粉白色的领口,绣着曼陀罗的腰封将纤腰束的不盈一握,裙摆长可曳地,犹如一朵桃花开在了三月里,娇不可言。 南苍帝轻轻的拍了下淑妃的肩膀,却不言语要如何处罚祁王。这让淑妃和站在一旁面颊红肿的三皇子,目光都带着愤愤不平。 “贵妃娘娘求见!”德福公公走入大殿,目不斜视。 淑妃目光一闪,心里暗恨,这狐狸精怎么来了。宫里人都知道,陛下有多么宠爱贵妃,这若是贵妃来了,不知道陛下可会心软。可,淑妃此时已经阻挡不了贵妃的前来。 “让她进来!”南苍帝开口,德福公公立刻下去。 不过一会,就看到文贵妃拖着衣裙走了进来,在文贵妃走进来的时候,南苍帝轻轻的推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淑妃。 “妾身见过陛下!”文贵妃微微施礼,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淑妃,目光里都是不屑,就是在陛下面前也不曾遮掩,大胆至极。 “爱妃起来吧!”南苍帝开口,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这让淑妃咬着牙很是不悦。 文贵妃起身,笑着站在三皇子面前“这三皇子怎么如此仪态来见陛下,淑妃也不教导一下三皇子,这脸颊上的伤口也该先敷药再来告状,不然顶着这张脸是故意给陛下看的吗?” 文贵妃开口就是咄咄逼人,她也是听闻祁王打了三皇子,淑妃来陛下这里告状就连忙跟了过来。淑妃心疼自己的儿子,她亦是如此,当然不可以让祁王吃亏。 “陛下,您看!”淑妃嘴巴上在文贵妃那里从来都没有讨得好处,她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三皇子被祁王打成这样,妾身想要皇上来主持公道,怎么到了贵妃这里就成有意而为,难不成三皇子的伤势不是祁王所为吗?” 南苍帝正准备开口,文贵妃却打断南苍帝正准备说出的话语,争锋相对“祁王平日里虽然娇纵了些,但怎么不见他打别人,定是这三皇子做了什么让祁王不悦的事情!” “他祁王打的人还少吗?”淑妃嘲讽道。祁王凭借帝王宠爱,在这京城可谓横着走,一言不合打官家子弟的事情可是层出不穷。 文贵妃面色不变“那是因为那些人该打,祁王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你!”淑妃气的面色通红,南苍帝瞧着两人马上都要争吵起来,呵斥了句“好了,都不要争了,等祁王来再问问!” 三皇子低下头,也掩饰不了眼眸里的恨意。明明自己都带着伤势而来,父皇还是不肯信任自己,偏袒祁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祁王犯错,父皇都会有各种理由去原谅,可是他们呢,只要犯错就会被处罚。 “父皇!”祁王姗姗来迟,他先是看了眼母妃,然后微微行礼。 南苍帝在看到祁王的时候,明显目光里多了几分温度,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温度,而不是像是看着三皇子等人,就如此看待一个臣子。 “祁王,三皇子说你打伤了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苍帝故意严肃的问道,只是他给祁王解释的机会,就已经在偏袒。 祁王朝着三皇子看去,露出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这笑容让三皇子后背一冷。 “儿臣是故意而为的,实在是三皇兄该打!儿臣还觉得打轻了!”祁王笑着说道,惹来三皇子怒目相视,若不是父皇在旁,三皇子定要忍不住出手。 文贵妃瞧着如此嚣张跋扈的儿子,微微低头掩饰了笑意,但是她捂着唇角的样子,谁还不知道她在偷着乐,让淑妃恨不得上去挠几爪子。 “祁王!你殴打兄弟,还如此胡言乱语!”南苍帝训斥道。 祁王并不害怕父皇的愤怒,慢悠悠的解释“怕是三皇兄并未告诉父皇,我为何要打他!安公子乃是定国公后人,乃是忠臣之后,三皇兄竟然用定国公的死来嘲讽安公子,实在让人心寒!定国公尸骨未寒,三皇兄身为皇子就如此欺辱定国公唯一的儿子,实在让人不耻!” 三皇子在祁王开口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巧。父皇对定国公的看中是有目共睹的,他原先也以为父皇看到伤势就直接惩罚祁王,万万没想到被祁王反咬一口。 “父皇,儿臣...”三皇子连忙想要解释。 “好一个三皇子,你告诉朕,祁王所言可是真?”南苍帝明显动怒。他和定国公乃是生死之交,定国公的死让南苍帝极为伤心,如今他的儿子竟然如此对待忠诚一辈子的定国公后人,这让南苍帝怎么不愤怒。 “三皇兄可不要狡辩,当时可不仅仅只有我们三人,还有宫里宫女,我可以让人前来对峙!”祁王漫不经心的说道。 三皇子目光闪躲,突然跪了下来“父皇,儿臣只是戏言!” “好一句戏言!三皇子,你可真让朕刮目相看!”南苍帝气的直接一脚踢了过去,将三皇子踢翻在地。 淑妃跪下求情,可南苍帝却听不进去,朝着德福说道“将三皇子给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说着,三皇子就被太监给拖了出去,而淑妃则是被德福公公扶着离开,两人气势汹汹的来,却夹着尾巴离去。 14帝王柔情 殿内就南苍帝、文贵妃和祁王三人。 “祁王,下次不许如此鲁莽,殴打皇兄,你现在还能耐了!”南苍帝训斥道。此时的南苍帝没有平日里威严的模样,如同一个严厉的父亲,目光里都是教导关心。 祁王还未开口,文贵妃就掐着腰说道“怎么?三皇子不该打?竟然敢欺负怀南,要我看就是打的太轻了!” 南苍帝一脸的无奈,但却点点头“是,是,悦溪说的极为对,朕这不是让人打板子了吗?” 祁王瞧着父皇和母妃的样子,悄悄的退了下去。别看父皇在外人面前如何的威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母妃面前就只有伏低做小的份。这宫内,能够和父皇耍性子不讲理的,除了母妃也没有旁人有这样胆子和殊荣。 祁王离开后,南苍帝将文贵妃给拥入自己怀中,语气极为委屈“悦溪,孩子都这样大了,我是个帝王,你也不知道在孩子面前给我几分颜面!” 悦溪乃是文贵妃闺中小名,帝王称呼妃嫔都是称号,只有在文贵妃这里,帝王才如同普通百姓的夫君一般。 “颜面?”文贵妃说着,一把推开南苍帝,冷着脸“妾身惹陛下不高兴,妾身这就去面壁思过去!” 瞧着文贵妃要走,南苍帝哪里肯,一把就将文贵妃给拉入怀中,语气无奈“好了,你想如何就如何,朕在你这里还要什么颜面!” “你要颜面就去找那些女人,反正她们都给你颜面!”文贵妃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南苍帝露出笑意来,他喜欢文贵妃这吃醋的样子来,若是旁的嫔妃他或许还觉得十分不耐烦,只是文贵妃不同。 “她们哪里可以和你相比,你也知道朕身不由己,委屈你了!”南苍帝带着几分内疚,他和文贵妃乃是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原本还是神仙眷侣一对。可惜,他为帝却只能委屈心爱的女人为贵妃,他能做得就是多宠爱她些。 文贵妃目光一暗,将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有些事情不能深究,一旦深究就是痛苦的根源。 怀南回到府中,就听闻三皇子被打板子的事情,这件事情南苍帝未曾隐瞒。一来是希望可以给怀南一个交代,也让朝臣知道帝王爱护子民。二来也是威慑那些心思叵测之人,不要因为定国公死去,就想要欺辱定国公后人。 怀南入了书房将有些事情给处理了下,今日入宫有些累了,怀南正准备去用晚膳然后早些休息的时候,就听闻老夫人让自己过去用晚膳。 怀南一听,不知老夫人想做什么,但过几日就要参加帝师比赛,此时怀南需要养精蓄锐,的确不想再去面对这个糟心的祖母。 “回了吧!”怀南说道,比起在祖母那里吃着不知味道的饭菜,怀南宁愿自己可以在自己的院落里用膳。可这晚膳才用一半,就听闻那位今日才刚刚到府的孙小姐前来求见,还是因为祖母的吩咐。 “公子,我瞧着那孙小姐不像是个好的,要见吗?”寒酥开口。虽然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只是寒酥在公子面前随意惯了,且寒酥就是那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让人进来吧,毕竟是祖母的外孙女,又是外来客,身为主人若是不见难免让人说我国公府招待不周!”怀南放下筷子,这晚膳已经没有心情继续。 怀南在永宁院正厅见了这位孙小姐,这位孙小姐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这位孙小姐一张荷花般娇艳红晕的脸,身上穿着浅绯色的绣罗裙,削肩细腰,身段惹眼。 “倩仪见过表哥!”微微俯身,孙倩仪的腰肢看起来更加的细嫩,声音轻柔“这是今日倩仪亲自做的膳食,原本以为表哥会一起用膳也尝尝,不想表哥竟然未曾前去外祖母那里,倩仪就送来给表哥尝尝,还望表哥不要嫌弃!” 倩仪的目光带着羞涩,她虽然是孙家的大小姐,衣食无忧。但走入这国公府,孙倩仪才知道什么是大门大户,什么是高官之家,比起孙家来这国公府就是参天大树一般。 倩仪的年纪已经到了要嫁人的时候,只是她一直都是高不成低不就,这次外祖母让她前来国公府,父亲特意嘱咐过。这国公府的大少爷可是一个金钱树,若是能够嫁入国公府,今后还愁自己孙家无人吗。 原本倩仪还有几分不愿,毕竟她从未见过这位表哥,曾经来国公府的时候这表哥也不在府中。但今日瞧着坐在上位仪表堂堂的表哥,倩仪春心萌动,如此俊美的男子,就是没有这国公府大少爷的身份,想必也不知有多少女子愿意趋之若鹜。 食盒放下,倩仪就站在怀南面前,期盼的看着怀南“表哥,你尝尝可合胃口?若是喜欢,倩仪可以日日为表哥做!” 怀南目光看向这兀自羞涩的孙倩仪,内心里一片疑惑,自己有说什么还是有做过什么,这女子一个人在那害羞什么。 “多谢孙小姐一片好意了,只是身边婢女厨艺甚至不错,我很是习惯婢女所做的膳食!就不劳烦孙小姐了。孙小姐若是得空,还是多陪陪祖母,做些祖母爱吃的东西,我就感激不尽!”怀南十分客气的说道。 一人称之为表哥,一人却称之为孙小姐,可以看出怀南对孙倩仪的排斥疏远。 孙倩仪目光有些尴尬,她都表示的这么明白了,且都放下女子的颜面,这表哥怎么还如此不解风情。 虽然内心里孙倩仪极为不想离开,但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居住在国公府,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来打动表哥,也就微微施礼回去了。 “寒酥,将这吃食分给下面的人吧!”怀南俩看都未曾看那些吃食,就直接让寒酥给永宁院的下人们吃。 15好色五皇子 “公子,今日我们出来是要采买什么吗?”寒酥站在热闹的街头,很是好奇的询问。 南苍城身为南苍国的京城,十分的热闹繁华,这里文人墨客如同过江之鲫,小贩酒楼更是琳琅满目,走入南苍城就可以感受到南苍极为丰厚的文化。 怀南带着寒酥走在街头,感受着这南苍的热闹。怀南虽然生在南苍城,但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游走过,每次回来都是陪着父母,然后就匆匆离去。 “买些笔墨!”怀南说道,也是因为明日就是帝师比赛的日子,怀南不想整日里困在书房,想出来散散心。 两人走入一家专门卖笔墨的店铺,这店铺很是宽敞,里面更是各类笔墨都有。这南苍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这里买笔墨。 “公子可是需要什么?”小厮连忙上前来询问,这店家的小厮穿着很是精致,看起来也颇有文学,倒是不简单。 “笔墨,上好的!”怀南说道。 小厮连忙为怀南介绍“公子,这种笔乃是最好的毛笔,配上这李墨简直是一绝,这南苍里多少工资小姐都是用这种!” 怀南拿起来看了下,果然很是不错,就对着小厮说道“包起来吧!” 小厮连忙下去打包,可就在此时一只手从怀南的背后突然准备拍怀南的肩膀,可怀南却反手握住此人的胳膊,直接一个扭转,只能听到身后之人痛苦的声音“啊啊,痛!放手!” 怀南转过身去,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目光痞里痞气的男子,正龇牙咧嘴的朝着怀南痛呼不止。 “五皇子?”怀南微微皱起眉头,然后微微放开五皇子的胳膊。五皇子南志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极为让南苍帝头疼不已。而且此人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是好色花心,府中侍妾都数不过来,更是整日里好酒,平日里一身酒气,比如现在就是如此。 怀南对五皇子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小时候五皇子见自己生的精致经常来骚扰自己,后来祁王见他一次打他一次,才让他收敛很多。 “我从远处看就觉得是你,果然是你啊!”五皇子笑着说道,然后凑近怀南,惹得怀南身子微微推后几步,五皇子似乎感觉不到怀南的排斥一般“小时候你就生的特别好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生的更好看了!” 瞧着五皇子色咪咪的样子,怀南皱起眉头“五皇子倒是一点都未曾改变,还是如此多不知收敛,难不成小时候没被祁王给打够!” 说到祁王,五皇子神色带着几分尴尬,他从小就不好好习武,也不好好读书,也不怎么受宠,每次被揍就只能忍着,这让五皇子看到祁王都绕的远远的。 五皇子虽然面色尴尬,但一双眼睛却还是不停的看着怀南,他小时候就觉得安家小少爷太好看了,比起那些皇姐皇妹都好看。这么多年过去了,简直越发好看,比起自己后院那些女人都要好看的多。 “公子,您的笔墨!”小厮将东西给打包好,寒酥接过东西付了银子,怀南转身就准备离去。实在是不想和这位五皇子多待一会,更不喜欢这位五皇子看着自己的目光。 瞧着怀南离去匆匆的背影,志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这安怀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性格越发的古怪了!只是...” 罢了罢了,虽然这安怀南的确生的格外好看,但这人可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人。五皇子连忙打消念头,哼着小曲继续去酒楼喝酒去了。 两人走的远了,寒酥拍着胸脯很是后怕的说道“公子,这就是那个好色的五皇子吧,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公子可要离得远些!” 寒酥是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生怕自家公子被这样的人给看上或者纠缠,毕竟那五皇子曾经可是纠缠过一个唱戏的名角。那人是个男子,硬是被五皇子逼的远离南苍。如今这好看的家世不怎么雄厚之人,一个两个都恨不得躲着五皇子。 怀南点点头,离得远些怕是不可能了,自己成为帝师后,面对最多的就是这些皇子公主。虽然想想就极为头疼,既然选择这条路,怀南定是要走下去的。 “唉?素月,前面那个是不是你大哥安公子啊,好生俊美啊!”三三两两的女子正在逛街,身后跟着一群丫鬟侍卫,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而其中一个女子悄悄的看向不远处的安怀南,扯着身边安素月的衣袖,神色极为兴奋。 素月也朝着那身影看去,果然是自己的大哥,瞧着一个两个平日里矜持的大家闺秀如今一副痴迷的状态,素月点点头“嗯,那是我大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素月也知道,大哥在这贵女圈子里的风声极好,不仅仅是家世还有大哥的容颜学识,都让很多女子倾心不已。 “你不去打声招呼吗?”有女子推着素月,其实她们都是正经嫡女是瞧不起素月这种庶女的,但国公府就素月一个女子,又有着安公子那样的兄长,这些女子才勉强接受素月。 素月讪笑一声,她可不想去打招呼,毕竟她和大哥的关系很差,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和这些人吹嘘的那样友好。 可,素月是被人推着来到大哥面前,看着大哥目光里的平静,素月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大哥,你来买东西吗?” 怀南瞧着和一群闺阁女子的素月,点点头,此时在外面怀南并未为难素月,只是吩咐了句“我还有事,你早些回去!” 不论怀南和素月如何,在外人面前,怀南此时都不希望有人在父亲离世之后,就开始欺辱素月,哪怕怀南并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庶妹。 素月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刚刚大哥会不给自己面子。瞧着大哥的背影,素月听着耳边姐妹们艳羡的声音,目光复杂。 16文学比试 金顶、红门,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这就是今日帝师选拔的地方。怀南随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入这里,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大殿的周围坐着无数人,上位端坐在金黄色龙椅之上的乃是南苍帝,他目光如炬,一身绣着栩栩如生的龙袍格外狰狞。 南苍帝下面坐着乃是多位公主和皇子,他们并列坐在两旁。毕竟上次帝师之事让南苍帝愤怒,这次选拔帝师公平公正,他们亦是要亲眼观看。 在最下面则是坐着朝臣,每一个朝臣都正襟危坐,今日这场合极为严肃。要知道,帝师从一品,教导皇子公主,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身为朝臣定是极为关注。 可当众人看到与众不同的怀南站在一群资历颇老的夫子和官员中,一个两个都震惊了。就是和怀南一起入殿的人也是吃惊不已,他们刚刚还以为怀南只是来旁观,但如今看着怀南坐在大殿中摆放比试的座位上,他们很是不可置信。 “安怀南,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三皇子安义泽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怀南。那日他被父皇打板子,丢尽颜面。他不仅仅恨祁王,还恨安怀南。 “这安家大少爷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还是早些离开的好!”有朝臣叹息摇头。很多人惋惜定国公的离去,但不得不说定国公的离去让很多朝臣都松口气,毕竟定国公就是铁面无私,被他抓住把柄一向没有什么好下场。 祁王握着拳头看着坐在下面十分冷静的怀南,目光里带着几分担忧。他从母妃那里知道怀南想要成为帝师,可见着这么多人都不看好怀南,祁王怕怀南有压力。他也曾想过去定国公府找怀南,只是不知用什么理由只能作罢。 “父皇还未开口,三皇兄着急什么!更何况,安公子有才有德,怎么不能来参加帝师选拔!”祁王开口,却是站在怀南这一边。在所有人都质疑怀南的时候,也只有他信任着怀南。 南苍帝瞧着底下朝臣们窃窃私语,都是对怀南的出现有着很大的疑惑。其实南苍帝并不认为怀南可以胜出,只是他想给定国公的儿子一个机会罢了。 “定国公之子安怀南,文韬武略极为优秀,帝师选拔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今日安怀南参加帝师选拔亦是如此!诸位朝臣可有什么意见?”南苍帝开口。 既然帝王都应允,还有何人胆敢去反驳,更何况,今日的比赛极为公开,没有作弊的可能。诸位朝臣也都认为安怀南不会胜出,也都一一异口同声“陛下所言极是!” “比试开始!”德福公公开口说道,然后就看到一张张试卷发了下去。这试卷上面的题目乃是南苍帝亲自所提,试卷更是未曾流露,要的就是看这些人的文采。 怀南坐在那里,接过那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下。比起那些夫子们拿到试卷就开始提笔书写,明显怀南要慢一步。 “这安怀南莫不是怕了吧,瞧,都不会拿笔了!”三皇子讽刺道。 祁王看着怀南的样子,旁人或许以为怀南这是遇到难题了,可是祁王却不这样认为。他所认识的怀南,永远都是处事不惊。虽然祁王很不想承认,但怀南的才学根本就不是那些老顽固可以相比的。 就在众人以为怀南会放弃的时候,提笔蘸墨一气呵成,怀南在试卷上快速的挥笔。她的速度很快,连停顿都未曾有,当其他夫子还未写完的时候,怀南已经放下毛笔。 在场的众人大多目光都在怀南的身上,从她一开始的斟酌,到后来的奋笔疾书,再到现在的收笔,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让人不自觉的就跟随着她。 南苍帝也看到怀南停笔,只是南苍帝觉得这次笔试有些难度,怀南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停笔,不知究竟如何。 漫长的等待中,一个个人都停下笔,有些人神色轻松,有些人神色凝重,还有人已经满头大汗如坐针毡。 时间到,一个个御林军将试卷给收了起来,没有丝毫耽搁的放入坐在那里一排的大臣手中。而这些大臣是朝中有名的文学佼佼者,由他们来做评委很是合理,更何况南苍帝还高坐其上,没有人敢偏袒任何人。 评委大臣们交头接耳,一张张试卷在他们的眼里飘过。底下的人都十分紧张,只有怀南极为淡定的坐在那里。 “陛下,已经选拔出来了!”大臣举起一张试卷。而在刚刚,大臣们看到这张试卷的时候,十分惊诧此人的文学造诣,更是佩服不已。 南苍帝接过试卷,首先看到的就是此人的字体,字体潇洒得很,笔法硬朗,苍劲有力,带着一股光风霁月朗朗乾坤。 当南苍帝看到试卷上的内容,就是南苍帝都不由大呼“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代表了南苍帝对于这份试卷的满意。 特别是当南苍帝看到试卷上的名字,目光里更是迸发出惊喜来。南苍帝万万没有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却最让他意外。 “此次文学得胜者,安怀南!”南苍帝大声的说道,惹来下面众人的不可置信。 不等朝臣们是何作态,那些参与比试的夫子们就坐不住了。他们可以接受失败,却不能接受自己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这让他们一身才学都成了笑话。 “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大呼,明显神色已经带着癫狂。 南苍帝瞧着下面众人的神态,直接将试卷给德福公公“去,给众卿家看看,也给各位参与比试的人看看,这就是差距!” 白色的试卷从皇子的手中到朝臣的手中再到那些夫子的手中,不得不说,看了试卷的人都无法去污蔑什么,这份胜利安怀南实至名归。 很多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下面的翩翩少儿郎,曾经的定国公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如今他的儿子竟然也有如此才能,太让人嫉妒。 17像个娘们 “恭喜!恭喜!”走出大殿,不停的有人朝着怀南贺喜,虽然这比试还未完全结束,明日还有一场。但在众人眼里,哪怕怀南不能胜任帝师,这学识渊博的名声已经广为流传,更不要提他今后定会被南苍帝刮目相看。 怀南很是谦虚的对诸位大臣回礼,这些人浸淫官场多年,今后不论是友是敌,此时都不是怀南猖狂的时候。 “后生可畏啊!”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底蓝边的衣袍,俊朗星眸,他拍了拍怀南的肩膀“定国公的儿子定不是泛泛之辈,若是你父亲看到这一幕定是极为欣慰的!” “逸亲王过喻了!”怀南客气的说道。这位逸亲王乃是南苍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南苍帝登位后就封为逸亲王。 逸,代表着安逸,南苍帝也是希望这位胞弟可以安闲舒适,不参与那些朝堂上的争斗。而逸亲王果然没有辜负南苍帝的期待,逸亲王在朝堂上很少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为人处世极为平和,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 逸亲王看着怀南笑着说道“依我看,这帝师一职你有着很大的胜算!” 怀南露出几分尴尬的笑容,微微摆手“那就借逸亲王吉言了!”毕竟逸亲王和怀南不是一个地位的人,只是寒暄几句逸亲王就离去。 怀南走在出宫的路上,这时一人骑马而来追赶上怀南。虽然怀南没有回头看去,但能在皇宫这种地方骑马而行,除了倍受宠爱的祁王,也不会有旁人。 “上马!”一只手伸过来,怀南并未多考虑就直接握住祁王的手跳上马背,坐在祁王的背后。 祁王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动了动,刚刚他握着怀南手的时候,感觉怀南的手好小也好软,都怪怀南,一个大男人手长的和个女人一般,害的他差点都要跌下马去。 “去哪?”怀南问道,今日的事情让怀南带着几分压力,如今和祁王在一起怀南似乎可以放下一切压力,所以她才会如此冲动上了祁王的马。 “去了就知道,啰嗦!”祁王嘴里十分嫌弃怀南,但是却是纵马的时候放缓了速度,不让背后的怀南被颠下马去。 祁王这马可是当初他国送来的贺礼,他一眼就相中朝父皇要的,一直以为祁王都极为爱护这匹马,平日里别说旁人骑了,就是碰一下都不允许。 可今日他出宫殿的时候怀南已经离去,他纵马而行,远远的就看到怀南单薄的背影在诺大的皇宫里游荡,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酸涩。 不等祁王自己考虑,他就已经伸出手将怀南给拉上马。也是奇怪,平日里骄傲不行的马不允许除了祁王以外的人触碰,今日马背上多了一人,这马竟然也未曾发脾气。 背后多了一人,虽然怀南并未贴着他的后背,只是那若有似无的温度还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让祁王觉得心神不宁的。 “唉,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香喷喷的,跟个娘们似的!”马儿已经出了宫门,朝着一处偏僻的地方而去,祁王带着懊恼的声音响起。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怀南和他们都不一样,他们身上都是汗水为,只有怀南哪怕和自己玩闹的满头大汗,但闻起来都带着一股子梨花香气。 怀南伸出手轻轻拍了下祁王的脊背“你才和娘们似的,我哪里香了,是你鼻子有问题!” 女子毕竟和男子不同,哪怕怀南伪装的很好,但有些地方还是有着不同,比如每个人身上的味道,这是掩盖不了的。好在,除了祁王注意到这些,未曾有人注意过。 瞧着怀南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祁王不再言语,他也就是说说嘛,哪里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怀南的脾气还是那样大。 马儿在一处小湖泊旁停下,祁王跳下马,刚准备伸出手却扶怀南下马。此时怀南却自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姿态极为潇洒。 祁王眼神四处看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将自己抬起的手轻轻的拍了下马儿的屁股“去吧,自己去玩一会!”说来也奇怪,这马儿当真就自己跑到远处去吃草了,极为灵性。 “明日你要参加武试,看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带你出来散散心,别到时候紧张坏了让母妃担心,我自己可不想带你出来!”祁王很是嫌弃的开口。 但其实,文贵妃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儿子带怀南出来散心。只不过某人自己不愿意承认,用母妃当挡箭牌罢了。 “是吗?”怀南站在流动不止的湖泊旁,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情突然就变得极为平和宁静,看着美丽的景色就连心都跟着安静下来。 “当然是,也就母妃关心你,你以为我愿意关心你啊!”祁王看着怀南,心里暗骂,这人怎么从什么方向看去都这样好看,简直奇了怪了。 怀南可不管祁王说的是真是假,笑着说道“那替我谢谢娘娘!” 怀南找了一处草地就这样席地而坐,看着面前的湖面,微风吹过的时候还可以感觉到阵阵凉爽,风中还夹杂着烂漫的花香。 祁王就坐在怀南的身边,他看着湖面,但不过一会就悄悄的斜过视线偷偷的看着怀南。在快要被怀南发现的时候,连忙又是一副欣赏美景的样子看着湖面。 “这里可真美,祁王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怀南询问道。这南苍虽然美景很多,但是大多都有很多人前去,赏景的人多了就影响了那份赏景的心情。可这里不同,这里景色美丽却空无一人,极为适合散心。 祁王冷哼一声“我知道的好地方可多了,等爷哪天心情好了,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瞧着不可一世的祁王,怀南也不觉得生气,从小一起长大,怀南还不知道祁王的性子吗,口是心非的家伙。 两人看着看着,就并肩躺在翠绿的草坪上,看着湛蓝的天空,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18祁王入府 转过脑袋,祁王竟然看到怀南躺在草坪上睡着了。 略显青涩的脸庞,如沾染上晶莹晨露的含苞待放花骨朵般,柔软芬芳。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祁王觉得心跳再一次加快。 他目光有些傻傻的看着怀南的睡颜,然后轻轻的悄悄的挪动身体,慢慢的靠近怀南。直到,怀南睡着的肩膀紧紧的靠着他的肩膀,他单薄的唇角才勾勒起来。 祁王露出一丝笑意,也跟着闭上眼睛。 一觉醒来,怀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不对,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自己身下也不是自己熟悉的床铺。 睁开眼睛,怀南看着微微有些暗下来的天色,才知道自己原来就在这荒郊野外睡着了。什么时候,自己的警觉性竟然如此低。 肩膀传来的触感让怀南看去,就看到和自己并肩躺在草坪上的祁王。祁王精致的面容像是绘画大师笔下最精心描绘的一幅丹青,下颔微抬,刀削斧刻的深邃面容在浅淡的阳光下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就在怀南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祁王的时候,祁王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靠的这样近?还有,你如此痴迷的望着爷,莫不是被爷俊朗的风姿给吸引到不能自拔?”祁王侧过身体,语气带着深深的自恋。 其实,早在怀南睁开眼睛之前,祁王就已经醒来了,他还偷偷看了怀南很久。在怀南要醒来的时候连忙闭上眼睛装睡,为的就是不让怀南知道他如同痴汉一般偷偷看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子。 怀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直接起身,完全不理会这个自恋的家伙。 “谢谢你今日陪我,晚上来府邸用膳?”怀南邀请道。虽然这祁王说话是欠扁了些,但怀南不是不知好歹,祁王对自己的照顾很是让怀南感动。 祁王眼神一亮,他好多次都想要去国公府,只是都没有一个好借口。 “虽然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但既然你如此盛情相邀,爷就给你一个面子吧!”祁王带着几分勉为其难的说道。 说着,祁王吹了声口哨,只见在远处吃草的马儿“哒哒”跑来。祁王微微抚摸马儿的脑袋,然后跳上马,朝着还站在那里的怀南说道“还傻愣着站在那里做什么?爷对吃食一向挑剔,还不赶紧回府让人早些准备!” 怀南很是无奈,但还是顺着祁王宽大的手上马。马儿朝着国公府而去,祁王悄悄的将自己刚刚拉着怀南的那只手凑近鼻尖闻了闻,还可以闻到一股梨花的淡淡香气。 心里唾弃怀南这娘们唧唧的样子,但那只手祁王却舍不得再次去拉缰绳。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国公府,祁王看着这庄重的国公府,想起小时候常常入宫的从安夫人,心里唏嘘不已。 “祁王,请!”怀南落后一步,邀请祁王入府。这还是怀南第一次带朋友来府邸,曾经是和南苍的人都不熟悉,自己也常年不在南苍。算起来,祁王还真是第一个。 祁王毫不客气的踏入这国公府,可还未等祁王仔细观看这国公府的景色,一道带着脂粉香气的身影就窜入眼帘。 “表哥,你回来了!”带着喜悦的声音,孙倩仪身穿粉色衣裙精心打扮的出现在两人眼前。她今日一直都在等候表哥回来,为的就是让表哥看到自己等候她婉约的身影。 祁王眼眸一锁,看着这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国公府还有这样一个妖艳贱货在怀南身边,祁王心里莫名的不爽。 在祁王看来,怀南虽然很聪明,但定看不透这些女子的不安好心。不像是他,那么多宫女世家女子引诱,他连看都不看。 “表哥,这位是?”孙倩仪突然停下脚步,脸颊上的惊喜微微收敛,看着突然出现在府邸的陌生人。这陌生人看着容颜俊美,穿着做派不俗,让孙倩仪立刻知道这定是南苍富贵人家的公子。 瞧着孙倩仪出现在这里,怀南心里并不怎么高兴,她不喜孙倩仪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样子来迎接自己。 “这位乃是祁王!”怀南介绍道。 孙倩仪惊讶的看着祁王,要知道她曾经见过的也只有那些商贾之家,就连高官都未曾见过。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是帝王的儿子,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孙倩仪有些慌张,想要行礼却礼节不够标准,礼节看起来颇为狼狈“见过祁王!” 祁王哪里看得上孙倩仪这样的人,就是那些世家女子在祁王面前也得不到祁王的一个目光。祁王转过脑袋看着怀南“不是宴请于我?还干站在那里做什么?” 怀南点点头,就带着祁王去往永宁院。孙倩仪瞧着两道修长的背影,咬着唇角跺跺脚,还是跟了上去。表哥来客人了,她可要好好表现,让表哥看到自己的贤惠才是。 祁王入了这永宁院,目光就四处打探,看着永宁院内清幽的环境,祁王心里不由赞叹,这很是符合怀南的性格。 寒酥等人立刻下去准备膳食,怀南和祁王就坐在永宁院的小院内的凉亭中,一壶清茶,两人相对而坐,原本该是很适合闲聊的时机,偏偏有个不知趣的人出现在这幅画面里。 “表哥,祁王,我来为你们沏茶!”孙倩仪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祁王眼睛俯视孙倩仪,他很是瞧不惯这女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而且这女人还靠怀南这样近,莫名让祁王觉得不爽。 “你是何人?”祁王语气高傲的问道。 孙倩仪心里一喜,以为祁王这是在问自己的身份,是因为自己表现的良好,定是如此。 19祁王毒舌 略带羞涩的话语,恰到好处的娇羞,孙倩仪就如同一朵刚刚盛开的花骨朵一般,轻声开口“我乃是孙家小姐,是表哥的表妹!” “孙家?你是少保孙家的?还是内大臣孙家的?”祁王状似不确定的问道。 孙倩仪面颊上的羞涩一扫而光,眼眸里都是尴尬和自卑,这祁王口中的两个孙家都是他们这孙家连靠近都靠近不得的。 “我,都不是,我不是南苍的!”孙倩仪尴尬的说道。 “呵,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从未在南苍见过你!只是你可知道你口中的表哥可是爷的朋友,你暂住在国公府,但毕竟也是一个妙龄女子,在怀南这里呆着,就不怕对你清誉有损?就算你不怕,也不能损害了怀南的清誉!”祁王语气恶毒,此时孙倩仪已经红了眼眶,可祁王未曾停止。 “哪怕你不是南苍世家女子,但这女子的脸面爷想你应该还是知道的!看在你是怀南表妹的份上,爷可以为你请一个教养嬷嬷,教教你女子该如何避嫌!”祁王口不择言,甚至这些话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简直有些过分。 可祁王一直就无法无天惯了,别说今日坐在他面前的是孙倩仪,就是今日坐在他面前的乃是南苍的郡主大家闺秀,他也同样如此。 怀南一直就坐在一旁,不论祁王用何等恶劣的话语来教训孙倩仪,怀南都未发一言。其实,怀南心里还是很爽的,她顾忌祖母的颜面不能多说,如今祁王来说简直合适不过。 “我...我...”孙倩仪一脸的难堪,她在那个小城市里虽不能说呼风唤雨,却也从未被人如此打脸过。如今被祁王如此出言侮辱,可偏偏对方乃是南苍里赫赫有名的祁王,她连反驳都不敢。 孙倩仪的一只手轻轻的拉扯怀南的衣袖,语气楚楚可怜“表哥...” 这个时候,孙倩仪能够想到帮助自己的就只有表哥。表哥和祁王是朋友,表哥只要开口,祁王定不好为难自己。 祁王瞧这孙倩仪的爪子放在怀南白色的衣袖上,明明那衣袖还是白色,可在祁王看来这衣袖已经脏污不堪。 “看来,孙小姐是真的不知什么是男女有别,这在爷的面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祁王呵斥道,这下子直接将孙倩仪给吓的眼泪直流,却连声音都不敢哭出来。 怀南将自己的衣袖从孙倩仪的手中扯开,未曾看到某人满意的目光。 “祁王从小就受最为严格的宫廷礼仪,如今祁王所言很是真诚!孙小姐乃是女子,还是不要轻易来我这永宁院,难免有闲话传出!祁王性情直爽,孙小姐还是去祖母那里!”怀南字字句句都十分在理,也是真的希望今后这孙倩仪不要来自己这里,省的让自己头疼。 孙倩仪不可置信的看着表哥,一双美目里都是失望的泪水。她原本以为,表哥定会帮着自己,祁王再如何也是外人,可如今连表哥也是如此,让孙倩仪直接掩面而去。 祁王冷哼一声“看在你我还认识的情分上,爷今日就告诫你几句,这女子可玩玩不能招惹,不然今后定能烦死你!” 怀南受教一般的点点头“我记住了!”别说她不是真的男子,就算自己是个男子,怀南也不会是那种好色之人。 瞧着怀南不像是敷衍自己,祁王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两人坐在那里倒也未曾说什么,祁王告诉怀南明日哪些人会参加比试,更是提出哪些人需要注意,哪些人的武功路数奇怪。 不得不说,祁王的这些消息对于怀南而言很是有用,比起一头雾水去比试,这样就让怀南可以更好的提防,心里也有数。 两人说着说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寒酥伴着食物的香气端着膳食走了过来“公子,祁王晚膳已经准备好!” “就放在这里吧!”祁王开口,比起去厅内用膳,坐在这凉亭内用膳明显更加具有悠闲之态。 寒酥看了眼怀南,瞧见怀南并未反对,就将一道道静心烹制的膳食端上,摆放在凉亭内的石桌之上,周围亦是将灯笼都给点上,让院落看起来格外的静谧。 “寒酥的手艺一绝,祁王可要尝尝!”怀南开口说道。怀南也知道祁王吃惯山珍海味,只是寒酥的厨艺带着家常菜的味道,很是让人有胃口。 “爷的口味可是很刁钻的!”祁王说着,就开始动筷子。瞧见祁王动筷子,也有些饿了的怀南也同时开始用膳。 两人都未曾饮酒,桌上话语也不多,怀南时不时的打量祁王,发现祁王动筷子的次数很多,看样子极为满意今日的膳食。 “如何?”怀南询问,对于寒酥的厨艺怀南可是有着信心的,自己若是每次去外面没有带寒酥,都回很是想念寒酥的厨艺。 明明吃了很多,但祁王却还是一副施舍的语气“马马虎虎吧,爷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就着!”话语如此,但动筷子的次数可不是如此勉强。 怀南也不拆穿祁王,这人就是如此,她都已经习惯这人的口不对心。 等两人放下筷子的时候,可以看到桌上的膳食已经被用很多,寒酥带着人立刻将这些东西给撤去,为两人上了亲自调制的花茶。 瞧着杯子里绽放的花朵,还有闻起来带着几分清香的花茶,祁王眼神左右瞟了下才问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爷怎么从未见过?” 祁王心里很是恼怒,怎么这人几年不见变了很多,如今连喝的东西都是自己未曾见过的,这样一来不就显得自己孤陋寡闻,真是让人头疼。 “此乃花茶,是寒酥所致,饭后一杯可以清口亦是可以消食,祁王尝尝,若是喜欢过后让人送去府中些!”怀南一边喝花茶一边说道,其实这花茶也是怀南提出来,让寒酥做的,效果很是不错。 尝了口,祁王甚至觉得新鲜,点点头“虽然不喜欢,但胜在新鲜,你就送去些去我府中吧!” 天色不早,祁王虽然觉得在国公府呆着很是开心,可还是要回府。怀南亲自送祁王出府,看着祁王骑着马消失在街头,无奈摇头,这祁王可真是孩子心性。 20顶撞祖母 国公府内,永宁院已经安静下来,可老夫人的院落却正是热闹之时。 “呜呜呜,外祖母!倩仪不要活了!”孙倩仪一头埋入老夫人的怀中,一脸泪水和委屈。 老夫人轻轻的拍着外孙女的背,很是心疼。倒是站在一旁的许姨娘和素月一脸的不悦,这原本她们两人在老夫人这里极为得脸,老夫人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们母女。可这孙倩仪一来,许姨娘和素月就要朝边站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许姨娘年轻的时候也称呼老夫人为姑母,但其实并不只是至亲,血脉分支不同,只是沾亲带故罢了。但这孙倩仪就不同了,她可是老夫人嫡亲的外孙女,是正统的娘家人,老夫人当然很是宠爱。 “呦!倩仪这是怎么了?告诉我们就是,你这一来就哭哭啼啼的,会让老夫人急坏的!”许姨娘拉开孙倩仪,掏出身上的帕子为孙倩仪擦干眼泪。 老夫人瞧着这和和气气的样子,心里极为满意,却不知道她们彼此心里都瞧不上彼此。 “是啊,倩仪,你告诉我究竟怎么了?这府中还有谁胆敢欺负你不成!”老夫人很是硬气的开口。的确,孙倩仪暂住国公府,吃穿用度都很是奢侈,府中下人也极为尊重这位孙小姐,伺候周到。 孙倩仪推开许姨娘,她内心里是极为瞧不起许姨娘的,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室罢了。更何况,定国公都已经过世了,一个守寡的妾室就更没什么好巴结。 许姨娘暗暗咬牙,却只能站在一旁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倒是素月就站在一旁,就像是孙倩仪看不起素月是个庶女,素月同样看不起来投靠祖母的孙倩仪,两人年纪相仿却互看不爽。 “是,是表哥他...府中来了客人,倩仪也只是想给表哥分忧,却不想表哥和表哥的朋友却说我不知廉耻,外祖母,表哥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我还是回去吧!”孙倩仪说着就一副难堪的样子,断断续续的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一听,也不问青红皂白就当着几人的面怒道“这个安怀南可真是越发长本事了,都会欺负自家表妹了,反了!反了!” 孙倩仪瞧着外祖母的样子,心里松口气。她也是被表哥的做法给伤到了,她想只要外祖母出面,这表哥今后还不对自己好好的。 “祖母,这表姐也不是府中人,招呼客人不妥吧!”素月不悦的开口,她就是瞧不惯这些日子孙倩仪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简直看着就让素月觉得厌恶。 许姨娘瞪了女儿一眼,这女儿怎么拎不清呢,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孙倩仪,定要让老夫人不开心。 果不其然,老夫人鼻孔里出了一口气“怎么不妥了?倩仪乃是我的外孙女,是安怀南的表妹,算是半个主人!” 素月还想说什么,这国公府毕竟姓安不姓孙,可娘亲私下里悄悄的扯了下素月的衣服,让素月只能闭上嘴巴。 孙倩仪给了素月一个得意洋洋的目光,她就知道,只要讨好外祖母,在这国公府定是可以站稳脚跟的。国公府二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斗不过自己。 素月咬了咬牙齿,原本气的不行,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位大哥就冷静下来。这孙倩仪还想要成为自己的大嫂,真的以为大哥是好拿捏的吗。哼,她就等着看笑话就是。 “去,将那个不孝子给我叫来!”老夫人开口。 嬷嬷来到永宁院的时候,毫无疑问的收到永宁院下人们的白眼,众人对于嬷嬷的出现都是表现赤裸裸的不欢迎。 此时,怀南已经沐浴过准备休息,毕竟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日她要早些休息才是。听到祖母让自己过去,怀南直接回绝。 可那嬷嬷站在永宁院内不离开,一副怀南若是不去老夫人那里,她就站在那里不走的架势,简直让人很是厌烦。 “公子,我去让人将她给赶走!大不了将她给打出去!”寒酥气愤的说道,明明公子已经很辛苦,这老夫人怎么还三天老头的闹出幺蛾子,简直没有见过这样当祖母的。 这永宁院看似很是普通,但那些仆人可都是身手不俗之人,这些仆人都是怀南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比起那些侍卫也是高出几分。 “罢了,我去看看!”怀南将衣服给穿上,虽然心里觉得很是不舒服,但只要老夫人不过分,看在她是父亲母亲的份上,怀南都可以忍受谦让。 寒酥撅着嘴,还是服侍怀南更衣,怀南走出房间的时候看了那嬷嬷一眼。明明是很平淡的目光,不知为何嬷嬷却觉得后背一凉。 此时已经不早,怀南来到老夫人院落的时候,灯笼都已经高高燃起。怀南走入房间,先是看到眼睛红肿的孙倩仪,然后微微行礼“孙儿见过祖母!这么大晚上,怎么祖母还不休息?” 老夫人看着站在身旁的孙儿,明明是一个极为优秀的孙儿,可是老夫人就是喜欢不起来。她还是喜欢可以拍马屁,在身边伺候的晚辈。 “今日你如此欺负你表妹,怎么?我还没有死呢,你就如此对待你表妹,你母亲就这样教导你的吗?”老夫人很是愤怒的开口。 其实在来之前,怀南就已经猜测到孙倩仪是来告状了,只是如今听着老夫人如此话语,怀南目光看了眼孙倩仪,冷笑一声。 “母亲教导过我洁身自爱,可没有说过一个女子可以随意出入男子院落,且在祁王面前卖弄风姿!难不成,祖母还想去祁王那里讨个公道?”怀南声音带着不悦。 老夫人听闻祁王,连忙没了声音,她可以在孙子面前趾高气扬,但祁王可是皇上极为宠爱的皇子,老夫人是万万不敢。 瞧着老夫人没了声音,就是孙倩仪也窝在角落里。孙倩仪自己也未曾想过,这表哥竟然如此执拗,在外祖母面前也不低头。 “孙小姐在府中也居住一段日子了,该回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怀南就甩袖而去。 独留一屋子子人,面色极为微妙。 21将军之子 “安公子!等一下!等我一下!”如今怀南正踏入皇宫的台阶,今日乃是武试。 原先很多人都瞧不上怀南,可昨日怀南所展现的文采让众人刮目相看,今日怀南受到很多人的招呼。但那些来参加比试的人都极为警惕的看着怀南,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不想竟然是匹黑马,多少人都将怀南现在当成最大的对手。 怀南停下脚步,看着匆匆追上来的少年。这少年只有十二三岁,生的很是可爱,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格外稚嫩,一身蓝色衣袍更是多了几分稚气。他跑到怀南面前的时候,已经开始呼吸不稳,只是笑容看起来却格外温暖。 “明王殿下!”怀南微微行礼。面前这少年乃是九皇子南子明,从小就身体孱弱,南苍帝对这个皇子很是怜惜,封王明王。 明王脸颊上一对小酒窝因为笑意若隐如现“安公子,今日可要加油!我看好你奥!” 明王觉得比起那些老掉牙的夫子,安公子若是成为帝师更好。他和安公子从小就认识,比起那些暗地里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是病秧子的人,安公子小时候就极为照顾自己,从不对自己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明王都记在心里。 怀南微微一笑,原本就精致的面容微微展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发光一般。 明王瞧的面色一红,连忙低下头去,觉得这安公子也太好看了些,比起那些宫里的娘娘们似乎都要好看,真是罪过。 “借明王吉言!多谢!”怀南微微拱手,然后就随着人流进入大殿。明王瞧着怀南的背影,也跟着露出笑容来。 “明王!”突然,一只手拍在明王的肩膀上,让明王差点没有跌倒在地。 明王瞧着站在自己身边阴晴不定的祁王,不解的看着祁王“祁王,你怎么了?”明王知道祁王受宠,但两人一向没有什么交集,祁王也从不为难自己,可为何此时明王看着祁王觉得祁王有些阴森森的,是自己感觉错了吗。 “没怎么,就是过来打声招呼!你,和怀南很熟悉?”祁王漫不经心的询问。刚刚老远他就看到明王和怀南一起有说有笑,祁王心里莫名的不爽,这自己也就对怀南与众不同,怎么这怀南对着什么人都可以笑的那样开心。 明王脑壳一闪,还记得小时候每次自己和安公子玩的近了,这祁王也是如此,不过祁王不像是其他兄弟会偷偷欺负自己。祁王只是每次都捏着拳头,但从来都没有真的对自己动手过。难不成,大家都这么大了,祁王还是觉得安公子是他一个人的朋友? “没有,只是很多年都不见了,来打一个招呼!”明王解释道。算起来,他和安公子还真的不算熟悉,除了小时候一起玩耍过就没有任何交集。 祁王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轻轻的拍着明王的肩膀“这样啊,我近日才得一个老人参,过后让人给你送过去!” 明王抿嘴笑了起来“嗯,谢谢祁王!”虽然祁王看着很是不好相处,但是却是这么多兄弟姐妹中最关心自己身体的,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差点没有挺过去,也是祁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灵药救了自己。 虽然很多人都说祁王娇纵不堪,但明王却觉得祁王很好相处。 怀南踏入这殿内,由着宫女带领坐上自己的位置。这宫殿很是不同,四周都是一排排座椅,而中间却是一个挖的很低的比武场,空旷又大气。 坐在位置上,只要低眸就可以看到比武场上的任何情况,这也是怀南今日要比试的地方。因为要比武,所以选择这个宫殿。 周围陆陆续续已经坐满了人,比起怀南这个看似年少的少年,她的身边坐着的大多都是中年人或者老年人。这些人在朝中大多都是武官,想要成为帝师让自己跃上高层。 “安怀南,昨日你出够风头,今日定要让你颜面无存!”耳边传来挑衅的声音,怀南看着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的男子。 这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生的很是高大威猛,一双眼睛更是如同铜铃一般。此人乃是威远大将军的嫡子王瑞严,在这朝堂并无官职,只是父亲已经是威远大将军,他也想要一飞冲天,成为高高在上的帝师。不想竟然被怀南夺了先,如今人人都在谈论怀南,让王瑞严很是不满。 “是吗?那不知昨日王公子去了哪里,莫不是我眼拙昨日未曾发现王公子?”怀南带着嘲讽的说道,这王瑞严武功深受起父亲威远大将军的教导很是出挑,但是这文学嘛,就是一般般。 怀南对于王瑞严的挑衅并不意外,威远大将军和父亲同朝为官,他们一人是深受帝王器重的定国公,一人是呗帝王重用的威远大将军,都是朝中的顶梁柱。 可惜,父亲乃是和南苍帝打天下的肱骨之臣,后来南苍稳定,父亲就一直在南苍城卸去兵权,也是想让帝王放心,毕竟功高震主。 威远大将军则是在那个时候接替父亲掌管军权,可,帝王在很多军事上仰仗父亲,让威远大将军很是不满,两人又同朝为官,很多时候意见相左,一来二去就结下梁子。 上一辈的恩怨,总是影响着下一代,怀南很小的时候就曾被王瑞严给三番两次的挑衅。只是那时候都是孩子,不过是些话语还有动拳头,只是,时隔多年再看到王瑞严,怀南发现此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讨厌。 “你!”王瑞严瞧着怀南脸颊上欠扁的笑容,捏了捏拳头,但也知道此时不应该动手,不然自己可是连参加的资格都不存在。 “只会耍嘴皮子,等下我就打的你满嘴吐牙,看你还是不是这样能说!”王瑞严威胁的句,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怀南眼眸闪过波光,等下,不知道究竟是谁打的水满嘴吐牙。 22三公主曼殊 随着朝臣们一一到来,南苍帝姗姗来迟。只是这今日有些不同,南苍帝不是一人前来,身边还带着文贵妃。 文贵妃一身月白短襦、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头梳凌云髻,斜插一枚白玉扇子,扇下系着红蓝宝石穗子,端的是朱环翠绕,富贵华丽。 这样的场合,原本不该有后宫女人前来,哪怕有,那也是皇后娘娘才是。可惜,众所周知南苍帝对文贵妃极为宠爱,但宠爱是宠爱,文贵妃也从来不参政,所以并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文贵妃入场坐在帝王身边,先是看了眼坐在那里的怀南,瞧着怀南很是镇定没有任何紧张之态,她才微微放心下来。 闺中密友已经不在,这孩子的父亲也不在,文贵妃当然要来看看。她也听说昨日怀南的表现,心里极为高兴,这孩子终究还是不再藏拙了。 “今日乃是武试,身为帝师定要武功卓越,今日比试很简单!只是这胜出者还要和昨日的安家公子比试一番!帝师,文武都需拔尖才是!”南苍帝开口,让很多人都苦着脸。毕竟大多人都是文学可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武学可以,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俗之人,这文武双绝可真是难为他们。 比试正式开始,一群人抽签来决定自己的对手是谁。怀南握着手中的签条,上面写着一个五字,左右看了下,就看到一中年男人手中也同样是写着五。 将签条放下,怀南想到此人是谁,昨夜祁王还和自己提及过。此人乃是太子太保,武功很是不错,值得一提的是此人武功路数大开大合,硬碰硬很容易受伤。 心里有了谱,怀南就安心的坐在那里先看别人的比试。不得不说,今日能够来参加比试之人,武功都不俗,不说如何绝顶高超,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怀南看着那些人急于表现自己,很是明白。哪怕有些人在今日不会胜出,但若是表现好了,给南苍帝留下一个好印象,今后想要往上爬就不难。 五公主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下面打斗的凶残场面,眉目紧蹙,她甚至看到很多人都受伤。此时,五公主极为担忧怀南哥哥,若是怀南哥哥也被伤着了怎么办。 “看不了就别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做甚!”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 五公主连忙将表情给控制了下,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微微开口“三皇姐,我只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罢了!” 坐在五公主佳荣身边的女子身着一身粉色衣裙,裙面上一朵金丝线绣的缠枝牡丹显得高贵华丽,头上点翠镶嵌珍珠步摇,熠熠生辉。此女子就是三公主南曼殊,其母妃乃是丽妃娘娘,在宫内很是嚣张跋扈,从小就爱欺负五公主。 “果真是没见识!”三公主很是鄙视的开口,瞧着五公主难看的低下头,才自己眉目张扬的朝着下面看去,而三公主的目光大多却都放在一处。 “五号!”随着侍卫的声音,怀南微微整理了下衣服站起来,而那位太子太保也同样站起来,两人互看一眼就走下比武场。 瞧见怀南上场,很多人都打起精神,要知道上次怀南的文学可是让在场很多人都大吃一惊。不知这次这位国公府公子可否再次让人大开眼界,很多人都知道定国公的武功可谓十分高绝,所以猜测这国公府的公子定是也身手不凡。 “请!”两人客套了下,先出手的乃是太子太保。因为比试之人不是官员就是大臣之子,所以并未可以动用武器,众人参加都是赤手空拳。 太保握着沙包大的拳头先是朝着怀南的面颊而来,他的拳头虎虎生威,可以感觉到拳风带来的力量感。 怀南整个人腰肢后仰,折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当太保收回拳头的时候,怀南已经站在太保的身后,以手为刃劈向太保的颈脖。 可太保也不是好招惹的,他右腿朝后踢去,怀南不得不收回手退后一步。虽然才刚刚交手,但两人目光里战意甚浓。 太保手中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这次直接拳脚同时朝着怀南袭击而来,怀南整个人腾飞起来,如同飞跃的鸿雁。 就在怀南躲过太保袭击之时,一个十字手过去,用四两拨千斤的感觉直接将太保给震的连连后退几步。 就连太保也都愣住,不明白看着极为瘦弱的怀南是如何用如此纤细的手掌接过自己的拳头。可还没有等太保反应过来,怀南一个飞身跳了起来,一脚就踹向太保的腰部,将太保整个人都踹倒在地。 众人都在等着太保起身继续,他们还没有看过瘾。可等了一会,却看着太保还倒在地上,侍卫看了眼,直接宣布“安公子,胜!” 有看不惯怀南的人暗骂太保胆小怕事,那么多人都打的半死不活才停手,怎么这太保只是被踢了下就认输。 只有被人搀扶起来的太保自己才知道多么憋屈,明明看似不重的一脚,可是踢在自己腰间却痛到让太保怀疑人生,整个人根本就直不起腰来,感觉腰肢整个都已经断裂。 怀南宠辱不惊的坐回自己的座位,而不远处的祁王兀自点点头“还好没有给爷丢脸,不然爷这个朋友就白交了!” 只是,站在祁王身后的流风可是看到,刚刚安公子在打斗的时候,爷可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似乎比自己上场还要紧张。 龙椅上,南苍帝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他这是对定国公的怀念。而身边的文贵妃瞧着怀南并未受伤,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放下。 只是有人欣喜,就有人不屑,比如三皇子南义泽,原本心里不停的诅咒怀南可以受重伤,可是此时看着不仅仅毫发无损还胜利的怀南,心里都是郁气。 “侥幸而已!花拳绣腿!”王瑞严冷笑一声。 怀南朝着王瑞严看去,眉梢挑了下,口中无声的吐出四个字“拭目以待!” 23戏耍王瑞严 比武接近尾声,气氛越发的紧张,随着一个个斗志昂扬上去的人,下来却都是一半垂头丧气,还有些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 若不是上面有南苍帝看着,又都是同僚不想落下一个残忍的名声,怕是今日要有很多人丧命于此。 怀南在这期间也上去两次,毫无疑问,这两次怀南同样胜利了。若是说昨日怀南表现出的文采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如今怀南所表现的文武双绝更是让多少朝臣叹息,怎么人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想到自家那个还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朝臣们头疼不已。 最后,只剩下王瑞严和怀南两人,这今日的胜出者将会在两人中产生。若是怀南能胜出,那么就是铁定的帝师人选。 众人看着这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心里也极为好奇今日这胜出者会是何人。 “陛下!”王瑞严走上比武场后,突然朝着上位的南苍帝开口“如今比武已经只剩下我和安公子,不如拿下武器,也好让陛下看看我和安公子究竟谁武艺更胜一筹!” 王瑞严是自信的,他虽然也看到怀南打败几个对手的场景。只是王瑞严觉得怀南就是花架子,根本不可以和自己相比,自己可是父亲一日日训练出来的,是和很多人对打练就出来的武功还有一身体魄。 “陛下!”文贵妃轻轻开口,声音只能够让南苍帝听到。虽然文贵妃也看到怀南的武功,可这个王瑞严来者不善,文贵妃怕怀南吃亏。文贵妃也是知道威远大将军和定国公曾经的过节,这两个孩子还能友好不成。 南苍帝瞧了文贵妃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赞同,然后看向众多朝臣,发现朝臣们对王瑞严的提议都很感兴趣。 “怀南,你怎么看?”南苍帝询问。 怀南哪里瞧不出王瑞严目光里的战意还有恶意,正好,怀南对于王瑞严一二再再而三的挑衅已经很不耐烦。 “既然王公子想要如此,怀南岂有不成全的道理!”怀南趁势而上。 瞧着两个当事人都同意,南苍帝只能应允下来,让人给两人武器,给两人都是一模一样的长剑,这也是为了比赛公平。 怀南拿着长剑,站在那里越发显得清姿卓然,反观看似很壮硕的王瑞严拿着长剑看起来就有几分不协调之感。 两人没有任何的客套寒暄,两柄长剑同时而动。 握着长剑的怀南,似乎那柄长剑都被赋予了生命,剑气在怀南周围游动,带起衣决蹁跹。王瑞严只觉得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朝着自己心口呼啸而来,他连忙举起长剑来和怀南的长剑相交。 可明明王瑞严觉得自己力大无穷,此时却连长剑往前推进一寸都极为艰难,更不用说分心伤害怀南。 王瑞严咬牙退后一步,也因为他的后退,让多少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此时算是看明白了,刚刚几场比试安怀南都未曾动用真格,如今这个满身凌厉之气的少年才是真正的她。 两人对了数招,每次都是王瑞严被怀南给压制的死死地。就在王瑞严已经觉得后背都被汗湿的时候,怀南的长剑一转,朝着王瑞严横里劈,竖里刺,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让王瑞严根本就应接不暇。 就在此时,王瑞严突然有一个破绽,怀南乘胜追击,直接一剑刺了过去,等王瑞严想要抵挡的时候已经迟了,胳膊上被刺伤,鲜血直流。 王瑞严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换左手持剑,朝着怀南杀去。可怀南却直接挑起长剑,朝着王瑞严的长剑挑去。 王瑞严只能感觉到手臂发麻,然后手中紧握的长剑就这样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两人交手,王瑞严却连自己的武器都未曾握住,且刚刚还是他自己提出要用武器,这是赤裸裸的讽刺,也是赤裸裸的打脸。 怀南目光里含着笑意,这笑意就在嘲笑王瑞严,更是让王瑞严握紧拳头,连眼睛都红了,赤手空拳就朝着怀南打去。 怀南就是故意要激怒王瑞严,如今瞧着已经丧失理智的王瑞严,怀南的心里都是计谋得逞的快意。 座位上,祁王瞧着怀南的行径,目光里闪过赞赏。对于王瑞严那样的人,就要好生整治一番才是,怀南做得好! 众人都在为王瑞严担忧,毕竟此时王瑞严可是没有武器,对上手握长剑的怀南这不是上去找打吗?可怀南的一个动作,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只见怀南竟然将手中的长剑给扔了去,也赤手空拳对上王瑞严。怀南此举让很多文臣极为赞赏,觉得怀南有着公子谦让之风,心胸极为开阔。 不得不说,怀南此举不仅仅更加激怒王瑞严,也为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毕竟,她若是成为帝师太年少,难免有很多反对之声,但她如今所作所为却只会让那些朝臣佩服。 “啊!”王瑞严大吼一声,拳头就朝着怀南袭来。 怀南十分淡定直接退后一步,然后长腿一伸,直接踹在王瑞严的膝盖处,让王瑞严整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落一个狗吃屎,狼狈至极。 并未趁胜追击,怀南很是君子的站在那里,她知道王瑞严定会起来的。果不其然,王瑞严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流出鲜血,随着鲜血还吐出一口牙齿。 怀南目光里的笑意更甚给,这就是她还给王瑞严的话语,打的他吐牙。 明显,王瑞严看清楚怀南目光里的笑意,爬起来后如同疯子一般朝着怀南杂乱无章的攻击。可他不仅仅受伤,连心智都被影响,只能被怀南一次次压制着打,而每一次怀南都没有见过王瑞严打成重伤不得起身,让王瑞严在众人面前一次次丢失颜面。 到最后,众人看着毫无理智可言的王瑞严,目光里都带着失望,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角斗场,这里可是朝廷大殿,王瑞严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帝师简直不成体统。 24帝师怀南 “呼哧呼哧!”王瑞严喘着粗气,目光带着明晃晃的杀意看着怀南。 此时的王瑞严,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衣服皱褶破烂,一张俊朗的脸颊鼻青脸肿,整个人就如同那街头乞讨者一般。 很多曾经看好王瑞严的人,此时瞧这王瑞严如此作态,都纷纷失望摇头。更有很多朝臣想到威远大将军,若是威远大将军知道他不在南苍自己的儿子被如此戏弄,不知要气愤成什么样子。 “噗嗤!”祁王笑了出来,在这样的时刻也只有祁王敢笑出声音来,毕竟祁王可不怕威远大将军的报复。 瞧着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祁王指着下面的王瑞严,语气极为傲慢“瞧,这王公子可是如同一条疯狗一般!” 众人看去,王瑞严此时的状态可不就是祁王形容的那般,可是众人心里虽这样想的,却无人敢真的去附和,更何况南苍帝还高坐上位。 怀南瞧着此时王瑞严的样子,知道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戏弄王瑞严,怕是会让人误以为她太过于可怕。 当王瑞严再一次如同疯了一般朝着怀南攻击而来的时候,怀南一个手肘击过去,直接将王瑞严给打的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 而这次,在众人都以为王瑞严还要起来再次攻击的时候,王瑞严却躺在那里喘着粗气,根本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怀南来到王瑞严身边,很是好心的开口“王公子,得罪了!” 这样一句告罪的话语,硬生生将王瑞严给气的昏了过去。侍卫看着狼狈的昏迷不醒的王瑞严,心里叹息,然后开口“此次胜利者,安公子!” 怀南就站在那里,她一脸清冷淡定,皎皎如明月清辉之美,宛如画中走出的翩翩仙人,让人不敢轻易与之亲近,生怕亵渎这清冷出尘的人间绝色。 南苍帝起身,此时这位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明显是极为高兴的,怀南给了他莫大的惊喜,他信任定国公,如今定国公的儿子同样出色,在帝王看来他又多了一位忠臣。 “国公府安怀南,文采斐然,武学卓越,乃是帝师的不二人选,从今日开始,安怀南就任于帝师一职!”南苍帝极为高兴的下旨意,然后就带着文贵妃离去。 刚刚走到无人的地方,身边的德福公公等人连忙有眼色的避开。 “悦溪,你别生气嘛!”南苍帝紧紧的跟着文贵妃,此时文贵妃走在帝王前头,双手拖着长裙,脸颊上都是怒色。 “我哪里敢生陛下的气,陛下可是一言九鼎,我算是什么?”文贵妃气冲冲的说道。 都是老夫老妻,南苍帝难道还不知道文贵妃的脾性,一把将文贵妃给抱了起来。文贵妃左右看了下,捶打南苍帝的肩膀“你做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南苍帝抱着文贵妃不松手,哪怕他已经不再年轻,可是抱着比十几岁少女时期还轻一些的文贵妃却是轻而易举,不知什么时候,年少时期胖乎乎的女子如今也消瘦很多。 南苍帝一直将文贵妃给抱回寝宫,路上多少宫人连忙低头回避,怕是明日里又要传出帝王独宠贵妃的谣言了。 南苍帝抱着文贵妃坐在贵妃塌上,语气颇为无奈“我知你气我让怀南他们动用武器,可是悦溪你也知道,我是一国帝王,我有很多事情要考虑,那种情况我不能偏袒怀南。若是我偏袒怀南,哪怕怀南胜了,今后也会落人口舌!” 文贵妃冷哼一声,瞧着文贵妃这是听进去了,南苍帝心里松口气。外面的人都说文贵妃恃宠生娇,可南苍帝却知道文贵妃很是知书达理,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又何必被束缚在这深宫内,陪着自己失去自由。 “悦溪,孩子们都大了,你也看到怀南是个有本事的。我知你和从安夫人关系甚好,那么如今怀南成为帝师,今后也无人再敢小瞧于她!”南苍帝解释道,能让南苍帝如此好言解释,或许除了文贵妃也没有旁人了。 瞧着南苍帝都伏低做小,文贵妃也真的没有气了,她偎依在南苍帝的怀中,叹息道“我只是心疼那孩子,失去父亲也就罢了,连母亲也都没了!定国公跟随陛下你一辈子任劳任怨,可万万不能让定国公泉下寒心!” “我都明白的!”南苍帝也跟着叹息一声,如今定国公走了,虽然有满朝文武,但值得南苍帝毫无保留的信任又有几人。 “安公子,今日恭喜得胜,难道不宴请我们一番?”五皇子南志成走到安怀南身边,语气带着几分亲昵。那双眼睛四处打量着怀南,目光里都是惊叹。刚刚看怀南动武的样子,简直让迷花了他的眼。 一道身影突然站在五皇子面前,五皇子定眼一看竟然是祁王,连忙收回目光。他可以好色,却不能招惹祁王,他可不想一次两次被祁王殴打。 “是啊,这今后我们可要称呼安公子为帝师了,今日安公子是该宴请我们!”明王也站了出来凑热闹,他心里是极为高兴怀南得胜的。 还有几位皇子公主也都凑起热闹,好在还有很多皇子公主不在宫里,不然要应付这么多人,怀南还真的头疼。想到今后就是和这些皇子公主打交道,怀南觉得自己压力甚大。 “既然如此,今日就由我做东!”怀南开口提议。这些皇子公主看似自己是帝师,但其实很多皇子已经不需要去上课,帝师只是一个职位,更多的却是可以参与朝政,那才是怀南所需要做的。 原本一些朝臣也想去凑个热闹,但一看去的都是皇子公主,年龄相仿的青年人,这些朝臣也都婉拒怀南的好意。 “不知,谁有好的提议?”怀南询问。 “就去听雨轩吧!”不知是谁开口提了句,然后就得到众人的赞同。祁王目光有些不悦,只是此时毕竟是怀南做东,他哪怕不喜也不能去干涉。 怀南目光一闪,点点头“那好,今夜就在听雨轩恭候各位了!” 25听雨轩 听雨轩,乃是南苍极具盛名的一处好去处。 听雨轩乃是文人雅士都爱聚集的地方,这里伺候的女子无一不都精通音律诗词,在这里,很多文人墨客都觉得像是来到天堂。 女子们说起听雨轩总是极为厌恶,虽然听雨轩不是青楼以色事人,可也算是用美色和才情来招揽客人。多少王公贵族流连于此,多少文人墨客闻名而来。 踏入这听雨轩,可以看到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纱帐,纱帐上有着银线绣制的海棠花。大堂内,随处可见装饰的花朵,花朵洁白,泛着美丽的光芒。 这听雨轩内还有后院,后院有着一座后花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风动花落,地面上都是美丽的花瓣,甚是清丽。 不同于青楼的靡靡之音,这里的琴声优雅,就是女子坐在文人墨客身边伺候,也都是温柔小意,如同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 其实,听雨轩也招待女客,可惜很多女子都认为听雨轩不是一个好地方,久而久之,就成为男人聚集的地方。 “二位十分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这听雨轩吧,不知要哪一处的座位?”热情的声音响起,却不过分的谄媚。 祁王和怀南朝着女子看去,这女子不过二十的年纪,入目,是女子清丽绝伦的脸庞,听雨轩内灯笼燃起的光芒洒在她的身上泛起柔黄色的浅浅光晕。她一身素白襦裙,纤腰在月色勾勒下显得不盈一握。 此人乃是听雨轩的老板,人称琼苞姑娘。别看这女子很是柔弱的样子,却可以在南苍这样的地方有着听雨轩这样大的产业,且不被任何人打扰。很多人都想知道这听雨轩背后的主子是谁,可惜打探的结果不尽人意。 祁王站在怀南面前,挡住这琼苞姑娘朝着怀南不停打探的目光,直接扔上银票“给爷安排一个大包间,拿手好酒好菜上来,过会要宴请客人!” 琼苞接过银票,连忙让人安排下去,她亲自领着两人上二楼。一路上,都可以看到这听雨轩内随处可见精妙的设计和摆件,甚至还有大师之作悬挂在听雨轩内。 听雨轩的二楼不是一般人可以定到的,要么你有权,要么你有钱,若是你只是普通的客人,那么不好意思,大堂内座位很多。 而现在,祁王拿出的银钱让他被归纳为有钱人,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祁王和怀南被安排在极为清雅的一个包厢内。 “二位,可需要让姑娘来伺候?”琼苞询问道。当然这伺候可不是那些皮肉生意,而是让听雨轩内的姑娘进来弹琴唱曲,斟酒加菜,仅此而已。 怀南还未开口,祁王就冷声说道“不需要,上好酒菜就行!”琼苞点点头,很是尊重每一个客人的需求,连忙就退下。 “这里有什么好的,都是些脂粉味!爷看,还不如去酒楼喝酒!”祁王嫌弃的说道。祁王从不喜那些很多莺莺燕燕的地方,其他的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世家公子都喜欢去青楼这样的场所,可祁王却从不踏入那种地方。比起看着那些女子扭捏的样子,祁王更喜欢去大口饮酒来的畅快。 怀南好奇的看着祁王,很是不解“听闻这里姑娘很是善解人意,酒菜更是一绝,如今来到这里更是环境清幽,怎么到了祁王你这里,就被如此嫌弃了!” 祁王瞪了怀南一眼,将怀南给瞪的莫名其妙。 “那是因为你没什么见识,这样的地方哪里好了,不过就是给人收揽情报的地方,爷若是不提点你,你终究有一天就被人卖了!”祁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刚刚端上茶盏的怀南,茶盏中的清茶微微晃动了下,状似不经意的询问“奥?祁王是说这听雨轩其实另有作为?我看,这听雨轩倒是很安分守己!” 祁王一把夺过怀南手中的茶盏,微微品了下。怀南想要开口的话语就这样咽下去,她刚刚想说这杯茶她饮过,只是现在还是不提的好。 “这样一个树大招风的产业,却可以安然无恙原本就不简单。这么多王公贵族来此消遣,听雨轩不知得多少情报,更不要提这些姑娘看似才情不错,想必都是经过训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迷惑那些愚蠢的男子!”祁王很是不屑的开口。 祁王虽知这听雨轩不妥,却从未想过要插手,这南苍大了,各色势力林立,每一个势力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只要不事关自己利益,祁王不会多管闲事。 “祁王真是聪明,这样一想,这个听雨轩还真是不简单!”怀南淡淡的附和一句。 祁王冷哼一声“现在知道爷聪明了,就你这脑袋瓜子也不知怎么就成为帝师的,今后要多跟着爷混,别傻乎乎的被人骗了!” 怀南忍着笑点点头,这一副被大人教育的样子是怎么回事。算起来,祁王还比自己小一岁,整日里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好聪明的样子,虽然祁王的确很聪明。 两人坐下不久后,陆陆续续就来了不少人。不仅仅有几位皇子还有几位公主,虽然听雨轩女客极少,但这些公主常年呆在后宫,如今有机会可以跟着出来见识下,哪里还管什么听雨轩。 “安公子,我还带了一位好友,安公子不会介意吧?”四公主南花朝走入这包厢内,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歉疚。四公主一袭红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的撩人心弦。 四公主南花朝在后宫很是有人缘,都在传四公主很是善良,经常为太后祈福,在后宫里也为人处世极为谦和。 “当然不介意,四公主请坐!”怀南笑着说道,人你都带来了,怀南哪里有赶人的道理。 这时,怀南也看到跟着四公主的一位女子,这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上穿着一件浅水蓝的衣裙,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簪尖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永明见过安公子!”女子微微开口,带着几分江南烟雨的气息。 26相聚听雨轩 “郡主有礼!”怀南开口,很是客气的邀请这位永明郡主落座。 永明郡主就坐在四公主身边,目光不时的打量了下祁王和怀南,怀南还未曾说什么,祁王倒是开口了“郡主,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亲之人,眼睛不要乱看的好。爷虽然生的俊朗,但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永明郡主面色通红,说起来她比怀南和祁王都要年长几岁,如今更是已经定亲就等着成亲了。被祁王这样一说,永明郡主顿时觉得颜面无存,也明白为何那么多世家女子在祁王这里都落不到一个好处。 “祁王,永明郡主只是很久没有见过你们,才会如此好奇的,你这样说永明,这不是逼永明吗?”四公主慢吞吞的说道,然后拉着永明郡主的手“祁王没有恶意的,他就是那样子,永明你不要介意!” 永明郡主讪笑了下,点点头,但目光却老实很多,不再四处观看了。说起来,永明郡主在外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只是如今这包厢里不是公主就是皇子,她一个郡主还是不够看的。 既然坐着坐着,大家就到齐了。不过还有一个意外之客,那就是明王带来的一位客人,那就是都统家的公子李重光。 这李重光虽然是都统之子,却不是南苍帝纨绔,自己也有着本事,和父亲也上过几次战场,很多人都认为此人今后前途甚好。 李重光和明王等人关系都不错,就是祁王也对于李重光的到来多看几分。毕竟,祁王在战场上历练的时候,李重光是祁王的左右手,如今李重光在南苍效忠的也是祁王。 “这都来了听雨轩,不如叫几个姑娘来弹琴唱曲吧?”五皇子是最先坐不住的,他可不想和这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寒暄呢,他的眼睛早就飘去外面那些姑娘的身上。 祁王还未反驳呢,三公主等人就连忙附和起来,大家也不是好色之人,只是想看看这听雨轩的姑娘究竟有何不同。 “琼苞姑娘,叫你们这最好的姑娘进来伺候!”五皇子南志成十分兴奋的开口。 不过一会,就听到有人敲门,明王连忙起身去开门,就看到站在包厢门口的女子。此女子一身鲜艳红色的长纱裙,乌黑长发如瀑般披在肩头,只在鬓边别上两个点缀着明珠的发夹,雅致端庄中,透出丝丝娇艳。那样鲜艳的红,配上娇艳欲滴的妆容,典型的闺秀气质顿时增添了一丝艳色。 明王的脸颊变得通红,此时那女子开口,声音亦是好听悦耳“奴家一心,见过各位公子小姐!” “你,你,你请进来!”明王连忙让开,让一心走进这包厢。明王身体不好,平日里甚少接触女子,又性情天真,如今瞧着一心不仅仅生的美貌,还看起来极为温和,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对比起来,其他几人都是平淡的多,祁王连目光都未曾看一眼,怀南也只是坐在那里饮茶,几位公主郡主虽然惊叹于一心的美貌,但身为公主她们是不屑一心这种人的。 只有五皇子挪动了臀部,坐在距离一心最近的位置,笑容带着猥琐“一心姑娘,不如为我们弹首曲子吧!” “好!”一心起身坐在珠帘之后,优雅的琴声传出来,不得不说,这一心身为听雨轩最受欢迎的姑娘不是没有道理,不说这容貌,就是这弹的一手好琴就比很多大家闺秀都要强的多。 三公主冷笑一声“不是说这听雨轩内每一个姑娘都是才女吗,我怎么听着也不过如此,还头牌呢,真是贻笑大方!” 三公主对声音未曾遮掩,珠帘之后的一心定是可以听见,可琴声未有任何影响,一心依旧低着头弹琴。 “三皇姐,你也太挑剔了,我觉得一心姑娘就弹的很好啊,三皇姐你弹的还未必有一心姑娘好呢!”明王站出来替一心说话。 三公主南曼殊面色难看,的确,她虽然是公主,但不是每一个公主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自己就不会弹琴。只是她有着公主的身份,会与不会又能怎样呢。 “明王,你是不是被人家给迷惑到了,这种女子最会勾引人!”三公主语气不善。 明王正准备反驳,四公主就站了出来“好了,都是自家姐弟干嘛要吵吵闹闹呢,明王你也是的,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惹三皇家生气呢!” 明王明显还是不赞同三公主的话语,只是他一向不和这些兄弟姐妹争执,也就没有再继续。 “三皇姐不要生气,你也知道你的身份和她们不同,为了这些人生气不值当的!”四公主说着,就端来杯茶水给三公主,让三公主消消火气。 一直最安静的就是坐在怀南身边默默吃东西都五公主佳荣了,佳荣觉得自己可以出宫就很高兴了,如今还可以坐在这里更是觉得新奇。 怀南将桌上的一道百合酥正准备夹给五公主,不想,一个盘子就伸过来。瞧着祁王理所当然的样子,怀南只能将这百合酥夹给祁王。 五公主看着百合酥去了祁王的盘子里,哪里敢和祁王去争,悄悄的对怀南说道“怀南哥哥,我可以自己来,你不用管我!” 五公主说完这句话,才感觉祁王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好很多,五公主松口气,觉得祁王这些年怎么越来越可怕。 “今日怎么三皇兄未来?”四公主询问道。 “三皇兄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管他做甚!”五皇子哼着小曲很是不在乎的说道。虽然都是父皇的孩子,但他们的关系还真的不算好,明面上再如何,背地里都恨不得弄死彼此。 怀南当然知道三皇子不会来,毕竟她和三皇子之间并不愉快,若是三皇子来了就奇怪了。 一桌人就开始用膳,谈论的事情天南海北,虽然不算融洽,好在也算是相安无事。 27语熙姑姑回府 “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怀南夜色渐深得时候回府,就看到等候在府门口等马管家等人一脸喜悦。 怀南被封为帝师的事情已经在南苍传的人尽皆知,多少人羡慕国公府出了这样一个人才,今后这国公府必定会继续光宗耀祖。 怀南露出几分笑意“既然是好事,马管家,府内上上下下都打赏一番吧!” 马管家连忙呵呵直笑应允下来,那些仆人们也都高兴的不行,在国公府当差不仅仅很轻松,这月银也拿的多。 走入府邸,怀南突然问道“那位孙小姐可走了?” 马管家神色带着几分尴尬“这,老夫人想要留孙小姐继续在府中多住些日子,贸然赶人的话老夫人必定会不高兴的!” 怀南的好心情被冲淡几分,她就知道老夫人不是个省心的。孙小姐一个女子在府中,无名无份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根本就无从说起。 “你多看着这位孙小姐,不要让她做出任何有损国公府的事情!”怀南吩咐道。若是这孙小姐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出幺蛾子,就不要怪她总是狠辣。 马管家点头应允,怀南回到永宁院就看到等候在那里的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很是高兴“语熙姑姑,您回来了!” 自从母亲过世后,语熙姑姑很是受伤,她跟随母亲一辈子,也伺候了母亲一辈子,母亲的离去让语熙姑姑很是难以接受。若不是母亲再三嘱托不要语熙姑姑跟随,怕是语熙姑姑早就一根长绳结束了生命。 怀南一开始也极为担心语熙姑姑,还特意派人送语熙姑姑回老家看看。如今看到语熙姑姑虽然清瘦不少,但至少目光里已经没有当初的死气。 “大少爷!”语熙姑姑很是高兴,她一辈子无儿无女,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小时候也是照顾在怀南身边。 语熙姑姑仔细打量着怀南,心疼道“大少爷瘦了很多,不过也长高了些,我听闻大少爷如今已经是帝师了,您想明白了吗?” 语熙姑姑是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更是清楚夫人是希望大少爷可以远离南苍这个是非之地。 怀南握着语熙姑姑的手,很是郑重的开口“语熙姑姑,我已经想明白了,不论前路如何我都要走下去。我是父亲的孩子,必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唉!大少爷,您这是钻了牛角尖啊!”语熙姑姑叹息一声,但也知道有些人心里总有些执念,旁人劝解不得。 语熙姑姑回来,怀南心里也放下一桩事,如今母亲不在了,怀南将语熙姑姑安排在永宁院内,管理永宁院的一些杂事。 这永宁院内的确也该有一个管事的,平日里都是寒酥管事,但其实寒酥只是照顾怀南的贴身事宜还有膳食。语熙姑姑看似和蔼可亲,其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曾经在母亲身边将整个国公府的后院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想语熙姑姑的手段。 南苍并不是日日都要上早朝,更何况怀南虽然从一品但身为帝师,很多时候也是不要上早朝的。就比如今日,怀南并不需要入宫,早早的起身就去后院习武。 而在永宁院内,却发生了个小插曲。 “你是何人?这里乃是大少爷的院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入的!”语熙姑姑站在永宁院的门口,拦住正想要进入永宁院的孙倩仪。 语熙姑姑其实是知道面前这人是谁的,昨日她回来就听到寒酥朝自己告状,说这孙小姐是如何的烦扰大少爷。 语熙姑姑曾经可是见过很多女子想要勾引国公爷,像是孙倩仪这样的女子,在语熙姑姑这里看来,简直就是不够看的。 孙倩仪瞧着面色不善的语熙姑姑,直觉上有些胆怯。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国公府了,就觉得若是自己再不用点手段,回去怕是就要嫁给那些商户。见识到国公府的财富和宏大,孙倩仪哪里还看得上那些小门小户。 “我是老夫人的外孙女,你又是何人!让开,我要进去见表哥!”孙倩仪握紧手中的帕子,想要推开语熙姑姑。 可惜,她不仅仅没有推开语熙姑姑,反倒是自己被语熙姑姑给一手推开,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手掌撑着地面擦破皮。 “你,你竟然敢推我?”孙倩仪看着自己受伤的手掌,语气尖利刺耳。她也算是被宠爱着长大,如今自己被一个看似是下人的女人给欺负,孙倩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爬起来就准备抓打语熙姑姑。 一向娇生惯养的孙倩仪哪里是语熙姑姑的对手,永宁院的下人们甚至连上去帮忙的必要都没有,一个两个看好戏一般的看着孙倩仪。 果不其然,语熙姑姑只用一只手就将泼妇一般的孙倩仪给控制住了,她将孙倩仪的两只胳膊给背负在身后,语气极为不善“孙小姐,您是孙府的千金小姐是不假,但这里是国公府,这里是永宁院,不是你想来就可以来的!” 说着,语熙姑姑就将孙倩仪给推出永宁院,语熙姑姑拍拍手,很是嫌弃孙倩仪的样子。 胳膊还有些发麻,让孙倩仪不敢再用强,可是瞧着语熙姑姑如此猖狂的样子,孙倩仪哪里咽的下去这口气。 “你给我等着!”孙倩仪放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寒酥捂着嘴巴笑意不停的来到语熙姑姑身边,竖起大拇指“语熙姑姑,您也太厉害了,不过我瞧着这孙小姐定是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了!” 寒酥等人倒是不怕老夫人,只是怕老夫人为难公子,毕竟公子对老夫人还念着情分。不然,一个孙倩仪,他们早就收拾了。 语熙姑姑神色不变,对于老夫人语熙姑姑可不陌生,跟随夫人的时候老夫人不知道明里暗里为难过夫人多少次,语熙姑姑早就习惯。 “无事,这孙小姐是个祸害,该赶出府邸,省的给少爷招惹麻烦!”语熙姑姑事事都为怀南考虑,从不害怕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28送走孙倩仪 国公府后院内,鲜花怒放,可此时捂着脸颊气势汹汹的孙倩仪却一点欣赏的欲望都不曾有。 “哎呦!”突然,未曾看路的孙倩仪撞到正准备出门的素月。因着孙倩仪走路太急又在气头上,竟直接将素月给撞倒在地。 若是往常,哪怕孙倩仪心里再怎么不喜素月,面子上也会拉素月起来好生安慰一番。可此时孙倩仪满肚子的委屈,竟然看都不看素月一眼,就直接朝着老夫人的院落跑去。 “二小姐,这孙小姐也太过分了吧!”婢女将二小姐给扶起来,很是打抱不平。 素月由着婢女为自己将身上的灰尘给轻轻打去,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人家还以为自己会是这国公府的女主人呢,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今日原本该是孙倩仪离开国公府回孙府的日子,不是老夫人不想挽留这个外孙女。只是怀南特意询问过,马管家今日清晨就来知会一声。老夫人虽然很不满意,只是也知道这外孙女在府中常住也不是一个事情。 如今瞧着外孙女不仅仅被欺负了,还是被语熙给欺负,老夫人哪里肯平息怒火。曾经,她每次找儿媳的茬,这个语熙就几次三番阻拦,若不是有儿媳护着,老夫人早就将语熙给赶出府去。如今这儿媳都已经不在了,这语熙还敢在府邸里横行,老夫人以为自己这次必定要让语熙好看。 这次,老夫人的嬷嬷并未踏入永宁院就被拦下来,这是嬷嬷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少爷吩咐过,嬷嬷若是有事就在永宁院外面通传一声就是!”仆人客气却强硬的开口。 嬷嬷老脸一红,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虽然是个仆人但在国公府曾经的国公爷都给自己几分脸面,如今连大少爷的院落都进不去,简直丢人。嬷嬷突然想到那日自己要挟大少爷,若是大少爷不去老夫人那里,她就不离开。当时大少爷看了自己一眼,如今想来,那个时候大少爷对自己就有所不满。 不过一会,就看到语熙姑姑走了出来,两人都是熟人了,只是这关系很不融洽罢了。 语熙姑姑随着嬷嬷去了老夫人那里,当老夫人看到语熙,就想起自己那个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服管教的儿媳,气不打一处来。 “语熙,一个下人也敢打主子了,来人啊,给我打!”老夫人上来就准备要责罚语熙,对于老夫人而言,这可是她肖想很久的事情。 不等几个嬷嬷上前,语熙就超前走了一步,语气不屑“老夫人,我是一个下人不错,但也只是大少爷的下人,老夫人无权责罚于我,我并没有卖身于国公府!” 的确,从安夫人体恤语熙的衷心,很久之前就将卖身契还给语熙,语熙完全可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只是语熙忠心,哪怕没有那张卖身契,也从未想过离开夫人。 “好!好得很!既然你不是我国公府的人,那现在就从国公府滚出去!”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她发现只要事关从安夫人身边的人,就是来给她气受的。 语熙不慌不忙,微微俯身行礼“那就不劳老夫人操心了,我是大少爷请来的,就算要滚出国公府,也该是大少爷发话!” 笑话,她语熙回到国公府就是因为不放心大少爷,怎么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离开大少爷,她还要伺候大少爷呢。 “老夫人,您是大少爷的嫡亲祖母,该是大少爷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您该知道大少爷的辛苦,小小年纪就要撑起整个国公府,若是老夫人您还有些良知,就该多体恤大少爷些,而不是日日给大少爷添堵!”语熙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孙倩仪,然后微微俯身“永宁院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我就先退下了!” 说着,语熙姑姑就直接走出老夫人的院落,未曾有一个人胆敢去拦语熙姑姑。素月一直站在一旁,瞧这语熙姑姑的样子,不难想到大哥,这大哥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硬气。 瞧着孙倩仪难堪哭泣的样子,再看祖母脸色铁青却还是未曾意识到自己的错处来,素月目光里闪过讽刺,悄悄退出去。 老夫人在房间里骂着不停,骂着死去的从安夫人,骂着不守孝道的孙子,骂着不知尊卑的语熙,却从未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对不对。 “老夫人,马管家来了,说是给孙小姐回府的马车和行礼都准备好了!”嬷嬷很是为难的开口。 孙倩仪拉着外祖母的衣衫,泪眼婆娑“外祖母,我不想离开您,我还想再您身边继续伺候您,您让表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老夫人抚摸着孙倩仪的头发,她当然也不希望外孙女离开,只是她也知道她那孙女才刚刚被封为帝师,那可是从一品的大官啊。 老夫人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做出什么事情,不是老夫人心疼体贴这个孙儿,只是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毕竟孙儿成为帝师,她过些日子出府参加宴会,那些官家老夫人又要讨好自己,想想老夫人就觉得脸上很有面子。 “倩仪啊,您先回去呆一段日子,等过段日子我再接你过来!”老夫人说着,就将手中的镯子套在孙倩仪的手腕处。这镯子色泽通透,一看就不是俗物,平日里许姨娘求了好久老夫人都没有舍得。 孙倩仪瞧着手腕处的镯子,心里很是烦躁。她要的可不是一个区区镯子,等她做了这国公府的女主人,这镯子还不是想要多少都可以。 “那,好吧!我回去定是会多烧香礼佛,求普萨保佑外祖母身体健康,若是外祖母想念倩仪了,倩仪定来身边陪伴!”孙倩仪笑着说道,这番话说的极为勉强。 不是孙倩仪不想留下,只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没有留下的必要。既然如此,还不如在外祖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果然,老夫人瞧着外孙女如此懂事,又让嬷嬷拿了不少好东西赏给孙倩仪。 坐上离开国公府的马车,孙倩仪拉开车帘瞧着宏伟的国公府越来越远,握紧手中的帕子发誓,她终有一日会成为这国公府内任何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29上书房 紫柱金梁,极尽奢华,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怀南一人走在这皇宫的道路上,去往上书房,她鹅蛋脸,明明眼中含笑却极为薄情的模样。 一身窄袖紧身的绕襟深衣,白玉带系出纤腰,袖口与衣裙皆是宽大,绣着镶边竹纹,翠绿猗猗,隐约可见里衣的绿色领口,当真是水佩风裳,仪态风流。 上书房,乃是皇子公主们学习的地方,当然,这里的很多夫子都是极为出挑之人。只是,皇子公主们其实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夫子,来这上书房也不过是因为集体学习罢了。就比如太子等人,都是有着自己的夫子。 帝师,在夫子等人之上,看似是教导皇子公主,但其实每朝每代的帝师很少来上书房,大多时日都在朝堂里,不过占了一个帝师的名头,更易行事。 “帝师大人!”远远的,德福公公含笑开口。 怀南微微回礼“德福公公在此,不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于我的?” 德福公公瞧着哪怕成为帝师也极为谦虚的怀南,目光缓和几分,笑容也真诚几分。神态和蔼“这不是陛下得知帝师大人今后要常出入上书房,这身边也没个人跑腿的,就让我为大人找了个跑腿的,帝师大人看看,这宫女如何,若是不好我再为帝师寻!” 上书房乃是临近后宫,皇子也就罢了,怀南毕竟是一介“男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若是身边跟了个宫女,这样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些,不至于让人嚼舌根。 “公公客气了,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到了,麻烦公公了!”怀南只是看了眼德福公公身边站着的宫女,就立刻答应收下来。 这是皇上的一番好意,德福公公安排的人,若是怀南拒绝德福公公定会多想不说,今后在陛下面前若是嚼舌根,怀南就很难行事。别看德福公公只是一个阉人,得罪这样的人很是麻烦。 说着,怀南就往德福公公的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手中的荷包轻飘飘的,德福公公有些诧异,看这帝师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这荷包如此轻,难不成国公府已经贫穷到如此地步了吗。 虽然心里诧异,但德福公公可是一个人精,面色丝毫不显,还和帝师寒暄几句才转身离开。德福公公走了很远之后,悄悄的打开荷包。 荷包里竟然不是银子不是金饰,而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张,德福公公将纸张打开一看,目光闪动,叹息一声“帝师大师有心了!” 原来,这荷包里装的乃是一张药方,上面是可以舒缓腿部风湿的药方。德福公公年纪大了,一到阴雨天腿部就很疼痛,这药方不论真假可都比那些金银珠宝要实在的多,也有心的多。 德福公公这么多年在陛下面前称得上红人一个,收到过金银珠宝,也收到过地契院落,可在德福公公看来,这都比不得手中的这张药方。也是因为这张药方,让德福公公对帝师高看。 御书房内,南苍帝正在批阅奏折,看着德福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笑着询问“怎么?帝师那里安排的如何?” 南苍帝会询问会如此上心,不仅仅是因为定国公的原因,还是因为昨夜贵妃在耳边说了几次,南苍帝不上心都不成。 德福公公笑了起来“帝师大人对陛下很是感激呢,为人也极为谦逊。奴才瞧着,这帝师大人可真是年轻有为!” 瞧着德福公公的样子,南苍帝怒骂一句“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为她说好话!” 德福公公陪伴南苍帝太久了,为南苍帝更是做很多事情,南苍帝对于德福公公收礼的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德福公公不傻,一些小银两他的确收,但那些过分昂贵的东西,很多德福公公都一个不拉的告诉了南苍帝,从不隐瞒。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您!”说着,德福公公就将帝师给他的荷包交给南苍帝。南苍帝接过一看,也是不由的摇头“这个怀南,比起定国公来要更聪明!” 定国公为人死板,对于这样送礼的事情从来都不屑,可是他的儿子倒是聪明,不仅仅会送礼还会送到心坎上。 “留着吧,让人抓服药试试!”南苍帝将药方还给德福公公。 御书房这边有惊无险,而此时的怀南已经踏入上书房,走入这上书房怀南就看到坐在那里很是安静的皇子公主。 而今日这上书房还多了一位,就是当今的太子南以恒。太子是皇后之子,亦是南苍帝的大皇子,不论是立嫡还是立长,南以恒都是妥妥的太子人选。 太子今日穿着一身冰蓝色上好丝绸,巧妙的衬托出他不凡的身份。前几日太子因为有事外出,并不在南苍,这也是怀南继小时候之后第一次见到太子。 太子今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小时候诸位皇子都在玩闹,只有太子整日里被皇后关在宫殿内读书识字。怀南对太子的印象不深,只记得小时候每次太子都捧着厚厚的书籍从他们身边走过,太子也从不屑和他们一起玩耍。 “见过帝师!”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哪怕此时怀南身居帝师之位,只是在这些皇子公主眼里怕是也只是一个臣子罢了。 怀南并不在意,她要这个帝师身份也不是真的想教育这些皇子公主,不过是可以最快的方式能够爬上从一品罢了。这个世道,若是没有权利,哪怕她想要继承父亲的意志,哪怕她想为父亲守护这边江山,也很难做到。 “见过各位皇子公主!”怀南寒暄了下,就开始拿起书籍上课。 原本,诸位皇子公主都以为这又是一场很枯燥的学课,不想怀南的教导和那些夫子不同,让他们听到津津有味。 祁王坐在下面,明明这些东西他都知道,可此时听着怀南的声音,祁王却觉得比起自己一个人学习这些枯燥的知识,怀南读出来的东西别具风味。 一时之间,整个上书房气氛极为和谐。 ------题外话------ 宝宝得了湿疹,每日里痒的啼哭不止,我不止一次的崩溃,然后继续每个医院跑,有时候瞧着宝宝难受的样子,真的是难受 30听雨轩主人 从上书房走出,怀南脚步轻松,对于一个多活一世之人,还是活在另一个异世之人,教导这些人很是轻松。 “等等!”背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怀南停下脚步就看到祁王追了上来。 等到祁王追上自己,怀南和祁王并肩而行,询问道“接下来该是骑射课,祁王这是在我这个帝师面前公然逃课吗?” 祁王给了怀南一个白眼,这人呐只要生的好看,就是翻白眼也是极为好看的。由着祁王做这不雅的动作,却丝毫不让人厌恶。 “你若是现在回去瞧上一瞧,一半的人都不会去上课!连父皇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你才刚刚登上帝师之位,莫要多管闲事!”祁王带着教育的口吻。 的确,皇子公主需要文武双全,但同样的,这些皇子公主有着自己的事情,南苍帝只需他们时不时去上书房,旁的从不勉强。 “我可没有准备多管闲事,祁王这是去哪?”怀南询问道。 祁王斜了眼怀南,他能说他今日来上书房就是为了怀南,怕那些人会欺负怀南来撑场面的吗,如今需要回府吗。 “爷忙的很,不像是你悠闲的很,今日爷要去兵营!”祁王很是骄傲的说道。祁王上战场虽然时间不长,但的确功绩不错,也吃苦耐劳。和平日里作天作地的祁王很是不同,这点就是怀南也是十分佩服的。 两人出宫正准备分道扬镳之时,祁王突然开口“明日爷要去护国寺上香,要不要爷带你去见识一下护国寺风光?” 祁王当然是不信佛之人,只是文贵妃每日里总是在祁王面前唠叨不停,让祁王没事就去上香保佑平安。要知道祁王上战场之时,文贵妃每日里可是在宫里担惊受怕,难免信佛来慰藉心里担忧。 怀南想了下,左右明日并无事,且她也的确想去见见这护国寺。曾经年幼的时候母亲带自己去过,自己已经多年未曾去过,早就忘记护国寺的风光。 “可以!”怀南答应下来。 祁王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天知道他刚刚多害怕怀南会拒绝,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去哪里都回想到怀南,思来想去,祁王觉得定是他心善觉得怀南可怜,才会处处念着怀南。 祁王打马而去,而怀南坐上马车却悄悄的从听雨轩的后门进入这南苍极具盛名的场所。 “公子,您来了!”琼苞很是恭敬的将怀南给引入最后一间从不对外开放的房间,那里面布置的极为清雅寡淡。 琼苞端上茶水,站在一旁看着公子从那包厢的窗户里打量整个听雨轩,然后才听到公子的声音“你做的很好,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琼苞一乐,连忙摇头“这些都是公子您的主意,我只是打打下手罢了,再说了当年若不是公子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琼苞曾经也是一个苦命人,被当年在外的怀南救下后,安置在这听雨轩内。这听雨轩怀南一开始只是想作为自己一个敛财的产业,也可以在父母身边有个视线,不想这听雨轩经营的很好,完全超出怀南的预期。 南苍众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猜测甚至打探听雨轩背后的主人,却万万没有想到背后之人竟然是轰动一时的国公府公子。 “听闻太子经常来这听雨轩?”怀南询问。太子来这听雨轩当然是隐瞒身份,太子来这里不奇怪,奇怪的是太子每次来这里都有意无意的在打探听雨轩内的事情。 琼苞先是看了眼公子,国公府发生的事情琼苞都知道,可惜她的身份让她不能去看望公子。如今公子看起来气色不错,又成为帝师,这让琼苞担忧多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的确,太子在南苍的时候经常来听雨轩内,还和姑娘们有意无意的打探听雨轩内的事情,不过姑娘们嘴巴都很紧,未曾透露任何一丝风声!”琼苞信誓旦旦的开口。 怀南并不担心于此,这听雨轩内姑娘很多,但真的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自己的却寥寥无几,怀南并不怕自己被暴露出去。 “今后这太子若是来听雨轩内,多注意些!”怀南吩咐道。她希望太子不要来招惹自己,若是太子真的不安好心,怀南也不介意动些手段来让太子知道分寸。 琼苞连忙点头,就在此时,怀南瞧到一个很是意外之人,那身穿白衣一脸羞红踏入这听雨轩内的可不就是明王吗。 怀南所在的这间房间可以俯揽整个听雨轩,却可以不被发现,极为方便。 “那,可是明王?他怎么来这里了?”怀南皱着眉头询问。这明王身子不好但性子单纯,不该是沉迷女色之人,且明王来这里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琼苞看了眼,连忙捂着嘴巴笑道“还不是一心的魅力太大了,这位明王那日和公子你来过后,日日都来这听雨轩找一心,不是带来礼物就是带来宫里的糕点,十分的用心呢!” 在这听雨轩内呆的久了,一心看的也多了,听雨轩内的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比起那些大家闺秀也不差。多少贵公子和文人墨客沉迷在这温柔乡内,也是常事,但男人爱色爱才仅此而已,姑娘们也都看看笑笑也就罢了,从未当真。就算有人为这些姑娘赎身,她们也不肯走。 比起去那些人后院当一朵慢慢枯萎的花,还不如在这听雨轩内活的自在,看似是伺候人的活,但听雨轩从不勉强姑娘,若是想离开了也是可以的。就算老了,听雨轩也会给她们一笔丰厚的银子安享晚年,比起去当一个以色事人的妾要好的多。 怀南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很多姑娘一个家,一个生活的机会。听雨轩内的所有姑娘,曾经都是经历过苦痛的,或是生活艰难自愿来此,这也是她们为何如此效忠于听雨轩的原因。 31明王动情 “一心姑娘!”明王拎着一个食盒走入包间,而包间里一心已经坐在那里。 一心瞧着这位日日都来的公子,并不诧异。这听雨轩内自己身为头牌,让自己伺候都是要花费不少银子,但这男人啊,有的是银子,一心遇到这样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等时间长了腻了,这些男人就会自己离开的。 一心将这明王也看作寻常男子,只是比寻常男子多几分耐心罢了。 “公子,不知今日公子是想要听曲还是想要听词?”一心温柔的询问,对于听雨轩的客人,一心都是如此温柔小意,这是身为听雨轩姑娘的本分,也是她们的立身之本。 明王有些坐立不安,一张脸通红的看着一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日见了一心姑娘之后就念念不忘,总是找机会来这听雨轩,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看一心姑娘也好。 “这,这是我给你带来的芙蓉糕,很好吃的,你尝尝!”明王将食盒递给一心,目光里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一心。他虽然是父皇亲封的明王,但其实无权无势的,那些绫罗绸缎明王看一心也不缺,只能从宫里带来这难得一见的糕点给一心尝尝。 明王不敢告诉一心自己的身份,不是怕一心有所图,只是不希望一心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两人会变得很生疏。 一心打开食盒,果然看到里面摆放精美的芙蓉糕,这位公子也是奇怪,旁人不是送衣服就是送女子爱的珠钗,也只有这位公子会送这些不起眼的东西。 “嗯,真的很好吃,谢谢公子!”一心尝了口,果然入口生香,似乎每次这位公子带来的吃食都是很美味,也从未在南苍各酒楼见过。 明王很是羞涩的挠了下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喜欢就好,下次我再给你带好吃的!” 一心并未拒绝,她本就是这听雨轩内的姑娘,这客人今后常来当然是好事。在一心看来,这位公子也只是听雨轩内最为普通的客人罢了,和那些客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为什么会在这听雨轩啊,是没有家人吗?”明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倒不是看不起这听雨轩内的姑娘,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一心。 瞧着一心似乎有些伤感,明王连忙摆手“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勉强自己!” 一心摇摇头,客人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分,听雨轩内的姑娘都不会有任何的拒绝。 “我原本是个商户之家的女儿,家中殷实,只是无奈家道中落,家产被人夺去,我也将要被人卖入青楼,只是这听雨轩的琼苞姑娘看我可怜将我买下,自此就在这听雨轩内!”一心说的很是平淡,似乎就在叙述他人的故事一般。 也的确如此,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如今对于那些过往一心已经看淡。比起自己流落青楼要一双朱唇万人尝,如今在这听雨轩内已经很不错了。 一只手搭在一心的肩膀上,给予一心安慰,明王神色心疼,他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很温柔的一心竟然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 一心连忙起身躲开,这听雨轩内也有出卖色相出卖身体的姑娘,但都是彼此自愿的,听雨轩从不勉强。可一心却从未想过出卖身体,她伺候人也只是做些风雅的事情。 “我,我...”明王瞧着一心的样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真的没有想要做什么,他也和那些色狼不一样,可嘴笨的明王此时却一句都解释不出来。 “对不起!”明王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一句话来,就连忙内疚的跑出听雨轩。 一心站在二楼,看着明王小跑着出了听雨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公子可真是逗,从未见过如此纯情之人。 而此时,明王和一心的神态也被另外一间房间的怀南和琼苞看在眼里。 “公子,要不要告诉一心此人乃是明王,也好让一心今后伺候的时候可以小心些!”琼苞询问道,毕竟皇子们可是很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得罪。 怀南摆手“无碍,明王不是那种以权压人的人,你只需告诉一心今后伺候的时候随心些就是!” 在听雨轩内耽搁了半天,查看了账目,等怀南坐在马车内准备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就超了近道,却不想遇到个十分意外之人。 “公子,要绕道吗?”六出看着横躺在路中间的一位男子,询问道。这男子横躺在路中间,要么压过去,要么绕道,不然这窄道不能通过。 素白的手掀开车帘,怀南朝着路中间看去,原本也只是以为是哪个乞讨者,却不想竟然还是个熟人,这还真的不能不管。 躺在路中间的男子衣着不俗,浑身都散发着酒气,可想而知必定是喝多了躺在那里,而这人就是五皇子南志成。 怀南跳下马车,看着酒气熏天的五皇子,微微皱了下鼻子,朝着六出吩咐“去,将马车里的水壶给我拎来!” 接过六出递过来的水壶,怀南就直接朝着五皇子的脑袋浇去,还带着温热的茶水就这样劈头盖脸的淋在五皇子的脑袋上。 “谁?是谁!”五皇子一股脑的坐起身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还拎着水壶站在一旁明显神色带着几分不悦的帝师大人。 五皇子摇摇头,他此时还有些不清醒,嘟囔道“是帝师啊,怎么会梦到你了!”说着,就准备继续倒下。 可此时,怀南却一把将五皇子给拖着,不等五皇子挣扎就将五皇子给扔入路边的一个小水池,这下五皇子可是彻底清醒过来。 “帝师,你干嘛!”冰冷的池水让五皇子很是生气。 怀南踏上马车,看了眼五皇子“我是在教导五皇子,莫要挡道,若是想要饮酒时辰太忒早了些,还是早些回府的好!”说完,马车就绝尘而去。 五皇子瞧着马车离去,看着自己一身都湿答答的,酒也醒了,只能叹口气往府邸而去,背影极为落寞。 ------题外话------ 以前淘宝购物车都是自己的衣服,现在全部变成宝宝的衣服玩具,我舍不得买一件衣服,给宝宝买衣服眼睛都不眨。曾经我笃定的告诉别人,我有了孩子定不会改变,可打脸来的如此突然 32护国寺 早早的,国公府的护卫就看到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止国公府门前,从上面走下一俊朗公子。 “祁王殿下!”护卫连忙行礼,看了眼天色尚早,也不知这祁王突然来国公府所为何事。 祁王点点头“我与帝师已经约好今日去护国寺!”说着,就迈入这国公府来,护卫想要阻拦,却看到马管家已经迎上来,引着祁王去了永宁院。 “怀南莫不是还没有醒来?”祁王诧异的开口,此时国公府极为安静,除了早晨一些仆人正在打理院落外,并未声音。 马管家是知道眼前这位相貌不俗的祁王和大少爷私交甚好,很是恭敬的回答“大少爷此时应该早就起了,该是在府内练武!” 祁王点点头,就在此时,素月正巧起但早了在府内散步。远处就看到一陌生男子在府内,当那男子越来越近,素月才瞧清楚那男子的容貌。 那男子长发梳理得整齐披散在后背,两侧的发丝用白玉簪子挽起,散落的两缕鬓发轻垂在身前,相貌更是精致俊朗,是素月见过最为俊美的男子。 素月突然脸颊一红,轻声问旁边的婢女“那人,是谁?” 婢女瞧了眼,也跟着脸色一红,这男子果真生的也太好看了,和大少爷比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婢女摇摇头“不知,从未见过此男子,或许是大少爷的朋友!” 素月心里有些黯然,突然起身想要去大哥的院落,只是想到大哥的脾性又生生定在那里,对着婢女吩咐“去,你去打探下这男子是谁家的公子!” 祁王进入永宁院就看到怀南正巧练武回来,瞧着这样早就过来的祁王,怀南很是诧异的询问“祁王怎的这样早?”怀南还抬头看了天色,这的确才清晨啊,护国寺又不是特别远,中午就可以到达。 “咳咳!我一向都是这样早,身为帝师还如此懒惰!”祁王很是鄙视的看着怀南。其实他既然你早早的就起身,若不是怕国公府还未开门,他天还未亮就过来了。 怀南并不怀疑其他,询问“祁王可曾用膳?若是未曾,不如一起用个早膳再去护国寺也不迟!寒酥已经准备好早膳!” 祁王点点头,他倒不是真的十分喜欢这国公府的膳食,身为祁王什么好东西未曾吃过。只是他很享受和怀南一起用膳的感觉,那是一种和母妃用膳不一样的感觉,就如同看着面前这人吃东西,似乎都很愉悦的样子,连带着自己也可以多用一些。 早膳很是清淡,其实祁王已经用过了,可是陪着怀南坐在这里,祁王还是用了两碗粥。 用过早膳,两人就坐上马车往护国寺赶去,宽敞的马车里祁王和怀南坐在对面,而他们的中间放着一个矮桌。 矮桌之上摆着棋盘,两人就开始在棋盘上你来我往开始厮杀。祁王棋风大开大合,杀气凛冽,反观怀南则是迂回战术,一时之间两人倒也未曾分出个胜负来。 “爷,帝师大人,护国寺到了!”流风开口,也让厮杀的难舍难分的两人都回过神来,一看两人竟然都在棋盘上厮杀这样久,不得不说棋逢对手的感觉相当过瘾。 护国寺屹立在一座山峰中,要想去护国寺必须要亲自爬过这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台阶。但哪怕如此,因为护国寺扬名在外,这台阶上还是有很多妇人小姐气喘吁吁也要爬上这护国寺。 站在台阶下,可以看到山峰中护国寺传来的可以让人瞬间安神的梵音,还有一股浓浓的香火气息。 祁王和怀南都是有武功在身,这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在两人看来很是简单。两人步履轻松的朝着护国寺而去,额头上连一丝汗水都未曾有,和那些狼狈的夫人小姐形成鲜明的对比。 无需多久,两人就已经爬上这护国寺,站在护国寺的门口,可以看到身穿僧衣的小沙弥正在招呼来往的香客。 护国寺乃是南苍名寺,香火络绎不绝,来此的官家小姐夫人更是比比皆是,很多夫人小姐都会在这护国寺小住一段日子诵经念佛,所以护国寺后面的厢房都是为香客准备的。 寺庙中央,一座大雄宝殿屹立于此,头戴黑珠,伸手张指的如来佛祖呈现在两人眼前。寺庙外,还有一个池塘,池塘里荷花遍开,里面还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 若是站在护国寺周边俯揽整个全景,可以看到庙廊环绕,花草簇拥,栩栩如生的寺庙佛像,让人感觉不自觉的就心生恭敬。 怀南是个不信佛之人,哪怕她经历过重生,却依旧未曾信佛。怀南相信,凡事事在人为,若是真的有佛祖在,为何父母会有着如此下场。 可哪怕如此,怀南还是和祁王一起跪在佛祖的佛像之下,两人的目光都望着上面高大的悲天悯人的佛祖,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辰还早,他们一人是赫赫有名的祁王,一人是如今南苍风头正盛的帝师大人,理所当然被留下用斋饭。 小沙弥为两人安排了厢房,瞧着两人同用一间厢房,怀南微微皱了下眉头询问“可否再为我准备一间?”这厢房是为怀南和祁王午休准备的,里面有两张床,原本这也不打紧。可谁让怀南乃是女儿之身,事事都要多注意几分。 小沙弥有些为难“今日香客特别多,这已经是仅剩的一间厢房!” 小沙弥也是怕面前这位帝师为难,毕竟虽然这里是佛家之地很多人都有所收敛,但富贵人家很多让都是特别挑剔。 “怎么?我还未曾嫌弃你,你倒是嫌弃我来了!到时候你睡就是!”祁王气不打一处来,都是男人睡在一起怎么了,这怀南为难的样子弄的祁王很是不悦。 “不是,我睡相不好,怕影响祁王你!既然只剩下一间厢房也就罢了!”怀南笑着解释,总觉得祁王爱为这些小事莫名其妙的生气。 祁王瞧了眼怀南,怎么也想不到怀南是个睡相不好之人,大度的开口“无事,我不会嫌弃你的!” 这话说的,怀南有些无语。 33偶遇偷情 护国寺的斋饭很简单,都是些素食,只是看着却格外有食欲。 嫩白的豆腐加上小葱,青青的青菜,怀南和祁王坐在厢房内,手中的竹碗里盛着两碗白花花的米饭。两人未曾有任何嫌弃,就开始吃了起来。如今已经中午,两人都有些饿了。 突然,碗中多了块豆腐,怀南微微抬眸看去,就看到祁王略显不自在的开口“我不爱吃豆腐,你不是也不爱吃吧!” 怀南突然笑了起来,她可是记得祁王没有这个习惯,小时候祁王吃豆腐吃的可凶了。不过想来祁王也是看到桌上两碗菜过于平淡,特意为自己夹这块最大的豆腐。 “我很喜欢吃!”怀南并不拒绝,她明白祁王对自己的关心,当然此时怀南以为祁王对自己的关心都是因为这份友谊,就是祁王自己也是如此想。 两人用了膳,就准备午休一会,可流风突然过来告诉祁王一些要事,祁王听后面色冷漠,神色带着几分压抑的不悦。 看着如此冷漠的祁王,怀南才惊觉,原来在自己面前的祁王虽然傲娇虽然口是心非毒舌,却都是平易近人的。可此时的祁王,眼眸里闪动的是威压,这才是一个王爷的样子,这才是南苍人人惧怕的魔头。 没有对比就不觉得什么,如今有了对比,怀南更加珍惜祁王对自己的不同。 “可是要什么要事?你先去忙吧,我过会自己回府就是!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护国寺四周的风光景色!”怀南及时开口。 祁王看来眼怀南,明显很不悦此时离去,偏偏有些事情等不得。他的确是父皇宠爱的皇子,但同样他背负着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我把流风放在这!”祁王说道,这护国寺的确没有什么危险,但祁王却从小到大都将怀南当成被自己护在羽翼之下的人。 怀南直接强硬开口“不必,六出就在附近,你赶紧去忙吧!” 祁王瞧着怀南的样子,也不再啰嗦就带着流风匆匆离去,等祁王离开后,怀南也没有午休的念头,走到这护国寺的后院后面的树林走走。 护国寺后面都是深山老林,靠近护国寺的地方都被种满了鲜花,在护国寺这样的地方呆久了的确连心神都跟着宁静的多。 景色美丽,怀南也就越走越深,等怀南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来到这后山深处。就在怀南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怎么真切的声音。 细碎的身影似难受又似欢愉,还夹杂着女子娇媚的声音“不要!轻点!” 怀南一听脸色带着几分尴尬,她虽然从上辈子就没有和男人做过那档子事情,但不代表怀南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来这后山偷情来了。 虽然这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但怀南并无多管闲事的念头,这世上偷情的男女多了,只要不事关自己她何必去多管闲事。 怀南转身就走,这时,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只小猫,不仅仅踩着树叶“哗啦啦”的响,还十分响亮的叫了几声。 树林里正打着野战的两人突然听到这声音吓的一声冷汗,连忙一个激灵,男人哪里还有任何激情,而女子一把推开男子轻轻的掀开树枝朝着外面看去。 这不看就罢了,一看竟然和一双眼睛对视,女子后背都是冷汗,连忙拉着男子赤身裸体的躲了起来。 怀南眉头紧紧蹙起,哪怕只是看到一双眼睛,但怀南却还是认出此人是谁,实在是这双眼睛太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不久之前怀南还见过这双眼睛的主人。 心里虽然对此有些不屑,但怀南还是转身离开,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情。 “郡主,那人是谁?”男子一边穿着衣服一遍询问。仔细看去,这男子竟然穿着一身佛衣,头顶光秃秃的,是一名和尚。 永明郡主穿着衣服,神色担忧“那可是如今南苍的红人帝师大人,真是晦气!” 永明郡主这也是快成亲了,耐不住寂寞就来找老相好欢好一番,两人躲在这深山内就是笃定不会有人前来,却不想竟然会遇到帝师。 “郡主,那,那怎么办啊!”这和尚吓的面色苍白,他原本只是这护国寺内一个很是不起眼的和尚,只是因长相不错被永明郡主看上所勾引,两人在一起厮混很久了,和尚很是享受这样的感觉。但若是此事被人拆穿,别说这护国寺自己呆不下去,郡主可是有婚约在身,自己定是没有好下场。 “怕什么?不是还有本郡主吗?”永明郡主不悦的说道。她平日里在外都是一副温柔的样子,但私下里却暴露出淫荡不堪的一幕。 发生这样的事情,永明郡主心里也是极为慌张的,打发了身边的悟明,她也在这护国寺呆不下去了,让婢女去打听帝师大人可曾离开护国寺。 永明郡主一向会伪装,不然也不会被帝王封王郡主,她早早就定亲,未婚夫家世相貌都还不错,永明郡主也是极为满意的。 只是若是自己偷情这样事情被宣扬出去,不说亲事告吹,怕是自己今后将无缘南苍任何青年才俊,更是会被闺阁大家闺秀所排斥,更甚至自己会被送往偏僻的庄子里了此一生。想想,永明郡主就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怀南原本还打算看些风景,这被突然看到的一幕给弄的没有任何心情,就带着六出准备回去。 走在这台阶之上,一道温柔的如同清风一般的声音响起“帝师大人,请稍等一下!”只见永明郡主提着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花走了过来。 可,再温柔的声音,再美丽的容颜,此时让怀南想起的也都是永明郡主刚刚暧昧的音色。 哪怕心里再如何,怀南还是停下脚步,看着永明郡主慢慢走到自己身边。 34宫女凝雨 “听闻帝师大人常年不在南苍,这南苍啊,景好人好,可是这南苍啊,最是容不得那些多舌之人,帝师大人,你看对吗?”永明郡主站在台阶之上帝师身边,微微仰着脑袋笑容浅淡。 怀南哪里听不出这永明郡主的意思,不过是说不让自己多管闲事罢了。 “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仅此而已!”怀南说完,就踏着步子离去。她不多管闲事是一回事,但若是有人威胁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永明郡主简直多此一举。 瞧着帝师远去的背影,永明郡主咬着唇目光复杂,她不知道这帝师究竟会不会揭发自己,看样子帝师似乎不会。但有些事情,永明郡主不能去赌,更不能含糊,这帝师未必能留。 怀南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时辰还早,可寒酥却一脸不乐意的走到怀南身边,撅着的嘴巴都可以挂油壶了。 “怎的?谁惹你不开心了?”怀南询问。这寒酥性子一向好相处,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这也是怀南很喜欢的地方。 寒酥跺了下脚“公子,我可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啊!您从宫里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来到这永宁院就和大小姐一样,指使这指使那的,看着都厌烦!” 怀南和寒酥一起长大,这情分自然不比其他,寒酥说的怀南也从不怀疑。寒酥所说的那位宫女乃是那日德福公公挑给怀南的宫女,既然挑给怀南了,也就是怀南身边的人,自然从上书房回来也得将她给带回来。 只是一个宫女,怀南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宫女还真是有架子。 “走,去看看这宫女!”怀南说道,她可不愿自己身边人受委屈,是宫里挑的宫女又如何,既然到了自己身边就要守自己的规矩。 永宁院内后院中,一排房间都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怀南由着寒酥带领来到一间房间外,站在窗外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那从宫内带回来的宫女此时十分自在的躺在床上,而她的床边则是摆着各色瓜果。若是怀南未曾记错的话,这些瓜果都是府内给主子吃的,原本这只是些吃食也不碍事,身边的寒酥等人想吃什么怀南也不会拒绝,只是这宫女吃的瓜果可是未曾知会任何人,自己硬是拿来的,这就不妥。 瞧着地面一片狼藉,怀南可是听寒酥说了,这宫女不仅仅自己不打扫房间,还让其他的婢女帮她打扫房间。若是婢女拒绝,她就拿出自己是宫里出来的身份恐吓那些婢女。 怀南踏入这间房间,原本还在床上躺着悠哉悠哉吃着水果的宫女突然看到帝师,一下子就吓得从床上摔落下来。 “帝师大人!”女子微微行礼。 怀南那日都未曾仔细看看这宫女,如今看来这宫女生的小有姿色,眉眼处还带着几分野心,看来在宫里也是个不简单的。 “叫什么名字?”怀南询问。 女子微微露出一截颈脖,声音倒是如同鸟儿般悦耳“奴婢凝雨!” 凝雨偷偷打量这位帝师大人,心里却是无限的幻想。她在宫里努力的在一众宫女中脱颖而出,就希望可以伺候哪个宫的娘娘,若是被陛下看中或是被哪个皇子看中,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偏偏,德福公公让自己跟着帝师大人,原本凝雨是极为不情愿的,可身为宫女哪里有自己挑挑拣拣的机会。可到了帝师大人身边,才发现帝师大人青年才俊,不仅仅有本事有身份还生的比那宫里的皇子都要俊美些,凝雨就动了些心思。 她自诩自己和永宁院那些婢女不同,她好歹也是宫里出来的,今后若是能够给帝师暖床,哪里可以做这些下人的事情。 “凝雨,是个好名字!”怀南说道,素白的手轻轻的挑起凝雨消瘦的下巴,状似呢喃“若是你不听话,这么好的名字就要辜负了!” 明明帝师什么威胁的话语也没有,甚至没有动怒,可凝雨就是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惊恐的看着帝师。 寒酥递上帕子,怀南拿着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拭手指,然后将帕子扔在凝雨的身上“你是个聪明人,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当怀南离去之后,凝雨整个人大口喘气,不知为何在面对帝师大人的时候,比起面对那些宫里人还要可怕。 原先凝雨还有几分爬上帝师大人床的意思,可此时却一点念想都没有,她怕自己还未爬上帝师的床,就被吓死了。 “还是公子厉害,只是三言两语就让那凝雨老实了!”寒酥一脸佩服的看着公子,明明自己比公子大上几岁,可是寒酥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家公子就是天才,简直聪明的可怕。 怀南脚步一顿,伸出手来轻轻的敲了下寒酥的脑袋“你是我身边的人,平日里不必受委屈,想做什么就做,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我兜着!” 怀南也是知道,凝雨定是对寒酥做了什么,只是寒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才忍着。只是怀南一向护短,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受委屈。 寒酥眼眸一红,她连忙低下头去,不让自己矫情的样子让公子看到。人家都是奴才被主子各种欺压,可到了她们这里,公子不仅仅给她们好的生活,还保护她们,这让寒酥等人不止一次的感激上天让她们跟对主子。 明面上她们只是奴婢,可是不论是自己还是六出琼苞等人,她们吃穿用度就是比起大家小姐都不差,更不要说公子从不管她们的积蓄。 “公子说的什么话啊,有公子您在,我们能受什么委屈!”寒酥笑着说道,眼睛里的红润却越发的明显。 多说无益,怀南只是点点头,她身边的人自然有她保护。 35生死门 这边,祁王一路匆匆的离开护国寺,打马离开。马儿嘶鸣不断,祁王却依旧疯狂的赶路,直到夜晚,祁王的马儿才停在一处山涧中。 这山涧泥土中夹杂着树叶的芳香,本该是美丽的景色,但因为这山涧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明明现在还是白日,这山涧竟然黑压压一片,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鸟叫声,让人觉得后背发凉,瘆人的慌。 马儿已经无法前行,祁王带着流风步行,脚下都是松软的树叶。就在这时,一只可爱的小松鼠蹦了出来,可等它落地那蓬松的树叶竟然就这样陷进去,小松鼠掉落在陷阱里,还未发出声音就已经没有呼吸。 在那陷阱中,都是倒埋的利剑,密密麻麻一片,只要掉落下去就必死无疑。 祁王停下脚步的时候,面前是一面瀑布,“哗啦啦”的水声似乎可以掩盖掉这深山老林里一切得动静。 祁王脚尖一点,就和流风冲向那带着力道的瀑布中。若是有人此时看到,必定会惊呼这两人是不是疯了,要知道那瀑布下可是巨深的水流,简直会让人瞬间丧命。 冲破瀑布,祁王和流风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瀑布内。原来这瀑布从外面看去的确没什么不同,但里面却大有乾坤。瀑布里面漆黑一片,可祁王却如同在黑暗中生了眼睛一般,一路朝着里面走去,走了好一会就看到有着火把照亮这整个岩洞。 这瀑布内有着一个很深且很宽阔的岩洞,而明显这岩洞被人为的开发过,里面简直就是一个黑暗中的宫殿。 “爷!”黑暗中出来声音。 祁王未曾有任何的惊讶,点点头就朝着岩洞里面走去,这岩洞里有着一个个房间还有着练武场,如同一个门派一般。 此时的祁王很是不同,若是说平日里在文武百官甚至在父皇母妃面前的祁王是一个胆大包天的魔王,在怀南面前的祁王是一个傲娇的少年,那么此时的祁王就如同这黑暗中的王。 此时的祁王眸色极黑,深邃幽冷,没有丝毫光亮,像是黎明来临之前最黑暗的夜色,又像是不见尽头的幽冥深渊。又长又浓密的睫毛,如同黑色帘幕一般覆盖下来,显得那双瞳眸更加深黑诡谲。 若是此时有人见到祁王,定不好以为这还是南苍里那位行事张扬之人,现在的祁王可怕的让人想要后退。 祁王推开一间房间,就闻到里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祁王面不改色走进去。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建筑岩洞里,但却是经过能人巧匠所做,这岩洞里并不黑暗,且十分通风也不憋闷。 在房间里的床榻之上躺着一个男子,这男子面目白皙,额头都是汗水,最为明显的还是男子腹部缠绕着厚厚的白色布条,哪怕如此布条上面还是渗透出血迹。 “爷!”男子瞧见祁王连忙要从床上起身,哪怕起身的时候再次崩裂伤口。 祁王伸出一手制止男子,并将男子给按在床上躺下,声音无悲无喜“流光,你这伤势是怎么来的?何人所为?” 流风、流光乃是祁王身边的左右手,流风掌管祁王明面上的所有,而这位流光却是祁王黑暗中的影子,为祁王在黑暗中前行。 流光身手极好,很少碰见对手,如今被人重伤的机会更是少见。这两人对祁王很是重要,所以祁王才匆匆赶来。 “爷让我去浇灭那日作乱的山贼...”流光很是惭愧的说道,还未说完就被流风给打断了,流风不可置信的开口“区区一些山贼,竟然可以将你伤成这样?” 那日,祁王从边疆回来,路遇一伙山贼想要打劫,这可是让祁王十分恼怒。可那是祁王着急回南苍,就将这事给耽搁了,事后让流光将这山贼给剿灭。原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不想竟然让流光受伤。 流光没好气的瞪了眼流风,被伤成这样他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这流风就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 “山贼很好对付,可是在杀到一半的时候,竟然来了一群人帮助山贼,看样子该是庇护山贼之人。那伙人明显是一个不小的门派,我带的人不多,就受伤了!”流光解释道。 祁王也未曾想到,只是剿灭一个小小的山贼竟然还能牵扯出一个门派来。这原本没什么,但伤到流光,事情就不是那样好解决的。 “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查出山贼背后门派!”祁王说了句就离开,虽然明明祁王什么神态都未曾有,但跟在一旁的流风却知道祁王这是怒了。 走出山涧,祁王看了眼这藏在山涧后的势力,或许谁都想不到江湖上亦正亦邪的生死门竟然会在这面瀑布之后。 生死门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门派,原本并不被江湖人所熟知,可生死门做了几件血腥的事情,才被江湖人重视。也有门派想要灭了生死门来扬名,可惜不仅仅找不到来无影去无踪的生死门,甚至自己还被连带整个门派灭门。时间久了,江湖人都知,生死门并不好招惹。 生死门的创建其实是个意外,谁都不会想到,在南苍倍受宠爱的祁王私下里要承受多少明枪暗箭。那一次祁王被人追杀,生死之际他才明白权利的重要,他发誓若是他活下去,定要有着自己的势力,让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庆幸的是,他真的活下来,或许命不该绝。他原本手中就财力丰厚,创建这个生死门的确费力费功夫,好在生死门未曾让祁王失望,它如今成为祁王手中一把隐形的刀刃,在黑暗中收割敌人的性命,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需要父皇保护的皇子。 “这天色,也不知怀南回府了没!”祁王幽幽来了句,让跟在身后的流风差点没有左脚绊右脚跌倒。 “爷,您是不是太关心帝师大人了?”流风忐忑的询问道。爷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一个人,简直就是掏心掏肺,让流风都觉得有些不正常。 “如此可怜,我不关心谁关心,谁让爷心善!”祁王很是骄傲的说了句。 流风讪笑了下,爷,心善这玩意您还真的没有啊! ------题外话------ 今天特别高兴,因为我唯一的亲弟弟大学放假回来,他可是想念小侄女很久了,出生的时候他匆匆看上一眼就上学,哪怕没有过多的陪伴,可血缘就是如此神奇,他在海南就是想念小侄女 36小惩三公主 到处都是养眼的绿色,整个马场平坦又宽阔,而此时马场上站着几位皇子公主,还有单手背负在身后的帝师大人。 今日乃是各位皇子公主骑射的课程,当然不论是文学还是骑射武功,帝师虽然都有教导的义务,但并不是每节课都要前来,他们都有夫子教导。帝师只是偶尔出现,指导下皇子公主罢了。 平日里穿着繁琐的公主,今日一个个穿的极为英姿飒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而骑射对于皇子而言就稀松平常的多,甚至很多皇子的骑射都十分精绝。 来上骑射课的并不多,怀南也并不在乎,只要在帝王规定的课程中他们可以到场就够了。 “永明郡主这是?”怀南环绕了众人一周,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永明郡主。郡主和公主不同,当然也是没有资格可以和公主一起学习的。 永明郡主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四公主南花朝却是握着永明郡主的手,仰着祈求道“帝师,永明是我带来的,只是来看看骑射的威风,和帝师学习下,绝对不会给帝师惹麻烦的!可以吗?” 怀南瞧了永明郡主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是四公主邀请来的,哪有拒绝的道理!”说完,就让众人检查自己的马匹。 永明郡主悄悄的对着四公主露出感激的神色,声音轻缓“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怕是我今日还不能来这里呢!” 四公主笑得温柔“我们可是好姐妹,客气什么呢!” 而彼此转过脑袋在检查各自马匹的时候,两人脸颊上温柔的笑意都带着几分不真切的嘲讽来,在这宫内,面具带的太深。 几位公主虽然不如皇子来的熟悉,但怀南可以看出这几位公主都是有着自己的马匹,虽然功夫不深但也有些底子,只有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五公主看起来要可怜的多。 五公主南佳荣看着比自己还高大的马匹,眼眸里都是害怕。她从未上过骑射课,不是她不想,而是皇姐们都排斥自己,让五公主不敢来。若不是这次教导骑射的乃是怀南哥哥,五公主也定是不会来的。 “切,没有那本事还凑什么热闹啊!”三公主南曼殊拿着精致的七彩马鞭,看着如同小白兔一般的五公主,突然露出恶劣的笑意来。一直都被欺负惯了的五公主直觉不好,果不其然,只见三公主手中的马鞭突然甩在五公主身边的马匹上。 马匹受惊,连忙朝着外窜去,要知道此时五公主可是站在马匹前,这下可不就要受伤了。五公主闭着眼睛,心里一片空白。 一阵马鸣声响起,身上没有丝毫的疼痛袭来,五公主睁开眼睛才看到不知何时怀南哥哥竟然出现了,她站在自己面前单手控制住马匹。 “嘘!”怀南轻轻的轻轻的出声,手很温柔的抚摸着马匹的毛发,让马匹可以慢慢的安静下来。 “怀南...帝师大人!”五公主喜悦的叫出声音来,似乎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自己最孤独无依,怀南哥哥都会出现来拯救自己。 五公主的目光里都是崇拜,一双眼睛似乎都要冒出小星星来。 等马儿安静下来,怀南才转身看向五公主,发现五公主并未受伤,虽然受了点惊吓可是看着神色却是激动的。 “三公主!”怀南突然看向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三公主,神色带着几分不明的怒。怀南平淡无波的时候看着就如同翩翩玉公子,可当怀南神色不悦之时,却自有一股威压压下来,让她的面容看起来都带着几分黑暗。 三公主喉咙吞咽了下,她仰着脑袋,她可是公主,面前的是帝师又如何,难不成还比自己这个公主身份更高贵。 “怎么样!”三公主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坚定,但是她目光闪烁不敢看向帝师就说明她此时的害怕和心虚。 “为何要欺负五公主?你可知若是马儿受惊,今日踩踏五公主身上,严重的会伤及性命!”怀南很是严肃的开口。女子间勾心斗角也好,打打闹闹也罢,但如今发生在自己面前,差点受到伤害的还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五公主,怀南怎可袖手旁观。更何况,她如今顶着帝师的身份,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三公主目光闪躲,其实刚刚她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此时被人质问,她当然要反驳起来“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她!” “帝师,没事的,算了啦!”五公主轻声说道。她虽然也的确被吓到了,可是她也知道三皇姐不好惹,若是被丽妃娘娘知道了怕是会找怀南哥哥麻烦。她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万万不能让怀南哥哥受到牵连。 瞧着如同软包子一般的五公主,怀南不难想象五公主在宫里的生活是怎样的。 “是嘛?三公主只是想吓吓五公主?”怀南问道,还不等三公主回答,怀南突然拍向三公主身边的马匹,也不知道怀南用了什么办法,明明只是轻轻的一拍,这马儿却剧烈的颠动。 五公主就站在马匹旁,马儿颠动的时候她的手还握着缰绳,这马儿她都是从小养到大,还是第一次发狂,连带着将五公主也给带趴在地,一身漂亮的骑装就这样沾染上泥土青草。 好在,怀南还是知道分寸的,马儿颠簸一会就停下来。并未踩踏到五公主,五公主除了摔跤外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势。 “三皇姐,你没事吧!”四公主连忙跑来,将三公主给扶起来。 可此时三公主不仅仅被吓到,更是觉得自己丢脸至极,一把将四公主给推开,恶狠狠的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虽然这里还站着几位皇子公主,可惜大家都没有出手相帮,在这宫内不手足相残就是仁慈,哪里会真心担忧。 四公主眼眶一红,明显被三公主的话语给伤到。可是她还是为三公主将身上的青草给拂开,然后默默的站在一旁。 “你!”三公主指着帝师,整个人气的发抖。 “我也只是吓吓三公主罢了!”怀南笑着解释,明明是那张如此俊朗的脸颊,可此时在三公主看来却是邪恶至极。 “你给我等着!”三公主警告了一句后,也不上骑射课了,气势汹汹的带着宫女就离开。 五公主担忧的看着帝师,换来帝师安抚一笑,这让五公主暗暗下决心,若是五公主找怀南哥哥麻烦,自己定要放聪明点,帮着怀南哥哥。 怀南还不知道,自己在软萌的五公主心里,已经沦为被保护的对象了。 37永明勾引 “帝师大人,您还是去和三皇姐赔礼道歉吧!不然凭着三皇姐的脾气,又要闹了!”四公主南花朝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她的目光里也带着深深的担忧。 怀南瞧了四公主一眼,明明这眼神看起来平淡无奇,却让四公主脸颊上的关切有些维持不住。 “多谢四公主关心,只是诸位叫我一声帝师,我就有教导各位的责任!”怀南说完,就开始教导众人开始骑射。 怀南的态度也让众人明白这位帝师大人得不好招惹,可不是用皇子公主的身份就可以压制的。一时之间,众人心里也都颇为微妙,觉得今后还是少惹帝师大人为妙。 怀南只是简单的教导一些骑射的过程,她行走江湖数年,又在飘渺宫内生活,这骑射对于怀南而言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教导起来也得心应手。 看着诸位都跃跃欲试,怀南也就走到最生疏的五公主身边,瞧着五公主连上马都不敢,怀南颇为无奈的摇头。 “来,你首先要和它熟悉,等熟悉了之后再征服它!”怀南让五公主轻轻的抚摸马匹的毛发,马匹的纹路,让她慢慢的失去恐惧心理。 五公主一开始还有些退缩,可慢慢的就露出笑意来,瞧着五公主孩子气的模样,怀南趁胜追击扶着五公主上马。 虽然五公主在马上还是有些发抖,但至少此时却可以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 “按我说的去办!去吧!”怀南轻轻的拍打马儿的臀部,马儿就慢悠悠的走动起来。五公主因为是第一次骑马,身边自然有宫人跟随,这些皇子公主来上骑射课可不是来拼命的,至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帝师大人,我也不会上马,可以教教我吗?”一道极为温柔如同江南流水的声音在怀南的背后响起。此时的永明郡主身着一身淡黄色骑装,贴合身体的骑装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带着朦胧的醉意,极为惹人好感。 周围的皇子公主都已经骑马而去,这块草地之上竟然只剩下怀南和永明郡主。 “可以!”怀南很是仔细的教导永明郡主骑射的东西,且亲自扶着永明郡主上马。只是不论是五公主还是永明郡主,毕竟是女子,怀南扶着她们的时候都是扶着胳膊,不会触碰到任何肌肤。怀南可是谨记,自己如今是个男子。 可,就在怀南准备搭上永明郡主胳膊的时候,永明郡主的手却搭在怀南的手上,滑腻的肌肤让怀南心里一阵恶寒。 而永明郡主则是悄悄的瞟了眼帝师,心里也极为好奇,这帝师大人可真是娇生惯养,自己精心养护的肌肤竟然还不如一个男子的肌肤来的细腻。 指甲轻轻的刮着怀南的掌心,永明郡主轻轻凑近怀南耳边,呵气如兰“帝师大人,永明真的好敬佩大人的!” 一句话,永明郡主说的婉转,如同带着小勾子一般。可在怀南听来,却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可是一个女子,这样被人勾引一滴滴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一个用力,怀南就将永明郡主给推上马背,动作也极为粗鲁了些。 永明郡主瞧着帝师躲着自己的模样,顿时一个脸色难堪。她自诩容颜姣好,又放下身段来勾引帝师,如今帝师如此不解风情,怎能让永明郡主心里好过。 “怀南哥哥,我会骑马啦!”一道带着喜悦的声音响起。五公主南佳荣叫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又忘记叫帝师大人了,怎么老是记不住呢。 怀南退后几步,将自己和马上的永明郡主拉开距离后,就让宫人牵着马带着永明郡主四处溜达,完全不去看永明郡主愤怒的眼眸。 “五公主很厉害!”怀南夸赞道。此时五公主已经可以一个人骑马,虽然马儿只能小走,但这已经是个进步,而且看的出来五公主极为兴奋也极为好奇,整个人都洋溢着喜悦。 五公主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下“怀南哥哥就别打趣我了,就是明王都比我厉害,我是最笨的一个了!”虽然这样说着,但对于五公主而言,学会骑马还是很高兴的一件事情。 五公主所说的明王也在马场中骑马而行,虽然明王从小身体不好,这在骑射方面比起其他皇子要落下很多,但毕竟是个男子,血液中还是有着冲动。明王骑马也是十分顺溜,就算是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明王是男子,五公主怎可和男子相比!”怀南笑着鼓励道。 整整一上午的骑射课,虽然永明郡主数次晃悠到怀南面前,可此时怀南已经看清永明郡主想要做什么,一直都是离得远远的。 永明郡主不过是怕怀南泄露那日她在护国寺偷情的事情,想来勾引怀南,让怀南成为她的裙下之臣罢了。可惜,永明郡主用错了办法,对于一个骨子里是女子的怀南来说,永明郡主的勾引只会让怀南觉得毛孔里都是拒绝。 瞧着帝师大人已经换了衣服离开,永明郡主站在马场中,目光闪动着不悦。这油盐不进的帝师大人,到底该如何对付。 就在此时,四公主南花朝走了过来,很是好奇的挽着永明郡主的胳膊“永明,你和帝师大人很熟悉吗,我看今日似乎你们经常在一起!” 永明郡主露出诧异的目光,很是震惊的开口“四公主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很佩服帝师大人的骑术,想要帝师大人多教导我一些罢了!” “是嘛?那或许是我想多了!”四公主歉疚的露出笑意“时辰还早,不如永明你去我宫殿里玩一会再出宫吧!” 永明郡主点点头,两人挽着手就往四公主的寝殿而去。而在离开马场之时,四公主看了眼离去的帝师大人的背影,目光里带着怀疑。 38听雨轩闹事 宏伟的南苍皇宫,永明郡主走在出宫的路上。她步步轻缓,裙摆生花。 “什么?她竟然有胆子偷情?”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让永明郡主停下脚步,实在是“偷情”二字,让永明郡主心里一慌,这步子怎么也迈不动。 只见两个宫女压低声音“可不是嘛?我也是听闻的,那女子有着如此高的身份,还有未婚夫,竟然还不知足,去偷情,简直就是想不开!” “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她的身份地位可就不保了!”另外一位宫女叹息道。 永明郡主后背一凉,这宫女所言似乎句句都在指责自己。永明郡主再也听不下去,步伐匆匆的就往宫外走去。 而那两位宫女却还未停止话语“然后呢?然后呢?” “哎呀,那画本子我也只是看到这里,就要当差了,等我看完了我偷偷给你!可好看了!”宫女笑着说道,在这宫内有着一个画本子看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可要记得啊!”宫女很是羡慕的说道。而这些永明郡主都不知道,两个宫女更不清楚,自己无意间谈论的画本子里的故事,竟然会引发一个人内心里的黑暗。 此时的怀南更不知道,永明郡主竟然以为她多言泄露永明的秘密,更不知道永明郡主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此时的怀南才刚刚出宫,就收到一个极为让她不悦的消息,那是因为有人在听雨轩内闹事了。而闹事之人可不是普通人,竟然是威远将军的嫡子王瑞严。 怀南正准备赶去听雨轩的时候却苦于没有一个好借口的时候,突然遇到晃晃悠悠的五皇子南志成。 “帝师大人,好巧啊!要不要一起去喝个酒?”南志成调笑道,心里却知道帝师和他不同,或者说很多世家子弟都和自己不同,自己就如同那纨绔子弟,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流连烟花柳巷。 怀南目光一闪,笑意爬上眼角,这笑容就如同梨花盛开般,看的五皇子顿时一阵眼花缭乱。然后连忙收回目光,他可不敢打帝师的主意,除非自己想要被揍一顿。 “好啊,既然五皇子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怀南说道。 “啊?啥?”五皇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帝师可是十分洁身自好,从未听闻过什么红颜知己,难不成自己昨日喝多了到现在都未曾清醒。 怀南脸色一变,目光中带着不悦“怎么?五皇子只是随意说着玩的?” 五皇子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既然帝师大人肯赏脸赏脸,走!”说着,五皇子就上来怀南的马车。说来五皇子也是一个怪人,虽然是个皇子但整日里一人遛在这南苍城内,身边也没个仆人,也不怕自己招来什么祸端。 马车停在听雨轩外,或许是瞧见那些美貌的姑娘来,五皇子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多了,急急忙忙就从马车跳下去。 两人走入听雨轩内,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好。当然,五皇子是现在才发现,而怀南心里有数。 “王公子,这听雨轩里的姑娘不论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整个南苍都是清楚的,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姑娘呢?”琼苞笑着说道,而她的身后站着一少女。 这少女比起听雨轩内的姑娘年纪都要小些,生的面色清秀,一双眼睛带着几分小鹿般的懵懂,就如同一朵花骨朵一般,很是让男人勾起恶意来。 “为难?寻卿小美人,来告诉琼苞姑娘我可曾为难你,我只是想让你快乐罢了!跟了我,还不是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的,比在这伺候那么多男人可好多了!”王瑞严声音有些喧哗,脸色带着几分醉意,一看就喝了不少。 这王瑞严也是心里不快来听雨轩内喝酒排闷,点了寻卿伺候。原本也是好好的,听雨轩内的姑娘都会陪着聊天,王瑞严也是如此。这些日子王瑞严觉得到哪里都有人看不起自己,帝师让他丢的颜面,让王瑞严觉得丢脸又愤怒。 当时王瑞严询问寻卿可知道帝师此人,不想寻卿竟然夸赞起帝师来,这下可惹恼了王瑞严。直接就给了寻卿一巴掌不说,还要对寻卿用强。 寻卿在这听雨轩内一直都是只陪客人聊天陪酒,从未和客人做过那样的事情,更何况王瑞严如此凶狠,寻卿哪里肯,一个挣扎就造成现在的局面。 “哎呦,王公子莫要生气嘛,寻卿这样不懂风情的哪里知道王公子你的好呢,不如今日就由我来伺候王公子可好,保准让王公子舒舒服服的!”这时,走出一个穿着红衣戴着翡翠镯子的女子,她一身风情。 “玄音姐姐!”寻卿面色带着几分感动和担忧。这玄音在这听雨轩内名气不小,是因为她八面玲珑还聪明,且她此人极为风情万种,更是愿意和客人春风一度,多少贵公子都上过她的床榻。 若是往常,王瑞严倒也不至于如此,有着玄音这样的美人相伴也就罢了。可今日王瑞严饮酒上头,又觉得寻卿是瞧不起自己,更是不依不饶。 “你一个被那么多男人上过的贱女人,也好意思要来伺候我!”王瑞严嘲讽道。 玄音面色一白,很快却又恢复过来,甚至脸颊上暧昧的笑意都未曾改变。可是站在那里的琼苞却微微变了脸色,就是这听雨轩内所有的姑娘目光都在一瞬间变化了几分,只是她们常年都在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未曾表露罢了。 “王公子可真是残忍,如此说人家,不过人家虽然是个贱女人,但就是这样才更加知道如何伺候王公子您啊!”玄音说着就凑近王瑞严身边,想要去安抚下王瑞严。 可就在此时,王瑞严一把狠狠的推开玄音,怒吼“给我滚开!” “玄音姐姐!”寻卿的声音里夹杂着担忧,因为此时玄音被推的往后倒去,身后就是桌椅。 寻卿大步跨过去想要扶着玄音,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39赶走王瑞严 一只有力的手还有一个带着梨花的怀抱突然包围玄音,玄音整个人被人从身后扶起,她听到一道含着担忧的声音“小心!” 玄音神色一晃,朝着救下自己的男子看去,这男子一身犹如天幕般展开的广袖白衣,如同踏云追月而来,出尘绝俗,高高在上,不沾丝毫人间烟火。 扶起玄音后,怀南就连忙收回自己的胳膊,然后看向站在那里的王瑞严。身旁的五皇子同样目光不善的看着五皇子,对五皇子而言如此不怜香惜玉的王瑞严,简直过分至极。 “玄音姐姐,你怎么样?”寻卿来到玄音身边,仔细的打量玄音可曾受伤。旁人也许会看不起听雨轩内的姑娘,但她们其实互相帮助,就如同姐妹一般,从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大家都是可怜人,有一个共同的家已经很知足。 玄音摇摇头,她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公子,目光闪过波动。这位公子好生俊俏,而且他和别的男子不同,没有任何讨好自己之意,更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就如同自己和外面那些千金小姐没有什么不同,众生平等。 “是你!”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如同救世主一样的帝师,王瑞严很是愤怒。他此时极为狼狈,可是面前之人却是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人夸赞的声音。 怀南瞧着王瑞严耍酒疯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冰冷“王公子,几日不见,竟然连女子都学会欺负了,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呵,原来是帝师大人啊!怎么?帝师大人要多管闲事吗?”王瑞严挑衅的说道,若不是父亲来信说让自己不要冲动,他怎么会忍到现在,早就用些阴损的办法来惩罚这帝师。 琼苞原本还有些着急,要知道这王瑞严身份不简单,虽然未必听雨轩会被牵连,但既然开门做生意就要和气为主,难免要吃亏些。如今看到公子来了,琼苞心里极为安定。 “多管闲事谈不上,只是看不惯王公子如此行径罢了!威远大将军可是在战场上抗敌威名赫赫,不想他的儿子竟然是个孬种,只会躲在这南苍城内欺负弱小女子!不知威远大将军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脸面无光!”怀南字字珠玑。 这听雨轩内,可不止怀南等人,还有不少文人墨客,他们都极为赞同的点点头。任谁都觉得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弱女子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此人还是将军之子。 王瑞严的确喝酒了,却未曾醉酒到不分情况场合,这帝师此言明明就想要损害父亲都名声。 “帝师大人好巧的一张嘴!”王瑞严意味不明的说道,然后凑近帝师耳边“就是不知道,没有舌头的帝师大人,还能不能如此能言善辩!” 旁人或许未曾听到王瑞严威胁的话语,可是站在怀南身边的五皇子却都听的清楚。 五皇子露出几分风流的笑意“王公子这是当本皇子不存在?王公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威胁当朝帝师,也不知父皇若是知道了,会如何想?” 怀南目光惊诧了下,她将五皇子引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出现在听雨轩的由头,万万没想到五皇子会出言相帮。要知道五皇子整日里除了美酒美色,可就没有任何东西关注,如今看来未必如此。 王瑞严看了眼五皇子,他还真的没有在乎五皇子,谁不知道五皇子不受宠也没有实权,甚至也不努力,在王瑞严眼里这五皇子根本不足为惧。 “哪里?我只是和帝师大人开个玩笑罢了!”王瑞严笑了下,然后看了眼站在那里目光惊恐的寻卿,大步走出听雨轩。 碍事的人走了,琼苞连忙笑着说道“打扰诸位了,今日诸位在听雨轩内所有消费一律免费!”说完,就可以听到很多人满意的应和声。 “帝师大人,五皇子,楼上请!”琼苞领着两人上二楼包厢,特意为二人上最好的茶水酒水还有糕点,招待极为周到。 五皇子一边拎着酒壶就这样直接倒入口中,一边感慨“还是跟着帝师你沾光,平日里我来这听雨轩可没有这样好的待遇!” “今日之事,还多谢五皇子了!”怀南以茶代酒敬了五皇子一杯。曾经还觉得这五皇子极为不靠谱,如今看来也算不错,至少比起王瑞严那种人渣要好太多。 五皇子很是不在乎的哈哈大笑起来“谢我做甚!我只是看不得美人被欺负罢了,若是丑女,本皇子可不会去管!” 就在这时轻轻的敲门声音响起,得到应允后只见玄音婷婷走进来,对着两人微微行礼“奴家多谢二位今日出手相救!” 怀南面色平淡,倒是五皇子神色极为激动,连忙朝着玄音走过去“不知小美人要如何答谢啊?不如以身相许罢了!” 玄音目光轻轻瞟了眼坐在那里品茶的帝师,她也是才知道救自己的这个俊俏公子竟然就是南苍极为出名的帝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瞧见帝师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和五皇子,玄音苦涩一笑,然后扬起笑意,这风月场上的事情,玄音最为拿手。 “瞧五皇子说的,奴家这身份哪里可以以身相许啊,谁不知道五皇子后院的美人那可都是国色天香!您啊,就不要打趣奴家了!”玄音笑着说道。 五皇子又常年流连在风月场所,两人对上也算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很是热闹。怀南就坐在一边,品茶思考事情,未曾看到玄音频频投来的目光。 而五皇子虽然好色,却也不是急色之人,更不会像王瑞严那般用强勉强,玄音只是给两人倒倒酒水,抚琴罢了,很是惬意。 ------题外话------ 我发现自己如今似乎越来越无趣了,整日里沉浸在生活琐事的繁忙中,没有自我。打开衣柜,发现里面都是宝宝的衣服,而我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衣服了。是什么时候,那个天真爱美的自己,变得如此淡薄 40丽妃找茬 “帝师大人,丽妃娘娘要见您!”凝雨守在上书房外面,看着结束课程的帝师走出来连忙迎上去,想要接过帝师手中的书本。 怀南并未将书本交给凝雨,听闻此言微微皱眉“丽妃娘娘?” 怀南和这位丽妃娘娘一直都不熟悉,且自己是外男,丽妃娘娘突然召见。若是怀南未曾猜错的话,应该是三公主告状了。 “嗯,听闻丽妃娘娘深得陛下宠爱,大人,您这次会不会有危险啊?”凝雨试探的询问。这些日子,她虽然日日跟随帝师,却从未被重用,比起帝师身边的寒酥更是不能相比。这让凝雨十分着急,哪怕帝师自己勾引不得,但这些日子凝雨可是看的清楚,帝师和几位皇子极为要好,若是自己可以... “凝雨,不该你过问的事情,就不要过问!”怀南轻飘飘的看了眼凝雨,就朝着深宫走去。 凝雨小步跟在帝师身后,面色带着几分愤怒不甘,为何在帝师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就因为自己不像是寒酥等人从小就跟随帝师吗。 丽妃的宫殿很是秀丽,怀南被宫人引入宫殿,空旷的宫殿里空无一人,未曾看到召见自己前来的丽妃娘娘。 怀南知道这是丽妃娘娘给自己下马威呢,也不着急,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翻开手中的书本很是怡然自得的看起来。 倒是身边的凝雨,面色焦灼,好几次都想要开口但见帝师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只能站在一旁陪着等候。 此时寝殿里,丽妃娘娘正躺在软塌之上,神色带着几分慵懒,她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位帝师大人可是老老实实的等候在大殿呢?” 那日女儿来宫里哭哭啼啼的诉委屈,丽妃才知道自己宝贝的女儿竟然被帝师大人如此戏弄,丽妃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思来想去就想要给帝师大人颜色看看,也让她知道三公主不好惹。 宫人神色带着为难,轻声说道“帝师大人还在大殿内,只是...只是看着极为悠闲!”宫人刚刚可还去看了,那位帝师大人还让宫人上茶,怎么说这也是一品官员,宫人不敢多言就上了茶水,还有很多宫女悄悄的去看帝师大人,私下里都说帝师大人很是俊朗呢。 “什么!”丽妃一下子就软塌之上起身,她让帝师前来可不是让帝师来赏景的,她是要为女儿出口气的。 丽妃将衣服整理了下,就往大殿而去。 大殿内,帝师一身白衣如同仙人下凡般带着几分清冷孤傲,她神色自在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执书看的津津有味,一手端着温热的茶水细细品尝。这哪里像是战战兢兢,更像是在自家书房里惬意悠闲看书呢。了,莫不是国公府都没有地方了吗?” 听到声音,怀南将书本放下,不慌不忙的朝着丽妃行礼“见过丽妃娘娘,不知丽妃娘娘让我前来所为何事?” 丽妃一袭艳红的宫装在她身上,最是合适不过。只略施粉黛,五官却已是艳绝粲然,她错过帝师身边,高坐在上面主座之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三公主前些日子惹到帝师大人,我这做母妃的想要询问下,这三公主平日里课程如何!”丽妃娘娘说着,就让身边一位宫人为帝师上茶。 宫人端着茶水,走到帝师大人面前,还未等茶水放好,就突然跌了一跤,那滚烫的茶水就朝着帝师洒过来。 怀南神色丝毫波动都未曾出现,直接斜过身体就这样躲过滚烫的茶水,那茶水洒在椅子上还可以看到散发的热气。 平日里宫里伺候人哪里敢用这样滚烫的茶水,若是烫着哪位娘娘可就是死罪,这一看就是故意而为。只是这后宫女人的手段,就是如此肤浅。 “帝师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宫人连忙开口。 丽妃瞧着帝师毫发无损,心里甚至失望,但这时她也只能呵斥宫人“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若是伤着帝师大人可怎么好!” 怀南目光带着几分看戏的看了眼丽妃,将丽妃看的有些头皮发紧,就在丽妃以为像是帝师这样的人定不好追究的时候,怀南却开口了。 “不是故意的,那么是有意的咯!丽妃娘娘,这宫人如此行事,若是今后陛下前来都如此莽张可怎么好,不如我为丽妃娘娘教导一番如何?”怀南开口询问,却拿出南苍帝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丽妃有苦难言,她明明是想要来给帝师几分颜色看看,如今却反过来被帝师所压制。 “那就有劳帝师大人了!”丽妃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不情愿,此时丽妃却也知道如何取舍。 怀南将地上的宫人下巴挑起,然后拿起刚刚自己品茶的茶壶,对着凝雨说道“这位宫人不够清醒,来,你让她清醒些!” 凝雨未曾想到帝师大人竟然想让自己动手,顿时看向上面一脸不悦的丽妃娘娘,害怕的摇摇头“帝师大人,还是算了吧!这,这也不是故意的!” 怀南不语,就这样看着凝雨,凝雨被看的害怕,只能接过茶壶,然后咬着牙往那宫人的头上浇去。如今这茶水已经不热了,并不会伤害到那位宫人,可是丽妃却觉得自己的颜面被帝师丢在地上踩踏。 凝雨做完这些,吓到腿都在发抖,整个人连忙就退下了,生怕丽妃找茬会殃及到自己。 “你!好,帝师大人果真好得很!”丽妃看着帝师,气的面色难看,她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赤裸裸的不给自己面子。 说着,丽妃就从椅子上走下来,此时怀南看的清楚,丽妃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瞧着丽妃的样子定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怀南想着要如何避免的时候,突然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丽妃这里,好生热闹啊!” 41贵妃护短 只见一道身影随着声音走了进来,文贵妃宛如牡丹富贵花一般闯了进来。她雍容华贵,在外人面前清冷的气质多了逼人丽色,使其未滑入媚俗之流。反而,如同雪地绽放之寒梅,美得生动、炙热,却又清艳出尘。 丽妃瞧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文贵妃,咬了下恨的难受,可此时文贵妃已经闯进来,外面的宫人根本就拦不住。也是,文贵妃在宫里一向嚣张跋扈,别说自己这里,就是皇后那里文贵妃也敢闯,毕竟有陛下护着,谁敢怎样。 “原来是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今日驾到,可是有什么事情?”丽妃娘娘很是不冷不淡的开口。这后宫里啊,陛下在的时候一团和气,陛下不在的时候,谁都不服气谁,这伪装也都卸下来。 文贵妃先是看了眼站在那里的怀南,瞧着怀南安然无恙的样子,又看了跪在地上一头茶水的宫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怀南给了文贵妃一个温暖的笑意来,她这前脚才到丽妃这里,后脚文贵妃就来了,可想而知文贵妃该是如何的担忧自己。 “事情嘛,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多日不见怀南有些想念,这不听闻她在丽妃这里,就来这里要人了,丽妃不会介意的吧!”文贵妃说的话语咄咄逼人,丝毫没有客气周旋。不过她一向在宫里都是如此,丽妃也都习惯了。 可习惯又怎样,每次看见文贵妃嚣张跋扈的样子,丽妃就来气。不止丽妃来气,这后宫就没有几个不来气的。 “我只是让帝师大人过来,询问三公主得学业,文贵妃来早了!”丽妃很是不悦的开口。原本今日还想要给帝师几分颜色看看,如今看来怕是没有机会了,想想丽妃就觉得心里特别恼火。 文贵妃点点头,然后看着怀南“左右我也无事,就在这里等着,学业的事情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了!” 瞧着文贵妃的样子,怀南握拳挡在唇边遮挡笑意,连忙附和“三公主学业还不错,只是还需学习如何友爱兄弟姐妹,旁的我也只是刚刚教导三公主,就不多说了!” 丽妃心里一堵,什么友爱姐妹,这不就是说三公主欺负五公主的事情吗。丽妃觉得,若是让帝师再呆在这里,自己杀人的心都有。 “呵,那就请帝师大人今后多费心了!既然文贵妃还在等候,我就不挽留帝师大人了!”丽妃有些敷衍的摆摆手。 “那,我就告退了!”说着,怀南就随着文贵妃走出这丽妃宫殿。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怀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身边的文贵妃“娘娘是担心怀南才来的吗?让娘娘费心了!” 文贵妃很是不悦的瞪了眼怀南,语气带着斥责“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该来告诉我,那丽妃不是好相处的,今后若是再找你,由我去对付她!” 瞧着文贵妃护短的样子,怀南就想起母亲来,似乎自从母亲过世后,文贵妃就如同母亲一般,对自己很是照顾,这份恩情怀南觉得极为窝心。 “怀南记得了,下次定让娘娘来替我出头!”怀南笑着说道,惹来文贵妃高兴的笑意。 文贵妃的宫殿怀南很是熟悉,正准备走进去的时候,怀南突然看了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凝雨,似笑非笑“凝雨,今日之事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文贵妃瞧着怀南身边的婢女,想到自己去丽妃那里的时候看到的一幕,也是极为不悦。这婢女不仅仅不护着主子,还躲在主子身后,好一个贪生拍死的奴婢。这还好未曾发生什么,若是发生什么这样的婢女还要着有什么用。 “奴婢也是为大人您好啊,若是得罪了丽妃娘娘,大人今后必定会很麻烦的!”凝雨解释道。明明是自己贪生怕死,胆小怕事,却颠倒是非。 文贵妃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奴婢,直接朝着怀南说道“这样的人还要着做什么,要我说直接拉出去杖毙就是!” 别看文贵妃在怀南面前总是一副很直爽的样子,在这后宫里生存多年,又将祁王安稳的护着长大,文贵妃的手中沾染的可不是一点点鲜血。 “毕竟是宫里的人,今日你就在外面跪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怀南说完,就陪着文贵妃去了宫殿内。 外面烈日当空,凝雨就跪在咯人的鹅暖石地面上,膝盖上的疼痛让凝雨的目光越来越愤恨。凭什么,凭什么帝师大人可以责罚自己! 此时的凝雨已经忘记自己在宫内的小心翼翼,她跟在帝师身边,见惯了奢侈的生活,见惯了公主皇子都要对帝师礼让三分,帝师又从不为难她,竟然让她生出不甘的心思来,真的以为自己是哪个有身份之人。 就在凝雨心里都是不甘的时候,一道身影走了过来,那人身着绯红衣袍,衣袂翩飞,似画中仙人,又似地狱盛开的绝色曼陀罗。美艳,妖冶,危险,绝杀。 凝雨看的呆了,她一向都听闻祁王乃是皇子中生的最为俊美的一个,如今看来,祁王果真是风姿如仙。 祁王也是听闻怀南来了母妃这里,就巴巴的从宫外赶来。他这几日有些忙碌,都好久未曾见到怀南,这不提及也就罢了,一提及起来莫名的觉得十分想念。 “嗯?你不是怀南身边的婢女吗?怎的跪在这里?”祁王询问,他记忆很好,特别是对自己关注的人更是过目不忘。一个婢女不值得祁王去关注,但这婢女是怀南身边的,就不同了。 看着面前的祁王,凝雨觉得自己莫不是在做梦,想到祁王竟然会关心自己。凝雨壮着胆子,突然落泪“奴婢是被帝师大人给责罚的,奴婢关心帝师大人,可帝师大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奴婢。奴婢只是个仆人,只能任由帝师大人责罚!” 一番话,凝雨说的缓慢,还带着几分委屈,她以为祁王定会为自己做主。 可祁王听来凝雨的话后,面色却冷下来“一个婢女也敢质疑主子的话,我看怀南这是惩罚的不够!流风,掌嘴!本王要她这张嘴巴说不出任何质疑主子的话语来!” 说完,祁王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不论凝雨说什么,在祁王看来都是不妥的。 流风瞧着凝雨的一张小俏脸,很是可惜的摇摇头“唉,可惜啊,谁让你有好主子不好生伺候,还想要挑拨是非呢!”说着,流风就朝着凝雨的脸颊打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连绵不断。 42贵妃偏爱 “真的?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会哄我开心!” 祁王还未走入这宫殿,就听到母妃高兴的笑声,比起母妃对自己总是一副教导的样子,母妃对怀南更加的疼爱。不过祁王从未嫉妒过,甚至觉得像是怀南那样的人,就该被人如此对待,小时候如此,长大了祁王还是这样想。 文贵妃也看到儿子来了,笑着招招手“祁王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怀南送给我的簪子,可真是好看!我可记得,你从未送过我什么东西!” 文贵妃手中的翡翠簪子很是好看,这簪子是怀南特意寻来的,一直就想着有时间送给文贵妃,今日正巧带在身上。说这簪子多么名贵也是假的,更何况为文贵妃什么名贵的东西没见过,只是这簪子胜在款式新颖。 “母妃什么东西没有,儿子送您您也不会这样高兴,也只有怀南送的东西您如此稀罕,您啊,偏心的都没边了!”祁王打趣道。 文贵妃将簪子插在发髻上,责怪的看着祁王“你若是有怀南一半懂事,我也不必如此忧心!” 儿子和自己视为亲生孩子的怀南在身边,文贵妃心情很是愉悦,就留着二人在这宫内用膳。虽然南苍对男女之防有些重视,但晚辈之间却没有那么严苛,所以祁王等人虽然立府在外入宫却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陪着文贵妃聊聊家常,祁王和怀南才从宫殿里走出来。一走出宫殿,怀南就看到跪在那里的凝雨,这一看目光倒是带着几分诧异。 此时凝雨还算清丽的面容已经红肿不堪,一双眼睛都被打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看起来倒是有些凄惨。 “大人,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凝雨看到帝师大人,连忙拉住帝师大人的衣摆,很是害怕的祈求道。 怀南还不知道发生何事,身边的祁王冷哼一声“你这婢女胆子可不小,在我面前就诋毁起你来了,看你整日里心善的样子,我就帮你教训了下,别太感激我!” 祁王一说怀南就明白了,定是凝雨见着祁王以为可以告状甚至另攀高枝,没想到祁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的确该教训!”怀南开口,这还好遇到的是祁王,若是旁人或许还真的以为自己苛待奴仆,这凝雨也是好大的胆子。 “大人,求求大人,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凝雨听着帝师的话语,生怕帝师真的会杀了自己。 祁王很是嫌弃的看着凝雨,似乎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他恨铁不成钢的朝着怀南开口“这不听话之人,留着还做何用?你若不忍下手,我倒是可以代劳!” 怀南狐疑的看了下祁王,为何祁王总觉得自己是良善之辈,难不成自己在南苍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是无辜可怜吗。只是,虽然被祁王误解性格,怀南对于祁王的这份维护还是觉得很是受用。 “毕竟是宫里的人,先回去吧!”怀南解释道,杀了凝雨倒是一件小事,只是怀南可不希望帝王多想,只是一个下人怀南并不在意,当然若是凝雨再有下次,怀南也未必有这样的容忍。 两人并肩走出皇宫,祁王突然询问“明日四公主的探春宴,你可会前去?” 探春宴,乃是女子们每年春天都爱举办的宴会,宴会地点大多会选择在野外,参加宴会的人既可以赏景又可以品尝美味佳肴,满足食欲。故此,每年的探春宴都有很多贵族女子争抢着举办,今年是由四公主举办。 怀南思索了下,的确收到四公主的帖子,点点头“的确该去的!”虽然怀南对什么宴会并不热衷,只是如今既然身在这南苍,很多宴会都是需要前去参加,去融合入这个南苍圈子里。 祁王听后倒是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是也准备明日推了些事情去参加探春宴。其实一开始祁王是不准备去探春宴的,只是现在嘛,他改变主意了。 国公府内,素月朝着婢女问道“大哥还未曾回来吗?” 婢女摇摇头,就在这时另外一位婢女急匆匆的跑来,轻声说道“二小姐,帝师大人回来了!” 素月整理了下头发,扬起脑袋就朝着永宁院而去,而她到达永宁院的时候,正看到大哥正在和身边的婢女六出吩咐什么。 素月难得乖巧的站在不远处等候,怀南抬眸看了眼素月,不明白近日里都躲着自己的素月,今日怎么好好的来永宁院,看态度还极为谦和。 “去吧!”怀南吩咐道,六出点点头就走去永宁院,在错过素月的时候看了眼素月,让素月皱起眉头,她有些害怕大哥身边的这位婢女。 “何事?”怀南坐在凉亭内,瞧着素月询问。不得不说,只要素月平日里老实,怀南就不会为难这个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素月坐在大哥身边,咬着唇思考了下,她从小就十分讨厌大哥,或者说是嫉妒,两人一直都不对付。如今突然要有求于人,素月觉得有些难堪,更怕大哥会拒绝自己甚至打击自己。 素月不开口,怀南也不着急。过了一会,素月才揪着帕子低着头说道“听闻明日大哥要去参加四公主的探春宴,我..我..”素月咬着牙一鼓作气“我也想去,不知大哥可否带我前去?” 怀南看了眼素月,虽然素月顶着国公府唯一小姐的身份,如今自己又身为帝师,她在南苍也算是如鱼得水。但她毕竟是庶女,像是探春宴这样的宴会一般是不会被邀请的。 瞧着大哥未曾言语,素月心里一凉“大哥不愿意就算了!”说着,就准备跑出永宁院,才刚刚起身呢,就听到大哥的声音。 “你明日准备一番,一起去吧!” 素月心里一喜,转过头去就看到大哥目光很是平淡,到嘴的那些感谢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素月只能点点头就跑出永宁院。 寒酥此时端着糕点走出来,闻着糕点的甜味,怀南突然露出笑意“是甜食?” 或许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看似清冷的帝师大人嗜甜,极为爱甜食。 “公子可不能多食!”寒酥插着腰说道,公子极为偏爱甜食,只是公子胃不好,人家吃辣伤胃,公子吃甜食同样如此,为此寒酥每次都不敢做甜食。 怀南点头的同时手已经伸向甜食塞入口中,此时的怀南哪里还有平日里孤傲的模样,就如同一个偷吃的小松鼠一般。 “二小姐平日里对公子也不怎么样,公子为何带她去探春宴啊?”寒酥不解的询问。 口中甜食未曾咽下,怀南摆摆手“不碍事,毕竟是父亲的血脉!”只因为此,她愿意包容很多,比如素月,比如祖母。 ------题外话------ 没有结婚之前总是爱和妈妈因为小事争吵,可结婚之后却无比的依恋家。妈妈心疼我一个人带孩子,每日都来帮忙,爸妈爱我的孩子,我想,那不过是因为那是我的孩子 43探春宴 早早的,素月就已经打扮好等候在永宁院内。 “大哥!”素月朝着怀南开口,今日的素月静心打扮了一番,一袭粉色衣裙,映衬得愈发肌肤莹白如玉,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很是清丽佳人。 怀南点点头,对于素月的精心装扮未曾有任何的感觉。这样的场合,女子爱美乃是人之常情,怀南也不希望素月打扮的极为普通前去,毕竟她可是国公府的二小姐。 刚刚走出国公府,怀南就看到停在那里马车,马车周围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饰,淡蓝色的车帘遮挡住马车里的景色。 突然,马车帘被掀开,露出祁王的身影来。祁王腰身板直,双肩平坦坐在马车内,目光带着几分期盼的望着怀南,拉着车帘的指节根根优美修长,青色的血管隐现于莹白似半透明的皮肤上,像开出了妖娆的花。 “怎的如此磨蹭,害的爷在这里等候良久,快上马车!”祁王状似不耐烦的说道。实在是在掩饰刚刚见到怀南之时目光里的惊艳,为何都是男子,怀南总是让他觉得每次见到都极为震撼。 怀南无奈一笑“是祁王你未曾告知会前来国公府!”若是祁王告知,怀南也必定会早些出府,更不需准备马车等。 此时,站在怀南身后的素月紧紧的握着拳头,竟然是祁王!那日,她在府中看到让她魂牵梦绕的公子,让人打听后才知那是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也是因为知道那人的身份,她才央求大哥带她来探春宴,还想要一睹祁王风采。不想,祁王竟然直接来国公府门口,这让素月觉得脸红心跳。 怀南直接踏上马车,素月也准备紧跟着,她可是听闻祁王的马车从未载过女子,若是自己坐上祁王的马车,不知要被南苍多少女子羡慕。 可,素月的一脚还未触碰到马车,就听到祁王冷冰冰的声音“那是你的庶妹吧,坐你国公府的马车!”说着,就重重的放下车帘。 素月一只脚还抬在那里,神色尴尬,流风含笑看着素月,但眼眸里可都是拒绝。素月低着头,连忙跑向后面的国公府马车。 上了马车,素月眼眶发红,心里难受至极,心里却丝毫未曾有任何怪罪祁王的意思。 探春宴举办的地点乃是一处别院,这别院可是大公主的地方。只是如今被四公主借来举办探春宴,大公主极为赞同未曾拒绝。 这别院依山傍水,别院周围开满不知名的野花,绚丽夺目。别院不远处有着一面湖,湖水清澈的就如同镜子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波光粼粼。 虽然探春宴该在野外,但毕竟来参加宴会的可都不是普通人,若是真的贸然在野外不说食物很是难以准备,若是有什么问题四公主也担待不下。 当马车停在别院的时候,可以看到这别院外已经停放很多官家公子小姐的马车,整个别院都显得极为热闹。 祁王和怀南下马车,就有小厮立刻上前来迎接,这二人在小厮看来可是急需好生伺候,而后面的素月则是也被婢女迎入别院。 “祁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打趣的声音响起,然后就听到极为宽和的声音“帝师大人!” “长公主!”怀南和祁王共同开口,这面前的女人乃是长公主南樱雪,长公主乃是冯昭仪的女儿,皇上的长女。 长公主年长祁王和怀南很多,因冯昭仪在后宫一直明哲保身甚至足不出户,长公主小时候很爱去文贵妃那里玩耍,对祁王和怀南也颇为照顾,三人还是有着几分情谊在。 如今长公主早已嫁人,嫁的乃是都尉楚坤,长公主自从嫁人之后就很少出现,一直在府内,就是祁王也是很久未曾看到长公主。 长公主今日穿最寻常的白衣宫装,映衬出女子如蜜桃般饱满的优美线条,含笑的姿态,露出那一截细白如瓷的颈,和起伏的玲珑体态。 “多年不见,帝师竟然都这样大了,我还记得那年见到帝师的时候,帝师还是个孩童!”长公主带着几分感慨。 怀南笑着点头“可是长公主却依旧如同怀南记忆中的样子,还是如此美丽!” 没有女人不爱听赞美的话语,长公主亦是如此,听怀南如此言语,倒是拿着帕子捂着唇笑了起来“帝师大人,倒是比小时候更会哄人开心了!” 说着,长公主亲自带领两人前往别院。别院内已经道来不少人,众人见着祁王和帝师,都纷纷上来打招呼,祁王爱理不理,倒是怀南含笑寒暄。 怀南和祁王落座在别院内的花园内,这里已经坐满了公子小姐,三三两两的开始攀谈起来,有些大家小姐已经开始折花吟诗。 来参加探春宴都都是些年轻人,两人坐下不久之后,就看到都统之子李重光走了过来行礼坐下。而今日的李重光有些不同,总感觉李重光的目光带着几分恍惚。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这食物还真不是宫里的御厨做的,乃是搜罗各处的美食呈上,看着极为诱人可口。 怀南举起筷子夹了口糖团吃了下去,甜甜的味道让怀南极为满足,一双眼睛似乎都充满愉悦之感。虽然还想吃,但怀南可记得这里可是宴会,不是自己府邸,硬生生忍了下去。 怀南却不知,她贪吃又饥渴难耐的样子都被身边的祁王给看了去,祁王低头失声笑了起来。祁王还记得小时候,怀南每次去母妃那里,总是趁着母妃和从安夫人聊天的间隙,偷偷的去偷吃那些甜食,他每次都看到了却从未告状。 如今看着怀南的样子,祁王就想起怀南小时候可爱的模样。 “尝尝看!”祁王夹了一块甜食放在怀南面前,自己也咬了口,入口的甜腻让祁王差点没有吐出来,不明白为何怀南如此嗜甜。 既然有人夹给自己了,怀南也不客气,直接放入口中,幸福的眯着眼睛。 而明明祁王觉得甜食很是难吃,却看着怀南吃甜食的样子觉得极为养眼,恨不得将天下所有最好吃的甜食都送来给怀南品尝才是。 44宴会行凶 探春宴,瞧着公子哥们一个两个都在表现自己,而对面的女子们更是一个个娇羞的望着男席这边。这有看对眼的,或许今日回去就要禀明父母上门提亲。 怀南抱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思坐在那里,婢女们不时的就要上前来为他们斟酒。只是,当身边这个婢女将酒水不小心洒在衣摆出,祁王一脚踢过去。 “会不会斟酒!”祁王怒斥。此时怀南的衣摆都是酒渍,虽然不影响穿着,但看着极为碍眼。 婢女吓的跪在那里,她可是听闻祁王脾性不好,当年有一个宫女打翻祁王的酒壶,可是被祁王硬生生拖下去杖毙。 “罢了,不碍事!”怀南目光闪动了下,眼眸深处几分诡异。 瞧着怀南并未生气,祁王也就不再多言,此时坐在上位的长公主瞧见这一幕,对着怀南说道“别院内厢房有衣物,帝师若是不介意就去换一身新衣。虽春日温暖,还是要小心身子!” 一般宴会举办,主家都会准备多余的衣物,为的就是防止这样的事情。甚至有些闺阁小姐出门,还会自带衣物。 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很是不舒服,怀南点点头“那就麻烦长公主了!” 说着,怀南就跟着婢女先离席,这虽然是个小插曲但在宴会上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众人也只是看了下就继续宴会。 这别院并不大,只是跟着那位婢女走了一会,就看到一排厢房屹立于此。婢女指着那间厢房“帝师大人,里面有换洗的衣物!” “怎么?你不给本帝师换衣服吗?”怀南突然开口。 婢女吓了一跳,仓惶的瞧了好几眼帝师,才开口“奴婢不敢,若是帝师大人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奴婢!” “呵,瞧你这样子,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牛鬼蛇神!”怀南冷笑一声,让那婢女却吓的额头瞬间就冒出汗水来。 怀南瞧的真切,却依旧走入这厢房内。婢女瞧着帝师大人的背影,看着厢房的门紧紧的关上,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跑开。 厢房内很安静,可怀南却还是很警惕,从那个婢女故意将酒水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怀南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明知道是陷阱怀南还要跳下去,不过是因为她想要知道这背后之人想做什么,背后之人又是何人。 当怀南往厢房里间走去,当她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终于知道背后之人想要做什么了,栽赃嫁祸。 怀南蹲下身体,确定这地上的尸体是刚刚死亡的,尸体还上存着余温,而这尸体怀南虽然不认识,但从穿着来看定是哪家公子。 并未慌乱,怀南在这厢房内仔细搜寻,果然找到自己的玉佩。呵,这玉佩可是自己平日里所佩戴的,看来自己身边还有一个野心不小的奸细。 将玉佩收回,怀南并未从前门离开,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此时前门怕是已经被反锁,从前门离开更是自投罗网,甚至会让人以为她行凶想要逃离呢。 怀南从后窗跳出,这厢房的后窗连接的竟然是一面平静的湖水,原本以为这里无人,毕竟众人都在前面花园内赏景,却不想怀南刚刚从窗户跳出来,就对上一双平静的如同湖面的眼睛。 一男子坐在湖边,整个人雅致隽美如画,清风皎洁如月,他有着圣洁如仙的玉颜,整个人看起来,真真是古仕画中走出来的琅神谪仙,唯美渺然到近在眼前,却清冷凉薄的远在云端。 怀南目光一闪,这男子样貌如仙,只是唯一碍眼的就是这男子坐在轮椅之上,让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那男子听到动静只是回头看了眼怀南,然后就收回目光看向湖面,似乎怀南的出现不足为奇,甚至没有引起他丝毫的注意力。 想到过会定是还有牛鬼蛇神要出现,万万不能让此男子搅局。怀南站在男子身旁,看着平静的湖面开口“我是国公府安淮南,你呢?是哪家的公子?为何我从未见过?” 男子不发一言,甚至让怀南觉得自己交谈的不是他一般。瞧着这男子的模样,看来是个不问世事的主,这就好办多了。 别人不想交谈,怀南就不再叨扰,她就站在那里同男子一起赏景。不过一会,怀南就听到厢房那边传来动静,目光闪过了然。 祁王站在一群人中间,目光里都是不耐烦。 原来,刚刚一位婢女突然闯入花园内,对着正在吟诗作对的众人大声呼救“杀...杀人了!后面杀人了!”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众人一听婢女的言语,顿时一个两个都面色难看起来,甚至有些闺阁小姐已经生出几分想要回家的心思。 举办宴会的四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婢女询问“你说什么?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这探春宴乃是她举办,若是真的在宴会上死人,今后自己还能举办什么宴会。 婢女脸色苍白,点头喃喃自语“是真的,后面真的杀人了!” 永明郡主一脸担忧的看了眼四公主南花朝“四公主,如今不论真假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吧,若是真的有人胆敢在宴会上行凶,现在或许还可以看到真凶!” “对!”四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心里祈祷着最好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或是仆人,不然她都不知道如何对众人交代。 一行人跟着婢女朝着后面的厢房而去,男子走在前面,女子互相牵手走在后面,当婢女指着一间厢房的时候,已经有胆大的男子一脚踢开厢房。 而此时,人群中的祁王四处打探了下,却未曾见到怀南。祁王心里一突,顿时觉得此时场面对怀南有些不利。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祁王朝着里面看去,看到厢房内竟然躺着一具尸体,胆小的女子已经闭上眼睛。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四公主胸口发闷,脸色苍白。 而就在此时,永明郡主却看向那婢女“我记得你不是带帝师大人去更衣了吗?帝师大人呢?” 此言一出,人心惶惶... 45洗清嫌疑 “帝师大人她...帝师大人她...”婢女脸色惶恐,一双眼睛里都是害怕,这要说不说的样子,更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变了脸色。 祁王冷笑一声,朝着在场的众人看去“怎的?事情还未查探就要冤枉人了吗?一个小小的婢女,说话吞吞吐吐,爷看你的舌头留着也是无用!” 此时的婢女缓缓看了眼祁王,觉得一股极度的寒意,从自己的的脚下升了起来,吓得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祁王的目光却再一次看向永明郡主,原本还站在人群中的永明郡主,觉得祁王看着自己的目光像是一条冰凉的毒蛇吐着信子,从她的脊背后面游上去。又像是一缕幽冷的鬼魂,以一种极度恐怖的姿态,缓缓地缠上她的全身,所接触到的地方,她四肢百骸的血液一瞬间都变成了冰凉。 永明郡主缓和了害怕,声音牵强“祁王这是做甚?大家也没有说帝师大人什么,只是这帝师大人如今在哪里,为何...” 话语还未说完,就听到镇定自若的声音响起“我倒是不知,永明郡主竟然如此惦记本帝师,这让本帝师甚至感动!” “怀南!”祁王朝着怀南走去,边走边打量怀南,发现怀南毫发无损,胸有成竹也跟着放下心来。这才将目光放向怀南身边坐着轮椅之人,这男子不发一言,但祁王还是认出此人“易世子!你们怎么在一起?” 祁王问出的话语,也是如今众人想要询问,为何这两人会在一起,且这杀人的凶案到底和帝师大人有没有关系。 易石子南平易,乃是恭亲王的嫡子,易世子从小也算是这南苍活跃的人物,冰雪聪明很是得恭亲王喜爱。只是十岁那年,易世子在外归来途中路遇劫匪,虽然捡回一条性命,但这腿却是废了,让多少人惋惜。 也就是从那年开始,易世子开始足不出户,这南苍很多人都要忘记这号人物。今日也是因为长公主相邀,这易世子才会前来,只是他不喜吵闹也不善攀谈,自来到别院后就一直呆在后面赏景,这让很多人都以为易世子未曾前来。 怀南笑着说道“刚刚原本准备换了身上这件衣服,只是这婢女不知怎的不见了,这别院我也不熟悉就随意走走,竟然遇到易世子,我们就一起在湖边赏景。直到听到这里有些动静,才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怀南的解释合情合理,且还有人证在场,可那婢女却指着怀南开口“是你!是帝师大人你杀人了!我亲眼所见!” 婢女这一喊,让很多人都狐疑的看着帝师。不知究竟该相信何人,毕竟这两方都似乎有道理,更何况婢女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人。 “那可是布政使的公子,和帝师无冤无仇,帝师怎会去伤害他!”长公主南樱雪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位婢女。 这婢女长公主瞧着面生,应该是在别院里伺候的,长公主也知今日的事情有蹊跷,她可不信帝师会突然杀人。 “谁知道呢?或许是布政使的公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帝师大人灭口也说不定!”三皇子南义泽顶着祁王要杀人的目光,声音凉凉的说道。 一时之间,众人都在左右摇摆,祁王看了眼怀南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来调查一番吧,空口无凭的冤枉帝师,简直可笑!” 说着,祁王就朝着厢房走去,而三皇子连忙跟上,他可是知道祁王和帝师的关系极为要好。当然,还有几位公子也都跟进去,彼此监督才合情合理。 布政使的公子看样子是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几人查看伤口,发现伤人的乃是一把匕首。而厢房里没有任何凶器,更没有什么证据,这里干净的可怕。 当几人走出来的时候,永明郡主的目光闪烁着精明,可是在看到几人手中都未曾有证据的时候,她目光焦灼,甚至开了口“难道诸位都没有找到什么遗留的证据吗?” “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证据!”李重光开口。 永明郡主的目光里闪过失望,还准备开口的时候,怀南却扬起声音“为何永明郡主如此笃定里面有证据,莫不是永明郡主知道什么?” “哪有?我只是希望事情可以水落石出罢了,毕竟可是一条人命!”永明郡主连忙解释。 祁王开口“这件事情,和帝师大人无关!”此言一出,当然有很多人都很不服气,哪怕有人畏惧祁王,但还是说出不公平来。 祁王脸色带着几分嘲讽,解释道“布政使公子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未曾有任何的反抗,可想而知,这人必定是布政使公子的熟人,众所周知帝师才刚刚回南苍,和布政使公子更是从未有过交集!” “就凭这个嘛?未免也太草率了些!”有人反驳。 “厢房内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人不是这厢房内杀的。要知道,帝师可是一直都和易世子在一起,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人然后再将人拖来厢房,还打扫干净现场!若真的是帝师所为,更不会将尸体给搬来这里!如此,还有人认为是帝师大人所为吗?”祁王的声音里含着杀气。 如此证据摆在眼前,众人一下子都明白过来,这帝师大人是被冤枉了。 怀南看了眼祁王,目光里含着几分感激,虽然她自己也可以洗清嫌弃,但祁王出面免去自己很多麻烦。 祁王微微扬了下下巴,对于怀南感激的神色很是受用。哼,这点小伎俩也可以欺骗自己,简直痴人说梦。 如今,怀南的嫌弃被洗清,怀南一步步的走向那婢女,声音带着历色“来,告诉我,是何人指使你嫁祸于我!”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愤恨的看着这婢女,一个小小的婢女也将他们给耍的团团转,让这群天之骄子怎能容忍。 “我...我...”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咯,希望大家都可以摆脱曾经的灰暗,迎接来年的喜悦,我和大家一起努力 46关系亲近 “我...”婢女瞧着已经无可狡辩,周围的那些公子小姐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要杀人一般。 隐晦的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永明郡主,只见永明郡主的目光里闪过狠辣。婢女一咬牙,直接就朝着坚硬的墙面撞去。 “不好!”等众人想要阻拦的时候,只听到剧烈撞击的声音,那婢女的身体顺着墙面滑落,额头已经脑花四溢。 有女子已经吓到面色发白甚至呕吐,而男子们却觉得今日的事情简直太匪夷所思。 怀南就站在那里,其实刚刚她事有机会可以阻止婢女的死亡,只是这婢女已经审问不出什么,更何况既然她有胆子来冤枉自己,就必须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祁王,这事该如何处理?”四公主面色难看,如今她已经可以想到以后自己若是再举办宴会,众人都会有所迟疑了。此时出了人命关天的事情,四公主也束手无策,只能寻找祁王帮忙,毕竟刚刚祁王可是凯凯而谈。 这布政使的公子虽然身份不算特别高,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意打发,今日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交由大理寺来处理!”祁王漠不关心的说道,他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刚刚如此不过是因为想要将怀南给摘干净。如今怀南已经没有任何嫌疑,他还管这闲事做甚。 长公主点点头“的确如此,既然已经发生人命,就该让大理寺来调查,好还布政使公子一个公道!”说着,就已经派人去大理寺报官。 事情落下一个小小的帷幕,女子们早就想要离开,公子们也都不想参与这样晦气的事情,四公主一一将今日的客人都给送离别院。 怀南看着身旁的易世子被仆人推着轮椅准备离去,轻轻的开口“今日之事,多谢易世子!” 一开始若是易世子拆穿自己是从厢房跳出来的,不论如何还是会给自己蒙上一层厚厚的嫌疑。不论这易世子为何不出言拆穿自己,这都是一份人情,她记下了。 原本以为,这易世子不会开口,毕竟从两人见面后易世子从未开口过,却不想如同雨水般清凉的声音响起“帝师不用我,亦是可以脱离嫌弃,这份谢意,担当不起!” 说着,伴随着木轮椅的轱辘转动的声音,那位易世子已经被仆人推着离开。 “有什么好看的,这易世子别看生的人模狗样的,内心里可黑着呢!”祁王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他很是不喜欢怀南看着易世子背影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想要对易世子动手。 怀南眉头一挑,倒是觉得这祁王似乎看什么人都不顺眼,罢了,祁王什么样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都习惯了。 “今日的事情,多谢了!”怀南真心实意的说道。其实说起来,自己从未帮助过祁王什么,倒是祁王次次维护自己,若是说之前怀南还觉得因着小时候那份情义,如今却真真将祁王给放在心里,当成自己人。 祁王很是傲娇的看着怀南,他的个子比起怀南要高不少,此时他俯视怀南,语气带着几分欠揍的叹息“若不是我在,看你今日就要被冤枉了!” “是,祁王您说的都对,那不知我今日要如何感谢祁王你呢?”怀南笑着说道,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关系都亲近不少。 祁王很是认真的想了想,但发现他帮助怀南未曾想过要任何的回报,如今细细一想,还真的想不出来。 “爷什么都不缺,先欠着吧!”祁王开口。 怀南点点头,她目光深了几分,笑容也带着几分凉薄“该早些回府了,有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也该好生整治一番!” 祁王一听,就知道怀南身边定是出现了奸细,今日的事情怎么看都是朝着怀南来的,一想到有人在暗处要伤害怀南,祁王内心里的暴虐就忍不住在翻涌。 怀南走出别院就看到等候在那里的素月,素月看了眼大哥,想了想还是来到大哥面前,询问“大哥,今日的事情大哥不会受到牵连吧?” 素月虽然很多时候都和大哥不对头,但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大哥出了什么事情,整个国公府都讨不到好处,更不要提自己这个国公府的庶出二小姐了。 “无碍!”怀南说道,其实她已经大概猜测到是何人想要来诬陷自己。只是让怀南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也太心急了些,原本自己还不打算做什么,但现在倒是很乐意拆穿她的假面。 素月瞧了眼大哥身边的祁王,微微俯身行礼“今日的事情多谢祁王殿下了!” 祁王瞧了眼素月,很是不屑的斜了眼素月,很是不悦的开口“我救的乃是怀南,和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来开口吗?” 素月脸色一僵,她是真的感谢祁王,也是因为心里那份不知分的情愫。可如今祁王如此不给颜面的开口,让素月觉得自己再厚的脸皮此时也有些难堪。 怀南并不理会素月的难堪,在怀南看来,这祁王一向都是怼天怼地,若是真的和颜悦色的说话,那倒是更奇怪了。 “走吧,爷陪你去清理杂碎!”祁王说着,就带着怀南上马车,至于素月那可不在祁王的考虑内。别说这素月只是怀南的庶妹,就是怀南的亲生妹妹,祁王也未必会给一个好脸色。 瞧着马车渐行渐远,素月紧紧的绞着帕子,虽然很不甘愿但也只能自己孤零零一人爬上国公府的马车,目光里闪动着势在必得。 “二小姐,我看这祁王殿下好生凶猛,您还是算了吧!”婢女看不下去了,带着几分劝解的开口。 素月摇摇头“我怎么可以放弃,那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祁王殿下,生母可是文贵妃,若是能够嫁给祁王殿下,这南苍还有谁胆敢对我不敬!更何况祁王殿下如此俊美,南苍哪个青年才俊可以相比?” 素月想的很清楚,可是却忘记了,祁王那样的人,真的是她可以得到的吗。 47奸细凝雨 国公府永宁院内,怀南坐在厅内,而身边则是坐着不请自来的祁王殿下。 “公子?”凝雨是被六出给压过来的,此时的凝雨目光闪躲,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可六出直接就将凝雨给按在地上跪下。 怀南瞧着凝雨,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充满讽刺。 “我倒是不知,我身边之人还有这样的胆子,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记得我曾经告诫过你,怎么?耳朵不好使了?”怀南轻轻的拿起茶盏饮了口。 凝雨额头磕在地面,瞧着帝师的样子顿时心里没底,只能装傻“大人您在说什么?凝雨一直都安守本分,记得大人所说的话语,从未敢忘!” “奥?”怀南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直接扔在凝雨的面前。上好的玉佩就这样跌碎成几瓣,怀南却丝毫不心疼“你来告诉我,为何我的玉佩会出现在今日的凶案现场?” 若不是当时怀南未曾慌忙还在凶杀现场四处搜索了下,将这枚玉佩给带走,不然今日就是她有多少张嘴都难以解释。 这玉佩只是怀南平日里带着玩的,一直未曾当成宝贝。怀南身边的人她心里有数,是没有人会来背叛自己的,有的话也只有这个一直都不安分的凝雨会如此。 “大人冤枉啊,我不是近身伺候大人怎么能拿到大人的东西,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可以拿到这玉佩的,该是大人身边近身伺候之人才是,大人!”凝雨声音带着急切。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要去冤枉旁人。 “哼!你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无人所知吗,扫地的仆人说前日看到你偷偷摸摸进公子的房间,怎么?你一个不是近身伺候公子的人,为何要进公子的房间!”寒酥听不下去,直接反驳。 凝雨目光带着惊恐,她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看到自己进大人的房间,瞧着一屋子的人对自己虎视眈眈,突然凝雨心里极为后悔。 她不该的,她记恨大人惩罚自己,所以在那人给了自己银两让自己偷大人贴身之物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她以为这次大人必定要遭遇劫难,却不想竟然安然无恙。 凝雨看向帝师,此时才发现帝师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到了此时,凝雨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她突然啜泣不止“大人,我知道错了!只是那些人威胁于我,我害怕才会如此,我不是有心的啊!” “六出,国公府后山的野花听闻开的很是鲜艳?”怀南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六出点点头,直接就将地上的凝雨给拉了起来,凝雨不解的看着帝师“大人,大人,您想要如何?您饶了我吧!” 怀南露出诡异的笑容“看你生的也是清丽,想必,拿你的血肉去滋养后山那些野花,来年定是更加鲜艳!” 凝雨惊恐的瞪着眼眸,还不等她开口求饶,就已经被六出给打昏过去拖了出去。而站在一旁的寒酥,明显已经见惯这样的场面。 怀南从来都不是好人,对于那些背叛自己之人更是不会手软。正想着,却看到身旁的祁王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怀南不解。祁王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看到自己杀人不眨眼的一面被吓到了。 “怀南你这法子甚好,不仅仅免去扔尸体的麻烦,还可以滋养野花,不错!不错!”祁王似乎很是认真的考虑。至于怀南杀人的事情,祁王可不觉得有什么,若是怀南还容忍背叛者,祁王还真的要愁了。 在宫内长大,祁王看多了尸体也看多了鲜血,这些对于祁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原本,怀南是想留祁王在府内用膳,只是祁王还有要事在身也就没有勉强。而祁王在出国公府的时候,面色黑沉很是难看,他好不容易要在这国公府内用膳,这就有事情找上头来,这让祁王心里一点都不舒坦。 多日不见的流光出现在祁王面前,此时的流光已经看不出重伤的任何影子。身为祁王的属下,祁王很是照顾他们,流光受伤后不论是上好的伤药和补品都不曾苛待,加上流光身子骨原本就十分坚韧,能够好的如此迅速不足为奇。 “爷,属下已经打探到无双宫的地点!”流光说道,这无双宫让流光丢了这样一个脸面,若不是流光这些日子养伤,早就杀过去了。 祁王点点头“那,收拾下就该去收利息了!”祁王可不是健忘之人,这无双宫可是被祁王记在心里,如今正巧得空当然要杀过去。 无人得知,祁王殿下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就已经出了南苍。黑夜下,快马而行,祁王等人未曾有丝毫的耽搁一路前行。 两日后,祁王等人风尘仆仆的在一个城镇内休息,此时的祁王换下在南苍精致的衣袍,一身黑色劲装带着一张面具,很是普通。 因为自己的身份,祁王在外都需要将自己的面容给掩盖,生怕自己会暴露自己。毕竟南苍一个倍受宠爱的王爷,却在江湖之上有着如此势力,若是被人得知必定会掀起风浪。祁王甚至觉得,就算父皇知道,也会带有几分怀疑,他不会冒险。 好在,行走江湖之人装扮千奇百怪都有,不论是带着面具的还是穿着古怪的比比皆是,相比较起来,祁王的样子就不足以吸引目光。 “无双宫就在这城镇后山里!”流光说道。这无双宫在武林中算不得什么上的了台面的门派,也排不上门号,只是近些年发展的很好。若是没有招惹到生死门,或许这无双宫还真的可以发展壮大,可惜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突然闯入无双宫。守着宫门的弟子还未开口询问来者是谁,就已经被人一刀割破喉咙。 也就是在此夜,无双宫被人杀尽,而作恶之人未曾隐瞒留下生死门,一时之间在武林中又掀起一阵风浪。 48酒酿圆子 马蹄扬起带起尘土,三匹马儿在道路上疾驰,定睛一看,这三人都带着面具,赶路姿态虽不至于着急,却也不怠慢。 马匹路过一个小镇的时候,也未曾有丝毫的耽搁。可就在此时,马匹之上的祁王看向道路旁一个小摊贩,那摊贩呦呵着嗓子“酒酿圆子咯!不甜不要钱!不甜不要钱!” 这是一个很简陋的小摊子,摊主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的面前有着炉火正煮着香气四溢的酒酿圆子,看生意还挺不错,很多人都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吃起来。 祁王一拉缰绳,马儿高高扬起头领停下来。而身边的流光亦是连忙勒紧缰绳,倒是流风一个不查,整个人疾驰过去才发现爷和流光停了下来,连忙调转马头。 瞧着爷跳下马,竟然坐在那小摊贩简陋的桌椅旁,流风差点没有惊的掉下巴。虽然爷在南苍有着周密的部署,就算有人知道爷不在南苍也无碍,可是每次爷办完事情不都是早早回南苍,从不在路边耽搁,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爷这是饿了。 “爷,不如去前面看看吧,前面好像有茶楼!”流风开口说道。 祁王瞪了眼流风,觉得流风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很是不耐烦的说道“啰嗦什么,就在这里吃!” “可,爷您不是不爱吃甜的?”流风好奇的问道。自家爷从小可都是山珍海味的养着,虽然爷也可以受苦,但只要可以享福的时候爷从来不委屈自己,府中的厨子都知道爷不爱吃甜的,很少会做甜点出来。 这下,还不等祁王开口,流光就踢了脚流风“吃东西就是,哪里那么多话!” 好吧,流风看着爷不悦的目光也只能咽下心里的疑问。不过一会,就看到三碗热腾腾的酒酿圆子端上来,看着极为的有食欲。 祁王先是夹了一个酒酿圆子放入口中,好甜!太甜了!可,既然已经放入口中,祁王也就忍着难受咽下去。 到是流风流光两人对于甜食虽然不偏爱,但也不讨厌,当两人吃完后才发现,爷面前的一碗酒酿圆子竟然几乎没有动。 “店家,这酒酿圆子的方子可卖?”祁王走到老者面前询问,虽然他不爱这酒酿圆子觉得太甜腻了些,可是他记得怀南很爱。 老者连忙摆摆手“这位公子,这酒酿圆子的方子乃是家传不卖的,您若是喜欢就多吃几碗就是!” 流风跑到祁王身边,虽然不知道爷要做什么,但还是掏出一锭银子“老人家,你出个价钱,不论多少银子都可以!” 老人家摆摆手“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多少钱我都不卖!” 有些人有着自己的执着,就比如这个老人家,看似卖酒酿圆子不赚钱,可这是他一辈子的事情,他做不来卖掉来换取东西的事情,他还想留着给儿子给孙子呢。 虽然有几分可惜,但祁王也不是对一个老人家强人所难,只能问道“这酒酿圆子可是旁的法子带走?我要带给旁人尝尝!” 老人家微微一笑,满脸皱纹很是慈祥“看来这人对公子很是重要,这酒酿圆子我还做了些糕点,可以保存几天味道不变,不如公子尝尝?” 这也算得上是老人家的独门秘方了,原本该是下在汤里的酒酿圆子,如今做成糕点一个个摆放整齐,圆乎乎的极为可口。 “给我包些!”祁王说道,流风连忙付了银子,一直到上马流风都还在疑惑,这爷弄这酒酿圆子到底想要干嘛呢。 入南苍,祁王将面具拿下,将放在怀里的包裹给拿了出来递给流风“将这个送去国公府给怀南!”说完,就打马回府。 不是祁王不想自己亲自送去,只是祁王觉得若是自己亲自送去,那怀南定是要问东问西,他可不愿告诉怀南自己是特意为她寻来的甜食。 流风拿着包裹,目光里都是惊诧,他是知道爷对那帝师大人很好,但如今这好的也太没边了。爷是什么性子,说的好听点是无法无天,说的难听点就是自私自利,爷这样的人竟然会惦记一个人的口味,甚至那么远为一个人将食物带回来,流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若是这帝师大人是女子也就罢了,可这帝师大人可是男子,难不成?不,流风连忙摇头,他家爷可是正常的很,定是帝师大人是爷的朋友,爷才会如此倾心相待,一定是这样。 不敢多想,流风就直接朝着国公府而去,亲手将这糕点交给帝师大人,并言明这可是爷十分费力才带回来的。 怀南手中握着包裹,想到刚刚流风所言,心里一阵暖流飘过,这祁王可真是有心了。打开包裹,就看到躺在里面一个个圆乎乎的酒酿圆子,怀南拿了一个尝了口,里面甜甜的豆沙溢满口腔,让怀南忍不住露出愉悦满足的笑意来。 这酒酿圆子和南苍那些酒楼里做的完全不同,可是却很好吃,甚至别有一番滋味,不过一会就看到怀南将酒酿圆子都给吃了下去。 长长呼出一口带着甜腻的气息,怀南此时心情极为愉悦,或者说每次怀南吃完甜食都会觉得心情很好,今日更是如此。 “寒酥,过会做些咸的糕点送去祁王府!”怀南亲自吩咐。这祁王有心给自己带来好吃的,她也该礼尚往来才是,怀南知道祁王不爱吃甜食,既然如此就做些咸香的就是,寒酥的手艺这些可难不倒她。 就在怀南觉得自己吃的有些多,准备去练武消化一番的时候,六出回来了。看到六出,怀南目光一闪,有些事情也该落下帷幕。 “公子,已经调查出线索了!”六出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怀南,虽然有些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既然如此,也该让永明郡主的真面目出现了!你去这样...”怀南凑近六出的耳边对着六出缓缓吩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这次永明郡主让怀南失去耐心,绝不手软。 49捉拿凶杀 布政使的公子在探春宴上无辜枉死,这件事情让布政使极为痛心,直接将事情告知南苍帝那里去了。 帝王脚下竟然发生这样的命案,而且死的还是朝臣之子,容不得南苍帝不重视。特命令大理寺尽快找出凶手,而最为诡异的是,一向不掺和琐事的祁王殿下竟然主动请缨要调查此案,南苍帝大手一挥答应下来。 原本大理寺接手此案就已经很是严肃,如今祁王殿下也掺和进来,祁王手段更是凶狠异常,一时之间,整个南苍城都变得压抑起来。 大理寺已经提审多位世家公子,可是却所获,这布政使的公子死的太蹊跷,似乎一点线索都未曾有。就在大理寺都觉得头疼不已的时候,突然来了位娇弱的妇人击鼓。大理寺一审问才知,这位妇人可是有着重大线索。 郡主府内,永明郡主这些日子心情颇为不好,身边伺候的婢女已经被杖毙好几个,如今伺候着旁的婢女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到郡主不快就丢了性命。 “大理寺那边如何了?”永明郡主捏着手腕询问,她近日里心里不静想来抄写佛经来静心,可是却越发烦躁。她一直都觉得帝师大人乃是威胁,那日就准备一个局来陷害帝师,没想到这样轻易就被帝师所逃脱不说,如今大理寺正在追究,永明更是足不出户,就怕暴露什么。 婢女低声开口“郡主放心,大理寺那边还未查出什么!” 永明郡主松了口气,她当时做的天衣无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只是,这帝师大人看来是有些怀疑自己,今后若是再想要除去帝师大人,看来有些难度。 就在永明郡主还在思考今后该如何去杀掉帝师的时候,郡主府外被一群侍卫给团团围住,不等郡主府仆人禀告,就看到祁王殿下大刀阔斧走进来,而府中下人无一都被侍卫给压下来。 “嘭!”一声巨响将永明郡主给吓了一跳,只见她摆放在花园内的一盆上好的墨菊被人一脚踹翻,不等永明郡主发怒,就看到祁王黑趁着脸走进来。 心里“咯噔”一声,永明郡主觉得事情有些不巧,还不等永明郡主开口询问,只见祁王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个罪犯给拿下!” “你们敢!”看着一个个侍卫靠近,永明郡主疾言厉色,可惜这些侍卫可都是祁王的亲兵,哪里会惧怕永明郡主。侍卫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永明郡主给五花大绑起来,手段很是粗鲁,让一向养尊处优的永明郡主红了眼睛。 “祁王,我可是堂堂郡主,你这样对我,就不怕陛下知道吗?”永明郡主被侍卫压着朝外走去,声音带着尖利。那股浓浓的烟雨声,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王邪恶一笑,露出白花花整齐的牙齿“你不是郡主,你乃是罪犯!乃是阶下囚!”说完,朝着侍卫一挥手,就将永明郡主给压下去。 祁王接手这案子,不过是想要给怀南出气,更是想调查清楚是何人想要伤害怀南。祁王怀疑过很多人,却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永明郡主这个看似不相干之人。 带着恶意的报复,祁王带着五花大绑的永明郡主,从闹事里一路压着回大理寺,期间这整个南苍都知道,看似知书达理的永明郡主竟然是个杀人凶杀。 当永明郡主被带到大理石的时候,面目狰狞,头发散乱如同一个疯婆子一般。永明郡主没有想到,祁王竟然如此心狠,让自己就这样暴露在百姓眼里。哪怕自己可以从大理寺安然无恙的出来,这名声也早就臭了。 大理寺审问大堂内,大理寺卿坐在上位,身旁坐着的乃是祁王,而在祁王之下坐着的则是满眼都是愤怒的布政使。 “你这个毒妇!”布政使看着永明郡主,忍不住怒骂。若不是上面坐着大理寺卿和祁王,怕是痛失爱子的布政使都要上前动手。 “永明郡主,布政使公子可是你所杀?”大理寺卿询问。 永明郡主抬起头来,目光里含着诧异“我与布政使公子无冤无仇怎会杀他?无凭无据为何要诬陷于我?我连布政使公子都未曾见过几面,为何要杀他?” 大理寺卿不慌不忙,朝着下面的属下点点头,只见一名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样貌姣好,身材凹凸有致,跪下后就连忙磕头开口“我乃是布政使公子养在外面的女子,布政使曾经告诉过我,他与永明郡主经常在一起偷欢!布政使公子却爱慕永明郡主,那日探春宴公子说永明郡主给他书信,让他这别院一叙旧情!如今公子被杀,定是永明郡主所为!” 这妇人嫁人后就死了夫君,一人孤苦伶仃,但因相貌出众被布政使公子看中养在外面当个外室,布政使公子什么事情都爱和这外室说,未曾想到竟然会为自己留下这样大的线索。 永明郡主心里都是慌乱,这人的确是他杀的。布政使公子乃是永明早前勾搭的一个对象,原本只是玩玩罢了,却不想这布政使公子竟然想要迎娶自己,也不想想凭他的身份也配。永明急于摆脱此人,又怕此人暴露和自己的事情,就想出这一石二鸟的计划来。 “呵!一个被养在外面的外室,凭借三言两语就想要冤枉于我,简直荒唐!”永明郡主义正言辞,一副被诬陷的模样。 妇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当看到那信件,永明郡主整个人都瘫坐在地。要知道,她杀了布政使公子后,还曾搜查过他身上未曾有这信件,以为这信件被他毁了,却没想到那个该死的竟然给了一个女人。 信件被呈上去,大理寺卿仔细的查看且让人比对两人的字迹,确定是永明郡主的字迹。 “永明郡主,你可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大理寺卿询问,这案子如今终于有了眉目,还是早些定案,不然陛下定要追究发怒。 永明郡主唇角露出几分冷笑“就算这信件乃是我所写,但我只是相约布政使公子,可没有杀他!” 到了此时,永明郡主很清楚,有些事情狡辩已经无用,虽然名声或许会毁,但比起杀人的罪名要好太多。 祁王冷喝一声,永明郡主突然觉得事情不好,果不其然... 50罪名定下 “将证据呈给永明郡主看看,也好让她看清楚!”祁王漫不经心的说道。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侍卫端着的盘子里盛放着一方手帕,永明郡主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冤枉!这是陷害!” “凑近些,让永明郡主看清楚点!”祁王的语气带着笑意“怎么?郡主这是认不出自己的东西来了?要不要爷让人找来你的手帕对比一番?” 大理寺卿咳嗽了下,这位爷坐在旁边完全不是查案的样子,倒是故意来打压郡主的,怎么看都有些报复的意味。 “这乃是从布政使公子的尸体里找到的,这里面还有布政使公子的血迹,当时应该是你杀了布政使公子,他藏起来的吧!郡主,还不老实招来,莫要让我动刑!”大理寺卿呵斥道。 大理寺卿乃是出名的铁面无私,也是因为此才被帝王所重用。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族子弟,在大理寺卿这里都没有任何偏袒。 “不!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带手帕!”永明郡主大声的喊道,可惜没有人相信此时的永明郡主。永明郡主反复的摇着脑袋,怎么会呢,这手帕怎么会在这里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可惜,不论永明郡主如何狡辩,此时都只是靠着一张嘴巴,空口无凭。就在大理寺卿准备结案的时候,突然大理寺外面的鼓被人敲响。 大理寺外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鼓,若是有冤情可以来此击鼓,这也是为了可以让百姓不再蒙冤的最好一个出口。 大理寺卿皱了下眉头,立刻有侍卫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就看到侍卫领着一个和尚走进来。当看到那俊俏和尚的时候,永明郡主立刻想要扑上去,可惜却被侍卫给拦了下来。 “你给我滚啊!”永明郡主呵斥,而站在大堂内的和尚可不就是悟明和尚。 大理寺卿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和尚乃是和郡主相识,询问道“来者何人?为何击鼓?可是有何冤情?” 悟明和尚微微闭了下眼睛,他也不想前来的,今日他来到这里必定会声明狼藉,可是想到那人的威胁和手段,悟明不得不来。 “贫僧乃是护国寺小僧悟明,今日前来乃是状告永明郡主!永明郡主乃是...乃是小僧的姘头,和小僧厮混多年,那日被一妇人婢女所看见,郡主杀了那两人,尸体还埋在护国寺后山!”悟明说完这些,脑袋低垂,他知道,他已经完了。 而同样知道自己已经完了的还有永明郡主,悟明的出现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理寺卿处理过很多案情,但看着永明郡主还是觉得此女子太可怕。连忙派人去护国寺查探一番,但不论这悟明说的是真是假,这杀死布政使公子的罪名已经可以定下。 “将永明郡主收押!”大理寺卿开口命令,立刻有侍卫将已经瘫软在地的永明郡主给拖了出去。若是一般人犯罪,大理寺卿直接就斩杀就是,永明郡主毕竟是郡主,此时大理寺卿还要上报帝王,由帝王来定夺罪名。 布政使由着侍卫搀扶,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他的儿子也可以瞑目了。布政使在走出大理寺的时候,整个人都苍老几分。 大理寺卿亲自将祁王送出大理寺,大理寺卿刚正不阿不假,但也不是迂腐到假清高之人。大理寺卿很明白,祁王在这南苍有着绝对的地位,在能够不得罪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去得罪。 “大理寺卿,这永明郡主犯了如此罪大恶极的罪行,这关押就关押在死牢里!你,觉得如何?”祁王开口询问,目光里却都是带着威压。 大理寺卿目光一闪,不明白这永明郡主这是怎么得罪了这位阎王。原本按照永明郡主的身份,虽然已经定罪,但这牢中也不会受苦。如今这祁王一说,死牢里可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永明郡主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进去,不难想象会如何。 “祁王所言极是!”大理寺卿点点头,一个原本就罪大恶极之人,关押在哪里对于大理寺卿来说根本不重用,他关注的案件是凶杀是真相大白。 祁王看着这位大理寺卿如此知分寸,满意的点点头,直接上了祁王府那奢华至极的马车里。马车行进,只听马车里的祁王低叹一声“这个怀南,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可爱!” “公子,那永明郡主已经定罪了,您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百姓都在骂永明郡主呢!”寒酥一早回到府邸,就叽叽喳喳的说起来。谁让这永明郡主还想诬赖自家公子,如今有这个下场寒酥可是幸灾乐祸的不行。 怀南此时正在用早膳,听闻这消息露出几分笑意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三下两下将早膳用完,怀南微微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细细的腰肢就如同杨柳飘动一番。 “该去见一见这永明郡主!”怀南说着,就往府外走去。 有身份就是方便,若是今日怀南没有这帝师的身份,想要入这大理寺还是很困难的。可如今她只是阐明来意,就被客客气气的迎入大理寺中。怀南深深觉得,当日去竞争这帝师之位很是正确,今后行事也更为方便。 昏暗的视线,脚下台阶带着潮湿,空气里传来一股让人恶心的馊味,走在这大理寺的牢房里,突然从身边的牢笼中就会伸出一双惨白枯瘦的手,嘴里不住的喃喃着什么。 怀南跟着狱卒一直走到最里面,当看到永明郡主的那一刻,怀南还是有些吃惊的。 此时的永明郡主在一个关押着四五个死囚犯的牢房里,永明郡主窝在角落里,衣衫破烂,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要提永明郡主脸颊上露出的肌肤上都有着被打的淤青。 这里乃是死囚犯的牢房,关押的都是死囚,根本就不怕什么,这好不容易来一个女子,这群人还不和饿狼一般。更何况,这些人心里已经扭曲,残暴的手段都用在永明郡主的身上。只是一夜,永明郡主就如同枯萎的花一般凋谢。 “你来了!”永明郡主一双眼睛看向站在牢笼之外的帝师,声音嘶哑。 51祁王阴阳怪气 这牢房昏暗,可怀南站在那里却如同会发光一般,是那样的明亮。永明郡主瞧着,心里都是懊恼和不甘来。 “我不来,不亲眼见一下郡主的模样,心下难安!”怀南不带任何温度的说道。她从来都不是大度之人,更何况永明郡主设计就是想要自己性命,自己又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永明郡主无声的笑了下,她如今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可退了,一夜的折磨更是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 “那手帕,是帝师大人所为吧?”笃定的话语。永明郡主神色嘲讽,她一开始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那尸体上会出现自己的手帕,自己记得清楚自己未曾遗留手帕。可是昨夜她想明白了,不过是栽赃陷害罢了,她想用帝师的玉佩来栽赃帝师,如今帝师用同样的手段来嫁祸自己。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逃脱。 怀南不置可否,那手帕的确是自己所为,永明郡主送给自己一份大礼,自己又怎么会不礼尚往来呢。怀南早就猜测到,凭借一个寡妇所言未必可以定罪永明郡主,所以她特意让六出潜入大理寺停尸房,当然这其中极为艰难,大理寺的停尸房极为难以潜入,更何况还要做的天衣无缝。好在六出还是完成了,且悄无声息。 “帝师大人今日前来,是来看我狼狈的模样吗?”永明郡主笑容惨白,她坐在脏污一片的牢房地面上,哪里还有曾经风光模样。 怀南摇摇头“我只是来确定你的下场,如今,我可以放心了!”说完,怀南就走出这牢房。永明郡主眯着眼睛看着那道如同青竹一般挺拔的背影,看着那背影越走越远,她不禁有些怀疑,若是自己不想着去报复帝师,或许今日下场就不是如此了吧。 走出地牢,突然的日光让怀南眯了下眼睛,她看着站在地牢外的一道修长的身影,眼神一闪却依旧走了过去。 就在怀南还在考虑该如何开口的时候,祁王却是十分不耐烦的嘀咕“干什么去了这样久,爷在这里都要晒黑了!” 祁王也是正巧听到怀南来大理寺,他本有事在身,可是骑着马还是不知不觉就来到这大理寺。既然来了,祁王段然没有掉头离开的道理,就一直等候在地牢之外。 “看了下永明郡主,耽搁了些时间!祁王怎么来了?”怀南询问道。她其实如今面对祁王有些不自在,她相信凭借着祁王的聪慧,那手帕的事情祁王必定怀疑过,只是祁王不仅仅没有调查,反而顺水推舟,这里面不是怀南自信,怕是有自己的原因存在。 “那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简直污了眼睛!”祁王很是不满的说道,他相信永明郡主在死囚牢中定是过的不好,如今怀南看到了让祁王觉得污了怀南的眼睛。 祁王伸手,直接拉了下怀南的手腕“我可是此次调查永明郡主的人,来这大理寺很是正常,既然见到了,请我喝酒去!” 怀南被祁王拉的一个踉跄,整理好脚步才跟上祁王的脚步,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祁王。一向不喜人触碰自己的怀南,倒是没有推开祁王。 而祁王此时耳尖有些发红,心里不停的嘀咕,这怀南的手腕怎么这样纤细,和自己的手腕简直没法相比。祁王顿时脑补怀南这些年在外面风餐露宿,所以才如此瘦弱,这样一想祁王就有些不舒服,恨不得将身旁之人给养的白白胖胖才是。 祁王并不是嗜酒之人,只是在战场的时候整日里厮杀,与风沙寒风做伴,小小年纪的他也学会喝烈酒,越是烈酒就越是可以暖和身子。如今回到南苍城,祁王已经很久没有饮酒,只是今日心情不错,想要喝几杯罢了。 既然是祁王开口,更何况怀南原本就亏欠这个人很多人情,当然由着祁王来选择地点。当两人站在听雨轩的时候,怀南倒是乐了下,这祁王不是一向很讨厌听雨轩吗,甚至还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让自己不要来来听雨轩,怎么今日自己竟然来了。 “二位,包厢请!”琼苞看到两人连忙迎上来,将两人给请入这最好的包厢内。 祁王坐在包厢内,突然冷哼一声“帝师大人这面子可真够大的,爷来这听雨轩怕是都没有这样好的包厢,倒是帝师大人一来就被安排在这里,看来帝师大人真是常常来此啊!”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是怎么回事,怀南还没有弄清楚,在一旁给两人斟茶的琼苞连忙接话“瞧祁王说的,祁王这是不来,您若是来啊,必定也是最好的包厢!这帝师大人,可是听雨轩的恩人,那日若不是帝师大人,寻卿和玄音可就要糟了!” 祁王冷笑了下,看着怀南的目光带着几分火气“奥?原来帝师大人还会英雄救美,爷怎么不知道?难不成这两位姑娘生的貌美如花?” 这一口一个帝师大人,让怀南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爷了。好在,祁王这模样没有让怀南觉得害怕,只是觉得祁王就和小时候一般闹脾气。小时候,只要自己和宫里其他皇子公主玩的近了,这位爷就不高兴的样子,他一不高兴就开始作天作地,怀南都已经习惯了。 琼苞也不明白这祁王是怎么了,只是她依旧笑容满面“祁王您可真是说笑了,这听雨轩里的姑娘哪里入的您的眼,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是不是庸脂俗粉,只有见一见才知道,让这两人进来伺候吧!”祁王吩咐道。他也是听了些谣言,说帝师在听雨轩内英雄救美,不知为何听了那谣言后就觉得心口堵着一团火气,这不,他就是要来看看是什么妖艳贱货迷了怀南的眼。 琼苞瞧了眼公子,看着公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知道没有问题。连忙点头“好,我这就让两人前来伺候,您二位先喝茶!” 说着,琼苞就扭着腰肢走了出去。 52月事来临 “帝师大人,祁王...”寻卿和玄音走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先是看了眼坐在那里的帝师,目光里都是感激,然后才看向祁王殿下。 祁王十分挑剔的看着两人,这寻卿看着年岁不大,看着极为稚嫩,倒是让祁王不觉得什么,他觉得按着怀南的性子定是不喜这样的女子。 这玄音,穿着红绫衣裙,乌发如云,香肩微露,雪白赤足,举手投足之间,媚态天成。祁王皱着眉头,很是厌恶玄音的穿着,他不经意的看了眼怀南,发现怀南的目光并未在这两人身上,心里的火气才稍稍散去几分。 “去帘子后面吧!你抚琴,你唱曲!”祁王吩咐道。他也是不想让怀南见着这两人,帘子虽然不至于密不透风,但却可以遮挡住两人容颜。 两人点点头就去了帘子后面,祁王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眼光多好,也不过如此!”祁王告诉自己,他如此在意此事,不过是因为从安夫人已经过世,怀南一人孤苦伶仃的,母妃又多次嘱咐自己要好生照顾怀南,他也是将自己当成兄长般照看怀南,这儿女情长当然要给怀南好好长眼。 淡雅的琴声加上轻柔的曲调,怀南正听到入神,猛然听到祁王的话语,无奈说道“祁王莫不是误会什么了?” “爷有什么可误会的!只是这两个女子,一个太稚嫩,一个太风情,你还是远离的好!别一副没见过女子的样子,给爷丢脸!”祁王端着酒水送入口中,掩饰自己飘忽不定的神色。 怀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也不反驳,瞧着怀南听话的样子,祁王才慢慢的平复心情。 “你不喝?”祁王端起酒水,却看到怀南只是喝茶,挑了下眉头。看着怀南优雅至极的样子,祁王不禁感慨,这人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别人玩的满身脏污,她却干净的如同阳光一般。 怀南摇摇头,她不是不喝酒,只是还有事情要处理,虽然她不至于喝酒误事,但喝酒毕竟会影响人的某些思维判断。 瞧着祁王喝酒勇猛的架势,怀南伸出手夺过酒壶“好了,今日若是祁王再想喝酒只管叫我就是,酒多伤身,祁王还是少喝为妙!” 这若是旁人敢夺祁王的酒壶,此时怕是大刀已经砍过来。要知道祁王从小就霸道的紧,哪里容得下别人的插手干涉。可偏偏这人是怀南,祁王竟然丝毫的火气都没有,就这样乖乖听话的开始用膳,这若是让文贵妃看到,定是要叹息一番,自己养的儿子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 怀南正用着膳食,突然脸色一僵。祁王瞧的清楚,此时怀南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和难堪,顿时不解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怀南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敷衍。她此时感觉到腹部一阵绞痛,还有一股热流顺着双腿之间流出,怀南暗呼糟糕,自己这是月事来临了。 怀南如今已经十五岁,这月事一直都未曾来临,这让怀南都快忘记女子每个月还有这样的事情,可它来就来罢,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时刻。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凶猛,和上辈子一样,这痛经的毛病还是可怕。怀南一直都觉得,痛经乃是最为痛苦的一种。 “你到底怎么了?直说就是!爷你还信不过啊,藏着掖着做甚!”祁王伸出手摸了下怀南的额头,发现都是冷汗,更不要说此时怀南面色苍白,一看就有些问题。 怀南咬着牙,她是不能让祁王知道自己女子身份,倒不是不相信祁王,只是有些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才多一份安全。 心思急转之间,怀南眼眸转动了下,开口“也不知可是清晨吃了些凉的东西,此时腹痛难忍,很是难受!” 祁王瞧着怀南捂着肚子,神色的确像是吃坏肚子的样子,连忙开口“我带你去找大夫,你这可耽搁不得!” 祁王说着就来拉怀南的胳膊,可此时怀南哪里可以去看大夫,大夫只要一把脉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怀南挣脱了下,声音虚弱的开口“不必,我想如厕,这是吃坏肚子了!” 拉肚子是忍不了的,祁王点点头,怀南咬牙起身快速的朝着厢房外走去。祁王坐在厢房内,眼眸里闪过疑问,他刚刚似乎看到怀南衣摆处有血色,难不成怀南等不及了竟然...这样一想,祁王也觉得十分尴尬,握拳咳嗽了下也有几分坐立不安。毕竟若是自己拉肚子忍不住被旁人看到狼狈一幕,或许也会很是难堪吧。 出了包厢的怀南直接一把抓住琼苞,琼苞一看公子面色不好,还以为公子受伤了,惊的眼睛都要瞪出来。 不想,公子只是拉着她去了茅房,然后琼苞才知道公子乃是月事来临了。好在,琼苞是知道怀南女子身份,更是身边忠心耿耿之人,怀南并不担心。 怀南去了琼苞的房间,换了身衣服,且琼苞拿来月事布,笑容堆砌在脸庞“真好,公子这是长大了,是个女人了!公子您记着,这回去要好生修养,一定不要碰冷水,您这痛经的毛病看来是自身带来的,若不好生调养今后可就糟了。” 怀南对于此事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就是觉得腹痛难忍,这痛经让一向坚强的怀南都有些撑不下去。接过琼苞递过来的红糖水,怀南一饮而尽才发现腹部暖和几分,虽然此时很想就在这里躺下,却也知道不可如此。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怀南才发现那寻卿和玄音已经被祁王给打发走了,祁王一个人坐在那里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 “你,好了?”祁王询问,他已经发现怀南换了衣服,更是肯定心里的猜测,觉得怀南定是拉肚子不小心憋不住在衣服上。 若是怀南知道祁王是如此想自己的,怕是此时早就暴跳如雷了。 “嗯,我想早些回去休息了,不知祁王你?”怀南询问,她是真的难受,很是想要回去躺下。 祁王以为怀南这是在自己面前丢脸了,虽然他也觉得尴尬,但并未嫌弃怀南。此时也点点头“那好,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两人无话,一个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是腹痛难忍不想说话,直到怀南入了国公府,祁王才叹息了下“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53腹痛难忍 这几日,怀南都告假,连宫里的课业都未曾前去授课。不是怀南矫情,实在是这痛经的毛病太过难忍。 “公子,您把这红枣粥给喝了吧?”寒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走入房间。 此时房间内,怀南正一脸病容的躺在那里,那张脸,此刻有一种我见犹怜的脆弱美丽,脆如水晶,亮若琉璃。 “不想喝!”怀南有气无力的开口,这几日这痛经的毛病可是将她给折磨的够呛,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睡也睡不好,整日里也没个精神,难受至极。怀南宁愿身体哪个地方受伤来个痛痛快快的疼痛,也不想忍受这样的痛苦,简直就如同软刀子一般,一刀刀的割着腹部。更不要提,稍微一动,那月事就极为汹涌,生怕出门会弄到衣服上。 寒酥瞧着只是几日,公子的脸颊就瘦了一圈,顿时十分心疼“公子再忍忍,还有这一两日就过去了,您就又可以生龙活虎了!” 怀南巴掌大的脸颊窝在被子里更显得楚楚可怜,她神色极为脆弱,声音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寒酥,我好难受!”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怀南才不是寒酥等人尊敬的公子,而是一个需要被照顾被疼爱的女子,浑身柔软,收起所有冷漠,就如同一个邻家妹妹一般。 听着公子的声音,看着公子的神色,寒酥那是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将手中的红枣粥给放下,坐在床边轻声安慰“公子,再忍忍!再忍忍!” 寒酥这也是没有法子,这痛经也不是病痛,她也悄悄询问过大夫,这只能好生调养根本就不可以根治。语熙姑姑也说了,这是很多女子都要经历的,只是公子的症状要严重些,等今后嫁人生子后就好了。 “唉,做女人可真难!”怀南很是抱怨的开口。她上辈子就有痛经的毛病,没想到这辈子这痛经的毛病不仅仅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 虽然很是不舒服,但怀南也知道这痛经也只能好生调养,十分无奈到捧起红枣粥慢慢的喝了下去,然后再一次倒在床上。也只有这个时候,怀南才会变得极为懒散,流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娇俏来。 刚刚睡的迷迷糊糊,怀南就听到寒酥走了进来“公子,听闻祁王来了!” 怀南一个惊醒,连忙就从床上做起来,瞬间又感觉到自己身下呼啸而来的经血,顿时皱了下眉头。这若是旁人回绝就是,但祁王毕竟不同,更何况怀南可不觉得按着祁王那性子,若是自己回绝了今后怕是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去哄。 “燃熏香!”怀南吩咐道,虽然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血腥味,但怀南可不敢赌,这祁王越是接触越是明白,此人聪明的可怕。 怀南将头发给束起,觉得自己并无女子之态才放心下来,而寒酥则是在房间里燃起熏香,淡淡的熏香味充斥整个房间。也就在此时,就看到祁王大步走进房间,一个猛子就朝着怀南这里扎过来,一把拉住怀南的手,急切的询问“你病了?” 因为那日尴尬的事情,祁王以为怀南是不好意思见自己才告假。可这都几天了,祁王觉得不对劲来,一来国公府就听闻怀南竟然是真的病了,心里焦急万分。 “只是小风寒,哪里是什么大事!”怀南将手给抽了回来,她的手有着几分凉意,可祁王不同,他的手极为温热,让怀南觉得自己的手都被烫热了。 祁王皱着眉头,就准备掀开怀南的被子“你这病了也不找大夫,不行,我要带你入宫去让御医看看,可不能耽搁!” 怀南觉得头疼,这祁王如此关心自己原本是件好事,但现在却让怀南觉得极为不适应。她是真的没病,看什么御医啊。 “祁王,我真的无事,只是想偷懒罢了,你也知道我这段日子经历太多,正好休息下!”怀南找了个理由,搪塞祁王。 可怀南的话语却让祁王脑补一番,怀南经历父母离去,又登上帝师之位,每日里忙碌不堪,想想祁王就有些心疼怀南。且觉得怀南偷懒没有什么不好,就该好生休息一番才是。 “那你多歇息几日,父皇那里不必担心!”祁王倒是未曾怀疑,或许他在怀南这里就不会怀疑什么,在他心里怀南是不同的。 瞧见祁王不再逮着自己的身体不放,怀南暗地里松口气,这被人关心也是有负担的。怀南想到六出打探到的消息,询问“听闻祁王在陛下面前,直言要斩杀永明郡主?” 祁王给怀南盖好被子,这样伺候人的事情祁王可是从未做过,平日里都是下面人伺候他,如今他做起这伺候人的事情来,倒是没有任何生疏的样子。 或许是两人抬过于熟悉了,怀南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站在不远处的寒酥看着皱起眉头。这祁王和自家公子,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暧昧来,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那是!那女人如此诬陷于你,爷当然要她付出代价!你可不知道,女人狠起来十分可怕,若是她这次不死,今后必定后患无穷!”祁王说的理所当然。他从小在母妃身边,见识很多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如今更是对女人很是厌恶,觉得女人都是两面三刀。 永明郡主毕竟有着不同的身份,她父王更是亲自到南苍帝面前求情,就在南苍帝摇摆不定的时候,祁王却出现了,且带着一帮朝臣,上报南苍帝要严惩永明郡主,才可以让百姓心服口服。 南苍帝极为在乎百姓的声音,且这次永明郡主所为的确让人发指,不仅仅杀人还私通护国寺僧人。考虑之下,南苍帝就下令,斩杀永明郡主,而那位悟明和尚同样被斩杀。 怀南瞧着祁王的样子,不难想到祁王在陛下面前是如何据理力争的,似乎,自己又欠了一个人情,这人情真是越欠越多啊。 54五公主风寒 “五公主这几日为何没有前来?”此时,怀南正站在上书房内,手执一本书籍,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位皇子公主询问。 自从怀南月事走了以后,就来上书房教导皇子公主,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平日里只要是自己来上课就必然到场的五公主南佳荣却一连几日都未曾见到人影。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还是如同邻家妹妹一般的存在,怀南为此多关心了些。 几位皇子都漠不关心,这皇家亲情本就淡泊,更何况五公主一向胆小怕事不和他们多加往来,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若不是今日帝师提及,他们都不知道五公主没有来。 只有明王皱了下眉头“听闻好像五公主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其实明王和五公主的关系也很生疏,只是比起其他皇子公主,明王多了分良善。 怀南点点头,然后就开始讲解书中内容。当下课后,怀南站在上书房外,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五公主,可她如今身份可是一个男子,贸然去后宫寻找五公主怕是会招来非议不说,还会给五公主的名誉带来影响。此时,怀南倒是觉得身边有一个宫女的重要性了,可惜那凝雨是个留不得的。 无奈之下,怀南只能先回府再说,却不想路上竟然遇到入宫的长公主南樱雪。今日长公主入宫乃是去看望母妃冯昭仪的,虽然冯昭仪对长公主似乎不闻不问,但身为女儿长公主却常常入宫。 “帝师,这是要出宫吗?”长公主笑着询问。 看到长公主,怀南眼眸一亮,若是旁人怀南还真的开不了口,只是这长公主怀南知道极为和善,值得相托。 “的确如此,只是我遇到一件难事,如今看到长公主,不知长公主可否帮忙?”怀南直接询问,若是对长公主还遮遮掩掩没有必要,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长公主没有任何的推脱,直接询问“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是,若是我可以帮忙的,必定不会推脱!” 长公主身为南苍帝长女,从小就极为善良,更是对下面的皇子公主都带着几分照顾,这份胸襟就是南苍帝都极为赞赏,言明长公主乃是所有公主中最大义的一个女儿。 “五公主有几日未曾来上书房,我很是担心,只是身为男子不好探望,如今想要长公主去看望一番,若是无事我也好安心!”怀南谦虚的说着来意。 长公主叹了口气,笑容更加的真诚几分“帝师这是说的什么话,五公主也是我的皇妹,理应该去看看,帝师放心,您先回府,不论如何我过后会让人送信去国公府!” 不似宫里那些公主们总是勾心斗角,长公主年长其他人些,从不与那些皇妹争抢,对于这个没有依靠的五公主也颇为照顾。只是她毕竟已经出嫁,难免顾不上许多。 怀南感激的行礼拱手“怀南感激不尽!” 长公主心里惦记着事情,就先去了五公主的寝殿。五公主的寝殿在后宫很是偏僻的地方,平日也没有什么人前来,倒是显得有几分荒凉。 明明是个公主的寝殿,外面却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长公主就这样直接走入寝殿内,四下一看这宫女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长公主面色一寒,这帮宫人太过分了,竟然如此玩忽职守,简直该罚。同时,长公主却更加同情这个五皇妹,看来五皇妹在宫内过的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辛苦。 “水...水...”寝殿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长公主连忙走过去,才发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巴干渴的五皇妹。 长公主赶紧倒了杯茶水过来,扶着五皇妹起身喂了一杯水。此时,长公主才发现五皇妹的身子烫的紧,一看就是高烧不止,可这里不仅仅没雨御医,甚至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喝了一杯水,五公主才觉得好很多,虚弱的睁开眼睛,她很是好奇,这寝殿里伺候的宫人都嫌弃自己不得宠,平日里很是怠慢自己,如今是哪个好心人在自己身边。 睁开眼睛,突然看到一张温柔带着担忧的美丽脸庞,五公主眨了下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了,怎么会梦见长公主呢。 “五皇妹,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长公主瞧着五公主睁开眼睛,连忙询问。 五公主这才知道自己这不是在做梦,连忙睁大眼睛,起身坐了起来,很是惊诧的问道“大皇姐,你,你怎么来了?”说着,五公主就准备下床去给长公主沏茶,可是却被长公主给按在床上好生坐着。 “你被乱动,你这是生病了你知道吗?身边伺候的人呢,招御医来看过了吗?”长公主询问一番,可是这一问不知道,再三询问却十分让人生气。 长公主让身边的婢女去请御医过来,她坐在这寝殿内,不过一会就看到几个宫女懒散的走入寝殿,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呵斥“跪下!” 长公主自有威严,几个宫女吓的连忙跪下,一看是长公主更是后悔不已。五公主平日里性子极为软弱,她们做什么都不管着,她们一来二去也都不将五公主当回事,反正五公主在这后宫也没个靠山,只是这今日长公主突然前来,实在是超出她们预料。 “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如此怠慢主子,我看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长公主呵斥道。 几个宫人吓的立刻求饶,五公主拉了下长公主的衣服,其实她并不怪她们,在这深宫内五公主已经习惯被忽视了。 “仅此为例,若是让我得知你们今后再如此,必定要了你们的性命!”长公主好生敲打一番这些宫人,看到这些宫人的确有了忌惮才放过他们。 也就在此时,御医过来了,好在五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着凉得了风寒,御医开了药就离开了。 “有什么事情今后就差人告诉我!”长公主还有事情要忙,当然不能在这陪着五公主,只是临走之前还不停吩咐。 五公主点点头,笑意浅浅,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55护短帝师 上书房内,素袍少年行至三公主南曼殊跟前,走动间,身上着的衣袍如行云流水般轻轻摆动,带着一种奇特的优雅在其中。 “三公主!”意味不明的声音响起,三公主抬起美丽的脸庞看向帝师,不知为何,三公主心里有些不自在,甚至带着几分害怕。 “帝师,有何事?”三公主询问。今日这帝师来到这上书房也不上课也讲文,态度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姐妹情深自有缘,相依相伴赋诗篇!”怀南莫名其妙的来了这样一句,然后询问“三公主告诉我,何为姐妹情?” 说完,怀南也朝着几位皇子看了眼“诸位皇子又觉得兄弟情深什么呢?” 三公主此时明白了,这帝师大人又是为五公主来打抱不平来了,顿时生气的说道“本公主可不知道什么姐妹情,帝师大人怕是要费心教导了!” 怀南的确是故意来讲解这亲情的,长公主昨日已经告诉自己五公主的情况,虽然五公主极力隐瞒只说自己得了风寒,可这好好的怎么会就得风寒了。长公主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一查就查出乃是前些日子五公主在后宫湖边遇到三公主,也不知两人因为什么起争执,这三公主竟然将五公主给推入湖水中。 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五公主还是发热风寒,可这三公主不仅仅没有丝毫的歉疚之意,甚至还若无其事,这让怀南怎么能够容忍。 “的确要费心一番了!”怀南淡淡的说道,然后直接就将三公主从座位上给拎了起来,怀南常年习武拎一个三公主丝毫不费事。 三公主被怀南这一番动作给弄的十分惊讶,连忙尖叫起来“你做什么?”就是其他几位皇子也都站了起来,不明白这帝师大人今日发什么疯。 怀南丝毫不理会三公主的挣扎和反抗,直接将三公主给拎出上书房,正巧上书房外有一个小水池,怀南直接就将三公主给扔了进去,极为粗鲁。 “啪!”水花四溅,水池的水很浅,只到三公主的腰间。可三公主还是被吓的在水中不停的扑棱着,衣服湿透,妆容也都被水给弄花,狼狈至极。 几位皇子都瞪大眼睛看着帝师,觉得这帝师也太胆大了。虽帝师的职责的确是教导他们,可哪朝哪代的帝师不是对皇子公主恭敬有加,哪里敢这样猖狂,难道就不怕父皇砍了她吗? 明王看着水中扑腾不停有些狼狈的三公主,想要下去救人,可此时帝师一个凉凉的目光射过来,声音清冷“明王殿下身子不好,还是莫要触碰这凉水才是!” 明王动作停顿在那里,也明白这帝师是想让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明王为难的看了下水里的三公主又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帝师,终究还是没有踏入水池。 “安怀南,我不会放过你的!”三公主在水中大吼道,这是她最丢脸的时刻,她此时觉得站在那里的帝师就是一个恶魔。 怀南丝毫没有惧怕三公主的警告,反而幽幽说道“看来三公主不仅仅不知道什么是姐妹情谊,甚至连尊师重道也不明白,如今,三公主就在这水中好好反省一番!” 说着,怀南就踏入上书房内,几位皇子公主对看一眼,心里觉得此时的帝师大人极为不好惹,一个两个也跟着进入上书房,开始今日的课程。 结束今日的学业,当怀南走出上书房的时候,那水池里已经没有三公主的身影,可想而知这位娇蛮公主定是去告状去了。 怀南并不畏惧,若是南苍帝连此事都分辨不清,她真的要怀疑父亲一辈子效忠的人物究竟是怎样的人。她的确要继承父亲的意志,保护这个南苍,但不代表她就要伏低做小。 “怀南哥哥...怀南哥哥...”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怀南停下脚步就看到一路小跑过来的五公主,脸颊红扑扑的就如同一个苹果般。 五公主今日风寒未好,并未来上书房,此时看着五公主穿的单薄,怀南责怪道“五公主不在寝殿内养病,好生生的跑出来做甚?” 五公主一双眼睛看到怀南的那一刻就红了起来,此时听着怀南的声音更是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弄的怀南都一阵懵,以为自己口气太严厉了些。 “怀南哥哥,你怎么可以对佳荣这样好?你今日这样对三皇姐,她定要报复你!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五公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的说道。 她根本就不害怕被欺负,就算三皇姐那日将她推下湖水里也没关系。可是每次怀南哥哥都会如同天神一般保护自己,照顾自己,这让五公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累赘,若不是自己,上次怀南哥哥怎么会被丽妃娘娘找去。 “傻!”怀南笑着说道“我既然这样做了,就不怕任何报复,倒是你,受了欺负也不说也不反抗,真是个小傻瓜!” 五公主抬头看着怀南哥哥,她不觉得自己傻,她觉得怀南哥哥才傻呢。为了自己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公主,几次三番的出头,真是傻。 就在怀南准备让五公主早些回去的时候,德福公公带着侍卫走了过来,怀南不慌不忙的看向德福公公。 “帝师大人,陛下想要见您!”德福公公极为客气有礼,上次他用了帝师给的药方,这腿啊好很多了,阴雨天也不再痛了,简直就是让德福公公少受很多罪。 怀南点点头,然后看了眼站在那里可怜巴巴的五公主“五公主早些回去,莫要再受了风寒!” 一向听话娇软的五公主却固执的摇摇头,如同跪在德福公公面前“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要去见父皇!” “五公主,无碍,你先回去!”怀南哄道,她可不想五公主去遭受什么欺负,至于她还真的什么都不怕。 “不,今日我要陪着怀南哥哥,我不能让怀南哥哥为了我一次两次的受到牵连!”五公主极为固执,一副不肯走的样子,让怀南都十分无奈。 德福公公连忙将五公主给拉了起来,瞧着五公主固执的样子,点点头。这五公主前去也没有什么大碍,正巧也可以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这对五公主今后在这宫内的日子也好过些。 56告状挨罚 还未走进殿内,就听到里面的委屈恳求声。 五公主握着拳头,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皇了,父皇不喜爱她,她从小到大见到父皇的机会都是在一些宴会上。内心里五公主是极为害怕严厉的父皇,只是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怀南哥哥,五公主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怕了。 “臣见过陛下,见过丽妃娘娘!”怀南微微行礼,姿态行云流水,神态更是镇定自若。 丽妃此时正依偎在南苍帝身边,而他们的一旁还站着面色不怎么好的三公主,丽妃看到怀南出现的那一刻,目光里闪过怨毒。而三公主更是眼睛里都冒火了,若是此时南苍帝不在,这两个女人怕是都要冲上来撕了帝师。 “帝师啊,听闻你今日将三公主给扔下水中,可有此事?”南苍帝一张俊朗的容颜之上带着几分威严,语气更是极为严肃。 怀南还未开口,就听到丽妃娘娘愤怒的声音“陛下,这帝师大人好大的胆子,身为帝师将公主扔入水中,这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您让臣妾还怎么活啊!” 南苍帝皱了下眉头,五公主原本一直躲在怀南身后,此时看着父皇皱起眉头,心里一个咯噔,连忙跳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这一切都不关怀...怀南哥哥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惹三皇姐生气,是我让帝师大人为我出头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父皇您要罚就罚我吧!”五公主跪在地上,言辞混乱,可是却都是维护帝师,将一切过错揽入自己头上。 南苍帝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女儿,眼眸里都是陌生。不怪南苍帝如此,他子女众多,除了几个得宠的或者母族势力庞大的,其他的南苍帝都没记在心里。 “陛下,臣的确将三公主给扔入水中,但事出有因,难不成丽妃娘娘没有告知陛下吗?”怀南看了眼挂着泪珠的丽妃,询问道。心里则是在吐槽,这南苍帝整日里面对后宫里哭哭啼啼娇柔造作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下来的。 丽妃一愣,南苍帝看向丽妃,还不等丽妃开口,怀南就解释“三公主前些日子将五公主推入湖水中,让五公主抱病在床。臣身为帝师,有着教导公主的责任,臣看三公主不仅仅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就让三公主也体会一番被扔入湖水中的感受,想让三公主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着,怀南很是失望的看了眼三公主“可惜,三公主似乎并未体会到臣的用意!” “那你也不该如此对我!”三公主不悦的说道,到了此时她还不肯承认自己欺负姐妹是个过错。 “够了!”南苍帝十分失望的看着三公主,他原本就觉得此事蹊跷,如今听来更是愤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个女儿竟然是这样相处的,更何况平日里丽妃还说什么三公主极为心善,心善就是欺负皇妹吗。 三公主吓的一个精灵,她平日里在宫内的确嚣张霸道,但这父皇面前却是一直扮演者一个乖巧的形象。如今父皇一怒,就是三公主也被吓的低着头不敢言语。 “陛下,三公主和五公主也只是闹着玩的,但是帝师大人也不能...”丽妃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实在是陛下看过来的目光太过于深沉,让丽妃不敢继续言语。 “起来吧!”南苍帝对着五公主说道,他虽然不喜这个女儿,但也没有放任她被欺负的份,而且这事情还牵扯到帝师,南苍帝必须过问,他看了眼三公主“身为皇姐欺负皇妹,从今日开始五公主禁足宫中,什么时候乖巧了再出来!” 三公主咬着下唇,不敢反驳,丽妃想要求情,可南苍帝继续开口“丽妃,不分事实,这三公主就是你教出来的,从今日开始你每日抄写佛经!” 丽妃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俯身行礼“臣妾知道了!” 虚惊一场,当怀南带着五公主走出大殿的时候,五公主感觉自己的腿脚还是软的。原本她以为今日必定要挨罚,却不想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甚至父皇还赏了她好多东西。 “怎么了?吓坏了?”怀南询问道,她看着身边的五公主一副懵懵懂懂如同做梦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怀南哥哥,我们竟然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五公主乐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清脆。 怀南伸出手敲了下五公主的脑袋,这本是很不规矩的做法,只是怀南一直都将五公主当成妹妹一般。 “我都说了无事,难不成我你还不相信?”怀南说道。就在两人说说笑笑的时候,丽妃带着三公主走到两人面前。瞧着丽妃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五公主咬着牙站在怀南身边,直视丽妃娘娘。 丽妃娘娘瞧着两人,先是看了眼五公主,然后才朝着帝师看去,冷笑一声“帝师大人果真好气魄,让本妃可是长见识了,但愿帝师大人今后也一直这样气魄下去!” 威胁的话语在怀南听起来无关痛痒,她淡淡笑了起来“丽妃娘娘缪赞了,不是臣有气魄,只是陛下明事理罢了!” 将话题给扯到南苍帝身上,不论如何丽妃也不敢多造次,毕竟,这次惩罚的可是南苍帝,谁能说南苍帝做的不对呢。 丽妃冷哼一声,一甩长袖离去,而三公主则是狠狠的瞪了眼两人,追随母妃而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怀南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叮嘱五公主几句“今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就告诉我,若是我不在宫内,就去贵妃娘娘那里,听到了没有?” 五公主瞧着怀南哥哥如此为自己打算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似乎太软弱了,点点头,很是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懂得的!” 57雨夜救人 “公子,您的信件!”六出将信件小心翼翼的放下。 怀南原本正在查看账本,听闻此言看了眼信件,一看这信件的外封,怀南就连忙将信件给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真好!大师姐和二师兄要来南苍城了!”怀南看了信件后,心情极为愉悦,一双如同黑耀石般的眼眸里盛满笑意和欣喜。 怀南很小就被飘渺宗主看中收为徒弟,在飘渺宗的日子极为舒坦,她日日和师兄师姐在一起,几人虽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比起这南苍城的尔虞我诈,怀南很是喜欢飘渺宗的惬意安然。 六出也跟着露出几分笑意,那几位若是来了公子定是心情愉悦不说,那两人很是照顾公子也极为护短,也可以帮衬公子些。 “准备下,我要去接师姐和二师兄!”怀南直接拍案决定。她心里清楚,师姐等人是极为厌恶朝廷的,如今来南苍城定是因为自己,他们永远都是将自己当成家人看待,如今怀南已经失去父母,对于飘渺宗的家人更是十分在乎。 好在,怀南如今在南苍城还真的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大师姐和二师兄从飘渺宗出发,而怀南则是从南苍城出发。 一路上,怀南的心情都是极为愉悦的,夜色降临的时候,怀南瞧着天色黑压压的,空气也带着几分沉闷,看样子今夜是有暴风雨。 “公子,要不就在这城镇歇息一晚吧?”六出提议道,虽然迎风迎雨赶路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如今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急于一时。 怀南点点头,这城镇很小,人烟稀少,但景色却极为不错,用过晚膳后瞧着雨还未下,怀南难得生出几分心思,准备去外面走走。 小镇夜晚人更加少了,但也因为此更加安静,这极为适合怀南。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小镇角落里传来血腥味,还有刀剑碰撞的声音。 怀南脚步一顿,看来自己是出门不顺,这是遇见厮杀了。怀南不是多管闲事之人,转身就准备离去,可此时她听到一声闷哼声“世子,快走!” 世子?怀南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身体停住,这世子可不就是南苍城的人,这样一想怀南又折了回去,朝着那角落看去,竟然看到熟人。 只见小镇角落黑暗中,一群黑衣人围绕着三人,这三人分别两人是奋力抵抗但已经身负重伤的属下,还有一个不良于行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南平易。 那黑衣人明显就是充满杀机,想要了易世子的性命。而让怀南吃惊的是,她一直都以为不良于行的易世子该是十分虚弱的人,不想这其中还另有乾坤。 只见易世子虽然不良于行,可武功却不弱,他那张轮椅更是有着不少暗器。只是,哪怕易世子武功不弱,可毕竟坐在轮椅之上十分束缚,更何况黑衣人众多,不过一会就看到易世子已经被一个黑衣人给从轮椅之上掀倒在地。 “世子!”属下想要来救,可惜自己身边的黑衣人纠缠不清,只是一个分心就被黑衣人给一刀夺去性命。 易世子瘫倒在地,看着属下临死之前都想要保护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悲哀。他想要站起来,可是下半身却连动都动不了,这样无助又懦弱的自己让易世子眼眸里都是灰暗一片。 黑衣人提着大刀慢慢走过来,此时,天空突然下去淅沥沥的雨水。冰冷的雨水砸在易世子的身上,让易世子突然平静下来,罢了,就这样死去也好。 “世子!”另外一个属下怒吼一声,就在易世子觉得自己要离开这个世间脱离痛苦,脱离这个不受控制的身体的时候,那黑衣人却直挺挺倒了下去,而站在黑衣人背后的少年。 那少年身影挺拔如翠竹,白衣胜初雪,雨水朦胧了她的周身,夜风荡起她的长袖,那个少年仿佛站在流云之上,伴随着浩渺长歌,遗世独立。 “帝师...”易世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恍然,夹杂着自己都不清楚的庆幸。在这样的时刻,他以为必死无疑,甚至已经接受死亡的时刻,这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突然降临在自己面前,解救自己的性命,这种感觉很是微妙。 怀南目光看向那些黑衣人,她心里也是觉得麻烦,可是这易世子不能不管,那日自己还欠易世子一个人情,这人情难还,她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黑衣人左右看了眼,这突然降临的人让黑衣人也有些发懵,只是既然这人是来捣乱的,黑衣人直接就朝着怀南冲了上去,杀机毕现。 怀南直接将地上黑衣人的长刀给捡起来,右手握刀,直接迎上黑衣人。好在此时六出也寻了过来,瞧见自家公子被一群黑衣人围攻,更是立刻就抽出长剑杀了过去。 主仆二人面对这么多黑衣人并不慌张,怀南只说了一个字“杀!”两人就和黑衣人厮杀起来,顿时血腥味带着雨水在这角落里流淌。 今日怀南没有想让任何一个黑衣人离开,这些黑衣人已经见着自己的面容,若是今日不斩草除根,来日必定是一个祸患。 当怀南和六出停下厮杀的时候,两人浑身已经湿透,衣服上都是血迹,不知道是那些黑衣人的,还是她们自己的。不过好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代表着两人的胜利。 此时,怀南才回过头来,地上的易世子狼狈不堪,而他的另外一位活着的属下刚刚也在厮杀不止,此时看样子该是昏了过去。 怀南微微蹲下身体,此时她一身白衣染血,却丝毫未曾折损满身风华。 伸出手,怀南颇为吃力的扶起易世子,在怀南触碰到易世子的时候,易世子有些明显的僵硬。他不良于行,可身边伺候的除了几个从小就跟在身边之人,从未有陌生人触碰到自己,如今这人扶起自己的动作并不温柔,这人的手也十分冰凉,可却让易世子的心扉产生一种酥麻之感。 将易世子扶上轮椅后,怀南就直接推着易世子离开这里,而那位昏迷的属下也被六出当成布袋一路拖着前行。 雨,还在下着,他们的身影在雨中影影卓卓。 58点醒易世子 “你...”易世子突然开口,这人一路将自己推回这客栈,什么问题都没有问自己,如今将自己送入房间后就准备离去,让易世子觉得好生奇怪。 怀南顿住脚步,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易世子,此时的易世子浑身湿漉漉的,身上还带着伤,第一次见到易世子觉得他如同避世仙人,如今到多了几分烟火气。 “今日易世子也累了,早些休息!”怀南说着,就转身就准备离开房间。 易世子不禁脱口而出“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怀南不解的看着易世子,想了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怀南尊重易世子的秘密。只是想到当时倒在地上的易世子一脸死气,怀南还是多管闲事的开口“没有,只是易世子今日未死,就该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可以做很多事情!” 也不知是今夜死里逃生,还是易世子今日情绪有些激动,平日里连话语都很少的易世子今日却激动的说道“像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有人知道易世子多么渴望一副健康的身体,而不是拖着这样一副残缺的身体,不仅仅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个累赘。 怀南狐疑的看了眼易世子,语气带着几分不解“易世子这样的人,哪样的人?易世子比起这世上很多人都要好很多!难道易世子未曾听过那么多身残志坚之人的故事吗?易世子只是不良于行,这就自暴自弃了?若是这样,我倒是有几分后悔救下易世子!你还活着,有身份有地位有武功,比起这世上很多人都好很多,易世子难道就是如此狭隘之人吗!”说完,怀南就走出房间,并且体贴的为易世子关上房门。 易世子看着禁闭的房门,倒是不禁震惊在那里。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些,属下们对自己是尊敬的,家人对自己是嫌弃的,而外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同情的。可是今日帝师所言,却让易世子觉得整个人都被狠狠的打击,然后恍若新生。 是啊,他怎么可以自暴自弃,他只是腿脚不能动,他还有手还有脑袋。突然,易世子如同想通一切,整个人都迸发出活的意志来。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之后,易世子的目光沉凉如水,他不得不承认帝师所言是对的。既然自己没有死,那么有些账就必须要算算了。 怀南回去后就有些累了,洗漱后倒头就睡,完全不知道她的一番话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不知道,她本以为还清人情的两人,今后会有那么多牵扯。 早晨,天开始放晴了,怀南走下客栈二楼准备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到坐在大堂内的易世子,顿时带着几分惊讶。 今日的易世子一身白衣,又恢复那副嫡仙模样,虽然坐在轮椅之上,却丝毫未曾折损他的风姿。易世子的面前摆放着各色早点,他见着怀南竟然破天荒的露出几分笑意“帝师大人醒了,一起用膳吧!” 不得不说,易石子笑起来的唇角似有若无的勾了一下,刹那芳华,他眉目清贵,就好像是仙界不可随意窥探的桃花一般妖灼。 美色当头,就是怀南都觉得心情如同今日的天气一般好许多,倒也没有客气就直接坐在易世子面前“那我就不客气了!” 客栈的早膳并不怎么精致名贵,都是些普通的吃食,好在两人也都不是特别挑剔之人,昨夜厮杀用了不少力气,两人吃了很多。 当怀南觉得吃的八分饱的时候,就放下筷子,而对面的易世子也同样放下筷子。 “多谢易世子招待!”怀南说道,虽然自己点一份早膳轻而易举,只是见这桌上膳食明显就是两人份的,怀南就知道易世子这是早晨故意等候自己用早膳。 易世子摆摆手,怀南就看到一个男子连忙将桌子给收拾好。这男子昨夜未曾见过,想必是易世子才调来的属下,观那男子身形就知道定是武功不弱。 “是我该多谢帝师昨夜的相救,若不是帝师的出现,怕是今日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今后若是帝师有何差遣,必定不会推辞!”易世子拱手说道。 怀南观易世子神色,发现虽然易世子脸色苍白却精神奕奕,想必昨夜易世子定已经想明白了,这样也好。 “那日易世子未曾拆穿于我,亦是一份恩情,易世子严重了!”怀南并未用这份恩情来拿捏什么,对于易世子这样的人,怀南还是很欣赏的。 虽然帝师未曾接受这份陈诺,但易世子心里却已经有谱。易世子笑着说道“不知帝师大人要去哪里,可是回南苍,若是回南苍可以一路同行!” 不得不说,褪去清冷外表的易世子看起来有人情味多了,哪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个字都十分吝啬开口。 “简直太遗憾了,我还有要事,暂时不能回南苍!”怀南说道。易世子也不失望,多少也猜测到几分,虽然不知道帝师去做什么,却很善解人意的未曾过问。 用过早膳,两人只是随意闲聊几句,易世子和怀南就各奔东西。怀南看着易世子并未需要人搀扶,一个掌风拍在地上,连带着轮椅就上了马车。 易世子看着站在客栈门口的少年,阳光为少年渡上一层金光,让少年看起来格外的耀眼,就是易世子都觉得眼睛恍惚了下。 “南苍再见!”易世子说道,他本不是一个热心之人,只是这帝师救了自己不说,还打开自己多年心结,难免让易世子觉得亲近的多。 怀南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马车离去。而她亦是转身上马,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未曾将易世子的事情放在心里。 59七颜县 七颜县,处处都是美景美色,而怀南就在这里停顿下来。 这里是怀南和师兄师姐相约的地方,如今看来倒是她先到达,既然师兄师姐还未到达,怀南给师兄师姐递了消息,就在这七颜县暂住。 “你们听闻了吗?近日里那生死门又出来了,将那无双宫给满门都灭了!”酒楼大堂内,有几个江湖人正在大口饮酒,说着近日里江湖里最为轰动的事情。 怀南就坐在不远处,这江湖中人谈话声音粗犷,不需怀南怎么去探听就可以听的清楚。不仅怀南如此,就是这客栈其他客人也都竖着耳朵,哪怕不是江湖中人也喜欢听这些谣言。 “你说这生死门崛起年数不多,可是行为做事却极为狠辣,这无双宫也是倒霉不知怎么惹到这生死门!”江湖中人叹息道。 “听说这生死门中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也不知是真是假!”另外一人看样子出入江湖不久,神色里都是好奇。 “胡言乱语些什么!”另外一人拿起鸡腿咬了口,打断这人的话语。这生死门不论是正是邪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而且听闻生死门神出鬼没,还是不要随意去说生死门的坏话为是。 怀南用着膳食,脑海里想到这生死门,她在飘渺宗的时候就知道生死门,实在是生死门行为做事都赶尽杀绝,从不和江湖正派为伍。原本受到江湖各派排挤,却不想这生死门硬是抗过来,甚至自成一派,在正派和邪派中生存的好好的。 就在怀南觉得用的差不多,准备和六出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外面的道路上突然热闹起来,怀南给了六出一个眼色,两人就站在酒楼门口看去。 只见在酒楼外的道路上,一排排妙龄少女被高高抬起,这些少女不过十五六女,没个样貌都极为出挑。此时她们神色木然被人抬着,而在道路两旁有很多男人和妇人捂着嘴巴泪流满面,一看就是这些少女的亲人。 怀南看的很是一头雾水,正巧此时身边有着一位神色悲伤的大娘,怀南轻声问道“大娘,这是在做什么啊!” 大娘一看怀南相貌精致如仙,也看出怀南不是本地人,叹息了下解释“这是献祭?” “献祭?”怀南一听,就觉得此事不是好事,或许说从古到今献祭的哪有什么好事。怀南听到大娘继续说道“是啊,在这七颜县,那条河的对岸住着仙人,若是每年不给仙人献祭,那么仙人就会施法,让七颜县遭遇灾难!这些女孩子,就是送去给仙人的!” 怀南皱着眉头,从大娘的叙述中怀南就觉得事情不起劲,哪里有什么仙人,如果真的有仙人又怎么会让这些无辜的女孩子前去献祭。 看着一个个女孩子被抬入船上,怀南瞧着这七颜县的百姓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哪怕是那些女子的家人,虽然很伤心亦是回去了,独留下那些女子在船上明日被送去河的那边。 怀南亦是转身离去,她行走江湖多年,听闻过的残忍的事情多不胜数,早就没有插手的赤诚。可夜里,怀南却辗转反侧,怎么也都睡不着,她的脑海中都是父亲往日里的教导。 “怀南啊,若是你可以守护这个南苍,守护南苍的百姓,该有多好?” “父亲为何要守护这些不相干之人?” “因为这里是我的国我的家,若是人人都不守护,这南苍还会存在吗?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为父的这份心情!” 突然,怀南睁开眼睛,她刚刚竟然梦到了父亲,梦到曾经自己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父亲对自己的教导。 “该死的!”怀南低声骂道,明明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如今自己竟然会过意不去。若是父亲看到这样一幕,必定会插手管理吧。起身,套上衣服怀南走出客栈就看到六出追了出来,不询问自己要做什么,六出只是义无反顾的追随。 怀南带着六出来到白日里看到的湖泊旁,那艘船上有着打手正在来回巡逻,而周围则是黑漆漆的一片。 想到明日这些女子就要被送入湖泊里面,不知要面对什么,怀南很清楚,哪怕今夜放了这些女子,还有更多的女子要被送入那里,面对不确切的危险,既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 回过头来,就看到六出很是警惕的看着周围,目光中黑夜中如同狼一般。怀南朝着六出打一个手势,六出瞬间就明白怀南的意思。 皱了下眉头,六出点点头,虽然很担忧公子,却也知道公子既然想做的事情,就不是他人可以三言两语可以阻挡的。 怀南一人偷偷的潜入船舱中,好在这些打手虽然有着武功傍身,可对付普通平民百姓。但武功造诣不高,怀南的潜入未曾惊动任何人。 躲在船舱内,怀南就这样一直等候到天亮。天亮的时候,她听到船舱里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想必这些女子经历一夜的煎熬此时定是害怕不已。 “不要哭,大家若是现在有这个精力去哭泣,不如等这些人不防备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一道带着温柔却坚毅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和大多女子都不同,虽然也有几分慌乱,却带着镇定,想必一定是个坚强的女子。 哭哭啼啼的声音未曾停止,有女子小声反驳“他们都是有武功的人,我们怎么跑的出去?更何况,若是我们出去了,定会惹怒仙人,到时候就算回去也会被乡里给再次送来的!” 这里关押的大多都是些妙龄女子,从小生活在七颜县,她们只知道每次被送去献祭的女子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可是再害怕她们却没有勇气去反抗。 “什么仙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你们若是想要活着,就该反抗,未必没有机会离开!”女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惜,女子的一番好意并无人来领,这些女子胆怯,根本就不会去反抗。怀南听的认真,觉得那位女子定是聪明且勇敢的。 也就在此时,船舱发动了,怀南知道,这是要将她们送入湖泊里面了。 60献祭之女 “这是到了吗?”有女子扒在船舱里面朝外看去,看到的却是一片绿色,这里山花烂漫,还有着一座座房屋,这都是女子们未曾想到的,甚至有些女子真的以为这里有仙人。 那些打手将一群女子给赶下船,关押在这湖泊深处一座森林里的房屋内,然后就乘船离去。他们不知,有一道身影也跟着悄悄下船。 怀南下船后就觉得这里很不对劲,这里漫山遍野的樱花,樱花多的如同你走在云层中。而这里的樱花开的实在太旺盛了,一丛从一簇簇的,简直就是疯狂的开放。 怀南知道,其实樱花是一种极为残忍的花,当樱花开的越旺盛的时候,就代表地下的尸体越多,这样腐烂的尸体才可以让樱花更加疯狂的怒放。 看似这山林似乎无人,可怀南的目光却看向山林最高处的那座房屋,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仙人应该就在那里。 怀南找到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这地方竟然就在女子们被关押的房屋内。潜入房屋后,怀南就看到一群女子相互依偎坐在地上,一张张美丽容颜之上都是忐忑。 而让怀南注意到有一个女子是唯一不同的,这女子的容貌太出挑了。这女子面容恬静,眉清目秀,乌黑的秀发上,也仅仅的只插了一些雅致的首饰,但也无损这女子满身的华光。这是一个长得很美丽,让人能一眼记住落下好感的温婉女子。 怀南可以肯定,这女子的相貌,哪怕在美人遍布的南苍,也是位列前三。且这女子虽然坐在地上,但周身气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七颜县可以养出来的女子。 心下好奇,怀南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好奇这女子身份的时候。 女子们被关押到晚上,突然,怀南耳朵一动,她听到有人前来的声音。连忙收敛呼吸,怀南知道这背后之人终于来了。 门“吱压”一声被一直枯瘦的手给推开,原本已经有些困意的女子们瞬间一个个睁大眼睛,朝着门口看去,可就是这样看去,胆小的女子已经害怕的捂住嘴巴,甚至有女子尖叫出来。 只见五个大概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可这五个男人长的实在太磕碜,不怪这些女子害怕。 这五个男人相貌丑陋,不,已经不能说是丑陋了,简直就是扭曲。有一个男人甚至一只眼珠子没有,整张脸都似乎被什么东西烫过一样。而另外一个男人只有孩童般高,一双眼睛突兀的镶嵌在丑陋的脸颊上,就如同画本子里的恶魔一般。 别说这些女子,就是怀南在这黑夜中,乍一下见到这几个男人,也是被吓得不轻。不是怀南以貌取人,实在是这几个男人长的太磕碜了,这绝对是走在街上都可以吓哭孩童的存在。 “嘿嘿...”猥琐的声音响起,只见这几个男人搓着手朝着一群女子露出垂涎的笑容,那目光就如同要将这些女子给扒光一般。一个个女子互相依偎,此时她们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仙人,简直就是恶魔,是魔鬼! “这次送来的货色还真是不错,瞧瞧这一个两个的,真是美丽啊!”男人伸出比起一般人都要长一些的舌头,突然舔在一个靠近女子的肌肤上。 “啊!滚开!滚开!”女子害怕的尖叫,她觉得自己被舔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她觉得极为恶心,恨不得将自己的手皮给撕开。 女子得尖叫更是让男人们兴奋起来,只见一个男人扯过那尖叫的女子,就往旁边的房间而去,而还未到房间,那男人就开始撕扯女子的衣服。女子的挣扎在男人看来根本不足为惧,其他女子更是慌作一团。 到了此时,女子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是什么献祭,什么仙人,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这些恶心的男人想要占有年轻女子的身体,捏造出来的谎言。 “这里,还有一个极品!”惊叹的声音响起,男人看着坐在地上那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此时那女子和周围的女子都不同,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慌乱,镇定的看着这些恶心的男人,目光里都是沉静后的睿智。 男人说着,就伸出手去准备将女子给拉扯出来,可男人的手刚刚要触碰到女子的肌肤,女子突然从背后将手伸出,一簪子扎在男人的颈脖处。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私藏了簪子。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冷静,甚至可以一击毙命。 女子来不及拔出簪子,直接就准备朝着外面跑去,她不像是其他的女子只知道哭泣,她知道反抗,甚至有着宁死不屈的准备。 “老二!”其他几人看到男人已经倒下,颈脖处涓涓的流淌着血液,连忙就朝着女子追去。 哪怕女子足够冷静,也足够聪明,可毕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女子刚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只枯瘦漆黑的手给拽住长发,一把拖了回来。 女子反手拽着自己的头发,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整个人都被男人给拖了回去。而那些房屋里的女子,一个个就只会尖叫,却连一个反抗的都未曾有。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杀了老二!”男人将女子给扔在地上,反手就是一巴掌。他们在这七颜县呼风唤雨多年,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被一个女子给弄的丢去性命,失去一人。 女子被男人一巴掌打的脑袋偏了过去,目光却恶狠狠的看着几个男人,她的目光里没有害怕,只有无穷无尽的憎恶。 “既然这贱人杀了老二,我们将她玩了之后,就让她生不如死!”另外一个男人提议道。 说着,四个男人都朝着女子而来,明显要对女子做那些禽兽的事情。女子目光平静,准备以死来保全自己的清白,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被这些人玷污自己。 衣衫被撕裂,露出白皙的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就在女子准备自尽之时,一道带着温度带着梨花香的衣袍从天而降,遮住她裸露的肌肤。 61与众不同的步悠 “你们这群老怪物,可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啊!”淡淡的嗓音,透过夜晚寒凉的风,飘飞而来,清澈犹如山间不沾染尘埃的清泉。 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那只手温润如玉,白皙修长,光洁椭圆的指甲盖泛着淡淡珠光,在这黑夜中更显得白皙温润。那只手就这样伸了过来,直接扭断一个男人的颈脖。 明明该是一只提笔写字的手,此时杀气人来竟然也是那样美丽。怀南穿梭在黑暗中,也穿梭在几个男人身边,游刃有余的面对几人。 这几人武功的确不赖,只是修炼的功法应该都是歪门邪道,对上怀南这飘渺宗的武功路数,哪怕现在是三个人对上怀南,他们也是应接不暇。 怀南将那几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解决,当还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那人看着怀南的目光带着惊惧。或许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今日竟然会遇到如此对手。 男人丑陋的面容狰狞不堪,突然朝着怀南撒出一把药粉来。 “小心!”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还盖着怀南衣服的女子开口提醒。而怀南在男人撒出药粉的时候,突然后退几米,当药粉落在地上之时,那男人已经打开屋门逃了出去。 可,只是瞬间的事情,就听到那男人痛苦的声音,只见六出提着长剑走了进来,而她的长剑之上还滴着鲜血。想必,刚刚就是她将那想要逃跑的男人给杀死了。 “呜呜...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得救了!”一群女子相互拥抱哭泣,她们原本以为自己都要被这群怪物给糟蹋了,却不想竟然柳暗花明。 怀南走到房间角落里,看着慢慢站起来的女子,轻声询问“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且给了自己衣服遮蔽隐私的男子,刚刚太过于惊险让她未曾注意到这男子的长相,如今看来却让女子眼眸都亮了下。面前的男子有着一张亦男亦女的中性脸庞,一双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瞳孔中,此时带着几分欣赏和关心。高挺的鼻梁之下,红润的薄唇微勾,脸庞的弧度完美如刀削般精致。 “多谢公子相救!”女子微微施礼,这礼节却十分标准,更加肯定怀南的猜测,这女子应该不是七言镇之人。 一群女子也都含羞带怯的来到怀南身边,感激的朝着怀南施礼,只是,比起这个女子的勇敢,这些女子的懦弱和碌碌无为很是让怀南有着几分反感。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没有办法回去,不知公子可否送我们回去?我们感激不尽!”有女子轻声询问,目光里带着期翼。 怀南既然已经出手救了这群女子,就段然不会将这群女子给扔在这里置之不理。看了眼六出,六出点点头“公子,船已经准备好了!” 一群女子喜出望外,怀南带着这群女子走出这里,湖泊上的确停着船只。一个个女子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也都争先恐后的上船只,只有怀南和那位女子在最后面。 上了船,一群女子就坐在那里,心有余悸。此时怀南看向六出询问“可调查到什么?”怀南未曾让六出跟着自己潜入这里,就是去让六出去调查这里的一切。 “这些人曾经修炼邪功被门派赶出去,却不想竟然不思悔改在这七言镇安顿下来。他们故意装神弄鬼,让七言镇的人相信这里住着神仙,而往年七言镇送过来的少女都被这几人给修炼邪功吸干精血而死!”六出冷冰冰的说道。 一群女子都害怕的竖着耳朵,她们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想到往年那些女子的下场,她们都觉得后背发寒。 这次若不是怀南出手相救,这七颜镇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枉死的少女,更悲哀的是这些村民还天真的以为这是献祭。他们尊敬的仙人,其实只是一群修炼邪功的鼠辈而已。 船只很快停下,一群女子都一一对着怀南露出感激之情,怀南清冷的点点头,并未任何邀功的意思。当所有人都下船,怀南看向还站在那里的女子询问“姑娘,为何还不回去?” 那女子还未开口,那些女子倒是一个两个面色羞愧,这让怀南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劲。 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嘲讽“这七颜镇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乡,我只是在路过七颜镇的时候被人所伤,好心人将我救下。不想,救下我的夫妇根本就不是真心救我,只是想让我代替他们的女儿来送死罢了!” 瞧着众人的神色,怀南就知道这女子未曾撒谎,想来这女子也是很害怕的。只是孤苦无依却还能如此冷静的杀掉一人,这女子也是心性坚定之人。 那些女子也羞于面对此女子,毕竟她们也是知道这女子不是七颜镇之人,可是她们还是眼睁睁看着这女子来送死。女子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她们此时急切的要回到家人身边寻求安慰,且让七颜镇的人都知道那里没有仙人,只有恶魔。 “姑娘如今有何打算?”怀南询问道。看这姑娘的样子必定是大户人家,今后应该也不会呆在七颜镇。 “小女步悠,有个不情之请,望公子可以答应!”步悠神色带着几分孤注一掷,虽然她知道这位公子救了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自己不该再开口要求什么,可是如今她不得不这样做,她必须回去。 怀南点点头“姑娘但说无妨!”怀南心里还是很欣赏这个女子的,若是可以帮忙当然不好吝啬,当然这都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步悠咬着牙,或许她从未这样狼狈过,但还是开口“我想问公子借些银两回去,公子放心,等我回去后,定会归还公子!” 步悠还从未被银两所束缚过,这次可真是尝遍了各种状况。 怀南哑然一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将银子放入步悠手中,怀南想了想还是提醒了句“姑娘相貌不俗,归去途中不如将相貌掩盖几分,这银子有多余的,姑娘可雇几个奴仆一路随行!” 沉甸甸的银子让步悠眼睛有些发红,只有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才知旁人的帮助是多么可贵。这位公子不仅仅救了自己,甚至还考虑周全,实在让步悠无以为报。 “公子可否告知府邸,步悠定会上门致谢!”步悠说道。 怀南摆摆手“那倒不必了,有缘自会相逢!望姑娘保重!”说完,就转身离去。 步悠看着那道背影,目光里闪过几分不舍,却咬牙下定决定,今后若是遇到这位公子,定要好生报答。 62师姐师兄相聚 “师姐!二师兄!这里!”只见怀南此时站在七颜镇一处山坡之上,神色带着惊喜。 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两人,马儿的速度快了几分,马儿还未靠近怀南就看到骑在马上的火炎从马山跳了下来,一个大步来到怀南身边“师弟,好久不见,师兄可想你了!” 火炎乃是怀南的二师兄,脾性火爆,一身红得犹如烈火般灼灼耀眼的衣袍,仿佛永远也束不整齐的黑发,在微风里桀骜不驯地散着。 火炎是真的想师弟了,飘渺宗外人看着羡慕不已,但其实枯燥的紧。师弟不在,他一个人无聊的紧,都快要憋出病来。 就在此时,另一匹马也停了下来,大师姐明月从马上跳下来,她面容含着亲切温和的笑意,走过来就轻轻拍了下怀南的肩膀“瘦了些!” 明月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清淡。 明月乃是大师姐,平日里对怀南更是照顾有加,对怀南的关心更是不比多言,很多时候怀南累了都喜欢在师姐身边,感觉很是安定。 “哪里?我好像长高了,师姐师兄一路辛苦了吧!”怀南笑着说道。这见到亲人的感觉真的很好,让怀南打从心底里觉得极为高兴。 “不辛苦!”火炎瞧了下怀南,伸出手比对了下,然后高兴的说道“师弟果然长高了,我以前还怕师弟不长高,如今看来我白担心了!” 虽然怀南的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的,可她毕竟是个女子,站在男子中就差一截。比如站在小她一岁的祁王身边,还有站在二师兄身边,都要矮上些。 “就你会瞎操心,师弟这身高正好,多少女子都喜欢这样的身高,要长那么高做甚!”师姐明月责怪了句,就怕火炎说的多了,今后师弟会极为在意身高这事。 三人相聚,有很多话语要说,一开始火炎叭叭说个不停,可火炎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是他去哪里玩了,就是他又在飘渺宗被师父给惩罚了。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可是听着却十分温馨有趣。 等火炎说的都有些渴了,明月才笑着开口“师父他老人家很是想念你,若是你得空就常回去看看。原本大师兄也准备来的,可惜飘渺宗内有事要忙耽搁了!” 飘渺宗宗主是三人的师父,宗主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向不问世事,就是宗内的事情也交由执法长老等人。不过,师父对怀南的确很照顾,怀南的一身武功就是师父亲自所授,为此火炎没少在背后说师父偏心。 大师兄星辰平日里在飘渺宗内掌管很多事情,他性子淡泊,但对几个师妹师弟却是真心当成家人,性子里唯一的几分真心热情都给了他们。 “不知,宗内的野花开了没?”怀南十分怀念的开口,飘渺宗内景色宜人,在那里哪怕怀南整日里就呆站着也不会觉得无趣。 明月的神色带着几分温柔,比起怀南还有家有亲人,明月等人都是孤儿,从小就被师父捡回去在飘渺宗内长大,这对飘渺宗的感情更是不言而喻。 “开了,很好看!”明月笑着说道。 三人既然已经相遇,就不急于一时半刻去南苍,对怀南而言,有师姐师兄在身边不论在哪里都是极为愉悦的。 三人在七颜镇暂住一日,实在是怀南心疼两人一路劳顿,想让两人歇息一翻。明月知道怀南的好意,也不拒绝,正好他们也可以在这里聊聊天,未尝不可。 “师弟,可以啊!”只见火炎走入房间内,一巴掌就拍在怀南的肩膀上,给怀南给拍的整个人都往下一顿。虽然火炎已经控制力道,可是火炎一向以力量为胜,他自以为轻手轻脚在怀南这里却是重重一击。 明月原本正和怀南两人聊着事情,毕竟怀南在南苍成为帝师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明月心里担忧就多询问了几句。如今看火炎这莽撞的样子,明月皱了下眉头,直接教育道“师弟,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力气大,对小师弟温柔些,难不成你想将师弟给拍散架吗?” “师姐,我没事,二师兄没用多大力气!”怀南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虽然都是师弟,但是大师兄和大师姐明显更照顾自己一些,也偏袒自己些。好在二师兄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不然怕是都要嫉妒死了。 “啥!我太大力了吗?”火炎的大掌不停的搓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我这不是太久没有见到小师弟忘了吗?师姐你放心,我一定记着,小师弟,你还好吧!” 火炎想起小时候,他看着小师弟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每次都想逗弄小师弟玩。可是似乎每次都将小师弟给弄的鼻青脸肿,为此不仅仅师兄师姐训斥过自己,就是师父也曾惩罚过自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火炎在面对小师弟的时候都尽量将力道给收敛些,可有时候还是忘乎所以。 “没事,我又不是纸糊的!”怀南笑着说道,虽然肩膀还真的是隐隐作痛。不过怀南也知道二师兄不是有意的,他是真的很爱护自己,若是有谁欺负自己,二师兄第一个就不准。 火炎是个没心思的,见师弟这样说就以为真的没事,就继续刚刚的话题“师弟,我听说你救了这镇上很多无辜的女子,可以啊你!”说着,火炎对着怀南竖起大拇指。 怀南摆摆手,如今那些恶人已经除去就足够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大的功劳,更何况,她也不过是顺心而为罢了。 三人在七颜镇住了一日,这一日有很多人来答谢,可是怀南一概不见。第二日,等镇上村民再来敲门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63入住国公府 “师姐,二师兄,到了!”三匹马停在国公府门前,怀南跳下马对着两人邀请道。 说来也是奇怪,师姐师兄还未来过国公府,倒不是几人对国公府有什么误解,只是曾经怀南自己每年在国公府呆的日子都极少。 “师弟,你这府邸可真气派!”火炎赞赏的说道。可不是嘛,这可是国公府,曾经的定国公可是帝王最为重用的朝臣,这国公府曾经更是荣耀一时。 两人随着怀南入了府邸,怀南将两人给安排在靠近永宁院的两个院落,更是对马管家等吩咐过,一定要好生招待两人。 明月入了府邸,一路也算是舟车劳顿也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别处跑,在房间里洗漱后就开始休息。但是火炎可不同,他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如今又乍一来到国公府,觉得什么都新鲜,更是府内四处闲逛。 好在,府内奴仆都被马管家给敲打过一番,知道这人是大少爷的朋友,哪里敢怠慢,都紧着这位随意闲逛。 “汪汪汪!”突然,火炎逛到一处院落的时候,冲出来一条恶犬吓了火炎一跳。这恶犬十分凶猛,看见火炎就朝着火炎长牙咧嘴扑过来。 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吓坏了,可火炎不同,不仅仅没有丝毫的害怕,还兴致勃勃的看着恶犬,在恶犬冲过来的时候一脚就给恶犬给踹倒在地。 这恶犬也算是厉害的,哪怕被火炎给踹到了也不害怕,爬起来继续朝着火炎咬去。这一人一狗玩到不亦乐乎,好在火炎也知道这恶犬必定是国公府里谁养的,虽然踹了几脚,但都没有伤及这条恶犬的性命。 可,就在火炎再一次将恶犬给踹倒的时候,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你,你竟然敢踹老夫人的爱犬?你是谁!” 火炎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嬷嬷一脸凶相的看着自己,火炎挠挠头“我只是这逗它玩呢!我是师弟的朋友!” 嬷嬷上前来,这条恶犬看到嬷嬷倒是极为听话,连忙就跑过去,丝毫没有刚刚发疯要咬人的样子。火炎瞧着这嬷嬷将恶犬给带走了,摸了摸鼻子觉得无趣,闻了闻身上的汗水味,准备回去洗个澡,晚上还要和师弟一起用膳呢。 傍晚悄然来临,国公府早早就点上灯笼,永宁院内更是热闹的紧。寒酥早早就准备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美味佳肴不过如此。 “还是寒酥的手艺最好了,饿死我了!”火炎落座后,看着满桌子的膳食很是高兴的说道。就是明月也赞同的点点头,虽然飘渺宗内伙食也不差,但这手艺和寒酥比起来可就差了些。 被夸赞的寒酥捂着嘴巴很是高兴的笑起来,她也没有什么长处,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也就这厨艺了,如今听到有人认可当然觉得骄傲。 “喜欢就在这多待些日子,保准让你吃的好!”怀南说着,就亲自为火炎斟酒。火炎爱喝酒,这酒量还不小,就因为火炎来了,怀南还亲自去酒窖找了好酒过来招待。 火炎深深吸了口气,直接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畅快的大呼一声“好!” 这原本该是细细品尝的美酒就这样被火炎给一饮而尽,怀南哭笑不得,但也不心疼这好酒继续为火炎斟酒。 而明月那里,怀南给她准备了果酒,其实明月也是会饮酒的,江湖儿女又有几个不会饮酒。只是怀南记得,大师兄曾经嘱咐过师姐不要贪杯,虽然国公府很安全,但毕竟比不得飘渺宗,这果酒不会醉人,给师姐最为合适。 三人喝的尽兴,也吃的尽兴,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更是乐的哈哈大笑,笑声在永宁院内盘旋。 就在此时,有人被拦在永宁院外,语熙姑姑瞧着嬷嬷来势汹汹,身后还带着不少护卫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黑灯瞎火的,嬷嬷劳师动众的来这永宁院想要做甚?” “我是奉老夫人的命令,前来将毒害老夫人爱犬的恶人给带走!”嬷嬷语气笃定。 语熙姑姑冷哼一声“这里是永宁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你若想要找什么恶人,去别处找去,不要叨扰了少爷用膳!” 嬷嬷哪里肯离去,两人就这样在永宁院门口周旋起来。而院内,怀南等人原本武功就不弱,哪怕喝了些酒但也未醉,当然听到动静了。 怀南目光深了几寸,对着两人说道“师姐师兄我去看看!”说完,怀南就起身去看去,而她的目光在起身的瞬间就变得极为幽深。 原本该是极为高兴的时刻,如今这有些人的到来却让怀南觉得厌恶至极。 “嬷嬷,怎么了?”怀南的声音缓慢,如同一坛百年的佳酿,只是,透着一股阴森诡谲的黑暗,仿佛稍稍不留神便会被他推入无边的深渊。 不知为何,嬷嬷觉得颈脖都凉飕飕的,可是想到老夫人愤怒的样子,还是开口“老夫人的爱犬被少爷的朋友给杀死了,老夫人让我将此人带去!” 怀南皱了下眉头,她是知道祖母养了条狗,只是那狗一向被关在院子里,怀南也没见过几次。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怀南很清楚二师兄的性子,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一条狗。就算二师兄再不通人情,也不会如此做。 怀南还未开口,就看到火炎拎着一壶酒大步走过来“放屁!我根本就没有杀那条狗!小师弟,你相信我,我没有!” 火炎瞪了眼嬷嬷,他其实什么都不怕,但来之前大师兄也嘱托过,这南苍城比不得飘渺宗,他若是做错什么会给小师弟带来麻烦,如今火炎就怕自己给小师弟带来什么麻烦。 怀南当然相信二师兄,二师兄从不撒谎,既然二师兄这样说必定就是这样的。 “师弟,还是去看看吧!正巧,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不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明月走了过来,她曾经听闻过师弟的那位祖母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还是去看看才放心,万万不能让师弟受了欺负,也要看看师弟在这国公府过的如何。他们来南苍可不是来游玩的,是来给师弟撑腰帮忙的。 怀南面色羞愧,她没有想到第一日就给师姐师兄带来这样的麻烦,但看着师姐包容的目光,怀南释然了,这才是家人。 64爱犬身亡 老夫人的院落里,灯火通明。 怀南带着师姐师兄走入这老夫人的院落,就看到躺在院落里那条狗的尸体,一看就知道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不应该啊,我虽然踢了它几脚,但是我保证我控制力道呢,根本不会死的!”火炎瞧着那狗的尸体,连忙对着怀南解释。 而明月则是瞪了眼火炎,轻声说道“好生生你去踢它做甚,看来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小心我让你明日就回飘渺宗!” 火炎一听连忙就乖了,虽然飘渺宗很好但是没有外面好玩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可不想这样快就回去。 “祖母!”怀南走入房间,就看到坐在上位的老夫人。此时老夫人面容带着怒气,看着自己的眼眸都带着火光。身边站着的许姨娘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而素月则是乖巧的站在一旁,更显得老夫人地位尊崇。 “这是我的师姐和师兄,今后要住在国公府一段日子,特意来见祖母您!”怀南说道。其实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想让师兄师姐来见老夫人,更没有将两人到府中暂住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在怀南的心里老夫人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 明月上前来,而火炎一瞧老夫人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人,明显很是不情愿的走上前来来。 “老夫人,今后要叨扰了,这是我们给您带来的礼物!”明月说着,就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其实在来国公府之前,明月就准备这些,原本以为用不上,如今看来提前准备还是正确的。 老夫人目光高高在上的看着两人,在老夫人看来这两人就是个江湖人,哪里有什么身份地方,鲁莽的很,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在意。 老夫人看都没有看,就将礼物给放在桌上。怀南瞧了眼老夫人的行为,袖子中的手微微的搓了下,目光里隐藏不耐。 “你们是怀南的朋友,老身本不该说什么,但身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样子,如今你贸然将我的爱犬给杀死,是不是该给一个交代?”老夫人说着,就气的拍了下桌子。这狗老夫人很是喜欢,也养了几年,平日里比府里的下人都金贵,如今突然死了可想而知老夫人有多心疼。 火炎可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更是不能被冤枉了,此时他不顾师姐的目光,直接吼道“啥?我杀的?我根本就没有杀它好吗?若是我想杀它,一脚就踢死它了,哪里还能让它被你们给牵回来!我说,你可不能冤枉我,不然就算你是师弟的祖母,也不行!” 明月瞧着火炎一副火爆脾气,那样子都要上前去打老夫人了,正准备开口呵斥。却不想怀南站在明月身边,轻轻摇摇头。 从小一起长大,明月还不知道怀南的性子,看来这怀南还真的不喜这老夫人。不过,在明月看来,怀南不喜老夫人定是老夫人的过错,既然如此,也就任由火炎发脾气了。 老夫人被火炎这一吼,觉得脑袋都嗡嗡作响,连忙扶着桌子平复心跳“我看你是不想承认,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交代啥!难不成要烧成狗肉给你吃啊!我看你老的连是非都不分了,还是不要大吃大喝的好!”火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呼...呼...”老夫人不停的喘着气,身边的许姨娘连忙上前为老夫人拍着脊背,生怕老夫人这一气就过去了。 怀南看的好笑,也不遮掩就连眉梢都是笑意,她觉得就该这样对老夫人。更何况,她可不想自己在乎的人平白受委屈,若不是场合不对,她都要给二师兄鼓掌叫好。 “你!怀南,难不成你就这样任由这些人在府中胡作非为吗!今日之事,必须给一个交代,不然...”说着,老夫人的目光闪过狠毒,看样子是要动用些手段。 怀南此时站了出来,不慌不忙的开口“祖母莫要动气,依着我来看,师兄可没有胡作非为,祖母要什么交代?不如,明日我再送条狗来给祖母就是!” 漫不经心的话语,却都是处处偏帮火炎,老夫人气的直接拿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着怀南砸过去。当然,凭着怀南的身手怎么可能被砸中,她只是稍稍偏了下身体就躲了过去。 可明月和火炎瞧着老夫人的做法,两人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善起来。小师弟在飘渺宗那可是人人都宠着护着,这竟然在南苍被人这样对待,这让两人心里顿时思索,不知道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小师弟受了多少委屈。 明月看不下去了,这人明明是小师弟的亲人,可是言辞作态根本就没有将小师弟放在心上,这让一向就疼爱怀南的明月怎么站的住。 “老夫人,恕我直言,您这爱犬一看就是中毒而死,而且瞧这样子也是刚刚毒发,这根本就不是师弟可以做的,要知道刚刚师弟可还在永宁院用膳。老夫人有这时间冤枉他人,不如找一个大夫来看看!”明月中肯的说道。 老夫人目光一闪,她也看过那爱犬身上没有伤痕,可如今被人这样挑明,老夫人顿时觉得脸面无光。 “这府中哪有人胆敢毒害爱犬,定是有些人看不惯,想要找人来报复老身罢了!”到了此时,老夫人还是不肯认错。 明月担忧的看着怀南,而怀南倒是无所谓,她从未在这位祖母身上奢求亲情,这没有希望哪里来的失望。 “六出,去调查下!”怀南开口吩咐道。虽然她不在乎这条狗的死活,只是不愿让二师兄背负任何不好听的名声。 事情很简单,不过一会六出就回来了。原来这狗是误食了原本准备毒耗子的诱饵,这才会毒发身亡。 这一切真相都在眼前,可老夫人却还是不肯松口“谁都知道这国公府如今是你在当家,这捏造证据还不是任由你来!” “你这个老妖婆,还真的是是非不分,你自己没有长耳朵没有眼睛啊!”火炎实在气不过了,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 怀南拉了下二师兄,让二师兄不要如此气愤,然后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孙子希望师兄师姐在府中居住的日子,祖母可以不要打扰,不然孙子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说完,怀南就带着师兄师姐离去。 老夫人气的大骂,可此时不论她骂的有多难听,怀南都听不到也不会理会。 65暴打三皇子 日子悄然而过,每日里怀南去宫内给皇子公主授课,要么上朝。闲暇时间不是被祁王带去吃这吃那,就是回到府邸陪着师兄师姐逛逛南苍,日子倒也过的悠闲自在。 “小师弟,听闻这南苍有一个听雨轩,是不?”怀南刚刚从宫中回来,就听到二师兄的大嗓门。这些日子,她带着师兄师姐也是将南苍给逛的差不多,师姐也就罢了,二师兄可是兴致勃勃,每日里都兴冲冲的要往外面跑去。 怀南微微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倒是师姐走了过来,就准备敲二师兄的脑袋,可是却被二师兄给躲过去。 “师弟每日里忙碌的紧,你别什么事情都要麻烦师弟!”明月教育道。当然,明月乃是江湖儿女,对听雨轩这样的地方倒是不抵触,行走江湖碰见的事情碰到的人太多,很难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火炎朝着明月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期盼的看着怀南。他就喜欢师弟带着他们到处去玩,若是自己一个人出去,那不是太无聊了。 明月十分无奈的看了眼怀南“你有要事就忙你的,我们自己可以出去玩,不必整日里陪着我们!” “今日的确无事,我去换身衣服,今日就在听雨轩用膳,师姐觉得如何?”怀南询问道,这听雨轩是自己的产业,师兄师姐不知道。也不是怀南要故意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做过之后才发现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一会,三人就出现在听雨轩内,火炎对于听雨轩内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而明月则是带着几分欣赏的打量着听雨轩内。 琼苞早早就迎上来,正准备带着三人去包厢内,一道含着调戏的声音就响起“呦,这不是我们的帝师大人吗?不知帝师大人身边的这位小美人是?” 怀南回过头来,见说话之人乃是三皇子南义泽。今日南义泽穿着一身象牙白锦袍,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本该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惜他眼底的阴郁让他看起来不伦不类。 怀南知道,这位三皇子对自己成见极深,且此人报复心很强。这些日子自己授课之时,这位三皇子并未来,好在怀南也不在意。 “这乃是我的朋友,三皇子请自便!”怀南不想和三皇子多言,更不喜欢三皇子看着师姐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裸。 可惜,怀南刚刚走一步,就看到三皇子的折扇一伸,竟然直接拦住师姐的脚步。 三皇子看着面前这女子,生得那容颜灿如春华,姣若秋月,自是百般难描的绝色,特别是如朱丹般的唇瓣,一看就让三皇子有些把持不住。三皇子见过的美人很多,只是面前这女子却极为和他胃口。 “不如今日我来做东,请这位美人可好?”三皇子询问。 此时的三皇子并不知道,他拦住的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是在江湖上也能够徒手厮杀很多武林豪杰的飘渺宗大师姐。明月这长相在江湖上经常会碰到一些好色之徒,她也不知道亲手解决多少,只是如今面前此人一看身份不俗,明月踌躇了下,并不想给怀南惹麻烦,毕竟这里是南苍城,怕是几步就是一个王公贵族。 “这位公子客气了,可惜我并无此意!”明月清冷的说道,说着就准备侧过身子走过去。可竟然没有想到三皇子如此大胆,那只咸猪手就朝着明月细嫩的脸颊抚摸过去。 明月当然没有让三皇子得逞,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一张俏脸上已经布满寒霜。而怀南更是一把将师姐给拉入身后,目光里带着扎人的刀子,三皇子此举已经让怀南极为不快。 可比怀南的不快更快一步的竟然是火炎的拳头,火炎哪里管面前此人是什么皇子还是什么公子,瞧见这人竟然敢调戏师姐,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砸过去。 火炎的武功不弱,更何况他的力气更是不小,就是怀南对上二师兄也要掂量几分。此时火炎又是极为愤怒,那拳头的力气更是用了九成。 三皇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迎面一个拳头给砸的脸颊一痛,然后整个人竟然就这样倒了下去,可想而知火炎这力气有多大。 明明火炎这打的可是三皇子,可是怀南却没有害怕,她觉得火炎打的好。虽然师姐师兄是来南苍陪伴自己,可不代表自己要让两人受委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若是还不反抗,还算什么江湖儿女。 “就这样还敢调戏师姐,软蛋!”火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三皇子,语气极为不屑。在火炎看来,这人连自己的一拳头都接不上,简直让火炎看不上眼。 “师弟,这人?”明月目光里含着担忧,她可知道刚刚师弟称呼此人为三皇子,明月觉得他们似乎惹来一个大麻烦。 怀南不屑一笑,这三皇子今日这样对师姐,哪怕二师兄未曾动手,她也是要动手的,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但二师兄这样可真是解恨。 “无事的,师姐莫要担心!”然后看了眼不知所以然的二师兄,竖起大拇指“二师兄刚刚打的可真是棒!” 此时的三皇子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怀南想了想招来琼苞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师兄师姐去了包厢内。 此时明月还有些担心,多次想要询问可见着怀南和火炎两人聊的开心,也不知道从何问起。这来南苍城不过几日,明月就感觉到这座城池里的束缚还有阴暗,想到怀南今后要在这里面对这样多,明月就忍不住心疼。 “师姐,你放心,我什么都不怕的,莫要担心!”怀南看出师姐的担心,不由宽慰几句。 明月笑了笑,虽然点头可是却不相信,她相信怀南什么都不怕,可是却不相信怀南这这里过的很好,只是这是怀南选择的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尊重且保护这个小师弟。 而此时,明月还极为担忧刚刚那位昏迷过去的三皇子... 66怀南使坏 头好痛,这是三皇子南义泽如今唯一的感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三皇子睁开眼睛,突然眼球暴突,然后整个人竟然从床上栽倒下来。他看着还躺在床上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呵斥“什么东西!” 而躺在床上的女人却抬起头来,这让三皇子觉得胃口翻腾不止十分恶心。这女人生的极为丑陋,龅牙黑皮肤,脸上还有着一块极为恐怖的黑斑。 “客观可真是会说笑,昨夜客观对奴家还十分热情呢,这裤子都还没有提上呢,怎么客观就翻脸无情了呢!”女人故作娇羞的样子。 这若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做出娇羞的样子来倒也赏心悦目,可这女人做出这表情来,让三皇子再也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胃口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吐不出来,可三皇子就是想吐。这一低头看到自己果然浑身赤裸,一想到自己昨夜竟然和这样一个女人翻云覆雨,三皇子连死了的心都有。 “客官,您怎么了?”女人从床上走下来,就准备关心三皇子。 “你给我别动,别过来!”三皇子呵斥道,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这女人的面容。一把将自己放在床边的衣服拿过来,胡乱的套在身上,三皇子如同丢了魂一般的跑出房间。 这一跑出房间,三皇子来知道自己昨夜究竟在哪里。自己夜宿青楼,这原本也就罢了,都是男人走青楼这样的地方过夜很是正常。可不正常的是,他呆的房间是青楼最差的。青楼里伺候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那花魁等出挑的女子伺候的都是富贵之人,而也有出不起什么银子却来买快活之人,那么青楼给他们安排的就是不能入眼的女子。 明显,昨夜睡在他旁边的女人就是这青楼里最为下等的青楼女子,这样的女子平日里伺候的都是些流浪汉。 想到这里,三皇子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哪次来青楼不是楼里最好的花魁伺候,就是他府内的扫地婢女也都比那女人要强上百倍,这让三皇子觉得恶心至极。 三皇子跌跌撞撞的离开青楼,一路狂奔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可是他怎么洗都觉得自己身上还有种奇怪的味道,那个女人的脸也在三皇子的面前挥之不去。 “查到了吗?”三皇子的身上还带着湿气,此时他脸色发黑的坐在房间内,他的面前则是他的心腹侍卫。 三皇子当时虽然被恶心到了逃回府邸,可毕竟不是蠢笨之人,很快就想通事情的不对劲。昨日他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帝师身边有人将自己给打昏过去,可昏迷过去呢,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青楼那里,这一切三皇子很清楚必定和帝师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 侍卫低着头,很是惭愧“皇子,昨日您被一个不知是谁的男子扶着去青楼玩,然后点了那女人后就春风一度!” “不可能!”三皇子情绪激动的说道。他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丝毫记忆,想必这都是那帝师做的障眼法,好一个帝师好一个国公府。 事已至此,原本三皇子还想着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帝师,却不想事情竟然做的天衣无缝,根本就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这个闷亏自己必须吃了。 “安怀南,我必定要你付出代价!”三皇子的声音里带着仇恨。 而此时正在府中查看账目的怀南听着六出的禀告,目光里都是笑意。当然,三皇子的一切都是自家吩咐琼苞做的,为的就是惩罚三皇子。三皇子有胆子敢调戏师姐,就必须要付出代价,他不是好色吗,那就给他一个女人让他好好享受。 “公子,祁王来了!”就在怀南心情极为愉悦之时,寒酥站在书房外开口。这些日子祁王三天两头的往国公府跑,国公府内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好在祁王虽然入国公府,但每次来永宁院还是很尊礼的等候在那里,没有擅闯的习惯。 怀南对着六出点点头,就走出书房,如今自己和祁王的关系很不错,也就走到很近。明明祁王很忙碌,但是三天两头就往自己这里跑,还带来不少好东西,怀南还真的怕这败家的把祁王府都给搬空了。 “你是谁?”祁王看着出现在永宁院内的一男一女,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特别是这男子生的威武高大,一身肌肉发达,爆发力极强。而那女子相貌清丽,可在祁王看来却十分碍眼,这怀南什么时候府中藏了两个人自己却不知道,想想祁王就觉得心塞。自己什么时候都恨不得告诉怀南,可这怀南整日里闷不做声的。 火炎和明月也是来寻怀南的,看着出现在院落里的祁王也是一愣,他们可是知道怀南在南苍没有什么朋友,可见这人可以出现在永宁院必定和怀南关系不错。 “你又是谁!”火炎反问道。 两人一个是傲娇的,一个是大大咧咧火爆脾气的,原本只是询问对方的身份,可是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明月站在一旁觉得头都痛了,可是此时见两人已经交手根本就阻止不了。 原本火炎和祁王两人是互看不顺眼,祁王觉得火炎此人长的大块头,怀南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而火炎看着祁王一副眼高于天的样子也是很不爽,更何况在火炎看来祁王长的细胳膊细腿的,他一个拳头就能打趴下。 可当两人真的交手之后,这两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祁王是觉得难得找到一个称心的对手,这人一看就十分经打,而且这人还不畏惧自己,好久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打一场了。 火炎则是越打越上瘾,他原本就有些痴迷于武功,这一交手就将刚刚的轻视给收了回去,一身战意的和祁王打的难舍难分。 永宁院内,一些花花草草都被两人给打的杂草乱飞,两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兴奋,拳脚也越来越快,甚至火炎的脸颊上还带着笑意,就是祁王也是目光含着满意。 明月伸手摸着额头,正巧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房间内走出,明月叹息一口气,终于有人可以来救场了。 67怀南故意针对 原本布置清雅的永宁院此时乱糟糟的,很多东西都被打翻打坏。不等怀南皱眉,就看到正在交手的两人。 “师弟,你来了正好,那是你的朋友吧,快让他们住手!”明月上前说道。她见那人武功不弱身手不凡,也知二师弟是手痒了。 原本怀南看见这一幕也是极为恼火的,可见着那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样子,也看出两人这是在单纯的比武,并无伤人之心。这让怀南也放下心来,仔细一瞧更是吃惊不已,这祁王的武功竟然比起二师兄来也丝毫不弱,要知道二师兄可是师承飘渺宗主,江湖上对手都不多,可祁王却可以如此和二师兄争锋相对,不得不让怀南刮目相看。 “师姐,你看他们的武功!”怀南开口,都是习武之人,这一看就觉得受益匪浅。火炎的武功路数大开大合,有着雷霆之势。相比较下来,祁王的武功路数更为诡异精炼些,看似火炎处在伤风,但其实祁王却是游刃有余,简直难得。 那两人打的起劲,怀南和明月也看的起劲,有些时候,看高手对招也可以受到启发,以此来提升自己的武功。 就在两人继续打斗的时候,怀南眼神一瞟暗叫不好,连忙出声“你们若是将我的凉亭给掀了,我要你们好看!” 这院内旁的东西两人弄坏也就弄坏了,大不了重新修整就是,可是那凉亭却不同。那凉亭乃是父亲亲自为怀南修建的,意义自然不同。 怀南的声音里含着警告,让原本正打的入迷的两人一个激灵,彼此互相出拳,两人拳头碰撞发出声音。然后就见到火炎竟然后退两步,而祁王则是后退一步。 站定之后,火炎大呼一声“爽!简直太爽了!” 祁王虽未像是火炎那般大呼,但活动筋骨的神色亦是带着满足,如今看此人明显已经顺眼多了,这人武功还真是不错。 两人是打的十分过瘾了,可是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怎么?不打了?我还以为你们俩准备将我的院落给拆了!” 这时,祁王和火炎才看向他们的四周,这样一看两人连忙就有些心虚起来。原本打的畅快未曾注意到这些,如今一看这原本好生生的院落此时杂乱一片,好多东西都被破坏了,看着就如同哪里的废墟般。 “不就是个院子吗?过会我让人过来给你重新修葺,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祁王越说声音就越小,实在是怀南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想要吃人的样子,而祁王自己也自觉理亏。 “怎么,我也可以随意去将祁王府给拆了,然后再给你修葺一番?”怀南气的有些发笑。 没想到祁王倒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去祁王府,你想怎么拆都可以,我绝对不会说二话!” 祁王这是真心实意的,怀南是他心底里认可的人,既然如此,哪怕怀南去拆了祁王府,祁王只要想想就觉得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祁王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怀南真是一口老血梗在胸口,祁王这样一说,怎么显得自己如此的小气呢。 火炎先是看了眼师姐,可惜明月的目光半分都不留着火炎,火炎无奈就只能挠着脑袋“师弟,你别生气,我错了不成吗?” 怀南瞧见这两人,一人理所当然的样子,一人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再有气也都消散了。更何况,这两人也都是自己认可之人,自己就算真的有气也只是一会的事情。但就这样放过两人,怀南怎么想也觉得有些不甘心。 “既然这是你们两人所为,就你们俩将这给弄好吧!”怀南开口说道。然后就看到两人同时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倒是明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自己?”祁王和火炎异口同声的问道。这让他们找人来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钱财根本就不必担心,可是若是让他们自己来,还真的是难!祁王自是不必说,从小就养尊处优,哪怕也可以吃苦,但这工匠的活他是完全不会的。火炎虽然是江湖人,但靠的是武功,飘渺宗对他也是极为照顾,哪里让他做过这些事情。 “怎么?你们破坏了这里,让你们自己修,还不乐意了?若是不愿也就罢了,这永宁院今后不欢迎你们!”怀南故意板着脸为难两人,让这两人今后还会不会如此意气用事。 瞧着怀南的样子,祁王想到这人以后不仅仅不让自己来国公府,还不理睬自己,这怎么想心里都不得劲。 “好了,爷修就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祁王嘀咕道。 火炎呢,一直都怕小师弟生气,从小就是如此,好在小师弟平日里脾气很好不怎么生气,如今一看小师弟生气了,也就乖乖的低着头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巴巴的开口“师弟,你别生气,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修好的!” 怀南瞧着这两人还真的答应下来,也是吃惊不已。原本怀南还打算,只是威胁恐吓两人一番,等两人知道错了,也就不会追究。如今看着两人愿意放下身段,怀南倒是心里一暖,也不拆穿就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永宁院去想办法去了。 “这,那人是何人啊?”明月穿过这已经乱七八糟的院落,随着师弟坐在唯一完好的凉亭内,语气很是好奇。明月能不好奇,别看小师弟对他们都很亲昵,但明月知道小师弟性子淡泊,很少有人可以走近她的内心,他们也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才如此友好。可那人,虽然小师弟自己还不觉得什么,明月却看的清楚,小师弟对那人很不同。 提起祁王,怀南倒是忍不住面容线条柔和下来“那是祁王殿下,从小就对我颇为照顾,很多时候若不是祁王殿下我也不会如此容易!” 虽然怀南说的很轻松,但明月明白那人定是做的很多,才可以让怀南如此认可。 “既然是祁王,你还让他修葺院子?”明月忍不住打趣。心里却清楚,那祁王既然可以放下身段,说明两人的关系是毋庸置疑的,这南苍有这样一个人护着怀南,明月也觉得放心的多。 “我也未曾想到!”怀南笑了起来,然后亲自为师姐沏茶“师姐还是和我当个监工吧,看他们要怎么修葺院落!” 68打抱不平 国公府永宁院,今日特别热闹,那是因为这祁王殿下和火炎两人此时正挽起袖子,拿起东西修理被破坏的院落。 天气有些炎热,可这两人倒是没有任何矫情的意思来,明明都已经满头大汗了,可两人却依旧将院落给收拾好。那些被破坏的花花草草,祁王让流风去买了新的来,自己亲自种上。虽然祁王还真的不会,甚至多次将花给折断,但一次次失败后,祁王终于将院子里的花草给种上。 火炎力气大,则是买来不少原本院子里被他们破坏的物件,一件件的开始搬放在院落里摆放好。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如今都认识了彼此,关系还挺不错。 怀南和明月则是坐着凉亭内,看着两人忙碌不停。 “什么?你再说一遍!”素月一个惊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的目光里含着不可置信,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幻听。 婢女瞧着自家二小姐如此大的情绪,连忙重新说“祁王殿下还有那位大少爷的朋友,正在给大少爷修葺院落!” 婢女当时也觉得自己眼花了,那可是祁王殿下怎么会做些下人做的事情,可是那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如今整个国公府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马管家特意吩咐过,若是有什么传言流出去,那么她们的小命就别想要了。所以婢女虽然禀告给二小姐,却不敢出去嚷嚷。 “祁王殿下怎可做这样粗俗的事情!”素月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她所看见的祁王,都是高高在上,如同天上阳光一样的遥不可及,这样的祁王殿下该是被人敬仰的。可此时她听到了什么,高高在上的祁王殿下竟然去修葺院落,这简直就是笑话。 素月觉得十分的愤怒,哪怕她此时没有认真考虑,她有什么身份地位来为祁王愤怒,来为祁王打抱不平。 “大哥呢?大哥难道就任由祁王殿下如此吗?”素月询问道。这大哥不是和祁王殿下是好朋友吗,既然如此应该不会让祁王殿下来做这样的事情。 婢女连忙说道“似乎,好像就是大少爷让祁王殿下做这些事情的!”府中奴仆无一不佩服大少爷的勇气,那可是祁王殿下,大少爷竟然也敢这样指使。 “胡来!大哥这是糊涂了嘛!”素月说着,就开始换衣装扮,一路风风火火的朝着永宁院走去。而刚刚走入永宁院的院落门口,素月就看到让她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祁王满头都是汗水,那由着多位绣娘绣制出来的名贵衣袍此时脏污一片,祁王更是一双手都是污渍,这哪里还是养尊处优的祁王,就像是个哪家请来的工匠。 素月瞧的心疼不已,朝着凉亭看去就变成愤怒,她的好大哥正在和那位女子品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完全不顾祁王的狼狈和辛苦。 素月深吸一口气,走入这永宁院,直接朝着祁王走去,并且从身上掏出帕子来“祁王殿下,您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呢,您擦擦汗吧!” 祁王正做的起劲,虽然这都是些体力活,祁王做着也觉得辛苦。只是想到不能让怀南生气,又看到怀南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祁王就觉得满身都是力气,一点委屈都没有。只是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虽然这手帕香喷喷的,可是祁王却皱起眉头。 “别挡着爷干活!”祁王直接呵斥道,他看到素月脚踩的地方可是自己刚刚才种上的花种子,更是觉得眼前此人碍眼。 素月眼睛发红,却大声说道“您可是祁王殿下,这根本就该是您做的事情,您何必要委屈自己!您快出来,我带您去更衣!” 可惜,素月的一番好意在祁王看来真是聒噪的紧,他一把推开素月。他原本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这一推就将素月给推的一个踉跄。 “爷做事用的着你来指手画脚吗!再啰嗦,小心爷割了你的舌头!”祁王目光黑暗了几分,哪怕素月心里爱慕祁王,瞧见祁王不悦的样子,还是吓的立刻后退几步。 火炎正在搬东西,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祁王说得对,这女人也忒烦了,这地上我才弄好,就被她踩出几个印子来!怎么这样讨厌!” 素月瞧着祁王这里自己根本就说不通,只能来到凉亭内,看着神情自在的大哥目光含笑的看着这一切,素月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给拿起来狠狠砸下。 明月眉头皱了下,她知道此人乃是怀南的庶妹,这些天一直未曾出现以为是个好相处的,如今看来也是一个不省油的灯。 怀南动作一顿,她抬眸看向素月,目光里没有喜怒的模样却让人有些心慌。 “大哥,你就是这样对待祁王的吗,这就是大哥对待朋友的态度吗!大哥你可真是自私自利,让祁王殿下做事自己却在这里享福,祁王有你这样的朋友简直就是不幸!”素月壮着胆子,一口气都不喘的指责自己的大哥。 这下,怀南还没有怒,祁王倒是怒了。这人是谁啊,竟然这样对怀南。祁王一个大步走过来,身上的脏污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气。 “什么都不弄清楚就来指责怀南,怀南有你这样的庶妹可真是倒霉,好在你只是庶妹罢了!爷怎么样是爷的事情,你算哪根葱也敢多管爷的事,怀南是爷罩着的人,她让爷做什么爷也是心甘情愿!流风,将这条乱叫的狗给我扔出去!”祁王很是不耐烦的开口。 若不是知道此人是怀南的庶妹,还沾了那么点血缘关系,怀南在这国公府也没有旁的兄弟姐妹,祁王真的想将此人给解决了,省的一天到晚给怀南添堵。 流风很快出现,直接将精心打扮的素月给提着扔了出去。 素月跌倒在永宁院外,泪水突然就落了下来,为何要这样对自己,她明明是为了祁王好!此时,看着永宁院,素月的目光闪过几分记恨。 69可笑的老夫人 整整一日,祁王和火炎才将院子给弄的七七八八,虽然不能和一开始相比,但经过一段日子都修整必定又是那个清幽的永宁院。 “怎么样?爷做的不错吧!这世上就没有爷不会的事情!”祁王一身脏污的站在怀南面前,面色中都是骄傲,眼神里都是等待怀南来夸奖自己的意思。 火炎也是站在祁王身边,大嗓门的喊道“小师弟,我这都弄的差不多了,你可别生气了!”到了此时,火炎还以为怀南在生气。 瞧着这两人原本都是脾性极倔之人,可此时却愿意为了自己放低身段做些苦力,怀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反正就是觉得窝心至极,看这院落也觉得极为养眼舒心。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可饿了?”怀南板着一张脸说道。 祁王一喜,他听了怀南的话语就知道怀南不是真的生气,连忙伸了一个懒腰“爷都饿死了!快让爷换一身衣服,臭死爷了!” 火炎虽然不能理解怀南是不是还在生气,只是他天生胃口就不小,又做了一天的苦力,肚子里早就咕咕叫,此时听可以用膳,连忙抹了把脸“用膳?好啊,快点!” 让两人先去沐浴洗漱一番,不然这两人的样子也太狼狈了些,怀南早就让寒酥准备晚膳了,还特意吩咐要丰盛些。 当两人沐浴更衣后,来到院落的凉亭内看到的就是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膳食,简直就是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 “咕噜噜”不知是谁肚子开始叫唤,瞧着两人目光都在食物上面,怀南也不为难直接开口“快坐下用膳吧!不然菜都要冷了!” 明月和怀南刚刚动筷子,就看到两双筷子用极快的速度夹着桌上的膳食,这两人的速度简直就是风卷残涌。火炎自是不必说,饿了一天了,此时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拿着一个鸡腿就这样啃的满嘴都是油。 祁王还好些,他吃相要优雅的多,虽然用膳的速度很快,但是却不见狼狈。不过一会,就看到祁王面前堆了一堆小骨头。 怀南和明月倒是吃的不多,两人也不怎么饿,一桌子的膳食几乎都被两人给平分了,就在几人吃的八成饱的时候,永宁院竟然被人直接闯入。 怀南看着老夫人带着不少护卫直接闯入这永宁院,目光里都是不悦。第一次这样,第二次这样,但是她还真是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老夫人入了院落后,直接就往凉亭内走去,此时老夫人的神色带着几分严肃和惶恐,来到祁王面前俯身行礼“见过祁王殿下!” 祁王也是知道这位老夫人的,只是印象不深,这国公府内除了怀南还有已故的定国公夫妇,祁王还真的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此时看着老夫人行礼,祁王也不客气,十分自在的坐在那里,拿捏好自己身份的架子,摆摆手“老夫人不必多礼!” 老夫人有几分尴尬的起身,每次她给旁人行礼的时候,哪一个人不是十分客气,甚至很多人都亲自搀扶自己,如今这祁王的态度,让老夫人觉得脸面无光。 “不孝子,还不给我跪下!”老夫人起身后就朝着怀南吼道,给一桌人都给吓了一跳。火炎手中的鸡腿就这样吧嗒一下掉在地上,明月则是狐疑的看着这位老夫人,不明白这老夫人可是犯了什么病。 就是怀南自己都懵了,她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位老夫人了,仔细想想,她还真的没有,怀南顿时觉得有些冤枉。 祁王面色有些难看,这膳食吃的好好的,好心情都被这老夫人给破坏了。可祁王面色难看在老夫人看来,却完全被误解了意思。 “还不给我向祁王殿下赔礼道歉!跪下!”老夫人怒气十足的吼道,然后对着祁王恭敬开口“祁王殿下,这个不孝子竟然如此对您实在是不应该,您若是想打想骂随意!” 原来,老夫人也听到怀南让祁王做苦力的事情,这可将老夫人给吓的不轻。祁王可是帝王极为宠爱的皇子,更是文贵妃的儿子,老夫人生怕孙子得罪了祁王将国公府置于危险的境地,这就急匆匆的赶来。在老夫人看来,只要可以让祁王平息怒火,不论祁王怎么惩罚孙子,都是可以的。 在老夫人的心里,这孙子的安危却不及这国公府的荣耀来的珍贵。 祁王狭长睿亮的墨眸里,闪过一抹狠戾之色,杀气迸发。可惜,此时的老夫人哪里去关注到祁王,还在喋喋不休“祁王殿下,您想要如何处置这不孝子!” “奥?依着老夫人的意思,是爷想如何处置怀南都可以?”祁王意味不明的说道。 怀南并不慌,她不说十分了解祁王,也了解五分,祁王对自己并无恶意。明月当然也看出来,这位祁王和怀南关系甚好,只有火炎一把将酒壶给放下,正准备斥责祁王怎么可以这样的时候,明月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火炎就乖乖的没有说话了。但火炎心里想的的却是,若是祁王胆敢惩罚怀南,他就再和祁王打上一糟。 老夫人一看祁王这样子,还以为事情有转机,忙着急的说道“都可以,只要祁王殿下息怒!” 老夫人自以为自己大义凛然,为了整个国公府的安危委曲求全,却不知她这样的做法是多么得可笑,又是多么的伤人。 “若是,爷要的是怀南的性命呢?”祁王询问。 老夫人一哽,她以为祁王是想要责打怀南一番,万万没有想到祁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老夫人踌躇了。她当然不能让怀南丢了性命,哪怕她不喜这个孙子,但这也是国公府唯一的子嗣,今后国公府血脉可以传下去靠的就是怀南。她虽然糊涂,却知道这个道理。 众人都在等着老夫人的回答,就是怀南亦是如此。 70国公府的主人 “祁王殿下!”老夫人的语气带着几分为难“这是我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不如祁王殿下打一顿怀南,要不,您除了要她的性命,其他的都可以!” 虽然老夫人并未答应祁王这无礼的要求,可是怀南却并无半分感动,老夫人只是没有选择罢了。若是今日这国公府还有其他嫡子庶子,那么自己被放弃是肯定的。怀南能想到这些,祁王和明月也想到了。 “祖母什么事情都不弄清楚,就将孙儿给卖了!祖母不觉得可笑吗?”怀南此时将桌上的一杯青茶端了起来,送入口中品了口,语气嘲讽眼眸眼眸带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老夫人见到了此时,怀南还坐在那里品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准备拉扯怀南的衣服让怀南跪在祁王面前。 可,明月却伸出手拦下老夫人“老夫人,您自重!” 老夫人气的觉得眼前都在发黑,也就在此时,祁王开口了“爷想老夫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爷和怀南的关系好着呢,爷为怀南做什么也容不得你国公府他人来叽叽歪歪,若是老夫人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就该知道这国公府如今是谁在顶着!” “这...”老夫人看向祁王,果真看到祁王此时和怀南并无芥蒂。都怪她一时之间太害怕了,来的时候竟然未曾注意到祁王和怀南同桌而食,若是祁王真的憎恶怀南,怎么会还一起用膳。 老夫人讪笑了声“倒是我看错了,祁王不怪罪怀南就好!既然祁王殿下要用膳,我就先退下了!”老夫人说着就准备离去,自己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此时老夫人都觉得脸面臊的慌。 “祖母,孙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祖母留步!”怀南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凉薄。 老夫人看了眼怀南,目光里都是警告,只是此时有一个祁王坐在这里,就是老夫人也不敢妄自做出些什么。 “你要做甚!你还是陪着祁王用膳!”老夫人呵斥道。 怀南不慌不忙,看了眼老夫人身后的那群护卫,脸颊上闪过冷笑“我国公府不养吃里扒外之人,来人啊,将这些叛主的东西给我每人打三十大板,任何扔出府邸,永不录用!” 这些护卫领的乃是国公府的例银,可是却反过来想要伤害如今这个国公府的主人。他们未曾认清,如今的国公府是谁在当家。若是今日怀南不将这些人给处理掉,今后这府邸还有谁将怀南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下次老夫人再作妖,这下面的人还不起哄伤主! “大少爷!”一个个护卫此时才知道害怕,他们原先也是看老夫人兴冲冲的样子才如此,更何况众人都以为大少爷再厉害那也是老夫人的孙子,万万没有想到大少爷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给老夫人。 一群护卫瞬间走了过来,这些人可不是国公府的护卫,乃是永宁院的护卫,由着六出带领,将一个个护卫都给拎了出去。 这些被拎出去的护卫,被打三十大板是小,他们在国公府其实过的很不错,但今日被国公府赶出去,就不会有旁的府邸敢去用他们,今后他们连活计都难找。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那些人就被带出去了。 “你!你这是做甚,那些人也是听从我的吩咐!”老夫人语气不善。老夫人也知道,今日怀南这样做就是给下面的人立威,今后这下面人怎么看她这个老夫人,今后又有谁将她这个老夫人给看在眼里。 祁王这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还未曾见到如此糊涂之人。这老夫人若是聪明的,只要在府内安稳度日,她这个国公府老夫人的身份想必过的定是逍遥自在,可这老夫人还真是个拎不清的。 “老夫人,怀南不仅仅是这国公府的主人,还是父皇亲封的帝师大人,老夫人还是擦亮眼睛!不然,今后老夫人的晚年未必能够安享!”祁王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若是这老夫人真的让怀南不开心了,他到不介意在背后动些手段。 老夫人嘴巴动了动,若是这话是怀南说的,她定是要呵斥几句。可这话乃是祁王说的,老夫人想到祁王的身份,还是咽下心里的非议,转身逃似的离开这永宁院。 而在老夫人前脚才刚刚走出永宁院,后面怀南就朝着寒酥吩咐“祖母年纪大了,让下面伺候的人多让祖母在院落里呆着!” 看似普通的一句话,但已经包含着命令,如今怀南是真的动怒了,既然如此,就要让老夫人吃点苦头。也要让老夫人认清些现实,怀南愿意纵容是一回事,但触碰到怀南的底线又是另外一回事,而这次明显怀南不想要息事宁人了。 寒酥乐不可支,她早就看那老妖婆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公子的祖母就天天作妖。这下好了,公子动手了,再也不必看到老妖婆为难公子。 寒酥立刻下去,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味道。 “小师弟,你这祖母也忒不讲道理了,要是我给她揍一顿,让她十天半个月爬不起来,看她还怎么得瑟!”火炎语气火爆,不过火炎自己也想到怀南毕竟是人家孙子,又添了句“若是你不好动手,我帮你就是!” 怀南笑了笑,也只有二师兄才会如此想事情,二师兄没有家人当然从不必考虑孝道的事情,更何况江湖人也不在乎那些。 “等我哪日想这样做,必定找师兄帮忙!”怀南笑着说道,惹来火炎拍着胸脯保证。 明月则是想的不同,她看着怀南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且看样子对那位老夫人也丝毫不在意,想必曾经也被这位老夫人伤透了心。明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江湖的那套在这南苍城似乎用不上,唯有今后再多关心怀南些。 “依着爷看,这有些人就不能惯着,你越是惯着,有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祁王教育的说道。 瞧着三人都十分关心自己,怀南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有些血缘上的亲人不靠谱,可身边有这么多关心自己之人,那些人根本不必在乎。 71偶然相遇 “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寒酥跟在公子身后,瞧着人来人往的店铺很是好奇的询问。 此时这店铺乃是一家饰品铺子,这家铺子在南苍城十分有名,南苍城里的大家小姐都爱在这家铺子买簪子珠钗。每次南苍那段日子流行什么样的饰品,大多都是从这家铺子里打造出来的。 “我看师姐这些日子也没带什么饰品,就过来看看!”怀南说道。虽然江湖女子不似大家闺秀那般爱打扮,但既然身为女子也没有不爱美的。怀南还记得,自己曾经每次出飘渺宗回去的时候给师姐带些饰品或者衣裙,师姐都会很喜欢也很高兴。 寒酥一听也来了兴趣,连忙点头“是的呢!”寒酥是知道明月他们对自家公子的好,认为自家公子对他们上心亦是理所当然的。 “有没有好一些的饰品?”怀南看了下,虽然这些饰品的确很好看,只是都不合怀南意。她的师姐,一般东西可配不上。 店家一看怀南的样子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连忙领着怀南去了二楼。原来这店铺的一楼摆放的都是些普通的饰品,二楼才是精心打造的饰品,不论是手工还是造型都极为可圈可点,当然这价格亦是高昂。 突然,怀南看中玲珑滴珠碧荷耳环,这耳环看着极为清脆,定十分配师姐的气质。怀南伸出手去,这时另外一只手也同样伸过去,两人的手微微接触了下,那人立刻将手给缩了回去。 怀南转过脑袋一看,其实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公子,是你?” 只见这女子不是旁人,竟然是怀南曾经救过的步悠。这世间说大就太大了,说小就很小,两人竟然这样快就再次相遇。 步悠站在那里,目光里都是掩藏不住的喜色,细长的秀眉,上挑的眼线,眼角一抹桃粉分外撩人,精致翘挺的琼鼻,艳红的薄唇微微轻启,隐约半露出几颗珍珠贝齿。不得不说,今日精致打扮一番的步悠更是美丽无比。 “姑娘,又见面了!”怀南亦是带着几分惊讶,当时就觉得步悠身份不俗,如今看来步悠定是哪家大家闺秀。 “真的好巧!这耳环色泽做工都极为出挑,公子是拿来送人吗?”步悠笑着说道,天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回到南苍后,她以为这辈子都无缘见到那位救了自己的公子,心里不知惆怅多少次,如今看到救命恩人,步悠觉得上天真是会安排。 怀南原本就极为欣赏面前的女子,如今又是重逢,难免多了几分亲近,倒也不隐瞒“的确,想要送人礼物,姑娘带着这耳环也定是好看的,我再看看旁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这耳环两人是同时看中的,让给步悠也无妨。这二楼还有很多饰品,未必不能找到一样合心意的。 步悠笑容闪动了下,心里极为羡慕哪位女子可以得到这位公子亲手送的礼物。但此时步悠连忙将耳环给取下来“我也只是随意看看,公子既然拿来送人这耳环看着很是出挑,我若是有钟意的定不相让!” 明明自己看中这耳环,很是喜欢,可步悠却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这样一番话,让怀南礼让都没有办法。 “那就多谢姑娘承让了!”怀南接过耳环,对面前的女子好感又多了几分。 步悠微微摇头,若说起来这人不仅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给自己银两,这样的恩情哪里能够被言谢。此时瞧着面前的公子,步悠问道“不知公子可要配其他的什么首饰一起送人,虽然我旁的本事没有,但毕竟是女子,或许可以帮助公子掌掌眼!” 其实步悠自己也有些奇怪,她一向不是多管闲事之人,有些时候还被人说是清冷孤傲。可面对这位公子,步悠总想多接触些,生怕一个错过下次不知什么时候再见。 怀南思考了下,的确,若是可以选到一副好看的饰品送给师姐岂不是更好。她虽然也是女子,但这么多年女扮男装,这审美怀南自己还真的不敢恭维。 “那就麻烦姑娘了!”怀南客气的说道。两人就在这二楼里挑挑拣拣,不得不说这步悠的眼光是极好的,她选出来的东西不仅仅和耳环极为相配,而且看着还大方好看,很是配明月的气质。 最后,两人一共选了一对玲珑滴珠碧荷耳环,一个乳白雕兰岁寒三友簪,还选了一条朝阳凤纹烟梅手链。 这首饰店的老板也极为会做生意,知道这能够上二楼来买东西的必定都是大家闺秀,所以二楼不仅仅有饰品,还给来买东西的客人准备了桌椅糕点茶水,可谓十分周到。 怀南和步悠也逛了有些时辰,两人就坐在那里歇歇脚。还未等怀南表示感谢,一道充满讶异的声音响起“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步悠听到这声音,刚刚在怀南面前善谈的样子就瞬间收敛起来,目光里带着几分高傲,看向走上二楼的女子。 这女子一张小巧的脸上只化着淡淡妆容,眉目如画,温婉可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如杨柳纤细,不禁让人想要一搂在怀。 “三妹!怎么,三妹能来此,我就不能来吗?还是这里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三妹的产业了!”步悠的声音听着极为清冷,整个人也带着刺一般。 女子眉目暗淡几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女子身边的一群好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步美,你这大姐可真是高傲!怎么,南苍第一美人就如此了不起吗?连自家妹妹都容不下!”有人打抱不平的开口。 也是此时,怀南才知道面前的步悠乃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女,更是这南苍城被流传的第一美人,而后来进来的那位女子则是户部侍郎的庶女,也就是步悠的三妹。 后院总是有很多理不清的事情,怀南微微皱了了下眉头,并不好插口。只是,她看着步悠,这位可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 72姐妹斗法 气氛,稍稍显得有几分凝固。 步悠嘲讽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好三妹,这位好三妹惯会在人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而自己永远都学不来她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 可惜,世人愿意相信的都是三妹,这样一想,步悠的目光看向身边的这位公子,她也会如同众人一般怜惜三妹吗?可,步悠看到的却是,身边的公子压根没有去看三妹,直接把玩着手中的簪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步悠呼出一口气,也是,公子怎会和那些常人一般,是自己想差了。 “你们不要怪大姐,大姐其实对我很好的!”步美解释道,可这样的解释在旁人看来倒更像是维护。被嫡姐欺负的小可怜,在人前强颜欢笑还要维护嫡姐的名声,很多女子一脑补就更加心疼步美,对步悠带着几分厌恶。 原本,步悠身为南苍第一美人,就得了众女子的嫉妒。如今众女子像是找到什么瑕疵什么把柄一般,都恨不得往步悠的身上套去。 步美看了眼身边人的目光,心里暗藏得意,就在此时步美看着坐在步悠身边的男子。其实她一走入这二楼就看到这位男子,实在是这位男子不容让人忽视。 这男子身姿如一枝清隽挺拔的青竹,举手投足之间不卑不亢,极有优美风骨。只是一眼,步美就觉得这男子可生的真是俊美。 “大姐,这位公子是?难不成这些日子大姐出来,就是来见这位公子的?大姐也真是的,为何不告诉小妹呢!”步美捂着唇笑道,一开口就将步悠出来说成私会男子。 步美一直都很清楚,有着她家嫡姐第一美人的名头在前,自己又是庶女,今后想要一份好的亲事太难。可,若是嫡姐自己不自爱,没有这样一个挡路石,这今后府中最好的亲事还不落在自己的头上。 瞬间,那些女子瞧着步悠的神色都变了,似乎步悠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目光里都带着浓浓的鄙夷。 步悠先是看了眼身边的公子,她不想连累这位公子,而且这位公子既然如此精心为她人挑选礼物,想必那个女子对这位公子很重要吧。 怀南叹了口气,她虽然如今已经身为帝师,只是在这南苍出现的机会并不多,一些闺阁女子很多都不认识自己,也是正常。 “三妹,慎言!”步悠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可在其他人眼里,步悠这是恼羞成怒了,就是步美也觉得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嫡姐,终于知道害怕了吗。 步美捂着嘴巴,一副我都知道的神情“哎呀,大姐是害羞了吗,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这位公子真是俊美,和大姐好相配呢!” 步美一副好妹妹的样子,任谁看似乎都觉得步悠有问题。 步悠不知为何脸颊悄悄泛了一丝红意,她一向不屑于去辩解什么,只是如今不能连累恩公,可还没有等步悠开口辩解,就看到身边的公子将饰品轻轻放下,目光直视步美。 步美一愣,这位公子的目光好生犀利,虽然步美心里有些害怕。但她从未在这南苍见过这位公子,哪怕生的俊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这样低下的人,哪怕俊美也上不了台面,配给嫡姐正好,今后嫡姐在自己面前就低人一等。 “今日我只是偶遇步小姐,正巧要送人礼物麻烦让步小姐挑选一番,怎么到了这位庶小姐口中就变成了私相授受的样子!”怀南语气带着嘲讽,倒是让一众闺阁小姐都愣在那里。 步美咬了下唇,尴尬的露出笑容“这位公子,我知道大家身为这南苍第一美人没有人不喜欢,你不必自卑的!父亲也不是嫌穷爱富之人!” “我明日倒是要问问侍郎大人,这千金为何听不懂人话,还是你就是喜欢污蔑他人!那么如今这位小姐总是处处针对于我,莫不是爱慕于我?难不成你是看我今日让步大小姐帮忙挑选珠钗,吃醋了?”怀南嘲讽开口,直接将步美给拉下来,你不是爱毁人名誉吗,那就让你自己来受受。 步美神色慌张,连忙反驳“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 步悠看向步美,神色带着几分嘲讽,这位庶妹一向爱搬弄是非,如今终于有人看清她的真面目,步悠心里觉得很是畅快。 “我也不认识你,步三小姐,若是你再出口诬陷他人,我不介意让侍郎大人好好管教一下他的女儿!”怀南突然声音变得严肃,整个人也带着几分薄怒。 步美此时一愣,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响起“今日竟然见到了帝师大人,帝师大人也是来买东西吗?” 众人一看来人,这位穿着白色长裙气质典雅的女人可不就是长公主南樱雪吗?众人连忙行礼,而步美等人更是一愣,刚刚长公主称呼这位公子为,帝师大人? 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登上帝师之位的帝师大人吗!是那个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帝师大人吗!还是那个倍受帝王重用的帝师大人! 一时之间,众女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惶恐,她们都不是世家嫡女,若是真的被帝师大人告知父亲自己诬陷他人,那么她们必定要受到严重的惩罚。 最是不可置信的还属于步美,她原本只是以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俊美男子,配给步悠正好,不想这人身份竟然比父亲还要高,这样一想步美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失策。 倒是步悠看着怀南,目光里闪过了然,她一直都想知道公子的身份,如今得知这位竟然是帝师大人,也是,像是公子这般人物,怎么会是无名之辈。 “是啊,只是遇到好心的步大小姐让步小姐为我挑选礼物,只是似乎连累了步小姐的名声!我倒是很是内疚!”怀南直言不讳,让多少女子变了脸色。而怀南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长公主可以做个主,不让步悠名誉受损,而她自己顶着男子的身份倒是无所谓。 73答谢礼物 长公主南血樱走到怀南身边,在怀南的邀请下坐下,看了眼怀南身边的这位南苍第一美人,然后看向众女子“原来还有此等可笑的事情?难不成今日我与帝师大人坐在一起,诸位也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长公主一开口,这些女子可都连忙摇头否认,长公主的威严在那里,若是她们敢胡言乱语,除非不想要性命了。 “长公主严重了,我们只是和大姐开个玩笑!”步美不得已站出来,实在是这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若是此时不站出来,今后身边的这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一定会排斥自己。 长公主看了眼步美,都是女人,长公主又何曾不知道步美的心思,不过是嫉妒这位步大小姐的美貌罢了。这样的事情长公主看的多了,只是如今既然怀南开口了,长公主哪里有不偏帮之理。 “既然是玩笑,但也要有分寸,本公主可不想明日这南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步三小姐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吧?”长公主的声音带着严肃。 步美觉得身上压力极大,内心里都是不甘,为何这帝师偏帮嫡姐也就罢了,如今连一向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也偏帮嫡姐。 心里如何的不忿,面对皇家的威严,步美还是挤出笑容“当然,长姐和帝师只是偶遇,当然不会有什么谣言传出!” 有了步美的这句话,今日的事情就不会对步悠产生什么影响。步悠看了眼如此细心为自己的帝师,目光有些发热,她觉得此时坐在长公主身边的帝师,似乎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这世上再也没有男子可以比得上帝师。 原本步美还准备和身边的朋友炫耀下,因为父亲给了她不少银子,她可以来这二楼挑选饰品。如今一切都变了味道,步美也没有什么心情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是步美要离开,也不愿让嫡姐在这里呆着。若是帝师真的看上嫡姐,那可就糟了,这南苍青年才俊有几个可以比得上帝师大人。 “长姐,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若是在外久了,父亲必定会担心的!”步美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谁能想到她内心里的阴暗。 步悠看了眼长公主和帝师,这两人明显是熟识,自己若是这这里怕是会叨扰到两人,步悠点点头,然后朝着两人微微行礼“长公主,帝师大人,我就先回去了!” 长公主点点头,她与这位步家小姐并不熟悉,能为她说几句话已经是难得。倒是怀南,在步悠准备离去的时候,将手中的一个盒子递给步悠“今日多谢步小姐抽空为我长眼挑选礼物,小小谢意,还望步小姐不要嫌弃!” 步悠看了眼帝师,很是吃惊,她没有想到帝师竟然为自己也挑选了礼物。原本这东西是不该收的,只是步悠想到这是帝师大人送的,笑了下“那就多谢帝师大人了!”说着,拿着盒子欠了欠身体,就离开这二楼,那些一群女子也都一个一个的离开,整个二楼就安静下来。 “长姐,等等我!”步悠刚刚坐上马车,就看到步美也上了马车。 步悠坐在那里,双手微微环在胸前“我记得三妹是有马车的吧,怎么,马车坏了吗?” 步美坐下后,笑容带着几分甜美,可这些在步悠看来却极为恶心,这三妹从小到大的把戏她都已经看透了,吃过太多的亏。 “这不是想和长姐坐一辆马车回去吗?对了长姐,那帝师大人送给你的是什么啊!”步美好奇的问道,然后就伸出手准备将步悠放在身旁的盒子给拿过来。 步悠突然将盒子给拿在手中,让步美拿了个空,嘟着嘴巴“长姐也太小气了吧,我又不是要你的东西,只是看看而已!” “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该妄动念头!步美,我不和你计较,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懒得计较罢了!你明白吗?”步悠看着步美,第一次直言出两人都关系来。 步美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嫡姐这是怎么了,曾经每次不论是自己冤枉也好陷害也罢,嫡姐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瞧着步美老实下来,步悠握着手中的盒子也是十分好奇,轻轻的打开盒子。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羊脂玉的蜻蜓簪,看起来格外的美丽精致,就是步悠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 步悠神色带着几分惊喜,她没有想到帝师挑选的礼物竟然这样好看,若是她自己挑选,也定会喜欢这一款的。 步美讶异的看着盒子里的簪子,这簪子可真好看,而且从色泽上看来定是价值不菲。想到那位俊美的帝师大人,出手如此阔绰,步美神色带着几分向往,这东西若是送给自己的就好了。 “长姐曾经认识帝师大人吗?”步美探问道。她可不信嫡姐和帝师乃是第一次见面,定是嫡姐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勾引了帝师。 “不认识!”那些隐秘的过往,那些恩情对于步悠来说都是心底里最深的秘密。这些秘密自己可以在深夜拿出来细细品味,却不必去对她人言说,更何况此人还是一直都包藏祸心的庶妹。 步美还想询问什么,可此时步悠却已经将那盒子给盖上,让步美连看都看不到了。心里觉得嫡姐极为小气,步美却无法去做什么,毕竟这东西是帝师送给嫡姐的。 马车一路前行,就在步悠觉得快要到府邸的时候,步美突然询问“长姐这次回乡祭祖,路上可曾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步悠的目光突然犀利几分,让步美吓的连忙低头。 “风景不错,若是三妹有兴趣下次可以去游玩一番!”步悠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心里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74长公主家事 “刚刚,多谢长公主出手!”怀南亲自为长公主沏茶。 长公主笑了笑,她算是看着怀南长大的,在长公主的眼里这怀南和几位皇弟都是一样的,当然要偏帮些。 “你啊,和我还客气什么!只是我看这步家小姐的确不错,怎么?可要我上门为你说道说道?”长公主笑着打趣道。 在长公主看来,怀南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那步悠不论是相貌还是才情都是出挑的,若是被怀南看中也不意外。若是钟意,她倒是不介意跑腿为两人拉拉红线。 怀南一听,额头都觉得痛了,连忙解释道“长公主您可别打趣我,我和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长公主瞧着怀南这否认的样子如此积极,也算是相信了怀南,忍不住叹息“这南苍第一美人你都不钟意,看你今后能找个何等模样的!” 怀南讪笑了下,她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遇到那个人,不过依着她如今女扮男装的身份,或许一辈子单身也说不准。 就在怀南和长公主说的起劲的时候,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大人,我想要那个簪子,您看,那个簪子我带着好看吗?” 怀南并未有任何不妥,倒是坐在怀南身边的长公主神色突然变得极冷。长公主原本一直都算是和颜悦色的目光此时带着冷笑,一张脸颊上都是愤怒。 这让怀南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一向都温婉大方的长公主露出此等神色。瞧了眼走上二楼的两人,这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面容俊逸的男子,而男子的身边偎依着一个娇小柔媚的女子,两人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 或许是长公主瞧着两人的目光太过于赤裸裸,那女子抬眸突然发现长公主,先是瑟缩了下,然后颤颤巍巍的行礼“长公主?” 长公主冷笑一声“驸马爷这是又带哪个玩意出来了!” 怀南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长公主也会如此言辞犀利,也会如此咄咄逼人。而此时怀南才震惊,原来这男子竟然是驸马都尉楚坤。看这样子驸马都尉外面定是有人了,还如此明目张胆,虽然未曾听过长公主和驸马关系不和,但今日看来怕是长公主嫁人后过的并不好。 原本驸马都尉的神色还带着几分尴尬和几乎可以忽略的内疚,只是如今长公主一开口就如此如此咄咄逼人,倒是让驸马都尉的那份尴尬内疚消失不见,反而直接拉着身边的女子“这是小莲,长公主还未见过吧!” 瞧着驸马的不在乎,那小莲嘴角翘起的弧度,长公主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当时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旁人都以为她过的很好,长公主之尊下嫁到哪家应该都是顺风顺水,但自从嫁人之后长公主才觉得什么是悲哀。 婆婆整日里阴阳怪气的,驸马一开始对自己还好,他们也曾花前月下,也曾恩爱过。只是男人贪心的本性就是如此,不过短短数年驸马就开始厌倦自己。一开始驸马还知道遮掩,只是偶尔在外面偷偷腥,后来就明目张胆的养着外室,甚至在府邸里的时候还宠幸婢女。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堆积起来,让长公主对驸马已经失望,两人见面不是针锋相对,就是横眉竖目。长公主哪怕嫁人了,也是这南苍的公主,有着自己的骄傲,她绝不容许自己向驸马低头,两人都关系也越来越恶劣,到了现在这种哪怕有外人在两人也势同水火的地步。 “大人,长公主似乎不高兴呢!”小莲推了推身边的驸马,声音里含着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来。 驸马看了眼长公主,瞧着长公主神色冷静,只是脸色带着几分难看,语气含着不屑“她啊,整日里都是一张死人脸,就那样子!” 怀南皱了下眉头,这驸马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诋毁长公主。这在外面都如此,想必在府内的时候不知道这位驸马爷多嚣张。 “你若是想要怜惜这位,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在本公主面前碍眼!你不嫌丢人,本公主还嫌丢人呢!”长公主此时看着驸马爷就觉得恶心,完全没有任何情谊。 驸马对于长公主的呵斥不在乎,甚至还拉着那位小莲煞有其事的开始挑选珠钗,让长公主神色更加低沉。 就在怀南都觉得看不下去的时候,准备开口教训这两人的时候,她看到有人走上二楼,这两人还都不陌生。 祁王和李重光走上二楼,这两人会来这里的确是个意外。祁王也是听了流风说帝师在这里,和李重光出宫后就直接赶来这里。 祁王刚刚走上二楼就看到坐在那里的怀南,瞬间觉得心情都好很多,还未等祁王开口打招呼,就看到身边的李重光目光带着火气,似乎都要喷火了。 。李重光乃是祁王的人,算是祁王的属下,做事一向不错,深受祁王重用。如今看到李重光不对劲的样子,祁王也朝着那里看去,这一看祁王也有些不悦。 那搂着一个不像是良家女子得男人可不就是驸马爷吗,而且坐在怀南身边的可是长公主,这不是在打长公主的脸面,置他们皇家颜面于不顾吗。 “哟!这不是驸马爷吗?怎么,今日将宠物拉出来溜溜啊,不过这阿猫阿狗的也不能随便拉出来,若是咬着人可就不对了!”祁王说着,直接来到驸马身边,一个巴掌就朝着驸马的肩膀拍去。这一巴掌可不轻,直接将驸马给拍的腿都发颤。 驸马一看面前这是祁王,气势就矮了几分,驸马虽然敢在外面和长公主闹别扭,但却不敢在皇家人都面前这样做。 “祁王!”驸马干巴巴的说道。 而此时,跟着祁王一起来的李重光却来到长公主面前,目光里带着担忧。长公主看到李重光明显也有几分讶异,连忙侧过脑袋,不想让自己的狼狈被李重光看到。 “你...”李重光想要开口说什么,只是看到长公主连目光都不肯放在自己身上,眼神瞬间暗淡几分,尴尬又难过的站在那里。 怀南更是尴尬,她今天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75造化弄人 “长公主,这驸马带来的可是给你的婢女?”祁王询问道,语气里都是笃定和威胁。 小莲躲在驸马爷身后,她看着驸马爷对此人都战战兢兢,自己更是知道面前此人是不能得罪的。此时小莲后悔不已,她已经攀上驸马爷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不想竟然有这样多的危险。 长公主瞧着祁王为自己出头,倒也未曾掩饰很多事情。在长公主看来,她和浮梦的感情已经名存实亡,何必为了那个男人委屈自己。 “就是不知道驸马舍不舍得了!”长公主淡淡一笑,她不顾驸马投过来警告的目光,到了此时难不成她还害怕驸马不成。 “一个玩意罢了,驸马该不会舍不得吧!”祁王龇牙一笑,这祁王不笑也就罢了,这一笑可将驸马给吓的不轻。曾经驸马可是亲自看过这位祁王笑着将一个人的胳膊给砍了,当时鲜血溅了祁王一脸,他那时的笑容就是和现在一模一样。 驸马笑得极为牵强“哪有什么射的不舍得的!”说着,就将紧紧拉着自己衣服的小莲给推了出去,看着长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人就送给长公主解闷!” 小莲目光含泪,可是此时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却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怜悯,就是驸马自己本身都不去看小莲。 长公主极为失望,若是驸马今日不顾一切救下这女子,长公主还会高看驸马几分。但驸马将一个女子退出去当挡箭牌,这样无耻的做法只会让长公主更加的鄙视驸马。 小莲站在长公主面前,若是说刚刚她还洋洋自得,觉得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夫君的心都不能挽回。可此时再次站在长公主面前,小莲却清楚的知道,这身份带来的不同,她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 “瞧着倒是个伶俐的!我那庄子了还缺个烧火的丫头,就她了!”长公主看似仔细端详小莲,但那目光却如同打量一件物品一般。哪怕长公主平日里为人处世多么的中肯,也不能改变她乃是长公主的身份,是皇家之女的骄傲。 “你!”驸马上前一步,他原本以为长公主怎么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截过此事,万万没有想到长公主既然如此心狠手辣,这小莲入了长公主在郊外的别院还有什么活头。 “看来,这驸马爷是舍不得啊!”李重光站出来拦住驸马,声音里带着愤怒。 驸马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好,果不其然,祁王冷冷的声音响起“什么玩意,竟然舍不得?我倒是要去问问父皇,是不是还要为驸马挑选几个玩意!” 驸马后背冷汗滴落,他敢和长公主这样就是因为知道长公主极为懂事,不会为他们夫妻之事状告到帝王那里。但若是此事由祁王告知南苍帝,驸马都可以想到自己的后果。 “祁王误会了,哪里会舍不得,公主若是喜欢,怎样都好!”驸马连忙退离几步。 “驸马爷!”小莲哭哭啼啼的看着驸马,她不要去当什么烧火丫头,她要做的可是官家夫人,若是早知如此,她还不如找一个商户嫁了。 小莲的声音让驸马咬着牙齿,看都不去看小莲“小莲,能够为公主做事是你的福气,莫要不知好歹!” 只是一句话,就让小莲瞪大眼睛,这个在床榻间花言巧语的男人此时才暴露自己的嘴脸。小莲苦笑了下,也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这二楼如今坐着的都是对驸马很是不喜之人,驸马说了几句都被刺了回去,自己也是闹了个没趣,就急匆匆的离开。而那位小莲,则是被长公主身边的人给带走了,至于她后果如何,几人都不关心。 怀南瞧着这李重光看着长公主的神色颇为不对劲,且长公主虽然目光不去看李重光,但明显脸色中带着苦涩。只要长眼睛的都可以看出这两人有些过往,怀南觉得此时自己还是离开的好,说了几句怀南就和祁王离开这二楼,下楼的时候怀南还出手将二楼暂时给包场了。毕竟那两人一人可是有夫之妇,还是要忌讳的好。 “你,过的好吗?”李重光站在长公主面前,目光里都是心疼,他问了这话后才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这不是问的废话吗。那驸马对长公主如何,自己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二楼此时已经无人且安静一片,长公主这才看向李重光,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体格也更加强健了。还记得年少的时候,两人也曾山盟海誓过,可惜一切都时过境迁。如今她是已经出嫁的长公主,而他却是京城里多少闺阁女子想要嫁的好男子。 “本公主过的很好,就不劳李公子操心了!”长公主疏离的说道。 “樱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本以为自己上战场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就可以回来娶你,我不知道陛下竟然将你嫁给那个王八蛋!”李重光说着,就上前来一把拉着长公主的手。 从少年到如今,李重光心心念念的都是长公主,他爱慕着长公主,想要将这朵富贵花娶回府邸。可,他当时只是一个一无所成的都统之子,怎么配的上长公主。他毅然决然的去了战场,以为等自己有了本事就可以向陛下求亲,却不想他的确有了本事有了地位,可是回来后看到的却是心爱的女人已经嫁为他人妇。 若是那驸马对长公主好也就罢了,他再怎么不舍痛苦也愿意远远守护,可今日瞧着那驸马如此轻贱长公主,李重光哪里还可以忍得。 “李公子,请自重!”长公主一把甩开李重光的手,她的目光冷清无比,声音更是含着呵斥“你要弄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份,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请李公子可以忘记!不要徒添烦恼!” 长公主想到,曾经她也曾期盼过这个少年来迎娶自己,两人琴瑟和鸣。可在她被父皇指婚的时候,这人却不在南苍,自己当时多么无助。她是长公主,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在嫁给驸马的那一刻,长公主就知道两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长公主不怪李重光,她明白李重光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可惜造化弄人。 “樱雪,离开他吧!”李重光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对你不好,你又何必守着他!” 长公主看着李重光,这人还是和曾经一样天真,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她的身份还有他的身份,罢了,多说无益。 长公主只是冷笑了下就走出二楼,李重光只能看着长公主背影落寞的离去。 76-77 走出这店铺,祁王和怀南就上了马车。祁王瞧着怀南手中拿着的几个精巧的盒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怀南扬扬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这个啊,是买给师姐的礼物!对了,祁王殿下怎么和李公子到这里来了,也是要挑选礼物吗?” 祁王不知为何心里松了口气,他当时听闻怀南在饰品店还以为怀南这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送人呢。原来是送给那位师姐的,祁王可看的出来,怀南对那位只有同门情谊,而且那位对怀南也没有旁的心思,这才让祁王安心让那人住在国公府。 祁王冷嗤一声“爷来买什么礼物,不过是陪着李重光来的,这娘们唧唧的东西我看都觉得眼睛疼!”若是此时李重光在这里定是要大呼冤枉,明明就是他被祁王一路风风火火给拉着来这饰品店的,怎么祁王在背后冤枉人呢。 怀南并不怀疑,实在是祁王有着大男子主义,还真的不会来逛这种店铺。想到李重光和长公主,怀南目光深了下,看了眼祁王,想必祁王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看爷做甚!想知道啊,求爷啊,求爷爷就告诉你!”祁王得意洋洋的说道,若是此时祁王有尾巴,定是尾巴都高高竖起来摇晃着。 怀南没好气的白了眼祁王,给了三个字“不想知!”说完,就侧过脑袋去看马车外的风景,不想和这个幼稚鬼说话。 祁王瞧着怀南精致的侧颜,长长的睫毛,精致的鼻子,还有红红的嘴巴,这一看,祁王竟然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祁王顿时觉得耳尖有些发烧,连忙收回目光,可是脑海里还是刚刚怀南嘴巴的模样,他甚至刚刚在想这样的唇亲起来定是很美好。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祁王十分厌弃自己,怎么自己竟然会如此胡思乱想。甩甩脑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出去。 “好了,爷告诉你就是!”祁王伸出手,将怀南的脑袋给扳回来看着自己,觉得这样才舒坦些,这个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才觉得一切都正常。 两人都未曾发现,他们相处的模式带着极为亲昵,根本就不是男子间朋友的模样。甚至,两人对于彼此的触碰都没有丝毫的抵触反感,他们在适应彼此。 “李重光曾经和长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本该是一段良缘,可惜后来李重光去战场想要证实自己配得上长公主,可回来后,你也看到了!”祁王漫不经心的说着别人的故事。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怀南却知道这其中必定有着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可惜...这样的事情外人帮不了,只能看他们自己。 马车还未到国公府,就看到六出急急忙忙骑着一匹马赶来,瞧着六出的模样,怀南这心里就一突,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出事了!”六出连马都没有跳下来,就急急忙忙的说道“您的二师兄在城内打伤了几位公子哥,如今被大理寺给抓去了!” “什么?”怀南一手握着马车的车边,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她虽然知道二师兄极为莽撞,但也清楚二师兄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怀南正准备跳下马车,她此时心里万分焦急就怕二师兄在大理寺受到什么委屈,毕竟依着二师兄的性子可是宁折不弯之人。 一只手握住怀南的手腕,祁王声音冷静的说道“我送你去大理寺,我和大理寺卿还算熟悉!看在爷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他!” 此时的祁王眼神幽深一片,让原本焦躁不安的怀南瞬间安静下来。是啊,此时她可不能慌,若是她慌了二师兄就真的有危险。 “流风,快点去大理寺!”祁王命令道。然后就看到流风一挥缰绳,马儿快速的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当马车停在大理寺前,怀南还不等马车停稳就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冲大理寺。身后的祁王连忙跟上,并且对着流风吩咐“将事情给调查下!” 大理寺卿看到祁王和帝师亲自前来,当然不敢怠慢就亲自带着两人去了地牢。当怀南看到二师兄的时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此时火炎正大喇喇的坐在地牢地面上的杂草上,虽然神色带着几分落寞,但好在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势。 “师兄?”怀南站在牢房外轻轻的喊道。 可火炎听到怀南的声音不仅仅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连忙奔过来,反而连忙转过身体背对着怀南,低声低气的说道“师弟,我不是故意给你惹祸的,我知道错了!” 到了此时,火炎想到的不是自己被抓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刑法,而是怕给怀南惹麻烦,怕怀南生气。他明明在江湖上无拘无束无法无天,却要来这南苍来束手束脚,为的是什么,只是为了看望怀南罢了。 怀南鼻子一酸,连忙笑着说道“你没有给我惹祸,但是师兄不肯看我,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保护好师兄,师兄责怪师弟了?” “怎么可能!”火炎一下子就站起来,面对怀南“师弟对我很好的,我在这里也玩的很开心,只是我今日实在没有忍住!” 祁王看了眼大理寺卿,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原本也只是以为这是一寻常滋事斗殴事件,如今看帝师和祁王都如此关注此人,顿时觉得这普通的案件变得棘手起来。 “这位公子在南苍城内酒馆将几位公子给打伤的不轻,那些公子报了案,我才将人给抓来!还未审问也未曾用刑!”大理寺卿解释道,就怕这二位误会自己动用私刑。 祁王皱了下眉头,这南苍城内打架斗殴的事情多了去了,为何要闹到大理寺来,这本身就存在着疑问。 怀南看了眼祁王,两人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复杂,看来,这后面还有人在把控这件事情。 “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一道湿气的声音响起。 “那位已经被抓入大理寺了!”恭敬客气的声音回禀着,然后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的大理寺内,祁王给了大理寺卿一个神色,大理寺卿苦哈哈的打开牢房让两人进去,自己倒是被祁王给打发了。 “师兄,没事的,只是怕要委屈师兄在这里呆上几日了!”说到这,怀南就面色黯然,她希望师兄来南苍是来游玩的,可以吃喝玩乐,可不是来吃苦受罪的。 火炎拍了下胸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委屈!这里有地方睡,不委屈,就是伙食不怎么样!也没有酒喝!” 瞧着师兄这心态,怀南也放心多了,连说道“放心,今后师兄吃什么我会让寒酥做好送来,酒也给师兄你送来,不过不许多喝!” 此时怀南能够做的就只是从这些小事上面来弥补师兄,其他的就只能等师兄走出大理寺再说。 火炎这一听就咧着嘴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多喝的,不过你多带几瓶过来,在这里呆着也忒无聊了些!” 祁王笑着说道“我府中有上好的桃花酿,过后我让人送进来!” 怀南看了眼祁王,她可是知道祁王府内的桃花酿那可都是极品,平日里祁王并不拿来招待人,却不想如今却愿意给师兄。 火炎吸溜了下口水“可是正宗的桃花酿?”火炎倒是尝过桃花酿的滋味,那还是在师父那里,不过只是尝了一小口就被师父给赶走了,惹得火炎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祁王点点头,惹来火炎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对于火炎来说,若是能够喝到正宗的桃花酿,哪怕这这里多待几日也无妨。 桃花酿极为难得,平日里那些大户人家喝的桃花酿不过是仿制的,味道极为不如正宗的桃花酿。只是正宗的桃花酿数目有限,不是真正的权贵之家还真的得不到。 “师兄,你怎么好好的和人打架了呢?”怀南试探的询问,虽然师兄的确好斗,但也不是逮着一个人就会打起来。 火炎倒是没有多想,听怀南这样一问顿时怒气上涌,一巴掌拍在墙面上“我只是去酒楼喝酒,遇到这群混蛋竟然说师弟你的坏话,我听不下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若不是官员来的快,我非打断他们都腿不可!” 怀南听师兄如此说,心里感慨万千。虽然师兄鲁莽,但对自己却是没话说,十分维护。定是那些人说了些污言秽语惹怒师兄,才让师兄忍无可忍。更重要的是,这人还知道师兄的性子,将一切都安排的刚好。 怀南这牢房那里呆了很久,才和祁王离开。不过祁王在临走之时,却特意告知大理寺卿,这人可是他很重要之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就将大理寺给拆了。 两人刚刚走出大理寺,就看到流风和六出一起走了过来,六出说道“这几位被打的公子虽然家世不高,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二公子将人给打伤的不轻,此时一个两个都在闹!” 等六出说完,流风才开口“那群人看似是无意中伤帝师大人,不过属下调查那些人早早就等候在那里,且在人被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有官府人员前来救场,实在太巧合了些。不过属下也调查过,并未发现这些人背后有什么指使,看似都是无意而为!” “无意而为!呵,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怀南冷哼一声,这次背后之人是真的惹怒了怀南,动她在乎之人,这简直就是踩了她的底线。 祁王瞧着怒气不止的怀南,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觉得这怀南太关心旁人了。不过也知道那人和怀南是师兄弟,有些倒是可以忍受。 “你且不要着急,凡事还有爷在呢,放心不会让火炎有事的!”祁王宽慰了句。这不论那些人想给火炎定什么样的罪名,既然怀南要救此人,他就是动用些暗中的势力,也必定将人给救出来。 怀南点点头,朝着祁王露出感激的神色“今日多谢你了!” 听着这个“谢”字,祁王觉得莫名的刺耳,连忙摆手“谢什么谢,你是爷罩着的人,更何况火炎也算是和我喝过酒的人,救他应该的!” 流风在一旁觉得牙都酸了,爷啊,您是不是忘记了,那些平日里求到你面前的人,你可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拒绝。 回到国公府,怀南就看到焦急得明月正在永宁院内来回的走动,看到怀南回来后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师弟会不会有事!” 明月心里也是有些内疚,今日火炎要出去喝酒,明月并未一起。这只是分开一会的时间,这火炎就出事了,若是她当时跟着,未必会有这些事情。 “师姐莫要着急,我去看了二师兄,并未受伤。这次的事情或许是我连累了二师兄,我定会将二师兄毫发无损的带回来!”怀南保证道。 明月知道小师弟的本事,也知道小师弟言出必行,听小师弟这话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这心就放下一半。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也是你师兄鲁莽,既然背后之人想要伤害你,那么你自己要注意些。若是真的不行,大不了劫狱就是!”明月骨子里江湖人的气息涌现出来。 怀南点点头,将今日买的礼物交给明月,但此时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情,怀南安慰师姐几句,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六出,将今日所有被打公子的身份调查出来!”怀南吩咐道。虽然很想调查出背后之人的身份,但此时什么都比不上师兄的安危重要,师兄多在牢中呆一日,怀南这整个人都不得劲,觉得心里十分难安。 一时之间,怀南将下面的人都给派出去了,而怀南自己也没有闲着,她动用了些手段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不让有些人做文章。 而处于事情中心的火炎,此时却在牢房里啃着香喷喷的鸡腿,大鱼大肉的摆满了一桌,更不要提那壶桃花酿了,让火炎整个人高兴的在牢房里哈哈大笑,让那些牢房的人都以为这人是疯了。 ------题外话------ 上架啦!上架啦!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哈! 如今疫情严重,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我的拙作哈! 反正我已经被关在家中一个月了,现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每天就是和我家宝宝大眼对小眼!两人和傻子样坐在阳台晒太阳,我已经被晒黑了 78-79 黑暗中,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这...祁王殿下,您不能如此威胁我啊!”一位老者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几分痛苦。 祁王一身深紫长袍,鬓若刀削,面若春花,菲薄的唇裁出一枝绝色桃花,线条优美的眉划出凌厉的弧度,眼波流转间数不清的风流艳色。 “为何不能?爷今日告诉你,你若是让你儿子老老实实的呆着,这些就是给你的补偿!若是你不知好歹,你们这一支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祁王站在那里,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他看起来比起这黑夜更加的可怕。 老者脑袋里不停的转着,其实儿子只是受了重伤,只要养上那么段日子就会安然无恙。若是答应祁王不仅仅可以得到好处,还可以避免得罪祁王。 “我,知道了!”老者低着头说道,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老者只有认命的份,他不能为了一时之气毁了整个府邸。 祁王满意的点点头,就从这府邸消失,出现在另外一处。 而另外一边,怀南则是出现在一处医馆内,此时医馆的一处房间里躺着一个人影。可以看到这人影鼻青脸肿伤的不轻,他躺在那里似乎睡的不太舒服。 怀南知道师兄将人给揍了,如今亲眼看到才知道,这揍的可真是不轻,一个个都被揍的不成样子。不过想到这些人目的不纯,当时师兄该下狠手才是,只要不把人打死了,都是一样。 冰冷的感觉让那人睁开眼睛,可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张带着黑色面巾的面容,而他的颈脖处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哪怕此时是黑夜,也不能遮掩这刀锋发出来的光亮。 “大..大..大侠饶命啊,你要钱我给,不要伤害我!”男子一开口就是求饶,不过也是一个知本分的,这就好办了。当然,怀南调查过这些人,胆子小的就威逼恐吓,那些固执的就从他们身后的家族下手,一个个瓦解他们。 “是谁让你们去冤枉人的?”怀南低声询问。 男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就在他想要期盼的时候,刀锋突然划了下男子的颈脖,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让男子吓到连忙如同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给说了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他给了我们很多好处,就是让我们挨顿打,然后将那人给送入大理寺!” 怀南目光深了几分,看来这人还真是谨慎,未曾自己露面。 “我要你放弃对那人的控告,将事情给大事化小。若是不然...我手中的刀可以瞬间将你的性命给收回!你也别想着要回头再算账,我今日可以出现在这里,明日一样可以!”怀南威胁道。 这人原本胆子就很小,被怀南这样一吓,连忙就忙不停的说道“大侠,我明白的,您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当怀南走出医馆的时候,看了眼天色,心里思索着看来今晚或许可以将所有人都给处理了,也不知祁王、师姐还有六出那里进行的怎么样了。 这一夜怀南等人一夜未睡,当天明的时候几人都出现在国公府,虽然经过一夜的忙碌,但几人精神抖擞,并未出现疲态。 瞧这几人的神色,怀南也知道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心里微微放心了些。让师姐等人赶紧回去休息,怀南还未开口,就看到祁王慵懒的打量一个哈欠“好困啊,爷可是为了你一夜未睡,今日在这永宁院休息一会可以吧,爷怕自己回去路上就困的昏过去了!” 祁王说着还又故意打了几个哈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这里呆着。祁王无法无天惯了,既然心里是这样想的,那就这样做了。 怀南还真的未曾打算留祁王在这里休息,不过想到祁王这为了师兄的事情不仅仅忙前忙后,还出人出力的,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留人在这里休息也不为过。 “我让人给你准备房间,祁王也早些休息!”怀念说道,这永宁院当然有空置的房间,正巧让祁王休息也不错。 祁王满意的跟着下人去了自己房间,而怀南此时扭了下颈脖,一夜未睡身体似乎都僵硬了许多。让寒酥等人打好水,怀南准备先沐浴一番解解乏。 房间里,怀南用手试了下水温,发现水温正好,这水里还被寒酥加了些可以驱乏的花草,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怀南沐浴不喜人伺候,这房间里也没有外人。 轻轻的解开腰间的长带,衣袍轻轻落下,当怀南退下里面的那层白色中衣,突然房间门被人推开,一道声音紧随而来“爷告诉你...” 祁王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夹杂着平日里怀南身上的梨花香更是让人有些醉意。可当祁王看到眼前一幕,整个人都震惊坏了,定在那里不能动弹。 他看到怀南背对自己,此时衣衫半解露出优美的脊背。那脊背白的发光,蝴蝶骨更是若隐若现,单薄的肩膀,瘦弱的脊背,造成极大的视觉冲击。 怀南听到动静连忙将衣服给穿上,她此时整理着衣服,不解的询问“祁王可是有什么事情?”哪怕怀南心里有些慌,但也知道此时自己要表现的平常些,毕竟若是自己是一个男子,被男人看了也不该大惊小怪。 祁王瞧着衣服已经穿上,不知为何自己心里怅然若失,可是心跳却砰砰不停,让祁王整个人都有些发热起来。 “没,没什么!”说完,祁王就是用跑的离开怀南的房间。 路上,祁王不停的告诫自己,都是男人嘛,看一眼没什么。哪怕怀南的脊背真的很好看,大家都是男人她有的自己也都有,大惊小怪什么,可是不论祁王怎么告诉自己怎么安慰自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颗心也隐隐像是坏掉了一样。 今日,早早的怀南就和明月来到大理寺,来接火炎回去。 原本这是一件斗殴事件,可大理寺卿自己也十分好奇,不知为何那些被打的公子一个两个都来到大理寺说一切都是误会。 大理寺原本接手这个案件就觉得棘手,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案件,其实根本就不必惊动大理寺。如今那些公子愿意放弃,大理寺卿也觉得求之不得。 两人正准备入大理寺,却见一人骑着马疾驰而来,那人端坐在马上,高大的身影和背后的太阳融为一体,让人看着心生敬仰。 祁王跳下马,目光看了眼怀南然后立刻闪躲了下,自从昨日他看到怀南沐浴之前的背部,竟然失眠了。若是失眠了也就罢了,可是后来自己竟然做梦了,梦里他看到怀南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褪去衣服,梦里他看不清怀南的身体,可是脑子里却有着一股冲动。 当祁王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尴尬的是,他竟然梦遗了!这可是让祁王觉得极为羞愧,你说梦遗就梦遗吧,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可为什么是在梦里梦到怀南之后才会如此。 “祁王!”怀南笑着打招呼,虽然昨夜出了那样一个意外,不过怀南很确定祁王并未看到什么,这让怀南觉得没有什么不对,态度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祁王清了下嗓子“怎么说爷和火炎相识一场,爷来看看!”但其实,祁王可是就是为了怀南而来,虽然梦里的事情很尴尬,可是不见怀南更加难受。 三人说着就往里面走去,大理寺卿早早就等候在那里,看到两人连忙迎上来,亲自带着两人去了地牢。 “这次的事情,还是麻烦大理寺卿了!怀南感激不尽!”怀南拱手说道。看似大理寺卿没有做什么,但师兄在这地牢里没有受到委屈,必定有着大理寺卿的功劳。 大理寺卿连忙摆手“帝师大人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这位公子原也没有犯什么罪!” 来到地牢,就看到火炎躺在那里,他躺着的地方不是稻草,而是怀南让寒酥送来的锦被。而在这昏暗的地牢内,还摆放着酒壶,还有水果糕点,看起来简直就不是坐牢的。 火炎此时正无聊的紧,听到声音连忙朝着外面看去,就看到几人走了进来,连忙问道“师姐,小师弟,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本来火炎在这里呆着有美酒喝也还好,可是后来怀南怕他喝多了伤身就告诉祁王不要送多了,每日只给一点酒,这让火炎整日里都愁眉不展。 “现在知道着急了啊,看你下次还鲁莽不了?”明月板着一张脸呵斥道,这些日子明月可是极为担心,又是担心牢中的火炎,又是担心忙碌不堪的怀南,可是心力交瘁。 火炎嘿嘿傻笑了下“师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老是训我了,还有外人在呢!” 明月极为无奈,这个时候知道爱面子了,可平日鲁莽行事的时候却是一根筋,为此明月都不知道费心多少,可是这人就是这性格,还真的改不过来。 “师兄,你辛苦了,我接你回家!”怀南笑着说道,此时能够将师兄给带回去,怀南心里的大石也落下了。 火炎一听乐的不行,此时牢房已经被打开,火炎连忙走出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哎呀,终于可以回去了,憋死我了!” 几人往外面走去,就在走出大理寺要分道扬镳的时候,火炎一把拉住祁王“那个...那个你的桃花酿还有没有了?” 祁王看了眼怀南,就收到怀南警告的眼神。这世上或许也只有怀南敢用眼神警告祁王,就是南苍帝警告祁王也是无济于事。 “你这几日都喝了那么多,正宗的桃花酿不可多得,你以为是大白菜啊!”祁王没好气的说道。其实这府内还真的有桃花酿,他也没有小气到不给火炎,只是怀南不想让火炎喝,祁王也就装作没有了。祁王告诉自己,他这不是怕了怀南,只是舍不得了而已。 火炎一听并未怀疑,这桃花酿本就难得,这几日他也的确喝了不少,想想火炎还有些心虚,喝了人家这么多美酒。 “祁王,今后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差遣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定不会推辞!”火炎信誓旦旦的开口,他还是很欣赏祁王的,没有一般世家子弟那高傲的样子。 祁王点点头,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火炎帮助,但火炎此人直爽的性子也十分对祁王的胃口,交一个这样的朋友祁王觉得很好。 祁王看了眼怀南,虽然今日怀南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可祁王还是因为那个梦觉得心里有些羞愧,竟然没有跟着去国公府,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怀南此时可没有发现祁王那隐秘的心思,她此时心情愉悦带着师姐师兄回到国公府,而国公府内早就摆好膳食。 “师兄还是快些去洗漱一番!”虽然火炎的样子不至于狼狈,但这么多日都未曾洗漱身上还是有着一股子怪味。 火炎闻了下臭烘烘的自己,连忙去洗漱去了。此时明月看着怀南,想了想还是开口“师弟,我准备这几日就就和二师弟一起回去了!” 怀南一听,神色带着几分黯然“可是这南苍不好玩?要这么着急就回去吗?” 怀南十分不舍两人,可自己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游走江湖或者整日里呆在飘渺宗的那个自己了,自己如今有着身份也有着同样的责任。 “我们出来的够久了,更何况这南苍城的确不适合二师弟,若是继续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当然,今后我们会常来的!”明月也极为不舍,可是没办法,他们在这里不仅仅帮不到怀南什么,反而添乱,这还不如回去。 怀南知道师姐说的都是事实,心里再不舍也没有办法。更何况,那些人这次利用师兄,那么下次呢,自己能够保证每次师兄都可以安然无恙吗。 “好,那以后师姐也要带着大师兄前来!”怀南笑着说道,就在此时就看到洗漱好的火炎走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开始用膳。 ------题外话------ 什么时候你会觉得悲凉,当你满心的期待未来,努力的经营一切 可你回头却发现,他的无所谓和敷衍 80-81 “师姐,二师兄,一路小心!”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今日明月和火炎准备回去了,怀南一路将两人给送出城,虽然还是极为不舍,但也知道哪怕她送的再远,分别还是要来临的。 明月和火炎坐在马上,对着怀南点点头,明月嘱咐了几句“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来信回来,虽然我们只是江湖人,但未必不会帮不上你,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 明月指的的事情乃是当初定国公夫妇去世的事情,怀南一个人在南苍将所有事情都给打理的很好。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怀南都已经成为帝师。 “我明白的,师姐放心!”怀南很是听话的说道,如今能够这样教育自己的人也不多了,但这些人都是真心关心自己之人。 “师弟,我们走啦!想我了我就来看你!”火炎扬着嗓门说道,这离别的伤感在火炎看来倒是矫情了,又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挥挥手,看着两人转身离去,等他们的身影都越来越模糊,怀南还站在那里不肯离去。这两个亲人离开,怀南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人都走了那么远,还看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怀南心里的伤感。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祁王,今日祁王少见的穿着一身素袍,素袍并非真正的纯白素袍,而是一种琉璃白锦缎,衣襟领口却大约有一线金丝织就的精美花纹镶边。 “祁王怎么来了?”怀南询问。当然,她可不会怀疑祁王跟踪自己,毕竟从内心里来说,怀南还是极为信任祁王的。 祁王冷哼一声,刚刚他看着怀南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山头,背景寂寥,让他的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还好他知道今日火炎他们要离开,偷偷的跟来,不然这人还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站到什么时候。 “爷正巧到城外有事,看到你们三人就过来了!”祁王面不改色的说道。 怀南并未怀疑祁王话语的真假,倒是相信了祁王,经过祁王这么一打岔,怀南原本满心的惆怅就这样消失不见。 怀南上马,两人并马而行,祁王抬头看了看天,就是不看怀南,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听闻,近日里你和那位歩家小姐走的很近啊?那位可是南苍第一美人,怎么看上了?爷还真是不知道,你竟然也是如此肤浅之人!” 祁王自己说着说着,就觉得满胸口都是酸意。哪里是什么听来的,不过是身边有流风这个大嘴巴,整日里说个不停,而关于怀南的事情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记下。不仅仅记下,还上心了。 怀南愣了下,她这几日倒是的确和步悠经常见面,这南苍就这样大,遇见了总会说几句话。更何况怀南还很欣赏步悠,这也不排斥一来二去就走的近了些,未曾想到这流言蜚语竟然这样厉害。 “步小姐很是冰雪聪明,倒是一个难得的朋友!只是,我们只是朋友罢了,祁王可不能随意揣测!”怀南解释道,这也是为了步悠考虑,毕竟步悠是个女子。这个世道,对女子的名誉总是有着极大的苛刻。 祁王看了眼怀南,虽然信了怀南,但想到怀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那位什么第一美人经常在一起,这心里就和堵着什么东西。 “想不到你眼光还挺高的,怎么?有喜欢的人没?告诉爷,爷为你出谋划策!”祁王大手一挥,一副听我的准没错的样子。但祁王自己可还是个连女子的手都没有拉过的人,如此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怀南摇摇头,就在祁王觉得心情瞬间舒畅的时候,怀南却来了一句“若是真有喜欢之人,必定向祁王讨教一番!” 祁王觉得心口一口老血都快要喷出来了,他有点想要给自己一拳头,好好的说什么情爱。若是怀南本来没有那个想法,经过自己这样一提就真的情窦初开了可不好。 “这女子有什么好的,矫揉造作,什么都不会还整天无病呻吟的,若是你娶了妻子必定要束手束脚,还是一个人自在,你觉得对不对?”祁王看向怀南,目光里带着求赞同。 对于这想法怀南还真的没有什么感悟,她又不是真的男子,今后也不会真的娶亲,这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怀南一向清楚,和这位傲娇的爷抬杠没有什么好下场,倒是点点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就在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怀南一不小心竟然被迷了眼睛。 “怎么了?”祁王瞧着怀南的马儿不动不说,怀南自己还坐在马上不停的揉着眼睛,那眼睛周围的肌肤都被揉的发红。 怀南尝试着张开眼睛,可是不行,很是无措的开口“被风沙迷了眼!” 瞧着怀南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祁王想了下,直接驱马来到怀南马前,一个伸手就将坐在马上的怀南给一把掐了过来坐在自己的马上。 “啊!”怀南惊呼出声,若不是信任祁王怕是她都要出手了。 祁王将怀南放在自己马上,想到自己刚刚掐着怀南腰肌的时候,那细细的腰肢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人的腰也太细了,他真怕自己给掐断了。 “你别动,我帮你吹吹就好了!”祁王说着,就将怀南揉着眼睛的一双手给拿开。这拿开后,看着怀南眼睛红彤彤的就像是被欺负了样,如此看着委屈可怜的怀南和平日里清冷的她极为不同,却让祁王生出一种极大的保护欲来。 “怎么了?”怀南没有感觉到动静,询问道。 祁王连忙回过神来,慢慢的吹着怀南的眼睛,不过一会怀南眨巴了下眼睛觉得好多了。可是眼睛舒服了却觉得此时她和祁王的姿势,十分尴尬。 此时怀南和祁王共乘一匹马不说,两人此时还面对面,祁王那张俊俏的面容距离自己很近,让怀南忍不住心跳漏跳了几下。 “我没事了!”怀南说着就连忙回到自己的马上。 而祁王此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但内心里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尴尬,两人就一路无言。祁王觉得这气氛好生奇怪,就故意找了个话题“过几日西云国要来,你可知道?” 说起朝堂之事,很快就转移怀南的注意力,两人凯凯而谈,对于刚刚那份暧昧倒是都忽略不计了。 南苍城内,百姓们奔走相告“知道吗,今日西云国来使前来呢!” 往日里就热闹的南苍城今日更是人头涌动,多少百姓游走街头就想看看传闻中的西云国到底有何不同。 城门口,已经早早就有御林军将城门给封锁,那些百姓们只能呆在城中,而此时的城门口除了御林军外就只有几位被南苍帝派来迎接使臣的几位大臣。 被派来迎接西云国使臣的有太子南以恒,逸亲王,还有祁王南砚祁和帝师安怀南。这几位在朝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深受南苍帝重用,今日派这几人前来迎接西云使臣,看见南苍帝对于西云国的重视。 怀南和祁王并肩站在那里,等候西云国使臣。西云国,乃是和其他国家都不同,因为西云国乃是女权国家。 西云国的帝王历代都是女子,皇女也都是女子,皇子却不能继承帝王之位,这和其他几国都是有着极大的不同。 但并不是西云国所有女子都是如此,西云国的朝堂官员都是男子,整个国家也都是男子为主力,只是皇权在女子手中。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家,在其他三国的眼里也是极为的陌生,众人对于西云国都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就是怀南自己,也对这个与众不同的西云国有着好奇心。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侍卫传来声音“西云国来了!” 四人站在那里朝前方望去,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出现在四人的视线中,整齐划一的步伐,中间那辆马车上坐的应该就是此处西云国来使,也是西云国如今的三皇女文宛千。西云国皇女颇多,可是这位三皇女却是呼声挺高的一位,很多人都认为今后这西云国帝王之位怕是会落到这位三皇女的手中。 越来越近,众人才看清中间那马车可是极为讲究,,四只并列通体雪白的马儿拉着一架宫廷华盖马车,华贵流苏旋转,白色轻纱垂严,在那白纱轻掩下,隐隐绰绰可以看见一道身影坐在其中。 逸亲王走上前来,微微拱手“我乃是南苍逸亲王,马车内的不知可是西云国三皇女殿下?” “正是本皇女,逸亲王!”。”妩媚悠柔的嗓音,犹如大提琴弹奏出来的音符,又掺杂着一丝丝魅惑的气息。 虽未见其人,但听其声音也不难想象这位西云国三皇女必定是位姿色不俗的女子。只是,如今这位三皇女连马车都不下来,甚至连站在这里的太子等人也不打个招呼,实在的无礼的紧,或者说很是狂妄。 逸亲王的脸色并不好,更不要提太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只有祁王和怀南站在那里面不改色,两人对于这位三皇子客气与否都不关心,他们只是来接三皇女入城的,仅此而已。 “陛下还在等候,三皇女,请!”说着,逸亲王坐上马,太子看了眼马车也跳上马。倒是祁王和怀南上了马车,这样出风头的日子,两人可不想被百姓们围观。 南苍人在前,西云国的队伍在后,就这样驶入南苍城内。街道两旁,早早就围满了百姓,可惜百姓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也未曾看到那位西云国使臣是何模样。至于那些西云国侍卫,百姓们瞧着倒是失望至极,那些侍卫都是男子,和南苍侍卫没有什么不同。 马车一路驶入皇宫,百姓们什么都没看到,只能十分失望的散开,但是对于这位西云国三皇女的好奇却是只增不减。 “三皇女,陛下已经安排了晚宴,三皇女先去行宫歇息片刻!”逸亲王客气的开口,他也算是看出来这个三皇女十分高傲,那么就公事公办即可。 “可!”只有简单的一个字,然后西云三皇女的马车就被人带去了行宫。 太子一挥袖袍气势汹汹的离开,此时都可以感觉到太子紧紧握着的拳头。也是,他身为太子纡尊降贵来迎接他国皇女,却被如此忽视,太子心情怎么能好。 逸亲王瞧着太子的背影,很是谦恭的和怀南祁王打了个招呼“我还得去和陛下复命,祁王帝师你们自便!” 祁王和怀南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无所谓的去找个地方喝茶去了。而这喝茶的地方当然是文贵妃那里,两人去了文贵妃宫殿,见到两人文贵妃很是高兴。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听闻今日你们去迎接西云使臣了?”虽然女子不能干政,但这不是秘密,文贵妃当然清楚。 祁王喝着母妃亲自做的糕点,点点头“晚宴还早啊,人我们接到了就可以了!”口中的糕点很是甜腻,祁王很是自觉的又拿了一个,文贵妃正好奇自家儿子不是不吃这些甜食的吗,就看到儿子将糕点放入怀南面前。 小小的一个举动,让文贵妃很是欣慰。原本还觉得两人会相处不愉快,如今看来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也是,儿子从小就护着怀南,这长大了还是未曾改变。 怀南虽然平日里话语不算多,但在文贵妃面前却是十分嘴甜,将文贵妃哄的那是一个心花怒放。旁边的祁王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人相处和谐,心里亦是安宁一片。 “娘娘,晚宴的衣服送来了!”语熙嬷嬷端着衣服走了进来。 文贵妃在后宫地位不俗,想要什么衣服随时都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制作,今晚有宫宴文贵妃是之前就知道的,就让绣娘们为自己绣制一套宫装。 伸手拿了过来,文贵妃的眉头就紧蹙不已,直接将衣服给扔在地上,华美的衣服就这样飘落在地,文贵妃的声音带着不悦“这衣服是谁改了!” 文贵妃让绣娘们绣制的衣服并不是这样,比这要华美的多,可此时送来的宫服虽然看样子还是很不错,但却不是文贵妃要的那件,也不怪文贵妃如此生气。 语熙嬷嬷叹了口气,将地上的衣服给捡了起来“是皇后娘娘说那件衣服不适合娘娘您,让绣娘们给您做的这件!” “皇后?”文贵妃皱着眉头“她回来了?” 文贵妃和皇后不对盘这乃是天经地义的,两人一个是帝王的爱妃,一个是稳居后宫的后宫之主,一个看不上皇后整日里针对自己,一个觉得贵妃妖媚惑主,两人也算斗了不少年。 前些日子,皇后去祈福,文贵妃觉得整个后宫都清净许多,如今皇后一回来果然就开始找茬。 “皇后娘娘今日才刚刚回来,只是未曾惊动众人!我也是刚刚得知,皇后娘娘回宫了!”语熙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娘娘,旁人只能看到自家娘娘那倍受宠爱无法无天的样子,可是她们却知道,娘娘背后里是多么辛苦,这皇后回来了,娘娘安生的日子又要结束了。 祁王冷哼一声,眉目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可真会找时间回来!” 祁王还记得小时候,皇后每次都将母妃叫到皇后宫中,次次为难母妃。他虽然人小,但很多事情却都记得清清楚楚。 的确,皇后不在,凭着南苍帝对文贵妃的宠爱,这样的宫宴必定会带文贵妃出席。有他国使臣前来,带着贵妃出席,这原本就是一个彰显宠爱的机会。皇后此时回来,必定要参加今晚的宫宴,且皇后还换了文贵妃的宫装,想必就是不想让文贵妃出风头。 “娘娘,您天生好颜色,难不成还需要这样的衣服来衬托吗?要我看啊,那皇后就是知道你长的太美嫉妒呢!您可不能生气,晚上打扮的隆重些,还不是艳压群芳!”怀南夸赞道。虽然这其中有着拍马屁的成分,但也大多都是实话,文贵妃的容貌已经无需衣物首饰来衬托。 文贵妃和皇后已经斗了这么多年,心态早就变得波澜不惊,这气愤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心里发堵罢了。如今听着怀南的话语,忍不住露出笑意来“还是怀南会说话,也是,我和那个黄脸婆交个什么劲啊!语熙,将我柜子里那件最好看的衣服拿出来,本宫今晚可要好好出一番风头!” 语熙姑姑连忙应声就去寻找,她觉得自家娘娘只要心情好,怎么折腾都可以,反正还有陛下护着呢,怕什么。 怀南随着祁王在文贵妃这里用的午膳,不得不说,文贵妃这里不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伺候的宫人可都是极好的,也不怪那么多妃嫔羡慕嫉妒贵妃。 用过午膳,两人就离开文贵妃那里,毕竟他们也还是有着事情要处理,更何况,晚宴两人还要出席,可不能和贵妃一起出席。 夕阳西下,傍晚很快就来临,举办宫宴的大殿此时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早早来到的官员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祁王和怀南并肩而来,祁王看着热闹非凡的宫宴,瑰丽色泽的唇染上些许凉薄的味道,他走入大殿,毋须霸气张扬,便睥睨天下。 祁王身边的怀南眉目如画,容色秀美,白袍广袖,简直就是陌上无双少年郎。 看到这两人一同前来,很多官员想要上前寒暄几句,只是祁王一个目光扫了过来,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也就歇了心思,他们怎么忘了,这位祁王可是个不喜应酬的主。 每个人来参加宫宴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祁王的位置靠右靠前,和几位皇子在一起。而怀南的位置在大臣之首靠前,祁王看了眼怀南的位置,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两人分开而坐。 今日宫宴来了很多人,怀南环视一眼看到长公主等几位公主早早就精心打扮坐在那里,还有步悠等世家小姐也随着父亲坐在席位靠后的地方,而李重光这样的世家公子则是就坐在父亲身边,看起来整个大殿都是各色各样的人,好生热闹。 此时,一道似乎和宫宴格格不入的身影跃入怀南视线,看着那人坐在轮椅之上,一拢青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点缀与花纹,只在袖口绣了一只墨绿色的翠竹,素素雅雅,清清澈澈地自他肩头流泻而下。 易世子朝着怀南微微点头,自那日之后两人倒是有些日子未见。 怀南微微点了下下巴,然后就收回目光,却没有看到易世子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很久才转过目光。 82和亲人选 等来参加宫宴的王公大臣们一一落座,南苍帝才姗姗来迟。 南苍帝士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身形仍旧挺拔,眉目也沉稳英俊,唇畔留了些许胡须,头戴玉冠,周身带了些上位者的气势。 在南苍帝的身边,落后一步的乃是如今南苍的皇后。今日的皇后身穿大红色繁复凤袍,头戴纯金凤冠,凤凰口衔一枚璀璨红宝石垂到眉心,极为凤仪华贵。 原本皇后今日如此装扮,如同雍容华贵的牡丹,可惜,若是她的身后没有步步紧随的贵妃娘娘也就罢了。 文贵妃一袭华丽的赤色红袍加身,虽不是皇后不能着正红色,可文贵妃这赤红色却极为耀眼。略施粉黛的脸绝美动人,漂亮尖长的丹凤眼带着几分勾人的光芒,尤其是她漂亮好看的唇瓣上,那一抹艳丽鲜艳的红。 不得不说,文贵妃这样盛装打扮,生生压了皇后一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文贵妃,到时皇后哪怕穿着凤袍,也显得黯淡无光。 文贵妃瞧着众人的目光,唇边笑意更深,看了眼前面连走路姿势都略显僵硬的皇后,文贵妃更是觉得心里极为解气。 帝王落座,皇后坐在一旁,哪怕文贵妃再如何受到宠爱,此时也不得不坐在靠皇后的下方。皇后给了文贵妃一个目光,极为高人一等,可惜文贵妃眉梢挑了下完全没有动怒。 “宣,西云来使!”一道道声音从大殿传出去,带着几分回音,似乎传出很远。 不过一会,就看到几人踏入大殿,这大殿内的九成人都目光好奇的看着这位西云国三皇女,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这位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人似乎踏着人心尖而来,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流苏发簪,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妩媚。 不得不说,这位三皇女的容颜的确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果真是一个美艳无双的美人,更何况还有着那样的身份,就更添加几分神秘色彩。 踏入大殿中央,三皇女文宛千微微俯身“西云三皇女,见过南苍帝!” “起!来人啊,为三皇女赐座!”南苍帝命令道,早就准备好的位置迎入三皇女等人,一行人落在在宴席之上,姿态落落大方。 文宛千坐下后,目不斜视的看向上面的南苍帝,比起自己的母皇,这位南苍帝看着极为威严,想到这些年南苍发展迅速,想必和这位南苍帝脱离不了关系。 “此次母皇让本皇女前来,为南苍帝带来几样礼物,还请南苍帝笑纳!”文宛千说着,就双手微微拍了下,立刻有人将东西呈上来。 南苍帝神色平淡,他稳居帝王多年,早就练就一身不动于色的本事。更何况,下面这行人可不是南苍子民,乃是他国之人,南苍帝一直都带着警惕之心。 “奥?这里面都是些何物?”南苍帝询问道,倒是那些闺阁小姐公子们的目光里都带着好奇。没办法,如今大多公子小姐都未曾出国南苍国,对于他国都是带着极大的好奇心。 文宛千笑容带着几分骄傲,起身介绍道“这第一物乃是我国很是稀有的鸽子兰!”随着文宛千的介绍,那侍卫就将盖着的红布给拿了下来,露出里面一盘花。 瞧着众人失望的神色,文宛千不慌不忙的开口“南苍帝可莫要以为这只是平常的兰花,这每一朵兰花中可都住着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鸽子!” 随着文宛千的话语,很多闺阁小姐都来了兴趣,伸长脖子看去,离得近的果真看到那盛开的兰花中每一朵里面都有着胖乎乎的小鸽子形状的花蕊,看着极为可爱讨喜。 这,普通的兰花的确没有什么好奇的,但这样的兰花却是南苍闻所未闻的。南苍帝点了下头,德福公公立刻将那兰花给端上来,南苍帝看了眼笑着说道“果真如此,西云帝有心了!” 文宛千点点头,然后指向第二盘东西“这乃是母皇送来的一种鱼,想必南苍国能人异士居多,定是知道这是什么鱼类!” 说着,那侍卫掀开红布,就看到那盘子上面是一个美丽的水壶一样的东西,里面正游动着一条很漂亮的鱼。 南苍帝知道,这西云国是故意来落南苍的面子。 很多人一开始都伸长脖子看去,可是看了眼那鱼之后就都缩回脑袋,实在是这鱼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不敢贸然开口,生怕惹了笑话。毕竟这可不是平日里的宫宴,这可是有着他国来使在场,万万不能丢了南苍帝面子。 瞧着下面大臣一个个都哑口无言,南苍帝面色带着几分不悦。 “看来,贵国是无人得知这鱼类的品种了,在我西云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此鱼是什么?”文宛千笑意浅浅。 就在文宛千觉得正好可以借由此事狠狠的打击一下南苍的时候,带着几分轻灵,那是极为干净清澈的音,仿佛万年的冰泉般,直入人心轻轻响起。 “此乃麒麟鱼,应该是海水中的鱼类,其体为绿色,身上有很多颜色的花纹、斑点,体型很小。此鱼,若是求爱过程中翩翩起舞,可以呈现橙色、黄色、蓝色和绿色,这是一种很罕见亦是很美丽的鱼类!”怀南坐在那里凯凯而谈。 文宛千脸颊上骄傲的笑容带着几分固定,她看向这个说的丝毫不差之人,只见这人只是一个翩翩少年,但目光里的沉静却是少见。 南苍帝原本还觉得这次要丢脸了,此时看着解围的怀南,突然绽放出愉悦的笑意“这乃是我国帝师,不知帝师说的可对?” 明明从文宛千的神色已经看出端倪,可南苍帝却还要亲自询问。既然西云想要南苍丢脸,南苍帝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文宛千面色不变,点点头“贵国帝师的确是博学多才,此鱼的确是麒麟鱼,只是我想问一下,帝师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这麒麟鱼也是西云帝偶然得到的,知道的人太少,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送来南苍。原本笃定南苍不会有人知道此鱼,不想却打错主意。 怀南目光带着几分了然,她会知道不过是因为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更何况,她曾经生活的地方比起这里要先进的多,当然此时可不能这样去说。 “不过是偶然从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麒麟鱼!”怀南很是谦逊开口。 文宛千点点头,倒是未曾怀疑,她也不信这位年轻的帝师会真的自己见过麒麟鱼,这从书本上见过到是有着极大的可能。 “这最后一样东西,乃是我国帝王的国书,想让本皇女在南苍挑选一位皇夫,以交两国之好!”随着文宛千的话音刚落,那西云侍卫也是将国书给拿出来高高捧起。 德福公公立刻下去拿上去呈给南苍帝,南苍帝打开国书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果然是西云帝想要两国和亲。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国与国之间和亲的事情屡见不鲜,这只是为了提现两国友好。周四难就难在,这若是要挑选人嫁入西云国,可不是什么公主郡主,而是皇子或者大臣之子。在这南苍国,有哪个男子愿意舍弃颜面去做那和亲之事。 将国书放下,南苍帝眼光朝着下面的众人看了眼,果然,下面的年轻朝臣亦或者自己的皇子一个两个眉目间都是厌恶。 “西云帝有心了,我国青年才俊颇多,但我国一直奉行两厢情愿之说,这和亲当然也要彼此有感情,这点想必三皇女也赞同吧?”南苍帝开口,却是将皮球提给三皇女。而且用两厢情愿,也压制三皇女若是想要随意挑选之说。 众人一听陛下如此说,心里都松口气,那些官家公子此时一个两个都恨不得缩着脑袋。而几位皇子虽然言行未曾有任何失礼之处,只是目光也不曾看向文宛千,就是一向好色的五皇子南志成都装作饮酒的样子。 文宛千声音不缓不慢的开口“南苍帝所言极是,只是我初来南苍就对贵国祁王殿下一见钟情,想要求娶的也是祁王殿下!”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一些中立的朝臣想到的就是西云国的阴谋,人人都知陛下极为宠爱祁王殿下,若是祁王殿下去和亲,就等于是放了一个人质在西云,实在是危险。 太子党们或者厌恶祁王的此时恨不得拍掌叫好,祁王在太子等人心目中就是一根刺,若是能出嫁西云那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而祁王只要离开南苍,众人都觉得凭着祁王不可一世的性子,定会过的极为痛苦,毕竟西云不比南苍,可没有人宠着祁王。 像是怀南等人担心祁王的,此时一听就是愤怒,怀南可以肯定这位文宛千并不喜爱祁王,什么一见钟情都是假的,想必文宛千也知道祁王受宠程度,她想要皇夫就必定会挑一个最好的。 怀南将唇给抿的紧紧的,此时她心里极为的不悦,甚至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 文贵妃原本还正在看戏,此时一听那人竟然想要娶自己的儿子,文贵妃是一万个不同意。文贵妃看了眼皇位之上的帝王,帝王目光带着安抚,文贵妃放心下来,既然陛下没有此意,想必就一定不会委屈祁王。 倒是皇后,在看到文贵妃慌张的神色,然后又看到如此场合陛下竟然含情脉脉的看着文贵妃,心里更是如同猫抓一般难受。 皇后嘴角浮现笑意,嫁吧嫁吧!将这祁王嫁入西云,看文贵妃还怎么在这后宫里猖狂,没有儿子傍身,文贵妃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此时的南苍帝心里是极为不悦的,祁王乃是他最爱的儿子,怎么会让他像是个女子般出嫁西云,这西云三皇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豁然起身的声音响起,只见祁王殿下一拍桌子,将桌上的酒水都给震的洒出几滴。 “就你,也配?爷,看不上你!”祁王殿下语气高傲,俯视着文宛千,态度极为反抗。 ------题外话------ 自从有了宝宝后,我发现不论我受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够自我痊愈 上一刻痛的泪流满面,下一刻笑的 83怀南插手 愤怒的声音,猖狂的姿态,这是文宛千第一次见这南苍所谓的祁王。 在来南苍之前,文宛千就调查过南苍几位皇子,太子当然不能选,其他的皇子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有这个祁王与众不同。祁王深受南苍帝宠爱,若是嫁入西云是一个筹码。而且听闻祁王长相能力不俗,这也配得上皇夫身份。 对面的祁王,发起火来,仿佛这凡尘俗世间没有一样事物能入得了他俯瞰下方的双眼,连施舍一个眼神,对匍匐在他面前的众生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 不得不说,她只是选定和亲人选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看这祁王俊俏的外貌和气质,文宛千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将这人娶回西云,倒也不错。 “祁王殿下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常事,本皇女亦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不如这样可好?我在这南苍暂住些日子,不如就由祁王做东,我们两人相处些时日,若是祁王殿下到时不愿,我亦是不会勉强!”文宛千句句在理,似乎自己就是那个爱而不得,愿意迁就心爱之人。 文宛千敢这样说是因为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她在西云哪个男子不想嫁给自己,自己容貌才情身份地位样样出挑,这位祁王殿下迟早也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文宛千这番话就是南苍帝都挑不出错出来,南苍帝可以肯定自己的儿子不会喜欢上这三皇女,只是古往今来这腌臜手段多了,南苍帝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迫。 文贵妃绞着帕子,看着文宛千的目光都快要喷火,可此时身为母亲,她满心焦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我看这西云三皇女句句在理,祁王也未曾娶亲,若是能够和亲也是一桩美事!更何况,这位西云国三皇女一表人才,也算是般配!如今只是相处一番,年轻人就该如此!”皇后柔柔的说道,语气似乎几分中肯,可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 南苍帝看了眼皇后,明明目光里没有什么,可皇后却脸色一僵。是啊,陛下就是如此维护那对母子,这么多年了,未曾改变过。 此时南苍帝知道拒绝不了,西云国句句在理,只是自己的皇后在这样的场合里却还想着妇人之间的嫉妒,着实让南苍帝很是失望。 “陛下!”此时怀南站了起来,祁王满脸愤怒的目光在看到怀南起身的时候,一双凌厉的眼眸顿时柔和几分,心里暗搓搓的在想。果然没有白对怀南好,这个时候还知道维护自己,想想祁王就得心口发烫,舒服的紧。 “帝师有何话要说?”南苍帝询问。此时南苍帝才越发觉得,这怀南坐了帝师之位乃是一个极大的正确的做法,没有帝王不喜欢臣子为自己排忧解难。怀南今日的举动,让南苍帝觉得其越来越像定国公了。 文宛千看着这位南苍帝师,心里莫名的觉得厌恶,此人开口准没好事,这是文宛千的预测。 “虽然西云和南苍不同,但如今三皇女身处我南苍就该守着南苍的规矩。南苍女子和男子独自私处难免会影响名誉,本帝师愿意陪同三皇女和祁王殿下游玩南苍,也可以避免三皇女的声誉,若是祁王殿下到最后还是不喜三皇女,我亦是可以证明两人清白!”怀南脸颊上露出浅浅一笑。 不论这三皇女想要做什么,她若是陪同在旁,一来可以警惕文宛千,二来她也是为了自己,她觉得让文宛千和祁王在一起独处,这心里有些不舒坦。 祁王原本是极为抵触和这位文宛千相处的,但是想想,若是有怀南为伴似乎也不错。祁王直接一屁股坐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高傲“帝师的确该在爷身边保护爷,毕竟爷这相貌,就怕三皇女会把持不住!” 如此自夸,还是一个大男人自夸,也只有祁王能够做出来。 南苍帝心里极为舒坦,大手一挥“那就依着爱卿此言,想必三皇女也极为认同吧!” 刚刚文宛千用话语来压着南苍帝,此时南苍帝这一回礼,让文宛千也不得不低头认下,笑着说道“当然,有贵国帝师大人陪同,必定更加精彩!” 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众人呼出一口紧张的气息,同时也对这位三皇女投来同情的神色。三皇女怕是不知这位祁王殿下的名声,可真的是能够搅动风雨,就是不知道祁王殿下对这位三皇女可会手下留情。 宫宴就这样悄然结束,一路舟车劳顿的文宛千带着侍卫回到行宫,而南苍帝则是早早就退场了,没有办法,实在是爱妃的眼神都可以出刀子了。 皇后一人孤零零的走在宫内的石子道路上,她亲眼看着陛下走出晚宴之后就去了文贵妃的寝殿,想必今夜又是宿在文贵妃那里吧。她明明是后宫之主,今日才回到后宫,可陛下一言一语都未曾过问,如今更是不顾自己这个皇后的面子,夜宿贵妃寝殿,想必明日里这后宫不知道多少嫔妃又要嚼舌根了。 “母后!”太子搀扶着皇后,声音安慰“母后莫要悲伤,您还有儿臣呢!” 皇后紧紧的握住太子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太子,你定要争气,等你登上那无上之位,母后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也都值得了!” 太子南以恒点点头,他从小就知道,父皇并不喜爱母后,也不喜爱自己这个太子。哪怕自己再怎么努力,父皇也只是象征性的批评几句或者表扬几句,他曾见过父皇将祁王扛在肩头,也曾看过父皇对于祁王的无理取闹呵斥头疼,而这些都是自己没有的。 太子知道,他要登上皇位,只有这样自己才可以不像小时候那般偷偷的躲在角落里,想让父皇也多看自己几眼。 “母后放心,等那一日来临,让您受委屈之人,您可以随意处置!”太子的声音带着杀意,而皇后满意的露出笑意来。 与此同时,文贵妃的寝殿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悦溪,你怎么又生气了嘛,我这不是也别无他法吗,更何况你也看到了这和亲之事必定不会成功的!这还不是有帝师在旁吗?”南苍帝进去文贵妃的寝殿后,就一路如同尾巴一般跟着文贵妃,哪里还是帝王威严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妻奴的样子。 文贵妃捞起桌上的一个茶盏就朝着南苍帝砸去,南苍帝也不躲让,那杯子就砸在南苍帝的胸口处。 “哎呦!”南苍帝捂着胸口,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另一只手扶着墙面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文贵妃在杯子砸中南苍帝的时候就吃了一惊,此时看到南苍帝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直接就跑到南苍帝身边,抚摸着南苍帝的胸口“是不是很痛,我去叫御医!” 一只大手将文贵妃给拉了回来,南苍帝呵呵一笑,哪里还有痛苦的样子,直接就将文贵妃给圈在怀中不肯放手“痛,都痛死了,你都不肯理我,你说我痛不痛?” 文贵妃这一看,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南苍帝给欺骗了,顿时更加生气了,粉拳一拳一拳的捶打在南苍帝的胸口。南苍帝也不躲让,就让文贵妃打个痛快,这份宠爱绝无仅有。 打了一会,南苍帝倒是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只是文贵妃这么多年养尊处优,这手都觉得有些痛了,手背都有些发红,索性也就不打了,但就是不去看南苍帝。 南苍帝握着文贵妃的手,心疼的说道“都是我不好,看,皮太厚了将悦溪你的手都给打痛了,要不,你换个地方再继续打?” 文贵妃不说话,但代表着自己还在生气呢。刚刚在那位三皇女要自己儿子去和亲的时候,文贵妃是多么的担忧,她知道陛下是真心实意的宠爱自己,可是文贵妃也清楚,陛下更爱这江山社稷,这无上皇位,所以她才那么不安。 这么多年文贵妃自己可以容忍很多委屈和痛苦,但事关自己的儿子,文贵妃却是丝毫不肯退让半步,这是自己的底线。 “砚祁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最爱的儿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砚祁去和亲的,只是今日宫宴之上我身为帝王不好直接拒绝,难不成你还不相信我吗?”南苍帝叹息一声,握着文贵妃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手背,安抚之意明显。 文贵妃突然冷哼一声“谁知道呢?若是那三皇女就是要砚祁去和亲呢,你会置两国邦交不顾吗?陛下,你我青梅竹马,我陪伴陛下多年从不要求什么,可是陛下,砚祁是我的儿子,我不求他如何荣华富贵,但却希望陛下可以让他活的自由自在!” 瞧着文贵妃说起这些的时候,眼圈都有些发红了,南苍帝心里也极为难受。他坐上皇位成为帝王,把控天下大权,看似风光无限,可是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无能无力,这让南苍帝觉得极为挫败。 “我知你的心思,这亦是我这么多年该做的,这么多年了,砚祁比起其他皇子活的无拘无束,只要我还活着,就一直如此!若是砚祁愿意,这皇位...”南苍帝说着,就被文贵妃给捂住嘴巴。 文贵妃知道陛下的心思,但在文贵妃看来,这无上的皇位未必就是好的,坐上这个位置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比如不能迎娶自己心爱的女人,比如不能掌控自己的感情,既然如此,她还让自己的儿子去受这份苦又何必。 “陛下,我和砚祁从未奢求过那些,只要能够安稳度日就好!”文贵妃笑着说道。比起皇后等人,文贵妃看的更加清楚,她知道权利的背后要付出的是什么。 南苍帝有些无奈,若是这最爱的两人要求再多些,甚至再贪心些就好了,可偏偏这两人就是不争不抢,只是外面那些人却觉得两人嚣张跋扈,简直不可理喻。 “你一直都是这样,我知道,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南苍帝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内疚。 文贵妃闹也闹了,如今也知道适可而止,她突然扯着南苍帝的耳朵“我的宫装被皇后给弄没了,陛下,你说该如何处理!” 文贵妃告起状来,理直气壮,当然她也只是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分寸文贵妃拿捏的很好。 南苍帝一听,连忙说道“放心,你要什么宫装都给,皇后那里过后我会让你去敲打一番,若是下次皇后再如此,你想怎样都可以,有我给你撑腰!” 有了南苍帝这句话,文贵妃才露出笑意来,两人又甜甜蜜蜜的一同跌入那张大床。 84爱慕之心 “大哥!” 怀南今日早早就收到祁王的消息,让她早些去行宫,若是怀南没有猜错的话,定是那位文宛千要求祁王今日陪同。依着祁王那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去陪一个皇女,所以让自己早些前去,就怕无聊透顶。 怀南刚刚准备出府,就听到一道急切的声音。朝着身后望去,果不其然看到素月急急忙忙小跑过来。自从那日素月和祖母因为祁王修葺院子来永宁院内胡搅蛮缠后,怀南已经多日都未曾见到素月,素月的躲避对于怀南而言其实更好,她也不想去应付这个原本就没有感情的庶妹。 “何事?”怀南停下脚步询问,一双眼睛却带着通透的光芒。 素月心里一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大哥的面前无所遁形,就如同自己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大哥面前一般。可素月想到南苍城流传的纷纷扬扬的流言蜚语,她就如坐针毡,她想到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她就充满勇气。 “听闻西云三皇女想要祁王和亲,这今日和祁王培养感情,这,是真的吗?”素月揪着帕子,忐忑不安的问道。 怀南精致的如同描绘过的眉轻轻的蹙了下,她看了眼素月,联想到近日里素月的所作所为似乎都与祁王有关。怀南自己虽然从未经历过爱情,对爱情也一知半解,但也算看的多听的多,这样一联想,心里就有了大概猜测。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都和你无关,也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怀南的语气带着几分斥责。她很清楚,素月这只是单相思,祁王对素月连好感都没有,既然如此素月就不该妄自费心思,整日里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平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想必若是父亲还在世必定也不会让素月如此。 素月的一张俏脸被大哥说的红了白,白了青,她看着大哥,想到大哥可以和祁王整日里在一起,且祁王还对大哥十分看中,心里升起不平衡来。 “大哥何必如此!若是我可以嫁入祁王府,这对大哥而言不也是好事吗?”素月顶着大哥的目光,带着几分反抗的语气询问。 怀南目光瞬间闪过失望,她无奈摇头“你以为我会拿你来换荣华富贵?今日若是祁王爱慕于你,我当然祝福,可如今你却是巴巴的贴上去,你的颜面呢!你也未必太小看于我,我若想要什么,还不至于用你来换!” 不等素月去反驳,怀南就已经转身离开国公府,留下素月站在那里目光发红。也就在此时,许姨娘正巧看到女儿受委屈的一幕,她刚刚离得有些远不知两人在说什么,可此时见到女儿眼眶通红的样子,连忙走上前来,扶着女儿回到院落。 “月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大少爷又为难你了!”许姨娘的语气带着气愤。如今国公府的二位都已经离去,大少爷当家,许姨娘看老夫人也不是大少爷的对手,聪明的没有和大少爷作对,在府内的生活虽然不至于无法无天,但也算是活的自由。如今看到女儿这样,许姨娘满心都是心疼。 看到母亲关心的样子,素月一头扎入母亲的怀抱中,这些日子里的求而不得所受的委屈全部倾泄为泪水,扑在母亲怀里啼哭不止。 “这是怎么了?快告诉为娘!”许姨娘担忧不已。 等哭的够了,发泄的差不多了,素月才将自己爱慕祁王殿下的事情告诉母亲。这事情原本素月极为害羞,可此时她亦是没有办法,她放不下祁王,放不下如此优秀的男子。 “你说,你爱慕祁王殿下?”许姨娘吃惊不已,她虽然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但也听过祁王的名声。曾经许姨娘觉得自家女儿若是能够嫁给官宦之家成为嫡妻就已经是不错,却没有想到女儿竟然看中祁王,这让许姨娘很是吃惊又是无奈。 “娘亲,您是没有看到祁王殿下多么的俊美,这南苍再也找不到比祁王更好的男子了!”素月摇着母亲的胳膊,语气里都是爱慕。 许姨娘瞧着女儿的样子,哪里不明白这女儿这是入了魔,虽然许姨娘觉得女儿若是想要嫁给祁王难于登天。可若是女儿真的成为祁王妃,想想,许姨娘就觉得一阵自豪。 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许姨娘劝慰道“男人啊,不喜欢上赶着的女子,你若是真的想得到祁王,就要从你大哥入手!” 素月想到大哥不肯帮忙,还呵斥自己的样子就一阵难受,可听着母亲接下来的话语,素月慢慢的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成为祁王妃。 而此时的怀南出了国公府后,还未去到行宫就看到国公府外的马车,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马车帘露出祁王那张肆意的脸庞。 “上马车!”祁王说道。 怀南看了眼自己准备的马匹,就知道这是用不上了,直接跳上祁王府邸马车。马车里祁王坐在那里,桌上摆着甜食早膳,让怀南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好起来。 “给我准备的?”怀南虽然是询问,但手却已经不客气的开始拿起一块糕点尝了起来。说起来,她还真的未曾用早膳,因为惦记着祁王的事情起身后就准备去行宫。 瞧着怀南吃的开心,祁王眉梢都舒展开来,不枉费他今日天还未亮就让厨房做糕点,吓的祁王府厨子一个两个在他紧盯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做完糕点。 “喝点水,别噎着!这东西爷府中厨子都拿手,若是喜欢下次去爷的府上!”祁王说着,就端来一杯水放在怀南手边。 毫不做作的动作,怀南接了过来喝了口,两人默契的像是多年生活在一起一般。 吃了点甜食,胃口觉得暖暖的,怀南整个人都慵懒的靠在马车壁,就像是一只晒着阳光的小猫一般,让祁王手痒的好想去挠几下。 “不是去行宫吗?怎么来我这里了!”怀南询问道。 祁王一听怀南的问题,脸色就耷拉下来,神色带着几分不屑“还不是那个什么三皇女,让爷陪她去用早膳,还不在行宫里用早膳,那就让她等着吧!” 向来都只有祁王对别人呼之即来,哪里容得下旁人对自己指手画脚。这不,他早早的就自己用了早膳,还贴心的给怀南也带早膳,慢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 “看来,这个三皇女倒是你势在必得!”怀南打趣道,若是三皇女没有这想法,怕是就不会让祁王过去陪同一起用膳,还选在南苍城内。毕竟在行宫内,很多规矩甚是拘束,想必文宛千也是想到这一方面,可惜看祁王的样子并不领情。 祁王瞧着怀南打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个什么东西。伸出手来,原本祁王想要敲打下怀南,可是瞧着怀南又舍不得下手,最后只能无奈到用自己的大手使劲的揉了记下怀南的脑袋。 “你干嘛?我的头发都乱了!”怀南甩开祁王的手,仔细的整理头发,虽然看样子有些恼怒,但却没有真的生气。 祁王不语,怀南也不追究,两人之间如今动手动脚甚至是动作亲昵似乎都已经成为常态,若是有外人或许能够察觉出什么,可此时他们彼此却什么都不知道。 祁王府的马车并未直接去文宛千定下的酒楼,而是带着祁王和怀南两人在这南苍城里看着早晨生机勃勃的景象。明明是每日都可以看到的场景,但静下心来去看这些倒是别有一番感触。 太阳越升越高,看着时间越来越不早,怀南瞧着一点也不着急的祁王,自己并未出言催促,是心里,她也不希望祁王去见那个什么文宛千,不为其他,直觉而已。 当时间的确不早了,马车才前往酒楼。 文宛千坐在酒楼的房间内,看着满满的一桌子早膳从一开始的香气扑鼻到现在的冰冷一片,文宛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在西云国,一直都是男子追着文宛千,别说用早膳了,她多对哪个男子看几眼都是莫大的殊荣,可这个祁王倒是好的很,自己盛情相邀他竟然还放自己鸽子,这对于文宛千而言简直就是丢脸至极。 “三皇女,我们还是回行宫吧,我看那个祁王也太无礼了!简直没有把您放在眼里!”伺候的下人义愤填膺的开口。 文宛千胸口起伏不断,看着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辰,简直浪费自己的时间,可若是就这样回去,文宛千心里更加憋屈,越是得不得越是稀罕。 “这定的是什么酒楼啊!这也太破了!难不成堂堂西云三皇女连这点银子都不肯出?”挑剔的声音,傲慢的语气,不用猜就知道是祁王来了。 文宛千将自己满心等待的愤怒都给压下去,看向走入房间的祁王还有不请自来的帝师,露出几分笑意来“祁王殿下,你今日可是迟到了!” 祁王看都没有看文宛千,直接怼了句“帝师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三皇女看不见,还是三皇女老眼昏花到如此地步!” 原本,怀南就看出文宛千对于自己到来的不欢迎,说来也是,谁会欢迎这样一个电灯泡,更何况昨日自己还搅和了文宛千的事情。可怀南不在意文宛千的故意忽视,祁王却不能不在意,他罩着的人,怎么能被人给忽视了。 文宛千脸色一僵,身后的仆人都准备上前呵斥,可是却被文宛千给一个眼神给吓的退了回去。文宛千早就听闻这祁王很是难伺候,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不过越是如此越是让文宛千觉得具有挑战性,等有一日祁王整日里粘着自己爱慕自己,到时什么过往还不是让自己来报复。 “倒是我疏忽了,只看见祁王你了,想必帝师不会介意的吧!”文宛千笑着邀请帝师入座。 “当然,不介意!”怀南坐下,原本文宛千是邀请祁王坐在自己身边,可祁王却一屁股坐在怀南身边,这让文宛千倒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对于祁王的故意而为,怀南微微露出几分笑意,怎么这样幼稚的祁王在自己看来,怎么看怎么舒心呢。 85祁王怼人 房间内,气氛有着瞬间的尴尬。 文宛千坐在那里,对面并肩而坐的两人对自己不理不睬,一个品茶,一个闭目养神,让文宛千觉得胸口都要气炸了。若不是多年的教育,怕是文宛千早就掀桌走人。 “听闻祁王殿下有匹爱马极为难得男的,我亦是爱赛马,不知可有机会和祁王比试一番?”文宛千笑着提议,既然要将人给娶回西云,文宛千当然做了些功课,这祁王爱骑马。而她西云国的皇女可不是如同南苍的女子一般娇滴滴的,也是能骑的了马,打得了仗,如此与众不同的自己,文宛千相信祁王定会被自己做征服。 祁王慵懒的睁开眼睛,目光里都是懒阳阳的光芒,看了眼文宛千“没有机会!爷的时间宝贵着呢,哪里有功夫陪你去赛马,若是三皇女有兴趣,宫内倒是有处马场,三皇女可以自己去溜达去!” 呵呵,文宛千真是想杀人了,你时间宝贵,那你现在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是干嘛。 “倒是我鲁莽了!”三皇女客气一句,可换来的却是祁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既然知道自己鲁莽了,今后就不要提这样无理的要求!” 怀南口中的茶水差点没有喷出来,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平日里觉得祁王怼自己怼的厉害,如今才知道,祁王对自己那是口下留情了。比起祁王怼文宛千,祁王平日里那样对自己简直就是和颜悦色,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抱歉!”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毕竟她打扰到两人的谈话。 文宛千还未开口,祁王倒是唠叨起来“怎么喝个茶都会呛到,还难受吗?”明明嫌弃的不得了,可是询问的目光却带着担忧。 文宛千的神色瞬间深了几寸,放在桌下的手都紧紧的握起,这样区别的对待,这样被人一二再再而三的忽视,就是文宛千原先对这位祁王有着几分好感,此时也都消磨的差不多了。此时,文宛千只想将这位骄傲的祁王殿下娶回西云,到时候揉扁搓圆还不是任由自己心情。 “无事!”怀南将茶盏放下,此时她可不敢再喝茶了,就怕祁王又说出什么话语来。 文宛千好一会都没有说话,实在是和祁王那样的人,就是文宛千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了又会不会被怼回去。 三人极为尴尬的坐在那里,竟然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上午,等中午的时候,文宛千顺势开口“祁王和帝师,一起用午膳吧!” 怀南一个“好”字还未说出口,就见祁王一把将怀南给拉起来“午膳就不必了,爷和帝师大人还有要事,三皇女你自便!” 说完,还不等怀南说什么,不等文宛千有什么反应,就拉着怀南走出房间。 “南砚祁!”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文宛千的口中而出,她没有想到这位祁王竟然如此无法无天,将手中的一个茶盏给砸在地上,看着地上碎一地的碎片,文宛千才平息怒火“看来,我要去见一见南苍帝了!” 出了酒楼的怀南看着一脸坦荡的祁王,想到里面那位文宛千此时愤怒到神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耳边的笑声,祁王转过脑袋看去,就看到身边此人,从眼尾眉梢嘴角,都是明朗的弧度。她那张面容本来就美艳得张扬恣肆,这时带着这般粲然的笑意,更是犹如初升朝阳的耀眼金光照在千里荼蘼花海之上,灼灼锦绣,无边繁华。 看着这样的笑意,祁王也跟着露出笑意来,心里服帖的就如同什么事情见着这样的笑容似乎都变得顺心起来。 摆脱文宛千,祁王还要去军营一趟,在这南苍看似祁王整日里无所事事,但其实祁王每日里都很忙碌。不说南苍帝给他的兵权,就是他自己在暗地里的产业也是需要他打理,只是他想来习惯用吊儿郎当的样子来伪装自己。 怀南此时也还有事情要忙,听闻近日里明王殿下总是三天两头的往听雨轩跑,这本也没有什么,听雨轩生意越好对怀南而言越是有利。只是听琼苞说,这明王殿下对一心似乎动了真情。 若是旁的高官子弟也就罢了,怀南可以摆平,可这明王可不同一般人,这可是皇子。皇子若是流连风月场所只会得来一句好色罢了,但若是爱,那么就是触犯了皇家的威严。凭着南苍帝的性子,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明王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一心甚至是听雨轩就未必。 怀南走入听雨轩,就被迎入包厢内。好在怀南此时男子身份,让她来这听雨轩内并无人敢乱嚼舌根,而且每次怀南来也没有做什么,一来二去众人也只是以为帝师只是来品茶听曲罢了。 “公子,明王殿下就在隔壁!”琼苞说道,此时,包厢内的一副字画被琼苞给拿了下来,那里面竟然有着一个小孔正对着另外一间包厢,此时凑近看去可以将里面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包厢内一心坐在古琴之后,美丽的容颜在光芒吓越发的诱人,那殷红的唇瓣宛若晨光下挂着露珠的花瓣,让坐在一心对面的明王更是神色恍惚。 一曲终了,明王小心翼翼的坐在一心身边,却未曾有什么逾越的动作,他脸色发红“一心姑娘,我是真心爱慕于你的,我为你赎身好不好?” 明王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听雨轩的姑娘都是可以被赎身的,虽然赎身的银子很是吓人,但这对于明王来说都不是事情,他想要将一心解救出来,想要这个女子不要再给被人弹琴助唱,甚至想要娶这个女子。 一心放在琴弦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下,琴弦发出清脆的声音。看着面前这位公子,一心有些恍惚,原本她以为这位公子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中自己的容貌罢了。可这些日子以来,这位公子未曾占自己半分便宜,每次来都送来很多好东西,来了顶多就听自己弹琴,甚至很多时候就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若是说一开始一心还不相信,可是接触下来她却知道,这位公子不是那些纨绔子弟,他似乎是真的喜欢自己。可,一心想到自己的身份,心里一片黯然。这位公子看样子就家世不俗,而自己呢,只是这风月场所的头牌罢了,自己就算被赎身后又该何去何从,难不成当一个小妾整日里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吗。那不是一心所想,那还不如在这听雨轩内来的自在。 想通了这些,一心娇艳的脸颊露出几分敷衍的笑意“公子客气了,一心乃是这听雨轩的头牌,要什么有什么,何必需要公子为一心赎身呢?” 听着一心的话语,明王心里一阵酸涩,他不顾礼仪拉住一心的娇嫩的手掌,语气急促“可是这里不是长久之地,我替你赎身,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今后定会好生对待于你,让你幸福的!” 明王原本就不善言辞,能够说出这些已经不容易,此时脸颊已经通红一片,他将一颗赤裸裸的爱慕之心放在一心面前。 一心的手指在蜷缩着,她的心都带着震动,满心都是激动。她想过会有男子为自己赎身,却从未奢望过有一个男子会迎娶自己,像是迎娶大家小姐一般迎娶自己。 就在一心觉得被感动的时候,一个人却突然闯进来,只见那人满身华光,可不就是南苍极为出名的帝师大人吗。 “明王殿下,听闻你在这里,我还不信,原来真的如此!”还不等明王阻止,怀南就已经将明王苦心隐瞒的身份给捅破。 怀南是故意而为,不是怀南舍不得一心这个头牌,一个头牌对于听雨轩而言太简单。只是怀南不想让听雨轩承担如此大的风险,更何况明王如今隐瞒身份这对一心本就不公平,难不成明王还想要伪装成一个平民来迎娶一心吗。 “帝师大人!”明王苦笑一声,连忙回头看去,此时一心目光里都是惊讶不可置信。她看着明王,目光里是被欺骗后的伤害。 刚刚一心都被面前此人给感动了,甚至生出一种为自己拼一把的冲动,可是只是眨眼的瞬间,现实就将一心给打回原形。 一心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富家或者官家公子,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人的身份是多么大遥不可及,那可是皇子,是高高在上帝王的儿子。 一心最在乎的还不是明王的身份,而是明王对自己的隐瞒。若是真的真心对待自己,为何要隐瞒身份,还不是看不起自己,想到这,一心刚刚软下来的心再次变得冷硬。 “怎么?来一心姑娘这里听曲吗?”怀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询问。 明王敷衍的点点头,瞧着两人的神色,怀南知道此时自己该离开了,找了一个借口“我约了人,就不打扰明王了!” 怀南走出包厢,暗自摇摇头,若是明王真的喜欢一心,就必定会挺过这些磕磕绊绊,她可不允许听雨轩的姑娘平白受了欺负。 “一心...”明王刚刚开口准备解释,可是一心却涩然一笑“明王殿下,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今后这样打趣一心的话语,还是不要说了,一心承担不起!” 明王脸色苍白几分,一心虽然对他也没有过分亲昵,可是却从未对自己说出这样生分的话语,看来这次一心真的生气了。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只是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对我产生距离。我也准备找机会告诉你,可谓我没有想到...”明王急切的说道,他只能说造化弄人。 若是这些话是由明王自己告知,一心或许还会谅解,可她事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一切,如今明王的解释在一心看来都是花言巧语。 “明王殿下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当然不能随意告知!”一心说着最为体贴的话语,可是语气里终究带着几分怨言。 明王急得满头都是汗水,可他原本就不是善谈之人,如今解释来解释去都是那一套说辞,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僵硬起来。 也是从今日开始,一心依旧接待明王,只是两人再也回不到一开始的相处。 86提督出事 “这是?”行宫内,文宛千看着面前出现的男子,而且男子还递上一个瓷瓶。 男子一身青色披风,目光里带着几分阴郁让他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看起来少了几分阳刚之气,此人可不就是南苍三皇子南义泽。 “我知三皇女对祁王一片真心,只是这祁王性子执拗,若是三皇女想要抱得美男归,怕是光费心思是不够的,有些时候,还是要些手段!”三皇子笑着说道。 文宛千看着面前此人,看来这南苍内部皇子的争斗可真是激烈啊。不过,不论哪一个国家,这对于帝王之位的争夺向来都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就是西云不也是这样。 白皙的手将瓷瓶给拿了起来,仔细端详“本皇女倒是好奇,三皇子为何要这样做!” 三皇子面容带着几分不真切的笑意,声音悠长“当然是看祁王不爽了,想必三皇女也知祁王此人是如何的不讨喜吧,这南苍厌恶祁王之人太多,只是本皇子又胆量付诸行动罢了!” 三皇子此言不假,他从小就被祁王欺负,每次到父皇那里却都是不了了之,如今祁王更是和那位帝师一起屡屡挡自己的路。三皇子苦于无法报复祁王,却没有想到机会来的如此快,只要将祁王送去西云和亲,没有父皇庇护,区区祁王还不是很好处理。 “用手段得来的,这祁王未必会承认!”文宛千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语气不慌不忙。虽然她也很想将祁王给弄回西云,只是这毕竟是一国皇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任由自己为所欲为。若是真的得罪南苍帝,可就得不偿失。 三皇子得意一笑“三皇女怕是忘记了,这是南苍可不是西云,南苍对于名誉对于清白极为看中,只要祁王上了三皇女的床榻,这事情就跑不了!” 当着一个女子的面说起这样的事情,三皇子面不改色,当然文宛千亦是如此。在西云,身为皇家之女,早早的就有人伺候,她的后院也有别的男子。这和南苍男子的地位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而文宛千对于床榻之事,很是熟练当然没有南苍女子的那份娇羞。 “这事,三皇子想要本皇女给出什么?”文宛千极为谨慎,她可不想今后因为此事被三皇子给要挟。 三皇子哈哈一笑“三皇女只要答应我,等祁王入了西云,三皇女必定磋磨打压祁王就可,我要祁王今后过的生不如死!” 文宛千沉思片刻,然后露出几分张扬的笑意来“必定如三皇子所愿!” 二人相视一笑,有些阴谋就在彼此的心里开始蔓延开来。而此时被两人正想着如何设计的祁王殿下,正被南苍帝给叫到了御书房内。 “父皇,儿臣还有事情,您叫我来干嘛?”祁王到了御书房内,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完全没有其他皇子见到南苍帝的战战兢兢。 站在一旁的德福公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必祁王面对南苍帝一直都是如此。 南苍帝瞧着这最爱的一个孩子如此不正经的样子,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冷着脸呵斥“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身为祁王就该有一个王爷的样子!让你陪那三皇女几日,你就安生点陪她就是,等几日朕将她给打发回去不就万事大吉了!何必去招惹此人,惹得三皇女回去必定说我南苍招待不周!” 南苍帝是真的生气,那三皇女都告状到自己面前了,说祁王目中无人,这让南苍帝颜面无光。这若是南苍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可那毕竟是他国皇女,这南苍不要面子的啊。 祁王看着跳脚的父皇,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很是淡定的开口“我可不是什么陪客,那女人在南苍就老实呆着,我没有做出什么就是对得起你了!难不成一个皇女还让父皇你害怕了!” 南苍帝被儿子这番话给噎的一愣,然后抄写一本奏折就朝着儿子砸过去“朕是害怕吗!朕是为了两国两国友好!” 轻飘飘的奏折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祁王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看着父皇摇摇头“父皇,你老了,也不再有曾经的猖狂了!” 祁王此话不假,曾经的南苍帝那也是极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只是如今南苍帝经历的多了,又背负着整个南苍,做起事情来难免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当然,这也是每一个帝王需要考虑的。 “你这个臭小子!”南苍帝觉得,再和这个儿子说话自己都要少活几年,也不知这孩子像谁,从小就无法无天,如今长大了更是不得了。 也许是怕儿子继续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来,南苍帝瞪了眼儿子“朕可是警告你,这几日给我安生点,就好生陪着三皇女,朕不管你是敷衍也好还是其他的什么,必须给朕办好这件事情!不然别怪朕今后惩罚于你!” 祁王摆摆手,表示听明白了。他也知道父皇的顾虑,虽然不赞同父皇的做法,却也知道父皇有着父皇的无奈。罢了罢了,他就忍受几日算了,反正还有怀南陪着,也不是那样难以忍受。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祁王连行礼都没有,就大摇大摆的离开御书房。 南苍帝看着祁王的背影,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看似是在自言自语“你说,砚祁这样整日里不着调,让朕怎么放心!” 德福公公微微低下头“祁王是个有福气的,定是会一辈子都大富大贵!” 南苍帝神色看起来更加的低沉“在这皇家,你不争就是罪过,朕想让砚祁今后登上朕的位置,可是他却丝毫不知道朕的苦心。朕怕,朕若是今后离去,他和悦溪...” 德福公公不敢在言语,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言语,他只要听着就好,然后将今日南苍帝的话语烂在肚子里。 祁王刚刚走出御书房,就和太子南以恒碰上了。南以恒看到祁王从御书房内出来,目光带着几分沉思,可是面色却带着和颜悦色的笑意来“祁王这是来见父皇?” “是啊,太子也是来见父皇的吧!爷还有事,先走了!”祁王丝毫不客气的说道,哪怕面对的是太子,祁王傲慢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瞧着祁王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太子面上的笑意慢慢的凝固,然后变得带着几分狰狞不堪,让太子原本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吓人。 太子的拳头握紧,身为太子,他原本该是这南苍最为尊贵之人,可偏偏有了他却有了祁王。他身为太子,却不被父皇重视,倒是祁王被父皇次次维护推崇。哪怕太子知道此时自己太子之位十分稳固,可心里却忍不住怀疑更是忍不住担忧,若是父皇有一日将这太子之位给祁王,那么自己的下场,只要想到这些太子就不寒而栗。 “太子,您这是?”德福公公刚刚走出御书房,就看到站在那里神色有着几分不对劲的太子,微微出声提醒道。 瞬间,太子就收敛好神色,笑着说道“我是来找父皇禀告一些事情,不知父皇可在忙?劳烦德福公公通报一声!” 德福公公露出几分笑意来“太子客气了,老奴这就去!”转身,太子的目光就变得极为阴沉,而德福公公则是微微皱眉,虽然太子殿下客气有礼,可是德福公公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反而是祁王那般傲慢,倒是让人心里舒坦些。 当然,这些只是德福公公心里所想罢了,至于到底如何陛下自有决断。 祁王还未出宫,就看到李重光面色凝重而来,李重光其实在众人眼里不论明里暗里都是祁王的人,而都统更是祁王外祖父九门提督九门统领的属下,所以这两人的交好在众人都眼里并不奇怪。 “祁王,出事了!”李重光低声说道。 祁王看了眼宫内四周,这来来往往的宫人太多,只是朝着李重光点点头,李重光立刻明白祁王的意思,不再言语,两人脚步快速的朝着宫外而去。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李重光才开口“提督大人在边疆出事了!” 听闻外祖父出事,祁王目光一个凛冽的看向李重光,让李重光目光一寒。人人都言祁王不学无术,但李重光却知道祁王若是不动怒则已,若是动怒必定会腥风血雨。 不论是提督大人还是都统大人折断日子都在边疆,边疆今年有些战乱,这点祁王等人都是很清楚的。而且身为要职,在边疆上厮杀也是常事,只是祁王未曾想到外祖父会出事。 祁王对于外祖父一向极为尊重,外祖父不仅仅教导他为人处世还教导他武功,他去边疆更是外祖父亲自操练。若不是外祖父,祁王必定不会成长的如此快速。 如今听闻外祖父出事,祁王心里松极为焦急,看着李重光询问道“为何出事?可严重?哪些人知道这件事情?” 既然李重光如此隐秘,那么想必事情还存在着几分诡异之处,不然怕是外祖父受伤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 “提督大人在边疆被人暗算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就是我父亲等几人知道。只是若是此事被威远大将军得知,怕是不妥,所以父亲让我将此事告知祁王!”李重光说道,心里亦是极为担忧,他们可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提督大人出事,那么父亲在边疆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祁王思索了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自己若是贸然去边疆怕是不妥,可若是不去,外祖父那边实在是放心不下。 “先派人去保护外祖父,你也要亲自去,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透露!”祁王冷静的吩咐,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思索。 过了一会,祁王的目光露出凶光,看来这趟边疆自己怕是去不了了,但必须有一个信得过之人前去,那么该让谁去呢? 87押送粮草 “陛下,此次押送粮草去边疆责任重大!臣觉得应当让太子前去!” 议政殿内,南苍帝高坐其龙椅之上,底下一众大臣身穿朝服一一排列站在那里。今日早朝所说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押送粮草入边疆。 边疆战事连连不断,对于粮草的供应亦是供不应求,押送粮草是头等大事,若是想要战士奋战杀敌,至少要让战士填饱肚子。 只是这押送粮草的事情极为严重,并不是每一次押送粮草都可以平安到达边疆。有几次,粮草在路上不是被匪徒给劫走,就是被他国的探子奸细破坏,让边疆因为没有粮草损失惨重。 “陛下,臣认为不可,太子乃是金贵之身,押送粮草危险重重,太子身为大统继承者,怎可冒险!”有人阻拦。 一时之间,两派朝臣倒是你来我往争论不休,南苍帝就坐在上位看着下面众人据理力争,头都有些疼了。每次遇到些事情,这些臣子都会如此,争论来争论去不过都是为了名誉为了利益。 此时,怀南一身朝服,眉目淡然、五官隽秀、才十几岁便身如修竹、气质出尘。 “陛下,臣身为帝师,想要为陛下分忧!还望陛下恩准!”怀南站在那里,语气掷地有声。她既然站在这朝堂之上,说过要继承父亲的意志,就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昨日祁王还来找过自己,想让自己帮忙。 一直以来都是祁王帮助自己,照顾自己,怀南一直都理所当然的享受这份细腻的照顾。如今祁王有事需要自己,怀南更是义不容辞。 怀南一开口,倒是让众人都安静下来。没办法,如今帝师深受帝王中庸信任,且帝师和曾经的定国公一般,在朝中未曾站在任何一派,是难得中立之人。 南苍帝看着在此时站出来的怀南,面色带着满意。可此时就有大臣站出来阻止“陛下,帝师大人不过刚刚成年,这实在不堪重任!” “难不成你以为要老的走不动的人去押送粮草更加的合适?”此时,祁王站了出来。 祁王很是担忧外祖父安危,可此时南苍还有三皇女未曾离开,若是自己贸然去边疆或许会引来更多目光,那个时候外祖父的伤势就隐瞒不了。祁王也是别无他法才让怀南前去边疆,押送粮草危险重重,可祁王此时信任的只有怀南,也只有怀南如今的身份最为合适。 那大臣被祁王怼的脸色通红,只能退了回去。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大臣也站了出来“陛下,帝师大人要教导皇子公主,怎可去边疆!” 祁王慢悠悠的看着那位大臣“她是帝师不是夫子,宫内夫子众多,难不成皇子公主学业都是需要麻烦帝师?” 祁王此话不假,帝师虽然肩负着教导皇子公主的责任,但每一任帝师去宫内授课的时间并不多,只是在皇子公主言行有损之时帝师有权利教导责令这些皇子公主。 那位大臣想了想,还未想到任何反驳的话语,就听到祁王继续开口“帝师不论是才学还是武功都是诸位亲眼所见,此时战事告急,帝师前去乃是稳妥之举!难不成,你们还能举荐出比帝师大人更为优秀的人吗?” 祁王的咄咄逼人,让朝臣们哑口无言。的确如此,帝师大人的才学武功都是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帝师身为定国公之子,做这样的事情也无可厚非。若是如今从朝臣中挑选出和帝师差不多年纪,却比帝师更为合适之人,没有! 瞧着安静下来的议政殿,南苍帝拍案决定“既然如此,此次押送粮草之事就交由帝师来!”南苍帝的一句话,确定了此事。 下早朝的时候,很多大臣都来到怀南身边嘱托几句平安的话语,怀南一一有礼回复。但也看的出来,很多朝臣对于自己的出风头都是极为不满的。毕竟任何一个差事都有着利益可言,押送粮草也不例外,怀南虽然得到这次机会,但亦是有很多人眼红,可惜这些怀南都不在意。 四周看了眼,未曾看到祁王,怀南有些好奇。按说每次下朝祁王都是和她一起出宫,怎么今日不见祁王的踪影,怀南并未多想收回目光就往宫外而去。 而此时被怀南惦记的祁王却是去了御书房内,南苍帝瞧着不请自来的祁王,不知为何隐隐有些头疼,问道“你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南苍帝不喜祁王的到来,要说南苍帝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只是这个儿子从小就不服管教,每次来找自己准没好事,这都已经让南苍帝有经验了。 “此次押送粮草,父皇派多些士兵吧!”祁王理所当然的说道。虽然他让怀南去边疆帮助自己,可是不代表祁王就真的放任不管,至少怀南的安危他是极为上心的。 南苍帝额头跳动了下,果然如此。 “朕自有决断,必定不会亏待了帝师!”南苍帝说道。押送粮草是大事,南苍帝也不会马虎,更何况此时帝师站出来已经赢得南昌的的好感,多少南苍帝都会照顾几分。 祁王眉梢动了下“若是父皇多派些士兵,儿臣必定会在南苍城内好生对待那位三皇女,若是父皇不这样做,休怪儿臣让那位三皇女后悔来南苍!” 威胁,只是赤裸裸的威胁!南苍帝眉毛胡子都一起动了下,斥责道“你这个不孝子,怎么,现在都敢威胁朕了!” 这若是旁的皇子,南苍帝恨不得拖下去打一顿板子,可面对祁王那张和文贵妃相像的脸庞,南苍帝是怎么都不忍心的。 “父皇知道就好!”祁王直接承认自己的威胁,在面对父皇的时候,祁王总是如此不讲道理,而每次都是南苍帝妥协,这次也不例外。南苍帝还真的怕这祁王将三皇女给得罪了,既然如此,多派些士兵也无妨,毕竟粮草为重。 “三皇女那里...”南苍帝开口。 祁王摆摆手“父皇放心,我一定妥善招待三皇女直至三皇女离开南苍!” 有了祁王这句话,南苍帝也放心多了,他还真怕自己这不着调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平白丢了南苍的面子。 祁王从南苍帝那里出来已经不早了,不必想也知道怀南已经回去了,这么一想祁王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罢了,既然入宫了,还是去看看母妃吧。 祁王虽然平日里无法无天,但对于母妃文贵妃却是极为敬重孝顺的,在祁王的心里就是父皇都比不上母妃来的重要。 可到了文贵妃的宫殿,从宫人口中祁王才得知母妃去了皇后的宫殿。祁王从小在宫内长大,对于母妃和皇后的事情也知道很多,如今一听迈着步子就朝着皇后宫殿而去。 皇后宫中,皇后坐在那隆重的凤椅之上,穿着隆重又华美的衣裙。 “皇后娘娘,不知召见臣妾前来所为何事?”文贵妃不咸不淡的开口,这模样和祁王十足的像似,母子母子俩人在外人面前都是如此的傲慢。 皇后瞧着文贵妃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已经是这后宫之主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偏偏这个文贵妃一直占据着陛下的心里。不论文贵妃如此,哪怕这后宫里嚣张跋扈,可是偏偏陛下都愿意包庇,就如同那个祁王一般。皇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看着自己不受宠,看着儿子不受重视,这心里怎么会好过。 “近日里太后就要回来了,文贵妃一向孝顺,不如这几日就为太后诵经祈福吧!”皇后开口,就是想让文贵妃整日里呆在佛堂内,只要文贵妃在佛堂内,这就分享不了帝王的宠爱。 文贵妃一听太后要回来,目光里闪过不情愿。太后乃是当今陛下的生母,可惜太后一直都不喜文贵妃,觉得文贵妃是个狐媚子。可偏偏一向孝顺的儿子只要事关文贵妃的事情,就不会退让,一来二去,让太后看文贵妃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虽然臣妾也很想为太后祈福,只是这些日子臣妾身子有些不适,陛下让臣妾多加休息,怕是不能尽这份孝心了!”文贵妃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她知道太后不喜自己,不论自己做什么做多少都是如此,既然如此,文贵妃可不想热脸贴冷屁股。 皇后看着文贵妃一脸红润的样子,哪里有什么不适,可是文贵妃搬出陛下来。皇后不用去想都知道,这事如果闹到陛下面前,陛下定会偏袒文贵妃,从而斥责自己,这么多年不都是如此。 可皇后这心里就如同灌了辣椒水一般,火辣辣的疼痛,她就是见不到文贵妃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文贵妃就在本宫这里抄写佛经吧,文贵妃放心,我会让御医就在殿外候着,若是文贵妃有什么不适,定让御医好生诊治一番!”皇后不依不饶,上次她只是让下面的人换了文贵妃的衣服,就被陛下给禁足几日,这火气可是一直憋到如今。 看着皇后的样子,文贵妃也知道今日怕是必须要受点苦头了。其实,若是文贵妃此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也未必有什么后果,反正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陛下担着。可是,文贵妃却不想每次都这样,让自己看起来如此无用。 对着一本佛经,文贵妃就站在那里开始抄写佛经。不得不说,皇后还真的挺恨文贵妃的,不仅仅让文贵妃站着抄写佛经,这宫内的熏香还十分刺鼻,让文贵妃觉得头疼不已。 就在文贵妃觉得身体极为不舒服,准备甩手不干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道“祁王殿下,这里乃是皇后娘娘的宫殿!” 可惜,宫人并未阻拦下祁王,甚至有几个胆敢出手阻拦的宫人已经被祁王一脚给踹开。 祁王入了宫殿就看到母妃站在那里,脸色带着几分苍白,祁王连忙上前去搀扶住母妃“母妃,您没事吧!” 文贵妃也没有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来救自己,心里甚是欣慰,摇摇头“无碍,只是有些头晕!” “祁王殿下好大的威风,连本宫的宫殿也敢擅闯!”皇后冷笑道,这两人可是她的眼中刺。 祁王看了眼皇后,直接微微行礼“母妃身子不好,爷极为担忧母妃身体,想必皇后娘娘不会介意这些的,爷就先带母妃回去了!” 说完,不等皇后有何表态,就扶着母妃离去,完全忽视皇后的威严。 看着如此目中无人的母子,皇后拍着身边的软枕“这两人,本宫忍得够久的了!” 88心生后悔 浩浩荡荡一行人从南苍城出发,这些士兵轻装上身,个个精神抖擞。而在士兵重重保护之下,最中间则是一辆辆马车,马车上所驼的都是边疆所需粮草。 队伍最前方,一人骑在马上,握着缰绳的手极为白皙美丽,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干干净净,只带着淡淡的天然粉色,晶莹剔透,光洁柔润,就像是五片美丽的小小贝壳。 “帝师,人数已经到齐了!”李重光骑马来到怀南身边。此次去押送粮草,祁王让李重光跟随在怀南左右,毕竟对于边疆的熟悉程度,李重光要比怀南清楚的多。 李重光看着这个年少成名的少年,心里唏嘘不已。还记得昨夜祁王将自己叫去祁王府,原本李重光以为祁王是吩咐自己要保护好粮草,却不想祁王命令的却是让他保护好帝师。 比起这救命的粮草,祁王明显更看中帝师大人,这让李重光明白帝师在祁王心目中的地位,更是不敢怠慢。 怀南点点头,看着这很是壮观的士兵,心里有些疑惑。虽然押送粮草极为重要,但南苍帝也不会派这么多士兵,不过不论如何这对于怀南而言是件好事。 想到曾经父亲就是这样,为了南苍奔走劳累,此时她亦是要走在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怀南心里感慨万千。 “出发!”怀南下令,大部队就这样缓慢前进。 就在怀南准备调转马头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一人骑着黑马而来,虽然有些拒绝看不真切,怀南却知道那是祁王。 让李重光带着士兵继续前行,怀南一人一马就停在那里,等候祁王。不过瞬间,祁王就到了怀南面前,此时的祁王发丝飞舞,脸颊上还带着匆忙赶来的憔悴。 “怀南!”祁王马儿停下的同时,朝着怀南扔了一个包裹。怀南连思考都没有,直接伸手将包裹给接了过来,沉甸甸的包裹拿在手中。 明明没有期望祁王来送自己,可此时看着祁王赶来,怀南的脸颊上还是带着几分不明显的笑意,心情瞬间就扬起来。 “注意安全,别管什么粮草不粮草的,爷只要你平安!不论出了出了什么事情,都有爷兜着!”祁王极为霸道的说道,甚至语气没有丝毫的窃窃私语,一点也不怕旁人听到他这大逆不道的话语。 祁王的确需要怀南的帮助,毕竟外祖父如今在边疆受到重伤,且不能暴露,所以连军医都不敢找。这次怀南前去带领的队伍里就有大夫,可祁王信任甚至是需要怀南是一回事,但怀南的安危在祁王看来同等重要。 心里一暖,似乎因为面前这人自己这颗心不知道暖过多少次。可这样的温暖不仅仅没有让怀南觉得麻木,反而越发的觉得舒服。 “我明白的!”虽然怀南觉得这粮草极为重要,她也做不到若是有危险置粮草不顾,但在关心自己之人面前,有些谎言必须说。 瞧着队伍已经走了有一段了,祁王哪怕心里再不舍,也只能放行“好了,去吧,别婆婆妈妈的了!”明明婆婆妈妈的是自己,可祁王却说成怀南。 怀南也不矫情,点点头就调转马头而去。瞧着怀南毫不留恋的背影,还有那速度,祁王心里不可否认的酸了。他这么舍不得怀南,怎么到了怀南这里就变成了毫不留恋。而且,这人还没有走出视线,祁王就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要让怀南前去边疆,他手中那么多人未必就一定要让怀南前去。这样一想,就更加舍不得了,可此时,看着怀南离去的背影,祁王也只能将所有的后悔都给咽在肚子里。 怀南刚刚追上队伍,就看到一人骑着马前来,语气嘲讽“这帝师架子可真大,陛下让你来押送粮草,可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 瞧着处处都看不上自己的王瑞严,怀南动了动缰绳“王公子若是怀疑陛下的决断,大可以去和陛下理论,此时在背后里嚼舌根,难不成是不满陛下?” 就像是王瑞严看不上怀南一样,怀南亦是很讨厌队伍里有王瑞严。两人原本就不对头,此时因为公事掺和在一起,怀南总觉得要坏事。 这押送粮草虽然自己乃是负责人,但无奈朝中关系千丝万缕,就比如这王瑞严也是被大臣举荐进来,更何况威远将军还在边疆,就是南苍帝都要给几分面子。 “你!”王瑞严握起拳头,可还是无奈的放下,论嘴皮子他还真的不是怀南的对手。更何况,他刚刚的一番话的确有不满陛下的嫌疑,若是被有心之人告知陛下,必定会引来陛下不满。 “王公子,此时正在赶路,王公子还是回到自己该回的位置上!”怀南的语气带着命令。她可不管王瑞严的父亲是谁,既然王瑞严这一路上要跟随自己,那么就要守着自己的规矩。 王瑞严目光阴鹜的看了眼怀南,才回到队伍中。 “帝师,王瑞严此人心眼很小,帝师刚刚的一番话怕是让王瑞严怀恨在心,这一路上还请帝师要小心些,别被有心之人危害!”目睹一切的李重光开口说道。 李重光欣赏帝师的态度,不畏惧任何人,可既然他被祁王命令要保护好帝师,那么该说的事情就该直言。 怀南点点头,对于李重光的好意并未拒绝。想到李重光乃是祁王的人,这对于李重光的善意怀南也猜测到几分,不禁将刚刚祁王给自己的包裹打开,这一打开,怀南不禁哑然一笑。 重重的包裹里不仅仅有放蚊虫的香包,应急用的药品这些沿途所需品之外,竟然还有一盒甜食糕点。虽然糕点此时已经凉透,可是却依旧可以闻到里面的香气,怕是也只有祁王在这样的时刻还记得自己爱吃的东西。 将包裹给收拾好,怀南嘴角翘起赶路,心里却在想着,不知此时的祁王在做什么。 此时的祁王刚刚回到皇宫,只要路过祁王身边的人都退避三舍,实在是此时的祁王面色阴郁,一脸的生人勿近。 一个生脸走了过来,祁王目光扫过去,原本脸颊上还带着几分傲然之色的侍卫不知为何觉得后背一寒,脸颊上的神色瞬间收敛起来。 “祁王殿下,我国三皇女邀您去行宫一叙!”侍卫说完,就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他总觉得距离这位祁王太近了,被一股寒气所笼罩着。 祁王目光顿了下,虽然心里觉得十分不耐烦,但既然答应父皇,且父皇的确给怀南派去不少士兵,这答应的事情就该去做。 就在此时,祁王看到三公主南曼殊和四公主南花朝,而她们两人的身后跟着五公主南佳荣。看到三人,一向不喜和这些公主周旋的祁王却开口了“五皇妹,过来!” 五公主原本正跟在两位皇姐身后,其实今日她们从上书房出来,五公主是准备回去的,只是三皇姐不让,她就只能跟着,当一个隐形人。 “啊?我吗?”五公主指着自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知道祁王殿下性子很暴躁,只是祁王比起那些皇兄要好很多,起码祁王不会表面一套背后欺负自己,只是祁王也从来都无视自己。 祁王点点头,看到五公主祁王就想到怀南了。该死,怎么这人刚刚走看到旁人就会想起怀南呢,祁王心里极为郁闷。 五公主心里忐忑,迈着步子赶紧朝着祁王走过去,而三公主和四公主一看祁王竟然叫五公主,两人也跟着往祁王那边走去。三公主和四公主其实都很想和祁王亲近,毕竟祁王在父皇心里极为受宠,可惜祁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祁王,您有什么事情吗?”五公主小声问道,其实内心里五公主还是有些害怕祁王的。 祁王露出一个笑容来,可这笑容却让五公主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这祁王不笑也就罢了,这笑起来更加可怕了。 “想不想去行宫玩玩?”祁王询问。如今三皇女相邀,祁王拒绝不了。可是让祁王陪着那个三皇女祁王可不愿,既然这样还不如多叫几人热闹热闹。 五公主张开嘴巴有些不可置信,她想说她不想去行宫,可看着祁王阴森森的目光,五公主咽了下唾沫,只能被迫点点头。 三公主和四公主一见祁王都邀请五公主前去了,她们怎么着也比五公主强吧。就齐齐开口询问“祁王,我们可不可以也去啊!” 若是平日里祁王早就冷哼一声离开了,但今日似乎祁王心情很好,点点头“当然,我们就一起去行宫吧!”说着,祁王就带着三个公主前往行宫,而那位来邀请祁王的侍卫则是苦着脸。皇女让他来邀请祁王可是为了和祁王培养感情,如今这三位公主前去,皇女怕是连和祁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行宫内,三皇女看着准备妥善的一切,心里很是满意。 “皇女,那药?”心腹询问道,他身为皇女的心腹当然知道这南苍三皇子给皇女药的事情,今日皇女又邀请祁王,他难免要询问几句。 文宛千露出猖狂的笑意来“药先放着,我倒是要看看,这祁王本皇女到底拿不拿的下!”文宛千心里很清楚,用药或许可以一蹴而成,可是未必没有风险,若非必要她不会贸然用药。 听到动静,文宛千侧过脑袋朝着入门看去,就看到祁王一身风华走了进来,还不得文宛千脸颊上的笑意升起,她就看到紧跟在祁王身后的三位公主。 文宛千起身,但低头的瞬间却充满了愤怒,她也是得知帝师离开南苍以为无人来打扰自己得到此男子,却不想竟然又冒出几个不识趣之人。 “三皇女,几位公主很是喜欢你,爷带她们来,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祁王开口,就是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毕竟是三位公主,哪怕文宛千心里多么的不悦,此时也不能表现出来,摆摆手“欢迎之至,祁王几位公主,请!” 虽然看似文宛千欢迎她们,可是一向娇纵的三公主却觉得自己受到冷落,而柔柔微笑的四公主也闪了闪眼神。 只有五公主,乖巧的坐在那里,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 ------题外话------ 最近夜里宝宝总是频繁醒来,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每天头都昏昏沉沉的 89皇女与公主的不对头 “这是我特意从西云带来的糕点,祁王尝尝!”文宛千亲自为祁王夹了块糕点,放在祁王面前的瓷白盘中。 可惜,祁王连看都未曾看盘中的糕点,更不要说尝尝了。 “三皇女怕是不知道,祁王一向不爱吃这些呢!这糕点啊,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三公主南曼殊笑意浅淡,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尊贵的公主。哪怕面对文宛千亦是如此,可文宛千一副她们不如她的样子,让三公主心里可不舒坦了,这说话就难免带刺。 “三皇姐,五皇妹,你们尝尝,这三皇女带来的糕点味道还真是不错呢!”四公主笑着在其中掺和,看起来像是一个和事佬。 文宛千看着自己从头到尾和祁王都说不了几句话,就这几位公主在这里这样那样,自己还必须招待几位公主人,让文宛千的面色都呈现几分不耐烦。 五公主尝了口露出几分笑意来,这真的很好吃呢。倒是三公主尝了下,就放下筷子,很是不屑的开口“还没有御膳房做的好吃,四皇妹,我知道你善良,可是也要实话实说!” 三公主字字句句都带着刺,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这文宛千也不是好相与的。她和这几位公主不同,她可是享有继承权的皇女,刚刚是不屑去计较,但现在却是开口嘲讽“三公主或许是嘴巴被这皇宫养刁了,可惜,听闻这南苍公主都是要嫁人的,三公主如今已经这么大了,不知道还可以在宫里吃几年御膳房的糕点!” 三公主被噎的一愣,她一向骄傲惯了,如今被一个他国皇女给嘲讽,三公主面色通红。 四公主轻轻拍了下三公主的手,或许在这后宫内她们总是明争暗斗,甚至有很多阴暗的心思,只是在面对他国之人,这份团结还是存在的。 “身为父皇的女儿,哪怕我们嫁人了还是可以回宫的,更何况南苍人杰地灵,这好吃的糕点千千万,就算不在宫内也是可以吃到!”四公主说着,纤细的手捏着糕点“虽然本公主承认三皇女所带的糕点很是美味,可在南苍这样的糕点就是普通百姓也可以尝到,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说着,四公主就将指尖捏着的糕点给放下,虽然动作依旧温柔,可是却莫名的带着几分嫌弃。 文宛千看着一副文文弱弱的三公主,心里倒是未曾想到这看似最温柔的一个,竟然开口起来也是如此得理不饶人。 “既然如此,倒是委屈几位公主了,那就不招待了!”文宛千来了脾气,她可客气对几位公主,不代表自己要忍让几位公子,若是皇子在这里还有可以和自己争执的底气,可几位公主罢了,她真的未曾放在眼里。 文宛千这话就是送客了,几位公主对于文宛千的态度也有些不满。可此时祁王却直接起身,看着几位公主“既然三皇女不欢迎我们,走吧!” 祁王的态度极为坦荡,甚至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和平日里他有所不一样。三位公主虽然不明白,但既然祁王开口,她们也就起身离开。她们不知道,祁王早就呆不住了,今日带三位公主前来就是打发时间的,如今看三位公主如此给力,祁王心里高兴来不及。 文宛千看着祁王起身,眉目皱了下,她倒是忘记了,她虽然不在意这三位公主,可却不能忽视祁王,毕竟她可是想着要将此人给娶回去。 “祁王,明日...”文宛千开口,可是却被祁王一口拒绝“三皇女如此对我国公主,实在让爷很是心寒,这几日,三皇女还是不要再来邀约爷,爷怕自己太生气会走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祁王就带着三位公主离开,五公主一脸惊讶的看着祁王,以为祁王这是为了她们出气呢。也只有五公主,才会天真的这样以为。 祁王走出行宫,对着三位公主摆摆手就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去。明明这皇宫还是和往日里一般无二,可此时祁王却觉得这皇宫极为无趣,总觉得缺了什么,心里极为不得劲。 话说两头,祁王在宫内依旧无法无天,每日里除了要面对文宛千这个讨人嫌的之外,日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同。而怀南这边,却是极为的与众不同。 怀南行走过江湖,踏过不少地方,可是这押送粮草还是第一次。一路上,怀南都极为尽职尽责,不论是带兵前行,还是对士兵的制约都极为合情合理,让原本还有不少士兵极为不屑这个看似小白脸的帝师带领他们,也都慢慢歇了声音,毕竟一路上帝师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 帝师每日里骑马而行,不像是曾经那些押送粮草的官员躲在马车里。若是有士兵生病或者出了什么问题,帝师从不责骂,反而是亲自照顾,完全没有一个帝师的架子。帝师也每日里和他们同吃同喝,从不嫌弃那些粗陋的食物,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到尊重。一个个不起眼但却暖入人心的事情,被士兵们看在眼里,他们也越发敬重帝师。 或许怀南自己都未曾发现这些士兵的变化,可一直一路上跟随的李重光却发现这份不同。他也对这位帝师大人改变了想法,就如同当年祁王入军营,原本以为是个来享福的,后来祁王不仅仅可以吃苦,上场杀敌更是冲在最前面,让李重光慢慢被祁王所征服,为祁王所用。 如今看着帝师的所作所为,不知为何李重光竟然看到祁王的影子。这两人都是天之骄子,平日里生活精致奢侈,可这两人认真起来,却是那样的耀眼。 “帝师,前面有一处峭壁,山路险峻,如今天色已晚,不知是继续赶路还是扎营休息?”李重光骑马来到帝师身边,开口询问。 此时的怀南依旧是一身白衣,多日的赶路让她一身白衣带着几分褶皱,却无损一身风华。这一路上接连赶路,的确极为辛苦,却也更让怀南肯定自己要守护南苍的心。 “你先带领大家放缓速度,我前去看下!”怀南吩咐后,直接骑马加速前行,而此次被怀南带着出来的六出更是立刻跟上,而怀南这次也只是带了六出一人。 有眼尖的士兵看到帝师快马而行,跑到李重光面前问道“唉,李副将,帝师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就带着一个娘们,若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如今士兵们已经开始关心帝师,甚至开始担忧帝师的安危,这是极为难的。 李重光当然不会隐瞒,更何况这也是可以为帝师赢得更多士兵好感的机会“帝师大人这是亲自去前方打探路况去了!” 果然,李重光此话一落,很多士兵都极为讶异,要知道一般探路都是由士兵前去,毕竟若是前方有危险也是士兵先遇到。可如今帝师不仅仅不顾自身安危前去,甚至还未曾带士兵,让几位士兵都自告奋勇的想要前去保护帝师。 “放心,帝师大人不会有事的,我们该做的就是继续赶路,莫要给帝师大人添乱!”李重光对着众人说道。 果不其然,众人一听李重光这样说都满血复活一般,行路起来的脚步声更加铿锵有力。 只是,在人群后的王瑞严听到李重光的话语,目光里闪过的却是不屑和愤怒,这些日子他没少给帝师招麻烦,可是每次帝师都可以安然躲过,更重要的是,身边的这些士兵竟然一个两个都开始佩服帝师,而自己这个威远将军的儿子竟然被人无视了。 “王公子,您不要生气,只要到了边疆有威远将军撑腰,这帝师还不是得乖乖向威远将军低头!”有好事者站在王瑞严背后,语气带着挑拨和讨好。 虽然士兵大多都是爱国的直性子,但这士兵千千万,总是有好人有坏人,甚至有图谋不轨之人。这次押送粮草中也是这样,总有人看中王瑞严的身份,在王瑞严身边讨巧卖乖,为的不过是可以在威远将军面前可以博得一个脸面。 王瑞严看着那些士兵提及帝师就是一脸的敬佩,紧紧的握着拳头。为何,为何这样!明明原本两人都只是家族兴盛的公子罢了,可安怀南是去父母的庇护竟然还可以得到帝师之位,而自己却委屈的在安怀南的手下做事,这让王瑞严心里怎么甘愿。 看着慢慢就要黑沉下来的天色,王瑞严突然目光一闪,朝着近日里几个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拍马屁的士兵招招手。 几个士兵连忙跑到王瑞严身边,就听到王瑞严不知对几人低语些什么,眉目里都是阴狠。 “王公子,这...这可是...”士兵们听了王瑞严的话语后,都震惊的瞪大眼睛,目光里都是害怕和胆怯,甚至生出几分畏惧来。 王瑞严瞧着几人胆小如鼠的模样,目光里带着不屑“怎么?不敢?若是你们帮本公子办妥了此事,父亲那里...” 不必多言,王瑞严的意思很清楚,若是这几人这次可以为他办妥此事,那么等到了边疆到了威远将军身边,他们必定会被威远将军奖赏。威远将军哪怕开口,他们的身份也会不同。 几个士兵互看一眼,他们都看到彼此的害怕还有野心,这个时候他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咬咬牙“好,既然是王公子吩咐的,我等必须照办!” 王瑞严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切都在他的猜测预料中。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身份,王瑞严看多了这样的人,不论自己吩咐什么他们都会照办的,这就是身份的好处。 “这是东西,你们几人可要办妥了!”王瑞严交给几个一个小纸包,一个士兵将那纸包给接了过来,握在手心,手心里都冒出汗水。 “王公子放心,我们必定不会让王公子失望的!”几位士兵保证一般的说道,然后就悄悄的又融合入士兵的队伍中。 看似这一切都无人得知,可李重光却还是看到这几人偷偷摸摸的,只是离的有些远了,且又听不到什么,只能心里有些怀疑更加关注那王瑞严。 李重光心里清楚,这个王瑞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着天色,李重光骑着马看着前方,心里思索帝师大人怎么还未回来。 90夜遇狼群 山路崎岖,坡度很大,怀南和六出只能弃马而行。 山路弯弯曲曲也就罢了,可这山路十分狭窄,竟然是在一处峭壁的边缘,若是真的要从此处穿插而过,必定只能一人一次的过,实在是危险。 夜色慢慢黑沉下来,怀南就站在这峭壁之上,看着这危险的峭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来一会,她才返身和六出和队伍集合。 当怀南和六出回到队伍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能依靠着天上的明月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色。而此时李重光带着队伍正巧来到一处还算平坦的山林,见到帝师回来李重光连忙迎上去。 “帝师,无事吧?”李重光询问,也有许多士兵投来关心的神色。 怀南当然发现士兵们对自己的在乎,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曾经不曾有的责任感来。她想,父亲曾经那么爱护自己的部下,或许不是没有道理的。 “无碍,一切正常!前路过于崎岖,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休息!”怀南吩咐道。随着怀南的话语,一个个士兵都开始将马儿给牵去喂草喂水,马车里驮着的粮草也都被推在众人的中心,而士兵们一个个都开始坐在原地开始休息。 押送粮草并不是一个富差,士兵们被分发的也只有干巴巴的饼子,极为的干涩,但这饼子却可以很好的充饥。好在士兵们在外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整日里赶路早就饥肠辘辘,一个个大口大口的咬着饼子就着清水就这样吃的津津有味。 怀南坐在士兵中间,也拿着饼子在吃,瞧着一个个晒的黝黑的脸庞,怀南想了想对身边的几位轻声吩咐了些什么。 这几位士兵虽然也是押送粮草之人,但却负责保护怀南,比起那些推着粮草的士兵要轻松的多,而这几位士兵武功很不错。 不过一会,就看到几位士兵回来了,而士兵们此时都脱去上衣,光着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他们都衣服被当成一个包裹,里面都是些野果。 士兵先是来到怀南身边,准备将果子递给怀南,可怀南却摆摆手,对着几位士兵吩咐道“分给大家,让大家解解渴!” 士兵们连忙听从命令将野果分给一个个士兵,这野果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此时众人一日劳累不堪,有这样一个新鲜野果解渴倒是觉得很是舒适。 “多谢帝师大人!”不知是谁开头吼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感谢的声音。 怀南未曾发出一言,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骄傲的模样,依旧席地而坐,就如同一副丹青画卷一般。 而在众人吃东西的时候,有几个士兵总是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怀南并未多加在意,倒是李重光看着那几人皱起眉头。但见那几人也未曾做什么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随着黑夜越来越深,月亮越爬越高,士兵们也都一个个都睡着了。此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一片,都是些大男人睡起觉来鼾声如雷。 这倒是苦了怀南,她虽然不介意这些人的呼噜声,可自己神经有些警惕,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完全睡不着的。 怀南起身,直接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飞了上去,然后找了一个树枝较为坚硬的一块,就这样闭目养神。 夜深人静,只有几位巡逻的士兵还在四周不停的走动,而这么多看似熟睡的人中,还有那么几位竖着耳朵,目光里都是兴奋。 突然,在黑夜中“沙沙”的声音响起,巡逻的士兵皱着眉头四处看去,可就是这四处一打量,突然惊的发出大声喊叫“快起来!快起来!” 怀南眼睛豁然睁开,目光里都是清明一片。而底下的那些士兵们,则是一个两个连忙起身,虽然有些还没醒,但却被身边的同伴给一脚踹醒。 “这...”士兵们吃惊的说道,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很多士兵更是吓的一身都是汗水。 只见,在他们的周围的山林中,竟然有着很多双绿色的眼睛虎视眈眈,这大半夜的突然醒来看到这些,一个两个没有被吓破胆就算不错的了。 怀南从树上轻轻的落在众人身前,看着这些虎视眈眈的绿眼睛,眼神中带着担忧。不仅仅担忧这些士兵的安全,还担忧粮草装备等东西,要知道这些野兽若是发了疯,会将所有东西都给毁坏。 “帝师大人!”李重光来到怀南身边,目光里都是警惕,生怕这些绿眼睛一个不小心就扑过来。 怀南目光都在那些狼群身上,轻声对李重光吩咐“保护好粮草!” 怀南很清楚,这些狼群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就不会悄然而退,看来今夜是有一场厮杀要进行了。而此时的怀南很是冷静,从袖子里拿出匕首握在手心,整个人都呈现出战斗的状态。 “嘘!”士兵们发出如此轻微的声音,为的就是提醒周围的同伴,不要发出声音,不要引起这些狼群的注意。士兵们弓着身体,整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瞧着那黑暗中绿油油的一片。 狼在移动,这让怀南皱起眉头,狼群和毒蛇不同,狼群总喜欢将猎物给包围起来,或者逼到角落里,然后发起进攻,而此时明显这狼群已经瞧上他们,将他们当成了丰盛的晚餐。 随着狼群的移动,士兵们在后退,面对这狼群士兵们心里难免生出几分胆怯来。倒是站在最前面的怀南却寸步不让,而她身边的六出更是紧紧的站在怀南身后,神色冷静。 就在原本狼群还算温和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士兵群中是谁发出刺耳的声音,怀南暗呼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只见原本还在张望的狼群,此时沸腾起来,狼叫声此起彼伏,在这黑夜中格外的悠长辽远,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无异于是催命符。 狼动了!只见原本还躲在山林树木遮掩下的狼群此时一个两个如同疯了一般从树木中跳出来,它们龇牙咧嘴,白色的利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杀!”怀南历喝一声。此时已经不可避让,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来,随着怀南的声音,怀南已经事先冲了出去,与狼群厮杀在一起。 狼群的速度如同闪电一般,动作也极为麻利,白森森过的尖利的狼牙朝着怀南的颈脖的喉管。 怀南一只手奋力的顶住狼的下巴,另外一只手握着匕首朝着狼的绿色眼睛扎去。只听狼发出痛苦的嚎叫,而此时怀南已经将面前的一只野狼给杀死。 此时狼群已经冲入士兵队伍中,士兵们将粮草给团团围住,奋力抵杀狼群。李重光武功不错,手中的长剑削弱狼群的实力,士兵们此时再上去解决野狼。 六出手中的长剑的更是挽出刺眼的剑花,让狼群不停的动着四肢,却被刺眼的光芒给吓得不敢前进。六出一直都站在怀南的背后,不让那些野狼靠近怀南的背后,让怀南可以专心致志的对付前方的野狼。 也不知是不是怀南的错觉,总觉得这些狼群围绕自己颇多,且攻击自己极为凶狠,就如同认准自己一般。野狼也攻击那些士兵,只是却是闲散的紧。 可是随着面前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野狼虎视眈眈,怀南就知道这不是错觉,这些野狼的确是朝着自己而来。 手中的匕首已经沾满了野狼的鲜血,怀南此时气息带着几分混浊,可是眼神却越来越冷静,神色带着几分无畏。 怀南一次斩杀几头野狼也让狼群极为焦躁不安,狼是知道趋利避害的动物,它们也看的出来面前此人太过于强大。 怀南的目光在围绕着自己的狼群中仔细搜寻,然后就看到站在狼群中间的一头野狼,这头野狼看起来更具有人性,且皮毛黑黝黝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更是带着野性。 “就是它了!”怀南低语一句,狼群中都有一个头狼,这是一个领导。如今这些狼群逮着自己攻击,怀南已经有些疲累,更怕惹怒狼群危急到士兵们,唯有杀了头狼才可以震慑到这些狼群。 想到就做,没有任何迟疑的怀南就冲入狼群中,众人看着这一幕无不觉得怀南这是疯了,多少士兵担忧不已,可他们面前还有野狼未曾解决,哪怕有心想要去帮忙也无力。 李重光长剑刺向野狼四肢,瞧着帝师闯入狼群,目光里都是焦急,这帝师可万万不能出事,不然他无法对祁王交代。 就在李重光分心的瞬间,一个野狼朝着李重光张开血盆大口,好在李重光反应快速,一脚踢向野狼腹部,才免去刚刚被撕咬得痛苦。 怀南站在狼群中,四面环狼,而就在怀南四处都是狼极为棘手的时候,六出没有丝毫犹疑的跟着怀南跳入狼群中。 若是说怀南一人,要面对四处环狼的局面难免束手束脚,可有了六出的帮忙就不同了。怀南目光看向那只头狼,而那头狼此时也紧紧盯着怀南。 一人一狼同时动了! 士兵队伍中,王瑞严看着怀南冲入狼群中,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他原本还以为这安怀南会让士兵保护,原本还遗憾未必能够伤到她。如今看着安怀南作死的行为,王瑞严心里都是激动,期待着那些野狼可以将安怀南给撕成一块块。 头狼锋利的爪子朝着怀南扑来,怀南整个人一个躲闪,头狼就从怀南的头顶跳跃过去,如此的跳跃性简直可怕。 头狼四肢碰到地面的一瞬间,转身继续朝着怀南扑来,此时怀南咬着牙在头狼扑过来的瞬间,竟然怡悦而上跳上头狼的脊背上,双臂狠狠的掐着头狼的颈脖。 头狼的地位被如此挑衅,可想头狼是何等的愤怒,它疯狂的摆动自己的身体,整个庞大的身躯极速的跳跃,为的就是将背上这无礼之人给摔落下来。 怀南咬着牙,感受到自己被头狼给颠簸的腹部极为疼痛,可就在此时,另外一直狼竟然朝着骑在头狼身上的怀南咬去。 “公子!”六出大呼一声。 怀南毫不犹豫的从头狼身上跳下去,整个人跌落在地滚了一圈... 91与狼厮杀 脊背跌落在地,虽然怀南缓冲了下,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痛。只是此时,不是怀南可以去顾得上脊背疼痛的时候。 在怀南跌落在地的时候,头狼整个身躯就扑上来,怀南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头狼的两条前肢按在地面之上,血盆大口朝着怀南的颈脖撕咬而来。 千钧一发的时刻,怀南竟然就这样直接抬起膝盖顶着头狼的腹部,拳头打向头狼的狼头,一拳接着一拳。 怀南这是发了狠,那一拳拳打下来,让头狼哀声不已,而怀南此时的手背上更是带起一阵阵鲜血,可怀南却没有停,她在继续打,她的表情凶狠就如同饿狼一般。 那些无意间看到这一画面的士兵,无一不胆寒,也只有帝师大人才敢赤手空拳的去打野狼,站在狼群中也丝毫不怯懦。 头狼一开始被怀南一拳拳砸过来还十分挣扎,可是当怀南不要命一般的砸它的脑袋,就是野兽也本能的感知到危险。它明白面前此人比自己要强大的多,而野兽都有着臣服的本性,头狼慢慢的安静下来,整个庞大的身躯趴在那里,任由怀南砸着自己的脑袋,却挣扎不了。更何况,它此时被怀南双腿夹着狼头,也动不了。 在感觉到头狼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怀南的拳头也停了下来。此时怀南的右拳已经都是鲜血,一双精致白皙的手此时露出血肉看着狰狞可怖。 “呜...”头狼感觉到怀南停下对它的殴打,也感觉到怀南的杀意浅了几分,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不像是挣扎,反而像是讨好。 怀南从头狼的身下爬起来,虽然并未杀了头狼,却还是十分警惕的看着头狼,生怕头狼此时一个猛扑过来。 可头狼在怀南站在那里,也没有攻击怀南,更为奇怪的是,此时那些狼群也都安静下来没有攻击任何士兵。 怀南看着头狼,她此时已经很肯定这只头狼极为通人性,也是因为自己表现出现的凶狠震慑到了这只头狼,让它和狼群停下攻击。 怀南试探的看着头狼,开口指着山林“走!” 若是可以,怀南并不想杀了这样通人性的头狼,更何况如果继续和狼群厮杀,他们未必就可以讨得好处,已经有几位士兵受伤了。怀南此次是去押送粮草,若非必要,怀南可不想让士兵白白丢弃性命。 头狼看了眼怀南,又“呜”了一声,瞧着怀南目光里的警告之意,头狼突然高高昂起头颅,朝着天空发出一道狼叫。 然后头狼就带着狼群消失在山林中,在头狼消失的那一刻,它还回过头来看了眼怀南,简直就和人差不多。 当狼群散去,众人都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此时一个两个后背都已经汗湿了。可是士兵们不敢大意,生怕狼群再次来袭击,一个两个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山林深处。 “王大夫,麻烦你去看看受伤的情况!”怀南走到被士兵们包围的最中心的一位老者面前,开口说道。这位王大夫乃是祁王的人,也是祁王让自己带去边疆给他外祖父治伤之人,刚刚狼群攻击,士兵们将这位大夫保护的很好。这位大夫虽然受到了点惊吓,但却没有受伤。 王大夫连忙点头,而此时在怀南的吩咐中,众人也都惊醒过来。有平日里胆子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自己还活着。有警惕性高的虽然也都放松下来,但目光却还是四处打量。还有受伤的此时被同伴扶着坐在地上,聚集在一起让王大夫可以更好的医治。 “帝师,您的伤口还是让王大夫先包扎下吧!”李重光此时身上带着几分狼狈,他来到帝师身边看着帝师还在滴血的手,有些不忍。 随着李重光的开口,士兵们也都看到帝师手上的伤口,想到刚刚帝师是何等的英勇,又想到若不是帝师怕是今日不好收场,众人心里感激不尽。 “是啊,帝师大人,您还是先让大夫看看!”士兵们开口,哪怕是那些受伤的士兵亦是如此。 “无碍,医治伤患从重到轻,我亦是如此!”怀南不容否绝的开口。这些士兵有受伤比自己严重多的,没有道理让自己先医治。 瞧着帝师说一不二的样子,士兵们心里却更为感动,就是王大夫也都看了眼这位年轻的帝师大人。从重到轻,这乃是医者遵循的规则,如今这位帝师大人可以如此,让王大夫觉得此人真是一位好的领导者。 王大夫将受伤严重的士兵给包扎好伤口,然后来到帝师身边“帝师大人,容我为您包扎下伤口!” 这次,怀南倒是未曾拒绝,伸出右手让王大夫为自己包扎。王大夫先是为怀南清洗伤口,过程有些疼痛,可怀南却不发一言,甚至连表情都未曾改变,若不是王大夫看到怀南额头上的汗水,还以为帝师感觉不到疼痛呢。 清洗后开始上药包扎,王大夫看着自己完成后,笑着说道“帝师大人这手啊近日里就不要劳累,也不要沾水,不然留疤可就不好了!” 虽然王大夫一把年纪了,可是刚刚看着帝师大人的手,还是忍不住觉得很是可惜,那手比起女子的手来的都要好看,若是留疤了可不可惜了。 怀南倒是无所谓,笑着说道“麻烦王大夫了!”身边的六出却紧张的很,自家公子那可是美貌无双,虽然现在是男装但毕竟是女子,留疤了可怎么办,六出下定决心这几日定要好生照顾好公子。不过六出也有些后悔,若是知道如此把寒酥带过来就好了,寒酥可是很会照顾公子的起居。 等王大夫为士兵们包扎好,众人虽然经过一夜的厮杀,身体已经疲累,可此时却没有丝毫的困意,一个两个都睁着眼睛庆幸着劫后余生。 而此时,怀南将李重光叫到自己面前,神色带着几分严肃“李副将,今日这狼群攻击看似天意,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行军的资历比我丰富,你怎么看?” 狼群的出现在怀南一开始看来并无任何不妥,可是后来狼群一直找着自己攻击,就让怀南闻到阴谋的味道。怀南可不认为,那狼群已经通人性到了可以认出谁是领队人的聪慧来。 怀南并不骄傲自大,她行走江湖的资历或者比李重光丰富的多,可是这带兵也好这行军也好她都是第一次,她并不觉得自己不会有什么丢脸的。反而若是打肿脸充胖子倒是丢脸,她的谦虚之心从未泯灭。 李重光目光里闪过佩服,他原本正准备禀告此事,没有想到帝师竟然如此敏感发现事情的不妥来。 “狼群的确有攻击人群的可能,但不会如此只攻击一人,更何况帝师大人也并未招惹狼群,除非,有人在帝师大人身上放了些料!”李重光看着帝师,目光里带着几分思索。 行军在外,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更何况李重光的父亲常年打仗,教导给李重光的东西很多,才让李重光有着如此分析。 “这有一种兽粉,可以吸引野兽前来攻击,且若是这兽粉洒在什么人身上多些,野兽的攻击就更加强些。只是...”李重光皱着眉头,暗自摇头“这兽粉很是难的,一般人应该没有这个东西,就是我也是听父亲提及过!” “未必,或许有人身上就有这东西!”怀南意味深长的说了这样一句,李重光瞬间就理解怀南的意思,看来这队伍里有人是忍不住动手了。 李重光的神色带着几分愤怒,要知道这次的事情若是没有帝师勇猛吓退狼群,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如今边疆等着粮草,这些人却还在耍着如此可笑的小心眼,怎么不让李重光愤怒。 “帝师,此事我一定调查清楚!”李重光保证一般的拍了下胸脯。如今不仅仅是因为祁王的吩咐,更是因为他自己也要将此事调查清楚,保护好帝师大人。 怀南点点头,她自然是信任李重光的,此人不仅仅有身份还被祁王看中,且在军中表现极为不错,定是有着他自己的本事。 “不要打草惊蛇!”怀南只是吩咐了这样一句,就走到一旁坐下,毕竟刚刚经历那样异常厮杀还是很费体力的。 怀南坐下后,六出就坐在怀南身边,那些士兵虽然很想上前询问帝师的手要不要紧,但这一路上也看的出来帝师并不是爱热闹之人,都未曾上前打扰。 “可曾受伤?”怀南轻声询问,虽然六出表现的很正常,但怀南也知道六出平日里极为能忍,曾经有一次六出受伤严重可为了不连累自己,竟然一直拖着不说,好在那次后来没事,不然怀南要内疚一辈子。 六出摇摇头“并未!只是公子你的手...”说到这,六出很是内疚,都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公子,才让公子受了伤。说来也是六出极为忠诚,明明她自己也是女子,身上伤痕很多,可是若是这伤痕出现在公子身上,六出却觉得是很大的罪过。 怀南瞧着自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虽然还是可以感觉到疼痛,但不得不说王大夫的医术很好,此时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痛了。 “小伤而已!”怀南不在意的说道。倒不是怀南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或许真的和男子一般对于容貌无所谓,只是怀南很清楚孰轻孰重,比起性命比起这些粮草,这点伤势还真的不算什么。 就在两人谈话的瞬间,一个面孔极为年轻青涩士兵跑了过来,在怀南的视线中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开口“帝师,这是我家祖传的伤药,对疤痕很有好处的!您若是不嫌弃的话...”说着,那士兵就从胸口处拿出一瓶药膏来。 怀南微微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善意“当然不嫌弃,多谢!” 士兵连忙将伤药递给怀南,目光里都是惊喜,他原本还以为依着帝师那种身份定是看不上自己的东西,可是自己很是佩服担忧帝师才会鼓起勇气过来,没想到帝师不仅仅没有嫌弃,甚至还十分客气。 “不,不用谢!”士兵说完,就连忙跑开了。而怀南握着手中还带着温度的药瓶,突然觉得这群人是那么的可爱。 92调查清楚 天才刚刚亮,士兵们就已经开始整装待发。虽然一夜未睡加上昨夜的心惊肉跳让士兵们看起来带着几分憔悴,但行走的步伐却是整齐划一。 “安怀南!”突然有人骑马而来,拦在怀南面前。 怀南停下马,看着骑着马拦在自己面前的王瑞严,目光微微缩了下。这次,怀南还未开口,倒是在怀南身后的李重光开口了“王公子,此乃在执行任务,还请你称呼帝师大人!” 此言一出,让王瑞严面色一寒,他最不想承认的就是安怀南帝师的身份。想当初,自己可是对帝师身份势在必得,如今却沦为他人掌中之物,还让安怀南出尽风头,王瑞严心里憋屈的紧。 如今众人都在看着,哪怕王瑞严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咬着牙齿挤出两个字“帝师!” 怀南看着王瑞严,其实对于王瑞严服从自己也好,不服从自己也罢,她都是无感的,只是这人就如同苍蝇一般总是在耳边叫个不停,让怀南有些厌烦。 “王公子,如今大家都在急着赶路,不知王公子有何要紧的事情要拦住本帝师?”怀南状似不解的问道,但她的话语却已经让不少士兵听着就对王瑞严生出不满的心思。 王瑞严可没有发现众人的情绪,或者说对于王瑞严这样目中无人的人来说哪怕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在王瑞严看来这些士兵都是他的跟班。 “帝师大人带路出错了吧,难不成帝师不认路?这根本就不是去边疆的路,还是帝师想要做什么掩人耳目的事情?”王瑞严就如同抓住什么把柄般,神色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王瑞严此言一出,很多人都看向帝师,其实士兵们也发现他们所走的道路不对,只是士兵们信任听从帝师,所有未曾询问。如今王瑞严提出这问题,士兵们虽然好奇,但并未怀疑什么。 “前方悬崖峭壁陡峭,士兵们若是前行必须下马而行,且马车粮草无法通过,本帝师就换了一条道路,怎么,王公子还有什么疑问吗?”怀南声音放开,不仅仅是解释给王瑞严听,更是解释给士兵们听。 王瑞严倒是未曾想到是这原因,哽着脖子“你说前面是悬崖峭壁就是悬崖峭壁啊,谁知道是真是假?还是帝师你故弄玄虚,只是自己受不得苦罢了,若是耽误粮草的送达,帝师你要承担一切吗?” 喋喋不休,且纠缠不放,怀南突然将原本就直挺挺的脊背挺的更直,她的目光如同一只利剑般看向王瑞严“王公子是何身份来质问本帝师?是王公子无权无官职的身份,还是威远将军之子的身份!若是前者,你只是本帝师的一个属下,听从本帝师的命令是你的职责。若是后者,那就等你父亲亲自前来询问,而不是如今让你来无理取闹!” 字字句句,怀南都挑着让王瑞严极为跳脚的话语来讽刺,果不其然,王瑞严握紧拳头就准备朝着怀南砸去。 可身后的六出一脚就将毫无防备的王瑞严从马上踹了下来,王瑞严摔了一个狗啃屎,满头满脸都是灰尘。他抬起头就看到安怀南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自己,而士兵们一个两个都憋着笑意,目光里都是看戏。 “你...”王瑞严觉得胸口都是血气上涌,这是第几次了,第几次安怀南让自己如此丢脸。 可还没有等王瑞严开口,怀南却下达命令“来人啊,将王公子带下去!”说完,就看到有早就看不惯王瑞严的士兵,将王瑞严扶起带下去。而从今日开始,原本是骑马的王瑞严变成和一些押送粮草的士兵一般,开始步行。 对于怀南的这个决定,士兵们没有任何怀疑更没有质疑的声音,身为士兵就是需要听从指挥和命令,更何况帝师大人的决断都是为他们好。 中午停下歇息的时候,李重光压着几个士兵来到怀南面前,怀南一看心里已经有了数。 可其他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李副将压着几个士兵来到帝师面前,大家都是一路同行的,甚至很多人都认识这几人。 “跪下!”李重光呵斥一声,几个士兵立刻就连忙跪了下来。 怀南此时正在拿着水壶喝水,见状她慢条斯理的将水咽入腹中,将水壶盖拧好放在马背之上,然后才询问“调查清楚了吗?” 几位士兵原本还以为帝师要询问一番,到时候他们可以求饶他们可以解释,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位帝师如此果决,竟然直接询问后果,此时几位士兵的心里都是后悔和害怕。 “查清楚了,就是这几日将兽粉洒在我们休息的地方,且还故意在帝师你的身边洒了很多兽粉,才会引来狼群!”李重光极为气愤,直接踹了几脚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 李重光的声音未曾遮掩,这也是李重光故意的,这几人定是要处罚的,当然要让众人都清楚的只是缘由,不能平白误会了帝师。 “什么?竟然是他们做的!”有人愤怒到握紧拳头。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害大家去死吗!”有人已经动着脚步,若不是帝师和李副将在那里,都要上去暴打一顿解气。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有平日里和这几人关系还不错的,此时一脸的痛心。 怀南看着这几人,声音清冷带着寒气“可有何人指使?”怀南相信凭着这几位士兵根本就不会做这些事情,更不要说兽粉极为难的,也不是他们可以得到的,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的。 几位士兵咬咬牙,互相看了眼,然后看了眼人群中的王瑞严,当看到王瑞严威胁的眼色,他们心里胆寒不已。 “没有什么人指使,我们不知道帝师大人在说什么!”几位士兵咬牙不松口,根本就不承认他们背后有人指使。 怀南看着那几位士兵,目光仿佛从那腐朽摇曳的鬼域里,于无人的黑夜,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鬼手,猝不及防的,狠狠捏住你的喉咙。让几位士兵不知为何突然心里生出一种恐怖的心思,可还未等几位士兵开口,怀南就云淡风轻的吩咐“既然无人指使,就解决了吧!” 怀南这话连李重光都未曾反应过来,可六出却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直接一个接着一个划破他们都颈脖,鲜血喷洒而出。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士兵们震惊于一路上看着极为和颜悦色的帝师竟然有着如此手段,王瑞严则是整个人都后退几步,李重光目光紧紧颤动了下,却没有任何的害怕。 这几位士兵做出如此损害队伍的事情,原本就是死罪,只是怀南更加果决罢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王瑞严看着那几人的尸体,目光里都是退缩,他和安怀南一直都是死对头,可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置生命于不顾的安怀南。不知是不是王瑞严的错觉,他觉得刚刚安怀南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太过于诡异,王瑞严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路上发生了这点小插曲,可这对于怀南而言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加紧赶路到达边疆将粮草装备送去边疆,更重要的是完全祁王所托将王大夫送入边疆九门提督的身边,若是耽搁的久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发现,帝师大人赶路的速度更加快,好在此次押送粮草的士兵都是南苍帝特意挑选的,身体等各方面也是过硬,并未拖后腿。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这次众人寻找了一处空旷的草地休息,怀南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个甜食孤零零的呆在包裹里。 虽然已经经过这么多时日,包裹里的甜食却未曾腐坏,这倒是难得。怀南将最后一个甜食拿出来放入口中,虽然口感已经比不上刚刚开始吃的那样鲜美,只是这么多日的赶路,如今有这样一个糕点,已经是奢侈的事情。 当最后一口糕点入口,怀南颇为遗憾,看来今后这段日子自己是吃不到甜食了。也不知道祁王在京城里有没有被文宛千烦的不行,想到那人急躁的性子,怀南就忍不住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来。 “爷,这是那位三皇女的帖子!”流风将一个精致的帖子放在祁王府书房的书桌上。 祁王坐在书桌后,此时他面前摆着一摞文书,或许旁人都不会知道,看似整日里无所事事的祁王竟然有这么多文书需要过目。 祁王连看都没有看那帖子一眼,很是不耐烦的开口“那位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这几日,那位文宛千明里暗里邀约过数次,不过每次祁王都不理睬。 流风看着祁王一点都不想碰那帖子,就打开看了眼,然后“啧啧”了下“这位三皇女邀请爷您去湖心亭一叙!这言词,可真是情真意切,说若是爷答应前去两人相处后爷还是对她不动心的话,她就不会勉强爷!” 流风笑得一脸奸诈“爷,这位三皇女莫不是以为爷您是怕了她吧!”流风有些不屑,明明自家爷是不屑于和这位三皇女纠缠,怎么这位三皇女脑子就是拎不清呢。 祁王白了眼流风,流风立刻闭上嘴巴。 “告诉这位三皇女,明日爷会前去!”祁王说道。倒不是祁王真的害怕了文宛千,只是既然可以让文宛千死心当然更好,更何况,他也想尽快将此事给解决了,若是事情解决的早,说不准自己还可以去边疆接怀南,这样一想祁王更加觉得迫不及待。 “流光还没有回来吗?”祁王问道。要知道每日里流光都会带回怀南的消息,虽然每日里消息大多想同,可听到怀南安然无恙祁王就极为安心,就如同吃了什么定心丸一般。 流风摇摇头“今日还未到时间,爷,您对帝师大人也太牵挂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师大人乃是爷您的心上人呢!” 不怪流风如此嘀咕,实在是流风看着祁王的所作所为心里极为震惊,似乎只要事关那位帝师大人,爷就会变得不同。 “胡言乱语!”祁王一本正经的呵斥“爷怎么会将那些女人当成心上人,她们哪有怀南好!” 完了完了,流风觉得自家爷已经在无药可救的程度上越走越远了。 93设计陷害 温度适宜的威风吹着湖面,湖边的杨柳枝随风摆动如同曼妙的少女。在湖心中有一湖心亭,建造的极为清幽。 “这三皇女还真是会选地方,这南苍城内这样的地方爷都不知道,下次定要带怀南来赏景!”祁王乘坐着小船,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禁又想到怀南。 跟随在一边的流风已经无语却吐槽什么了,反正在爷的心里,不论什么好的都会想到帝师大人,每日里从爷的口中吐出帝师大人的名字也最多,已经让流风耳朵都长茧子。 小船慢慢的靠近湖心亭,站在那里的侍卫恭敬的行礼“见过祁王,皇女已经在里面等候良久了!” “爷又没有让她等!”祁王很是不屑的开口,让那侍卫抽了抽嘴角,却也无力反驳。就在流风也准备跟着进入湖心亭的时候,侍卫却出手阻拦“抱歉,皇女特意吩咐过,今日她想和祁王独处,还请这位兄弟莫要为难!” 流风被人拦下后,一张温柔的脸庞还是带着笑意“难不成,你家皇女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侍卫脸色一变,这祁王的侍卫怎么和祁王一样,嘴巴里总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语来,侍卫板着一张脸“还请这位兄弟慎言!莫要无中生有!” “流风,你留下!”祁王吩咐道,今日他准备让文宛千死心,更是让文宛千离开这南苍,既然不让流风进来,祁王也觉得无所谓。 这湖心亭乃是一个亭子修建在湖中心,这是一个二层的小亭子,里面布置的很是清雅,有茶阁也有房间,倒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从这里看去,四面环湖,眼眸里都是碧绿的湖水,让眼睛都可以跟着休息一番。 祁王走入这湖心亭,就看到文宛千坐在那房间内,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今日的文宛千打扮的极为风情妖艳,上衣乃是一身红裙,可是小腹一截则是完全镂空,露出紧致白皙的小腹,小腿绷得笔直,身后的腰窝在长裙下隐隐若现,冰肌玉骨,只堪一握。 文宛千对于自己今日的装扮很是有信心,她不信她都如此风情毕露,还有男人会不动心的,毕竟男人可都是好色,这点文宛千从未怀疑过,在很多男人身上实验爷都得到了应验。 可惜,祁王虽然看到了文宛千的风情,却是毫不留情的出口“三皇女,你这腰也太粗了,就是爷的腰露出来也比你的好看。还有你这腿,也太黑了吧,本来爷还饿了,如今一看你这腿什么食欲都没有了,难不成三皇女今日是故意来恶心爷的?” 不得不说,祁王这不开口也就罢了,一开始让文宛千差点没有将面前的桌子给掀翻。哪怕文宛千知道祁王乃是故意打击自己,可是对于一直对自己美貌都极为自信的文宛千来说,这样的话语无异于在挖文宛千的心。 含笑的眸收起,文宛千眉目流转之间闪过精明,既然祁王如此不知好歹,那好,就不要怪她动用手段来。 “祁王一向都是如此毒舌吗?这样可不好,今后会没有女子喜欢祁王的!”文宛千起身,亲自为祁王倒了杯酒,虽然被祁王如此埋汰,但面色平静。 祁王瞧着今日有些不同的文宛千,不知道文宛千这是想做什么,但这无损他继续开怼“爷如此丰神俊朗,还怕有人不喜欢爷,爷就怕有太多人喜欢爷!缠着爷不放,比如三皇女你这样的!你要明白,爷可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既然祁王也看出我对祁王的心思,难不成祁王就一点都不心动吗?”文宛千举起酒杯,声音里含着几分傲气“我身份在这世间女子中算是最为高的,我相貌美艳,学识琴棋书画更是不再话下,祁王若是连对我都不动心,这世间还有祁王会动心之人吗?” 不得不说,文宛千所言倒是句句有理,可惜祁王暗自摇头“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这些爷若是喜欢,爷每日里对着镜子看自己就是!” 祁王没有说假话,那些真心的假意的来到自己身边的女子,祁王还真是一个都看不上,哪怕美丽又如何,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是美貌无双,祁王从小看的多了,早就厌倦了那些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文宛千被祁王这话语给噎的一愣,她笑了笑“看来,祁王是真的对我没什么心思了,本皇女也不想强人所难,吃了今日这膳食,我必定不会再纠缠祁王!咱们好聚好散!” 祁王狐疑的看了眼文宛千,瞧着文宛千的确一副已经想通且准备放手的样子,就跟着端起酒杯“爷和你连聚都没有聚过,谈何散!吃完这顿,你打哪来就回哪去吧!” 瞧着祁王已经端起酒杯,文宛千目光闪过得意,倒是极为顺从的点点头,两人各自示意了下,就将酒杯送入唇边,一饮而尽。 当看着祁王已经将酒水给喝入腹中,文宛千心情甚好,她一点也不着急的看着祁王用膳,而自己则是慢慢的喝着酒,如同看着猎物在自己的手中挣扎一般。 过了好一会,祁王才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爷觉得头有些昏,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下,三皇女可不要打扰爷!” 瞧着到了这个时候,祁王还如此难伺候,文宛千也是见识到了。只是此时,文宛千心情甚好,十分好说话“祁王请便,我自是不会打扰祁王休息!” 然后,文宛千就看到祁王一个人扶着墙壁独自硬撑着去到湖心亭的房间里,房间门被关上,里面的一切文宛千都看不到。 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摇晃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文宛千神色带着几分自得的起身朝着房间走去,不知祁王那般人物动起情来又是何等模样。 房间门被很轻易的推开,文宛千脸颊上的笑意突然顿住... “来,爷找的地方怎么样?”祁王带着一群人坐在船上,语气极为的自傲。而仔细看去,这船上坐的可不是普通人,都是些大臣家的公子,平日里和祁王虽然算不得关系不错,但也算是不是敌对之人。 这些人也是一脸的懵,原本他们这些人正在听雨轩内饮酒作乐呢,不知这位爷突然来了。这来了也就罢了,这位爷和他们喝了几杯后就说找到一个好地方,让带他们过去见识见识。 都是些官员的孩子,面对祁王的要求他们能怎么办,只能抛弃那些美丽的姑娘,跟着祁王在这湖心泛舟,心里拔凉拔凉的。 “祁王您找的这地方可真是绝了,景色宜人,环境优雅,真不错!”有人拍着马匹,但其实内心里都是反抗,他不想赏身份风景,他只想回去听姑娘们唱曲。 祁王很是骄傲的点点头,给了那人一个有眼光的神色,当船停在湖心亭旁边的时候,一侍卫走了出来,可是当他看到祁王的时候,却如同看到鬼一般。 “祁王?您,您怎么在这里?您不是...”侍卫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祁王不是在和皇女这样那样吗,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那里面的那个人又是谁。直觉上,侍卫觉得事情不对劲来。 “你是何人,怎么认识爷的?”祁王脑袋微微翘了下,一副明显不记得此人的样子,而侍卫更是一脸的无措,明明刚刚他们还见过的好不好。 此时,流风站了出来“爷,这位是三皇女的侍卫,您怕是不记得了!” 祁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奥?原来是三皇女的侍卫啊,这么说三皇女也在此咯,既然来了,大家也都去和三皇女打个招呼吧!” 一群世家公子也在宫宴上见过那位三皇女,的确是一个绝色美人,想到三皇女心怡祁王,一个两个都十分羡慕。 “祁王这...”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事情不对劲,想要拦下祁王等人。可祁王一个目光看去,流风就直接将那侍卫给推到一边。 “这里乃是南苍,怎么?爷在这里到哪里还需要看你的脸色?你家皇女都不曾对爷如此无礼!”说着,祁王就带着众人上了湖心亭。 刚刚走上湖心亭就听到“嗯嗯啊啊”的声音,大家都是男人,而且这里的出了祁王外都是知晓人事的,如今一听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众人有些尴尬,毕竟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不难知道里面发生什么,如今撞到别人恩爱,怎么想也有些奇怪。 可还没有等众人转身离开,祁王却突然拍了下墙壁“岂有此理!这三皇女口口声声说喜欢爷,没想到背地里却如此风骚,爷不喜欢她是一回事,可她竟然敢戏耍爷,胆子可不小啊!” 祁王这火气来的莫名其妙,可是众人此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聪明的世家公子已经想明白缘由,怕是今日他们是被祁王抓来当观众的,可是他们此时也只能成为祁王手中的枪。 “祁王说的是,这三皇女也太欺人太甚了!”有人附和道,而附和祁王话语的此人,祁王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让其他人也都跟着闹起来。 “流风,去把门推开,爷倒是要看看,这三皇女看上的究竟是何人,可是比爷更加的英俊!”祁王话音刚落,流风就迫不及待的一脚将门给踢开,好生生的门竟然就被流风一脚给踢散,露出里面活色生香的一幕。 祁王瞧着里面文宛千还沉迷于情色中,目光里闪过轻蔑。呵,还想要玷污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说他原本就对文宛千有着防备之心,更何况在后宫那种地方长大,对于女人间的这些小伎俩祁王看的多了。不过今日他顺水推舟,也好帮助下自己的那位好兄弟,不是喜欢拉红线吗,那么就自己尝尝自己的恶果。 “啊?这怎么是三皇子?”有眼尖的公子突然惊讶出声,而他们都已经站在这里两人却还未停,看来这两人明显不对劲。 “三皇子?三皇女!好啊,他们竟然早就有一腿!爷这就要去告诉父皇!”说着,祁王甩袖而去,诸位世家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之下只能跟着祁王离去。 而湖心亭内,文宛千和三皇子南义泽却还沉沦在欲海中不能自拔。 94和亲人选 御书房内,南苍帝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议要事,此时御书房内气氛带着几分严肃。 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带着风闯入御书房内,吓了几位大臣一跳。正眼一看,这来势汹汹气势不悦的可不就是祁王殿下吗。 德福公公在祁王后小跑着进入大殿,看了眼坐在书桌后的南苍帝,德福公公神色带着几分为难“陛下,这祁王...”德福公公也想阻拦来这,可这位小祖宗自己根本就拦不了。 南苍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摆摆手让德福公公下去,自己的儿子南苍帝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性子,若是德福公公能拦得住,那就奇怪了。 还有几位老臣在,南苍帝板着一张脸呵斥“祁王!擅闯御书房,究竟所为何事!若是没有大事,今日朕必定不饶你!” 南苍帝呵斥的很是严肃,但站在一旁的几位老臣却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他们可都清楚,这位祁王不论犯了什么事情,陛下都不要严惩,这是做给他们看的,让他们出去不要胡言乱语。能到他们这个位置,帝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清楚的知道是何意。 “父皇,你可要为我做主,那西云三皇女欺人太甚!”祁王告起状来得心应手,愤怒的样子更是让南苍帝都吃惊不已。 “发生了何事?”南苍帝询问,他心里想着莫不是那位三皇女惹怒了儿子,让儿子忍无可忍了。 祁王语气清晰的说道“那位三皇女竟然和三皇子睡在一起,两人根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而父皇您被她欺骗了!难不成她一边和三皇子你侬我侬,还想让爷去西云,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将我南苍皇子当成什么了!” 祁王此言一出,不仅仅南苍帝愤怒了,就是几位老臣也站不住了。 “岂有此理,是他西云来求亲,如今却想染指我南苍两位皇子,这西云可真是打的好算盘!”老臣愤怒的说道。在几位老臣看来,这西云也太贪心了,更何况西云如此做不是在挑拨两位皇子的关系吗,简直不能饶恕。哪怕西云国是女权当道,但在南苍看来,这西云皇女却不如南苍皇子来的重要。 南苍帝也是愤怒,可是在愤怒之余南苍帝却看了眼站在那里的儿子,虽然这事情看似正常,但南苍帝却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祁王迎着南苍帝投来探索的视线,不闪不避,甚至还挑了下眉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让南苍帝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有些祁王的手笔。想到还牵扯到另外一个儿子,南苍帝有些头痛,只是此时南苍帝不得不做出样子来。 “竟然还有此等事情,来人啊,让三皇女入宫来见朕,还有,让三皇子给朕滚来!”南苍帝的声音里充满怒气。 而既然南苍帝这样下令,就代表他是信任祁王的。虽然南苍帝心里清楚这其中有蹊跷,可是比起祁王去西云和亲,南苍帝更希望是三皇子。不要说南苍帝偏心,这南苍帝的心就从来都未曾正过。 瞧着父皇已经开始插手管理此事,祁王十分自在的在御书房内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几位老臣不忍直视。 南苍帝眉心跳动了下,觉得这儿子越发无礼了,平日里私下在自己面前这样也就罢了,如今当着几位老臣的面竟然也是如此。要知道,这几位老臣可是朝中肱骨之臣,南苍帝私心里还是希望儿子可以给几位老臣留下一个好印象。 “几位爱卿,坐!”南苍帝开口,不能让自己儿子坐在那里,几位老臣却还站在那里,说不过去。 这发生这样的事情,南苍帝等人也都不再继续谈论事情,前去办事的侍卫未曾让南苍帝等人等很久,既然喝了几杯茶后,就看到文宛千和一脸阴郁的三皇子南义泽走入御书房内。 “南苍帝!”文宛千神色自然的微微俯身行礼,虽然刚刚醒来的时候文宛千就知道自己这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文宛千极为愤怒,可一路上她已经冷静下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子,对于她而言虽然三皇子不及祁王,但也了胜于无。 “父皇!”三皇子南义泽目光闪躲,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还在府内高兴的等着祁王和三皇女发生关系,却不想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和三皇女滚在一起。他很清楚,这次自己真的要完了。 南苍帝看了眼三皇子,目光里含着失望和愤怒,三皇子一看父皇的神色,心里极为后悔,但后悔中又夹杂着不忿。为何,父皇还什么都没有过问,就已经认定是自己的错。若是这事情换个人,是祁王的话,父皇定不会如此。 “朕,听闻三皇女和朕的三儿情投意合?”南苍帝询问,但语气里还是极为客气的。毕竟,文宛千这次过来是为了两国的友好,若非必要南苍帝也不希望两国交恶。 文宛千露出几分笑意来,她看了眼坐在一旁高高挂起的祁王,心里虽然憋屈,但也清楚的知道该如何取舍,更何况她对祁王并无爱意,只是利益下一开始选择祁王罢了。 “本皇女原本对祁王的名声如雷贯耳,更是觉得自己爱慕的乃是祁王,只是这和祁王相处后才发现本皇女和祁王并不合适!”文宛千开口就是解释,然后目光看向南义泽,目光里倒是含着几分情意,让南义泽大呼不好,后背发凉。 “可,后来本皇女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乃是三皇子,三皇子温文儒雅,我们相处的很好,情不自禁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文宛千语气带着几分笑意,似乎是喜欢极了南义泽。 南苍帝看了眼文宛千,不得不承认此人很是聪明。她将自己和南义泽苟且说成情难自禁,将自己三心两意说成不够了解,一番话让南苍帝的责备无从下手。 “三皇子,可是如同三皇女所言?”南苍帝询问。他对于这个儿子一向不怎么上心,也知这个儿子心术不正,如今更是对于这个儿子没有任何好感。 南义泽看了眼不悦的父皇、面带嘲讽的祁王、还有含情脉脉的文宛千,突然明白,此时若是自己狡辩那么或许更会让父皇生气。更何况,越过兄弟来抢他国皇女,这样的罪名南义泽也背负不起。 “的确如此,儿臣知道这本是祁王的姻缘,只是儿臣很是喜欢三皇女,还请父皇原谅!”一字一句都让南义泽觉得胸口发闷,这样憋屈的感觉让他觉得头脑发昏。 就在此时,祁王拍了拍自己的手,鼓掌说道“父皇,原来三皇女和三皇子如此恩爱,父皇可万万不能做那狠心之人,要成全他们的一片真心!既然三皇女已经找到心爱之人,那么就让三皇子和亲吧!爷也愿意成全他们!” 祁王说的情真意切,可是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却是那么明显,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南义泽一听祁王的建议,心里一突,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可以如同女子般去和亲,更何况到了西云,他这南苍皇子身份又有何用! “父皇...”南义泽想要辩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和亲。 可南苍帝却主意已定,若是必然要一个皇子去和亲,只要不是祁王,对于南苍帝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如今事情发展至此,这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朕的三儿和三皇女情投意合,那么朕就成全于你们,还望三皇女善待三儿,毕竟这可是朕的儿子!”南苍帝开口,就是将此事给拍案定版。 南义泽张着嘴巴,想要辩解想要拒绝,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一切的一切在父皇开口的瞬间就已经成了定数。听着父皇看似是嘱托的话语,南义泽的目光里却是冰冷一片,这些话在南义泽听来都是狗屁。 “当然,本皇女定会好生善待三皇子,南苍帝请放心!”文宛千保证道,她还特意将身边的南义泽的手给牵了起来,似乎钟情于他。 对于文宛千而言,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不能改变,那么当然要将事情扭转成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而不是沉浸在后悔中。 南苍帝点点头,几位大臣也都沉默不语,虽然有些不满文宛千这变化万千的态度,但是如今也只能成全两人。 摆摆手,南苍帝就让几人下去了,他和几位大臣得事情还未商讨完。 “我的皇夫,今后就多多指教了!”文宛千走出御书房,对着南义泽微微拱手。明明刚刚两人才从一张床上起来,但此时两人的心思却相聚十万八千里。 南义泽看着文宛千那张美艳的脸,可此时再美的脸也只是让南义泽觉得恶心觉得不甘。还未等南义泽开口,就看到祁王也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南义泽脸上再也掩饰不了怒火,倒是文宛千目光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迎上去“祁王可真是好手段,就是本皇女都被欺骗了,可惜啊,祁王这样的人真该成为我的皇夫!” 在文宛千看来,虽然祁王脾性差,但这手段却比南义泽要高很多,若是带回西云或许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一旁的南义泽目光阴郁,他不喜欢文宛千是一回事,但两人都已经快要成亲了,文宛千却当着自己的面如此不在乎自己,南义泽的心里还是极为难受。更何况,文宛千欣赏之人可是自己最厌恶之人。 祁王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可惜,三皇女这样的,爷可看不上!不过爷看你和三皇子倒是极为相配的!爷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南义泽怒不可遏的上前去扯住祁王的衣领。 祁王眉眼中带着笑意“怎么?只能你来陷害爷,就不准爷陷害你了?”说着,祁王就狠狠推开南义泽,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他查到那药可是出自三皇子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就将南义泽给抓去,他不是喜欢给人下药吗,那就自食恶果。 “南砚祁,我不会放过你的!”南义泽目光赤红。 对于南义泽的威胁,祁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理会,笑着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奥?那爷就等着,西云的三皇夫!” 95到达边疆 “陛下,我要见陛下!”寝殿之外,淑妃平日里保养得宜的一张脸素面朝天,她穿着一身素衣跪在文贵妃的寝殿内。 语熙嬷嬷站在寝殿外,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上前去准备扶起淑妃。 “淑妃娘娘,陛下今日已经歇下,您还是回去吧!”语熙嬷嬷说道,但对于此时狼狈的憔悴的淑妃却并无同情之色,要知道往日里淑妃和自家娘娘可是争锋相对,得意的很。这后宫说什么可怜人,其实人人都是可怜人。 淑妃一把挥开语熙嬷嬷想要搀扶的手,看着寝殿里朦胧的光咬着牙说道“不!我一定要见陛下!必须要见陛下!”说着,淑妃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此时文贵妃的寝殿里,南苍帝正将脑袋枕在文贵妃的大腿上,惬意的眯着眼睛养神。或许在其他妃嫔的宫殿里,南苍帝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但在这里南苍帝却极为放松,一点帝王的架子都没有。 文贵妃轻轻的为南苍帝按摩着太阳穴,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淑妃的声音如此大,哪怕文贵妃在寝殿里也可以听的清楚。 “悦溪,你走神了!”南苍帝的大掌轻轻的拍了下文贵妃的大腿,似乎对于文贵妃的走神有些不满。 文贵妃收回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推了下南苍帝“陛下,淑妃可在外面跪着呢!您也不出去看看?让她跪在我的寝殿外面,像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明日又会有什么谣言传出了!” 文贵妃虽然不惧怕谣言,但淑妃跪在外面,怎么想心里都不得劲。 “管她做甚,她若是愿意跪着就跪在那里好了!”南苍帝很是无情的说道,这后宫嫔妃在南苍帝看来都只是棋子罢了,哪里会惦记她们的感受。 看着如此无情的南苍帝,文贵妃不知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难过自己爱着的男人是如此的无情,庆幸的是自己被这个男人爱着,且唯一的爱着。 似乎看出文贵妃的感慨来,南苍帝起身轻轻的亲了下文贵妃的额头“悦溪,你知道的,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文贵妃露出几分笑意来,是啊,不就是因为知道自己被这个男人放在心里,自己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吗。 文贵妃轻轻推开南苍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还是出去看看吧,若是淑妃在这里跪上一整日,明日里皇后娘娘又要指桑骂槐了!” 若是旁的妃嫔在背后说人是非,南苍帝早就摆脸色了,可这些话从文贵妃口中说出,南苍帝却一脸宠溺。 “你啊,有我撑腰,难不成还怕皇后不成!若不是你不愿劳累,这后宫大权我也是交给你!”南苍帝笑着说道,这样的宠爱简直有些让人发指。 文贵妃嗔怪的瞪了眼南苍帝“我可不愿,管理后宫多烦人!”若是皇后得知,她一直都紧紧护着提防着的后宫大权,竟然是被文贵妃所嫌弃的,也不知脸色会有多难堪。 文贵妃起身还是走出寝殿,看到淑妃跪在那里,目光里都是悲凉。这样的眼神文贵妃见多了,在这后宫的女人,大多如此。 “怎么是你!陛下呢!”淑妃看到走出来的竟然是文贵妃,脸颊上都是恨意。对于文贵妃而言,自己的儿子会被送去和亲都是祁王害的,都是文贵妃母子的阴谋。 文贵妃摆弄自己肩头的青丝“陛下不愿意见你,你还是回去吧,有这时间在这里,还不如回去陪陪三皇子,毕竟三皇子可要被送去和亲了!” 文贵妃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实话实说。更何况,她对淑妃母子印象也极为不好,此次的事情虽然祁王没有明说,但文贵妃还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定是三皇子做了什么惹到儿子了,在文贵妃看来三皇子也是咎由自取。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我儿有今日都是祁王害的!”淑妃口不择言,她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文贵妃的身上。 瞧着如同疯狗一般乱咬人的淑妃,文贵妃亦是不想多费口舌“既然不想看我幸灾乐祸就滚吧,你该知道,你就算跪到明日清晨,陛下也不会来见你的!” 说完,文贵妃就转身入寝殿,长长的裙摆奢华的拖在地面之上,让淑妃看的目光发恨。淑妃起身,擦干眼泪,却也知道一切都不能再改变。 第二日,南苍帝早早起身,并未上早朝而是来到皇宫宫门口看着已经准备妥当的文宛千,还有跟随在文宛千身边的南义泽。 “南苍帝,这就告辞了,多谢贵国多日来的盛情款待,本皇女回去后必定会如实禀告母皇!”文宛千躬身行礼,身后是长长的西云侍卫,而最后则是南苍国给西云国的礼物,让文宛千带回去。 “三皇子,此去西云,望你可以成为西云和南苍友好的桥梁!”南苍帝嘱托了句,其他的话语却不再多言,虽然将三皇子送去和亲,但南苍帝也给三皇子准备很多。比如随行的侍卫、伺候的宫人、数不尽的财富,这都是可以让三皇子在西云可以安身立命的东西。 南义泽徐徐跪倒在地“父皇,保重!”说完说完,南义泽就起身,深深看了眼这座养育他的皇城,惨然一笑,跟着西云的队伍上了马车。 “我儿!”淑妃站在城墙之上,目光里都是泪光。今日南苍帝特意准许淑妃前来相送,可是看着原本该在南苍享受荣华富贵的儿子,如今却如同一个女子般远嫁不知归期,淑妃的心就如同被刀扎了一刀又一刀。 南义泽坐在马车里,自然听到母妃的呼唤,他的手放在车帘之上,却终究没有打开车帘。随着马车的晃动,南义泽也随着西云使臣队伍离开。 祁王打了一个哈欠,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南义泽离开皇宫,未曾有半分的情绪波动。虽然如今很多让都揣测南义泽和文宛千的事情乃是他所为,祁王并不在乎,毕竟这还是真的出自他手。 刚刚走出皇宫,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流光,原本还有几分困乏的祁王顿时精神抖擞“如何,可是有了怀南的消息?” 流光点点头,将得到的近日的消息的一封信件交给祁王,祁王连忙夺了过来,瞬间撕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 只见祁王的脸色勃然变色,还未等流光弄明白,就看到祁王跳上马背就朝着祁王府而去。 “流风,准备下,爷要去边疆!”刚刚进入祁王府,流风迎上来还未开口就听到祁王的吩咐,顿时一愣,朝着后面紧随而来的流光看去。 流光口中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帝师”。 顿时,流风就什么都明白,能让爷如此迫不及待的赶去边疆,也只有那位帝师大人。可看着爷被那位帝师大人牵动心神,流风顿时有些踌躇,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祁王带着杀气回到书房,将手中的信件给狠狠的砸在桌面上。他这几日一直都极为担忧怀南的安危,却不想还真的出事了。信件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们夜遇狼群,怀南虽然没有受重伤,手部却受了伤。 祁王不知道,怀南受伤严不严重,面对那样的情况会不会害怕。明明自己说是要罩着怀南,可到最后却让怀南奔赴那么远的地方为自己办事,只要想到怀南会受伤,祁王就忍不住的责怪自己。 “你可是爷罩着的人,万万不要出事,等着爷来!”祁王自言自语了句,然后就开始将一切给布置好,准备前往边疆。 而此时的怀南等人,却已经到达边疆。 在这个远离繁荣喧哗的边疆,有着一座极为古老的城镇,风沙肆掠,城墙之上充满了沧桑,那是饱受战火的摧残的颜色。一眼望去,都是单调的黄色,太阳升的老高,晒在人的肌肤上有些发烫。 怀南是第一次见到来到边疆,这里的粗犷豪放、雄浑壮阔都让怀南震撼。 怀南一行人队伍站在城墙下,高高的城墙拦住怀南等人等脚步。士兵看了眼面前的状况,连忙开口“我等前去禀告将军,帝师大人请稍等片刻!” 怀南点点头,虽然对于士兵并未放行一事心里有些微词,但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听从命令的士兵。按说自己押送粮草来边疆,这边疆必定会早早受到消息,可如今自己已经到达边疆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是有人故意而为。 想到坐镇边疆的如今乃是威远将军,一切就都想的通了。不过,怀南对于那位威远将军有些失望,身为一国将军,边疆将领,心胸却如此狭隘。 “帝师,您先休息一会吧!”李重光来到帝师身边,神色带着几分不安,明显李重光也明白这是何人所为,更明白那人是何意。只是在李重光看来,这简直就是丢了将士们的脸面。 怀南摇摇头“不必!”神色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悦或者委屈,对于怀南而言,只是被拦在城外,实在算不得什么,更何况她前来边疆还有要事。 而在队伍后面的王瑞严此时满脸都是兴奋,这一路上他受够了委屈和漠视,每日里连马匹都没有,脚都已经磨破的血肿不堪,吃着最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受够了。 可如今,他到达边疆了,想到父亲就在这里,王瑞严挺了挺身体,目光里带着高傲。这些人,等他回到父亲身边,定要他们好看! 许久之后,才看到城门打开,首先就是一排排士兵迈着步子走出来,这些士兵和南苍的御林军不同,他们饱受风霜看起来格外的黝黑,可是他们的目光却是何等的坚毅。若是说御林军是戴鞘的宝剑,那么边疆的士兵就是出鞘的匕首。 “帝师大人是吧!我乃是威远将军旗下的赵副将!帝师大人一路辛苦了!”赵副将开口说道,然后就摆摆手让身后的士兵将粮草等拉回城内。 怀南点点头,当然看的出来这位赵副将对自己的无视,也不曾阻拦,任由他们将自己一路上都保护的很好的粮草装备一车车的拉回城内。 “我还有事,帝师大人请便!”看着粮草被拉走,赵副将笑着说道就准备离开,而这个时候王瑞严立刻跑到赵副将身边。 “赵副将!”王瑞严的声音带着惊喜。 赵副将一看到王瑞严连忙露出恭敬的神色“是王公子啊,将军正在营帐内,您随我来!”说着,就领着王瑞严离去。 多少人看着王瑞严的背影露出愤怒的神色,就是李重光都准备上前,可是却被怀南拦下来,怀南微微摇头。 李重光的脚步顿住,就在此时,从城内又走出一位身穿铠甲之人。 96提督大人 “帝师大人,快和士兵们进城!一路上定是很辛苦吧!”来人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赤诚,让人心生好感。 怀南朝着那人看去,来人身量高大,小麦色肌肤,不知为何怀南看着此人俊朗的长相总是觉得带着几分熟悉。 “帝师,这是我的父亲!”李重光在一旁轻声说道,当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李重光目光里带着笑意也是十分激动的,只是,父子相见此时也不是叙旧的时刻。 怀南这才了然,原来这位乃是都统大人,一直都在边疆,在九门提督手下办事。曾听祁王说过此人,此人心胸开阔,在边疆倍受尊敬。 “都统大人!”怀南极为客气的微微点头施礼。 李都统早就知道怀南了,只是一直都是听闻未曾见过,只是定国公是那般惊才艳艳的人物,想必他的儿子定然不会差。果不其然,第一眼看到怀南,李都统就觉得此人不凡。 “帝师大人客气了,请随我来!”李都统亲自领着众人入城,相对于赵副将的敷衍和看不起,李都统却是将诸位都放在心里,入了城也将士兵都安顿好,未曾有任何亏待。 “近日里在南苍城内,可给为父惹祸了?”路上,李都统看着自家儿子,神色极为严肃。 李重光露出笑意,父子两相同的外貌让他们看起来格外的亲近,李重光笑着说道“父亲,儿子何时给您惹过麻烦!” 李都统也点点头,的确如此,自己的这个儿子还真的很省心,也让李都统心里还是极为骄傲的。比起那些二世祖,自己的儿子已经好太多。 当到了一处房屋的时候,怀南明显发现这处的守卫更加的严密,心里思索着就听到李都统开口“提督大人早就等候了,帝师请进!” 果然,怀南并未猜错,这就是提督大人的住处。如今提督大人身受重伤,不能被外人得知,必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好在如今还未曾有战事,不然定要露馅。 走入这房间,就看到此时躺在床上的九门提督大人,他已经是个老者,但是面容看起来格外的刚毅,目光炯炯有神。 “晚辈见过提督大人!”怀南恭恭敬敬的行礼,不论是对提督大人本人的尊敬,还是看在文贵妃和祁王的面子上,怀南都是带着敬意。 只是虽然怀南看了眼提督大人,也看出提督大人面色不好,虽然暂时还未看到提督大人伤势如何,但能够让这人躺在床上想必伤势不轻。 “怀南是吧,倒是生的比你父亲还要俊逸些!”提督大人看到怀南就露出几分笑意来,原本是个严肃的老人,如今一笑起来倒是有几分慈祥。 怀南也曾听父亲说过这位提督大人,如今看到本人更是心里生出几分亲近之感来。 “咳咳!”提督大人还想多说几句,可是却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怀南皱起眉头站在床边“提督大人,祁王让我从南苍城带来大夫,事不宜迟,还请提督大人先让大夫看看吧!” “是啊,大人,先看伤要紧!”李都统也是极为焦急的说道。这些日子为了不让人发现提督大人的伤势,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顾提督大人,可自己也不是大夫,除了换药包扎自己啥都不会,只能着急的看着伤势一天比一天严重。 提督大人也知自己伤势不能拖延了,点点头就让大夫过来医治。王大夫看了后,脸色铁青“还好来的快,若是再耽搁下去,提督大人这伤势就无力回天了!” 有些伤势最忌讳的就是拖延,更何况提督大人还拖延这么多日。王大夫说完就立刻开始开药施针,不得不说王大夫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在他施针之后明显提督大人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几分。 怀南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不得不说提督大人也是个能够忍得,伤势都化脓了却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可想而知这是何等的毅力。 “既然来了这边疆,可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提督大人看着怀南,语气和颜悦色。实在是怀南很是合提督大人眼缘,又有着曾经定国公的情分在,当然不一样。 怀南亲自为提督大人倒了杯水“过段日子再回京,等您的身体好些!”虽然怀南将王大夫送入边疆,可这段日子提督大人需要静养,她既然来了就不能撒手不管,至少也要等提督大人的伤势好些才可以安心离开。 怀南的打算提督大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不论怀南的身份是什么,位居几品,在提督大人看来都是个孩子。 看过提督大人,也让王大夫在提督大人身边伺候,怀南放心了些,随着李都统为自己的安排,入住在这边疆小城。 这边疆小城大多都是将士,若是没有战事的话很多将士都是居住在这城镇里。若是战事一起,那么这些将士就要镇守城墙。虽然城镇很是荒凉,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是有胆子大的人,在这里做生意,也有扎根在这里的百姓不愿离去。 怀南被安排的地方很不错,至少在这个边疆城镇算是不错的,当然此时不能和在南城城相比。 一路劳顿,怀南亦是满身疲累,当到了这房间后就开始沐浴更衣,刚刚换上衣服就看到六出已经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公子,刚刚我看到有人在公子的房间外来回徘徊,不过一会就跑开了!公子还请小心些!”六出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毕竟是边疆,他们没有带来人手,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实在是束手无策。 怀南点点头,招呼六出一起坐下用膳。但心里却在思索着,究竟是何人畏畏缩缩,自己在这边疆也并未仇敌,不,似乎还有一个。 话说两头,此时威远将军的房间里,王瑞严随着赵副将一路都极为兴奋。王瑞严已经有些日子未曾见到父亲,父亲常年在边疆,而自己则是在南苍城,虽然父亲也曾想让自己呆在边疆内挣一个职位,只是边疆厮杀还有边疆的落魄都让王瑞严不喜欢。 “父亲!”王瑞严踏入房间内,就高兴的行礼。 站在房间里正在看兵书的威远将军,身材高大,肩膀看着极为宽阔,他满脸长着络腮胡,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威远将军未曾先看自己的儿子,倒是看向赵副将。赵副将明白过来,连忙躬身说道“粮草装备已经安排妥当,未曾丢失什么!” 威远将军点点头,赵副将看着目光期翼看着将军的王公子,开口说道“那,属下就先退下了!”说着,就退下,将这空间留给多日不见的父子二人。 “父亲!您不知道...”王瑞严开口就是告状,可还没有等王瑞严将近日里的苦闷倾诉,让父亲为自己出头,就看到威远将军将兵书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头上。 坚硬的兵书砸在头上,让王瑞严话语都堵在嗓子里,他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目光里还夹杂着几分害怕。没办法,从小到大,哪怕王瑞严在外面怎么无法无天,面对父亲还是有些害怕。 “跪下!”呵斥的声音响起,王瑞严朝着父亲看去,就看到父亲那双眼睛含着杀气,吓得王瑞严连忙“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瞧着儿子的样子,威远将军内心里都是失望,他低着头看着跪在那里惴惴不安的儿子,语气带着几分审问“帝师比试场上,你将为父的面子都丢尽了!如今还敢动粮草的主意,若是一个不小心,你想让为父丢失经营多年的名声吗?” 王瑞严低着头,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来边疆路上悄悄做的事情父亲都知道,王瑞严忍不住辩解“都是那个安怀南,若不是她儿子现在风光的很!” 威远将军一步步的靠近儿子,王瑞严不知为何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更是心里狂跳,害怕的整个人都往后退去。 “混账!”威远将军一脚踢在儿子的胸口,看似很严重,但威远将军拿捏着力道,虽然会让儿子感觉到痛苦,却未曾伤及内脏。 王瑞严被踢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这次却不敢再辩解,他知道父亲的脾性,若此时还辩解的话就不是踢一脚这样简单。 “技不如人还想狡辩!如今想要加害于人,却连这点都做不好,为父不知道,你这么多年在南苍城内都学到了什么!”威远将军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若不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威远将军都要放手不管了,可偏偏他这辈子女人不少,可儿子就这一个,哪怕这个儿子做事让威远将军看不上,也不得不提拔着。 王瑞严低着头咬紧牙,听着父亲也说自己不如安怀南,王瑞严的心里极为嫉妒,面容都带着几分不甘的扭曲。人人都说自己不如她,现在父亲也这样,若是没有安怀南,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光芒和荣誉都是属于自己的。 不论心里认不认同父亲的话语,王瑞严都不敢当着父亲的面来反驳父亲,反而认错态度极为良好“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定会好生努力,不让父亲失望!” “唉!”威远将军叹了口气,他也是别无他法,自己这儿子武功还不错,但其他方面可就差远了。罢了,终究是自己的血脉,自己再好生教导吧。 “起来吧,今后行事莫要莽撞!若再让为父丢脸,为父定不轻饶你!”威远将军亲自将儿子给扶起来,看着面容像极了自己的儿子,再多的怒火也都消散。 瞧着父亲已经不生气了,王瑞严惴惴不安的心也放下来,努力的说着父亲爱听的话语,也将南苍城内的一些事情说给父亲听。王瑞严知道,父亲对南苍城内的很多消息极为关注。 父子两人气氛倒也和谐,突然,王瑞严说道“这次安怀南来边疆不仅仅带来粮草,还带了一个大夫,好生奇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威远将军一愣,将近日里那位提督大人的变化在心里串联一番,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很好,多长些心眼!” 被夸赞的王瑞严不懂父亲在说什么,却露出几分骄傲的笑容来。 97挑衅之人 边疆小城,并无美丽的景色,也无好玩的地方,怀南在这里也没有任何要事所为。故而整日里倒是往提督大人那里跑的勤快了些,一来提督大人充满智慧,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让怀南受益匪浅。二来提督大人也很喜欢怀南的陪伴,有时候怀南未曾前去,还让李都统去请自己一起用膳。 “是我输了!”看着面前的棋盘,怀南颇为无奈的说道。提督大人爱下期,怀南无事的时候就陪着他下几局,只是怀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棋术技不如人。 提督大人很是赞赏的看了眼怀南“你只是最后的时候有些急功近利了,像你这个年纪有如此棋艺老夫倒是很少见到!就是你父亲在这个年纪也未必有这样的棋艺!” 怀南笑了笑,她有如今的不同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比他人多活一辈子,更何况她曾经上辈子生活的地方还是在另外一个时空。 就在怀南起身开始收拾棋局的时候,李都统走了进来,怀南朝着李都统点点头。 “提督大人,威远将军让您去营帐,说是要商讨要事!属下看事情有些蹊跷!”李都统极为严肃的开口。按说这个时候不该有战事商讨,更何况威远将军还特意要提督大人前去,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提督大人倒是并未慌张,摆摆手“我在这屋子里闷了这么多日,威远将军未必就没有怀疑!看来,今日是要过去一趟了!” “可是,大人您的伤势?”李都统极为担忧,其实威远将军和提督大人并不是一路的人大家都很清楚,陛下将提督大人安排在边疆也是为了平衡势力。毕竟曾经还有一个定国公可以压制威远将军,如今定国公走了,若是不让一个有资历有势力之人和威远将军平衡势力,怕是威远将军就要一家独大。 “无碍,经过王大夫的医治已经好很多了!”提督大人宽慰道。若是此时他受伤的消息被人知道,那么他就必须回南苍城养伤,那这边疆怕是要被威远将军一人独占,这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更不是提督大人想要看到的。 提督大人说着,就起身准备前去营帐。此时怀南亦是站了起来,走到提督大人身边“大人,还是让怀南陪您一同前去吧!” 怀南目光真诚带着几分担忧,她也知此时蹊跷,可那威远将军狼子野心,怀南必定要保护好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想了想点点头,虽然按理怀南身为帝师只是来押送粮草不该参与这些事情,只是提督大人这些日子也瞧见怀南的聪慧,更是想要提拔下。 商讨军中要事的乃是一处营帐,看守在营帐外的士兵看到提督大人身边的怀南,目光都带着怀疑,但既然人是提督大人带来的,士兵并未阻拦。 营帐内,原本怀南以为会有多位将领,却不想竟然只有威远将军一人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们,双手交叠在身后。 “不知将军叫老夫前来所为何事啊!”提督大人开口询问,十分自在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但怀南知道,那是提督大人在掩盖自己的伤势。 将军回头一看,竟然还看到一位极为陌生之人,怀南迎着威远将军的目光,微微行礼“怀南见过将军!”不得不说,从面相上看来,威远将军是那种正直之人,可是对于此人和父亲争锋相对多年,怀南就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 威远将军上下打量了下怀南,这样玉树临风的怀南让威远将军想起自己曾经的死对头定国公,不过好在如今定国公已经死了,哪怕他的儿子很是出众,但一个毛头小子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本将军要和提督大人商议要事,帝师还是先去外面等候吧!”威远将军开口吩咐,对于怀南并无任何好感,更何况威远将军还知道怀南次次打压自己的儿子。 怀南脚步不动,倒是笑着说道“怕是怀南不能从命,提督大人近日里听闻有人要刺杀于他,怀南身为晚辈当然要保护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一听,也连忙开口“老夫近日里收到消息,虽然老夫已经一把年纪了,可如今既然身在边疆那么就不能辜负陛下的期待,这帝师大人也是老夫嘱托来保护老夫的!” 提督大人这样说,倒是让威远将军不好说什么,他上下打量了提督大人,发现提督大人面色良好,行动也颇为矫健,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虽然是找了一个借口将提督大人给找来,但既然人已经来了,那么威远将军真的和提督大人谈论了些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并不在至关重要的。 三言两语将事情给说完,提督大人起身就告辞,可就是提督大人转身的时候,威远将军以手成爪竟然往提督大人的后背袭击而去。千钧一发之时,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横空出现,化解威远将军这一抓,且突然整个人都站在提督大人身后,面色淡然目光里升起岚烟。 威远将军此时才正视怀南,他虽然刚刚这一手是在试探提督大人,可是内力输出不小。可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却可以拦下自己这一手,着实不简单。 “本将军就想试探下帝师的身手,看是否可以保护好提督,如今看来果然英雄出少年!”威远将军淡定自若的收回手,将自己刚刚的偷袭说的十分正义。 提督大人转过身,面容中带着几分看透的了然“那将军可要注意些了,毕竟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将军就是那个想要刺杀老夫之人呢!” 刚刚提督大人当然感受到背后的动作,只是他年事已高,且身受重伤,心有余而力不足,行动跟不上脑子。好在,这个怀南帮自己档下这一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威远将军笑意爬上眼角,让他眼角的皱纹看起来多了几分阴谋“提督可真是会说笑,本将军怎会走出那样的事情!” 提督似笑非笑带着怀南走出营帐,当提督回到房间的时候,缓慢的坐下。 “今日这事,还多亏了你!”提督感慨道,心里不禁又几分黯然,这边疆原本该是为了守护南苍,可如今却变成阴谋诡计的地方。 “大人客气了,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怀南不敢居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提督大人对怀南更加看重几分,也让边疆很多将士都知道,这位押送粮草前来边疆的帝师大人入了提督大人的眼,三天两头被提督大人叫去,多少人都眼红不已。 日子悄然过去,提督大人的身体也越来越好,怀南瞧着心里也跟着安心,再等几日自己就可以回南苍城了。 这日,怀南刚刚从提督大人那里出来,来来往往的将士也都有几分熟悉,将士们热情的招呼,怀南也都一一点头。可,就在怀南面色含笑之时,一支箭疾驰而来,朝着怀南的后背射来。 “帝师,小心!”有眼尖的将士不由开口出声提醒,甚至有平日里在提督大人麾下办事的将领迈动步伐想要阻拦那支箭。可,箭的速度太快爷跳急,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箭不过瞬间就来到帝师的后背。 就在那支箭闪亮的箭头快要触碰到怀南白色的衣袍,只见怀南整个人如同一道残影搬向右倾斜几分,那支箭就这样错过甚至是贴着怀南的身体插入沙土中。 众人大呼一口气,都被吓的不轻,而怀南看着那支箭,很是明白这人下手可真是下狠手,若不是自己躲避及时,怕是今日不死也要受伤不轻。 “何人?”怀南朝着不远处看去,目光比起刚刚那支箭还要冰冷,她看的清楚在不远处一人骑在马上,他的手中还未放下长弓。更为重要的是,她还看到那人身边同样骑在马上,目光高傲的王瑞严。 被发现了,王瑞严和那人也不慌张,或者说两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两人骑马而来,坐在马上俯视着怀南,可明明两人比怀南高,可两人的俯视在对上怀南的视线,却觉得自己还是矮人一截。 怀南微微躬身,将插在地上的那支箭给扒出来。将箭支放在手中把玩,怀南一步一步的靠近坐在马上的两人,脚下踩着一双青缎小朝靴,靴底被羊绒包裹后,走路无声,款款而来,好似谪仙落世。 可看在王瑞严两人眼里,却觉得含着莫名的杀气。 “这是你的?”怀南微微举起手中的箭支,黑色的箭支映衬着怀南纤细白皙的手指,让那手指越发的晶莹剔透。 男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浓眉大眼,肤色有些黑,穿着一身窄袖长身白袍,腰束蓝色腰带,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颇有英气。 男子微微仰了下下巴,用下巴点点“自然是我的,刚刚我和王公子比试箭术,怎么,吓着你了?莫不是吓尿你了吧?” 男子开口就是无理之言,且态度傲慢,怀南很肯定自己不认识此人,但此人却如此。想必必定是有人在男子面前说了不少坏话,或者这男子就是王瑞严的爪牙,不足为奇。 “孙一川!这乃是帝师大人,你是不是没长眼睛!”呵斥的声音传来,只见李重光踏着厚重的脚步跑过来。他刚刚从远处也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心里还紧张不已。他现在对帝师是真的佩服也是打从心底里的认同,如今看到有人想要伤害帝师更是怒不可遏。 名为孙一川的男子瞧着李重光,冷哼一声“我知这是帝师大人,只是这帝师大人未免也太孱弱了些,这军中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帝师这样细皮嫩肉之人,还是早些回南苍城里躲着才是!” “把你的嘴放干净点!”李重光警告道,他和孙一川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也不是仇人,如今孙一川这样定是王瑞严所为。 孙一川一点也不怕王瑞严,目光直视怀南“我说了什么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是这位细皮嫩肉的帝师大人受不了哭鼻子,大可以去提督大人那里告状!” 怀南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来,好,很好,看来有人是将自己当成软柿子了。 98中郎将 来来往往的将士们驻足,看着那几位少年之间的明争暗斗,意气风发。 “看来,你对本帝师很有微词?”怀南站在那里询问,明明她此时正仰着头看着坐在马上的孙一川,却没有任何低人一等的姿态,落落大方。 孙一川上下瞄了眼怀南,瞧着怀南衣着飘飘,肌肤白皙,面容精致,不论从哪里看都和这边疆格格不入,更是不屑“自然!” 孙一川倒是未曾隐瞒,对于怀南不满就直接的表达出来。对于这一点,虽然怀南此时对孙一川印象极差,却不得不承认这样赤裸裸的攻击比起背后耍阴招要好很多。 “既然如此,看来本帝师倒是要证明一番了,不知你可愿意来比一场?”怀南扬着脑袋,目光里带着几分挑衅。 虽然怀南平日里性子极为稳重,但这不代表她遇事就只会隐忍。在边疆说话靠拳头,既然此人来挑衅自己,那么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 孙一川微微带着几分讶异的看着怀南,不确定的询问“你确定?” “自然!”怀南很是肯定的开口,然后指着孙一川“还是你怕了?不过和本帝师比试这若是没有彩头我可不愿!” “我会怕你?真是可笑!”孙一川跳下马来,而王瑞严目光闪动了下,拉扯了下孙一川的衣服“孙兄,何必和她比试,显得你胜之不武!” 孙一川皱着眉头,反驳道“她都提出挑战了,哪里有不应的道理,若是不应还是这边疆的铁血男儿吗!” 怀南听着这两人的话语,倒是觉得颇为有几分意思,她看着王瑞严。就在王瑞严觉得事情不好之时,听到怀南说道“本帝师倒是觉得你可以听听王公子的建议,毕竟当初王公子可是本帝师的手下败将,当时那场面本帝师还历历在目!” 哪怕此时身处边疆,但既然王瑞严让自己不痛快,怀南亦是不会让王瑞严痛快。边疆距离南苍城遥远,再加上将士们整日里训练打仗,对于南苍城的事情也都一知半解。他们只知道新上任的帝师乃是一个少年,却不知其中过程,不然孙一川也不会如此挑衅。 看着众人投来的奇异的目光,王瑞严觉得面色难堪,而此时孙一川却是一把拉着王瑞严询问“王兄,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败给这个小白脸?” 孙一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是王兄这几日告诉自己,这个帝师是多么的无能,占着帝师的职位却滥用职权。且帝师还在边疆闲逛,当边疆是风景一般,这才让孙一川看不过去射箭。 “我...当时...”王瑞严觉得进退两难,他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行。 “还是让我来说吧!”此时,李重光站了出来很是好心的开口“想当初这位王公子和不少人一起参加帝师选拔,可王公子却被帝师给打的鼻青脸肿,倒地不起,这件事情在南苍城内可是无人不知,若是孙一川你不相信,随便找个人回去问问便知!” 李重光的信誓旦旦,王瑞严的躲闪尴尬,让人不需要去问都知道事实如何。此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听闻此言看着王瑞严的目光都是不可置信。要知道,王瑞严身为将军之子,武功可是很不错的,在军中也不乏有推崇者。可如今这王瑞严都败给帝师,想必帝师的武功必定不错。 明明众人的目光没有丝毫恶意,可王瑞严却觉得众人都在嘲笑自己,他此时心里极为厌恶安怀南,觉得一切都是安怀南的错。却从未想想,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招惹安怀南。 不懂看脸色孙一川此时却提起嗓子“王兄!你竟然被这个小白脸给打败了!怎么可能啊!当时她是怎么打败你的!” 不得不说,这拖后腿也就是说孙一川了,经孙一川这样一嗓子吼出去,王瑞严的脸色更加难堪了,只能敷衍道“今日可就要靠孙兄为我报仇了!” 孙一川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和王兄你一样输的!” 怀南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这孙一川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怀南都可以看到王瑞严握起的拳头来。 “想好彩头了吗?”孙一川看向怀南询问,此时众人也都来凑热闹,甚至有人为此开了局,让整日里没有娱乐的将士们开始压谁输谁赢。 怀南沉思了下,突然,怀南目光流转出恶劣的光芒来,让孙一川不知为何觉得身体都有些发寒,忍不住催促“磨磨唧唧,到底想好了没?” “彩头就是,谁输了谁就脱光了绕着这练武场跑一圈!”怀南满脸都是坏笑的说道。其实她也看出这位孙一川不是大恶人,只是此人对于自己十分无礼若是不惩罚一番,怀南心里还真的不解气,就相出这样一个办法来。 孙一川一愣,李重光亦是看了眼孙一川的身体,然后就深深的为孙一川鞠躬。他可是信任帝师的,这下子孙一川要踢到铁板。 “脱光!脱光!”已经有不少将士们都开始起哄,在边疆这种地方,比试斗殴乃是常事,彩头也是千奇百怪,大家都图看个热闹。 “好,我应下了,反正到时候也不是我脱光!”孙一川大吼一声,很是豪爽的开口。却没有看到,在他答应的那一刻,怀南露出的几分坏笑来。 既然要比试,当然要挑选好场地,正好这边疆有一处诺大的练武场,是每日里用来给士兵们训练用的。孙一川和怀南都朝着练武场而去,而那些士兵将士也都跟着凑热闹,这一来二去的,竟然有很多人都知道两人要比试的消息,人是越来越多。 路上,怀南从李重光的口中也知道这位孙一川的身份,孙一川乃是军中中郎将,虽然年纪不大但上场杀敌却极为英勇,在军中亦是不少人钦佩的对象。 “听李副将之言,看来对这位孙一川到是感觉不错!”怀南询问道,毕竟从李重光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对此人的赞赏。 李重光倒是未曾隐瞒,爽朗一笑“的确,这孙一川虽然平日里喜欢和王瑞严在一起,自己却是个大方的,上场杀敌更是从未退缩过!特别是孙一川那一手箭术,很是厉害,在军中亦是很多人都极为推崇!” 怀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这所几句话的时间众人已经到了练武场。 孙一川早早的就等候在练武场,颇为急不可耐,他身边站着的王瑞严不知在孙一川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看就不是好话,好在怀南也不在意就是。 “你想比什么?”孙一川微微询问道,语气里却都是笃定自己会赢一般。刚刚王兄在他耳边告诉他,这个帝师惯会在比试中耍心机,让自己小心。但孙一川却不怕,不论这位小白脸怎么耍心机,自己都不会让她得逞的。 瞧这孙一川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怀南很是无语,她突然想起祁王来。平日里祁王也是这般目中无人,可是比起这孙一川来看着却不知顺心多少。 “就比你最擅长的!”怀南看着孙一川身边的弓箭,语气极为自负。 孙一川一副自己听错的样子,看着对面那小白脸一脸的不屑,虽然心里来气但还是好心的提醒一句“你确定?我可是军中的神箭手!你可别说我以强凌弱!” “孙兄,和她啰嗦什么,既然她要比试弓箭就比试,又不是孙兄逼迫她的!”王瑞严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他可是知道孙一川的箭术多好。这次,看你安怀南还怎么出风头。 孙一川看了眼身边的王兄,总觉得王兄此话说的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只能将这份疑惑暗暗的放在心里。 “开始吧!”怀南直接了当的说道,孙一川见这小白脸不听劝也就算了,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大不了到时候不让对方输的那么难堪就是。 为了公平起见,孙一川放下自己随身带的弓箭,让人拿来两副一模一样的弓箭。对于孙一川所为,怀南看在眼里,觉得这人虽然嘴巴说话难听了些,心肠到不是坏的紧。 两副弓箭被分别交到两人手中,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弓箭,怀南站在孙一川一旁。而远处,已经有人搭好了靶子。 “我先来!”孙一川开口,然后看了眼怀南目光里都是不屑。 孙一川站在那里,举起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犹疑也没有任何的踌躇,速度快得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这也说明,射箭对于孙一川而言太过稀松平常,让他根本就无需任何准备。 “咻”的一声,只见箭支就这样快速的疾驰而去,众人随着箭支的目光超那边看去,已经看到箭支稳稳妥妥的插在箭靶之上。 孙一川放下手中弓箭,神色淡然似乎根本就不必担心自己的成绩。当然,就是这些将士们也没有丝毫怀疑孙一川的箭术。 “红心!”箭靶那里已经有将士开口喊道,那些压孙一川赢得人都高兴的呼喊起来,毕竟这次他们又要赢了点酒钱。 怀南此时也拿起弓箭站在刚刚孙一川所站的位置,孙一川错过怀南身边的时候,语气高傲的说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怀南完全没有理睬孙一川,倒是站在那里的李重光在怀南射箭之前开口喊道“帝师大人,加油!我可是全买了你赢!”说来,李重光胆子也是大,这压了不少钱,若是怀南输了这下子李重光也要赔不少钱,很多将士都觉得李重光这是钱多的没处花。 怀南眉梢一动“放心,你过后请我喝酒就是!”话音刚落,直接怀南的脊背因为拉弓而变得更加的笔直,如同那压不弯的树木一般,她站在那里长身玉立,胳膊打开拉弓就如同要飞腾的雄鹰一般,不说其他,就是这姿态就让一群将士看着消了声音。 “咻”的一声,只见箭支就这样飞驰出去,同样没有任由犹疑也没有任何的耽误时间,怀南轻而易举的就射出这一箭。 箭支插在那箭靶之上,可是所有人却都目光一愣,看着那箭靶久久没有声音。 99裸奔的孙一川 “这...”有人不可置信的发出声音,而原本还站在那里懒散不已的孙一川则是目光含着震惊看向怀南,在看到怀南一副笃定的样子后,再也站不住就往那箭靶跑去。 一同前去的还有那些将士,大家走到箭靶旁才可以看的更加清楚,而不是刚刚距离那么远看的有几分模糊和不确定。 只见箭靶之上红心处,稳稳妥妥的插着一直箭支,可那支箭支不是刚刚孙一川的箭支,而是怀南射出的箭支。孙一川的那支箭,竟然落在地上。也就是说,怀南不仅仅命中红心,还将孙一川的箭支给挤出箭靶,这需要一定的力度和控制力,不然就是两支箭同时插在靶心处。 “怎么会?一定是她作弊了!”最先接受不了的竟然是王瑞严,他嚷嚷不停,让那些将士都回过神来,看着王瑞严的目光带着几分嫌弃。军中大多数人都是极为正义热血,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而像是王瑞严这样的简直就是丢份。 “难不成王公子以为我们都眼瞎吗!”有将士看不过去直接说道,让王瑞严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看向站在那里目光闪烁的孙一川。 只见孙一川将地上属于自己的箭支给捡起来,然后转身看向站在那里似乎对结果极为笃定的怀南,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恭喜你,你赢了!”孙一川说道。在孙一川看来,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什么输不起的。更何况,此时怀南的箭术已经让孙一川觉得有几分佩服,他原先以为这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如今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怀南点点头,然后看向孙一川,孙一川后退一步,然后就听到怀南说道“既然是我赢了,那么你也该履行承诺了吧!” 孙一川面色尴尬,虽然这军中都是男人,自己有的大家都有,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裸奔,还是让孙一川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 “你未免欺人太甚,你都已经赢了何必还如此咄咄逼人!孙兄,我们走!”王瑞严看不下去,拉着孙一川就准备离开。 这下子,还没有等怀南开口制止,就看到孙一川一把推开王瑞严“愿赌服输,王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既然我输了就必定要遵守规则!” 王瑞严瞧这孙一川如此不识好歹,还有周围将士们让他不舒服的目光,一甩手就气冲冲的离去。而对于王瑞严的离去,看似将士们都不怎么在意。 “脱!脱!脱!”将士们吼道,一个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孙一川让他们输了不少银子,此时让孙一川裸奔才可以消一消心头的火气。 李重光也跟着起哄,但面色却是兴高采烈,要知道他今日可是赚了不少,周围多少将士投来的目光都带着怨恨。没办法,谁让他们都不肯信任帝师呢。 孙一川一咬牙就开始脱衣服,随着孙一川一件件将衣服脱去,将士们喝彩的声音也越发的高涨,甚至有人吹起口哨声。 泛着古铜色的胸膛暴露在众人面前,就在孙一川只剩下一件底裤,已经露出修长的大长腿的时候,怀南开口了“好了,就脱到这里吧!” 怀南也看出孙一川这性子还不错,虽然起了要惩罚下孙一川的心思,但也没想过将要将人给脱个精光,那也太丢面子。 “咦!”众将士无不可惜的看着孙一川,虽然大家该有的都有,甚至一起洗澡什么的也是常事,但想到孙一川迎风吹蛋的样子,还是觉得很过瘾啊。 孙一川连忙放下自己准备脱去底裤的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将自己的颜面给保住了。没有任何废话,孙一川就开始绕着这练武场跑起来,不时就有将士们嘲讽的喝彩的声音传来,好不热闹。 等孙一川跑完一圈回到原地,才发现那个原本该嘲笑自己甚至是打击自己贬低自己的怀南已经离开了,孙一川不知心里该作何想法。只是,他觉得帝师似乎并不是如同王兄所言的那般讨厌,甚至让他隐隐带着几分佩服。 而此时的怀南正和李重光并肩而行,李重光高兴的说道“不如今日我请帝师大人喝酒,不知帝师大人可否赏光?” 其实李重光也不缺银子,只是这赢的钱多少还是让人心里高兴,更何况看着那些人肉疼的表情更是直呼过瘾,而这些都是因为帝师才可以得到。 “当然,要让李副将破费了!”说着,两人就往边疆城镇的一处酒楼走去。这边疆酒楼并无南苍城那些酒楼般奢华,这酒楼能够营业至今也不过是因为边疆将士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也会出来喝几杯,解解馋或者吹吹牛。 两人进去的时候不少人都和李重光打招呼,看来李重光在这边疆还是深的人心的。而怀南一开始被这些将士无视,可经过早上那么一出,那么多将士亲眼看到怀南是如何打败孙一川的,隐隐也十分佩服怀南,也都一一问好。 两人拒绝了将士们的邀请,独自去了包间,而李重光对这里显然十分熟悉,早早就点好菜和酒水,虽然不够丰盛但在这边疆已经算好的了。 “帝师,敬你!”李重光举起杯子,十分豪爽的说道。 怀南也不客气,虽然她不能说自己的酒量如何,但是也是可以喝上几杯的。再说这边疆呆着也无事,喝几杯也可以助助兴,免得无聊。 而此时,怀南不知道的是,有人跨越千里来到这里来寻她。 几匹马带起一阵的风沙和尘土,极速而来,守卫看着模糊不清之人拿起长枪就准备拦下,却不想马上之人呵斥声紧随而来“爷才离开多久,怎么,就不认识爷了!” 守卫一看,吓到连忙将手中的长枪给收起来,身体不自觉的站直,连声音也带着几分洪亮“祁王!您来了!” 说来这位祁王殿下,这军中还真没有什么人不认识的。这位爷一开始来军中的时候,众人都以为又是一个送来军中镀金的皇子,可这祁王却不同,虽然脾性差却从不插科打诨,上战场也是从未疏忽,让一众将士钦佩不已。 “爷再不来,你们还不认识爷了!”祁王说着,马儿就已经跃入城中。祁王将马儿交给流风,自己拎着一个将士就问道“帝师住在哪里?” 得到答案的祁王就朝着怀南居住的地方走去,他脚步生风,脸颊上还带着笑意。一路上他就对怀南思念不已,这不,手中还提着给怀南带的礼物,想到怀南并不知道自己会前来,如今要给怀南一个惊喜,祁王脚步就更加轻快。 可,闯入这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原本热腾腾的一颗心突然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让祁王颇为烦躁,直接找到六出询问怀南去处。 六出见到这位也是十分讶异,要知道这位不该是在南苍城里呆着吗。不过,这些都不算六出该考虑的问题,因为祁王和公子关心甚好,六出到未隐瞒公子行踪。 “好!真是好得很!”祁王将手中给怀南带的礼物放下,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爷让他照顾怀南,他竟然诱拐怀南去喝酒,真是好的很!”说着,祁王就气冲冲的离去。 六出看着祁王的背影,觉得这祁王好生奇怪。 “帝师大人,你是不知,你算是我李重光极为佩服的人中的一个,还有就是祁王!”李重光酒劲上头,说话也变得啰嗦起来。 怀南只是听着,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或许是喝的高兴了,李重光起身一掌拍在怀南的肩膀,凑近怀南问道“帝师大人,今日你那箭术还真是高超,哪日可否教教我?” 虽然怀南不排斥李重光,只是她向来不喜欢与人太过于亲近,正准备将李重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拿下的时候,一道夹着凉气的声音传来“可要爷来教教你做人的道理啊?” 不知为何,这声音让整个包厢里温度直线下降。 怀南一听到这声音,莫名的心跳有些加速,回过头去果然看到祁王就站在他们包厢的门口,多日不见总有些思念在蔓延开来。 祁王一身薄墨色流云纹剑袖服,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种压迫感,那眉如墨画,鼻若悬胆,唇如刀削,俊美得过分,还带着一股压迫人的寒气。 “祁王,你怎么来了?”怀南惊喜的开口,在这边疆内遇见一个熟人,还是一个自己极为要好的朋友,怀南的心情可想而知。 祁王的目光就这样盯着李重光放在怀南肩膀上的手,让李重光觉得自己这只手有些发烫,连忙就放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哪里招惹到祁王,但李重光却清楚此时还是赶紧跑才是。 “我若是本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副将和怀南你关系变得这样好了!”祁王说着就来到两人身旁,直接将站在怀南身边的李重光给挤开。 多日不见,怀南还是那般秀美,只是不知是不是祁王的错觉,总觉得怀南似乎瘦了几分,这让祁王目光更加阴森森阴森森的看着李重光,要知道他当初可是让李重光好生照顾怀南。可这李重光不仅仅没有将人给照顾好,还诱拐怀南来喝酒。想到自己一路上担忧惊惧,这两人却快活的紧,祁王这心里就憋屈的不行。 “祁王,我和帝师大人只是出来喝个酒!”李重光此时酒也醒了一半,他跟随祁王良久,虽然不知道此时祁王为何不悦,但撇清和帝师的关系准没错。 祁王瞧了眼怀南,想发火可是对着此人却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就将火气撒在李重光身上。 “奥?关系不好还出来喝酒?关系若是不好,还勾肩搭背?你当爷的眼睛是个摆设吗?”祁王看着李重光,火气都快要上头了。 此时的李重光真的是欲哭无泪,他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祁王是吃醋了,就因为自己和帝师大人走的太近?虽然李重光也知道祁王这人占有欲极强,平日里他的东西旁人碰一下都不准,可是李重光也不知道祁王这人对朋友也是如此啊,若是知道,若是知道他干嘛撞在枪口上。 “以后不会了!”李重光只能干巴巴的说道,然后就准备找个机会溜出这里。 可还没有等李重光找准机会,就听到祁王的命令“流光,你不是想和李副将切磋下武功吗,去吧!”说着,还没有等李重光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流光给拉扯出去。 这切磋怀南是没有看到,只是第二日见到李重光的时候,看到李重光脸色泛青,龇牙咧嘴的样子,想必切磋武功那是输了。 100祁王来此 “你...”异口同声,“你先说...”,祁王和怀南看着分别多日的彼此一开口竟然就是同样的话语,如今瞧着彼此,不知为何两人突然就都笑了起来。 怀南的笑意带着几分惬意,如同看到老友般的高兴。祁王的笑意中带着几分思念,他甚至看着怀南的笑容里也夹杂着几分痴缠。只是,两人都未曾接触过情爱,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祁王伸出大掌来拍了下怀南的肩膀,然后颇为嫌弃的开口“本来就瘦巴巴的,如今更瘦了,看来没有爷在你身边,你过的也不怎么样!” 熟悉的嫌弃的话语,熟悉的语调,可是却让怀南觉得很是怀念。 “边疆还好,只是祁王似乎也清减了几分,可是那三皇女太过于缠人让祁王都束手无策了?”怀南忍不住的打趣。她看的出来祁王似乎身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一向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也带着几分尘土和褶皱,那张俊俏的脸颊上有些憔悴,看着倒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祁王冷哼一声“就她,也能够缠住爷?爷还不是将她给打发回西云!” 怀南来了兴趣,她是知道文宛千已经回西云了,且和亲的人选从祁王变成了南义泽,但听祁王这口气似乎里面还有些门道。 “瞧着你还未曾用膳,不如边吃边聊?”怀南提议道,她也很想听听这南苍城内近日里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调查到的情报和祁王说出来的定不尽相同。 为了能早点见到怀南,祁王还真的未曾用膳,此时腹中已经饥肠辘辘,听闻点点头,态度极为傲娇的不行。 怀南让店家将膳食全部撤下换了新的,祁王点了些上好的膳食,这位爷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不会委屈自己,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当然,这也不代表这位爷吃不了苦,只是在这位爷看来,既然有条件让自己过的更好,何必委屈自己。 两人边吃边聊,大多数时候都是祁王在用膳,说着南苍城的事情,包括那位文宛千的事情。而怀南就坐在一旁,沏了茶水仔细倾听,听到精彩处还十分配合的询问。 “你呢,在边疆如何?”祁王询问道,他虽然对于有些事情还是十分了解的,只是他听属下报告和怀南亲口去说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倒是未曾想到祁王会询问自己,怀南想了想就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祁王,倒不是旁的意思,只是分享彼此的生活,而且将这样的事情告诉祁王让怀南也颇有几分成就感。 “孙一川?这人竟然敢来招惹你!看爷下次看到他,让他好看!”祁王很是愤怒的说道,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果然这什么人都出来欺负怀南来。想到这,祁王深深的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毕竟要保护这样一个人,还是需要能力。 祁王这护犊子的样子让怀南倍感亲切,不过怀南还是解释道“我已经报仇了,更何况,我看那孙一川也不是什么坏人!” 祁王点点头,虽然面上答应了怀南,但心里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吃饱喝足后就离开酒楼,当怀南看着跟着自己的祁王,倒是忍不住出声“祁王可是没有被安排房间?”毕竟,此时两人已经站在自己的房间外。 祁王咳嗽了下,指了指怀南旁边的房间“那是爷的房间,怎么?多日不见,请爷进去坐坐都不行啊!怎么,以为爷稀罕!”说着,祁王就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这委屈的样子就像是怀南将他给怎么了,而且明明是要回房间,为何祁王的脚步如此慢吞吞。 看破不说破,怀南握拳微微咳嗽了下“祁王可否赏光进去坐坐?” 话音还未落呢,就看到祁王已经转身,一脚踏入怀南的房间里,比起怀南这个主人他倒是更像是住在这里。 怀南紧随其后,当进入房间里第一眼就看到放在房间里桌上的包裹。怀南可以肯定那不是自己的,祁王刚进来也没有带包裹,这是? 将包裹给拿起来,怀南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一个个精致的小食盒,食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朵。可这些都不最吸引怀南的,打开食盒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可爱的甜食糕点,每一个食盒里的糕点都不同。 若是说刚刚怀南还不知道这是何人放在这里,如今却是心里有数。想必祁王一来边疆就将这糕点送来,想到这,怀南这心疼服帖的不行。 “多谢祁王的糕点!”怀南眉开眼笑的对着祁王说道,瞬时就拿起一个糕点放入口中,甜甜的味道充满味蕾,让怀南眼睛都跟着弯了起来。 祁王原本还想怼几句,可是瞧着怀南满足的样子,却什么难听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吭叽了下“谢什么谢!” 虽然祁王还想多留一会,但外祖父那里的确该去看看,他来边疆先来看怀南于理不合,更何况祁王心里的确惦记着外祖父的伤势。 等祁王离去后,怀南看着桌上一盒盒精致的糕点,不由得暗自摇头。似乎这个祁王看似大大咧咧,不懂照顾人,可是每一次却都让自己可以感受到真实的温暖。 将糕点都给收好,怀南自己都未曾发现,自己收拾糕点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小心翼翼。 此时的祁王从怀南住处离开,直接就奔向外祖父的屋子里,一路上不是没有人发现祁王,只是那是士兵们看到祁王那张标志性的脸庞,还有何人胆敢阻拦。要知道祁王在这边疆,曾经可是将不少人都给教训的哭爹叫娘。 “外祖父!”祁王闯入房间,看到坐在那里神色精神奕奕的外祖父,顿时连忙开口行礼。哪怕他身为皇子王爷,可是在面对外祖父的时候祁王却带着少有的尊重,这样的尊重就是面对父皇也不曾看祁王有。 提督大人看到祁王,目光闪过疼爱,只是祁王的突然出现并未让提督大人感觉到意外。毕竟,祁王刚刚入这边疆城的时候,提督大人就收到消息,只是未曾想到这外孙竟然这个时候来才。 “好,快让老夫看看,近日里在南苍城可消极怠慢了!”提督大人开口,就将手边的长枪给拿了起来,朝着祁王打去。 虽然提督大人受伤,但这些日子经过王大夫一直精心养护此时已经好了大半,耍起长枪来更是虎虎生威。 长枪刺来,祁王不慌不忙的躲避,倒是未曾出手,虽然外祖父身手不减但祁王还是不想伤着外祖父,更何况这房间内两人也施展不开。不过一会,提督大人就放下长枪,很是赞赏的开口“不错!倒是没有生疏!” 虽然祁王未曾还手,可躲闪之间亦是可以看出祁王的身手,提督大人的试探让他感觉很满意。 “来!坐!”提督大人开口,祁王亦是坐在提督大人身边,两人倒是谈论不少事情,哪怕祁王平日里高高在上,此时却愿意听提督大人对一些教诲。 无人知道,两人谈论了不少朝中格局之事,平日里在朝中一向不怎么搭理的祁王,此时却凯凯而谈,字字句句直指要害。 “祁王啊,看样子太子如今已经将你当成眼中钉,老夫虽然不建议你去争夺那个位置,但亦是不想他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可明白老夫所想?”提督大人很是担忧的开口。虽然女儿荣宠后宫,外孙得帝王宠爱,可提督大人看的更远,这样的宠爱真的是件好事吗?有些时候,有些宠爱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祁王点头,此时祁王的态度很是谦逊,他虽然平日里无法无天,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好歹。 “若是太子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不知好歹,爷也不是任由人随意欺辱之人!”祁王说着,眼眸里闪过一道血光。 瞧着祁王的狼性,提督大人也就放心了。倒不是他挑拨离间皇家兄弟的感情,实在是太多历史的例子摆在那里,皇家那里哪里有什么真感情,只有最后胜利者才配活下去。 突然,提督大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你和那帝师倒是关系不错!”提督大人可是很清楚,祁王一来边疆就是来找帝师,而且这次从南苍城送王大夫过来也是交由帝师,若不是信任此人怎会这样做。只是,提督大人也算是了解这个外孙,看似混球但其实内心里警惕的紧,能够如此信任一个人且在乎一个人,着实不易。 听闻外祖父提及怀南,祁王脸上骄傲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住,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是,祖父也看的出来,怀南很厉害吧!” 提督大人一愣,这表情这神色,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可提督大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也就没有深入去想,反而想到这些日子和那位年轻的帝师大人接触,赞同的点点头。 “的确如此,这位帝师可真是惊才艳艳,比起她父亲来也不遑多让!”提督大人夸赞道,要知道提督大人对定国公那可是极为看好佩服,能够给出这样的评价来可想而知,他对怀南的好感多么深刻,或者说怀南的所作所为让提督大人极为看好。 祁王挑动眉梢,哼了下“那是,爷看中的人能不厉害吗?祖父,我看不如您今后就多关照怀南些,她毕竟父母都不在了!”说到这,祁王倒是有几分心疼,他可以罩着怀南,可是对于怀南缺失父母这点却是无可奈何。更何况祁王也看的出来,怀南对于父母极为思念。 提督大人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哪里听不出来,外孙这是让自己在军中可以帮助下帝师,让帝师可以有更稳定的靠山。可,自己的外孙什么时候这样爱多管闲事了。罢了,想到曾经的定国公,又想到帝师那孩子的确是个不错的,提督大人点点头“老夫定会多加关照的,只是这军中靠的是拳头,有些东西还需要她自己去争取!” 听到祖父答应下来,祁王乐的露出笑意来“祖父放心,爷看中的人定不会让您失望!” 101祁王为怀南出气 “孙一川!”一道声音响起。 此时的孙一川正和一群将士们勾肩搭背的准备去吃饭,听闻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孙一川回头一看,差点没有惊掉下巴。这不是祁王吗,这位魔王怎么来边疆了。 “祁王殿下?”孙一川放下自己和将士们勾肩搭背,苦哈哈的询问。其他的将士们也都一一站好,声音整齐洪亮“祁王!” 不怪孙一川如此表情,要知道祁王刚开始来到边疆的时候,明明由提督大人带领。可孙一川就是看不惯祁王那整日里一副老子最大的样子,明里暗里孙一川就开始给祁王下绊子,想让这位爷赶紧屁滚尿流的回南苍城去。 却不想,每一次孙一川给祁王下的绊子,不仅仅没有让祁王出丑,反而孙一川自己弄的灰头土脸。一来二去,被整治悲惨的孙一川也知道祁王是个刺头不能招惹,恨不得绕道而行。 “多日不见,是不是极为思念爷?爷看你在边疆是越混越不如了,连爷的人都敢欺负!”祁王一步步的走到孙一川身边,孙一川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莫名的觉得后背发凉。 孙一川警惕的看着祁王拍着自己肩膀的手,果然,这手劲也太大了些,将孙一川给拍的整个人都往下沉,怕是肩膀处都淤青了。 其他的将士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孙一川也是倒霉怎么又撞到祁王的枪口上了,想到这,将士们都距离孙一川远些,生怕被殃及无辜。 孙一川苦笑不得,以为祁王所说的乃是李重光,毕竟军中人都知道李重光乃是祁王的属下,祁王定是为此来的。孙一川连忙解释“祁王,您的人我怎么欺负了,我可没有对李副将做什么!” “爷看你的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关那李重光什么事!”祁王火冒三丈,说起李重光就让祁王想起李重光干的混账事来,很好,过后再去找李重光算账。 “那,是谁?”孙一川不解,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到近日里自己做了什么欺负祁王的人的事情。 祁王这下子直接踹了脚孙一川“是帝师!帝师可是爷罩着的人,听闻你找帝师的麻烦了,胆子不小了啊!” 小腿被踢的有些疼痛,可孙一川此时顾不上,张大嘴巴“啥,帝师是您的人?”这下子,李重光嘴巴里发苦的很,一个祁王就足够可怕了,那帝师也不是好惹的,这两人弄在一起,孙一川觉得自己今后真的要绕道而行。 不仅仅是孙一川极为诧异,就是众将士亦是如此,他们可没有听闻帝师和祁王交好。若是知道帝师乃是祁王看中的人,他们定会好生对待,毕竟,得罪祁王的后果哪怕是他们这些糙汉子也不想承受。 听着孙一川说怀南是自己的人,不知为何,祁王这心里竟然觉得十分的舒服,这话语也听着极为悦耳,祁王看了眼四周将士,扬了扬声音“都给爷听好了,帝师是爷拿命罩着的人,若是让爷知道有人欺负她,小心爷扒了你们的皮!” 祁王的声音不急不缓,可是里面包含的杀意却让众人感受的清清楚楚,也让众人清楚的明白,这帝师大人对祁王而言果然是不同的,今后定不会去招惹。更何况,这些日子帝师大人脾性良好,还有一手好箭术,大家也都钦佩不已,干嘛去无缘无故的招惹。 “知道了!”一个个都连忙应声,并且将祁王的话语给记在心里。 孙一川此时心里叫苦不迭,正准备遁走之时,祁王一只手就将孙一川给捞了回来“来,爷听说你最近箭术不错,来和爷比试比试?” “啊?还是不要了吧,我这箭术怎么和祁王您相比呢,您还是不要打趣我了!”孙一川连忙拒绝,他可是知道,别看祁王乃是皇子,但不论是箭术骑术还是武功都是个顶个的好,他曾经吃的苦头还不够吗,现在可不想再温习一遍当年的痛苦。 可惜,孙一川的拒绝并未有用,直接就被祁王给拉去了练武场比试箭术去了。听后来将士们说,当日祁王不仅仅和孙一川比试了箭术,还比试了武功,全方位的将孙一川给凌虐一遍,才扬长而去。 解决了孙一川,出了一口恶气之后,祁王并未消停,他可是将这些日子怀南在军中所受的事情都给调查的清清楚楚,当然知道还有一个罪魁祸首没有收拾呢。 休息一夜,当祁王清晨练武后就直接朝着威远大将军那边的营帐走去,而那里的将士们此时正在吃早饭。 祁王一来,整个食堂也都沸腾起来,要知道这位爷在这边疆可是从不来这食堂里吃饭,金贵的不行,怎么今日下凡了。 祁王一双微微凌厉的眼眸四处扫了下,果然就看到坐在食堂最中央的王瑞严,不是祁王眼光好,实在是王瑞严坐的位置太显眼。此时王瑞严坐的地方,四周都空置出来,且周围围绕着的士兵们都是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 祁王迈动大长腿,就朝着王瑞严走去,瞧着祁王来了,那些士兵们哪里还敢坐着,就是王瑞严虽然心里极为不甘愿,但也必须起身行礼“祁王!” 祁王上下扫了眼王瑞严,那日森林里事情虽然祁王调查出来的结果和王瑞严看似无关,那些主要的人都已经死了,可是祁王可以笃定,这其中必定有王瑞严的手笔。 祁王坐在王瑞严坐的位置上,没有叫王瑞严起身。王瑞严此时心里憋屈,可这祁王和帝师不同,这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哪怕王瑞严平日里多么的目中无人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祁王。 当然,这还不是让王瑞严觉得最憋屈的,只见祁王突然将桌上原本属于王瑞严的那盘饭菜给端了起来。虽然王瑞严也是在这食堂里吃饭,可是这菜色却是极为丰盛的,和周围的将士都是不同。 “啪!”一盘子膳食就这样直接盖在王瑞严的身上,汤汁菜汁就这样洒了王瑞严一身,油腻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 “你!”王瑞严目光带着极大的怒火,他哪怕心里再怎么知道不要招惹祁王,可此时祁王的举动却让王瑞严觉得忍无可忍。 “你?难不成你不知道爷是何人?别问爷为何这样做,爷就是乐意,大不了你像威远将军告状就是,毕竟在这军中无人不知你王瑞严可是一个软蛋,专爱躲在父亲的裤裆底下告状!”祁王很是鄙视的开口。 周围将士们有些已经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毕竟这军中看不惯王瑞严的人大有人在。不同于祁王虽然性格不好,但却是有着真本事的,王瑞严架子端的倒是十足,可是却一点贡献一点本事都没有,难怪很多人都看不惯王瑞严。 王瑞严脸色通红,实在是祁王的话语让他无从反驳,周围人讥讽的笑意更是让王瑞严觉得比起满身油腻,这样的羞辱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就在王瑞严忍无可忍,想要动手的时候,一个看似长的精明的士兵突然凑近王瑞严“王公子,莫要动怒,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瑞严顿时冷静下来,是啊,这里可是在军中,若是自己动了祁王这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王瑞严可以冷静下来,也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父亲就在军中,若是自己给父亲惹祸,怕是这次父亲定不会轻饶自己。 瞧着王瑞严冷静下来,祁王顿时觉得无趣,他原本还指望着王瑞严能够动手,自己可以将王瑞严给暴揍一顿呢,真是可惜。 虽然没有能将王瑞严给打一顿消气,但祁王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放手之人。很明显,对待王瑞严不能如同对待孙一川一般,毕竟王瑞严此人的心性怨恨,背后还有威远将军,这威远将军可是手握实权,连父皇都要礼让三分之人,祁王虽然要给怀南出气,但也不是没长脑子,更不会做出给自己给怀南惹麻烦的事情。 当夜,王瑞严和一群人去边疆一处小湖边洗澡,这军中都是大男人,大家一起约着去洗澡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这次王瑞严在湖里洗澡的时候,竟然被一条毒舌给咬中了屁股,当时就被士兵们给光着屁股抬了回去。 “哼,小小的惩罚罢了!”祁王从茂密的树林里冒出一个脑袋来,看着众人惊慌失措的背影,还有留在湖边属于王瑞严的衣服,眼里都是恶劣的光芒。 跟随而来的流风顿时觉得这位王瑞严也是可怜,干嘛去招惹祁王,不,是干嘛要去招惹帝师,看吧,这下子整个军中都知道王瑞严被毒舌咬着屁股了。 祁王说着,就从这里消失了,无人知道这看似只是一场意外的事情,竟然是高高在上的祁王做的,而祁王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要给某人出气罢了。 “王公子,你坚持住!”士兵们抬着王瑞严,一边呼喊道“快叫军医!” 虽然此时已经是夜里了,可不代表没有将士们,这些士兵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很多将士们都从营帐内伸出脑袋看去,这一看可不得了。那光着屁股被高高抬起的可不就是威远将军的儿子吗,这是怎么了,如此狼狈。 此时的王瑞严更是怒火中烧,可偏偏也不知是什么毒蛇咬的自己,让自己不能动弹不说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整个人都僵硬的不成样子。 军医很快就来了,就是威远将军都被惊动了,要知道,这可是威远将军唯一的儿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威远将军怕是会大发雷霆。 “将军,无碍,这毒蛇虽然会麻痹人的神经但毒性不大,我已经将公子身体里的毒性给放了出来,过后再吃几副药就没有问题了!”军医解释道,心里也觉得这王公子也太倒霉了些。 威远将军一听,也是松口气,只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狼狈不堪,明日里军中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就吩咐了几句离去。 而等王瑞严好了起来走出房间的时候,整个军中都在议论王瑞严的屁股,一个比一个过分,让王瑞严几日都不敢出门。 而得知此事的怀南,则是莞尔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102回霍部落 “岂有此理!”营帐内,将领们一个个都满脸怒气。 原来是回霍部落昨夜竟然偷袭了南苍一个游离在边疆线上的村落,不仅仅将那村落里的粮食钱财抢劫一空,还将妇人女人都给抢走。 回霍部落乃是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部落,他们是一个游牧民族,整日里游荡在四国之外。他们战斗力很强大,且生命力很顽强,就如同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回霍部落虽然战斗力顽强,可居无定所的他们物品极为匮乏,女人也十分稀少。所以他们喜爱骚扰国家靠近边缘的村落,抢劫、烧杀等都是常事。 “回霍这次抢走村落里不少东西,这次必定要让回霍部落知道南苍的厉害!”威远将军冷着一张脸说道。这南苍和回霍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胜也有败,对于那样一个一打就跑的没边的部落,就是威远将军也极为头疼。 “那是,定要为百姓们报仇!”将士们热血沸腾,他们驻守在这里为的就是保护百姓,如今百姓被人如此对待,他们怎能不生气。 威远将军点点头,而此时怀南和祁王也在此处,不过两人坐在角落里。他们虽然身份不凡,但毕竟不是这军中之人,有些事情不好参与。 “此次击打回霍部落,就让提督大人前去吧,提督大人定会一举得胜!”威远将军开口提议,或者说是命令。虽然那次没有试探出什么,过后见提督大人也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威远将军的心里还是有着疑惑,正好这次让提督前去,若是提督身体有伤正巧又加上年纪大了死在那里,对于威远将军而言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威远将军的提议得到很多将士的赞同,若是说曾经提督大人定是也极为愿意的。此时战事重要百姓重要,提督大人定义不容辞,可好巧不巧他伤势未好,这次前去怕是... “这回霍部落也真是大胆,此次去攻打回霍部落就让爷带兵前去!”祁王突然站起身来。 祁王虽然这话语说的未免有几分唐突,但其实祁王也曾多次带兵出征过,这点在座的诸位都是很清楚的。而且祁王多次出兵的结果都是得胜归来,也正是因为此才让祁王在边疆军中有着一席之地不说,还倍受将士们钦佩。 提督大人未曾言语,他知道外孙的担忧,而此时此刻提督心里只有欣慰。 威远将军看了眼祁王,眉目里都是锐利,这个祁王曾多次打破自己的计划,如今又是这样,让威远将军觉得莫名的碍眼。 “祁王爱护百姓之心本将军很是钦佩,只是这回霍部落极为狡诈,祁王虽然骁勇善战,但毕竟还年轻,这次的战事还是交给提督大人比较放心稳妥!”威远将军开口,要知道,他可是在这次的将士们安插自己的人手,到时候定可以试探出提督大人的状况,或者让提督大人真的出点状况。 瞧着威远将军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祁王心思涌动“既然将军知道爷矫勇善战,就该知道爷必定是有着把握的,更何况这次爷还要带着帝师大人前去,帝师的才能可是连父皇都夸赞不止,想必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的!” 怀南未曾想到祁王会提及自己,还让自己参与战事,怀南倒是不害怕,只是颇为费解祁王的心思。不过转瞬只见,怀南就想明白了,若是自己可以和祁王一起将回霍打败,对于自己的功绩再添一笔,这是很好的防身符。想到祁王如此是为了自己,怀南真的觉得似乎欠祁王的越来越多。 “帝师?祁王莫不是在说笑?”威远将军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帝师,语气虽然不至于不屑,但也好不过到哪里去“帝师大人该是在南苍城内,可不该上战场!” 一时之间,众人也都胶着在,祁王寸步不让,威远将军不松口,而将领们此时都不好开口,毕竟让谁去都是个问题。 “提督大人,这次的战事就由你来带领,想必提督大人定不会拒绝的吧!”威远将军将皮球提给提督大人。 提督大人此时拒绝定是不妥的,只能答应下来,可还没有等提督大人答应,就见祁王漫不经心的从衣服里拿出一道秘诏来。那秘诏上面所印的玉玺,可不是帝王的标志。 威远将军心里一突,知道这事情不巧,果不其然,就见祁王将秘诏递给自己,语气含着几分笑意“这是父皇给威远将军的秘诏,威远将军该看看才是!” 恭恭敬敬双手将秘诏给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乃是帝王亲笔。内容无外乎就是让祁王可以在边疆锻炼自己,字字句句都是让威远将军要支持祁王。 合上秘诏,威远将军深深的看了眼祁王,付之一笑“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本将军当然赞同祁王带兵去攻打回霍部落,只是若是祁王败了...” 祁王哪里不知道威远将军这是故意而为,自己用父皇来压制威远将军,让他极为不爽。毕竟威远将军平日里在边疆,可谓是医手遮天也不为过。 祁王在来边疆之前,就找父皇要了这样一道秘诏以防万一,不想竟然真的派上用场。 “爷若是败了,必定任由将军你处置!”祁王信誓旦旦的说道。既然他准备前去攻打回霍,就没有败的道理,他也不允许自己败。 得到祁王的这句话,威远将军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那本将军就在这里恭祝祁王可以得胜归来了!” 接下里的时间里,威远将军开始为祁王安排士兵安排属下,虽然威远将军希望祁王可以兵败,但在派兵的情况下却不能藏私,毕竟这么多将领都坐在这里,他有丝毫的私心都会被一览无余。只是,威远将军虽然给祁王派了不少兵,但将领却没有几个。要知道,将领可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更不要说很多将领都是有着自己的本领,如今只是派几个年轻的将士前去,未必没有私心。 对于威远将军的安排,提督大人心里颇为不悦,可是提督大人还未开口,就看到祁王暗自摇头。虽然提督大人心里担忧,却也知道祁王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也就忍耐下来。 走出营帐,祁王一手握住怀南的手腕就将怀南给拉走了,原本怀南还想和提督大人说几句话,如今只能被祁王扯着离开。 “怀南,你是不是生气了?”走到一个无人之处,祁王有些忐忑的询问。毕竟他未曾过问怀南的意见,就将怀南带上危险四伏的战场,怎么说好像自己都有些不对。 怀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而祁王看着怀南不说话,还真的以为怀南是生气了。 “你放心,爷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受伤的!”祁王有些焦急的保证道。 怀南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祁王是说这件事情,连忙解释“我并未生气,那回霍部落如此伤害南苍百姓,能够上战场驱逐他们,保护百姓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还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更何况在军中有几分名声,对我而言百利无一一害!” 祁王抚掌一笑,他就说嘛,怀南和自己那是什么关系,定是可以明白自己苦心。可此时的祁王却忘记了,刚刚还是他自己焦急不堪的。 既然已经确定将士人选,确定何人带领,紧锣密布的准备在军中进行着。祁王也变得忙碌起来,点兵、粮草、装备、马匹等一一都需要祁王亲自来。更何况,回霍部落那日袭击村庄之后,就桃之夭夭,这是回霍部落一向爱玩的把戏,祁王还要将回霍部落如今所在的地方给查找出来,不然茫茫塞外,去哪里寻找。 一切准备就绪,清晨,祁王一身墨色铠甲屹立于将士们之前,那挺拔的身姿犹如三月烟雨里绽放的一树清丽夜樱,亦如高原之上的格桑花,神秘矜贵。 祁王身边,怀南如同祁王左膀右臂一般占据在那里,今日怀南穿的极为干净利落,却依旧充满优雅,她的肤色欺霜赛雪,鬓发如锦如云,纤细的身躯在肥大的铠甲下,明明那般瘦弱,却在马上坐的笔直,如此的清幽坚韧,天压不折,风雨不催。 除了祁王和怀南之位,还有李重光李副将,中郎将孙一川等,不过最为意外的是这些人中竟然还有王瑞严。也不知威远将军将自己的儿子安插在这里,是何用意。 “出发!”祁王扬起声音,浩浩荡荡的大军就这样离开边疆城。 城墙之上,威远将军一身铠甲站在那里,看着士兵门慢慢消失在自己的眼光里,融入漫天的风沙中,眸光明明灭灭。 “将军,此次都是些年轻的将士,您让公子前往怕是有危险啊!”赵副将站在威远将军身旁,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和不解。 威远将军眸光瞬间变得带着几分残忍“身为本将军的儿子,若是连这点危险都不能安然度过,那么也不配做本将军的儿子!更何况,本将军还给他派了不少人在身边保护!祁王想要争军功,那么我儿也该有一个身份!” 威远将军若是给儿子一个在军中的身份很容易,只是威远将军希望这身份是儿子自己挣来的,这样才可以堵住悠悠之口。这次,若是祁王败了,凭借自己给儿子的人,或许可以让儿子在军中打响名声。 “公子武功卓越,定不会让将军您失望的!”赵副将夸赞道。 “哼!只有武功那就是莽夫,又有何用!本将军今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我儿只是一个莽夫,今后谈何能成大事!”威远将军想到那宏大的计划,目光里都泛着贪婪的光芒。 赵副将不语,将军可以这样说,那是因为那是他的儿子,他可万万不敢去说王瑞严乃是一个莽夫,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陛下如今对本将军越发不信任,隐隐有着打压的架势,看来,事情需要提前了!”威远将军叹息一声。 赵副将瞳孔一缩,他是极少知道将军计划的人,想到那个计划,赵副将心里害怕不止,但既然跟了将军,就岂能一条路走到黑。 103攻打回霍 庞大的队伍在出了边疆城之外,就被祁王给分拆成一个个小队隐藏起来。 要知道,在这沙土飞扬的塞外,若是他们大部队的前进,不仅仅会拖慢整个队伍的行程,还极为容易被回霍部落发现。到时候,回霍部落极速逃跑,凭着他们天生在马背上长大,若是想抓到他们还真是难。 行军打仗,让怀南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祁王。那个在南苍城内,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祁王,此时啃着最硬的干粮,大口的喝着河水,整日里风餐露宿,却未曾抱怨一句。反而将士兵们安排妥当,调度有序,俨然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将领。 “停!”祁王手掌一动,整个队伍都停下来。因为此次祁王将队伍给拆成三个小队,一个由他自己亲自带领,另外两个队伍交由李重光和孙一川带领,他们虽然道路不同,但前进的方向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如今回霍部落暂时栖身的地方。 队伍停下来,众人下马休息,而祁王则是派了几个士兵悄然前去前方打探,毕竟这里距离他调查得到回霍部落的栖身之地不远。 而他们暂时停顿的地方也是有着讲究,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有着一个天然形成的山坡,这样可以挡住查探的视线,将他们给隐藏在这里。而在这山坡之外,竟然不是黄沙满天飞,而是绿绿的草原,还有长长的河流,这或许也是回霍部落为何要选择在此处暂时居住的原因。 “累吗?”祁王将水壶递给怀南,这一路上虽然祁王对怀南颇为照顾,可环境在这里,且怀南又是个要强的性子,和普通士兵未曾有什么不同。祁王看在心里,一遍佩服怀南的能力,一边心里又有几分心疼。 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怀南接过水壶就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清凉的水滋润了肺腑,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神台清明几分。 “哪里会累,倒是祁王你颇为辛苦!”怀南感慨了句。原先还将祁王当成小时候那个比自己还矮上一头的孩子,如今看来祁王早就迅速的成长至今。 祁王手中啃着干粮,很是不在意的说道“爷一向都是如此辛苦,难不成你现在才发现爷辛苦?爷可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若是往常祁王说这样一句话,怀南听听也就罢了,付之一笑而已。但此时听起来,却觉得这傲娇的语气下是真实,亦是辛苦。 众将士休息了些时辰,就看到去打探的士兵回来了。 “祁王,那回霍部落的确扎营栖息在那山坡后的一处水源旁,属下看有不少人,而且戒备很是警惕!”士兵开口,也正是因为怕被发现,他们才拖到现在才回来。 祁王点点头,让士兵下去休息后看了看天色,此时天空还带着夕阳,祁王看了眼怀南,一切话语都在不言中。 祁王将身边的流光流风给派出去,为他向李重光和孙一川传递消息,既然要攻打回霍部落,那么就必定要三方同时而动,才可以万无一失。 士兵们休息到半夜的时候,此时正是人最为疲累困乏之时,可此时的祁王却带着队伍悄悄的前行,这黑夜的掩盖下慢慢的靠近回霍部落。 不得不说,虽然此时是黑夜但也可以看出回霍部落选择栖息之地的确是很好的。不说这河流,就是这青青绿草就极为的适合居住,更何况回霍部落都是扎营安住。 众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回霍部落,祁王和怀南一马当先,两人悄悄的来到正在巡逻的两个高大男子身后。还没有等男子反应过来,两人就同时扭断两人的脖子。将尸体轻轻放下,两人对看一眼,就朝着里面走去,而士兵们亦是紧随其后,将一切巡逻之人给慢慢解决。 在回霍部落之人还未发觉之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不少侍卫。而此时,王瑞严也在士兵群中,不得不说他的武功不错,一路上也解决不少人。 王瑞严这一路上对怀南颇为关注,为的就是想要抓住怀南的错处来,可偏偏怀南的表现让将士们极为佩服,王瑞严观察一路都未曾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 而此时,王瑞严刚刚解决了一个回霍人,抬眼一看就看到怀南绕到几个回霍人背后,想要一一解决那几人。王瑞严看的清楚,那几个回霍人极为高大,或者说回霍人普遍都是如此,怀南若是偷袭一个对几个很有胜算,可若是被发现了呢? 这样的想法潜入王瑞严的脑海,就一直在脑海中盘旋,想到怀南这些日子是如何让自己丢脸,王瑞严一狠心。就在怀南准备偷袭一回霍人的时候,王瑞严突然将身边的架子给推倒,发出响亮的声音。 一时之间,南苍将士一个两个都迅速反应过来,而回霍人反应也不慢。 “什么人!”随着一个回霍人大吼,然后就看到很多回霍人都发现了敌袭,顿时,整个回霍部落灯火通明,戒备瞬间就提高很多。 怀南的手还未靠近那回霍人,就被王瑞严的声音给惊到的回霍人给发现了。既然已经无法偷袭,且此时整个回霍部落都知他们的到来,怀南也不再隐瞒,直接将别在腰间的匕首给拔出来,转瞬之间就和几个回霍人给缠斗在一起。 回霍人攻击力很强,可怀南也胜在娇小。只见怀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游走在几个回霍人中,腰肢折成优美的弧度,手中的匕首却收割着性命,只要回霍人一个不小心,就被怀南找准空子将匕首送入要命之处。 当最后一会回霍人倒下,怀南握着还在滴着温热鲜血的匕首,目光看向王瑞严。那目光就仿佛在无人的子夜,从那幽深摇曳之地悄无声息的伸出一只冰冷苍白的鬼手,想要将人拽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王瑞严不知为何,此时不敢去面对怀南的目光,直接就朝着另外的地方走去。而怀南看着王瑞严的背影,心里是极为动怒的。她可以接受王瑞严的小手段,可如今战事中王瑞严却如此不知分寸不说,还连累这么多将士,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虽然此时怀南气的想要杀人,但明显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如今还有这么回霍人在挣扎,怀南转身就投入厮杀中。 一路厮杀不止,可此时怀南却停在一处营帐内,原本以为这诺大的营帐中里面居住的乃是回霍的首领,可是当怀南走入其中,却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营帐内,一个个女子妇人双手被捆住,她们面目麻木的坐在地上,足足有几十人之多。而看她们的长相打扮,一看就是南苍人,想必就是被胡霍人给掳走的妇女。 回霍人因为居无定所,且没有自己的城池,所以这女人就很少,子嗣也很少。为了延续他们的血脉,回霍人在每次抢夺粮草之时都会抢一些女人回来,而这些女人被抢回来后,唯一的作用就是无止境的给回霍人孕育生命,直至她们经受不了颠簸流离的生活死在途中。 “啊!”这些女人看到怀南都害怕的往后退去,几十个女人都蜷缩在一起。她们也听到外面不对劲的声音,只是她们都是些普通农家妇人,哪里明白什么,还以为怀南是来抓她们的。 瞧着这些人眼底里的害怕,还有身上的伤痕,怀南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该保护好南苍,保护好南苍百姓,不让他们受到这样的苦难,让他们可以安居乐业的生活。 “不要怕,我也是南苍人,我是来救你们的!”怀南轻声说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神恶煞,也将泛着血色的匕首给藏起来。 女人们瞧着面前这位公子生的颜如冠玉,一看就不是回霍那种粗糙之人,也都慢慢安定下来,点点头神色激动。她们都以为这辈子都要完了,性子烈的准备若是回霍人碰她们就一头撞死,性子软棉的心里害怕,知道这辈子都无望回去。可此时却有人来救她们,让她们怎么不激动。 怀南将绑着这些女人的绳子给解开,询问“过后我会带你们离开,现在我就在这里保护你们!”此时外面兵荒马乱的,若是带着一群没见过血的女人出去,怕是会给南苍将士惹麻烦不说,还会无辜丢了性命。怀南在这里保护她们,若是来了回霍人她也好厮杀。 一群女人连忙点头,她们此时能够做的就是紧紧的跟着这位公子,听这位公子的话语,希望上天可以保佑她们回去。 外面厮杀声音不断,此时的祁王亦是铠甲染血,手中的长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双原本就极为凌厉的眸此时似乎都要被血染红。 回霍人矫勇善战,一开始的偷袭虽然有成效,可在这回霍人发现他们后就变得棘手起来,回霍人的反击更是迅速。 就在将士们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两支队伍如同呼啸而来的野兽,突然将整个回霍部落都给包围起来,原来是李重光和孙一川带领的队伍前来支援。 若是说原先祁王带的将士们人数太少,那么此时当三支队伍合并在一起,且呈包围的架势厮杀起来的时候,回霍人就节节败退。 李重光手拿长刀,和那胡霍人招招带着杀机,孙一川则是骑在马上,手拿长弓,箭无虚发,每一次每一支箭都会收割一条性命,不知救了多少将士。 有了两人两支队伍的加入,祁王更是有着破竹之势,整个人都钻入那回霍人的队伍里,一招一式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身后的流风流光紧跟其后,手中的武器更是不曾停下。流光原本就是暗杀,此时杀起人来更是得心应手,倒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流风,板着一张脸杀人的时候,竟然也是那样的肃穆。 回霍人也看到他们自己已经不敌,连忙开始四散而逃,要知道回霍人逃跑的本事可是一绝,将士们更是连忙阻拦厮杀追杀,可还是有回霍人逃离。 剩下的回霍人虽然也很想逃离,可此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是想冲出包围根本就不可能。而有聪明的回霍人,转身就朝着一处营帐跑去。 祁王眉目一皱,心里暗呼不好,连忙带人追了上去。 104祁王英雄救美 外面声音不断,有刀剑触碰的声音,有受伤痛苦的嘶吼,还有极速往这里靠近的脚步声。 营帐内,女人们听到声音一个个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在一起,想用彼此的身体来安慰自己害怕的情绪。 怀南皱着了下眉头,侧着白玉般的耳朵仔细倾听,心里不停的数着来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足足有五个人前来,怀南悄悄的站在营帐入口处,看了眼害怕的女人们。 女人们原本十分害怕,可看着那位俊俏公子丝毫没有躲避的站在营帐入口,她们互相握着彼此的手,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来。 来了!怀南眉目一闪,只见一人急匆匆的冲入营帐内,可还没有等这人看清楚营帐内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一把匕首插入胸口,他生命中最后的光就是那少年冷漠的眼眸。 女人们看到那高大的回霍人就这样倒下,一个两个都捂着嘴巴。而此时的怀南没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机会,她直接将插在那人胸口的匕首给拔出来,迎接第二个人。 明显,第二人已经知道事情不妥,直接一刀将营帐给砍烂,露出里面所有的情况,也露出站在营帐入口的怀南。 紧接着,那三人也都来到营帐外,怀南瞧着这四人的模样就知道这四人定是走投无路,看来祁王那里很成功也很顺利。 四人互看一眼,给了彼此一个神色,两人将怀南给缠住厮杀,另外两人就准备去将那些女人给抓起来当人质。 怀南一人对两人,还要分心去关注那些女人,当看到那两个回霍人准备抓那些女人的时候,怀南直接将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哪边匕首掷向那个准备动手的回霍人。 匕首直接插入那回霍人的后背,而此时怀南身边的两人看那她已经没有武器,两把长刀直接朝着怀南砍去。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此时怀南还没有任何武器傍身,还需要分心去照看那些女人,看着这两把明晃晃的长刀,怀南清楚,今日怕是要见血了。 怀南忽视另一把长刀,直接双手为爪朝着另外一人杀去。她的手握紧那人的颈脖,硬生生扭断那人的喉管。与此同时,背后的长刀紧随而至,此时怀南已经来不及去躲闪反抗。 “找死!”暴呵的声音传来,只见祁王如同是飞来,脸色勃然变色,冲冠眦裂!祁王未曾想到,自己紧随而来会看到这样一幕,那回霍人的刀距离怀南的肩膀就只有一掌的距离,只要再靠近那样一点,就会让怀南血液飞溅。 此时的祁王心里什么都想不到,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怀南受伤,他看不得怀南受伤,哪怕这样看着就足以让他心里血气翻涌。 祁王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怀南身边,直接将怀南给推开,可是他自己的胳膊却被那不曾停顿的刀给砍伤。哪怕祁王有所躲闪,可胳膊上还是传来一阵剧痛。祁王不顾自己的疼痛,直接将手中的长剑刺入那回霍人的腹部,一脚将那人给踢开。 祁王未曾哼一声,倒是怀南被祁王推开后,目光剧烈闪动,心里更是波涛汹涌。怀南不是没有被人保护过,父母、师父、师兄师姐、还有身边的属下,他们都曾保护过自己,可是怀南却是第一次被一个看似关系不大之人如此用命保护,不得不说,怀南被震惊了,这事情在她的心里刻下太过于深刻的记忆。 若是说之前怀南将祁王给当成朋友当成知己,那么现在就将祁王给当成有过命交情的自己人,她将祁王划入自己的圈子内,放入心底。 还剩下两个回霍人,他们看到又来一人,这人刚刚还在外面厮杀,那杀人的可怕让他们想起来就有些胆寒。 祁王和怀南心里心思百般涌动,可是两人却没有丝毫耽搁,就朝着两个回霍人跑去。两人甚至连眼神交接都没有,就一人一个拦住那两人去抓那些女人。 两人被拦下,心里焦急不已,招数越发的凌厉。可祁王怀南却也不是善茬,更何况此时两人一人面对一个人,明显轻松很多。 怀南左右躲闪武器,就在回霍人已经砍红了眼的时候,怀南整个人矮下身体,一圈打在那人的腹部,在那人躬身痛苦不堪的时候,直接将那人的长刀给夺过来,一刀砍去。 祁王虽然一手受伤,但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他另外一只手拿剑,还没有和那人过招几招,一剑就刺向那人胸膛,没有丝毫的拖沓。 将长刀扔下,怀南连忙跑到祁王身边,双手捧着祁王的胳膊仔细的查看祁王的伤势。只见祁王的胳膊上的铠甲已经被血染红,好在唯一让怀南松一口气的是,虽然被砍伤但却未曾伤到筋骨,只是些皮外伤。要知道,怀南最怕的就是伤到筋骨,影响到祁王今后的行动。 “痛不痛?”怀南紧张的询问,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心疼。 怎么会不痛呢,只是祁王向来会忍耐,更何况曾经上战场的时候,曾经创建生死门的时候,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比这严重的也不知多少,他都忍了过来。不仅仅忍了过来,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不能让人知道。如今瞧着怀南紧张的样子,祁王觉得哪怕伤口有些疼痛,可是心里却软乎乎的一片。 “没事!爷没那么娇弱!”祁王满不在乎的开口。 哪怕祁王这样说了,怀南这心里也不好受,此时条件有限,根本无法找来大夫,怀南只能将自己铠甲里的衣服撕下来一条,先给祁王包扎下。 “这些女人就是被掳走的南苍人吧?”祁王询问,此时他心里倒是十分感谢怀南,若不是怀南今日怕是要徒生事故,毕竟身为一个将领是绝对不能置无辜百姓于不顾,到时候或许就会被这可恶的回霍人给拿捏。 怀南点点头,此时李重光等人也都赶来了,看着他们都一身鲜血的样子,想必今夜大家都不轻松,好在大家也都还活着。 “将这些女人给好生安顿下,然后送回村落!”祁王吩咐道。这些女人颠沛流离了几日,如今听闻可以回去,一个个都抱头痛哭起来。 将士们将这些女人都给带出营帐,当这些女人准备走出营帐的时候,突然有人停下脚步看向站在那里的怀南询问“大人,那位公子乃是何人?” 李重光回头看去,就看到帝师和祁王不知正在说什么,但可以看到祁王神色缱绻,态度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啊,那是帝师大人!”李重光说道。女人们心里深深的记住了,这位救下她们的乃是南苍的帝师大人,深深的看了眼帝师大人,女人们跟着李重光离去。 祁王和怀南站在那里开始收拾残局,将那些受伤的将士暂时安顿好,这回霍人走的匆忙遗留下来很多财务,也需要好生点清打理。 此时,孙一川走了过来,不得不说孙一川在战场上的确骁勇善战,一手箭术更是使得恰到好处。孙一川也看到了祁王身边的怀南,想到刚刚所听闻的,乃是怀南救下这些无辜女人,孙一川顿时觉得这人似乎真的很不错。 “祁王!”孙一川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后,就说道“那回霍部落的首领逃跑了,我已经让人去追了,只是在这塞外怕是追到的可能性不大!” 说来也是他们大意,更是这位回霍部落首领狡猾,在看到局势倾斜的时候,竟然就骑马跑了。身为部落首领竟然弃属下不顾,一个人逃之夭夭,等将士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祁王皱了下眉头,对于此人的逃跑很是不满,要知道,很多时候祁王奉行的都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以免留下祸患。曾经,祁王带兵屠杀整个敌群,连烧火的都未曾放过,也因为此事很多人说祁王残暴不堪。 “嗯,爷明白了!”事已至此,祁王也明白责怪谁都无济于事。不得不说,虽然祁王私下里整治孙一川,可在战场上两人却都异常认真,没有丝毫的私人情绪。 当天亮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将这战场给清理干净,瞧着那一车车的金银财宝,怀南很是好奇的询问“这些,都是需要上报朝廷的吗?” 此时的祁王已经换下铠甲,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上药包扎好,听闻怀南此言,祁王的目光带着讶异,然后就突然乐了起来。 “你还真是天真,将士们在边疆拼死拼活的,难不成就靠那点俸禄吗?这银子会上报一部分,但大多都会塞入自己的腰包,爷看你这脑袋就是白长了!迂腐!”祁王有些嫌弃的说道。 怀南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那么多人都想要来边疆捞功名,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原因。怀南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只是想起父亲曾经多年带兵打仗却未曾贪一点点,想必父亲定是上报朝廷了。 “那祁王你莫不是很有钱?”怀南忍不住打趣道。要知道,南苍城内很多人都说祁王府富裕,怀南觉得未必都是空穴来风。 说到银子,祁王脑袋微微仰了下,目光里都是不屑“爷不是很有钱,爷是特别有钱,所以你若是跟着爷混,保准你一辈子无忧。不是爷自夸,这南苍城找几个比爷更有钱的,难!” 祁王这话倒不是说大话,祁王私下里产业不计其数,盈利更是可怕。更不要说生死门每年进账丰厚,南苍帝更是私下里不知道给了祁王多少好东西,祁王府的库房里简直可以堪比国库。 “那我今后可真的要多加仰仗祁王你!”怀南笑着说道。其实她国公府也不差,只是听祁王这意思,国公府比起祁王府怕是不够看的。 祁王看似勉强的答应了,十分豪放的指着那些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那些,就都给你了,别整日里寒酸的不行,丢爷的脸面!” 怀南一看,这可是不少金银珠宝,任谁都要好生照看,可到了祁王这里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给自己,这份豪气就是怀南都自愧不如。 “别,这是祁王你该得的,等我若是哪日没有银子了,再找你也不迟!”怀南连忙婉拒,这次带兵的是祁王,这就是祁王的,自己可不接受这样的馈赠。 祁王瞧着怀南一副铁定心不会收下的样子,撇了下嘴角也不再勉强,心里却想着今后赚钱要多给怀南些。 105明白心意 “爷...” “鬼鬼祟祟的做甚!”祁王有些嫌弃的看着流风。此时,他们正在原先回霍部落人栖息之地暂时休整,而祁王此时正坐在一处角落里。 流风四处看了下,并未看到旁人,帝师也去看那些伤员去了。流风踌躇了下,却还是咬牙走上前去,有些事情或许爷未曾想清楚,未曾看明白,可身为跟了爷多年的属下,流风却看的明白。就因为看的明白,流风要点醒爷,不能让爷再错下去。 “爷啊,您对帝师大人是不是太好了点?”流风委婉的说道。他们跟随爷的都知道,爷私下里是多么冷漠自私,可爷却会为了帝师挡刀,结合爷只要面对帝师就变得不同的情况,流风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更不要说,这次爷来边疆,绝对就是因为帝师,这个帝师大人已经牵动着爷的整颗心。 祁王很是嫌弃的看了眼流风“废话,爷不对怀南好对谁好,对你好吗?” 看吧,爷对旁人就是如此的不屑,流风咽了口唾沫,直接闭上眼睛开口“爷,您是不是见不到帝师会想她,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很快乐,见不得她难过受伤,恨不得日日都和帝师在一起!” 流风说完,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爷要否认啊,一定要否认啊。可惜... “你怎么知道?”祁王反问一句,却是实实在在的承认自己对怀南真的是这样。他想见她,看到她心情就会很好,见不得旁人欺负她,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她受委屈。 完了!完了!完了!流风哭丧着脸,祁王一脸嫌弃“咋啦?别一张死人脸看着爷,小心爷让你以后就顶着这样一张脸!” “爷,您,是不是喜欢帝师大人?”流风还是问出来了。 祁王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难不成爷不喜欢怀南,还能喜欢你不。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话还那么多!” 流风只觉得胸口不知道被插了多少支箭,可此时都不是他自怨自怜的时候,瞧着爷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流风只能下猛料“爷,我说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男女的喜欢,是情爱的喜欢!您难道不觉得您对帝师的好超过了朋友的界限,您对帝师的喜欢乃是感情吗?若是朋友,您会对朋友如此上心,若是帝师大人此时有了心爱的女子,您会如同朋友般祝福吗?” 流风字字句句都带着点醒的意味,他已经豁出去了,不能再看到爷沉浸在这样的假象里。 “她敢!她若是敢喜欢旁人...”祁王面色带着怒意和醋意,可还不等祁王自己说完他就停下话语,因为他自己也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来。 对啊,若是自己真的将怀南当成朋友当成知己,为何要吃醋,为何见不得她喜欢旁人,甚至生出要毁了那人的冲动。祁王想到自己和怀南的点点滴滴,他会对怀南莫名的心跳加速,见到怀南受伤会要发疯,这些,真的只是对一个朋友吗。 祁王坐在那里沉思良久,流风一看这样子就知道爷定是想明白了。他松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属下当的可真是操心,如同老妈子一般。 流风在一旁等候良久,就看到祁王如同一个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面目变化却极为丰富。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带着几分笑意,看的流风也是心惊肉跳。 突然,祁王动了且开怀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着释然,吓得旁边的流风一个激灵。 “原来,原来爷竟然喜欢怀南,原来如此!”祁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通透,那些曾经想不明白的如今都想明白,让祁王觉得豁然开朗。 不对啊,这发展不对啊,怎么看爷的样子没有丝毫抵触呢。流风瞬间觉得,自己莫不是做了一件错事来,点醒了爷,且让爷知晓心意还不放手吧,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爷,您难道不觉得反感吗?” “反感?怀南生的如此俊美,爷为何要反感?”祁王很是不解。 “可,爷,帝师她是个男子啊,您怎么可以喜欢男子呢,您喜欢的该是柔柔弱弱香香软软的女子,男子和男子怎么可以喜欢呢!”此时,流风都要哭了,他究竟干了什么混账事情啊。 祁王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流风“那又如何!爷喜欢的甭管她是男是女,只要爷喜欢就是。再说,那些女子哪一个比得上怀南,看着就让爷恶心,爷的怀南可是最厉害的也是最好的!” 这下子,流风是真的哭了!爷这是一条道走到黑了,他怎么就忘记了爷的脾性,爷若是喜欢的东西定是不同的且要得到的,那些世俗根本就不能困住爷,他真是该死啊。 肩膀上传来爷鼓励的拍动声“流风,还是你懂爷,做的不错,想要什么爷保准满足你!”此时祁王心情大好,对于将自己点醒不让自己多走错路的流风,祁王此时也不嫌弃了,看着流风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呵呵!”流风干笑不已,他能要求爷不喜欢帝师吗,看爷的样子若是自己敢这样说,爷怕是会一掌拍死自己,流风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能为爷分忧是属下的本分,不要赏赐!” 祁王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怀南正朝着这边走来,给了流风一个眼色。流风欲哭无泪的离开,此时,流风觉得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就这样嘴欠呢。 若是说祁王还未明白自己心意之前,他觉得每次见到怀南,不论什么场合什么时间都心情莫名的变好,那么现在祁王明白自己心意后,心里就已经开始思索着要如何徐徐图之。他既然喜欢怀南,就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你跑去哪了?”祁王询问。 怀南坐在祁王身边,并未发现在她坐下后祁王悄悄的挪动了下屁股,往她身边靠近几分。淡淡的梨花香传来,让祁王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来。 “去看了下伤员,看来今日我们就可以出发回城!”怀南说道。现在祁王是因为自己受伤,怀南多多少少都想要为祁王分担些,也就不自觉的做了些事情。 祁王点点头,看着怀南的侧颜有些手痒,好想去摸摸怀南的脸颊,当然,祁王只是想想,他很清楚自己此时什么都不能做。 虽然祁王此时心里的粉红泡泡冒个不停,但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更何况此时他还有要务在身,的确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若是说来时众人心情沉重,赶路十分快速,那么回去的路上明显众人都如负释重不说,还带着闲适,更不要提祁王。祁王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就比如此时,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马车,晃悠悠的坐在马车上不说,还将怀南也给拐上马车。 奇怪的是,将士们对于祁王的举动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许说将士们已经习惯祁王的这样作为。毕竟他们都清楚,在正事面前祁王从不耽搁,也从不享受,这都打胜了,祁王娇贵着他们也都觉得无伤大雅。 马车内,祁王整个身体都躺在那里,指着马车矮桌上的茶水“爷渴了,怀南你给爷倒杯水吧!” 怀南瞧着祁王一副懒散的样子,心里虽然非议祁王还有一只胳膊完好无损,但还是乖乖给祁王倒了杯水递给祁王。 “爷都受伤了,你喂下爷不行吗?”祁王嘟囔道,他找来这马车为了什么,为的不就是可以和怀南单独相处,如今自己受伤了且怀南还十分心疼自己,这样的机会不利用太可惜。虽然祁王没有恋爱的经验,可是耐不住人家聪明啊。 好吧,虽然怀南觉得喂水什么的有些奇怪,可还是败在祁王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下,将手中的水凑近祁王唇边,亲自喂祁王喝水。 怀南喂的是面无表情,可是祁王却是一脸荡漾,觉得怀南喂到嘴边的茶水就是不一样,感觉特别的可口。若是怀南此时知道祁王所想,定是要呸他一脸。 有了喂水这件事情后,祁王更加得寸进尺,不仅仅让怀南喂饭,还让怀南扶他起身等等,在两人接触的时候,无意的不知道吃了多少怀南的豆腐。 在外驾马车的流风更是生无可恋,他觉得爷变成今日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可偏偏此时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今后还要助纣为虐。 “祁王,你是胳膊受伤了,不是整个人瘫痪了!”在祁王再一次的要求怀南伺候他的时候,怀南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哪怕知道祁王这伤是因为自己,怀南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性一次次的伺候祁王,还是些祁王都可以做的小事。 祁王很是无辜的看着怀南,叹息一声“唉,爷就知道,爷哪怕真心对你,你也是嫌弃爷了,罢了,爷什么事情都自己来,也不知道牵动伤口会不会在爷的胳膊上留疤!” 又来了!怀南额头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可偏偏祁王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怀南只能认命的看着祁王“好吧,你想干什么,我帮你就是!” 瞧着怀南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祁王心里忍不住窃喜,也只有自己才可以让怀南这样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规则,自己在怀南心目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呼!”跳下马车的怀念呼出一口恶气,实在是每日里和祁王呆在马车里,祁王又是个不安分的,让怀南都想跳下马车了。如今,正巧队伍要停下夜里休息,怀南不顾祁王幽怨的目光,直接就跑出来透透气。 就在此时,怀南看到一道身影,这身影让怀南的目光变得带着杀气。她可没有忘记,在回霍部落的时候,王瑞严此时做了什么事情,若是说王瑞严是无心之举,怀南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若是说之前怀南对王瑞严是厌恶,那么经过这件事情怀南就已经对王瑞严起来杀心,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一个祸害。可偏偏王瑞严那夜的举动根本没有证据说明他是故意的,也不能够定罪,既然如此... 怀南虽然此时已经可以感受到父亲为何要保护南苍,但是她和父亲不同,父亲一生正直,而她有些时候则是很愿意用些非常手段。 106杀心起 夜色降临,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生火烤肉。 怀南一个人悄悄的隐入黑暗中,不过一会怀南就出现在一处偏僻的山坡之上,而那里已经等候了一个人。 “堂堂帝师大人,找我前来所为何事?”王瑞严站在那里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他和安怀南可是水火不容,若不是来人递消息说他若是不来,就让他知道后果,他心里不安才不会一人前往。 怀南看着站在那里的王瑞严,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可王瑞严脸上的心虚却被怀南看的清清楚楚。 “身为南苍人,在战事严峻的时候却故意暴露我方行踪,王瑞严,你可真是可以!”怀南突然上前一步,冷眼睥睨着王瑞严,就仿佛是那至高无上的王者,在睥睨着一个微不足道,犹如蚂蚁一般弱小的弱者。 王瑞严目光闪躲,的确,那日的一切都是自己故意而为,为的就是想要安怀南的命。可惜,不仅仅没有伤害到安怀南,如今还被安怀南给抓住一个把柄。不过瞬间,王瑞严也就放松下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帝师可不要冤枉人,那样的事情我可从未做过,帝师若是有证据再说,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信口开河!” 王瑞严的不承认在怀南的意料之内,她淡淡一笑“我不需要证据!”说完,怀南突然伸手,月色下只能看到一阵明晃晃的光芒。 “你...”王瑞严感觉到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去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握着一把漆黑的匕首,而那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心口处,从匕首处涌现那么多鲜血,甚至王瑞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竟然也可以流出那么多鲜血。 怀南面无表情的将匕首给收回,看着王瑞严捂着心口连连后退,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就在此时,怀南突然回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祁王,而明显祁王将一切都给看的清清楚楚。 怀南抿着嘴巴,杀王瑞严她根本就不后悔,只是她原本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如今被祁王看到自己杀人,不知祁王会作何感想,怀南的心瞬间乱了几分。 就在怀南心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噗通”一声的水花声,连忙朝着背后看去。原来竟然是王瑞严忍着疼痛,走到那不远处的那条流动的湖泊里竟然跳了下去。 怀南几个大步就走到湖边,可此时已经没有王瑞严的身影,只有流动不息的湖水。怀南知道,她当时刺向王瑞严的那一刀,正中心胀,一般人根本活不下去。 “爷说你连饭都不吃跑哪里去了,原来是跑这里来了!”祁王站在怀南身边,看着流动不止的湖水语气带着几分嫌弃。 怀南没有去看祁王,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委屈“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毕竟,祁王并不知道王瑞严做过什么,却亲眼看到自己将王瑞严骗到这里来杀了王瑞严,难道不该质问自己,甚至是怀疑自己吗。 “有!”祁王很是严肃的开口。 果然,怀南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是预料到了,还是有着几分失落,只是这样的感觉让怀南很不喜欢也不适应。 “为何要自己动手,这样的人渣告诉爷,爷替你解决了就是!还大晚上的跑出来,也不嫌累的慌!”祁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要知道,他可是在马车里等了怀南良久,为的就是等怀南可以亲自给自己喂食物,如今看来这美妙的事情今夜怕是不可能了。 “什么?”怀南猛的一个转身,差点没有撞到祁王的怀里,好在怀南反应敏捷退后几步才免去那样的尴尬。可怀南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祁王,刚刚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瞧着傻乎乎的怀南,祁王那是什么脾气都没有,双手交握“以后这样的事情告诉爷,爷替你办了就是,明白了没有!” “你不问我为何杀王瑞严吗?”怀南不解,但不得不说祁王这样的态度,这样不分是非就站在自己身边的果决,让怀南的眉眼都慢慢柔顺下来。 “很重要吗?你既然是爷罩着的人,爷就信任你。你既然要杀他,那么必定是他的不对!爷为何要问缘由,爷只要帮你做了就是!”祁王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或许祁王很是霸道不讲道理,可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让人觉得难得。 原本,怀南还有很多疑惑要问,可祁王的话语却让怀南觉得那些话语都不重要了。这个人这样信任自己,就已经足够。 “在回霍部落,是他故意发出声响让回霍人发现!”虽然祁王信任自己,可该解释的怀南却不会隐瞒,毕竟人与人的信任是需要自己构建的,而不是平白无故的去消磨它。 祁王一听,满脸都是怒色“竟然是他!他奶奶的,刚刚我就该补上几刀!”祁王的愤怒是真的,身为一个将领他为每一次战事做了多少努力,为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有希望将士们可以少一点牺牲。而王瑞严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谋害将士们的性命,怎么不让祁王生气。 虽然祁王很生气,但此时人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跳入湖泊中消失不见,也只能作罢。两人从队伍里消失的时候并未惊动任何人,回去的时候同样如此,甚至将士们都不知道两人竟然出去过一段时间。 “王公子不见了!”第二日的时候,还是有人发现了王瑞严的失踪,而发现王瑞严失踪的那些人就是威远将军派来保护王瑞严的士兵。这些士兵昨夜未曾看到王瑞严还没有当回事,可今早队伍都要出发了,却还是未曾有王瑞严的影子,这些人才惊慌不已,不得已惊动祁王等人。 祁王和怀南早就醒来,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目光对看一眼。 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更何况回去还要给威远将军一个交代,好在祁王昨夜让流光将有些东西布置了下,掩人耳目。 “来人啊,派人去寻找王公子!”祁王坐在那里开始下令,很快将士们就开始四处分散去寻找王瑞严的身影,而那几位士兵也松口气连忙跟着去找人。 祁王可不管旁人怎么想的,此时他正拿着早早就让流风去摘的野果递给怀南“尝一个,味道还不错!” 这路途的确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有着这野果就算不错的了,怀南接过才发现野果已经被清洗干净,直接咬了口果然鲜甜汁多十分可口。 “很好吃!”怀南说道,这野果或许在平日里没有什么稀罕的,可是在此时就变得很好吃了。 祁王看着怀南吃的高兴,自己也就跟着吃了个野果,他倒是觉得野果普普通通,还不如清水喝着舒服,不过瞧着怀南吃的高兴,也就陪着多吃了几个。 而此时将士们四散开来在寻找王瑞严,不免有些将士心里十分不舒坦。要知道,王瑞严不仅仅在队伍里毫无作为不说,平日里还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如今失踪了很多将士心里巴不得呢。 “快,这里有痕迹!”突然有人大声说道,众人连忙朝着那里跑去。只见,在树林里竟然有着一摊摊血迹,蜿蜒了一路,而且还有衣物和骨头。 众人心里一惊,这一看就是被野兽攻击了,而且若是真的如此,那么王瑞严的下场可想而知。一时之间,众人都安静下来,神色带着几分严肃。 带头的乃是孙一川,他看到地面上的情况也是心里一突,面色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朝着那个平日里跟随在王瑞严身边的士兵招手“你来看看,这可是王兄的衣物!” 此时,那几个士兵已经开始腿脚发抖了,要知道在来之前将军可是吩咐过他们要保护好公子,他们也是因为武功不错才被挑选出来,原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要丢脑袋的事情。 “是!是!这是王公子的衣服!”几个士兵已经哭出来了,要知道王瑞严嫌弃铠甲穿着不舒服,一直都穿着自己携带的衣物,而这些衣物由着其中一个士兵来保管,如今他当然认得出来。 众将士一听,一个两个都眉目紧缩,毕竟谁都没有想到,战场上王瑞严没有丢了性命,却在回去的途中丢了性命。 孙一川更是面色难过,要知道他和王瑞严关系甚好,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很是难以接受。孙一川仔细的勘察现场,想要找出这一切都是假象。 “这怎么有女人的衣服?”孙一川极为好奇的开口,众人看去,果不其然这零碎的衣物里竟然还有女人的衣物。 有胆子大的将士开始检查那些遗留下来的骨头,好一会开口“从这骨头来看,不仅仅有男人的骨头,其中还有女人的骨头!”要知道,男人的骨头和女人的骨头可是不同的。 事情发展的极为棘手,众人都沉默下来。而就在此时,一个小士兵弱弱的开口“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昨日王公子去骑马之时,遇到的那个村妇!” 小士兵刚刚开口之后,就听到一阵啼哭声,此时对着一堆血肉残骸,这样的啼哭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甚至胆子小的都已经拔出武器。 好在孙一川极为镇定,直接从啼哭声寻找,看到高高树顶上此时正趴着一个小孩子。孙一川连忙将小孩子给救下来,还不等孙一川询问,就看到那孩子趴在地上血肉前哭着喊道“娘亲!” 众人都要凌乱了,一番安慰下,众人才知道事情的经过。原来昨日王瑞严出来骑马的时候看上这里一寡妇,夜里色心骤起就去那里想要和女人亲热一番。不想女人也是个性子刚烈的,怎么也不乐意。一来二去,王瑞严失去耐心,就将女人的儿子给带出屋子放在树上以此来威胁女人,女人无奈只能答应,却不想两人欢好之时竟然遇到野兽,而王瑞严和女人就这样被野兽吞入腹中,这孩子若不是放在树上或许也会丢了性命。 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众人却无一人同情王瑞严,就是孙一川也觉得王瑞严乃是活该。行军打仗之时,却贪恋女色。 “将这骸骨收拾好!”孙一川面色悲痛,如今能做的就只是不让王瑞严成为连坟墓都没有之人。 107得胜归来 得胜归来的队伍回到边疆城,得到威远将军和众将士的迎接。 提督大人站在威远将军身边,看着自家外孙坐着马车回来,嘴角抽动了下。此时难道不该身穿铠甲骑在高头大马,风风光光的回来吗,这躲在马车里像什么样子。不过,瞧着众将士未有任何不慢的神色,提督大人也就释然了,罢了,外孙就那性子,若是外孙真的如同常人一般,也就不是他了。 队伍停下,迎着众人的视线,将士们都昂头挺胸,神色昂扬。此时,祁王挺拔修长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眼前,如寒松冬柏,着了一身绣着繁复暗纹的玄色长袍,头束墨翠发冠,一张棱角分明的容颜,轮廓极深,宛若用白云山的夜光冷玉心精雕细琢,俊美的无可挑剔。 威远将军见祁王如此大的架子,行军打仗竟然还坐马车,心里颇为不悦。但此次祁王得胜归来,他身为将领该是有风范的。可威远将军刚刚动了几步,就看到祁王转身,此时从马车里又走下来一道身影。 怀南下了马车,一双眼睛看了下四周,黑睫纤长浓密,眉目精致孱弱,皮肤瓷雪般的白,肤白唇红,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可众人都知道,帝师大人可不是瓷娃娃,而是文武皆备的奇才。 威远将军神色难看了下,这祁王也就罢了,一个帝师也如此猖狂,箭支不把自己这个将军放在眼里。 “祁王!”威远将军迎上去,笑意盎然“此次祁王带兵将回霍部落打败,实在是大快人心!” 威远将军接触祁王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被祁王给噎的要死,这次威远将军已经做好准备,却不想祁王看了眼威远将军点点头,神色竟然带着同情。 同情?威远将军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就在这时祁王开口了“此次胜利有着众将士的功劳,只是,威远将军...”说着,祁王就伸出手拍了下威远将军的肩膀,将这个大杀四方的将军给弄的一头雾水。 “唉,爷也不知如何说,孙一川,你来说吧!”祁王看似很为难的开口,实则是他怕自己开口就是幸灾乐祸。 众将士听闻这件事情,一个两个神色莫名,他们也都知道王瑞严是为何丧命的。若是王瑞严抗敌丧命,他们会悲痛会充满敬意,可是王瑞严却为了美色死的如此憋屈,还真的没有什么人去同情。 孙一川被叫出来,他看了眼威远将军,满眼都是悲痛。威远将军顿时觉得事情不妥,四处看去并未看到儿子,心里更是凉飕飕的。 “将军,王兄他...不幸遇难了!”孙一川很是难受的说出这句话来,这些日子孙一川也有些不能接受王兄的死,但事实摆在那里,更何况王兄的死也过去憋屈,就是孙一川都不能说死得其所,只能说天意弄人。 “什么!你说什么!”哪怕是铁骨铮铮的威远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踉跄了下,然后就是不可置信的朝着孙一川吼道,那声音让孙一川觉得耳膜剧痛。 可此时孙一川什么都顾不上,点点头“王兄,不幸遇难了!” 威远将军身为将领,听过太多死亡的消息,可从来没有像是这一次一般觉得难以接受。他知道孙一川和自己儿子的关系,必定不会胡言乱语,可想到离开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的儿子,为何回来说没有就没有了。 “你,你们来说,我儿到底如何!”威远将军指着队伍里瑟瑟发抖的几位士兵,这几位士兵可是威远将军亲自挑选给儿子的人,如今儿子没有回来,这几人却是完好无损的回来。 几人连忙走了出来,明知道今日怕是没有好结果,可还是咬着牙开口“公子,公子他被野兽给咬死了!” 几位士兵才刚刚说完,就惨叫一声,原来威远将军竟然直接斩杀几人,如此残暴的手段着实让人吓一跳。不过众将士想到他刚刚失去儿子,倒也觉得情有可原。 瞧着威远将军不可置信的样子,祁王此时好心开口“还请将军节哀顺变,这王兄也是,贪恋美色,竟然在回来的途中挟持一女人去山上...不想竟然遇到兽潮,唉,也是天意弄人!” 祁王一副悲伤同情的样子,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将王瑞严那不光明的死去原因告诉了众将士,一时之间,众将士原本还生出的同情瞬间就化为虚无。 威远将军觉得喉咙里涌出一口鲜血,可他硬生生咽了下去。此时,他深深看了眼祁王,然后转身离去,他怕自己再不离去,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瞧着威远将军大步流星的离去,祁王叹了口气,对着孙一川说道“你将王公子的碎骨送去给威远将军吧,至少野兽还留了点,也该给王公子立个坟墓!” 有些将士们抽了抽嘴角,不知为何,明明祁王所言言之有理,可是他们怎么就听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意味来,不,一定是他们想多了。 哪怕是威远将军,平日里无坚不摧,可此时却还是倒下了。威远将军在倒下之前,吩咐赵副将“去,将此事给我调查清楚,我不相信我儿竟然是如此死的!” 虽然有着几位士兵的言词,有着孙一川的恳切,甚至威远将军还亲眼见到儿子残缺不堪的尸骨,可是威远将军还是不肯相信,特别是儿子死的如此憋屈,简直让威远将军觉得连为儿子讨一个公道都不可能。 “那,公子的...”赵副将踌躇开口。 虽然赵副将话语未曾说完,但威远将军却都清楚明白,他的意思乃是儿子的尸骨。摆摆手,威远将军很是疲惫“送回去葬了吧,不要太轰动!” 不得不说威远将军的确是一个狠人,哪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虽然威远将军心里痛苦无比,可到了此时却还是可以有利的分析什么对自己有利。若是此时大半,到时候怕是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儿子的死因,这对威远将军的名声无益。 “属下明白了!”毕竟跟随将军多年,无需多言赵副将就明白将军的心思,虽然早就知道将军的心狠,如今却又更加清楚几分。 就在赵副将准备退下的时候,威远将军突然开口吩咐“死因这件事情,让人在军营里闭嘴!” 可惜,哪怕威远将军想要将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可有着祁王的推波助澜,哪怕赵副将用了很多办法,可是整个军中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一时之间连累威远将军的名声也跟着极速下降。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很多人因为对王瑞严的不好印象,都已经开始怀疑威远将军。 而威远将军得知此事后,更是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因为陛下的圣旨已经下达边疆。圣旨上言明,陛下体恤威远将军痛失爱子,特召威远将军回南苍,以此来休息缅怀爱子。 “岂有此理!”明黄色的圣旨,原本该好生的束之高阁,可此时却被威远将军给扔在地上。此时的威远将军,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一双原本这些日子就没有休息好变得有几分通红的眼睛此时更加的猩红,看着十分可怖。 赵副将跟进来,连忙将圣旨给捡起来,生怕有外人看到会影响将军的声誉。 “将军莫要生气!”赵副将开口,可安慰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看到威远将军一拳头锤在墙壁上“陛下可真是好心思,竟然趁着这个机会召本将军回京,这就是赤裸裸的想要夺本将军的兵权!” 威远将军很清楚,如今他权大欺主,曾经陛下扶持定国公来和自己争锋相对,在兵权上平分秋色。可定国公死后,虽然有提督大人来掣肘自己,可提督大人必定年事已高,且在边疆根基浅薄,根本不足以和自己比拼。 “将军,这未必是坏事!”赵副将躬身开口,看着将军投来的目光轻声说道“将军如今兵权在手,陛下若是没有一个大的理由是不会将将军的兵权收回,更何况陛下还需要将军来镇守边疆!如今皇子们一个个年纪已经到了,将军若是回南苍或许可以推波助澜一番,将南苍的水搅浑,到时候陛下还有什么精力来管将军!” 威远将军不语,他原本就不是愚蠢之人,这些日子太过急躁也不过是因为儿子死去的事情。而且赵副将调查出来的结果竟然和祁王所言分毫不差,这才让一向都知道该如何选择的威远将军乱了分寸。如今赵副将一番言语,瞬间将威远将军冷静下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是本将军想岔了,看来,这南苍也该回去看看了!”威远将军握拳看着南苍城的方向,目光里都是野心和不甘。 与此同时,怀南的房间里,此时祁王正赖在怀南这里用膳。这些日子,只要得空,祁王定是准时来怀南这里用膳,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好在怀南从未有过任何不满。 “此次,威远将军回南苍城,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雨了!”怀南叹息一声,倒不是怀南怕了威远将军,只是不希望南苍城有任何的劫难罢了。 祁王瞧着怀南担忧的模样,突然觉得似乎怀南越来越在乎南苍这个国家,在乎到自己都有些吃醋了。 “就算他不回去,这南苍亦是如此,他手中大权在握,一直都是父皇的心病。若是他是个忠诚的也就罢了,但此人狼子野心!”祁王字字句句都带着对威远将军的忌惮。 怀南点点头,的确,看似威远将军在边疆保家卫国,可怀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看祁王的态度,或许自己的怀疑真的是对的。 “此次回去,看来我们要与威远将军一道了!”怀南说道,没有反感但也没有任何喜色,怀南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可听在祁王耳中,却是怀南不喜,连忙说道“若你不愿,我们先走就是!” 怀南瞧着这位爷的任性,摇摇头,然后指着门口“饭也吃了,祁王该回去休息了,明日就要出发赶路!” 祁王顿时觉得时间过得也太快了,而且自己似乎也吃的太快了,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为了长久打算,也只能带着几分委屈的神色走出房间。 怀南瞧着祁王的背影扶额,这祁王近日是不是太粘人了些。 108遇乞讨者 回南苍途中,来的时候怀南是带着任务而来,风尘仆仆,离开的时候倒是一身轻松。有着祁王这个惯会享受的,连带着怀南也跟着享福。 就比如此时,祁王和怀南就坐在马车里,马车里糕点水果齐全,一路上看看风景下下棋倒也极为惬意。这怀南突然觉得,祁王这精贵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能享受的时候为何不享受。 可这两人惬意无比,倒是让威远将军一路都憋着怒气,为了彰显自己的英勇无比。威远将军骑马而行,且威远将军准备和两人一起回南苍,毕竟陛下到时候若是看到自己一人回去,难免会有几分微词。 可骑马的威远将军若是快马加鞭也就罢了,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战场的人而言没有什么辛苦。可偏偏为了迁就马车,他骑马的速度简直很慢,整日里颠簸在马上,就是威远将军也有些吃不消。 回南苍的途中,途径很多城镇,就在半路上的时候,突然,马车里的怀南和祁王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叫嚷声。 两人对看一眼,从马车走出去,却同时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幕。原来是有人拦住队伍,而且还是一帮一百来人的乞讨者。 这些乞讨者面色枯黄,衣着破旧,若是三五人也就罢了,一下子有一百来人这实属奇怪。在士兵们准备赶人的时候,怀南出手制止,却也未曾让这些乞讨者靠近自己。要知道,这群乞讨者看似已经饿过了头,若不是他们队伍里都是将士,怕是今日也讨不得好处。 “你们是何地之人,为何流落至此?”怀南询问道。 那些乞讨者原本看到一支队伍,都疯狂的涌过来,以为今日可以有吃的。可如今靠近才知道这队伍不同,哪怕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也看的出来阻拦他们的这些人身手不凡,且还都佩戴着武器,他们是饿疯了,但不代表不还是死。 如今瞧着一位楚楚不凡的公子询问他们,有人开口说道“我们乃是九青镇的村民,原本我们生活的好好的,可是近些年九青镇连连大旱,颗粒无收,镇子里不知道多少人都饿死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来乞讨!” 怀南眼眸一闪,她并未听闻九青镇的事情,若是真的如这些人所言,那么下面官府该上报朝廷赈灾解决,可如今朝堂一片安静,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人拦截了消息。这一想怀南就愤怒不已,那些人若是不顾灾民的情况拦截消息,那么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挨饿痛苦。 怀南想到了,那么祁王亦是想到,两人目光交接中都是一片晦暗。可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安顿好这些灾民再说,若是让这些灾民继续流浪,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们饿死在乞讨途中,二是他们抢劫那些过往的商贩伤害无辜之人,这都是他们两人不愿看到的。 “李副将,将将士们的干粮分给这些灾民些,爷过会会亲笔提信,你带着将士将这些灾民送去最近的城镇,让那里的知府好生安顿!”祁王开口命令道。 李重光连忙领命,身为将士看到自己保护的百姓如此模样,心里也都不好受。好在,祁王的命令让这些灾民可以有一个活路,今后哪怕是作为一个苦工,也可以活下去。 那些灾民一听,就知道这说话的贵公子定是有些身份的,连忙一个个跪地磕头。他们经历太多的绝望,如今知道有一线生机,都感激涕零。 不远处的威远将军瞧着祁王的所作所为,讥讽的露出几分笑意来“这祁王看似是个不着调的,想来不是如此,陛下又如此宠爱祁王,不知太子作何感想!” 威远将军身边的都是心腹之人,故而不怕有人会乱嚼舌根,赵副将一听连忙明白过来,赞同的点点头“将军说的是,想必太子早就坐立不安了!” 回南苍城不能耽搁,祁王派了一些人护送这些灾民,其中也不希望这些灾民会伤害到无辜百姓。甚至祁王还对李重光下来命令,若是这些灾民伤害百姓,可以杀鸡儆猴。 祁王不仅仅自己亲自书信一封,还拿了自己的信物,想必那知府也不敢阴奉阳违,更何况有李重光在旁,祁王也十分放心。 祁王等人未曾耽搁,就朝着南苍城而去,不过路途中明显怀南神色带着几分严肃,甚至将六出给派出去调查九青镇的情况。 当马车驶入南苍城,瞧着熟悉的场景,怀南松了口气,如今六出还未回来,这心里一路上也都不平坦。祁王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虽然一路上逗怀南开心,但也知源头不解决怀南定不会安心。 将士们都被安排在城外军营中,只有少数将士跟随入宫。刚刚到达宫门口,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已经等候在那里。祁王冷哼一声“这威远将军可真是大排场,如今连父皇都亲自迎接!” 怀南掀开马车车帘,果然看到南苍帝带着满朝文武等候在宫门口,如今排场也真是很难得了,可想而知这威远将军在南苍帝的心里到底是何地位。 “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威远将军从马上一跃而下,连忙跪倒在地,目光看着南苍帝极为真诚想念,好一个忠臣的样子。 祁王和怀南从马车上下来,同样缓缓行礼,那些将士们更是笔直的跪在那里。 “快!快!将军请起!朕多亲未曾见到将军,将军为朕为百姓在边疆镇守多年,辛苦将军!”南苍帝连忙将威远将军给扶起来,好一副君臣和谐的样子。 威远将军顺势起身,不卑不亢“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哈哈!好!不愧为朕的威远将军!”南苍帝极为高兴的开口,然后领着威远将军入宫“朕为将军和将士们准备了接风宴,将军先去洗漱一番!朕还有很多事情要询问将军!” “是!臣领命!”威远将军退下,而那些做做样子的朝臣们也都离开了,有些朝臣看着威远将军的背影,心思涌动,已经在想着如何去攀这位粗大腿。 等朝臣们退下后,南苍帝才看向祁王和怀南两人,给了两人一个目光,两人连忙跟上南苍帝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内,只见南苍帝瞪了两人一眼“你们还知道回来啊!贵妃都担心坏了,整日里在朕的耳边念叨你们二人!” 其实,原本怀南将粮草送去就可以回来,祁王更是如此,可这两人不仅仅上了战场,还将回霍部落给打的落花流水,着实让南苍帝极为骄傲了次。 “是臣的不是,让陛下和娘娘担忧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想必陛下也希望我们可以出手!”怀南微微拱手说道。 相比下来,祁王就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父皇“父皇,这我们都立了如此大功,难不成一点赏赐都没有吗?” 南苍帝眉头动了动,一副要发怒的样子。要知道,他明里暗里给这个儿子的赏赐都不知道多少,如今竟然还自己开口要了,他到底什么时候生了这样一个爱财的儿子。 南苍帝却不知,祁王如今想要多存些好东西,今后都给怀南。可一般的东西祁王认为根本配不上怀南,这难免就动心思到父皇这里来了。 南苍帝摆摆手“放心,该给你们的赏赐不会少了你们的!听闻威远将军的儿子是和你们出去征战之时丧命的?” 怀南点点头,南苍帝眉头紧紧皱起“你们今后凡事要小心,可明白朕的意思?”有些话语,南苍帝未曾言明,他是怕威远将军迁怒到两人身上,提前打个招呼。如今对于威远将军,南苍帝也极为头疼,他需要这样一个人来镇守边疆,可这人野心大了南苍帝也深感不安。 祁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倒是怀南很是郑重的点点头“臣定会谨记,陛下的苦心臣都明白!”毕竟,她可不是南苍帝的儿子,南苍帝能够提点这些,已经是很难得了。 南苍帝瞧着帝师不仅仅稳妥能干,还懂自己的苦心,可这自己的儿子,却整日里这样,简直让南苍帝头疼。 “罢了罢了,你们去看看贵妃吧!”南苍帝赶人,眼不见为净。更何况,今日两人去见了贵妃,晚上自己去贵妃那里,必定贵妃心情愉悦,自己也可以看到几分好脸色。 两人躬身退下,直奔文贵妃的寝殿,可还没有到达寝殿就看到站在寝殿外等候的文贵妃,两人心里一暖,这种有长辈在家里等候担心的感觉,真好。 文贵妃早就知道两个孩子今日回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急切,早早的就等候在这里。两个孩子去了边疆,文贵妃是日日担忧,毕竟在边疆不比南苍城,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帮不上。 “母妃!”“娘娘!”祁王和怀南连忙迎上去,文贵妃看了眼两人的身体,发现并未任何不妥,才松口气,笑着说道“快,快入殿,我准备了很多你们爱吃的东西,这些日子辛苦了吧!” “不辛苦!”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到了殿内,果然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膳食,而且都是两人爱吃的东西,想必文贵妃怕是早就准备了,且还费了心思。 文贵妃不停的给两人夹菜,虽然两人还真的有些吃饱了,可看着文贵妃慈爱的模样,两人都不作声继续吃。 “母妃,祖父在边疆很好,让你不要过于担忧!”祁王突然说道,若是此时再不转移话题,他真的怕自己吃撑。 果然,文贵妃一听自己父亲的事情,也不给两人夹菜了,连忙询问边疆的事情。怀南和祁王挑着好的事情告诉文贵妃,让文贵妃连连点点头放心。 “父亲平安就好!”文贵妃喃喃自语,身为女儿她不能在旁尽孝已经很是内疚,每次听到父亲得消息文贵妃都可以安心好久。 “晚上还有宴会,你们回去准备下吧!”虽然很想两个孩子多陪陪自己,但文贵妃也知道事情轻重,一味地依赖反而不好。 怀南和祁王点点头,同时退出去。文贵妃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叹息一声“语熙,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这样大胆,竟然敢去攻打回霍!” “娘娘,祁王和帝师聪慧异常,您莫要担忧!”语熙嬷嬷安慰道。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倒是我自己整日里胡思乱想了!”文贵妃笑了笑,倒也想开几分。 109接风宴 天色慢慢暗下来,接风宴在雍华殿举办,早早的就有官员带着夫人子嗣前往。 祁王和怀南今日倒是早早就来到殿内,倒不是两人多么在意这场接风宴,只是闲来无事,祁王去国公府接的怀南,两人就来的早些。 看时间还早,祁王的身边已经被几位官员给围住,瞧着祁王不耐烦的样子也知道,定是些溜须拍马之人。 怀南悄无声息的退出宫殿,找到宫殿后面一处竹林想要躲个清净。果然,这竹林内有着一座凉亭,怀南坐在那里闭眼靠在凉亭石柱旁。 “你是何人,为何要拦住我?还有,约我的不是王小姐吗?”步悠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声音里带着呵斥。 今日她来参加宴会,宴会上有宫女说王小姐邀请自己来后竹林,自己平日里和王小姐关系不错,就独自一人前来,却不想刚刚到达竹林竟然会遇到一个陌生男子。 “什么王小姐,悠儿,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我可是约好来这里的,来,我都快想死你了,让我好生瞧瞧!”男子眉目含情,长的却十分油腻,说着就准备伸出手来拉扯步悠的胳膊。 步悠哪里肯让这男子碰,此时步悠也知道自己定是上当了,看来有人是故意来陷害自己。这样一想,步悠就有些着急,她可以肯定那陷害自己之人背后定是有着后招。 步悠躲过第一次,可毕竟是个女子,这男子力气不小,一来二去之间竟然就拉扯到步悠的手腕,语气相当放荡“悠儿,你又何必故作害羞呢!” 步悠此时满面怒色,就在男子准备抱着步悠偷个香吻,而步悠已经急得额头冒汗之时,一道凉凉都的声音传来“你若是还想要那只手,就给本帝师放下!” 步悠神色一喜,她记得这声音,深深的记得。 倒是那男子被这声音给吓得一愣,然后就看到一人站在竹林深处,一眼看过去就仿佛是那远山的青黛,飘渺似烟,却又在影影绰绰之中,将那俊秀的身姿勾勒得越发如同青竹一般。 “帝师大人!”男子明显是认识怀南的,虽然怀南并不记得这号人物。不过想想也是,如今怀南也算是这朝堂之上比较出名的人物。 “还不滚?”怀南呵斥。可那男子却看了看步悠,咬着牙开口“是,是,我这就滚,悠儿,还不随我离开!”哪怕到了此时,男子也还是想要诬陷步悠。 步悠神色一变,她看了看怀南,生怕看到怀南误会自己的模样,但见怀南神色未曾有半分变化。步悠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有几分失落。 “帝师大人,我...我并不认识此人!”步悠解释道,不论如何,步悠都不希望自己被面前的这个男子所误会。 怀南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步悠这个女子若是真的看上这样的男子,除非脑子被驴踢了还差不多。怀南一步步的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看着那男子,还未等那男子哆哆嗦嗦的开口,怀南就已经出手,直接将那男子给一脚踢翻在地。 “本帝师让你滚!”怀南一字一句的开口,目光里已经有了杀意。 那男子也不过是听从别人的话语才做这样的事情,如今看着帝师大人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到落荒而逃。 看着男子离去,步悠松了口气,她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修长的身影,心里生出几分庆幸来。今日若不是帝师大人,怕是自己的闺誉必定会受损。 “多谢帝师大人,帝师大人又救了我一次!”步悠很是感激的开口,似乎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被帝师大人看到,可是这帝师大人却没有丝毫的嫌弃和怀疑。 怀南点点头“看样子,步小姐心里已经有数了!”今日的事情怎么看都不是偶然,虽然怀南没有奖励女子间的勾心斗角,但也看的出来这样的手段怕是女子所为。 步悠神色变得带着几分冷漠和愤怒,她原本就生的极为美貌,如今就算生气起来也别有一番动人滋味,怪不得南苍城里那么多女子都极为嫉妒步悠。 “有些人,我不在意到让她以为我怕了她,简直可笑!”步悠的语气里已经带着果决。怀南瞧着步悠的样子也不多问,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不过想到步悠的性子那位招惹她的人未必有好下场。 不过一会,就看到竹林里来了一群穿着打扮精致美丽的女子,而其中一人可不就是步悠的庶妹步美吗。只见步美担忧的看着竹林“不知大姐去了哪里?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真是难为各位了,陪着我来寻找长姐!” 一群女子娇笑不已“没关系的,大家都认识,理应来帮忙,只是这步大小姐也真是的,既然来参加宴会就不要乱跑,若是冲撞了什么贵人可如何是好!” 步美尴尬一笑,领着众人往竹林深处走去,目光里都是满满的期待。就在步美目光里都带着扭曲的兴奋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神色凝固在那里。 后面的女子们也都愣了下,目光朝竹林深处的凉亭看去,竟然看到一副极为美丽的画面。男俊女美,两人坐在凉亭内不知说着什么,两人坐的距离有些远,未曾逾越半步,却莫名让人觉得郎才女貌极为登对。 步美目光四处看了看,却未曾发现旁人,这让步美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不该是是这样的。可此时她们已经走到这里,为了避免旁人怀疑,步美几个步伐连忙闯入凉亭内“长姐,你怎么来这里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们找的好辛苦,很是担心!” 其他女子们微微整理了下着装,一个个面色带着几分羞怯的看着帝师“见过帝师大人!”要知道,如今帝师大人可是十分抢手,相貌能力官职皆为上品,更不要说帝师大人府邸没有侍妾通房,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惜平日里她们见不到这位帝师大人,更不要说表现自己了,如今倒是见到了,却是和步悠在一起,这让在场的女子心里极为嫉妒。 “我去哪里还需要像你报备不成?”步悠开口,目光里却都是讥讽。 不知为何迎着长姐的目光,步美心里有些慌张,她总觉得长姐或许是知道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啊,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那,人呢。 步美神色一顿,连忙露出几分委屈的意味来“我,我也是担心长姐,是我的不是!” 有人看不过去了,站了出来“步大小姐好大的架子,这步二小姐也是担忧你,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如此冷漠,简直匪夷所思!” 这位女子出言,得到很多人的赞同,她们自以为的窃窃私语,却可以让步悠和怀南听的清清楚楚,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呵!”步悠冷哼一身,对于这些女子的诋毁根本就不在意,毕竟从自己被称为南苍第一美人之后,这样的诋毁就层出不穷,自己早就习惯了。 “今日乃是接风宴,难不成连庶女都可以前来?”突然,怀南开口。怀南这一开口,让步美整个人的神色都带着尴尬,而那些原本还和步美在一起的贵女们突然想起来,她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如今和庶女混在一起,简直有些丢脸,大家都往旁边站站,生怕和步美沾染什么关系。 “我...”步美还想解释什么,可怀南可没有兴趣去听,对着步悠点点头自己就一人离去。而贵女们瞧这帝师的背影,一个两个都带着几分憧憬。 步悠突然起身,慢慢的走向步美,步美觉得今日的步悠似乎有些不同了。若是说往日里这位长姐总是对自己不屑一顾,那么现在长姐似乎就如同被惹怒的狮子一般。 “啪!”狠狠的一巴掌甩过来,将步美给打的整个人都踉跄了下,脸颊侧了过去,目光里都是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有想到步悠会对自己动手,而且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步小姐,你...”有贵女开口。 可步悠却转头看向众人“庶妹无知,身为嫡姐当然要教训下,以防庶妹犯下更多的过错,今日庶妹可是偷偷溜进宫,如此大胆怎能姑息!” 众位贵女一听,连忙都讶异的看着步美,要知道入宫参加宴会可都是要帖子的,步美没有帖子就入宫,这可是大忌。这样一想,一群贵女连忙向步悠笑着开口“既然是步府的家事,我们就不掺和了,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行一步!” 步悠微微点头,一群贵女就这样急匆匆的离去。而此时竹林里就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步悠一把扯住步美的头发“看来,你还是不肯学乖,既然如此,那么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说完,步悠一把将步美给推倒在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扬长而去。 步美看着步悠的背影,气极怒吼,凭什么,凭什么她比自己出身高贵,长相美丽,就是自己次次陷害也都不能将她如何。而此时的步美不知道,今后的日子那才是正真的绝望,她才明白长姐不是怕了她,而是一直都不屑与她动手。可惜,那个时候的步美知道的已经太迟了。 怀南还未回到宫殿,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祁王,还未等怀南开口,祁王就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你跑哪里去了,你一走这宴会都无聊极了!” “只是出来透透气,宴会该开始了吧,那位来了没有?”怀南询问的那位,可是今日的主角威远大将军,毕竟今日的接风宴可是为了他举办。 祁王冷哼一声“未曾见到人影,看来他真的是想让父皇看看他的地位!”两人说着,就朝着宴会走去,途中正巧遇到长公主南樱雪。 祁王和怀南都打了招呼,长公主目光看了两人身后一眼,未曾看到旁人,目光暗淡几分,却又若无其事的离去。 “李重光也该回来了吧!”怀南叹息一声,这两人也算是苦命鸳鸯了。 祁王点点头,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是,能让这位爷上心的人上心的事太少了。 110黛浓美人 “陛下驾到!”祁王和怀南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就听到尖利的呼唤声。只见南苍帝带着皇后等一众嫔妃入殿。 这乃是接风宴,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今日多位嫔妃都跟随入殿,但南苍帝身边紧紧跟随的也只有皇后和文贵妃。 后宫嫔妃打扮的花招招展,生怕在这宴会被压下风头,可惜,要说颜色那还只有文贵妃最为艳丽,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醉人的风情。 南苍帝入殿后,看了眼靠前的属于威远将军的位置,而那里却空无一人。南苍帝虽然面色不变,但目光却深了几许,这接风宴乃是为威远将军而举办,如今威远将军却未曾来到,简直就是让南苍帝丢尽颜面。 而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威远将军才入殿,不等南苍帝开口,不等一些老臣责难,威远将军行礼告罪“臣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臣多年未回南苍,一时之间竟然被南苍的改变给惊到了,忘记了时间,是臣该死!” 威远将军先是请罪,又说明缘由,更何况他为何常年不在南苍,还不是为了镇守边疆。这几句话,让南苍帝面色带着和缓的笑意,笑容却带着几分复杂。 “将军何罪之有,将军在边疆多年的确辛苦,来,赐座!”南苍帝开口。 只是一个照面,威远将军就给了南苍帝一个下马威,可偏偏南苍帝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还要粉饰太平,这让南苍帝心里憋屈,却让威远将军眉目更加的猖狂。 一时之间,歌舞升平,宴会之上推杯换盏,好一副繁荣的景象。宴会举办到一半的时候,南苍帝才开口“威远将军为我南苍辛苦多年,特赐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威远将军不慌不忙起身“臣,多谢陛下!”看似是丰厚的赏赐,但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些身外之物对于威远将军而言不算什么,可若是再在别的地方封赏,已经不妥。毕竟,威远将军不论是官职还是俸禄,都已经没有再封赏的可能了。 “臣,也想献一礼物给陛下,这礼物乃是臣征战的时候所得!”威远将军开口。 “奥?难为威远将军了,竟然还有心给朕送礼物,呈上来瞧瞧!”南苍帝有着意外,本以为只是什么稀罕玩意,或者是什么珍稀的奇宝罢了,却不想走入大殿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相很是美丽的女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长相和文贵妃极为相像,只是比起文贵妃少了几分风韵,多了几分青涩,倒是另外一番风味。 众人面面相觑,坐在上面的文贵妃面色带着不虞,这么多年贡献的美人不少,文贵妃倒是没有必要吃醋。可这个女人和自己生的有五分相似,这让文贵妃怎么都觉得心里极为隔应。 “黛浓,见过陛下!”女子微微俯身行礼,她肤如凝脂,每一寸皮肤都好到完美,没有丝毫瑕疵,乌黑的长发松松地绾了个发髻,颊边垂下两绺,显得格外风情万种。虽然在年纪在风韵上比不上文贵妃,可在乌发飘扬下,竟多出几许妩媚动人来。 南苍帝眼眸余光瞟了眼文贵妃,哪里看不出文贵妃的不悦来。虽然这女子生的和文贵妃有五分相似,但南苍帝却没有任何的惊艳之感。 “陛下,我看这女子生的娇美,陪伴在陛下身边定是美事一桩,更何况这女子细看和文贵妃还有几分相似,真如同姐妹一般,也好给文贵妃在宫内做个伴!”皇后先是开口。她巴不得这女子入宫可以分了文贵妃的宠爱,让文贵妃也尝尝失落的滋味。 “是啊,这宫里都好久没有来新人了,我看这位就很是不错,还是将军特意送给陛下的,陛下收着就是!”丽妃娇笑开口,她在文贵妃那里不知道吃过多少亏,如今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丽妃怎么忍得住。 威远将军站起来“陛下,这黛浓很是会伺候人,是臣特意寻来给陛下的,还请陛下笑纳!” 这若是旁人献上来的,南苍帝当然可以拒绝,可偏偏这人是威远将军献上来的,南苍帝若是不想让两人脸上无光,就必须将此女子给收入后宫。 南苍帝心里叹息不止,似乎他要再一次的辜负贵妃了。罢了,过后再和贵妃好生解释吧,南苍帝心思转动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他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封为美人吧!” 说实话,南苍帝这册封很是低微,可这人还是收下了。黛浓没有丝毫的不满,俯身语气带着几分娇柔“黛浓多谢陛下!” 既然封为美人,黛浓就已经是南苍帝的女人,此时黛浓就坐在各位嫔妃之下。这位黛浓瞧着似乎倒是个安分的,只是由威远将军献上的,真的会是与世无争之人吗。 席上,祁王和怀南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两人都很不满文贵妃受委屈,可是后宫之事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出了皇宫,虽然祁王想要送怀南回府,只是怀南让祁王入宫去看看文贵妃。毕竟,今夜南苍帝必定是会宠幸那位黛浓美人,想必这贵妃娘娘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刚刚出了皇宫,就看到多日不见的六出出现在面前,怀南目光一闪。六出虽然风尘仆仆,但瞬间明白公子的意思,并未多言一直跟着公子回府。 一直回到永宁院的书房,六出才开口“公子,九青镇灾民严重,遍地都是灾民,且已经饿死了很多百姓!” “砰!”怀南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地方官员呢?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哪怕没有前去,但怀南已经可以想到九青镇的惨状,那么多百姓连吃饭都是问题,可想而知官员在做什么。 “地方官员怕事情败露,将事情给压了下来,官官相护!”六出说道。 “岂有此理!”怀南是真的很生气,她将六出调查出来的消息连夜整理出来,且连夜就将折子递去皇宫,此事怀南一刻都耽搁不得。 当怀南忙到半夜一身疲累准备歇息的时候,却收到一封信件,而这封信件很是让怀南意外。因为这信件不是旁人的,而是易世子差人送来的,还是在如此深更半夜。 要知道,虽然她和易世子有着那么一两次交集,但真的算起来两人还十分陌生。打开信件,当怀南看到里面的内容,眉目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原来,易世子得知怀南在调查九青镇的事情,特意送来不少有用的证据和消息,并且还将九青镇一些官员利害关系言明,可谓帮了怀南一个大忙。 放下信件,怀南揉了揉额头“看来,这个易世子也不是泛泛之辈!”世人都觉得易世子不良于行,整日里缩在院落,可在怀南看来易世子能够调查出这么多事情,想必其中手段不低,势力更是不小,只是世人都被欺骗了罢了。 第二日清晨,当南苍帝从刚封的美人寝殿醒来,就收到德福公公送来的折子。这一看,南苍帝的就愤怒不已,立刻上朝,连美人的嘘寒问暖都未曾多看一眼。 朝堂之上,南苍帝愤怒不已,他未曾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灾情,可他身为帝王竟然丝毫风声都未曾听到。想到下面人的欺瞒,想到百姓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南苍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了极大的火。 “帝师,朕命令你去调查九青镇的灾情!”南苍帝开口,就是将如此重要的重担交由怀南,这是对怀南的信任,亦是对怀南的考验。 满朝哗然,可此时南苍帝正在气头上,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质疑南苍帝的决定。更何况,这次的灾情可是由帝师大人发现的,依着帝王对帝师的信任,理应如此。 赈灾刻不容缓,从南苍帝下旨到出发不过是短短一日的时间,当怀南带着人准备前往九青镇的时候,却看到等候在那里的两个俊美无双的男子。 祁王一身黑色长袍骑在马上,瞧着怀南来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怀南,你可来了,爷这次陪着你去赈灾!”其实,南苍帝是不希望祁王前去的,可是架不住祁王根本就不听从南苍帝的吩咐,回府交代了下人就已经来到这里。 而在祁王身边的则是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易世子一身白衣,倒是像那游离在世俗之外般。只是易世子出现在这里,倒是让怀南有着几分意外。 “易世子,你这是?”怀南询问道。 易世子淡然一笑,然后指了指那不远处的粮食等赈灾物品“陛下特命令我为押送官,让我将这些东西给押送去九青镇,这一路,还望帝师多加照顾了!” 或许是曾经怀南救过易世子一次,倒让易世子如今面对怀南的时候多了几分对旁人没有的亲近,连话语都多几分,就像是这个人突然有了烟火气一般。 看着那一车车粮食,怀南心里微微一放,她原本还在揣测为何陛下没有派粮食,原来是粮食有着他人来押送。想来也是,她的确是被陛下任命去赈灾,但那么多的事情都交由自己一人,还是需要一个人来帮忙,而陛下明显看中了易世子,想必如今南苍城内很多人都一头雾水。 “易世子客气了,倒是我要多谢易世子给我的东西!”怀南笑着说道,毕竟她对易世子印象很不错,陛下派这样一个人前来,倒是省了怀南很多事情。 瞧着两人恭维来恭维去的样子,祁王心里不得劲了,连忙插在两人中间“我说,怀南去九青镇赈灾也就罢了,你?这一路上莫不是要连累我们吧!” 旁人瞧着易世子不良于行,都隐晦的避开,可这位爷倒好,直接就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可易世子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指了指身后的马匹“放心,我自不会拖累二人!” “切,谁知道呢!”祁王很是不相信。但不得不说,祁王在面对易世子的时候,没有半分的瞧不起,只是单纯的怼人罢了。 当怀南和祁王上马之后,这才发现易世子所言非虚。虽然易世子不良于行,却在马背上做了一个机关,让他可以安稳的坐在马背之上和常人无异,这样精巧的心思倒是让怀南的连连赞叹。 111押送粮食 沿途风景优美,可惜怀南并没有任何赏景的念头,她只想早日到达九青镇,去解救那些受苦的百姓,早一日前去,就可以多救一人。 祁王和易世子都似乎知道怀南所想,两人极力配合。就是祁王在途中也不出幺蛾子来打扰怀南,专心赶路。而易世子哪怕腿脚不便,但亦是不拖两人后腿。 “世子,您的腿?”侍卫看着易世子腿部磨损的伤痕,带着几分担忧。说起来,易世子也是一个狠人,虽然他那架子可以让他坐在马上骑马,但毕竟和正常人不同,腿脚磨蹭在架子上久了就会受伤,可易世子却吭都未曾吭一声。 此时,易世子等人躲在帐篷里,易世子将裤腿给掀开来,腿脚处看着的确有着几分可怖。 “易世子?”突然,营帐外传来声音。易世子连忙将自己的裤腿放下,看了眼侍卫然后才开口“我在,帝师大人进来吧!” 帐篷被侍卫掀开,侍卫走了出去,怀南走入帐篷里就看到易世子坐在那里,神色带着如云的淡然。也是,这人一直都是如此。 “帝师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易世子询问,两人虽然算得上朋友,只是一路上交流并不多,如今帝师大人贸然前来,易世子觉得定是和灾民的事情有关。毕竟,他看的出来这位帝师大人,对百姓是真的很上心。 怀南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易世子“我看易世子一路骑马似乎有些难受,定是腿部磨损受伤,这是上好的伤药,今夜易世子可以试试抹在伤口处,明日里就会好过很多!” 易世子有些木然的接过还带着体温的药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自己腿部受伤的事情,就是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剑三也未曾发现。 “帝师大人有心了!”易世子感激的笑了笑,不论这药效如何,帝师大人能够想到这些并且送来药,就已经是很大的人情。 怀南含笑摇摇头,倒也未曾打扰易世子休息就走出营帐。而在怀南离开后,易世子打开药瓶,一股子草药的清香味侵入,易世子也算是见识过不少药品,如今只是一闻就知道此药还真的不是凡品。 易世子没有任何怀疑这药品有任何的问题,就这样涂抹在伤口处,果然清凉的感觉瞬间就袭来,让易世子顿时舒服的舒展眉头。人人都知道他残疾不能行走,但其实他的双腿还有着感觉,疼痛可以感觉到。 怀南远远的就看到祁王站在自己的营帐外,月光将祁王的身影拉扯的更加修长。 “怀南,你去哪里了?”祁王说着就拉着怀南很是自然的走入怀南的营帐内,也是,如今两人的关系越发的好了,倒是让祁王将怀南的很多东西都不分彼此。 怀南倒是未曾隐瞒“看易世子似乎腿部受伤了,送点药去!”在怀南看来,易世子帮助自己很多,她记得那些恩情。 倒是祁王一听,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很是不情愿的开口“你管他做甚,明明知道自己腿脚不便还要跟来,受伤了也是活该!你可别看易世子虚弱可怜的样子,其实这人可精明厉害着!” 祁王带着几分贬低,但却句句属实,有些人看不明白,可是他还不清楚吗,这整个南苍城的人都被易世子给欺骗的够呛。 怀南带着几分意外的看着祁王,她也知道易世子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不过谁都有秘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那些秘密怀南无意去查询打探。 “怎么?你不信爷?爷难不成还欺骗你不成!”祁王瞧着怀南望向自己的视线,顿时有些委屈和急躁。想到这些日子怀南明显对那位易世子不同,如今还眼巴巴的去送药,现在更是连自己的话都不信,越想,祁王这心里就越难受。 瞧着祁王神色愤怒,怀南也是一脸懵,她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呢,这祁王怎么好生生的就发怒了。 “我未曾没有相信你啊!”怀南很是无奈的开口。 可此时的祁王委屈到不行,哪怕怀南说了这样一句却还是没有让祁王平息难过,他控诉的看着怀南“可是你也信那个易世子,别说你不信他!” 怀南顿时无语,的确,哪怕她心里清楚易世子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单纯无害,可易世子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倒是一直都散发着善意来,相比于很多人怀南是相信易世子的,虽然这份信任不能和祁王想比。 瞧着怀南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祁王气的直接转身就走,他心里不停的在想,怀南为了那个易世子竟然连骗骗自己都不肯。 怀南一掀帐篷走了出去,就看到祁王朝着外面走去,一副怒极的样子。怀南想要追上去,可想到祁王这莫名其妙的火气,也就停下脚步转身入了营帐。 祁王原本听到怀南追出来的脚步声,心里还带着几分窃喜,可还没有等他拿乔呢,怀南竟然又走入营帐了,这让祁王的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 原本祁王还真的没打算走,可如今瞧着怀南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的态度,脾气一股脑的冲上来,直接就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可怀南躺在营帐内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论怎么变化姿势都一点困意都没有。就这样过了许久,怀南爬起来穿上外袍走出营帐,目光不自觉的朝着自己营帐旁边的祁王营帐看去,黑漆漆的无人。 怀南四处看了眼,除了还在巡逻的那些士兵,周围都安静的可怕,想来也是,大家赶路一天都累了,如今还不是倒头就睡。 心里不停的想着祁王去了哪里,一点睡意都没有,怀南索性也不睡了就这样走在营帐外准备散散心,看过会可有困意。 夜里一切都很安静,只能听到虫鸣的声音,怀南走着走着倒是觉得心神都跟着安静下来。瞧着还没有祁王的身影,怀南正准备去找流风问问的时候,突然,怀南的脚步一顿... 怀南停下脚步往周围看去,黑夜里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怀南的目光却带着深刻的幽深,就是手也轻轻的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握在手心。 突然,怀南整个人飞跃而起出现在一个巡逻士兵的身边,还不等惊吓到的士兵询问,就看到怀南已经用匕首将一支箭给挡了下来。箭和匕首相碰的声音这才让士兵惊醒过来,怀南一把推开士兵,扬起声音“有敌情!”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整个休息的营帐群都惊醒过来,更不要说其他的巡逻士兵此时更是高声呼喊,为的就是让众人都连忙清醒过来。 一时之间,一顶顶营帐都亮了起来,一个个士兵衣衫不整的从营帐里爬出来,还未清醒就已经是作战的状态。虽然这次只是押送粮食去九青镇,但为了怕路上有什么万一,更怕路遇匪徒,所以这些士兵可都是个顶个的好手。 易世子也是刚睡下,听到声音连忙坐上轮椅就出来。而此时,众人才发现他们竟然被人给包围了,而且这群看似是山匪之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手中拿着弓箭,一个个如狼似虎。 “将东西给老子交出来,老子可以饶你们不死!”一人站在那里黑衣黑巾蒙面,朝着站在那里的怀南喊道,毕竟一看怀南就是主事之人。 怀南看了眼四周,眼眸里都是深沉之色,这群山匪可不是泛泛之辈,就瞧着包围他们的人手可就很多,甚至比他们的人更多。 回答那山匪头头的是怀南微微举手然后重重落下“杀!”顿时,士兵们就开始反击,虽然这群山匪有备而来,但士兵也不是吃素的。 易世子转动轮椅也准备冲上去,可此时怀南突然出现在易世子身边“易世子,还请你保护好粮食,莫要让这些人动粮食分毫!” 对于怀南而言,这些粮食可是那些百姓的救命粮食,一点损失都不可以有。易世子瞧着怀南的神色,顿时明白怀南的意思,郑重的点头“帝师放心,我在粮食在!” 有了易世子的这句话,怀南就放心了,连忙就投入厮杀中。这些人明显是冲着粮食来的,士兵们一圈一圈的将粮食给围绕在中心。 箭支和刀剑碰撞的声音在这黑衣中十分刺耳,怀南瞧着有些士兵已经被箭支射中倒下。目光凶狠的就不顾一切的冲入那山匪群中,朝着那些手拿弓箭的山匪最先下手,匕首不停的收割着山匪的性命。 士兵们瞧着帝师大人无惧生死的做法,也都一一效仿闯入山匪群中。不得不说,士兵们闯入山匪群中后,就打破了山匪们一开始的计划。一开始他们有着弓箭可以远距离的伤害士兵,士兵们只能自卫不能反抗,实在是被动的紧。但如今两方面对面的厮杀,对于两方都讨不到好处。 怀南的匕首握在手心开始发麻,她一个个收割性命,面无表情,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一般。 虽然士兵们尽力的护着粮食,但还是有山匪闯入被十分保护的包围圈内,准备对那些粮食下手。可还没有等山匪的刀划破装粮食的麻袋,就看到他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在这个山匪身后,只见易世子一手扶着轮椅的把手调动轮椅,一手握着一把长剑,而此时那长剑的剑尖还在朝下滴着鲜血。 平日里看似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易世子此时却是杀人不眨眼不说,武功更是不错,若不是不良于行,怕是不知道武功有多高。但哪怕如此,易世子带着剑三站在粮食旁,愣是没有让那些山匪靠近粮食一步步。 怀南此时脸颊上溅的都是血迹,不知道是那些山匪的还是自己的,可此时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如今这些山匪也杀红了眼,已经损失不少士兵的性命。 就在怀南喘着粗气的时候,突然,后心一阵凉意,凭借着迅速的反应怀南一个猛的转身,躲了过去,原来背后竟然有人偷袭,而偷袭之人竟然就是山匪的头头。 怀南握着手中的匕首,直接迎上去,此时若是杀了这山匪头头,那么或许一切都可以更快速的结束。而那山匪或许也是如此想的,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这山匪武功不错,就在怀南专心对付山匪的时候,突然,一支箭支射过来,此时的怀南根本不能躲避,若是避过这箭支,那么面前的山匪定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怀南手中的匕首一个狠心插入面前山匪的胸膛,而紧随其后的还有箭支极速而来,锁骨一阵疼痛。 恍惚中,怀南似乎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112怀南受伤 “怀南!”祁王目眦欲裂,飞奔过来。 此时祁王仓皇失措的来到怀南身边,接住怀南欲倒下的身体,整个人怒不可遏的看着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拿着弓箭的山匪。 祁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那杀气几乎化为实质,全身都萦绕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血腥气,这是一个手上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的恶魔。 山匪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他连忙搭弓准备射箭,可是他的手竟然在颤抖。还没有等他将弓箭搭好,突然,他的颈脖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给握住。 “呕...”呼吸停止,山匪瞪大眼睛就这样被生生扭断脖子没有了呼吸。而此时的祁王还抱着怀南,瞧着那些还在缠斗的山匪,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 “杀...”轻轻的如同低声吐气的声音,可是随着祁王这个字后,流风流光更是闯入厮杀群众,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祁王抱着怀南往营帐那里走去,入过无人之境一般,若是路途中有任何山匪想要靠近,总是会被祁王徒手厮杀,这等残忍就是山匪都十分惧怕。 易世子此时正在粮食旁,看着昏迷过去的怀南还有神色癫狂的祁王,虽然心里担忧怀南的状况,却也知道此时他更应该在这里保护好粮食,不然,怀南醒来怕是会更加难受。 轻轻的将怀南放在自己营帐内铺在地上的毯子上,祁王瞧着还插在怀南锁骨处的箭支,五内俱焚。他甚至不敢去碰,生怕会给怀南带来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祁王瞧着昏迷不醒的怀南,忧心忡忡。他责怪自己为何要和怀南置气,为何要离开怀南,若是他不离开,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此时外面厮杀声在减少,祁王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此时,他明白怀南当时在拼尽全力躲避这只箭,所以这只原本该射在心口的箭此时射在锁骨处,按说这样的伤势不足以致命,可此时怀南昏迷不醒让祁王觉得事情不巧。 轻轻的撕开怀南的衣物,祁王要知道这伤势如何。可,随着祁王撕开怀南的衣服,他整个人都震惊在那里,仓皇失措。 “这...这...”祁王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只见躺在那里的怀南此时衣衫解开,白皙的肌肤如同泛着细腻的光芒,肩头圆润单薄,腹部平坦腰肢纤细,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时原本该是和祁王一般平坦的胸部此时有着起伏,上面用白色布条一层层的包裹着,随着怀南的呼吸上下起伏。 哪怕祁王平日里不近女色,但是基本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怀南,万万没有想到怀南竟然是个女子,这个从小和自己长大,让自己爱上之人竟然是个女子。真是可笑,原本他还在考虑如何让怀南可以接受自己,现在才知道原本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爷...”流风正准备掀开帐篷走进来,外面的山匪已经被解决了。 “别进来!”祁王大声吼道,他虽然现在脑子里十分乱,可是却也清楚怀南此时的模样不能被旁人知道,更不能被别人看到。 流风被吓了一跳,但想到刚刚帝师大人似乎情况不太好,也明白爷此时的心情。还不等流风说什么,就看到六出杀气腾腾的跑了过来,流风正准备阻拦,可六出却是不管不顾的闯入营帐。 六出在看到自家公子受伤的时候就要疯了,可那是六出距离公子有些远,且祁王已经到了公子身边,她要做的就是杀光那些山匪为公子报仇才是。 如今山匪死绝,六出第一时间就要来看看公子的情况。可,当六出闯入营帐内,看到躺在那里衣物不整的公子,突然长剑就朝着祁王杀去。 不能让人知道公子是女子,哪怕面前这人是祁王也不例外。 六出的武功很不错,可是对上祁王却是小巫见大巫,只见祁王一个反手就将六出的长剑给打落在地,在六出还准备杀过来的时候,祁王呵斥道“此时要做的是救怀南,孰轻孰重还用爷教你吗?” 祁王此时也是着急,因为他已经看到怀南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那么这箭定是有毒。祁王不懂毒性,此时更没有大夫,这让祁王觉得眼前都开始发黑。 六出此时也发现躺在那里公子的不对劲来,她看了看祁王,心里明白今日自己怕是杀不了祁王,更何况救公子为重。此人还是等公子醒来再说,毕竟公子对此人还是极为看中。 六出连忙跪在公子身边,看着公子伤口处的青黑色,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正准备塞入公子口中。 祁王突然拦下“你给怀南吃的什么?如今毒性未曾确定,你不可莽撞!” 六出看了眼祁王,明白公子如今已经受伤,祁王看样子也不会揭穿公子,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隐瞒祁王,不然凭着她自己一人未必能够保护好公子。 “此乃解毒丸,不论什么毒药都可以延缓毒药的发作!”六出解释道。听闻六出这样说,祁王也明白此人乃是怀南忠心耿耿的属下,若是连此人都不能相信还有什么人能够相信。 六出将解毒丸塞入公子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神奇的是原本那伤口处的青黑色还在扩散,可服用了解毒丸后竟然就这样生生停下。 六出松了口气,虽然明明知道这解毒丸有着如此功效,可是六出还是害怕担忧,如今看来大师兄给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瞧着毒性已经被控制,祁王也微微冷静下来,分析道“如今没有大夫,虽然毒性控制,但若是还不把箭拔出来的话怀南必定会失血过多!爷,要将这箭拔出来!” 没有人知道,祁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无助。可祁王知道,此时必须这样做,哪怕他不是大夫,哪怕他没有把握。 六出也沉默下来,她明白祁王所言非虚,公子伤口处的箭必须尽快拔出来。不说现在这里没有大夫,就是有大夫也不稳妥。六出知道,自己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害死公子,此时的她十分懦弱。 “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祁王,那就请你做好死亡的觉悟!”六出突然开口。哪怕她很清楚这样说是不对的,可是若是公子真的出事,那么六出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让祁王陪葬,哪怕她知道祁王乃是无辜之人。 面对六出的挑衅和无理,一向眼高于顶的祁王竟然没有发怒,甚至赞同的点点头“若是爷失手,怀南如何,爷如何!” 虽然祁王还没有理清怀南是女子这件事情的想法,但是有一点祁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若是面前这个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必定要紧随的,因为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让自己牵肠挂肚。 六出一愣,这个人...看着躺在那里还昏迷不醒的公子,六出突然觉得或许公子对此人不同,真的有其道理。 祁王走出营帐,看到此时士兵们损伤惨重,而山匪则是全部覆灭在这里。而粮食,却是分毫未被动用,此时的易世子一身白衣染血,神色带着几分疲累。 祁王脚步走向易世子,易世子看着祁王询问“帝师如何?” “怀南不会有事的,易世子,爷有事情要让你帮忙!”祁王语气带着几分嘱咐“如今队伍涣散,需要一个人来领导,而你,爷希望你来将一切都打理好!” 易世子皱着眉头“那,祁王你呢?”在易世子看来,带领众人的此时该是祁王,哪怕祁王平日里不着调,但正事面前却从不含糊。 “爷只问你,做不做!”祁王语气带着怒和急。 易世子看着祁王,目光闪动了下,这两个男子目光交接,突然,易世子收回目光“祁王放心,我定会将一切都妥善处理好!” 看着祁王又钻入营帐内,易世子叹息一声。他此时已经猜测到帝师的伤势定不好,凭着祁王和帝师的关系,祁王此时无心来管理这些也是常态。 “帝师大人,你可要撑过来啊!”易世子喃喃自语,手中不自觉的将帝师给自己的药瓶握在手心里,那样一个美好的人,若是真的没有了,这世间会少很多色彩。 祁王让流风流光两人找来药粉纱布,此时帐篷里就只有祁王、六出还有昏迷不醒的怀南。六出按住怀南的肩膀,祁王深吸一口气,双手慢慢的靠近箭支的地方。 祁王很清楚,拔箭的时候要快很准,不然一个不小心或者真的会害了怀南。祁王从没有这样紧张过,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欢的这个人的性命此时都在自己的一双手上。 祁王的眼眸带着孤注一切的狠,突然他动手了,只见他双手握在箭支上,快速的将箭支给扒出来,而鲜血还未喷涌出来之时,六出连忙将已经撒好止血药粉的纱布精准的捂在伤口处,以防伤口会流血不止。 六出给怀南包扎伤口,祁王在旁帮助,此时两人的额头都是汗水。等两人做完这些,六出整个人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祁王则是轻轻的抚摸怀南的额头,心里不住的祈祷,一定要挺过去啊。 “爷要让大夫过来!”祁王说道,此时比起任何事情,祁王觉得还是怀南的伤势最为重要。 六出摇摇头,冷静的说道“公子所中的毒根本就不是平常大夫可以医治的,若是从南苍城找大夫来怕是公子支撑不了,我已经让传信让公子的师兄前来,师兄医术一绝,定能救治公子!” 祁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既然六出拿出的解毒丸如此神效,就说明那人的医术定是高超。更何况,此时若是从南苍城调来大夫,的确太迟了。 队伍暂时就这样停下,不仅仅是怀南受伤,还因为士兵们也伤势严重,众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整顿。 113继续赶路 “爷不同意!”祁王语气带着不悦。 易世子看着倔强的祁王,也是十分着急“我知祁王担忧帝师大人,但灾民已经等不了了,且去九青镇救助灾民是帝师大人的心愿,难不成祁王情愿帝师心愿落空吗?” 原来祁王和易世子争执的乃是现在该不该出发去九青镇,易世子觉得事不宜迟,早些前去可以救更多的百姓。可是祁王不同意,怀南还昏迷不醒,祁王虽然担忧那些百姓,却不能拿怀南冒险。不论是将怀南留在这里还是带着一起上路,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爷最在乎的只有怀南的安危,你也甭和爷说些大道理,百姓爷也担心,可是在爷的心里,这万千百姓都比不上怀南重要!”祁王语气带着几分冷漠,但却将一腔柔情都给了一人。 易世子愣了下,他知道祁王和帝师关系不错,却万万没有想到祁王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而此时,营帐外一人虚浮的脚步也顿了下。 营帐被人掀开,祁王和易世子连忙转头看去,竟然看到怀南被六出搀扶着走入营帐,她面色苍白病态,脚步虚浮,但那双眼睛却带着光芒。 “你醒了?”祁王一个大步走了过来,直接挤开六出亲自搀扶着怀南,整个人惶恐不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伤口痛不痛?” 怀南瞧着祁王担忧的模样,露出几分苍白的笑意“放心,我很好,但若是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好了!”毕竟,她才刚刚醒来还真的有些头晕眼花,祁王又问个不停,难免有些不舒服。 祁王一听,连忙扶着怀南坐下,那小心翼翼伺候的模样看的易世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人还是自己所认识的不可一世的祁王吗。 “我听到你们谈论的话语了,明日就出发!”怀南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祁王很是不赞同的看着怀南。 怀南看着祁王,目光里都是认真且坚定“我可以坚持下去,但是那些百姓呢,他们等不了了,不能因为我一人让那么多百姓受死。祁王,你身为祁王殿下,这百姓的生死你该放在心上!” 瞧着怀南坚定的模样,祁王虽然心里很是不赞同,却也不再反驳。他看的出来,牵扯到百姓这件事情,若是自己真的和怀南起争执,怀南定不会相让。更何况,祁王原本就觉得怀南受伤是因为自己保护不周,心里本就内疚,此时还不是怀南说什么就是什么。 “罢了,你说如何就如何,不过爷只有一点要求,若是你身体不允许,必须停下!”祁王很是严肃的说道,这也是祁王的底线。 瞧着祁王处处为自己打算的模样,想到自己刚刚在营帐外听到的话语,怀南目光闪动了下。而还不等怀南出声,坐在那里的易世子亦是开口“若是帝师大人真的身子坚持不下来,我赞同祁王的话语!” 虽然易世子觉得百姓很重要,但帝师此人救过自己,这份恩情自己一直都记在心头。 祁王冷哼一声,十分不爽此时易世子跑出来刷脸,不过易世子能这样说,到时候队伍停下就由不得怀南说什么了。 “好吧,若是我的身体真的坚持不下去,粮食必须送去,我留在原地养伤!”这是怀南最后的底线,不可以再触及底线。 “好!”易世子和祁王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闻要再次启程,多少士兵都多多少少为帝师感觉到担忧,他们那日是看着帝师大人如何身先士卒的绞杀山匪,又是如何的力挽狂澜,后来帝师大人中箭士兵们都极为担忧,哪怕停留在这里也没有丝毫怨言。如今听闻帝师大人伤势未好就要启辰,让士兵们只有更加的佩服。 这次,前进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不仅仅是为了迁就怀南,亦是为了迁就众多受伤的士兵。此时,怀南祁王和易世子三人坐在同一辆马车内。 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仔细的描绘着前去九青镇的道路。 “爷已经调派了新的属下前来支援,这一路会安生很多!”祁王说道。原先也只是以为去赈灾罢了,祁王并未调动自己的属下,但如今已经出事,还差点让他心神俱裂,他怎么着也要防患于未然。 易世子看了眼祁王,微微开口“我也调了些人手!” 祁王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易世子却在两人面前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这也算是信任还有对百姓的担忧。 祁王斜了易世子一眼,觉得这人就和自己抢风头,倒是怀南善意的点点头。祁王看了眼易世子后,目光就眼巴巴的看着怀南。曾经他只是觉得怀南怎么生的如此好看,哪哪都精致。但如今知道怀南是女儿身后,祁王更加觉得怀南好看了,这看着看着就露出痴汉的表情。 怀南有些尴尬,她已经从六出那里知道祁王知道自己的性别,只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解释,这耽搁下来就变成这样,一个不说,一个整日里眼巴巴的,让易世子每日里看着两人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次的山匪,你们不觉得有些蹊跷吗?”怀南为了转移祁王的视线,开口询问。 一说起这事,祁王和易世子两人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祁王先是开口“我们赈灾乃是秘密之行,可这些山匪却是有备而来,不论是武器还是人手都十分齐全,似乎盯了很久!” “祁王说的是,且这些山匪的武功路数太过于正统,根本就不像是杂乱无章的山匪。我亦是调查过,但这附近虽然有山匪,却没有如此规模的山匪!”易世子分析道。 怀南点点头,的确,这山匪来的太过于巧合,就像是提前就在这里等候他们一般。 “尸体调查了吗?”怀南询问,既然人都已经全部死了,那么就只能从尸体上下手了。 “那些尸体太干净,没有一点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倒是让爷觉得不正常!看来,南苍城内有人不想我们到达九青镇!”祁王下了结论。 三人此时心里都带着怒意,但却不知这背后之人是何人,不过三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既然那人要他们无法到达九青镇,那么他们还真的要去九青镇,这笔账,他们回头再算。 三人虽然同坐一辆马车,但并未发生什么冲突,只是祁王不时的就拿话扎几下易世子。好在易世子从来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每次都是忽视过去,倒是两人做起事情来虽然不对头,可有些时候却十分有默契。 这日,正巧易世子去吩咐事情去了,马车内只有祁王和怀南,两人坐在那里竟然有几分尴尬。 “你...”“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却又突然都停下话语,还是祁王忍不住了,看着怀南抓了下头发,语气带着自责“那日是爷的不对,爷给你陪不是,若不是爷置气跑了,你也不会受伤!你若是生气,要打要骂爷都受着!” 怀南目光闪过几分笑意,这祁王不该是先质问自己吗,竟然还向自己认错起来。说来,依着祁王这性子能够认错,恐怖极为艰难,自己也算是十分荣幸。 “那日的事情本就不能怪你,我又怎会生气!”怀南很是真诚的开口,如果不是祁王说起那件事情,怀南根本就想不起。 祁王这心放下一半,他可就是怕怀南生气,毕竟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哄人。如今这件事情说开了,可另外一件事情... 祁王看着怀南的眼睛,突然露出几分笑意来“爷都不知道你竟然是个女子,害的爷...不过你瞒爷瞒的好辛苦,亏爷还一直把你当朋友!” 怀南带着几分尴尬,目光有几分闪躲不敢看祁王,说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的不对。不说祁王对自己的维护和好,就是祁王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可自己呢,似乎处处隐瞒,若是自己得知身边知己如此行为,怕是都要生气的。 “抱歉,兹事体大,就没有告诉你!”多少内疚和歉意怀南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样一句道歉的话语来,甚至怀南已经做好准备今后祁王要同自己分道扬镳。 “你啊!也只有爷能受得了!”祁王原本准备伸手去拍怀南的肩膀,可如今想到怀南乃是一个女子,大手就放在怀南的脑袋上揉了揉“你没有旁的事情隐瞒爷的吧?” 奇怪,祁王揉着怀南的脑袋,怀南却并未感觉到生气。要知道,脑袋可是一个人很重要的地方,平日里她绝对不会让人如此轻易的就触碰。 “没有!”怀南坚定的说道,也只有性别这件事情是怀南不能开口的,至于其他的事情自己似乎好像没有欺瞒祁王的,虽然怀南面色坚定,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虚。 祁王此时可不知道怀南心里发虚,他得到怀南的保证心里美滋滋,但还是一脸正经的看着怀南“虽然你是女子,但依旧是爷罩着的人,今后爷还是会保护你的!” 祁王心里已经确定自己对怀南的爱慕之情,只是此时明显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他觉得此时自己定要好生守在怀南身边,让两人的关系不要疏远就是。 不得不说,祁王虽然没有和女子接触过,但有些事情却想的很清楚。 “那今后就要多麻烦祁王了!”怀南笑着说道,心里亦是松了口气,毕竟从祁王对自己的态度上看并未有什么差别,从内心里来说她可不愿失去祁王这样的朋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爷的事!”祁王很是得瑟的开口,然后悄咪咪的问道“还有旁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六出等近身伺候之人,还有永宁院内的姑姑,还有师父!旁的,似乎没有了!”怀南说道,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都是因为是自己亲近之人。 祁王很是自得的点点头,如此正好,越少人知道越好,特别是男子。祁王有种直觉,凭着怀南这才情相貌,今后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他可得将人给守好了才是。 114师兄前来 “前方何人!”士兵紧张的看着站在队伍前方的一白衣男子和一翠绿色衣裙的女子。不怪士兵如此紧张,自从那日路遇山匪后,众人精神都极为警惕。 队伍停了下来,马车上的三人立刻下了马车。而怀南在见到站在队伍前面的两人,目光泛着亲切的光芒,还虚弱的身体不需要祁王搀扶就朝着那那两人走去。若不是此时怀南的身体不允许,怕是她都要小跑着过去。 祁王面色不满,但在看到那道女子身影后,又若有所思起来。倒是易世子,瞧着如此激动活泼的帝师大人,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帝师大人也有这样一面,简直有些可爱。想到这,易世子的脸颊上露出三分浅笑来,而这笑意只是因为怀南。 “师兄!师姐!”怀南的语气里都是欢悦。虽然知道自己中毒后六出传信回去,师兄定会前来,却未曾想到两人会来的这样快。 星辰含笑看着怀南,目光清朗而温润,犹如月光照彻美玉,带着自身独有的优雅高贵,但又并无傲慢凌人之感,开口的声音听着便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和舒坦“小师弟!” 站在星辰旁边的明月一身翠绿色衣裙让肌肤更加莹白,发如墨染,一张清秀的美人脸上,一双剪水墨瞳,似内蕴秋水,温婉生波,令人十分惊艳。 “慢点,你身子还未好,怎可如此莽撞!”明月带着几分担忧的开口。要知道在飘渺宗内接到六出的信件,可把他们个急坏了,一路不停歇的赶路才追上队伍。 “无碍!”怀南说着,对士兵们吩咐“此乃我师兄师姐,是来看我伤势的,不必惊慌!” 众人听了帝师的解释也都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那三人,帝师大人本身就仙气飘飘了,没想到帝师大人的师兄师姐亦是如此,果然什么人身边围绕的都是同等人。 领着两人来到祁王和易世子身边,怀南开口介绍“师兄师姐,这位乃是祁王殿下,而这位是易世子!” 星辰和明月微微开口打招呼,两人乃是江湖人,倒并未行礼。好在祁王和易世子也不在意,祁王更是自来熟的开口“师兄师姐还是赶紧给怀南看看,她这毒性如何了?” 星辰神色顿了下,目光淡淡的看向祁王,可祁王目光平静的看着星辰,不闪不躲,倒是让星辰颇为意外。 其实祁王想的很简单,既然这二人是怀南的师兄师姐,那么就必定是自己的师兄师姐,早些套近乎准没错。 星辰和明月的确极为担忧怀南的身体,星辰随着怀南上了马车,而其他三人则是在马车外等候。马车内,怀南将手腕递过去,心里生出几分忐忑来。师兄医术高明,自己以前还未让师兄诊脉过,今日这一诊脉,怕是这女子身份就保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倒的什么霉,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快暴露自己。 星辰神色不变,等将手收回的时候微微开口“此毒剧烈,能够让你虚弱而死,不过好在六出早早给你服用了解毒丸,虽然没有解了毒性,却缓解了毒性!” 怀南并未有担忧的神色,她一直都清楚师兄的医术有多高,既然师兄来了,自己定会没事的。对于师兄,怀南心里是带着几分崇拜。 “师兄,这解毒需要多久啊!”怀南询问,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此时此刻来拖累自己。 星辰责备的看了眼怀南“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爱惜,今后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好!” 听着这看似是责备但饱含关心的话语,怀南心里甜滋滋的,也不反驳就这样点点头,然后悄声问道“师兄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星辰一边将自己带来的药箱打开为怀南配药,一边很是平常的开口“问你什么?身为医者,男子和女子骨骼等都是不同的,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 星辰心里有些好笑,他早就知道这位师弟乃是师妹,只是这对于星辰而言没有什么不同。面前这人是他们想要宠着保护着的家人,这就足够了,和男女和身份都无关。 “啊?原来师兄你早就知道啊!那师兄怎么没有告诉师姐和二师兄啊?”怀南询问道。此时的怀南就是一个小妹妹,哪怕她在外面如何的风光如何的厉害,可是在这些家人面前,却恢复她自己天真的一面。 星辰将配好的药递给怀南,无奈的说道“这是你的私事,我怎会去告知他们,要告诉也是该由你去告诉他们。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你不该瞒着明月和火焰!” 既然星辰不在乎怀南的性别,那两人自然也是不在乎的,是男子也好是女子也罢,都是一样的,或许得知怀南是女子,大家会更加爱护怀南也说不准。 “我明白的师兄!”怀南很是郑重的点点头,或许师兄说得对,自己不该去隐瞒一些人,毕竟自己的隐瞒或许就是欺骗。 看着怀南服了药,星辰才开口“这药可以解你身体的毒性,但身体若是想恢复到曾经,还需要好生调养,我建议你要休息!” “可...九青镇的百姓等不及了,师兄,我曾经一直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间要做什么,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或许我来到这世间为的就是继承父亲的意志!”怀南的目光很是坚定不移,她曾经活着似乎只是活着,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多了责任。 星辰安之若泰的看着怀南,突然欣慰的笑了。他曾经就觉得师弟和他们都不同,她似乎游离在这尘世之外,看似亲近其实遥远,但此时此刻的小师弟却融入这个世间,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情味。 “罢了,我会陪你去九青镇,你的身体由我来照顾,必定不会让你落下病根的!”星辰看似是叹息是无奈,可是答应的却是丝毫也不勉强。 怀南高兴的点点头,此时,星辰已经拎着药箱走下马车,就看到几人围了上来,不等询问星辰就开口“毒已解,身体还需调养,我和明月会陪你们去九青镇!” 简单的话语却透露出大家想要知道的意思,祁王松了口气,易世子亦是心神放松,这些日子拎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谢谢师兄!”祁王高兴的说道。 可是星辰却目光狐疑的看了眼这位祁王,这声谢也来的太奇怪了,祁王若有所思,但语气却含着疏离“为小师弟,乃是分内之事,祁王这谢太过于奇怪,倒是我该谢谢祁王这些日子对小师弟的照顾!” 若是旁人这样说,祁王少不了要去怼几下,可这是怀南的师兄,祁王可不会得罪此人,让今后自己的求爱之路漫长无期。 “也是分内之事,师兄太客气了!爷照顾怀南,应该的!”祁王大大咧咧的开口。可是星辰的怀疑却越发的明显,只是瞧着着小师弟对这祁王的确不同,星辰未曾多言。 虽然星辰和明月加入众人的队伍,但却未曾影响到众人分毫,两人骑马跟随在队伍后,虽然怀南多次提议两人一同坐上马车,只是都被拒绝了。 值得一说的是,因为有星辰在旁为怀南调理身子,每日里监督怀南用药,给怀南扎针,怀南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恢复,简直神奇。 越是接近九青镇,就感觉到一股荒凉的感觉扑面而来,因为九青镇曾经大旱所以此时这里变得极为荒芜,原本该是绿油油的田地此时亦是干枯一片。 “军爷,行行好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果然,队伍被一群灾民给拦住。看这群灾民的样子,想必是在九青镇已经过不下去,想要去外面乞讨正巧遇到怀南等人的队伍。 士兵们停下脚步,他们看着这群面黄肌瘦的灾民很是同情,只是身为士兵他们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擅作主张。 怀南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此时此刻她才是这次赈灾的负责人,哪怕是易世子和祁王都比不上,在这里由她下令。 “帝师大人!”士兵们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他们同情这些灾民,可此时被拦住不能前行又是一回事,毕竟他们可不能随意伤害这些无辜百姓。 “告诉这些百姓,我们是来赈灾的,他们若是此时回九青镇就可以吃到粮食,若是他们继续拦在这里,不必心软!”怀南语气带着冷漠。她体恤百姓,但饿极的百姓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她若是在这里放粮,势必会引来更多的灾民,到时候乱成一团不好收拾就算了,若是无法到达九青镇,就罪过了。 果然,士兵们告诉这些灾民他们乃是皇上派来赈灾的,让百姓们回镇子里。可惜百姓们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听到这里有粮食。 “看啊,那些都是粮食!”有灾民指着被士兵们保护在其中的一车车粮食,一个两个眼睛里冒出来的都是绿光,这样贪婪的光芒就是士兵也被吓了一跳。 “给我们粮食!给我们粮食!”灾民们推搡着士兵,若不是灾民们此时体力不支,怕是此时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士兵们大吼“等你们回到九青镇,会放粮食的!” 可灾民此时哪里听的进去士兵的话语,一个个理所当然的开口“既然这粮食是来救灾的,那就是给我们的,现在就给我们!” 灾民们不依不饶,甚至想要去攻击士兵。就在此时,一个个子娇小的灾民突然从士兵的身旁钻了进去,朝着粮食的马车那里而去。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把长刀突然从天而降,直直的插入那灾民脚面前,堪堪擦着灾民的脚面,若是再偏那么一点点,这刀就会插在他的身上。 面对如此明晃晃的武器,灾民们这才冷静下来,而士兵们一看出手的竟然是帝师大人,一个两个立刻明白过来,直接将武器给亮出来,此时,一把把长刀面对着灾民。哪怕灾民再如何的丧失理智,在生命攸关面前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115施粥救人 杀...杀人了!”那钻入队伍中的瘦小灾民看着自己面前的长刀,哆哆嗦嗦的说出这样一句。 怀南冷若冰霜的站在马车车辕之上,此时她一身白衣目光平静,开口的声音让所有的灾民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若是你再敢往前一步,本帝师今日就杀了你!”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不可置疑的果决,让那灾民吓得连忙退了回去,躲在灾民群中。而此时的灾民们看着站在那里的白衣公子,面对着士兵的武器,一个两个再也不敢乱动。 “我乃是陛下亲封的帝师,今受命前来赈灾,本帝师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领到粮食!你们没有被抛弃,但若是你们今日不回去,今日来抢皇家赐来的粮食,那么本帝师就可以要了你们的性命!”怀南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灾民们一个两个目光里泛起泪花“真的会有粮食吗?” 这些日子以来,灾民们经受太多太多的失望,已经有些麻木了。官府不闻不问,整日里身边都有饿死之人,他们都不敢相信会有人来救他们。 “有,你们看到这一车车的粮食了,这都是为了你们而来!你们没有被抛弃,你们是南苍帝子民,没有人会抛弃你们!”怀南鼓舞着。 灾民们一个个喃喃自语“是啊,我们没有被抛弃,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有粮食了!”说着,灾民们就朝着九青镇回去,他们要回去,若是可以活着谁愿意颠沛流离出去乞讨。如今知道他们有救了,可以不用背井离乡,多少人含泪哭喊。 “爷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让这些灾民回去报信吧!”祁王很是得意的开口。这些灾民回去后必定会大肆宣扬,这样灾民们就有了一个事先的预料,就不会再出现刚刚那样一幕。 怀南坐在马车内点点头,易世子放下手中拿着的书本,赞叹一句“帝师大人总是这样聪慧,陛下选你来赈灾,可谓实至名归!” “可,还有一件事情要提前做!”怀南高深莫测一笑。 祁王和易世子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官府!”说完,两人又互相嫌弃彼此,毕竟这样的默契他们可不想要。 的确,怀南等人前来赈灾虽然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但怀南却并未告知这九青镇的官府,要的就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不宜迟,爷和怀南前去官府,易世子就好生照料这些粮食!”祁王很是高兴的说道,终于可以拜托这个夜明珠了,整日里呆在他和怀南身边,让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憋屈的紧。 易世子点点头“祁王请放心就是!” 当易世子看着两人离开,不知为何看向自己的腿部,轻轻的用手捶打了下自己的腿部,还是没有知觉啊。易世子自嘲的笑了下,自己不是早就知道吗,现在又在奢侈什么。 “唉?那不是小师弟和祁王吗,他们这是去哪里?”明月此时和星辰骑马而行,当看到怀南两人下了马车选择骑马离去,顿时觉得奇怪。 星辰瞧着迷糊的明月宠溺一笑“当然去办事,不过小师弟如今越发的厉害了,看看,刚刚那一手就镇住了所有灾民!” 明月高兴的直点头“是啊,曾经在飘渺宗内,小师弟整日里仙气飘飘的就和你一样,我还真怕小师弟变成第二个你,好在小师弟现在过的有滋有味的!” 星辰这一听有些不对劲来,反问“怎么?和我一样不好吗?” “嘿嘿!”明月连忙改口“师兄你当然好啦,只是有一个你就够了,小师弟就不要变成这样了!你说对不对?” “你啊,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到了我这里就会撒娇耍赖!等你今后嫁给我,怕是要骑在我头上才是!”星辰笑得宠溺。 明月脸色一红,连忙反驳“谁!谁要嫁给你了,想的美!” “怎么?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别人不成!”星辰说着,就轻轻的用手敲了下明月的额头,惹来明月的怒目相视,可星辰只觉得这样的明月十分可爱。两人青梅竹马这感情自是不言而喻,若不是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两人怕是早就成亲了。 这边星辰和明月还在打情骂俏,那边怀南和祁王快马加鞭很快就到达了九青镇。两人如今这样子若是去了九青镇,必定会被灾民拦下求施舍。两人是悄悄潜入九青镇,更是请无声息的来到九青镇的官府府衙。 与外面的荒凉不同,这亭长府却是依旧气派,就是门口站着的几位打手一看也都是练过的,此时亭长府府门禁闭,好在怀南和祁王原本就未曾想过要从正门进去,两人悄然潜入这亭长府。 外面一片凄凉,甚至路边都有着饿死的百姓,尸体无人认领,恶臭阵阵。可是这亭长府却是截然不同,歌舞升平。 九青镇亭长此时正在府内欣赏歌舞,美丽的舞姬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不时的跳着挑逗的舞姿,惹得那已经四五十岁的亭长目光发直。 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瓜果糕点,可明显这乃是亭长平日里最为简单的吃食,他根本就不屑一顾,眼睛都粘在那些舞姬的身上。 “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怀南语气凉薄,若是没有看到外面九青镇的情况,她或许还不觉得什么,但如今两厢一对比,身为亭长却无视百姓的性命,甚至只知道自己独自享受,简直让人气愤。 “不气,这样的人自有人收拾!我们不是来了吗?”祁王瞧着怀南生气的样子安慰道。其实祁王见到这一幕虽然有些不悦,但至少没有怀南那样气愤,毕竟祁王看过战场上的尸海,经历过生死门的生死,很多事情在祁王看来都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态度。 “可惜,这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怀南叹息一声,她只有一个人,做不到去解救那么多百姓,此时怀南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似乎更加沉重。 两人正在说着,下面的亭长却一把将一个美艳的舞姬给扯入怀中“来,小美人,陪我喝一杯!”说着,亭长就将桌上的酒壶拎起。 怀南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直接从横梁上飞了下来,她一出现在厅内,让众多舞姬大吃一惊,就是亭长也愣了下,然后呵斥“你是何人?为何闯入这里!” “何人?”怀南目光散发着杀气“要你性命之人!” 亭长若是此时还看不出来来者不善就奇怪了,连忙高声呼喊“来人啊,将这人给我抓起来!”说着,就有打手闯入大厅。可还没有等那些打手动手,就看到祁王手中拿着一把软剑,十分残暴的将那些打手瞬间绞杀,没有多余花哨的动作,一击毙命。 “你...”“啊...”厅内一片混乱,那些舞姬见到死人了,一个两个吓的落荒而逃,可亭长更是吓的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求饶“好汉,两位好汉,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求求你们放过我!” “身为亭长罔顾百姓,放过你,你可曾放过那些百姓!”怀南说着,还未动手就看到祁王已经一剑斩杀这位亭长。 瞧着这亭长已经死透,怀南的心里一片平静,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着。 “看样子,易世子他们也差不多该到了!我们前去迎接吧!”怀南和祁王飞身出亭长府,出了九青镇才走几步就看到队伍已经近在眼前。 士兵们对于两人消失又出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两人上了马车后就看到易世子正在一人下棋,难得的好雅兴。 易世子瞧着两人钻入马车内,身上还带着若有似乎的血腥味,不需要过问就知道两人去做什么了。将棋子放下,易世子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就知道,他们要来的地方已经到了。 或许因为一开始怀南让那些灾民回去等候,所以此时九青镇的门口聚集了黑压压一片的灾民,他们此时面黄肌瘦不说,双目里都是对生的希望。 “来了!真的来了!”不知是谁高声呼唤了一句,然后整个灾民群都沸腾起来。他们原本还以为都是骗人的,可此时看着那些拿着武器的士兵,看着一车车的粮食,他们知道他们又救了。 灾民们事先已经听那些回来的人说过,若是有人胆敢抢粮食就格杀勿论。所以哪怕灾民们眼睛都要粘在那一车车粮食上,却都控制住了自己。 护送粮食的队伍入了九青镇,怀南直接让士兵们先将亭长府当成安置点。原本士兵们还奇怪,可是当他们进入亭长府看到里面被杀死的人就知道,原来帝师大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一部分士兵看押粮食,一部分士兵去亭长府外维持灾民的秩序,还有一部分人随着怀南开始熬粥准备一切,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粮食。 灾民们焦急的站在亭长府外,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碗,不停的往亭长府内观望。有些人有些小心思,可看着站在亭长府外拿着长刀的侍卫,什么心思都歇了下来。 突然,一阵香气飘了出来,一个个灾民忍不住咽口水,甚至可以听见很多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灾民们握着碗的手都在颤抖。 就在此时,他们看到一个白衣公子推着一辆装满大桶粥的推车走了出来,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士兵推着粥。 怀南也看出这些灾民的饥饿,事不宜迟话不多说,就直接开始施粥。因为事先让士兵们已经维持秩序,所以站在最前面的乃是老人和孩子。 “谢谢!谢谢!”那些领了粥的老人和孩子都忍不住对怀南开口致谢,他们的眼睛带着泪水,此时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的激动。 怀南并不多言,只是亲力亲为开始施粥,而明月瞧着灾民们可怜的样子也跟着出来帮忙施粥,一时之间这亭长府外很是热闹。 亭长府内,三个同样俊美的男子在角落处默默的打量着这一切。 “祁王怎么不出去?”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语气带着几分好奇,要知道这一路上祁王可是时时刻刻粘着帝师。 祁王目光柔和了一瞬间“这样,百姓们就知道是何人来救他们于苦难!” 易世子一愣,施粥可是收揽民心的好时机,可这位祁王却将这样好的机会让给帝师,这一刻,易世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这位祁王。 116亲力亲为 看着一张张朴实的脸颊,怀南虽然额头都是汗水,却心里十分满足。 “多给一点!多给一点!”突然出现的突兀的声音响起,原本正低着头给灾民们舀粥的怀南抬起头来,目光顿了下。 站在怀南面前的乃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身衣物已经有些脏污,一双混浊的眼睛里都是贪婪,他手中的碗明显比起其他灾民手中同等大小的碗要大几分。 “快点!我都要饿死了!”中年男人呵斥道,十分不耐烦的看着面前这位俊俏到不可思议的公子。 站在他身后的老人敢怒不敢言,要知道这人在旱灾还没有来临之前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很多百姓都十分怕他。如今虽然大家都成灾民,可这人的性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站到后面排队,老人和孩子优先,而你明显不是老人更不是孩子!”怀南上下扫了眼此人,语气毫不客气,甚至还指了指后面,让男人站到后面去。而此时每一个施粥的摊子面前,前面都是老人孩童,后面才是大人。 有老人看怀南如此开口,虽然心里感激,但也怕得罪这人,连忙开口“这位公子,无事的,你不要...”不要什么,大概意思就是不要招惹这位地痞流氓。 男人被面前这位贵公子如何呵斥,面上瞬间就变得不好了,他看了看,这位公子生的唇红齿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懂人家疾苦的小公子,和那些佩戴武器的士兵不同。男人瞬间胆子就大了起来,将碗重重的放在怀南面前“你没听见吗?他都说了没事,你给我舀粥!” 如此指使的话语,不说站在那里的祁王等人目光已经不悦,就是周围的士兵已经隐隐想要拔刀而向。 “他说了无用,这里乃是我说了算,在这里,老人还痛优先,而你,从今往后将是最后一个可以领到粥的!”怀南气定神闲的说道,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里都是笃定。 男人怒了,脏兮兮的手就准备去扯怀南的衣领,可还没有等他触碰到怀南的衣领,就听到拔刀的声音,原来是周围维持秩序的士兵都将武器亮出来不说,还都靠近这里。男人一看就是欺软怕硬之人,手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下,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这样!” “这位,乃是帝师大人,是陛下特意封的赈灾大臣,亦是可以救你们也可以无视你的人!”祁王迈着大步走了过来,然后直接一脚将此人给踢开。 众人一听,才知道看似温和施粥的这位贵公子竟然有着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顿时一个两个都不敢小瞧。怀南说到做到,这位男人从今日开始,不论他站在那里,都是最后可以领到粥之人。他可以嚷嚷,除非他想饿死。 第一日施粥很顺利,虽然很多灾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领粥,可是有那么多士兵在,灾民只能守秩序,等他们都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激动的跪在地上朝着怀南磕头。 虽然这些灾民都无吃的,但是却有自己的住处,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每一个灾民都领到粥了。 怀南一整日都亲力亲为,如今感觉双肩双手都酸软不已,转动着胳膊走入亭长府内,就看到已经大家已经准备好膳食等着自己。 “累了一天了,我们的大功臣,快坐下吃饭吧!”明月笑着说道。她今日也跟着帮忙了,只是没有怀南那么拼命罢了。而祁王易世子还有星辰等人看似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但在后面也是忙碌不停,此时大家的脸上都挂着几分疲累,但是心里却都是满足的。 怀南一撩衣角就坐下来,闻了闻桌上简单饭菜的香气,然后说道“看来这是师姐的手艺了,今日你们可有口福了,师姐平日里可不下厨的!” 这九青镇连粮食都没有,这些菜还都是从亭长府里找出来的,虽然都是些素食但此时却无一人嫌弃。大家拿起筷子就开始开动起来,平日里一个两个都是精贵的主,此时却围绕着几个素菜吃的津津有味。 当大家放下筷子的时候,桌上的膳食也都一扫而空。其实倒不是明月的厨艺真的有多好,只是大家都饿极了,明月做的又是家常小菜,众人胃口才大好。 “今日这饭菜真的是十分可口,多谢明月师姐了!”易世子笑着说道,或许是和大家熟悉起来,此时易世子话语也多了几分。 祁王正准备讨好呢,就被易世子领了先,顿时心里有些不爽。他可是知道怀南将这位师姐看的很重要,若是今后要得到怀南的心,必定要讨好这些人。 “是啊,师姐这手艺就算是开酒楼也会客源络绎不绝的!”祁王紧跟着开口,可不能让易世子一人得了师姐的好感。 明月师姐笑的高兴,连连摆手,看着自己做的食物被人吃光,这对于做饭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报答和尊重。 “开酒楼是不可能的,有些人到时候还不得心疼坏了!”怀南打趣道,目光暧昧的看了眼师兄师姐,惹来师姐红着脸颊嗔怪的看了眼怀南。 祁王和易世子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一路上这两人就形影不离,如今看来怕是郎有情妾有意,一时之间两人都目光也带着几分祝福。毕竟在他们看来,这样同门之宜加上青梅竹马的感情,着实让人羡慕。 比起明月的害羞,星辰倒是大大方方的开口“是的,今后她就给我一人做饭!” “谁要给你做饭了!”明月呸了下星辰,起身就开始收拾,而星辰则是宠溺的看着明月,知道心上人这是害羞了也不多言。 饭后几人开始商议正事,星辰早就不知道去哪里,若是每次猜错必定是带着明月去屋顶赏月去了,这两人很多时候都浪漫的不可思议。 “我查到点东西,关于山匪!”易世子此时眉目带着几分冷清,虽然易世子平日里不掺和朝堂的事情,但既然这次是由他来押送粮食。而那些人却动了粮食的念头,就是对他动手。 祁王眉头一挑,看了眼易世子,觉得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自己从未小看此人。 “刚好,爷也查到点东西!”那些人害怀南受伤,祁王怎么会放过背后之人,哪怕现在怀南已经完好无损,但想到那日怀南昏迷不醒的模样,祁王就心里都是愤怒不安。 “是太子?”怀南突然开口询问,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调查,可是看着两人的神色倒是猜测到几分。太子南以恒,虽然已经是太子,但前有正直壮年的南苍帝,后有倍受宠爱的祁王,太子难免会多想。而自己在朝堂之上,从未隐瞒自己和祁王交好的信息,这位太子怕是不希望自己过于招摇,成为祁王的一大助力。 易世子目光里闪过赞叹,这位帝师大人可真是聪明,而和这样的聪明人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到很轻松。 祁王的目光里则是骄傲,瞧瞧,这就是自己喜欢之人,简直太聪明了。 “虽然太子做的很隐蔽,但顺藤摸瓜还是可以查到些什么,只是太子这次的事情做的很干净,连尾巴都打扫的很好,想要拉太子下水,难!”易世子轻轻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 祁王冷哼一声“虽然明面上不能对太子做什么,但背地里爷可不会放过他,太子不是在南苍城内有有几处产业吗?爷觉得那产业该倒闭了!”想让祁王吃闷亏那是不可能的,你和他来阴的,他当然也会这样回报于你。 易世子听闻祁王这样一说,也露出几分浅淡的笑意来“听闻太子近日里想要自己的心腹进入大理寺,那个位置可不好做!”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将太子的很多暗地里的东西给摊开来,或许太子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有人竟然知道的那么多。 怀南原本还想做什么,但听着这两人一说,总感觉太子该后背发凉才是,罢了,自己倒是可以躲个清闲让这两人动手。虽然怀南觉得太子此举实在不能胜任太子,心胸狭隘,置百姓于不顾,但怀南也明白,光凭这点事情根本不足以撼动太子的地位。更何况,此时的南苍看似风平浪静,但若是真的动了太子之位,怕是不知道多少牛鬼蛇蛇都会闯出来。 商议了正事,众人也都忙碌一天了就准备各自休息。好在这亭长府房间很多,几人可以一人一间屋子,里面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怀南回到房间里并未第一时间就倒下睡觉,而是拿出折子开始书写。如今她已经来到九青镇,就该上书给南苍帝,将这里的一切秉明陛下。 等怀南放下手中的笔,才发现自己颈子都开始酸软了,看来今日的确有些累着自己了。可哪怕身体很累,心里却是诡异的满足。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怀南第一反应是六出,毕竟已经这样晚了。不想打开门看到的却是祁王站在门外,手中不知道还拿着什么“不让爷进去吗?” 怀南退了几步,让祁王进入房间里。祁王也不客气,进入房间后直接将东西放下,对着怀南招招手“来,爷给你看样东西!” 怀南好奇的走过去,就看到祁王放在桌上的竟然是带着药香的毛巾,这可是让怀南一头雾水,不明白祁王想做什么。 “爷看你颈子不舒服,特意去师兄那里拿来的东西,师兄说这样敷一会就会好受很多!”祁王傲娇的说道,其实刚刚去星辰那里他开口的时候特别尴尬,可想到这都是为了怀南,祁王才做这些。 怀南愣了下,心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太快,她却没有抓住。 “还傻愣着干嘛,别枉费爷的心意!”祁王一把将怀南给拉过来,然后轻轻的将怀南的头发给拨开,将那还散发着药香的毛巾敷在怀南的颈脖处。 怀南觉得一阵舒爽,刚刚颈脖还十分酸软,此时却好了很多,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下来。 祁王就坐在怀南身后,当他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却发现怀南竟然已经坐着睡着了。瞧着睡的沉的怀南,乖巧的让人疼惜。 祁王轻轻的将怀南抱起,此时他才发现怀南有多么轻,轻到让他觉得心疼,轻到让他抱着就不想再放手。 可,祁王还是将怀南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深深的看了会怀南,才蹑手蹑脚的离去。 117太子前来 “多谢帝师大人!多谢帝师大人!”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人来向怀南磕头致谢。 九青镇在短短的几日时间内焕然一新,路边曾经饿死的尸体被妥善安葬,百姓们不再整日里如同幽魂一般四处游荡,百姓们吃饱了就开始拾起事情来做。 怀南对着百姓微微点头,这些日子她事事亲力亲为,对百姓们和颜悦色,让百姓们深深的记住了这位帝师大人。 怀南伸手拿出帕子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回头看去就看到祁王和易世子在商讨今后百姓该如何过活。毕竟,施粥只能救的了百姓一时,朝堂施粥也不会常年如此,更何况,若是真的如此那么这些百姓也就失去对生活的斗志,这不是众人愿意看到的。 突然,一人骑马而来,而此人乃是祁王身边的流光。瞧着流光的样子必定是有着急事,怀南让士兵接替自己,往亭长府走去。 “爷,朝廷派人前来开始为九青镇开凿运水!”流光说道。 的确,这些日子三人都上书陛下,言明这九青镇必须要有水源,不然等他们一走这些灾民还是没有吃喝。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凿运水,这样不仅仅可以使上面泛滥的湖水可以流入九青镇,今后方便灌溉农作物,还可以在现在让这些百姓劳动来获得粮食,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唯一不满的是,这明明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如今南苍帝却派了其他人前来接手,这不是白白将到手的功劳拱手让人。好在,几人都不是贪功之人,心下虽然有着几分不满,但也清楚朝堂之上那些人必定不会让所有功劳都让他们给占全了,派人前来理所应当。 “是何人前来?”怀南询问道。 流光微微低下头“乃是太子亲自前来!”这话语一出,三人倒是都沉默一会,这太子才刚刚给他们找了这么大的茬,祁王和易世子也都报复回去了,可如今太子眼巴巴的要赶来,这让三人觉得阴谋顿生。 “来的好,爷这口恶气还没有出呢!他倒是送上门来了!”祁王一拍桌子,声音带着十分的不悦。 易世子将桌上的地图给收了起来,这地图上所画的就是他们所商议开凿运水的路途,如今听闻太子前来,易世子带着几分不屑“看来,太子在南苍城内的东西被我们破坏了,这是来九青镇来积攒民心了!” “好了,来就来吧,若是他真心为百姓谋福祉也就罢了,若是他来只是为了一个名头,就算是太子又如何!”怀南语气凉薄,她守护南苍可不是眼瞎之人,若是太子不能为百姓办事,她亦是不会手软。 太子可不知道,他人还在来的路上,这三人竟然就都开始心里思索着要怎么弄他。 太子来的很快,或许是因为着急来抢功劳,这次太子也算是风尘仆仆而来。早早就收到太子要前来的消息,怀南等人等候在九青镇的镇门口。至于明月和星辰二人,这两人瞧着怀南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如今就在九青镇旁边的城镇去游玩去了。毕竟是江湖之人,对于这些朝堂之事还是有着本能的厌恶。 远远的就看到太子带领侍卫前来,太子的排场很大,瞧着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觉得不是来赈灾的而是来炫耀的。 “见过太子!”怀南等人行礼,而那些百姓们也是听闻今日太子前来,也都一个两个跑来看热闹。毕竟对于百姓而言,皇家之人这辈子能够看到也算是荣幸了。 太子高坐在马上,瞧着那些灾民们呼啦啦一片的跪在自己面前,心里甚至觉得欣慰。但是前面这三人怎么看着就让太子觉得不舒服,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不行礼不能勉强。帝师大人只是拱手行礼未曾下跪,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祁王大喇喇的站在那里,连敷衍的意思都没有,简直让太子觉得面色无光。 “本太子乃是前来救你们于水火的,本太子定不会让你们再挨饿!”太子扬声说道,可惜下面的百姓们却一个个面无表情。 若是太子说这些话是在灾民们饥寒交迫之时也就罢了,可此时赈灾已经快接近尾声,百姓们的心态已经恢复正常,此时再听这些话不就是马后炮吗。 预想中的感动流涕没有出现,一个个百姓目光平静的看着太子,让太子觉得自己坐在马上怎么觉得如坐针毡。 就在此时,一个小小的石子悄悄的打向太子座下的马匹。怀南和易世子目光看了眼祁王,可祁王却是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与此同时,只见心里原本就憋着一口气的太子突然马儿受惊一般的高高扬起前蹄,直接将太子给摔落马下。 见马儿有些发狂的样子,祁王连忙上前直接拉住马儿的缰绳,好一会才让马儿安静下来。 “太子,你也是的,来就来了还不赶紧下马,在这里罗里吧嗦一大堆,瞧,马儿都看不下去了!这些百姓都跪了多久了,太子爷还不让他们起来?”祁王将受惊的马儿交给一个侍卫,直接大嗓门的开口。 原本在百姓面前摔落下马就让太子觉得颜面无存,此时还是祁王将马儿给制服,太子心里怒气上涌,只是瞧着跪在那里的百姓目光都看着自己,太子只能尴尬一笑“倒是本太子疏忽了,起吧!” 百姓们起身,太子此时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想要继续说了,匆匆的交代几句就带着侍卫们入了九青镇。而太子今日的第一次亮相,却给百姓们一个深刻的印象,百姓们觉得这位太子爷好生奇怪,虽然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百姓们却莫名的不喜。 “祁王,你...”三人往回走去的时候,怀南看着祁王,就在祁王忐忑不安的时候,怀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干的漂亮!” 虽然祁王这举动难免有些阴损,可是太子那人做的事情很是让怀南不悦,所以今日祁王这举动让怀南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若不是时机不允许,太子跌落马下的时候,她都想要鼓掌叫好。 “哈哈!那是当然!爷出手,当然漂亮!”祁王得瑟的开口,一口白牙晃的易世子目光闪动。这两人似乎活着很随意也很愉悦,而自己是不是束缚住了自己。 三人回去后就发现这亭长府变得不同,那些士兵都换成了太子的侍卫,太子挑选了一个最好的房间。最为重要的是,按说现在该是施粥的时候了,可太子却将怀南给挤开,自己一人站在那里开始施粥,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被人挤开了,怀南也不恼怒,既然太子想要表现自己勤政爱民,怀南哪有不成全的道理,也就陪着易世子和祁王坐在不远处休息。 “粥!粥!”一个孩童出现在太子面前,连带着还有一股恶臭袭来。 太子被熏的鼻头一耸,胸腔内都泛起恶心,看着这脏兮兮的孩子一点爱心都生不出来,可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明白自己要表现的亲民一些,所以忍着恶心为孩童多舀了一勺粥。 “谢谢!”孩童高兴的说道,然后就伸出手去准备去拉太子的衣服。看着那黑漆漆的手,太子忍不住退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后面站着的百姓都看的出来这孩子是被嫌弃了。 此时,孩子的母亲从后面跑了过来,一把将孩子给抱起来“太子殿下,孩子不懂事,我现在就抱他离开!” 太子点点头,因为看着太子多给了那孩子一勺粥,所以很多孩童都排队在太子这边,太子为了展现自己的仁慈,看着可怜的就多给一些,惹来很多人的感谢。一时之间,太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只要有人装可怜太子就多给一些。 “蠢货!”祁王看着太子如同骄傲的大公鸡一样,不屑的说道。 易世子此时正和祁王下棋,两人在棋盘上可谓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此时听祁王所言目光看了眼太子那里,微微叹息了下。 倒是怀南看着两人停下,催促道“不要一会他就要自食其果,你们还是赶紧分出个胜负吧!”这两人都是个中好手,这棋局都摆了好久却胜负未分。 两人继续下棋,而太子那边果然发生了状况。要知道,每日里施粥都是有预算的,一日施粥多少也都是规定好的。往日里怀南给每个人舀粥都是相同的,不同情任何人,也不偏私任何人,每日的粥也都正好可以让大家都可以领到。 可今日太子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不知道多舀出多少粥,这让原本就正好的粥此时不够了。后面排队的灾民还有很多,可是粥桶里却见了底。 “太子殿下,粥...”一位老人站在太子面前,手中的碗伸着,看着太子迟迟不肯动,老人有些焦急,毕竟大家都饿死了。 太子有些尴尬的看着见了底的粥桶,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去,再搬一桶粥来!” 这士兵都是跟随祁王的,原本对太子这抢功劳的做法就觉得不屑,此时听太子的吩咐,也不压低声音,直接开口“太子殿下,每日里粥都是固定那么多,今日的粥都在这里了,已经没有了!” 灾民们一听,啥,没有粥了,顿时一个两个也不排队了,都涌了过来围绕在太子周围。这些灾民有些好长时间都没有洗澡了,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袭来,而太子被灾民们围绕着,也出不去,急得满头都是汗水。 “怎么会没有粥呢,前面的人都有那么多,怎么到了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了!”灾民们一个两个义愤填膺,唾沫星子都溅在太子的脸上。 这些灾民都是经历过饿到极致的恐慌,他们都是差点被饿死的人,如今对食物有着诡异的在乎。如今听说没有粥了,哪里还忍得了,管那你面前是太子还是皇子。 “不要慌张,本太子保证你们都可以吃上东西!”太子大声喊道。 可惜,太子今日才来这九青镇,百姓们不熟悉也不信任,甚至百姓认为今日粥不够都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所以哪怕太子极力解释,可是百姓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甚至态度越发的暴躁,已经有人踩到太子的脚。 “该你去了!”祁王看着那边乱哄哄的一片,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 怀南脸颊上都是笑意“无碍,再让太子享受一会!” 118恶趣味的怀南 “够了,都给本太子闪开!来人啊!将这些刁民给本太子拉开!”太子大声吼道。 此时的太子狼狈不堪,头发被这群灾民给扯的乱糟糟的,衣服上都是些污渍,一只鞋都不知道被人踩到哪里去了。鼻腔里都是异味,到处都是唾沫星子,让太子觉得忍无可忍,再也装不下去仁慈的模样。 侍卫们原本不上前,也是因为他们知道太子的计划,太子此次来这里是为了收揽民心。但此刻听到太子的命令,侍卫们连忙上前,一个个极为粗鲁的将百姓给扯开。 百姓们也不傻,刚刚也是见太子和善才敢如此,如今看到这么多来势汹汹的侍卫,一个两个连忙就退了下去。 被包围的太子此时比起灾民都好不到哪里去,狼狈的让人发笑。怀南走过来的时候,瞧着太子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忍住露出几分笑意来。而那边的祁王更是猖狂,直接笑的拍打桌子,好好的一盘棋就这样被破坏了。 太子怒目看向几人,可惜此时的太子连鞋子都不见了,还真的没有一国太子的威严。 怀南忍着笑意,对着太子拱手“太子今日也辛苦了,看太子的模样,不如先下去洗漱一番!这里,由我来就是!” 若是往常,太子怎么会将这样的好机会让给旁人,可此时太子已经怒上心头,就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杀了这些灾民。目光凶狠的看了眼四周众人,太子拂袖而去。 怀南站在原先太子的位置上,看着太子遗留的那只鞋子,对着一个侍卫说道“去将太子的鞋子送去吧!” 侍卫拿着鞋子离去,怀南都可以想象到太子拿到鞋子的时候该有多么生气,而这些都不是怀南所关心的。 “乡亲们,安静下来!”怀南站在那里,开口对着灾民们呼喊。说来也奇怪,原先面对太子十分暴躁的灾民此时却安静下来,一个个虽然神色愤怒却没有任何过激的行动。毕竟帝师大人这些日子对灾民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帝师大人虽然和善,但若是有灾民不听话帝师大人却极为严厉,这在灾民的心里生出威望来。 “每个人领到的粥都该是同等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有例外,还请乡亲们记住。今日没有领到粥的,过后我会让人重新补上,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怀南的语气带着严厉也带着警告。让那些想要占小便宜的灾民清楚的知道,这个想法不可以有。 知道今日还有粥可以喝,灾民们也都冷静下来,安静的在那里排队。而怀南立刻吩咐士兵即刻熬粥,亲自将粥分给那些灾民,看着灾民们满意离去,才转身回到亭长府。 又是三人一起用膳,可这用膳用到一半,就看到一个侍卫走了过来“易世子,太子殿下有请!” 祁王一听乐了,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希望易世子可以离开,这样他就可以和怀南二人世界了。祁王幸灾乐祸的看着易世子“看来,太子是要请你去用膳!” 易世子淡笑了下,朝着怀南点点头,怀南回以微笑。怀南相信,凭借着易世子的本事,太子该是为难不了易世子。 “来,怀南你多吃点!”祁王感觉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那是神清气爽,连笑容都变得格外灿烂起来,一直不停的给怀南夹菜。 太子居住的房间很近,不过几步的距离,易世子由着剑三推着轮椅进入太子的房间,就看到太子一脸阴鹜的坐在那里。 “见过太子!”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微微行礼。 太子南以恒瞧着易世子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易世子不必多礼,易世子还未用膳吧,本太子让厨房做了些膳食,不知易世子可否赏光?” 易世子看着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明明比起刚刚自己吃的素菜要好太多,可是易世子却丝毫没有胃口。易世子微微一笑,很是歉疚的开口“真是抱歉了,若是知道太子请我用膳,必定不会早早就用膳,浪费太子的一番心意了!” 太子面色顿了下,微微抿起的嘴角泄露不满。说来,太子其实是看不起这个易世子的,不良于行,又没啥用。可这次父皇让易世子押送粮食,让太子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或许这位易世子要被父皇重用,这才对易世子十分有礼。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本太子找易世子前来,乃是因为有要事相商!”太子笑着说道,也不拐弯抹角“这次赈灾的粮食都在易世子手中,本太子看易世子十分操劳,如今本太子已经来到这里,易世子可以将粮食交由本太子来保管调度!” 太子提出这些,是因为今日所丢的颜面。要知道,若是今日这粮食被自己保管,那么自己可以任意吩咐侍卫再熬粥施粥,可就是因为粮食在易世子手中,他才丢了颜面,让那帝师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易世子脸上歉疚的笑容顿了下,然后就变得更深“多谢太子体恤,只是我被陛下任命为押粮官时时刻刻不敢忘记本分,这粮食除了赈灾大臣帝师大人可以调度,任何人都是不能动用的,这点想必太子也知道定不会为难与我。太子乃是此次开凿运水的负责人,想必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粮食酒不劳太子费心了!” 看似谦逊谦逊有礼的话语,却每一句都在推辞和拒绝,太子哪里听不出来,就是因为听出来了才很愤怒。可偏偏易世子所言处处都是真理,就算他是太子也反驳不了。 “听闻易世子在府中并不受宠,若是本太子帮助你,定可以让恭亲王重用于你!易世子真的不考虑考虑了吗?”太子看似带着几分威胁的说道。 易世子从容不迫的笑了笑,如同远山一般的眼眸里都是淡然“父亲乃是陛下的臣子,我只需听从陛下的吩咐就是!” 太子瞧着油盐不进的易世子,已经没有再谈论下去的兴趣,冷笑一声“本太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易世子的风骨,但愿今后易世子这风骨不会被折断!” 易世子笑意不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借太子吉言!” 谈论不妥,易世子被剑三推着离开太子的房间,此时看着天空的明月,剑三询问“世子,要继续回去用膳吗?” 易世子瞧了眼还有烛光的那属于帝师大人的房间,想到祁王殿下那巴不得赶人的样子,摇摇头“罢了,已经没有用膳的心情了,推我回去吧!” 剑三点点头,推着易世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易世子脱去外衣正准备洗漱的时候,却看到一个药瓶还妥善的放在衣物里。这个药瓶乃是那日帝师大人给自己的伤药,如今药已经用完了,可这药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留到现在,还一直随身带着。 剑三看到那药瓶,又看到世子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药瓶上,询问“可要属下将这药瓶给扔了?”在剑三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无用的药瓶,扔了乃是正常的。 易世子回过神来,摇摇头“不必!”易世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来,将人将这个药瓶给留下来,且继续随身携带着。 用过晚膳,怀南瞧着还赖在自己房间里的祁王,忍不住开口提醒“祁王,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早些休息了!” 祁王暗搓搓的看着怀南,这灯下看美人果然是越看越美,以前不知道怀南是女子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今晚月色这样好,就这样休息岂不是浪费了如此好的月色!走,爷带你赏月去!”祁王说着,拉起怀南就走。 比起祁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怀南已经习惯了,甚至习惯了祁王动不动就拉自己手。殊不知此时的祁王,握着手中这香香软软的玉手,那心神是一阵阵激荡,恨不得将这只手捧在自己面前,好生亲吻一番。 祁王带怀南去了这九青镇一处很高的山顶,不得不说,此时站在山顶上赏月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明明是遥不可及的月亮,此时似乎就在自己的头顶,自己只要伸手就可以摘月。 “怎么样,这里美吧?”祁王有些骄傲的说道。他这也是跟星辰学的,那星辰整日里无事就带着明月到处浪漫,祁王暗暗打量过,发现女子似乎格外喜欢这样的浪漫,虽然这些浪漫曾经在祁王眼里根本就说浪费时间,但此时和怀南做这些事情,似乎真的是一种浪漫。 怀南此时明亮的眼睛里都是那顶美丽的明月,周围一切都很安静,还有微风吹来,真的很美好,哪怕是怀南此时也不禁弯了弯眼角“嗯,真的很美!” 祁王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可是瞧着怀南仰着脑袋看着明月,白皙的颈脖如同天鹅颈一般,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光。祁王“咕咚”一下咽了口水,目光闪躲了下,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想法让祁王觉得身体都有些发热。 祁王连忙转移开目光,怀南就坐在山顶的草地上,祁王瞧着怀南坐下,当然一屁股跟着坐在怀南身边,两人就这样仰着脑袋看着天上那明月,看着看着两人就躺在草地上。 “怀南,你有什么想做的吗?”祁王看着那明月,突然询问。他如今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但却知道怀南对自己还是知己,他想要再靠近怀南一些,让自己成为怀南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存在,首先就要知道怀南的心愿。 怀南此时整个人都心神极为放松,身边这人不仅仅知道自己的秘密,还是自己十分信任之人,怀南想都未曾想就开口“保护好南苍!” 或许曾经这只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可是怀南此时已经走了这样久,走了这样远,倒是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些事情。 祁王一愣,他虽然知道怀南对百姓极为负责,却没有想到怀南的心愿竟然是这个,比起自己这个漠不关心的皇子,怀南更加的有责任心。 “爷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的!”祁王看着明月,既然她想保护这南苍,那么他亦是要保护好着南苍。 119瘟疫降临 赈灾已经接近尾声,如今百姓们已经振作起来,太子也开始规划开凿运水,这让百姓都有了劳动,只要付出劳动的百姓就可以领到粮食,这样也避免了百姓每日里都要靠领粥过活。 “终于可以回去了!”祁王叹息一声,倒不是说在这九青镇有什么不好,只是每日里有着易世子这颗夜明珠在,让他憋屈的紧。回到南苍城,他就可以和怀南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就在三人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的时候,突然六出跑了过来,神色带着几分焦急“公子,大事不好了,太子他派侍卫将百姓们给赶入村尾角落里要杀人!” 怀南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朝着村尾跑去,祁王更是紧随而后。倒是易世子因为身体的缘故慢了些,对着身边人吩咐“去,调查下发生了何事!” 当怀南等人感到村尾的时候,就看到村尾角落里原本是堆放些东西的地方,此时聚集了不少村民,而层层叠叠的侍卫带着面巾将百姓给阻隔在那里。 瞧着这一幕,怀南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当百姓们看到怀南,连忙高声呼唤“帝师大人,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太子看着这些百姓如此拥护帝师,面色更是不悦,连忙对着侍卫下令“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人都给我杀了!” “慢着!”怀南连忙制止“太子殿下,不知这些百姓犯了什么事情,竟然要取他们的性命!”怀南到了此时还没有发火也是因为怀南知道,太子不是如此鲁莽之人,他今日敢这样堂而皇之的要杀百姓,必定发生了什么。 太子瞧着帝师,指了指被他关押驱赶在角落里的百姓“这些百姓染上了瘟疫!帝师大人不让本太子杀死他们,难道还等着这些人去传染更多的人吗!” “瘟疫!”怀南脚步一顿,目光里都是惊讶。瘟疫有多恐怖根本无需多言,瘟疫甚至可以让一座城池变成死城,在这古代瘟疫的可怕之处更在于无人能够去解救这些人。历史中发生瘟疫的情况也不少,但当权者第一时间所做的就是以杀止杀,用人命来结束瘟疫。 “杀了这些人,然后烧了这里!”太子命令道。其实太子所下的命令是对的,感染瘟疫之人若是杀了烧了,就可以结束瘟疫,曾经的很多当权者也是这样做的。 可是,怀南看着人数众多的百姓,看着那些百姓里还有无辜的孩童,那些人的目光就这样看着自己,目光里都是渴望,对生的渴望。这一刻,怀南觉得若是自己任由太子杀了这些人,或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慢着!”怀南制止,可惜太子此时哪里肯听怀南的话语,瘟疫的可怕就是太子也有些惊慌,他此时真的怕这瘟疫会蔓延。 眼见太子不听自己言语,那些侍卫就准备杀人,怀南一个焦急就准备自己上前阻拦。可一道身影却比怀南更快,只见祁王一个飞身站在那里,语气桀骜“没听见帝师大人说慢着吗,是耳朵不好使吗?要不要爷把你们的耳朵拿下来看看!” 随着祁王的阻拦,跟随祁王的士兵更是连忙站在那里和太子的侍卫相对,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极为紧张。 “祁王,你这是做什么,想造反吗?这些可是得了瘟疫之人,你若是现在不杀了他们,若是出现什么纰漏,你可以承担的起吗?”太子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 “既然太子说他们都得了瘟疫,可是太子可有证据,这么多百姓每一个人都确定得了瘟疫了吗?此事不该上报陛下,让陛下定夺吗?”怀南询问。 太子抓了很多人,而且都是盲目的抓人,什么发烧咳嗽,甚至看那人像是得了瘟疫也都抓了起来,这简直就是胡闹。 一时之间,两方就这样僵持下来,互不相让,此时易世子转动轮椅走了出来“不如先将这些百姓给关押在这里,不让瘟疫蔓延,上书陛下由陛下亲自定夺!” 太子和祁王互看一眼,两人都赞同这样的做法,接下来,原本已经恢复生机的九青镇再次变得死气沉沉。太子整日里派人抓百姓,只要看有像是得了瘟疫之人就抓起来,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而瘟疫也的确在蔓延,短短几日已经有百姓开始无缘无故的死亡,这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九青镇。 “怎么样?”亭长府内,怀南等人坐在那里,每个人的神色都带着几分莫名的严肃不安。此时六出带着面纱从外面走进来,她并未靠近怀南等人,哪怕怀南等人不介意,但六出却也害怕自己在外奔走会惹上瘟疫,让公子也跟着染病。 “镇子里今日里又死了几个人!如今整个镇子都死沉一片,太子封锁了整个城镇,那些百姓都被看押起来!”六出说道。 太子这次也是怕了,可是此时太子却不能离去,所以原本还只是将怀疑染上瘟疫的百姓给抓起来,现在倒好,竟然连所有百姓都不放过。 “虽然这太子躲在房间里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这封锁也是对的!毕竟,瘟疫不可以继续蔓延!”易世子实事求是的说道。 的确,这些日子太子不仅仅将那些大夫给召到自己身边保护自己,整日里房间里都是熏草药的味道,且他还不让人靠近,哪怕是那些侍卫禀告事情也都是在门外,太子生怕自己也染上瘟疫。 “如今,就等着父皇的旨意了!”祁王脸上也少见的凝重,要知道他们三人都上书南苍帝,为的就是希望可以给百姓一个生的机会。 怀南这几日坐立难安,心里都是担忧那些百姓,可怀南也知道,若是瘟疫处理不好或许会让更多的百姓死亡,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可是任由那些百姓被烧死,怀南也承认自己做不到。 “六出,你去找师兄,或许师兄有法子!不过,别让师兄师姐入镇,若是师兄有法子就让师兄告诉我药方!”怀南吩咐道。此时怀南将很多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师兄身上,她知道师兄医术高超,就不知道这瘟疫师兄到底有没有办法。而不让师兄师姐进入这镇子也是怀南的私心,他们已经身在这里无可奈何,又何必连累师兄师姐。 六出领了命令出去,虽然这九青镇已经被太子给封锁了,但凭着六出的本事,自己一人逃脱还是很简单的。 就在时间过去一日之后,太子将三人给召去,此时太子坐在房里的内里,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重的草药味,而太子哪怕见他们三人,亦是带着厚厚的帕子捂着口唇,距离三人很远。 “太子,你这身为太子不去安抚百姓,躲在这里也不怕父皇知道了?”祁王瞧着太子怕死的样子,嘲讽的开口。 若是往日里太子或许还真的会考虑到祁王所言,可现在这可是生死攸关之事,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活着重要。 “本太子找你们来有正事,你们也看到了外面那些百姓感染瘟疫的越来越多,本太子要将那些百姓给烧死,这样才可以让瘟疫停止!”太子颐指气使的吩咐。 其实太子是真的不想和这三人来商议,可是没有办法,论威望自己在这里比不上帝师,论武力自己比不上祁王,且粮食的所有权在易世子身上,这让太子憋屈的不得不征求这三人的意见,更何况若是这三人点头,今后父皇真的怪罪下来,有这三人来挡着还怕什么。 “太子殿下,那些感染瘟疫死去的百姓尸体烧毁的确该如此,可是如今你要将所有百姓烧死,这简直就是屠杀百姓,如今陛下圣旨未下,一切都言之过早!”怀南疾言厉色道,一双透亮的眼眸里都是怒火。这样的太子,今后这南苍真的可以让这样的人来控制吗,怀南有着深深的怀疑。 太子也怒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他日日担惊受怕,不是这有些人,他早就将百姓都给烧死自己离开了,哪里还在这里周旋。 可,还没有等太子开口,突然坐在一旁的易世子捂着嘴巴不停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嗽似乎很严重,易世子咳嗽不止似乎都要将肺给咳出来。 怀南连忙为易世子倒了杯水,易世子接过可是刚刚易世子用手捂着唇口的掌心里竟然有着一摊血迹。 “啊!瘟疫!易世子染了瘟疫!来人啊,将易世子给抓起来!”太子十分惊恐的看着易世子,整个人都退到房间的角落里,将自己的嘴巴给捂的紧紧的。 怀南和祁王都愣了下,倒是易世子自己愣了下,似乎未曾想到自己会染上瘟疫。但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自己身体虚弱,在这样充满瘟疫的环境下呆着难免会染上瘟疫。 苦笑了下,易世子轻轻转动轮椅距离怀南等人远些,他们都清楚染上瘟疫的症状,而咳血就是第一步。 看着一个个带着面纱闯进来的侍卫,怀南怒斥“太子,你这是想做什么!” 太子惊恐的看着易世子“当然是将易世子给烧了,难不成还要供起来吗?对了,你们也和易世子接触良久,说不定你们也染上了瘟疫,快,将他们都给本太子抓起来!” “爷看谁敢!”祁王一掌将靠近的侍卫给打飞,那侍卫还未挣扎就已经没有了气息。 太子一看更是气的直哆嗦,可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声音里都是慌乱“你们想怎么样,难不成想要让他感染更多的人,死更多的人吗?” “这个,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太子就躲在房间里就是!”祁王不屑的开口,然后三人就离开太子的房间,而那些侍卫一个两个都躲闪不及。 等这三人离开后,太子不停的对着下面的人吩咐“来人啊,给本太子换房间,还有,让大夫过来消毒,快点!” 说完,太子似乎还是觉得不够,连忙就跑出这房间,很快安排新的房间里,太子不停的用大夫开的药洗澡沐浴,哪怕如此太子还是觉得害怕。 120易世子得瘟疫 “咳咳...咳咳...”房间角落里,易世子手拿帕子捂着唇不停的咳嗽,就在怀南准备上前的时候,易世子突然呵斥“不要过来,你们离我远一点!” 此时的易世子整个脊背都咳的弯曲下来,他不希望连累到旁人,等胸口处的痒好一些,没有继续咳嗽,易世子才抬起脑袋。此时的易世子面色苍白,嘴唇干涸,一双眼睛里都是带着对生死的看淡和无所谓。 “将我尽快烧死吧,不然或许会传染你们,甚至会危害更多的人!”易世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干哑,想必是不停的咳嗽伤了嗓子。 易世子说完这些,不禁有些失笑。他从来都不是这般会为别人考虑之人,可如今竟然也有这样大的情怀,说来可笑。虽然很是不甘,自己可不想这样死去,可这命运弄人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接受命运,比如他的腿。 “易世子在说什么,如今你还活着,怎可如此就放弃!”怀南很是焦急的开口,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几人成为朋友,如今听易世子说着放弃的话语,怀南有些生气。 易世子瞧着帝师生气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暖呼呼的,或许是因为在这样的时刻,竟然还有人不肯放弃自己吧。 祁王咳嗽了下,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虽然你这人吧很是讨厌,但爷一向心软仁慈,让你白白赴死那是不可能的,你也别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祁王说完就别过脑袋,其实他虽然很讨厌易世子,但此人若是真的就这样死了,祁王还觉得有几分可惜。更何况瞧着怀南的样子,未必会放弃此人。 易世子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祁王,要知道祁王此人可不是那么好心之人,不过不管因为什么缘故,这份心意易世子都记下了。 “咳咳!”易世子笑了笑“我这不是放弃自己,而是不让更多人无辜受到牵连,毕竟这里可都是士兵等人,我不能害了他们!” 怀南和祁王不语,毕竟易世子所言极是,若是换位思考,染了瘟疫的是他们也定不会还呆在这里,可,明白是一回事,但放弃一个相处这么些时日的朋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你准备如何?”祁王询问道。此时祁王也明白,让易世子还呆在这里的确不妥,若是有士兵染上瘟疫,那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易世子看了眼两人“将我放在关押感染瘟疫的百姓一起吧,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去安抚他们的情绪,我在那里也才可以让士兵们服气!” 祁王点点头,他明白易世子所言极是,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怀南看了眼易世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次必须救下这些人,不仅仅因为百姓,还因为这其中有着自己的朋友。 怀南和祁王亲自将易世子送入那已经筑起栅栏的地方,那里面都住着感染瘟疫的百姓,剑三不停劝告,非要跟随易世子。而易世子身体不便,也的确需要有个人在旁照顾。 “易世子,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的!”怀南语气里带着承诺。 易世子目光一暖,突然明白为何祁王那样的人会对面前这人如此不同,或许就是因为帝师的那份赤诚之心吧。 “我相信帝师大人!”说完,剑三就推着易世子进入那被隔离起来的地区,那里有着房间住着一个个被感染的百姓。 怀南瞧着易世子的背影,心头沉重不已。祁王轻轻的摸了下怀南的脑袋“没事,这易世子命大着呢,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 点点头,怀南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而在怀南回到亭长府的时候,却看到星辰师兄和明月师姐,两人神色肃穆的站在那里。 “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怀南连忙上前,然后看向六出。六出很是无辜的摇摇头,这两人要来她也制止不了。 星辰摆摆手,他和明月也未曾想到两人不过离去数日竟然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若是说之前他们所见到的九青镇是哀嚎遍布的话,那么现在的九青镇就如同地狱一般。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让我和师兄不要入镇,你也不想想我们多担心你!”明月瞧着怀南憔悴的脸色就知道这些日子怀南多么忧心,她看了眼星辰,然后笑了下“这瘟疫师兄还是有法子的,你不要太过于担忧!” “什么?师兄有法子?”怀南极为激动的问道,就是祁王也是一脸的兴奋。毕竟此时所有的希望都在星辰身上,只要星辰可以医治瘟疫,一切就都有的救。 星辰点点头,不慌不忙的开口“曾经无聊之时研究过这瘟疫,看似很可怕,但若是控制好了,加上我的药方来医治完全可以杜绝!” 祁王瞧着怀南激动的样子,轻轻的摸了下怀南的脑袋,却不想此时星辰突然抬眸看向祁王,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接,火花一片但又瞬间归于平静。 因为星辰说有法子,但这么多的百姓需要草药,需要人手,还需要时间。祁王和怀南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他们在和时间赛跑,可一切还未准备妥当,陛下的旨意就到了。 来人乃是殿阁大学士,他带着御林军和圣旨浩浩荡荡的前来九青镇,而此时那些被关押的百姓隔着栅栏求救。殿阁大学士瞧着这如同人间地狱的一切,叹息的摇摇头。 “太子殿下!祁王!帝师!”殿阁大学士开口,然后说道“陛下的意思乃是,封锁九青镇,烧!” 几个字,却让怀南脚步一顿,而太子则是迫不及待的开口“父皇英明,若不是祁王和帝师阻拦,本太子早就这样做了!” 一个个御林军扛着稻草堆积在栅栏外,一个个火把举起,只要一声令下就点燃火把,而里面的百姓将无一生还。 百姓们磕头求饶,辱骂不甘,可是却连跨出栅栏都做不了,有些愤怒的百姓想要闯出去却被御林军给一刀砍杀,鲜红的血液让百姓们号啕大哭,他们感叹命运明月的不公,为何要让他们经历这么多苦难,先是旱灾,然后瘟疫。 易世子就坐在轮椅之上,目光平静的看着栅栏外的一切,其实陛下有着这样的决断是在意料之中,毕竟当权者赌不起。可惜啊,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神色愤怒的帝师,易世子觉得那人此时怕是心里很难受吧。 “我可以控制瘟疫,给我几天时间,大学士,只要给我几天时间就好!”怀南目光真诚的看着大学士,声音里带着几分乞求。 殿阁大学士乃是一个五十多岁之人,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公平公正,是一个难得的好官。此时看着那么多百姓绝望的样子,殿阁大学士也十分不忍。可,对于瘟疫从未有人说过有法子,此时的殿阁大学士不相信帝师。 “帝师大人,你该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我能明白你的于心不忍,可...”殿阁大学士劝道。 “五天!给我五天时间!我亲自去栅栏那边,若是五天我不能让瘟疫停止,不能救下这些百姓,我甘愿接受一切惩罚!”怀南保证道。 殿阁大学士吃惊的张开嘴巴,怎么也想不到面前此人竟然会如此大义凛然,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就在此时,祁王也跟着开口“想必父皇派大学士来这里必定是信任你,你有着权利来做决定,但若是这些百姓原本可以活着,却残害这么多百姓,大学士的良心能安吗?” “祁王,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你们阻拦大学士执行圣旨,若是瘟疫真的蔓延开来,谁来负责!”太子急不可耐的说道,他在这里每日里看着有人得瘟疫而死,已经快要疯了。 殿阁大学士看了眼太子,目光里闪过失望。或许此时太子还不知道,他的举动已经让这位老臣觉得太子无善心,更无爱护百姓之心。 “爷来负责!若是真的出现什么状况,爷一并承担!”祁王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那目光里都是对太子的不屑。 “太子、祁王!”殿阁大学士微微行礼“二位莫要争执,陛下让臣前来曾吩咐过臣,若是别无他法才下令烧镇,若是有法子陛下当然愿意这些百姓存活!只是帝师大人,五日,我只能给你五日的时间,若五日之后一切没有变化,那么不论是那些百姓还是您,我都不会让你们出来,你可明白?” 怀南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点点头“我明白的,多谢您!” 大学士看着这位在朝堂上如鱼得水的帝师,突然明白陛下为何如此信任如此重用这位帝师,当年的定国公不也是如此,果然虎父无犬子。 大学士吩咐下去,火把被熄灭,可是那些稻草却还在,这是在告诉怀南,只要她在五日之内不能将一切解决,那么这里的稻草将会被重新点燃。 怀南在百姓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推开栅栏一步一步带着坚定的步伐踏入这隔离区,她站在那里,笔直的背似乎永远都不会折弯,她的身后是大片的阳光。 “乡亲们,我已经找到可以医治瘟疫的法子,请乡亲们相信我!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在这里陪着乡亲们和瘟疫做抗争!”怀南大声的说道。 百姓们看着原本可以事不关已的帝师以身犯险,看着他们被人唾弃被人害怕,可是帝师却丝毫没有嫌弃他们,甚至还和他们共苦难。这一刻,百姓们的心里都永远的刻上帝师大人的模样,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恩德。 “帝师大人!”百姓们哗啦啦的跪下一片,此时他们都冷静下来。 易世子坐在那里,看着闯入这片区域的帝师,不禁失笑摇头,喃喃自语“这人啊,怎的如此鲁莽,却鲁莽的让人如此心服口服!” 剑三就站在易世子身后,他看着世子的笑意,跟随世子多年剑三知道此时此刻的世子是真的很高兴很愉悦,这让剑三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身体还算可以的跟我来,我要为大家熬药!”怀南吩咐道,要知道这隔离区可没有士兵没有下手,那么就需要这些百姓自己来做。好在,这些日子祁王调动了不少草药前来,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就在怀南带着众人往里走去,一道身影却突然站在怀南身后... 121共患难 “你...”怀南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宽阔的肩头似乎可以承受一切重担,那双平日里桀骜不驯的眼眸此时都是坚定和笑意。 “怎么?这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没有见到爷,是不是就发现爷更加的俊朗了?”祁王一下将自己的大脑袋凑近怀南脸颊旁,几乎都要贴着怀南的脸庞,显得极为亲密异常。 祁王悄悄的吸了一口气,明明周围气息混浊,可是祁王就是闻到独属于怀南的那股梨花香,让祁王觉得心神都跟着清爽起来。 怀南脸颊上闪现淡淡的如同梨花一般的笑意,轻轻的推开祁王靠近的大脑袋,皱着眉头很是严肃的开口“这里有多危险你该知道,你不该来,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怀南义无反顾的进入这里,是因为信任师兄的药方和医术,还有凭借着对百姓们的不肯放弃。可是祁王不同,怀南知道祁王平日里万事不上心,他不该来趟这趟浑水。而且怀南隐隐觉得,祁王出现这里,或许是因为自己。 “既然危险,爷就更不能放任你一个在这里!你也不用劝爷,你在哪里爷就在哪里!”祁王一副无赖的样子,神色上就差写着你能怎样了。 怀南伸出手捏了捏鼻梁,实在是被祁王这一番行动给弄的又是感动又是无语。 “爷觉得,你若是赶爷走,也该先将他们赶走才是!”祁王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都是些什么人啊,明明此时是自己来陪着怀南,这些人凑什么热闹。 怀南若有所思的看去,却看到师兄师姐还有六出竟然也都走入这隔离区,这下子,怀南是真的叹气不止,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如此不让人省心呢。 “你们...”怀南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复杂的很。对于众人的出现她是感动是欣喜的,可是这样冒险的举动却又是怀南不赞同的。 明月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让我们站在外面看你一人冒险?小师弟何时如此不讲道理了,若是我们任何一人入了这里,小师弟定不会放任不管的,更何况,你人手不够我们亦是可以帮帮忙!” 瞧着师姐这样说,怀南还有什么可反驳的,更何况此时外面的太子已经让人将栅栏给合上,想必就算想要出去,太子也不会应允的。 而就想怀南所想,太子瞧着这群人都傻乎乎的闯入隔离区,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甚至太子心里祈祷这些人都死在里面。 大学士瞧着太子如此迫不及待的所作所为,又想起刚刚祁王等人的奋不顾身,两厢一对比就更加心寒。 “罢了,你们都来了,我还能怎样!”怀南失笑道,然后看向师兄“师兄,接下来就靠你了!” 星辰还是那副如同仙人的模样,听了师弟的话语宠溺一笑“你师兄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放心,我们一个都不会出事!” 接下来的日子,既然忙碌不停,每日里太子的侍卫都会在栅栏前张望。可惜的是,不论是百姓还是祁王等人都未曾出现在众人面前,隔离区安静异常,让人窥探不了半分。除了每次流风流光将药材等东西放在栅栏边,有人会来拿之外,似乎一切都安静的诡异。 “师兄,这药熬的怎么样了?”此时的怀南正在一口大锅面前,不停的翻动着里面的药材,搅拌均匀。怀南不时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张白玉般的脸庞也被药材的热气给熏的面色通红。 此时的星辰也褪去往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白衣此时沾满点点滴滴药渍,他的衣袖挽起,露出里面结实但白皙的胳膊。 星辰朝着那锅里的药汁看了下,然后说道“还不够,还需要继续加大火熬制!” 听到这句话,坐在锅后面正在添火的祁王嘟囔了句,就开始添火。此时的祁王衣衫解开几个扣子,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膛,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祁王,此时竟然是个添火的,着实看着有几分可笑。可没办法,祁王是怀南到哪里她跟到哪里,怀南来煮药,他就来添火。好在,祁王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靠谱的,就是星辰等人也十分意外。 “新送来的药材到了!”明月和六出抱着很多药材吃力的走进来,此时的六出面色不变,倒是明月累的满头大汗,但温婉的脸颊上却都是满足的笑意。 星辰连忙大步走过去将明月手中的药材给接过来,从怀里掏出帕子给明月擦拭汗水,语气带着几分心疼“辛苦你了,快去歇歇吧!” 而坐在那里添火的祁王瞧着星辰的一举一动,努力的记在心上并且学习,可是摸了下怀却发现自己没有带帕子,简直失策。 明月拍了下星辰的胳膊,很是骄傲的说道“这点事情哪里就累了,我去将外面的东西收拾下!” 而此时在屋子的外面,一道声音响起“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份!”只见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轻柔的安抚百姓们的情绪,为每个百姓送上一包药材,让他们随身放在身上,以祛除异味强身健体。 “世子,你身子还虚弱,让属下来吧!”剑三上前询问道。 易世子摇摇头,此时的易世子虽然面色还带着几分苍白憔悴,却不再咳嗽出血了,而且整个人的精神也十分饱满。 “大家都在和死神抗争,争取每一刻时间,我当然也要做些利索能力的事情!”易世子说着,就往那屋子里看去,看到的都是大家忙碌的身影,其中有一道身影在易世子眼里却最为耀眼。 那道身影义无反顾的来到这隔离区,哪怕易世子知道她不是单单为了自己,可是那一刻看着这人走入这里,他还是被震惊到了,也被感动到了。感动,他都忘记这是什么感受了,可是这个人却让自己感受到感动。 而百姓们也可以感受到这些人对他们的爱护和保护,不像是外面那些人只想着要烧死他们。百姓们的情绪如今都安稳下来,每日里领药喝药还帮忙,让人感觉到欣慰的是,自从怀南等人入这隔离区后,就再没有一个百姓死亡。 忙碌一整日,哪怕是怀南等人有着武功护体,可还是免不了感觉到极为疲累,一个两个瞧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都不禁哑然失笑。 此时,突然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屋子门口,伸着一个小脑袋仔细的看着里面,当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的时候,又吓的缩回脑袋来。 怀南瞧是个孩子倒是有些意外,走到门口蹲下身子,看着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孩子,放缓神色柔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那孩子一步步的靠近怀南,然后从身后将两只小手给摊开在怀南面前,只见那双黑漆漆的手心里竟然放着一块糖果。 瞧着那孩子恋恋不舍的样子,也必定知道这糖果来之不易,且这孩子一直都舍不得吃,小心翼翼的留在身边。 “给你!”孩子看着糖果然后又看了下怀南,虽然目光里都是不舍,但是却还是下定决心将糖果往怀南的面前递了递。 祁王等人此时都站在门口,看着这样一幕露出笑意来。怀南愣了下,摇摇头“你自己留着吃吧!”虽然不知道孩子为何将糖果给自己,但是心里却暖呼呼的。 孩子摇摇头“给你,谢谢你!”孩子和父母被关押在这里,看着父亲一日日的病重,小孩子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就是面前这个大哥哥出现了,不仅仅救了父亲还让周围的叔叔伯伯都好了起来,母亲告诉过他,这个帝师大人是他们的恩人,既然是恩人那么好东西就一定要给恩人。 小孩子的“谢谢”二字,让怀南突然露出满足的笑意来,她做这些并未奢求什么,也没有希望百姓们感恩戴德,可是此时最天真的孩童来对自己说谢谢,这样的满足感却是曾经所没有的,这让怀南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 将那糖果给拿了过来,然后剥开糖果,怀南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孩子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糖果,还自以为很小心的咽了下口水。突然,怀南将糖果一下子就塞入孩子的口中,惹得孩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怀南。 嘴巴里甜甜的味道让小孩子使劲的感受这样的甜味来,然后才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吃糖果吗?”在小孩子看来,糖果是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有人会不爱吃的。 怀南笑了笑“最近牙痛,不能吃糖果!” 小孩子听后眼睛一亮,他突然想起旱灾还没有来到的时候,家里有好多糖果,母亲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吃多了,会牙痛。 “那,等你以后牙不痛了,我再给你送糖果!”说完,小朋友就跑开了。 “小师弟,这大家都在这里,为什么这孩子就单单给你送糖果啊!”明月问出这样的话语倒不是嫉妒,只是觉得好奇。这些日子百姓们对怀南的态度也最为恭敬和感恩,当然面对这样的情况,明月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不解罢了。 易世子看了眼怀南,想到刚刚她对孩子的温柔,突然觉得,面前这人似乎有很多面,可是每一面都是那样的吸引人。 “因为帝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也是帝师大人每日里安抚这些百姓,百姓不是傻子能够看出到底谁才是真心为他们!”易世子解释道。 的确,他们其他人虽然也都站在这里为了百姓忙碌,可不同的是,他们来到这里大多都是有着私人的原因,并不是大无畏的单纯只是为了百姓。 “好了,大家都饿了一天了,该吃饭了!”祁王十分不耐烦的说道,至于旁的事情祁王可不关心,他只知道不能饿着怀南就对了,毕竟怀南已经那么瘦了,可千万不能再瘦了,他看着也心疼。 小小的屋子里点燃着烛火,都是有身份的人却挤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吃着简单的甚至是粗糙的食物,且还吃的津津有味。可,幸福有些时候就是那样简单。 122意料之外 从外面看似平静一片的隔离区,其实里面热闹非凡。 “怎样?”众人屏息问道。而此时易世子坐在那里,星辰正在为易世子把脉,周围站着围绕的人都极为紧张,连呼吸都浅淡几分。 星辰放开易世子的手腕,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微微点头。 “太好了!”怀南忍不住爆出声音,其他几人也都是很高兴,毕竟忙碌了这么些日子,就怕一切都没有气色。如今易世子只是瘟疫被治好的第一人,那么今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百姓痊愈。 易世子也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日里都在变好,就知道自己定是无事了!” 瞧着易世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祁王忍不住怼道“你可拉倒吧,你先把你握着的拳头给松开再说!”说着,众人都看向易世子的左手,果然易世子的左手紧紧握起,必定是刚刚把脉的时候心里太紧张。毕竟,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哪怕易世子表现的再淡然,面对生死还是忍不住担忧不安,实乃常事。 众人善意打趣的笑意,让易世子尴尬的咳嗽了下,连忙松开拳头“我,也是有几分紧张!” 因为有了第一个成功将瘟疫祛除的易世子,接下来众人更是斗志满满,大家熬药施药都做的极为积极有力,很快和大学士约定的日子就到了。 早早的大学士就起身了,他带着御林军站在隔离区外,看着隔离区那边毫无动静,心里一片焦急叹息,祈祷上天可以出现奇迹。 大学士也每日都盯着隔离区那边的动静,可那边似乎安静的过分,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担忧。 “大学士,也来的如此早啊!”太子还带着面巾,面色虽然未曾带着笑容却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太子南以恒觉得今日就可以看到隔离区那边升起熊熊大火,那么他不想见到的人就可以消失在这里,就算是父皇问起也没有办法,毕竟瘟疫伤人。 大学士微微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来的这么早,是担心祁王和易世子他们吗?”说来大学士这心里也是忐忑,要知道那瘟疫区可不仅仅只有平民百姓,其中一个倍受宠爱的祁王,一个似乎要被重用的世子,还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帝师,若是今日事情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大学士觉得自己回南苍城怕是也交不了差。 太子面色一顿,然后连忙说道“是啊,本太子极为担忧祁王他们,可瞧着他们到了今日竟然还未曾出现,本太子很是痛心。大学士,该放火了!” 太子的急不可耐让大学士看了眼里面,还是未曾看到百姓和祁王他们,看到的只有一排排屋子。大学士看着天色,此时天色尚早“还未到和帝师约定的时间,再等等!” 太子有些不满的看着大学士,流转的目光里都是阴沉,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父皇可是极为信任大学士,若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急切,到时候祁王死了父皇未必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罢了,太子看着那隔离区,脸颊上展露一个阴笑,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他又何必急于一时。 当日头慢慢的爬上天空,太子早晨为了来看这样振奋人心的一幕,连早膳都未曾用。如今都快到中午了还不见大学士下令放火,肚子里饿得难受。 “大学士,虽然本太子也于心不忍,但这时间已经到了,该下令了!”太子忍着饿意说道。若不是大学士乃是父皇特封处理瘟疫之人,他早就自己下令,哪里还需要一个堂堂太子还需看他人眼色。 “唉!”等了整整半日,大学士这心里已经慢慢变凉了,此时他也知道或许是自己奢求了。微微看了眼那些御林军,别过脑袋不忍去看“放火!” 随着大学士的命令,一个个御林军手中的火把被点燃,照红了这片土地。而太子面色癫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那个从小就压自己一头夺去父皇宠爱之人,终于要死无全尸。 就在御林军准备将火把扔下,突然,一道身影出现,随之而来的是一群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竟然带着几分阳光的味道。 “大人!”御林军开口。大学士眼眸一转,就看到那群人从屋子后面一个个走出来,而为首之人可不是祁王等人,大学士心口一松,眼睛竟然不自觉的湿润。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表达出大学士的激动心情,可对比之下太子的脸色就难看的可怕,太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偏差,其实的太子一口牙咬的紧紧的,才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 怀南的身后有着大批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被太子关押在这里隔离起来之人,此时一个人不多一个人不少,都平安的站在那里。 “慢着!”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怀南等人准备踏出隔离区,御林军等人也准备放行的时候,太子忍不住呵斥。 众人的脚步就这样停下,大学士看着太子,目光里盛现几分不满“太子这是何意?” “虽然祁王等人看似是安然无恙,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得了瘟疫,若是让他们就这样走出隔离区,给大家带来灾难可怎么办!”太子开口紧张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深思,也的确如此,虽然现在看着祁王等人好生生的,但瘟疫这事可不是说说而已,众人都十分畏惧害怕。 “太子说的是!”大学士赞同的点点头,他既然被陛下派来那么就必须有着自己的责任,大学士看了下身后的那些御医“麻烦各位御医辛苦一番了!” 这些御医都是从宫里带过来的,每一个都资历甚高,医术更是不错,陛下让他们前来就是为了瘟疫之事,可惜对于解决瘟疫他们惭愧不已。 一个个御医站了出来,他们虽然也十分惧怕瘟疫,可身为医者这是他们的责任。他们就坐在隔离区栅栏这边,开始为一个个人诊脉。当最后一个百姓被探了脉,御医们如负释重的松口气,朝着大学士拱手施礼“回禀大人,无一人有瘟疫!这瘟疫,好了!” 御医们一个个激动不已,瞧着祁王等人那就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若不是面前这些人身份在那里,这些御医怕是都要上前去研究一番。没办法,瘟疫在人们的眼里那就是必死的病症,没有可以改变可以医治的办法,可如今这么多人都安然无恙,想必这瘟疫必定是有了可以除去的办法。 大学士此时亦是激动不已,他努力的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看了眼身旁脸色变化万千的太子,开口的语气着实算不得好“太子殿下,这下可以让他们出来了吧!” 太子的目光锁定站在那里的祁王,此时的祁王不知在和帝师说着什么,脸庞上的笑意飞扬。为什么,为什么连瘟疫都弄不死你,太子握紧拳头“当然!本太子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大学士一摆手,那些御林军连忙将火把熄灭,阻隔的栅栏被打开,百姓们喜极而泣,祁王等人却是径直来到大学士面前。怀南很是感激的开口“多谢大学士给我几天时间!” 其实,这些日子大学士给了他们很多便利,这些怀南都记在心里,这个老臣虽然有些时候迂腐,但却是一个好官。 大学士欣慰一笑“帝师大人客气了,是帝师大人大公无畏的救了这些百姓,制止了瘟疫,老夫可担不起帝师大人的这份感谢!” 这边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而百姓们这些日子都在隔离区,如今终于可以走出那里一个两个更是十分激动。怀南瞧着百姓们乐不可支的样子,开口吩咐“大家想必这些日子也极为想家了,都回去看看吧!你们都平安了!” 随着怀南这句话落,一直都躲在一旁的百姓连忙奔跑回去,有些家人就在隔离区外,彼此紧紧相拥,互诉担忧,场面着实让人看着有几分感动。 “既然这瘟疫已经被控制,不知祁王大人可否解释下为何你们现在才出来,让我们在这里等这样久!”太子质问道。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但太子却不甘心的找茬。 怀南还未回答,祁王就站出来了,他上下看了眼太子如同看傻子一般“太子莫不是傻了,那么大清早的我们难不成不用早膳的吗?” 太子觉得胃部疼痛不已,原本就饿得慌的肚子此时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指着祁王“所以,你们此时才出现只是因为在吃饭?” “不然呢?那个时候不吃饭,难不成肚子不饿吗?”祁王好奇的看向太子。 太子觉得肚子更痛了,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怕自己继续和祁王说下去自己会被气死的,他要回去用膳,他受够了。 瞧着太子气势汹汹的离去,虽然在场的人都知道太子的小心思,可有些事情心里知道也就罢了,明面上是不能言说的。更何况,那是皇家的事情,是皇家的争斗,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帝师大人!”一个个御医围绕在怀南身边,脸色带着几分惭愧“不知帝师大人可否告诉我等这瘟疫是如何驱除的!”身为医者,对这驱除瘟疫的法子是极为好奇的。 怀南看了下师兄,笑着开口“这个你们怕是要问问师兄了,我只是给师兄打下手!” 星辰看了眼几位御医,看得出这几位御医只是单纯的对瘟疫的法子感兴趣,倒也未曾隐瞒直接就指点了几位御医几句。星辰却不知道,他的随意指点却让几位御医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一个两个对星辰那是膜拜至极。 “忙了这么些日子,也该回去歇歇了!接下里的事情怕是要麻烦大学士了!”怀南说道。他们的确都很疲累,如今都想倒床就睡。 大学士连忙说道“各位尽管休息就是!” 祁王一手搭在怀南的肩头,转动了下颈脖“唉,终于出来了,爷要好好沐浴一番!”而祁王的话语得到众人的赞同,一个两个就走入亭长府。 123回南苍城 “师兄师姐要回去?”刚刚休息了一夜,觉得整个人精神恢复过来,怀南就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明月坐在怀南身边,笑着说道“是啊,我们离开飘渺宗已经有些时日了,师父近日里又不知道去哪里云游去了,宗内就二师弟一人,你也知道他的性子不闯祸就万幸了!” 怀南沉思了下,的确,虽然飘渺宗乃是一个隐世大派,但论起身份也只有他们几个师父的弟子在宗内有着绝对的地位。就比如师兄,在宗内很多时候处理的都是宗主的事务,想来这些日子耽搁这样久,怕是宗内的长老们早就有微词。 “你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这是瘟疫的方子!记得,常回去看看!”星辰叮嘱道。既然小师弟选择这样一条道路,身为师兄他当然鼎力支持,但看着师弟如今如此忙碌还整日里要面对那么多牛鬼蛇神,这让一向都在江湖长大的星辰也带着几分不满。 怀南接过方子有些讶异,要知道这世道若是谁有治理瘟疫的方子恨不得藏起来,这样才可以谋取更多的利益。不过想想师兄的性子也知,虽然师兄是江湖之人但却有着侠义心肠,更何况,师兄将这方子给自己,也不过是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前程。 “谢谢师兄!”怀南也不矫情,就将这药方给接过收下。 既然星辰和明月准备离开,那么就没有一刻的耽搁,两人本就是空荡荡的来,这走的亦是很潇洒。只是,多日的相处,让易世子和祁王也前来相送。众人寒暄了下,就在星辰上马之前,突然靠近祁王说了句什么,只见祁王脸色变化几分。 “师兄师姐,保重!”怀南摆摆手,似乎每次师兄师姐他们都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这样的感情让每次的分别都变得极为不舍。 明月朝着众人摆摆手,和星辰打马而行,不过一会就消失了。 心里虽然带着几分惆怅,但好在怀南很清楚自己若是有时间回去就可以见到师兄师姐,倒也没有过多的沉浸在伤感中。 “刚刚师兄对你说了什么?”怀念轻声询问道。她也十分奇怪,师兄和祁王一向似乎没有什么交集,为何离去的时候会和祁王说起悄悄话来。 祁王目光一闪,拍了拍胸脯“师兄让爷要好好照顾你!” 怀南半信半疑,但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来。倒是祁王看怀南未曾继续追问松了口气,其实刚刚星辰和他说的是,若是他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他就宰了他! 祁王目光闪动,想必星辰已经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更看出自己的心思来,不过祁王冷哼了下,他只会对怀南好,怎么会做出逾越的举动。虽然很是不爽星辰的警告,可是想到这人几乎算是怀南的亲人,祁王也就不得不忍着。 星辰和明月走了,怀南等人也开始收拾东西,赈灾和瘟疫已经被解决了,他们的任务也完成,此时也该是回去复命。更何况,接下来开凿运水的事情,已经不是他们的责任了。 第三日清晨,一行人就已经收拾妥当,太子虽然不甘愿但也不得不前来相送。不过瞧着一行人要离去的样子,太子这几日憋屈的心思终于可以释放了些,等这些人离去后,这里就是他的天下,收服这些百姓还不是手到擒来。 祁王一身黑色蟒袍,站在那里如同一柄锐利的长刀一般,此时看到太子一身轻松的站在那里,突然露出邪笑来。而怀南和易世子瞧着祁王这笑容,彼此对看了眼都看到了幸灾乐祸,虽然他们不知道祁王做了什么,但想必会让太子不好过。 “太子殿下,就准备什么都不收拾就回去?果然啊,太子就是太子,这洒脱的样子爷是学不来的!”祁王大着嗓门询问。 太子南以恒疑惑的看着祁王,反驳道“祁王莫不是糊涂了,今日是你们回去的日子,本太子还要留下为百姓谋福祉,怕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了,毕竟本太子身上可是背负着责任!” 太子说到这些的时候,隐隐有些骄傲,毕竟等这河流建好,自己回去必定会受到赏赐。 祁王夸张的露出惊讶的神色“难道太子不知道吗?父皇体恤太子辛苦,让这次开凿运水的事情交由大学士来办,太子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什么?”太子不可置信的询问,眉眼里带着惊慌,毕竟他可未曾收到父皇的旨意。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必定是父皇对自己在九青镇这里的表现不满。 祁王给了怀南一个得瑟的眼神,让怀南瞬间就明白过来,怕是陛下这样做定有祁王的手笔在里面,毕竟凭着陛下对祁王的宠爱,这样的决断绝对有可能。不过想想怀南倒是极为赞同祁王所为,这太子看着就不是一个爱护百姓之人,开凿运水需要百姓出苦力,到时候太子压榨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就坏了。而大学士是一个正直之人,这事情由大学士来办必定心安不少。 “太子可是因为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太过于惊喜了,其实也不必如此!”祁王说着,连忙就对士兵们吩咐“时间不早了,即刻启程!” 祁王此举,这是连给太子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不说,且还让太子连行礼都来不及收拾。除非太子靠后而行,但凭着太子的性子怎么会甘于人后。 果然,太子从大学士那里了解到事情的实情,且看到父皇的旨意,哪怕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不得不走。不得不说,太子来的时候雄赳赳,可是走的时候却是满腹怨气。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九青镇离开,怀南祁王和易世子三人还是坐在马车内,可此时他们却听到外面热闹非凡的声音。既然掀开车帘一看,三人都被震惊到了,十里相送莫过于如此。 “这是...”怀南的声音里带着讶异。 祁王瞧了眼那些百姓,就坐在马车里不露面了,而易世子则是神色带着几分恭喜的看着怀南“想必,这些百姓都是为帝师你来的!” “为我?”怀南瞧着那些百姓有些不可置信,可是随之而来的情况却由不得怀南不相信。只见那些百姓竟然齐声高呼“帝师大人!帝师大人!”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激动。 怀南被震惊在那里,此时祁王轻轻的推了下怀南“下去看看吧!”这个时候,祁王当然希望怀南可以露面,可以享受这份光荣,而他和易世子则是坐在那里一点都不露面,此时两个男人的心思是相同的,这份骄傲是属于怀南的,也是独属于怀南的。 怀南站在马车的车辕之上,而此时百姓们也都发现了怀南,一个个激动的叫着怀南,也一个个涌上前将怀南的马车给包围。 原本骑马而行在最前面的太子瞧着这么多百姓夹道相送,那神色不知道多么的自豪,还没有等太子摆好神色,却听到百姓们的呼喊,然后百姓们一窝蜂的朝着后面的马车而去,将太子的马儿都给惊到了,为避免发生上次丢脸的事情,堂堂太子竟然吓的跳下马。 虽然身旁有侍卫保护,可太子还是被蜂蛹而过的百姓给推搡的整个人都有几分摇晃。可偏偏太子的怒火不能发,甚至要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对一个帝师感恩戴德。 “帝师大人,这个给你!”“帝师大人,一路平安!”一道道朴素却真诚的声音响起,这些百姓明明都是在经历饥荒之人,可此时却一个两个手中拿着自己可以拿出手的东西来送给帝师。 “谢谢!谢谢大家!”怀南大声喊道,而在怀南开口的时候,原本还乱哄哄的百姓都安静下来,很是认真的听着帝师开口“多谢大家的好意,但是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留着,接下来日子会开凿运水,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百姓们未必会相信,可是这话从救命恩人帝师大人口中说出,百姓们却没有一个怀疑的。可以说,如今在这九青镇,你可以不知道帝王是谁,却一定知道帝师大人是谁。 “帝师大人!”这个时候一道孩子的声音响起,怀南看去,那从人群里挤过来的孩子可不就是那夜给自己送糖果的孩子么。 小孩子好不容易挤到怀南身边,已经满头大汗,此时他高高的举起手心,而手心里摊着的竟然是一块糖果。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怀南突然觉得再辛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至少有人明白自己的付出。 上次怀南没有收这个孩子的糖果,因为她知道对于她而言太过于普通的糖果对于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可此时瞧着这孩子渴望的乞求的目光,怀南伸出手先是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然后将糖果给接了过来,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 怀南的笑容就如同旭日东升的阳光一般温暖,那孩子仰着脑袋几乎看傻了,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人,忘记这样的笑容。 “我要怎么报答你?”孩子很是天真但执拗的问道。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知恩图报,他记得父母说过若是可以定要报答帝师大人。 怀南状似很认真的考虑了下,然后眼睛一亮“等你长大了就做个好官,为百姓谋福祉,这就是报答我了!”此时的怀南一定想不到,她看似是安慰孩子的一句话,甚至是敷衍的一句话,却在这个孩子的心里投下了巨石。多年以后,这南苍真的出现一个廉政爱民的好官,而这个好官一直都记得那个少年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 “都回去吧!接下来的开凿运水还需要你们!”怀南对着百姓们说道,开凿运水运用百姓这样才可以给百姓粮食,不让百姓白吃白喝,等这水源引入九青镇,那个时候百姓已经可以自力更生了。 瞧着百姓们还不肯离去,怀南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怀南钻入马车内,队伍照常前进,百姓们站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目光一直看了好远好远。 “给你们尝尝,最好吃的糖果!”怀南将糖果给打开分成三块,递给祁王和易世子,三人将糖果送入口中,不约而同的露出几分笑意来。 124腿疾之症 若是说来九青镇之前乃是风尘仆仆,那么回南苍城则是一路游山玩水。 “你这人,阴损的很!”祁王瞧着棋盘上你来我往还未分出胜负的棋盘,很是不满的开口。倒不是祁王输不起,关键是这两人下棋都是平局,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就让祁王觉得很是恼火。 怀南坐在一旁看两人下棋看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说观棋如同观人品。这两人在棋盘上棋风很是不同,祁王大开大合厮杀惨烈,一人就犹如千军万马。反观易世子,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每一步都走的计划万千。不得不说这两人都是难得的天才,可若是让怀南去选择,她倒是更喜欢祁王的路数,那种勇猛更加大快人心。 “祁王也不差!”易世子反驳道。两人又开始你来我往的挤兑了,原先一开始不论祁王说什么易世子都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样子,可相处的日子久了,也不知易世子是不是被挤兑的来了脾气,这也和祁王针锋相对起来。 怀南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觉得岁月静好,这两人啊看似彼此都看不上彼此,但怀南瞧得清楚,他们可是十分欣赏彼此的。 突然,怀南敲了敲脑袋,她怎么将正事给忘记了,这段日子忙碌不堪,这闲暇起来倒是整日里悠闲的紧,差点就错过大事了。 “怀南怎么了,可是头疼?”祁王将棋子一扔,瞧着怀南敲脑袋连忙问道,就是易世子也投来关心的神色。 怀南笑了笑,然后从身上拿出一张药方递给易世子“这是师兄临走之时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易世子!” 祁王撇了下嘴巴“这师兄也是的,怎么给他东西,也不给自己东西!”说来,祁王还是有几分不满的,怎么说今后他和师兄才是更亲近的人好吗。 易世子也是十分意外,他和星辰师兄并不熟悉,就是交谈也是寥寥数语,实在不明白为何要给自己药方,但星辰师兄的医术乃是一绝,易世子还是将药方给接过。 “师兄说易世子的腿疾并且无药可救,这是师兄给你的药方,你先用药,等师兄找到办法就可以为你续药!”怀南将师兄的话语转述了下“师兄还说,只要他将有些药材凑齐,易世子就可以站起来!” 易世子眼眸剧烈闪动,他的右手还握着棋子,可是如今这枚如此轻飘飘的棋子,易世子发现自己竟然都握不住。 棋子“吧嗒”一声落下,易世子的目光求证一般的看着怀南。对于自己的腿疾易世子很清楚,那不是天生的而是后来的,人人都以为他的腿疾乃是突如起来的灾难,可是内里的乾坤却是黑暗至极。 “唉?易世子,你这腿疾竟然还有救?难不成你这不是毫无知觉啊?”祁王询问道,倒也是真的为易世子开心,毕竟这样一个人物若是不良于行实在有些可惜。 这两人如同坦诚,易世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事情告知二人“这我腿乃是中毒所致,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寻了多少名医可都束手无策,时间久了我也就放弃了,以为这辈子都会站不起来。却不想星辰师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竟然会对积存这么久的毒也有办法!” 激动过后,易世子也明白,想来是自己沾染瘟疫的时候,星辰为自己把脉得知自己的情况,自己可真是走运。 祁王和怀南没有细问为何中毒,毕竟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个不太美好的过去,易世子能够凭借着如此身体有着今天的成就,着实不易。 “师兄说过,你这腿疾怕是一时好不了,易世子不要过于着急,想必易世子这么多年对腿部还是有着锻炼的吧?”怀南询问道。没有办法,自家师兄留下药方就潇洒的离开,自己必须当起大夫的活计,可不能砸了师兄的招牌。 易世子平心静气的看了眼怀南,似乎这一切的好运都是面前这人带给自己的。心里都是感激,易世子明白,若不是看在帝师的面子上,怕是星辰也未必会插手此事。 易世子猜测的没错,他的腿疾很是棘手,星辰就是看在自家小师弟的面子上才肯出手。毕竟星辰也看出易世子此人不凡,有此人在南苍照顾小师弟,他也比较放心。 “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怎会急于一时!”易世子说着当着两人的面掀开自己的裤腿,祁王一看倒是怒了就准备遮上怀南的眼睛,可想到自己若是这样做凭着易世子的聪明劲说不准就会发现端倪,祁王只能怒目看着易世子露肉,拳头都握的发响。 只见易世子原本该是萎缩的腿部肌肉此时却是完好无损的,那腿虽然比起常人来要瘦弱几分,但也还算正常。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我抱着什么样的痴妄,一直未曾放弃锻炼,没成想竟然真的有今日!”此时的易世子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多年的坚持,若自己因为无人能解其毒就放弃这双腿,怕是现在星辰也束手无策。 “好了好了!赶快将你那身无二两肉的腿给遮上,太碍爷的眼了!”祁王连忙说道,然后当着怀南的面掀开自己的裤子“看到没有,这才是男人的腿!怎样,自惭形秽了吧!” 祁王的腿修长结实有力,还有着肌肉,不得不说这双腿的确很漂亮。但易世子却是抽了抽嘴角,再怎么漂亮他也没有想法,更何况当着他这个病人如此得瑟,也只有祁王能够做的出来。 瞧着易世子将裤腿给放下来,祁王才十分满意,他得瑟的看了眼怀南“怎么样,爷这腿比起这病秧子腿要好看很多吧!”在祁王看来,可不能让怀南对任何别的男人身体产生任何好感,他此时要杜绝任何可疑人物。 怀南咳嗽了下,其实说实话,祁王这腿真的很好看,那是属于男人结实有力的腿,当然不是易世子这多年不能行走的双腿可以相比的。只是这话问的很奇怪,怀南要如何作答,只能敷衍的说道“将裤腿放下吧,你又不是病人!” 祁王乖乖的将裤腿给放下,此时就感觉到马车已经停下来,然后就传来太子的声音“祁王,我们是回去向父皇复命的,你们三人整日里呆在马车安逸,成何体统!” 太子的目光里含着熊熊怒火,这怒火若是可以化作实质怕是都可以将马车给烧毁了。太子当时为了彰显自己骑马而行,可这距离南苍路途遥远,骑马而行风吹日晒很是辛苦,特别是他每日里瞧着祁王三人坐在马车内品茶下棋,这心里就更加不舒坦了。 怀南偷笑了下,她能说他们就是故意的吗,见着太子吃瘪就是心里莫名的爽快。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祁王连出马车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将马车帘掀开,先是做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来“太子殿下,你怎么这几日变得如何黝黑?” 祁王这话可真的没有夸张,太子这几日风吹雨淋的皮肤都粗糙了几分,再加上心情不畅快,这人看着少了几分意气风发。 太子觉得自己若是不能解决了祁王,终究有一天会被祁王给气死。他指着祁王“本太子可不像是祁王,整日里躲在马车内,更何况,父皇还在南苍城等候我们,几位也该弃马车换马,尽快赶回南苍了!” 祁王往后靠了靠,整个修长的身躯带着几分慵懒,祁王还打了一个哈欠“啊?太子是说父皇吗?爷已经禀告父皇了,父皇体恤我们赈灾辛苦让我们行路不要着急,更何况易世子行动不便,爷可像是太子这般冷漠,爷赶路也要照顾好他人啊!太子若是着急,可自己自行先回去就是!” 说完,祁王就放下车帘,气的太子调转马头却不是真的脱离队伍。太子再怎么生气也明白,此次赈灾也好治理瘟疫也罢自己都没有任何功绩,若是还贸然自己一人回去,父皇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 “真是烦人的苍蝇!”祁王很是厌烦的说道。 易世子此时正在收拾棋子,听闻看了眼祁王,意味不明的说道“祁王还是少招惹太子为妙,毕竟太子回南苍后或许会针对于你!” 其实这样的话语易世子不该说的,这是挑拨皇家子弟的话语,更何况皇家的事情也与他无关。只是他对祁王还是有着几分欣赏的,这有些话就这样不自觉的说出来。 “哼,你以为就算爷谦让,他就会放过我吗?”祁王嘲讽的笑了笑。 易世子不语,的确,不论祁王是忍让也好,还是对太子十分恭敬也罢,凭着太子,不,是任何一个继承者都容不下祁王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帝王的宠爱,还因为祁王本身的优秀和势力,哪怕易世子知道祁王是个混世大魔王,但也不得不承认祁王的确很聪明也很有手段,他进入军营几年就有自己的功绩自己的心腹,这就让多少人忌惮。怕是今后太子有一日真的登位,第一个就要拿祁王开刀。 “那...”易世子只是开了个口就没有继续,可是在场的三人都是聪明之人,都清楚易世子指的是什么。那就是,既然祁王知道太子对他不会罢手,那么祁王自己呢,就任由太子来斩杀自己吗,这不像是祁王的风格。 祁王目光里闪过诡异的黑暗,那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狂傲“爷呢,自由惯了,若是无人来招惹爷最好,但若是有人敢把爪子伸向爷这里,爷倒是不介意为他跺了不该有的爪子!” 祁王这话语说的极为血腥,甚至可以闻到空气里属于祁王的霸道和张狂,可是就是这样的祁王才更加让人觉得本该如此。 祁王未曾说自己对皇位到底有没有心思,只是向易世子阐明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不是任由人鱼肉之人。 易世子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但也算安心下来。毕竟,凭着祁王的本事,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得知。 倒是怀南看了眼祁王,想到太子的德行,觉得这南苍的继承人不该是他南以恒。 125赏赐不断 “这两孩子怎么还没回来?”大殿之上,文贵妃有些坐立难安。身为一个母亲,不论孩子多么的厉害,母亲最担忧的还是孩子的安危。 此时大殿之上不仅仅有着南苍帝和文贵妃,南苍帝右侧还坐着皇后娘娘,下面乃是一些朝臣。只是今日都是南苍皇子臣子归来,并未特别隆重。 “文贵妃,身为贵妃你该稳妥些,此时该关心的乃是百姓安危才是!”皇后娘娘带着几分不满的教育道。其实皇后娘娘这也是心里不悦,她的太子也去了九青镇,可是这传出来的功名却都让祁王给夺去了,皇后这心里能好受吗。 文贵妃伸出精心描绘过的指甲,轻轻的抚了下额间的发丝,端的是风情万种“臣妾只是一个女子,关心的当然是孩子的安危,这国家大事有陛下呢,臣妾可不敢过问政事!” 皇后被文贵妃给噎了下,想要开口却看到陛下的目光看了过来,那目光里都是警告和不悦。皇后低下脑袋目光里带着怨恨,又是这样,都记不清多少次了,这位文贵妃明明只是个贵妃却可以处处给自己难堪,而陛下却是次次维护,自己这皇后真是可笑至极。 底下的朝臣们听着上面两位娘娘你来我往,一个两个都当起聋子,倒是威远将军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皇后,嘴角燃起几分笑意来。 “哒哒哒...”脚步声音响起,只见祁王披了一件暗黑色披风,端的是阔气至极,行动间,披风张扬到飞起,像是笼罩了一方天地。 在祁王身边的帝师怀南穿着一袭泛着白色云纹的烟灰长袍,外罩雪色披风,她脊背挺直,目光里带着淡淡温润的光芒,可若是仔细看去就会看出那温润中的疏离和冷漠。 两人身边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原本给被夺去目光才是,可易世子墨黑如瀑的乌檀色长发由白玉簪绾起三千青丝,高高束起的禁欲衣襟微微散开一线,给原本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高岭之花的形象,平白增添上几许靡丽荼靡之意。 这三人入了大殿就夺去众人目光,让这个大殿都跟着熠熠生辉起来,倒是先一步的太子被众人给忽视了透。凭长相太子自然也是不差的,可惜在这三人面前太子就落了下乘。 太子也知自己的容貌比不上三人,所以特意走在三人前面,可惜哪怕如此,众人的目光也错过自己放在身后之人身上,这让太子紧紧了手掌。 “见过陛下!”“参见父皇!”几人同时行礼,南苍帝看到几人明显是极为高兴的,能不高兴吗。不仅仅赈灾安抚了百姓,甚至连他国都无可奈何的瘟疫都给控制了,这对于南苍帝而言可是一个极大的喜事。 “辛苦几位了!”南苍帝一张威严的脸颊上都是满意,他先是看了眼怀南,夸奖道“帝师不仅仅赈灾有功,还控制了瘟疫,着实该赏!” 随着南苍帝的话语刚落,德福公公念着长长的赏赐,有金银珠宝也有良田宅子,这样的封赏很是丰厚,只是怀南面不改色,就是这荣辱不惊的样子更加让人觉得踏实。 祁王听着那长长的赏赐,面色都是满意,他原本还想着若是父皇抠门,他就要亲自去找父皇要赏赐,可不能委屈了怀南。 丰厚的赏赐让朝臣们看向怀南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若是说之前这位帝师被陛下重用也就罢了,可如今陛下这不仅仅是重用,简直就是信任,就如同曾经的定国公一般。更何况,帝师每次将陛下交代的事情都做的十分圆满,就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帝师是个有本事的。 “易世子,此次不仅仅押送粮草有功,还安抚百姓,赏!”南苍帝接着又是一堆的赏赐。 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起曾经在这南苍城里如同透明人的易世子,因为易世子的腿疾,在这南苍城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易世子,甚至遗忘这个人的存在。可这个人出现就出现的如此高调,瞬间让很多人都嗅到一股春风来,这位易世子怕是今后要风光无限了。 至于祁王和太子,南苍帝未曾赏赐但也未曾批评,其实南苍帝对于祁王此次的举动还是很骄傲的。只是南苍帝太清楚,若是此次将太子一人丢了颜面,太子必定会心生不满,说来说去南苍帝还是在为祁王考虑。 “陛下,帝师大人能够阻止瘟疫实乃国之幸事,只是这瘟疫横行多年,不知帝师是如何制止瘟疫?若是有法子,不如献给陛下,为百姓造福!”威远将军开口。 威远将军在此时开口,也是笃定怀南拿不出方子,毕竟他所调查出来的事情可是有高人相助。在威远将军看来,治理瘟疫的方子不论是何人得到都会小心珍藏,万万不会拿出来。 南苍帝看向怀南,怀南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南苍帝,她知道威远将军这些话语乃是挑拨离间,若是自己今日拿不出瘟疫的方子,必定会让帝王不满心生嫌隙。可,怀南想看看让父亲忠诚一生的南苍帝到底配不配的上父亲的忠心耿耿,值不值得让自己忠君。 南苍帝虽然目光也带着几分好奇,但好在里面并无任何怀疑和贪恋,倒是开口为怀南解围“听闻这次治理瘟疫乃是一位隐世高人所为,既然是隐世高人,就不要为难帝师了!” 身为帝王,南苍帝是很想得到那方子,毕竟这可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可南苍帝也知道,强人所难不得,更何况那些隐世之人脾性古怪,说不准今后还有什么病症要让人帮忙,何必得罪高人,得不偿失。 怀南心下一松,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父亲能够一生都为之忠诚之人怎么会是泛泛之辈,倒是自己小心眼了。 “陛下此言极是,只是臣听闻那高人和帝师极为熟悉,想必帝师为了百姓必定会知道治理瘟疫的法子吧?”威远将军不肯松口,他就是要帝师就算得了这恩赐,但也落不得好名声。 南苍帝瞧着威远将军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想到威远将军身上的兵权和功勋,却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姿态。 怀南拱手微笑“将军所言极是,原本臣还想着给陛下一个惊喜,如今倒被将军破坏了!师兄临走之时将治理瘟疫的方子特意留下来让臣献给陛下,望陛下可以造福百姓!” 说着,怀南就将方子给呈上去,而此时威远将军看了眼怀南皱了皱眉头,心里莫名的觉得此时的怀南就如同她父亲一般,与他不对付。或许有些时候,敌意就是如此,来的莫名其妙。 “奥?竟然如此?”南苍帝露出宽慰的笑意,将那方子给收起来,这可是一件宝贝。 “父皇,您刚刚赏的可是帝师治理瘟疫、赈灾有功的赏赐,如今那高人可是因为帝师百般哀求才将这方子给留下,父皇难不成不该赏赐吗?”祁王一点也不顾及他人,直接给怀南要赏赐。 南苍帝一愣,却不想这个时候易世子也出来开口“祁王所言极是,而且这方子还给御医看过,简直就是奇方,帝师大人此次可谓立了大功!” 南苍帝原本也没有想着不给赏赐,但这一个两个维护的样子到让南苍帝觉得好笑,连忙又赏了很多东西下去,可谓这次帝师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南苍帝虽然还想留几人,但想到几人一路辛苦,倒是未曾设宴。哪怕未曾设宴,但是这样的赏赐还是惊动很多人,这南苍城的风向很快就变了。 太子瞧着父皇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自己,目光里都是不满,而此时的太子却也未曾去想,陛下也未曾提及祁王,只能说有些时候有些人的心思充满阴暗,就再也踏足不了阳光。 怀南出了皇宫就直奔回府,倒不是怀南真的想念府内的那些人,这府内如今出了永宁院伺候的些近身的人,其他人怀南并未有感情。只是这赏赐都需入府,她在外多日也该回去看看。 怀南回到府邸的时候,果然老夫人并未有任何表示,甚至让人来关心几句的事情都没有。好在怀南也不在意,倒是她这个庶妹竟然在门口迎接自己。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一路可曾顺利?”素月笑着询问,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两人的感情多么好。怀南看了眼素月,瞧着多日不见这素月竟然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美来,不过这都和自己无关,怀南也未曾让素月丢脸面,不冷不热的开口“嗯,还好!” “大哥回来了必定一路艰辛,我就不打扰大哥了!”素月微微施礼就退下了,但是转身之后的目光却带着失望。她原本以为凭着祁王和大哥的关系今日或许会来府上,却不想竟然只见到大哥一人,素月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好在,素月记得娘亲的话语,只要自己能够嫁给祁王,这个时候向大哥服软又能怎样。更何况,等自己成为了祁王妃,那个时候就是大哥也不能拿自己怎么着。 此时的怀南并不知素月心里所想,但就算知道了怀南也不会在意。 永宁院内众人早就等候在那里,怀南瞧着熟悉的面孔露出几分亲切的笑意来“姑姑,寒酥!”可,怀南瞧得清楚,姑姑和寒酥都红了眼睛。 “回来就好!”姑姑叹息了句,她们在南苍城内只知道九青镇爆发了瘟疫,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可他们是下人还是女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日祈祷怀南能够平安归来。 早就准备好饭菜,怀南让寒酥六出等人都随着自己坐下,主仆多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席间寒酥不停的问着关于九青镇的事情,怀南也不隐瞒,不时就听到寒酥惊讶的声音来。 用了膳食,寒酥早就准备好水,怀南这些日子虽然也可以沐浴,但毕竟顾及着自己的性别,每次洗澡都急匆匆的。这次回来,怀南泡在浴桶里,看着寒酥朝着里面洒花瓣,舒服的叹口气,果然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舒服。 126明王求娶 “公子,互补侍郎府大小姐拜访!”此时的怀南正在书房内处理这些日子积攒的事务,听闻寒酥此言倒是有些意外。 将毛笔轻轻放下“我就来,将人安排在大厅!”虽然怀南很欣赏步悠,但不同的是毕竟男女有别,招待步悠还是要在大厅那样的地方,这样对步悠的名誉才更好。 当怀南入了大厅的时候,就看到步悠已经等候在那里,蓝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优美修长的颈项和线条清晰的锁骨,裙裾如雪,却只堪堪委地。不得不说,不论何时见到步悠,这人总是让人感觉到惊艳。 “步大小姐!”怀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她看到下人已经早就端上上好的茶水。 步悠看着怀南目光也是一阵惊喜,虽然此次前来有些唐突,可是比起在府内辗转难眠,步悠却觉得来看一眼帝师更为放心。 “帝师大人!”步悠微微行礼,倒也未曾需要怀南过问就将自己的来意合盘托出“听闻帝师大人在九青镇极为凶险,我十分担忧特此来看看,希望未曾打扰到大人!” 怀南倒是惊了下,她想了很多步悠前来的原因,但唯独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担忧自己。这份心意,怀南心领了。 “诚如步小姐所观,我很好,多谢步小姐关心!”怀南笑着说道,毕竟这样一个人为自己担忧还是很让怀南觉得窝心。 步悠也看出怀南很好,只是不亲眼见到还是很不放心,如今想来步悠倒是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自己一个女子来帝师府邸关心帝师,帝师该不会多想吧。这样想着,步悠就悄悄的打量了下帝师的神色,却见帝师神色平淡未曾多想,步悠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怀南瞧着步悠有些尴尬,就找了一个话题“你的那位庶妹?”怀南倒不是要插手人家的家事,只是那步美怎么看都不怀好心,若是步悠总是留着此人今后怕是要招来祸端。 步悠一听,顿时笑了起来,也没有隐瞒“帝师大人不在南苍城内怕是不知,我的那位庶妹已经嫁人了,虽然妹夫只是个普通人家,但想必庶妹也会幸福的!” 幸灾乐祸的语气,甚至没有隐瞒这其中有她的手笔,她曾经无视步美一次次的陷害,如今她不耐烦了,当然一次性的将人给解决。 怀南赞赏的看了步悠一眼,若是步悠总是优柔寡断倒是叫怀南所看不起。 步悠这人也见到了,心也安了,她一个女子也该离开,却不想这个时候嬷嬷却走了进来“大少爷,老夫人听闻步小姐来府内,想留步小姐留下用午膳!” 怀南皱了下眉头,自己有些日子未曾见到老夫人了,毕竟只要她老实的呆在后院里怀南不会亏待她,这次从九青镇回来也未曾见老夫人来关心自己,倒是府中来了一个女子,老夫人就开始坐不住了想要插手,真是可笑。 “时间也不早了,府内还有事情,怕是要辜负老夫人的一番好意了!”步悠怎么会看不出帝师的不喜,虽然不知这帝师为何和祖母不和,但这是人家的家事,步悠无心去探听什么。 “帝师大人,我就先告辞了!”步悠说着就已经起身了。 对于步悠的善解人意怀南笑了笑,她也不希望一个外人掺和到自己的后院之事上,更何况还不知道老夫人在外人面前会做出什么让人笑话的事情。 “嗯,管家送送步小姐!”怀南吩咐道。马管家连忙十分客气的将步悠送出帝师府,而原本以为这一切都不得人知,却不想竟然有人看到步悠从帝师府出去,一时之间很多人都猜测这南苍城第一美人和帝师的关系,徒增很多粉色流言。 等步悠离开后,怀南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落,她倒是要看看这老夫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老夫人的院落未曾有什么变化,伺候的人瞧见怀南也无人敢阻拦,如今这国公府的人看的清楚,这大少爷才是国公府的当家人。 “祖母!”怀南入了老夫人的房间,就看到老夫人正在漫不经心的吃着瓜果,而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女子倒是让怀南很是意外,若是她未曾记错的话,那位女子可不就是曾经被自己赶出府邸的孙倩仪。 怀南的神色带着几分不满,倒是未曾想到自己不过不在府邸这么些时日,这有些人就将自己的话给当成耳边风。 老夫人瞧见怀南的目光放在孙倩仪的身上,目光有些不自然,她微微清了下嗓子“这倩怡啊是我让她来的,年纪大了总希望身边有小辈陪着,你整日里不在府邸忙碌的紧!” 听着老夫人看似责备的话语,怀南也不想去反驳什么,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倩仪“祖母身边有人陪着也好,只要这人安分守己,孙儿当然乐于看见!” 如果怀南所说,只要孙倩仪不出幺蛾子,陪着老夫人解解闷也没什么,更何况只要不招惹自己,怀南很多时候都不会去为难老夫人。 孙倩仪原本正在为老夫人剥着瓜子,听闻此言深深地低下头,看起来倒是比起曾经要安分的多,但是不是真的如此就不得而知。 老夫人脸色带着几分尴尬,难得的却是没有呵斥怀南,这让怀南目光里充斥着玩味。这自己离府这些日子看来府中人都有些变化,素月变了,如今连老夫人也都变了,变得更加的懂得分寸。 “听闻侍郎府的大小姐来了,这人都来府上了,为何不留着用午膳?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这南苍城内的贵女们也该相看相看!”老夫人看似很关心的看着怀南,可是还使可以从老夫人这看似关心的表情中看到老夫人的不自然。 原来,老夫人这是将主意打到自己亲事的头上了,怀南笑了下“步小姐只是孙儿的朋友,祖母莫要多想多言,给她人带来麻烦!孙儿的亲事孙儿自有主张,若是有心怡之人再说!看祖母也该用膳了,孙儿就先告退了!”说着怀南就离开老夫人的院落。 等怀南一离开之后,老夫人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顿时变得盛满怒气,语气带着急促“这个不孝子,真是每次都给我气受!” “祖母莫要生气,或许表哥也不是有意的,您何必置气伤了身子!如今这府邸乃是表哥在支撑,您身为表哥的祖母,只要和表哥表面看起来和和睦睦的,不就好了吗?”孙倩仪轻声宽慰。 老夫人听了一番话也就冷静下来,其实老夫人此番会转变态度也是因为她看清一些事情。在九青镇瘟疫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老夫人都慌了,若是怀南有个三长两短,这诺大的国公府该如何自处。如今怀南回来了,老夫人也就明白她表面上要做好表面功夫,这样自己在这个府邸才有话语权。而不是,如今连马管家都敢来管自己的事情。 “还是你懂事!我知你心思,放心,她身边的位置必定有你!”老夫人轻轻的拍了下孙倩仪的手背,话里话外却都是要对怀南亲事的插手。 孙倩仪目光闪了闪,她听出老夫人的意思,自己在帝师身边有位置,可未必是嫡妻的位置,这可不是自己所愿。但孙倩仪却还是娇羞的红了红脸颊“多谢祖母成全!” 从老夫人的院落出来,怀南就看到急匆匆而来的六出,六出凑近怀南耳边“公子,听雨轩出事了!”怀南一听很是惊讶,连忙就出了府邸。 原本怀南以为听雨轩这是遭受那个达官贵人为难,并没有多想,可不想这事情竟然棘手的多。听雨轩此时竟然被封了,不是被官府封的而是被御林军封的,而能够指挥御林军做这些事情,就必定是南苍帝所为。 好在,虽然南苍帝派人将听雨轩给封了,但并未伤人更为抓人,只是不准听雨轩再继续营业罢了。怀南是从后门进入的听雨轩,此时的听雨轩很是清净,姑娘们一个两个都十分担忧的坐在大堂内不知所措。 “公子!”琼苞见到怀南直接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周,请公子责罚!” 怀南扶起琼苞,这么多年琼苞为自己打理听雨轩可谓是兢兢业业,这点怀南都看在眼里,怎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迁怒琼苞。 “先给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怀南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听雨轩怎么就招惹到帝王去了,凭着琼苞的聪明劲不该如此。 琼苞很是自责的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怀南,原来这一切的源头就是明王和一心,原本怀南就有心阻拦,却不想这两人还是给听雨轩带来麻烦。 明王真心爱慕一心,可一心顾忌明王的身份拒不见明王,更是每次都将明王给拒之门外,日子久了明王焦急不堪,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竟然跑到南苍帝那里去了,竟然要求迎娶一心。 若是明王想要迎娶的是一个官家小姐,哪怕身份差了些,凭着南苍帝对明王多年的照顾也会答应的。可是明王想娶的不是官家小姐,甚至不是普通百姓家的民女,而是一个以色事人的红尘女子,这让南苍帝怎么受的了。 若是让明王娶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不说旁的,整个皇家的颜面在哪里,这件事情南苍帝不仅仅没有同意,反而迁怒于听雨轩,直接让御林军封了听雨轩。 哪怕南苍帝也知这听雨轩和普通青楼有所不同,但论起来也是凭着美色和才情伺候人,南苍帝极为反感这样的地方竟然让他天真的儿子迷恋至此。 “一心呢?”怀南询问。 琼苞脸色带着几分后怕,语气也带着几分责怪“一心得知听雨轩被封乃是因为她和明王的事情,心里自责不已,竟然上吊自杀,好在发现的早救了下来,不然怕是丢了性命!”琼苞看了眼怀南,心下不忍,开口带着几分乞求“公子,此事一心并不知情,她也是无辜的!” 琼苞也知自家公子有些时候瞧着十分良善,有些时候却心狠手辣至极,她觉得一心也是可怜人,大家都在这听雨轩内,琼苞也不希望公子责罚一心。 怀南哪里看不出来琼苞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让她好好养伤,听雨轩的事情不要着急,就权当让给姑娘们歇几日!” 怀南急匆匆的离开听雨轩,有些事情看来她必须亲自解决。 127普通夫妻 御书房外,一道身影已经跪在那里良久。 德福公公从御书房走出,瞧着明王还跪在那里,不免有几分唉声叹气,轻轻的走到明王身边“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和陛下置气,您这不是找罪受吗?” “一心不是青楼女子,她是我心怡的女子!”明王皱着眉头看着德福公公,哪怕到了此时他也容不下旁人说一心一个不是。在明王的心里,一心那是哪里都好。 德福公公复杂的看着明王,曾经瞧着明王在几个皇子中最为天真,如今瞧着却这样痴情,可惜这份情用错了地方。 “您还是起来吧,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您跪在这里也无用!”德福公公劝道。 可惜明王却不起身,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不,父皇若是不答应我迎娶一心,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了!”明王坚定的跪在那里,神色中都是坚定。 德福公公瞧着劝不了,也就只能回去了,刚刚走入御书房德福公公就听到陛下的声音传来“那个逆子还跪在那里?” 说起来,南苍帝最为宠爱也最真心对待的就是祁王,但明王算是几个皇子中陛下很关心的一个。一来因为明王小时候身体虚弱,二来这明王性子单纯在这皇宫很是少见,不然也不会被封为明王。 “是的,陛下,这明王身子不好,若是跪下去出了什么差错可怎么好?”德福公公有些担忧的询问,他跟随陛下多年了自然不比其他人,有些话也是可以说出来。 南苍帝冷哼一声“让他跪!如今都敢来威胁朕了,跪坏了也就罢了!”这次南苍帝也是真的被气到了,你说一个好好的皇子竟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这让南苍帝怎么接受得了,这还好是明王,若是其他皇子怕是南苍帝早就要杀人了。 “陛下...”德福公公还未说完,就听闻祁王和帝师大人前来。南苍帝对于这一个最爱的儿子,和如今十分信任的臣子是满意的,招招手让德福公公让两人进来。 “明王殿下,您跪在这里可知那听雨轩已经被你连累,如今被陛下给封了?”怀南来到明王身边,语气带着几分悠然。怀南倒是没有怪罪明王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明王果然是个天真的,做起事情来一点后果都不顾,不过也因为如此才显得格外诚心吧。 “什么?”明王瞪大眼睛,他是实在没有想到父皇竟然会如此做,一时之间懊恼不已,他连忙询问“一心如何了?听雨轩内其他人未曾受到牵连吧!” 明王此时自责不已,他只是想求娶一心,未曾想会连累到他人,若是听雨轩被自己连累,想到一心对听雨轩的在乎,定不会原谅自己。 “没本事还想娶人家,怎么弄的,还不去父皇那里认错!”祁王很是看不上的说道。其实他原本对于明王和那女子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但无奈怀南关心啊,他就屁颠屁颠的跟来了。 明王瞧着祁王,苦哈哈的说道“可是认错了又怎样,父皇根本不会让我娶一心的!” “瞧你这出息,爷看着就来气,既然知道父皇不会答应还跪在这里浪费时间!”祁王很是不屑的开口,倒是怀南微微凑近明王耳边“明王还是先离开这里,或许我有法子帮你!” “真的?”明王兴奋的看着怀南,他对帝师是很佩服的,瞧着帝师点头也就跟着祁王和明王入了御书房。 “陛下!”“父皇!” 南苍帝看到明王,扯了扯嘴角“怎么?不跪了?想通了?”都是身边之人,南苍帝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更何况明王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该指的的人都知道了。 “我还是要娶一心的,这辈子只去娶她!”明王很是坚持的说道。 南苍帝瞬间觉得脑壳都疼了,自己怎么就有这样不省心的儿子,南苍帝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若是喜欢,凭着那姑娘的身份当个妾还可以,若是你想娶,那是不可能的!” 在南苍帝看来,给那女子一个妾室的身份已经是抬举了,可是在明王看来这却是委屈了一心,他既然爱慕一心,就段然不会让她为妾的道理。 “儿臣要她成为儿臣的夫人,嫡妻!”明王执拗的说道,可此时南苍帝明显已经要发怒了,怀南看了眼祁王,轻声说道“祁王还是先回府吧!” 明王瞧了眼怀南,想到这人说过有法子帮自己,也就点点头离去了。等明王离开了,祁王倒是开口了“父皇也真是的,这明王喜欢就成全他们就是,棒打鸳鸯您也干的出来!” 南苍帝狐疑的看了眼祁王,然后突然怒目呵斥“祁王,朕可警告你,若是你如同明王这般喜欢上什么不该喜欢的人,朕就打断你的腿!” 南苍帝一想就越发觉得可怕,这若是明王也就罢了,若是祁王喜欢那样的女子,南苍帝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想必一定会被气死的。 “放心,爷喜欢的女子必定是万里挑一的,父皇你就等着吧!”祁王状似无意的看了眼怀南,这样的女子可不就是世间难寻吗。 从宫内出来,祁王走在怀南身侧,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怀南,没见你这样关心爷,如今倒是对那明王关心的紧!”这话语满满的都是醋味,若不是明王已经有心上人,祁王都要怀疑了。 “既然是有情人,该成全的时候成全不更好吗?”怀南意味不明的说道,此时她正往明王府而去,有些事情还需从源头解决。 除了祁王,无人知道怀南入明王府说了些什么,一切似乎安静下来。可就在这份安静持续三日之后,一道晴天霹雳的消息传了出来,明王殿下竟然死了,还是自杀而亡,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消息,整个南苍城都惊动了。 听雨轩内,一心此时正将自己关在房间内,虽然姐妹们无一人怪罪自己,可是一心却还是自责不已,整日愁容满面。 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一心看到琼苞走了进来,此时的琼苞脸色带着几分忧伤,不等一心询问,琼苞就开口说道“随我出去吧!” 一心不疑有他,更何况在这听雨轩内姑娘们都是听从琼苞的吩咐,当琼苞带着一心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头,一心更是满心的不解。 “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有事情要告诉你,明王他,他死了!”琼苞很是难过的开口。 一心一愣,然后笑的极为颤抖“琼苞姐姐你在胡说什么呢,明王可是皇子他怎么会死呢?琼苞姐姐莫要吓我了!” 琼苞叹息一声“我骗没骗你,你去城中随便转一圈就可以得知,明王殿下向陛下求娶于你,可是皇上却不同意,不想明王竟然在府内自杀了!” 轰!一心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此时她已经满面都是泪水,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她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到了此时,一心心里痛苦万分,她是喜欢明王殿下的。那样一个男子,真心真意为自己,对自己嘘寒问暖,一心怎么会不动心。可是她知道两人的身份差距,自从只是明王身份后就一直在驱赶明王,若是,若是知道明王竟然会如此决绝,她当初就不该那样对明王。 “是我错了!”一心哭泣不止“我不该的,我不该的!若不是我,明王不会如此,都是我的错!” 一心哭了很久,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琼苞“琼苞姐姐,怕是今后我不能陪伴身边,辜负了你的一番栽培!” “你...”琼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心。 只见一心起身,站在山头的边缘看着下面“我要去找明王,我还未曾告诉他其实我心悦于他,我是愿意嫁给他的,地狱的路太黑,我想陪着他一起走!” 琼苞瞧着一心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也知道一心对明王那是真的动了真情,只是往日里顾及身份的不同一直在遮掩罢了。琼苞目光闪过复杂,转身离开。 一心灿然一笑,整个人就准备从这山头跳下去,可不想一个拥抱却突然抱住了她,惊喜的声音不断“你说,你心悦于我,可是真的?我太高兴了!” 熟悉的声音让一心顿时愣着,她转身看着抱着自己的明王,整个人大喜大悲到不能自已,然后就突然骂道“你竟然骗我!” 明王抱着一心不肯松手,任由一心的粉拳落在自己的身上“我没有骗你,我对你的一切都是真的!今后,你将会是我的夫人!” “可...陛下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一心都是懵的。 明王也不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一心,原来他苦苦哀求父皇却不得父皇同意,还是帝师教了他一个法子,炸死!当然,明王也不是没有付出点代价,他是真的自杀,只是被人救下了。父皇瞧着他连生的意志都没有,当然生出恻隐之心,也就是在此时帝师劝父皇成全他们,而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世上再无明王。 他没有了明王的身份,想要迎娶一心就简单的多,而他在外人眼里已经死了,就不会危及到皇家的颜面。父皇的皇子那么多,只要父皇不是真的狠心让自己去死,当然就答应了自己。 “原来,是帝师大人帮了我们!”一心听的很是惊险,她看了看明王,发现明王这脸色的确还十分苍白,心里一阵心疼,却又为明王所做的感觉到感动。 “一心,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明王,再无荣华富贵可以给你,你我就要隐瞒世人做一对寻常夫妻,你可愿意?”明王忐忑不安的询问,他做了这么多并不后悔,但为的就是可以和一心可以长相厮守。 一心突然笑了,原本就明艳的面容如同绽开的扶桑花,她握着明王的手“从今以后你种田来我织布,我们就是这世上最普通的夫妻!” 这个男子放弃如此尊贵的身份,一心怎么会不愿,她想她终于找到自己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了。 128新头牌 听雨轩,重新开张,外人不知听雨轩为何前段时间被封,但此时开张还是有络绎不绝的文人墨客上门,南苍城内的贵公子们更是踏平了听雨轩的门槛。 “琼苞姑娘,怎么不见一心姑娘啊?”有人好奇的询问,要知道一心身为听雨轩的头牌,每次都会登台表演。可今日,虽然登台的姑娘们都很不错,却一直未曾见到一心的身影。 琼苞捏着帕子,笑的风情万种“一心已经是听雨轩的老人了,如今已经离开了,而听雨轩内今日可是有着心得头牌,诸位可要看好了!” 众人虽然可惜,但这些人或许爱慕一心的才情或者容貌,但也只是肤浅的喜欢罢了,并不会真的有人去关心一心的去处。 而随着琼苞话音刚落,只见那大堂内搭建的台子上已经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也是听雨轩内的姑娘,更是声明远播,乃是玄音。众人一看是玄音姑娘,叫好的声音不断,还未表演气氛就足以高涨。 玄音扭动腰肢开始翩翩起舞,她的身体柔若无骨,特别是腰肢,如柳扶风,肌肤艳若桃李,上面细渗出的汗珠,颗颗烫着下面诸位男子的心。 不得不说,单从相貌而言玄音是不输于一心的,只是两人性格不同。一心清高孤傲,玄音以色惑人,那笑容勾的人心魂不宁。 琼苞瞧着那一个个男子眼珠子都掉在玄音身上,就知道这次玄音的表现很是成功,这听雨轩哪怕经历过一次被封,但完全不受影响。而且从今日开始,这听雨轩不再有一心姑娘,有的是头牌玄音姑娘。 而此时听雨轩内的包厢内,怀南、祁王和易世子还有李重光,正坐在那里,他们前来这里乃是因为怀南相邀。只是祁王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人,来的时候看到易世子那脸拉的老长了。而李重光明显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是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嗯?”怀南目光紧了紧,然后仔细看去“那位,可是驸马都尉?” 只见听雨轩内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庞上带着几分颓废,他未曾在大堂内逗留,直接去了包厢,而紧随而至的竟然还有几位姑娘。 虽然听雨轩不是青楼,但若是姑娘们自愿却可以以色去伺候男人,而明显刚刚去的那几位姑娘平日里都愿意用身体来伺候男人。 祁王看了眼,面色带着几分不好看,不论祁王和长公主关系如何,驸马都尉青天白日就来这里胡闹,这是有损皇家颜面。 “他,他怎么可以!”李重光握着拳头,就准备冲出去教训驸马楚坤。 “你做什么?你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打人!”祁王呵斥道,李重光毕竟是他的人,若是现在贸然去教训楚坤定是不占理,甚至还有可能被楚坤倒打一耙。 楚坤一拳头锤在门框上,声音带着止不住的愤怒“那,那就任由他在外面胡来,将长公主置于何地?”只要想到长公主一人在府内难受,可这个男人却在外面逍遥自在,楚坤这心里就如同被火烧着一般。 “你没有资格,但是爷有!”祁王很是不屑的说道。 就在祁王准备去教训人的时候,怀南轻声吩咐了句“不要在听雨轩内闹事!”虽然怀南也十分厌恶这位楚坤,可听雨轩今日才开始再次开张,怀南可不想横生枝节。 祁王目光闪了闪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怀南和这个听雨轩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就比如这次她向父皇求情解封听雨轩,这似乎都不像是怀南会做出的事情。 虽然心里疑惑万千,但祁王还真的没有在听雨轩内做出什么事情,他直接悄悄的闯入楚坤的那个包厢,此时包厢里已经迷乱一片。 祁王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十分清明,没有半分被面前的画面所带动的模样。楚坤正卖力呢,突然感觉到一道如同刀子般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本能的抬头一看。 这一看,将楚坤给吓的直接从床上给滚了下来,而祁王对于那几位同样赤裸的姑娘目不斜视。那几个姑娘也知道事情不巧,一个两个披着衣服就跑了。 “祁王!你怎么在这!”楚坤感觉从今日开始,自己怕是对那事有阴影了,或许都影响到自己,要知道刚刚正在紧要关头,被祁王这样一吓半条命都快没有。 “该是爷问你,为何在这里?身为驸马白日宣淫!”祁王说着就靠近楚坤,楚坤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还没有求饶呢,就被祁王给拎着胖揍一顿。 等祁王松开楚坤的时候,舒服的叹了口气“以后若是再让爷看到你,可不就是让你尝尝拳头那样简单了!”说着,祁王就迈着大步离开包厢。 倒是此时的楚坤面色难堪,他此时被祁王给揍的鼻青脸肿,不是楚坤不想还手,只是这毕竟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他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几人走出听雨轩还未分道扬镳,就听闻陛下召见。几人目光闪动疑惑,此时陛下召见,且还是召见他们三人,的确有些不解。不过事不宜迟,怀南、祁王和易世子并未耽搁,就直接去了皇宫。 入宫,才得知为何南苍帝要召见他们三人,原来是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要开始了。狩猎大会乃是在皇家猎场举办,参加的都是些朝臣和那些公子小姐们,让众人可以骑马涉猎,一展武人风采。而此次狩猎大会,也是热闹非凡,但同样也十分危险。毕竟皇家猎场不在皇宫内,是一处茂密的山林,里面什么危险都有,可谓状况百出。 而今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今年北蒙国会来参加狩猎大会。北蒙,乃是一个马背上的国家,更是一个草原之上的国家。北蒙地域宽阔,人人都会骑射,一向以骁勇善战闻名,此次北蒙挑着狩猎大会前来南苍,挑衅意味十足。 四个大国之间看似现在颇为友好,但私下里却是摩擦不断,每次有他国使臣前来,南苍都是严阵以待。 “此次狩猎大会的安全事宜朕交给了太子去办,但是关于接待北蒙国来使朕交给你们三人,你们,可不要让朕丢脸啊!”南苍帝语重心长的说道。他这也是对三人的看中,其中让外人最为意外的怕是就是易世子了,毕竟易世子的残躯能被帝王如此看中,着实让很多人意料不到。 而无人知道,南苍帝重用易世子不仅仅是因为易世子的才华本事,还因为易世子和祁王的关系,这个帝王在默默无闻的为祁王铺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人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正巧遇到姗姗而来的宫妃,也就是如今被封为黛美人的黛浓。瞧着黛浓那张和文贵妃有些相似的脸庞,祁王的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祁王殿下!帝师大人!易世子!”黛浓微微行礼,行为举止拿捏的极为到位。 这位黛浓美人因为是被威远将军献给陛下的,陛下有些时候倒也去黛浓那里,只是论起宠爱却还是不及文贵妃。怀南听闻这位黛浓美人在后宫极为懂分寸,从不争宠献媚,安分守己。可瞧着黛浓的模样,想到黛浓背后乃是威远将军,怀南有种深深的怀疑。 “黛美人!”怀南和易世子微微点头,倒是祁王连看都不看黛浓一眼就走了过去。 三人走过黛浓身边,只见黛浓瓷白的面颊上露出几分娇笑来,妖媚的大眼睛里流转的都是媚色,可是在靠近御书房的时候眨眼又恢复到无害的模样。 而此时的太子府,太子刚刚回到府邸,就收到自己属下递过来的消息,打开消息一看,太子气的直接将书桌都给掀了。 “呵,真是我的好父皇,前脚才刚刚将狩猎大会的事情交给我来做,转眼又交给了祁王!”太子的心里都是愤恨不平。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子,他才是未来南苍的帝王,可是父皇做了什么,处处宠爱重用祁王,如今连一个狩猎大会都是如此。 太子很清楚,哪怕他将狩猎大会布置安排的井井有条又如何,祁王接待北蒙来客,这可是露脸的好时机,到时候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让祁王给捞着了。更何况,身为太子不接待北蒙来客,却让祁王去接待,这让他国使臣如何看待自己这个太子。 “太子息怒!”属下们跪了一地。可此时太子哪里听的进去,他怎么能够不怒。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看了眼书房里的凌乱低下眉眼,躬身说道“太子殿下,威远将军来访!” 太子一听目光带着几分精光,连忙说道“快去将人请入大厅,本太子就来!” “太子殿下,威远将军掌控兵权,如今贸然悄然来府,这是太子殿下的机会!”有心腹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说道。 太子露出几分狰狞的笑意来“本太子知道!”太子一直都考虑过要拉拢威远将军,只是可惜威远将军一直在边疆不好联系,而且太子也怕如果不做好准备就收揽威远将军会适得其反,倒不想今日威远将军竟然来自己府邸,不知为何,太子总觉得这是天大的机会降临。 “让将军久等了!”太子来到大厅,就看到威远将军坐在那里,顿时心里生出一种感觉来。 威远将军回头,瞧见太子急匆匆而来,威严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敬意“太子说的哪里话,是本将军突然来府打扰了!” 太子请威远将军坐下,茶水刚刚上来,威远将军就开口说道“其实本将军今日前来所为都是太子之事!” “奥?不知将军此言何解?”太子状似不解的问道。 威远将军也不在意太子的故意装傻,笑着说道“太子乃东宫之首,可陛下却宠爱祁王,这让老夫看着极为难过,老夫前来相帮太子,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目光刁钻的看着威远将军,威远将军也不躲让任由太子打量,过了好一会太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今后就多加麻烦将军了!” 129北蒙九公主 狩猎大会在即,整个皇宫都变得忙碌起来。毕竟,狩猎大会乃是在骑射场,皇宫嫔妃公主皇子都要前去,这么多人要去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要带的东西也多了。 而皇宫内,文贵妃的寝殿就安静的多,倒不是文贵妃不去狩猎大会,只是她的东西陛下早早就让德福公公重新又置办了些送去狩猎场那边,根本就无需来回搬动,这份荣宠在这后宫可是独一份。 “你说,那位黛美人近日里经常在皇后宫殿?”文贵妃漫不经心的翻越着一本话本子,听着语熙嬷嬷的回禀。这身在后宫眼睛耳朵都要精明,哪怕是文贵妃亦是如此,不然就算有陛下的庇护,也活不到如今。 语熙嬷嬷点点头“是的,不仅仅经常给皇后请安,且每次在皇后宫殿一呆就是很长时间!奴婢瞧着那黛美人来者不善,娘娘还是早些防备才是!” 语熙嬷嬷在这后宫见了太多的女人,不是没有与世无争的,可那人必定不会是黛美人那样。更何况那黛美人和自家娘娘相貌有着几分相同,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坦。 文贵妃一双流转间皆是风情的眼眸皆是自嘲“这后宫女人有哪个是好相处的,不都是表面上姐姐妹妹,背后插刀子!让下面的眼睛多注意些!” 语熙嬷嬷点头,这后宫里有不少娘娘的眼线,当然不仅仅是娘娘这样,或者说每一宫都是如此。 后宫风云诡异,而宫外的怀南和祁王等人却已经开始在忙碌北蒙国来使的事情了。此时的怀南正和祁王易世子商议北蒙来使的事情,突然六出凑近自己的耳边嘀咕几句。 “有事?”易世子从一摞文书中抬起头来,而祁王也头来目光。 怀南笑了笑“听雨轩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准备去看看,这接下来的事情怕是要麻烦二位了!”说来,怀南还有几分内疚,这招待北蒙甚至安排北蒙提防北蒙乃是大事,自己就这样撂挑子似乎有些不道德。 “怎么又是听雨轩,你就整日里护着吧!”祁王很是不满的开口,若不是知道怀南女子的身份,怕是他早就让人端了听雨轩,可哪怕知道怀南是女子这心里也不爽的很。祁王面色不悦,却紧接着说了一句“可需要爷帮忙?” 看吧,不论心里是如何的不舒服,可是在面对怀南的事情,祁王还是以怀南为先,哪怕这样会委屈自己。 “都是些小事!若是我摆不平,再让祁王出面也不迟!”怀南并未推辞,毕竟如今两人的关系很是要好,若是推辞就显得有些做作了。 祁王点点头,放怀南离开,可是在怀南立刻后祁王走出房间对着流光说道“去,查一下怀南和听雨轩有什么关系!” 就在流光转身准备去探查的时候,却被祁王给叫住了“罢了,还是不要查了,若是让怀南知道爷调查她,不知道会多恼爷!” 祁王虽然很想知道怀南和听雨轩到底有没有关系,或者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可是祁王也清楚像是怀南那样骄傲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必定心里不满。 摆摆手让流光退下,祁王叹息一声,遇见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自己的软肋,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甘之如饴。 另一边怀南离开后就马不停蹄的来到听雨轩内,而此时的听雨轩可谓人山人海,很多人都在拥挤着看热闹。而今日的听雨轩所有的热闹,都来自一个女子。 只见大堂台子上,一女子站在那里,女子的肤色不同于南苍城女子的白皙多了几分健康的小麦色,小巧的脸庞一双黑眸就好似镶嵌在极品玉上的黑玛瑙,熠熠生辉。眸中的俏皮神色极富光彩,将那黑眸点缀得更加璀璨夺目。 “不是说这听雨轩内的姑娘乃是最厉害的嘛?你到底和我比不比?”女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俏,还有几分娇蛮。 坐在台上的玄音面色未曾改变,脸颊上还带着风情的笑意“这位姑娘怕是来错地方了,这听雨轩是为各位雅兴助兴的地方,我们亦是锦上添花罢了,当不起姑娘的比试!” “啪!”七彩的长鞭打在台子上,只见台子上的木板竟然出现一道痕迹,可见这鞭子的厉害之处,女子指着玄音的鼻子“我管你是花还是草,今日你们就要来和我比试武功,我要看看这里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 玄音看了眼脚边的鞭子,倒是未曾露出什么惶恐的表情来,她轻轻的扶了下自己的发髻,笑着说道“这位姑娘若是喜欢喊打喊杀的,不如去角斗场,那里才适合姑娘!” “你!”女子虽然不知道玄音说的是什么地方,但从周围人的表情看来却一定不是好地方,一个生气鞭子就朝着玄音打来,玄音瞧着鞭子这次朝着自己,连忙将自己的脸护住。干她们这一行的,可以受伤,但是脸却万万不可以。 可疼痛未曾感受到,却感觉到一人握着自己的手腕将自己拉入一个怀抱中,玄音放下遮挡脸颊的胳膊,看到的是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喃喃自语“帝师大人!” 这是第二次帝师大人救了自己,而且都在这样的时刻,玄音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面前这人明明不是生的高大威猛,可是在自己的心里却是无人可比。 “你是何人!”女子瞧着有人阻拦自己的好事,顿时十分不悦。她看向面前的怀南,目光突然顿了下,觉得面前这位公子好生俊俏,比起自己往日里见到的男子都要俊俏的多。 怀南放开玄音,给了玄音一个眼色,玄音立刻明白过来,虽然也有些担忧帝师大人,却也明白自己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莲步轻移走下舞台。 “多管闲事之人!”怀南笑着说道,看着这女子怀南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听闻北蒙这次来的有一位十分受宠的九公主北月瑜。听闻这位九公主生的娇俏可人,性格如同男子般不服输,一手长鞭耍的虎虎生威,深受北蒙皇的喜爱。看着面前这位女子的相貌明显不同于南苍城女子,而且身上的穿着极为讲究,手中的长鞭更是彰显其身份。 “既然知道自己多管闲事,还不让开!”北月瑜很是不悦的开口,在北蒙她要做什么哪里有人敢拦着,可是到了这南苍竟然有人如此对自己,让北月瑜觉得新奇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怀南并未让开,其实怀南面对北月瑜未曾生气的原因是,虽然刚刚北月瑜要用鞭子抽打玄音,可习武之人就可以看出那一鞭子看似凶狠,但其实若是真的打到玄音,也只是轻微擦伤罢了。若不是如此,怀南哪里还有心情和这位九公主耍嘴皮子。 “这位姑娘随意欺负人,既然我是多管闲事之人,怎么会让开呢!”怀南笑着说道,然后指了指听雨轩的大门“瞧着姑娘生的娇俏可人,怎的如此暴躁,这里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北月瑜不知为何小麦色的脸颊上带着几分薄红,怒气冲冲的直接一鞭子甩向对面讨厌的男子,北月瑜有着自信,她的鞭子可是耍的极为得心应手,很少有人可以躲得过去。让这个男子知道自己的厉害,还敢不敢打趣自己了。 长鞭朝着自己甩来,怀南不慌不忙的用自己白皙的手去接,北月瑜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巴想要提醒,可想到这人的讨厌来就闭上嘴巴看这人出丑。 可是,那来势汹汹的七彩长鞭竟然就被怀南这样单手给接住了,不仅仅被接住了而且怀南的手还毫发无损。 很多原本在听雨轩内逗留的客人此时看到这一幕,只是惊叹了下,心里感慨这帝师大人就是帝师大人,这武功果然高。 可这在北月瑜看来却是不可思议,要知道自己这一鞭子可是用了不少力气,这人竟然就这样接住了?北月瑜瞪大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眼眸,不知道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气愤多一些。 虽然只是一招,但北月瑜也不傻,她看的出来面前这俊俏男子的武功比自己高,北月瑜胳膊一动就准备将长鞭给收回来,可一拉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北月瑜目光里都是恼怒,朝着怀南怒喝“放开!” 怀南露出几分邪笑来,这笑容绽放在她的脸颊就如同徐徐绽放的梨花一般,看的北月瑜更是恼羞成怒,直接一个猛的用力拉扯长鞭。可就在此时,怀南却突然放开了长鞭,这一拉扯下来,北月瑜整个人朝后猛的跌倒。 好在北月瑜有武功且反应快,也只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然怕是要整个人都摔落下舞台。哪怕如此,北月瑜也觉得自己丢了一个天大的面子。周围人的哄笑让北月瑜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怒气带着难堪“算你狠!告诉我你是谁,我不会放过你的!” 北月瑜原本以为面前这男子不会告诉自己,还准备过后让人打探一番,却见对面的男子轻轻的拿出一方白色手帕擦拭手掌,语气漫不经心“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是安怀南!” 怀南倒不害怕北月瑜,这里可是南苍不是北蒙,更何况就算自己不说,今日瞧见这一幕的人太多,北月瑜只要稍微一打听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安怀南!安怀南!”北月瑜叫着这个名字,仔细的将这个名字给记在心里。虽然怀南在这南苍城很是盛名,但北月瑜连南苍人都不是,哪里知道安怀南是谁,此时在她的心里这个人就是戏耍自己之人,自己是要找她报仇,找回面子的。 “安怀南你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北月瑜发誓一般的说道,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听雨轩。她原先只是听周围的皇兄们总是说南苍的女子好,心里十分不服气就来到这南苍盛名的听雨轩内挑衅,但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对于北月瑜而言,将这个叫安怀南的人打败才是最重要的。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北月瑜身旁“公主,您跑哪里去了啊,若是让八皇子知道可就坏了!” 北月瑜冷哼一声,倒也未曾反驳,急匆匆的就从这听雨轩的门口离开。 130北蒙前来 今日,乃是北蒙来使的日子,易世子也好祁王也罢,都早早的就起身来到皇宫外等候。 怀南站在一旁,祁王悄咪咪的往怀南的身边凑了凑“怀南,听闻昨日在听雨轩你将一个惹事的女子给赶走了?” 怀南目光淡淡的看了眼祁王,祁王连忙跳脚“爷可没有故意打听,这件事情南苍城内人人都知,不信你问病秧子!” 被祁王说成是病秧子易世子也不生气,毕竟祁王那张怼天怼地的嘴易世子早就习惯了,比起旁人祁王对自己算是嘴下留情。 “嗯,的确如此!”易世子点点头,这件事情传播的很快,毕竟当事人可是风头正劲的帝师大人,易世子停顿下继续说道“只是那位姑娘的身份?” 不得不说,凭着易世子和祁王如今的地位和势力,外人传言的都是些帝师大人英雄救美的故事,可这两人却连调查都未曾就猜测出那女子身份的不同。 “怕什么!若是那人敢找麻烦,爷定让她知道爷的拳头有多厉害!”说着,祁王还样了下自己的拳头,语气里都是杀意。他可不管来人是谁,反正敢伤害怀南的都是敌人。 易世子看了眼祁王,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跟着开口“帝师大人只要开口,我必定会相帮!” 祁王很是不悦的瞪了眼易世子,易世子目光平淡的回视祁王,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两人关系还不错,但就是有些剑拔虏张的意味。 “来了!”就在此时,怀南突然开口,祁王和易世子收回目光朝着不远处看去。只见不远处扬起一阵尘土,一阵队伍骑着高头大马而来,他们的马儿肥沃色泽黑亮,马儿的速度很快眨眼就来到面前,而坐在马上的众人身形挺拔,浓眉大眼,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来。比起南苍城的文人雅士,这些人更加豪放不羁。 马儿哪怕快到皇宫门口,哪怕那马蹄快要踩踏到怀南等人的身上,看似马儿不会停,而祁王等人却是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马蹄再还有那么一点点距离要踩踏到身上的时候停了下来,只见马上的几人一拉缰绳竟然直接将马儿给调转马头,马儿稳稳的停下来。这样精准的距离,这样的控制力,不得不说北蒙的确是一个马背上的国家。 一群人如同展翅的雄鹰一般从马上跃下,而最前面的男子身穿貂皮大氅,一张面容轮廓深邃,浓眉大眼,开口就是赔罪“不知可否吓着几位,实在抱歉,我等在北蒙有着最为宽阔的草原可以任意骑马而行,这到了南苍倒是一时未曾改过来。” 开口的乃是北蒙太子北宏华,北宏华说着还拱手施礼,倒是将礼仪做到十足。 祁王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还请北蒙太子要多多注意了,要知道这可是南苍不比北蒙,南苍地大物博,处处都是来往商贩,富人商人众多,若是北蒙太子不小心伤害到无辜可就不好了!” 祁王一番话,让北宏华面色有些难看,谁不知道北蒙遍地草原并不富庶,且商人们都不爱去北蒙,比起南苍来北蒙要贫瘠的多。 还未等北宏华开口反唇相讥,一道惊讶的声音带着愤怒“是你!” 只见从马上跳下的北月瑜目光里充斥着惊讶和怒火,她跟随皇兄们来南苍是有要事,虽然准备去寻找那日让自己颜面无存之人,但想到也不急于一时就准备过后再找那人。不想今日刚刚到达南苍皇门口,一开始还未细看,如今细看之下这站在人前的男子不就是那日让自己丢面子之人吗,简直就是得来不费功夫。 “月瑜,怎么了?你认识这位?”一道好奇的声音询问。这开口的男子身量高大,挺拔修长,一张小麦肤色的脸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爽朗,令人莫名觉得舒畅。 这男子是北蒙的八皇子北舟意,他与北月瑜乃是一个母妃的亲兄妹,只是这两人的待遇却完全相反。若说北月瑜十分受宠的话,那么北舟意就是十分不受宠,也不知因为什么北蒙皇很是不喜这个儿子,忽视打压都是常事。 北月瑜咬牙切齿的看着怀南,她原本以为这人看到自己会惊慌失措,可这人倒好见着自己脸颊上还带着客套疏离的笑意来,就如同两人真的未曾见过一般。 “不认识,只是见这位公子眼熟的紧,不知是何身份?”北月瑜询问道。她虽然娇纵但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事关两国邦交她可不能任性,更何况八皇兄还在自己身边,若是自己闯祸,回国后父皇定会处罚八皇兄。 北舟意看出自家妹妹在敷衍撒谎,但既然妹妹说没有,北舟意也不会继续询问,大不了等私下无人的时候再问也不迟。 “看样子九公主是在问我,我乃是这南苍的帝师大人!”怀南微微行礼,她今日瞧着北月瑜可是丝毫不意外,毕竟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北月瑜皱了下眉头,帝师大人,看样子官职还挺大,不过转瞬之间北月瑜询问“你知道我?”这样想来,北月瑜又是很气恼,她对面前此人一无所知还被戏耍,可这人却是知道自己,怎么想北月瑜都觉得不公平。 “你骑马在前,又在北蒙太子和八皇子身侧,你不是这次北蒙来的九公主,难不成你是侍女吗?还是你以为怀南的眼睛是个摆设?”祁王忍不住开口怼道。 再一次被人忽视,北月瑜这心里都不知道作何感受了,只是有着怀南在前,这祁王说话难听北月瑜倒也忍了下来。更何况,她也知道这位祁王很是受宠,就如同自己在北蒙一般。 瞧着气氛有些尴尬,易世子推动轮椅站出来,对着几人寒暄“诸位一路辛苦,行宫已经打点妥当,明日诸位随我们一同去狩猎大会便是!” 一般情况下他国来使都会先见过南苍帝,但这次北蒙是来参加狩猎大会的,更何况这一切的布置如今都集中在那边,所以招待也在那边。 北蒙太子刚刚在祁王那里落了下风,此时看到易世子倒是露出几分不屑来“这位是何人,行动不便还来迎接我等,倒是让本太子很是感动!” 易世子被讥讽也面不改色,面上带着几分淡然“北蒙太子知道感动就好,若不是陛下交代,本世子还是喜欢弹琴写诗,这到处都是汗水味,本世子的确有些不适应!” 北蒙人高大,平日里爱动爱武功,而且不像是南苍人爱熏香,所以这身上带着汗水味乃是常事。只是如今被易世子给说出来,难免有些尴尬。 一连两次都被挤兑,没有沾光让北蒙太子北宏华这面色难免很是不悦,不过不愧是一国太子,眨眼间就开口“行宫在哪里,本太子等人也该洗漱一番,不然你等如此娇贵可不能熏着你们!” 三人带路,将北蒙一行人给带入行宫,路途中当然未曾允许北蒙等人骑马而行。北月瑜悄悄的来到怀南身边,警告道“安怀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怀南瞧着走在自己身边,张牙舞爪的北月瑜不知为何觉得好笑,事实上怀南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的,当真笑了起来。她淡淡一笑,墨色一般的双瞳微微一闪,一双眸子像雨后的绿水湖泊,清透中又带着醉意的朦胧,充满了无尽的蛊惑。 北月瑜被这笑容给恍的整个人都一愣,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惑人的笑意来,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可是等北月瑜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低声呵斥“你这个无赖,竟然使用美男计!” 这下倒是让怀南愣住了,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冤枉了,只是瞧着北月瑜这可爱的样子,怀南的笑意更深。其实,她还挺喜欢北月瑜的性子,娇纵却不放纵,娇蛮却不野蛮,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比起那些两面三刀的女子要好很多。 “你还笑!”北月瑜很是气恼的开口,然后觉得自己若是再这样继续看下去,或许自己就要被美色蛊惑,这可不行,她还没有报仇呢。北月瑜瞪了眼怀南,气呼呼的跑到北舟意身边,不再去看怀南但脸颊却是红扑扑的。 祁王原本还怕这北月瑜找怀南的麻烦,一直都紧紧盯着北月瑜,准备英雄救美的。可是这一看,哪里还需要自己上场,怀南简直一个笑容就可以让敌人溃不成军。就是他自己刚刚看到怀南的笑容,也是脚步不自觉的停顿,整个人都如同浸泡在温水一般。 将一行人在行宫安排好,怀南等人寒暄几句就准备离开,在离去之前北月瑜朝着怀南的背影喊道“安怀南,你会骑马吧?” 怀南脚步未停,但是却传来她的声音“自然是会的!” “那就好!”北月瑜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嘻嘻的回到行宫,一回到房间就看到八皇兄北舟意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皇兄!”北月瑜挨着北舟意坐下,虽然这北蒙几个皇兄对自己都很好,但北月瑜知道那些皇兄对自己的好不都是因为父皇,只有自己一母的八皇兄才是真的对自己好。 北舟意敲了下北月瑜的额头“你可别去招惹那位帝师大人,听闻那位帝师大人才学斐然,武功更是精绝,你啊,这里不是北蒙,可不能闯祸知道吗?” 北月瑜听的有几分不满,嘟着嘴巴“她有皇兄说的那么厉害吗?”虽然嘴巴里是这样说的,可是想到那人那日的武功还有周身的风采,北月瑜倒是相信了几分。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这位帝师大人,不容小觑!”此时的北舟意目光里都是睿智的光芒。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不去招惹就是了!”北月瑜敷衍道,可是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就不得而知了。而在皇兄离开后,北月瑜果然派人去打听了下帝师大人的事情,这不是什么秘密,一打听就得知。 听着婢女的叙述,北月瑜喃喃自语“那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131狩猎大会 马车不计其数,前面一辆辆华贵的马车上坐着的乃是宫里的娘娘公主,而后面的马车明显稍逊一筹,里面坐着的都是官家小姐。 因为是去狩猎场,那些平日里拘着的公子们也都放开了,一个两个穿着骑装骑在马上跟随府里的马车而行。不时有马车帘悄悄的被掀开,露出女子娇俏的脸庞来,偷偷的看了眼心仪的公子,脸色通红又吓的连忙将车帘给放下。 “那,可是北蒙人?”突然有人开口,目光好奇的朝着远处骑马而行的一行人。不是这些人眼尖,实在是北蒙人和南苍人从长相上来看就有着区别,更何况一行人身形都如此高大,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北蒙一行人骑马而行,北月瑜瞧着那些官家小姐冷哼一声“我说你们这南苍帝女子也太大题小做了,这去个猎场这么点距离还坐着马车密不透风的,有那么娇贵吗?在我们北蒙,哪怕是女子也是会骑马射箭的!” 北月瑜这话是对着怀南说的,怀南笑了下“南苍女子肌肤细嫩,当然比不得北蒙女子,必定要好生呵护才是!” 北月瑜冷哼一声,但还是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脸颊,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小麦色的肌肤有什么不好,在他们北蒙大家都喜欢这样的肤色,只是瞧着帝师的话语,北月瑜觉得莫名的有些生气。 一路到达猎场,怀南亲自将北蒙一行人给安排妥当,在猎场里早就搭建好了豪华的帐篷,每年这个时候猎场都极为忙碌,此时倒是并未显得乱,毕竟太子接手猎场的事情必定办的漂漂亮亮。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怀南瞧着寒酥已经将营帐里给安排妥当,该带的私人用品等也都一一摆放好。寒酥瞧着怀南回来了,连忙上前为怀南脱去披风,叽叽喳喳的说道“公子,这次狩猎大会二小姐也来了!” 按说这样的场合一个庶女哪里有资格参加,只是这如今的国公府除了怀南就只有素月一人,想必那些人如今瞧着怀南势头正猛,想要讨好呢。怀南这里无从下手,那就从怀南唯一的妹妹素月那里动手。 “怎么?瞧着你的样子似乎很不喜欢?”怀南用温水净手,笑着问道。 “奴婢也不是不喜欢二小姐,只是觉得二小姐虽然这些日子对公子嘘寒问暖的,可奴婢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寒酥也不隐瞒,语气带着几分嘟囔。 怀南目光闪了闪,其实不止是寒酥就是自己也察觉到几分不妥来。哪怕这些日子素月表现的很好,但怀南还是可以察觉出素月这份好的背后是讨好也是利用。不过只要不踩过界限,怀南并不介意那些。 正说着,就听到营帐外面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大哥,你在吗?” 寒酥撅着个嘴巴,很是不满的轻声说道“你看吧,又来了!”虽然是这样说着额,但在怀南点头的时候,寒酥还是将营帐给掀开微微行礼“二小姐,公子在里面!” 素月温柔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寒酥“想必大哥也累了我就不叨扰了,这是从府中带来的糕点,我想着二哥必定没有准备这些就给二哥送些来!” 寒酥接了过来,不论心里如何揣测素月,寒酥还是客气的开口“有劳二小姐了,我这就送给公子尝尝!” 素月点点头,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寒酥走入营帐,将食盒放下,很是不解的看着怀南“公子,你说这二小姐到底想做什么啊,整日里这样奴婢觉得怪怪的,瘆人的慌!” 怀南打开食盒,果然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糕点,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合上食盒未曾有食用的念头,打趣道“甭管她有什么想法,提防着就是!” 此时的怀南未曾将素月给放在眼里,可是就是因为怀南的大意让她狠狠的跌了一个跟头。 猎场响起号角声,怀南换了身衣服就走出营帐,看着一个个穿的英姿飒爽的闺阁小姐倒是别有一番风景。 诺大的草地之上,早早就搭建好精致又古朴的台子,在台上端坐的乃是南苍帝和皇后,下面陆陆续续的坐着姿色姹紫嫣红的各宫嫔妃。 而在台下,坐着的乃是各位大臣和其家属,不同举办宫宴之时的严肃,此时头顶就是蓝天,脚下就是草地,众人都放松很多也随意很多。 在众人的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可以看到马匹不停的游走,而每个人面前的桌上摆放的不是精致的糕点,而是些烈酒。 怀南到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到齐了,此时怀南落坐于祁王和易世子中间,微微对着两人点点头。而此时,不论是易世子还是祁王也都换上一身简便的骑装,这人生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悄悄投来打量的目光。 坐在怀南对面的乃是北蒙的一行人,他们坐在这里十分自在,毕竟比起狩猎北蒙人可是人人拿手,他们更喜欢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腾,而不是在宫殿里行繁琐的礼节。 “今日北蒙来使前来南苍,朕甚是欢迎!这狩猎大会,还希望各位可以玩的尽兴!”南苍帝高高举起杯子,朝着几位北蒙来使示意。 几人起身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北宏华笑着说道“南苍与北蒙景色不同,这狩猎大会必定十分精彩,我等定会好生参与!” 南苍帝放下酒盏,听闻倒是疑问了下“奥?听北蒙太子的意思,看来今日是想要参与一番了?”要说按照往年他国来参加这样的狩猎大会,一般都不会亲自下场,必定若是在南苍这里赢了就好,输了脸上无光。不过南苍帝想到北蒙人的骑射功夫一向了得,想必是做好准备的。 “如此盛大的狩猎大会,若是我等不参与一番实在可惜,就是不知南苍帝可否应允这南苍公子们和我们比试一番了!”北宏华带着几分挑衅的问道。虽然北蒙和南苍并未交恶,但在他国谁不想耀武扬威,展露本国风姿。 北宏华的一番话,让南苍在座的很多年轻贵公子都目光带着怒气,人家都挑衅到自家门前了,他们若是还当缩头乌龟岂不太窝囊。 “既然北蒙太子如此有兴致,朕当然乐于看见!”南苍帝开口,然后看了眼下面的诸位世家公子,希望这些人不要给自己丢脸。 每年的狩猎大会都有着比试,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谁猎得得猎物最多最大乃是胜利者,而胜利者往往不仅仅被南苍帝高看几分,还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 “父皇,儿臣先下去准备了!”太子南以恒开口说道,随着太子的话音刚落其他的世家公子也好,皇子也罢也都一一起身。这样的机会,哪怕不能夺冠,但也不能丢了颜面。 南苍帝点点头,底下的男儿们一个个跳上马,姿态极为俊朗,惹得多少女子捂着手帕娇羞不已。而太子在上马之后,目光看了眼威远将军,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了下,很快就分开了。而太子骑马而去之时,目光里闪过的却是狠辣。 北蒙一行人也随之上马,但北蒙九公主北月瑜却指着怀南“南苍帝,听闻贵国帝师大人文韬武略都极为出色,难道不下场来比试一番吗?” 南苍帝倒是未曾想到这位北蒙九公主会出言为难,看了眼怀南笑着说道“帝师大人自然是要参加的!”在南苍帝看来,怀南等人参加就为南苍多了几分胜算。 既然南苍帝这样说,怀南随之起身,而随着怀南起身祁王也跟着起身,既然来到这里不露两手也实在无趣,虽然两人并不爱出风头。 原本以为这下北蒙人可以闭嘴了乖乖比试就是,可不想北宏华竟然看向端坐在那里的易世子“这位易世子既然来到这猎场也该表示一番才是,不然就不该来这里!” 南苍帝面色带着几分不悦,这北蒙人一次次的找茬已经是损害到南苍帝的颜面。可此时易世子却微微点头“北蒙太子说的极是!” 易世子知道北宏华这是想看自己笑话,或许很多人都以为易世子不能骑马,但只有祁王和怀南面不改色。 一匹马匹被牵到易世子身旁,看去就看到这马匹有些不同,那马背之上的马鞍和普通马鞍不同,更加的繁琐。马儿十分听话的站在易世子身边,只见易世子单手一拍轮椅的椅靠,整个人借由这份力量腾空而起,一双手抓紧缰绳,调动身体的肌肉,整个人不过瞬息之间就稳妥的坐在马背之上。 南苍帝看的连连点头,就是那些还未走的世家公子也不由拍手叫好。易世子看向北宏华,笑意带着谦逊,就算他不良于行又如何,他却和常人无异,这更加的让人佩服。 瞧着易世子安然坐在马上,北宏华也挑不出错处来,朝着南苍帝拱手行礼后也都一一上马,不说北宏华和北舟意,就是北月瑜上马的姿态极为利落干净,比起男子都要不遑多让,这倒是将一众南苍女子给比下去了。 一众人都往树林而去,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弓箭,这每个人的箭支都是不同的,这也是为了方便记号。毕竟到时候会有专人将林子里众人狩猎的东西抬回来,而猎物上插着的是谁的箭支,那么就是谁所猎得得猎物。 茂密的山林虽然属于皇家有着专人打理,但里面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时就可以看到从树林被惊动的小动物窜了出来。 入了山林,怀南和祁王易世子就已经分开行动,毕竟是狩猎若是三人都聚集在一起,那可就什么都猎不得了,虽然不在乎名次但也不能落了下风。特别是祁王,往年可都是一枝独秀,今年更是想要在怀南面前表现一番。 怀南一路上也猎了不少猎物,不过都是些小兔子之类,就在这时怀南瞧见一只野猪,这可是个好家伙,若是猎得很是不错。 那野猪也是很精明,瞧见有人就朝着山林深处跑去,怀南一拉缰绳跟了上去,却不想看到易世子也在跟着这头野猪。 两人相视一笑,怀南举了举手中的弓箭“我就不相让了!” 易世子同样势在必得“我亦是如此!”说着,两人就朝着野猪追去,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 132刺杀跳水 两人随着野猪越走越深,就在此时,瞧见那野猪停顿了下来,怀南和易世子同事拉起弓箭,准备射向野猪。 也就是在此时,弓箭蓄势待发的那一刻,怀南和易世子同时调转弓箭,朝着身后射去。 随着两道闷哼声就听到有人倒下的声音,怀南面色难看,因为此时她已经看到他们二人竟然被人给包围了。 手中的弓箭不停的握紧,怀南此时明白过来怕是从一开始就有人设局引自己前来,就是不知道这次那些人想要除去的是自己还是易世子,或者是他们二人。 敌人不停的靠近,哪怕怀南和易世子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易世子此时根本无法下马,若是下马就必死无疑。 一道箭支射过来,擦伤了怀南的肩膀,此时的怀南面色带着几分狼狈,身上或多或少添了几分血色的伤痕。而易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白色的骑装此时已经染血,敌人的逼近已经让易世子有些力不从心。若是再这样下去,根本无需多久他们就会命丧于此。 怀南抿着苍白的唇,看着面前这些黑衣人,突然耳尖一动,因为怀南听到了水生,哗啦啦的水流声。计上心头,怀南看了眼易世子,看的出来此时易世子已经走强撑,他们已经有些走途无路了,那就试试吧。 马儿在疾驰,这个时候山林里一个穿着骑装飒姿英爽的身影正在追着一只小兔子,一箭射过去,小兔子顿时就没有了动静。 “小菜一碟!”北月瑜很是骄傲的说道,哪怕这里是陌生的山林,但对于从小就在草原长大的北月瑜而言,狩猎乃是家常便饭。 突然,传来一阵阵声音,北月瑜以为是来了旁人涉猎,一下子就跳上树想看看是何人也有此胆量来这山林深处涉猎,比较山林深处可是有着很多大的猎物。 可,北月瑜看到了什么,她看到最前面两匹马在狼狈的逃窜,而后面则是跟着很多黑衣人,一看情况就不妥。 北月瑜瞧着那个戏弄自己的帝师大人此时被追杀狼狈不堪,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该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北月瑜还是忍不住搭弓射箭直接将紧随帝师大人的一个黑衣人给杀了。 北月瑜这一出手就暴露了自己,不仅仅怀南发现了北月瑜,就是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北月瑜。看着那些黑衣人朝着自己而来,北月瑜这才感觉到有些害怕,她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果然,黑衣人分了一部分就朝着北月瑜而去,虽然北月瑜有些功夫,但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突然,箭支射向黑衣人,怀南朝着还傻站在那里的北月瑜吼道“跑!”这些人明显就是朝着自己或者易世子而来,怀南不想连累无辜,更何况刚刚北月瑜还明显想要帮助自己,她就更不能让这些人杀了北月瑜。往远了想,北蒙帝最宠爱的公主在南苍出事,这让南苍怎么交代,对两国邦交有损。 思绪只是一瞬间,怀南尽力的拖住那些黑衣人。此时的北月瑜也看清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些和一起的对手,留在这里只是徒增累赘。北月瑜深深看了眼怀南,咬着牙就从一棵树跳上另外一棵树,很快的消失了。 “等着我找人来救你啊!可千万不要死了!”北月瑜一边逃跑一边很是难过的说道,那人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和黑衣人缠斗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北月瑜心里很是难受。 好在,北月瑜虽然武功不能算是顶尖,但是逃跑的功夫倒是很不错,更何况黑衣人的目的也不是她,看她往外跑的飞快就要到达山林边缘,那里可是有着皇家御林军,黑衣人不想节外生枝,也就不再追赶,他们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身上负伤累累,耳边的流水声似乎越来越近。 想着,怀南给了易世子一个眼色,然后直接一掌拍在易世子的马匹之上,马匹受惊疯了一般的朝着山林的另外一边跑去。而怀南骑马跟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而过,树林里的枝条划过脸颊,让脸颊有些疼,可此时怀南都顾不上这些,她一边要紧紧的盯着后面追赶的黑衣人,还要顾念着旁边的易世子,可谓有些分身乏术。 “小心!”易世子目光急切,这个时候一只箭支已经快到怀南的身后,易世子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一拍马背整个人朝着怀南的马匹而来,当他坐在怀南马匹身后的时候,箭支也随之而来射向易世子。 “唔!”易世子闷哼一声。 此时的怀南心头都是怒火,她不知道易世子此时伤势如何,更不能分心去看易世子,咬着牙说道“抱紧我!” 易世子感觉到背后的箭支虽然插入血肉,但是并未伤到自己要害,此时听闻怀南的声音也不做他想,直接双手就抱着怀南的细腰。 不同于自己腰肢的感觉,很细很软,可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易世子想太多。因为在马儿疾驰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面瀑布。 此时的易世子突然明白怀南想做什么,这瀑布下面都是湍急的水流,跳下去怕是十分危险,可比起面对这些黑衣人而言却还有几分生存的机会。 易世子此时看不见怀南的表情,他看到的只有怀南的脑袋,可是此时易世子觉得既然必死无疑,不如就此赌一把。 身后黑衣人紧随而至,此时已经耽搁不得,怀南记挂着易世子的腿,单手直接背在身后拉着易世子的胳膊,声音带着决然“跳!” 随着怀南的声音,只见两人从马上飞跃而下直接就朝着瀑布跳去。身后的黑衣人大呼不好,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跳下那深深的瀑布中。 哪怕知道跳下这里生存的机会渺茫,但是想到主子的吩咐,黑衣人看着哗啦啦的瀑布,还是命令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怀南和易世子跳下瀑布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极速下落,狠狠的砸在瀑布下面的寒潭中,哪怕提前做好准备,还是被劈头盖脸的水流给砸的两眼发昏,直接昏迷了过去。 两人随着水流不停的流淌随波追流,不知要漂向何处。 这边怀南和易世子昏迷不醒,而那边北月瑜不停的向山林外围跑去,她不时的回头就怕那些黑衣人还紧跟不舍。心里的担忧不停,她真的害怕那位帝师大人就这样死了,毕竟刚刚看那些黑衣人下手可是带着杀机,根本就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快要到达山林外围的时候,突然一人骑着马正漫不经心的开始狩猎,北月瑜整个人似乎看到了救星。她认识此人,此人乃是南苍的祁王,和那帝师似乎关系很好。 祁王此时觉得自己狩猎的差不多了,比起往年来今年他更加的卖力,定可以拿到第一名,让怀南也看看自己的本事。突然,一道身影拦住自己的马匹,让祁王十分警惕的朝着来人看去。当看到拦住自己的竟然是北月瑜,祁王很是不耐烦的调转马头就准备离开。 “救...救他...”北月瑜喘着粗气喊道。 可惜虽然祁王听到北月瑜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态度,对于祁王而言不论北月瑜说的是什么都与自己无关,自己才懒得听。 瞧着祁王骑马准备离开,北月瑜大声喊道“救救帝师!救救她!” 突然,祁王整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一把揪住北月瑜的衣服,声音带着惶恐不安和怒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北月瑜瞧着此时的祁王有些可怕,可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北月瑜急切的说道“很多黑衣人在追杀帝师和易世子,他们朝着那边跑去,他们有危险,你快去救他们!” 此时祁王素来波澜不惊不透露任何情绪,仿佛戴着一层假面的脸上,神色冰冷到绝情,真真正正的怒极。 “流光,你去告诉父皇,调动人手给我全方面的将这个山林给包围起来!”祁王吩咐道,整个人跳上马就朝着北月瑜指着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祁王内心里慌乱一片,哪怕他还可以清楚的去思考事情,可是胸口处那跳动却是剧烈的,甚至他是畏惧的,害怕自己会看到让自己难受的一幕,只要怀南受了点伤他都会心疼,更何况还是这样大规模的刺杀。 祁王虽然马儿骑的飞快,可是一双眼睛却锐利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果然,他看到这一处有着很明显打斗的痕迹,而且这里还有很多怀南和易世子的箭支,更有很多不输于皇家猎场的箭支。祁王将箭支给捡了起来,目光深沉的可怕,看来这背后之人下定决心要怀南的命,从箭支就可以看出敌人有很多。 祁王顺着山林里的马蹄痕迹追寻,一路上都有箭支落下,越是看祁王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更不要说他还在树林里发现血迹。 此时的祁王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他不知道这血迹是那些敌人的,还是怀南的。只要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自己无能为力的地方,怀南受伤了,祁王就忍不住想要摧毁一切。 带着心里万千的焦虑,祁王往山林深处走去,可是越走越远却丝毫没有怀南的下落,直到祁王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祁王面色一变直接飞奔过去。 出现在祁王面前的是一面飞流直下的瀑布,而瀑布底下则是流动不止的水流。祁王看着周围,仔细的揣测着若是当时怀南走到这里会如何做,会怎么走。 突然,祁王看着那很深的水流,一个想法跃入祁王的脑海。也就是在此时,流风焦急的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不少祁王府的侍卫。 “爷,四下都寻找过了,并未看到帝师大人和易世子的踪迹,陛下已经得知此事如今正派御林军全面搜查!”流光脸色难看的说道。 祁王也不知听到了没有,突然,纵身一跃就这样跳下瀑布。 “爷!”流光等人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跳了下去,而此时的祁王跳下瀑布后顾不得自己被水流砸的发痛的身体,就这样任由水流冲击自己。 祁王告诉自己,怀南定是跳下这里来寻求一线生机,他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才可以更快的找到怀南。 133山洞暴露身份 因为帝师大人和易世子在猎场遭遇刺杀,一时之间整个猎场都变得人心惶惶,那些原本就胆子小的闺阁女子就吓的连帐篷都不敢出。御林军不停的在猎场周围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务必尽快找到帝师和易世子。 而发生这样的事情,所谓的狩猎比赛也就不了了之,南苍帝未曾发话,众人就只能在这猎场等候陛下旨意。 “九妹,你跟着这南苍的御林军干嘛?”北舟意拦住北月瑜很是不解的问道。 北月瑜挣脱皇兄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当然是跟着去找帝师了,那些御林军未必知道的有我清楚,我要跟着去看看!” “那是他南苍自己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去凑热闹!”北舟意不赞同的说道。 “八皇兄!若当时不是帝师奋力来救我,或许现在下落不明的就是我了!”北月瑜很是难受的说道,想在回想起来,那个人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北舟意一听倒是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家妹妹是什么性子,虽然娇纵了些,却是个爱憎分明的。想了想,北舟意直接随着御林军一起“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去找!” 放任妹妹一人北舟意不放心,可是既然那人对妹妹有恩就不能置之不理,那么就去找好了。 “还是皇兄你最好了!”北月瑜很是高兴的说道,随着御林军就入了山林。 此时的瀑布底下,祁王整个人浸泡在冰冷的水流中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是流光等人也都坚持不住了,一个上一个下来回替换,只有祁王仔细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爷,您先休息一会吧,我们会仔细寻找的!”流光担忧的说道。此时祁王因为浸泡在水中时间太久,肤色已经不正常泛着青色,身体的肌肤也被泡的发白。这水原本就十分寒冷刺骨,呆的久了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祁王充耳未闻,依旧在水中不停的寻找,流光看祁王不听自己的劝,无奈的只能命令侍卫们更加努力寻找。若是帝师一日不找到,流光都不知道自家爷会如何。 一开始也就只有祁王的人在寻找,后来慢慢的很多人也加入进来。这些人或许是真心实意,或许是因为南苍帝过于重视这次的事情,故意来表现自己。而此时,线索在水流这里已经断了,祁王穿着湿答答的衣服站在岸边,目光里带着几分赤红。 祁王的手中握着一根腰带,这腰带乃是帝师的,可如今水流中什么都寻找不到。这让祁王焦躁不堪,却也知道既然未寻找到怀南,起码说明此时的怀南至少还是安全的。 “依着本太子看,或许这帝师已经凶多吉少了!”太子站在祁王身边,声音里透着几分可惜,可面色上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但太子的内心里却是焦急的,他也未曾想到只是杀个人而已,底下人竟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甚至连父皇都惊动了。 太子这话才刚刚说完,突然他的颈脖就被一直冰冷到刺骨的手给掐住,顿时呼吸急促,太子看到祁王掐着自己的脖子。此时的祁王仿佛是从那幽暗的鬼域迷间里,于无人子夜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诡异冰冷的鬼手轻轻的捏住他的要害,犹如见血封喉的利刃。 “你...”太子想要呵斥,可是此时祁王却收紧自己的手掌,顿时太子觉得自己的颈脖疼痛袭来,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他此时才知道原来祁王真的想杀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 祁王此时看到的不是太子,他看到的是一个诅咒怀南的人,既然这人敢诅咒怀南那么就该死。周围人都被这样的祁王给吓着了,虽然平日里祁王是不着调很凶狠,可是却不像是现在这里,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众人焦急不堪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这里,快看!有线索!” 祁王听到这声音,一把就将太子给扔掉,如同扔一个垃圾一般,整个人猛的朝着那开口之人跑去,焦急的姿态一展无遗。 “咳咳!”太子捂着自己的颈脖,身边有人不停的询问,可是太子却面色阴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这个一国太子竟然被祁王掐着脖子,简直就是丢尽颜面不说,还让太子觉得自己有着深深的危机。这次祁王松开了自己,而下次呢,自己还有这样的好运吗。 太子低垂着眉眼,看了眼那边的祁王,心里的那份不安在扩大。 祁王来到来人面前,原来是这河流旁边有着人上岸的痕迹,祁王心里一紧连忙开始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他默默的在心里说道,怀南,等等我。 水流湍急,又受伤让怀南和易世子跳下水流中的时候两人都同时昏迷了过去,水流带着两人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怀南是被冻醒的,她感觉到周身都是寒意,努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黑,此时她半个身体都还泡在水中,身体冰冷的可怕。 易世子呢?怀南连忙从水中爬起来,哪怕此时她感觉整个人都十分的僵硬,可此时都比不上心里的担忧。怀南顺着水流旁仔细的寻找,好在在不远处就发现同样半个身体都泡在冷水中的易世子,只是不同的是此时的易世子还昏迷不醒。 怀南连忙上前去将易世子从水里拖出来,探了下易世子的脉搏,心里松口气,好在易世子只是昏迷过去。 怀南此时坐在地上,四处打量了下,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树林,看样子他们是被水流冲击到这浅的岸边才停下来,这里距离猎场多远怀南并不清楚,更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此时在不在附近。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一个地方,不仅仅要躲避黑衣人的搜查,还因为此时易世子的情况不太好需要生火休息,怀南看着周围叹了口气,直接上前将地上的易世子给扶起来,架着易世子缓慢而行。 别看易世子平日里清瘦,但毕竟是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此时怀南架着易世子的胳膊感觉极为的沉重,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 期间,易世子微微的睁开眼睛一次,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很是沉重,浑身都很冷,可是却有一道力量在扶着自己前行。易世子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身边之人,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人是帝师啊。可是此时的帝师一头青丝披散,哪里还有男子的模样,这简直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易世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要看的更清楚,可还是敌不过身体的疲累和伤势,再次昏迷过去。 怀南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感觉自己累的就快要倒下的时候,终于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着一处山洞,此时怀南已经快要喜极而泣。 咬着牙将易世子给扶着进了山洞,这山洞看样子乃是自然形成的,而且里面很是干净,想必这周围无人来此。怀南找来稻草铺在地面上,将易世子拖着躺在上面。并且找来树枝等燃起火,顿时整个山洞变得明亮起来,已经在发抖的身体也微微有些变暖。 怀南还找来树叶遮挡住山洞,从外面将山洞给隐蔽起来,虽然现在还未发现黑衣人的踪迹,但凭着那些人的杀意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善罢甘休。 做好这些,身体已经累的要散架,可怀南还记挂着易世子的伤势,毕竟那可是因为自己受伤的。 易世子的伤势在背后,那个时候易世子自己抜了箭支,此时怀南将易世子给整个翻转过来背对着自己。此时怀南已经顾不得男女之别,她直接一把撕开易世子的衣服,简单粗暴。 而就在此时,易世子完全清醒过来,醒过来的易世子还有些懵,他趴在稻草之上,可以感受到背部的凉意。易世子一惊,正准备动弹的时候,就听到一道严肃的声音“别动,我给你看看伤势!” 虽然头脑还有些昏,但易世子却听出这是怀南的声音,虽然知道怀南是在给自己看伤,但易世子不知怎的就想到刚刚自己醒来的瞬间看到的一幕,顿时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怀南看着易世子的伤口,虽然被水泡的有些发肿,但好在那箭支并无毒性,而且未曾伤到要害,这也是让怀南心里大石放下的原因。 “伤口没有毒性,但现在需要包扎,我要先清理伤口,等下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怀南说着,就已经开始准备。 易世子看不到怀南的表情和动作,只能感觉到一双带着凉意的手不时的在自己的背上动作,明明伤口处还十分疼痛,但是易世子却感觉到疼痛之外的酥麻感,让易世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怀南仔细的将伤口清理了下,好在她虽然不是大夫,但这基本的东西还是会的,毕竟多年行走江湖,师兄又是医术高明。 将自己的衣物给撕成长条,怀南为易世子包扎好伤口,整个过程利落简单,虽然不能和大夫相比,但此时的条件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易世子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此时只能求助于怀南“可否麻烦帝师帮我调转下身体,我想侧着躺!” 怀南伸出手,使劲将易世子给推了下,易世子整个人终于不再是面朝稻草了。可当易世子看向怀南之时,目光却猛然一顿,里面都是震惊。 此时的怀南细致乌黑的长发轻柔地披在肩头,瓷白的脸颊上,睫毛卷翘纤长,瞳孔清澈明亮,唇色虽然苍白却娇嫩欲滴,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样子。 怀南原先还不以为然,但看到易世子震惊的目光突然明白过来,她的头发在水中就被打散,此时衣衫不整。原先担忧易世子的伤势有疲累至极,根本就未曾想到自己的性别,如今想要隐瞒似乎已经太迟了。 虽然心里有着几分懊恼,但面色上怀南却十分镇定。而易世子瞧着怀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是女子吗?” 134出卖色相 山洞安静一片,只有柴火燃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易世子紧紧的盯着怀南,目光里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紧张和期待。 “易世子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怀南拿着柴火添柴以免火熄灭,毕竟这夜还长,此时他们两人的身体情况都不算好。 易世子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松了口气,他躺在稻草之上看着怀南,此时倒是低声笑了出来。面前这人娇柔美丽,怎么看都是女子,也不知自己这么段时日怎么就什么都没看出来,真是愚钝的紧。 “帝师大人真是好生厉害,若不是这次我发现了,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朝堂之上惊才艳艳的你竟然是个女子!”易世子不禁暗自摇头,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生平未曾见过,甚至易世子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比起男子来也不遑多让。 怀南听着易世子的语气,也知道易世子不会揭发自己,心里倒是在思索今后怕是要更加小心行事了,这才多久就有两个人知道自己的性别。 “易世子看不起女子?”怀南询问道。毕竟这世道对女子多为苛责,似乎女子就该呆在小小的后院内争风吃醋,可是怀南曾经在异世生活过,那里的女子同样可以顶起一片天,更何况怀南从不觉得自己女子的身份有何不对。 易世子摇摇头“的确轻视过不少女子,但哪怕知道你是女子,却未曾轻视过你!”易世子未曾撒谎,他见到的女子不是娇柔造作,就是心机颇深争风吃醋,却从未见过像是怀南这样的女子,心怀家国,心怀百姓。 怀南听了也不生气,毕竟有很多女子就是怀南自己也看不起,更何况是这些原本就高高在上的男子呢。 将有些事情说开了易世子就感觉到自己背部还赤裸着,这若是怀南是男子也就罢了,可偏偏怀南现在可是个男子,这让易世子就觉得极为别扭起来。 易世子双手轻轻的将散落在稻草旁的衣物给拿了过来想要穿上,可他原本就行动不便,如今又添伤势,做起这些事情来就更加困难。 易世子感觉十分局促,更是手忙脚乱起来,怀南倒是难得欣赏易世子这狼狈的一面,笑意里夹杂着几分揶揄。 “可否麻烦帝师为我将衣服给穿上?”易世子看到怀南的笑意更是手忙脚乱,无奈之下只能开口让怀南相帮。 怀南挑了下眉头,心里也略微知道易世子的想法,必定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性别有些不好意思。怀南倒是没有拒绝,上前去将易世子的衣服为易世子穿上,但在衣服穿好的瞬间却开口“放心,我对易世子你没有想法!” 易世子面色尴尬,他还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可自己着急穿衣服的样子倒是让易世子解释不得。 两人经历了这些早已困乏不已,此时山洞阻隔了冷风,燃烧的柴火带来温暖,怀南就背靠在在山洞的石壁上准备闭眼休息。 易世子也觉得十分累,可是瞧着怀南衣着单薄的坐在那里,而自己一个大男人倒是躺在稻草旁,易世子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你睡在这里吧,夜里还是比较冷的!”易世子想了想还是开口。 怀南睁开眼睛看了眼易世子,语气带着几分笑意“我睡你那里,那你睡在哪里?这里可就你那一处铺了稻草,难不成易世子想要我们一起睡?” “不!不是这个意思!”易世子面色带着几分涨红,连忙否认道,他是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但被怀南一说却又觉得刚刚自己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妥。 怀南似笑非笑的看着易世子,更是让易世子不知从何解释,怀南再次闭上眼睛“易世子身上还有伤,早些睡吧,或许明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易世子面色带着几分担忧,的确,那些黑衣人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此时他们体力不支还都受伤了,自己...想到自己这拖累的身体,易世子心里都是愤恨,这一刻他太希望自己可以是个正常人,至少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不应该成为一个拖累。 那边的怀南已经传出均匀的呼吸,易世子目光悄悄的看了过去,看着躺在那里显得异常娇小的怀南,不知为何易世子竟然生出几分怜惜之意来。想到怀南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而像她这么大的女子却都在赏花扑蝶,易世子就能感觉到怀南的不容易。 若是,易世子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能够行走,此时该为她添件外套才是,可惜,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心里黯然,易世子就这样看着怀南,不过一会也跟着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觉醒来,易世子猛的睁开眼睛,才知道这里可不是他府内,这里可是充满危险的野外。睁开眼睛的瞬间,易世子就朝着怀南那里看去,这一看就更加吃惊了。因为昨夜怀南休息的那里空无一人,易世子努力的支撑起身体,经过一夜的休息此时他的力气恢复很多。 环顾这个小小的山洞,里面没有怀南的影子,昨夜烧的柴火此时已经熄灭了,只留下黑漆漆的黑灰还在地上残留着。 易世子此时心里有些惊慌,他不知道怀南去了哪里,还是遭遇了什么。没有轮椅,易世子咬着牙一步步的爬到洞口,可还未等易世子爬出洞口就听到怀南惊讶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睡的可好?” 易世子目光看去,就看到怀南手中正拿着几个野果,顿时明白过来,怀南这么早起来怕是去摘果子了,毕竟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 酸甜的野果放入口中清香可口,易世子瞧着怀南就在一旁用草绳不知道在编着什么,将手中得野果递过去“你也吃些吧!” 怀南手中动作未停,摇摇头“我去摘果子的时候已经吃过,你也赶紧吃,在这里呆着不是办法,我们该早些离开!”刚刚怀南去找果子的时候也看了下四周的情况,这里距离水流很近,难保那些黑衣人不会顺着水流寻找过来。 易世子三下两下就将野果给吃了,瞧着怀南还在继续编着什么就问自己可不可以帮忙,怀南也就教易世子也开始编。一开始易世子还不知道怀南要做什么,可当编好的东西呈现在自己眼前,易世子的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怀南编的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一个可以拖着前行的担子一般,看到这个东西易世子就知道是为自己准备的。想到怀南早早就出去寻找这个,一双细嫩白皙的手都被藤条给扎的通红,易世子这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痛,他想,这辈子他定要报答这个女子。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易世子很是歉疚的说道。若不是因为自己,怀南可以直接离开躲起来,甚至是去寻找帮助,可就是因为自己这个拖累,怀南要承受的危险太多。 怀南看了眼易世子,倒是没有否认,反而十分认同的点点头“知道就好,所以你呆会别叽叽歪歪,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你欠我的以后再说!” 原本心里都是万千思绪,可是被怀南这一打岔,竟然什么伤感的情绪都没有了,反而隐隐有些无奈是怎么回事。 易世子就坐在那里,看着怀南将山洞里的一切给销毁,然后自己坐在那编制好的藤条上,怀南拉着自己前进。 虽然这样省力很多,但怀南还是感觉到很累,易世子坐在后面看着惠安消瘦的肩膀在拉着自己前行,不知为何这心里发酸,连眼睛似乎都有些模糊。记不得多久了,自己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往事一幕幕从眼前飘过,这个人数次救了自己,数次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不放弃自己,这些自己会记得一辈子。 不知走了多久,但至少他们从荒无人烟的地方来到一处有人家的地方,怀南先是将自己打理了一番,掩盖自己的容颜,将头发束起,此时她就像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罢了。 “我,不用掩盖相貌吗?”易世子看着怀南将自己给打理了下,但是对他却是不闻不问的。 怀南没好气的看了眼易世子,然后说道“这山里人家未必会接受我们,但易世子你这张容貌过于出挑,只要家中有闺女的怕是很容易收留我们!” 听怀南这意思,是要让易世子出卖色相了,没想到他也沦落到要出卖色相的一天,易世子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人家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坐落在这山林中,怀南先是看了看,然后才拖着易世子敲响了一家农户的木门。而怀南刚刚打量的原因就是,她看到这家农户外面晒着的衣服有女子的衣物,这才挑了这家。 “谁呀!”一道女子的声音袭来,这声音带着农家特有的嗓门,不似南苍城内那些女子声音里的娇柔。 一个穿着青色衣裙打扮很朴素的只有十四五岁的农家女子走了出来,怀南连忙上前去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姑娘,我和我家公子在路上被山匪给打劫了,侍卫们都死了,如今孤苦无依,可否在此借住一日?” 易世子一听,就知道怀南这是要假扮身份,只是自己成为了她的主子,这滋味好生奇怪。看着怀南像模像样的说话,易世子觉得这女子简直就是无所不能。 农家女子皱着眉头,她们这山村很少看见陌生人,虽然觉得面前这少年有些可怜,可还是准备将人给赶走。可就在这时,这农家女子看到怀南身后的易世子,不得不说,哪怕易世子此时狼狈不堪,坐在地上的藤条之上,但周身气度还有温润如仙的长相却在那里。别说在这小山村了,就是在南苍城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女子瞧着易世子,脸色突然红了下,怀南悄悄给了易世子一个目光。易世子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放缓声音,甚至露出几分和颜悦色额的笑容来“实在是叨扰姑娘了,只是我们住一日就走,绝不给姑娘惹麻烦!” 农家女子连忙打开门“那好吧,你们进来吧!”说着朝里面喊道“爹娘!快点来!” 这农家的当家人是一对中年夫妻,十分憨厚善良,听闻两人的遭遇十分同情,倒是未曾怀疑什么,就让两人住下了。 135祁王表白 一间很朴素的房间,但这对于怀南和易世子而言已经太好了。 怀南将易世子安排好,自己就悄悄的出去了,她出去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试试可不可以在这里将消息传递出去,让自己的属下来接自己。更重要的是,怀南也想找找这附近有没有马匹,若是有的话,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易世子连忙目光一凌,手中也不自觉的拿着床边的那把匕首,而那匕首是怀南留给易世子的。 “谁?”易世子询问。 “公子,是我!”女子的声音传来,让易世子松了口气,他听出这声音就是收留他们的农家女子,顿时开口“姑娘进来吧!” 房间门被打开,发出破旧的“吱呀”的声音,女子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眼易世子,瞧着梳洗过后的易世子更加的俊秀,更是心神微动。要知道女子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她平日里在山村里见着的男子都是相貌普通,一副农家汉子的样子。 “公子住的可习惯?”女子站在那里有些不安的询问,她看的出来这公子身份不俗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可是他们家实在没有什么好的房间。 易世子笑了下“能够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很感激了,多谢姑娘好意!” 女子觉得这公子不仅仅生的好看,就是声音也特别好听,让她听着就觉得脸红心跳,她看了下突然询问“公子的小厮呢,怎不在公子身边照顾公子?” 易世子很是不喜有人这样询问,特别是真的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属下般,可易世子也知道此时人在屋檐下,有些事情不能追究。 “我让她出去办点事情,不知姑娘还有什么事情?”易世子这是想赶人了,可这女子却像是听不出来一般,探着身子询问“公子是哪里人?家中可曾有什么亲人?” 易世子正觉得不耐烦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不对劲的声音,易世子此时动弹不得,焦急不安,而不过一会就看到这家的男女主人走了进来,两人朴实的脸上都是惊恐。 “村里来了好多人,凶神恶煞的,在找两个男子!那些人找的就是你们吧,你们赶紧从我们家离开!”夫妇二人说完就看向易世子,毕竟这村里都是大家熟悉的村民,若是说唯一的陌生人就只有刚刚入住他们家的两人。而且夫妇二人瞧着那些黑衣人还拿着大刀武器,心里害怕极了。 夫妇二人赶易世子走,这在易世子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一家都是无辜之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时遇到这样的危险赶走自己这个陌生人是应该的。 “爹!娘!”农家女子瞧着爹娘就要赶人走,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此时农家女子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不希望这位公子离开。若是爹娘将公子给赶走,或许这辈子她都见不着公子。 农家夫妇一把将女儿给拉扯到身边,对着易世子已经横眉竖眼“你到底走不走!难不成你想给我们带来灾难吗!”看着女儿还想说什么,夫妇二人对着女儿呵斥道“我看那些黑衣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难不成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害了我们吗?” 农家女子咬着唇不再言语,她的确喜欢这位公子,因为这位公子生的俊俏,与她见过的男子都不同。可农家女子也知道,比起这位公子爹娘才更重要。 易世子难堪至极,被人这样赶他当然想要甩袖就走,可是偏偏他不良于行根本就动弹不得,更何况他也不愿连累无辜之人。 “你到底走不走!”农家妇人已经十分不悦,说着就准备找东西来赶人。 就在此时,一道寡淡的声音响起,只见怀南走入房间内看了眼夫妇二人“我们这就离开!”怀南对着农家夫妇二人到没有什么恨意,毕竟人家和自己无亲无故何必收留他们承担风险。易世子瞧着怀南回来了,心里一松但又紧张万分,毕竟那些黑衣人已经找来了。 怀南扶着易世子,经过农家夫妇身边的时候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二人“这玉佩可以典当不少银子,多谢你们的收留!”怀南这身上除了一个配饰玉佩就再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这玉佩虽然只是怀南搭配衣服的配饰,但却是上品。如今给了夫妇二人,也算是全了这夫妇二人对自己和易世子的收留。 夫妇二人捏着玉佩,虽然于心不忍,但比起自己的性命却还是咬牙看着两人从后门离开。易世子瞧着怀南搀扶自己有些吃力,询问“那些人已经追到这里,如今我们怕是躲藏不了!” “的确,现在我们藏不了!”怀南赞同的说道,然后易世子突然看到后门处有着一匹马,这马虽然不是多好的品种,但在这个时候却无疑是救命的。想来刚刚怀南去外面定是寻找马,幸运的是还真的找到了。 怀南扶着易世子上马,这匹马可不是易世子量身定做的马匹,易世子坐在上面并不能很好的控制马匹。怀南直接找来一个绳子就这样将易世子给固定在马匹上,刚刚做完这些,就听到这农户家的大门被人给踢开,想必是那些黑衣人找到这里。 紧随着,怀南就看到黑衣人走到后门处发现他们二人,还未等这个黑衣人发出惊呼声,怀南就直接上前直接扭断了黑衣人的颈脖。可紧随而至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此时怀南一拍马屁股,易世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马儿驮着跑出这里。 “你!”易世子吃惊的朝着后面看去,却看到怀南拦着那些想要追上来的黑衣人,顿时易世子明白怀南的良苦用心。他此时没有武器傍身,双腿不能行动,简直就是一个累赘,留在这里反而需要怀南保护自己。而怀南让自己离开,想必是希望自己可以逃离这里搬来救兵。 易世子恨!恨怀南到了这个时候却还想着他人,若是怀南自己骑马离开将自己留在这里,易世子反而心里好受些。他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然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自己。他更怕,怕就算自己逃离这里找来救兵却为时已晚。 就在易世子足有为难,心里难受的快要疯掉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一阵马儿的马蹄声,似乎带着雷霆之力。易世子抬眼看去,就看到一道黑色身影如同狂风一般袭来,易世子露出欣慰的笑意,此时此刻,他明白他们终于得救了。 马儿从易世子身旁跃过,当祁王来到后山之时看到的就是怀南被黑衣人围攻的画面。祁王这心口原本就充斥着翻天覆地的怒气,直接就拿出长剑厮杀进去。他的招式很是简单粗暴,但是所到之处却都是哀嚎鲜血遍布。 怀南原本正被黑衣人包围,真是狼狈,却不想一人闯入厮杀圈内,用雷霆的手段将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斩杀在自己的眼前。不得不说祁王此时暴怒杀起人来简直有些可怕,甚至怀南看到有一个黑衣人是被祁王生生扯断双臂,鲜血横流。可是这样血腥的一幕在怀南看来却是异常的安心,这个人再一次救了自己,再一次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来到自己身边,怀南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让她心安。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都被祁王斩杀在自己的剑下,此时的祁王满身血腥气和戾气,他一双泛着红的眼睛看向怀南,就如同是那吃人的野兽,可怀南瞧着却一点也不害怕。 祁王拖着还在滴血的长剑大步走向怀南,然后狠狠的不留一点缝隙的将怀南给勒入自己的怀中,语气带着几分暴怒“你怎么敢...怎么敢...” 你怎么敢让自己受伤,你怎么敢让自己失踪,祁王怕了,哪怕此时将怀南拥入怀中,但是那种后怕却还在侵蚀他的内心。他不敢去想,若是自己晚来一会,若是怀南没有那么聪明,这一切就会变成他一生的遗憾。 怀南不知祁王在说什么,却可以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镶嵌入祁王的怀中,祁王的力道大的怕人,勒的她觉得骨头都开始痛。她该是推开祁王的,可是瞧着祁王这憔悴不堪的模样,听着祁王不知在说些什么,怀南觉得莫名的跟着有些心酸,伸出手轻轻的拍着祁王的脊背。 紧随而来的流风等人原本还准备杀敌呢,可是瞧着这一地的尸体顿时头皮一麻,这些人可真是让爷怒了,不然爷也不会连一个活口都不留。 同样也返回来的易世子看到那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知为何心里一片酸涩之感。那两人相拥在那里,似乎就成为了一个世界,任何人都插足不了的世界。易世子想到怀南女子的身份,想到祁王可以将怀南紧紧的拥入怀中,手掌动了动,终究折身离开。 易世子明白,祁王救了他们,是他们的恩人。可是,心里却有点不得劲的意味来,易世子看了眼自己虽然恢复几分知觉却完全不能够行走的双腿,迫切的想要站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站起来做什么,但就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安怀南,你给爷听好了!爷不准你再受伤了,爷心悦于你!”祁王凑近怀南耳边,微微紧张的声音,宛如盛开在枝头颤巍巍沉甸甸的花朵,微风吹过便要掉落至怀南的心尖,那种更为纯粹干净的音质却是彻彻底底的展露无疑,透着一种莫名的吸引。 怀南瞪大眼眸想要去看祁王的表情,却被紧紧的抱着不能动弹,心里却突然击鼓一般,她怎么也想不到祁王竟然对自己存着这份心思,她一直以为他们乃是知己乃是生死之交,此时的怀南顿时有些迷茫了。 “你不用现在回复爷,等你有一日想好了再告诉爷不迟,爷现在表白就是因为,爷要让你知道,这个世间有一个人为你牵肠挂肚!”祁王的气息吹在怀南的耳蜗里,让怀南觉得脑袋都有些发晕。 好在,祁王说完这些就真的放开了怀南,没有再说其他,更没有要一个答复,这让怀南松了一口气,毕竟感情的事情她从未考虑过,对祁王也一直都是当成朋友。 而祁王苦涩一笑,他哪里看不出来怀南还未对自己动心,不过祁王有信心,终有一日怀南会回应自己的这份感情。 136再次告白 简陋的房间,怀南无奈的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我真的没有受伤!”此时的怀南等人并未直接赶回去,而是在这山村借住一晚,借住的人家是一户老奶奶家,祁王给了人银子,让人做了些吃食,毕竟怀南也的确饿坏了。 “爷哪里知道你有没有骗爷!”祁王冷哼一声,此时怀南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且也梳洗了下整个人都精神很多,不是祁王刚开始看到的那般狼狈。 “我骗你做甚!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怀南很是好奇的询问,要知道祁王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找到自己,还是让怀南意外不已。 祁王瞪了眼怀南“爷顺着水流找的,而且你丢了这个!”说着,祁王将随身携带的东西递给怀南,那是一个腰带,还有一条怀南束头发的玉簪。 怀南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丢了这个,想必是落入水中的时候被水流冲击的。怀南不禁有些庆幸,还好有着这样的线索,不然怕是真都的凶多吉少。 祁王没有告诉怀南他寻她寻的有多辛苦,在祁王心里,怀南是自己的心上人,做这些都是本分,不值得去炫耀。 “你呢,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祁王挑眉问道,一开始只顾着担心怀南别的什么都顾不上,如今冷静下来想到怀南这段时间都和易世子在一起,祁王这心里就开始不得劲了,只不过祁王伪装的好,他知道怀南现在心里还未有他,若是贸然宣示主权不太好。 或许是祁王一次次的相救,让怀南未曾隐瞒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祁王,当听到怀南跳下瀑布的时候,祁王这心就揪着的疼。可是听着听着祁王的脸色就不对劲了,他突然扬起声音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什么?那个病秧子竟然知道你女子的身份了?” 祁王想到当时那个画面这心里就如同喝了几坛子醋一般,酸溜溜的紧。原本祁王还想着就自己知道怀南的性别,心里美滋滋的,但现在又有一个人知道了,这让祁王觉得自己和怀南的小秘密被人分享了,心里好受才怪。 怀南点点头,看着祁王这反应觉得也太大了,那种时候被易世子得知性别也是无奈,好在易世子此人还可以信任。 “这样说,你们孤男寡女在山洞里休息了一整夜?”祁王整张俊朗的脸颊都扭曲了,那双眼神上下看着怀南,心里难受的想要哀嚎。他都还没有和怀南有着这样的经历,倒是让那个病秧子捷足先登了不说,想到那个画面,祁王就想要提起大刀去将那个病秧子给砍了。 “那种情况,你以为有客栈?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怀南奇怪的回答。 瞧着怀南的样子,祁王这是又气又无奈,气的是怀南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子,无奈的是此时的怀南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心思。 “怀南,爷知你现在对爷没有任何的心思,可是爷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爷爱慕于你自然见不到你与旁人亲近,你都不知道爷这心里都被醋给淹了!”祁王说着说着就兀自委屈起来。 怀南看着祁王如此,倒是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若祁王对自己来硬的,怀南可以义正言辞的拒绝。可偏偏祁王明明表白了,却是不勉强自己,甚至未曾要一个答复,更何况祁王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怀南不是铁石心肠,哪怕情还未动,但心里却是感激的,亦是对祁王不同的。若非如此,早就在祁王表白的时候,怀南就会疏远祁王。 心里百感交集,怀南未曾尝过情爱,自然也不知这情爱的奥秘,但怀南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似是而非不是自己的作风。 “祁王!”怀南面色带着几分严肃的看着祁王,祁王这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他怀南接下来说的并不是自己爱听的,可是他也知道此时阻止不了怀南,只能用一双凌厉的眼眸委屈巴巴的看着怀南。 怀南忍着心里的不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就如同你所说的,我对你并无任何心思,还请你可以放下!” 祁王听着,心里感叹这话果然不好听,哪怕祁王这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此时亲耳听怀南说还是觉得不舒服,这不舒服就如同心里被灌入什么东西似的。 祁王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般高傲,他看着怀南“你现在有爱慕之人吗?”怀南摇摇头。 “你曾经有爱慕之人吗?”祁王继续询问,怀南再一次摇头。祁王松口气,有些不讲道理的说道“既然你没有喜欢过旁人,也未曾有心悦之人,那么爷爱慕于你是爷的自由,爷对你好那是爷心甘情愿的。爷也告诉你,你现在对爷没有心思不代表以后没有心思,若是你一直不喜欢爷爷就一直对你好,若是你喜欢上别人,爷离开就是!” 祁王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却补充了句,若是你真的喜欢上别人,爷就杀了那人。 怀南看着祁王,却不得不承认祁王字字句句说的都对,此时他们的关系已经走到这一步,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爷还有事情,你先休息,明日我们就回去!”祁王说道,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怀南并未多想,只是以为祁王真的有要事,毕竟那黑衣人的事情还需要调查。 祁王走出那农家房间,整个人背靠在斑驳的墙壁上,目光里都是痛苦。明明事先都有着心理准备,可真的被怀南拒绝,祁王还是觉得很难受,心里火烧火燎的不舒服,他怕自己再在里面呆下去会露馅。 这边祁王正沉浸在被拒绝的伤痛里,而另外一边易世子也打理了一番,还被大夫好生诊治了下,得知并无大碍。 秉退下人,易世子一人躺在农家有些硬的床铺上,此时一切都已经安全了,原本该是闭上眼睛就熟睡的时候,可易世子却睁着一双单薄的眼眸怎么也没有困意。这一没有困意就喜欢胡思乱想,想来想去的都是怀南。 “咚咚咚!”剑三轻轻的敲响房门,询问道“世子,这里有一位农家姑娘寻你!”剑三其实很是奇怪,按说世子该不认识这个农家女子,只是这个农家女子说的很是认真,说是收留过世子,剑三才过来禀报。 易世子愣了下,想了想才知道怕是剑三所言的农家姑娘就是一开始自己借宿的那户农家。易世子不怪那户农家的所作所为,更何况怀南给的那枚玉佩够这户农家生活很多年了,易世子也不想和那农家女子有什么瓜葛,拒绝道“打发走吧!” 剑三走出如今落脚的这户农家,此时那农家女子被拦在门外,侍卫们根本就不让她进去,她十分尴尬的站在那里。原本她以为这公子只是富贵人家,但现在看着这么多侍卫,女子就知道或许这位公子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尊贵。 “怎么样?公子愿意见我了吗?”女子瞧着剑三连忙询问道。 “公子已经休息了,还请姑娘离去!”剑三说道,可惜这农家女子听完这拒绝的话语后不仅仅没有死心,反而继续询问“那公子什么时候醒?等他醒来我再过来!” 剑三看着这农家女子,觉得这人也着实奇怪,也就不再委婉开口“公子和姑娘不熟悉,还请姑娘不要打扰公子!” 女子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人家是不愿意见自己,女子心里有些难受,看了眼农家里面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低着头离去。 这世间有很多人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人,若是放弃或许还可以给自己一个痛快,而易世子只是这个农家女子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罢了。 晚膳是农家的老奶奶亲手做的农家菜,这菜都是自家菜地里种的,很是简单朴素,一点肉星子都没有,哪怕老奶奶想要多做几个菜,可惜菜地里也就那两个菜。 怀南已经睡了一觉起来,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恢复了,倒是易世子一下午都未曾睡着,此时看起来还是带着憔悴。 三人坐在农家的木桌旁,祁王此时看到易世子是气不打一出来,可偏偏易世子还替怀南挡了一箭,这份恩情祁王都记在心里。毕竟比起自己吃醋,他更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怀南受伤。 “可查到什么线索了?”怀南一边用膳一边询问。这农家菜看着简单吃起来倒是很不错,怀南吃的有些香甜。 易世子皱了下眉头“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线索,下面的调查也似乎都中断了,但是能够在狩猎场上做这么大的埋伏,这背后之人必定不简单!” “这还用你说,爷查出看守狩猎场的人可都是太子的属下,整个狩猎场进来这么多人太子会一无所知吗?更何况,那些黑衣人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他们所用的箭支却都是顶好的,爷调查过,定制这样箭支的人很多,其中就有太子!”说到这,祁王的眼眸里都是煞气。 “太子?这点证据根本就不足以证明什么,哪怕到了陛下那里,怕是太子也可以狡辩!”怀南仔细的思索了下,说来自己和太子似乎并无什么愁怨,可是这太子行事也太过于张扬,手段也配不上一国太子的威仪。 “帝师说的极是!”易世子赞同的说道,太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做的,如今无凭无据的根本就不能扳倒太子,反而会被太子反将一军。 祁王也觉得很是憋屈,这明明都知道敌人是什么人了,可偏偏却不能动手,但不能告诉父皇不代表私下里不能做什么,祁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打的都是相同的主意。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三人背后的势力都不小,三人同时而行,且这次还带着几分报复,的确让太子头疼很久也损失不小,那些日子太子整日里愁眉不展,暴躁不安。当然,这都是后话。 137平安归来 此时的猎场上,众人人心惶惶,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狩猎是自然不能的,整日里被困在帐篷中,很多公子小姐都有了不小的怨言。可帝王未曾发话,谁敢离开,一个两个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此时帝王的帐篷中,南苍帝一脸的严肃不悦,他原本就十分看好怀南,更何况怀南现在也算是他手中一位重要的大臣。不说其他,定国公已经去了,若是怀南发生什么意外,让南苍帝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为自己出生入死的定国公。 “娘娘!”得福的声音响起,南苍帝不用猜测也知道必定是文贵妃过来了,果不其然帐篷被掀开,只见文贵妃带着愁容走了进来,一进入帐篷就问道“陛下,找到了吗?” 南苍帝摇摇头,文贵妃神色黯然几分,却依旧走到南苍帝身边依偎着南苍帝“怀南那孩子那么聪明善良,定不会有事的!” 比起南苍帝,文贵妃这心里更加不好受,在自己的帐篷里都不知道落泪几次,她是将怀南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如今怀南生死不明,她内心极为煎熬。 就在文贵妃愁眉不展的依偎在南苍帝身边,德福公公喜出望外的跑了进来“陛下,娘娘,祁王带着帝师和易世子回来了!” “真的?”南苍帝和文贵妃同时起身,语气里都是喜悦。 德福公公一张老脸上也是笑成一朵花“千真万确,听闻祁王正带着两人过来呢!”德福公公近几日也看到陛下如何忧思,如今人回来了陛下可以放松些。 文贵妃连忙就往帐篷外面走去,倒是南苍帝身为一国之君冷静的坐了下来。文贵妃站在帐篷外不过等了一会,就看到自家儿子带着怀南和易世子往这边走来,文贵妃哪里还站的住,连忙就朝着怀南步伐匆匆而去。 怀南也早就看到站在那里的文贵妃,此时看着文贵妃怀南就觉得像是见到母亲一般。曾经自己每次回府的时候,母亲亦是如此,站在府外不停的张望,怀南大步而行来到文贵妃面前就直接跪下“怀南让娘娘担心了!” “你这孩子,快起来!”文贵妃连忙将怀南给拉起来,上下左右打量了下,忍不住责怪“好生生的怎会出事,今后万万要小心些!” 怀南顺着文贵妃的力道起身,她自然不会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阴谋诡计告诉文贵妃让文贵妃担忧,只是露出笑意“怀南知道了!” “陛下正在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文贵妃说道,她虽然亦是可以进去,但是文贵妃此时知道怀南无事也就转身离开,昨夜一夜都未曾睡好,她也该去补觉了。 “臣,见过陛下!”几人微微行礼。 南苍帝点点头,先是看了眼祁王很是满意“祁王,你这次做的很不错,有功劳!”这人是祁王找回来的,这点让南苍帝很是欣慰。 “可调查出背后是何人刺杀于你们?”南苍帝的目光里都是狐疑,这些黑衣人胆敢刺杀朝中大臣,这简直就是在向帝王挑衅,绝不能容忍。 怀南和易世子并未开口,倒是祁王冷嘲热讽“能够在如此多皇家御林军包围之下还可以进入猎场,且刺杀的计划如此周密,父皇以为何人能够办到?” 祁王这话语虽未说的十分直白,但意有所指,凭着南苍帝的敏锐怎么会听不出来祁王的意思来,南苍帝面色阴沉“祁王,你可有证据?” 身为帝王,哪怕他极为宠爱祁王,但这污蔑太子的事情若是没有证据是万万不能随口而言的,他在这个位置更需要公正公平,不然整个朝堂岂不是乱了套。 怀南心里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南苍帝定是需要证据,这点怀南倒是未曾失望,若是南苍帝只听信片面之词,那怀南才要担心。 “若是爷有证据,早就杀到他的营帐了!”说到这个祁王也是十分愤怒不平,这太子做事十分机警,片面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南苍帝不赞同的看着祁王,语气里带着几分呵斥“那就不能随口而言,你可知道若是今日你的话语被旁人听见,会引起多少朝臣的非议!”的确如此,若是让那些朝臣听到,必定以为祁王有着谋害太子之心,这参祁王的折子会源源不断。 祁王当然知道,虽然他不害怕,但难得没有顶撞南苍帝,只是很是意不平的开口“爷是没有证据,但是太子身为这次猎场所有的负责,难道不该有任何处罚吗?”现在是动不了太子,但不代表他就不能给太子找点不痛快。 就在祁王这说着呢,就听到德福公公躬身走进来“陛下,太子在外求见!” 此时听到太子这个人,祁王这眼眸里闪过黑沉,可祁王毕竟不是真的鲁莽之人,心下虽然不悦到了极点,却也未曾做出什么事情来。 “让太子进来吧!”南苍帝吩咐道。 太子南以恒走入帐篷内,第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帝师和易世子,袖子中的拳头微微紧握,但此时太子却突然跪在帐篷内“父皇,儿臣听闻帝师大人和易世子安然无恙,心下放心!但这次父皇将猎场的安全交由儿臣,儿臣办事不周,让父皇失望了,还请父皇责罚!” 任谁都想不到太子竟然是来讨罚的,不得不说太子这招以退为进玩的可真是得心应手。若是太子视作无物,祁王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可如今太子自己来认罪领罚,倒是让祁王明白,这次太子收到的惩罚不会严重。 果不其然,南苍帝虽然训斥了几句太子,但这件事情也不能真的责怪太子,只是稍微处罚了下了事。 走出帝王的营帐,太子看着帝师和易世子笑着开口“帝师大人和易世子能够平安,本太子甚是心安,今后二位可要多加小心了!” “劳太子挂心了,但依我看近日里太子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毕竟那些黑衣人能够闯入这猎场,想必其他地方也可以闯入!”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语气极为和善。 太子看着易世子,他曾经从未将此人放在眼里过,但这一次两次的,太子倒是重视起来这位不良于行的易世子。 一只手拍着太子的肩膀,将太子的身子都给拍的倾斜几分,只见祁王凑近太子耳边“敢动爷在乎之人,太子好自为之!”说完,祁王拿开自己的手掌,还拿出手帕擦了擦,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太子冷笑了下,转身离去。三人各自回营帐,毕竟几人心里现在还都憋着气呢,这如何整治太子三人可都用足力气。 怀南才刚刚回到营帐,就听见外人有人找,心下带着几分奇怪走出营帐,怀南就看到站在营帐外一身鲜艳彩裙扎着一头小辫子的北月瑜。 “听人说你平安回来,本公主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你倒是大难不死!”北月瑜心下松了口气,若是怀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必定会有几分内疚。如今一听到怀南平安归来,连忙就从营帐内跑过来。 “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我今后会很有福气!”怀南笑着说道,这北月瑜当日出手相帮怀南还记在心里,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但一个女子面对那样的情况能够有此做法已经很让怀南意外和感激了。 “算了,看你没事本公主也可以出去打打猎了,毕竟这几日憋在帐篷里无聊死了!”北月瑜说着就转身离去。 而北月瑜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却看到太子北宏华也在,北宏华瞧见北月瑜就露出几分宠爱的笑意来“皇妹这是去了哪里,看样子心情甚是不错!” 北月瑜因为父皇的宠爱,皇兄们对自己都很友好,如今也未曾隐瞒北宏华“去看那南苍的帝师大人了,她不是平安归来了嘛!” 北宏华俊朗的脸庞露出几分笑意来,一双眼眸里带着几分思索,他试探的询问“看皇妹这样子似乎对这南苍的帝师大人很是不错,皇妹年纪也不小了,父皇也曾嘱托过我若是皇妹遇到心仪之人,可以做主定下你的婚事!” 北月瑜目光一瞪,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恼怒“皇兄你在说什么呢?我对那帝师大人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也不嫁他国之人!” 北月瑜承认比起很多男子,这帝师大人算是不错的,可是北月瑜可不想出嫁他国受尽委屈,更何况她对帝师虽然觉得亲近,但似乎不是男女之情,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瞧着北月瑜话语不似作假,太子心里有几分可惜,若是能够将皇妹的亲事促成,不仅仅可以将南苍和北蒙的和亲弄好,还可以和这位帝师成为朋友,简直好处多多。但北宏华也知道,若是皇妹不愿,任何人都不能委屈了她,就是自己这个太子也不能。 北宏华离开营帐,北月瑜坐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动弹,她皱着眉头开始考虑,若是自己真的要嫁人,那么自己该嫁给何人才好。 这边北月瑜正在愁思,那边怀南却是整个人都难受至极,她回到营帐不久之后就腹痛难忍,小腹就如同刀搅一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南知道这是自己的小日子要来了,可往日里小日子不是这个时候,这月竟然提前了,想必定是自己那日跳下瀑布在水中泡了这样久,受了寒气。 “公子,您还好吧?”六出端着红糖水走进来,就看到往日里丰神俊朗的怀南此时盖着厚厚的被子,整个人奄奄的,提不起精神,一只手还捂着腹部。 怀南此时不想说话,她觉得因为腹痛哪里都不得劲,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也是觉得十分寒冷,盖着被子也无济于事。 接过六出端着的红糖水,此时红糖水还是热乎乎的,怀南一饮而尽,热乎乎的红糖水下肚好了几分,怀南倒在床上就睡了。而六出收拾了下床下藏着的垃圾,转身离去。 138危机来临 “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婢女跟着素月,很是不解的询问,要知道这几日那些闺阁女子可都一个两个呆在帐篷内。 素月笑了笑“听闻大哥回来了,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才是!”此时的素月还拎着个食盒,她还需要大哥为自己铺路,让自己成为祁王妃呢,如今大哥好生生的回来了,身为妹妹她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不得不说,素月在慢慢成长,比起曾经更加的会审时度势,可惜... 两人说着就靠近了怀南的营帐,可此时素月却瞧见六出拎着一包东西神色警惕的走出营帐。素月不知为何出于什么心理,将自己给隐藏起来。 “二小姐...”婢女不解,可素月却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婢女,轻声交代“你先回去吧!” 素月小心翼翼的跟着六出,这营帐人来人往的六出根本就注意不了那么多,这让素月就一直跟着六出来到这猎场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素月屏住呼吸,她跟来也是想看看这大哥的心腹想要做什么,当然,若是可以得知大哥什么秘密就更好了。 六出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去埋下,然后再用土盖上。做完这些,六出四下看了眼才匆匆离去。 素月也是等六出离开好久之后才从树木林中悄悄的走出来,她拿起树枝将那刚刚才盖上的土给翻开,等素月看到里面埋的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吃惊了,这竟然是女子用过之后的月事布条。 素月皱着眉头,觉得有些恶心,可就在素月准备将土再盖上的时候却突然愣住。这女子来月事要用月事布后一般都是会清洗后继续用,就算六出在外不方便就扔掉,可是素月瞧着这月事布太过于精致和昂贵,就是自己来月事也用不起这样的月事布,难道六出在大哥手下做事就这样的高贵吗。 心里揪着一团,素月越想越是想不开,将土给盖上后素月整个人都在思索着什么,她觉得事情想不通,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等素月站在大哥的营帐外,轻轻的询问了下得到应允后素月走入营帐。原本以为会看到大哥正在处理公务,可是看到的画面却让素月愣了下。她那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哥此时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大哥这是怎么了?可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大夫看看?”素月连忙询问。 怀南看着素月,不论这庶妹是真关心还是虚情假意,怀南看在两人有着相同血液的份上都不会让素月难堪。 “无碍,只是受了点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怀南说道。 素月点点头又关心了几句,可是她瞧着大哥却似乎不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不说大哥脸色苍白,就刚刚她不小心看到大哥捂着腹部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得了风寒腹部为何疼痛,而且那位置,那位置...那位置就如同每次女儿家来月事的时候腹部疼痛一模一样。 一个大胆的甚至诡异的想法突然跃入素月的脑海,素月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在颤抖,甚至她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 可是这个想法跃入脑海后就如同疯魔一般生根,素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目光打量自己这位大哥,是的,就是打量。 苍白的脸色,小巧的脸庞,挺翘的鼻子,一汪黑沉的目光,向下看去却看不到颈脖处,素月越看越觉得大哥生的也未免太秀气了些。素月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哥生的好看,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大哥的好看是那种俊秀,曾经不觉得有什么,可今日带着心里的怀疑看去却发现大哥未免也太好看了些,且没有一丝男子气概。 “那大哥可要保重好身体,既然大哥不舒服,那我就先离开了!”素月虽然还想继续观察下去,可是她也怕自己回露馅,只能先回去再说。 素月低着头准备离开,就在转身的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来,素月循着味道看过去就看到此时还摆放在桌上的一只碗。这是...素月仔细想了想,这可是红糖水的味道,身为女子对这个味道都很熟悉,毕竟每个月都要喝上那么几回。可,为何这红糖水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风寒还需要喝红糖水吗,还是大哥竟然是...带着满心的疑惑不解,素月匆匆离开帐篷。 而此时怀南身体不舒服,看着素月离开后就闭上眼睛躺下了,倒是未曾发现素月有何不对劲来。 素月几乎是跑回自己的帐篷,婢女瞧着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二小姐回来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顿时连忙上前询问“二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你下去吧!”素月将婢女给打发出去,自己一人就傻坐在那里,她将很多很多的事情都给串联起来,曾经很多自己未曾在意的被忽视的,甚至是想不通的事情,此时似乎都有了解释。 素月一直在帐篷里坐到天黑,等她再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因为坐的时间太久麻木了。可是此时的素月却觉得从未有过的清明,她的嘴角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来,若是说曾经她还害怕这位大哥,那么现在她却是嫉妒不屑,凭什么都是一样的,大哥要成为国公府的继承人,而自己只能在大哥的眼下卑微的活着。 “呵,什么大哥,今后我再也不必讨好你了!”素月摆弄了下衣服,整个人都是一副扬眉吐气的感觉,她觉得从未这样觉得舒爽过。 怀南自然不知道素月这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素月竟然会发现她的性别,此时的怀南还沉浸在来小日子的痛苦中。 “怀南,你这是怎么了?”第二日祁王就来到怀南的帐篷里,瞧着躺在那里萎靡不振的怀南,祁王这可是急坏了,连忙就想要去找大夫。 “别,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怀南连忙制止,或许是因为祁王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别,如今当着祁王的面怀南倒是很放松,难得可以做自己。 “什么!老毛病了,这可得了!”祁王一听更加紧张了,生怕怀南这身体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急得额头都冒汗了,一副要去找御医的样子。 瞧着祁王的样子,怀南是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今日若是自己不说清楚了,祁王定是会找御医来,到时候还不捅出大篓子来。 “我只是来了小日子!”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哪怕她平日里再怎么表现的和男子一般,骨子里也是一个女子,女子说起这种事情来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几分尴尬,怀南也不例外。 祁王皱着眉头看着怀南,一脸的迷惑“什么小日子?”别怪祁王如此孤陋寡闻,在祁王曾经的生命中未曾出现一个女子,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东西。 怀南叹了口气,觉得和祁王再这样说下去自己怕是要被气死,咬牙切齿的说道“小日子就是月事,祁王这下明白了吧!” 祁王一听脸色突然变得通红起来,就是声音都带着几分结巴“懂...懂了!那现在怎么办,我可以做什么帮助你?”祁王还是知道女子每个月都来月事的,来月事就代表着是女人了,可以生子。可是祁王现在关注的却是,原来女子来月事是这样辛苦。 “都是这样,等过几日就好了!”怀南说道,此时她觉得腹部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了,也没那心情去和祁王说话,就抱着被子躺在那里,神色低迷。 祁王瞧着怀南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很是焦急不安,刚刚怀南说还要几日,一想到怀南这痛就痛几日,且还每月都是如此,祁王就很是难受,恨不得自己来替代怀南承受这份痛苦。 瞧着怀南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祁王悄悄的为怀南盖好被子,整个人大步走出帐篷。 素月面色带着得意,往怀南的营帐走来,她昨夜兴奋的一整夜都未曾休息,想着如何和大哥讨价还价,今后如何的扬眉吐气。今日她早早过来,带着必胜的把握,她相信只要拿捏住大哥的这个把柄,今后不论是在国公府还是在外,大哥都必须听自己,想想就抑制不住的觉得开心。 可素月还未到达怀南的营帐,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一道身影从营帐里走出来。那人一身绯红长袍,笔直高大的身影如同可以遮天蔽日,看到祁王素月这心就开始噗通噗通的跳动。可想到这样早祁王就从怀南的营帐里走出来,素月这心里就如同针扎一般的不舒服。 不知出于何心理,素月跟着祁王,原本以为祁王是回自己的营帐,却不想祁王竟然找到一个的嬷嬷,素月识得这位嬷嬷,这是祁王母妃文贵妃身边的嬷嬷。 “殿下,怎么了?”语熙嬷嬷有些不解的看着祁王,此时祁王将语熙嬷嬷给拉到一处无人之处。祁王对语熙嬷嬷还是很尊敬的,可以说语熙嬷嬷也是看着呵护着祁王长大的。 祁王咳嗽了下,然后低声询问“嬷嬷,若是女子来了月事,怎么可以缓解疼痛?”祁王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事总不能去问母妃,旁人更是不能询问,也就只能来问嬷嬷了。 语熙嬷嬷目光一顿,然后就是一脸的喜色,连忙问道“祁王这是有了喜欢的女子?”语熙嬷嬷都要烧香拜佛了,要知道一般像是祁王这么大的男子早就成家了,可祁王呢,不仅仅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伺候,平日里更是视女子为蛇蝎,这看着能不着急吗。 暗处的素月一双眼睛里都是愤恨不平,她的手捏着帕子将帕子都给捏变形了,她竖着耳朵仔细的去听,她多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答案。来月事还让祁王如此重视之人,素月心里很清楚那人是谁,可就是清楚才不甘。 祁王虽然觉得这事情对语熙嬷嬷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对怀南的心思也不至于藏着掖着,若不是怀南的性别不易公之于众,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爱慕于怀南。 “是爷倾慕之人!”祁王很是郑重的说道。 139祁王下厨 郑重的话语响起,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 语熙嬷嬷一听,那是笑的连皱纹都出来了,悄悄的凑到祁王身边问道“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娘娘若是知道还不高兴坏了!” 不怪语熙嬷嬷这样想,虽然文贵妃从未催促过祁王的婚事,但暗地里也曾为了此事着急过。 比起语熙嬷嬷的高兴,躲在暗处的素月却觉得整个人都如同被雷击一般。她听到了什么,她竟然听到祁王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承认自己爱慕她,那个她旁人不知道是谁,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 素月捂着嘴巴,身子慢慢的蹲下,她想要大吼,她想要哭泣。此时此刻,素月突然明白了,为何祁王对自己总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怕是早就喜欢上大哥了吧。那大哥呢?定是和祁王暗度陈仓,却如同看一个小丑一般的看待自己。 素月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巴巴的期待着祁王的目光,巴巴的讨好大哥,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傻到极致。她更恨,恨大哥抢了自己心爱之人,却什么都不说,任由自己被蒙在鼓里。 “等时机成熟了爷定告诉你,嬷嬷先不要告诉母妃才是!”祁王说道,然后催促“嬷嬷还未曾告诉我,要怎么做呢?” 此时语熙嬷嬷这心里都是高兴,连忙将女子来月事需要注意的事情都一一告诉祁王,还告诉祁王要怎么做。等祁王离开后,语熙嬷嬷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菩萨保佑!” 而素月在祁王离开后,慢吞吞的从地上起身,此时她的目光里带着仇恨。若是说之前她只是想要让大哥今后听从自己的,那么现在她不这样想了,既然大哥如此作践自己的感情,那么她也一定不会让大哥好过。 转身,素月看了眼大哥的帐篷,嘴角露出几丝不屑的冷笑。 祁王再次来到怀南帐篷的时候,怀南正没有精神的窝在被窝里,祁王将手中端着的东西递给怀南。怀南很是不解,接过这热乎乎的碗,发现是一碗熬制的红枣红糖粥。 怀南倒是意外了下,未曾想到祁王竟然会端来这个,倒是祁王扬了扬下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喝了!虽然这是爷第一次做的,但是凭爷的聪明,必定很好喝!” “这是你亲手做的?”怀南很是意外,要知道很多人都觉得君子远庖厨,这个世道男子别说下厨了,就是日常生活小事都不会动手,更不要提祁王这样身份之人,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祁王点点头“快喝吧!”他听了语熙嬷嬷的话后,回去就自己找了厨子自己熬制,虽然过程有些麻烦,还失败了很多次,但最后终于成功了。在祁王看来,下厨没有什么,只要是为怀南付出这都是值得的。 怀南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这红枣粥,其实说起来这红枣粥并没有寒酥熬的好,可不知为何喝到腹中不仅仅小腹热乎乎的,就连心里也是。 “如何?”祁王在怀南放下碗的瞬间就连忙询问,一双眼睛也眼巴巴的瞧着怀南。 怀南故意沉思了下,果然看到祁王目光里闪过几分慌乱,然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很好喝,祁王这厨艺赶得上寒酥了!” 祁王一听就松了口气,连忙说道“爷做的东西能不好吗?这还是爷第一次动手,若是爷多做几次,就是你身边的寒酥也比不上!” 瞧着这尾巴这么快就翘起来的祁王,怀南也不忍打击。 祁王将一个东西放入怀南的被窝里,怀南拿在手心里热乎乎的,就知道这是一个汤婆子,放在小腹的位置,顿时觉得好多了。不得不说,祁王的这份细心让怀南很是觉得心里舒服,哪怕她现在觉得自己还不喜欢祁王,却也不得不承认祁王是一个很好的另一半。 “这几日左右无事,你也不要劳心伤身了,就在这帐篷里好好休息!”祁王嘱咐了几句。看着比寒酥都啰嗦几分的祁王,怀南只能连连点头,后来还是祁王有事情要处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祁王从怀南的帐篷走出不久后就碰上脸色不怎么好的太子,瞧着一脸暴怒的太子,祁王脸颊上闪过几分邪肆的笑意来,这笑意带着不怀好意。 祁王调转方向直接朝着太子走去,笑意洋溢在脸颊“太子这是要去哪里?” 太子南以恒听到祁王的声音这脸色就更黑了,如今瞧着祁王一副春光得意的样子,更是觉得自己牙都开始痛了。这些日子他虽然人在猎场,但收到的消息却是一个比一个让太子觉得心塞。 他的得力属下左膀右臂竟然被参了一本,且证据确凿,让父皇大为动怒,这连皇宫都未回父皇就已经下定斩杀。太子不舍,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和自己沾染上关系,只能舍弃自己的心腹大臣。 这还不算完,太子在京城里有着自己的私产,或者说这私产每个人都有,为自己挣钱打探消息,可近些日子自己的那些产业却被不明人士攻击,这才短短几日竟然就垮了,太子损失惨重。 原本以为倒霉也就如此了,这今日又收到一个消息,他精心培养的一批死士竟然被一群黑衣人给杀了,一个不留!要知道那可是死士,培养死士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死士的作用很大,如今这么多死士都被杀,太子早上硬生生吐了一口血。 “原来是祁王啊,本太子还有要事,就不陪祁王多说了!”太子此时可是满心的怒火,哪里还有心情和祁王周旋,更何况祁王这个人看到就让太子觉得不舒服。 “太子这么慌张做什么!这损失了这么多,太子的脸色竟然还如此红润,爷倒是佩服的紧,不知道再来几次,太子是不是还这样淡定?”祁王好奇的询问,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太子原本要走的脚步停下来,他怒目看向祁王,他暗地里损失的事情祁王怎么会知道,除非做这些的就是祁王。 祁王原本就未曾想过要隐瞒太子,他就喜欢看太子那种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更何况,太子的实力不容小觑,凭着太子的势力查到这些是何人做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祁王将这些拦下来,不过是将怀南做的那些事情给掩盖下罢了,毕竟祁王可还记得怀南前几日被刺杀的事情。祁王宁愿这枪口对准的是自己,也不愿怀南有任何的损伤。 “呵!本太子倒是小看了你!”太子冷冷的说了一句,他一直都觉得祁王上不了台面,但如今祁王能够将自己损失这么多,倒是让太子高看几眼。 祁王神色不变,甚至对太子打量探究的眼色不动于色,笑着说道“那倒是太子的眼睛有问题了,不知可否要爷给你找个御医看看?” “不用祁王好意!”太子胸脯剧烈的起伏,转身就离去,此时祁王带着幽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太子,怀南乃是爷的逆鳞,希望太子好自为之!” 这是祁王的警告,也是祁王的底线。 太子目光闪动了下,他这下是明白为何祁王会突然做出这么多动作来。想来他一开始也想过直接动祁王,可惜祁王本身武功也好还是其他的时机不成熟,若是让父皇得知自己动祁王那么自己必死无疑。太子想要除去帝师,不过是因为如今帝师的实力越发壮大,在父皇的心里也越发重要,帝师成长起来就是祁王的助力,他想要铲除祁王的助力,不想竟然还是让那帝师逃了过去。 祁王的话语太子听进去了,可是究竟太子是如何想的,怕是只有太子自己知道了。 祁王此时直接去了父皇的营帐,那里已经呆了不少的朝臣,而易世子也在其中,原来是查出是何人刺杀帝师和易世子。祁王看着跪在那里的一位朝臣,目光闪过讽刺,不用看祁王也知道此人是来顶罪的。太子可真是好手段,拿一个无关急要的属下来顶罪,却让这件事情结束。 “陛下,臣自知有罪,臣只是嫉妒帝师大人,且帝师大人几次得罪自己,臣才会下此杀手的,还请陛下看在臣多年忠诚的份上,网开一面!”那位大臣跪在那里,语气带着恳求。 南苍帝好一会都未曾言语,无人知道南苍帝在想什么。说起来,如今证据确凿,这一切都是这位大臣做的。 “陛下,此人如此居心叵测伤害帝师和易世子,实在是罪大恶极,还请陛下将他治罪,还帝师和易世子一个公道!”威远将军站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强硬。 南苍帝此时才看向地上的大臣,微微开口“将此人拉下去,斩!”而在南苍帝下令的时候,他的目光若有似乎的看了眼威远将军,那目光带着极度的深意。 御林军将此人给拖了出去,哪怕在场的人很多都知道这人不过是个挡箭牌,但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就算是南苍帝也只能如此。 祁王瞧着威远将军,心下带着几分思索,而祁王在离开的时候和易世子在一起,瞧着易世子眉目深锁祁王倒是开口“听闻你近些日子都在调理你那双腿?” 易世子曾经也未曾放弃过自己的这双腿,只是比起现在的积极要颓废很多,可近日里他不仅仅努力喝药,甚至还在御医的指导下开始折腾这双腿。 易世子倒是未曾想到祁王连这个都知道,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星辰说过自己的腿有救,那么自己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还可以折腾自然要折腾折腾的!”易世子平静的说道,对于祁王谈论自己双腿的事情易世子并不反感,毕竟祁王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鄙视和不屑,更没有丝毫的同情。 易世子如此着急积极的折腾自己这双腿,不过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被别人保护,看着别人为自己忙碌,他更想在一个人的面前表现自己,而不是每次都无能为力。 “爷那里有点上好的药材,爷回头让人送去!”祁王说道,但若是祁王知道易世子心里所想,怕是早就暴怒了,还送药,箭支不可能。 “那就多谢祁王了!”易世子未曾推辞,他知道祁王手中的好东西可不少。 140赛马出事 “驾!”“快点!”“等等我!” 多日都未曾出营帐的怀南今日终于走出营帐,这小日子也终于过去了,肚子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身子也不冷了,整个人都感觉重新活过来一般。怀南走出营帐就看到如此生机勃勃的一幕,那些公子小姐一个两个都骑马而行。 前些日子因为刺杀的事情,整个猎场都阴气沉沉的,可如今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陛下也重新下令让众人开始狩猎比赛,众人憋了这么多日终于可以纵马而行好生玩闹一番。 怀南站在营帐前,突然几匹马就停在自己面前,怀南眯着眼睛看去,就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北月瑜坐在马上,一身鲜艳的衣服十分出众。 “唉?这几日都看不到你,今日可算是逮着你了,来,陪本公主赛马!”北月瑜吩咐道,她旁的可能比不上怀南,可对于赛马北月瑜却有着自信,她可是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就是在北蒙自己的骑术那也是杠杠的。 北蒙太子北宏华瞧着皇妹的所作所为很是纵容,倒是北蒙八皇子北舟意很是歉疚的看了眼怀南“帝师大人多包涵,皇妹并无恶意,只是单纯的喜欢赛马而已!” 怀南看了眼北舟意,比起北宏华的纵容,怀南却觉得这位更加心疼照顾北月瑜。怀南笑了笑“不碍事,既然公主想要赛马,可以!” 其实怀南对于这种比赛还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瞧着北月瑜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泼冷水罢了。在说话的期间,祁王也骑马而来,听闻北月瑜要和怀南赛马,祁王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也知道上次这位北蒙九公主的所作所为,并未阻拦。 六出将怀南的马儿给牵来,两人坐在马上,北月瑜自信满满的看了眼怀南,在听到“开始”的时候,两匹马突然就跃了出去。 不得不说,北月瑜的骑术真的很不错,哪怕他们比赛的道路弯曲,可北月瑜坐在马上十分稳妥,速度很快。可当北月瑜瞧着一直都在自己前头的怀南,撅起了嘴巴,也不知怀南是不是有意的,也不将北月瑜给甩在老后,就这样超前北月瑜一点点,让北月瑜气的忍不住喊道“你故意的!” 怀南坐在马上,笑意盎然,那神情就是在告诉北月瑜,我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被挑衅的北月瑜坐不住了,狠狠的一拍马臀,整个人都极速的想要超越怀南,可前面正好有一个扭曲的弯道,若是平常这样的弯道根本拦不住北月瑜,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今日北月瑜正生气呢,刚刚又拼命的催促马儿,这弯道突然出现北月瑜一慌就准备勒缰绳让马儿转弯,可马儿此时跑的正有劲,这样突然的拉缰绳,让马儿前肢高高扬起,直接将马上的北月瑜给掀了下来。 “啊!”北月瑜尖叫起来,哪怕平日里她表现的再怎么厉害,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慌张不已。 “皇妹!”远处的北舟意看着这样惊险的一幕,直接朝着那里跑去,可是北月瑜跌下马不过是瞬间的事情,北舟意哪里可以来得及去救。 北月瑜惊恐的瞪大眼睛,心下这下自己真的完了,可突然一根缰绳甩了过来,北月瑜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那缰绳缠绕在自己的手腕间,直接将自己给拉扯过去,避免她落下马被马儿踩踏的悲惨。 当北月瑜坐在怀南的马上,看着怀南的背影整个人还未回过神来,她此时心里还是满满的害怕,直到前面传来一道声音“没事吧!” “吓死本公主了!”北月瑜突然一把抱住怀南的腰,将脑袋埋入怀南的并不宽阔甚至还十分消瘦的脊背中,整个人都带着害怕和惶恐。 突然被人抱住,还是被一个女孩子,怀南也懵了下,虽然很是不习惯,但也明白北月瑜怕是真的吓坏了。 “你给爷松开!”祁王怒气冲冲的直接将北月瑜给从马上给拉了下来,他原先还不觉得什么,如今看到北月瑜抱着怀南,哪怕两人都是女子,祁王也觉得碍眼至极。 北月瑜突然被拉下来,还好此时北舟意也过来了,才堪堪扶住北月瑜不让北月瑜跌倒。 “没本事还赛什么马,怀南,和爷去骑马去!”祁王很是生气的开口,他都还没有抱怀南的腰呢,想想竟然便宜了北月瑜,祁王这心里就觉得憋屈。 怀南瞧着北月瑜被吓着了,对着北舟意说道“看来公主这是被吓坏了,八皇子还是带公主回去安抚一下,今日就不奉陪了!” 北舟意虽然很不满祁王刚刚的所作所为,但面对帝师也不得不心存感激,毕竟刚刚若不是帝师出手,怕是皇妹要受重伤。北舟意微微拱手致谢“今日多谢帝师大人了,我就先带皇妹回去!” 北舟意拉着北月瑜离开,北月瑜此时才反应过来,虽然丢了一个大脸,但北月瑜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踌躇了下还是开口“我欠你的,我都记住了!” 北蒙几人离开后,祁王顿时觉得空气都好太多,他乐滋滋的来到怀南身边,悄声问道“你的身子都好了没?”这几日祁王没少往怀南的营帐跑去,不得不说祁王带去的很多东西都是很有用。 怀南还是有些不习惯和男子谈论自己月事,只能敷衍的点点头。瞧着怀南点头,祁王又仔细打量怀南的脸色发现怀南脸色的确好很多,还带着几分红润就放心下来。两人此时骑着马慢悠悠的绕着这猎场而行,很是惬意。直到一道声音响起“祁王!大哥!” 只见平日未曾见过会骑马的素月竟然今天也骑马而来,她的目光在看到大哥和祁王那温馨的气氛,就忍不住要出声打扰。 怀南点点头,倒是祁王连看都未曾看素月一眼。素月想到自己今日精心装扮,可惜只要有大哥在,祁王根本就看不到自己。 “大哥和祁王也在骑马吗?我刚刚学会骑马,还怎么会,可以和你们一起吗?”素月有些忐忑的询问,心里却无疑希望自己可以被答应,可以加入其中。 怀南还未开口呢,祁王就坐不住了,怎么刚刚才将北蒙人给打发走,这又来了一个碍眼的,祁王可没有好脸色“既然还不会骑马就不要出来,爷和怀南忙得很,可没有时间教你!” 素月脸色带着难堪,哪怕被祁王拒绝这么多次,可是素月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特别是在知道大哥的性别后,看着祁王对大哥的态度,再看看祁王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素月忍不住想问,这究竟是凭什么,是为什么。 毕竟是自己的庶妹,怀南还记挂着素月的颜面,对着素月说道“刚开始学骑马要找人来教导,我过会会让人来教你!” 在怀南看来,她能够如此做已经仁至义尽了,可这些在素月看来却不过是施舍。看着祁王和大哥骑着马的背影,素月目光里都是嫉妒,若是大哥的真面目被揭穿呢,那么怕是大哥再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这样想着心里的那份阴谋就在固定。 这次的狩猎大会,虽然中间出了一些事情,但好在结束的还算圆满。当夜,众人就坐在狩猎场上,周围都燃起篝火,可以闻到阵阵烤食物的味道。而上面南苍帝坐在那里,对着这几日狩猎毕竟丰盛的几位世家子弟给了赏赐。 不得不说,这几位世家公子拿到赏赐还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往年可没有他们都份。不过是因为今年很多人因为刺杀的事情都未曾参加,到让这几人捡了便宜。 怀南就坐在那里吃着烤的食物,倒是觉得不错,就在此时北蒙太子北宏华开口了“陛下,我国陛下过些时日就是寿辰之日,父皇特意邀请南苍!” 这也算是北蒙一个交好的信号了,南苍帝听闻此言连连点头“北蒙皇如此盛情相邀,到时候南苍必定会前去给北蒙帝贺寿!”这国与国就是如此,你来我往,哪怕暗地里斗的是你死我活,但表面上却都是和气一团。 狩猎大会就这样结束了,一群人陆陆续续的来,如今就要陆陆续续的离开,一车车的东西从这里拉走,随着南苍帝等人的回宫,其他的朝臣携带家属也都跟着离开。 虽然南苍帝盛情挽留北蒙几位在南苍多留几日,可北蒙几位还是需要早些回国,南苍帝送了不少丰厚的东西,让怀南等人送北蒙几位。 还是在南苍城的城门口,不同的是那日是迎接,今日是相送。 寒暄几句,突然北月瑜有些扭捏的来到怀南身边,拉扯着怀南的袖子将怀南给拉扯到一边去,惠安不解的看着北月瑜,不明白这位娇贵的公主这是怎么了。 “哎,今日我就要走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北月瑜看着怀南询问,目光里带着几分期许。 怀南想了下开口“一路顺风!” 北月瑜被气的够呛,她算是明白了这怀南就是一个榆木脑袋,索性北月瑜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性子,直接开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我是你的朋友,对吗?”经历了这些事情,让北月瑜一开始对怀南的印象很差到现在的很是佩服怀南,她虽然是公主但还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如今怀南是她第一个想要交的朋友。就算是公主,在面对这份友情的时候也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被拒绝。 瞧着北月瑜这可爱的样子,怀南嘴角绽放一朵笑意来,微微点头“自然,公主算是我安怀南的朋友!” 北月瑜一听就十分高兴,心里也放松下来,就说道“那以后你来北蒙我可要好生招待你,告诉你,我们北蒙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比起这南苍有趣的很!” “自然,有机会的话定要去见识一番!”怀南答应道。 就在此时,北舟意开口了“皇妹,我们该出发了!”北月瑜虽然很不舍,但还是转身离开,骑上马,就听到北舟意试探的询问“皇妹,你对南苍的这位帝师...” 有些话不必说太多大家都懂,北舟意目光复杂,他可不希望自家皇妹喜欢上南苍人,可是又怕说的太直白让皇妹不高兴。 “皇兄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帝师虽然长相本事都很不错,但我啊很欣赏却不是爱慕!不过今后,帝师可是本公主的朋友了!”北月瑜笑着说道,银铃一般的笑声洒在广阔的天空。 141挣扎嫉妒 日子悄然而过,怀南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在朝堂之上,得空就去教导下那些皇子公主。不过说起来,虽然现在怀南还顶着帝师的头衔,但大多的时候都周旋于朝堂,偏偏这样还是南苍帝故意放纵,就是朝臣们也不敢多言,毕竟陛下要重用何人哪里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忙碌一整日的怀南回到府邸,就看到寒酥拿着帖子走入书房。这帖子乃是明黄色,上面有着繁琐的花纹,周边有着金色印记,乃是皇家的帖子。 打开一看,原来是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这是让怀南去参加生辰宴。说起来,皇后虽然不如文贵妃受宠,但毕竟是一国之母,这生辰宴每年举办的也各位隆重,这是南苍帝给皇后的颜面。 将帖子给放下,怀南知道这是必定要去参加的,身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不想去就不去的,虽然她对于那位皇后并无好感。 “这宫里的宴会,还邀请了二小姐呢!”寒酥很是吃惊的说道。 怀南虽然有几分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也不是一次两次。虽然素月是庶女,但随着自己身份的水涨船高,这诺大的国公府也就只有素月一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帖子自然不要忘记了素月,对于这点怀南倒是别无想法。 寒酥瞧着自家公子根本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急切的跺跺脚“哎呀公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总觉得近日里的二小姐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怀南撇了眼寒酥,调侃道“好了,只要不碍着这永宁院,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此时的怀南完全不会想到,素月会做出什么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来。 寒酥心里有些不乐意,可是看着公子无所谓的态度,寒酥也只能作罢。不过寒酥也是个心里装不住事情的,刚刚说完素月的事情,这下子又开始说起府中另外一个女子的事情来。 “公子,你知道表小姐孙小姐吧,前几日你不在府中,她想要偷偷来永宁院,被马管家给逮着了,直接就赶出府去,听闻老夫人为此还发了好大的火!”说到这个,寒酥就忍不住偷笑起来,眉眼处都是幸灾乐祸“可是老夫人再发火,马管家都没有听,那日表小姐被赶出府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着呢,哭的可伤心了!” “你啊!”怀南忍不住叹息,不过自己身边有寒酥这样一个叽叽喳喳的性子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些八卦除了寒酥会告诉自己,旁人也不会告诉自己的。 对于那位表小姐孙倩仪怀南一点感觉都没有,赶走了也好,省的在府中见到的觉得不舒坦,至于老夫人那里,怀南完全不担心。 在不知不觉中,皇后的生日宴就到了。怀南如同平日里一般起身习武,去书房处理公务,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寒酥板着一张脸“公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我都将衣服给你搭配好了,赶紧换衣服吧!” 寒酥觉得,自家公子虽然着男装但也不能委屈了公子,她每次为公子准备衣服的时候都是十分精心,要让自家公子哪怕是男子那也是最好看的男子。 瞧着如同管家婆一般的寒酥,怀南也任由她折腾,寒酥为公子束发更衣,然后冒着星星眼的站在公子面前叹息“公子生的如此好看,若是换上女装不知道多倾国倾城!哪里像是现在,公子连一件衣裙都未曾穿过!”说着,寒酥就为自家公子感觉到委屈。 怀南自己倒是未曾有什么羡慕的,那些华美的衣裙也好,精美的饰品也罢,对于怀南而言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定是不能去迟了些,怀南走出永宁院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盛装打扮的素月正朝着永宁院走来。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下,怀南停下脚步等了素月一会。 “大哥,我是来和大哥一起进宫的!”素月笑着说道,虽然她也收到了帖子,但自己一人前去势必会落单,可若是和大哥一起入宫那么入宫门连检查都要轻松很多。 怀南点点头,还是开口提醒“今后入宫,不要穿的如此招摇!”虽然素月装扮的很好,但宫里是什么地方,贵人众多,一不小心抢了风头那些贵人有的是法子来惩治素月。更何况素月只是一个庶女,太过于抢风头也会让那些世家嫡女很是不悦。怀南多嘴说这些,其实也是为了素月好,毕竟在外素月代表的可是国公府。 可惜,怀南的良苦用心素月根本就感受不到,她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着帕子,才可以忍住让自己不露出什么马脚来。素月低着头,柔声说道“大哥说的是,今后我必定注意些!” 此时素月的心里都是狰狞的扭曲,她觉得大哥就是因为自己看不惯别人好才会如此,难不成就想看自己穿着灰头土脸才开心吗?不过没有关系,素月轻轻的抬起笑意来,大哥猖狂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看到大哥比自己更为狼狈的样子了。 两人上了马车,路上怀南就坐在那里捧着一本书看起来,马车内极为安静。趁着这安静的空隙,素月悄悄的打量起自己所谓的大哥来,不得不说,怪不得那么多贵女都私下里偷偷打听大哥的事情,如今细细看来大哥的确生的貌比潘安,可惜那些女子都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女子吧。 “何事?”怀南突然抬起黑漆漆的眼眸来,素月看了自己这样久,凭着怀南的警惕性自然是发现了。 素月连忙低下头,掩饰的说道“没,没什么!”。不知为何对上大哥那双明亮到刺眼的眼,素月心里就忍不住心虚,生怕被大哥看出什么。 怀南探究的看了素月一会,她现在能体会寒酥所说的素月好生奇怪的话语了。不过瞧了一会,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怀南也就作罢。 而在怀南收回目光后,素月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手心里都是冷汗。接下来的时间里,素月不敢再去看怀南,一直安分守己的坐在那里,目光看向马车外的闹市。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怀南看了眼外面这还没有到皇宫呢,无需过问就听到六出的声音传入马车“公子,前面有马车出了问题拦住路了!看样子似乎是户部侍郎家的马车!” 若是旁人家的马车,怀南势必让六出绕道而行,如今听到竟然是户部侍郎的马车,怀南放下手中的书本就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前面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里,似乎是马车车轮出了问题,马夫正在焦急的维修。 跳下马车,怀南来到这马车外,轻声开口“可是步小姐?时间已经不早,若是步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和我同乘马车!” 此时的步悠正坐在马车里有些焦急,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若是去的迟了些难免会被责难。不想此时竟然会听到怀南的声音,一个激动步悠直接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果然看到站在马车旁的怀南。 她站在那里,就如同一阵光一般。 “那就麻烦帝师大人了!”没有多余的矫情和扭捏,步悠就让婢女扶着自己下了马车,然后和怀南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上了马车,步悠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女子,这女子步悠也知道,乃是帝师大人的庶妹。素月倒是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步悠坐在一起,要知道步悠第一美人的名头太响亮,为人有孤傲清冷,像是她这样的庶女平日里是没有资格攀谈的。 “步小姐!”“安二小姐!”两人打了一个招呼,也就相对无言,期间素月看着这位南苍城第一美人在大哥面前含羞带怯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明白过后就觉得讽刺。看,这就是自己的大哥,招惹了祁王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女子都要招惹。 马车停在皇宫门口,这世家的马车是不能入宫的,几人下了马车。果然如同素月所想,跟着大哥她们很容易就入宫,御林军根本就没有怎么过问。素月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内心里闪过挣扎。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怀南,走!” 只见祁王骑着一匹丰神俊朗的马儿跑来,他端坐在马上,就如同天神降临。可惜这个天神的目光里,只有怀南一人。 怀南愣了愣,这能够在皇宫里纵马的也只有祁王了,可此时她身后还有两人。步悠似乎看出怀南的犹豫,连忙说道“帝师大人还是和祁王先行去吧,我可以带着步小姐去宫殿!” 祁王听着如此懂事的话语,倒是对步悠高看几分,至少刚刚祁王还觉得这女子碍眼,现在觉得顺眼多了。 “走吧!”祁王一拉怀南上马,两人就骑马而去。素月看着祁王从始至终连半分目光都未曾放在自己身上,刚刚还带着几分挣扎的心思顿时坚定起来,这都不怪她,要怪就怪大哥太过于贪心,总是和自己抢,她就不信自己没有一次可以抢的过大哥。 步悠瞧着身边的女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以为素月是因为怀南跑了心里有些赌气,难免开口安慰“帝师大人和祁王关系要好,想必帝师大人对你这个妹妹亦是很上心的!” 步悠本不是什么热心肠之人,能够开口说这些不过是因为素月乃是怀南的妹妹罢了。 素月瞧着步悠,突然觉得很讽刺,开口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步小姐如此为大哥着想,若是知道大哥欺骗于你,怕是会恨死大哥吧?”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步悠狐疑的看着素月,不明白这位在说什么,但还是回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帝师大人亦是如此,我又如何能够让帝师大人事事坦白呢?”更何况,步悠没有说的是,她也没有那个资格。 素月瞧着到了此时此刻还在维护大哥的步悠,突然也觉得悲哀,南苍城第一美人又如何,却是个连男女都分不清的傻子。 “但愿到时候,步小姐还是可以这样想!”素月似是而非的说道。 而步悠此时已经不想回答了,她只是觉得这位安二小姐有些莫名其妙罢了。 142素月揭发 怀南早早的就坐在宫殿内,此时宫殿内布置典雅,很多皇子公主都已落坐,但怀南却发现自己一个很是面生之人正坐在对面。 那人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他的相貌十分英俊,尤其是上扬的唇角,仿佛天生带笑,透着几分风流洒脱,动人心弦。 瞧着怀南目光多次放在对面之人身上,这祁王心里不舒服了,连忙为怀南剥好松子,趁着怀南吃松子的瞬间开口解释道“那是二皇子南道可!”没有过多的解释,在祁王看来任何分去怀南注意力的人都要警惕。 “他就是二皇子?”怀南的语气带着几分狐疑。这南苍帝皇子公主众多,但也不是每一个都在身边,有很多皇子公主都在外,有些如同二皇子一般出去游历山河去了,有些去寺庙祈福几年都不回来,甚至有些去了皇家山庄,这都是常事。 怀南是知道这位二皇子南道可的,其实说来这位皇子并不出挑,不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在朝中的地位,但这位皇子的与众不同在于,他不喜权势竟然喜欢乐曲山野。看起来他倒不像是皇子,更像是漂浮在外的一个侠士。 二皇子常年在外,怀南似乎小的时候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如今当然认不出。看着对面的南道可,怀南可以看出此人身上的洒脱,不过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对权势不屑一顾,怀南此时不好下定论。 “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爷好看!”祁王很是不乐意的开口“而且你不知道,这二皇子小时候胆子小的很,一吓就哇哇大哭,爷都还记得他当时流着鼻涕的样子!”为了能够摸黑一切可能性,祁王这是连人家小时候的糗事都不放过。 怀南看了眼祁王,对于祁王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 就在怀南将目光给收回的时候,一直坐在对面饮酒的二皇子却突然目光看向怀南,那目光里带着怀念,亦是带着几分笑意。 当各宫妃嫔都已落坐的时候,南苍帝带着皇后姗姗来迟,今日的南苍帝身边没有文贵妃,而文贵妃早就坐在上面,毕竟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哪怕是文贵妃也不会太过于放肆。 今日的皇后娘娘盛装打扮,一身正红色委地锦缎宫装,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 “起!”南苍帝开口,众人微微起身。皇后端坐在南苍帝身边,瞧着下面恭敬的众人心里恶气都没有了,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哪怕她不受帝王宠爱又如何,只要她还是皇后她就可以享受这样的尊荣。 “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宴,诸位不必拘束!”南苍帝只是说了一句,就端坐在上位。接下来自然有下面之人开始将生辰宴弄的好好的,而南苍帝只不过来走个过场罢了。 太子南以恒身为皇后的嫡子,自然在此时站了出来,只见太子让人将寿礼给抬了上来,微微行礼“儿臣祝母后长命百岁!” 话语虽然简单,但皇后连寿礼是什么都未看就连连点头,对于皇后而言只要是自己的儿子送的,哪怕是个石头那也是好的。 寿礼被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株难得一见的松树,普通的松树也就罢了,可这颗松树的形状竟然是一个“寿”字,这就变得格外珍贵起来。 有了太子开头,接下来的皇子公主也都一一献上礼物,更有很多世家公子小姐也送上寿礼,一时之间整个宴会倒是好不热闹。 期间,怀南就坐在那里,目光平静,她送的礼物很是中庸,不出挑但也挑不出错处来,至于祁王根本就未曾准备寿礼,偏偏连皇后都不能奈何他什么。 “陛下,臣妾瞧着这下面的青年才俊和满殿的各家贵女,倒是想做红娘了!”皇后笑着开口,而底下的众人一听也都忐忑不安起来,要知道听皇后的口气这是要赐婚。 南苍帝沉思了下,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宴南苍帝不想让皇后难堪,他给了皇后一个警告的眼色,想必皇后也都明白事情的轻重。这朝堂之上很多看似平淡无奇的亲事都牵动不少势力,这点皇后该是很清楚。 “今日添添喜气也好,就依皇后所言!”南苍帝答应了下来。 皇后端庄一笑,但笑容下却夹杂着苦涩,她刚刚可是看到陛下警告的神色,若是今日所为乃是文贵妃,怕是陛下就不是这样了吧。 好在,皇后赐婚的几对并无出挑之处,她给太子选了一位侧妃,还赐婚两对世家公子小姐。南苍帝看了看,对皇后的赐婚并无异议。 可在赐婚这几人,宴会上也都和气一团的时候,皇后却突然看向五公主南佳荣,笑着说道“陛下,这五公主也不小了,按说上面还有几位公主未曾出嫁,但臣妾瞧着五公主和帝师大人关系甚好,想必两人定是情投意合的,不如陛下就成全了两人,成就一段姻缘不是更好!” 皇后笑着的慈爱,可是坐在那里的五公主却被吓的够呛,她站了出来十分无措的看着怀南。她的确很爱慕怀南哥哥,但那也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爱,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更何况在五公主心里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怀南哥哥,怀南哥哥的夫人该是最好的女子才是。 步悠的手紧紧的握着茶盏,她看向上面的五公主,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神色不明的帝师,脸色飘过黯然。 南苍帝和文贵妃神色倒是差不多,两人也听闻这五公主和怀南关系不错,若是真的彼此心生爱慕,这赐婚也不是不妥。只是文贵妃看了眼皇后,总觉得皇后不会有那么好心。 而底下的祁王已经是怒到不行,若不是怀南给了他一个眼色,怕是他早就要拍案而起了。他磨了磨自己白花花的牙齿,自己的媳妇自己都还没有搞定呢,竟然还有人想要拆散他们,想都不要想! 而皇后说完这些就十分自然的坐在那里,神色带着几分祝福。其实皇后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帝师乃是祁王党羽,若是帝师迎娶哪个大臣之家的嫡女,那么势必会让祁王如虎添翼。可五公主就不同了,五公主性子胆怯且没有任何的势力,让帝师娶了五公主就等于断了帝师的一只手臂。更何况,皇后眼眸深处都是讽刺,谁让帝师和五公主关系的确不错呢。 瞧着众人面色不同,怀南起身,她看了眼五公主目光里带着几分歉疚,她是万万不会娶五公主,平白害了她一生的。五公主也看出怀南的意思,目光里闪过坚韧,她不怕旁人的闲言碎语,只要怀南哥哥幸福就好。 话语还未从口中说出,突然一道身影跳了出来,只见素月从桌后走出,“噗通”一声跪在大殿内,高呼“皇后娘娘,大哥不能迎娶五公主!” 怀南眉头蹙了下,袖中的手微微动了下,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妙,可此时她已经不能阻止什么,更何况她也想看看素月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也都看着这突然跪在大殿内的女子有些莫名其妙,更有认识素月的女子觉得素月莫不是疯了,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出错。 “你是何人?为何这样说?”皇后不怒自威,神色带着几分不悦,毕竟她都已经算计好的事情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打乱。 瞧着上面威严的陛下,喜怒看不出的皇后,素月这心里就如同打鼓一般,害怕的很。可是想到自己多年受到的委屈,想到自己要扬眉吐气,素月以头磕地。 “大哥不能迎娶五公主!因为...”素月突然伸出手指指着怀南,语气极速“因为大哥她本身就是一个女子!” 此言一出,满殿震惊,众人都以为这女子莫不是疯了,那可是帝师大人,站在那里自成风华之人,怎么会是一个女子。 素月说完这些就看向怀南,她以为自己会看到惊慌失措的怀南,可惜没有,怀南依旧站在那里,只是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是失望。 失望?素月不懂怀南在失望什么,甚至她觉得心里有些发慌,可是此时的她已经做了这一切,她没有回头路了。 怀南的确很失望,她刚刚还在想素月想做什么,却不想素月竟然是来拆穿自己。自己和她同为国公府仅存的两个孩子,她对素月一直都是宽容的,却不想素月内心里却是如此想要看自己死,不得不说怀南这心里还是难受的。她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难得宽容之人,到头来想要的却是自己的性命。 “胡说八道!”祁王愤怒的将桌子都给掀了,他的确很希望怀南可以恢复女子身份,这样他就可以大胆的追求怀南,可是那不是在这样的时机,更不是让众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向怀南。此时祁王恨不得杀了素月,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蠢货。 众人都是不信的,可是也有人此时抓着不放,比如太子南以恒。 “父皇,虽然这女子的话语有些匪夷所思,但毕竟事关帝师大人的声誉,不如就请帝师大人来证明一下自己,究竟是男是女?”太子的目光带着几分期盼,若是真的如此,那太子可就要哈哈大笑了。 “证明个屁!有什么可证明的,信不信爷把你扒了让众人看看你是男是女!”祁王怒不可遏,他想到这些人竟然要用那样的法子来让怀南证明自己,这心里愤怒的同时又心疼。 众人目光各异,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上面的文贵妃心里一阵阵发紧,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难不成...这样一想,这文贵妃的后背都是汗水,想到好姐妹从安夫人,文贵妃真是要暗骂几句了。 南苍帝是不信怀南是女子的,毕竟若是怀南是女子也就太匪夷所思了,这世上难不成还有如此惊才艳艳的女子吗。 “陛下,想必帝师大人也愿意证明自己,毕竟帝师大人乃是从一品,若是今后让人如此怀疑不好,更何况这跪着的女子可是帝师大人的庶妹,应该不会撒谎!”威远将军站了出来,无疑却将怀南推入风口浪尖。 就在众人都看着怀南的时候,怀南突然笑靥盈盈,一双漆黑的眼好似天上的月牙儿,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满是笑意。饶是周围的大殿布置的花开得如火如荼,看在众人都眼里中,却仍旧及不上她的粲然一笑。 就在此时,怀南开口了... 143女子之身 满殿的目光集于怀南一人身上,清冷干净似珠玉敲击声音响起,温润如雨,尾音带着诱人勾魂的媚意微扬,此时,怀南的声音不似平日里的低沉,反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酥意。 “我的确是女子!”怀南很是平静的开口,说完这些怀南自己也是如负释重。 怀南很清楚,今日若是自己不承认也可以,但今后要面对的试探猜忌会层出不穷。更何况,怀南并不觉得女子的身份有错,既然躲不过去,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 她,竟然承认了?素月此时还跪在那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怀南。此时大哥不该是极力否认,不该是惊慌失措,不该是来反驳自己吗。自己想了千万种说辞,却发现那人竟然如此轻飘飘的就承认了,那么自己准备这样多是在做什么。 “什么?”“怎么会?”“我莫不是在做梦吧!”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但众人无疑都是吃惊不已的,他们不肯相信那个在朝堂之上据理纷争的人是女子,他们不信那个面对瘟疫都面不改色之人是女子,他们更不相信那个文武双全之人是个女子。 可偏偏不论众人如何不信,那人却是自己承认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文贵妃整个人都有些坐不稳,她猜测到几分是一回事,可如今怀南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此时面对满朝文武这可是欺君之罪,文贵妃心里乱成一团。 步悠瞧着那人站在那里,目光里闪过担忧,比起心里的那股子失落,她却发现自己并无怨恨,哪怕她真的对这个人动了感情,可此时她更希望的是怀南可以平安无事。 原本愤怒不已的祁王,在听到怀南承认自己身份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下来。此时,他就站在怀南身边,要为怀南挡去一切的腥风血雨。怀南今日若是不承认,他就为她筑起城墙,但既然怀南承认了,祁王也愿意陪她去面对一切。 “你说什么?你确定你在说实话?”南苍帝皱着眉头询问,到了此时南苍帝还有些不肯相信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就从男变成女了。 瞧着这大殿内各色的目光,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可站在自己身边的祁王却是如此的坚定,那些犹豫那些踌躇在此刻都变成了坚定,怀南看向南苍帝,语气掷地有声“臣乃是女子,还请陛下恕罪!” 若是说刚刚还有人不可置信,那么现在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时大殿之内闹哄哄的一片,众人无一不是被这消息给吓到了。 “好一个帝师大人,竟然敢欺瞒陛下,欺瞒朝臣,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这样包藏祸心之人,还请陛下立刻拉出去斩了!”有朝臣已经忍不住呵斥道。 随着这个朝臣的开口,果不其然大多朝臣也都跟风而上。此时怀南不仅仅是男扮女装,更重要的是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坐在帝师的位置上,这就是欺君。 “陛下,这安怀南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若是陛下此时不降罪于她,那么今后这朝堂之上岂不是乱的套?”皇后从凤椅之上起身,跪在南苍帝面前,看似是请求但也未必不是威逼。 文贵妃起身,可是片刻后又坐下,此时文贵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来为怀南求情,她看着怀南目光里都是担忧。 “父皇,帝师大人定是有苦衷的!还请父皇息怒!”五公主跪在那里,神色带着惶恐。她不管怀南哥哥是男是女,她只知道那个人是自己的恩人是自己崇拜之人就对了。 太子此时站了出来,他亦是跪在大殿之内“父皇,朝纲不能乱,不论帝师大人有何苦衷也好有何目的也罢,这都不是帝师大人愚弄他人的理由!” “太子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帝师大人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这和男女无关!”二皇子站了出来,就是怀南都未曾想到这位二皇子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分为两派,可大多朝臣都认为怀南有罪。不,不是认为,是的确有罪,这也是祁王一直都未曾开口的原因。 南苍帝看着下面跪了一片的朝臣,眉目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朝臣中有肱骨老臣,有手握兵权的将士,有一品文臣,可是此时他们无一都在向南苍帝展示他们的决心。南苍帝很清楚,若是今日自己不将怀南的罪名定下,那么自己这位帝王就要是去朝臣的心,毕竟一个是非不分的帝王会让很多朝臣失望,甚至引发到百姓。 下定决心,南苍帝突然开口“德福,按南苍律法,帝师欺上瞒下该当何罪?” 众人一听,就明白南苍帝这是要治罪了,皇后等人松了口气目光里带着几分得意,但是文贵妃目光却含着乞求看向南苍帝,却被南苍帝躲过目光。 德福亦是一愣,但连忙开口“论罪,当斩!”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极为震惊,可是威远将军却是上前一步,他语气带着缓慢“陛下,不知何时行刑?” 南苍帝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威远将军,可此时威远将军对于南苍帝的视线不躲避,就这样回视着南苍帝,如此直白的目光让南苍帝的心里发沉。他原本以为将威远将军屌回南苍城可以束缚威远将军,却不想...瞧着跪了满殿的朝臣,他终究是养虎为患。 “五日后,行刑!”南苍帝下了命令,威远将军很是满意。 祁王想要做什么,可是却被怀南给制止了,哪怕到了此时怀南亦是没有害怕的情绪,看着那些御林军上前来捉拿怀南,祁王轻轻的凑近怀南耳边“辛苦你几日,爷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怀南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祁王的,事到如今虽然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意外,但怀南的心却格外的平静,或许是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公之于众让怀南也松了一口气。 御林军上前准备押住怀南,却见祁王突然出手将想要动手的御林军给一脚踢开,正颜厉色道“怀南乃是爷的眼珠子,若是你们敢动她一下,让她少了一根头发,爷必定让你们千倍万倍的奉还!” 祁王这话语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还带着血腥味,可偏偏上面的帝王未曾阻止,御林军也不是个傻的,连忙客客气气的说道“帝师大人,请!” 明明是带人去牢房,可如今却成为了请人去牢房,没有办法,有着祁王这这里虎视眈眈,就是御林军也不敢放肆。 看着怀南被带走,众人心情各不相同,当怀南从素月的身边走过的时候,素月瞧着被带走的怀南,内心里突然开始发懵。她的确想要拆穿怀南,甚至想要看怀南一落千丈,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死刑,此时此刻素月觉得内心里竟然丝毫的愉悦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种深深的无望。 今日的宴会因为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南苍帝匆匆而去,连带着后宫嫔妃都撤去。 五公主红着眼睛,此时一脸的迷茫,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去求何人,但是五公主却没有放弃,提着裙摆就往后宫跑去。 步悠半天才从座位上起身,她看着正准备出宫的素月,突然几步走上前。 素月瞧着步悠,以为此时步悠脸颊上的愤怒都是因为怀南的隐瞒,她迷茫失措的说道“大哥欺骗了你,你愤怒的话也该去找大哥!” 步悠脚步顿住,上下打量着素月,横眉冷眼的说道“帝师大人并未欺骗于我,这样的事情帝师大人不告诉我才是对我好,倒是你,简直愚不可及!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伤害至亲之人,安二小姐,你会后悔的!” 在步悠的清冷的目光里,素月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脚步有些踉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步悠说的是对的。可是此时的素月却不肯承认,她义正言辞的瞪着步悠“大哥她欺骗世人,欺上瞒下,我只是做了揭发她的事情,何错之有?” 素月大声的反驳更加验证了她的心虚,也就是在此时长公主正巧经过,她看了眼素月,目光里带着同情和失望。 此时的素月不懂,为何众人都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为什么。 因为怀南是女儿之身的事情,整个南苍城都掀起一阵非议,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就是说书的都说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管外面如何,但权利的中心却也因为怀南的事情变得气氛诡异。南苍帝回到御书房,就看到文贵妃跟了进来,还未言语就看到平日里惯爱耍小性子的文贵妃此时脸上都是恳求,竟然就这样跪在南苍帝面前。 “陛下,臣妾知道您为难,可是怀南那孩子是臣妾当成亲生孩子看待的,陛下当真要杀了她吗?”文贵妃的声音戚戚。 虽然知道曾经的好闺蜜骗了自己,可是文贵妃却没有生气,她似乎也猜测到为何好友要隐瞒孩子的性别。虽然心里也气好友瞒着自己,但她更心疼怀南这个孩子,一个女孩子放弃红装着武装,整日里面对那么多东西,一个女子该有多辛苦该有多累。 “你这是做甚,快起来!”南苍帝一把将文贵妃给拉起来,叹息了下,他又何尝不是被今日的事情给整的束手无策。更何况南苍帝考虑的比文贵妃更多,他从这件事情中也看到自己的朝堂有多少不臣之心,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陛下,求求你,不要杀怀南!”文贵妃被南苍帝给扶起,却依旧在苦苦哀求。此时文贵妃知道,她必须让眼前的帝王心软,不然怀南就真的没有一线生机。 “唉!你以为朕想要杀了那孩子吗?不说情分,就说那孩子的聪敏就难得一见,继续为朕效力乃是朕的一大助力!可你也看到了,朝臣是如何逼迫朕的!”面对心爱的女子,南苍帝没有隐瞒。 文贵妃目光泛红,是啊,她看到了,原本以为一片祥和的朝堂竟然诡异多端,她心疼面前这个男人,可她也舍不得怀南啊。 “放心,朕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南苍帝轻轻的拍了下文贵妃的胳膊。 虽然南苍帝此言有些朦胧,但文贵妃知道南苍帝既然这样说了,必定有所打算,只要不伤及性命就好,文贵妃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瘫坐在御书房内。 144牢房来客 牢房内,都是污浊不堪,可有一间牢房却是干净整洁,而怀南此时就呆在那间牢房内。 虽然很是简陋,但至少怀南呆的那间牢房有着干净的被褥,里面还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上好的茶水。送来的饭菜也和其他犯人不同,不仅仅不是发馊发霉的饭菜,反而饭菜极为精致。而且里面的牢头也好狱卒也罢,对怀南都极为客气恭敬。 此时的怀南还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这在牢房里呆着整日里无所事事,也只有看书可以打发时间。 “到了此时,你还能如此悠闲!我本担忧不已,如今看来倒是我自己乱了手脚!”来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怀南放下书,看着牢房外坐在轮椅之上的易世子,并不意外。虽然南苍帝定了自己死罪,但对自己却格外宽容,这探监亦是可以的,凭着她和易世子的关系,易世子会出现在这里不稀奇。 “既然事情已定,偷得半日悠闲时光何不安静一会!”怀南笑着说道,目光里都是坦然。 易世子心里跟着放松下来,皇后的生辰宴他未曾前去,却不想自己只是没去竟然就发生这样大的一件事情。当自己听闻怀南被判死刑,自己整个人都慌乱不堪,甚至害怕起来。他此时才明白,这个聪慧异常的女子,于自己而言终究是不同的。 “总觉得有你在的地方总是充满惊心动魄的事情,不过也算是生命里不同的光景!”易世子笑着说道,他转动轮椅来到牢房铁兰边,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有事的!” 怀南目光一顿,看向易世子却发现易世子的神色带着极为坚定的运筹帷幄,怀南知道此时不能多言。 易世子来牢房里就是为了看看怀南有没有受苛责,如今放心下来,易世子也不在多留就走出牢房。外面敞亮的天空和牢房里阴沉的颜色不同,易世子对着剑三说道“去祁王府!” 有些事情,他还需要祁王的帮助,更何况易世子也相信祁王不会束手旁观,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怀南,他救定了! 易世子离开后,怀南倒是不急不缓的给自己沏茶,闻着这茶水的香气,怀南淡淡一笑。她知道,这几日来着牢房看望自己的人必定很多,她也不着急,一个接着一个接待就是。 果然,易世子离开不久,步悠着一身清淡白衣出现在牢房外。不论何时,步悠都是那样美丽端庄,此时她目光复杂的看着坐在那里品茶的怀南,眉头都快结起疙瘩。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女子!”许久之后,步悠才叹息了声。她宫宴回去后辗转难眠,脑海里一直都是关于怀南的事情。此时看着坐在牢房内,着一身男装风度翩翩的怀南,她发现自己一点怨恨的感觉都没有。 步悠虽然有一副美丽的容颜,但同样脑子也不差,她承认自己对怀南是动了情的。只是她向来会掩盖,一直未让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来,如今得知怀南是女子,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心,可见着怀南她才发现原来有一种人不论她是男是女,都一样可以牵引着自己的心。 “抱歉!”怀南能说的也只有这个,她还是很欣赏步悠的,但是关于自己的性别当然不能透露,唯有这两个字能表达怀南的心情。 步悠笑了笑,倒是很是豁达“若是换了我,我也一样会隐瞒,这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逃脱这一劫,我却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今日来只是想想看看你!” 怀南喜欢聪明的女子,特别是步悠这样的,笑了笑将茶水递了过去“一切自有天意!” 手中的茶水还温热着,步悠一饮而尽,恋恋不舍的离开牢房。她总觉得怀南定是会平安无事的,可是步悠又不能肯定,毕竟连陛下都亲自下旨,何人能够逃脱。步悠知道,若是怀南真的丧命,或许自己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但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如同怀南这样的人,让自己体会到不同心跳的感受了。 温热的茶水温热了心,步悠走出大牢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牢房,目光里闪过担忧。也就在此时,步悠看到国公府的马车停了下来,看着从国公府马车上走下来的那位国公府老夫人,还有扶着她的安二小姐,瞧着两人得脸色亦是来者不善。 步悠冷笑一声,她相信凭着这两人的嘴皮子根本就伤害不到怀南,只是怀南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亲人竟然如此不长脑子,真是可怜。 看着国公府的两位入了大理寺,步悠也转身离去。而此时的素月正扶着愤怒不已的牢夫人,老夫人当日听闻自己以为唯一的嫡孙竟然是个女子,气的一下子昏了过去,这醒来后就要来牢房。 老夫人一直容忍从安夫人,容忍怀南,不过就是因为怀南是这国公府唯一的嫡孙。可如今嫡孙变成嫡孙女,哪怕只是变了性别,但在老夫人眼里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知道怀南是女子,她早就让儿子定国公纳妾,而不是让那个女人白白占了国公府夫人的位置多年。 老夫人入了大牢,原本以为看到的会是怀南落魄不堪的一幕,可此时瞧着怀南就如同在自家后院一般,更是怒上心头。 “你这个混账!”老夫人开口就是责骂“这么多年了,你竟然瞒着老身,让我安家的香火就这样断了,你们母女安的是什么心!” 瞧着一来就开始骂自己的老夫人,怀南没有丝毫的意外,她从未在老夫人身上想要得到亲情,如今老夫人的嘴脸在惠安看来也没有什么课生气的。哪怕这些日子老夫人装的和善,但怀南也清楚老夫人心里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哪怕这份不喜欢有些莫名其妙。 “祖母,喜怒!”素月小心翼翼的扶着祖母,她偷偷的打量了下怀南,却发现怀南悠闲自在的坐在那里,哪怕这里是牢房也折损不了她半分骄傲。 “喜怒?如今她连累整个国公府都成为了笑话!你就和你那娘一般...”老夫人的话语还未说完,就硬生生的卡在嗓子里。 只见怀南的一双眼直直的看向老夫人,那目光里带着杀气,让老夫人都觉得后背发凉,那辱骂从安夫人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 怀南自己被老夫人怎么辱骂都可以,反正她心里无所谓,可是若是老夫人说母亲的半个不是,她就忍受不了。 “母亲生前对您也算是孝顺,如今我对您更是纵容,可惜,老夫人的心一直都是偏的!今日我沦落至此,你连我的性命都无所谓,跑到这里就是为了来辱骂于我,倒是让我看清了所谓的祖母不过如此!罢了,今日的事情我安怀南记住了,还望老夫人今后也记住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怀南言辞恳切的说道,不得不说老夫人的所作所为还是让怀南觉得很是厌烦。 老夫人张了张嘴巴,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而此时怀南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两人。她顾念着血缘对这两人很是宽容,可是这两人呢,一个暗害自己,一个却是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来落井下石,真是枉费她曾经的善心。 老夫人气冲冲的来,可是却神色难堪的离开,素月瞧着这牢房,咬着嘴唇总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素月以为,虽然她心里有些发慌,但既然事情她已经做了那么就不能后悔。她以为自己搬开遮挡自己的这块大石,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可惜接下来的几日让素月知道一切与她所预料的可谓天差地别。 每日里窝在国公府内,素月总是心神不宁的,虽然外面还在议论国公府的事情,这都都与素月无关,她收拾了下就准备出府散散心。 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人们议论着怀南的事情,素月加快脚步进了酒楼,正巧看到平日里和自己玩的不错的几个闺阁小姐也在酒楼里吃点心。 “原来你们也在啊,怎么今日没有叫上我?”素月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这几个闺阁小姐和自己关系极为要好,平日里不论是出来逛街还是吃东西赏花大家都是一起的。从未像今日这般落了自己,素月未曾多想,只是以为这定是大家知道自己近日里烦事缠身才没有叫自己出来。 几个女子面上笑容带着几分敷衍,对素月的话语并未理睬。这让素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怎么平日里对自己极为热情的好友今日竟然如此疏离,连一个笑容都懒得给自己。 素月心里觉得奇怪,但这个时候素月也未曾多问,就坐在一旁神色带着几分低迷。而那几个女子却是兀自聊的高兴,正巧这个时候大家聊到要去参加过几日的宴会,都在讨论当日要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首饰,女儿家的最是热衷于这个。 “王家小姐办赏花宴?为何我没有收到帖子?”素月还是好奇的询问。这王家官职不大,虽然王家小姐是嫡女,但平日里对素月也十分友好,有什么事情帖子也都早早的递给素月。 “噗嗤!”一个女子笑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素月,语气不似往日里的亲近友好反而带着嘲讽“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去参加宴会?你可是庶女,可我们这些嫡女可不同!” 素月震惊的看着换了一张面孔的好姐妹,不可置信的说道“可,往日你们都说这嫡庶没有区别,大家都是好姐妹?” “你可别傻了!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怎能混为一谈,往日里和你亲近不过是看在帝师大人的面子上,如今帝师大人都要被斩首了,你一个无依无靠的没落的国公府庶女也配和我们在一起?”毫不留情的奚落,让素月连坐都坐不住。 到了此时素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曾经的姐妹情深都是装的,不过是看在自己背后的身份,如今帝师一倒,这些人就露出这样的嘴脸来。 “我可真是没见过这样蠢的蠢货,竟然害自己的靠山,看来这南苍城今后必定会没有国公府了!”讥讽的声音不断。 “也是,旁人求之不得的靠山,竟然被她自己给作践了,庶女就是庶女,果真上不了台面!” 素月已经不想听她们在说什么,跌跌撞撞的从酒楼离开,也是从此时素月才明白,她究竟做了怎样的错事。 145各方动态 “帝师大人,您的饭菜,您看看合不合胃口?”牢头小心翼翼的端着饭菜放在牢房内,笑容谄媚。说来也是可笑,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死刑犯,不仅仅没有受苛待,反而像是伺候祖宗般伺候着。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这这位来头太大了。不说宫里的文贵妃,五公主,就是祁王一人也够大理寺颤抖的了,更不要这几日里明里暗里的警告就更多了,什么易世子啊,李副将啊,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啊,层出不穷,牢头还从未见过哪个人可以让这么多人挂念的。 怀南放下书本,看着精致的饭菜露出几分笑意来,她太熟悉了,这饭菜可是寒酥亲手做的,这是难为大家了 “很合胃口,麻烦了!”怀南客气的说道。 牢头一愣,连忙低下头去,他刚刚竟然被帝师大人的笑意给弄的心神乱跳,这帝师大人还好是男装,若是女装,想想牢头就觉得心里害怕,连忙退了出去。 此时怀南这牢房里很是安静惬意,可是外面却都翻了天。 皇宫后宫内,文贵妃这几日闭门不出,谁也不见,虽然得到陛下的允诺知道怀南不会丢失性命,可文贵妃这心里还是不踏实,整日里跪在佛堂内烧香拜佛。 “娘娘,五公主在外跪着求见!”语熙嬷嬷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凑近文贵妃的耳边说道。 文贵妃一听,放下自己正在抄写的佛经,语气带着几分和缓“难为那个孩子了,怀南对那孩子好也没有白费心思!让她进来吧!” 五公主南佳荣原本跪在外面,她不怕文贵妃不肯见自己,她可以一直跪在这里,一直到文贵妃肯见自己为止。五公主也是别无他法,她在深宫之内根本就结交不到什么人,她能够想到的只有贵妃娘娘。 当五公主出现在贵妃娘娘的寝殿,看到了端坐在那里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连忙跪了下去“娘娘,求求您救救怀南哥哥吧!” 文贵妃给了嬷嬷一个眼色,嬷嬷连忙将五公主给扶了起来,文贵妃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下五公主的脑袋“本贵妃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本贵妃会想办法的,你也不要在后宫鲁莽行事,这段日子就呆在寝殿内吧!” 陛下答应的事情文贵妃当然不能告诉五公主,她也只能给五公主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五公主皱着眉头看着文贵妃,但是她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既然贵妃娘娘这样说必定会尽力而为,五公主千恩万谢的离开,文贵妃转身再次去抄写佛经去了。 宫外,祁王府内,这几日总是会迎来一个客人,而这人就是易世子。此时两人正坐在祁王府的书房内,而他们面前摆放着的可不就是过几日怀南要行刑之地的地图。 “我们安插的人手该在这里,这样到时候可以劫走帝师的时候,才可以更加快速!”易世子指着地图上的位置说道。 祁王点点头,然后又将一些地方给仔细描述了下。原来这两人正在计划着如何劫走怀南,他们都不会看着怀南白白就这样送死,哪怕劫走死刑犯乃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两人也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就在两人商议的十分周祥的时候,流风走了进来“爷,帝师大人的同门师兄弟来了!” 祁王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定是怀南被定罪的消息传入了那几人的耳中,凭着那几人对怀南的关怀,怎么会束手旁观。 “快请他们进来!”祁王连忙说道。 走入书房的乃是星辰和火炎二人,此时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原本两人该是先去看怀南的,只是他们是江湖人士在大理寺根本不熟悉,未必能够进去。两人都知道怀南和祁王关系极为要好,就先来了祁王府。 “大师兄,二师兄!”祁王和易世子竟然同时起身,还同时叫人,这殷勤的态度简直让站在一旁的流风都不忍直视。 星辰一身白衣风尘仆仆,脸颊上都是担忧之色,从知道小师弟要被问斩开始,他就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 身后的火炎面色愤怒,他还没有从小师弟变成小师妹的巨大消息里反应过来,就得知有人要杀小师妹,若不是星辰拦着,他怕是孤身一人就杀去了大理寺。 “小师妹的事情我们已经得知了,今日来祁王府叨扰就是希望看看你们可有什么法子?”星辰坐下后,连管家送上来的热茶都未曾喝一口就直接问道。 火炎一拍桌子,一双眼睛似乎都要喷火“这还要什么法子,依我看我们就杀去那大理寺,将小师妹给带走,今后看谁还能欺负小师妹!” 三人都不理睬火炎,从大理寺去劫人也只有火炎能够想的出来。大理寺可是皇家之地,很多重要的犯人都关押在大理寺,就因为如此大理石的严密程度超乎想象。这也是为何祁王和易世子要在当日行刑的时候动手,而不是在大理寺,因为风险太大难度太高,一个不小心不仅仅不能将怀南给救出来,甚至还会让怀南瞬间毙命。 “我们已经准备当日劫法场了!”对于星辰二人,祁王当然不会有所隐瞒,若是因为自己的隐瞒让这两人也有着自己的计划,到时候两方人马都动手,或许会生出乱子来。如今将计划合盘托出,或许星辰二人还可以帮忙,毕竟江湖人士有很多奇门异数。 星辰听了祁王的计划后,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是大胆,可如今看来也只有这样。星辰微微起身,对着祁王和易世子行了一礼“星辰代小师妹谢谢二位!” 星辰的态度极为的恳切,他虽然是江湖人士但也知道面前这二人这样做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这份恩情他身为小师妹的家人,势必会记在心中。 “师兄这是做甚!怀南的事情就是爷的事情,爷怎么会让怀南受伤!”祁王连忙起身说道。 易世子也同样摆手,虚扶了下星辰“师兄客气了,帝师对于我的恩情大于天,如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为帝师付出都是应该的!” 星辰瞧着两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心里也微微觉得欣慰,至少小师妹在外结交的朋友的确不错,小师妹未曾看错人。 因为有着星辰和火炎的加入,有些计划就此变动了下,三人讨论的很是热切,而火炎就坐在一旁,到时候他就听从吩咐就好。好在火炎有着一身蛮力,细密的事情不行,但这劫人却是可以出一份力气。 几在几人讨论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流光却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急切“爷,事情有了转机!”说完,流光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道出。 既然听后都沉默良久,还是祁王最先开口“这个计划不变,但这件事情也可以安排上,若是真的可以用这件事情让朝臣松口最好不过,这样今后怀南还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行走在南苍城,而不是要整日里躲避官府的追赶!你们以为如何?” 易世子点点头“若是真的如此,那自然是最好的,毕竟顶着一个罪犯的身份想必帝师也不是很乐意!” 星辰原本是无所谓的,在星辰看来今后怀南回缥缈峰,朝廷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只是想到怀南在这南苍如鱼得水,似乎很喜欢她现在做的事情,星辰也跟着点点头。 事情商讨过后,祁王就直接邀请两人在祁王府住下来,虽然易世子也开口了,可惜啊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好的机会被祁王给夺去了,心里暗暗感叹今后要先下手为强。 有了祁王的帮助,星辰和火炎入大理寺看望怀南可谓轻而易举。牢头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每日里都有这么多日来看望帝师,今日又来两个,看这两人一个如同仙人一般,一个看着挺唬人的,这帝师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突然,一个傻宝大的拳头样在牢头眼前,只见那长的魁梧的男人恶狠狠的问道“你是这里的牢头吧,可欺负我小师妹了?” 火炎瞪着牢头,若是牢头欺负了小师妹,他定会一拳头打过去,让牢头的面目全非。原本火炎就很是宠着怀南,那还只是因为怀南是他们几人中最小的一个,如今知道怀南竟然是个女孩子,这火炎就更加要宠着了。 牢头被吓了一跳,连忙反应过来这人说的小师妹就是帝师大人,连忙否认“我哪里敢?帝师大人可是不同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火炎瞪了几眼牢头,才勉强相信了牢头的话语,就在说话的期间三人也就到了怀南所在的那间牢房,火炎一个大步就冲了上去“小师弟!不,现在该交你小师妹了!” “大师兄二师兄!”怀南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激动,她最不想让飘渺宗的家人担心,但看来还是让大家知道了,心里带着浓浓的愧疚。 “怎么样?又没有受欺负!哪里不高兴告诉我,我定会为你报仇的!”火炎吼道,不过瞧着怀南住的牢房还算干净整洁,至少没有他们所担忧的那样不堪。 怀南心里都是感动,原本她还以为大家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后都会责怪自己的隐瞒,但如今看二师兄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甚至和以前一样关心自己。 “放心,我很好的,什么委屈都没有受!”怀南解释道,此时看到家人怀南的心里也十分妥帖。 星辰看着怀南,目光里闪过心疼,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口“你做了那么多,如今却是这样的下场,可曾后悔?”若是怀南一直呆在缥缈峰,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更不会遭受这样的委屈。 怀南笑了笑,目光里坚定的光芒未曾动摇半分“从未后悔过!”哪怕早就知道有今日,她还是会做那么多的事情,曾经是为了父亲,如今却是为了自己心里的那份虔诚。 星辰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师妹终究还是融入这南苍中,罢了罢了,大不了他们护着就是。 146行刑之时 南苍城暗流涌动,南苍城的百姓只是觉得近日里似乎外来的面孔更多了。 五日很快就过去了,早早的怀南就好生打扮了下,换上祁王送来的新衣服,这不是平日里自己穿着的简便的男装,而是一件女子的衣服。 看着那女子的衣裙,怀南也是一阵恍惚,似乎自己都未曾穿过女子的衣服,好在这衣服并不是繁琐。 “咔!”牢房的门被打开,大理寺卿亲自走进来,当看到站在那里一身女装的帝师,神色恍惚了下,绝色定是如此。大理寺卿是极为佩服帝师的,这样一个有才能又爱护百姓之人,简直就是朝堂所少见,可惜竟然是个女儿身,但哪怕是女儿身大理寺卿也未曾有任何轻视之心。 “帝师大人,该走了!”大理寺卿开口。 怀南点点头,知道自己现在该去行刑的地方,她的脊背如同青竹一般笔直,步伐缓动间衣裙如同绽放的花儿。 多日不曾看到阳光,怀南在走出牢房的时候目光眯了眯,她伸出手遮挡了下阳光,嘴角的笑意温柔,让跟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很是不解。 虽然怀南是一个死刑犯,但大理寺卿未曾给怀南带上手铐脚链,甚至都没有给怀南准备囚车,而是准备了一辆很是封闭的马车。这马车不仅仅可以阻隔百姓们的目光,保全怀南的颜面,更可以阻止有人来劫囚。 上了马车,怀南很是平静的感受马车在行进,今日行刑的地方乃是南苍城极为热闹的行刑台,在那里不知道斩首多少贪官污吏,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也被安排在那里。怀南听闻,这建议还是威远将军提议的。 一路闹哄哄的,怀南哪怕没有去看外面也知道沿路有多少百姓,虽然没有特意去打听,但想必也清楚这些百姓议论自己性别的时候怕是很意外吧。 马车停了下来,此时的行刑台之上已经坐满了人,就连南苍帝都亲自到来,可想而知这次的事情多么的受重视。文贵妃坐在南苍帝身边,她也是近日里担忧不已,在来的路上才从陛下的口中得知,原来陛下给怀南准备了一块免死金牌,到时候会由大臣呈上来,可免怀南一死。得知这个消息,文贵妃这多日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 在百姓群中,一个女子带着面纱站在那里,她眉目紧锁,可不就是当日揭发怀南的素月吗。这些日子,素月看透了人间冷暖,她从人人讨好的大家小姐变成了过街老鼠,不仅仅是她,就是整个国公府都被连累被唾弃。 今日素月忍不住还是来这里,此时站在人群中听着耳边百姓们惋惜的声音,她的心一阵阵的发慌,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而看台上还坐着文武百官,这连南苍帝都来了,这些朝臣胆敢不来吗?更不要提那些公子小姐们也都壮着胆子来了,下面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绕着数不尽的百姓。众人看到马车停了下来,都屏息看过去。 只见,一双绣有妍丽细小花瓣的鞋子先出现在众人的目光里,然后是那有着精致刺绣纹路的裙角。然后众人看到一道身影慵懒的从马车里走出来,裙摆如花朵般散开又收拢,幽幽逦迤垂地,一袭白衣在一群御林军中格外璀璨耀目,夺人眼球。鸦羽似的长发自身后沉沉垂落,脸上虽然仍带着些少女的稚嫩,却让人能够想象她完全长开后究竟有多妖冶。举手投足之间,都不自觉吸引着人的目光。 人情中不知是谁倒吸一口气,然后众人都目光都粘在怀南的身上。他们都知帝师大人相貌出挑,却不想换上女装的帝师大人,竟然美的如此耀眼,说是这大陆第一美人怕是都不为过。最让人折服的还不是帝师大人的美貌,而是帝师大人身上自身携带的气质,是一般女子所模仿不来的。 百姓们大吃一惊,坐在看台之上的众人亦是如此。只见文贵妃愣了下,然后想到好姐妹曾经的美貌倒是不稀奇,要知道曾经从安夫人的美貌可是在南苍城也算是极为出挑的,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只是未曾想到怀南青出于蓝胜于蓝。 祁王一双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衣裙是他为怀南亲自准备的,他是想昭告众人怀南就算是女子又如何。但此时看着如此风采过人的怀南,祁王倒是生出几分后悔的心思来,这衣裙就该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让怀南穿给自己看,看看这周围的人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而此时的祁王也差不多要流口水了。 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他虽然早就知道怀南是女子,可是这样迎面而来的冲击却还是让易世子心神俱乱,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在此时此刻,易世子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动心了,不,或许早就动心了,只是自己迟钝的现在才明白过来。 “看来,我这个南苍第一美人的名头要让位了!”步悠笑着说道,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痴缠,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论男装女装竟然都如此耀眼夺目,自己将这样的人放在心里不亏,毕竟再也没有比这更耀眼之人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二皇子南道可喃喃自语,目光里都是惊艳和激动。 而在百姓群中,火炎一把拉着星辰的胳膊“大师兄,那,那是小师妹?”不怪火炎有些不确定,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变成师妹,还这样好看,让火炎觉得有些发懵。 星辰虽然也觉得小师妹很是惊艳,但他本就是个淡泊的性子,更何况心里有着所爱之人,看怀南这样子也就只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自己的小师妹都认不出来了?”星辰淡淡的说道,目光看了下四周,但愿今日的布置都万无一失,或者不用走到劫法场这一步。 火炎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这不是小师妹太好看了吗,我简直不敢认!我看呐,小师妹才是武林第一美女!” 星辰不知可否,他很清楚小师妹对于这些虚名可是从未在乎。 一步一步,怀南踏上行刑台,行刑台上有着举着大刀面目狰狞的刽子手,木头的地面之上还有洗刷不去的血迹,而怀南坦坦荡荡的走上去。 怀南的目光坦坦荡荡的看向众人,她看到很多熟悉之人,比如祁王比如师兄他们,想到这么多人都在关心着自己,怀南觉得自己很值得。 “安怀南,女扮男装,欺上瞒下,乃是欺君之罪,今日斩!”随着监斩官的话音刚落,一块斩的木牌被丢下。刽子手将饮了一大口烈酒,喷洒在刀口上,然后高高的扬起大刀。 就在此时,南苍帝的目光看向下面的一位老臣,而祁王和易世子等人目光却看向人群百姓里,就在刽子手准备提刀之时,就听闻一道声音“刀下留人!刀下留人!”这声音从一开始的单薄,到后来的雄伟,一听就是一群人发出的声音。 众人目光随之看过去,太子南以恒等人眉头皱了下,但想到这样大的罪责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下帝师,放心的看去。 只见,在人群末端,百姓们都一一让开路,让众人可以看清这开口之人到底是何人。那是大概千人的百姓,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他们浩浩荡荡而来。 “大胆!是何人胆敢拦下行刑!还不拉下去!”威远将军呵斥道。 南苍帝目光带着几分不悦,自己这个帝王还未曾开口,威远将军倒是会越俎代庖,但南苍帝却未曾发难,只是询问道“是何人?” 浩浩荡荡的百姓就这样跪在一整条街上,为首之人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此时老人高高举起双手,而他的手中举着的竟然是一个厚厚的布条。 “草民等人乃是九青镇的百姓,今日来此,带来万民血书,求陛下可以饶恕帝师大人!”说着,身后的百姓们都整齐的呼喊“求陛下可以饶恕帝师大人!” 而为首之人手中高高举着折叠的布条,竟然是万民血书,这是何等的震惊!南苍帝给了德福公公一个眼色,连忙就有御林军上前去将那厚重的布条当着文武百官当着百姓的面打开。 两个御林军将布条摊开,却发现布条极为宽长,只见那布条之上都是一个个用鲜血所书写的名字,甚至有些人不会写字就用手印代替,而上面还有一篇带血的求情书。 没有人不被震惊到了,这样的民心所向简直匪夷所思,众人这才想起来帝师大人为百姓做的好事,只有真正的好官才可以赢得百姓如此的敬重。 怀南此时正跪在这行刑台上,她眼睛在发烫,她去九青镇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些百姓有一日还会记着自己甚至千里迢迢来到南苍城带来万民血书,这一刻怀南明白,她曾经做的一切,真的都是值得的。 “这...这竟然真的是万民血书!”有朝臣很是激动的站起身来,曾经只是听闻过万民血书,不过那都是史书上记载的事情,如今却是亲眼所见。 南苍帝看着这一幕亦是有些激动,与此同时,祁王等人起身跪在南苍帝面前“父皇,帝师为国为民付出良多,如今百姓亦是请求,还请父皇饶恕帝师!” 可,随着祁王等人的求情,太子等人却也同样跪下“父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帝师大人这次罪名该死!” 两方人都在僵持着,南苍帝亦是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他当然希望就这样放了怀南,可是还不够,还需要朝中一些老臣的支持,而此时这些老臣还在观望思考。 “时间到了,还不行刑!”威远将军突然呵斥。 那刽子手被吓了一跳,举起刀就准备行刑,也就是在此时,那些原本跪在地上的百姓竟然一拥而上,直接将刽子手给挤下行刑台,御林军虽然手握武器但没有帝王发话谁敢伤害无辜百姓。 百姓们竟然直接将行刑台给围绕起来,声音坚决“若是要杀帝师大人,就先杀了我们吧,反正我们的性命都是帝师大人救回来的!” “你们...”怀南的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她仰面看向天空,父亲,孩儿谢谢您让孩儿明白这样的感受。 147无罪释放 场面一度混乱,看着被百姓们围绕在其中的帝师,很多人目光复杂。于此同时,祁王看了眼那些南苍城的百姓,然后就看到那人群中亦是有百姓跟着跪下来“陛下,请陛下饶恕帝师大人!”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然后就有百姓被感染,哪怕是南苍城的百姓也都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素月就站在百姓中,她跟着百姓们跪下呼喊。 星辰和火炎同样跪了下来,不过两人的目光却极为警惕,事情已经做到这种地步,若是南苍帝还不松口,那么他们就只能劫囚了。 南苍帝看着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百姓在乞求,于此同时在朝中威望甚是高的几位老臣也跟着跪了下来“陛下,帝师大人虽欺上瞒下,但帝师大人未曾做错什么,还请陛下饶恕帝师大人!” 这些老臣平日里都是中立,如今他们站出来也是看出民心所向,若是此时不顺应民心那么势必会让百姓心寒。 太子看着父皇松动的脸色,虽然很想站出来反驳,但也知道,此时若是自己出头那么就是枪打出头鸟,今后这些老臣会如何看待自己。太子脸色难看,他没有想到人都已经送上行刑台,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折,这位帝师大人命可真是够硬的。 “既然百姓和朝臣都为帝师求情,那么就饶恕帝师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禄五年,夺去教导皇子公主职责,帝师之位不变!”南苍帝微微开口,语气周正。 可百姓们还不清楚,只是高兴于帝师大人不必砍头了,但朝臣们却都吃惊了。听陛下这意思,虽然罚了俸禄,但这点俸禄算是什么,这位女扮男装的帝师大人竟然还保留官职,这是不是就说明今后朝堂之上竟然会有女子官员。 还不等朝臣们开口,南苍帝就起身离去,朝臣哪怕心里再怎么狐疑,也知道此时这里不是议政殿而是在外面,也都按捺下来。 急匆匆离去的南苍帝,嘴角露出几丝得意的笑容来,怀南这样的好官且忠诚,他怎么会放弃。有怀南在朝堂,他亦是可以将很多事情放心的交给怀南去做,至于怀南的女子身份,南苍帝却并不担忧,毕竟他相信怀南有着那样的本事,可以让人刮目相看。 “太好了!太好了!”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声音,百姓们都起身高兴的呼喊。 祁王穿过层层叠叠的百姓来到怀南身边,轻轻的将怀南给拉起来,努力的克制自己想要将怀南拥入怀中的冲动,只是说了一句“爷说过,爷不会让你有事的!” 怀南点点头,她很清楚这些百姓可以顺利的到达这里,甚至连南苍城的百姓都被煽动,这里面必定有着人为因素,看着不过几日就消瘦几分的祁王,怀南心里感动万分,而那颗心似乎隐隐的有些跳动。 “公子!”六出等人也十分高兴的围绕在怀南身边。怀南瞧着身边的人,有师兄有易世子还有其他人,顿时心里都是感动。 “六出,护送这些百姓回九青镇!”怀南吩咐道,这些百姓为自己做的自己很是感激,但是为了防止有些小人报复,还是需要派人保护这些无辜的百姓。 怀南走到那位老人面前,微微施礼“今日,多谢老人家还有诸位的仗义,怀南没齿难忘!” 老人想要扶起怀南,但想到男女有别,只能受了这一礼,然后很是不安的说道“比起帝师大人为我们做的,这点小事不足为奇,南苍需要帝师大人,百姓需要帝师大人,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 老人说完并未停留,这些百姓千里迢迢来到南苍城已经很不容易,都是些普通百姓,家里还有农作物要弄,此时对着怀南行礼后就开始要往回赶。 怀南站在那里,看着那群百姓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后才朝着身边人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谢谢你们!” 众人露出笑意来,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关心怀南,只要怀南安然无恙就什么都不重要。 怀南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意外,虽然祁王等人都很希望和怀南可以多独处,可此时怀南最想的还是回府内好生洗漱一番,在牢房里哪怕干净整洁,但爱干净的怀南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陪着怀南回府的乃是星辰和火炎,还未走入国公府的大门,就看到马管家带着众人站在府门口,看到怀南回来了,马管家更是老泪纵横。 “大少爷...不,大小姐...”马管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但还是抑制不住的惊喜“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怀南点点头,踏入这国公府却用着另外一个身份,不再是国公府的大少爷,而是国公府的嫡女,当今唯一的女子朝臣。 “小姐!”走入永宁院,就看到姑姑和寒酥等人面色憔悴的站在那里,看到怀南回来了,连忙让怀南跨火盆去去霉运。怀南一向是不信这个的,只是瞧着身边人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也听话的跨过火盆,然后姑姑就拿着艾叶蘸着水轻轻的拍打在怀南的身上,嘴里不住的叨叨“霉运散去!” 做完这一切,怀南对着寒酥说道“安排大师兄和二师兄住下,然后做些膳食...”怀南还未吩咐完,就被星辰给打断了“你也累了,不必忧心我们,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说!” 怀南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在这永宁院不会有人会怠慢两位师兄,而自己现在的确精力又是不够,倒是十分听话的就回去了。 温热的水,浴桶里撒满花瓣,怀南半躺在浴桶里舒坦的叹了口气,多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觉得被舒缓很多。寒酥在一旁为浴桶里添着热水,一边为怀南轻轻的擦拭身体,目光里都是热切“小姐,今后你就可以随意穿女装,可以带首饰了吧?” 要知道,寒酥可是学了不少绾发的手艺,可是一直都没有发挥的地方,如今知道自家小姐恢复女子身份,这就免不了手痒。 怀南点点头,其实男装女装对于自己没有什么不同,她也未曾羡慕过旁的女子穿着女装的艳丽,对于怀南而言只要简单舒适就好。 泡了一个热水澡,怀南就觉得整个身体都散开了般,直接倒头就睡。怀南倒是睡的十分安稳,但国公府的几人却是焦躁难安。 老夫人的院落里,此时老夫人还坐在房间里整个人都有些慌张,她原本也是在得知自己的嫡孙变成孙女,还是自己不喜得孙女,这心里落差极大就去牢房做了那样落井下石的事情。老夫人本以为,这孙女是必死无疑,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祖孙情谊,但如今这孙女不仅仅活着回来了,还保留着帝师身份,老夫人就有些怕了,毕竟陛下都没有定罪,这说明今后的国公府还是由怀南当家做主。 “怎么样了?那不孝子,不,那个怀南在做什么?”老夫人看到身边的嬷嬷回来了,连忙询问道。 嬷嬷也不耽搁,直接回答“帝师回到府邸就进入永宁院,永宁院老奴根本就打探不了什么,但瞧着里面很是安静,怕是帝师大人已经休息了!” 老夫人听后松了口气,她可是很怕惠安来找自己麻烦,毕竟怀南心狠起来老夫人可是见识过。 “老夫人,怎么说您也是帝师大人的亲祖玛,是她唯一的亲人,帝师大人肯定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您莫要担忧!”嬷嬷宽慰道。嬷嬷会这样说也不过是因为,老夫人都不知道对帝师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可也没见帝师大人如何,想必帝师大人是个顾念亲情的。 老夫人一听,连忙摆正了姿势,一张带着皱纹的老脸上都是笑意“你说的对,她就算在外面如何厉害又怎样,老身可是她的祖母,她难道要不顾孝道对付老身不成?更何况她一个女子,今后也是要出嫁的,这夫家也是由老身来选,若是得罪了老身那么就不怕老身给她选一个不成器的夫君?” 这么一想,老夫人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此时的老夫人还以为自己拿捏着怀南的亲事,却不知道她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于此同时,国公府二小姐的院落内,许姨娘正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女儿从早晨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许姨娘十分担忧,更何况此时许姨娘也知道帝师无罪释放的消息,就怕女儿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素月一脸木然的走入国公府,她可以看出国公府的下人对自己的不屑甚至是不喜,自从自己那日揭发大哥,不,是长姐之后,国公府的下人就用这样的目光看待自己。当时自己不觉得什么,以为整个国公府今后都是自己的,可现在想来就算长姐被斩首,或许这些人也看不起自己。 刚刚进入院落,就看到娘亲一脸担忧的走过来,轻轻的拉着自己的手。 “月儿,你没事吧,去哪里了?”许姨娘轻轻的握着女儿的手,宽慰道“你不用怕,若是帝师想要对你做什么,娘亲定会保护你!” “娘,女儿没事,只是随意出去走走,她,有没有派人来?”素月试探的询问,她口中之人明显就是怀南。素月以为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怀南定不会再容忍自己,回到府邸的第一件事情应该就是惩罚自己,甚至素月这回来的一路上都想过会受到如何的惩罚。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此时的素月却坦然接受,毕竟这本就是自己的过错。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别怕!”许姨娘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可是身为姨娘她却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安慰自己的女儿。 素月愣了下,倒是没有任何的侥幸心思,毕竟自己这次做的事情的确太过分了。 “娘,我以前一直都不服气,不明白为何我过得比她差,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本就不如她,女儿错了!”素月说着,就流下悔恨的泪水。 许姨娘一愣,她看着似乎一夕之间就长大的女儿,心里百感交集“你的错误,为娘和你一起承担!” 148祁王府 “何事慌慌张张的?”祁王府内,祁王天还未亮就起身习武,此时他正光着膀子露出美丽的腱子肉,身上还带着汗珠,充满男人的味道。 而流风此时神色匆忙的跑来,打扰到祁王习武,顿时让祁王有几分不悦。要知道若无意外情况,不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冬日,祁王都未曾耽搁习武。 “爷,帝师大人来了!”流风一拍大腿急急忙忙的说道。曾经流风那是觉得自己乃是罪恶之人,自己让爷看清自己的心意,爱上一个男子。可自从知道帝师乃是一个女子后,流风那是妥妥的将人家当成祁王府的女主人来看,这样一个有颜有才的女子,简直就是爷的绝配。 “啥?怀南来了?”祁王一下子愣在那里,他原本以为怀南这才逃脱生死大难,定会在府内休息数日,他原本还准备今日就去看看怀南呢。如今知道怀南来府邸,这是高兴之余又带着担忧,毕竟怀南可从未来过祁王府,自己又事先没有准备,不知怀南瞧着这祁王府可还满意。 “是的,帝师大人此时就在前厅等候呢!”流风连忙点头。 祁王连忙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三下两下就将衣服给穿好,然后对着流风命令道“让府里的人都给爷打起精神来,若是丢了爷的脸面,爷定关他们禁闭!” 流风连忙下去吩咐,其实也不需要流风吩咐,这祁王府的下人谁不知道爷对帝师大人与众不同,曾经还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得知帝师大人乃是女子,这一个两个都可劲的表现良好,为的还不是让爷可以早日娶一个女主人回来,让这到处都是男人味的祁王府也有点女人的影子。 急匆匆的跑去前厅,果然就看到一身白裙的怀南坐在大厅内正在品茶等候,祁王神色带着几分荡漾,笑着走入大厅“一大早的就来见爷,可是想念爷了?” 怀南轻轻放下茶盏,这祁王府的茶水都是顶尖的,怕是连皇宫都比不上,也就祁王有这胆子敢如此猖狂。 “囔,这是给你的!”怀南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祁王。 祁王眼眸都跟着亮了起来,本就凌厉非常的眼眸此时充满惊喜和惊讶,若是有尾巴的话怕是早就翘起来了。 “给爷的?”祁王接了过去,打开盒子一看,只见小巧的盒子里摆放的乃是十分罕见的一个玉石,瞧着色泽十分的通透,一看就是不俗之物。祁王本就高兴,怀南就算送块捡来的普通石头他也是高兴的,更何况还是费心思的东西,就更是心情愉悦。 握着这玉石爱不释手,祁王却傲娇的说道“给爷送这东西干嘛?难不成是被爷感动到了,送的定情信物?” “是礼物!”怀南纠正道,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祁王也知道若是怀南如此轻而易举就动心了,那就不再是怀南了。祁王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怀南为何送礼物来,必定是这次的事情让怀南觉得很是内疚,特意送来的谢礼。 虽然觉得怀南这样做很是见外,但祁王可舍不得将东西还给怀南,倒不是因为这玉石多好,祁王什么好东西未曾见过,只是因为这是怀南送的就与众不同了些。 “东西爷收下了,不过,这东西只有爷一个人有吧!”祁王突然想起什么,很是愤怒的说道,毕竟这次的事情大家都帮了忙,按照怀南这性子很有可能每个人都有礼物,这样一想祁王整个人的脸色都黑下来。 瞧着祁王这虎视眈眈的样子,怀南微微笑了下“自然每个人都有的!”果然,祁王怒的连眉头都皱起来,还不等祁王发怒,怀南又继续说道“不过这玉石只有你一个人有!” 祁王狐疑的看着怀南,问道“真的?” 怀南很是认真的点点头,当时在挑选谢礼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给祁王选了这块与众不同的玉石,且还是自己挑选时间最长的。 祁王这才觉得没有那么生气,若是怀南给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谢礼,那祁王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发怒吧自己舍不得,忍着吧又觉得太憋屈。 “既然来爷这府邸了,就四处看看吧?”祁王提议道,心里却在嘀咕,正好看看怀南有哪些不喜得自己可以让人改,毕竟今后这可是怀南要嫁入的地方,当然这话祁王不会当面说给怀南听。 怀南仔细一想,的确如此,这祁王来国公府倒是勤快,自己还真的是第一次踏足祁王府。这本没有什么,被祁王这一说怀南倒有了几分兴趣,点点头起身就和祁王在府邸四处溜达。 祁王府建筑布局规整,工艺精良,楼阁交错,设计的更是富丽堂皇,风景却是幽深秀丽,就是怀南都不得不承认,祁王府好一个财大气粗,这若是旁人的府邸怕是早就被参一本到陛下那里去了,哪里像是祁王如此招摇。 祁王府的下人更是井然有序,从这些人走路的下盘来看必定都是武功不俗之人,可想而知这祁王福必定卧虎藏龙,防卫很是森严。 “怎么样?爷这府邸可有哪里觉得不满意的?”祁王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路上不论走到哪里他都在观察怀南的神色,并未发现怀南对府邸哪里有什么厌恶的神色。 赞赏的点点头“这京城府邸怕是无人能比得上祁王府!”怀南这是真心夸赞,虽然和祁王府的确有些招摇,但祁王活的如此肆意而行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却做不到的。 “那是自然的,这祁王府修建的时候,爷可是找了许多能人匠师!”祁王很是自豪的说道,在祁王看来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是他人的眼中钉,何必还苦苦作践自己,不如就活的潇洒些。 看了祁王府后,怀南还有事情要做,可此时祁王却跟着怀南,大爷般的坐上国公府的马车“爷正好没事,陪你一起去恭亲王府!免得你被欺负了。” 祁王说完未曾见怀南反驳才悄悄松口气,他可不能让怀南和那病秧子一起私自呆着,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祁王就是敏锐的感觉到那病秧子对怀南十分不同,自己护着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给觊觎了。 恭亲王府坐落在南苍城一处巷落的最里面,马车经过足够宽敞的巷落,停在恭亲王府门前。恭亲王乃是当今陛下的一位兄长,曾经在陛下夺位的时候站在陛下这边且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登基后对待恭亲王十分亲厚。 六出上前敲门,走出的管家一看马车,再看到站在王府门前的两人连忙行礼“见过祁王殿下,见过帝师大人,不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王爷他今日并不在府中!” 虽然如今怀南女子身份被揭穿,但陛下保留其帝师身份,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和重用,也让很多背地里想要看笑话的人知道帝师大人还是帝师大人,这点从未改变。 “我们是来找世子的,烦请通传一声!”怀南客气的说道。 管家一愣,目光闪烁了下但想到两人的身份,连忙将二人给迎入府邸“我这就去通传一声,二位还请里面坐!” 恭亲王府,雍容华贵,花团锦簇,脚下的路都由一个个大小均匀的石子铺垫而成,可怀南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却是若有所思。府内世子不良于行,这路不仅仅没有修建的平滑易行,反而咯脚,看来这恭亲王府也是内里乾坤。 两人在大厅内坐下,就有婢女前来上茶,祁王挥挥手很是嫌弃的让婢女退下,然后凑近怀南身边说道“这恭亲王府不如爷的祁王府吧?” 这人还在旁人的府邸,就说出这样的话语来,也就祁王能做的出来。可偏偏祁王还一副求认同的样子,让怀南握拳抵住唇,十分无奈的点点头。 两人正说这话呢,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只是听这脚步声似乎不是易世子啊。两人目光对接了下,倒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 首先进入眼帘的乃是一个打扮的极为端庄的妇人,这妇人虽然年纪不再年轻,但是身穿样貌却都是顶顶的好。跟随妇人进来的乃是一少年,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眼神骄傲,一看就是被惯坏的大少爷。 “祁王殿下!帝师大人!”妇人和少年微微行礼,然后就落座于主位。 怀南皱了皱眉头,倒是祁王大刀阔斧的看了眼两人,很是不屑的开口“你们是何人?爷是来找易世子的,难不成你们就是?” 妇人脸色带着几分尴尬,但很快就调节好。至于那少年被祁王这样一挤兑很是不服,可是瞧着祁王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害怕的不敢出头。 妇人讪笑了下“让祁王殿下说笑了,我乃是恭亲王妃,这位乃是我儿!祁王殿下和帝师大人前来祁王府,王爷不在府中,我们当然前来招待一番!让殿下见笑了!” 怀南看着这两人,想起自己所听闻的恭亲王府的事情。这位恭亲王妃并不是易世子的生母,易世子的生母过世之后这位才被纳入府中,听闻这恭亲王妃很是会做人,让恭亲王极为喜爱。而旁边的男子乃是她的儿子,虽然没能继承世子之位,却深受恭亲王重用,很多人都说易世子是占了这位的位置。 “王爷不在府中,那么易世子该在吧!”怀南询问。 妇人看了眼面前这两人,心里暗恨,明明那人就是一个残废竟然能结交到如此人物。自己也是听闻这二人来到府邸,特意将消息给拦下来,为的就是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和两人攀上关系。这若是关系好了,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这世子之位就可以落在自己的儿子头上。 “世子他身子不适,不便见客!”妇人推辞道。 就在此时,轮椅转动的声音响起,只见易世子端坐在轮椅之上,由着剑三推入大厅,目光清凉的看向恭亲王妃“本世子怎么不知自己身子不适,王妃娘娘莫不是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的身子?” 149恭亲王府 “殿下,帝师大人,你们来了!”不去管恭亲王妃脸色如何,易世子对着两人微微拱手,脸颊上的笑意倒是真诚。 但易世子心里却是不悦的,他平日里对于很多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懒得去争,可这不代表他人就可以踩到自己头上来。客人来找自己管家竟然直接禀告给恭亲王妃,隐瞒自己,若不是自己在这王府内有着自己的眼线,怕是要错过。 怀南点点头,对于这恭亲王府里的事情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尴尬,若是知道如此她就不来了。倒是祁王颐指气使的指着上位二人“爷说你平日里病歪歪也就罢了,怎么连府邸里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还好今日有爷陪着怀南,不然还不让怀南跑空一趟!” 易世子一听心里有几分内疚,也就在此时那少年很是不屑的看着易世子“兄长腿脚不便还出来做甚,丢人现眼!” “乱说什么呢!”恭亲王妃立刻呵斥,虽然平日里自己的儿子总是讥讽世子,但有着外人在这有些话就说不得。 这样的话语易世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听了多少,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今日不同,他不想让怀南看到自己曾经不堪的生活,更何况今日的事情也让易世子知道有些人改早些整治一番了,不然他们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想着,易世子就看向自己的这位弟弟“既然你知道我是你兄长,那么就该知道不尊兄长该如何,剑三,将人给拉出去责打十板子!” “你敢!”少年怒气冲冲的吼道。 易世子目光平淡,可是往日里的平淡让人得寸进尺,今日的平淡却让少年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起来。还没有灯少年反应过来,剑三就直接拖着少年走出大厅。 “世子,他是你的弟弟还是个孩子,你又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妇人脸色惨白,此时她已经听到外面儿子痛呼的声音,可是这王府内的一个侍卫都未曾出现。妇人不是傻子,她突然明白过来,或许平日里不是世子怕了他们,而是不屑于和他们争斗。 “王妃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易世子似笑非笑,然后就看向祁王和怀南“这里有些吵闹,二位不如去我的院落坐坐吧!” 三人走出大厅的时候,还看到剑三正打着那少年板子,此时少年下半身血迹斑斑,想必剑三这是用了不少力气。 易世子的院落很是偏僻,一路上三人倒也聊了很多,得知怀南这是来感谢自己前些日子的相助,易世子连连摆手“帝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帝师多次救我于危难中,我可以为你做这点事情实在的有愧!” “是啊,最担心你的可是爷,这病秧子你就意思一下可以了!”祁王顺着杆子就爬,他刚刚可是看到易世子入大厅的时候,那眼珠子都要粘在怀南身上了,想想就觉得莫名的不爽。 一直以来,祁王这样怼自己易世子都十分习惯了,而且他也知道祁王嘴毒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不介意这些。可今日不知为何,易世子却开口反驳起来“为帝师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但既然祁王得了谢礼,我亦是想要的,毕竟礼物谁不喜欢!” 祁王一听,目光带着几分杀气看向易世子,可易世子却丝毫不肯相让的回视。明明两人什么话都未曾说,但身为男人两人心里却都敞亮的跟什么似的,彼此都明白彼此所想。 祁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好啊,这个病秧子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易世子笑的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是叹息一声,祁王真是抱歉了,他虽不争不抢,但这一次他不想放手亦不会放手,尽管放马过来吧。 只有怀南并不知两个男人在做什么,到了易世子院落刚刚坐下,怀南就将挑选给易世子的谢礼送上。那是一个药材,对易世子的腿疾有好处,很是难得。 人说送礼物,送的贵重不如送的巧,此时的怀南就是如此。比起那些贵重的东西,这药材更是送在易世子的心头,是易世子如今需要的东西。 “多谢,这药材的确是我所需要的,我就不推辞了!”易世子笑的眼眸里充满光芒。就在此时,易世子的目光看向祁王,目光带着几分挑衅。挑衅,这原本不该是易世子该有的情绪,可此时易世子就如同一个想要炫耀的孩子般,得到好东西就想要高高捧起让人羡慕。 祁王漫不经心的将自己袖子里十分宝贝的玉石给拿出来,仔细的摩擦了下,语气极为欠扁“还是怀南对爷好,这玉石啊爷要去雕刻下,日日佩戴在身边!形影不离的好!”说着,那骄傲的样子简直让易世子恨的牙痒痒。 易世子将药材放在桌上,声音故作平淡“我觉得,这药材甚好!”可内心里真的如此想吗,未必如此。虽然易世子很清楚怀南这礼物送的恰到好处,但私心里还是很羡慕祁王可以得到那块玉石,就如同祁王所言,这样的玉石雕刻成玉佩随身携带,怎么想都是没事一桩。 祁王冷嗤一声“也是,你这病秧子一身病痛的,送你药材不错!爷那里几株药材也给你,这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 “为帝师费心是应该的,祁王又何必做主帝师的事情呢?”易世子针锋相对,他很是看不惯祁王一副自己和怀南不分你我的样子,这样显得自己就生疏很多。 两人打嘴仗如今是越发的频繁和得心应手了,怀南倒是习惯两人如此。三人寒暄几句,怀南就告辞了,且告诉了两人一个消息。 “我过几日就准备回师门,在这里正好和二位告别!”怀南说道。以前自己去哪里总是飘忽不定的,如今这两人算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去哪里怀南觉得定是要知会一声。 “什么?”祁王和易世子异口同声的诧异道,然后两人又都明白过来,此次怀南回师门是应该的,毕竟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可想到这么多日都见不到怀南,两人又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离开师门已经够久的,也该回去看看了!”说道师门,怀南的眼眸里都是温柔,其实比起国公府,飘渺宗更像是怀南的家,只是国公府曾经有父亲母亲,才让怀南牵挂。 怀南离开后,易世子就看到剑三走了进来“世子,王爷回来了!”此时剑三很是高兴,世子隐忍多年,曾经是不屑于和府里的人争斗,他身为奴才看着那些人小人作祟很是不服气,但却只能听从世子的,如今世子终于不在隐忍,让剑三觉得心中的恶气都出了。 “走吧,也该去看看,父亲又要如何偏袒那二人了!”易世子很是无所谓的说道。曾经不动手不过觉得不值得,如今这府中的一切竟然阻碍到怀南来看望自己,或许今后还会阻碍自己,那么自己也该将那些人伸出来的爪子给好生修理一番了。 恭亲王府二公子的院落内,恭亲王妃哭哭啼啼好生悲痛“王爷,不论孩子做错了什么,世子他都不该将孩子打成这样啊,这简直就是要人命的事情!” 恭亲王站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痛苦不堪的儿子,眼里也都是心疼,如今再听王妃所言更是面色带怒。 “王爷,世子他来了!”侍卫禀报道。 恭亲王冷笑一声“他还知道来,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弟弟都下如此狠手!”就在恭亲王说这些话的期间,易世子被剑三推着入了房间。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被易世子给吓着了,恭亲王妃看到易世子竟然有些害怕,更不要提躺在床上的少年了,更是吓的连吭叽的声音都不敢有。 “父亲!”易世子坐在轮椅之上,目光微抬看向父亲愤怒的神色,心里一点失望感都没有,毕竟从小到大父亲的偏心早已习惯,所谓的父子之情也早就损耗干净。在易世子的心里,或许一个陌生人都比所谓的父亲来的重要。 “别叫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竟然将自己的弟弟伤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文这个父亲!从今日开始,你给我禁足于院落里,没有我的吩咐一步也不可以出院落!”恭亲王呵斥道。 没有询问没有调查,只是凭着恭亲王妃的三言两语就定了易世子的罪行。恭亲王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平日里根本就不出现,只是近日里才得帝王的眼缘开始活跃,若是此时禁足必定会损害儿子前途,可是恭亲王还是这样做了。 恭亲王妃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珠,可是帕子下面的嘴角却是微微翘了起来。 “儿子恐怕做不到!”易世子不慌不忙的说道“如今儿子仕途正好,正是效力的好时机,父亲这样做恕儿子不能听从!” 恭亲王这下是真的怒了,曾经不论自己怎么惩罚这个儿子怒骂这个儿子,这个儿子都默不作声,可今日竟然敢顶嘴不说还反抗,这让恭亲王觉得自己被挑衅了,连忙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个逆子给我关入院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可,恭亲王这个命令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动,恭亲王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亲卫,却发现他们就如同聋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本王的命令你们没有听见吗?”恭亲王吼道。 可是往日里听从命令的侍卫却就是不动,恭亲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易世子却开口了“父亲累了,这点小事还是不要麻烦父亲,送父亲回房间休息!” 随着易世子的话语,只见那些原本属于恭亲王的侍卫竟然将上前不押恭亲王。此时恭亲王才真的慌了“你们反了吗你们,我可是你们的主子!” “父亲怕是不知道,他们的主子不是父亲您,而是我!”易世子含笑说道,哪怕他还坐在轮椅之上,却是胜券在握。 恭亲王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从来不受重视的儿子,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儿子是耻辱,却不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儿子悄无声息的控制自己。 “好啊,果真是本王的好儿子!”恭亲王叹息一声,也知道此时自己反抗无果,让侍卫押了下去。 “世子...”恭亲王妃此时才觉得害怕,她想到自己往日里做的事情就觉得一阵后悔,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有着这样的本领。 不等恭亲王妃说出求饶的话语,易世子已经推着轮椅离去。看着与众不同的恭亲王府,易世子突然说道“本世子这腿疾也该好生治治了,剑三,你说是不是?” 剑三不明白世子这话何意,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世子说得对!” 150回飘渺宗 一大清早,祁王府就有些忙碌,当然,忙碌的也只是永宁院罢了。 “这个装上,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怀南不停的吩咐,让下人将一些好玩的或者名贵的东西都给带上。这次回飘渺宗怀南当然要给众人带礼物,这能想到的怀南都想带过去,虽然飘渺宗不缺东西,可这也是怀南的心意。 “好了,这就够了!带的东西多了会拖慢行程的!”星辰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见一身浅色衣裙的怀南一听,顿时懊恼的笑了下,她只顾着高兴可以回去,却忘记了一些实际性的问题,真是够傻的。 朝堂之上怀南已经向南苍帝告假一些日子,这次回去并无问题,说走就走,交代了永宁院众人几句,怀南就随着师兄走出国公府。 “易世子,你这是?”怀南不想,竟然在国公府外面看到易世子。而且瞧着易世子的样子,这明显就是要出远门的节奏。 易世子笑意浅浅“师兄说我这腿疾已经可以接受下一步治疗,为了不耽搁治疗爬山我要和你们一起上路,方便师兄也麻烦师兄了!”说着,易世子朝着星辰微微拱手。 内心里,易世子是极为感谢星辰的,还有一点,此时易世子跟着上路虽然不能进入飘渺宗,但至少也为自己争取了些和怀南相处的时间。 “易世子所需的药材,师兄你都找到了?”怀南看向星辰,目光里也是极为期待的。毕竟经历这些事情,怀南可是将易世子当成自己的知己来对待。 星辰点点头“虽然易世子这腿疾棘手,但亦是有八成把握。易世子不是飘渺宗的弟子,我会将他安排在飘渺宗山下,方便治疗!” 星辰虽性子与世隔绝一般,但这次如此用心尽力为易世子治病,只是因为易世子在南苍城帮助小师妹良多,说到底易世子还是沾了怀南的光。 怀南点点头,并未多想,几人就直接出发。骑上马带上斗笠遮住容颜,怀南在启程的最后一刻,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身后的道路,那里空无一人,不知为何怀南这心里竟然有些不舍有些难以启齿的不悦。 “驾!”怀南一挥马鞭就开始前行,虽然没有看到祁王来送别很是意外,但归家的愉悦一样充斥着怀南的内心,让怀南希望自己可以马不停蹄的快点回去。 而此时的祁王不是不想来送怀念,而是被要事给牵绊住了,祁王虽然想不管不顾的来送怀南,可是此次事情棘手还牵扯良多,等祁王将事情解决后,怀南早就已经出发了。 “该死!”祁王一拳头锤在桌面之上,只见上好的桌面竟然被锤烂,木屑纷飞,可见祁王此时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流风缩了下脑袋,他默默的为这次出幺蛾子的敌人点了蜡烛,往日里爷怕是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但如今看来爷这是要人生不如死。想到自己打探到的另一个消息,流风咽了下唾沫,梗着脖子豁出去一般的说道“爷,易世子跟着帝师一起离开的!” 祁王的眼刀子飞向流风,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恨“那个病秧子跟着一起去了?” 流风心里胆寒,可是他也是无辜的啊,还是斟酌了下“是的,不过听闻是为了让星辰为其治病,并不能上缥缈峰!” 祁王冷笑一声“倒是没有想到,爷这里只是耽搁了下,就让那病秧子给钻了空子!”怒过之后,祁王倒是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追上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就算追上去他也只能和易世子一样不能入缥缈峰,若是平白惹怀南的师兄师姐不喜就得不偿失了。 “那爷...”流风好奇的询问,他可是内心里已经将帝师大人当成祁王府的女主人了。 “不着急,那病秧子做不了什么,更何况还有师兄看着呢!”祁王冷静下来,不过这次这个易世子摆了自己一道,他必定要还回去的。而且此时南苍城这里的确离不开他,就让那病秧子得瑟下。 这边祁王猜测的虽然不算百分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易世子原本是想一路上可以和怀南多些相处的时间,可他却算错了。一路上几人都骑马而行,怀南心里记挂着师门根本就无心和自己多言,而且有着两位师兄在旁,又男女有别,直到一行人到达缥缈峰山脚,他都未曾和怀南多说几句话,为此易世子倒是惆怅些许。 “易世子,这些时日你就在此住下,我每日会下山为你医治腿!”星辰指着山下一处很是简陋的屋子说道。 易世子未曾嫌弃那屋子半分,面色倒是十分感激,星辰能够出手救治已经感激不尽,更何况还是住处,在易世子看来这住处已经很好了。 “多谢师兄,让师兄费心了!”易世子带着笑意的说道。 怀南和易世子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语,她知道既然师兄已经动手了那么易世子的腿疾必定会康复的。比起担忧易世子,此时怀南更是回家心切。 看着一行人走入山峰,易世子叹了口气,跟在身后的剑三很是不明白的询问道“世子,您的腿疾已经有救了,为何叹气?” “我所求的,可不仅仅是一双腿!”易世子似是而非的说道,剑三皱着眉头不明白,但看世子如此惆怅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 缥缈峰内,一层层雾霭遮挡视线,若是旁人进入山峰必定会毫无头绪且会落入陷阱中,可对于在这里生长的三人来说却是毫无危险。慢慢的,三人走出雾霭,可以看到身旁的翠绿一片,重重叠叠的山峰不断起伏,怀南目光抬起向上看去,就看到那山峰峰尖之上的房屋似乎在白云缭绕之间,而那里就是飘渺宗。 几人脚程不慢,且回去的道路有着近道,到达半山峰的时候就看到几位灰衣弟子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在看到是怀南等人的时候连忙行礼“见过大师兄,二师兄...”可是当几位弟子看到怀南的时候却凑吃惊的张大嘴巴,他们是外门弟子,自然是见过这位三师兄的,可是今日这三师兄为何穿着女装如此娇俏的模样。飘渺宗本就是江湖门派,这对于朝堂的事情并不多问,所以除了一些亲近的人,这飘渺宗内的弟子还不知道他们的三师兄就是女子。 “怎么,连三师兄都不认识了吗?从今以后,三师兄就是你们的三师姐了!”星辰冷漠的说道,既然怀南不准备隐藏自己的性别,那么必须也要让飘渺宗内知道她的性别。 “是啊,还不叫师姐!小心我的拳头!”火炎瞪着几人恶恶狠狠的说道。 心里如何震惊自然不必说,可如今当着两位师兄的面,灰衣弟子哪里敢反驳什么,连忙朝着怀南行礼“见过三师姐!” 这一下子就从三师兄变成三师姐,怀南听着这称呼还真的有几分不习惯,不过想必是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人这样叫过自己吧。 三人入了内门,一路上自然也是无数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怀南被两位师兄保护在中间,步伐稳妥神色坚毅。她知道师门中人都在谈论什么,但自己既然穿着一身女装回来,就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一切。 好在,虽然飘渺宗内一片哗然,但宗内规矩很多,哪怕那些弟子很是好奇但也不会做出什么让怀南不悦的事情来,顶多在背后多议论几天罢了。 进了内门后,可以看到来往的青衣弟子,或许是提前知道怀南的身份,比起外门的灰衣弟子,这些青衣弟子见着怀南虽然依旧掩盖不住好奇,但却一个两个都热情的打招呼“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 “竟然是真的?”突然,一人跑到三人面前,脚步站定后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怀南,如同盯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一样,而这人就是内门弟子多言,也是在飘渺宗内和怀南比较熟悉的一个同门。 “多言!”星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呵斥。 多言连忙站直身子,恭敬的开口“大师兄,二师兄!”说完又看着怀南“听大师姐说三师兄变成了三师姐,我还一直不信呢,如今看来你真的是女子啊,不过这样穿还真的很好看!” 怀南一听就明白过来,定是大师姐怕自己回来大家会不适应如今自己的身份,提前告知内门弟子了,怪不得进入内门后虽然同门瞧着自己都很诧异,但却都是从善如流的叫自己三师姐。想到这,怀南这心里一阵温暖。 “抱歉隐瞒大家这么久,不过我的确是女子!”怀南坦诚的说道,这话不仅仅多言听到,很多围绕在周围的师门同胞也都听的清楚。 大家连忙摆手,在江湖上并不如同朝堂那么介意一个女子的身份,更何况怀南从小在这里长大,和很多人的情分自然不必多说。虽然众人心里诧异有些别扭,却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 瞧着大家一如往昔,怀南笑了下“我给大家带了礼物!”刚刚说完就听到众人高兴的呼喊声,也是,每次怀南离开久了回来都会给大家带礼物,不论礼物轻重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极为高兴的,众人一哄都去分礼物去了。 怀南和一些熟悉的同门打招呼,然后就直接去找师姐去了,还未到他们的住处就看到师姐迎面走来。明月上前来就轻轻的打了下怀南的脑袋“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原本得知怀南出事明月也是要去南苍城的,只是被星辰阻拦了,如今看到安然无恙的怀南,这后怕就来了。 怀南就笑着站在那里,师姐刚刚打自己那一下根本就不疼,她也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让师姐担心坏了。 “若是早知道你是女子,这么多年定把你当成公主般!”明月缓过神来瞧着怀南就是一副骄傲的样子,不论是师弟还是师妹对于明月而言都是一样的,更何况多了一个小师妹更让明月有了深深的保护欲。 “我在这飘渺宗内,过的也不比公主差!”怀南笑着说道,然后就被明月拉着去讲述这些日子的经历,星辰看着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忽略了,突然觉得或许小师妹还不如小师弟好,至少自己的地位不会撼动,简直失策。 151执法长老 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响起,可是这声音在闭着眼睛的怀南听来,不仅仅不刺耳,反而觉得很是美妙。 昨夜睡了一个好觉,长长的睫毛颤动怀南睁开那双漆黑的眼眸,当看到熟悉的屋顶,嘴角不自觉的就露出笑意来。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就听到明月的声音“小师妹起了没,一起去用早膳吧?”飘渺宗内,弟子们吃饭都有专门的地方,只是平日里他们四人身份不同有着专人做饭,但偶尔大家也会去饭堂去吃饭。 “起了,师姐进来吧!”怀南说着就起身将被子给叠好,在飘渺宗内怀南虽然是宗主的直系弟子,但起居生活琐事还是事事亲力亲为,不仅仅自己如此,师兄师姐也是这样,在这里可不容许你带婢女入飘渺宗。 明月听到里面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对奥,这不是男女有别的小师弟了,而是可以一起睡觉的小师妹了,想想明月就觉得很开心,推门而入。这飘渺宗内女弟子本就稀少,明月又是大师姐就更没有什么谈得来的闺中密友了,如今小师弟变成小师妹明月别提多高兴。 明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师妹洗完脸,瞧着小师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曾经她还觉得一个男孩子肌肤也太好了,如今看来却只有羡慕。 “唉,别动,让我来!”明月阻止怀南自己束发,连忙走过去拿过梳子,轻轻的为怀南梳理及腰的长发,鸦色的发丝如同绸缎般丝滑,明月一般为怀南束发一边忍不住的说道“现在想想还好你是女子,不然你这肌肤这头发这身材,若是长在男子身上,简直白瞎了!” 怀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通过镜子看着师姐为自己仔细的梳理头发,心里觉得好开心,就如同一个长姐在为小妹妹梳头一般,这样的感觉曾经未曾体会,但心里欢喜。 “唉!”原本明月还极为高兴的,怎么梳着梳着就唉声叹气起来“可是你是女子,今后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子!” “嫁人,我还从未想过,不过大师姐,你和大师兄什么时候成亲啊?”怀南好奇的询问,这两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而且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可一直未曾有动静,这飘渺宗内多少人暗地里都暗搓搓的等着两人的喜酒呢。 明月脸色一红,连忙反驳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成亲不成亲的!”说着连忙就为怀南将头发给束好,一副害羞的样子。 瞧着师姐如此害羞,怀南也不打趣,毕竟这两人的感情是不会变的,只想要时间的等候就好。两人并肩走出屋子,直接朝着饭堂走去,一路上大家打招呼的声音络绎不绝,经过一夜似乎很多人都接受了怀南男子变成女子的事实,态度未曾有过任何改变。 饭堂内十分热闹,飘渺宗其实宗内弟子并不多,但个个都是武功都是卓越的,这也是为何飘渺宗在江湖中可以独树一帜的原因。怀南和明月出现在饭堂内,众人有着瞬间的安静,可是过后又热闹起来,不过还是有年轻的弟子不时偷看怀南,面色带着通红。 早饭刚刚吃到一半,突然有几个青衣弟子走了过来,一瞧见这些人明月就皱起弯弯的秀眉,就是怀南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大师姐!”既然先是朝着明月行礼,然后看向怀南“还请三师姐和我们走一趟,执法长老有请!” 这几位青衣弟子乃是执法堂的人,飘渺宗内犯错的弟子都是要进执法堂的,而执法长老则是掌管飘渺宗内规则之事。往日里执法堂和他们宗主嫡系一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这次想必是因为怀南的身份。 明月起身就想要拦下几人,要知道执法堂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没有几个完好的。可怀南却一把拉住师姐,对着几人点点头“我这就跟你们去!” “师妹?”明月很是不赞同的呵斥,虽然这飘渺宗内师门弟子就如同一家人一样,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同心,而执法堂平日里对他们几人虎视眈眈,也算是明月在师门内唯一不喜欢的地方。 “在宗门内,我不会出事的,师姐放心就是!”怀南说着就跟着几个青衣弟子起身离开。怀南不想师姐为难,得罪执法堂不是好事,更何况有些事情的确要有一个交代。 看着怀南被他们带走,周围的弟子都窃窃私语,甚至有些担忧的上前询问,明月咬着下巴直接朝着住处跑去,她要去找师兄。 执法堂屹立在另外一座山峰之上,比起怀南他们所居住最高的那处山峰,这座山峰要矮上些,山峰内的风景多为枝节横生的树木。 怀南被带入阴森带着几分黑暗的执法堂,一进入执法堂就觉得凉气扑来,怪不得宗内弟子最怕的就是执法堂。怀南当然来过执法堂,但曾经都是以看客的身份,而不是现在以一个待罪弟子的身份。 “怀南!”突然的声音响起,怀南向堂内看去就看到坐在那里整齐一排的执法堂长老,而开口的就是如今执法堂主事的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怀南微微拱手,执法长老也算是看着怀南长大的,只不过这人古怪的紧,所以倒是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执法长老乃是一个五十岁的老者,头发中掺杂着银丝,面目生的有些刻薄,一双眼睛里都是凌厉的打量。 “上瞒宗主,下瞒同门,身为飘渺宗直系弟子却掺和朝堂之事,成为朝廷帝师,如此种种,你可承认?”执法长老带着雷霆的声音压下来,字字句句都是对怀南的指责。坐在其旁边的其他几位老者,听后眉头都不约而同的皱起来,想必对怀南做的种种亦是十分不满。 怀南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原本以为回到飘渺宗就是回到家了,可以隔绝在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好生休息些时日,不想这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权谋,根本就躲不过去。不过,怀南并未对师门失望,师门依旧是自己最为眷恋的家,自己避风的港湾。 “弟子承认!”怀南脊背如同压不弯的青竹般,明明身穿女子衣裙却风姿不减,承认的依旧坦坦荡荡,放佛执法长老说的不是她一样。 “既然你已经供认不讳,那么关押思过堂!”执法长老命令道,就已经有弟子过来准备将怀南压下去。思过堂乃是执法堂一个关押犯错弟子的地方,里面十分压抑狭小,暗淡无光,很多人进去不过几日就承受不了,更何况在思过堂内每日还要承受体罚,很多人出来的时候都遍体鳞伤,甚至有些人就死在里面。 几位弟子还未碰到怀南的胳膊,就被怀南给躲了过去,执法长老看到这一幕一张严肃的脸颊上都是不满“怀南,你这是何意?” “执法长老,你所说的的确事事属实,但弟子是女子身份并未碍着任何师门规矩,弟子入朝堂亦是师父应允的,所以执法长老你说的我一样都没有任何过错!”怀南不肯退让的说道。看似这些都是过错,但这里不是朝堂,江湖本就是随意而行的地方,这些过错不过是执法长老强加的罢了。 执法长老听闻怀南说到宗主,目光闪烁了下,突然起身声音加大“胡言乱语,身为飘渺宗弟子竟然不肯承认错误,来人啊,上刑法!” “执法长老这是要故意屈打成招吗?我可不是宗内普通的弟子,我乃是宗主的直系弟子,执法长老执意如此吗?”怀南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执法长老挥挥手,就在怀南觉得自己今日怕是要在师门动武的时候,一道爽朗的声音由远到近“什么事情值得执法长老如此大动肝火啊?” 怀南眼睛一亮,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灰布衣袍,个子不高却精神抖擞,这位乃是飘渺宗的管事长老。 “管事长老!”怀南很是高兴的开口。管事长老是看着怀南长大的,从小就对怀南很好,小时候没少带着怀南到处去玩,很是亲切和蔼。 管事长老看到怀南给了怀南一个安心的笑意,跨步走进这执法堂。而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星辰和明月两人。 看到这三人,就是执法长老也不得不暂时灭了自己嚣张的火焰。要知道管事长老身份和自己相当,星辰是宗主指定的继承人,在这飘渺宗内必须给几分薄面,明月乃是弟子们的大师姐更是有着其威望在。 “管事长老,今日这事情归我们执法堂,你不会要插手吧?”执法长老有些不悦的开口,这管事长老不是第一次坏自己的事情,两位长老看似井水不犯河水,但其实并不友好。 “哎?怎么是多管闲事呢?只不过这怀南并无过错,又怎么可以进执法堂呢?”管事长老笑着说道,此时已经有其他长老起身,管事长老带着星辰等人落座。 “若是这都不算过错,今后这飘渺宗内还有什么弟子肯守宗规!”执法长老义正言辞的说道。 “那你说说,怀南做的什么事情犯了宗规,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插手!”管事长老询问道。这下子倒是让执法长老哑口无言,他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若是真的将宗规给拿出来却没有一处可以说明怀南犯错。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管事长老拍了拍执法长老的肩膀“你啊,没事就多习武,别老是找这些弟子的麻烦!”说着给了怀南一个眼色,怀南立刻明白过来,屁颠屁颠的跟着管事长老出了执法堂,无人胆敢阻拦。 “执法长老,这...”其他长老踌躇的开口。 执法长老一拍桌子“直系一派弟子简直未曾将我们执法堂放在眼里!”此时,执法长老目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出执法堂,怀南就一脸灿烂的笑意“谢谢管事长老!” “你啊,今后遇到执法长老躲远点,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救你!”管事长老嫌弃的说道,但怀南知道,若是自己有困难,这管事长老不知道跑多快。 “怀南明白了!”怀南乖巧的说道,然后朝着师兄师姐眨了下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152星辰明月 缥缈峰上,怀南披着一身翠纹织锦羽缎衣裙,外面套着白色风衣兜帽,站在那里似乎要乘风而去一般。 “小师妹,就知道你又在这里看风景了,也不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日复一日都是如此!”火炎嘟囔着爬上这高高的山峰,高大的身影站在怀南面前将怀南衬托的更加瘦小。 “这里很安静,风景也很好!”怀南笑着说道,她知道和二师兄说什么情怀之类的根本就是白搭,二师兄根本不就不懂这些。虽然二师兄活的有些粗糙,但不得不说这样活着的人更洒脱也更没心没肺,岂不是更好。 火炎伸着脑袋朝着山峰之下看去,嘀咕道“整日里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风景!你下次站的远些,在这峭壁上站着太危险了!” “知道了,师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怀南询问道。 “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过几日就是武林大会了,这次师父来信让你和我带着弟子前去!我来知会你一声,免得你忘记了!”火炎说到这,就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往年武林大会火炎也参加过,每次都要上台去打架,火炎可不是为了什么名头虚名,就是想找一个人切磋武功。 “今年的武林大会似乎提前了?”怀南不解的询问。武林大会每年都会举办,为的就是让这一年武林的高手们可以过过招,也是让那些未曾出头的一些门派弟子可以在这里扬名立万。往年飘渺宗也都会去参加,不过一般都是大师兄几人。飘渺宗一直游离在江湖势力之外,但因为本身实力不俗,在武林大会之上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好像是的吧,反正到时候去就是了!”火炎很是无所谓的说道。对于火炎来说,武林大会就是有架可以打,旁的火炎一概都不会理会。 瞧着火炎离开的背影,怀南无奈的摇摇头,这二师兄整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好在本身武功不错且有飘渺宗撑腰,不然都不知道得罪多少仇家。 既然师父吩咐,怀南当然要全力而为。想到师父怀南还真的有些思念了,师父这都云游一年了,平日里也没个音信,除了必要的事情来个信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若不是师父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且师父本身武功高强少有敌手,她还真的不放心。 刚刚走下山峰,就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大师兄,此时大师兄星辰手中还拎着一个药箱,怀南上前去询问“大师兄是为易世子医治腿疾回来吗?” 星辰看到小师妹,神色缓和几分,轻轻点点头并未隐瞒“这几日为易世子的腿疾施针,过几日再为他进行药浴,要不了多久易世子就可以站起来,只是今后若是想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还需要他自身的毅力!” 怀南一听露出几分欣慰的神色来,笑着说道“我想,易世子必定毅力过人!对了,大师兄知道今年的武林大会由我和二师兄前去吗?往年不都是你和师姐吗?” 听小师妹提及这个,星辰微微皱眉“今年武林大会邀请的是你,若是我未曾猜错,往年我带着明月火炎参加武林大会,让人无迹可寻,这才想起飘渺宗还有一位直系弟子,不如这次还是让我和明月陪你去吧!” 星辰有些放心不下,江湖虽然是个快意恩仇的地方,但依旧充满勾心斗角。甚至比起朝堂来更加杂乱,毕竟江湖之上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事情,可没有礼法约束,你武功高强你就是王者。星辰虽然淡泊,但本身实力在那里,往年参加武林大会倒是少有人敢算计于他。 “别,我可以的,宗内不能无人在,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我会小心的!”怀南连忙拒绝。这飘渺宗若是少了他们几人,特别是师兄和师姐,不知会出什么乱子。更何况这几日她回来呆在飘渺宗,总感觉宗内气氛有些不对,但愿是她自己多想了。 “那好,注意安全!”星辰嘱托了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捣鼓了,怀南不去看就知道他捣鼓的定是些药方药材。 瞧着快到中午了,怀南想着去找师姐一起用午膳,这几日因为自己恢复女子身份,倒是方便了和师姐同进同出,以前虽然也和师姐十分亲近但毕竟男女有别。 “师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一青衣弟子站在明月面前,手中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礼物递给明月,一看就是在告白的样子。怀南倒是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师姐被人表白的一幕,顿时尴尬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明月也愣住了,其实这被人告白明月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明月也知道宗门内有弟子爱慕自己,但那些不是被大师兄吓走了,就是自知配不上自己从不言明。 “这...对不起!”明月很是歉疚的说道,虽然这名弟子她也熟悉,在宗门内地位也不低,可是明月却对他没有任何喜欢之意。 男子眼神暗淡了下,转身就离开了,就在此时两人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怀南,男子直接离去,到时明月难得红着脸“小师妹,你可不要误会!” “我可没有误会,师姐被人告白很正常啊,就是不知道大师兄知道了会不会惩罚师姐!”怀南打趣道。 “你可不能告诉师兄,听到没有?”明月上前来拉着怀南,很是焦急的说道。虽然师兄平日里很温和,但对自己的事情总是爱吃醋,这吃醋起来就变得莫名其妙,想想就害羞的紧。 怀南点点头“我当然不说,但凭着师兄对师姐你的在乎,未必会不知道啊!”怀南倒是不担心两人闹别扭,毕竟这么多年两人怎么过来的怀南都看的一清二楚,这两人的感情真的是情比金坚。 明月一听顿时觉得后背一麻,心里思索着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刚刚那位弟子是执法堂的人吧?”怀南狐疑的询问道。那人怀南看的面熟,依稀记得那人似乎是执法堂地位比较高的一位弟子。 “是啊,的确是执法堂的弟子!”明月想到前几日执法堂做出的事情,还是劝道“虽然执法长老很是严厉,执法堂在宗内也极为苛刻,但小师妹啊,大家都是宗门弟子,你可万万不能记仇!” “师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怀南很是无奈的说道,她看起来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吗。好吧,怀南仔细想了想,似乎自己还真的是个记仇的人,而且还睚眦必报,但这次执法堂的事情怀南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那就好!毕竟师父不在宗内,宗内一片友好才对!”明月欣慰的说道。身为大师姐明月考虑的更多的就是宗门的和谐。 怀南目光顿了下,虽然这个时候说出来有些不妥,但想到自己近日里观察的事情,怀南还是隐晦的提及“师姐,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宗内有些奇怪?执法堂的弟子似乎很活跃?” 一直以来,执法堂、管事堂、内门弟子、外门弟子,虽然同属于飘渺宗,但大家各司其职,哪怕友好但也有着一定的距离,可近日里怀南总感觉执法堂的弟子和其他弟子经常在一起,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不妥,但怀南这预感就是有些不对。 明月想了下,她并无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来,但还是点点头“我会多加注意的!” 怀南一看师姐的样子就知道师姐未曾将这件事情上心,罢了,都是同门想必执法堂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此时的怀南将飘渺宗当成家,她理所当然的倾注信任的感情,却未曾想过有些时候人心的贪婪极为可怕。 夜晚来临,缥缈峰内的夜晚极为安静,但夜色却很美丽只要抬起头就可以看到美丽的星空,似乎伸手就可以摘月。 明月今日处理不少宗内事务,觉得有些困乏了,洗漱之后就准备回房间里休息。可一进入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床边竟然坐着一个人影,吓的明月直接一掌就打了过去。可掌风还未袭击过去,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紧紧的扣住。 “师兄?”哪怕来人没有出声,但从小一起长大,明月对师兄极为熟悉,哪里还需要用眼睛来分辨,只是一个接触一个味道就可以很容易的认出来。 确定来人是师兄,明月就安心下来,很是不解的询问“这么晚了师兄是有什么事情吗?你怎么不点灯啊?”说着,明月就准备去将烛台点燃,可是握着手腕的那只手却不肯松开。 “听说,今天有人对你表白了?”黑暗中,星辰凉凉的问了句,这语气比起外面的夜色还要凉。 明月这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了声不好,要知道师兄吃起醋来可是很可怕的。可此时她跑是跑不了的,只能干巴巴的笑道“师兄从哪里听说的?没有的事情!” “野男人都送东西了,还说没有的事情?”星辰的语气更加的不好了,他突然一根用力将明月一把扯过来,明月一个惊呼,整个人都坐在星辰的大腿上。 坐在星辰硬邦邦的大腿上,依靠在星辰结实的胸膛上,周围都是星辰的气息,明月整个人都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此时若是点亮烛台,就可以看到明月眸中都是羞怯。 “师兄,你放开我!”明月很是无奈的说道,她推着星辰,可是那点力气根本就推不动星辰不说,反而让星辰将自己抱的更紧。 温热的气息吹在明月耳边“放开你?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放开你的,星辰明月,我们原本就该是一对,你该知道的!你只能是我的!” 平日里看着对一切都不在意就如同无欲无求仙人般的星辰,固执起来却是如此的可怕,他对明月的爱已经让这成为他的底线。可是这样的星辰未曾让明月感觉到害怕,甚至心里还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我知道的!”明月轻声嘟囔,声音小的很,她哪怕平日里再怎么矜持但心里也清楚自己对师兄的爱慕,那是做不得假,只是女子的羞怯让她很少去承认。 哪怕明月的声音很小,但星辰还是听的清清楚楚,此时他满身的凉气才缓慢退下,轻轻的亲了下明月的额头,惹来明月不好意思的怒斥。 偷香成功的星辰眼里一片喜悦,抱着明月就和衣躺在明月的那张床上,任由明月怎么赶也不肯走。 153天外堡 简陋的茅草屋可以遮风避雨,里面却被打扫得十分整洁干净,摆放在里面的东西也很是讲究,住在这里也颇为惬意。 茅草屋内,两个同样如嫡仙般的男子相对而坐,不同的是把脉的男子气质飘然些,而坐在轮椅之上的男子更加的深沉几分。 “近日里感觉如何?”星辰询问道,身为医者星辰这些日子可谓尽心尽责,不仅仅每日都下山为易世子医治,且用药施针豪不拖沓。当然这有一部分是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还有一部分则是医者的医德,让星辰只要答应出手就必定全力而为。 易世子将袖子放下,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近日里双腿更加有知觉,夜里还会酸胀,若是扶着墙壁还可以站立会!” 易世子不怕双腿疼痛,只有疼痛才说明这双腿还有救。当时他扶着墙壁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喜极而泣,求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如今终于看到希望。 星辰点点头,又给易世子配了几副药,嘱咐道“再有几次,你的腿疾就可以根治了。只是接下来你必须日日要锻炼行走,不论多痛苦都不能停止,不然就前功尽弃!”身为医者,星辰最为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这样会让自己的心血白费。 “只要可以站起来,这点痛苦算的了什么!”易世子苦笑了下。别说这点痛苦,就是再承受更加严峻的痛苦,他也是可以承受。 星辰赞赏的点点头,他自然是信的,毕竟施针的时候对于这种腿疾是极为难受的,可是面前的易世子却连哼都未曾哼一声,可见忍耐力非同一般人。 看着星辰开始收拾药箱,易世子眼神四下飘了飘,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不知帝师在师门内过得可好?似乎有好些时日未曾见过帝师!” 易世子在这里治病,期间怀南派人送来些物品,但是却从未见过怀南,这让易世子觉得有几分失落。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问出这样的话语来有些不妥,但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思念。 星辰目光如星的看了眼易世子,他哪里未曾看出易世子的心思,星辰这心里是又欣慰又难受。欣慰小师妹被人喜欢,难受自己看成亲妹妹一样的人被这群臭小子惦记。 易世子被星辰这目光看的有些尴尬,但却目光坚毅。 “小师妹近些日子已经离去参加武林大会了!”星辰说道,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易世子手掌紧握“什么?” 这消息太让易世子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以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这人都不在这里,他还得什么月。易世子这心里拔凉拔凉的,可偏偏此时他必须要将腿疾先治好,哪怕知道怀南去了武林大会,也不得不按捺下涌动的心思,一动不动的呆在这茅草屋内。 话说两头,怀南既然接到武林大会的帖子,如今距离武林大会开始已经剩下的时日不多,也就带着几名宗门弟子和二师兄火炎一起出发。 虽然外界武林都只知道飘渺宗有四位直系弟子,最小的一位乃是小师弟,可既然怀南已经恢复女子身份,也就没有打算隐瞒,这次出发也是以女子着装而行。 几人骑马而行,一路上有着多言在旁叽叽喳喳,不时的还有火炎插科打诨,倒也不算无聊。武林大会乃是在天光谷举办,天光谷听起来是一个山谷的名称,但其实是一个城镇的名称。只是因为这城镇内有着一处极为优美的山谷,所以连带着城镇也被称之为天光谷。 越是靠近天光谷就越是可以感觉到浓浓的江湖气息,不时的还可以遇到同样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门派,夜宿客栈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带着武器一身侠者装扮的江湖人。 夜色降临,怀南等人正巧赶到一处城镇,几人就准备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就出发,他们已经很接近天光谷,并不急于在夜晚赶路。 好几家客栈都已经满了,住的都是些武林中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还有房间,也不管掌柜的颇高的价格,几人就定下房间。虽然看似很多江湖人似乎都很轻便,但其实很多门派很有钱,更不要提怀南还有着帝师这一层身份,就更不差钱。 “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端上来!”火炎刚刚在大堂坐下,就朝着小二嚷嚷道。他可早就饿了,如今肚子都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小二连忙应声,怀南等人也跟着坐下,正好一桌人。几人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等候小二上菜,但大堂内很多人却都在悄悄打量怀南等人,猜测其是哪个门派的。 正巧在此时,这客栈内又进来一批人,这批人穿着简便但衣着考究,人数虽不多但从行走姿态可见武功不低,定是哪个江湖大派。可这些都与怀南等人无关,因为此时小二已经上菜,早就饥肠辘辘的几人连忙开始用膳。 “小二,给我们几间上好的房间!”为首之人将银子放在桌上。 看到银子小二连忙上前招呼,为首的男子年纪不过二十,生的倒是眉清目秀,此时他转身看向身后带着斗笠的女子“大小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只见被众人围在其中的乃是一位女子,虽然看不清女子的容颜,但凭着那消瘦婉约的身姿,却可以必定料定乃是一个美人。 “嗯,好,就在这里吃吧!”女子轻声说道,这声音果然也是清脆悦耳。 男子皱了下眉头,往日里大小姐都不喜在客栈大堂用膳,觉得这样损失了身份,怎么今日会在大堂用膳,但不论如何,男子还是找了一个位置让小二连忙上菜。 几人就坐在怀南他们邻桌,此时怀南等人已经将肚子给填饱了五六分,多言看了眼邻桌,低声说道“小师姐,这些人乃是天外堡之人!”说着,多言就揉了揉额头一副很是愁苦的模样。 往年大师兄等人来参加武林大会都会带着多言,所以多言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晓更多。怀南也是知道天外堡的,天外堡乃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一个势力,而且天外堡虽然自诩武林正派但行事却极为狠辣,只是因为其势力让人不敢说什么罢了。而且,天外堡还有一人在武林赫赫有名,那就是天外堡的大小姐,那可是被誉为武林第一美人,虽然未曾见过但却是在武林中被经常提及。 怀南看着那带着斗笠的女子,若是没有猜测错的话,想必那位就是武林第一美人了。 “为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怀南不解的询问,据了解飘渺宗和天外堡似乎并无往来,也没有什么仇恨瓜葛。 多言悄悄的看了眼邻桌,捂着嘴巴说道“这位天外堡大小姐被捧为武林第一美人后,就看不得生的好看或者要抢她风头的女子,多少武林中的美人都被其残害过。小师姐的姿色比起那武林第一美人不知道要强上多少,想必她定会惦记上小师姐!” 多言脑子灵活,他们坐在这里用膳都不知道有多少武林人的目光看过来,当然看的都是小师姐,毕竟小师姐生的也太美貌了。可,多言还发现那天外堡的大小姐坐下后也看小师姐,那目光里可都是赤裸裸的嫉妒。 怀南皱了皱眉头“竟然还有这等事?”相貌乃是父母给的,每个人的相貌都不同,若是这女子为此就来招惹自己,她定不会退让。 “各位客官,你们要的菜上齐了!”小二将菜放下后就喜笑颜开的下去了。 只见那坐在那里一直未曾言语的女子将斗笠给拿了下来,只见她肌肤细腻雪白,色泽莹润如上等的珍珠,神色灵动娇俏,两弯黛眉,唇若丹朱,笼着烟雾的水眸轻轻流转间,媚态横生,引的人移不开眼。 女子拿开斗笠后,十分痴迷的欣赏着那些男人看到自己痴迷的目光,还有发出的赞叹之声。可,不过一会,女子的神色就有些僵硬。因为那些男人看了自己几眼后的确目光里都是倾慕,可不过几眼就将目光放在旁边那桌的女子身上,且江湖人都大大咧咧,她还可以听到有些男人毫不掩饰的声音。 “今日可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够遇到两个如此美丽的女子,那位想必就是天外堡的大小姐了,那可是武林第一美人!” “啥武林第一美人,怎么看也没有另外一个女子好看,这武林第一美人怕也是掺水的!” “你这么一说也对,这简直和传言不同嘛,看来这武林第一美人该退位让贤了!” 长长的指尖抠着桌面,女子也就是天外堡大小姐沁语脸色带着不悦,她最为见不到好看的女子了,因为这样会夺去自己身上耀眼的光芒。平日里哪怕不如自己的但姿色不俗的女子自己都容不下,更何况今日自己还如此丢脸。往日里只要自己露出容颜,这些男人哪个不是眼巴巴的看过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其实在一进入客栈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桌女子,如此容貌想要让人不注意都难,若是这个女子今后还在江湖上,自己这武林第一美人的名头还怎么保得住。 沁语心里嫉妒的要冒黑色的汁液,她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这男子乃是自己父亲的弟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爱慕自己。但在沁语看来,这不过是自己身边一条狗罢了。沁语看了眼身边的男子,神色委屈,然后又看了眼旁边桌的怀南。 男子一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如此,多年跟随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朝着邻桌看去,竟然看到一如同仙子一般的女子,男子一阵恍惚。 沁语瞧着一直爱慕自己的男子都这样,心里更是不舒服,虽然她看不上这男子,但不代表她容许这个男子可以移情别恋。 好在男子只是恍惚了下就回过神来,男子很清楚,他可是天外堡的人,爱慕大小姐有着便利,但若是对旁人特别是大小姐不喜之人有着心思,必定会让大小姐不悦。 给了大小姐一个神色,男子起身就朝着怀南那桌走去。 154火炎揍人 一道身影站在桌钱,男子笑容满面“几位,是哪个门派的啊?”这男子还不算傻,哪怕要为沁语做出头鸟,但也知道提前打探好对方身份,毕竟去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可是林林总总几百个,这其中未必就没有势力庞大的门派。 “关你屁事!”火炎正吃的津津有味呢,这男子就来问话。虽然火炎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他却可以感受到人的喜恶,怎么看面前这男子都不是好人。 男子被噎了下面色有些难堪,特别是那么多人现在都看着自己,顿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奉劝这位公子莫要太猖狂,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怎么?想打架啊?”火炎突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加上壮硕的身材还真的挺吓人的。此时火炎是真的有些手痒,很想找人打架,若是是这个人先来挑衅,小师妹定不会生气的。 男子被火炎给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此时背后大小姐正看着呢,男子也不能认怂。更何况,在武林中生的大块头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实力,男子武功不错有着自信。 “切磋一下可以,若是我赢了就将这个女子送给我们!”男子笑着说道,然后讨好的回头看了眼沁语。虽然知道这个仙子般美人若是落在大小姐手中定没有好下场,但男子却丝毫没有同情。 沁语露出满意的神色来,的确,若是这个女子落在自己手中,她定要毁了那张让自己嫉妒发狂的脸颊。 “你找死!”火炎一个拳头就砸了过去,他似乎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红色的怒气中,对于火炎来说小师妹是自己要保护的人,这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肖想小师妹。 火炎这一拳头带着内力来势汹汹,这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整张脸就被沙包大的拳头给迎面锤击过来。巨大的力气面前,男子整个人朝后仰去,鼻子和嘴巴都喷出鲜血来。 哪怕这样,火炎还是觉得不解气,在男子倒在地上后竟然直接起身拿脚就开始踹地上的男子。可怜地上的男子虽然武功不错,但从始至终都还没有发挥出来就被火炎给打了,甚至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沁语原本还指望身边的之人可以将这个女子带给自己处置,可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同门中人被打的满地找牙。哪怕沁语觉得很是丢脸,但这人是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在天外堡也有着一定的身份,若是就这样死了难免父亲会觉得失望,沁语不得不出面。 “这位公子,请手下留情!”沁语微微摆弄了下自己的头发,起身娇滴滴的说道。她相信凭着自己的魅力,这个长相粗犷的男子定会将人给放了。毕竟往日里不都如此,只要自己对那些男子露出几分笑容来,那些男子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心给奉上。 火炎揍的正爽呢,突然被人打扰很是不悦,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正对着自己笑,火炎皱着眉头,问道“他嘴巴这样臭,我为何要手下留情!” 说着,继续揍人。沁语脸颊上完美无瑕的笑容都要支撑不住,她竟然被人给无视了,沁语心里愤恨不已,却将这份恼怒都记在怀南身上。在沁语看来今日出师不利都是因为有这个女子在的原因,若是没有这个女子,自己必定还是和往日里一般一个眼神就能够让男人前仆后继。 看着人就要被打死了,沁语心里着急,就在这时坐在那里的怀南轻声开口“师兄,停手吧!”倒不是怀南怕了他们,只是贸然将人给打死了途添是非。 原先揍人正揍的欢的火炎听到小师妹的声音,连忙就停手了,乖巧的不行。可看到这一幕的沁语心里却更不是滋味,自己说什么这个男子都不听,可这个女子竟然一开口就可以了,对比之下沁语这心里嫉妒扭曲。 “这位姑娘,你可以将人给带走了!”怀南冷漠的说道。 沁语目光看向面前的绝色女子,她手中的指甲已经划破掌心,面对面的相视让沁语更加清楚面前的女子是何等的美貌,美丽的让她现在就想毁了那张脸。 “还不赶紧将人给带走!”沁语朝着后面的弟子说道,语气里都是嫌弃。其他弟子连忙将人给扶起来,沁语看了眼怀南等人,嫌丢脸也赶紧回到客栈房间。 众人看了热闹,怀南等人也都有些累了,就也跟着回到房间里准备休息。而在几人离开后,突然一男人拍了拍脑袋“我知道这群人是哪个门派的了,是那飘渺宗之人!” “什么?竟然是那飘渺宗的弟子,怪不得有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弟子却未曾听闻过,原来是飘渺宗!这下子,天外堡的人怕是无法找茬了!”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飘渺宗虽然在江湖之上并不活跃,但本身实力在那里让江湖势力也都是听闻过,且对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天外堡,很多人对于飘渺宗还是存着几分敬意。 房间内一片狼藉,沁语坐在床上目光带着恶毒,身边伺候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分的声响来。 “将人,送回去了吗?”发泄好一通,沁语才询问道。她所说的人就是今日想要为她出头却被火炎给揍的狼狈之人,沁语嫌弃他丢脸就让人送他回去。 “大小姐,已经将人给送回去了!”婢女连忙回答。 沁语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娇俏美丽的容颜,曾经自己最为欣赏自己的这张脸,可现在瞧着这张精心妆扮的脸颊,沁语却怒气上头。 “你过来,瞧瞧我的这张脸,好看吗?”沁语轻声说道,让婢女上前来。 哪怕她语气温和,但婢女还是不受控制的抖了下身体,慢慢的走上前来,挤出讨好的笑意来“小姐这容颜就如同天仙下凡,美丽至极!” 沁语脸色缓和了下,继续询问“那,比起今日所见的女子呢?” 没有任何思索,婢女连忙回答“当然是大小姐更好看,那位女子不过中人之姿,怎可和大小姐相提并论!”婢女回答后就低着头心里忐忑,她知道大小姐是多么嫉妒的一个人,听闻曾经天外堡内若是有婢女生的姿色上乘,当夜就被大小姐给打死拖出去喂狗。 “谎言!”沁语十分生气的说道,随之拿起梳妆台上的匕首直接将婢女给杀了,没有丝毫的不舍同情。婢女瞪大眼睛倒在地上,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沁语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她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呵呵一笑“明明那女子生的比我更胜一筹,却想着来欺骗我。不过没有关系,这样的女子不该活太久!” 就在此时,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这女人穿着简单,一头头发盘于脑后,一张脸颊都是被火焚烧后的坑坑巴巴,瞧着的确有些可怕。女人走入房间后,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未曾有半分的意外,只是差人将尸体给处理了。 “张姨,您今日可瞧着那女子了?”沁语看到这面容恐怖的女人,倒是未曾害怕,甚至还露出几分依恋的状态来。 女人,也就是沁语口中的张姨点点头“倾国倾城!”不过不同的,张姨这样说后,沁语虽然生气却并未动手。也是,天外堡谁人不知,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张姨乃是从大小姐出生就一直照顾,且武功不错,大小姐再嚣张跋扈,却对这位张姨很是敬重。 “张姨调查清楚了吗?”沁语抚摸着自己的这张脸,语气幽幽。 “今日那群人乃是飘渺宗的弟子,那位女子听闻乃是飘渺宗宗主的直系弟子!”张姨平淡的说道,这点事情很轻易就可以打听到,更何况对方并未想过要隐瞒身份。 “竟然是飘渺宗的人?”沁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她原本以为若是个小门小派直接将人给抢来就是,可飘渺宗不同,父亲曾经告知过自己飘渺宗虽不掺和江湖之事,但江湖上却一直都有飘渺宗的地位。想到那女子不仅仅有无双的容貌,竟然连身份也是个不低的,沁语这心里就如同卡了一根刺般,难受的紧。 沁语轻轻的扯了下张姨的衣服,询问道“可有法子将人给杀了?”往日里,只要沁语想做什么,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毒害无辜,张姨都会为沁语摆平,这也让沁语内心里极为依赖张姨。 “小姐莫要着急,武林大会还有几日,有的是时间悄无声息的将人给解决了,小姐莫要因为这些平白无故的人坏了心情!”张姨笑着说道,脸颊上的疤痕更加的狰狞。可沁语瞧着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果真,只要张姨在身边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 一夜平安无事,怀南醒来后就和师兄等人继续赶路,倒是未曾看到天外堡之人,不过怀南也并不介意罢了,在怀南看来这天外堡之人不过是连过客都算不得的人。 几人赶路,越是靠近天光谷就越是可以看到更多武林中人,怀南认识的人寥寥无几,倒是多言一直在身边为怀南解释,哪个哪个门派,哪个哪个侠士,让怀南不至于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而怀南精致绝伦的容颜也吸引太多目光,甚至有很多武林少年前来搭讪,不过怀南冷冷清清的,火炎又是个不让人靠近的,倒是让很多男子都打消念头。 “怪不得大师兄让我要保护好小师妹,说有很多江湖人想要接近小师妹!”火炎嘟囔道。他觉得那些人就如同烦人的苍蝇一般,总是盯着小师妹,若不是小师妹说不要惹是生非,火炎走啊就举起拳头来。 怀南听着火炎的嘟囔声,微微一笑,想必是大师兄怕自己受欺负。女子容颜本无错,只是那些男人的贪欲才让很多绝色的女子成为祸水,也不知是谁的悲哀。当然,对于怀南而言,这容貌既然生在自己脸上,那就是自己的,有何畏惧。 旁人原本就关注怀南,如今瞧着美人竟然露出几分笑意来,更是一阵惊叹,甚至不少江湖少年脸色都红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