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这初恋有点上头》 第一章 有一点动心 序 ——年轻时候的爱 爱得纯粹 爱得慌乱 爱得执着 却也爱得无奈 ——一段初恋 一段成长 一段回忆起来让人有点上头的时光 记得那天的颁奖晚会上，大一新生还没起好团名的合唱团居然出人意料地拿到了最佳。 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师宁淘气地像是吃饼干一样，居然把那么大的一只手机横着咬在嘴里。所以，当时他的两只手正是空空的，而旁边站着的就是程清歌。所以，俩人顺便就拥抱了一下。 不温不热，不远不近的那种拥抱。 可大概就是从那一刻，程清歌的记忆中多了一种特别的味道，就是师宁的身上的那种类似于在阳光下晒干衣服的干净味道。 程清歌心想，大概是我们用了同一个牌子的洗衣粉吧，总之，回来后躺在宿舍的小床上，她还能一直闻到那种好闻的味道。 翻了个身，清歌暗自偷笑，师宁用嘴巴叼着手机的样子又忽的闯入脑海，他调皮的样子真像个孩子。 因为在开学的某张莫名其妙的报名表上胡乱的写了个喜欢唱歌（其实就是喜欢和朋友卡拉OK）、会用几种乐器（其实是用过几种乐器而不是会），程清歌就被莫名其妙的拉入了学校大一新生合唱团。然后，莫名被安排在后面的伴唱队伍里，在台下连个小脸儿都看不见的位置，再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认识了排在后面、唱歌的时候吐气经常吐到自己后脖颈上的师宁。 记得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气息的时候，程清歌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正要发火，却一眼就看到师宁一脸无辜，又露着洁白的牙齿的样子。那一瞬间，清歌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了。 后来想想，她大概天生就喜欢这种有洁白的牙齿，笑容好看的男生。 转天庆功宴，大家都是满脸带着兴奋。团长说，得到的那小笔奖金，分给每个人都没有多少，索性干脆大家一起出来大吃一顿，全部消费掉，也增进一下团员之间的感情，毕竟这个大一合唱团连个名字还没有，才刚刚组建。 程清歌带着小小的吃货之心兴奋地就去参加了，因为据说这次聚会选在了学校附近最高档的中餐厅，就是那种平时谁自己掏钱也不会去的高档地儿。去之前，她还认真查了大众点评，那几个经典菜确实看的她口水直流，也不知道那奖金够不够给每人点上一例佛跳墙的。 但是，程清歌却没预料到，自己刚刚落座，就发现师宁露着一嘴小白牙坐在她的正对面，还跟平常一样带着一脸无辜的笑。 于是，程清歌就又像是被施了魔法，平时号称吃货的她看着满桌子大餐却突然没了多少胃口。闷头狂吃会不会太丢人？喝东西口红会不会粘杯？到底应该夹菜还是夹肉？ 程清歌就感觉自己好像时时刻刻被监控到一样，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拿起来了。这种感觉还真是，跟平时不太一样啊？ 想到这，程清歌只好拿着筷子，小口夹着菜，一颗玉米粒也要在嘴里咀嚼十几次。一边做作的吃着饭，一边默默地竖着耳朵听同桌的人各种神侃。 据程清歌的分析，这一群大一的学生们，刚刚经过高三考试的压抑，在陌生人面前却都似乎变得特别能说。清歌虽然没有像他们一般口若悬河，只是默默啃菜叶，但是却时不时的和对面的师宁碰上眼神，心头竟然莫名的有点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鹿乱撞的感觉吗？清歌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儿。随后又自顾自地摇起头来，程清歌啊程清歌，这春天还没到你，你就开始萌动了吗？ 程清歌心想，还好和那“小白牙”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自己的心思自然不会被人发现，就这么安安静静在美味中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也是不错的。可没想到，服务员端上来的一盘子鱼却彻底的让程清歌和师宁成为全体瞩目的焦点。 饭桌上还真的是天南海北各个省份的同学都有，口音也是远近高低各不同。所以，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规矩，这鱼刚往桌上一摆，就有人起哄。 “哟，看看看看，这鱼头和鱼尾都是对着谁呀？按照规矩，饭桌上的鱼头和鱼尾可是要喝上一杯的。” 刚刚鼓起勇气夹起一块鸡翅的程清歌，当时正在低头认真想着该从哪里下嘴，用筷子还是用手……然后，突然一抬头，就见那个笑嘻嘻的服务生一下子就把鱼头摆到了面前。那张着的大大的鱼嘴就这么直冲着她程清歌来了。 要是搁在平时，程清歌脑子里肯定要想，这鱼头不错啊，服务生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鱼头啊。桌子上神侃的众人似乎都进入到新的游戏中，一下子来劲儿了：“程清歌！师宁！真是巧啊，来来来，你们俩人快起来，按这规矩，你俩可得认真地喝上一杯呀……这可是缘分呐！” 就在程清歌磨磨蹭蹭起身的空，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同学竟然生生把坐在对面的师宁给拉到了她旁边。然后，这俩人竟然被推推搡搡的站到一块儿去了，那场面实在是让人觉得不暧昧都很难，或者直接的说像极了婚礼上的场面。 刚放下鸡翅膀的程清歌，刚想到小鹿乱撞这个词儿的程清歌，突然一下子又想到这儿，便觉得脸上更热了。 程清歌一边默默告诉自己要淡定，一边接过了不知道谁递过来的满满一杯啤酒，因为太心慌，所以她想着赶紧把酒喝完，大概就完事了。于是她也不敢抬眼看旁边的师宁，赶紧主动碰了杯，让那杯酒下了肚。这波操作可是看的师宁一愣一愣的。 不过，程清歌可是没发现师宁脸上那份迟疑和有点关心的表情。从来没沾过酒水的程清歌当时只是觉得，哦，这啤酒喝起来还挺清爽，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喝，只不过，好像是有点上头了。 再后来，程清歌想了好几次都回忆不起来当时师宁究竟是带着什么表情跟自己干的杯，也记不起来后来他是怎么处理的那杯酒，他到底是一口闷了啊，还是舔了一舔。全程就跟做梦似的。 而当天的故事仿佛才刚刚开始。 这鱼头鱼尾的梗，让整个聚会变得更加欢快了。原来大家似乎还有点小客气，毕竟刚刚入学，互相还不是很熟悉。程清歌和师宁这么带头一喝酒，就把场面给打开了，男同学和女同学突然间也不那么生分了。 程清歌只记得，喝完那杯酒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好好地啃她的鸡翅了。好几个人都排队在她旁边要跟她来碰个杯，喝一口。 程清歌第一次喝啤酒，并不知道酒精到底有多大威力。就觉得喝起来挺像可口可乐或者雪碧之类的，也不像白酒那么难以下咽。所以，她全程都没怎么挡没怎么拦的，全程用清凉可口的啤酒一直灌着觉得有点热的快冒了烟儿的嗓子眼儿。 当时程清歌还想着哪，都快九月底了，为什么还是觉得还那么热啊。 后来可想而知，清歌喝高了，完全失去控制了。没成想，第一次喝酒就一醉成名，当天怎么回的宿舍自己的都不记得了。 听说似乎是一群人七手八脚把她拉了回去，但是第二天一早醒来，清歌除了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敲过一样地疼之外，还觉得两只胳膊也是生疼的，明显受了拉伤。清歌心想，昨天晚上不知道哪个倒霉催的拽的我啊，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后来程清歌知道，师宁就是其中一倒霉蛋。 第2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刚开始大学生活，程清歌最大的体会就是想要劝那些还没迈入大学校园的孩子们，不要被学校的社团弄晕了头。 大学报到第一天，学校的社团就像是社区里搞赠品活动的小摊位一样，霸占了整个学校的主干路，从校门口一直排到宿舍楼。各种主流的非主流的，都要弄个社团，当时的程清歌就是看的眼花缭乱。 要说这高中对着课本苦读三年的娃们，有几个见识过这阵仗的？这一路走过来，就让人觉得，不选上个社团玩玩似乎不太合适呀。而且，这么多五花八门的社团，有自己喜欢的，还有从来没听说过没见识过的，都想体验体验，不如就先报名个三五个吧…… 打住！程清歌现在回想当初，最大的体会就是打住！报名就是跳入火坑的开始啊……因为从报名开始，社团就会用各种开会、活动来霸占你的私人时间。 比如说，围棋社团大部分时间并不是不是让你去学围棋，而是让你在举办校园围棋活动的时候去搬桌子扛椅子；再比如说，文学社团，倒是让你切磋写作，可是每周各种校报校刊，催稿都会催到让你怀疑人生…… 所以说，程清歌在刚刚体验大学生活没多久，就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了这么一行字：一定要认清学校社团“黑暗”的本质。 别听开始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的，千万别当真的听。什么为了理想啊，为了多年的兴趣爱好，为了什么长久以来的宿愿啊，什么磨练自己啊之类的。那就是挖个坑让你跳哪。等你进去了就会发现，那些可亲可爱的学长们需要的就是各种跑腿干活的新人小白呀，还是免费的！最后看来，所谓磨练倒是还真是贴点儿边儿，把你当壮劳力使唤，不累死，也得累个半死。要是一下子报了四五个社团，那你真是短时间内要被训练成飞人了…… 这不，程清歌就要给大家现身说法了——晚上校话剧团演出，她被迫要放弃和宿舍好友一起刷剧，拿着票和记者证去学校礼堂采访。临出门时，全宿舍都在围着看网剧嘛，正看到关键时刻，男女主角吵的正欢，一屋子的人都乐趴下了，只有她却要去看什么话剧，做什么采访…… 更过分的是，明天就要交稿…… 因为明天新一期校刊要印刷，必须要赶在印刷前截稿，排版…… 程清歌边啃着面包边往学校礼堂赶，边抱怨着——专业的记者八成也没这么赶的吧。再说人家可是为了赶稿费、赶工资、赶收入，我这是为的什么啊我，不光没收入，还得自己买晚饭…… 最愁的还不是这些。程清歌才刚刚入学不久，这初来乍到的，不光谁都不认识，就连学校还都没认清东南西北，更别提去学校礼堂了。这路线都是临时抱佛脚，提前查了校园网，然后一路问了好几个同学才找到。就这样，真能采访的成功？要是行的话，那程清歌八成应该就是个天才了。 其实，让程清歌最郁闷的还不是这些摆在面前的困难，而是记者站那个说话脸上根本没个表情的女学长。 程清歌最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女上司对待女下属都像是灭绝师太对待自己的徒弟一样呢…… 回归正题，总之像程清歌这么敬业又靠谱的好学生，哪怕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可最后还是会乖乖去的，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只是当她猫黑钻进礼堂，坐在第二排开始看话剧的时候，还不知道话剧的名字。 程清歌边想着这校园话剧大概没什么好看的，边拿出包里刚刚买好的豆腐干来吃。边吃还边佩服自己，这究竟是什么脑子，能拿豆腐干配话剧，肯定也能算上特立独行了。 可正当程清歌把一块豆腐干往嘴里塞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那台上唱唱跳跳的分明是师宁那家伙嘛。 没想到他还真多才多艺啊，校艺术团就着么几个部门，唱歌、跳舞、演话剧，差不多全让他给占上了啊，还都能在台上露个小脸儿。呵，真不简单。 程清歌心想这小子真是有活力啊，我这报了一个合唱团一个记者团就已经天天手忙脚乱了。他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 就在程清歌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就犯了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手里一包的豆腐干红彤彤的汁液，看到师宁跳出来发愣的那一刻，居然一哆嗦，一股脑全都倒在了自己雪白的包包上，那颜色混合的那叫一个灿烂。 程清歌心想，难不成自己跟师宁是犯冲？为什么每次有他在的时候，自己准会出状况，这是不是应该算是什么八字不合之类的…… 不过，虽然损失了半个包包，但总还是有让清歌高兴的，因为可以不用为采访发愁了呀，开始还觉得人生地不熟的呢，眼前的这不就是熟人嘛。 话剧刚刚一结束，大家还都在看台上谢幕的时候，清歌就拎着可怜的“大花脸式”的包包到后台去找“肇事者”了。 真没想到，校礼堂的后台那么差劲，连个像样的更衣室都没有。所以，当程清歌兴冲冲溜进去的时候，正巧赶上所有的男演员都在外面换衣服，师宁那小子就正领着头的甩开膀子脱着了，方圆几里没一个女的。 后来程清歌才想明白，应该是女的都在正经的更衣室里吧，这些五大三粗的壮小伙子估计是觉得也没什么怕看得，在外面换衣服也无所谓了。 可是，程清歌一进去的瞬间，还真是看得那叫一个面红耳赤。毕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识过如此这般活色生香的阵仗…… 这时候师宁那小子正从套头卫衣里伸出头来，一眼就看见了手足无措的程清歌。清歌猜他肯定在想，这个女的怎么每次见到脸都那么红啊。可是没办法啊，不能怪我啊，就是搁那儿个雪人儿，估计脸也得红吧。 程清歌就愣在那出神，那群人的动作突然就都停止了。气氛略显尴尬。 师宁那小子看了看程清歌居然没有觉得意外，径直走过来，标志性的露着白牙的一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这是来看……表演的吗？” 程清歌一时脑子还没转过来，随口嗯了一声。突然又觉得他话里有话，看哪门子表演呀，我这可是有正经事……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啊！ 可是没想到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来找你的。你有时间吗？”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恢复了动作表情，一副该干吗干吗的样子。 程清歌当时悔的啊，真想找个地缝儿把自己埋了。那群人一定想：有点创意好不好，约人都要说这句话么？这句话说得真有点太暧昧了吧。 程清歌想着该怎么把事情解释清楚，突然想起自己带的记者证，忙朝包包上挂的记者证上指了指。可是这一来反倒更觉得暧昧了。因为在场的谁都看不清那个小小的记者证，估计都看到淋了红彤彤豆腐汁水的包包。 师宁离得很近自然是看到了记者证。可是他却故意笑了笑，不说破，只是大声说了句：“兄弟们，哥们先走一步了，晚上夜宵不参加了。”然后就就披着外套向外面走去。一副程清歌请跟上的样子。 他转身的那一刻，程清歌的智商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意思，心想：呵，好大的架子啊，把我当什么啊你。赶紧跟着追了出去：“喂！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3章 冤家寻上门 五分钟后，程清歌和师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学校拐角处的小咖啡馆。 坐下后，师宁直接推开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很熟练地跟服务生要了杯什么东西，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程清歌连那杯东西的名字都没听清楚，然后就见师宁转过头来问：“你，要喝什么？” 程清歌心想，够拽啊你。既然你这样开场，咱这面子也千万不能栽是不是？虽然这是程清歌第一次正经八百地进咖啡厅，而且还是跟一个男的，但是，为了后面的采访任务，程清歌决定要从一开始就从气势上压倒他，以便掌握主动权。 所以，程清歌脑子飞快地转了转，便也学着师宁很酷的样子，推走了服务生又一次递出来的菜单，说了句，就跟他要一样的就好。 服务生刚要点头，师宁却在对面噗嗤一声就笑了，说：“不会吧，你这丫头看不出来呀，难不成还真的是个酒鬼吗？这么爱喝酒？我还当你那天是头一次被人灌醉了那。” 还没等程清歌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宁就自顾自地冲着服务生说：“晚上喝咖啡也不太好，嗯，还是给她来一个满杯红柚吧。” 如果是漫画场景，那程清歌当时可真的是一脑袋黑线。不过，话又说回来，程清歌也算是见过了世面——像师宁这么自以为是又有强烈主导欲望的家伙，姑娘还真是头一回遇上。再说了，他们来的又不是酒吧，是一家咖啡厅啊？怎么一个喝酒一个点果汁……说好的咖啡呢？ 为了再次压压师宁的气焰，程清歌赶紧伸着脖子跟他算起帐来：“你还说呢，提起那天的事儿我正要找你，你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我怎么也是个女的吧，送我回去半路上有你们那天那么拽的嘛？别以为我那天喝多了不知道，拽死猪也没那么拽的啊。我转天早上起来，浑身胳膊疼！” 一边气势如虹地声讨着，程清歌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你可千万别给对面的小白牙给迷惑了。然后甩出最关键的一句话：“今晚这个，那个什么……红柚子的……得你请，赔偿我损失。” 呵呵，说完，程清歌就想：看吧，我还是蛮机灵的，先把付帐的问题给解决了。 话音刚落，师宁却坐在对面笑得更欢了，也不接话茬。 程清歌一看他笑心想：完了，我就怕你笑，你那小白牙一露出来我就完了。 幸好这个时候“识趣的”服务生端上来了那个满杯红柚。程清歌就赶紧捧起那杯果汁坐在师宁对面猛吸。脑子里在想着自己的采访任务，然而却跟本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因为话剧真的是没认真看啊……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一时紧张都想不起来了。 等师宁的那杯莫吉托上来后，程清歌终于憋出来一句：“你能告诉我话剧名字叫啥吗？”说完这句话之后，程清歌自己都想把喝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也难怪师宁那小子刚刚美滋滋入口的一口“酒精”全都给喷了出来。 不过也正是这句开场白，居然让后来的采访任务进行的异常顺利，除了体力有点透支…… 如果你那天恰巧也在那个小咖啡厅，你一定会看到后面的这个场景：一个女的在那儿闷头狂写，一个男的在对面滔滔不绝，满脸自得的样子。 程清歌当时边写边想，这小子可是真能侃啊，真后悔没带个采访机什么的，手差点儿没给写断了。 从那天回去之后，程清歌顺利完成了采访任务，在校报上居然发表了一大篇专访，而且自己居然还沉浸在自我欣赏之中无法自拔，晚上一熄灯就想把那篇写师宁人物专访的报道拿出来看。 最后排版的时候，美编还给那篇报道上还插了个师宁露着小白牙的照片。 原来程清歌可算是歪打正着，师宁那小子竟然还是那个话剧的编剧外加男主角。而且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运气，校报刊发专访的那天刚好他们的话剧进了全国校园话剧大赛决赛。 所以程清歌的那篇采访也就莫名其妙跟着他们进决赛的消息在校园里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轰动。校报那期因此都被一抢而空。师宁那小子更是趁着这一阵东风，一下子就窜红成了校园名人儿，新晋校草。 程清歌心想，这家伙走红得还不是得感谢我。 哪知道，更离谱的还在后面，那篇报道上师宁模糊的小照片竟然还欺骗了很多无知少女，纷纷慕名来找程清歌要师宁那小子的联系方式。 程清歌故意专挑那些长得“很革命”的女生把师宁的联系方式全全奉上，还附送师宁个人不完全资料一份以备参考。 程清歌当时心里想的是，果然如大家所流传的一般，这文科院校的女生似乎是真的比较那个……饥渴啊。可是程清歌又一想：我自己不也是个女的么，我怎么就没有那种……饥渴的感觉呢，只是，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但是，不出所料，程清歌的暗箱操作果然产生了效果，没几天师宁就找上门儿来了。 其实，从那天采访中程清歌才知道，原来她和师宁两个人居然修的同一个专业，即使不在同一个班，但是大课可是天天上，几乎也算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了。 没办法，谁让这世界那么小啊。程清歌开始察觉到师宁要找他算账了，所以每次在校园小路上狭路相逢，程清歌都一躲二闪，假装看不到他。 不过，估计师宁那小子最后真是被那些花痴小女生逼得忍无可忍了，终于趁着课间的空档，直接跑到程清歌在的教室来兴师问罪了。 当时程清歌正坐最后一排跟那儿狂啃从图书馆借出来的。边看边心想着这本书可得抓紧看，明天就要到还书的日子了。正想着呢，突然就觉得背后一阵凉飕飕。 程清歌还想感叹这武侠写的可真是出神入化啊，看的我都身临其境了呢。哪知，后面突然就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就拿走了程清歌借来的宝贝书。 程清歌赶紧回头，就看见师宁那小子满口白牙的跟那儿笑。这次的笑分明有特殊含义：看你还往哪儿跑。 见这阵仗，程清歌赶紧暗自在心里跟自己说镇定，要镇定，千万不要被那小子的小白牙迷惑，然后故作镇定，嘿嘿笑着说：“哎呀，是什么风把您这男一号给吹来了啊？”说完自己都觉得那口气怪怪的，居然像极了青楼里的老鸨。 更关键的是，当时教室里不知为什么一下子特别的安静，说完了这两句，程清歌自己都还能听见自己嘿嘿笑的回音。 不用说，这会全班人的目光八成都以各种形式、各种路线集中到这最不显眼的最后一排了。 不过师宁那小子修养还算是不错，依然维持着他那满口白牙的笑容：“晚上7点，老地方，我等着你，来拿这书。”说完人就连同程清歌那本宝贝迅速的消失在教室后门口，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等程清歌刚反应过来一二，起身要追出去的时候，上课铃刚好响起。只见那个讲课时会翘兰花指的男老师及时的推门进来，站到讲台上，认真地推了推眼镜开始点名。 话说这个老师的心思简直比女的还细腻，课堂上缺一个人一分钟他都能明察秋毫。还会笑眯眯的在名单上划上各种可爱的小标记，什么小五星啦，什么小花啊之类的，这些学生们可是都清楚，上下级的师兄师姐们早就传下了各科考试的通关秘籍，落到这个老师手里，一旦你有了标记，考试的时候可就玄了。 他的作风可完全是梅超风、灭绝师太的造型，典型的笑里藏刀。 对着这么心狠手辣的老师，程清歌只好乖乖坐在那看着古汉语课本干瞪眼。心想着，师宁你小子晚上给我等着。我不光要让你继续请客，还得让你乖乖把书还我！ 不过这师宁大概也是做了一件好事，程清歌因为没了，头一次认认真真听完了一整堂课…… 第4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18：55分，程清歌在宿舍里做完了最后一次思想斗争，还是挣扎着跑向师宁指定的“老地方”，学校拐角处的咖啡厅。 程清歌一路边跑心里边想着，哎呀老子难不成是欠你的怎么，凭什么要听你小子的啊，说7点就7点啊，说老地方就老地方啊。 正想着呢，没想到这迎面就跟一个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个满怀。程清歌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面的人用手揽了一下自己，整个人才不至于向后摔去。 “哎，你是程清歌？”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程清歌，还没搞清楚状况呢，对面被一头狠狠撞上的“那堵墙”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程清歌边揉着脑袋边抬头，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看起来还算英俊的脸。 “我，是我啊，你是程清歌对吧，哎，肯定没错，我怎么会认错那！” 程清歌揉完头又开始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那堵墙”—— 呵，他可真高啊，清歌这165的标准身高也才到他的肩膀下面，至少也有个188吧。 不过，那张脸虽然英俊，但是究竟在哪见过程清歌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听对面的口气，好像两个人应该是有点什么关系，又或者在哪偶遇过？ 程清歌先忙着让自己收起花痴，镇定了一下，然后摆出那副标志性的骗人的浅浅微笑：“呵呵，你，呵呵，你是……” “那堵墙”发现程清歌想不起他的名字，感觉明显是自尊心受到了些许伤害。不过这男孩子还是挺有礼貌的，马上就又笑了。 这一笑不打紧，程清歌居然发现了，这人竟然也是有一口洁白的牙齿呀。 “程清歌，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是吴家昊啊。咱们还是老乡！开学的老乡会你不记得了吗？我还帮你搬过行李呢！你难道不记得我这个师兄了吗？” 什么？老乡会？搬行李？师兄？信息量一下子有点大啊！吴家昊？……家昊！吴家昊！程清歌突然就记起这个名字了，那一瞬间她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如雷贯耳”。 天，难道对面这堵墙就是那个刚开学就经常在宿舍卧谈会上被女生们谈起的文学社社长吴家昊吗？据说他可是学校里有名的校草级师兄啊。 可是，刚刚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他们两个是老乡？还帮她搬过行李？这段自己怎么都跟失忆了一样？程清歌努力想了想，还是完全没有记起来。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应该不会是假的，程清歌只记得开学到学校的第一天，自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别提认人了。既然这样，应该是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见过这张帅哥脸的，而且按照程清歌花痴的程度，说不定当时还跟人家促膝而谈了呢。 程清歌有时候就是个挺能胡侃的一个人，可是记性却从来都不好，不光每次胡侃的内容都忘的一干二净，有时候连侃的对象是谁都会不记得了。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见面儿跟谁都挺亲的，再加上杀手锏——甜蜜的微笑。以至于高中那会儿，据说就是因此接连伤了好几个纯洁小男生的心呢，因为人家都误会程清歌已经跟人家怎么怎么着了，可是程清歌却扭头就忘，根本没往心里去。 见程清歌一脸没醒悟过来的样子，吴家昊只好耐心地又重新介绍了自己以及——和程清歌的关系。 “我是文学社的社长吴家昊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呀。不过没关系，我正要找你，你开学时候还答应我报了文学社的社团呢？结果一直都放我鸽子，从来没到团里正式报到过呀！今天可算是逮到你了。” 这一次，程清歌更觉得自己差点就石化在原地了。天哪！什么时候居然还报名了文学社社团？自己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就说这花花绿绿的社团不要乱报吧。报名一时爽，报到后忙成狗！ “不，不好意思，那个，吴家昊……哦，不，不，是师兄！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一时有点懵，没认出来。现在，现在想起来了……” 程清歌心想，不管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这会都得假装想起来吧。毕竟人家开学的时候似乎是热情地帮助和接待了自己，可不能因为自己脸盲的毛病，伤了人家的热情。再说，这么一张帅气的脸，本来是不应该脸盲的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还真是大呢。 吴家昊似乎已经看穿了程清歌是假装想起来的，但是却继续笑的阳光灿烂：“唉，想不起来也不怪你，只能怪我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程清歌忙一脸陪笑的说：“不不不，怎么会那，你是文学社大名鼎鼎的吴家昊嘛，你不是写过那个什么来着，那个特别有名的什么来着……”程清歌努力地跟那儿打哈哈，穷尽全力在脑海中搜索一切卧谈会上和吴家昊出现的相关词语。 可没想到，刚聊到这一句，这吴家昊脸上马上笑开了花：“你是说上次获奖的那个《愚人的天空》么？呵呵，没什么啦，那个真的不算什么的！” 程清歌心里立马“Yes”了一下。看来宿舍卧谈会透露的信息有时候还是蛮管用的，这不，误打误撞，吴家昊自己竟然说出个什么《愚人的天空》，那就《愚人的天空》吧。 程清歌赶忙跟着说：“对啊对啊，就是那个《愚人的天空》，呵呵！”然后赶忙奉上一个招牌式的甜蜜笑容。其实，当时清歌的心里在认真祈祷着，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再聊下去非得穿帮不可。可没想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的问题，那堵高墙的脸竟然突然有点儿红。 不过就几秒钟而已，突然那堵“高墙”又忙说：“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听到这，程清歌就赶紧很礼貌的带着疑问的表情抬头看他。心想着终于要结束这样的尬聊了。 话说，这人长高了也有不好的，交流都不方便，每次要看对方的表情的时候都得抬头看。 “那边的文学交流会，马上就开始了，我还没到场呢。哎，对了，你现在有时间吧？这会是急茬，我正愁找不到社团的人来帮忙，需要录音，还有记录发言的人名单，要不，就你来吧。赶紧走，我们边走边说吧。”这帅哥自己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后，竟然继续朝前走了，俨然一副程清歌必须跟着的样子。 程清歌在那莫名其妙的发楞。天啊，怎么总是遇到这么奇怪的男生啊。凭什么你们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啊？师宁那小子还绑架了我的宝贝书要我去拯救呢！谁跟你说了我有时间的啊我？ 然而，7点整的时候，程清歌却坐到了第一会议室而不是咖啡厅。程清歌心想，我凭什么要听师宁那小子的话啊我，咱们中华民族可是一直都有着优良传统的，想当年先辈们一个个都是宁死不屈的。师宁他用一本书就想威胁我，那可是没门。人家这吴家昊怎么说也是我的直属上司啊，这部下服从上司可是天经地义，程清歌服从师宁可就是没地儿说理了啊。 所以当程清歌进到会议室的时候跟所有的人都一脸甜蜜地笑，心里却想着：师宁，你就等着去吧你。然后还很绝地把手机按了关机。 当时一旁的吴家昊特单纯，见到程清歌按了关机还说了句：“哇，不用这么敬业吧，会场调静音也就行啦。” 程清歌只好跟他在那儿也一脸单纯地说：“采访的时候必须要专注。”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程清歌在心里早就笑撅过去了，可表面上还跟那儿标准的扮着蒙娜丽沙。 然后就见吴家昊笑得特腼腆。 程清歌心想，都大二师兄级别的人物了，怎么还那么孩子气啊，真不知道他这个社长是怎么混上去的。 早就听说学校里这些社团部门竞争黑暗着哪，就是个小社会的模拟场。一个小官的职位也可以争得头破血流的。真难想象这里面还有人能笑得这么单纯的，而且还那么大一块头。 话说这文学座谈会刚开始那会程清歌还跟那儿挺认真的，可没五分钟就开始习惯性走神儿。 再后来，程清歌坐在吴家昊的旁边只能感觉到他滔滔不绝的在讲话，却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别人眼里可能就看到程清歌在吴家昊旁边正襟危坐，跟一真小秘书似的，其实当时的清歌满脑子里都不断地冒出师宁的名字。然后她就跟那儿满脑子地玩儿砸地鼠的游戏了——冒出个师宁的名字立马儿就一锤子砸下去，再出来再砸，玩儿的特过瘾。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吴家昊在旁边说着，清歌就一直很乖地在他旁边扮蒙娜丽沙。可毕竟蒙娜丽沙是幅画，而程清歌是个真人啊。渐渐地就开始觉得面部肌肉僵硬，两腿发麻，两只手更是没处搁没处放的。 终于吴家昊在第34分钟的时候识趣地停了，程清歌也终于在他说到结束语的时候，听进去了几句话，他提到了他的那篇《愚人的天空》：“我傻傻地微笑，我每天都快乐，我的天空是7种颜色……” 说完了，全场的人都跟那儿鼓掌，程清歌也跟着拼命的鼓掌，甚至跟着站起来了，只不过没人知道她心里想的却是：唉呀妈呀，老娘终于可以活动下筋骨换个姿势啦，多不容易啊。 不过说实在的，程清歌对他的那个《愚人的天空》多少产生了点儿兴趣。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知识分子吧，回去打算翻翻校刊好好学习一下。 刚刚结束发言后的吴家昊特别兴奋，就说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吧，这不，结束了还不肯放人，非要再拉着程清歌去喝杯东西，要犒劳今晚的劳动。 程清歌直说没什么啦，没什么啦，可他根本就没听进去，拉着人就直冲着拐角处的咖啡厅就走去了。 程清歌当时就晕了——大家伙儿怎么都只认学校里的这一个咖啡厅啊。这不是要把我给人家送上门去吗？ 看看表：8：25。程清歌一边拉住他，一边跟他商量说，咱能不能换个地方啊。 吴家昊一脸无邪的笑着：“干嘛换地方嘛！我给你推荐这儿的一种咖啡，特好。而且我超级喜欢这儿的沙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很多写作灵感都是在这柔软的沙发里冒出来的。” 程清歌心想，什么秘密啊灵感的先放一边，这大晚上的，你请我喝什么咖啡啊，是不想让我睡觉了吗……这难道是要恩将仇报吗？ 程清歌无奈又看看表，可惜拉不住吴家昊，他已经往里走了。 快八点半了，想想这迟到也都一个多小时了，师宁应该不在那儿了吧。算了，不管了，再说了，他师宁是谁啊，凭什么他呆的地儿我程清歌就不能去啊。然后脑袋一热，步子一迈，程清歌就也跟着吴家昊进去了。 第5章 向左走 向右走 生活总是你想怎么怎么样，可现实却偏偏跟你对着干。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吗，这世界充满了玩笑。 那天，程清歌进门一眼就看到师宁那傻小子还坐那儿等着呢。 当时清歌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蹦出俩字儿：完了。 谁知道，那吴家昊也是个傻小子，那么大的咖啡馆，坐哪儿不好，偏偏直冲冲地就朝师宁坐着的那个方向走过去了，还选了他旁边的位置，冲着程清歌笑的一脸单纯，大声招呼着：“程清歌，来，坐这儿。这个位置特别棒！” 那声音洪亮的就好像生怕师宁不知道程清歌也来了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冤家路窄吗！ 然后，程清歌就别别扭扭按照吴家昊的要求坐下了，抬眼就看见师宁在斜对面的位置坐着，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 程清歌一边和吴家昊客气地打着哈哈，一边拿眼睛瞟着旁边的师宁。 哇塞，这人面前已经放了三四个空了的杯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喝的正是之前来这点过的莫吉托。 程清歌暗道：完了，今儿晚上这小子没少喝，酒壮人胆，他不会干出什么不正常的事儿来吧…… 正想着呢，突然间师宁腾的就站起来了，吓得程清歌差点儿闭上眼睛。 吴家昊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表情，在对面满脸关切地问了句：“程清歌？你怎么了？” 但是程清歌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满脑子都是师宁要冲过来的样子——估计师宁那小子是真生气了吧，你看平时眼睛里的笑容都不见了，小白牙也不露出来了。 就在程清歌想着完了完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什么都没发生，而师宁他人已经走了。 他居然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也没来找程清歌的麻烦，就那么痛快的走了！ 程清歌有点不敢相信。 要不是那咖啡厅门上的风铃还叮咚叮咚的响着，大概程清歌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比如，刚刚没有人在，刚刚也没有人走。 但是，风铃悦耳的声音好像突然唤醒了程清歌心里某个角落里的某种思绪，她只觉得自己应该跟出去追上师宁。 因为程清歌突然觉得，如果今儿个要是让师宁就这么走了，他可能就真的走了。还可能会走的很远很远。 一想到这儿，程清歌突然心里特忧伤。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小子竟然心里占据了一个小空间，而且居然已经升级到可以让她感到忧伤得一个小位置了。 所以，那天，程清歌立马义无反顾地追了出去，还好没忘扔给吴家昊一句“抱歉“。 后来程清歌在回忆起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时候，又总觉得挺对不起吴家昊的。因为走的时候程清歌还是扫了一眼他的脸，完全是一副无辜又莫名其妙、充满失落的样子。 你说这事儿整的，怎么哪哪都不对呢？要不就对不起师宁，要不就是对不起吴家昊，反正程清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变成了猪八戒——里外不是人了。 当时，跟着师宁跑出了咖啡厅后，程清歌就觉得风特别的大，师宁走在路灯底下，影子拉的特别的长。 程清歌先是默默追了一段，走近了才在背后小声地喊了一声“师宁”。 当时，那声音仿佛都让风给吹散了似的，特别的小。程清歌都担心师宁会不会听不见。 可他幸好还是听见了，顿了一下，转过身，停下脚步，把那本俘虏过去的书远远地递给了程清歌。 当时风吹得他头发把眼睛都遮住了。程清歌却突然觉得眼前这小子长得挺英俊的，感觉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没错，他露着小白牙冲程清歌笑的时候，程清歌就觉得全世界都阳光灿烂起来。可惜，这时候不是花痴的时候。 程清歌慌忙的伸出手，尽量的表现出诚恳的感恩的样子。结果却一不小心抓到师宁的手指尖，冰凉。 程清歌暗底下叫了声：鬼爪子啊！然后就愣愣的在那儿捧着书。 总算轮到师宁说话了，声音也特别的小。 程清歌拼命的在呜呜的风声里捕捉到他的声音，就听他说：“别再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别人了。” 听到这句，程清歌总算嗅到股冰释前嫌的味道，赶忙嘿嘿笑了两声，想缓和一下这阴郁的气氛，可谁知在呜呜的北风伴奏下，自己笑的那叫一个诡异。 于是，程清歌清了清嗓子，想继续缓和一下气氛，就跟那儿厚着脸皮说：“我这不是想多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嘛，多好啊……” 结果，还没等程清歌把话说完，师宁一下就打断了她——说话的声音不知道怎么，也突然就大了起来：“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的事儿谁都管不了。” 然后这个巨大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对面的程清歌给震慑住了，再也不敢张嘴胡说八道。 后来，程清歌回想到他的这句话时总觉得这句话应该是带着高傲和愤怒的表情。 可如果当时没看错、没记错的话，程清歌却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表情却是特忧伤的那种。 程清歌想起来，当时他又补了一句：“我自己都管不了。” 就是这句了，让程清歌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是那种格外忧伤的赶脚呢？ 然后，好像就是两个人长达N秒钟的静默，站那儿跟演电视剧似的。 程清歌真的是觉得被罚站得莫名其妙。 程清歌边站着边想，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不就芝麻大的小事儿嘛，至于这么严肃么。 当时那小北风吹的那叫一个合作，呜呜的，配合的特凄凉。 程清歌觉得俩人快成雕像的时候，师宁又是一个默默地转身，就这样走了。 程清歌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想了想，大概我也没什么台词了吧，于是也就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回走。 俩人朝着反方向，走的那叫一个寂寞，还真的跟拍电影似的。 程清歌心想，可是，这出剧本的内容我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晚上宿舍里出奇的安静。程清歌反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刚刚一进门，宿舍里还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叫嚣着让程清歌请客吃饭。 程清歌的宿舍姐妹们有一不成文规定，就是谁交了男朋友，谁就要掏腰包请全宿舍的姐妹儿们吃饭。 结果自打这个规定一出来，就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宿舍的姑娘们就没一个“嫁出去”的。所以这顿饭简直把大家盼的那叫一个眼蓝。 大家开始互相猜忌，是不是怕掏腰包，一个个都金屋藏娇了。所以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其他几位姐妹儿立马敲锣打鼓的。 最近师宁这小子名字就频频和程清歌的大名一同亮相，中间还生出个“教室约定”事件。 宿舍的姐妹几个都说，看看人家都找上门儿来约你了，还什么老地方的，所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师宁你俩，肯定有戏。 一转眼姑娘们都一个个的都爬床上做梦去了。估计还作着吃大餐的美梦。却剩程清歌一个人在那儿翻来覆去—— 师宁么？我和他？有戏？有么？其实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了，可就觉得挺熟的。我们到底算不算什么呢？ 然后又想今天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师宁他最后吼我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今天他干嘛那样啊，有那么严重么。 然后，程清歌又想起来，当时看到师宁走出咖啡厅时心里的那份特别难过的感受，那到底该算是什么感觉呢？ 别看程清歌平时有点喳喳呼呼，闹闹嚷嚷的，说起别人的事儿、给别人出个主意什么的张口就来。还最看不惯别人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样子。可真一到自己的事儿上面，就彻彻底底的犹豫不决了。 程清歌想，师宁，我确实是喜欢的。可是，现在的我大概是还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吧，还没做好去爱一个人的准备。 可是，谈恋爱到底该准备什么，怎么叫准备呢？ 有准备的恋爱，那还能叫恋爱吗？ 爱了，不就是两个人的排山倒海吗…… 第6章 为你唱首生日歌 这两天宿舍里总是一片欢快，大家都带着点小期盼，除了程清歌和师宁的绯闻让大家兴奋之外，还因为程清歌快要过生日了。 这是和大学宿舍姐妹们一起共度的第一个生日。从住在一起的第一天，大家就七嘴八舌立下规矩，以后不管谁过生日，这天都要由寿星本人请客去吃大餐，而其他人负责凑钱为寿星买蛋糕和准备礼物。算一算，四个女孩子，生日居然恰好均衡地分布，大概平均每两三个月，她们就能有一次出去聚餐happy的机会。 而程清歌就是第一位小寿星。 经过宿舍姐妹们的一致同意，程清歌还是选择了学校的咖啡厅，当作生日聚会的场所。大家都觉得，那里沙发舒服，气氛甜蜜。最主要的是，咖啡厅会给当天过生日的人打折。 吃完大餐，一人点上一杯暖暖的咖啡或是奶茶，再分享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叽叽喳喳聊着各种八卦消息，咖啡厅弥漫着悠扬的音乐，这大概是开学以来全宿舍女孩子们最美好的夜晚了。 不过，貌似这样的美好仅仅才是一个完美夜晚的开篇。 正当她们几个人在咖啡厅的角落里，点燃蜡烛，唱起生日歌，准备分享蛋糕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小群男男女女居然也开始欢快地吵吵闹闹起来。 程清歌她们几个正好奇地往那边看，却见咖啡厅年轻漂亮又娴静的老板娘从那一小撮人群里，向她们走过来。她来了就问：“今天你们这一桌也有人过生日对吗？” “是啊是啊！”大家举着蛋糕欢快地答道，目光都指向程清歌， “就是她没错啦！” 还有人问了一句：“老板娘也来吃块蛋糕，再给我们多打点折？” 老板娘温文尔雅地笑了，说：“我就不吃蛋糕了，我只是想说好巧，今天店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过生日，不如大家一起庆祝吧。这过生日的也是咱们F大的学生，他偶尔会在晚上来我们咖啡厅里驻唱，所以我们比较熟。” 程清歌一脸惊讶，还没开口。旁边的张晓倩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天哪！这么巧吗？你说的那个驻唱，不会就是新晋校草师宁吧？我听说的这咖啡厅里现在最火的驻唱歌手，就是跟清歌闹绯闻的师宁啊。” 张晓倩说出师宁两个字的时候，程清歌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地一下。 不是吧，为什么哪里都能碰上他？合唱团获奖有他，采访话剧社的新演员还是他，就连过个生日，都能碰到一起去？ 其实，师宁最近校园歌手的身份，程清歌也有所耳闻，在合唱团拿了奖之后没几天师宁就退出了，当时在团里还闹了不小的风波，而他的理由就只有三个字——不好玩。然后，没几天他居然自己搞出个校园乐队来，还跟学校的咖啡厅谈好了合作，演出一炮而红。 随后在校园网的论坛上，便开始到处都是关于新晋校草——歌神师宁的各种消息。在女生众多的F大里，关于校草的消息永远都是最火爆的。帖子里还有好多传闻，说师宁家境殷实，气质非凡，品学兼优。再加上之前话剧社的宣传，也就是程清歌的那篇人物专访给师宁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所以，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师宁就被捧成了汇聚所有优点于一身的 “新晋校园男神”。 从那以后，宿舍里，师宁一直就占据着姐妹们“卧谈会”的焦点。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是同一天的生日。 当时除了程清歌坐在原地发愣之外，其余三个姐妹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欢呼地跳起来。 转眼一行四个人就被老板娘带着，端着还没怎么吃的生日蛋糕，加入了另外一群正在庆祝生日的人们当中。 程清歌只记得当时橘色的灯光特别的温暖，透过人群，她一眼就看见师宁手里抱着酒红色的木吉他，轻轻的一转头，抛给她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然后，她突然就觉得自己要彻底沉沦在师宁明朗的微笑里。 他见程清歌他们几个过来，居然没有特别的惊讶，只是拿起话筒说：“下一首歌，送给今天和我一起过生日的程清歌吧。祝我们，生日快乐！” 姐妹们听到这，都兴奋又羡慕地看着程清歌，忍不住尖叫欢呼起来。张晓倩还激动地用胳膊杵了杵程清歌说：“听见没，他说我们哎，幸福不幸福？我们就说你跟师宁有戏吧？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程清歌没说话，只是感觉世界都安静极了，眼前只有抱着吉他唱歌的师宁。 在生日的这一天，有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站在台上，微笑着说要为你唱一首歌，应该是年轻时候想过的最浪漫的生日礼物之一了吧？ 随后的一整个夜晚，仿佛都只有舞台中央的师宁一个人，那样的耀眼。 如果是别人，碰上了这样特殊的机会，大概会尽自己所能，施展自己的魅力和才华，来给传说中的男神一个超凡脱俗的印象吧？更何况，那个男神是曾经让自己有些心动的人。 可是程清歌却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是表现出了一个普通女孩所应有的普通。她只是乖乖地坐在人群中局促地微笑，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当晚生日PARTY的主角之一。 不过，即使是这样，程清歌却总能和台上唱歌的师宁对上眼神。 他一直在朝着她微笑。那笑容，让程清歌沉醉到都不知道生日PARTY是如何结束得。只是突然发现，室友姐妹们居然一个个地弃她而去。时间已经临近宿舍的门禁时间，老板娘还善解人意的说了句，让师宁送你回去吧。 于是，狂欢过后，师宁和程清歌两个人就在一个清冷的夜晚，走在了校园那条安静的小路上。 第7章 宿舍卧谈会 生日夜，惊喜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浪漫的气氛。 因为一切似乎太过完美，程清歌到这一刻，都不能确定刚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内心就像是所有装备都要打回原形，即将慌乱逃离的灰姑娘一般。 她安安静静地走在师宁旁边，有点不敢去看他清瘦而英俊的脸。 终于还是师宁打破了沉默：“程清歌，今晚你开心吗？” 这一说话，程清歌觉得自己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嘴巴好像也变得不是自己的了，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程清歌的内心其实已经懊恼死了，正在批判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没想到，师宁却是满眼的笑意，想必在师宁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叫不知所措吧。 他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就是一副酷酷的、咄咄逼人的样子。而那些女粉丝们，从来都是热烈而主动的，情书、礼物，据说从他首场演出开始，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但是，自从第一天认识程清歌，师宁就觉得这个女孩子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她的笑容干净又简单。而她每次紧张起来的样子，就好像是林子里遇到危险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让他总想要保护。 正如，此刻，被他问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两个人又安静地走了一段路。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沉默让整个空气由浪漫变成了尴尬。 师宁突然想要逗逗身边不知所措的程清歌。 他悄悄拿起电话，拨通了程清歌的号码。 程清歌听见自己的电话突然响了，慌慌张张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小声的说了句：“喂“。 师宁暗自笑着，果然，程清歌的脑子还是“短路”的状态。 对面没人回应，她却从话筒外面听到师宁淘气又得意的笑。 师宁这时候走到程清歌面前，把手机放到耳边，一脸温柔地盯眼前的她：“说，喂，你好，我叫师宁，听说，我们两个是同一天生日，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程清歌这才反应过来，捂住了脸，觉得自己的智商突然变得有点丢人。她刚要挂掉电话，师宁却对着她打了个不要的手势，指指电话，继续对着话筒说：“这位美女，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在那样的月光下，面对着笑的那样好看的师宁，程清歌承认自己完完全全地沦陷了。 “师宁，你别逗了。”程清歌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可师宁却笑的更开心：“这位美女，我没开玩笑啊。我们彼此认真地认识一下可好？” 后来，程清歌就这样傻傻地举着电话，看着师宁一路倒退着走着，两人面对面笑着，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对话。 空气中仿佛都是甜甜的气息。 到了宿舍楼下，本来还想着该如何开口互道晚安，程清歌却一眼看到宿管阿姨正准备锁门，马上挂断了电话，像兔子一样逃进了宿舍楼里。 进去之后，她隔着玻璃，看到师宁在路灯下，举着手机，冲着她摆手，从嘴巴的口型看出，说着两个字“晚安”。 程清歌也傻傻地隔着玻璃挥了挥手。 一进宿舍，姐妹三个就眼巴巴的看向程清歌，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后来发生了什么？快讲快讲！“ “清歌！和校草同一天生日，有的没有中彩票的感觉！“ “清歌，我感觉这回你真的要火了。“ “是不是他送你回来的？“ “嗯“。 程清歌直接忽略掉了前面所有的问话，回答了后面最好回答的一个问题。 “哇哦！“伴随着宿舍一片起哄声，熄灯时间到了。突然的黑暗来的恰是时候，掩藏住了程清歌发红发烫的脸，也盖住了宿舍里齐刷刷射过来审视又好奇的目光。 一下子，宿舍安静了会。程清歌却清晰地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今晚发生的一切，她自己都还没时间好好消化掉，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宿舍这群丫头的七嘴八舌。 程清歌摸黑坐到床上，又摸摸自己发烫的脸。眼前还都是师宁在路上，举起手机，冲她那一低头的微笑。 怎么可以有这样笑容干净又好看的男人。 在姐妹们的再三逼问下，程清歌大概讲了讲回来路上发生的事。 又引来是一阵惊呼。 “哇塞哈，好浪漫哪！后来哪？有木有一吻定情之类嗒“。 “后来？……什么一吻定情……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后来我就回宿舍了啊。“ “怎么可能！像你今天遇到的这种情节，不应该有一个更浪漫的结局吗？白马王子不应该是向灰姑娘表白吗？你说你们举着电话聊天，聊了一路，都没有说到重点吗？“ “聊得都是些有的没的……” “那，晚安总是说了吧？” “晚安……”程清歌想起最后隔着玻璃窗看到师宁的口型，心里暖暖的，可她却说，“哪有时间说晚安，回来我就看见舍管阿姨开始锁门了，直接就溜了进来，不然还要被阿姨一通数落。” “天哪，连晚安都没有说，你简直是浪费了一个这么美好的夜晚，更浪费了我们几个的煞费苦心。” “你们还敢说，居然大半夜把我一个人丢在一群陌生人堆里，一个个都偷偷跑了！这简直就是塑料姐妹花嘛！” 程清歌假装生气讨伐姐妹们，想快点结束话题。 没想到，却听有人小声说了句：“不过，我怎么好像听说，那个师宁是有女朋友的吧。“ “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薇。“ “好像是唱歌跳舞都很出众的一个，貌似还是校舞蹈团的。” “我知道，好像叫罗薇。据说她和师宁是同一个高中的。唱歌很好听，会敲鼓，还会跳舞，反正，就是多才多艺的那一种。据说她就是因为喜欢师宁才报考的我们学校，凭她的分数，本来可以上更好的。” 最后说话的自然是八卦天后张晓倩，她知道的信息比别人的总是要多一些。 说到这，宿舍里又开始沉默了。 能跳又能唱，多才多艺。这样的女孩子好像才更适合和男神级的师宁相提并论吧。 “不过，我不喜欢那女的，一脸冷冰冰。“ “对对对，那种冷面女神，男生们也不会真的喜欢吧。” “没错呢，总是满脸拽得要死，男人才不会喜欢这种呢。“ “虽然都在传，她和师宁是一对，可是确实没见过他俩公开在一起。“ “对对对，我看过他们俩一起演出，他们唱完都是各走各的。“ 程清歌听得出，室友们这些都是在刻意地说给她听，让她好过一些，然后，好快点睡觉，不，应该是快点从美梦中醒过来。 女神、男神，才是最好的一对吧。 程清歌听到这使劲儿地把头埋进枕头里。 “散了吧，散了吧。同志们，睡觉吧。今天晚上只是过了个生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发生的。“ “真的么，程清歌，我好想和师宁拍张合照的。“ “我也想。“ “能不能把他微信推给我？“ “……“ 程清歌心想，一群人又开始恢复花痴状态了。她在床上使劲儿翻了个身，告诉自己，什么都不会发生。然后，蒙上被子，睡了。 第6章 F大的两大奇观 转天，又是杨教授的课。 为什么要说“又”？ 在F大里，杨教授的课算是一大奇观，现场堪比粉丝见面会，上这课的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三四百人的阶梯教室，每个座位都坐的满满当当的不算，就连过道上、窗台上都能坐上人，还有人干脆搬着小凳子做到讲台上。最后，还有一些粉丝连教室门都挤不进去了，只能搬着小凳子，坐在教室门口，即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也要让自己能够听上这一堂课。 也正因此，在F大阶梯教室的门口，租借凳子的生意异常红火。密集恐惧症患者就不要试图构思这壮观的场面了，如果坐在最后一排，那眼前就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后脑勺……可以用一种特殊的味觉来形容现场的热浪——一股人肉包子的味道。 只可怜那杨教授，每次上课来都要跋山涉水地才能到达讲台，然后他老人家就再也不能动了，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只能站在那动动嘴。最特别的是，每次都能看到几个打扮的很妖娆的美女专挑教授面前坐，把讲台当课桌，就跟老师自家人似的，课间休息还能施展十八般武艺，跟老师嘘寒问暖，撒娇卖萌。 要问这课为什么这么火爆，只因教授太有名，不仅是学术界的知名人士，他还是考研组出题人之一。上了他的课，就等于免费上了考研辅导班啊。这课是不是上的超值？ 既然说到了上课是人海战术，那么，就不得不提起F大的另一奇观了——占座。要说这学校的学生不愧都是学法律的出身，每个人都懂得民法里所谓的“先占原则”，所以，有一大批早起的鸟儿便在清晨出动了，他们在教学楼开放的第一时间冲进教室，在桌子上贴个纸条，上书“占座”，然后就告诉别人，你没有使用权了。 但这招也不是100％保险的，毕竟那么多人眼馋着这座位，你贴你的，我撕我的。把你的纸条撕了，换上我的纸条，我的笔迹，这座位就易主了。通常这占座行动都会在杨教授上课的前两三天就开始了，于是，上面所述的一幕幕便如循环小数般循环往复，直至上课。 程清歌宿舍的其中一姐妹儿就深受其苦，占座的那几天里经常面色苍白，睡眼朦胧，对于她说最大的噩梦莫过于占的座被人撕了“名牌”…… 当然这么激烈的争抢其间一定会产生冲突，这吵架的事儿便早已成为家常便饭。每个人都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而且据说还有人因此而大打出手，而在场的不知哪个颇有经济头脑和新闻敏感性的同学将全程拍摄下来，转天就将这一“奇观”作为新闻卖给了北京一家八卦媒体。F大的校名也因此登上热搜好几天。 占座大战也就罢了，对于程清歌来说毕竟还有同宿舍一只勤奋的小鸟，每天早起义务为姐妹们两肋插刀，登门占座，自己上课倒是从来没费过脑子。程清歌上课最大的阻碍其实是杨教授讲课的口音，让她每次上课都跟听天书似的。 程清歌每次上课的时候都在想，这满屋子的都跟我一样是讲普通话的普通人吧，怎么人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一脸虔诚的啊，难不成都是杨教授的老乡？看来这天书果然不是每个普通人都能听懂的，得有慧根…… 所以话又说回来，这门课虽然是程清歌的必修课，但她只能每次都浪费掉同寝室姐妹辛辛苦苦用生命占来的宝贵座位，用来补觉，末了还要抱怨座位用来睡觉可真不舒服。还好姐妹算是铁打的，并不嫌弃她，每次依然冲锋陷阵给她占座。 可这一天，正睡到一半的时候，程清歌却奇迹般地被吵醒了。台上的老教授今天大概是讲的出奇兴奋，那听起来天书一般地口音也就出奇的响亮。 程清歌昨晚还真是没睡好，再撑下去也很困难了，索性收拾东西，心想：干脆走吧，别跟这儿当害群之马了，快把座位给让出去吧。 其实，也不止一次了，每次程清歌在这堂课上补觉，就会感受到从走廊那些没有座位的人群中射出来的杀死人的目光。 程清歌也能猜出来大家心里面在说什么，不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嘛！所以，这个坑，还是让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好不容易等到老教授累了让大家短暂课间休息，程清歌赶紧趁势抓了书包就往外走。总算在人山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出门的时候，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还没来得及好好伸个懒腰，就听见后面就有人喊了声：“你是，程清歌吧——” 转过身来，程清歌见喊住自己的是个打扮的挺另类的一个女生，短发配上牛仔裤小皮衣，嘴里嚼着口香糖，颇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程清歌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点面熟，却一时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只是暗想：这什么情况？要是以前，在学校里有女生打扮成这样子，八成就是个平时让班主任头疼的问题少女啊。这女生这架势，这打扮，看起来不像是跟自己有交集的人吧？平时虽然喳喳呼呼，大大咧咧的，可咱也一直都挺注意分寸的啊。这姑娘，叫住我到底是要干嘛呢？ 第9章 一个下马“薇” 随着这姑娘越走越近，程清歌突然就想起来了——这不是罗薇嘛！就是宿舍卧谈会上和师宁的名字一起出现过好多次的罗薇！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要说起这个罗薇，那还真是让程清歌印象深刻。想当初，她在迎新晚会上的亮相，就曾经让程清歌有种想要打道回府的感觉，觉得自己跟别人相比真的是差太多。 后来宿舍卧谈会上每次出现这个名字，程清歌便会突然没了声音，心里像是插了一根刺。更何况，如今大家都说她是师宁的绯闻女友。 要说起程清歌第一次见罗薇，那还要从迎新晚会说起。 话说这迎新晚会虽然名字叫得那么和蔼可亲，好像是在欢迎大一新生，可实际上，不少新生们都是在这一晚，感受到了人生最大的挑战。 这些刚刚挤过独木桥迈入重点大学的学子们还没来得急比个V胜利地微笑，就先在迎新晚会上被人给了个下马威—— 整个晚会弄得像模像样的，在程清歌的眼里，那正式程度，那主持水平，那舞美灯光，一点也不亚于央视的春晚。而这些都还不具有杀伤力，最打击人的是晚会的节目水平，简直超一流，而演员居然都是身边的同学。 程清歌边看边告诉自己，现如今真的不是在自己生长的那个小城镇啦，也不再是那个小城镇学校里打打闹闹，吃橘子嗑瓜子，小合唱的山寨晚会了。 就只见台上先是一个弹古筝的，长发美女，穿古典的衣裙，仿佛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行云流水的展示了一番，让程清歌目瞪口呆的。 然后紧接着，就是热辣的摇滚歌曲。当程清歌正感叹着这晚会真是把古今揉合的浑然天成啊，就被场上那个打鼓的女生给“惊艳”到了，短发也能甩起来，那画面真的是美翻了。 后来她知道，那个又酷又美，瞬间秒杀无数人的女生就是罗薇。 罗薇本人并不属于美若天仙型的，但她在舞台上，在打鼓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征服者。 正在程清歌为罗薇倾倒的时候，主持人出来就给大家介绍，这两个优秀的节目居然都是由大一的新生来表演的。 程清歌瞬间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差距。 看看台上光鲜亮丽的大一新生，再看看台下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了。 以前觉得学霸就是最值得骄傲的，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世界竟变了。会考试的学霸似乎不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会考试的能力也不再是你值得炫耀的超能力。生活中除了学习，需要你会的还有更多。 而转头再看，程清歌在大学之前的岁月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似乎就是专门为有一天兴致勃勃地迈进重点大学门口，然后再来被泼上一盆冷水。这一切用大话西游里紫霞的那句话似乎很合适：“我只猜对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尾！” 所以，迎新晚会结束后的好几天，程清歌都还沉浸在这种郁闷中无法自拔，就差卷铺盖卷回家，重新思考人生了。 不过，生活从来都不会给你在原地伤春悲秋的机会，紧接着更残酷的大学生活就扑面儿来了。被各种碾压之后的程清歌终于接受了一个现实——那个曾经风风火火过的自己，走出来才知道世界有多大。直到走出来，才真的懂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妞。 也正是因此，就造就了一个全新的，如今这样儿上课都吊儿郎当的程清歌。有时候她也会想，曾经视自己为掌上珍宝的那个班主任老师要是知道了她如今自甘堕落的样子，一定会很难过吧。 见到罗薇的这一眼，几乎让程清歌神游了整个外太空。罗薇见程清歌见到她之后就开始愣神，便又开口了，也总算把程清歌的海想给按下了暂停键。 “你，在想什么？我……我叫罗薇。我有事想跟你谈。你，有时间么？” 罗薇说话的语气虽然有些犹豫，但表情却依然像是在舞台上那副酷毙了的样子，没有一点儿表情。 程清歌差点就又被这股气息给迷倒了。 没错啊！这正是程清歌心目中罗薇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程清歌此时此刻再白痴，再反应慢，再觉得罗薇酷的不要不要的，也能感受到四个字——来者不善。 所以程清歌就站在那给自己打气，咱怎么说也算是个多少见过点世面的人了吧？你也显显派儿，不都是女人啊，别让她给比下去呀。然后，程清歌突然就换了个姿势，也学着罗薇说话的样子，拿眼斜着对方说：“你找我？我认识你吗？你有什么事儿？” 话刚一说出口，程清歌就觉得这范儿起得不错，自己也挺会耍酷的嘛。 可随后却不得不承认罗薇的水平还是更高一层——就见她拿下巴扬了扬拐角处的那家咖啡厅说：“走吧，我们坐下来谈！” 程清歌就觉得这场面，这两个人之间说话的口气似乎是特别地熟悉，好像有点类似偶像剧里面的情节嘛。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呢，就发现自己居然跟被施了迷魂咒一样，乖乖地跟着罗薇进了咖啡厅。 程清歌边走边心想，自己这不是着了道了吧？咋人家说啥就是啥了呢？再说这咖啡厅也真是够了，为什么每次来都是被人强迫，而且总是出现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儿呢。 是不是得托宿舍里的姐妹给看看星象风水之类的了？看看这地儿是不是跟我程清歌相克啊，要真是的话，以后可说什么也不能再来了。 第10章 来者不善 一进去刚坐下来，程清歌就跟服务生点了个满杯红柚。点完后，她突然想，咦？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喝这个了呢？ 难道是上次因为师宁给我点了满杯红柚？ 天啊，为什么一进这咖啡厅现在就要想起那小子！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因为程清歌紧接着就发现罗薇和师宁点的竟然同样都是莫吉托。 程清歌心里就默默地想，看来传说的八九不离十啊，这个罗薇大概都已经跟师宁那小子培养出同样爱好来了——咦？我怎么总是想起那小子啊。 就在程清歌一直在上演丰富的内心戏的时候，罗薇就懒懒的坐在一旁拿眼睛打量着她，并不说话。 两个人就面对面坐着沉默着，却也还算和谐。就在程清歌终于回过神不再神游，刚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罗薇终于开口了。 “其实我找你，只是因为一个人。” 她说着，抬眼看了看程清歌。 程清歌莫名睁大双眼：“什么人？” 罗薇却接着又说了一句叫程清歌差点惊掉下巴的一句话：“师宁，我要跟你说的是，你不要喜欢上师宁。” 程清歌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幻觉听错了，先是在那儿愣了几秒钟。然后她想起来两个人刚在外面见面的场景为什么那么似曾相识了！不就是若干个电视剧里面老套的情节嘛，两个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见面谈判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程清歌绝对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这样的一个剧中角色。抢男人的事儿，一直都是自己最最不耻的啊！更何况，现在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完全都不对呀！自己跟师宁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就开始抢了呢？自己那什么去PK啊？ 这稀里糊涂地怎么就跟喜欢不喜欢搭上边了？而且看着罗薇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她说的事情很严肃，背后还像是有隐情的样子。 不过，虽然在心里面是清者自清，但是当从罗薇口里听到师宁的名字的时候，程清歌的心脏还是突然漏跳了一下。 程清歌努力不去理会师宁那个名字，保持着清醒和镇定，直接使出咄咄逼人的目光盯着罗薇的脸反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而且……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罗薇见到程清歌的反应，明显的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罗薇果然就是罗薇，她继续用一种谁也读不懂的目光望着程清歌说：“没有为什么！就是告诉你，不能喜欢，更不能爱上他。” 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晰。 程清歌突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听听她那口气，简直跟师宁他妈一样：“你！不能爱上我儿子！离她远点！”天哪这都是什么呀，难道又拿错剧本了？ 想到这儿程清歌突然又没了脾气，反倒想笑了，嘴角都有点抑制不住地弯了上去。 原来眼前酷酷的罗薇竟然也有怨妇的一面啊。 程清歌想了想，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给她怼了回去：“你凭什么来跟我说这个？”潜台词儿就是：“你凭什么这么说阿，你谁啊？” 程清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等着罗薇像泼妇般张牙舞爪的冲过来，说什么你不配当师宁女朋友啊，我才是他女朋友之类的。这找茬似乎找得有点莫名其妙，程清歌想大不了就就地打一架，兴许还能一战成名，毕竟对方可是个校园红人。 但让程清歌没想到的是，她怼了这一句话之后，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罗薇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那里面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忧伤。 这下轮到程清歌不知所措了，突然觉得罗薇那眼神有点儿像昨天晚上大风里面看到的师宁的眼神。 这不巧了么，他们还爱喝同一种饮料。 程清歌想：看来他们之间真的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吧——而我，似乎现在扮演的只是个小配角，或者是那种让男女主人公增进感情的女二号？ 天哪，为什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没等程清歌调整好情绪，就只见对面的罗薇用最快的速度喝掉那杯莫吉托，然后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知道么，我以前也是喝果汁的。” 然后这个女人，居然风一样地起身走了。还好临出门时她没忘甩给前台一张钞票。 这会还是上课的时间，原本小小的咖啡厅特别的空旷，就剩下程清歌一个人在那坐着，跟梦游似的。 程清歌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终于，也起身走出咖啡厅，桌上剩着一杯没喝过一口的满杯红柚，显得特寂寞。 程清歌想，自己好像也变得矫情了啊？这点好的果汁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不喝完再走呢？ 一出门，迎面就是突然刮起的一阵风。程清歌觉得心里变得很难受了。唯一能确定的大概就是，这咖啡厅真的是不能再来了——肯定犯冲！ 程清歌边走边想着罗薇的那句话：“你不能爱上他！”又突然像是小时候被欺负了一样，很委屈。刚刚还不是这种感觉呢，怎么这会又上来劲儿了呢？ 想着想着还真就嘴巴就扁了扁，鼻子也有点儿酸酸的。 程清歌赶紧跟自个儿说：“你这人莫名其妙嘛！哭个哪门子！” 可是谁知道，这自我催眠竟然不管用，直到突然想起老妈的话：“闺女，千万别为那些臭男人哭，最不值了，最没出息了。” 程清歌总算忍住了眼眶里莫名其妙的眼泪。 再看看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出很长一截子路。初冬的天气了，路上没几个人，鼻子冻得冰凉。 突然觉得走得很累，索性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下。 平时这些长椅总是被恋人们霸占着，今天也轮到我程清歌坐一回了。 正在那儿发愣的时候，突然远远一个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隔着很远就开始在那喊上了：“程清歌！咦，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嘶——真冷，今天的风很凉啊……” 一开口就是一副兄长的样子，是师兄吴家昊没错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反应，程清歌看着吴家昊亲切又关怀的笑脸，居然鼻子越来越酸，眼圈也开始发热，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理防线居然就在他这句真冷下完全崩溃了。有那么一瞬间，程清歌觉得他简直就像亲哥一样。 吴家昊那小子显然是没有看明白程清歌脸上的情绪，走近后张口就算起账来。 “你说说，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呀，那天晚上在咖啡厅说好的坐一坐，结果刚进去就跑了，剩我一人在那，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吗？现在解决了没？” 话音还没落，吴家昊就看到抬头看着他的程清歌，居然满眼都是泪，一下子就慌了神。 “怎么了？这是？啥情况啊？跟哥说说……” 还没等吴家昊说完，程清歌就使劲抹了抹眼泪：“走吧哥，带我去吃点好吃的。” 吴家昊听了更有些慌，似乎幸福来得有些突然呢，于是他紧张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刚要说：“外面太冷，咱们去咖啡厅坐下来聊吧……” 程清歌赶紧摆手说：“今天心情不好。不去喝咖啡。” 吴家昊赶紧赔笑说：“好好好，心情不好，咱就不去咖啡厅。应该去……麦当劳！” 程清歌看着他孩子似的笑，突然觉得不太难过了：“没错，我还要吃儿童乐园餐！” 吴家昊赶紧说：“好，吃什么都行！” 这一下，程清歌觉得他更像自己的亲哥了。 程清歌心想，不能总因为师宁那小子耽误自己的好事儿了。 师宁你先一边歇着去吧，眼前我这“亲哥”比较重要！ 第11章 有朋自远方来 接到小小电话的时候程清歌只披了件睡衣，正在那儿睡眼朦胧呢。就听小小在电话那头大声吼：“猪啊你，电话响那么多下才接，都几点啦，还睡呢！” 可惜了小小那么高的分贝，电话这头的程清歌依然睡眼朦胧：“喂，什么事儿啊，这么早打电话！”边说着边看了一眼闹钟，才发现居然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程清歌突然就清醒了。十点半！看来我还真是头猪。 小小在电话那边接着叫：“十分钟，你给我到学校门口来。你们这什么破学校啊，门口保安死活不让我进。” 如果说刚刚程清歌是突然惊醒，这回她可就是完全清醒了：“怎么，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北京么？你怎么跑北京来啦？你不应该在杭州吗？” 小小在电话那头像是开了挂一样，整个人都在抓狂的状态，也不知道校门口的保安究竟怎么惹到了这位姑奶奶：“你别在那儿废话了，赶紧的！十分钟！出来接我！” 说完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程清歌在那儿握着电话愣了两秒钟，然后飞速的穿上了衣服。边穿边仔细算了算日子——这会儿离愚人节实在差太远，小小应该不会耍我。可是，这都快期末考试了，她怎么突然就跑北京来了呢？ 五分钟以后，程清歌已经在去往学校门口的路上了。还别说，大一军训那会儿练就的一身本领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白色外套的小人儿背个通红的包包，在大门外站着呢，还不时的往里面张望着。 那不是小小是谁啊。 这小小就是天生长得一副骗人的皮囊，小巧玲珑的样子配上一副天使的面孔，特别会忽闪她那双大眼睛。可是实际上，她这丫头却是地道的一个鬼精灵。 锁定了目标，程清歌赶忙奔了过去。本想着见面应该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的，但等程清歌一脸笑意的跑过去，小小却站那儿一脸嫌弃：“我说你电话里费什么话啊，叫你来接我你就来呗，这么冷的天让我在大门口站这么久！” 这画风完全跟程清歌想象中的久别重逢不一样啊。 程清歌只好在那嘿嘿的笑，心想，这小小还是老样子。这么长时间不见，她说话那口气就还像当初俩人坐前后桌一样。 程清歌赶紧拉着气呼呼的小小跟门口的“保安哥哥”客气的协商，然后乖乖登记，填了各种表格，出示了证件，最后总算进了F大的校门。全程小小一直都没正眼看保安一眼。 再回想起保安那张苦瓜脸，程清歌心想，刚才门口一定是上演过一出精彩好戏，自己却是错过了。 再说这小小，其实她并不叫小小，叫赵晓莲，是程清歌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姐妹。可她这人实在太精灵古怪，大家都觉得赵晓莲这名字太过文静，实在不切合她的气质，所以就封了个小小的称号给她。没想到一叫居然还叫出了名声，大家似乎都要忘了她赵晓莲的本名了。 进了校园，程清歌边走边说：“小小啊，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哎，说话还那么冲。” 小小听了却不接话，只是突然停下来，看看程清歌，然后又往前走，边走边说：“清歌，你头发长长了，越来越好看了。” 要说这赞扬的话说给谁听，心里都是舒坦的。程清歌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听了这句夸奖就差点儿给美上天去。因为她知道让小小夸讲一个人简直要等太阳从西边儿出来。 不过，还好程清歌只是美上天去了一小会，然后就注意到了小小的表情。她眼睛里一片忧伤。 程清歌心想，我这最近是怎么啦，怎么看谁都忧伤啊。小小那丫头一向我行我素，没人能左右的了她的心思，刀枪不入的她何来的忧伤？ 这时，小小突然转过头，冲着程清歌笑的一脸温柔：“清歌，我跟陈同分手了。” 没想到，说出分手的话的时候，小小还能保持住一脸的笑意。当时小小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眼睛笑得弯弯的，唇红齿白，那样子就真跟画出来的小瓷娃娃一样，特好看。 好看得让程清歌心里咯噔一下。 小小接着边走边说：“清歌，我想在你这边住几天，快过圣诞节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清歌，我刚做完手术，这学期末已经申请先不用考试了，老师准我的假。” “清歌，我的阑尾最后还是给割了。” 程清歌一路听着小小在那清歌清歌地叫着，有点恍惚自己好像回到两人坐前后桌，一起骑自行车上下学的日子。 那会儿不仅有小小，还有许莉，是程清歌另外的一个好姐妹。这仨人曾经就像是桃园三结义一般要好。 上学的时候，有姐妹的日子简直每一天都能过的风风火火的。 程清歌心想，要不是小小嘴里提到的陈同，她们姐妹三人也许会一直的风风火火、快快乐乐下去。曾经还幻想过一起办集体婚礼呢！ 可是事情总会不经意地朝着你想要的相反方向走。 第12章 陈年旧账 这陈年旧账还真要从头说起。 程清歌和小小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两家都彼此熟悉，偶尔到谁家吃顿饭住一晚上都可以的那种。从小学到初中三年，这俩丫头居然十分有缘地能一直在同一班，距离最近的就是曾经的前后桌。 不过，后来小小的成绩开始跟不上，高中的时候，程清歌考进了重点高中，而小小最终选择擅长的画画，考了美术高中。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又多了一个人，就是程清歌在高中的好朋友许莉。 因为程清歌的关系，许莉和小小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三个人一起玩一起闹，一起分享心事。 直到有一天，有个叫陈同的人突然转学，插班到了小小在的美术高中班。但事实上，这个突然，只是对小小一个人而言。 当小小喳喳呼呼的告诉清歌和许莉他们班新转来一个超级帅的男生叫陈同时，程清歌就已经察觉到了许莉飘忽不定的眼神。 程清歌很清楚地知道陈同是许莉的初中同学，而且追了许莉三年，许莉自己说，她一直都在拒绝。但是，程清歌却曾经无意中在许莉的笔记本里发现过她和陈同的合影，还被许莉做成了书签。 虽然早恋不提倡，但是年轻的时候，谁还不曾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写个傻乎乎的情书，送个不值钱却又意义非凡的小礼物，表白表白单纯的喜欢了。 许莉一直都没跟程清歌说过她为什么拒绝陈同。程清歌也一直默认许莉是怕影响学习，坚持不谈恋爱，而且可能真的不是许莉喜欢的菜，要不然也不至于三年都不动心。 但是，当程清歌第一次见到陈同照片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可能是猜错了。这个男生看起来确实蛮帅的，就和小小后来说得一样。 当初小，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老师把陈同居然安排到了她座位的后面。程清歌记得清清楚楚，小小当初是一边吸着可乐一边满脸陶醉地跟她和许莉说：“你们知道吗？搁那么个大帅哥在你后面，你根本就没法专心上课。” 当初程清歌和许莉都嘲笑她花痴，小小却一脸无奈地说：“你们不懂，等真的遇上让你们心动的人，你们就知道那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了。” 说那些话的时候，小小的眼里满满都是笑意，丝毫都没看出来许莉眼神的闪烁。 但是程清歌却注意到了。 其实她们姐妹三人当中，许莉算是最漂亮的一个，也是追求者最多的一个，而她的心思也是最难猜透的一个。 小小相对来说，就透明简单地多了。就像是她喜欢上陈同，就直接跟姐妹们说，她心动了，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说到这儿，大家估计也都差不多能猜出几分了。 在小小的疯狂倒追下，陈同放弃了许莉，选择和简单热情的小小走在一起。但是，悲剧的是，小小竟然也是最后一个知道陈同追许莉的陈年旧事，而且居然还是陈同亲口告诉小小的。 这件事程清歌当然一直都很内疚。小小一直都很无辜的，但是无奈程清歌夹在小小和许莉中间一直左右为难，掂量了半天，却阴差阳错没有把实情说出口。 于是，这件事成了三姐妹之间最难迈过去的坎儿。而最让清歌诧异的是，当小小和陈同在一起之后，她居然发现许莉其实一直都是喜欢陈同的。 唉，都说过，许莉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一个。况且，感情的事儿，永远都是猜不到结尾的。 但是，跟小小在一起之后的陈同却仿佛尝到了甜头，大概是追许莉追的太累了，而小小虽然古灵精怪，对感情却是简单明了，日子都被过成了小确幸加小透明。 也就是这样，本来玩在一起的姐妹最终变成了陌生人。恋爱中的小小就像头不知所措的小鹿，总是觉得自己什么地方错了。 她经常会问程清歌：“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不知道许莉喜欢他啊！不然我就算再喜欢，也不会对姐妹的男人下手的啊！” 程清歌记得，自己看过的小小和陈同一起拍的合照，两个人都一脸甜蜜的笑，就总是劝小：“小小，回不去了，就回不去了呗！往前走吧。感情的事儿又哪来的对错呢。” 果然，小小一出现，程清歌就满脑子的都是回忆，还好她没忘记给小小找一个舒适的落脚地方。 登记，办手续，最后收拾行李。完了后，两个人都倒在床上。 小小趴在清歌耳边说：“清歌，我跟陈同分手之前，阑尾炎突然就严重了，最后还是做了手术，留了个疤。现在分手了，那个疤却好像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你曾经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曾经爱过那个人。我想以后大概是忘不了他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小的眼睛晶晶亮亮的。清歌真怕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可是她却一直都是笑着，却笑得清歌心里越发地难受。 小小又坐起身，说：“清歌，你要不要看我身上的这个疤？主刀医生说给我缝了个最好看的样子。” 说着她掀起衣服，程清歌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暗红的“丰”字。 终于，程清歌忍不住也做起来，一把抱住小小。小小也突然就没了声音，乖乖伏在清歌身上。 清歌知道她哭了。可小小却倔强地不肯转过头来。 最终清歌轻拍着她的背说：“小小啊，你这几天就在这边住着吧，我陪着你。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 过了一会儿，小小拱起头来，竟然又开始笑着对清歌说：“我就知道你会陪我的。不过，我也没什么事儿，你该上你的课就去上课，我不考试但你还要考试的。白天我就自己随便走走，换个环境能让人忘掉好多事情。有时间你就来陪我。” 程清歌也努力地挤出来微笑，点点头。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程清歌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个人来——露着小白牙，暖暖的笑，是师宁没错。 可是，怎么会想起他来呢？ 她还想起罗薇说过的那些奇怪的话。 是不是也该像小小一样，给自己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忘掉那些不该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记忆呢？ 程清歌心想：明明是在努力安慰别人，却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一团糟呢。 第13章 谁稀罕当女主角了？ 转天早晨程清歌睁开眼看了看闹钟，就发出一声惊呼。 天哪！最近怎么这么能睡啊，居然又睡过头了！ 于是，她赶忙穿衣服，洗脸，刷牙，收拾整齐后又赶紧跑去找小小。自己昨晚回来宿舍，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了一整晚，也不知道那丫头昨晚睡的怎么样。毕竟她刚刚失恋又大病初愈，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结果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到了酒店房间敲半天门，竟然没人答应。 程清歌脑海里居然一下子浮现出许多为情自杀的场面。 又想起宿舍姐妹卧谈会前不久聊到隔壁大学有人跳楼自杀…… 程清歌就心想，这些孩子们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你连死都不怕了，你还不敢好好活着吗？ 想到这，程清歌又是一激灵，加快了敲门的速度，却始终没人应。等她手开始敲得有点疼了的时候，住隔壁的大哥估计终于是忍不住了，出来对她一通乱吼，还夹杂着外地口音，虽然程清歌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大概意思倒是明白了，就是别再扰民了，门敲烂了里面没人还是没人。 程清歌吓得连声道歉，一路失魂落魄下了楼，这才想起看手机。然后，就发现小小早就在微信上给她发了留言。大概因为信息发的太早，被一些垃圾通知给淹没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猪啊，我去爬山啦，晚上回来一起吃饭！PS：赶快去应征啊！ 程清歌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说到做到，不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呢！居然一个人不声不响得就去看风景了。 不过也好，说实在的，程清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失恋的她。可是短信里最后一句话PS：赶快去应征却又让她开始心神不宁了。 这事当然还要从昨晚俩人在校园散步说起。也正是这件事，让程清歌在床上翻腾了一整晚上，也没睡上几个小时。 初冬晚上，再加上F大又是建在山脚下，天气还是挺冷的。 程清歌和小小两个人边走边聊，一应一答的说着话，嘴边吐着一团一团的白气。 虽然冷，但心却是热的。 孔子不是说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管什么原因、到底什么风把这只小妖精给吹来的，这姐妹儿见面还是分外亲的！ 结果正在两人不亦乐乎的时候，程清歌的手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程清歌一边抱怨着谁打断了他们姐妹聊天，一边掏出半天没顾上看一眼的手机。来电显示，却是让她常常心脏漏跳的师宁。 程清歌接起来喂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又漏跳了一下。 好像就是从那天晚上，程清歌和师宁两个人在小北风中上演完“向左走向右走” 的那场“电影儿”后，两个人还没有说过话。 电话那头声音却有点嘈杂，师宁好听的声音有些遥远。程清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笑时候露出的整齐的小白牙。 “程清歌？” 程清歌嗯了一声，在那儿等着听他的下文，却没想到师宁说完这句话就停了。 程清歌愣了一下，心说什么事儿直说啊，别浪费我和姐妹儿难得的闺蜜时间呀。 好像过了很久，程清歌在小小审问的目光下都有点想挂电话了，突然师宁又说话了，电话里还是很嘈杂。 “程清歌，你看到艺术团的海报了么？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来演女主角。” “海报？”程清歌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海报？什么女主角？” 但是师宁好像根本没理会程清歌的莫名其妙。 “程清歌，我觉得不论是你的气质还是外形，包括头发的长度，都刚好来演新剧本的女主角。” “头发长度？刚好？”程清歌还是很懵。 “程清歌，我等你来……”然后就听话筒里面有人喊师宁师宁的，他也没等清歌再说话，就挂了。 转过头来，程清歌就见小小闪着她那双妖精眼，嘴角挂着笑意问：“谁呀？谁呀？追求者？约会？” 程清歌赶紧拍了拍她的头：“什么啊，不是啦！” 小小却继续一脸坏笑，学着电话里师宁的口气，还故意拖长了声音：“我等你哦——到底是谁啦！你跟我还保留秘密嘛！” 程清歌假装生气朝前走，抬头却真的看见师宁说的艺术团的海报： 圣诞剧演出：《七月与安生》急征演员。 我们等待与你携手，共同打造一个难忘的圣诞之夜。 程清歌就停在这海报前了。小小也凑过来看，刚看到就大叫起来：“哎，我们当初不是还想排练这个剧的嘛！哎！你记不记得啦！” 程清歌脑子里一直是师宁的声音：“你头发的长度刚好来演女主角。”然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头发。 小小接着叫：“哎，在招演员哪！清歌，你当初不是特喜欢安生么，你还说你想要演安生呢！”然后她用力的扯了扯程清歌的头发，接着说：“哎，你高中时候那个样子，头发短短的倒真有点安生的味道。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去演七月更合适。” “哎，你总说喜欢安生，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更像七月。”最后这一句，小话的口气突然低沉下来，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程清歌侧过头看她：“呵，我哪儿有七月那么好看啊！” 小小却抬头仔细盯住程清歌的脸：“在月光下，夜色的阴影里，模糊的你的脸……呵呵，还算凑合着看吧，呵呵！” 程清歌知道小小又开始拿她打趣了，又伸手过去拍她，她跳着跑掉了。 但是从那之后，小小就没把话题从应征演员这事上转开。 “毕竟是当年的心愿啊！”小小总是提起“当年”这个词儿，就好像两个人都很老了一样。 程清歌仿佛还清楚地记得，小小曾说过：“你喜欢安生是吧，就让你演安生。然后我演七月，专门演那个在夜里打你一巴掌的那段，我保证会打的很敬业……” 如今，小小居然也说她像七月。 在她们都曾读过的那个里，安生叛逆又个性，七月温顺又柔弱。 可是这会的程清歌却像是有些赌气，心里想的是，谁说我要演七月啊，凭什么你们说我像七月啊，我一点都不喜欢逆来顺受好吗？ 再说，你师宁说我能演女主角，我就是女主角了吗？谁稀罕当女主角啊！ 第14章 治愈系的火烧云 虽然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对什么话剧女主角动心，但是坐到教室里程清歌却始终没有听近去老师讲的一个字儿。 她眼前一会儿是小小好看的脸，眼睛一闪一闪的说：“现在啊，你演七月更合适。”一会又出现了师宁那个家伙，露着小白牙说：“你头发的长度刚好演七月。” 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终于熬到下课，程清歌赶忙拎包回到宿舍。可老远就听见自己宿舍里传来大声的音乐。一推门，就看见宿舍姐妹儿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心情，居然放起了迪曲儿，一脸嗨皮的模样，不带一点儿惊扰她人的愧疚。 程清歌生无可恋地做到床边，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有家不能回的感觉啊。无奈，她只好又拎着包，走了出去。 在校园小路上闲逛着，程清歌最终还是摸出了电话：“喂，小小，你在哪儿呢？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你！” 电话那边的小小大概在爬山，正喘着气：“居然这么一会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程清歌赶紧打断她的没正经：“打住吧你，快给我发个位置，我今天心情太差了。” 小小没说话，只是笑着挂了电话。很快，微信就收到了定位信息。 后面附上一句：“其实也没有很远，就在你们学校的后山上。想见我就到山顶来吧。” 程清歌见到最后那句话，突然间有点后悔。后山虽然不高，但是爬到山顶怕也是要一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了，程清歌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朝着后山走了过去。她心里想的是，要在天黑之前把这个放飞自我的小丫头给安全带下山，毕竟夜里的山还是有些危险的，更何况就她一个小女孩。 因为心急，自然一路飞快，风景也没看到几分。快到山顶的时候，程清歌已经喘起了粗气。好在山顶的八角凉亭已经是近在眼前。 再走着走着，就看到凉亭里一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小人独自在那望着山下的美景。 “赵晓莲！”程清歌大概是体力透支，居然叫出了小小的本名。 话音刚落，就看见小小举着一双红色的手套大喊：“程清歌！” “妈呀！我这一路艰辛，可算是找到你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嘛！”小小总是一副没正经。 “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了。早知道会是这样，今天就该翘课跟你一起上山来。也不至于现在，累个半死，还半毛钱风景都没看到。”程清歌直接倒在八角亭的木凳子上，掏出包里的水杯喝了口水。 小小听了却又嘻嘻一笑，然后指着山脚下的一潭池水，说：“谁说的没有风景看，最美的风景自然是在山顶啊。” 一路急行军的程清歌听到这，想要起身看，却发现已经没了欣赏风景的力气。 “你们学校这后山还真是好，不要门票，更没有挤来挤去的游客。风景却是让人意外的美。”小小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望着山下一片碧绿。 程清歌休息了一会，终于恢复了点体力。 小小又指着远处说：“哇，好美的火烧云。” 程清歌摇了摇头，心想，果然还得自己亲自出马，下山前把这只小小给捉回山下。 她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小小的肩膀：“好了好了，再美也就到这里吧。出现了美丽的火烧云，就是告诉你要下山回家了。日落之前，必须下山。不然，会有危险的。” “可是这里真的好美，真想再多待一会。”小小边回答着，边一脸沉醉，“你看这天，你看这地，你看这水，周围空无一人，这天地仿佛都是你的。” 听着小小这一席话，程清歌终于也没能抗拒眼前这美景。 最终俩人对着山下美景一通大喊，没想到，如此的放飞自我还真是能瞬间让人疏解郁闷。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程清歌突然觉得仿佛之前纠结的事都变得没那么纠结了，自己莫名其妙有些赌气地不想听师宁的建议去应征女主角，似乎并没有什么道理。 再看沉浸在失恋中的小小，也终于恢复了一脸甜甜的笑。 伴着最后一缕斜阳，程清歌终于拉着小小又开始了返程的急行军。 半路，小小又想起来追问：“那个应征，你到底想好没？你还记得吗？以前咱们不就一直想组个话剧社吗？咱们以前在学校的话剧兴趣小组改的第一个剧本就是《七月与安生》啊？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去试试。这机会好像就是专门为你准备得一样。” 其实，在山顶欣赏美景的时候，程清歌就决定了，有些事情，没什么好犹豫的，自己想做就去做，经历过才不会后悔。刚开始的抵触情绪不过是都跟师宁有关，可是跟师宁有关的又何止这一个角色呢？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程清歌转头看着小小红扑扑地脸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满眼都是期待，仿佛也装满了她们曾经的回忆。于是，她微笑着说：“当然了，我会去应征的。” “好啦，这么美的景色我也看完了，明天我就打算退房了。再这么在酒店住下去，我可是要没钱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山下，路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程清歌忙停下脚步：“什么？这么快你就要走吗？” 小小却调皮地一笑：“怎么啦？不舍得我走吗？要不要把我藏进你们宿舍里？那样咱俩就可以天天睡在一起了。”边说着，还边扮做色眯眯的样子，伸手挑了挑程清歌的下巴。 程清歌却没顾上搭理她的调戏，一脸认真在那想：“睡我们宿舍，也未尝不可……倒是可以试试……” 小小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说：“得了吧你，还真当真了。我明天去我表姐家住。” “你表姐家？为什么还要去你表姐家？”程清歌听了还是一脸迷糊。 “因为舍不得你呗！”小小又开始不正经了。 程清歌假装生气：“得了吧你！” 小小吐了吐舌头忙招了说：“好啦好啦，我要是现在回家去，爸妈肯定要问东问西的，假期提前了这么多，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本来想来你这躲几天风头，可惜我没算好钱包里的钱，再这么住酒店住下去，就算是超级VIP也吃不消了，所以我只好求助我表姐了。” 程清歌总算明白了，却又问：“你表姐住在这边吗？” 小小点点头：“我也是最近看朋友圈才突然想起她，这个表姐还是小时候见过的，现在我怕是都不认得了。她在这边买了房子打算定居，可惜命不好，找了份工作却要天天飞来飞去地出差，所以房子经常空着，我找她求援，她一口就答应了，还说能顺便帮她的房子充点儿人气儿。” 程清歌听了也松了一口气：“那倒是还不错。可惜咱俩不能天天见面了。” 小小见程清歌一幅伤春悲秋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说：“谁说不能天天见面啦？我还是会经常来找你的。她那房子离得很近的，我在这住着，等你考完试，咱俩一起回家。” 程清歌听了又开心地笑了。 走在路上程清歌还想，要是能跟闺蜜读同一所大学，那人生就太完美了。 第15章 男主角会是谁？ 一进校艺术团的“地盘”就永远是一副热热闹闹要过节的样子。 有人在吊嗓子，咿咿呀呀地唱京剧；有人在哭哭啼啼对台词儿；还有人在动次打次的节奏下排练舞蹈；地上永远铺着没有画完的大幅海报。 每次程清歌进去都有种不知道站哪儿好的感觉。正当她在脑子里构建着艺术团地形图，考虑话剧社该往哪走的时候，远远的在大厅里就看见师宁那小子正在那儿像模像样的指挥别人干这干那的呢！ 程清歌心想，这小子才大一，全身上下居然就已经透着这么浓郁的官僚模样，这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刚想到这，就见师宁已经远远看到了她，转身走了过来。 程清歌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他露着小白牙笑了。其实程清歌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孩子有着自己喜欢的洁白的牙齿。 师宁走过来说的第一句就是：“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然后就猝不及防地笑着露出了小白牙。 程清歌本来心说，你凭什么就知道我会来啊！要不是小小，要不是看了风景心情好，我才没这心情…… 可是一见到这笑容，程清歌就有种想要捏大腿的感觉……不能沉沦啊不能迷恋…… 其实，让程清歌对着喜欢的人望而却步的不只是因为师宁的忽远忽近，更重要的还是当初罗薇的那句话，你不能爱上他。 程清歌只是觉得，有很多事，她想要弄明白。 心里想的这么多，可是到了脸上却成了浅浅的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清歌和师宁居然能如此友好地相处了呢？！ 然后师宁走在前面带路，直奔面试现场。 其实，幸好师宁事先猜到她会来，提前给她发过短信，讲了面试环节和注意事项。但是一进场地，程清歌还是被那一屋子的女生吓了一跳。程清歌心里忍不住感慨：这文科学校女生就是多啊！台下嗡嗡声不绝于耳，大家有的在背词儿，有的在窃窃私语；台上一个女生正在那儿“声情并茂”的表演，娇滴滴的压着嗓子说：“家明，你回来吧，我们结婚。” 程清歌听到这句差点没忍住笑喷在原地，这哪里是在演七月啊？那样子根本就像是个狐狸精在勾引考官嘛！ 先进门的师宁也恰恰看到了这一幕，转身瞥见了程清歌强忍住笑的样子，再次露出了他的小白牙。 师宁先找了个地方让我坐下，然后就去那些所谓的“评委”那边了，跟一个头发很长的家伙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跟程清歌悄悄比了个OK就消失了。 后来程清歌才弄清楚，原来那个长头发就是话剧的“导演”。 轮到程清歌上去的时候，台下已经走了一大半。 程清歌发现自己拿到的试演片段大概是最短的一个了。而这在高中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读的滚瓜烂熟，那短短几句话怕是倒着都能背下来。于是，台上面试的过程也就只能用“行云流水”四个字来形容了。 下来的时候程清歌似乎看到了导演眼里满意的笑。 面试了整整一个下午，临近傍晚还有几个女生没有面试。考官们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提前宣布面试结束，没想到居然还有一群女生直接就冲上去理论，要求给她们一个机会。 程清歌心想，不就是个剧本的角色吗？有必要这么认真吗？然后她摇着头，走出了艺术团的大门口，就见到一脸笑容的师宁走过来，靠近耳边，像特务对暗号一样压低声音说：“明天看你的名字上海报吧。” 程清歌终于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学校社团内部的黑暗……果然，还是幕后有人比较靠谱。再看看那些没有等到面试的女生，程清歌只好又叹了一口气。 师宁说完还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走。程清歌却突然想起小小来，低头看看表，忙跟他说句再见，就走了。 再见到小小，这一天又出去一趟，回来居然一脸的阳光灿烂，已经半点儿都不像是个失恋的人。见面第一句就问程清歌：“面试怎么样？去了没？” 程清歌习惯的去拍她的头说：“问问问！您老人家交代的事儿敢不去办么！” 小小听了就在那儿满意的笑了。然后她就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快去吃饭……” 程清歌站着不动，说：“哎，你就知道饿，你怎么不问问我面试结果啊。” 小小拉着程清歌说：“得了得了，快走吧，瞧你那甜蜜样儿，结果不就写在脸上了吗……” 转天一大早，小小照常失踪，发了个信息说她要去个寺庙，晚饭都不用等她一起吃了，说什么她要在寺里多待会儿。 程清歌就发信息故意逗她说：“你要是看破红尘了也别在寺里面出家啊，要找也要找个尼姑庵……” 信息刚发出去，就立马收到回复，只两个字：“去死！” 然后程清歌居然心情很好地继续跟她耍着贫嘴：“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 一早上起来，程清歌就在路上就看到有人在贴话剧女主角面试结果的海报，自己的名字赫然的占据着海报中间的一块位置。 说实在的，经过了一晚上，再看到结果的时候，程清歌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兴奋，反而又有点犹豫，自己这一步到底是走近了幸福还是迈入了苦海深渊…… 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忙碌的日子来了！收到话剧排练通知的时候，程清歌的内心似乎有那么一点崩溃。 当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疯狂的去上自习的时候，程清歌一边要肩负着安慰失恋的死党的重任，另一边又要每天花1个多小时的时间去艺术团排练话剧。因为话剧要赶在圣诞节演出，所以一切都是加急的。 唯一能支撑住她的似乎就是不知道谁回来演剧中的男主角家明。因为在征演员的时候，并没有征家明这个角色，海报上也从来都没有公布。 程清歌在几年前第一次看《七月与安生》的时候就喜欢男主角的名字，家明，给人的感觉，就像早晨的阳光一样。叫起来嘴角都觉得暖暖的。到底谁会演家明呢？自己又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第16章 戏里戏外 其实以程清歌平时的智商外加女人特有的第六感，用脚指头大概都能猜到男主角十有八九非师宁莫属。毕竟人家自从上次那场话剧获奖一炮而红之后，可就是话剧社的台柱子了啊。 可不知怎么了，一碰上跟师宁相关的事儿，程清歌的反应就会变得迟钝。难道这就是所谓——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可这到底算的上哪门子的恋爱呢？明明八字没有一撇，中间还夹杂着个神神秘秘的罗薇。 所以直到第一次排练，程清歌才知道即将和自己上演对手戏的就是师宁。看着师宁那小子在那儿像模像样的在背台词儿，程清歌整个人就开始犯迷糊，不光走位总是走错，明明背的很熟的台词儿居然也会在师宁一张口说话之后，被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那个导演之前确实是见过程清歌倒背如流的实力，所以一直忍耐着程清歌的各种N机，一直到结束时才叫程清歌过去谈话。好在谈话的内容并没有太过严厉，导演只是觉得程清歌第一次排练的状态有问题，还安慰她说，要想演好这个角色，光是对剧本熟悉是不够的，还要找到感觉，进入状态，特别是跟演男主的师宁要多多沟通熟悉。 一番教导过后，看着程清歌一脸诚恳的表情，导演微笑着点点头，又冲不远处的师宁喊了一声：“你们要多沟通一下，还缺少点儿默契啊。你小子可算是老司机啦，见到新人要多多带一下啊。” 师宁听完这话一脸纳闷儿地看着程清歌，眼神似乎在说：“到底什么情况啊？咱们俩难道还不够熟悉吗？你今天到底什么情况啊？” 程清歌只好看看一脸无辜地师宁，心想：程清歌啊程清歌，你上辈子准是欠了人家的，这辈子要栽在“小白牙”的手里。为什么一见他就慌呢？他又不是大灰狼，即使是，咱程清歌也不是什么小白兔呀！正事儿上可千万别让人家给小瞧了去。 好在不在状态只是出现了这么一次，回去程清歌对自己稍加调整，转天一个崭新的“七月”就新鲜出炉了。走位，台词儿，全部搞定得妥妥的。 见导演不住的点头，程清歌心里也乐得不行，只是当师宁扮做的家明在台上要伸手拉住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不自觉的漏跳。 小小听了程清歌第一次排练之后的诉苦，专程跑过来给程清歌加油撑场面。她在台下认认真真地看他们彩排，等到下来休息时，她就在一旁用胳膊肘撞了撞程清歌，悄悄的说：“喂，那小子跟你走一块儿还真挺般配的哦……” 程清歌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哪个？你说的是谁呀？” 小小就在那儿鬼笑：“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脸红？” 程清歌心里突然一慌，仿佛心思都被人拆穿了一样，伸手忙去就敲小小的头说：“讨厌了，快闭嘴，不讲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你什么时候变媒婆了？” 两个人正在嬉笑打闹着，程清歌突然撇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在观众席的一个角落，远远的，安静的坐着。程清歌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罗薇没错。再看台下的师宁，此时正斜靠在另一头大厅的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看那角度，两人似乎是在对望。 小小顺着程清歌的眼神看过去，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忙问程清歌：“怎么了？怎么回事？” 程清歌摇摇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还好这时候导演又在叫人了，休息结束，继续排练。回到台上，程清歌就又开始心神不宁了。师宁在台上时忽明忽暗的脸，总是让她忘记下一句要说什么。 程清歌心想，不行跟导演请个假吧，状态不好，白白耽误大家的时间。哪知道正想着，师宁却突然冲着导演喊停，说他有些不舒服，能不能今天就练到这儿。 正在导演犹豫的看表的时候，那小子居然拎了外套，跳下台，走了。远远地丢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就把一大屋子的人都撂那儿了。 再看那导演真是好脾气，笑了笑，骂了句死小子之类的，居然就乖乖跟大家说收工了。 师宁走的时候，程清歌居然刻意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罗薇，一脸落寞。而程清歌确定，师宁走的时候，眼神也是飘向罗薇的。 程清歌心想：看来是真的没错了，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事。 程清歌还想着，大概过不了几天自己心里的谜团就该有个结果了吧？这俩人八成是闹了别扭。情侣之间吵架不都是越吵越甜的吗？可是，让程清歌没想到的是，从那天之后的排练，罗薇居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她却感觉到师宁的笑容少了，在台上牵她的手也似乎没有那么暖了。 小小照样会每天来看一会儿他们的排练，却再也没说过程清歌和师宁很相配的话。 一直到有一天晚上她问：“清歌，你喜欢那个师宁对吗？” 程清歌转头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却突然沉默了好久。 但是，终于，那天晚上，小小知道了程清歌和师宁的故事，知道了号称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程清歌遇上了一个大麻烦——一个有洁白牙齿的男生，身上有她喜欢的干净的味道。他们之间还有过不远不近的拥抱。然后程清歌还没有勇敢地跨出追求幸福的脚步，就被人直接泼了冷水。 程清歌忽闪着眼睛说：“既然明明没有可能，却为什么还要发生那么多难忘的事儿。难道是让人心疼的吗？” 小小听了事情的前前后后，眼神里藏不住忧郁。她只是说了句：“那男孩子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第17章 真的“女主”现身 12月24号，平安夜，剧组的排练终于圆满结束。大家嚷着要出去一起去庆祝。 于是又是一大群人出去一起吃饭，有程清歌，也有师宁。 这场景不得不让程清歌回忆起两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饭的那次。 那个时候的师宁还是那个会露着小白牙，笑的一脸坦诚的师宁。 而那个时候的程清歌却会因为不敢看师宁的眼睛，红着脸灌下一大杯啤酒。 程清歌心想，那才是不就以前吧，怎么感觉像是过去了很久似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大家又开始上演经久不衰的轮流敬酒戏码。 有了上次喝醉的经验，这次程清歌学会借口去洗手间躲开了。 出来的一瞬间，程清歌却想起第一次跟师宁去咖啡厅的对话，他说女孩子还是别喝太多酒。他说的时候，眼神认真地盯着程清歌，仿佛一直能看到程清歌的心里。 餐厅大厅一角居然有小孩子玩儿的塑料滑梯。程清歌想躲会清净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小孩子们爬上爬下的乱闹。 没想到这么热闹的场景，程清歌的心里却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安静。安静到她都没有注意师宁到底是什么时候坐到旁边的。 程清歌侧过头看到师宁的一瞬间险些吓了一跳，但看到师宁露出小白牙微笑的时候，程清歌就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下子融化了似的，不由自主地想要回给他微笑。 又是安静了好一会儿，师宁开口了却只是叫她：“清歌……” 程清歌听了心里又是一阵乱跳，似乎师宁还没有这样亲昵地叫她的名字，再看他那眼神像极了刚刚排练的时候，男主向女主表白的样子。 程清歌只觉得脸上有些烧，一声不吭地在那儿等师宁后面的话，可后面竟然没话了。 又是很长很长时间的沉默。那感觉就像是看电影的时候，屏幕突然黑掉。 程清歌这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不敢再侧过头去看师宁一眼。 就在尴尬的时候，一个小孩子稚气的说话声打破了这沉默的安静，可那句话却一字一句的敲在程清歌的耳鼓上——“看哪，那一对哥哥和姐姐好像在谈恋爱。” 程清歌听了慌乱的侧过头，正迎上师宁的目光。这时候的师宁脸上却没了笑容，写满了忧郁。 程清歌恨不得能掐自己的大腿，给自己弄清醒一点。 程清歌啊程清歌，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了啊，你到底紧张什么？童言无忌你也当真啊？你看看你眼前这师宁的表情，从哪里看都不像是谈恋爱的表情嘛。 于是程清歌赶紧干笑了两声，指了指小孩子们：“小屁孩，懂什么！真调皮！呵呵，真是好笑哈，我，我要先进去了。” 程清歌说完就赶紧起身回到了包间，也没顾上师宁到底跟没跟上来。 一进包间就是扑面而来的热烈气氛，吃饱喝足，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唱歌了。程清歌刚出现，大家就起哄说：“哎，女主角来了，快点儿，让男主和女主和唱一首……哎，师宁人呢？跑哪儿去啦……” 程清歌站在人群中，转身盯着门口望了望。 师宁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 程清歌看着大伙期盼的眼神，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兴致和勇气，直接自己接过话筒说：“不用找男主角啦，我来给大家唱首歌。” 然后话筒就一直被程清歌抓在手里，一首接一首的唱歌，被大家直封为麦霸。 其实程清歌这时候只是突然很怕安静，很怕自己会静下来思考，很怕脑子里会胡乱想事情。 可不管怎么努力，程清歌脑子里还是清楚的想起了那天罗薇坐在对面，一字一句说的话：“你不能爱上他。” 程清歌后来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长了这么大，之前十几年的记忆，竟然都没有遇见师宁以后的记忆多，而且每一个小细节都记得那么深刻。 转天，圣诞节，完美的演出夜。 程清歌，不，不光是程清歌，而是整个剧组都在一种很嗨的氛围中，圆满的完成了所有的任务。这一次，当师宁在台上拉程清歌的手的时候，程清歌都努力镇静到让自己的心没有漏跳一下下。一切都那么完美。 程清歌站在台上谢幕的时候，瞥到四周贴着宣传海报，她和师宁两个人背对背低头，满是落寞。而此时此刻，罗薇就坐在前排中间的位置在看演出。似乎除了他们三个各怀心事之外，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台下也可以算作是掌声雷动了。 此情此景又像极了几个月前，新生合唱团拿奖的那一幕。 今天的师宁仍然站在程清歌的旁边，站的很近。 两人的手都是空空的，却没有拥抱。 因为很快就发生了让程清歌以后一直记忆深刻的一瞬间。这一瞬间让程清歌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刺痛了。 只见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孩子，在舞台上那么明亮的灯光下都显得很夺目的一个女孩子，捧着大束的鲜花走到台上，给了站在旁边的师宁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清歌还听见她在师宁的耳边说：“宁哥哥，圣诞快乐，我特地回来看你的演出。你演的真好。” 程清歌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叫他“宁哥哥”。 程清歌突然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和师宁站那么近，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程清歌纠结了无数个晚上她和师宁的关系。而此时此刻，和师宁在这个圣诞夜拥抱的不是她程清歌，也不是罗薇。而是另外一个女孩。她仿佛全身带着女神的光辉，她叫他“宁哥哥”。 程清歌想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现实的生活原来可以比精彩的。当时似乎被一记暴击的她，头脑却突然意外地清醒。远远的就看到台下罗薇的眼神，也是满眼忧伤。 第18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谢幕结束，大家都纷纷回到后台。程清歌就见小小匆匆忙忙从观众席跑过来，竟然也是带着那种满是忧伤的眼神。 此时此刻的程清歌真的好讨厌看到那种眼神，好像是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了一样，可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演出圆满结束，大家应该庆祝才是吧？其他的那些，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 于是，程清歌满是笑脸的迎上前去，说：“小小，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可小小还是继续用那种眼神看着程清歌，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候好在程清歌听见导演在不远处说：“大家一会儿都别走啊，包间都订好了，一个都不能少啊！庆祝咱们这个临时剧团首演成功！” 听到这，程清歌赶紧继续笑呵呵地拍了拍小小的头：“嗨！干嘛犯愣啊！等会儿跟我们一起去庆祝吧！” 没等小小回答，程清歌又转身附和着导演说：“好啊好啊，张导想的还真是周到啊！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大家当然要好好庆祝的嘛！” 小小脸上却没有半点兴奋，她还是担心地看着程清歌，使劲拉了拉她的手臂说：“清歌，你别这样。” 程清歌突然就急了：“我哪儿样了我？” 小小继续小声说：“清歌，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什么都看到了。你越是这样笑着我看着越是难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程清歌马上打断她说：“哎，奇怪了，今天是圣诞节啊，这大过节的，你难受个什么啊！我们这演出不是挺好的吗？” 小小见程清歌劝不住，只好闭了嘴不说话，却还在那儿用那担心的眼神儿望着程清歌。 程清歌就觉得内心特别地烦躁，感觉自己一秒钟都见不得那种眼神了。一转身看见有人在合影，赶凑了过去，把小小一个人扔在那儿，嚷嚷着：“等等，等等，还有我那，还有我那！我也要拍！” 举着相机的人跟大伙说：“笑一个，笑一个啊，大家都开心点儿。一起说茄子！” 小小远远看着程清歌在那儿居然摆出个“最美的微笑”。 然而，再下一秒却看到，师宁匆匆拍完合影便和那个从天而降的、女神一样的女孩儿一起肩并肩出了后台的大门。 当然了，程清歌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的眼神彻底落寞了。 不过，演出后的狂欢才刚刚开始。一群人按照原定计划，直奔KTV包间。其实想想，就是这同一波人，好像昨天才刚刚聚过吧？果然年轻人的世界里都是一群人的狂欢。 小小见程清歌的样子着实不放心，也跟着来了，却也一直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紧紧盯着程清歌。 刚坐定，程清歌就觉得嗓子干的快要冒烟儿。一边叨咕着：“这一台话剧演下来可是真够累得”，一边拿起桌上摆好的啤酒，连杯子都省了，直接拎着一整瓶跟屋子里的每个人开始碰杯。 居然有人在那恰到好处地喊了句：“今儿个咱们不醉不归。” 程清歌听完一口就把啤酒干下去大半瓶。 也不知道程清歌到底开始喝了第几瓶了，反正大概整个包间的人她都表示过了。这时，小小终于过来拽了拽程清歌的手说：“清歌，好了好了，酒也喝了，闹也闹了，今天就到这吧，再喝你就该喝多了，伤身体，我先送你回去吧。” 程清歌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她就不想看到小小从话剧结束就带着的那一脸惨兮兮的表情。 她趁着酒劲儿，拨开小小的手笑着说：“干嘛啊！”然后趴到她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你没听见刚才有人说不醉不归嘛！” 小小就跟没听见一样，接着抢程清歌攥着的酒瓶子说：“我就跟你说，你别喝了。” 可程清歌这时候已经是有点迷迷糊糊了，一抢一夺地，啤酒就洒了出来，溅了一身。 程清歌突然就急了：“怎么回事啊？你干嘛管我？你，你再抢我跟你急啊！” 听到这一闹腾，周围有人过来，帮忙劝着，说：“没事呀，今天多高兴啊，愿意喝的就多喝两杯，没事的，不用紧张。” 小小没理一旁的人，只是看着程清歌没说话，拉着她的手却迟迟没有放。 程清歌想要挣掉小小抓住的手，于是突然噌的一下又站起来。但是没想到这一下，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房间好像在转。 程清歌也知道自己又喝高了，强忍着难受说：“都说了你别管我！”却觉得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湿了。 小小继续原地不动看了她两秒钟，再看看周围也都是已经喝得七荤八素的一群人，突然也恼了，转身走人，丢下一句话：“好，我不管你。” 小小人刚消失在门口，程清歌也赶紧冲了出去，直奔洗手间，一进去就哇的吐了。 程清歌边吐还边回忆着小小走出门的样子，然后心想：“好，走得好，走了清静。今晚最好是谁也不要管我。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怎么了。” 吐了一会，程清歌总算觉得轻松了。头还是有点晕，但是心里却觉得很清醒。从洗手间再出来，却也没了兴致再回到那个喧闹的包间。 再转身，又看见角落那个塑料的儿童滑梯，才开始觉得心里真的特别难受。昨晚，这里还是一片欢乐，孩子们爬上爬下，今晚夜深了，已经一个孩子都没有，清净的很。 程清歌还想起昨天晚上师宁坐在一旁喊自己的名字，后面却没了话。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他想说什么还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喜欢？又怎样？ 第19章 世界全都不对了 没等聚会结束，程清歌还是先走了。 出了饭店的门，发现风很大，吹得人走路都飘飘的。 程清歌顶着风在大街上走着，风大的吹得居然吹得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过，虽然是这么冷的夜，但身边擦肩而过的却都是满脸笑容，欢度圣诞的人们，成双成对，亦或是簇拥成群，越发显得程清歌形单影只。 程清歌一路走的很快，仿佛一停下来就会走不动似的，她就用最后的一点儿力气，不停的走，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去哪里。不知不觉还是走回了校园，等脚步停下来的时候，程清歌发现自己已经在学校的操场上了。 看台上的风跟路上的一样大，吹得头发乱飘着。可是程清歌却突然觉得累了，慢慢的坐了下来。 因为是圣诞节，操场中间居然还有人在放烟花。热闹的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面都拿着亮闪闪的安全烟花，笑声在风声里传的很清晰。 程清歌觉得从来都没有过的孤单，特孤单，孤单到骨子里。好像所有人都在忙着快乐，唯独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心里好后悔，自己刚刚竟然那样吼走了小小，而几天前自己还拍着胸脯说要陪她一起过圣诞节。她明明知道小小就是关心自己，却莫名其妙发了火。 原本应该是个快乐温暖的圣诞节，到底为什么会被自己搞砸成了这样呢？就因为师宁吗？还是因为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因为自己真的已经喜欢上师宁了吗？ 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短消息的通知。短短的叮地一声，此时此刻对于程清歌来说却仿佛救命的稻草。她赶忙掏出手机，想着大概是小小发来的信息要找她。 可是没想到打开，却是吴家昊发来的，他说：“圣诞快乐。晚上的演出真的很棒，我从头看到尾。本来想给你送上一份惊喜的，却没想到你们散场走得那么快。” 程清歌看到了信息，居然想都没想，就回了消息说：“我在学校操场，你，现在能不能过来陪我？” 等信息都发过去两分钟了，程清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似乎有点突兀，可是想要撤回却来不及了。而且吴家昊居然刚刚好地在两分钟之后，回了一个：“好的，等我。” 程清歌看着那四个字的回复，整个人突然变得很懊恼，今晚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先是莫名和闺蜜吵架？后来又随随便便大半夜的，在操场上约一个男生，还是在圣诞节这样特殊的夜晚，到底是几个意思？ 为什么每次难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的都是吴家昊，自己就没有认真想过吗？难道是故意要别人会误会吗？还是嫌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还不够乱？ 程清歌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头好疼，人好累。索性把头埋在手臂间。但愿这么大的操场，看台上又一片漆黑，师兄也许根本就找不到自己小小的身影吧。也许，找不到了就回去了…… 可是没有多久，程清歌埋起来的头看着看台的地面，突然感觉到周围变得亮亮的，还有些温暖。 她忙抬起头，就看到吴家昊微笑的脸，在亮晃晃的手机背景灯光里，看起来好温暖。 程清歌被他带动得也咧嘴笑了笑，但是似乎天太冷，笑容有些僵硬：“师兄你来了，这么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吴家昊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程清歌只好又有点慌乱地低下头，突然很害怕他会问自己为什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坐在看台上吹冷风。 可是，吴家昊却并没有问什么话，只是说：“今晚好冷啊，这里风大。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好不好？” 吴家昊好像天生就带自带温暖和正能量。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程清歌的心觉得好暖。 可程清歌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操场中间那群还在放烟花的人们说：“师兄，你看，他们放的烟花真好看。我小时候，也特别喜欢放这种烟花。” 听到这，吴家昊手里的手机背景光就暗了。 他静静地坐下来，在程清歌身边说：“你喜欢，我们可以找时间一起，我陪你放烟花。我小时候，最喜欢放鞭炮，还故意吓唬过女孩子。不过，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小时候有多淘气。” 程清歌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留下来了。还好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猜吴家昊没有发现。 两个人就坐在黑暗里，默默地看完了下面那一群人放完了所有的烟花，然后那群吵吵闹闹的人终于散了。 程清歌又觉得头特别的疼，整个人也好像被风都吹透了，她又把头一点点的底下去。 吴家昊又说：“今天真的太冷了，你也累了吧？烟花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听吴家昊第二次劝她，程清歌也觉得，是时候该回去了，该闹的也都闹了。谁知道一起身，竟然天旋地转。一侧身，自己整个人都倒在了吴家昊的怀里。 陌生而又温暖的怀抱。 吴家昊却慌了手脚，抓着程清歌的肩膀说：“程清歌，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喝酒了吗？” 程清歌想回答，说自己没事，让他别紧张，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吴家昊慌乱地声音一点儿一点儿越来越小，他的脸越来越模糊。 吴家昊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把程清歌抱起来，飞快地走下了看台，边走边喊着：“程清歌，你快醒醒，你别睡着了啊，我送你去医院。” 程清歌只是觉得好温暖，好温暖。 学校的操场还挺大，吴家昊抱着她似乎走了好远的路才刚刚出了操场的大门。 经过这么一折腾，程清歌突然觉得自己又清醒多了，赶忙让吴家昊把自己放下来，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不用去医院。只是因为累了，还喝了酒，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吴家昊一脸不放心，却又拗不过程清歌，只好扶着她一路往宿舍方向走。这一路上他却也没闲着，一边唠叨着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半夜了更不要到处乱跑，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可以随时找他帮忙。 那条路又是好长好长，程清歌走的有点累。不过，虽然吴家昊拉着她的手都已经被冻得冰凉，但是借给她靠的肩膀却始终是温暖的。 程清歌心想，今晚就这样放纵一次吧。温暖就足够了。更何况今天是自己最喜欢的圣诞节。 可到了宿舍门口，程清歌却突然一下子全清醒了。 因为，她老远就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宁就站在那里，斜靠在宿舍门口的墙边。 而此时此刻，程清歌靠在吴家昊的怀里。 这一刻，好像，全世界都不对了。 第20章 先晕了再说 程清歌本来是想着赶紧回到宿舍，钻进温暖的被窝好好睡上一觉，明早醒来大概所有的不适感就都会烟消云散了。可谁知道，在宿舍门口居然上演了这么一出狗血的戏码。 怎么说呢，一瞬间程清歌真的是觉得头特别的晕，不远处师宁的脸在路灯下忽隐忽现，程清歌仿佛还看到了他露着小白牙在那笑着。然后又都模糊不清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这么冷的夜晚，外加上这么一幕，给谁也笑不出来吧？ 吴家昊全程的关注点只在程清歌身上，他努力稳稳地扶住像一片树叶摇曳着的程清歌，寸步不离地送到宿舍的门口，一直送到师宁的眼皮子底下。 然后他转过脸认真的跟程清歌说：“怎么样？你能自己上楼吗？有没有好一点？” 程清歌觉得眼眶全都湿润了，这眼泪似乎是要憋出内伤来。 她努力地冲着吴家昊摇着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站直了身体。 吴家昊伸手又去扶晃晃悠悠的程清歌，却被程清歌摆手拦住了。但他还是一脸的不放心：“清歌，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记得，对自己好一点，知道么，我很担心你。” 有那么一瞬间，程清歌觉得好像吴家昊似乎什么都看明白了似的，那些话也不像是单单说给她听得，更是说给一旁的师宁听的。 程清歌想到这，心里又是一疼，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扬扬手，转身对吴家昊说了声再见，却发现嗓子早已经是哑的。 程清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呢？自己心里为什么越来越难受呢？好好的圣诞夜，就不能平静地过去吗？ 然后，程清歌就缓缓地从师宁的身边走过。有那么一瞬间，程清歌居然天真地想侧过脸给他一个微笑。又或者停在师宁的面前，问清楚他：“你在这里等谁？” 可是程清歌真的觉得好累，仿佛最后一丝力气都在抽离。笑是不会了，转过脸，眼泪却刷地流了下来。 推开宿舍大门的那一刻，吴家昊居然还在身后喊了一句：“程清歌，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程清歌感觉自己真的是没力气、也再没有勇气回头了。 眼前的楼梯变得那么高那么长，仿佛永远都爬不完。 等到努力推开宿舍门，程清歌就见小小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眼前就黑了。 终于，程清歌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今夜是个很难过的夜晚，很难过。所有跟自己有关的东西都像是被巨大的吸铁石吸走一般，一件件，一个个，渐渐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居然还是自己一个人。 还好没有多久，程清歌终于又看见了小小的脸，居然还是像之前那么忧伤。她还没来得及问小小为什么也在她宿舍，就见小小一脸焦急地喊着：“醒了醒了。不过她在发烧，烫的吓人，还是去医院吧？电话打了没？” 没几秒钟，程清歌就觉得屋子里挤满了人，吵吵闹闹的。大家七手八脚地抬起程清歌，拖着向外走。 还听见有人打电话，似乎是在叫校园110的车。 程清歌只听见打电话的人气哼哼地挂断了在那抱怨：“什么东西嘛！要死人了，校园110那边居然占线打不进去。” 程清歌忙轻声说：“别急，没事儿，我还没怎么呢，别咒我啊!校园110每天有好多事要忙呢。”然后她想笑笑，缓解一下大家紧张的情绪，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 眼前的东西又开始晃了，抬头看屋顶也在转，闭上眼睛也在转。 程清歌心想，自己长这么大似乎都没有病的像今天这么严重过。 这时候，身边的人都齐声声的喊：“哎呀，祖宗啊，清歌呀，你快别说话了吧，这嘴唇又都白了。” 然后就又听见有人说了程清歌记忆中最后的一句话，不行叫120吧！ 程清歌想不管怎么了，还好这一刻还是有那么多人在担心我，有人照顾我，既然累了，就彻底睡了吧。 这一觉睡得还真是漫长，漫长得程清歌醒来，都有点不知道身在何处。 睁开眼只见明晃晃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床单，被子，窗帘，还有墙壁都是白色的，一切仿佛都是安安静静的。 抬头还发现，有晶莹的液体正顺着输液管凉丝丝地流到手臂里。 程清歌终于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混乱的一切。 想起来的一瞬间，程清歌又好想把自己打晕——要是能像刚刚那样一直睡着多好，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去面对，就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当成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现在程清歌只是觉得自己的头还是很疼，但是一切却又都那么清晰。 师宁似笑非笑的眼神，吴家昊若即若离的眼神，小小满是心疼的眼神，还有自己喝醉酒后的丑态，全部都变成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飞来飞去。 在喜欢的人面前，自己怕是已经把最坏的状态全部都展示完毕了吧？ 好想知道几点了，程清歌努力起身伸出手，在床边和桌上摸索着，一点点，去找手机，却半天没摸到。突然又觉得口渴，正在自己焦躁时，小小就像救命的天使一样推门进来了。 看来，关键时刻，还是闺蜜靠谱。 第21章 她居然来了！ 小小一进门，见程清歌醒了，忙跑过来，扶她坐起来。还用一只手摸着程清歌的额头，关心的问：“清歌，怎么样？还觉得难受么？” 程清歌又想起昨天两个人的不欢而散，都是自己太任性。可是最后陪在身边的，居然还是那个被她吼过“我的事不用你管！”的那个人。 程清歌眼眶又湿润了。 小小似乎没发现，关注点都在程清歌的额头上，又转过身去，边自言自语边拿过一只体温计：“摸着感觉不怎么烫了，但是还是量一下比较好，护士也说要随时监测着体温的。” 再转过身，就迎上了程清歌红了的眼眶：“小小，昨天的事，对不起……”。 小小又嘲笑她：“干嘛干嘛，你这是要哭了吗？一脸什么表情？跟我道什么歉？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不过，我可是在这陪你熬了一夜。你现在这哭哭啼啼的样子，难不成是被我的真心感动了？” 她这么一说，程清歌又觉得好笑，眼泪总算是没有掉下来。 程清歌一转眼再看小小，却见她正一脸认真地在甩体温计，看刻度，然后认真地放到自己的腋窝处，之后，又转过身去到桌边，打开刚刚出去买来的热腾腾的早点，香味儿扑鼻而来，是自己最喜欢的皮蛋粥没错。 果然，这么多年的发小加闺蜜不是白当的，下一秒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想吃什么，彼此心里都会有数，这就是在一起的默契。 程清歌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两人从前在一起的好多事。 以前小小家里晚上没人的时候，就会叫程清歌过去家里陪她睡。晚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偷偷看鬼片儿，看完了，半夜又都觉得害怕，一晚上翻来覆去也没怎么睡着。 结果第二天两人带着熊猫一样的黑眼圈去上学，居然还“恰好”赶上让人头疼的物理考试，两个人居然都在考场上就睡着了，物理老师被气的差点犯了心脏病…… 回想起来，好像这不久前两人还是一起打打闹闹，没正经的一对。一转眼，却都已经长大了似的。 程清歌心想：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呀，一下子我们两个就都离开了那个生长过的小镇，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北京，经历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互相关照，彼此心疼。 程清歌看着小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总算是笑了出来，说：“你瞧你，我这一病把你给担心的，你那眼神都能演琼瑶剧了吧。你别忘了，我谁啊我，我身体一直都壮的很，我怎么会有事嘛！” 小小端着粥，坐到程清歌身边来，看着她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松了一口气，也笑了，说：“也不知道昨天是谁，进门就朝我倒过来了，砸在我身上重的跟死猪一样……我们三四个人抬你都抬不动……你说说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 谁知，这一席话，程清歌又想起混乱的昨天了，笑容一下子就凝固在脸上。 小小话说到一半也打住不说了，小心地看程清歌的脸色，一勺勺把粥喂给她吃。 这时候病房的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人，居然是罗薇。 罗薇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她进来先是轻轻地把饭盒放在桌上，然后站在那里，还是用她一向标志性的酷酷的表情看着程清歌说：“程清歌，还认识我吧？你好些没？” 程清歌确实有些吃惊，没想到，在病房，这第一个来探望的人，竟然是罗薇。 程清歌尽力想了想，还是没想出和她到底有多深的交情。她更不明白了，罗薇到底要在她的生活里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虽然什么都没想明白，但是程清歌还是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努力朝她微笑着说：“还好，已经没事儿了。” 然后罗薇也微笑，边看着小小边说：“我还想说从家里给你带些吃的，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抢先了一步。” 听到这，小小也客气地冲她笑了笑。 “着凉了就要多吃热乎的东西，这个时候喝粥最合适不过了。软软的，还好吸收。我以前生病的时候老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程清歌更惊讶了，罗薇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外表看着冷冰冰的，说起话来，却是句句都贴心呢。可是，她究竟是为什么要说这些贴心的话呢？她又不是小小…… 程清歌愣愣地看着罗薇。小小在一旁，早已经放下了喂了程清歌半截的粥，看着罗薇也是同样的表情。 程清歌终于开口问：“罗薇……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的……” 罗薇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我早就知道会发生昨晚那一幕。” 程清歌还是没太明白，她说的昨晚那一幕，究竟是指的什么？ 罗薇见她一脸疑惑就说：“话剧结束后，有人突然受了打击，借酒浇愁，后来又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做了傻事。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程清歌听着罗薇居然把昨晚那么复杂的事用简单的两三句话就给总结了，差点忘记了做傻事的人是自己，就要给她点赞了。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你和师宁又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会这么关注我的感受？” 程清歌脑子里全都是问号。 罗薇见她这样，脸上的笑容又是一闪而过，她轻轻叹了口气说：“你乖乖地先把早饭吃完，我来给你解开心里的疑问。也许，你知道的越多，心里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于是，在病房里醒来的早上，程清歌知道了，和自己有关的另一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第22章 她的秘密 故事还要从那个在圣诞节话剧演出舞台上空降的神秘女孩说起。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韩静宜。在这个故事里，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美好的女孩子——除了聪明漂亮，会琴棋书画之外，还有着不凡的“家世背景”。 罗薇说到“家世背景”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都在那笑得摇了摇头。她看着程清歌说：“你一定觉得我现在强调家世背景这件事非常可笑对不对？从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在我的眼里，家世背景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后来我却发现，可笑的还是我。” 罗薇说这些话的时候，程清歌看到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沉了好多。 而程清歌听到这里，凭借着女人的第六感，似乎也突然间猜到了些什么，原来不知不觉，她也步入了一个复杂的漩涡里。 程清歌轻轻的朝她点头，罗薇又继续说下去。 韩静宜从小就过着公主般的优越生活，可这个女孩却从来都没有大小姐脾气，不任性，反而温柔、和顺地不得了。而这一点也让所有对她有嫉妒心得人对她怨恨不起来，其中就包括罗薇。 师宁就是和这个温顺的“小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传言两家的家庭关系也相当的好，师家是富甲一方，而韩家则是地方高官。 韩静宜初中就被送出国读书了，几年来一直都在国外。 说到这里，罗薇抬头看了看窗外，程清歌却发现她的眼睛里晶晶亮亮的。 罗薇说：“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师宁，从初中到高中整整六年。我们一起组乐队，一起排练、演出，师宁几乎占据了我整个青春。而那几年都是在我的生命、我的记忆里，只有师宁而没有韩静宜的日子。” 罗薇说到这里望着窗外微笑，然后转过头来望着程清歌说：“你知道么，那几年我的生活过的积极向上又快乐。 小时候练鼓是因为觉得好玩，但是随着长大，我一度曾经想要放弃，觉得架子鼓真的很不淑女。但是自从跟师宁一起组了乐队，我成了乐队里不可或缺的女鼓手之后，我就又开始疯狂地迷恋上了打鼓。我几乎把除了学习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练鼓。 师宁的成绩很好，我不像他那样聪明，但是我拼命地努力，学习成绩一路上扬。 认识师宁之后，我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动力，我就想要各方面都变得优秀，才能配上同样优秀的他。那些年，我取得了很多成绩，而这些成绩，都跟师宁有关。没有师宁，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到这里，罗薇的脸上始终带着那种幸福的微笑。她停了停，又接着说：“我本来打算在高考结束后，主动跟师宁表白，告诉他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我幻想了无数次表白的场景，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高中毕业聚会上，韩静宜突然出现了，就像是你昨晚突然看到韩静宜出现在舞台上的感觉，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我觉得，我大概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自从我知道有韩静宜的存在，我的快乐也全部都被打乱了。从开始给自己那么多可能，到突然间所有的可能都变成泡影……” 说到这，罗薇低下了头，大概很难过。她停了一会，整理了情绪，又抬头跟程清歌说：“你知道吗？虽然所有的不快乐都伴随着韩静宜的出现。可是我却没办法对她产生一点抱怨…… 你知道吗，她就是那种女孩子。那种永远生活在幸福里面，对她们来说，一切都应该是美好的，顺其自然的。然后，一旦生活出了问题，永远不会是她们的错，而是生活的错，是其它人的错。” 罗薇说到这里，却终究说不下去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讲的很凌乱，似乎并没有什么重点。 但对于程清歌来说，却是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简单地说就是这个“女神”韩静宜是师宁他们家早就选好的准儿媳。他们两个在一起，怕就只有“完美”两个字可以形容了。而且留给别人的也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羡慕”。 其实，程清歌在上一次见到罗薇之后，心里就曾经生出这样的预感。当时她说的那个“不能爱”，大概就是这样才能说得通吧。 但程清歌还是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就好像自己走错了片场，演上了电视剧一样。 这听起来所有的一切，不就是电视剧的情节吗？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儿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更可笑的是，程清歌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剧中的男主角，却突然发现自己恐怕连个配角都还算不上…… 程清歌正自怨自艾地想着，心里有些疼的难受。 可是没想到罗薇竟然又话锋一转，突然说了句：“可是，什么事都不会瞒过我的眼睛。你知道吗？我早就预料到，他们这注定幸福的一对在一起，其实并不一定会幸福。因为我知道，现在的师宁一点儿都不幸福。” 程清歌又有些不明白了，罗薇说的话还真是难以捉摸。 罗薇的目光突然转向程清歌，说了一句让程清歌都不敢相信的话：“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我认定了他们不会幸福。我看得懂师宁的眼神，他的眼神只有在你身上停留的时候才会变得格外不一样。我想，师宁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但是，究竟你们能走多久，我真的不知道了。” 说到这，罗薇就突然起身了，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走：“好了，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再多说下去怕是你这个病号也不能好好消化。后面的事儿，我大概也猜不到了。到底该怎么样，也只有你们自己心中有数吧？” 说完，她终于又恢复了一贯酷酷的表情，不再像是刚刚讲故事的小怨妇，然后站在门口，又转身看了看小：“这里有人照顾你，我也就不用留下来了。你好好养病吧，早点恢复。身体是自己的。爱情什么的都是虚的，健康才最重要。别动不动有事没事糟践自己的身体。记住，大冷天的别再自己跑出去吹冷疯了。” 最后几句话，说的程清歌心里竟然如此地温暖。而罗薇，对于自己而言究竟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但是，在罗薇走出病房的一刹那，程清歌还是喊了一句：“罗薇，我知道，你还是喜欢师宁的对不对？” 罗薇关门的动作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但是，门关上之后，程清歌的心却乱了。 病房里突然变得特别安静，安静的吓人。小小在旁边一声儿都不出，程清歌就哑着嗓子跟小：“小小，小小，你快跟我说句话，你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小小听了还是没出声，只是轻轻走过来拉着程清歌的手，半天总算说了一句：“清歌，你别多想，一切都会好的！” 程清歌看小小当时那表情，好像是自己大难临头了一样——要是搁在平时，程清歌肯定拍拍她的头逗她笑了。 可是，现在她竟然真的是笑不出来。 第23章 一个接一个 罗薇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变得异常安静，程清歌就靠在床上望着点滴出神。小小待了一会就说要出去问问一会还有什么检查没有。程清歌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小小也出去了。 没过一会，就见小小笑嘻嘻地从护士站回来，手里竟然拎着一大堆东西，看起来像是水果和各种小零食。 “你这是干嘛去了？你不是说去问医生能不能出院了吗？怎么还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难道还要继续待在这里？不让出院了？” 小小还是笑嘻嘻地，却不回答，只是把那堆东西丢在床上。 程清歌又问：“你笑什么笑？难道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输液吗？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好得很了。“ 见小小不说话，程清歌只好自己坐到床上去扒拉那一大袋子东西，“你这买的都是什么呀？你难道忘记我最讨要吃椰子味儿的东西了吗？居然还买了椰子糕……” 正说着，程清歌却突然从袋子里扒拉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盒子，上面居然还粘着一张卡片。 程清歌一下就猜到，这一堆东西，铁定不是小小出去买的了。 她转过身又去看着小小：“怎么回事？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小摇了摇头，说了句：“怎么回事，你自己打开卡片看看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问我。” 其实，程清歌在打开之前，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期待的，她想该不会是师宁那小子送来的东西吧，但是这念头很快就被自己给消灭掉了。 她想说，程清歌啊程清歌，刚刚罗薇来这里都说了些什么，难道你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吗？别说女神一样的韩静宜，就连罗薇你都自愧不如吧？你为什么还要总给自己一点点期望呢？难道是因为罗薇最后说师宁喜欢你吗？难道你听不出来是在安慰你吗？师宁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哪里都不突出你呢？ 看到程清歌又在愣神，小小只好上前帮忙，一把拿过卡片，打开又把卡片上的字凑到了程清歌的鼻子底下：“你又在愣什么神呢！该来的总会来。看到了吧？就是那个冤家给你送来的。” 程清歌低头一看，在落款处赫赫然写着师宁两个字。前面那几行字到底写的什么，似乎也不重要了。 小小又说：“卡片是师宁写的。东西也是师宁送的。他人也来了，正是罗薇来的那会儿，他就在门外，后来罗薇走了，他也不肯进来了。这不我刚刚出去，就碰到他，把东西塞我手里，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程清歌忙双手捂住了脑袋，一脸绝望：“为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啊？” 小小倒是突然来了精神，边把卡片合上扔进袋子里边说：“有什么好怕的呀？你以前可从来没这么紧张兮兮的。我看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师宁了。照现在这样，你们俩可算是心心相印啊？” “喜欢什么喜欢啊！谁知道这感情的事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我现在倒是宁愿谁也没认识过。你又不是没听到罗薇说的那些话。我真的觉得心里好乱啊！”程清歌继续捂着脑袋一头又躺回到床上，可是脑海里却突然都是师宁露着小白牙，笑着的样子。 小小见她这样，只好上前去拉她的手，边拉边说：“好了好了，东西送来你就好好享受。你这大病初愈的，快别胡思乱想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该回去了，一会护士该来催了。” 正说着，又有人敲门，程清歌忙坐起来，却见门口探进来的一张笑呵呵的脸，来的居然是吴家昊。 程清歌想，吴家昊这个人，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见到他，永远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来医院探望病人竟然也能搞得这么喜庆，而且还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不，吴家昊刚进屋，就把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拍了拍程清歌经过一夜痛苦的折腾，早已凌乱不堪的头，说：“哎呀，你身体怎么这么差啊，昨天在操场上吹了吹风就给病成这个样子啦，我送你回去的时候倒是有点担心的。但是我觉得大概回去睡上一觉，也就可以生龙活虎的了哪！谁知道还惊动了120！你看看我，我昨天还不是一样陪你吹了冷风，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可没想到这吴家昊，话还没说完整，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程清歌和小小都给逗笑了。小小边笑还边在吴家昊的背后冲着程清歌偷偷吐了吐舌头。 吴家昊见两人都笑了，自己居然没有尴尬，也跟着笑了笑，还在那继续自顾自地说的很嗨皮：“我想了想，肯定是你这小姑娘身体底子太差！所以，噔噔蹬蹬！”吴家昊边说边从脚边拎起一个巨大的袋子，“快来看看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回去你好好补补！以后一定不爱生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程清歌见到这一袋子东西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哪，怎么又来了一个送东西的！一个还没理清楚，又来了一个，还让不让人活呢…… 就见吴家昊把手里拎着的大袋子哗啦地打开，开始从里面往外掏东西。阿胶枣、燕麦片、芝麻糊……还真是一大堆补品，程清歌心想着，他难道是去超市逛了中老年营养区了吗？ 小小见状忙上来帮忙又把东西都给塞回袋子里：“哎呀，好了好了，帅哥，你就别拆了，这马上就要出院了，拆了一会我们还得装。” 吴家昊听了，一脸认真的跟着点头，一边又帮忙收着，还问了十万个为什么：“真的吗？居然这么快就好了？没事了吗？跟大夫确认了吗？不用再观察观察，打点点滴补充营养也好啊？你看看程清歌瘦的。” 程清歌心想：我才不要再继续打点滴了！躺着胳膊一动不能动的，累都累死了。 小小听了也笑的差点倒在程清歌身上，边笑边说：“没事啦没事啦，我真的确认过，医生说就是有点着凉，回去好好休息就行。” 吴家昊听了忙跟着点头说：“对，对，回去好好休息。我来帮你们收拾东西吧。还挺巧，我来得正是时候啊，接你们出院。” 说完又是一脸灿烂的笑。 程清歌看着这笑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师宁。 在记忆中，师宁的笑总是安安静静的，而吴家昊的笑却总是这样热烈的。 第24章 超级暖男的“外卖” 回到宿舍，一切都安顿得差不多，程清歌就赶紧催小小回去休息。昨天晚上陪了一夜，早上又帮忙办各种手续，还好有吴家昊这个送上门来的苦力，不然就那堆送来的零食和补品她们两个柔弱女生就搞不定。这不，再回到宿舍的小小已经是满脸疲惫。 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还是等闺蜜歇歇再说吧。 小小也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宿舍里的姐妹们这会都在上课，毕竟已经快期末考试了。平常偶尔会有逃课睡懒觉的，最近这段时间也会变乖的，毕竟老师划得考试重点内容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程清歌摇摇头，无奈地开始收拾起堆在床头的两大袋慰问品。 话说，师宁和吴家昊两个人还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呢。 收拾到最后，突然，师宁送来的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掉了出来。 程清歌拿起来，又看着小盒子上贴的卡片发起了呆。 “程清歌，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们都会好好的。 师宁。” 也不知道这两个“好好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这小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程清歌想了想，然后努力按耐住自己有点好奇的心，没有拆开，而是把小盒子放进了自己的抽屉。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她和师宁两个人都还没有开始，所以更谈不上什么结束。既然这段感情一开始就这样复杂，大概是不适合一向大大咧咧的自己，而程清歌也相信，自己的莫名心动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了吧。 无功不受禄，既然不想再有牵连，那这盒子里的东西，还是最好要找个机会还给他。 所以，一切等等，都会有结果的，就像这个盒子，还是暂时不要打开吧。 折腾了大半天，身体有点虚弱还没太恢复的程清歌已经出了一身的薄汗，赶紧躺回床上歇着。可是没想到，躺下了，脑子却还是不肯歇着，就像是那个小盒子，虽然被锁起来了，但是送它来的人却好像没办法锁住，一直在脑海中乱窜。 翻来覆去一直到中午，宿舍楼道里都开始飘起了饭菜的香味，程清歌才又坐起身来，居然觉得有点饿了。但想起要走好远一段路去食堂打饭，心里马上又打起了退堂鼓。 当程清歌正在手机里搜外卖点餐的时候，突然弹出一条信息。程清歌本来想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偏偏在自己要下单的时候发信息跳出来捣乱，却恍惚瞥见信息里的几个字“我给你买了饭……” 程清歌心想，难道是自己饿晕了，眼花了不成？看一眼短信息都会出现这样的字眼？ 紧接着竟然又弹出一条信息：“我在楼下等你。” 程清歌总算确定这信息不是幻觉，赶紧退出点餐系统，去看消息，居然又是吴家昊。 他说：“知道你今天没精神，所以我给你买好了午饭。可惜宿管阿姨不允许男生上楼，我又不太认识你的同学们。所以只能等你自己下来拿了。” 他还说：“你别着急，慢点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程清歌有点懵。这吴家昊到底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圣诞节那晚主动叫他出来的行为，真的被他当成了什么暗示了吗？她忙下床奔向窗户往外看，居然真的看到吴家昊正傻乎乎站在宿舍楼门口最明显的位置。 天啊！那里可一向都是宿舍楼众姐妹们的正牌男友的专属位置啊！ 自己这个时候下楼，正是学校人来人往最热闹的时候，又是在那么个特殊地点，这行为简直就等于是官宣啊！ 可是，人家明显是好心来送饭，也总不能把他就这么晾在楼下吧？这样似乎也太不厚道了……更何况自己的肚子本来就已经唱起了空城计，拒绝了他岂不是连下楼取外卖的机会都要错过了…… 正在这时候，宿舍门突然开了，张晓倩带着一脸兴奋跑进来。 “哎哎哎，清歌我跟你说，今天可是有个大八卦啊！你猜我在咱们宿舍楼下看到了谁！” 还没等程清歌回答，张晓倩就急匆匆地公布了答案：“文学社天赋社长！咱们学校远近闻名的超级无敌大暖男吴家昊啊！” 要不是因为心里想着太多事，程清歌听到这一句一定会当场笑喷。吴家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这么长、这么牛的称号啦！ “哎呀，也不知道这大帅哥在咱们宿舍楼下等哪朵校花呢！” 程清歌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这个时候告诉张晓倩那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在等的就是她眼前这个人，她会作何感想。 不过，程清歌这会可没心思来炫耀自己，她只是想着究竟该如何破眼前这个局。 如果自己不下去，借口生病让张晓倩下楼去拿东西倒是能避开和吴家昊见面的尴尬，但是却免不了回来遭张晓倩一通刨根问底。然后，凭借她那天生“八卦小天后”的体质，一定会让自己和吴家昊的绯闻传遍校园的各个角落。既然这样，其实跟自己下楼去见吴家昊似乎没什么区别，或许被传播出去的内容会更加地狗血也说不定。 所以，想来想去，程清歌还是决定穿好衣服，带上帽子、口罩，打算低调地跑一趟，速战速决，也许自己还有可能不会登上校园网的热搜。 当张晓倩还沉浸在八卦信息里不能自拔的时候，程清歌就穿好装备出门去了。八卦的张晓倩还在身后喊了一句：“清歌，你去干嘛呀？” 程清歌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我下楼去拿个外卖！” 张晓倩却还不忘在后面加了一嗓子：“哎，那你倒是可以顺便看看，超级暖男等的人有没有下楼啊！” 听到最后一句，程清歌的脑子似乎又是嗡地一声。 八卦天后果然八卦，今天这个热闹八成是逃不过张晓倩这张嘴了。 走出宿舍楼门的那一刻，仿佛恰好起了风，眼前的吴家昊，他的头发和穿着的风衣居然在随风飘动。这场景让大病初愈的程清歌有点恍惚，这——怎么看怎么像是韩剧里的名场面嘛。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到的吴家昊似乎有点帅呢……难道是被饿昏了头，关键时刻送饭的人都自带主角光环了吗？ 胡思乱想着，程清歌的脚步也有些迟疑。可是却容不得她继续胡思乱想，隔着老远，吴家昊就大声吼了一嗓子：“程清歌！”然后笑嘻嘻地把手里拎的保温饭盒举到了胸前。 他那个样子，还真像是在炫耀——看吧，我真的是一个送爱心午餐的超级无敌暖男！ 程清歌心里暗叫了一声“完了”。然后赶紧跑过去，把吴家昊往旁边拉了拉。她真的不想成为今天中午宿舍楼门前的焦点啊。可惜，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背后无数双眼睛正在好奇的盯着看。 “你，你怎么来了，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早上才送我回来，现在又过来送饭，我，我怎么好意思。”程清歌本来打算下来速战速决的，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还居然变得有点结巴了呢…… 吴家昊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他还是一脸憨笑地把饭盒塞进程清歌的怀里：“没事，你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不是老乡嘛！我可是你的正牌师兄，师妹有困难，岂有不帮的道理！再说，这又不算什么，我这不也是顺路嘛！” 程清歌边捧着饭盒边抬头看着吴家昊，她本来以为，吴家昊昨晚一定是误会了，所以今天才会来各种关心。可是，现在再看，他的表情，他说的话，却都是那样坦诚，感觉一点都没藏着掖着，就是真正的关心那种，反倒是自己有些多心了。 想到这，程清歌倒觉得自己有些脸红了，傻乎乎地站着抱着饭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要速战速决的事。 好在吴家昊及时地拍了拍她的头：“傻站着想什么呢？被我感动了吗？嘿嘿嘿！今天天气有点凉，你病还没好利索，赶紧拿吃的上去吃饱了歇着吧。我下午还有课，就先回去了。” 速战速决的人，好像是吴家昊。 他没有多说一句，他真的就是来送“外卖的”！ 吴家昊转身走了两步回头，见程清歌还在傻站着，又摇了摇头，走了回来：“出门外套都不穿好，你不生病才怪！今天风这么大，我站着都有点冷了。” 边说着，他居然帮程清歌扣上了刚刚匆匆出门没有扣好的外套扣子！还伸手帮程清歌带上了外衣帽子！ 这几个动作好像都是一瞬间发生的，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程清歌都没有好好反应过来。等吴家昊做好这两件事的时候，程清歌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烧了，脸烧的通红。 天哪，不是说好了速战速决的？程清歌啊程清歌，你难道是故意留在这里要跟吴家昊上演暧昧大戏给同学们看的吗？人家刚刚都说了要走了的话，你干嘛要在这里傻呆呆地站着不动。这下好了，估计想不红都不行了。 程清歌终于像清醒了一般，飞速地转身逃回了宿舍楼。上楼梯的时候，有几次差点自己摔倒了。 第25章 居然被黑了！ 程清歌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了宿舍，一进门，就听见八卦女神张晓倩的尖叫声。 “天哪，程清歌，你和超级暖男大帅哥到底演的哪一出？他在楼下等的原来就是你啊？” 程清歌没说话，故作镇定地把饭盒放到桌上，然后开始脱外套。 就在解开外套扣子的时候，又想到刚刚让人脸红心跳的那一幕。 说的就是啊，吴家昊，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他这关心来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可是，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又显得那么自然，当他给她扣扣子、戴帽子的时候，居然一点都不显得做作。当时吴家昊的眼神和表情全都是关心，让程清歌真的相信吴家昊是担心她再次着凉。 可是已经容不得程清歌多想，八卦女神已经从窗户看到了楼下的一幕，赶忙又抓着程清歌问：“程清歌，你是不是藏得太深了啊？为什么转眼你身边就又换了一位男神啊？而且刚刚的情节也太劲爆了吧！我可是都看见了，不止有摸头杀，居然亲手帮你扣扣子、戴帽子，这样疯狂撒狗粮！到底还让我们这些单身狗要不要活了！” “就是啊，清歌，你快快从实招来，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咱们姐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呢？我们对你的期望还一直停留在你生日偶遇另一位男神的那个夜晚啊？” “就是就是，咱们宿舍难不成出了个人才？男神收割机吗？” 另外两个室友也已经回来了，一脸八卦地跟着张晓倩一起审问程清歌。 程清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推开张晓倩，把衣服挂起来。她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百口莫辩，如果说跟吴家昊没关系这几个丫头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索性就继续保持沉默。 张晓倩自然还是不会放过这个超级大八卦，还在一脸兴奋地扒着：“咦？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哎呀也是，这谈恋爱终究是藏不住的，两个人情到深处自然是你侬我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不然也不会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等在女生宿舍楼外。要说这宿舍楼门前，就像是一个大戏台，时不时地往窗外望望，就每天都有精彩上演。” 程清歌还是没说话，只是望着那个保温饭盒发了会呆，伸手打开，浓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 宿舍姐妹们都跟着“哇哦”地一声：“这味道也太鲜了吧？男神出手果然是不一样……” “我想起来了，昨晚圣诞节送清歌回来的，好像就是那个吴家昊呀，就是天黑大家都没有今天这样格外注意而已。”张晓倩突然想起来，说了一句，大家的眼神又都飘向程清歌。 程清歌本来是挺饿了，可是这一通折腾，却好像突然又没胃口了。 手机上又收到信息，还是吴家昊。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上次带你去吃的炸鸡肯定不适合今天生病的你，想来想去还是鸡汤最合适，下面还有米饭和青菜。这两天吃清淡一点，等你彻底好了，师兄再带你去吃大餐！” 程清歌就在那捧着短信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暖，似乎是真的暖。可是这一切发生的有点太快，自己似乎有点招架不住。 张晓倩还是兴奋地不行，一直在自言自语。 “真没想到，咱们的清歌还真是有两下子，钓到的居然都是超级大帅哥哦。” 这一句话，程清歌的脑子又乱了。这一件接着一件还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啊，这边和师宁的关系还没弄明白，怎么就又冒出来一个超级暖男的师兄来。 不过，更让人头疼的还在后面。 正如程清歌所料，她和吴家昊在宿舍楼下的暧昧事迹果然上了校园网论坛的热搜。张晓倩很快就扒到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帖子，更让人惊讶的是居然还真的有人拍了照片和视频上传到了网上。 张晓倩拿给程清歌看的时候，程清歌心里暗想，真不愧是新闻学院的学生们啊，这狗仔的本领还没出校园就已经练就的如此纯熟了。 不过，程清歌一直觉得很纳闷，微博、朋友圈、知乎、头条，还有抖音、火山小视频什么的，看起来它不香吗？各路明星的绯闻八卦起来它不爽吗？这都什么时代了，论坛早就成了古董没人玩了，可是没想到学校校园网的小论坛在F大里依然是大家乐此不彼关注的焦点。学校里芝麻大的小事儿都有可能变成论坛里最火热的帖子，而你永远不知道同学们关注的焦点到底在哪里。 不过，这大概就是应了所谓新闻学里的那个接近性的原则吧？因为新闻事件的接近性，所以受关注度就会变高。学新闻的程清歌总算总结出来这个道理，看来还真的是“实践出真知”。 论坛的帖子出来之后，吴家昊就打电话约了程清歌。两人一见面，他就一脸抱歉，却支支吾吾。其实这种事，想要说清还真有点难。程清歌见状忙打着哈哈缓解尴尬，说着：“没事没事，一点都没受影响，被别人说还能掉块肉不成，人家爱说什么说什么吧？”之类的话反倒安慰起了吴家昊。 这次相见，最后，在吴家昊掏腰包请程清歌吃炸鸡套餐的欢快场景下完美落幕。 程清歌本来是想着清者自清，流言止于智者的，那些随便乱写的小帖子也就是满足大家茶余饭后的八卦心，又不能把自己怎么着。可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越炒越热，而张晓倩转给她的一个特殊的帖子也让她不再那么淡定了。 题目居然是《“心机”绿茶婊劈腿实锤！》。帖子的大概内容就是，绿茶婊先是借机采访接近新晋校草师宁，然后又靠不可告人的关系拿到了学校圣诞剧的女主角的角色，趁机和男主角师宁大搞暧昧。与此同时，这位绿茶婊竟然还脚踏两只船，借老乡、学妹的身份接近文学社社长，超级大暖男吴家昊，最终把两位校园男神迷得七荤八素，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光看题目，程清歌肯定觉得这个帖子不会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可是看完竟然发现文中的绿茶婊直指自己，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帖子还附上了好多照片，虽然都“职业地”打了马赛克，但是程清歌依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些照片里的女生确实是自己没错。 这件事想想也太不可思议了，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难不成还被人当成明星跟踪偷拍不成？这帖子在网站把自己抹黑成这样，是不是可以告它个侵害名誉权之类的？校园网的内网，应该也不能算是法外之地吧？ 不过，让程清歌稍稍镇定了一点的就是，这个帖子虽然写的劲爆，但是量却并不高，下面还有几条留言，看起来大概是师宁的粉丝或者吴家昊的粉丝，都在帮两位男神澄清这件事是在造谣。 程清歌正兵荒马乱的筹划着到底要不要报警解决这件事，却发现没过多久，那劲爆的帖子竟然已经被删掉了。要不是张晓倩这个八卦女神眼尖，她程清歌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还曾经被人这么暗箭伤过。 想来，这个造谣的人，必定是她身边的人，不然不会恰巧有那么多的一手照片。但无奈的是，当时和张晓倩光顾着看帖子的内容了，居然没有留意作者注册的ID号，连个截屏照片都没有。所以，想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恐怕是有点难了。 帖子虽然删掉了，程清歌却越发坐立不安起来。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自己确实给人留下了把柄，才会被黑，和师宁这一段确实还没有好好画上句号。 自从圣诞节晚上在宿舍楼底下的那一面之后，程清歌和师宁其实就再没怎么见过。生病后师宁送来的礼物盒就放在第一个抽屉里，程清歌偶尔看见了还是会想起他露着小白牙的样子。 以前这家伙倒是有事没事就来找程清歌的。现如今程清歌闹出了这么大一出绯闻，那小子居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这小小的礼物盒想要还回去，怕还是要费一番周折吧。 想到这，程清歌突然有些好奇，那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这样想着，程清歌像是鬼使神差般，打开了这个已经送来了好几天的礼物盒。 盒子里居然躺着两个超级可爱的合唱泥塑人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模样的人偶闭着眼睛，长者嘴巴，像是沉浸在歌声里。 不知道为什么，程清歌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这两个小泥塑到底代表着什么呢？难道是合唱团相遇的他们两人吗？ 想到这，程清歌赶紧晃了晃自己的头，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脑补细节。虽然在病房里，罗薇清清楚楚地说，师宁喜欢程清歌，但是程清歌一直都在让自己保持清醒。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吧？看看你程清歌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惜程清歌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个美女，凭相貌，永远比不过别人。所以她学会微笑，学会温和的待人，学会聪明行事。而也就，仅此而已，这些跟那个女神般的韩静宜想比，大概就什么都不是了吧？ 而且程清歌又告诉自己，即使师宁喜欢你又能怎么样呢？他还不是说过，他自己的事情谁都管不了？他还不是会在你的面前和别的女人成双成对地走掉？他还不是不敢跟你见面，把买好的东西偷偷留下？难道这就是他喜欢别人的方式吗？ 这样不清不楚，不温不火的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第26章 雪中送炭 话说，不管感情的事儿怎么烦心，程清歌还是明白作为一名优秀的大学生，肯定是要以学业为重。 所以，她病一好，就全心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期末复习的“革命浪潮”当中了。而校园网上的八卦新闻，也暂时被期末复习各种重点给顶了下去，程清歌也瞬间从网络红人变成了路人。 程清歌所在的F大是著名的文科院校，从一进校门，就不止听到一个人总结过考试经验，那就是“背多分”。往往是越晚开始行动越晚开始背书的人，考试的成绩反而是最好的。因为早早背书的人背的早也忘得早。特别是考试的头一晚一定要抓住机会，这一招可不叫“临时抱佛脚”，而是“趁热打铁”。 所以，考试临近，程清歌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忘掉绯闻，忘掉不相干的人，先考了试再说。 不过这说到期末复习必然要提到上自习。而说道上自习就不得不再次提起F大常常因为资源紧缺外加学生学习风气浓厚真而不断掀起的占座风潮。之前说的奇观是教授上课占座场面甚为壮观，而这占座现象一到期末复习阶段，那就不单单是用“壮观”可以形容的了，有时候完全可以说是拼个你死我活了。 最抢手的座位是校图书馆的座位，因为不光可以复习，还可以随时随地查阅资料，座位也是全校最舒适、最宽敞的。所以经常是早上五点多，图书馆的门外就已经排了一长队的人，六点一开门，座位立马就全被占领了。当然，这景象程清歌仅仅只是听说过，像她这种每天最早也要八点钟起床的夜猫子，怕是这辈子也看不到那个场景了。 抢不到最佳位置，就要退而求其次，教学楼不同的楼段，也有着不同的优劣势，究竟哪里的座位最适合复习，那就要看个人需求了。 对程清歌来说，自习室的座位最好是要靠窗的，最好是小教室，因为冬暖夏凉关键还安静。而如果这间教室每天还有有几个固定的帅哥坐着那便是再好不过了，看着帅哥养眼也能增强复习的动力。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对于不擅长早起的程清歌来说都像是梦一场。自己哪里还有机会挑三拣四，有个位置恐怕就不错了。 这不，今天一早程清歌醒来就发现闹钟的指针已经停在了九点的位置。 这个时候不要说自习室的位置了，就连食堂的早点都没有了。 宿舍里的姐妹们似乎都比程清歌要刻苦，一早居然走得光光的。既然这样，也算清净。程清歌就想只好凑合凑合，就在宿舍复习吧。 可事实却再次证明，为什么自习室那么抢手。因为在宿舍根本就自习不起来，效率低到极点。 这不，几页书还没看，就坐不住了。一会吃点水果，一会又不由自主弄点零食，过一会又觉得困了，泡杯咖啡，再过一会觉得座椅不合适，起来溜溜，溜达完了又一不小心歪在床上看手机。等程清歌再幡然醒悟过来，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一天下来，等宿舍姐妹们都归位了，程清歌算了算，自己根本就没看进去几页书。这样下去，期末考试大概是要演砸了。 临睡前，程清歌正忧心忡忡的看着需要复习的课本发愁，突然收到了吴家昊的短信。 “师妹，怎么样？身体恢复好点没？” 程清歌想，上次的绯闻风波还没怎么过去呢，这位大哥怎么又来了？难道他不担心自己又上绯闻榜了？边想着，程清歌就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多了，没事。”本来她想在后面加上一句“已经生龙活虎的了。”可是一想到要保持距离，少些误会，程清歌还是默默地把那几个字删掉了。 吴家昊似乎也是淡淡的，只是简单回了一句：“那就好，可以好好复习准备考试了。” 程清歌看到最后几个字，怨念又从心而生。好好复习，说的倒轻巧，自习室都没有，还不知道自己能复习成什么样呢。 可是程清歌还是礼貌地回了过去：“嗯，加油！师兄也要好好复习。” 吴家昊也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对话竟然就此结束了。 程清歌想了想，还是决定在睡觉前上好了早起的闹钟，明天说什么也要起床去自习室占座位。 第二天一大早，程清歌在闹铃声中挣扎了半天，还是晚起了半个多小时，宿舍姐妹们又都像是勤劳的小蜜蜂一样都走空了。正当自己忐忑着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座位，还有纠结着到底是先去食堂吃早饭还是先去看自习室有没有座位的时候，程清歌又收到了吴家昊的短信。 “小师妹，E段A302，靠窗，给你留了自习室的位置。要不要来？” 这短信真的是来的太及时又太突然，以至于程清歌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才看懂短信的意思。 难道是——这位暖男师兄——帮她——占了自习室的座位？！！ 程清歌真的是没有控制住在宿舍里尖叫了一声哇塞，然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地收拾好东西出门，直奔了食堂——既然有座位了，那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才能专心复习呀。 当然，半路上她没有忘记回那位超级可爱的暖男师兄的信息：“当然要！师兄你简直就是我亲哥。”程清歌美美地吃完早点之后还不忘买上两杯豆奶，一杯自己喝，一杯当然是送给赐予她座位的暖男师兄吴家昊了。 程清歌当然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况且这“占座”可是雪中送炭啊。要知道，跟自习室的座位比起来，那些什么所谓的绯闻啦，暧昧啦，喜欢不喜欢啦，保持距离啦，统统都被抛到了外太空。首先得好好学习不是？ 一会功夫，程清歌就已经哼着歌、拎着豆奶到达了吴家昊给她发的指定地点。从A302教室的后门窗户望进去，果然靠窗的一个空座看起来那么抢眼，而其他位置几乎都已经坐满了人。这个空位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觊觎过了吧？ 再仔细一看，吴家昊就在那个空位的旁边，居然……正在睡觉…… 这画风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不应该是正在奋笔疾书或者是闷头苦读吗？师兄起大早占座位难道是用来睡觉的？ 不过，这会的程清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到了点班主任的感觉。记得以前高中上自习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教室后窗那个可怕的人头了——以前的班主任，经常会在教室后门的小窗那里偷偷监视。然后一转眼，就到教室里，瞬间就能从同学们的抽屉里搜罗到零食、、杂志、MP4等等各种跟学习无关的东西。当然，也会像现在的程清歌一样，一眼就看到用自习课睡觉的同学，然后揪出来去楼道打扫卫生。 想到这，她悄悄地悄悄地走进教室，走近那个空位，然后，轻轻戳了戳这在昏睡的吴家昊，低声说：“同学，请问里面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睡得已经糊涂的吴家昊眼都没睁一下就闷声说：“不好意思，里面已经有人了。” 程清歌见他并没有认出来是自己，于是继续调皮地小声说：“里面有人了吗？我看着怎么是空的呢？难道是我眼睛有问题？” 吴家昊听到这有点不耐烦地抬起头，边说边睁开眼：“不好意思啊，同学，我都说这里有人了，有人了，怎么……” 半句话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 “啊……原来是你来了。”没想到吴家昊就像是变脸一样马上就把眼睛给笑弯了，还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忙起身让程清歌坐到里面靠窗的位置上。 程清歌心满意足地坐到了VIP的座位上，第一时间就把一杯豆奶摆在了吴家昊的面前。吴家昊又开心地笑，刚要张嘴说话，程清歌赶紧做了个手势“嘘”了一下。 虽然刚才一来一去动静很小，但是想必教室里上自习无聊的同学们也都已经把这一幕瞧了个满眼。再说话的话，就有点不厚道了，毕竟这里是自习室。 程清歌指了指手机，然后忙给旁边的吴家昊发了一条微信。 “把手机调静音，有话在这里说吧。” 坐在一旁的吴家昊收到信息赶紧照办，程清歌看他坐在一旁乖乖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 “谢谢师妹，居然还给我带豆奶喝。”吴家昊发完信息继续朝程清歌笑。 程清歌突然觉得有点不自然，赶紧低下头。想了想，又发了一句信息。 “刚刚看你在睡觉，我还在想，早知道就不买豆奶了，应该换成咖啡的。” “没事没事，豆奶我也喜欢的。”吴家昊看了看信息，又客气地回了一句。 程清歌虽然没看旁边的吴家昊，但是也能感觉到他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热热的。程清歌心想，这剧情怎么有点不受控制呀，本来就是感谢师兄雪中送炭的，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程清歌想了想，忙又写了一句：“那就好好喝豆浆，我要开始复习啦！” 吴家昊看了短信居然又乖乖地喝了一大口豆浆，很满意的样子，回了一句：“好的，加油！我也要看书啦！” 程清歌忙拿出课本，假装认真地翻看起来。其实说实话，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仿佛今天起了什么特殊的反应，坐在旁边的吴家昊竟然也跟平常有了许多的不一样。 第27章 革命友谊地久天长 虽然思绪起伏，但好在之后的一切相安无事。 程清歌很快就进入到复习状态，小半天时间过去，居然复习了大半本书，果然还是专业的地点干专业的事儿。 眼见快中午，教室里的同学们一个个开始在座位上留了纸条还有水杯，笔记本之类的用来占座位，然后陆续去吃饭，教室都没几个人了。 程清歌正想着也该去吃饭了，旁边没看几眼书一直在玩手机的吴家昊突然说了句：“师妹，饿了没？我请你吃好吃的去？” 程清歌忙抬起头说：“好吃的？好吃的就不用了吧？要请客的话，也得我来请啊，毕竟现在这时候，一个自习室座位大概要值不少钱吧？” 说完她调皮地冲吴家昊眨了一下眼睛。 这下倒是换做吴家昊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去假装看手机，不敢看程清歌的脸，又说到：“占座位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反正我也是要上自习的，只是顺便而已。师妹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程清歌见他这样又觉得好笑，便故意逗他说：“那怎么行，这事儿一定得记在心上才行，我可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吴家昊似乎有点着急，忙抬起头又说：“多大点事儿。以后我天天来给你占座位。你就放心复习吧。” 这句话直把程清歌的笑生生给憋了回去，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家昊，心想，天哪，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他说什么？他是说天天来帮我占座吗？他说的是真的吗？难不成是天上掉馅饼了吗？ 吴家昊见程清歌突然不说话了，又有点慌乱地低下头，突然说了句：“要不然，今天先不一起吃饭了，我，我有点事，我先走了。下午咱们还来这复习。” 程清歌又是一个没反应过来，只见吴家昊居然蹭的一下子拿了东西走掉了。 程清歌呆坐在座位上好一会，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吴家昊为什么突然就走掉了呢？刚刚好像还说要请客吃好吃的，一转眼又说有事不吃了，还走的那么急？ 难道……他刚刚脱口说出了要天天帮程清歌占座，然后说完就后悔了不成？ 想到这，程清歌终于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理顺了，心里暗自笑着，也走出了教室——大概今天这么感恩戴德的样子八成是把这位师兄给吓到了，还真的以为以后要天天帮忙占座，突然崩溃，吓跑了。 程清歌越想越觉得，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原来师兄也会这么不淡定啊。 刚刚那句话，任谁都会当成是玩笑话啊？还怕会当真不成？ 这师兄可真逗。 想想他今天的表现，似乎还是蛮可爱的。没想到拥有众多粉丝的这位校草级暖男，内心竟然如此憨憨。 不过话又说回来，期末考试前期，就是复习复习再复习。这个时候，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研究校草究竟有多大本领啊？还是踏踏实实准备考试是正经事。 这个时候，即使再吊儿郎当的学生都变得勤奋起来，毕竟期末成绩还是要的，毕业证还是要的，学位证也还是要的，重修的勇气不是随随便便那个人都有的。 因此，在吴家昊的助攻下，程清歌把握住了自习室得天独厚的环境优势，复习效率猛增。所以，程清歌又再一次坚定了要早起占座的决心，临睡前把自己的闹钟、手机、还有运动手环全部都设置了闹钟，还在内心反复立下誓言，坚决不能再被贪睡打败。 躺床上，闭上眼，没想到脑海中却反反复复冒出来吴家昊说的那句——我天天帮你占座啊！ 这句话在这个时期，那就好比是周星驰在电影里说的“我养你啊”一样，只能当成是个美好的诺言随便听听，不可能当真的，这种话又会当真…… 可是，想着想着，程清歌反而睡不着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好几次。一会是吴家昊版的周星驰，一会是周星驰版的吴家昊在脑海里打起了架，赶也赶不走。 刚一迷糊，就忙抓闹钟来看，才凌晨1点半……又糊涂了一会，居然又醒了，看手环，才凌晨三点……就这样，像是中了邪一样，总算熬到了六点多，宿舍姐妹们纷纷起床了，程清歌居然奇迹般比闹钟早起了。 但是，早起的程清歌确实完全不在状态，整个人就像是在梦游……拖鞋穿反了去洗漱，还把洗面奶挤到了牙刷上，还差点把一大瓶的爽肤水打翻在地…… 程清歌心想，这才第一天，可怎么办才好……难道我就迈不过去这个坎了吗？ 正当程清歌洗漱完回宿舍看着美好的床和被窝纠结要不要爬回去再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响。 程清歌努力睁着睡眼解锁了手机屏幕，谁知一看消息整个人就精神了。 吴家昊居然真的又发来了占座的消息，而且比昨天还早！ “A302靠窗，还是老地方，座位已占好。”最后还不忘挂上一个憨憨的笑脸。 程清歌这会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梦游还是醒着了。 她用力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是真的疼。 再看手机上那条不可思议的短消息，居然没有消失，而是真真切切、一字一句地在那。 程清歌总算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伴随着一声妈呀又一次冲进了洗手间。既然座位已经有了……那不如好好撸个妆再出门吧…… 宿舍里的姐妹们就像是不认识程清歌一样，她们大概都觉得程清歌是因为起太早已经精神错乱了。 程清歌再一次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A302的时候，吴家昊居然还是像昨天一样趴在座位上梦会周公。 她轻轻叫醒吴家昊，坐进靠窗的VIP，然后从包里掏出早点来递给吴家昊，吴家昊笑得红了脸，接过去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程清歌边掏出课本和笔记边想，看来还是我冰雪聪明，这家伙能占到这么好的座位自然是没有吃过早饭的。而这一份早饭换一个一整天的座位，简直是再划算不过了。 可，更划算的还在后头。 那就是吴家昊居然真的按照承诺一般，每天都来帮程清歌占座位。程清歌这几天觉得自己幸福地简直像是活在童话世界里。 这个时候，面对不用早起的诱惑，似乎那些绯闻啊、暧昧不清啊之类的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有人爱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对于程清歌来说，她和吴家昊目前的关系，那绝对是革命友谊般纯洁！ 话说，虽然两人天天相约去上自习，但是自从经历了第一天的午饭邀约尴尬之后，两人居然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就像两个乖宝宝，到了时间各自离开去觅食，下午再回到教室继续苦读。 不过，大概是由于早上起得太早，吴家昊不仅仅上午要花上大半天时间在教室里打盹，下午也总要到三四点钟睡饱了才会出现。 但是，程清歌最大的发现居然是，吴家昊这小子辛辛苦苦早起来占了座位，却好像从来没有像自己一样认真复习过！每次那眼睛瞟着隔壁，就会发现这小子带来的书翻不了几页，倒是经常会搬来笔记本电脑。 程清歌开始还以为他是在电脑上看课件，但有一次上厕所，她从他身后挤出去，悄悄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却发现吴家昊居然在看鬼片！还看的一脸陶醉……虽然吴家昊带着耳机，但程清歌还是隔着屏幕就感受到了恐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忙逃进女厕所。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程清歌已经可以推断出吴家昊真心不是占座来学习的。他对这座位学习的利用率基本上是没有。可是，谁又会放弃早晨赖床的大好时光来占座做些有的没的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自己？毕竟还是程清歌的需求比较大一些。可是，每次一想到这，程清歌就慌忙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多想！你跟吴家昊之间什么都没有，千万别自作多情。 可是，久而久之，不光是程清歌会乱想，那些八卦的闲言碎语也开始冒出头来。这两天的校园网论坛上又开始出现了关于程清歌和吴家昊的各种小道消息。当然这也都是张晓倩那个小喇叭广播的。 但程清歌想来想去，两个人除了一起上自习，就真的是纯净的像白开水一般。 虽然有时候程清歌也会突然有种错觉，两个人不就像是学校里那些普通的情侣一样，每天在一起，互相陪伴，共同进步，共同努力着吗？ 可每当程清歌一想到这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听见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虽然吴家昊这么好，但是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喜欢上他。 没错，程清歌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吴家昊，喜欢，似乎跟时间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所谓的日久生情，其实都是先从一见钟情开始的。 而程清歌的一见钟情，似乎已经付给了别人…… 表面上看起来憨憨的吴家昊似乎心里也是很明白。所以一起自习的这些日子，他从来都没有过什么特殊的表示，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份宁静，只是，努力对程清歌很好很好。 程清歌发现自己渐渐地开始毫无顾忌的接近他、接受他的好。 因为她认定，吴家昊是安全的。可他真的安全吗？ 第28章 又喝大了 一转眼程清歌和吴家昊已经乖乖地、和平共处地连续复习了四五天，周末也悄悄地来到了。 周末的晚上，自习室里刻苦学习的同学们总算是少了点。下周一开始全校就进入考试周，各科的考试即将陆续拉开大幕。复习的快的怕是都复习得差不多了 程清歌看完复习的最后一章书和笔记，抬头环顾了一下略微有些空的教室，一种大功告成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次复习恐怕还真是十拿九稳，所有的考点都一一复习过了，考哪门课前再把难记得考点浏览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看了看时间，距离关闭自习室的时间还早得很，程清歌想着既然没事做不如先打道回府吧。她悄悄地跟旁边正在玩手机的吴家昊打了声招呼，又指了指门外，吴家昊会心地点了点头，也收了东西，两人一起走出教室。 迈出教学楼的那一刻，程清歌感到莫名的轻松，虽然考试还没开始，但是复习却是告一段落。于是，走出教学楼的她转身拍了一张教学楼的照片，却发现今晚的月亮居然也特别地配合，又大又圆地挂在半空中，衬托着美丽的夜色。 “真是完美的夜晚，happyending！” 她边发朋友圈边说：“师兄！明天咱们可以都睡个懒觉了！因为——我都复习完了！”程清歌满脸欢喜，抬起头却看见吴家昊正满眼柔情的望着她，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吴家昊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复习完了又不是考完了，有那么开心吗？” 程清歌又笑得眼睛弯弯的，这看起来美丽的夜色竟然莫名让人心情愉快：“当然开心，师兄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发生的事儿，最好明天再去担心，今天只享受当下的这一份开心。” 程清歌边说边开心地在校园的小路上欢快地转了转圈。 吴家昊忙跟上去，也满眼都是笑意地看着她。 就在两人正开心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路边围了好多人。要知道，往常的学校夜里是不会聚集这么多人的。 再仔细看，事情可能还不小，因为程清歌一眼看到一旁还停着警车了。 “哎，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居然这么多人？警察都被惊动了呢？”程清歌边说边好奇的往人群那边凑，只看见一旁的学校办公楼外围都已经被隔离带围了起来。 吴家昊这时候也忙跟了上来，大概是怕人多程清歌被挤到，他一步跨到程清歌的前面也往人群中挤了过去。 聚集围观的同学们有点异常的安静，大家都在小声说着什么，程清歌却听不太清。她一直跟在吴家昊的身后，努力地想要探出头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吴家昊伸手拉住了身后的她，然后忙转了个身，程清歌没注意，居然一头就装在吴家昊的胸口上。 这大概已经是第二次程清歌这么撞在吴家昊的怀里了吧？ 程清歌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有点热，想着到底该怎么化解尴尬，抬头却发现吴家昊的脸色很严肃，也没顾上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只是一把拉着她冲出了人群。 程清歌跟在后面莫名其妙地问：“哎，到底怎么回事呀？” 吴家昊却一直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往前走。再仔细看，走的方向竟然也不是回宿舍的方向，而是出校门的方向。 终于程清歌把吴家昊喊停在了学校大门口的花坛边。 “到底怎么回事？师兄，那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严肃？咱们这是要去哪？”程清歌感觉刚才的吴家昊简直力大无穷，一阵风似的把自己拉到了这里，因为脚步跟得太急，说话都有些气喘了。 吴家昊转身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刚刚，有人跳楼！” “什么？又有人跳楼？”程清歌一脸不可思议，想起之前宿舍卧谈会曾经提起过隔壁学校有人跳楼的事儿，没想到，今天居然又在自己的学校碰上了。 程清歌愣了愣又追问：“那，究竟是跳了还是没跳啊？” 吴家昊还是一脸严肃：“当然是……跳了。所以，知道我为什么拉你出来了吧？我就是怕你看到现场……” “看到现场？”程清歌的眼睛这会估计睁得特别圆，声音也不由自主高了八度，“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刚才……” 吴家昊见她紧张的样子忙拉住了她的手说：“对，就是刚才，现场还没清理。” 程清歌突然就觉得后脑勺发凉，头皮发紧，呆在原地。 吴家昊忙又上前去拉了拉她说：“走吧，别紧张，你刚刚不是什么都没看到吗？不过，保险起见，今晚咱们俩最好去喝上一杯，还得是白的。驱驱邪。” “什么？喝什么？”程清歌脑子真的是不够使了，只觉得头皮越发地发麻。 而吴家昊不由分说，就又拉起她朝着学校门口最近的那家小馆子走去。 吴家昊似乎跟这里的老板很熟，两人进门刚坐定，他不看菜单就直接跟老板说：“老板，随便来两个小菜，两个扁二。”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小饭馆里自然是没多少客人了。不一会菜和酒就上来了，吴家昊边倒了一杯二锅头递给正在愣神的程清歌边问：“你喝过白酒吗？” 坐在对面的程清歌此时还是一脸懵地直摇头。她心里只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师兄递过来的酒八成是给当成饮料了，居然一口就灌了下去。 这一口进嘴里才发现辣的呛口。程清歌边吐了半口出来边咳嗽起来。吴家昊慌得赶紧坐到程清歌同一侧去，给她递纸巾，帮她拍背。 缓了好一会，程清歌才平静下来，脸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蹭地红了起来。“师兄！为什么要递给我一大杯白酒呀！我还以为是雪碧……” 吴家昊听了突然觉得好笑，把白酒当雪碧喝，估计这也是他认识的第一人了吧。没想到这位师妹果然是可爱至极…… 吴家昊忙小声又跟她解释了一次：“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遇到这种事情，咱们最好喝点白酒，就当是驱驱邪。咱们老家那边办丧事也都是这样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丧事！”程清歌听到最后一句又没控制住声调，吴家昊赶紧伸手捂了下她的嘴。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又高了起来。但是她还是镇定不下来，压低声音问：“师兄你的意思是说……刚刚跳楼的人跳下来……摔死了？” 吴家昊表情严肃地、默默地点了点头。 程清歌听到这，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木了。然后，大概是为了安抚自己突然受到刺激的情绪，她居然主动地伸手拿起了二锅头的瓶子，往自己的杯子里满满倒了一杯。 在吴家昊惊讶的表情中，程清歌憋住气又给自己灌进去一大口白酒，边喝边说：“天哪！不行，那可真得喝点白酒压压惊！” 上一次在聚会上第一次喝啤酒，然后大醉的事儿估计程清歌这会给忘到脑后去了。这回又是程清歌第一次喝白酒。小时候过年过节的时候曾经有不着调的叔叔大爷们用筷子沾白酒给她尝过，那一滴就辣的不行，大人们见状还哈哈笑。从那时候起，程清歌就发誓，这辈子不要沾这难喝要命的白酒。 可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自己主动喝了起来，边喝还边自言自语：“没错，师兄说的没错。这场合，的确要喝点烈酒的。” 吴家昊本来是想着两人随便喝上两口，然后就赶紧回宿舍的。可没想到，自己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程清歌大口喝酒的样子，突然感觉场面有点失控。 桌上的菜居然还一点都没动，自己的那杯白酒也还没有动。 可是程清歌貌似已经喝大了…… 程清歌边喝边嘴里念叨着：“真扫兴，今晚本来应该是个开开心心的夜晚，月色那么美好，为什么有人会想不开轻生呢？” 吴家昊光顾着发愣，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程清歌这时候却好像不需要有人回应一样，自言自语，自斟自酌起来：“师兄，我真的是不明白，究竟会有什么事，会让一个人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说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他干嘛要害怕活着呢？活着会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对了！”程清歌说到这，突然把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扔在桌上，吓了吴家昊一大跳。吴家昊正紧张地不知道程清歌下一秒要干嘛的时候，就看程清歌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也真是巧啊！师兄，你记不记得刚刚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刚是不是跟你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来着？” 吴家昊忙点点头。程清歌又啪地一下在吴家昊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吓得吴家昊差点又原地跳了起来。 “这不是巧了嘛！咱们这就来这喝酒了！” 吴家昊感觉自己的头已经有点大了，还知道，自己把事情搞大了。 “可是，这白酒，实在是太难喝了，我真的是喝不惯。”程清歌显然是已经喝大了，还在不停嘟嘟囔囔地说着话，但是说话的声音已经明显低了下去，刚刚敲桌子拍肩膀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吴家昊慌忙趁机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心想，再这么喝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程清歌却趴在桌子上继续嘟囔着：“我真的是有点喝不惯呢！我现在觉得头突然好晕，好晕啊。师兄，我怎么看到你好像有两个头。不对，不对，一定是我喝大了，完了完了，师兄，这可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喝大了……” 吴家昊只好一脸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没事没事。” 实际上自己却已经手足无措了。 第29章 居然还夜不归宿！ 正在吴家昊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劝程清歌停下来的时候，一直嘴里念念叨叨的程清歌整个人像是突然断了电，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吴家昊再看，原来那瓶“小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滴都不剩，都进了程清歌的肚子里。 已经临近宿舍门禁的时间了，眼前的程清歌这个样子，怕是回不去了。 吴家昊心想，自己作为一个兄长，居然挑头带着师妹来喝酒，还把人家给喝多了……这怎么说也不像是传说中的大暖男吴家昊能做出来的事儿啊。 可是，现在，这个师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醉在了这里。 回想刚刚所有的环节，自己似乎也没有哪里做的不对啊。 场面怎么就失控了呢？ 这阵仗，又该怎么收场呢？ 小店老板眼神里透露着些许暧昧，过来催了一句，马上要结账打烊了。 吴家昊忙一脸抱歉地先去前台结了账，回来之后，试了几次，却还是没能叫醒程清歌，最后只好用力把她拖出了小饭馆。 中途程清歌除了哼唧了两声，整个人真的就像是一滩泥一样…… 吴家昊帮程清歌披上外套，然后又拎上两人的书包，最后把程清歌整个人都背了起来。 这个样子，即使给她送回宿舍，也上不了楼了，宿管还得一番盘问。吴家昊想了想不如，带她去自己家吧。 吴家昊家里是做小生意的，父母经常回来北京出差，自从吴家昊来这边上学，就留意趁着合适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简单的两室一厅，来北京住着方便，看儿子也方便。当然，老两口也是盘算着，房子还是早买的好，如果以后儿子留在北京，这房子当婚房也是尚可的。 吴家昊算了算，想必今天房子应该是空着的。如今，背上的这个姑娘已经是酩酊大醉了，身份证也无处可找，酒店自然是不会收留他们两个，也就只有那里能去了。 房子离得近，深夜了车又不好打，吴家昊索性一口气就把程清歌给背回了家。 一路上，吴家昊只觉得程清歌趴在背上暖暖的，睡得沉沉的，突然脚步竟变得轻快有力起来，这明明负重前行，却好像一点都不累嘛！ 路上，吴家昊还是有点紧张和纠结的。万一爸妈要是在了，想要解释起来似乎没那么容易。到底该怎么说，吴家昊也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毕竟什么事情都要提前想到前面，才能给自己留好后路。 好在，打开房门之后，屋里一片漆黑。吴家昊这一颗悬着的心也才落了地。 打开灯，吴家昊先把程清歌放到沙发上，然后忙去厨房烧点热水。他本来想着，这一路吹吹风，回来再给程清歌喝点水，也许能给师妹叫醒了。 毕竟大半夜的，把酒醉的师妹带回自己家，怎么说也不像是正人君子干的事儿呀，还是先跟人家说明白才好。在这里安心住一晚上，明天回学校便是。 可没想到，等他端着热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刚刚给自己放到沙发上的程清歌又像一滩烂泥，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这水，看来只好自己喝了。看师妹这样子，吴家昊也觉得不好意思再去叫醒她，但是让女孩睡沙发毕竟不太厚道，况且家里又不是没床。于是，吴家昊又轻轻把程清歌抱起来，正当他把程清歌往卧室床上转移的时候，程清歌居然靠着他的胸口蹭了蹭，像是一只享受的小猫。这动作，突然让吴家昊有点不太镇定，小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过这么一来，吴家昊也好像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突然觉得程清歌很好抱，身上有使不尽的力气。 吴家昊使劲儿地控制，让自己不要乱想，终于把程清歌转移到了床上。谁知刚一靠床，程清歌就一个翻身，又继续美美地睡了。 吴家昊站在床边愣了一会，总算安抚住了自己的小心脏，又笨手笨脚地把程清歌外套和鞋子脱了，尽量让她躺的舒服些，然后盖上被子。 话说吴家昊长这么大好像就没这么细心认真地照顾过谁，这一通忙乎，居然头上头冒了汗。正当他打算关了灯出去，突然程清歌又喊了一嗓子：“哎呀，不好了！” 吴家昊又是一阵惊吓，以为程清歌醒了还是怎么的，慌忙跑过去床边看。 只见程清歌脸上红扑扑，却还是闭着眼，才明白大概是她说的梦话，又起身想走，却突然被程清歌一手拉住衣角。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想起今晚发生的事，吴家昊心想，程清歌大概还是给吓到了，心里瞬时变得软软的。他轻轻坐在程清歌的床边，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角，伸手又去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了句：“没事没事，别怕，有我在呢。” 渐渐地，程清歌的呼吸终于又匀称了，好像不再做梦了，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吴家昊看着眼前睡得香甜的程清歌，心里满是心动的感觉。 虽然这本是个悲伤的夜晚，却也能变成一个甜蜜的夜晚。 因为，有她在。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但真正唤醒沉睡的人的，却往往是热腾腾的早餐香味儿。 程清歌美美地翻了一个身，正打算睁开眼起床，去享受美味的早餐，却觉得头疼的厉害。 睁眼的一瞬间，她又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此时此刻的自己，不应该是在家里啊？怎么会有早点的香味？难道是在做梦？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她赶紧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幸好，昨天穿的衣服还都好好地在身上。不然她可能会直接被吓晕。 这……究竟是哪里？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程清歌强忍住头疼，慌忙起身，下床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然后赶紧拉开门，一眼就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摆好了香喷喷的早餐，周围却空无一人。 程清歌的小心脏越发猛烈地跳起来，这房间真的好陌生，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呢？ 一步一步，轻轻地往前走，厨房里总算出现个正在忙活的身影，居然是吴家昊！ 天哪！程清歌好像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自己在意识清醒前，就是在跟师兄吴家昊喝酒的嘛！ 后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怎么就一觉睡醒在这里了呢？看来以后可真是不敢再沾酒精这东西了，居然又喝大了！上一次聚会上，不就是喝了点啤酒，最后被人七手八脚给抬回去的，这回可倒好，喝上了白酒，直接就断了片，还夜不归宿了。 程清歌正在那乱想。吴家昊转身已经从厨房出来。 突然见到正在发呆的程清歌，吴家昊也愣了一下，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居然还有点脸红。 程清歌见到吴家昊这个样子，心里更是乱极了。 天哪，难不成昨晚真的发生了什么？吴家昊为什么一脸“不好意思的”那种表情？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好在，吴家昊先开了口：“师妹，你，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清歌忙答道：“没，没什么事。就是，头还有点疼……” “头还疼？”吴家昊一听到这，马上放下手里正端着的豆浆，走过来，不放心地摸了摸程清歌的额头。 程清歌没想到吴家昊会是这种反应，整个人像是瞬间石化了一样杵在原地，自己和师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了？不过，当吴家昊温热又宽厚的手掌扶上额头上的一瞬间，程清歌居然感觉有些舒服。 但一瞬间程清歌就从这种感觉中脱离了出来，她忙躲开吴家昊的手，转身去桌上倒水。 “我，我没事，我没事。头疼可能是没睡好吧，没事的，没事的。” 程清歌边说着边用眼瞄着吴家昊的表情，心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该怎么问出口呢？要跟吴家昊说自己真的断片了吗？岂不是太丢人了吗？一个女孩子居然这么随随便便跟人喝酒，还宿醉、夜不归宿，你的矜持都哪里去了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吴家昊果然像是有心事，简单回答了两句，然后又没了话。 程清歌只好继续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水，喝了两口又问了一句：“这里……究竟是谁家？” 吴家昊赶紧清了清嗓子回答道：“那个，师妹，你放心，这里是我家……那个什么，昨晚都怪我不好，害你喝醉了，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看没办法，宿舍也送不回去了，干脆就把你带回这里了。” 程清歌听到这，心里似乎安心了许多。看样子昨晚应该就只是喝醉了而已，但是吴家昊的话却不知道该让人怎么回应才好。 如果说，没关系，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随意了，随随便便就住在男人家里。 如果说，有关系，那吴家昊岂不是又会像刚才那样大惊小怪的？ 所以程清歌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一杯水已经喝完了，她又拿起水壶开始倒第二杯。 虽然，香喷喷的早餐就在不远处，但是貌似想要吃上还没那么容易……这水还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 吴家昊见程清歌沉默了好一会，只好又说：“师妹，你，你别坐在那里喝水了，早餐都准备好了，过来，先吃点东西吧。” 程清歌心想，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但是，还是尽量让自己矜持一点，轻轻地在沙发上点了点头，然后又优雅地放下水杯，起身向餐桌走去。 走近了，程清歌这才看清，那餐桌上居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简直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了……包子、小米粥、油条、烧饼、豆浆、面包、煎蛋、煮蛋、牛奶，居然还有一份煎饼果子…… “这……早点……”程清歌心想，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难道是自助餐？或者，还是有别人过来一起吃？ 吴家昊一脸憨憨的笑着，居然还抓了抓头，说：“我，我就是，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所以我下楼买早点的时候，就多买了几种……这不是，给师妹赔罪嘛！你就，你就随便吃，爱吃哪个就吃哪个……” 程清歌听完，只好努力干笑了几声……心想，这个师兄还真是实在呢……这么一桌子的早点，怕是够吃一个星期了。 程清歌想了想，端过了那碗小米粥。喝酒喝大了，转天早上还真是没什么胃口。 吴家昊见状又忙说：“对，喝粥好喝粥好。先喝口粥暖暖胃。一会吃完如果还觉得头晕，就再回去房间躺会。或者，可以洗个热水澡……” 吴家昊说到洗澡突然自己也觉得怪怪的，赶紧就闭了嘴。 而程清歌听到洗澡两个字，更是一口粥差点没呛到嗓子眼。 两人表情都有点不自然，索性都默默低头吃饭，没再说话。 第30章 漏掉的信息 吴家昊和程清歌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早点，桌上还是剩下了许多。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早点，想想也是师兄的心意，程清歌还是觉得暖暖的，于是她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边收边说：“谢谢师兄的早餐了，忙活了一早上，你歇会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说完一抬头，正碰上吴家昊一脸温柔的眼神，居然像是被电到一样…… 完了完了，程清歌心想，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就产生这种奇怪的反应了！明明不是这样的呀？两个人不一直都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坚定的革命友谊嘛！ 吴家昊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按住程清歌要收拾碗筷的手，可是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慌忙把手松开，边抢着拿碗筷边说：“不用了，不用了，如果你吃好了，你就去再歇会，这边我来收拾就好……你看，我这不还没吃完呢……我吃的多，我来收拾……” 吴家昊一着急说话也是没了逻辑，居然连谁吃的多谁收拾这话也说了出来。要不是气氛太暧昧，程清歌差点就给笑了出来。 不过程清歌赶紧顺坡就下，说了句：“那多不好意思。”然后就“十分好意思地”离开了气氛超级尴尬的餐桌，躲进了卧室里。 虽然说是回到卧室休息，可程清歌却一点都安静不下来，在原地转了几圈之后，总算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没想到这一紧张，宿醉的头疼居然也没那么疼了，此时此刻，她就想赶紧回学校去，然后过个两三天，这件事就当是翻篇儿了，谁都不用对谁负责，多好。不管怎样，昨晚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反正自己也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和吴家昊回到从前最舒服的关系吧……但愿，一切都还能回去…… 打定了主意，程清歌就站在门口偷偷往外看，总算看吴家昊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她便赶紧整理整理衣服，拿了包和外套溜了出来。 “那个……师兄，你忙完了哈……” “嗯，刚收拾好。” “那个，我就不在这里多打扰师兄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我，我这一晚上没回去，宿舍姐妹们那里恐怕是要炸掉……” 程清歌一心想着赶紧逃走。 吴家昊却一脸关心地看着她：“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去？你真的没事了吗？头不晕了？不疼了？” 程清歌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还努力地拍拍胸脯转了个圈说：“当，当然没问题，我这不好好的嘛！特别是吃了师兄这么丰盛的早餐！我已经满血复活了。” 可吴家昊还是一脸不放心：“你等等，我这就收拾好了送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学校的，平时我也不住这里。” 程清歌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师兄，真的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这么大个人，还需要送来送去的吗？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慢慢收拾，别着急。忙了一早上，你也休息休息再走吧，反正今天周末，学校也没课。” 边说着，程清歌人已经迅速地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过去，然后转身去开门。本想着就这么一走了之的，可谁知道，万事俱备，只差门锁。 程清歌本以为可以轻松开门溜之大吉，没想到这门锁居然相当得不配合。左拧拧，右拧拧，咦？怎么就拧不开了呢？难不成还有哪里暗藏玄机？还是自己昨晚宿醉，智商下降了？ 吴家昊见状忙过来，伸出一只手，按了一下门锁旁边一个小开关，然后又拧了一下门锁，门就听话地开了。可是程清歌却被尴尬地困在了门和吴家昊的臂弯里。 一瞬间，程清歌脑海里似乎蹦出了一些昨晚醉酒后的情节，好像自己在某一刻就离他很近很近，就像现在这样，能闻到他身上，也有好闻的干净的味道。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吴家昊忙松开拉着门的手臂，程清歌蹭的一下就窜到了门外，努力挤出个笑脸说了句：“师兄再见！”就逃命似的冲下了楼梯。 程清歌边跑边回忆起了昨晚宿醉的一个个片段，心想，完了完了，问题好像更严重了。 出了楼栋，程清歌辨别了好一会才找到了小区的出口。好在这小区真的离学校不远，出来就看到了学校门前那条熟悉的马路，程清歌顺着路走了走就回了学校。 在回去的路上，程清歌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好久都没看手机了。一晚上没回去，估计手机要遭到狂轰乱炸了吧。 在包里掏了半天掏出来，刚刚解锁就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一堆信息和未接来电，可惜，没等她点进去读，手机电量就报警了……然后突然一下子就黑了屏。 程清歌赶紧朝宿舍方向跑起来。 再不回去，事情就要闹大了。 正巧是周末，她一回去，三个姐妹全都在，见到她就是一声接一声的惊呼：“天哪，程清歌，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你再不回来，我们差点都要报警了！”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咱们学校出事了，有人跳楼自杀了！” “我们几个简直担心死了！给你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反应。” “我们昨晚都担心的都没怎么睡觉！你到底跑去哪了！” 程清歌虽然没打算告诉姐妹们实情，但是看到大家一脸关心和紧张的样子，心里却还是暖暖的，姐妹们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她一边脱外套一边假装淡定地说：“我，我没去哪儿啊，这不是周末了嘛，昨天全都复习完了，一高兴就去找赵小小去了。你们都知道的，就是那个天天来找我的小小。” 听到是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发生什么刺激有趣的事，大家似乎是很失望，互相看了看。 八卦天后张晓倩还是不死心：“真的就是去找小小了吗？为什么我听说有人昨晚看到你和吴家昊在一起……” “怎么可能是跟吴家昊一起。当然是去找小小了。和吴家昊就是一起上自习的时候碰到了……”程清歌赶忙澄清，不过边说着，心里却有点心虚，该不会是昨晚又被哪个校园狗仔给拍到了吧？校园论坛上不会又有什么消息吧？ 张晓倩笑嘻嘻地凑过来，用那种仿佛什么都看穿的表情说：“上自习时候碰到了？清歌，这种话你也就去骗骗别人，咱们宿舍几个姐妹，你还不说实话，谁不知道，大暖男吴家昊最近可是天天帮你占自习室的座位……” 程清歌更紧张了：“我哪里隐瞒啦！再说了，哪有天天帮我占座位了。真的就是凑巧，不就是最近这几天吗……” 张晓倩还是笑的一脸得意：“最近这几天，看看吧，还是招了吧？我就说校园论坛也是无风不起浪的。我倒是想有个人恰巧也能帮我抢几天自习室的座位呢……怎么就没有呢？这么不巧吗？” 张晓倩说完，大家都开始笑起来，程清歌有些脸红，却也不想再急着争辩，毕竟，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 张晓倩见程清歌不说话，又过来拍拍她的肩膀：“清歌，这不是逗你呢嘛，要是你真的和吴家昊在一起了，还不是好事一桩？我们都是为你高兴呢！况且，即使你对他没意思，但是咱就仔细分析一下吴家昊最近对你的关注度，也不难看出来他什么意思嘛。” 程清歌礼貌地笑了笑，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忙着给已经断电的手机充上电。 张晓倩还在继续分析着，宿舍里除了程清歌，貌似大家都很有兴趣的样子：“你看啊，他是不是请清歌去过咖啡厅，咱们学校咖啡厅那是什么地方，那不就是小情侣们约会的首选吗？后来是不是还陪清歌过了圣诞节？对吧？那天晚上生病，就是吴家昊给你送回来的吧？后来他又去医院，接你出院的？是不是？再后来又是那个最火爆的送饭事件霸占了好几天校园网的热搜呢……你们就说说，这能叫不上心吗……” 张晓倩跟另外两个宿舍姐妹聊得正欢，程清歌这会总算是打开了手机，开始专心读着昨晚到今天上午错过的一条条短信。果然宿舍每个姐妹都在昨晚给自己发了消息，爸妈每晚固定在微信群的打卡问候互道晚安，还有一些公众号的推送。正看着，突然一条信息让程清歌心跳加快起来。 信息居然是师宁发来的，内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程清歌，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天哪！程清歌看明白短信，脑子嗡地一下子。她居然条件反射地冲到了宿舍床边往楼下看。 已经转换话题，开始聊昨晚跳楼事件的姐妹都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过，楼下却是像每个普通周末一样，门口附近那个被默认的男友区，三三两两站了几个人，很容易就看出来没有师宁的身影。 程清歌再看一下短信，内容还是那几个字，但这回看清楚了信息发出的时间大概是昨晚8点15分，应该正是昨晚她下晚自习之后。 程清歌心想，程清歌啊程清歌，为什么一遇到跟师宁有关的事，你就会变得那么不淡定呢？这都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前的事儿了，居然还傻乎乎地往窗外看…… 第31章 迟来的约见 宿舍姐妹们见到程清歌突然冲向窗口，都被吓了一跳。 张晓倩却一下子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忙挤到程清歌身边也跟着往窗外看，边看边问：“怎么了？怎么了？看谁呢？” 程清歌忙离开窗边，边往回走边说：“没，没看什么，就是看外面风大不大。” 张晓倩却笑了：“你不是刚从外面回来，还用趴窗户那看风大不大？我说清歌，你今天有点奇怪哦……” 程清歌感觉脸上有点热，没再回话，只是上了自己的床，边继续看着充着电的手机有点发愣。 师宁昨晚为什么会突然来找她？难道是有什么事？ 可是，再仔细看看未接来电，里面却并没有师宁的号码。为什么只给她发了信息，却没打电话？有急事的话，不是应该打电话的吗？ 还要，昨晚他到底在楼下等了多久？没有回复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现在是不是该回个信息给他？可是到底又该回什么信息好呢…… 程清歌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像是掉进了毛线团，越来越乱了。 最终出于礼貌，程清歌还是回师宁一句：“不好意思啊，昨晚我睡得早，手机没电了。没看到你的信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睡得早……虽然程清歌自己看着这个理由都觉得有点敷衍，但是实在又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更合适的理由了。 程清歌安慰自己，理由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昨天放了人家鸽子……还是先问问，究竟什么事吧…… 话说，自从上次圣诞节的夜晚，程清歌和吴家昊一起出现在宿舍楼下那次，被师宁撞见之后，他们两个好像还没有正经联系过。就连上次生病送来的礼物都是被托小小交接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像是隔了好远好远。 信息发过去之后，程清歌仿佛就认认真真、专专心心地等师宁回信息。几分钟过去了，却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程清歌再一次被自己对师宁的关注度折服。她也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么久了，虽然两个人没有什么联系，两个人之间还隔着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麻烦，但在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却还是师宁这两个字，也始终放不下他曾经对着自己微笑的样子。 终于“叮”地一声，程清歌忙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信息头像上师宁两个字出现，忙点开信息。 “没什么，昨晚学校不是发生了事故，担心你会被吓到，毕竟事故现场是你回宿舍的那条路。” 虽然师宁这信息看起来就像以往一样，一字一句读起来都有点随意，但是程清歌看来，心里却是暖的。她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在关心她的。 程清歌忙敲了几个字回过去：“我没事，我很好。” 信息发过去，手机居然就沉默了。程清歌好几次又把手机抓起来，反复看着自己和师宁的这两句对话，心想，完了，大概还是自己把天给聊死了吧。 正沉浸在懊悔当时没有好好考虑该如何回复信息的情绪中，程清歌却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天哪！程清歌，你到底是怎么了？还真的是一遇上师宁就头脑不清醒。难道之前你自己做好的决定一转眼就忘记了吗？当初不是决定要把人家送的礼物还回去吗？不是要跟师宁撇清楚吗？不是嫌弃这段感情太麻烦吗？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呢？人家也许就是随意的一个关心，你程清歌就又心动了吗？你也不想想，自己到底跟他有没有可能？ 这一通心理暗示之后，程清歌终于觉得自己不再纠结什么短信了。她放下手机，开始去关注别的事情，比如收拾收拾床，整理整理衣服。反正要找些事情做，来把脑海里关于师宁的所有都抹去。 可没想到，过了两个小时，也就是快十二点马上要吃中午饭的时候，程清歌又看到了师宁发来的信息。 “一会楼下见。” 程清歌仔细看了看这简单的五个字，又确认了一下收到信息的时间，就是刚刚没有错。那么，他说的一会儿，到底是多久以后？ 可是，他怎么又来搞突然袭击了呢？难道昨晚被放鸽子还不过瘾？今天还要再来一次？他师宁怎么就认定他想要见我的时候，我就得乖乖去见他呢？他怎么就认定这大好的周末，我会乖乖待在宿舍等他来找我呢？ 虽然程清歌脑子里一团乱糟糟地胡思乱想着，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好像还真就是那样……大周末留在宿舍没人约。 程清歌一边随手撸了个妆，一边给自己继续做心理建设——不管他师宁今天是来干嘛的，来的也算正好，正好把想要还他的礼物还了，想要说明白的话都说明白，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最好互不干涉，也不要再有什么牵扯，省的自己的小心脏一天天的承受不住、小鹿乱撞…… 这么想着，程清歌忙从抽屉里拿出来那个礼物盒，又打开看了看里面两个唱歌的小泥塑，终于叹了口气，装好放进包里下楼了。 既然人家说一会，那就下楼等吧，不过楼下果然还没看见师宁的人影。程清歌就想，嗯，这小子还是那么小心眼，记仇的。昨晚被放了鸽子，今天肯定是想要还回来。好吧，就当时还他人情，本姑娘等就是了。 可没想到，才站了每一分钟，就听见有个熟悉又带着兴奋的声音出现了。 “程清歌！”程清歌没转身就已经猜到是谁。 再一转眼，那人已经欢快地跳到了她面前。 只见吴家昊满脸阳光地说：“师妹好巧啊，还真的是你！” 程清歌一脸尴尬冲他嘿嘿笑着，满口应着师兄，心里想的却是——这吴家昊和师宁两个人不是命里犯冲吧？这俩人怎么总是能赶一块出现呢？今天可是要和师宁摊牌的大日子，这位可爱的师兄出现，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果然，正当程清歌和师兄嘿嘿笑的时候，眼睛就瞥见不远处师宁那小子正拐了个弯，朝这个方向走来…… 这下子，不会是又要有点热闹吧…… 程清歌眼见师宁越走越近，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想办法赶紧先把师兄吴家昊打发走，然后再专心处理和师宁的“恩恩怨怨”。 可哪知道，这吴家昊的态度从昨晚开始好像突然就变得不大一样……只可惜这个节骨眼上，程清歌根本就没功夫去研究这个问题。 “师妹，你，你现在没事了吧？头真的不晕了？”吴家昊走进了第一句就是问程清歌好不好，那眼神似乎比两人从前对话的时候要温柔一万倍…… 这要是搁在平时，程清歌大概也得像是韩剧女主角一样先沉浸在这眼神里几分钟。可是，此时此刻却不是上演浪漫剧的时候，马上要酝酿的是一出划清界限的分手大戏。 不过说分手似乎也过了点，毕竟程清歌和师宁貌似是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分不分手，但是暧昧不清最让人头疼，也最是让程清歌感觉承受不了的。 “没事，没事，师兄，我真的不晕了。”程清歌一边轻巧地躲开了吴家昊伸过来的大手，一边想尽快结束话题。怎奈吴家昊却仿佛一点都没察觉到。 “你走了之后，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才想着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在楼下就碰到了。”吴家昊边说还边憨憨地挠了挠头。 程清歌心想，照这个节奏聊下去，恐怕聊上个半天都不够，赶忙又说：“那个，师兄，你看我这不已经没事了嘛，你就放心吧。昨天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吃饭吧。” 吴家昊却变得不像从前那样好说话，犯起了执拗：“那可不行，昨天的事儿终究是怪我考虑的不够周到，害得你醉酒难受，我还没正式跟你道歉呢。要今天我请你吃午饭，这次咱不喝酒，咱光点好吃的。而且我保证，以后咱们再也不喝酒了。” 程清歌听了心想，师兄今天真的是不正常，这没说两句居然还信誓旦旦地呢？而且师兄道起歉来怎么还没完了呢？早上不是已经弄了一桌了吗？简直比五星级自助还要全乎的超级豪华早餐……吃完现在都还不饿，怎么又要吃饭了……他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一脸着急吗？ 程清歌只能装作一脸客气地继续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要知道，程清歌现在一心想着的只是和师宁见面处理一下两个人的问题，哪有时间考虑吃饭的事。可事情总是不按照你想要的方向发展。眼看着师宁已经走近了，吴家昊却还没有一点要走得意思。 程清歌心里又开始打鼓了，这俩人好像已经不是头一次碰上了吧。第一次在咖啡厅，他们两个就撞上过一次。那晚上发生的事，程清歌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师宁的眼神，好像就是在那个晚上，开始变得忧郁了。后来就是圣诞节的夜晚，程清歌和吴家昊在一起，被在宿舍楼下等程清歌的师宁撞了个正着。 貌似记忆里这俩人只要碰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第32章 突然被表白了 正当程清歌别别扭扭的拒绝着一腔热情的吴家昊的时候，师宁已经走近了，开口就问：“程清歌，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的吗？你在那边干嘛？” 听到师宁说话的口气，程清歌心里就只冒出两个字——完了！然后她尴尬地扭头，冲着师宁挤出一个微笑：“啊，对啊，我这，不就是，在楼下，等你——吗？” 吴家昊听完也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他立刻嘿嘿笑着说：“啊，不好意思，师妹，原来你，约了人啊？” 程清歌只好又扭过头，努力地朝吴家昊笑了笑：“啊，是啊，是啊，是约了人……有事要谈……” 吴家昊便客气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那个，咱们回来有时间，再约。” 不过，他虽然嘴上说着，脚步却停在那里没动，而是又认真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师宁。 程清歌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谁那边走。 这时候师宁突然就上前迈了一步，拉起程清歌说：“既然是等我，你还愣在那干嘛，走了。” 这一下子，程清歌感觉师宁好像突然变得力大无比，自己瞬间就被拉了过去。而且他脚步走得也飞快，程清歌只好跟在他身后小跑起来，边跑边赶紧冲身后的吴家昊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吴家昊站在原地看起来好像还挺淡定，始终保持客气的微笑。不过，程清歌觉得吴家昊也怪可怜的，本来是满腔热情地来关心慰问的，没想到却没头没脑地碰上了这么一出，也不知道他这会儿会是什么心情。 不过，眼前顾不上考虑吴家昊的心情了，大概得先灭一灭师宁这小子的火气才行。 只见师宁气哼哼地一路拉着程清歌走出了好远，程清歌的手腕都给他拉疼了，总算把脚步放慢了下来。程清歌这才终于挣脱了师宁的手。 “师宁，你这是要干嘛！我的手都要断了。你还没说，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师宁停下来转身站在程清歌的面前，盯住她的眼睛一直看，却也不说话，直盯得程清歌有些慌乱。师宁见程清歌一脸委屈的样子，突然又没了脾气，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程清歌听完就愣住了。吃饭？天哪？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走了什么运，居然大家都来抢着要请自己吃饭。 程清歌又看了看师宁，他的眼神里一点也没有要请人吃饭的意思嘛！而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忧郁……是有多久没有看过他露着小白牙笑的样子了？ “吃饭就吃饭呗，干嘛这样气哼哼、急急火火的。”程清歌小声嘟囔了一句。 师宁却一个转身，又继续往前走，还是像从前那样，一幅程清歌必须跟着的样子。程清歌只好乖乖跟了上去，远远地在他背后仿佛听见师宁嘟囔了一句：“就是不喜欢看见你和那小子在一起。” 程清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快走了两步，追上去问：“师宁，你刚刚，说的什么？” 师宁看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一个字。 程清歌见师宁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想到一会自己要跟他摊牌的内容，心里有点打鼓，似乎还有点难过，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师宁身后。 转眼两人又一前一后走进了学校那家咖啡厅，就是程清歌第一次采访师宁的那家，也是程清歌和师宁一起庆祝生日的那家，还是程清歌曾经发誓再也不要去的那家咖啡厅。 要知道，校园唯一的这间咖啡厅，那可是堪称情侣约会的圣地，节假日里更是一位难求，在每个女生心里都是浪漫爱情的代名词，但是除了程清歌。 此时此刻坐在咖啡厅最佳位置的程清歌，对这个咖啡厅还是没有多一些好感，在这里，每次好像都会发生些什么事。 这不，今天她刚刚坐下，心里就开始敲鼓。之前准备的那些要说的话，仿佛一句也说不出口，包里那个打算还回去的礼物，掏了好几次，却又悄悄放了回去。 她想着，虽然谈的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但是还是要尽量让两人都平静些，可千万别上演什么泼水、掀桌子的戏码，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了。所以，等师宁点好了吃的喝的，程清歌还是在默默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不一会，菜什么的都上的差不多了。这家咖啡厅其实是一家咖餐厅，除了有咖啡蛋糕，还提供中式菜品，只不过因为程清歌对这里没什么好感，一直也没有机会好好品尝过这里的菜。 但是，让程清歌觉得惊讶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点的菜品似乎都很合自己的胃口。 再看看对面的师宁，面无表情的盯着窗外的树发呆，好像没有一点要动筷子的意思。 程清歌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小声问了句：“这些菜……” “都是你爱吃的。”师宁没等程清歌说完就抢先回答了问题。 程清歌又是吃了一惊。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两个人认识这么久，除了那次采访曾经有机会单独坐下来喝了点东西之外，似乎两个人还没有单独吃过一顿饭。这些自己爱吃的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有些事情，想知道其实并不难。”师宁还是没等程清歌开口问，又继续解开了她心里的那个疑问。 “可是……”程清歌还想继续问下去。 却被师宁突然夹过来的甜品堵住了嘴巴。 酸酸甜甜的蛋卷沙拉吃进嘴里，程清歌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一幕到底有多暧昧。 师宁给她夹菜？而且，她自己居然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接受了投喂…… 程清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的？ 可师宁却突然有些温柔地说：“聚餐的时候，就发现你爱吃甜的，爱吃辣的，还爱吃肉。朋友圈里更是经常能看到你最近在馋什么。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发现，你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不爱吃的。” 程清歌差点都要掐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师宁那个大尾巴狼，平时总是酷酷的，话都不爱多说一句，今天怎么突然间像打开了话匣子，还变得这么温柔起来了？而且眼前他这一点都不拽的样子，让程清歌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正当程清歌愣神的时候，师宁在对面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给她夹了菜。 程清歌心想，完了，这八成是师宁的温柔战术，要让自己变得毫无攻击力啊。明明出来之前还准备好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可是现在好像完全没按套路来啊。 程清歌想到这，赶紧让自己定了定神，埋头吃了几口东西，心里想的却是不管你怎么温柔陷阱，我程清歌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没想到，师宁却突然主动开了口：“我知道，你听说了关于我的一些事。我也知道罗薇找过你。” 程清歌听到这，马上精神了起来。师宁这话一开口，倒很像是要摊牌的样子。既然摊牌，只要结果能好聚好散，谁先说出来的并不重要。 程清歌刚夹起一口菜又放下，默默地对着满桌子的好吃的点点头，心想：终于要开始了，程清歌，现在可不是贪吃的时候，办正事要紧。 “程清歌，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的，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什么怎么想的？”程清歌有些迟疑地回答着。 “我大概能猜到罗薇跟你说过些什么。我现在不想解释和谁的关系。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师宁说话的语速突然加快了起来。 他说的到底有没有关系之类的话，听起来好像绕口令，只是让程清歌听得更加发懵。 “程清歌，你告诉我，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显然，师宁再次追问的时候，已经有些着急了。 “我，我们之间，我觉得……”程清歌突然觉得大脑好像不够转了一样，好像马上要死机。 师宁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就这么一句话，程清歌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自己却像是突然遭受一记暴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不是要撇清关系一拍两散的吗？ 可是，师宁那小子，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要我和他在一起？ 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程清歌现在是被表白了吗？ 别人的表白貌似都是甜甜的，暖暖的。 可是到了程清歌这里，这表白，为什么是晕晕的，有点上头？ 现在自己到底该说什么？做什么？ 要直接告诉他不可以吗？ 可是，看着对面师宁少有的、温柔的，还带着点期盼的眼神，还有那张好看的脸，拒绝的话好像都被撕成了碎片，丢得好远好远。 程清歌心里想，真的好想看见他露着小白牙微笑的样子。 如果说出了拒绝的话，也许就再也看不到他冲着自己微笑的样子了吧？ 师宁见程清歌不说话，又追问了一次：“我想了很久，程清歌，我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第33章 还不回去的礼物 浪漫的咖啡厅，丰盛又美味的午餐，对面坐着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说着我喜欢你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程清歌仿佛感觉四周都升起了粉色的泡泡。 师宁对面好看的脸显得那样不真实。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但是，程清歌却没办法高兴起来。平时在师宁面前小鹿乱撞的感觉一下子不见了，她突然变得异常的清醒，她还知道那些粉色的、梦幻的泡泡终究都会破掉。 眼前的他再美好，说了再迷人的话，却消除不掉两个人之间隔着的那些问题。 爱情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程清歌对于感情的事却能如此镇定，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被人当面表白。这个第一次，就要这样夭折了吗？ 但是程清歌早就想过，两个人要想相处在一起，只有爱情是远远不够的。而越来越多的问题，只会让曾经的美好都变成泡影。 既然从开始就看到了结束，那又何必开始。 程清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稍微捋了一下思路。 她没有直接回答师宁的问话，而是看向窗外，淡淡的说：“师宁，你看，窗外那两棵树，立在人行路的两旁，树冠却莫名朝着彼此的方向生长。但是，他们终究逾越不过人行路的距离，不能生长在一起。” 师宁听到程清歌的话，刚刚充满期盼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来。他刚刚打断程清歌冲口说出“要在一起”的话，就是因为他害怕程清歌会选择跟他划清界限，他害怕程清歌开口拒绝。 不论如何，师宁的心里都知道，程清歌从一开始是喜欢他的。可惜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关系，最终还是让眼前的程清歌退缩了。虽然，刚刚程清歌没有说一个关于拒绝的字，却生生地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 师宁心想：果然是程清歌，就连拒绝的话都能说得这样委婉。 从他第一天认识这个女孩开始，他就知道她善良又坦诚，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到底开不开心，都会写在脸上，他总是一眼就能看穿。跟程清歌在一起的时候，师宁总觉得放松又舒服，而程清歌迷迷糊糊的性格经常搞出各种小状况，却也给他带来好多乐趣。 他知道，她跟他认识过的女孩子，都不一样。他想着要努力地、认真地靠近她，靠近那些温暖又明亮的小美好。 因为他的复杂，所以他爱她的简单美好。 可事情却永远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程清歌说完那些话，只觉得自己都被伤感到了，眼圈发红，眼前似乎升起了雾气。而这些，师宁都看在眼里，没错，她一颦一笑，他都能看在眼里，都写在脸上。 他从来没想过要让这个女孩子伤心。 可是她却在他面前快要哭了。 此时的程清歌，正努力控制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告诉自己，就这样，再努把力你就做到了。 有些人虽然彼此喜欢，但是终究会成为彼此生命的过客。 喜欢一个人，也并不是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她狠了狠心，终于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了那个礼物盒。 她拿出来，放到桌上，轻轻地推到师宁的面前。 师宁看到那个礼物盒，显然是非常惊讶，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他终于明白，原本以为自己今天是做好了摆平一切的准备，但其实程清歌才真的是有备而来。 “你这是做什么？”师宁大概已经猜到了程清歌要做什么，但还是问出了口。 “师宁，你知道吗？我承认，有些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怂。有些东西，我从来不奢望自己能够得到。”程清歌望着师宁的眼睛，认真地说着这些话，她知道自己的眼圈已经红了，但是貌似也没有什么需要继续掩饰下去了。毕竟说散就散本来就是件让人伤心的事。她真的不想伤害师宁，她宁可伤害自己。 “程清歌，那只是个普通的礼物，你不用放在心上。送出去的礼物，就是你的了。你不用还给我。”师宁边说着，边扭头望向窗外。他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冷漠又平静，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会伸手去触碰程清歌湿润的眼眶。 “不，这跟礼物的贵重没有关系，你就当这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仪式吧。师宁，虽然我们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但是我还是想要好好地跟你说一声再见。”程清歌边说边有些讶异，那些莫名感动的话居然能源源不断的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这些可都是没有打过草稿的…… 所以，她终于被自己彻底感动了，她已经感觉到，有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滑道脸庞上。 程清歌顾不上去擦脸庞的眼泪，只是倔强地用双手推着那个礼物盒，努力地推向师宁的方向。 师宁却终于忍不住，拿起手边的纸巾，伸过手去帮程清歌擦掉了脸庞的泪水。 哪知道，这一擦却像是拧开了水龙头，程清歌彻底哭了出来。她把手收回去，一把抓过了师宁伸过去的纸巾，捂着脸，眼泪源源不断。 对面的师宁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半天，终于收了回来。终究没有触碰到那张真实可爱的脸。 哭得抽抽搭搭的程清歌只听见对面的师宁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师宁已经起身，拿起礼物盒朝门外走去。 程清歌就这样看着她喜欢的人，却也是被自己拒绝了的人，一步步离自己而去，瞬间心如刀绞。 只见那个礼物盒被扑通一声丢进了门口收银台附近的垃圾桶。 程清歌心里也跟着扑通了一下，望着那个垃圾桶愣了半天神，直到师宁都已经走了很久了，门口的风铃都不响了，眼前的饭菜也都凉了。 程清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起身，冲向那个垃圾桶，在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中，迅速地翻出了那个礼物盒，又重新回到座位上。 她拿纸巾小心翼翼的擦着那个盒子，心想，还好，一点都没脏。再轻轻打开，看里面两个泥塑的小娃娃，还好，一点都没坏。 她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想了想，居然认真地坐在座位上吃起饭来。 这可是自己喜欢的人请自己吃的第一顿、应该也是最后一顿饭。 她边吃边想，程清歌，人家的恋爱都是情深带点甜，你这恋爱却莫名虐心，没开始谈就被自己给腰斩了。就你这大义灭亲的架势，大概还是去当法海比较合适…… 从咖啡厅出来，程清歌就好像失魂落魄一般，躲进宿舍，窝在床上一直没出去。手机也丢在一旁，只是拿着那个装着两个唱歌小泥人的礼品盒发呆。 也是，失恋终究是要有个失恋的样子的。不过还好，明天才开始考试，今天总还是有时间难过的。 就这么一直待到日落，房间都洒满了落日的余晖。 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在喊程清歌的名字。 程清歌起来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有人在喊着程清歌，2204的程清歌！一听就知道是小小来找她了。 这几天忙着复习，还要忙着处理这一个接一个的烂摊子……好像都没怎么见到这丫头。这时候被这丫头一喊，本来失魂落魄的程清歌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赶紧下床冲到窗边对着楼下喊：“听见啦，赵小小，快别喊了。” 只见小小在楼下调皮地笑着，又喊了句：“快点下来，再不下来，我又要喊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程清歌这会也顾不上伤春悲秋了，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妆容，穿上外套冲下楼去。 见了小小上来就锤了她一拳说：“我真服了你了，每次来找我都用喊的。您是不是还活在原始社会啊，通讯基本靠喊？手机是干嘛用的？装饰吗？” “你不懂了吧！这有时候，现代设备就是没有原始的管用。你说说，你们宿舍楼下是不是经常有帅哥喊女朋友去吃饭的？这一喊是不是被很多人关注？可是，你程清歌有被人喊过吗？你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些女孩子了？再说了，你这名字多好听，喊起来多带劲儿，虽然没有男人喊，但咱终归是要被人喊过的。所以，我这可是煞费苦心，每次在楼下刻意的喊你！你到底懂不懂！” 没想到程清歌就简单地抱怨了一句，这小小却突然说了一通长篇大论，貌似还蛮有道理……程清歌只能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屈服。 “您以后可千万别这么煞费苦心了，我程清歌可是从来都没想跟出名挂上钩。况且，大家脑洞那么大，说不定过两天我又会因为性取向问题登上校园网的热搜。” 哪知道小小听了却一脸恍然大悟：“啊，对呀，这个我怎么没想到呢！要是这样就更好玩了。我这还有咱俩滚床单的照片，会不会有人感兴趣呢……” 程清歌听着小的越来越没谱了，赶紧打断她：“好了好了，不跟你闲扯了，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想找你说说话，咱们找个地方吧。” 小小听了眨巴眨巴大眼睛，又是故意坏笑着说：“好呀，那就去咖啡厅吧……” 小小当然知道，程清歌早就发过誓，打死也不想去那个咖啡厅的。 转眼，两个人就在学校门外找了家火锅店，边吃边聊了起来。 第34章 闺蜜的心事 程清歌最喜欢火锅店里的烟火气。 每个桌上都热气腾腾，混着麻辣鲜香的味道，人们在烟气袅袅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诉说心事。 这才是人间烟火该有的的样子。 而在这样热火朝天的环境下，再难过的心情都能变得好起来。 虽然中午吃了挺多，但是这会见了火锅，程清歌又有了胃口。正想着该怎么跟小自己惆怅的心事，哪知道小小边往火锅里下着肉，边开口质问程清歌：“清歌，来快说说吧。你那晚的夜不归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记得那天你是跟我在一起通宵了？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都不跟我说一说？你还当我是闺蜜吗？” 程清歌刚夹起一口菜送到嘴里，听到这儿差点没噎到。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你夜不归宿吗？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这不是问你呢？一整晚没回宿舍，你到底去干嘛了？不会是……”小着一脸坏笑。 程清歌赶紧打断：“快别逗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小见程清歌急了，却笑得更欢了：“哈哈，我到底想的哪样？我什么都没说啊？到底是我多想，还是你心里有鬼？你看你脸都红了。” 程清歌这下完全泄了气：“好了好了，你就别逗我了，我招，我全招。” 小小捞起火锅里煮好的肉，夹到程清歌的盘子里，边说：“嗯，这个态度就对了嘛！还有下次拿我当挡箭牌当然可以，但请您一定要记得跟我打声招呼啊。不然，很容易穿帮的。今天在楼下就碰到你们宿舍的那个八卦天后了。我跟她也没见过几次面，她倒是自来熟，果然是天生自带八卦的气质，直接就问我昨天晚上咱俩去哪儿玩了。要不是我脑子好使，直接给糊弄过去，早就穿帮了，一会回宿舍你还得再接受一轮审问。” 程清歌听到这，夹起的肉又放了下来。 小小这才发现程清歌一脸愁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赶紧收起笑容问：“你是不是哭过？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快跟说说吧？我还真是很少见你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呢。” 于是，程清歌断断续续地把昨晚喝醉酒留宿吴家昊家，再到今天中午和吴家昊、师宁两人在宿舍楼下上演的尴尬的二对一，以及在倒霉的咖啡厅里和师宁划清界限的最后午餐，统统都跟小了一遍。 在此期间，小小就着故事，不知不觉吃掉了多半盘的肉。 小小边听边“哎呦”声不断。 “我说程清歌，你这是演电影儿呢吗？这短短几个小时，你居然跟你们学校里两个超级大校草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真是没想到，咱清歌的魅力真是不可限量啊……” 程清歌听了忙伸手去假装拍她的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重点啊！什么魅力不魅力的……我只是觉得乱死了。我从小到大生活都像白开水一样，我过的多开心啊，怎么上了大学突然就乱了呢……” 程清歌说完放下筷子直接嘟嘴趴在桌上：“你也不说安慰我，还在那边幸灾乐祸。我都失恋了……” “啥？您说您失恋了？我咋没听出来呢……”小小边说边伸手过去捏了捏程清歌的脸，“我听到的明明是你和校草师兄的暧昧之夜，还有校草同学的真情表白。” 可一说起师宁的表白，程清歌却突然觉得眼睛又潮湿了。 她是真的喜欢师宁啊，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小小见程清歌又要哭了，忙把火锅的火关小了，起身坐到对面，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难过有什么用？再说，还不是你自己决定的？现在估计不光你难过，那两个超级大校草也高兴不起来。说不定也在哪偷偷抹眼泪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程清歌脑海里脑补出那个场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终于没那么难过了。她拉过小小的胳膊，头轻轻靠上去说：“哎，闺蜜常伴，夫复何求？” 小小也笑了，起身把对面自己的碗碟拿过来，坐在程清歌的旁边，两个人就像是从前上学一样，同桌并肩而坐。小小边吃边说：“其实，程清歌，我觉得你这又是何苦呢？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刚好喜欢你，那干嘛还不在一起？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太多了？你没去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要不是那个罗薇告诉你这些有的没的，你又怎么会这样？” 程清歌端起杯子喝了口酸梅汤，摇摇头：“我以为的爱情，一定是那种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变成爱情的助攻，都会送上祝福的那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问题。你知道吗？在我心里，问题就意味着某种暗示，暗示着，也许你们并不合适。” 小小听着，沉思了一会，也喝了口酸梅汤：“确实，有时候只是我们忽略了那些暗示，执着于最开始的那份心动，最后败得遍体鳞伤。” 说完，小小又开始闷头吃东西。 程清歌随口应着：“没错，还没开始就已经能一眼看到受伤的结局，又何必去尝试开始。长痛不如短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可她话音刚落，立刻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刚刚和小小明明聊的是自己的事情，但小小似乎话里有话。 程清歌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小，习惯的就像曾经同桌的时候两人在课上要聊悄悄话：“你，又是怎么了？” 小小继续吃着，没说话。 程清歌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酸梅汤，眼看着小小把碗里的牛肉一片一片的吃光。 吃完最后一片，小小推了推碗，露出满意地微笑。然后冲着程清歌说：“好了，吃饱了。吃的真开心。要说吃饭，似乎只有跟你在一起吃的时候，才会吃的尽兴。” 程清歌默默地听着，她知道小小一定有事情要说。 小小拿起纸巾擦擦嘴，又沉默了一小会说：“好了，清歌，今天是我在这吃的最后一顿饭了。我明天要走了。咱们假期见。我在老家等你。” 程清歌听了突然一愣：“不是说好了要等我考完试一起走的吗？就差这几天了，怎么突然要走？到底怎么回事？我刚刚光顾着自己伤心，却没发现，其实你也有心事。对不对？” 小小又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终于开口说：“陈同明天要来北京了。明天上午的火车。” “什么？陈同要来？他来干嘛？难道……他是来找你的？他难道不用期末考试了吗？”程清歌听了小小的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而且，貌似一碰到紧急情况，程清歌就觉得自己的智商会突然不在线。 其实，想也不用想，陈同来自然是来找小小的。 “他们学校考试比你们早了一周，明天就开始放假了。”小小耐心地解释着。程清歌看得出，其实小小提到陈同心里还是蛮难过的，但是她在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你不是说……你们……已经分手了？”程清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着小小。 小小又摇头苦笑了一下：“没错，是分手了。而且分手是我提出来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陈同分手吗？” 程清歌听到这才突然想起来，小小这次来找她本来就是“失恋之旅”，可是粗心的自己居然都没有好好跟她聊过这失恋的事情。反倒是自从小小来了之后，一直在帮自己处理着各种感情问题，听自己的倾诉，自己这闺蜜当得也太不合格了。 此时此刻，怀着愧疚之情的程清歌只好一脸真诚地睁着大眼睛，看着小小，等她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吗？陈同，他其实，一直都在跟许莉有联系。他一直都在劈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清歌突然能感觉到，小话时的语气，简直有点恨得牙根痒的意思。 而程清歌听到这个分手的理由，更像是遭受了一通暴击。毕竟，程清歌和小小、许莉三个人曾经是那么的好的姐妹。没想到，最终却因为一个男人，搞得姐妹情谊尽散。甚至有很长时间，程清歌都觉得自己夹在小小和许莉这一对情敌之间分外苦恼。后来，许莉开始刻意和他们俩走得远了，小小和清歌的关系也才恢复点元气。 “你……确定他是劈腿不是，误会？”虽然程清歌看着小小的表情就猜到答案，但是出于安慰，她还是追问了一句。 小小摇摇头：“我开始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和陈同怎么说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了，彼此的信任还是有的。直到有一天……” “怎么了？”程清歌忙追问她。 小小继续苦笑：“直到有一天，我在他手机里看到了他和许莉的合影。” “合影？”程清歌心想，合影也许并不能代表什么吧？毕竟都是同学。 “你一定想说，合影也不代表什么吧？但是，我要告诉你，合影里居然有他们一起出游、一起住酒店的照片。你还要帮陈同讲话吗？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一起出游的时间，正是我在医院做阑尾手术住院的那段时间。”小到最后，真的有点咬牙切齿了，程清歌听着都有点心疼，但是她却始终忍着没有哭。 程清歌突然想起来，小小做手术的那段时间，确实看到许莉在发跟神秘人亲密出游的朋友圈，有牵手的照片，有两人球鞋的照片，确实在秀恩爱，当时程清歌好像还点了赞，心想许莉总算走出了从前的感情纠葛，重新开始甜蜜恋爱了。没想到，那个神秘人，兜兜转转居然还是陈同。 第35章 又一次表白 程清歌不仅喜欢火锅店的烟火气，更喜欢火锅店里的热闹。 越是热闹的地方，其实越适合聊天。 就比如，现在，程清歌在认真地听小小诉说着心事，而其他人却听不清她们究竟在说什么。 “你知道吗？自从和陈同在一起，我心里就总是觉得欠许莉点儿什么。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小小边说着边努力没让自己哭出来，居然还使劲儿地挤出一个微笑。 “呵呵，这下子，我倒是如释重负了。我终于觉得再也不亏欠谁了。” 说完这句话，小小突然把头转向我，我看见她眼睛里晶晶亮亮的。她看着我，举起手边的那杯酸梅汤，一口喝到底儿，接着说：“这种男人谁爱要谁就要去吧，我反正是不要了。他也不值得我掉一滴眼泪。所以，我明天就走。我一分钟都不想要见到他。” 程清歌听完了小的心事，伸出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突然又想到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突然嘿嘿地笑起来。 “还真是，世事难料啊。为什么感情不能简简单单的呢？你喜欢我，而我也刚好喜欢你，这不是我们最初想要的爱情吗？可是谁知道，彼此喜欢其实并不能决定什么。” 小小盯着沸腾的火锅沉默着。 程清歌继续叹了一口气说：“哎，不提了，不提了，说完了都是伤心。要不是明天就要考试了，今晚咱俩这局儿还真的应该喝上一壶酒，最好还是白的，能一醉方休的那种。” 小小听完仿佛突然恢复了点元气，刚刚脸上的怨念也渐渐退去。 “没关系，酒不醉人人自醉。没有酒，酸梅汤也是能喝醉的。关键看是跟谁喝。”说完，小小和清歌相视一笑。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小高声喊了一句：“老板结账。” 程清歌赶忙拎着包起身冲向银台：“还是我来吧。” 小小笑着看着程清歌，没再和她争，也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出门，程清歌的手机上就收到支付宝的到账通知。 小小笑着晃了晃手机：“还是老规矩，亲兄弟，明算账。咱们俩说好了的，吃饭要AA一辈子，除了你结婚的喜宴。” 程清歌听了，也笑了：“没错，还有你结婚的喜宴。” 虽然什么特殊的事儿都没发生，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也依然都还乱着，只是两个人一起吃了顿热乎乎的火锅。但是，抬头看看星空，世界却仿佛突然变轻松了许多。 果然，有人倾诉，有人懂，有时候就能拥有全世界。 程清歌还在仰望星空，小小却低头看了看表：“我说，程清歌，已经十点半了，你们宿舍可是快要熄灯关门了，你是回去？还是跟我走？” 程清歌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上却突然收到了微信消息。 打开，却是师宁。她真没想到，今天白天已经拒绝了的师宁——也正是传说中喜欢装酷扮帅的师宁，在被她程清歌拒绝之后，居然还会主动给她发信息。 程清歌心情有点紧张地点开那条信息，还是一如既往简单直白的几个字：“程清歌，我在你楼下。” 接连两天，都是在半夜，他给她发了同样的短信，做着同样的事，在她的宿舍楼下等她。 一想到这，程清歌就觉得心里很疼。其实，这一句话程清歌在此前不知道期盼过多少次。她曾经幻想过，自己喜欢的人在宿舍楼下，喊过她的名字，跟她道过晚安，甚至还给她温暖的拥抱。 可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再期盼这些，甚至想要努力忘掉那个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人。 小小看着程清歌不回答自己的问话，而是举着手机愣在原地，忙拍了她一下，问道：“嘿！想什么呢？难道又是哪位校草大人给您发来短信，让你这么失魂落魄啊？再发呆就真得跟我走了啊？” 程清歌被小小一拍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已经没空再跟小小斗嘴，毕竟离宿舍的门禁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了。 话说，昨晚放了师宁一次鸽子，今天白天还拒绝了一次他的表白，今天晚上，要是再拒绝见他，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程清歌终究还是不忍心，不能在一起，也没必要彻底变成陌路人吧。 程清歌赶紧跟小了句：“我得马上回去。”说完就朝学校方向跑了过去。 小小没反应过来，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就在后面直叫：“嘿，程清歌，你这是几个意思啊？说走就走啊？到底怎么回事嘛……”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程清歌又回头朝她叫：“没事儿，明天要考试的，我当然得回宿舍睡。你就放心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程清歌虽然故作镇定，但事实上她转过头往学校继续跑的时候，心却突突跳得厉害。 宿舍楼越近，她的脚步就变得越迟疑起来。 心里还是乱糟糟。 中午不都是已经说明白了吗？为什么今晚又来这一出？再说，昨晚不也是来过的吗？ 到底该怎么面对师宁呢？ 容不得程清歌多想，远远的就看见师宁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还是习惯地斜靠在宿舍门外面墙上的一角。 就像圣诞节那个夜晚一样。 尽管，今天的程清歌是独自一个人，但两个人之间却早已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夜晚的风有些凉。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快，程清歌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门口稀稀疏疏的有两三对情侣，都拥在一起，做着今晚最后的告别。 程清歌走到师宁面前，刚站定要开口说话，却没想到，那里正好是个风口的位置。在两栋宿舍楼之间的风吹之下，程清歌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被吹上天了呢…… 程清歌在大风中眯着眼，却没有再挪开脚步。眼前就是自己喜欢的人没错，他那么优秀，优秀得让自己觉得渺小。 程清歌望着师宁的眼睛，望着他会露出小白牙笑的嘴巴，望着他被风吹动的头发，在眼前晃啊晃的。 程清歌还仿佛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干净的，是自己一直都喜欢的味道。 程清歌承认，自己在一瞬间就要失去理智了。在这样大的风里，在这样暧昧的时刻，师宁如果一下子拉住她，她一定不会拒绝就扑到他怀里，到时候哪怕风再大，她都不会再害怕。 程清歌脑海里终于没再想起任何人，也没去想任何人，罗薇，韩静宜，以至于吴家昊。都没有，她脑海里没有任何人，只有眼前师宁好看的脸庞。 但是，程清歌也清楚地看到，师宁的眼里写着完完全全的忧伤。他一直站着没动，他也没有伸手为她挡风。他只是定定的望着程清歌。 他说：“清歌，你还好吗？我只想知道，今天的你过的到底好不好。” 程清歌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什么都不会说了。此时此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好遥远，虽然她幻想过他的怀抱，但是，现实却是，哪怕只是隔着这么一小步，却也没办法靠近彼此。 明明说了再见，又哪里来的拥抱的理由？ 但是，即使这样，师宁他还是顶着夜里的风，来问程清歌好不好。而此时此刻的程清歌，又是那么的想见他。 这一切都太别扭了。 该怎样才能按耐住自己驿动的心呢？ 程清歌好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在心里打造出来的那道墙，马上就要轰然倒地。 她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只想问他，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又要来找我。你不知道我的内心真的不够坚定的吗？ 程清歌觉得自己委屈的泪水又要涌出来了，她努力忍住，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我没事，我很好。” 然后，两个人就在冰冷的风里静静地站着。 师宁望着程清歌，还是那样忧伤的脸，却终究也没有再往前多迈出一步。 就在这时候，宿管阿姨吱呀的一声关门，让程清歌和师宁两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师宁说：“你好就好。不早了，早点上楼睡觉吧。明天考试，加油！” 程清歌慌乱地点了点头，赶在阿姨关另外一扇门之前，溜进了宿舍楼。宿管阿姨的脸色果然已经极不好看，可是程清歌已经顾不上这些，只是记得师宁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好就好。” 程清歌想，这么说，他的意思就是可以平静地接受我中午说的那些话了？他们两个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再主动联系，减少见面了呢？ 程清歌像是梦游一样进了宿舍，姐妹们都说，还以为程清歌今晚又要夜不归宿了呢。程清歌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进了宿舍就爬到自己的床上继续发呆。 正想着，手机一震，却是师宁发来的短信，点开却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我真的喜欢你。” 但是这简单的六个字，却让程清歌的心狂跳了许久。 明明说清楚要划清界限，他却还要说喜欢。 程清歌想，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猜得透师宁究竟在想什么吧？ 可是，越是这样，却越是忘不掉他。 而他究竟喜欢她的什么？ 她哪里有那么值得？ 程清歌望着那六个字，捧着手机在床上发愣。 宿舍窗外，风声呼啸而过。 明天还要考试，今晚到底还睡不睡了…… 第36章 闺蜜“前男友”驾到 考试的前一天，虽然上演了各种狗血剧情和心动戏码，但是程清歌还是理智的。她用强大的内心战胜了所有冲动，又用考试笔记和知识点，成功地把自己催眠睡了一觉。 早上起来，在洗漱池边，程清歌还想着，自己大概还是有着特殊的体质。人家别的女生失个恋，出个情感问题，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吃不下睡不着了。可是，到自己这，好像除了偶尔情商、智商会突然双双下线之外，其他都还好，吃得饱也睡得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这智商可也要千万保住不能下线，毕竟考试还是要成绩的，挂科不光丢人，补起来也实在麻烦。 所以，什么情丝万缕，还是先统统抛到脑后，考试要紧，更不要辜负了考前的刻苦复习，还有——人家吴家昊辛苦早起给自己占得自习室座位…… 在强大的内心和充分的准备下，程清歌首门必修课考试算是初战告捷。她提前半小时就带着满满胜利的信心交了考卷，看看时间，大概还能赶上去送小小一程，可没想到，如意算盘还是不好打，突发情况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出了考场，程清歌打开手机，刚要给小小打电话，就看到班级群里发了一条紧急补课的通知。 程清歌心想，完了这下彻底送不了小小了。要知道，考试期间这补课可是非同小可，基本上就等同于老师要公布一些考试重点。所以，这关键时刻不仅是不得不去，而且还要捱到最后。 于是出了考场，程清歌就乖乖地转战到了补课教室。可谁知道听老师一开口讲，她就后悔了，原来那些所谓的透露重点不过是自己脑补出来的，而这次上课只是因为老师要临时录一堂网络课程，不仅没有讲重点，还为了让录制课程更加完美，居然还不完美地拖起了堂，最后下课前居然录了三个版本。 程清歌心想，真的是丧心病狂，讲课被搞成了拍电影，还带不同结局的？这分明是在浪费学生宝贵的复习时间嘛！ 可是这些不满也只有在脑袋里想想，最多再把满肚子的不满化作力量把教室里陈旧的破椅子摇的吱吱响而已。 不过，此时此刻的程清歌却突然想起，上学期和师宁一起上过的一个选修课。 要知道，大学很多学生的选修课其实并非按照兴趣爱好来选，而是按照考试难易程度来选择的。哪个老师如果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考试传说很好过那便会有一大群学生追随而来。 那门课的老师就是属于这一种，但是他唯独有一个拖堂的坏习惯。不过为了学分，大家平时也都忍了。 可程清歌第一次赶上这个老师拖堂，就被师宁那小子给惊到了——他居然在下课铃响之后，直接站起来跟老师说：“老师，已经下课了。”然后没等老师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一走了之。 其实，很多学生估计都在自己的内心上演过这一幕，只不过没有人把它变成现实而已，除了师宁……当时程清歌就想，这么狂拽酷炫的学生，还真是第一次见，可想而知，他这一门课的学分肯定是混不到了…… 眼前讲台上，老师还在录制网络课程的最后一版结尾，程清歌却突然在那愣神又想起了师宁。 程清歌赶紧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师宁的身影从脑袋里给摇晃出去，心里暗暗说：“程清歌啊程清歌，你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要忘记的人，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想起来？就不能想点别的吗？再说了，他那行为明显的不尊重老师，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的行为，自己干嘛要记得那么清楚？” 正想到这，突然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网络课程录制终于圆满结束。程清歌第一个抓起书包，冲了出去，心想的全都是要走的小小，也不知道她走的是否顺利。 电话打过去，半天没接。 程清歌算了算时间，猜她大概是到了车站。 再看微信，小小给她留了言：“我猜你一定想要来送我，所以我已经提前出发了。你知道我不喜欢送别，更何况你还要专心考试。我估计你看到信息的时候，我已经到车站了。回家见啊，祝逢考必过。 后面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对了，陈同可能会去找你，要不要见他你自己决定，我反正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程清歌看着，突然觉得特别地辛酸。 她想起小小刚和陈同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给她看过两个人的甜蜜合影。当时，小小曾经花了一整晚的时间都在给合影修图，转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又拉着程清歌陪她去找地方冲印照片，然后把照片一张张当做宝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程清歌清楚地记得，照片上，两个人笑的格外灿烂。 曾经程清歌以为，那就是最好的爱情了，却没想到，竟会变成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虽然小小这次来了就说了两个人分手的事，可是程清歌还是无意中在小小钱包的深处，看到了被她撕坏又拼凑起来合影。 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毕竟，是年轻时、曾经以为的、最美的爱情。 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刻骨铭心的初恋，是爱上了一个会劈腿的渣男。 程清歌想着，想的心疼。 就在这时，小小把电话回了过来，用雀跃的声音在嘈杂的候车室跟程清歌大声说：“怎么样？看到我发的信息没？你就放心吧，我这马上就要上车了。你这两天就好好考试，考完回来咱们在老家，再好好聚。” 这边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起来，竟然是陈同。 程清歌想，还真是两个冤家。 看来，她前脚刚走，他就到了。 “程清歌，我是陈同，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知道小小来北京找你了。我想见她，你帮帮我，让我见见她好不好？” 本来程清歌想，既然陈同已经是个渣男，自己也没必要再跟他联系了。可是接起电话来，却听到电话那头满是疲惫和焦急的声音。 程清歌的心又软了。 “我不知道她跟你都说了什么，不过，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只想跟她当面说清楚。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陈同一直焦急地在电话那头说着。 程清歌平静地回答道：“可惜，她今天刚走。” 电话那边的陈同突然就没了声音。 “还有什么事吗？” 陈同又沉默了一会说：“能不能在你们学校附近帮我订个酒店？我今天肯定走不了了。快放假了，临时定车票已经不好定了，明天我再买票回去找她。” 程清歌只说了句好，便挂了电话。 感情的事，多说无益，更何况是别人的感情。 趁中午午休的一小会时间，程清歌专门跑去学校附近的那家酒店，帮陈同订房间。房卡拿到手里，没想到竟然又订到了小小曾经住的那间。 程清歌想，也许有些事，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了的吧。 你说不想要，可命运偏偏就是这么安排的。 两个不会最终在一起的人，却偏要安排你们在半路纠缠。 就好像，她和师宁…… 不过话说回来，这考试季谁都想踏踏实实的考试，可程清歌可倒好，天天都有突发事件，这边订完了房间，又要匆匆赶去考下午的一门必修课。 程清歌心想，还好之前那几天复习的底子打得好，要不然这一天天的折腾，心情起起伏伏的，成绩可就悬了。 其实说实在的，程清歌跟陈同两人根本就是不熟的，只是因为许莉和小小两个人，不得不跟他熟起来。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曾在程清歌耳边絮絮叨叨提起这个名字，说起她们的喜欢。 而说到喜欢，还真是一件难以捉摸的事情。 一见倾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论缘起，没有原因，也不受控制。 不然，曾经的好姐妹，又何必为一个男人反目？ 如果喜欢这件事，能控制，那谁也不愿意不欢而散。 程清歌前脚刚迈出考场就又收到陈同的消息。 “已到校门口。” 程清歌忙把中午就拿到手的房卡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稍安勿躁，马上来。” 陈同看了照片回的客客气气：“不急不急，非常感谢。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房间也不好定，这次来，麻烦你了。” 本来上次和小小谈心，听小了陈同劈腿的事，程清歌对陈同也是同样恨得牙痒痒，本来想着既然这次主动送上门来，一定要替小小好好手刃渣男。 可是，不管是电话还是微信，这个男人都表现得诚恳又绅士，程清歌突然就提不起那股劲儿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陈同当初和小小在一起的时候，没少拉着程清歌给他们俩当挡箭牌。 年少时所谓的恋爱，也不过是玩在一起，闹在一起，偶尔牵个手就能激动上半个月。那个时候的重点似乎根本就不是暧昧不清的男女之情，而是在一起相伴的那份开心。 所以小小每次和陈同约着出来玩，都是打着程清歌的旗号。 程清歌也被动地当了很多次的超级大灯泡。不过，当灯泡还能有好处的，程清歌怕是可以自称“多年独一人”了。 小小和陈同两个不光不嫌弃她这个大灯泡，还常常是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给她一起伺候上。 想起往事，程清歌又是一阵难过。 当初他俩在一起，和许莉闹掰了，让程清歌通难过。 如今，他俩又因为许莉分手，还是让程清歌难过。 想起过去，程清歌隐隐约约也觉得，陈同似乎并不像是那么渣的男人，或许他和小小之间还是有什么误会吧。 也只有这样想着，程清歌去见陈同的心情才能变得好许多。 第37章 别怪我不客气 程清歌一路小跑到校门口，远远地就看见陈同穿着一身橘黄色的运动套装，手里拎着荧光绿的拉杆箱，头上戴着灰色的鸭舌帽。 程清歌感觉就如当年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这小子走到哪都能让自己变成焦点。 没有一点意外——眼前的陈同比从前少了许多稚嫩，看起来更帅气了！头发长了，还染了颜色，整个人都显得活力四射，个子也长高了，总之，这家伙还真是怎么好看怎么长。这颜值还真是能甩F大的男生好几条街。 程清歌常常就会想起小小当初的那句话，搁那么大一个帅哥在你身后，你简直什么都干不下去。当时程清歌听了只道是赵小小情人眼里出西施，可如今看来，她说的倒是一点都没错。怪不得人家要走艺术生的路，除了家里条件好，主要还是因为天生可以靠颜值吃饭吧？如果没有小小和许莉，说不定自己也会被这份颜值给迷倒。 话说程清歌这么想真的一点都不过分，因为陈同才刚刚在学校门口站了几分钟，就已经成功吸引了一群F大的女生的格外关注。 “哎哎哎，快看，瞧见门口那个帅哥没？哇塞简直太帅了。” “应该是别的学校的吧？要是我们学校的，早就成知名校草了，还能不认识？” “也不知道帅哥是来干嘛的？” “要是有这样一个超级帅哥来找我，我简直会幸福死。” 程清歌一路走着就听见路过校门口的女生们叽叽喳喳的指指点点。边走边想着，完了，这下一曝光，不会又要上校园网的热搜了吧？ 可是眼看着都走到这了，总不能假装不认识吧？ 正在犹豫的时候，陈同已经看到了程清歌，便摘下鸭舌帽，冲程清歌使劲儿地挥了挥。 他摘下帽子的那一瞬间，估计又引得众多小女生多看了几眼。 没办法，程清歌只好硬着头皮一路小跑过去。 陈同见了程清歌，还是像从前那样笑了笑，也还是会学着许莉或是小小的样子叫她清歌。 程清歌看着他帅气的脸庞心想：这样的男生，大概注定要伤女人心。 程清歌客气地回了一笑，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小小难过的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晃着。 她只轻轻地把房卡递了过去，然后就转过身示意，带着他往订好的酒店方向走。 一路上，陈同就那样乖乖的跟在程清歌后面，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到了酒店的门口，程清歌站住了脚：“好了，酒店就是这了。拿着房卡上楼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程清歌转身刚要走，陈同却在后面小声说了句：“清歌，好久不见，你变好看了。” 程清歌听到突然愣了愣，又转过头看着陈同。 没想到，刚一见面，他跟小小居然说出同样一句话。 从前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那些日子竟然都涌上心头。 现实虽然很糟糕，但是回忆还是那样美好。 程清歌努力笑了笑，反问陈同：“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好看吗？” 陈同听出程清歌的故意，却也没再开口解释，只是跟着笑了笑，又使劲儿地摇了摇头。 终究是隔着太多的东西，以前彼此互相打趣、逗乐，如今却感觉都没办法再回到从前了。 程清歌也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没走出多远，却听陈同在后面又喊了一句：“程清歌，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程清歌停了停脚步，却没再回头。 程清歌以为陈同最后说的那句要请她吃饭就是个客套话，可没想到，傍晚时分，正纠结晚上该吃点什么的时候，陈同的短消息居然准时来了。 “程清歌，我请你吃饭。” 程清歌想都没想回了过去：“不去，你自己吃吧。” 没想到，陈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见她：“我真的请客，地点你随便挑。” 程清歌回了句：“别闹。” 刚发过去，陈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程清歌心想，这小子是怎么了，干嘛非要请吃饭，这是自己要找不痛快吗？就冲着他劈腿的事儿，还想约我跟他吃饭，不把他揍一顿就不错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程清歌还是客气地接了电话。 没想到陈同却使了杀手锏：“程清歌，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你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就在门口大喊你的名字一百遍。” “哎……”程清歌刚应了一声，还没说话，那小子居然把电话给挂断了。 程清歌脑子里迅速回忆了一下陈同说的话，忙穿了外套向楼道的窗户跑过去，那个地方能一眼看到校门口。 果然，远远地就看到陈同穿着那一身橙色的耀眼的运动装，正在门口徘徊。 想想刚刚去学校门口跟他接头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学校女生们的关注，要是这家伙真的在大门口喊一百遍程清歌的名字，那程清歌可真的是要出名了…… 想到这，程清歌真是又气又急，赶紧又跑回宿舍，用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自己，冲出门去。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张晓倩，八卦天后果然什么时候都不会错过八卦，居然拉住她就问：“哎，我今天听说下午有个大帅哥来咱们学校找你了？这又是哪路神仙啊？” 程清歌脑子里更乱了，忙把张晓倩推进屋说：“来不及跟你说清楚了，反正那帅哥不是我的人就是了。你要是在论坛上看到八卦帖子，记得帮我澄清……我着急先走了。” 张晓倩一头雾水，还想追问到底怎么回事，程清歌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程清歌一路跑向大门口，一路想着，该怎么讨伐陈同，顺便拒了他吃饭的邀约。一路上却又看到不少小女生们已经关注到了门口的那家伙身上，简直就跟下午的时候一模一样。 程清歌心想着一定要速战速决，于是，见面就劈头盖脸地问：“你是不是想死呀！还敢威胁我！你小子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事？还要约我吃饭？我不揍你一顿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知道吗！” 陈同听了她一通讨伐，却低下头，真的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你骂得对，我知道不管到底发生什么，都是我的错。我就是想听你骂我，总比跟小小一样不理我要好得多。” 没想到陈同居然是这样一幅诚恳认错的样子。这架势倒是让程清歌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之前攒好的气势倒也泄了七八分。 “心都伤的碎碎的了！骂你又有什么用！骂你，你俩能再和好吗？”程清歌反驳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可是，我也不想这样……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陈同说到这，满眼忧伤地望向程清歌。 程清歌听到这也是一下子愣了。她用仅剩下的一点智商飞快地分析了陈同刚刚说过的所有话，好像得出一个结论——也许小小和他分手的事另有隐情？ “我们想的是哪样？你们男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虽然还是不出好气地怼着陈同，但是程清歌却也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借口也好，无奈也罢，总得听我解释一下。小小就是，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可是我真的有苦衷。即使要分手，也要分得明明白白吧？” 看陈同满脸诚恳，还带着说不出的幽怨，程清歌叹了一口气：“分手还明明白白，你还真是个直男。你听说过有哪对分手能分得明白的？我也真是不知道你们上辈子是什么缘分，这辈子三个人要这样纠结在一起，简直麻烦死了。可你们麻烦归麻烦，最痛苦的却是我，还要一直被你们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好了，好了，反正都是我的错就对了，不过，我们能不能别在这说？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让你好好说说我？”陈同见气氛缓和了许多，忙打断了程清歌，又开始邀请她去吃饭。 程清歌这才想起，自己和这么一个颇受关注、还穿得像根荧光棒一样的帅哥正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最显著的位置。 刚刚出门，听张晓倩的意思，下午的事儿已经被八卦的同学们关注上了……难不成自己还真是个热搜体质？虽然是个再普通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大一女生了，可却阴差阳错地频频登顶校园网的八卦头条呢？ 上头条其实也没什么，可每次都被大家质疑，这女人是谁呀？看起来那么路人，为什么能跟各种“校草大大”掺和在一起？难道这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吗…… 想想到这，程清歌忙点头答应了。 说好的速战速决，至少先离开校门口这个“风口浪尖”再说。而且照陈同刚刚说的，他们也许真的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还是听他说说再做决定吧。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是先带这个大帅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程清歌突然话锋一转，问的陈同一愣。 “是不是说，地点我选，钱你掏？吃什么都行？” 程清歌边说着，边露出邪恶一笑。 陈同大概猜到了眼前这丫头究竟在打什么坏主意，却没揭穿，嘿嘿笑了两声点了点头：“没错，吃什么都行。请你吃最大的霸王餐！” 程清歌听完拉着陈同就朝学校门口最贵的那家西餐厅奔去。 既然不能帮小小手刃渣男，先刷干他的卡，掏空他的钱包，也是可以的…… 第38章 豪华晚餐 要问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程清歌这个小吃货绝对是门清儿。不管是中低高端还是中式西式日料快餐，反正喜欢吃的人总会有自己的研究方法。比如，程清歌，看到消费得起的就挨家挨户地去亲自品尝，还有一些消费不起的，也经常在半夜用点评软件搜罗出来，看看推荐菜，流流口水。 而今天要去的这家西餐厅，在宿舍姐妹的卧谈会中曾经无数次出现，堪称F大情侣约会、烛光晚餐中的“爱马仕”，点评软件上面那人均800块的标准，光是看看就让人立马感觉到高端大气上档次，而程清歌一直都是望“人均”而兴叹。 大概潜意识里，程清歌还是打算狠狠惩罚陈同这个“劈腿男”，所以，她想都没想，就这么一路拉着陈同进了这家贵死人不要命的西餐厅。 刚进门就有穿成管家制服的服务员上来接待，帅迷人的老外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也是让程清歌甚是佩服。 刚落座，服务生就客客气气地递过来装订精美的、厚厚的菜单。 程清歌故作镇定地接过菜单，翻开看了两页，内心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先别说这里的菜到底有多贵，这菜单翻开来可是完全不认识的法文啊，再往后翻虽然有英文版，但是程清歌依旧还是看不太懂究竟写的是什么。 程清歌边嘿嘿冲着服务生笑了笑，边翻着想，吃西餐好像还有好多规矩啊？什么前菜后菜的，什么左刀右叉的……完了，自己刚刚义愤填膺地要掏空人家男友的钱包的气势，瞬间就被这豪华西餐厅的气场给灭了一大半…… 好在旁边的服务生一直面带笑容、耐心等待，终于等到程清歌翻到了中文菜单的部分。 程清歌心里又想，这明明是在中国啊，再看看这餐厅，上座的也明明都是中国人呀？为什么中文菜单要放在最后，难道就是为了凹造型不成？ 终于找到了认识的汉字，程清歌刚准备下手，但看着菜名后面三位数的价格，突然又变得心慈手软了。 对面的陈同一直拿着菜单不说话，帅气的服务生一直礼貌地站在那，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一直翻菜单的程清歌。这大概是他经历的最漫长的一次点餐服务了吧？ 程清歌也有点心急，胡乱地翻了翻，随便点了两样看起来不算太贵的菜品，指给服务生看。服务生耐心地记下了，然后继续站在旁边。 程清歌又抬眼看了看对面的陈同，没想到那家伙却是一脸淡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见程清歌不再继续点菜，陈同又把服务生叫到身旁，指了下菜单上的几样东西，服务生轻声应着，还顺便沟通了牛排的火候。 陈同看了一眼程清歌问道：“你的牛排要几成熟？” 程清歌小声说：“我能……要全熟吗……” 陈同听了笑了笑，跟服务生说：“两份牛排一份五分熟一份八分熟。” 眼下，程清歌心里更慌乱了，完了，看起来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啊，明明是要来讨伐陈同的，却明显出师不利，眼下是自己完全不能掌控的领域，倒像是进了别人的主战场。 陈同还继续笑着问程清歌：“您还要不要点份澳洲龙虾消消气？三文鱼鹅肝要不要？或者来瓶红酒？” 程清歌听了忙心虚地摆摆手。她大概测算了一下，刚刚两人随随便便一指，大概就有两千块要被吃进肚子里了。虽然是一心想要替小小出口气，但是真的操作起来，程清歌的心还是软了。 陈同却自顾自说：“算了，既然来了，经典的鹅肝还是要的。”说完又伸手一指。 程清歌心想，天哪，好几百又没了。虽然这钱不是自己掏，但这一顿可是几乎吃掉半个多月生活费，终究还是心疼的。 服务生在一旁又重复了菜品，确认无误之后便退了下去。 程清歌和陈同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因为宰了人家一刀，程清歌此时此刻心里正虚的不行，还是陈同先开口了：“说好的这顿饭我请客，你就放心吃。吃一顿大餐我还是不会破产、吐血的。” 程清歌小声问：“你……经常吃西餐吗？好像还挺有研究的？” 陈同笑了笑说：“哪有什么研究，只不过你选的这家太有名了，到处都有连锁的。我恰巧吃过，而且……还有VIP。” 程清歌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让人家瞧笑话了。这不就是让人家抢占了主动权了吗？ 正所谓吃人家嘴短，现在连一句讨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吧？还要一脸恭敬地笑着听人家说话了。 正在那胡思乱想着，这前菜就开始上了。一道道菜用超大的盘子端上来，吃的却只有中间的一小点。 程清歌一边拿起刀叉，一边又开始哀悼这顿饭花掉的那些银子。 陈同突然问了句：“小小，是不是跟你说了我们的事？” 程清歌此时只顾闷头吃着美食，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是怎么说的？”对面的陈同却一脸心事，一直没怎么动刀叉，只是拿起手边的柠檬水一直在喝。 程清歌边把一只焗蜗牛塞进嘴里，边说：“你们那点烂摊子，还能怎么说？不就是你劈腿了吗？劈腿劈谁不好，还非得是许莉……” “劈腿？许莉？”进了餐厅一直绅士风度翩翩的陈同听到这居然没控制住自己的声调。 程清歌忙咽下嘴里的好吃的，看了看对面陈同说：“难道还有什么别的？” 陈同直接就用双手扶住额头，抵在桌子上，一幅头疼的样子，低声叨咕了一句：“天哪，果然是因为这个”。 程清歌见他这一脸忏悔的样子，只好边摇摇头，一边接着说：“你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做都做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和许莉有联系，也难怪这次小小会怪你。如果是随便什么人，也许小小还真的能听你解释、原谅你。只有许莉，不行。她们俩当初为了争你，闹掰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出现，其实，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我。你知不知道？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了。” 程清歌一连串地说着，陈同却在对面一直无奈地摇着头。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说的没错是不是？现在你知道你有多渣了吧？劈腿也就算了，还居然吃了回头草……” “程清歌，你真的相信我是这样的吗？”陈同突然打断了程清歌唐僧一般的絮絮叨叨。 程清歌被他问的一愣：“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许莉的朋友圈，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吗？我看你解释也是没用了。” 陈同听到这，居然更吃惊了，差点拍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什么许莉的朋友圈？” 程清歌看到陈同惊讶的表情，终于也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看来这事情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程清歌趁着服务生给他们上牛排的时候，打开手机开始翻前段时间许莉的朋友圈，她清楚地记得许莉发了酒店的外景，门口两个人的鞋子，还有牵手和喝酒碰杯的照片。 按照小的，那个没有露面、和许莉度假的男人，就是陈同没错了。可是没想到，许莉已经设置了朋友圈三天可见，内容早就已经看不到了。 程清歌无奈地又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的陈同，朝他挥了挥手机说到：“没办法，已经看不到了。前段时间，许莉发了她和一神秘男子的度假照片。那段时间，正是小小在住院做手术的日子。你别告诉我，这件事，你完全不知情吧？” 陈同又一次拿手捂住了帅气的脸，叹了一口气。 “那男人就是你没错吧？”程清歌咄咄逼人地追问着。 本以为陈同要解释什么，会出现什么翻转剧情，没想到他却诚恳地点了点头：“确实是我没错。” 说完，陈同居然不再说话，只是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程清歌听完，一脸失望地切了一块牛排送到嘴里，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跟我解释的……” 果然，贵还是有贵的好处的，这牛排的口感还真的是好的难以描述，但是眼前的场景似乎和美食有点不太搭。 “我如果说，虽然照片里那个男人是我，但是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会相信吗？程清歌？”陈同低声地说着，目光还是看着窗外。 程清歌又切了快牛排塞进嘴里，说：“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敢做不敢当吗？劈腿了就说劈腿了，你虽然伤了小小的心。但是如果你说你真的跟许莉在一起了，那你们就好好在一起，不要再让任何人伤心了。你们三个人，终究要有个了断。”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陈同这下子目光终于回到程清歌的身上，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又高了起来，听起来很激动。 “你还要做什么？连酒店都住了……”程清歌这边气哼哼地又用刀使劲儿地切下一块牛排扔进嘴里。 “果然，也罢。看来是真的解释不清了。”陈同又一脸气馁地垂下了头。他把头都埋进手臂里，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程清歌的怒气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见他这样可怜，只好起身用手戳了戳陈同的手臂，说：“喂……你没事吧？不就是分手吗？你这么难过，这也说不通啊？毕竟你才是劈腿的那个人啊？你总不能两个人都占着吧？” 听到最后一句，陈同仿佛被激怒了，抬起头目光犀利，冲着程清歌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你认识我这么久，我真的有那么渣吗？我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占了？” 他这么一说，程清歌吓得赶紧又坐回凳子上，没再吱声，但她心里想的却是，这犯错的人怎么倒像是占理了呢？ 陈同看了看程清歌，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拿起桌上的刀叉，快速地切着牛排大口吃了起来，那样子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 程清歌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他，把一整份牛排迅速地吃光，而自己居然都忘了吃。 第39章 剪不断 理还乱 吃完牛排，陈同擦擦嘴，似乎整个人又恢复了刚刚绅士一般的风度翩翩。 他朝程清歌挤了个笑容：“不好意思，刚刚我没控制住情绪。你别光顾看着我啊，你也接着吃。不够的话，还可以加份餐后甜点。” 程清歌总算回过神来，忙拿起刀叉继续切着自己的那份牛肉，边说：“不用了，不用了，这些已经足够了，真是……让你破费了。” 程清歌边吃边想，都说吃西餐的时候一定要和同桌的人搞好关系，不然很容易出事故，现在看起来果然吓人，这手边的刀子叉子的，万一控制不住情绪，岂不是真的有性命之忧……还是赶紧吃完赶紧回去吧，陈同和许莉的事儿也已经实锤了，也就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没想到，这时候陈同却说：“程清歌，我只想说，我没有跟许莉在一起。她发的朋友圈，我从来都没见过。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程清歌刚吃了一口眼前的牛排，听到这句话差点没给噎到。她忙抓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停下来，看着陈同的眼睛。 对面的他，此时此刻眼神清澈，丝毫没有躲闪，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撒谎。 他说他从来没见过许莉发的朋友圈——程清歌的智商似乎突然上线了：“你的意思是……是许莉在朋友圈自己制造的假象？是故意给我们看的？” “我知道你可能会说，如果我真的没有去见过她，也就不会给她机会造假。没错，我确实去见过许莉，也去过她住的酒店，但是，我只是送她回去而已。” 程清歌选了一块水果沙拉边放进嘴里边说：“陈同，你知道吗？在感情中，女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自己的男人和前任藕断丝连。有时候，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倒不如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陈同听到这终于开始着急解释，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真的不是藕断丝连。程清歌，真的不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和许莉一直就没有联系。我和小小相处得也很好。可是，有一天，许莉突然找到我，说她要来杭州旅行，那几天正是假期，我也就口头上欢迎了她一下。当时小小在做手术啊，你知道的，我也是每天都要去照顾她的。” 程清歌点点头表示在听，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什么时候该避嫌我还是懂的。可是后来，就是你说的那天晚上，许莉突然给我发信息，说她在杭州的一家酒吧可能遇到麻烦了。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遇到危险，只好按照她发给我的地点找了过去。谁知道，到了以后，却只看到她一个人在喝酒。我到了之后，她也没再提遇到什么麻烦，只是拉着我要继续喝酒。我看她一个人已经喝了好多，不太放心。” 陈同讲到这，顿了顿，程清歌听到这，大概也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让程清歌觉得难过的，已经不是小小和陈同分手的这件事，而是发现曾经在一起那么要好的姐妹许莉，突然间变得如此陌生，像是中了感情的毒。 “所以你才留下来？才和她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陈同听了又忙着解释：“我是留下来了没错。但是，后面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原来，那晚，因为担心许莉的安全，陈同陪她在酒吧待到深夜。许莉边喝酒边回忆上学的事，越喝越伤心，最后哭得稀里哗啦。陈同劝了好几次，许莉总算同意让陈同送她回酒店。 许莉告诉陈同，酒店就在酒吧附近，走走就能到。可是陈同拖着酒醉已经不能好好走路的许莉，晃晃悠悠、兜兜转转走了半天，也没找到许莉说的那家酒店。 半路上却突然下起一阵小雨，两个人都淋湿了。后来，陈同无奈从许莉包里翻出酒店的房卡，这才叫了车，把喝醉的她送回酒店。 到了酒店，许莉酒也醒了大半。陈同本来准备要走，许莉却说：“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去卫生间拿吹风机吹干再走吧？” 陈同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进了卫生间。 许莉还在外面问过需不需要帮忙的话，陈同忙说不用了。 现在想起来，大概就是陈同在卫生间吹头发的时候，许莉拍了那些看起来暧昧不清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就是那一瞬间的决定，后面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陈同说完最后一句话，又开始沉默地望着窗外。 可这句话却像是敲在程清歌的心上：“没想到，她会这样。” 程清歌回想起当年他们姐妹三个一起闹一起笑的日子，也回想起后来小小和许莉为了陈同闹翻的往事，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 感情的事，又哪里分得清对错？ 陈同对许莉一直冷漠地保持距离，她又怎么会没感觉？ 发朋友圈故作甜蜜的样子给别人看，谁知道她心里又会是怎样的疼？ 过了这么久，许莉，她不过是还迈不过去这个坎而已。 程清歌想起小小曾经跟自己说过，自从和陈同正式在一起，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和许莉彻底闹翻，再也做不回朋友，但好像都是她欠了许莉的。 而许莉，终究是把等分的伤痛给还了回来。 只不过，最后谁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都是一败涂地。 感情的战争一旦爆发，果然没有赢家。 古往今来，因爱生恨的悲剧兜兜转转。爱而不得，也许真的不如从来没有开始过。 程清歌想到这里，师宁的影子突然闯入脑海。听着别人的爱恨情仇，却没想到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团糟，同样剪不断，理还乱。 陈同说：“清歌，如果有机会，希望你帮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小小。虽然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复合，但是我觉得让她知道这些，总好过现在的伤心。” 程清歌看着陈同一脸诚恳，也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同是个聪明人，就像他所说的，即使事情都说清楚了，他和小小也不一定会再有机会复合。这份相爱的负担实在太沉重。两个人的隔阂一旦出现了，也就不会再轻易消失了。 想到这，程清歌学着陈同的样子，也望着窗外的霓虹发呆了好一会。巨大的哀伤突然闯入脑海，就连桌上的美味，突然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终于，她想尽快摆脱这种悲伤的气氛，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程清歌拿冷水洗了洗手，又掏出镜子补了补妆。 看着镜子里满是哀伤的自己，程清歌忍不住给自己打了打气。 程清歌，你这是怎么了，明明在说别人的事情，怎么又联想到自己了呢？别忘了，你今天可是来吃大餐的啊。这可是F大周边最贵的餐厅了，可不要浪费了那么多的好吃的啊。那牛肉，口感多赞，那龙虾沙拉，多鲜美……难道你忘了，再怎么过不去，也不能跟美食过不去吗？ 苦口婆心地劝了自己半天，程清歌总算是稳住了心情。再多的剪不断理还乱，也都是过去的事情，未来又不是谁都能决定的，回去继续解决桌上的美味才是正经事。 程清歌从卫生间匆匆出来，迎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对面男卫生间里走出来。 一个眼神对上，两个人都愣住了。 才刚刚整理好的情绪，没想到一出卫生间就被搅得烟消云散。 “程清歌……” “师宁……” “你怎么会在这？”两个人几乎同时小声问了一句，然后又都默不作声，就这么着，两个人居然在卫生间的门口，又上演了对视……幸亏很快就又有人来卫生间，从两人的面前穿过，打断了两个人牵绊的眼神。 程清歌回过神来，冲师宁点了点头，慌乱地转身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程清歌的心又彻底地乱了。刚刚对上师宁的眼神的那一刻，程清歌就又觉得自己完蛋了。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说好不在一起的吗？说好没有瓜葛的吗？为什么每次再见到他，还是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挪不动地方呢？ 还有，为什么到哪里都能碰上这个自己害怕见到的师宁呢？缘分到底是妙不可言，还是喜欢看有情人的笑话啊？ 回到座位上，陈同的情绪似乎好了些，却发现程清歌的情绪有些怪，忙问她怎么了。 程清歌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忙说了句没事。 陈同见状只好客气地把吃的往她面前推了推，说：“好吧，那我们都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快好好吃点东西吧。这里的美食确实很不错。” 可此时此刻的程清歌，心绪已经全丢在半路上。她根本没听见陈同在说什么，只是飘着眼神瞥见师宁走到了不远处一个座位上，对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看着好眼熟。 陈同又喊了喊程清歌。 程清歌又一次回过神来，冲陈同抱歉地笑了笑。 陈同只好再问：“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再加点甜点？这里的甜点也是很不错的。蛋糕，还是冰淇淋？心情不好，吃点甜的也许会开心些。” 程清歌忙客气地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用了，就开始低头吃东西。边吃她边突然想起，师宁对面那个眼熟的女孩子，不正是传说中跟师宁有婚约的未婚妻韩静宜吗？ 一定没错的，那样有辨识度的女孩子，看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程清歌还是不会认错的。 第40章 考场偶遇 自打从洗手间回来，程清歌便一直坐着闷头吃着东西。 对面的陈同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感到她的不对劲。于是只好一边劝她慢点吃，一边悄悄地起身找服务生又加了一块草莓蛋糕。 程清歌此时心里面涌上来的全是委屈。她想，看吧，人家两人才是真的一对儿，金童玉女、男才女貌，反正是怎么合适怎么来的。人家两个人在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甜蜜地吃着烛光晚餐，聊着天，看起来多么地习以为常。而对于程清歌来说，这地方可是难得来一次。 程清歌心里暗自懊悔，你说你，干嘛眼光那么高，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一棵校草？也不想想自己到底啥情况，居然还对人家想入非非。现在，你难过又有什么用？ 别说自己跟“女神”一样的韩静宜不能比了，就连一直暗恋师宁的罗薇，自己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的。那么优秀的罗薇追了师宁这么些年，都不能入得了师宁的眼，自己又哪里优秀到能让那小子看上？到底哪来的自信呢？ 师宁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好玩吧。还好那天下了狠心，明明白白地拒绝了他，要真是把那小子的话当真了，自己反倒成了笑话了。 程清歌想得出神，不知不觉桌上的东西也一点点被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终于，在最后一盘香煎三文鱼彻底消失之前，草莓蛋糕被送了上来。 陈同示意服务生放到程清歌的面前。 此时此刻，程清歌到底吃了多少东西进去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委屈，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 见到服务生拿来的草莓蛋糕，她突然就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哗哗的涌了出来。 跟喜欢的人说再见，真的好伤心。 看见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真的好伤心。 忘不掉喜欢的人，真的也好伤心。 陈同见程清歌这架势，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再问什么，只是慌忙地，不断把纸巾递了过去。 程清歌边拿纸巾抹着眼泪，一边三下五除二，把草莓蛋糕也吃了下去，这回终于觉得肚子有点撑。 果然如陈同所说，甜品有助于恢复情绪，吃完蛋糕的程清歌总算控制住了哭泣，对陈同说：“不好意思，我刚刚真是失态了。没吓到你吧？ 陈同赶紧边摇头边说：“没，没有。当然没有。” 程清歌又说：“现在没事了，该说的都说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陈同听了又赶紧点点头，示意服务生结了账。 在出门前，程清歌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师宁和韩静宜两人坐的那个位置。 柔和的灯光，陪着窗外美丽的夜景，一对俊男靓女面对面坐着，优雅地边吃东西边轻声聊着天，女人的脸上始终带着柔和又幸福的微笑，画风看起来安静又美好。 美好到程清歌看上一眼，就心如刀绞，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陈同见程清歌还是一脸失神的样子，又追问了句：“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学校？” 程清歌转过头努力笑了笑：“没事，你不用送我了。谢谢你今晚的大餐了。这里离学校很近，走走就回去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回酒店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坐火车回家？” 陈同看了看程清歌，犹豫地点了点头。 到了餐厅外面透透气，程清歌觉得自己的状态又恢复了很多。 她伸手拍了拍陈同的肩膀：“放心吧，我没事，我刚刚就是发神经了，大概是牛肉太好吃了，好吃到想哭。现在好了，咱们就此别过，回去吧。” 说完她故作潇洒地转身走了，没再回头，只是冲身后又挥了挥手。 餐厅距离学校也就五百米的距离，但是这一晚，程清歌却好像跑了个马拉松。大概是因为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所以才会负重前行吧。 回到宿舍，姐妹们纷纷迫不及待地前来科普，那个来学校找她的超级帅哥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大家听说事实真相——帅哥就是小小的前男友之后，纷纷表示好失望。但末了，张晓倩却说了一句，不管真相如何，这次校园网的热搜，程清歌的大名肯定是又要上了。 程清歌听到这，心里又咯噔一下，自己担心的看来还是要发生，被热搜的感觉其实一点都不好。 熄灯了，八卦女神们都陆续睡了，程清歌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程清歌心想，这次的考试还真是要经受各种考验，想消消停停、认认真真地考完大概是不可能了，这才两天就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也不知道翻腾到了几点，总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的梦境，却还都是师宁突然闯入的脸，掺杂着韩静宜的笑。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门专业课考试，还是几个班的联考。程清歌真的是挣扎着起了床，几乎踩着考试铃声，有点狼狈地赶在最后一刻冲进了教室。 教室里同学们都已经坐满，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位置空着。 程清歌迷迷糊糊坐下，正揉着没睡醒的眼睛等着老师发考卷。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一个比自己来的更晚的同学，他并没有像程清歌一样慌慌张张，而是像散步一样走进教室，环顾了一周，发现没有位置，只好也坐到最后一排，也就是程清歌的旁边。 程清歌等他坐下侧脸去看，却一眼就愣住了。 仿佛昨晚在餐厅洗手间门口的情景又重新上演了一遍，让没睡醒的程清歌有点穿越的感觉。 那位气定神闲坐过来的同学，居然是师宁…… 程清歌想着，还能不能行了？就不能别在伤口上撒盐了吗？ 越是要划清界限，越是要上演各种偶遇吗？ 以前想要遇见都觉得有点难，看一眼小白牙就激动好几天的日子呢？ 她又一次悄悄侧头用眼睛瞟过去，却猛地撞上师宁的眼神，只好慌忙低下头。 程清歌心想，都说失恋最好的安慰剂就是马上开始一场新的恋爱，自己刚拒绝了他，转身他就又跟未婚妻和好了。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不管是昨晚的偶遇，还是刚刚的对视，程清歌看到的他眼神里为什么满是忧伤呢？ 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受伤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好在，老师的考卷及时地发下来，打断了程清歌的胡思乱想。 师宁把考卷一张张传递给程清歌，程清歌忙伸手接过来，继续慌乱地低着头，再也不敢看向师宁。 接下来的考试，还真是充满挑战。 本来在师宁旁边，程清歌就总是心神不宁、智商下线。如今却要坐在这小子旁边专心考试，这不是强人所难了嘛。 不过，好在考试题目程清歌都认得，不然这一个多小时，还真的是，要憋出内伤。 还没等下课铃声响，师宁就提前交了考卷。 程清歌望着那个走出去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祈祷了一下，这种偶遇可千万别再发生了……然后终于把握住最后时机，踏下心来认真地又检查了一边试卷的题目。 刚刚好检查完最后一道题，下课铃声也响了，大家纷纷起身交卷，程清歌排队交完了考卷又回课桌旁收拾东西，故意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磨磨蹭蹭地往外走。 她是怕再撞上师宁。 虽然他提前交卷了，但保不齐人还徘徊在考场周围…… 可是每次都是程清歌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出了考场，已经有点空荡荡的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墙边，低头看着地面。 程清歌看到师宁的身影，脚步都有点迈不开了。这家伙站在这里到底是在干嘛？他不是早就交卷了吗？应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程清歌边念叨着“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边鼓起勇气朝那个方向走去。 经过师宁身旁的时候，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停下脚步。 所以，她还是停住看了他一眼。 然后就被师宁的眼神困住了。 长这么大，程清歌就只在师宁的身上体会过这种感觉。一个眼神，就能把你困在原地，无计可施，束手就擒。 “程清歌……”师宁先开口了。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程清歌发现自己真的紧张得很。 “我在等你……”师宁直言不讳地说着，眼神盯着程清歌。 程清歌慌乱地低下头说：“等我，等我干嘛……我们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吗？” 程清歌话还没说完，师宁就靠过来一把拉住程清歌的手臂说：“说清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程清歌觉得他抓住自己的力气有点大，忙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推开他：“师宁，你别闹了好不好。” 师宁却不听程清歌说的，只是越来越靠近程清歌，直把程清歌逼到对面的墙边上。 程清歌一直就退到不能再退。 师宁整个人靠的很近，程清歌都能感觉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 一瞬间，程清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短路了一般，一片空白。 “我怎么闹了？我问你，昨晚跟你一起吃饭的，到底是谁？” 程清歌听了这句问话，却突然有点清醒了。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兴师问罪呢？ “那，昨晚跟你一起吃饭的，又是谁？” 程清歌突然觉得自己很占理，眼神也不再躲闪，直接看着师宁的眼神盯回去。 师宁似乎没想到程清歌会这样反问他，整个人突然僵在原地几秒钟，然后就放开了程清歌的手臂。 他好像也突然清醒，找回了所有的理智，礼貌地后退了一步，又看了看程清歌。 只见程清歌因为紧张，脸蛋有点通红，额头上有一缕碎发掉了下来，正挡在眼睛上面，却因为紧张，忘记伸手去整理。 师宁伸出手来，想帮程清歌整理那一缕头发。 程清歌却吓得头一缩。 师宁看着眼前的程清歌就像是一只慌张的小鹿，心里一下子都柔软了。他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来，终于还是收了回来。 考完试的考场外面还真是安静得很。 楼道里似乎只剩下程清歌和师宁两个人。 程清歌能清楚地听见师宁的心跳声。 然后，师宁什么也没说，竟然就这样转身走掉了。 程清歌一个人靠在墙边，愣了半天才回过神，也匆匆跑出了教学楼。 第41章 抢不到的车票 考场偶遇之后，程清歌心神不宁地走回宿舍。 一进门就见张晓倩等着校园网在给宿舍姐妹们普及八卦热搜，大家聊得津津有味。 见程清歌进来，张晓倩忙大呼小叫地喊她过去看。 校园网上，两个热搜排名一直在上升。 一个是大一女生夜会校外神秘男子。 另一个是“超级校草”和他的“女神未婚妻”。 这两件事，说的正是那天晚上在豪华西餐厅发生的事。 程清歌随便浏览了一下，心想，果然考试过了大半，假期也临近了。大伙又开始有心情八卦了啊。居然还真的有同学八卦到狗仔的地步，两个帖子竟然有图有真相。 程清歌猜想爆料人八成在那家餐厅打工做服务生，不然那些照片怎么会拍的如此清晰，角度全面，而自己被拍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不过，经历了上一次登上热搜甚至被黑之后，程清歌这一次对这些有的没的八卦消息已经淡然了许多。 而且这两条热搜一出来，程清歌和师宁之前暧昧不清的关系恰好也就彻底被画上了句号。 程清歌想着刚刚在考试结束后和师宁的那场对峙，在看看网上的热搜，心里竟也突然释然了。 就让大家误会去吧，看来不用自己再多做解释，网上已经给了师宁最好的答案。 借陈同的事儿，彻底跟师宁划清界限，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而那些看热闹的同学们似乎对这样的结局也很满意。 有个评论说的好，两人也算是各得其所，各取所爱。 程清歌曝光了校外帅哥神秘男友，师宁也重新和女神未婚妻重修旧好，两人之前的各种绯闻也便不攻自破。 可事实上，真相永远跟八卦大相径庭。 对于那些津津乐道聊八卦的人们，事实的真相似乎并不重要，内容越是狗血越能满足人们八卦的心。 好在，校园网上的热搜，也就是传那么一阵，没多久，一旦有了新的话题，之前的事儿大家都会忘了的。 这不，随着假期脚步的临近，春节假期也近了。这两天，同学们除了八卦之外，大家的话题重点终于有了新的内容，那就是回家的车票。 因为回家的路途不远，程清歌的关注点一直没在车票这件事上。只是听着宿舍的姐妹们一会因为抢票没抢到而痛心疾首，一会又因为机票太贵而不停哀嚎。 等到最后一门考试终于结束得时候，程清歌的买票计划才慢悠悠地提上日程，却没想到，一打开网站就傻了眼——大年初一之前的车票居然都已经是捡漏的状态——也就是说，全部售罄。 按理说程清歌回家的路线并不是一条热门路线，可是第一次遇到春运的程清歌才发现，临近春节，所有的路线似乎一下子都变成了热门。 所以，接连奋斗了三天，程清歌也没有抢到合适班次的车票。而剩下一些不是半夜就是凌晨、又或者是站席的车票，也让程清歌迟迟难以下手，她终于有点理解姐妹们前几天捶胸顿足的心情了。 程清歌着实没想到，因为自己对春运大军的无知，导致自己上大学第一年的年夜饭貌似要独自一人在冷冷清清的学校度过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的除夕夜，程清歌可都是跟家人一起团团圆圆、从未缺席过。丰盛的年夜饭，五彩斑斓的烟花、热闹的春晚还有零点煮熟的饺子，都是程清歌一年中最大的期盼。 程清歌一边安慰自己，你这都大一了，都离家求学了，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期盼过年的心情呢？另一边还是止不住懊悔的心情。 终于，在她又一次深夜抢票不成功之后，孩子气地发了个朋友圈——“论到底该怎么回家过除夕”，然后带着满满的懊恼倒头睡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一个没想到，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的朋友圈差点炸掉。昨晚发的朋友圈点赞评论数居然成了史上最高，程清歌也才发现原来被买票难住的并不只有自己。只可惜挨个看了一圈评论下来，貌似大家除了一起吐槽车票难买，明年一定要早做准备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建议和帮助。 程清歌无奈地扔下手机，继续边愁着该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回家，边晃荡到卫生间去洗漱。推开卫生间门的一瞬间，程清歌还在想，要是能有个哆啦A梦的任意门就好了，就像现在这样一打开，马上就能闻到妈妈做的饭菜香，那该有多幸福。 这两天，各科考试陆续结束，大家都抓紧最后的时间在宿舍里睡懒觉，程清歌这个本来起得最晚的一个居然也变成了勤快的小蜜蜂。 正当程清歌哼着歌刷牙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程清歌！你是不是没关闹钟！快出来把手机闹钟关了啊！好不容易睡个懒觉，你今天倒是起得早！” 程清歌听了赶紧吐了吐嘴里的泡沫，举着牙刷就跑了出来，边跑边想：咦，怎么回事？我今天明明没上闹钟啊？怎么会说我的闹钟响了呢？ 冲到床前才发现，哪里是什么闹钟啊，手机屏幕上清晰地三个大字：吴家昊。愣了一秒钟，没想到，电话居然没接起来，自动断了。 程清歌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师兄这一大早的夺命连环call，究竟是要干嘛呢？ 正想着，电话居然又一次打进来了。 程清歌赶紧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对面吴家昊果然有点着急似的说：“程清歌？你终于接电话了！快下楼来，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程清歌一愣，“啊？”了一声，忙跑到宿舍窗边往下看，果然，吴家昊正站在老地方。 程清歌赶紧问：“师兄，是有什么急事吗？” 吴家昊说：“嗯，下楼来说吧。我等你。” 程清歌只好应了一句“好”。 然后赶忙挂了电话又冲进卫生间。 十分钟后，程清歌带着满脑子的问号，飞快地冲下楼。 一下楼，程清歌就远远地看到吴家昊站在那里憨憨的露出微笑。 上午的阳光刚好从他身后照射过来，映衬着英俊的脸庞，这样子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看。 程清歌忙加快脚步到吴家昊面前问：“师兄，到底是怎么了啊？看你现在这表情，不像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呀？” “买不到回家的车票，还不算紧急情况？”吴家昊居然一脸笑意。 程清歌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了那条炸了锅的朋友圈，她噗嗤一下笑了，又赶紧问道：“难道？师兄也没提前准备好回家的车票吗？我以为会很好买，轻敌了。可是……师兄不应该啊？你去年应该就有经验了吧？” 吴家昊还是继续笑着说：“嗯，你这个小脑袋转得还是挺快的嘛！推理能力还是有的，我当然不会为回家发愁，我说的就是你啊。” “我？”程清歌觉得跟师兄一大早的对话还真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一样，难不成今天真的如舍友所说，起得太早了？ 吴家昊看程清歌一脸迷惑的样子，又笑了笑。 程清歌心想，这位师兄好像是特喜欢看我的笑话呢…… “师兄……你……”程清歌有点无话可说。 吴家昊赶紧收住了笑容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你不用再为抢票发愁了，回家的事，交给我吧。” 程清歌听完更是一愣，完全没听明白，重复着吴家昊的话：“什么？师兄你是说我不用抢票了吗？回家的事交给你吗？” 吴家昊认真地点点头，又伸出一只手拍拍程清歌的头：“怎么，你忘了，我除了是你的师兄，咱们还是老乡吗？放假，我也要回家的啊。你跟我一起走就好了，我会安全把你送到家的。” 程清歌还是一脸不相信，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可是……” 吴家昊又笑着打断她：“没什么可是的啊，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师兄，难道你是抢到两张票吗？现在买票不都是实名制吗？你怎么会……”程清歌脑海里充满了问号。 “傻瓜，回家一定要坐火车吗？因为车票不好抢，我爸妈从去年过年开始就开车来接我回家的。虽然高速上也很堵，但是总归是能回家的。” 吴家昊耐心地给程清歌解释着，阳光从他背后透过来，程清歌整个人就被圈在吴家昊的影子里，居然有一种暖暖的安全感。 她需要自习室的时候，师兄天天早起帮她占座位。她买不到车票着急回家的时候，又是师兄来跟她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一定让你平安回家。 程清歌真的觉得，此时此刻的吴家昊像是带上了光环一般——你是天使吗？天使都不一定能这么深入我心吧？为什么你总是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真的可以坐你家的车回去吗？会不会，不太方便？”程清歌终于搞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忙低着头，小声问了一句。 没想到吴家昊听了，居然竟然像是兄长一般，一只手扶上程清歌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出来轻轻刮了一下程清歌的鼻子，然后笑着说到：“当然方便了，不是都说了吗？放心吧，回家的事交给我。这两天好好休息好好收拾，我爸妈应该是后天就到，到时候我来接你，顺便帮你拿行李。” 程清歌瞬间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烧起来一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答应了一声“好的，谢谢”，然后慌忙转身逃回了宿舍楼。 上楼的时候，程清歌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 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呀？ 难不成这又是小鹿乱撞的感觉吗？ 可是，对方是吴家昊啊！不是说好是革命友谊地久天长的吴家昊吗？ 可是，他似乎在程清歌每个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在身边，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有我在。 这种感觉，难道不好吗？如果可以，这份感情又为何不能接受呢？ 第42章 见家长了 程清歌别了吴家昊，有些失神地走回了宿舍，刚进门却又收到一条信息。居然是师宁发过来的。 “买不到回家的车票吗？谁说回家就一定要坐火车的？身份证号码发给我，告诉我你哪天走，我找人帮你定机票。” 程清歌坐在床边一字一句地读着那条师宁发来的短消息，居然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他说话的样子。 又想到昨天在考场外的那一幕，突然，心里又是一阵扑通乱跳。 怎么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意思呢？照这样下去，非得得心脏病不可啊。 不过，程清歌的心里却隐隐地被感动了一下，原来，她回不了家，他也会着急，也会帮她想办法的。 想到这，程清歌的鼻子又开始酸酸的。即使自己一再拒绝，让师宁难过，即使昨天才把他怼得无言以对，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也还是关心她的。 虽然心里感动，虽然很想见他，但是程清歌还是按耐住了那一颗驿动的心。当初要划清界限的决定毕竟是深思熟虑过的，自己和师宁的未来，也曾推演过的，终究会是无解的一道题。还是那句话，单单是喜欢，还是不够的。 程清歌感慨自己的理智，心里却又是一阵疼。 她想了很久，在信息回复框打了一行行字又删掉，终于把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客套话发了过去：“谢谢你，回家的事，已经搞定了。” 发完，她却又心神不宁，拿起手机又放下，看什么消息也都看不进去，就在那愣神，心里想着的却还是——他到底还会不会回我消息？回的话，他会说些什么呢？ 程清歌也在想，自己究竟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彻底修复自己和师宁的这一段关系，然后正确面对。自己究竟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在面对师宁的时候不会失魂落魄，不会迷失自己。 终于，师宁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内容竟也是同样的客套：“那就好。回家一路平安。” 程清歌再次客气地回了过去：“谢谢，你也回家一路平安。” 可是，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程清歌还是哭了。 还真是自作自受，跟师宁的这场告别，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结束。 然而，车票再难买，临近春节，校园里也开始日渐冷清，大家都施展出十八般武艺让自己踏上了回家团圆的旅程。比如，程清歌就是选择了“搭顺风车”。 翻翻朋友圈，里的内容也都变得越来越喜庆了。有欢天喜地离开说来年再见的，也有一脸幸福，已经回家跟亲人团圆的。 程清歌收拾了最后一点东西，也站在宿舍的窗前，望着楼下，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就是和吴家昊订好要一起回家的日子。 程清歌端着水杯望着窗外，心里突然一阵紧张。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上次吴家昊说的一个细节——每次回家都是父母一起来接他。 等等，那岂不是，过一会，就要见到吴家昊的爸爸妈妈了？ 为什么感觉有点奇怪呢？为什么会有一种——小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程清歌一想到这，她赶紧使劲儿敲了敲自己的头，希望把这奇怪的想法给消灭掉。不然，过一会见面得有多尴尬，自己明明和吴家昊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程清歌还真是佩服自己胡思乱想的本领了。 不过，就因为这个，程清歌才因为能回家开心起来没多久，就又陷入到另一个纠结的难题中。 程清歌越等越心慌，赶紧打开百度问度娘，见长辈究竟该说什么客套话，或者注意些什么。程清歌告诉自己，见长辈嘛，即便不是那种关系，见面总归是要乖巧些，再说了，人家一家人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带你回家——对了，是不是应该来点见面礼？ 可是，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被误会，好像还不能表现得太殷勤，但是又不能太冷漠，显得没礼貌。天哪，一会的会面简直成了年度最难研究课题了…… 还好程清歌今天起得早，有充足的时间在那胡思乱想。她在宿舍里来回来去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决定要给即将见面的叔叔阿姨送上一份见面礼。而且，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前段时间程清歌生病的时候，吴家昊给她送来的大包小包的补品。她接到这些东西就觉得，完全是送中老年的礼物…… 程清歌心想：吴家昊虽然是阳光开朗的校草一棵，可这送礼的品味还真是不敢恭维，都可以封他一个“老干部”的称号了。 程清歌边想着，边仔细地翻出那几份还没拆包装的补品，认真核对了保质期，都没问题，日期还都新鲜。把大包小包的礼品摆好，程清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哎，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究竟是不是借花献佛应该也无所谓了。 再说，吴家昊那样的好脾气，程清歌这么做他必然不会生气的。 程清歌想到这里，居然还得意地笑起来。也不知道到时候吴家昊看到这些熟悉的瓶瓶罐罐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刚想到这，吴家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程清歌，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大概十分钟以后就到你宿舍楼下。” 程清歌赶紧回应：“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这就准备下楼。” 吴家昊却说：“不急不急，你东西多不多，拿不拿得了？不行跟宿管阿姨申请一下，我上楼去帮你搬东西。” 吴家昊一提到东西多不多的时候，程清歌看看地上那些“老干部”送的补品又差点没忍住偷笑出声儿来，她忙说：“没事没事，东西不多，又不是搬家，我自己能搞定的。师兄你就放心吧。” 吴家昊听了说了句那就好，挂断了电话。 这边程清歌赶紧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收拾到一起，拖着箱子下了楼。 等了一小会，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停在宿舍门前的空地上。吴家昊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随后又下来两个中年人。 程清歌赶紧拖着箱子过去，吴家昊急忙上来接她手里的东西。 早就做好准备的程清歌一把就把自己装行李的箱子塞进吴家昊的手里，然后自己面带微笑地拎了那一袋子补品，乖乖地上前去跟叔叔阿姨打招呼。 驾驶座位上下来的正是吴家昊的父亲，看起来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再转头看副驾驶上下来的阿姨，整个人打扮得很时尚，笑容像吴家昊一样的暖，程清歌看了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果然都说男孩子随妈妈，吴家昊大概也是继承了妈妈的温柔微笑和好脾气吧。 身后的吴家昊一边帮程清歌把行李塞进后备箱，一边介绍说：“爸妈，这个就是程清歌，是咱们老乡。” 叔叔还是没什么表情，有些严肃，好在阿姨却是一脸笑意。 程清歌赶忙围着车绕了小半圈，选择到阿姨的面前，始终保持一副乖巧的样子说：“叔叔、阿姨，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见面礼还请收下。” 然后就把那袋子补品塞进阿姨的手里。 阿姨一个措不及防，赶紧推脱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昊昊都跟我们说过了，都是老乡，顺路搭个车，一点都不麻烦的。还准备什么礼物？这样你可就见外了。” 程清歌忙按住阿姨的手说：“不见外，不见外，第一次见面，小小心意，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这时候，吴家昊终于从车尾走过来，看到程清歌塞给他妈妈的那一袋子东西，却是愣了一愣。 程清歌赶忙伸手拉了拉吴家昊的袖子小声说：“别愣着啊，快帮阿姨收起来。” 吴家昊听了居然没再问程清歌什么，而是乖乖地接过两人推来推去的那一袋东西，边说：“好了好了，没事啦，东西我先收起来，赶紧上车吧，一会晚了怕是又要大堵车了。” 程清歌赶紧又冲叔叔阿姨乖巧地笑了笑，还居然会来事儿地主动帮阿姨打开车门，阿姨笑的更温柔了。 一会大家都上了车，程清歌扑腾扑腾的心总算平静了点。叔叔也总算开口说话了：“东西都确认齐了吧？确认好，咱们就出发了。” 程清歌赶紧回答：“我的都好了。” 吴家昊也应了声：“好了，赶紧回家吧。” 然后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回家路。 开出来一会，程清歌还挤着笑脸，端坐在后排座位上。 吴家昊突然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然后示意她看手机。 程清歌这才放松下来身体，从兜里掏出手机。 点开信息却终于看到吴家昊发来的质问消息：“到底怎么回事？我给你送的补品你居然都没好好吃……还胆大包天地又给我送回来了？” 程清歌扭头看到吴家昊的一脸责备，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憋住笑，在微信上回他：“师兄，你看我这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哪里需要补品了？我觉得送给叔叔阿姨正合适。而且还不用我自己破费了啊？我这可是顺便给你个机会，让你的心意好好孝敬父母！”说完在后面加了好几个调皮的表情。 吴家昊看了那信息，又气又笑，父母在前排他又不好做小动作，只好发回来几个发怒的表情，然后假装生气扭头看向窗外。 程清歌见他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却又不能笑出声，也只好把头看向窗外。 回家的旅程就这样开始了。 程清歌突然觉得见长辈，似乎也没什么难的嘛…… 第43章 春运回家路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对于程清歌来说，这家的温暖，似乎只有离开之后，才能越发深刻的体会到。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曾经急切地盼望着长大，急切地盼望着能够早点离开家，去看更广阔的天空。 等到真的离开了，转身才发现，原来最温暖的还是自己曾经拥有的温馨的家。家里有妈妈做的饭菜香、爸爸书房的笔墨香、窗台上的花香，还有自己小床上的枕头、被子的清香。 第一年在外读书，准备回家过年，程清歌似乎突然就明白了很多事，原来自己走的再远，家始终是心里的那份牵挂。 车子一路飞驰，没多久已经开上了高速。程清歌也算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春节返乡的高速路，居然一点高速的样子都没有。车流量很大，车子开不起来，偶尔车道变窄，还需要龟速排队通过。 但是不管怎么样，距离家是越来越近了。 车子里放着新闻广播，但是信号时好时差，车子也是一路走走停停。一转眼就已经临近中午，车窗外阳光正好，程清歌刚刚见家长一直绷着的紧张的弦，到这会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突然有些昏昏欲睡。 一开始程清歌还想着就这么睡过去不太礼貌，努力硬撑着，但是后来眼皮开始使劲儿地打架。程清歌见车上的几个人似乎都没有要聊天的意思，终于放弃挣扎，俩眼一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正做着美梦的程清歌差点从后座上滚下去，幸好被旁边的吴家昊一把拉住，又重新按回座位上。 这突然状况，让程清歌一下子彻底醒了，睁开眼却发现，一条小毯子正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她心想，自己竟然能睡得这么沉，就连师兄给盖毯子都不知道？ 一旁的吴家昊一脸关心地看着她问：“没事吧？” 程清歌赶紧小声说：“没事没事，刚刚居然睡着了……”说完又指了指身上的毯子，客气地冲吴家昊笑了笑表示感谢。 坐在副驾驶的阿姨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们俩，没说什么，笑了笑又扭回头去。 车子速度又开始降到很低，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出了事故，还是仅仅因为车道变窄，前后车辆在高速路上居然排起了长队，乍一看倒像是进了大型停车场。 程清歌心想，这往年在新闻里见到的名场面，如今自己终于是身临其境了啊…… 吴家昊看了看正在出神的程清歌，突然一个俯身靠近了过来。 程清歌还没回过神，见这阵仗吓了一跳，心想：天哪，前排就坐着长辈，师兄突然靠我这么近，到底是干嘛？ 她像小兔子一样紧张地缩在小毯子里一动不动地盯着过来的吴家昊。 吴家昊见她一脸紧张却突然满脸的笑意，动作却没停下来，反而更靠近了些，整个人都伏在程清歌的身前。 就在程清歌紧张地差点要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吴家昊伸出一只手来，拉过她那一侧的安全带，给程清歌扣了上去。 啪嗒一声，安全带入扣，程清歌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只是，系个安全带。 吴家昊仿佛看穿了她心里想的事，笑的更得意了，但嘴上却故意装作平静的说了句：“路况这么复杂，程清歌，你坐后排也还是把安全带系好吧。” 程清歌只觉得脸上烧得慌，赶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慌乱地低下头。 她心里又想：天哪，程清歌，你刚刚是没睡醒吗？人家只是帮你扣个安全带而已，你脑子里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会，后排座上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尴尬起来，程清歌只好继续缩在毯子里，转头又望着窗外。不过，她仿佛时时刻刻感觉到，吴家昊在背后盯着她偷笑，大概就是笑她刚刚脸红又紧张的样子。 程清歌赶紧祈求车快点开起来吧，赶紧回到家就可以离开这尴尬的气氛了啊。 可是没想到车子却居然开始停住一动不动了。吴家昊查了查手机导航，说是前方有突发事故，占用了车道，正在清理。 程清歌心想，还真是想不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啊。 在车上坐了将近半小时，居然都没动地方。 眼看就快到午饭时间了，程清歌这会觉得不怎么困了，但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开始要抗议了。她用小毯子使劲儿地捂住肚子，还多喝了几口水，但是肚子发出的咕咕声似乎还是传到了吴家昊的耳朵里。 “爸妈，前面不远就是服务区，咱们一会拐进去先去吃点东西吧，我都饿了。” 说完，他又得意地朝程清歌眨了眨眼睛：“清歌，你是不是也饿了？” 程清歌只好轻声应了一句，然后又是不好意思地回了一笑：“没，没事，只是有一点儿。” “嗯，是该吃午饭了。咱们一会就去服务区。照这个状况，估计要开到天黑才能到家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开车的叔叔终于开口说话了。大家都点点头。 车又往前蹭了快半小时，总算拐进了服务区。 程清歌正盘算着到底该吃点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只见，服务区的停车场里已经密密麻麻地停满了车。 他们开着车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吴家昊就立马拉着程清歌下车透气。 可程清歌刚下来就惊呆了，印象里，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热闹的高速服务区啊，到处都是人。 放眼望去，服务区仅有的那家小餐馆早已人满为患，还有好多人排队等在门口。虽然是冬天，好在中午的阳光暖，户外也没什么风，外面也零零散散四处坐着正在吃午饭的人们。有的在啃面包，有的在吃泡面。 见到这场面，程清歌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却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了。 吴家昊看程清歌一脸犯愁的样子又笑了笑，拍了拍她，指着不远处刚刚有人离开的一张简易小桌说：“快看，那边有位置，你赶紧去占一下座位，我去去就来，一会咱们就准备开饭。 程清歌听到开饭两个字，突然有了精神，赶紧乖乖跑过去，霸占住了那个难得空出来的小桌子。 她从包里翻出纸巾、湿巾一通收拾，终于把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坐下来。 才坐下，一抬头就远远看见吴家昊，站在阳光里，手里捧着两个大盒子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吴家昊满脸兴奋，边一路小跑过来，边喊着：“程清歌！你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程清歌迎着阳光，远远看见吴家昊走过来，就仿佛他整个人都被冬天的暖阳照亮了一样。想想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程清歌逆着光看着吴家昊，就像是自带光环一样地出现在她面前。 再看着他暖暖的笑容，程清歌想，他身上似乎永远都带着阳光，即使是今天这么狼狈地被困在高速服务区，还被挤在人堆里，他依然像是一颗小小的太阳，让程清歌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嘴角往上翘起来。 程清歌正在这么傻笑着看着他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了吴家昊手里抱着的两大盒东西，正是两个速食小火锅，还是有肉的那种。 吴家昊把小火锅、矿泉水放在程清歌的面前，然后还一脸得意地掏出了两个烧饼。 程清歌惊讶地问：“天哪，师兄，你是变魔术吗？不光有火锅，居然还能变出来学校食堂最好吃的烧饼？” 吴家昊听了继续微笑着说：“厉害吧？有没有想过冬天露天吃海底捞？虽然是速食的，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哦。最主要的是我们可以一起吃。” 程清歌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又看到自己爱吃的麻辣火锅忍不住直吞口水，这个时候也没顾上仔细琢磨师兄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暗藏着什么深意，更顾不上打击吴家昊，就一个劲儿地赞他：“厉害厉害，我师兄是谁呀，师兄总是能雪中送炭，冬天送温暖，夏天送清凉啊，这不，饿肚子还能送小火锅！” 吴家昊听完更笑的得意了：“程清歌，你这还真是出口成章啊！我这个文学社长都自愧不如了。要不要下学期我推荐你当社长吧？” 程清歌已经完全沉醉在等待吃火锅的香气中无法自拔，还是没有自己琢磨师兄的话中话，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小意思，小意思，好说好说。先吃完了这顿再说。” 吴家昊边笑边开始拆包装，动作娴熟地架起了两个小火锅，不一会两人面前就冒起了热气，这冬天在室外吃火锅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呢。 吴家昊又把两个烧饼顶在小火锅的上面，顺便加热。 程清歌看的一愣一愣地，嘴里始终没忘记不住夸奖这位露天大厨：“天哪，配上烧饼的香味儿，我都快忍不住流口水了。师兄你简直就是天才啊。” 看着吴家昊继续得意地笑，程清歌突然又想起来：“师兄，对了，看我高兴地都忘了问，那个叔叔阿姨呢？他们怎么没过来？他们吃什么？” 吴家昊便说：“我爸妈他们嫌外面人太多，又回车里了，他们在车里吃。我可不愿意窝在车里吃，虽然外面冷，但是咱们吃火锅就不冷了啊。而且，还别有一番风味呢。” “去年的时候，我们就经历了一次大堵车，当时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看人家吃方便面都快馋疯了。 不过今年可是不一样了，我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小火锅，泡面，方便米饭，车上都有，回家前我就备好了。” 说完他又举起烧饼：“而且，知道你跟我们一起走，我特地去食堂买了你心心念念的超级好吃的烧饼。” 程清歌这才想起来，他们俩一起上自习的那几天，她还真是没少念叨那个烧饼的好。原来这些，师兄都记在心上了。 程清歌心里也像是煮起了小火锅，变得热腾腾起来。 第44章 回家真好 小火锅咕嘟咕嘟煮了一阵，吴家昊看了看手表，说了一句时间到了，然后开始取下来已经热好的烧饼，又小心翼翼地去取下盖子。 虽然麻辣诱惑的味道扑面而来，但程清歌心想，自己也不能就这么伸着手等着吃啊，总得干点什么对吧？于是她也勤快的伸出手去帮忙。 没想到，伴随着吴家昊的一声：“别动！”程清歌这边已经手欠地掀开了另外一个小火锅的盖子，闷在盖子下面的热气瞬间就把她的手给烫红了。 这一下，程清歌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差点把小火锅给掀翻……好在吴家昊及时抓了她的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旁边用了半瓶的矿泉水，淋到她烫红的手上。 热辣的感觉遇到冰冷的刺激，瞬间舒服了许多。 事情发生的太快，程清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手正被吴家昊紧紧攥在手里。抬眼又撞上吴家昊满眼的关切，好像一下子，眼睛和心又被灼伤了一般…… 两人都愣了一愣，突然吴家昊不好意思地放下程清歌的手，忙说：“怎么样？还疼不疼了？需不需要上药还是上医院？” 程清歌忙缩回手，说着：“不疼不疼，没事没事，就是被热气嘘了一下而已，没伤到，哪用得着去医院啊……” 听了程清歌这话，吴家昊又伸出手来，还想再检查确认一下程清歌被烫伤的地方是真的没事，可程清歌却忙把手缩了回去。 此时此刻的程清歌心里想的是，烫伤疼不疼现在没什么感觉了，可师兄捏手腕的力气还真是大……手腕是真的疼…… 吴家昊还是一脸不放心继续追问：“都红了一片呢？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去看看服务区有没有药膏，或者牙膏之类的好像也可以？” 话音刚落吴家昊便要转身就走，程清歌赶紧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拉住他：“没事啦，真的没事，一会就好了，你刚刚不是已经帮我用冷水冲过了嘛！咱们，快坐下来吃东西把。” 两个人又在原地对了对眼神，终于坐下吃了起来。 突发状况过后，两个人又都没了话，心里都在各自想着事情，吃起来格外的安静。 虽然方便小火锅没有真火锅那么美味，但是，这吃东西，环境也是有讲究的。 按照现在这状况，就像吴家昊说的，能吃上一口热乎乎的泡面都会非常满足了，更何况这小火锅里还有肉呢！ 程清歌边想着，边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到嘴里。终于又打开话匣子：“要说冬天还是跟火锅最配啊！师兄，你说，如果再飘点小雪花，是不是就更完美了……” 没想到，听到这，一向觉得她说什么都对的吴家昊却赶紧打断她：“别别别，千万别，这春运最怕路况变差，下点小雪诗意了，可是咱们没准要晚回家好几个小时。你难道真的想继续被困在高速路上啊？” 程清歌听到这，夹到嘴边的肉差点给掉了，赶紧“呸呸呸”了两句说：“哎呀，师兄你说的都对！我光想着浪漫、诗意了，差点把自己给坑了。” 说完俩人相视一笑，然后又各自埋头开始吃起小火锅来。 程清歌突然觉得，这一路走来，和吴家昊在一起，好像一直都很踏实。貌似这样的相处，让人觉得很舒服呢？ 不过，虽然自己和吴家昊的绯闻也是传了又传，但是吴家昊似乎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对自己的喜欢。 他一直就像是哥哥一样，陪在她身边。 关键时刻，他从来不掉链子。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心里，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程清歌又夹起一片土豆，竟然有些发愣。 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吧。 吃个火锅而已，又瞎想啥。 再说了，想来想去，答案也不会自己出来啊。平添烦恼而已。 还是珍惜眼前和当下比较好。 毕竟，在小火锅袅袅的烟雾中，程清歌看着吴家昊忽隐忽现的脸，他始终笑的那么好看。 吃完了热腾腾的小火锅再搭配上最爱的烧饼，还有师兄阳光的笑容，程清歌心满意足地和吴家昊又重新回到车上，一行四人又开始继续春运返乡路。 车子还是越开越慢，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所有的车子都挤向了一条车道，最终途经一个事故点。程清歌看到，现场虽然故障车已经被拖走，但剩下了一地残破的碎片，占据着两条车道，似乎在告诉过往的人们刚刚的事故很严重。再往前开，距离事故地点不远的隔离带还能看到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大概是刚刚事故车上的乘客，每个人都垂头丧气。 程清歌边看边感慨，春运，还是平平安安回家团圆最重要。 挤过了这一段，车速终于又提了上来。好在后面的路程并没有再遇上什么突发情况，车子一路奔驰。随着通过收费站，下了高速，熟悉的感觉终于扑面而来。 只听吴家昊边伸懒腰边说了一句：“哇塞，终于下高速了，终于不用再继续蜷着腿在车上啦！”程清歌听完，忙看了看吴家昊的大长腿，又冲他笑了笑，心里也想着，还真是一路奔波，总算是要回家了。 刚下高速，吴家昊的爸爸就问：“程清歌的家住哪个小区？我们先去送她吧？” 程清歌听了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叔叔阿姨，你们就直接开回家就行，我下了车再自己打个车回去就好。真的不用麻烦了，这一路，能在春节前赶回来已经非常感谢了。” 吴家昊却突然接过话说：“哎呀，没事，都已经到这了，送你回家就是一脚油门的事儿。你就赶紧说你家住哪个小区吧。” 程清歌扭头看了看他小声说：“你……刚刚不是还在抱怨腿都没地方放？不是想马上下车解放吗？这会不难受了？” 吴家昊笑了笑，赶紧伸了伸腿说：“没事，没事，不难受，一点都不难受了，你看我这腿往你这边伸伸，不就能伸直嘛！我刚刚随便说着玩的。” 前排的叔叔阿姨也笑着说：“都已经到这里了，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行李，打车多不方便，我们肯定要先去送你的，你就别客气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程清歌也不好再推辞了，好在自己家也不远，乖乖报了小区的名字，没想到吴家昊又哇塞一声说：“天哪，不是吧？我以前也住这个小区啊！我怎么以前就没见过你呢？” 程清歌也是惊了个呆：“真的吗？这么巧？” 吴家昊还在那自言自语：“不对，我说我怎么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呢，还真是，咱们在小区里肯定碰见过。我还以为咱们以前是在学校见过呢。原来咱俩还是邻居啊！” 吴家昊的妈妈听到这也扭过头来说：“那还真是巧，去那的路我们都很熟的。昊昊上了大学我们才换的房子，离那里也不远的。” 程清歌只好笑着点点头，一边重复着好巧，一边继续说那就麻烦了。 吴家昊伸过手来拍了拍她的头，假装生气地说：“你怎么就这么客气呢？再客气我可要跟你急了，下次说什么也不带你了。” 程清歌听了赶紧把后面的谢谢和麻烦了这些话全都憋回肚子里，乖乖地闭了嘴。没想到这场景却逗得前排的叔叔阿姨都笑了。 程清歌这时又想起来，人家一路把自己送到家，眼看这回程都快傍晚了，于是赶紧给爸妈打了电话，说我们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能到小区。 然后又悄悄给爸妈发了信息，叮嘱说提前做好准备，一会一定要客客气气留人家吃顿饭再走。 都安顿妥了，程清歌放了心，看着窗外，都是熟悉的风景，家是越来越近了。 远远地就看到父母的身影，都站在楼栋门口等着。 程清歌竟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果然只有离开家，才懂得想家。 一下车，程清歌赶紧上去拉爸爸妈妈的手，过来给吴家昊和他父母介绍。 程清歌的爸妈一个劲儿地道谢，而且还盛情邀请道：“都这么晚了，正赶上饭点，一起上楼简单吃口再走吧。” 吴家昊的父母却推辞了：“我们住的也不远，真的不用麻烦了，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家三口好好团聚吧，我们三口也赶紧回家了。” 一通寒暄之后，终于吴家昊一家开着车走了。程清歌他们三口这才兴高采烈地拎着东西上楼。 程清歌一进屋就闻到妈妈做了她最爱吃的油焖大虾和丸子汤。 再仔细瞧，桌子上还真摆满了菜，有几个一看就是临时去楼下餐馆买来凑数的。 程清歌一边换鞋一边说：“哎呀，爸妈你们两个还真是认真哦。弄了这一大桌子的菜，任务完成的挺迅速嘛。” 老爸接过话说：“闺女安排的事儿，能不认真吗？不完成回来指不定怎么追究我们呢。再说了，人家一路辛苦把我宝贝闺女给送回家，我请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妈妈没说话，进门就钻进厨房，不一会就端出盛好的米饭，边催程清歌去洗手。 “快赶紧先吃饭吧，闺女一早上就坐上车了，这都好几个小时了中午肯定也没吃好，别聊了，先吃饭。” 程清歌过去搂住妈妈的脖子说：“哎呀，还是妈妈好，妈妈最疼我了。”然后赶紧去洗了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开吃了。 爸妈抢着给程清歌夹菜，剥虾，程清歌边吃边想，嗯，回家，真好。 第45章 心乱如麻 程清歌正大口享受着久违的妈妈做的美味。 爸爸在一旁突然开口，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吴家昊的情况：“今天来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伙子，是你同学？我听你妈说，好像比你大一级，是吗？” 程清歌听了问话，正吃着半截，突然就停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老爸提到吴家昊的名字，竟觉得有点脸红。不过，她很快就把这莫名的害羞给压制了下去，点了点头说：“对，他比我大一级，而且不是我们新闻学院的。” “那他是学什么的？他以前也是你们高中的吗？”听到这，妈妈又插嘴问了一句。 程清歌装作毫不上心的样子，边剥虾边回答道：“他是法学院的，学的民商法。他以前也是我们高中的，对了他说他们家以前还住在咱们小区呢。只不过以前还真不认识。” “哦，原来也是你们高中的，那学习成绩也一定不错，还是法律系的，这专业也不错，不像你，非要学什么新闻……以后毕了业，难不成要变狗仔队……”妈妈好像是在跟程清歌唠叨，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于程清歌大学选的专业，妈妈一直耿耿于怀，因为程清歌的成绩完全可以填报F大最著名的法律系，妈妈也一直觉得学法律以后有前途，可是程清歌却偏偏要学新闻专业。最后，双方妥协，程清歌学了现在的法制新闻专业。 这不，如今一听说F大的法学专业，妈妈便又唠叨起来了。 程清歌赶紧打断妈妈说：“哎呀，妈，你怎么又提起这事来了。我喜欢做什么以后要做什么，我自己知道。” 妈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爸爸，见老爸不吭上，就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你都已经去学了，还不许妈妈唠叨两句。妈妈还不是为你以后着想嘛，以后能找个好工作才行。” 说完，又给程清歌夹了两口菜，突然又八卦地问：“对了，那个吴家昊他爸妈都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我看今天他爸妈一起接你们回来的。” 程清歌刚刚在讨论专业的话题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耐心，听妈妈又这样八卦地打听，赶紧说：“好了妈！你这是派出所查户口的吗？人家家里什么情况都要问？人家只是我的同学，我哪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去。” 见程清歌开始不配合了，妈妈也只好作罢，只见妈妈意味深长地跟爸爸对视了一眼，爸爸说了句：“好了快吃饭吧，再聊天菜都要凉了。” 然后大家终于安静吃起饭来。 吃完饭，爸爸每天雷打不动，7点钟准时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程清歌起来帮妈妈收拾碗筷，却被妈妈赶出厨房。 “你大老远回来的，吃完了快去收拾收拾歇会。妈妈这不用你干啥，这点碗筷一会就洗好了。” 程清歌直说着没事，还要往厨房里挤。没想到妈妈竟然突然说了一句：“在妈这，什么活都不用你干。以后你嫁了人，妈就管不了了。” 程清歌听完这话一愣：“妈，您这话说的，哪跟哪啊？说啥呢？咋就突然说到我嫁人了。我这才上大一好不好。去年还强调我不要早恋呢，今年咋突然就要谈嫁人的话题了。” 妈妈听完程清歌说的，也摇头笑了笑，却还是把她往厨房外面推：“好好好，我说错了，反正你就快去歇着吧，要不就去陪你爸说说话。” 程清歌出来看了看老爸，突然又想起餐桌上的审问，真怕他再问什么和吴家昊相关的，索性自己拉着行李悄悄溜进了自己房间。 一进门，床、书桌、书架，衣柜都是原来的样子，床单被罩一看就是今天妈妈新换的，还带着柔顺剂的清香，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 程清歌一下子躺倒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房顶的日光灯心想：回家真是舒服。 不知怎么的，程清歌突然思考起爸妈的相处来。在她看来，爸妈一直都是模范夫妻的典范，记忆中两个人从未吵过架、拌过嘴，始终和平相处，相敬如宾，爸爸主外，妈妈主内。两个人各个方面也都是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从小到大，程清歌一直以为，像父母这样的婚姻大概就是最完美的婚姻了。这样各方面都对等却又各方面都能互补的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才会成就今天这样平静的幸福。 所以，程清歌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另一半，也应该是一个跟自己对等又能互补的那个人。 想到这，程清歌脑海中又出现了师宁的脸。 程清歌很清楚自己喜欢他，莫名的喜欢，一见面就会心跳加速。她突然想起他们一起吃饭的许多个瞬间，还有那个特别的生日会夜晚。她也曾想象，如果就这样开始自己的初恋，应该是件浪漫而又美好的事。 可是，浪漫才刚刚起了个头，现实就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喜欢了并不代表什么。因为，所爱隔山海，山海亦难平。 想到这，突然心里一阵疼。 韩静宜美丽的面容也忽的出现在脑海里。 最后一次见面，师宁和韩静宜在那家贵的要死的西餐厅，吃饭，细语低谈，优雅地碰杯。他们才是彼此对等的人吧。 再想到自己，程清歌对自己的评价倒是很客观，总体上看来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更不像罗薇那种有一技之长可以加分，非要说优秀的地方，大概就是长相清秀、脾气温和而已。 可惜上学这些年，程清歌一直都是刻苦努力的好学生，从来没有关注过什么时尚圈，到头来却是要打扮不会打扮，要穿搭不懂穿搭。上大学之前程清歌一直就只有一身服装搭配，那就是校服了，就连毕业照，她都是穿着校服拍的。 最搞笑的是，考上大学后，家里长辈问程清歌想要什么礼物，程清歌思来想去居然说，这上了大学，以后可就没有校服穿了，不如买一身运动衣来代替吧。 后来上了大学，宿舍姐妹们一聊天，程清歌才知道原来洗脸要有好多道工序，面膜、精华、眼霜要趁年轻就开始用，想把彩妆画好看也需要功夫深。 程清歌就像是一只丑小鸭，突然掉进了白天鹅的堆里，每天只有努力地学习到底该怎么变美。 罗薇敲起架子鼓的飒爽英姿，韩静宜自带贵族的优雅气质，程清歌哪个都比不了。 而她喜欢的师宁，是话剧团台柱子、知名校园乐队主唱、新晋校草、富商儿子……随便哪一个身份都能把她这个普普通通的程清歌决胜性压倒吧？ 话说，人比人，还真是能气死人。 程清歌赶紧抓了枕巾蒙到脸上，好像蒙上了头，就可以不继续去想这些事一样。 可是脑子却一点都不听话，刚刚把师宁的笑脸赶出脑海，吴家昊笑着的样子却又闯进来。 初入校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也遇到了各种困难。很多事情，对于程清歌来说都是全新的尝试。可是，好像只要有吴家昊在，只要他一出现，所有的难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她想起圣诞节的那个夜晚，一个任性把吴家昊喊来，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看了大半夜的烟火。似乎，也并不是在意料之外。自己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开始有点依赖这个像哥哥一样的人。 而之后复习的时候他起早贪黑地帮忙占座，喝醉酒的时候对自己细心的照料，这些更让程清歌觉得，自己虽然离开家，去陌生的城市读书，但是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再想到饭桌上父母小心翼翼询问吴家昊的口气，似乎满满是试探的意思。其实，今天一下车，双方父母一见面，程清歌就觉得气氛开始变得古怪，就连一向阳光健谈的吴家昊在见到自己父母的时候，突然也变得腼腆了。 到底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以后又该怎么面对吴家昊呢？而吴家昊又到底是不是能跟她对等又互补的那个人呢？ 程清歌想到这，又焦虑地掀开盖在脸上的枕巾，抓了抓头，坐了起来。 拿起手机就点到小小的头像，这混乱的心事，自然是要找闺蜜来倾诉啊。再说，自己回来之前跟陈同的见面，知道的都是意料之外的事，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要跟小清楚的。于是，马上一个信息发过去。 “小小，明天一早老地方见。” 小小信息秒回：“就知道你该回来召见我了。” 程清歌发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过去。 小小却回了个坏笑的表情。 “一早是几点？您这个大小姐十点钟起得来吗？” 程清歌回了过去：“就十点吧。” 转天，程清歌被妈妈的敲门声叫醒，看了看表才刚刚八点半。回家住虽然幸福，但是想要一觉睡到中午自然醒也是太难。毕竟家里老妈天天盯着你，看管你要吃好一日三餐，特别是早点。 程清歌挣扎着起床，在老妈的催促下开始慢吞吞地洗漱。 昨晚脑子里想了好多事，入睡困难，也不知道最后翻腾到几点才睡着，早上果然又变起床困难户。 不过，有老妈在，起床再困难的，也会破除万难……程清歌洗漱完毕，在老妈的安排下，认认真真地吃了早点，然后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 一看表，才九点钟，程清歌心想，小小这次你可是猜错了啊。睡到十点大概是假期唯一不能实现的幸福了吧…… 程清歌害怕听到老妈再突然跟她唠叨什么，索性早早出门，一路溜达着，到了她和小小的老地方——西西书店。 她可以有满满的心事，要跟闺蜜聊。 第46章 老地方 要说和小小约的这老地方还真是有年头了。 西西书店是程清歌和小小上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去的一家书店，主要是卖辅导教材和文具的，偶尔会有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程清歌和小小放学经过，总会被吸引进来逛逛。 没想到，后来这家店的老板居然开始转型，慢慢地把店做成了书店+咖啡馆的模式。书店里主营的书也从科教辅导开始向文艺范儿倾斜，现如今，在这里不光可以看书买书，还能坐下来聊天品茶喝咖啡。程清歌和小小就曾经聊过，心说这店主的目的似乎就是要锁定他们这个年龄层的消费者啊…… 话说，当年程清歌和小小就是在这里读到的那本让她们俩都喜欢的《七月与安生》。而一起读这本书的时候，还有许莉。 这个老地方，还真是承载了程清歌她们太多的青春回忆。 这么多年来，这条街上的店面都在不停变换着，唯独这家店仿佛专门为了让她们记住回忆一般，一直都还在。 程清歌溜达着没多久，店面就出现在眼前，程清歌看时间还早，便站在店门口发了一会呆。望着新换的招牌，突然有些感慨。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从她背后拍了她肩膀一下，程清歌心想肯定是小小那丫头搞的突然袭击，猛地转过头来，刚打算要伸手拍回去，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身影。 这绝对不可能是小小啊！ 程清歌举起的手，就尴尬地悬在半空，嘴边的“死丫头”也给生生憋了回去，变成了两个字——“师兄？” 原来，吴家昊在书店门口偶遇程清歌，本来开心地轻轻拍了一下失神的她，想打个招呼，见到程清歌的反应好像也被吓了一跳。 好在程清歌失神了一秒钟就迅速恢复了正常，赶紧说：“师兄怎么是你啊？好巧哦！你，也经常来这儿吗？” 吴家昊听完也恢复了正常表情，又是笑的一脸阳光灿烂，边挠挠头边说：“对啊，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了，居然一直在营业。以前在这里买辅导材料，后来在这里租武侠，再后来，就是来这里喝咖啡了。” 程清歌听了一脸惊讶，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们住的小镇太小了？居然这样都能遇上，还是真的有缘呢？ 不过要说这位师兄还真是直爽派，程清歌明明就问了他一句经常来吗，他倒是好，一下子说了好几年的事儿。 吴家昊见程清歌吃惊的样子忙又问：“你，你也经常来这儿？” 程清歌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呀对呀！还真是巧啊。” 说完两个人又开始尴尬地面对面站着，程清歌只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心想的却是：也不知道小小这时候到了没有，现在多希望小小从天而降，帮自己先解决掉这尴尬的会面啊。 可惜，小小不是程清歌的召唤兽，程清歌怎么也召唤不来，想了想，只好自己又主动开口：“师兄你也是刚来吗？” 吴家昊忙一脸认真地回答着程清歌的问题：“对，我就是闲得无聊，随便过来看看。刚到门口就看到你了。要不，我们一起进去吧？” 程清歌听了松了口气，赶紧摆手说：“啊，不用了，我还约了人啊，她，她一会就到了，我先在这里等她一会吧。师兄，那个，你就先进去吧？” 吴家昊听程清歌这么一说，似乎眼睛里有点失望。不过他很快就又恢复了阳光般的笑容，礼貌地跟程清歌摆摆手说：“好，那我就先进去了，改天我们再约。” 程清歌赶紧学着师兄的样子，也努力笑得一脸灿烂，边点头说好边朝着吴家昊挥手。 见吴家昊转身，程清歌刚要舒一口气。没想到他又突然转身折回来，然后问她：“对了，忘了问你一件事。你春节有什么计划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就在家里过节吗？” 程清歌被问得一愣，点点头说：“对啊，就是在家过节啊。” 吴家昊又追问一句：“不去别的地方了？” 程清歌还是蒙着，回答：“嗯，不去别的地方。” 吴家昊听了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嗯，在家就好，春节就是要一家人团聚嘛。” 说完他就又朝程清歌摆摆手，转身进了店里。门口只剩下程清歌一个人继续发呆。 刚刚的对话，程清歌还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理不清的事儿已经太多了，貌似也不差这一个……还是先赶紧给小小打个电话问她人在哪儿吧。在外面站久了，冷风一吹，还真是有点冷呢。 电话刚播出去，小小就接起来，不说话，却在电话那边笑的不行。 程清歌赶紧说：“你这丫头，在哪儿呢？我都到了半天，没见你人影，还在那鬼笑！笑你个头啊？赶紧给我出现！” 小小还是笑了半天，然后喘着气说：“我知道你到了半天了，你赶紧进来吧，你看旁边第二个玻璃窗，就能看到我了。 程清歌这才抬头看，一眼就看到小小穿了件火红的外套，正坐在书店的玻璃窗里面，朝着自己边笑边摆手。 程清歌已经猜到，她就是在笑刚刚在门前和吴家昊尬聊的一幕吧。想到这，她赶紧加快脚步也进了店里。 店面经过几次改造，如今场地还真是不小，而且整个店被一排排的书架隔开成好多个独立的区域，每个区域又都变成一个小小的私密空间。程清歌进去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心说，还好，并没有再看见吴家昊的身影。 她快步冲到小小面前，习惯性先拍了她的头，让她闭嘴别再坏笑：“好啦好啦，你就别在那嘲笑我了。我这心里真是乱糟糟，本来就想来找你吐槽的，没想到越乱事儿还越多。” 小小见程清歌一脸严肃，终于努力憋住笑，先把酒水单递了过来：“怎么着？先点东西吧？要不要试试这里的新品？” 程清歌摇摇头。 小小一把又拿回了单子，得意地笑着：“看来我还真是了解你。不要新品就别看单子了，你的半糖拿铁我已经给你点好了。” 程清歌听完整个人像是松了气一样，直接窝进了软软的沙发里：“了解我你还在那笑，还不赶紧帮我分析分析。” 小小竟一脸认真地在程清歌面前扮起了神婆：“让我猜猜啊，看您这心神不宁的样子？施主，肯定是想问个姻缘了？” 程清歌见她这样子又笑又气：“问哪门子的姻缘！赵晓莲你赶紧给我正常点，还想不想聊天了！” 小小听了终于憋不住又开始笑起来：“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不过你还是先让我笑会，我刚刚看见你们俩在外面那样子，脸都要笑抽了。说说吧，你跟吴家昊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我从你们学校走的时候，你可跟我说你们俩清白着呢！现在到底啥情况？” 程清歌听了又要跟小小急：“什么跟什么呀！我们俩现在也还清白着呢！就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我才来找你的啊。” 小小喝了口咖啡，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地说：“哎！我就不明白呀，你这有什么可愁的？又有什么可乱心的？人家吴家昊要人品有人品，要长相有长相的，配你已经富裕了。你还有啥挑的？” 程清歌听她这么说又赶紧打断她：“停停停！姑奶奶，我真的不是来请你算命当红娘的……” 小小只好又笑着说：“情圣嘛，总归会有心事的。行了行了，现在我不说了，我就专心先当一个倾听者好不好？” 程清歌又一脸无奈地摇头：“什么情圣啊我，要是情圣就好了。” 程清歌先是把小小走了以后，吴家昊他们两个发生的事都回顾了一遍，又重点说了一起回家路上发生的事。最后又提起回家之后老爸老妈的神秘盘问。 小小一边听，一边微笑点头，像个老神仙似的不行叨咕着一句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最后，小小总结说了一句话：“程清歌啊，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吴家昊对你有意思啊。你看就连叔叔阿姨都看出来了。” 程清歌听完又开始原地犯楞。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什么叫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啊？喜欢一个人难道不用说都要用猜的吗？吴家昊确实是对我很好啊，可是他从来没表示过其他的什么啊？人家要真的不是那意思呢？我就觉得不是。” 小小就拿眼瞄我说：“不是？你说是什么啊？什么啊？纯洁的友情？革命友谊？” 她说着，把纯洁两个字说的特别的突出。 程清歌感觉自己自打坐在这就一直被小小给拱火：“到底怎么回事啊？走开走开，你不信我，就别跟这儿添乱！” 小小又喝了口咖啡，笑着说：“好啦好啦，不跟你逗。不过说正经话，你现在这状况还真悬。” 听到小小认真说的这一句，程清歌立马就成了个泄了气的气球，趴在桌子上。 “我完全的不明白了，我到底是哪儿好呢？我有什么好呢？那吴家昊虽然没有师宁在学校名气大，但是怎么也是个知名人物，才华又出众。他身边自然也不会缺爱慕的女生，他没有理由喜欢上我啊？” 程清歌像是在问小小，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继续说着。 “再说，吴家昊是个聪明人，经过几次碰头，他应该或多或少的知道我跟师宁的事，对吧？既然这样，他也怎么都不该对我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的啊？” 程清歌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看着小妖，一大堆的问题，没有答案，却又把师宁这个一段时间都没提起的名字又给翻腾了出来。 第47章 心事只说给你听 想到师宁，程清歌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小小看了看她说：“哎，你不是说已经和那个师宁划清界限了吗？不是已经断了念想了吗？怎么一提起他来，还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程清歌喝了一口咖啡说：“没错啊，就是已经说清楚划清界限了。可是，想要忘记一个人，怎么也是需要时间的。” 小小摇了摇头:“怎么说你好，你呀就是自讨苦吃。本来两个人好好的，你情我愿的，却偏偏不要在一起。我真是搞不懂你的逻辑。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复杂。” 程清歌听了失神地望了望窗外的天空，说:“没错，喜欢一个人，一点都不复杂。看他开心，就开心，看他难过就难过。他冲你笑一笑，心里就很甜。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喜欢下去也很好。可是，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小小只好继续摇头:“算了算了，看你这伤春悲秋的样子。还是别提那个师宁了。不过，都说失恋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重新开始一场新的恋爱呀！你跟我就别在那儿装了，你说实话，你跟吴家昊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事，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程清歌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只见小小又把脑袋往后一仰，说：“哎，我可告诉你，不知道就是有感觉！程清歌，你真该好好想一想了，我看吴家昊可是真不错哦！再说了你们两个现在连家长都见过了，以后发展岂不是畅通无阻了？” 程清歌听了又一脸懊恼接着趴在桌子上跟小：“快别提那个见家长了。我觉得，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我觉得怪怪的。以前我真的是跟吴家昊没感觉的。说实在的，我总是拿他当哥。可是这次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就不一样了。我这才意识到，人家根本就不是我哥啊，人家凭什么对我那么好呢。 所以现在，我开始觉得亏欠他了，从开学到现在，才一个学期，想想他好像已经为我做了好多事。以前，我可以那样大大咧咧的接受，可是现在……” 小小听到这就又在那儿嘿嘿地开始鬼笑了：“小心哦，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同情心很快就会变成爱情的哦！” 程清歌听了这话就彻底的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想来程清歌今天也算是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旁观者清、什么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搁平时，程清歌看别人谈恋爱，那脑子好使的，啥事都能门儿清。谁对谁有意思，她总是能一眼就捕捉到。可谁知道到了自己的事儿上就立马儿犯晕。 程清歌心想，别人嘴里的甜蜜爱情都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轮到自己却好像哪哪都不对？不甜就算了，居然还会五味杂陈。 小小最终爱莫能助的学着程清歌，伸手过来摸摸她的头说：“只能奉劝你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呀，就别想那么多了，也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了。反正你不是也说了吗？吴家昊又没有什么行动，你就顺其自然呗！说不定还真能收获一段很纯洁很纯洁的男女友谊呢！” 说完她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喜欢你，但无关风月。是不是你说过，这是你看过的里最喜欢的话？” 小小正在努力地逗程清歌开心，可程清歌却觉得自己就差要哭了，果然心里一想起“师宁”两个字还是会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觉得呼吸不顺畅，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算真正过了这个坎儿。 程清歌垂继续头丧气地说：“小小，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成么？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小小倒是会戳程清歌的痛处：“已经过去了？我看未必吧？其实我也知道，你还是喜欢那个师宁，所以你和吴家昊才没有办法开始。” 程清歌叹了一口气，喝了口咖啡，望了望窗外，却一眼看到门外的吴家昊正出门准备走了。 程清歌正不知道目光该往哪儿放，却见吴家昊一眼就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她，还冲她挥了挥手。 她也只好挤出一脸笑容，傻乎乎地冲外面摆了摆手。 吴家昊转身走了，程清歌刚打算松一口气，手机短信就来了：“师妹，我先走了啊。下次，我请你来喝咖啡。”结束不忘记挂上一个憨憨的笑脸，像极了吴家昊平时脸上总挂着的笑容。 抬起头，就看见小小坐在那里，满脸姨母般的微笑。 “我看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程清歌知道小小指的是什么，不接话，喝了口咖啡，突然想起陈同的事来。 “算了，今天不说我的事儿了。说也说不明白。说说你吧。”从自己的感情堆儿里跳出来的程清歌仿佛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淡定。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小小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说我？我有什么可说的？我一个人啊，刚分手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也挺好的。哎，我跟你说啊，我就觉得谈恋爱还真是自找苦吃，自己一个人多好啊，想干嘛干嘛。这感情的事儿，还真是围城。我算是看清了。” “上次你躲着陈同先回了家，可后来我还是去见他了。”程清歌突然打断小小自我催眠式的唠叨。 小小听到这，突然就闭了嘴，没了声音。 看来，任谁心里都有个不能提的名字。小小的死穴，大概就是陈同了吧。 程清歌见小小的样子，想要说出口的话又都憋了回去，她喝了一口咖啡，想着该怎么组织好语言来给一个表面上劈腿的男人说点好话。 “我让他请我吃了我们学校门口最贵的餐厅。” 程清歌边说边悄悄看小小的表情。 小小听了，咧嘴想笑，却终究是没笑出来，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小声说了一句：“渣男，活该。你随便宰他，跟我没关系。” 程清歌又说：“小小，你真的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小小沉默了一会，忍不住说：“说什么重要吗？他还能把劈腿这件事给说圆了？” 程清歌紧跟了一句说：“反正，在我听起来倒像是真的解释清楚了。你，要不要听？” 小小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说：“他还能把方的说成圆的，黑的说成白的不成？” “陈同根本就没跟许莉在一起。你看到的，都是许莉一个人设计的一个局而已。” 听到这，小小似乎突然没有刚刚那么抗拒了，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程清歌说到这也叹了一口气，见小小这样子，心想大概是机会来了，于是把陈同跟她说的“许莉朋友圈事件”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她一边说，一边看小小，却始终没发现表情有什么变化。 程清歌总算是卖力气地把事情都解释了一遍。说完后，她赶紧喝了一大口咖啡，心想，自己该尽力的也算是尽力了，还好小小并没有把她说的话给打断。 可小小听完所有的解释，却还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程清歌看着眼前的小小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这样安静的还是她吗？ 过了许久，她突然开口说：“程清歌，你知道吗？其实现在事情的真相一点都不重要了。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刚开始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很气愤，甚至是暴怒，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而且是被欺骗了好多年。可是后来，慢慢地静下来，我也开始发现事情也许根本不是我开始想象的那样。但是，我和陈同却回不去了。” 小着，眼圈又开始红了。 “你知道吗？如果我们两个彼此信任，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阂，那别人也不可能有机会设计什么局来考验我们两个。 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 但是，我们两个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许莉。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程清歌看着小小眼角噙着泪，却始终在忍着难受的样子，心里也开始疼起来。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的一字一句在她听来都是那么地无懈可击。她找不到可以劝她的理由。 小小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对于陈同来说，许莉就是他的初恋，你也知道他追求了她好久，所以，对于他来说，许莉并不是说忘就能忘记的那个人。而对于我来说，许莉和他的过去，更像是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刻意去回避那些事，可那些事终究是存在的，发生过的，深深刻在我们心里的。所以就像是一根刺，一碰就痛。” 说到痛，小小眼角的一滴泪终于滑下脸庞，程清歌赶忙递了纸巾给她。 “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跟他说分手之后，我的心里似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疼，但是却有种特殊的轻松。 感情如果背负太多，就很难经得起考验吧。 我和陈同之间，终究要面对分手这场考验，跟别人无关。 我想，陈同他终究也会想明白，他只是需要时间。” 小着，眼睛已经红红的。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地流下来，她也不去擦。 程清歌看着，心也跟着一起疼起来。 第48章 除夕礼物 那天，离开咖啡厅的程清歌和小小都变成了伤心人。 她们并肩散步走回家，就好像是从前一起上学、放学一样，可曾经的无忧无虑不见了，现在却是心事重重。 想想，长大还真的是要经历好多，成长原来会让人变得沉重。 不过，临别时小小最终擦了擦眼泪，在冷风中冲着程清歌笑了笑：“过去的事儿，就得让它过去。有些事，结局是注定的，非要放在心上，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程清歌也努力冲小小笑了笑，心想，小小大概是快要结束她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了吧。可是，自己呢？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小小一样走出心里的围城。 不过，好在除夕就快到了。 过年，就是处处张灯结彩，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喜气洋洋。程清歌心底那种伤春悲秋的感觉似乎也都要消失不见了。 其实，程清歌最喜欢的回家的感觉，便是这份浓浓的春节气息。 生活要有仪式感，对中国人来说，最重要的仪式，必然是每年的春节了。不管如何，到了年底的时候，每个人似乎都放下了过去一年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准备迎接新春的到来。 大年三十这一天，程清歌先是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爷爷奶奶家，一大家子亲戚朋友坐在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而到了晚上，一家三口就回到自己的小家，一起看晚会、守岁。 鞭炮声从三十的一早就开始响了，热热闹闹地响了一天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也有很多人觉得鞭炮声太吵，而且又不环保，可是程清歌却始终觉得，这些噼里啪啦的声响，承载了自己从小到大对春节的美好回忆。貌似好多城市都已经开始禁燃烟花爆竹了，也不知道这爆竹声还能听多久。 夜深了，鞭炮声小了，烟花表演又开始轮番上演了，从各个角度霸占着除夕的夜空。 虽然晚饭只有一家三口，但是老爸老妈却一直在厨房里忙乎，准备完年夜饭，还要包饺子，饺子是要留到过了零点煮出来吃。守岁、交子，这些习俗都是老一辈代代相传下来的，代代都在认真地遵守，似乎是在守护着那颗祈求平安、幸福的初心。 吃过了年夜饭，程清歌边陪着爸妈看春晚，边拿着手机在各个微信群里抢红包、聊天、拜年。正乐此不彼的时候，突然弹出来一条短消息，发信人是吴家昊。 “师妹，今晚你是不是在家呢？在看晚会吗？你现在到阳台上来，会看到惊喜。” 程清歌看完信息一愣，阳台？惊喜？吴嘉昊这又是要干嘛？ 她还窝在沙发上没动，而是客气地回信息过去：“给师兄拜年啦！春节快乐！我就在家啊？有什么惊喜？” “你到了阳台就知道了。”吴嘉昊居然故意卖起了关子。 程清歌只好将信将疑地走到阳台往外看，美丽的夜空被烟花点缀着，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吴嘉昊的信息又到了：“你已经在阳台了吗？” 程清歌只好乖乖拍了一张窗外的照片，又加上一个疑问的表情发过去，表示自己已经就位。 吴嘉昊又回信息：“好的，准备好了啊，看着我们学校的方向啊。” 程清歌看完短信，正琢磨着“学校的方向”指的是哪里，突然间窗外的夜空被点亮了，就在小区朝着程清歌上的中学的方向，那里有一块空地，一排排烟花腾空而起，五彩缤纷，好看极了。 程清歌正感叹着烟花真美，一转眼的功夫一圈烟花就放完了。程清歌恍恍惚惚又看到，在刚刚放烟花的附近出现了一个人影，手里举着那种小小的安全烟花，似乎在朝着她挥舞。 那个人……难道是……吴嘉昊？ 程清歌就在愣神时，吴嘉昊的信息又发过来了：“烟花一闪而逝，但是我的祝福一直都在。程清歌，春节快乐，今后每天都快乐！” 程清歌看着祝福，又望着楼下寒夜里那个举着烟花为她放烟火的人影，突然眼睛就湿润了。 虽然远的根本看不清楼下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程清歌的脑海里已经全是吴嘉昊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美好得让程清歌感动得快哭了。 她赶紧跑回屋里，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跟爸妈说了一声“我下楼一趟”。没等爸妈反应过来，人已经坐了电梯到了楼下。 除夕夜里果然还是有些冷的，程清歌一路跑过去，呼出的气到嘴边都变成了白白的雾气。 但是，随着吴嘉昊举着烟花的身影越来越近，程清歌却觉得心里暖暖的。果然，她又看到了他温暖又灿烂的笑，在烟花的映照下，特别地好看。 程清歌就这样跑到吴嘉昊的面前，突然地站住，然后就在那看着他好看的笑。 前一秒还急匆匆地跑下楼，到了跟前儿却突然发现自己毫无准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想起之前两个人见面单独相处，好像十次有九次都跟今晚这样，逃不开尴尬的沉默。 还好，这次吴嘉昊先开口了：“这么冷，你怎么跑出来了。我本来就是想送你个礼物。你在楼上看到就好。刚刚的烟花，你喜欢吗？” 程清歌听了忙认真地点点头，还没等她张口说谢谢，吴家昊却又低头说：“还记得圣诞节那晚吗？你说过的，你最喜欢看烟花的。我一想，春节，不正是放烟花的最好时候吗？所以，我就带着烟花来了。” 程清歌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家昊好看的脸、纯净的笑。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话他居然都记得。 程清歌迟迟没有开口，吴嘉昊却没停下来，转身拿过来两个安全烟花塞进程清歌的手里说：“不过，既然下来了，那咱们就一起玩一会吧？” 说完他帮程清歌点燃了烟花，噼里啪啦的小火花就在两个人中间绽放了。 吴嘉昊又打开身后一小袋满满的安全烟花，笑着说：“看，这里还有很多，今晚可以让你放个够，不用再羡慕地看着别人放烟花了。” 举着烟花的程清歌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被吴家昊宠成了小孩子，小时候放烟花的回忆也突然涌上心头，于是她也暖暖地笑了起来。 手中的烟花棒摇起来，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也划出了祝福最美好的样子。 就这样一根接一根，我拿着烟花帮你点燃，你拿着烟花再帮我点燃，再加上两人暖暖的笑意，冬天的夜晚竟然变得如此温暖。 放到最后几个，程清歌这才觉得有些累了，找个台阶坐下来，吴嘉昊放完了手里最后的两只烟花也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程清歌转过头，看着吴家昊好看的侧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谢谢你。这大概是我过的最特别、最开心的一个除夕。” 这时候，吴嘉昊也转过头来，两个人突然就靠的很近。他盯着程清歌的眼睛，突然不笑了。 程清歌手里的烟花还有一小节在燃着，夜空中偶尔还会绽放几朵好看的大的烟花，把两个人的脸映照得很清晰。 吴嘉昊突然认真地喊了程清歌的名字：“清歌……” 程清歌突然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吴嘉昊平时似乎很少这样称呼她，都是喊师妹喊的最多。 究竟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程清歌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气氛，也太适合表白了吧？偶像剧里都是这么上演的吧？如果表白了，到底该怎么办？正在程清歌眼神慌乱地想要逃掉的时候，手机突然救命般地响了。 程清歌赶紧趁机放下烟花，掏出手机站了起来，一接通就听见妈妈在电话里关心地问：“清歌，你大半夜的急匆匆跑出去，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程清歌略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说：“啊，妈，没事，就是，就是我同学来找我了。说两句话，没事没事，马上就回去了。” 说完她又拿眼神瞟了瞟吴家昊，发现那小子已经捡起她刚刚丢下的半截烟花，盯着花火在愣神。 电话那头的妈妈听了似乎有点疑惑，但却没继续追问下去，只说了句：“外面凉，别待太长时间啊，可以请你同学来家里坐啊？” 程清歌听到这，就好像自己的行踪被老妈发现了一样，有点心虚地抬头看了看自家阳台的方向，然后赶紧说：“啊，不用了，没事，已经快回去了。没事。我挂了啊，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她赶紧挂了电话。 这时候吴家昊熄掉了手里的烟花，又恢复了他往常微笑的样子。 “是不是，催你回家了？” 程清歌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说：“师兄，再次谢谢你的除夕礼物，真的可以算是年度最佳了。不过，夜已经深了，别在台阶上坐太久了，会着凉的。” 程清歌边说着，边朝他伸出了手。 吴嘉昊愣了一下，却最终没伸出自己的手，而是自己站起来，拍拍身后的土，自嘲地说：“我看起来像是需要别人帮忙才能站起来的老年人吗？” 程清歌听了也笑了，忙说：“没有，当然没有。” 吴家昊起来就直接往前走，边走边说着：“走吧，太晚了，天气确实凉了，我送你回去。” 程清歌小声嗯了一声跟了上去。 一路上两个人并肩走着，又没了话，短短的一小段路似乎又变得很漫长。 刚刚吴家昊认真盯着自己的表情叫自己清歌的样子反反复复出现在程清歌的眼前。 好在，周围的鞭炮声和烟花声此起彼伏，缓解了两个人再一次沉默的尴尬。 到了楼下，程清歌乖乖地微笑着跟吴家昊摆了摆手说：“再见，晚安。” 吴家昊却不接话，程清歌只好愣在原地。 吴家昊走近她，伸出手来，还是像兄长一样摸了摸程清歌的头，突然小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晚安，小师妹。” 第49章 妈妈的眼泪 在那句“晚安，小师妹”的余音中，程清歌看着吴家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视线。直到楼洞口的自动感应灯熄了又灭好几次，程清歌这才转身上楼。可她却发现，自己脸上、心头，都莫名地热了起来，明明人都已经走了，可心跳却越发地加速了。 她心里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刚刚妈妈突然打来的电话，自己和吴家昊之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回家，进门，爸妈仍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回来，两个人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程清歌却清楚地感受到来自爸妈略带审视的目光。程清歌一边告诉自己要淡定，一边默默回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又乖乖回到客厅继续陪爸妈看春晚。 坐着看了一会节目，程清歌却发现自己最喜欢看的小品节目都没能看进去。偷偷算了算时间，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怪不得妈妈要担心地打来电话。看来刚刚这烟花放的还真是有点忘我了。 这时，手机上信息突然一个接一个，程清歌点开，居然是吴家昊发过来的一组照片，就是他们两个刚刚在楼下放烟花的时候拍的。程清歌心想，自己刚刚是不是玩的太嗨了，师兄什么时候拍的照片，自己居然都没注意到。不过，她一张张点开看，却发现了有好几张，都是自己在放烟花时笑的好看的样子。程清歌心里又开始热乎起来。 妈妈见程清歌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声问了句：“清歌，你刚刚去见谁了？” 程清歌看照片正出神，突然听见妈妈喊她赶紧回过神儿来：“没，没谁，就是一个老同学。” 妈妈又试探着问：“老同学？不是小小吧？” 程清歌摇摇头，说着：“不是小小。”然后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因为要搁在以前，妈妈肯定要细细盘问，见的究竟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同学叫什么名字？见同学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程清歌正琢磨着该怎么搪塞过去，没想到，妈妈居然不接着往下问了。 程清歌也就索性松了一口气，继续乖乖地陪着爸妈看电视。 又过了一会，已经过了十一点，趁着热闹的歌舞，妈妈就起身去厨房准备煮饺子去了。 零点一到，外面的鞭炮声越发地响了起来，电视里晚会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都有点听不见了。 妈妈笑着端出了饺子，一家人互相道着“春节快乐”，围坐在电视机前又吃了顿美味的夜宵。吃完正打算开开心心收拾回屋睡觉，程清歌却突然发现妈妈在小厨房里边刷碗边在那抹眼泪。 程清歌忙过去问：“妈，您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还抹起眼泪儿了呢？” 妈妈忙说：“没事没事，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可能上岁数了，熬夜熬不住了。” 可程清歌却不放心，继续一直追问。 妈妈无奈摘了围裙坐到客厅沙发上，又看了一眼爸爸。 爸爸看了看妈妈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然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妈没事就爱伤感。她又多想了呗？” 程清歌越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一直拉着妈妈的手。 妈妈擦擦眼泪又笑了，说：“你爸说的对，我就是没事总瞎想。我这不突然想着，闺女一转眼就长大了，也不知道我们三口这样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过除夕还能过上几年了。” 程清歌听到这忙说：“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还没有几年了？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每年都会在一起团圆的啊？” 妈妈拍了拍程清歌的手臂，又摇摇头，说道：“你这丫头才是说傻话。再过个三五年，你大学毕业了，有工作了，交男朋友了，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嫁了人，就跟妈妈似的，要到别人家去过年了……” 说着说着，妈妈眼圈竟然又红了。她边擦眼泪边继续说：“我这不是突然想到，以后啊，家里过年就得剩我和你爸了。我们老两口，过年冷冷清清的……” 程清歌听到这，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搂住妈妈撒娇地说：“妈，您这还真是想的太远太多了。我今年才刚刚上大一，才哪跟哪啊？就毕业、工作、还嫁人了？这不是还早着了。再说了，嫁人了也不能影响我跟爸妈过年啊？” 妈妈听了这话又被我逗笑了：“傻丫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看，妈妈还不是在你爸家过了这么些年春节？哎，不说了，不说了，还是闺女说的对，这才哪跟哪嘛。我宝贝闺女嫁人还早了。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突然伤感起来了。不说了，不说了。” 爸爸听到这，赶紧起身催着娘俩说：“行了行了，你们俩也别聊那些有用没用的了，看看都几点了，赶紧回屋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去拜年呢。” 妈妈边擦眼泪边笑着跟程清歌说：“你看看他，就会说我。”然后也乖乖地起身了。 本以为，话题到这就结束了，可没想到进屋之前，妈妈却又过来拉住程清歌小声说了一句：“其实，我想说，今天送你回来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各方面还挺不错的。如果你真的能找个咱们自己家乡的男朋友，那以后结婚就不用嫁太远，逢年过节的妈也就不会和你分开了。” 程清歌听到这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妈妈刚刚闹得这一出又是哭又是笑的，居然都是为了铺垫着要说这个事儿啊。这么看来，老妈还真是戏精又心机。 程清歌忙打断妈妈的唠叨说：“哎呀！妈！好了好了。你今天晚上怎么说话都莫名其妙的。怎么还提起这事儿来了。今天送我回来的那是我师兄，人家就是见我买不到票好心顺路捎我回来，你这脑洞还真是大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想到我结婚这么远了。我看你呀，还真是困了，赶紧回屋睡觉去吧。” 程清歌说完，不等妈妈回应，赶紧一个转身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回了房间程清歌还在感慨，老妈这苦情戏上演的还真是逼真，差点都把自己骗到感动哭了。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她这波操作就只是拐着弯地想说她对吴家昊还算满意吧？ 程清歌又心想，老妈的态度转变的似乎也太快了点，初中、高中阶段老妈对程清歌可一直是严防死守，生怕她会早恋影响学习。跟程清歌有半点关系的男生都会打听得一清二楚，有事没事还要抓着程清歌谈心，目的就是要扼杀早恋的苗头。可这一转眼，才上了大学，怎么就对女儿谈恋爱的态度就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呢？竟然变成暗示加鼓励了？ 说到吴家昊，难不成妈妈和爸爸今晚猜到她下楼究竟是去见谁了？怪不得他们今晚居然没有追问呢……可是，一想到吴家昊，程清歌的头又大了——自己都还没准备好该怎么面对他…… 程清歌躺到床上，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鞭炮声，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今年这个除夕夜还真是过的起起伏伏，惊喜又意外呢。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吴家昊温暖的脸，手机里那些自己笑的好看的照片，都让她失眠了。 程清歌躺着胡乱翻着手机，寻找睡意，才发现，刚刚哄妈妈开心，各式各样拜年的信息错过了好多。可她却突然在一堆拜年短信中一眼就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名字，一个她看到就会心跳漏跳的名字——师宁。 原来，师宁在零点整的时候，发来了一张夜空烟花的照片。 他还说：春节快乐！程清歌。今晚你那里的夜空也一样的美吗？ 程清歌看着那条信息，愣了好久——今晚，我的夜空里确实也有美丽的烟花，但是这烟花，已经与你无关。 想到这，程清歌又开始有点哀伤。喜欢过一个人，究竟要多久才能忘记？难道真的要像小的，用新的开始去忘记一段旧的过去吗？ 程清歌在信息回复栏反反复复敲了好多字，然后又一点点删掉。到底该回复什么呢？像回复所有其他的祝福一样，贴一个“过年好，祝阖家欢乐，幸福团圆？”好像并不能。 但是，又能说什么呢？说多了，也是无用。自己明明都已经拒绝了。但是程清歌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还喜欢着这个人。 他一直都在心里。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都还是能撩动她所有的心弦。 程清歌心想，没想到自己的初恋就这样开始又结束了，还是这么地拧巴。 看着师宁发来的夜空的照片，又翻出吴家昊发给他的照片。想起今晚陪她一起放烟花的吴家昊，再看看手机里师宁的头像。 他们一个笑的安静，一个笑的灿烂，两个人都很好。 但是，终究是有一个人先闯进了心里，就像小小在咖啡厅里说过的，如果没有师宁，她和吴家昊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了。 大概有好几次，吴家昊的暗示都被程清歌假装不懂地搪塞过去。就比如刚刚放烟花的时候，他分明是有话要说的，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毕竟，吴家昊也是个聪明人，他能感受到程清歌内心的犹豫。如果表白被拒绝，那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而师宁，虽然在程清歌的心里已经被贴上过去的标签，但是要过心里那道坎，却也还是需要时间吧。 浪漫又波折的除夕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 第50章 月圆时想见你 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的盒子往家转…… 话说除夕一过，这年的脚步也便加快了起来。转眼就要到元宵节了。除夕那晚上各种戏码轮番上演之后，没想到程清歌随后的日子却过得异常的平静。 师宁再也没有在午夜发过信息。 吴家昊也没有再来制造浪漫惊喜。 程清歌每天在家里过着被母上大人“饲养”的生活，偶尔约上小小一起去咖啡厅看书、聊天、喝咖啡，日子过得不亦乐乎。 就在程清歌都差点忘掉了自己身上这些“感情纠葛”的时候，吴家昊的短信突然就到了。 他说：“师妹，今年一起去逛元宵节的灯会吧。每年灯会后都有烟花表演，我猜你应该很喜欢。” 没错，又是程清歌喜欢的烟花。 吴家昊还真是会投其所好，又或者，他可能真的是把程清歌说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上。 说到元宵节的灯会，这可是程清歌每年最期盼的传统节目。 元宵节一过，年味儿终将淡去，所以每年的元宵节也就成了春节期间最后一个收官的大日子。在程清歌的老家，每年元宵节都会在全城举办一场盛大的元宵灯会，地点就选在城里最大的街心公园。 元宵节这一天，大大小小、红红火火的各式花灯会点亮整个公园，大家可以逛夜景、看花灯，猜谜语，还有奖品可以领，一路上还会有包括元宵在内的各式小吃。对于程清歌来说，元宵节就等于是“逛吃逛吃”的美好夜晚了。 而最让程清歌惦记的，还不止这些。每年元宵灯会的压轴戏，都会安排一轮好看的烟火表演。喜爱烟花的程清歌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烟火盛宴。 大概程清歌爱上烟花，或多或少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对于程清歌来说，除夕要和家人团圆、守岁，延续着传统，而元宵节这一晚才是真正“嗨起来”的欢乐之夜。 这些年来，从很小需要家长带着，到后来和小小一起相约，这元宵灯会程清歌可是一年都没落下过。 参加，自然是要去参加的。 可是，今年真的要换成和吴家昊去吗？ 程清歌看着短信又犹豫起来。这元宵节，自古以来可是有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情人节之称啊！月圆时你相见的究竟是谁？吴家昊这个时候来约，究竟又是几个意思呢？ 程清歌心底那些缭乱的思绪又都给牵引出来了。其实，程清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感觉。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猜来猜去呢？如果不喜欢，那又何必一次次来让自己误会？ 正想着这些，小小的信息也到了。 “清歌，今年的元宵灯会据说还专门引进了著名的夜市小吃节，好期盼啊。咱们晚饭直接去那里解决好不好？” 程清歌看着这两条元宵节的邀约，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半小时后，程清歌和小小如约坐在了西西书店。 一见面小小就故意逗程清歌：“着急忙慌的把我拉出来，这是又有啥紧急情况？谁又跟你表白了？” 程清歌心里憋着坏主意，所以被小小挑衅了也不反驳，更没有像从前那样伸手去拍她的头。她故意不动声色地说：“不是紧急情况就不能跟你喝杯咖啡了呗？” 小小见程清歌这态度，也开始警惕起来，故意拿着腔调继续斗嘴说：“哎呦，喝咖啡我当然随时奉陪啊，就怕有的人心里有鬼，不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 程清歌赶紧反驳道：“什么叫不止喝咖啡这么简单。我哪次约你出来动机不纯了？” 小小赶紧接过来说：“那就赶紧，开门见山，说说你那单纯的动机吧。” 程清歌本来打算姐妹相见，先聊几句再说的。没想到小小一来就要开门见山，她这话还真不太好意思开口。不过也难怪小小和程清歌这么多年的闺蜜，彼此有什么心事从来也不藏着掖着，对方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程清歌心想难不成，心里打的如意算盘被小小猜出来了？ 小小见程清歌突然不吱声，就猜到可能有麻烦了：“你呀，就别跟我兜圈子了。有什么指示，赶紧说就是了。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答应你。” 程清歌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直接就说：“今年咱们的元宵灯会，能不能带上一个人……” 小小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特别严肃地问：“带上一个人？要带谁？不会是……许莉吧？你可别给我们做中间人了，我们俩，这辈子肯定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程清歌这才想起来，以前有几年的元宵灯会确实是不止她和小小两个人去逛的，当时还有许莉。只不过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程清歌知道小小可能是误会了，赶紧解释说：“当然不是许莉。你想多了。” 小小听了不是许莉，刚刚想靠着沙发松口气，又觉得还是哪里不太对劲，又问：“不是许莉就好，那还会有谁来给咱俩当灯泡？” 程清歌小声说了句：“是……吴家昊。” 小小听了这个名字显然是愣住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突然反应过来以后，差点从沙发上蹿了起来，说：“不会吧！你和吴家昊去逛元宵灯会，要带上我吗？” 程清歌还打算小声辩解：“不是我俩带上你，是咱俩带上他。” 小小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程清歌，你饶了我吧？就当我没说，今年我就不陪你逛元宵灯会了好不好？咱们这三人行，我才是超级灯泡好不好？我真的不要去当超级大灯泡啊！” 程清歌听了却假装板着脸说：“哎，你个没良心的！过去你恋爱偷跑出去约会的时候，是不是没少拿我当挡箭牌？我以前都故意牺牲，给你当过多少次灯泡了？怎么现在轮到我了，你就不行了呢？是不是真的没良心？” 小小听了，突然没了底气，却还是低声抗拒着：“我当然不是没良心嘛！你的好，我当然都记得的。可是，以前咱们不是还小嘛！那会要是被家长发现早恋多可怕，所以才求你来当挡箭牌。可现在咱们都是年满18岁的成年人了好不好？你们俩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约会了啊？两个名校大学生在一起，就连你妈都同意了不是？还要我这个灯泡干嘛？说不通啊？” 程清歌听到这又急了：“哎呀小小，你就别提我妈那档子事儿了。我不管，反正我跟你说了，元宵节，你！必须！陪我！你要是不陪我，你，你就是塑料姐妹花！” 小小一把捂住脸，整个人跌回柔软的沙发里：“天哪！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今天算是体会了。我能想象出来，那个吴家昊明天一定会用眼神杀死我……” 程清歌看小小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又被她逗笑了：“放心吧，我师兄可是学校公认的超级暖男，他只会用笑容迷晕你……再说了，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你们不是都见过面的嘛！反正就这么说定了。我已经答应他的邀约了。你到时候，陪我去就是了。保证让你不虚此行。” 小小没办法，总算是一脸皱巴着答应了，却还是倒在沙发上，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元宵节，就这样来了。 整个下午程清歌就躲在房间里，思索着究竟该穿哪身衣服出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果然，此时此刻的程清歌就觉得衣柜里没有一身合适又好看的衣服。 要么不够喜庆，要么又太花哨，要么穿上显得胖……纠结了好久突然想起，逛灯会只需要穿一件好看的外套就行了，里面穿什么似乎不重要，因为整个晚上都会是在户外…… 程清歌终于穿上那件新买的羊羔绒红外套出了门。 出门第一件事当然是先直奔小小家。 程清歌知道小小完全不想参加她和吴家昊今天组织的活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怕她临时脱逃，程清歌自然是要亲自上门去拉上她。 果然，到了就发现那丫头还磨磨蹭蹭没有收拾好。程清歌进门就七手八脚帮小小一通整理，迅速地把一脸不情愿的小小拖出了门。 小小的爸爸妈妈还笑着说：“这俩丫头，年年元宵节都要一起过，还真是要好的很呢。” 程清歌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小小也故意冲她吐着舌头。 这一通折腾，总算在约定好的时间，到了人头攒动的街心公园。 程清歌一路紧紧拖着小小的胳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她给跑了。 吴家昊发来短信说自己就在公园的正门口。 程清歌正努力寻找着那个笑的一脸灿烂的身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转头，正在寻找的笑脸就跌进自己的眼睛里。 小小躲在程清歌的身后，悄悄地探出头，冲着吴家昊打了个招呼。 吴家昊见到小小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也是一脸憨笑。 程清歌见气氛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松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戳了戳小小低声说：“你看，我就说没事吧？”小小总算放心地站在了程清歌的旁边。 “没想到，元宵灯会办了这么些年，人还是一样地多。”程清歌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赶紧找个话题聊开。 吴家昊赶紧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人还真是挺多的。” 小小看着这俩人又开始尬聊，脸上又堆满了坏笑，说了句：“走吧走吧，赶紧去猜灯谜吧？不然一会大奖都让被人领走了。” 程清歌和吴家昊都赶忙点点头。 三个人就这样一起进了热闹的街心公园。 第51章 暧昧的元宵灯会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元宵夜，圆月当空。 今年的元宵灯会，程清歌的身旁多了一个吴家昊。 踩着皎洁的月光和五彩的灯光，程清歌和小小还有吴家昊一起随着人流走在公园蜿蜒的小路上。小路两旁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有的花灯下面会挂着一个纸信封，里面便是拟好的灯谜。只要能猜出答案，便能去领一份纪念品。 想起小时候，参加这样的猜灯谜活动可是真的全靠才华，猜对了领了奖品真的会喜笑颜开。可这两年，猜谜的环节越发地流于形式，活动的奖品也变得越来越没什么吸引力了。因为毕竟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台智能手机，随随便便问一下“度娘”，再难的灯谜答案也变成了小菜一碟。 猜灯谜，也就成了一种回忆过去的形式。 这不，一路走来，都还没有看到挂着信封的花灯。小小一边走，一边叹着：“哎呀，看来咱们来晚了，灯谜都被人摘走了呢。今年大概是拿不到奖品了。” 正说着，突然一阵香味儿飘了过来，小小突然两眼放光，指着前面映入眼帘的一排小吃摊位，说了句：“快看！我心心念念的小吃节，没有奖品，有好吃的也成。”然后，突然就趁程清歌一个不注意，直接钻进了人群里。 程清歌哎了一声，小小已经不见了人影。 程清歌心里想，这鬼丫头终究还是让她给跑掉了。她看了看前面那热闹的小吃街，还有挤来挤去的人群，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小她就不喜欢人挤人的地方，小小一定是故意的。 吴家昊这时候也跟着停了下来问道：“师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是不是嫌人多？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过来？” 程清歌仰头迎上吴家昊温柔的目光，他的笑容在月光下被映衬得越发地好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都那么细心，自己的心思总会被他猜了去。 再细看，他的眼里似乎只有一个人。程清歌差点掉进这份温柔里，突然一个回神儿，忙客气地冲着吴家昊笑了笑说：“算了吧，人太多了，咱们别去挤了，刚刚也吃过晚饭，想不起来要吃什么。” 吴家昊却说：“没事的，我不怕挤，我去买，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吃小吃的嘛。你就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吴家昊说完没等程清歌回话，就往人群里走去，边走边回头叮嘱了一句：“师妹，就在这里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的。千万别走丢了，人多了容易找不到。” 一通温馨的叮嘱，程清歌不由自主地乖乖朝他点了点头。 这下，就剩程清歌一个人站在月亮下发呆了。 周围七彩的花灯，再配上美丽的月色，如果没有这么多人头攒动，那简直就太美好了。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会吸引很多人来看。 程清歌正看着，突然瞥见临近小吃街的一旁，一个拱形的花灯旁，两只小老鼠花灯下面就挂着他们一路上一直在寻找的灯谜信封。 程清歌赶紧过去，走进了一看，还真是。看来，大家是逛到这里都被小吃吸引了，大概是忘记了找信封这件事。 程清歌有点小开心地随手摘下来两个信封，转身四处看了看。在吴家昊规定的不许乱跑的范围内，还好有个长椅空着，她忙走过去，坐在长椅上，拆信封看里面的灯谜。 第一个信封拆开，谜面是四行诗句：“人走倩影记心头，抬头见凤南北走，心上唯有知音在，人要同心不分手。” 程清歌看着这几句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直接按照字谜一个一个，却也不难，四个字分别是“情投意合”。 程清歌猜出来后又摇摇头，什么时候这灯谜也竟变得如此情意绵绵了。 还没等拆第二个信封，却突然听见吴家昊远远地在喊着“师妹”。抬头先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肉串、大鱿鱼、装在小碗里冒着热气的元宵，居然还有章鱼小丸子和糖葫芦……小吃刺鼻的鲜香扑面而来，而吴家昊的脸就藏在这一堆小吃的后面。 程清歌又开始愣了神——这场景是多么地似曾相识。 就是喝醉酒的那天早上，在吴家昊的家里，他为她准备的早餐，也是这样丰盛。 “师妹快来帮我拿一下，我感觉，我快要拿不住了。”吴家昊一路走过来，边走边呼救。 程清歌赶紧奔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一部分小吃。 “哎呀，一不小心又买多了。”吴家昊边说边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继续又说，“就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想着每样都买一点来。我买的这些都有好多人在排队，大家都说好吃。” 程清歌就在那站着，没说话，接过来的小吃也都拿在手上没动。 吴家昊见她愣愣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师妹？没事吧？你在想什么呢？” 程清歌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边坐下边说：“没事，没事，我就是又被你这一大堆吃的给吓到了……” 说着她转过头，正迎上吴家昊望过来的眼神，暖暖的，全是关心。 程清歌说到半截，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样，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磕磕巴巴地接着说：“我，我难道，看起来，看起来很能吃吗？” 吴家昊听到这又一下子笑的更开心了：“没有，没有，怎么会，我只是想让你多吃点。” 程清歌听到这，也低头自顾自地笑起来。手里各式各样的小吃，还真是不知道从哪个开始下嘴比较好。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拿到的灯谜。她赶紧把碗装的小吃放在椅子上，肉串又重新塞到吴家昊的手里，然后腾出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两个信封，在吴家昊眼前调皮地晃了晃。 “快看这是什么！” “你拿到灯谜了？”吴家昊见了也是孩子似的一脸开心。 “没错！我厉害吧！你去买吃的的时候，我可是也没闲着哦！现在，分给你一个。”程清歌说完，也一脸开心地把其中一个信封伸到吴家昊面前。此时的吴家昊，双手都举着吃的，她就调皮地把信封一下塞进了吴家昊的衣领里。然后又随手接过吴家昊一边手里的吃的开始开心地吃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街边小吃永远那么美味啊。 吴家昊这才笑嘻嘻地腾出手来，把信封掏出来，看里面的谜语。这边，程清歌已经开始吃汤圆了，边端着小碗边把头伸过来，一起看。只见信封里的谜面居然和刚刚自己拆的差不多，也是四句诗句：“痴心不改却无病，而立之日妙声来，谁人无语又想说，救人不要半文钱。” 吴家昊认真地念了一遍，似乎没有任何头绪，程清歌有了第一次猜谜的经验，还是套用字谜的方法，把谜面反复推敲了两遍，谜底很快就出来了—— “这个也简单，我猜到了！不就是知音难求吗？” “知音难求？”吴家昊听了还是一脸迷惑。 看来这师兄平时是很少接触字谜，其实字谜大概是最简单的一种谜语了。程清歌一边吃着，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比划着谜底到底是怎么来的。 吴家昊还是用那种特别温暖的眼神看着程清歌。 程清歌觉得，这晚上的月光好像都到了吴家昊的眼睛里。 讲完以后，吴家昊恍然大悟，却又意犹未尽，忙问程清歌：“那你的那个谜语是什么？也是字谜吗？” 程清歌只好把自己的那个信封也递过去，呐，也是一样的灯谜，你可以用我刚刚说的方法，自己试试。 吴家昊接过来又认真地读起谜面来，边读边学着程清歌刚刚的样子比比划划，还真的给猜了出来，一时间兴奋地像个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小学生：“这不就是情投意合喽？” 程清歌满意地点点头：“嗯，孺子可教也。”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谜底解开了，小吃也吃掉了大半，剩下的拿在手里已经不费事了。吴家昊就提议可以继续逛花灯，顺便可以找活动处去兑奖了。 程清歌看了看小吃街的人群，心想，大概小小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了，索性点点头，和吴家昊两个人一起出发了。 边吃边逛了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兑换奖品的点位。人倒是不多，好像人们都挤去小吃街了。程清歌和吴家昊两个人便一人拿一个信封，乖乖地排队，空气又开始变得安静。 终于排到他们兑奖，程清歌先递上去信封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哎了一下。然后问她：“就只有这一个吗？” 程清歌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灯谜还要成双成对吗？ 兑奖的小哥哥看程清歌一脸迷惑又解释说：“我们今年的灯谜格外做了一些成对的，如果是猜对了一对的话，可以得到我们的情侣系列奖品。” “情侣？系列？” “对，您拿来这个灯谜本来应该是一对的。” 程清歌听到这，赶紧把吴家昊手里举着的信封拿了过来递给小哥哥问：“你看是不是这个？” 小哥哥看了一眼就说：“没错，就是这两个。你们猜出谜底了吗？” “一个是情投意合，一个是知音难求。对吧？” 程清歌赶紧脱口而出，生怕错过了奖品。 小哥哥满意地笑了笑说：“没错，没错，您把答案写到这个卡片上，然后登记一下手机号和姓名，就能领走奖品了。” 程清歌按照指示，认真填着信息。 小哥哥还一边说：“你们还真是幸运呢，今天就投放了大概6对这样的灯谜，你们是第一对儿猜出来的。” 程清歌边写字边听着，心里美滋滋的：“真的吗？那到底是什么奖品啊？” 抬头就看见小哥哥举着一对半大的情侣娃娃递到他们面前。 吴家昊见了，忙伸手接了过去。小哥哥还递过来一张卡片：“元宵节赏灯纪念。” 程清歌这会已经填好了信息，伸手接过卡片，打开看，里面竟然是辛弃疾的那首著名的诗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情投意合，知音难求，蓦然回首……还有情侣灯谜，情侣纪念品……这些难不成都是巧合吗？ 侧身看看，吴家昊抱着两个长腿的情侣娃娃在一旁，好像也有心事。 正在这时候，突然两人间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抢走了程清歌手上的卡片。 仔细一看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小。 小小调皮地冲程清歌眨了眨眼，打开卡片，看了看里面的诗句，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俩人说：“哎呦不错哦，还真是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会阑珊处啊！” 程清歌忍不住上去跟她抢卡片让她闭嘴。 小小笑着就躲开了。 她转身把卡片塞到吴家昊的手里又说了句：“千万不要错过灯火阑珊啊。” 吴家昊接了卡片，笑的一脸腼腆。 这时候，夜空中突然砰砰砰地一阵，吓了程清歌和小小一跳，抬头只见天空上炸开了五颜六色美丽的烟花，原来烟火表演已经开始了。 程清歌便仰望着被烟火点亮的美丽夜空，心想，不管今晚发生的到底是不是巧合，和吴家昊在一起，总是格外地安心。心里装的那些令人惆怅的往事，就让它都随着夜幕上的烟花随风而去吧，眼下，就该好好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偷偷看看旁边的吴家昊。他好看的笑脸，在烟花的映照下，跟除夕夜那晚一样地好看。 第52章 居然拿了奖学金 元宵节一过，年味儿就渐渐远去了，开学的脚步也加快了。班级群里也突然热闹起来。从前几天的返程车票，又聊到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 要知道考试成绩其实春节前就已经出来了，程清歌当时随手上网查了一下，看到每一门都是通过，也就没仔细看具体成绩。 过了元宵节，不知道那个同学又突然提起考试成绩，居然还在群里扔了一个链接——《F大新闻学院XX级新闻系第一学期奖学金获得者新鲜出炉》。 程清歌一边唏嘘着一边随手点进去，想看看到底谁这么优秀，第一年就拿到学校的奖学金。没想到，拉到名单的最后，三等奖学金那一栏，居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天哪，不会是看错了吧？居然第一学期就拿了奖学金！”已经在床上摆好睡觉姿势的程清歌看到这儿猛地起身坐了起来，一下子没了困意。反反复复确认是自己的名字没错之后，她几乎是用尽洪荒之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一通尖叫。 要不是平时爸妈总是各种训话提醒她不要熬夜，保持良好的作息和健康的生活，程清歌一定第一时间冲出门去告诉他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躺床上暗自偷笑的程清歌心里乐开了花，虽然三等奖学金只有区区五百块，但这可是自己凭本事拿到的第一笔奖金啊，可得好好想想买点什么礼物送自己。 究竟是买个蓝牙耳机？还是买电子书？或者是买个运动手表？又或者干脆买好吃的把它吃掉？ 对了，有奖金一定要跟闺蜜分享的，明天就请小小先去西西书店喝上一杯。 想到这儿，程清歌赶紧发了条信息：“小小，明天十点西西书店，不见不散。” 小小回了句：“又什么事儿啊，娘娘又来召唤？” 程清歌发过去神秘的一笑：“好事儿！” 小小突然好奇起来，试探地问道：“难不成……你和谁谁谁在一起了？” 程清歌发过去一个撇嘴的表情：“别成天的情呀爱呀的好不好，我说的好事可不是这种，是正经的好事儿。” 小小见她卖起了关子，也不着急，说了句：“行吧，你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明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儿。” 程清歌见没有吊起小小的胃口，无奈只好说：“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我真的是忍不住要找人分享一下啊，天大的好事就是——我刚刚知道，我居然拿了奖学金！！” 信息发过去，小小却半天没理她。 程清歌又发了信息过去：“喂喂，怎么回事？你难道是塑料姐妹花吗？我得奖学金，还要请你喝咖啡，你都不打算夸夸我吗？” 小小终于回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凭你的学习成绩，拿奖学金本来就不在话下啊。清歌大才女，真厉害，行了吧？你呀，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偏要靠才华……罢了罢了，你就继续加油努力，以后多多拿奖学金，我以后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了。” 程清歌看完这才噗嗤笑出声来，总算是把这个喜讯分享出去了，没想到小小居然一点都不惊讶，难道在她心里自己果真这么优秀的吗？ 两个人又互道了晚安，程清歌再次跟小小强调了一下转天见面的时间，这才躺下来准备睡觉。 不过，虽然关了灯，脑子里还是带着几分小兴奋，程清歌又在被窝里把那条奖学金的消息翻出来看。看着看着，吴家昊却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 程清歌还有点纳闷，怎么就突然想起来吴家昊了？难道是因为床边摆着那两个元宵节和吴家昊一起领到的情侣娃娃吗？ 看着两个娃娃，程清歌总是能想起元宵节那晚，在烟花的映照下吴家昊好看的笑脸。 想到这，程清歌又躺不住了，开灯坐起来，拉过两个娃娃在怀里抱了抱。脑子里全是她和吴家昊认识之后的事儿。 自从认识了这个师兄，他就经常在她身边出现，还总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要没有人家放弃睡懒觉在考试前提供的自习室，程清歌复习的效果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奖学金估计也就悬了……如今拿到这笔奖学金，第一个最应该谢谢的就是他吧？回想起来，雪中送炭、出手相助这种事，吴家昊对程清歌还真是做了不少。 可是……到底该怎么谢他好呢？ 送礼物？总要投其所好的吧？程清歌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不太了解这个贴心的师兄，平时基本没有关注过他究竟都喜欢些什么，反而是人家常常能把程清歌喜欢的东西挂在嘴边。 请他看电影？记得一起自习的时候，发现他挺喜欢看电影的。可是，想想又不太好，似乎有点太暧昧了。两个人的关系到现在还是没有说清楚，这么暧昧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约饭这一条了。之前一直都是师兄掏腰包请客，而自己借着师妹的名义毫不客气地吃了人家一顿又一顿。这次，理所当然也该程清歌大大方方地请人家吃顿饭了。 想到这，程清歌又算了算开支，嗯，除了学校门口那家贵死人的西餐厅不能去，其他的可以让师兄随便挑…… 终于打定了主意，看看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想到明天一早还约了小小，程清歌这才抱着两只娃娃倒在床上睡去。 转天十点，程清歌如约来到了西西书店，老板本来就认识她俩，这个寒假俩人又几乎天天窝在这里，老板都知道给他们留最喜欢的靠窗座位了。 程清歌心满意足地坐到靠窗的沙发上，正准备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却一眼看见吴家昊走进了书店。 程清歌赶紧收回了伸了半截的懒腰，调整了一个特别淑女的姿势。 吴家昊进门后好像就在找人，环顾四周居然一眼就锁定了程清歌，直接就向她走过来。 程清歌正纳闷吴家昊到底是来干嘛的，就见吴家昊直接就坐在了自己对面的沙发上，说：“小约了我们俩一起出来喝咖啡。她人还没到吗？” 程清歌被说的一愣：“啊？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小小约她和吴家昊？喝咖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吴家昊见到程清歌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也是一愣，然后很快他就又好像明白了似的，摇摇头笑了。 程清歌还是一脸懵。她赶紧打电话给小小，刚一接通，程清歌就问她：“小小，你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好了十点的吗？” 小小接了电话，却听见对面很嘈杂，小小扯着嗓子说：“喂，程清歌，你听得到吗？我今天恐怕到不了啊！我被我妈一大早就拉来超市大采购了啊！那个什么……我的替身难道还没到吗？” “你的替身？”程清歌简直一头雾水。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吴家昊，只见吴家昊已经是满脸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 程清歌对小：“你说的替身，不会就是吴家昊吧……” 小小边鬼笑着边说：“对呀，没错。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就先请你的大恩人好好地喝咖啡吧，记得把你的好事儿给人家也分享一下。” 程清歌这会总算是有点明白了，原来小小用了一招金蝉脱壳……她和吴家昊都中计了……这丫头，难不成又要把自己当红娘了？ 不过，程清歌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可是……你到底是怎么联系上吴家昊的……” 说完程清歌又看了看对面的吴家昊。吴家昊听了，继续摇着头，刚想要开口解释，这边小小就已经在电话里从实招来了。 小：“清歌，这你可别多想，我可是发誓，从来都没专门找你那帅哥师兄要联系方式。就是那天你在学校晕倒的那次，你还记得吧？他曾经打电话给你，然后我就帮你接了电话。知道你去医院了之后，他非要我把他手机号记下来，说如果有紧急情况随时联系他。这不，我手机里才会有了他的号码……” 程清歌听了又看了眼吴家昊，吴家昊一脸无辜地朝她笑了笑。 小小听程清歌没再继续朝她兴师问罪，赶紧在电话里又说：“哎呀好了，我妈在喊我了，我得赶紧去伺候她老人家了。不跟你说了啊，预祝你和我的替身聊得开心。” 说完没等程清歌回答，小小那边赶忙就挂断了电话。 程清歌无奈地哎了一声，却只能盯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发呆。再看吴家昊，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程清歌说：“哎呀，师兄，没想到，圣诞节的那天晚上……你就已经知道我被送医院了啊。” 吴家昊赶忙说：“对啊，我回去以后总觉得你状态不对，心里不踏实，后来宿舍有人说学校里进了120，我就更觉得不太对劲，赶紧给你打电话，居然真的是你被送医院了……都怪我没早点送你回去，害你着凉了。” 听到这程清歌想起圣诞节的那个夜晚，其实自己生病跟吴家昊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只是自己临时拉来的替罪羊而已……现在反倒是吴家昊来跟他道歉，自己心里真是一百个过意不去，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清楚这件事。 吴家昊见程清歌不说话，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马上解释说：“对了，那天晚上不是我故意不去医院帮忙啊，我回宿舍的时候已经门禁了，再想出去就难了，所以我听小你被送医院了，也只能在宿舍干着急……” 程清歌听到这，赶紧说：“师兄，你别说了，你帮我做的事已经够多的了，我都知道。我哪里会有埋怨你的意思。” 说到这，程清歌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吴家昊，他也正用非常认真的目光看着程清歌。一瞬间，程清歌感觉空气中好像发生了某种特殊的效应，突然凝固住了一般。 第53章 “学霸”的约定 就在程清歌和吴家昊正在上演深情对视的时候，服务生恰到好处地端来了程清歌刚刚点过的咖啡。 程清歌这才慌忙把目光移开，清了清嗓子，一边接过咖啡，一边问道：“师兄，你要喝点什么吗？今天我请客。” 吴家昊却说：“哪有让师妹请客的道理，岂不是以大欺小了。你要请客也可以，你请客，我掏钱。”说完他又露出灿烂的微笑。 程清歌听了这话不好意思地朝着旁边等着点单的服务生看了一眼。 吴家昊好像也突然发现了尴尬站在一旁等着点单的服务生，忙说：“就再点一份一样的吧。” 服务生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点了点头就从他们俩面前瞬间消失了。 一下子又剩下程清歌和吴家昊两个人，程清歌正努力在脑子里搜寻话题，来控制空气的凝固速度。 这时候吴家昊却先开口了：“师妹，过两天就该返校了，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程清歌听了赶忙客气地笑着说：“师兄，谢谢啦，回去真的就不用麻烦了，车票我都已经提前买好了。” “是吗？真的买好了？你这回程下手倒是快啊？其实坐我家的车很方便的，以后我们放假一起走都没有问题。”吴家昊显然还是不太放心。 “真的买好了，吃一堑长一智嘛。师兄你就放心吧，真的不用麻烦了。”程清歌继续推辞着，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返程的情景。虽然吴家昊一家都很热情，对自己也很照顾，但是有父母在的全程，现在回想起来还都觉得很尴尬呢…… 程清歌心想，肯定是不会让历史再重新上演了啊……不然，走得时候，还又要重新上演一次双方父母见面的戏码，到时候不知道老妈心里由会胡思乱想出些什么来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兄好像永远是在关心着自己，程清歌又想起昨晚突然做的决定，赶紧说：“对了，师兄，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我不光要请你喝咖啡，等回学校，我还要请你吃大餐呢！” 这次终于换吴家昊一脸不解：“为什么还要请我吃大餐？都说了，只要是和你吃饭，都是我请客的。” 程清歌听了，心里有点小激动地把班级群里那个得了奖学金的链接点开，找到有自己名字的那部分截屏分享给了吴家昊，然后朝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兴奋地说：“师兄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因为！我！得！奖学金！了！”程清歌说这些的时候还真是一脸兴奋。 吴家昊看了以后忙说：“我师妹果然厉害啊！” 程清歌趁机接过话茬，赶紧表达感谢之情：“不不不，可不是我厉害！这成绩一大部分可都是拜师兄抢占的自习室的功劳啊！所以，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去吃大餐了吧？” 吴家昊好像全都听明白了似的不住地点着头。 程清歌心想，还好，看这样子大概是同意了吧。 可没想到吴家昊又低头翻了翻手机，紧接着就发过来法学院的一个奖学金的链接。程清歌点开就赫然看见，一等奖学金的那一行，写着吴家昊的大名，而且，后面还写着，吴家昊同学连续两年蝉联法学院一等奖学金…… 趁程清歌还在仔细看着消息，吴家昊继续笑着说：“师妹当然是很厉害，不过，貌似我的奖金更多一些，所以还是让我来请客吧……” 程清歌听完才确信自己刚刚看到的消息，眼前坐着的居然是一个超级学霸……而自己刚刚居然在学霸面前班门弄斧，炫耀自己得了奖学金……程清歌只感觉自己瞬间就被秒杀掉了。刚刚喜悦的心情，顿时没了一大截。程清歌这才想起来，张晓倩无数次在宿舍卧谈会上普及吴家昊的身份，就是才子加学霸的人设，而自己居然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程清歌只好哭笑不得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说：“哎呀，师兄，让你见笑了啊……果然还是师兄比较厉害。” 没想到这个话题居然会以这样峰回路转的形式结束，师兄这一波实力操作也让程清歌瞬间从拿到奖学金的沾沾自喜中冷静了下来。 不过吴家昊却说：“大餐肯定是要吃的，回去必须安排上。就当我们两个是——我们两个学霸的约定啊。” 程清歌只好乖乖点头，但心里却突然有点纳闷。因为她明明记得期末考试复习的时候，师兄那家伙看起来一点都没怎么用心嘛，坐在旁边不是玩手机，就是看电影的。怎么就随随便便就拿下一等奖学金呢……而且一拿还是两年……到底要不要当面讨教一下一等奖学金的学习方法呢？ 想到这，程清歌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打算问个明白。 “师兄？” “嗯？”吴家昊边喝着咖啡边温柔地回应着。 程清歌继续往下说：“那个……我就是想问，上自习的时候，明明没怎么看到师兄在用功，但是考试结果却比我要好得多……我就是想知道，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考试秘笈之类的可以传授……” 听到这，吴家昊又笑了起来，他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道：“我还当你要问我什么呢？吞吞吐吐的，原来就是问这个！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功的？” “这个……”程清歌没想到师兄会这样回答，一时语塞。她本来想说，自习的时候明明看你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游戏，唯独一次觉得你看电脑屏幕看的特别认真，却发现你是在看鬼片…… 可是这样说，貌似是直接戳穿人家，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而且这样一说岂不是要暴露自己在上自习的时候一直偷瞄人家的事实……所以程清歌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吴家昊见她这幅欲说还休的样子，忙笑着说：“我逗你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一个在自习室看电影、玩手机外加睡觉的人，怎么能年年拿到一等奖学金呢？是不是这样想的？” 程清歌听到这，似乎自己心底的小心思又都被师兄看了去，突然觉得有点脸红，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嗯，就是啊……” 吴家昊笑了笑，又一脸认真地说：“其实吧，我觉得，好学生分为两种，一种是努力型，一种是高效型。而我，恰恰就是后者。” 见程清歌一脸迷惑，吴家昊又接着说：“高效型就是，在短时间内，能够迅速掌握学习内容，并且转化为自己的知识储备。而努力型，就是通过不断反复地强化学习，将学习内容变成自己的知识储备。” 程清歌貌似听懂了些：“那我……一定就是努力型……我每次都要特别努力地背题目、写笔记，才能记住考试的那些知识点……” 吴家昊听到这里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程清歌又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吴家昊不就是在低调地夸自己是一学就会，过目不忘的……天才吗？ 程清歌赶紧无奈地说了一句：“算了算了，本来还想跟师兄取点真经，想着日后学习也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聊了半天，居然是这么个结果，看来这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 吴家昊看程清歌有点急了的样子，拿起的咖啡杯快到嘴边又放下，脸上带着几分坏笑说：“师妹你不要着急，你还记得生病时候我送你的那些补品吗？我可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黑芝麻啊，阿胶啊，对了，特别是核桃。你平时要记得多吃点，好好长身体，慢慢的学习自然就有效率了。” 程清歌听了假装生气道：“师兄，你这不就是在明着说我智商不够，需要补脑嘛！过分了啊！” 吴家昊听了边笑着边摆手道：“没有啦，没有啦，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告诉你吧，其实你看到的都是假象，我每天晚上回宿舍半夜都不睡觉，偷偷打着应急灯刻苦学习呢。要不然你怎么会看到我大白天的在自习室睡觉呢……” 程清歌明知道他是在胡说着哄自己开心，越发地听不下去了，便“切”了一声，继续假装气哼哼地说：“谁信啊！师兄你这么没诚意，咱们以后还要不要聊天了！我看呢，这开学后的约饭也省了吧……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去吃核桃、猪脑，补脑子，以后我们吃饭也吃不到一起去了……” 吴家昊听到这赶紧打断程清歌的抱怨，连连道歉说：“好好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讲了。师妹说的都对！” 程清歌听了道歉，这才收起假装板起的脸，又冲吴家昊笑了笑。 程清歌默默地端起咖啡杯，又开始小口喝着剩下的咖啡，边喝心里边想，在自己的心目中，一直觉得师兄吴家昊就像是邻家大男孩，简单又亲和，甚至有的时候还有点憨憨的。可每次宿舍姐妹们聊起他来，却都崇拜的不行，程清歌总跳出来反对或者表示不能理解。 如今看来，这校草的名号还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当上的啊，必须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吴家昊这学霸才子外加暖男的超级人设还真让程清歌彻底见识了一把。 这咖啡眼看着就要喝完了，今天的约见貌似也该结束了？小小这个“替身”找得还真是好呢…… 话说，程清歌的下一站应该是直奔小小家，跟她兴师问罪去吧…… 第54章 大餐怎么突然变味儿了 一转眼已经开学了。 程清歌刚到宿舍收拾好东西，吴家昊的信息就过来了：“师妹，我已经到学校啦。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今天回学校吧？怎么样？回来的路上顺利吗？” 现在程清歌只要一见到吴家昊的短信，眼前就能浮现出他那张微笑的脸，自己的嘴角也会止不住地上扬。想想，这种感觉，真的还挺好的。 程清歌就这样自顾自笑着回复道：“师兄，我也已经顺利抵达！一切都好。”当然后面没忘记再发过去一个红着脸微笑的表情。 吴家昊马上就又回了信息：“那太好了，我们约好的大餐，是不是今晚就可以执行了！” “执行……吗？”程清歌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约会用这种字眼。 “当然要执行。民事法律规定，口头约定只要出于双方的真实意愿，即为有效。咱们两个在2月2日上午10点55分，已经达成了返校吃大餐的约定。要有契约精神，不可以反悔哦？” 程清歌一字一句认真读着吴家昊发过来的短信息，差点都要笑出声。10点55分，这时间居然都能这么精确……现在还真是看出来这个师兄是学法律的了，果然是民法系的学霸，约个饭都能跟“契约精神”搭上边。程清歌只感觉自己今天要是拒绝了他，八成会被起诉吧。 可是程清歌也不想就这么乖乖答应，她淘气地回了过去：“反悔了又能怎么样？” “我将保留法律诉讼的权利，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吴家昊秒回的信息又让程清歌差点笑了出来。果然，她要是不“执行”这是要被起诉了……她的这位憨憨的师兄，什么时候说话开始变得油嘴滑舌了呢？ 既然这样，那程清歌也开始玩起了文字游戏：“你要起诉我吗？我可告诉你哦，如果起诉的话，我可是有法律系的学霸师兄来给我当律师的。” 短信上调皮的闭着一只眼的表情，就和程清歌发信息时候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吴家昊见了她回的信息估计也是没想到，直接发了个吃惊的表情说：“难道我要自己跟自己打官司吗？” 程清歌这会看着短信都要笑出声了。 宿舍里的姐妹都开始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了。 她赶紧收起笑容，继续回短信。 “好啦，打官司拖太久，还是和解吧。不如考虑一下，到底该去吃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吴家昊的对话就像是加了糖，心里都是甜丝丝的。 “没问题，吃什么可以慢慢考虑，下午五点半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程清歌心里依旧甜丝丝的，发过去一个“好的”的表情。 对话完毕，张晓倩第一个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程清歌：“啥情况，你这脸上可全都是恋爱的甜蜜啊？一个假期没见，这是有情况了啊？” 程清歌边笑边推了推她说：“哪里甜蜜了？没有情况了，什么情况都没有，你别瞎猜了，我这里可没八卦，你赶紧八卦点别的给我们听吧。” 张晓倩听了继续冲着程清歌坏笑：“没情况才怪。一个人对着手机傻笑，难道不是有情况吗？哎，你不说反正早晚我们也会知道，看来马上就要有人请客吃大餐了！” 另外两个姐妹听了也都停下手中收拾的工作，凑过来说：“啊？清歌要请客了？是找到男朋友的大餐约定吗？咱们宿舍大餐约定的魔咒终于是要打破了啊。” “就是啊，咱们宿舍终于有人要嫁出去了啊。” 程清歌忙说：“哎呀，什么跟什么啊。你们别听张晓倩胡说。” 张晓倩见程清歌还是不肯说，便转身又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但是嘴上还没放过她：“我哪里胡说了，你们闻闻，咱们宿舍是不是充满了恋爱的酸腐味儿。别说我不告诉你们，单身的同志们，咱们马上就要吃狗粮喽！” 程清歌听了没再说话，低头又翻看了和吴家昊的对话，想着晚上的约会，脸上却有点热热的。 一个下午，程清歌又陷入了“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的魔咒中。所有的衣服差不多都翻了一遍，最后还是穿上了平时最常穿的那身朴素的T恤牛仔裤。 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以前跟吴家昊一起的轻松都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开始吃个饭都要紧张得不知道穿什么才好呢？还是做最真实的自己吧？程清歌想着，吴家昊在自己面前不也一直都在做真实的自己吗？ 虽然这样想着，临近约定的时间，程清歌又开始莫名忐忑起来。 张晓倩看着程清歌一下午翻找衣服的样子，不时继续跟程清歌探着口风，问她到底有什么心事。程清歌都摇摇头，但心里却直打鼓，傍晚吴家昊必定又要来到宿舍楼下，这一次不会一开学就又要被八卦热搜了吧…… 就这样，终于熬到了点儿，程清歌跑下来，远远就看到吴家昊在宿舍楼下的老地方，依然是一脸阳光。 程清歌赶紧走过去，拉了他，匆匆忙忙就要走。 吴家昊笑着说：“哎，师妹，咱们还没说要吃什么呢？难不成你真是个小馋猫，想吃大餐都等不及了吗？” 程清歌光想着要第一时间逃离宿舍楼下这个是非之地了，吴家昊一说她才意识到自己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心急的样子。于是她又赶忙停下来，也松开了拉着的吴家昊的衣袖。 “没，没有啦！其实，其实就是，就是……” 程清歌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才好，难道要告诉吴家昊，自己不想再被传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八卦绯闻吗？ 吴家昊却仿佛什么都明白似的忙把话接了过去：“好了，我都知道。” 程清歌看着吴家昊的眼神，突然觉得那一句我都知道，猛地砸进心里，四周都冒出粉红色的泡泡。 在师兄面前，她好像永远都可以做个孩子。任性一点，调皮一点，甚至馋一点，都没关系。 因为他会说，好啦，我都知道。我都懂你。 程清歌只觉得脸上开始变热，她慌忙转身继续往前走。 吴家昊也赶紧跟上来，问：“那，你想好了吃什么没？” 程清歌说：“要不，我们去吃……” 吴家昊没等程清歌说完居然一口接过来说：“去吃门口新开的那家火锅吧？” 程清歌又是一阵惊喜。好神奇，他居然真的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吃火锅？” “因为你说过，你最喜欢吃火锅了呀。” 又是因为我说过……程清歌心想，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难道你都会认真记得吗？ 程清歌边想着边转过头去看吴家昊，并肩走着的他也正转过头来冲着她微笑。 程清歌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了。 就在俩人一起往外走着的时候，程清歌远远地就看到同班的一群女生正迎面走过来。打头的正是被封为系花的马晓娅，仔细看后面居然还跟着宿舍的八卦天后张晓倩。 程清歌正想着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晓倩问了半天自己也没说，这会却被人家抓了个现行……程清歌走着的脚步都有些迟缓了，但是已经碰上了，躲也躲不过，只是觉得场面有点尴尬。 程清歌正想看看张晓倩究竟是什么表情，却没想到对上了走在前面的马晓娅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程清歌看了一会，那眼神却让程清歌觉得浑身不自在。 程清歌只好停下脚步，朝她微笑地点了一下头。只见那群嘻嘻哈哈的女生也突然停住了，有点想看热闹的意思，不过，接下来却什么都没发生。 马晓娅的眼神从程清歌身上又转移到吴家昊的身上，转了两圈，没说话，便又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了过去，她身后的女生们也就又跟了上去，一群人就这样擦肩而过。 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后来程清歌整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走在吴家昊身边突然也找不到刚刚那份甜丝丝的感觉了，就连吃火锅都有点吃的心不在焉。 更奇怪的是，吴家昊好像也有心事一样，和马晓娅碰上之后，他的话和笑容好像也减少了。 于是，整顿饭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默默地涮着肉和菜，默默地听着火锅咕噜咕噜的煮着的声音吃着东西。 终于程清歌忍不住了，开口说：“师兄，我有个问题很好奇，想问一下你……” 吴家用勺子捞起锅里剩下的肉，放到程清歌的碟子上，然后温柔地朝程清歌笑了笑说：“什么问题？有问题，可以随便问。” 程清歌想，有什么事放在心里猜来猜去的也猜不明白，不如趁热打铁，问清楚了比较好。 “我就是想问……师兄，你是不是认识我们班的马晓娅？” “马晓娅？”听到这个名字，吴家昊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微笑，“马晓娅不是你们新闻系的系花吗？她好像还挺有名的吧？好多人都认识她吧？” 程清歌听出来吴家昊好像是在故意搪塞她：“师兄，你知道，我问的认识，不是你说的那种认识。” 吴家昊听了没再说话，低头吃了几口菜。 程清歌见这样，只好又说了一句：“算了，如果师兄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她本以为，这样的话都会是激将法，一般人听了反倒会说说的，可没想到吴家昊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 “还是别说了，我们两个还是好好吃饭吧。这家店的牛肉好像挺不错的，师妹咱们要不要再点一盘？” 程清歌也只好作罢，又摇摇头，吃饭的心情早已经没了大半。 吴家昊却细心地把锅里的肉啊菜啊一勺一勺地捞出来，不断地放在程清歌面前的小碟子上。 程清歌笑了笑，继续默默地吃了起来。 没想到，学霸相约的大餐，从开始的粉红色，变成了神秘的紫色，最后干脆变成了沉默的深蓝色…… 第55章 又被警告了 吃完晚饭回到宿舍，程清歌脑子里还是总想起系花马晓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马晓娅今天看他们的眼神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而一提到马晓娅吴家昊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让程清歌觉得纳闷。 可是，师兄他又不肯说。 真是愁死人。 说起马晓娅，因为长相出众，外加能跳会唱，在大一军训的时候，她就一炮而红，吸引了众多男生的关注，系花的名号也很快就被叫响了。但是，多才多艺的美女虽然在男生中颇受欢迎，在女生中却并不一定百分之百被认可。这马晓娅就属于不太受女生认可的那种。因为这马晓娅天生就是一幅冰美人的作风，特别是看其他女生，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头顶上。 后来认识的时间久了，就连同系的男生们都传言马晓娅就是新闻系的 “小褒姒”，她笑起来真的像开了一朵花一样，能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但是想要博得美人一笑可是有点难度。 而程清歌从认识马晓娅开始就没见过她正经冲谁笑过。这点还真是和天天把笑容挂在嘴上的程清歌完全不一样。 程清歌从小就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一眼美女”，所以就让自己经常保持微笑。——没有天使的脸孔，那是天生的，但我可以拥有天使的微笑。 所以，程清歌的社交原则就是：不论对谁都要先送过去一个微笑，当然也包括这位系花小姐。可是，程清歌每次的笑都被这冷酷脸给怼回去。 程清歌曾经一度还不信邪，每次见到系花都给她天使般的微笑，期望有一天能“打动”她。可冰美人却一次也没有好好回应过她。后来，程清歌心里也明白，大概这位系花小姐也不太喜欢自己……毕竟不是一路人。 但其实，这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而这背后的秘密，自然要交给宿舍的“八卦天后”张晓倩来揭晓了。 见程清歌回来就坐在床头出神，张晓倩终于带着一脸神秘走了过来，坐到程清歌身旁，边瞟着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儿边小声地问：“清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吴家昊在一起了？就是那个超级暖男校草，文学社长吴家昊？” 程清歌听了忙从床上跳起来说：“张晓倩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可千万别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俩的绯闻倒是传出来过，但是，我和师兄一直都是好朋友，没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张晓倩却继续一脸神秘：“真的吗？要说你俩这绯闻可是传了挺长时间的了。虽然你一再否认，但是今天，可是被我们一群人亲眼看见你们两个一脸甜蜜地走在校园里。” 程清歌继续紧张地否认：“哪有，哪有一脸甜蜜啊！” 张晓倩见程清歌这样，忙点点头说：“好好好，就像你说的，你和吴家昊什么都没有，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可是别人可不这么想啊？” 张晓倩继续压低了声音，在程清歌耳边悄悄地说：“你知道吗？今天你看到马晓娅了吧？那个吴家昊，可是咱们系花马晓娅一直都喜欢的人。” 听到这，程清歌的脑子嗡的一下，心想，这就对了，怪不得刚刚一直觉得不对劲，这马晓娅的眼神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顿了一会儿，程清歌故作轻松嘿嘿地笑着说：“哦？原来冰美人马晓娅喜欢这种类型的啊！要不我明天就给她说媒去……” 结果程清歌这话还没说完，嘴巴就一把被张晓倩给捂住了，说：“老大，你可小点声儿吧！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大家都当这是个秘密。马晓娅有多清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还要去给她说媒……你是不是想死啊。” 这边把程清歌按住了，张晓倩就搬了椅子，十分正式地坐在她对面，一脸严肃的问：“说真的，程清歌，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在跟吴家昊在一起了？” 程清歌见她那表情，就好像是在审犯人一样，严肃的要命。 程清歌还是故作轻松地笑着说：“瞧你瞧你，干吗那么严肃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要是真的在一起了，我能不告诉你们吗？我不早就请你们吃大餐了？还记不记得咱们宿舍的姐妹约定了？” 听程清歌这样说，可张晓倩却还是一幅苦瓜脸的表情，说：“可是，可是，关于你们俩，一直是有很多传闻的……” 程清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说：“可是什么啊可是，我的话你还不相信？要不要我在这发个誓啊？” 程清歌一直在等着张晓倩的面部表情轻松下来，可是却始终没等到。 张晓倩还是低声说：“你们的传闻，咱们宿舍的姐妹们可以不信，但保不准别人会有当真的啊。再说了，今天又被这么多人撞个正着，你这传闻可就快要实锤了啊！“ 只见马晓娅越说越严肃，越说声音越低，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 “你知道吗？马晓娅一直都在追吴家昊。从开学她就加入了文学社，据说就是对校草一见钟情。而且，我听说，她还跑去向吴家昊表白过，就是圣诞节的那天，可是我记得，那天晚上你是被吴家昊送回来的。所以说，你这么不上心地和吴家昊暧昧着，跟马晓娅的梁子恐怕是结上了啊。” 程清歌觉得张晓倩这一段话，信息量似乎有点太大，正在那分析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张晓倩就接着又问追道：“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知道关于吴家昊的事儿吗？” 程清歌又被她问的莫名其妙：“吴家昊？他？他怎么了？他能有什么事呢？” 张晓倩就睁大着眼睛说：“你是真的反应迟钝啊还是跟我在这儿装哪！你成天跟他在一起的，连他的事儿都不知道？” 程清歌一脸懵地摇着头。 张晓倩好像突然受到刺激一样，捂着脑叹着气说：“清歌啊，你不是个挺聪明的人嘛，怎么最近总犯糊涂哪！前些日子为了师宁那棵草儿，把自个儿送进医院了不说，现如今身边多了个在校园里一级被关注的人物，你怎么都不注意点呢？” “我们还都以为你当机立断，既然知道和师宁没可能就立马甩了那小子，另攀高枝了呢！咱宿舍的姐妹们为这事儿还佩服了你老半天。可谁知道你竟然……哎！既然这样了，我这当姐妹儿的可要跟你好好说说了。这样下去你可不行的，那个吴家昊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就你这样糊里糊涂的，到最后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程清歌就杵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张晓倩的嘴不停的一张一合的，说话跟放鞭炮一样，而且一放就是一串一串的，几千响儿的。 可这前面的话程清歌似乎还是有点儿能听懂的，可后面的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跟吴家昊走近了还有生命危险了？难不成他不是好人？难不成他那一脸天真都是装出来的？对程清歌来说，吴家昊一直以来都是微笑暖男，相处起来再安全不过了啊？ 程清歌赶紧打断了张晓倩的“连珠炮”，问她：“什么怎么死的啊？有那么严重么？说的我好像跟什么大人物牵扯上了似的。” 张晓倩盯着程清歌满眼的无辜，一脸认真地说：“没错，他真的是个大人物！” 接下来，程清歌就知道了所谓吴家昊的故事。 原来，除了系花马晓娅，吴家昊身后还追着各种花儿，女生放下架子表白倒追这种已经不算什么，后面居然真的有人差点把命给搭上的。 大一因为吴家昊，一群小女生明里暗里争风吃醋的，虽没有闹的天翻地覆的，却也是动静不小。后来上了大二，他又当上什么文学社的社长。大家也都知道的，大学校园里，那些文艺小青年再加上一个不错的外表，还是颇有市场的。于是更加离谱的事情出现了，有个女生竟然因为吴家昊闹了一出自杀。据说是吞了不少药片，后来给救过来了，又开始闹失忆，谁都不认得了。 不是由句话说的好嘛，这好事不出家门，坏事儿可是远传千里啊。那可是传的轰轰烈烈的。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轰动的事件，后来就连系花马晓娅倒追吴家昊也是一直都把持着分寸，没有太猛烈。 只见，张晓倩就跟说评书似的，绘声绘色的跟程清歌细数追吴家昊的“那些花儿”，中间还夹杂着自己的评价，讲的兴致挺高昂的。这边程清歌却是越听脑子越乱了。怪不得当初吴家昊在程清歌宿舍楼下等她，能引起那么大的关注…… 程清歌心想，不关注八卦果然还是不行的，回过头来想想自己也还是太天真了啊，曾经还一度以为吴家昊是可以安全相处的那个人…… 就因为平时以兄妹相处的那份亲切，程清歌突然意识到了被自己一直忽略掉的一个重要的大问题，那就是吴家昊可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想当初在老家的中学，吴家昊也是赫赫有名的，这些程清歌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 这个大帅哥在很多小女生面前都是一副“超级至尊”的样子，可到了程清歌面前就仿佛成了个呼来唤去的“小跟班”，还能随叫随到…… 好像每次都是因为师宁的一些事情，把吴家昊拉过来当挡箭牌。不开心的时候，他请程清歌吃饭，难过的时候他陪着程清歌在操场上吹冷风。喝醉酒的时候，是他在旁边照顾…… 而程清歌却一次一次因为师宁而把吴家昊给忽略掉。 这么说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程清歌到底是拉了很多仇恨啊？ 程清歌脑子里回想着张晓倩最后一通话：“要是再这么跟吴家昊不清不楚的暧昧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成为那些追求者的报复目标，她们的目标都会对准你。但最冤的是，其实你跟那吴家昊并没有发生什么，而你只是他用来对付那些源源不断追求女生的挡箭牌……说白了就是替死鬼！” 虽然张晓倩的最后忠告多少有些玩笑的成分，可是程清歌仔细想想，问题好像真的有些严重了。 难道自己不知不觉真的成了吴家昊的挡箭牌？ 那些绯闻，难道真的是他故意不去澄清的吗？ 暖男师兄真的会这么腹黑吗？ 他对她的那些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装出来的啊？ 第65章 师兄的紧急求助 都说新学期是新开始，可是对程清歌来说，生活却依然被困在上个学期的感情里，而且貌似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不，才一开学，就因为和吴家昊一起出去吃饭的事儿，又被同宿舍的好姐妹给警告了。 要说这感情的事儿，还真是复杂。 不仅喜欢不喜欢都要猜来猜去，还要辨别真喜欢和假喜欢…… 可是，程清歌还是觉得，吴家昊并是不拿自己当挡箭牌的那种人。 虽然心事重重，但日子终究是要过的。 睡觉前程清歌照常边追剧边拿微信和小小聊天。 虽然隔着屏幕又远隔千里，心事居然还是被那丫头猜了出来：“怎么着？心神不宁的？这次又是因为哪棵校草啊？我的大情圣！” 程清歌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回过去：“什么大情圣啊，我要是情圣就好了。” 程清歌正寻思着该怎么把今天听到的关于吴家昊的那些事儿给小清楚。 小小却一击就中：“我猜这次是因为吴家昊吧？” 程清歌发过去一个委屈的小表情，没再说话。 小小又说：“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吴家昊对你有意思，也就你自己还在自欺欺人。” 程清歌盯着这句话，趴在床上发呆。 小小貌似从一开始就站在吴家昊这一边，一直给他们两人创造机会的。最后，程清歌自己都觉得有点动摇了，可是现如今，张晓倩说的那些警告的话又萦绕在耳边。 “今天，我听说了关于吴家昊的一些事情。有人跟我说，他其实没那么简单。” “什么事情？谁说过吴家昊简单了？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他在咱们中学的时候就特别受关注。人长得又帅，学习成绩又好。也就是那会你都是专心读书，从来不关心这些。像我们这些学习成绩差的呢，学校里有几个帅哥还是心里有数的……” “可是，我们两个你也知道，虽然在学校里传出过绯闻，但是也只是绯闻而已，其实我们两个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我在想……如果不想跟他发展下去，最好也要划清界限……不然误会越来越多，麻烦也会越来越多。” 没想到聊到这，小小居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批判程清歌：“哎，程清歌我就不明白了，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出来一个喜欢你的人，你就要打退堂鼓，看到人家优秀就要被吓跑掉了吗？你对感情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定义的啊？喜欢不就是喜欢吗？还要等什么表示？吴家昊虽然不说，但是他做了那么多，你自己想想究竟是因为什么？” 程清歌只好拿着电话边说等等边悄悄下床溜出宿舍，到楼道里小声说：“可是……也有人说，吴家昊的追求者太多了，他跟我走得暧昧说不定是在拿我当挡箭牌……” 小小听了貌似更生气了：“哎，算了，我真是懒得跟你说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就不相信你自己。我告诉你，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吴家昊喜欢你，对你有意思。人家不表示，只是你不肯给人家机会而已。还挡箭牌！你也对得起人家为你做的那么多事儿。你别怪我这个闺蜜倒戈啊，反正你再这样我是看不下去了。还讨论真心假意的，有意思吗？吴家昊的眼神儿，我都能看懂。” 小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通讨伐，说的程清歌一愣一愣的。只好小心安慰道：“好了好了，您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跟您在讨论这个事儿嘛。我心里乱得慌，这不才来问你的吗？” “乱乱乱，程清歌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这天天跟这个划清界限、跟那个划清界限的，你还上瘾了啊？你是嫌喜欢你的男人都太优秀了吗？” 程清歌彻底被小小数落服了：“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了，我再好好想想就是了。”程清歌一边劝一边心想，她一个求助心理咨询的，反倒是被“知心姐姐”给卷了一通，然后反而要安慰起“知心姐姐”来。 这边刚刚安抚了生气的小小挂断了电话，正往宿舍走着，一条短消息突然蹦出来，发信人竟然是吴家昊。 打开信息，第一句就看到三个大字母“SOS”，差点被吓了一跳，仔细读才知道，原来是吴家昊有事找她帮忙。 “SOS！文学社接了一个急茬的活动，急需头脑风暴，希望师妹能伸援手啊！” 话说，长久以来，都是吴家昊对程清歌无数次伸出援手，而吴家昊向程清歌求助，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头一回呢…… 本来正想着下一个需要划清界限的人就是吴家昊了，可这求助就来了，再加上刚听完小小的一通训，程清歌心想，现在人家有事相求，还是先听听再说吧。 这划清界限的事儿自然还得从长计议。 程清歌赶快回复：“师兄你吓我一跳，这大半夜的，我还以为遇上了什么真的紧急求援呢，原来是社团有活动啊。师兄你觉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安排就是，不用客气。” 吴家昊又回过来：“并不是安排啊，而是我根本就没安排才着急的。具体还是要当面聊，时间紧迫，咱们明天一早边吃早餐边说吧？七点半楼下见？” 程清歌仔细看了看信息，明天一早……还有七点半楼下见的字样，直接就崩溃掉了。天哪，明天明明是周末啊，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周末啊！为什么要一起吃早餐呢？这是又要让我早起了吗？ 但崩溃归崩溃，面对吴家昊的求助程清歌还真是没法厚着脸皮拒绝，所以只好乖乖发信息回过去：“好的，那就明早见。” 吴家昊开心地回过来一个憨笑的表情说：“明早，宿舍楼下，我会准时出现。” 程清歌又乖乖发过去一个：“好的，晚安。” 吴家昊也带着微笑的表情发来晚安。 手机屏幕中的对话如此的平静，现实生活中的程清歌却是赶紧丢下手机，一声哀嚎冲进了洗漱间。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能早睡点就早睡点吧……可是，这睡前更新还没有看，剧还没刷完，微博热搜还没逛完，朋友圈和小视频还没有批阅完，购物车也还没清空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第二天七点半，程清歌还是准时到了楼下，然后也见到了同样准时的吴家昊。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两个人在宿舍楼下碰头，阳光正好映照在吴家昊的身上，逆着光，程清歌看着他会眯起眼睛，然后觉得他笑起来真的好暖。 昨天听到的关于吴家昊的那些事突然又出现在她脑海里。她想起小的一句话，看他的眼神都能看出来。 程清歌就这样迎着清晨的阳光向他的眼神望过去，看到的都是暖意。程清歌再次确认，吴家昊并是不拿自己当挡箭牌的那种人。 吴家昊也望着她笑着走过来，说了句真准时，然后程清歌便乖乖跟在他身后，进了食堂。 没想到，早上起来的食堂一点都不冷清，买饭的居然还排着长队，程清歌心想看来自己还是太懒惰了，这么多同学都能早早地起来学习，锻炼，自己居然还天天窝在宿舍睡懒觉，而且睡得天经地义的。大概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变大的吧？ 吴家昊让程清歌去占位置，自己去排队买早餐。不一会，他就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装满各式各样早点走了过来。这场面又让程清歌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早上，在吴家昊家里吃了个早餐版的满汉全席。没想到这次居然又来了…… 程清歌赶紧起身帮忙接过来一部分，一个一个摆到桌子上，边接边说着：“师兄，你怎么又搞这一套，这么多早点，怎么能吃得了？难不成还有别人来吗？” 吴家昊又是标志性的憨笑，用空出的一只手抓了抓头说：“没事，不都说早餐要吃的像皇帝吗？这样种类多一点，才合格不是吗？” 程清歌边笑边摇着头，心想，在师兄的心目中，自己肯定是个吃货没错了，不然师兄每次也不会买这么多东西。 总算坐下来开始吃饭，程清歌忙开口问：“师兄，你这么着急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你肯定不是专门来让我试吃早点的吧？” 吴家昊边吃边说：“当然不是吃早点……是真的有急事。昨天团委的老师突然叫我过去，给了我一个文件，是为即将到来的国庆举办的全国高校诗歌朗诵大赛。” 吴家昊边说着又拿出手机来找到了文件电子版，直接转发给了程清歌。 程清歌一手举着油条，一手点开，简单看了一下，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比赛日期上——初赛9月15日，后面的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庆祝国庆节的比赛，肯定是在十月一日之前开始的啊。 程清歌一个惊呼：“天哪，离初赛就只有短短一周了啊？” 她边说边抬头同情地看着对面的吴家昊，吴家昊正用特别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她，在对面重重地点着头。 “没错……一周时间，人选、形式、诗歌……所有的还都是零。但是团委却有要求，这次一定要争取拿奖。” “这么紧急，能准备出作品参赛就不错了，还要求获奖，简直也太难了吧……” 吴家昊见程清歌这么说，就继续用特别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她，在对面重重地点着头。 “就是太突然了，我昨天接到任务，脑子里突然像是断片了一样没有思路。所以，昨晚我才会那么晚还发短信打扰你，我想着，也许你能帮我想想，有什么好的主意。这个参赛方案一半天之内必须要定下来，不然准备排练可就完全没有时间了。” 程清歌明显被师兄带了节奏，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好紧张，吃早点的胃口都变小了。 她听完又低头去看吴家昊刚刚发过来的赛程安排和参赛要求，边看边摇头说：“这任务，真的是太难了啊……怎么就这么拍给文学社了啊？” 吴家昊脸上似乎只剩下了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继续重重地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这都是领导的安排，又岂是咱们能揣测的呢……” 然后，他顿了顿又说：“程清歌，拜托了，一定要帮我想想。我这真是要火烧眉毛了。” 程清歌见他这样，只好先安慰他：“别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另一边心里却想，这师兄怕不是急糊涂了吧？文学社里人才多得是，他干嘛找她这么一个平时都不怎么露面的小成员来求助啊？再说，自己平时好像并没有体现出什么诗歌方面的才华啊。这诗歌朗诵大赛，师兄怎么突然间就想起我来了…… 豪华早餐终于因为比赛的事儿弄得俩人都没什么胃口，吃完的时候，桌上还是剩了好多。 程清歌无奈地说：“师兄，下次你可千万别点这么多了。”可话一说出口，程清歌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跟人家约下一顿早餐呢……程清歌啊程清歌，昨天晚上还想着跟人家划清界限，今天早上就又开始口无遮拦，面对吴家昊你还真是习惯了不见外呢…… 想到这，程清歌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跑去窗口要来打包袋，主动一份一份开始装着早点。 都装好后，吴家昊说了句：“师妹，这些你就都拿回去吧，好多都没动，趁热还能给室友们分享分享。” 程清歌就只好拎了一袋子的早餐回到了宿舍。 第57章 金点子 因为是周末，所以程清歌一大早吃完早饭回来，宿舍姐妹们都还在。一进门，程清歌就撞上她们惊讶的目光。 在大家的注视下，程清歌故作镇定，走到宿舍中间，把早餐放在桌上，招呼了一句：“快来吧，请大家吃早点了。” 姐妹三个闻着香味儿就过去了，一边翻看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一边却继续用神神秘秘的眼光看着程清歌。 “哎呦，不太正常啊，这还是我们的懒觉小公主吗？起得这么早还请我们吃早点？” “就是啊，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完大家都嘻嘻的笑着。 程清歌就猜到她们不会放过八卦，却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张晓倩边吃边低声说：“我其实早就看到了。她一大早就跟吴家昊去吃了早饭。” 其他俩个人同时“哇”了一声。 张晓倩又冲她眨眨眼睛：“怎么着，昨天咱俩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激励了你？一大早你们就……” 程清歌忙说了句：“哎呀，什么跟什么呀，吃饭还堵不上你们的嘴。我今天一大早就被吴家昊拉起来去商量文学社比赛的事儿。这大周末的起了个大早，都快要困死了，我要上床去睡个回笼觉，你们别吵我啦！乖乖吃。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们俩见面，完全是因为公事。” 张晓倩听了却还是调皮地朝着程清歌眨着眼睛：“哎，公事公事。公事多了也就成了私事。” 程清歌心想这都哪跟哪啊，比赛的事到现在还一头雾水的。想想自己又不会写诗，也不知道究竟该在哪个环节能帮上忙。索性就爬上床，不反驳。 大家看程清歌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便都不再逗她说话，乖乖地吃着早点。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牵的头，开始聊起最近看的电视剧和剧中的男明星来，一会又聊得热火朝天了。三个人边吃还边用电脑打开热搜，开始看关于爱豆的各种新闻和视频。边吃边聊，不亦乐乎。 突然，视频里播放的一段节目吸引了程清歌的注意。节目视频是央视的《经典咏流传》节目的片段，节目里，著名诗词都被改编成歌曲唱出来。这期一个少年一袭白衣，在舞台中央唱的正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程清歌看着看着，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来：诗歌大赛，诗词大会……等等，是不是也可以把参赛的诗歌，先编成歌曲，唱完了再朗诵呢？不管怎么样，总比一个人站在那里朗诵要好看得多吧？比赛要想拿奖，那一定要有超乎寻常的创意，形式毕竟是最简单直接的突破口…… 想到这，程清歌突然跳下床，冲去桌子边，也跟着大家看起了那个视频。 大家还以为程清歌也粉上了这个爱豆，纷纷夸她好眼光。 程清歌却是在那里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心里有了主意。 下午，文学社的骨干群里突然发了晚上开会的紧急通知，内容跟早上吴家昊来找程清歌说的意思一样，就是马上要参加诗歌朗诵比赛，希望大家一起头脑风暴一下。看样子吴家昊自己还是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程清歌想起来早上看视频想到的点子，心里竟然有点沾沾自喜，佩服起自己这突发奇想的念头，所以一直没有认真参加文学社活动的她，突然决定晚上也要去参加一下这个头脑风暴会，帮吴家昊解决掉这个燃眉之急。 晚上7点半，程清歌准时推门走进“社团之家”会议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吴家昊正眉头紧锁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程清歌边跟同学们客气地打着招呼，边找了个靠边的角落坐了下来。吴家昊显然是一眼就发现了来开会的她，表情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冲程清歌露出招牌式的阳光微笑，程清歌也赶紧冲他点点头。 话说，程清歌自打被吴家昊拉进文学社就没正经参加过几次活动，所以放眼望去，还真的都是陌生面孔。不过，有个人她还是认识的，那就是她的同班同学，也就是新闻系的系花马晓娅。她正坐在吴家昊旁边的位置上，还不时地和吴家昊低声沟通着什么。程清歌这才想起来，才大一的马晓娅现在已经是文学社的副主编之一了。 张晓倩曾经跟程清歌八卦过马晓娅进文学社团的事迹。当时她放弃了千方百计拉拢她进校舞蹈团的机会，惊掉了众多粉丝的下巴，一心要进文学社。后来她又借助家里的优势，成功帮助文学社拉来了一部分活动赞助，也便直接跻身成为副主编中唯一的一名大一新生。而据张晓倩所说，她之所以在文学社这么拼命努力，唯一的目的却只是吴家昊而已。 见人到的差不多了，马晓娅清了清嗓子，说了句请大家安静。程清歌这才从神游中回过神儿来。 只见马晓娅侧过头朝吴家昊妩媚的点头一笑，然后便开始主持会议。 程清歌看着马晓娅讲话自信又闪光的样子，突然在想，原来喜欢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让一个人全身都散发出耀眼的光。正如这一刻的马晓娅，她流畅的发言，抑扬顿挫的声调，恰到好处的表情，让她瞬间便成为整个会场的焦点。 可是，这种力量，为什么在自己的身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呢？在程清歌的身上，恰恰相反，喜欢一个人之后总会把自己变得渺小而卑微。 很快会议进入自由发言阶段，但是大概是由于事发突然，大家都沉默着，偶尔有人发言，也就是推荐一下自己的诗歌作品，希望能代表学校参加比赛。 吴家昊的眉头依然紧锁，程清歌趁着一段时间没人发言，便找了个机会说：“我有个想法，可以供大家参考。一起讨论一下这样是不是合适。” 随着程清歌的发言，大家的目光突然都集中到她所在的小角落。再看吴家昊，更是满脸期待。唯独坐在旁边的马晓娅，投过来的目光似乎不那么友善。 程清歌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抛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没有作品推荐，但是我想到了一个参赛的形式，大家是不是都看过央视的那个将古典诗词与音乐完美结合的节目《经典咏流传》？我就在想，我们参加诗歌朗诵比赛，是不是也可以参照这个节目创新一下，在第一个环节先用绚丽的舞台方式把诗歌用音乐的形式展现出来，然后再用朗诵配乐的方式收尾。内容的部分先放在一边，从形式上我们应该能先占到一部分主动。” 程清歌说完，马上有几个同学像是突然想到一样，说了句：“哎，这个想法我觉得可以，这个可以有啊。” 程清歌看向吴家昊，只见他紧锁的眉头似乎松开了许多，望过来眼神里也全是赞许的笑意。于是，程清歌也调皮地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算是回应。 这时候突然又有人提出问题来：“形式上确实能算是新鲜，但是现在时间紧迫，编曲创作需要时间，更需要专业人士。这个问题，也不好解决啊？” 问题一抛出，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口风却也都出奇的一致，都觉得这形式好但是操作起来好像更难了。 程清歌看着七嘴八舌的大家，也开始沉默。这前面的编曲、演唱确实是个技术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时候，马晓娅突然开口说：“我觉得，程清歌的这个建议确实很有想法，我觉得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试一试。”说完她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吴家昊。 吴家昊沉思了一下，也开口说：“既然刚刚大家都觉得可以试试，那不如就一起努把力，形式暂时就先这么定了。至于作品和音乐创作的部分，我们还可以继续讨论。大家有好的作品和人选，也可以推荐一下。” 程清歌突然很纳闷，一向跟她不太对付的马晓娅为什么突然在会上高调支持自己的建议呢？ 这时候马晓娅又接着说：“大家都觉得编曲、设计演出有些难，但是如果能把这一部分交给专业人士来做，也许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大家别忘了，我们学校可是有个招牌原创校园歌手的。” 说到这，马晓娅突然停下来，目光直接看向程清歌。 程清歌就感觉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点明白了马晓娅的用意。 果然，马晓娅提议一出，会上很快就有人随声附和：“对呀，没错，既然是学校的比赛，虽然是咱们文学社牵头，但是学生们都有义务来为学校的荣誉争光的啊。咱们的校园歌手师宁，那可不光在咱们学校，他在咱们大学城可都是自带人气的啊。要是有他来助阵，大众票选那部分咱们肯定能占上风。” 很快参会的人都开始点头赞同。 程清歌却莫名地开始心慌意乱，手心好像都出了汗。 吴家昊的目光看过来，带着几分关心，似乎看穿了程清歌的心思。 马晓娅看时机差不多就又说话了：“我记得，咱们这些人里，就有人跟师宁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啊。” 说完她又满眼深意地看向程清歌：“清歌，我记得你好像之前就采访过师宁吧？还登上校报了对不对？你们俩又是一个系的，不如这个邀请的任务，就交给你来吧？” 第58章 居然搞砸了 程清歌前一秒还在诧异，马晓娅为什么突然当众支持自己，听了让她去邀请师宁来参赛的建议之后，她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程清歌心想，这还真是一箭双雕……一边程清歌不愿意再去招惹师宁，马晓娅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就等于是让自己当众难堪；另一边，马晓娅当众点出程清歌和师宁的关系，自然会让不少人回想起当初校园网上传的绯闻，也是在变相提醒吴家昊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果然问题抛出来之后，还没等程清歌推辞，马上就有人在窃窃私语。 “哦，对呀，他们两个不是还一起演出过话剧吗？” “没错没错，当初那个海报我还见过，就是程清歌和师宁没错。” “我刚才还觉得那个师宁会很难搞定呢，现在看来，应该十拿九稳了啊。” “哎，我说难不成马主编这是打算要用美人计了啊？” 程清歌听着心里突然有点懊恼，自己果然还是太随意了，带着方案参加讨论会之前，竟然完全没有考虑方案的可行性。这不，刚刚还洋洋得意的金点子，没想到最终却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这样被马晓娅当众将了一军。 面对马晓娅有理有据的推荐，程清歌又想不出任何可以拒绝的理由，只是支吾着：“那个，我，我……” 就在程清歌几乎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彻底躲开众人关注的目光时，吴家昊突然说话了：“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咱们讨论话题还是不要跑偏啊。邀请校园歌手师宁这个建议也确实可以考虑，不过邀请他来参赛毕竟是学校的官方行为，更是我们全体文学社的事，所以当然不能随意地选一个人去套近乎。我们该走相关流程走相关流程，该出通知出文件的工作还是要做。这些文字的具体工作请马副主编安排下去，抓紧落实。另外，作为文学社的社长，我想还是由我来负责和师宁的对接会显得更加正式一些。” 吴家昊的一席话让现场的窃窃私语都立即停了下来，领导的风范果然还是非常给力的。而程清歌听见吴家昊这一席话，更是感动。他居然又在水深火热的关键时刻拉了她程清歌一把。 吴家昊掷地有声的发言话音刚落，大家都安静下来，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唯独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马晓娅。在外人看来，吴家昊刚刚是在自上而下布置任务，可是作为当局者，不论是马晓娅还是程清歌，都能听出来，吴家昊在特意保护程清歌，将马晓娅扔出来砸向程清歌的锅接了过来，又一回手，甩回给了马晓娅。 现在，程清歌用眼睛的余光都可以感受到马晓娅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些许杀气。 不过，马晓娅还是调整了情绪，微笑着接受了吴家昊安排给她的任务，并迅速安排到几个负责人的手里。 再然后，还是一些文学社的成员在推荐参赛作品，程清歌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光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分明就是马晓娅故意给程清歌做的局，吴家昊居然就这么把难题给当众一手包揽了，居然说要去和师宁对接比赛的事？可程清歌很清楚，吴家昊和师宁他俩根本就不熟啊。不，应该说，根本就不认识，而且每次碰头赶上程清歌在场都是剑拔弩张的，想想这事儿说什么也不能让吴家昊去啊。照师宁那个臭脾气，吴家昊去找他，铁定是碰一鼻子灰。可是，说起参赛，马晓娅的提议也是没错，能担起这个重任的似乎还真是非师宁不可，这邀请是必然的了。 可吴家昊不能去，自己也不能去，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这样一直纠结到最后，程清歌一直在闷头沉思，都没注意究竟是谁宣布的散会，就感觉大伙突然纷纷起身往外走了。 程清歌愣了一下，也忙起身跟着大家往外走，边走边想着，虽然没想到办法，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赶紧找到吴家昊，跟他说一下，让他别直接去找师宁比较好。 可由于程清歌起身比较晚，被一大波人流堵在了最后面，而吴家昊却是走在在最前面的那波已经出去了。 程清歌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往外看着，也没发现吴家昊。 等到她排着队走出会议室，从会议室所在的二楼透过透明玻璃幕墙，一眼就看到马晓娅和吴家昊已经到了一楼的大厅里，两个人正边走边聊着，就这么走出了活动中心。 程清歌想起刚刚马晓娅所针对她的一切不怀好意，心里一阵不舒服。看来，正如张晓倩所说的，马晓娅早就已经拿自己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这时候如果冲上去把吴家昊喊住，必然又是和她一场针锋相对。 程清歌想想就觉得心累，索性放弃了去追吴家昊，慢悠悠地走下了楼，心想，有什么话不如晚一点给吴家昊发信息说吧。 程清歌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心事重重的朝着宿舍楼的方向慢慢走着，邀请师宁的事儿现在成为她最大的心结。 今天的会，大家确实是一致赞成希望请师宁以校园歌手的身份来参赛。以程清歌对师宁的了解，他也确实是非常适合这个角色。可是，现在自己和师宁的关系，明明是不见为妙，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再相见。况且，一旦师宁加入参赛队，即使自己不亲自登台比赛，后续的筹划工作肯定也是跑不了，谁让这主意是自己出的呢，自然和师宁也是少不了接触…… 一想起来又要面对让自己心情无法平静的师宁，程清歌就觉得懊恼不已。唉，平时不是很少参与文学社的活动的吗？这次为什么脑袋一热就非得要破例参加了呢？还自以为是地给人家出主意，以为出了金点子…… 其实想想，也不能怪马晓娅故意给程清歌出难题，人家事先也不知道程清歌的想法，只是临时起意罢了，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给自己出的…… 程清歌越想越垂头丧气，边走边懊恼着，突然险些撞到前面一个人的身上。正打算抬头道歉，却发现那人竟是吴家昊。 也真是巧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差点撞到吴家昊的身上了。说到底这又是怎样的孽缘啊。看来，低头走路还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啊。 程清歌赶忙问：“啊，师兄，你刚刚不是已经走了吗？” 吴家昊听了笑了笑说：“刚刚会上的事，我有些不放心你，所以又折回来看看。果然你这么心不在焉，走路又差点撞到人。” 程清歌听师兄说自己心不在焉，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被抓了个正着，低头不语。 吴家昊又接着说：“师妹，你不用担心。事情都包在我身上。” 程清歌没想到吴家昊一开口竟然又是“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也不知道在他嘴里听到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再这样下去，程清歌就快要习以为常了吧？今天本来打算要还他人情、想要给他帮个忙的，却没想到，弄到最后还是被自己搞砸了。对于吴家昊来说，这一个难题又变成另外一个难题。 程清歌想到这，突然觉得眼圈有点发热。她抬头看着吴家昊，正对上他满是关心的眼神。 程清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可吴家昊看到她的眼神却突然慌了：“师妹，千万别为难啊，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心吧，找人的事儿，我自己会去处理的。我就是担心你会为难，所以才折回来的。” 程清歌听了吴家昊说的话，越发地难过了，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对于程清歌来说，她哭只是因为觉得吴家昊人真的太好了，想起一路对自己的照顾，对自己各种无理要求的各种满足，他始终如一。 可是，对于吴家昊来说，眼前的程清歌却是可怜兮兮因为不能完成任务而哭起了鼻子。 在吴家昊的眼里，程清歌大概永远需要出手保护的那个人吧。 吴家昊眼见程清歌眼泪扑簌簌地下来，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是一个劲儿得劝着：“师妹，你可别哭啊，这都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程清歌这会也觉得自己突然哭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却停不下来，她努力吸着鼻子，抹着眼泪，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师兄，对不起，我本来是想给你帮忙的……” 吴家昊听了更急了：“没错啊，师妹，你确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我这不就来当面谢你的吗？你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程清歌又呜呜地说着：“可是，可是，又给你出了一个难题不是……” 吴家昊听了有点哭笑不得：“师妹，这算什么难题啊？你看你，多大了，居然还哭鼻子了……” 程清歌心说，我哭鼻子还不是因为你太好了，被你感动了。 可是这些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两个人就这么在路边站着，一个哭着一个劝着。 还好夜深了，也不知道校园里的狗仔队们都睡了没有，这一幕会不会又被人拍了去校园网上做文章。 过了一会，程清歌总算平静了点，她吸了吸鼻子说：“师兄，我刚刚就是没控制住自己，我现在没事了。不过，我正要跟你说，你听我的，千万别自己去找师宁。真的。其实马晓娅说的一点都没错，最适合去邀请他的人，应该就是我了，毕竟我们两个还算是挺熟的。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吧。” 吴家昊站在她面前，还是满眼的关心：“师妹，别哭了，你也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也想跟你说，你听我的，如果你不想去，可以放心交给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程清歌还想张嘴再说什么，都被吴家昊一个嘘的动作给制止了。 “今晚不说这个了。好好回去洗洗脸，睡个好觉。今天你提出来的建议真的很好，让我很惊喜。之前我还在为这事发愁，今天开完会以后，对于后面的比赛，我突然就充满信心了。” 程清歌看着吴家昊好看的脸，唇边感受着他手指的温度。突然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乖乖地点了点头。 吴家昊又说了句：“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第59章 又要见面了 回到宿舍，程清歌心里想着的还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姐妹们见她闷闷不乐的回来，忙问道：“咦，清歌这是怎么了？傍晚出去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张晓倩更是眼尖地看到程清歌红了的眼睛，一脸惊讶地问：“天呐，程清歌你不会是刚刚哭过吧？谁欺负你了？” 程清歌听了边摸了摸脸，又慌忙照了照镜子，连声说着“没事”，然后就冲进了洗漱间。 洗了两把脸，脑子总算是清醒了许多，终于没有了被马晓娅的咄咄逼人将了一军的混乱，也没有了被吴家昊感动哭后的头晕。但是，要去邀请师宁参赛的难题却终究是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看来这一回，终究还是躲不过了。想起之前和师宁的种种，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如今又要厚着脸皮去求他帮忙，程清歌心里还真是要打起鼓来……真是一成把握都没有。 可是眼下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她又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吴家昊自己去碰钉子吧？况且这祸终究还是自己惹得，如果不是因为她，马晓娅也不会挑衅地让她去找师宁来参加比赛；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刚在会上被怼的哑口无言，吴家昊也不会出来接过这个锅…… 程清歌想了想，咬了咬牙，心一横——不就是问一句话吗？又不是没有师宁的联系方式。虽然几次不欢而散，但那小子春节的时候不是还发过祝福消息的吗？大概他心里也没那么小气吧？ 这么想着，程清歌写了一句话就发了出去：“师宁？在吗？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有空能和你谈一下吗？” 虽然程清歌在发信息前心里视死如归的样子，可短信一发出去，心里便又敲起了鼓。他究竟会不会理我？他究竟会怎么回复？如果回了，她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程清歌心里装着事，什么都干不下去，索性出了洗漱间就爬到床上躺着。 可是手机信息居然一直都静悄悄地。一晃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程清歌看看时间，已经快10点了。 果然，师宁他还是记仇的吧？程清歌之前那么对待他，他肯定是不想理她了，而且如今见到她主动发短信来求助，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吧…… 程清歌越想越气，一边心里骂着小心眼，边把头埋进枕头里。可心里却还依旧盘算着，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影响了大局……既然私聊短信不成，那就别怪我来个霸王硬上弓了，周一上课直接去教室堵他就好了，要是被当面拒绝了，也就罢了，回去自然也能交差。 想到这，程清歌又坐起来，在床头书架上一通乱翻，找到了开学发的年级大课表。看了看周一的课程，还真是巧了，周一正好又是有杨教授的大课，师宁那小子也一定会在的。 程清歌正打定了主意，打算早些睡觉，补充体力，保证明早堵人计划成功。手机却突然震了起来。短信息一个接一个。 程清歌心想这大半夜的究竟什么事儿啊？谁会发这么多条短信。不会有什么急事吧？慌忙点开，却发现居然都是师宁发过来照片。 照片里都是热闹的演出现场，师宁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在唱歌。 程清歌正纳闷这到底是几意思，一会又收到一段小视频。 突然一点开，手机的外放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调的很大，那个让她心跳加快的声音一下子蹦了出来，师宁正在台上如痴如醉地唱着一首悲伤的情歌。 张晓倩警觉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小声问道：“程清歌？你刚刚在看什么？是今天大学城音乐节的视频吗？” 程清歌慌忙把手机音量声调小，小声回应着：“没，没有啊。刚刚就是在微博上随便刷热搜，不知道怎么声音突然就大了。” 可她的视线却始终没从视频里那个好看的侧脸上面离开。舞台上的人如痴如醉地唱着，舞台下面的荧光棒晃得她有点头晕。 这时，师宁又发过来一段语音。 “程清歌，今晚我们在大学城的音乐节上演出，这会刚刚结束，我下台才看到你的短信。你知道吗？没想到今天的演出现场真的太火爆了，我们都唱嗨了。” 程清歌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现场热烈的气氛，还有师宁整个人的兴奋，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刚刚准备的那些邀请他参加比赛的话，突然都说不出来，这些似乎和当下的气氛不太搭。看样子是要改个时间再跟他细说了。 程清歌把“你唱的真好听”这六个字在对话框里反复地敲了又删掉。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程清歌告诉自己，说好的，公事公办，又何必增加些别的环节。要时刻记得自己这次找他的目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保持距离”。 所以，她最后还是回了这样一段话：“嗯，现场真的好嗨哦。既然今晚这么开心，就先不打扰你们了。我确实有点事想找你帮忙，要不咱们明天约个时间谈吧。” 信息发过去，又是很长时间没有回复。 程清歌心想，这等待的滋味还真是漫长又难过。 终于，师宁又发过来一段语音。 “程清歌，你是说有事想找我帮忙吗？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明天你要来现场看我演出。如果你来，你提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语音背景声很嘈杂，但是程清歌却听得真切。他说，你来听我唱歌，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程清歌听到这里又开始失神了。 她眼前浮现出师宁露着小白牙的微笑。 她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开心的时光。 原来他也会跟她说，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紧接着，师宁又发来一段语音。 “今晚真的先不说了，乐队的兄弟们都很嗨，大家要去庆祝一下。明天你来看我们演出，我明天晚上结束以后的时间都归你。” 程清歌有点不敢相信地反复听着那两段语音。 她原本以为，师宁可能再也不会跟她说话了。 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见他，在考完试的楼道里，他问她那晚和谁在一起吃饭，被她直接怼了回去。她想起他失望的眼神，落寞的背影。原来，关于他的一切，程清歌都还记得很清楚。一想起来，内心就像是排山倒海。 可是，如今，她只是发个信息过去，说有事想要找他帮忙，他还是会认真回复她，他还是肯给她机会，他还是愿意见到她。 程清歌确实想不明白，就像那句话说的，自己真的是何德何能……承蒙你如此厚爱。 正出神的想着，师宁又发来信息，点开却是一连串问号的表情。 程清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回复师宁的邀请。 邀请换邀请，当然可以。这个交易她程清歌做定了。 于是她赶紧发信息过去：“去看你演出当然没问题。放心吧，明天我会准时出现。你也要记得刚刚的承诺哦！” 信息发出去，她赶紧打开校园网，想起来前两天张晓倩他们就在讨论大学城的首届音乐节，据说门票很火爆。点进去链接，果然发现门票都已经售罄。 她想起刚刚张晓倩的问话，忙小声问了问：“倩倩，你们昨天是不是说抢那个什么音乐节的门票来着？就是咱们大学城的那个？” 张晓倩一边敷着面膜一边说：“快别提了。我们三个抢了半天，一个都没抢上。我猜，大概主办方也没有想到这音乐节首届就能搞得这么火，据说200张免费门票还有500张特价门票瞬间就被秒空了，他们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而且这音乐节还是一连三天，门票三天都有效……你说这主办方是不是要疯了。” 张晓倩一说起这音乐节就好像带着十万分的怨念，居然说了一大堆，而程清歌只听到了门票瞬间被秒空了的那句，然后就开始愣神了，心想：这下子恐怕是崴了，刚答应人家，可是票却没了。 可张晓倩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个身起来，冲着程清歌说：“哎，你不是说不感兴趣的吗？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来了？那演出里可是有你的老情人呀！” 张晓倩边八卦地说着，边给程清歌发过来好几个小视频：“你看这是我朋友圈里有人拍到的今天晚上师宁演出的现场，台下都是小粉丝们的尖叫声啊，没想到师宁还真是火。刚刚我听到你手机里有粉丝的尖叫声，还以为你也在看这些视频呢。” 程清歌点开来看，果然跟她刚刚收到的师宁发给他的演出现场是一样的，只不过角度没有师宁发过来的那么好而已。 张晓倩还在继续说着：“哎，我朋友圈里十个有八个现在都是师宁的粉丝，迷他迷到不行了。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她们花痴的样子都想打击她们。想当初师宁可是在咖啡厅的现场，专门为我们程清歌唱过歌的啊。她们那些人，谁见过这场面的……” 正说到嗨，只见她一把扯下面膜，却突然看到程清歌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立马闭了嘴。 “哎，程清歌，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刚刚……那句话说错了吗？” 程清歌摇摇头，整个人朝后仰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张晓倩见程清歌这样，不知道她又发了什么疯，只好吐了吐舌头，悄悄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程清歌正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兑现明晚的承诺，突然发现刚刚在和张晓倩聊天的时候，漏看了一条师宁发过来的信息。 他问：“你需要几张门票？” 程清歌正纳闷，突然间又是好几条信息顶过来。 居然都是明天演出的电子门票，师宁一下子发过来四张。 “算了，我手里的内部票一共还剩下四张，都给你吧。这门票很抢手，我这个赠票的位置都是近场地、好位置的，多了就送给同学们吧。” 程清歌看着那四张门票，心想这一晚上还真是大起大落的啊。刚刚差点被这门票愁死，却没想到瞬间就解决了，而且还是四张……这么抢手的门票。 师宁却又发短信过来，看起来像个婆婆妈妈的小媳妇，仔细叮嘱程清歌：“记得明天晚上7点，人很多，一定要提前入场，不然很可能错过我的开场演出哦。好了，晚安，明天见。” 程清歌看着这一段话，心里又暖了起来。师宁，其实还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师宁，有着好看笑容，洁白牙齿的师宁。 想想，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他答应参加诗歌比赛，那他们还是有很多机会相见的。说不定还能冰释前嫌，重新做回朋友，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过去的事儿，终究可以过去的。 想到这，她也回过去：“好的，谢谢你的门票，玩的开心，晚安，明天见。” 第60章 去听他的演唱会 等待会让时间变得漫长，一点都没错。 答应了要去现场看师宁演出，转天的白天突然过的异常的漫长。 除了程清歌早上在宿舍公布贡献四张音乐节门票，宿舍一通狂欢尖叫之后，这一天就像是平淡无奇的白开水一样。 程清歌的心里反复地设想着，见面是什么样，听他唱歌又是什么样，结束了跟他谈参加比赛的事又是什么样。 就这样终于熬到了傍晚。宿舍姐妹们一个个像过节一样，纷纷梳妆打扮，准备盛装出席晚上的音乐节。一会有人借粉饼，一会又有人借唇膏，反正总是别人的那款好用又好看。 程清歌就穿着一身牛仔T恤，坐在床边上想事情。 张晓倩见她这样，一把把她拉起来说：“哎呀，你怎么回事，今天晚上不是要去见师宁的吗？你就打算这样去见他？” 程清歌叹了一口气又坐下，说：“我去见他只是因为文学社安排的公事，又不是去相亲……有什么好打扮的，你们几个开心就好。” 张晓倩用一幅无可拯救的样子看了看她，转身又去画眉毛了。 “对了，一会我们要跟师宁合影啊。程清歌，这件事就全拜托你了啊！” 程清歌无奈地答应了一声：“好吧，我尽力……” 终于熬到了六点整，姐妹们已经全副武装，一个个打扮得人比花娇，在张晓倩的再三催促下，提前出发。 “番茄音乐节”是在大学城首次举办，三个舞台都设在大学城的公共体育场。远远地还没看到体育场的入口，就已经看到场外聚集了很多学生。 大学城内一共大大小小十几所高校，目测今晚来看音乐节的学生，已经远远超过了张晓倩昨晚提到的网上放票的数量。而且通过前两天的演出宣传，最后一天的闭幕演出，吸引来了更多的学生。 程清歌她们几个慢慢跟着人流挤了过去，看了看后面长长的队伍，心里暗想，还好听了张晓倩的话，一行人提前来了，不然这阵仗，大概开场了还过不了安检。 耐心排队，发现周围居然有很多人手里没有票，只是到现场来碰运气。再看看她们宿舍可是全体带着门票出动，还是位置绝佳的内场票，这一路上程清歌不知道又被姐妹们夸赞了几次。 缓缓移动，程清歌一行人总算顺利过了安检进了场地，她们的电子票又是内场，所以周围的人总算是渐渐稀少，程清歌找到座位立马就瘫在了椅子上，翻出包包里的矿泉水开始喝了起来。虽然昨天就已经在朋友圈见识了音乐节的火爆程度，可是到了现场依然觉得有点被震撼到缺氧。 看了看时间，距离开场还有十几分钟，场地里的人渐渐多起来。程清歌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内场地相当于VIP的位置，周围有围挡拦住，一个人一个座椅，人不多也不挤，并且是最接近主舞台的地方。其他三个人早就恢复了元气，一边兴奋地感叹这VIP的位置就是不一样，一边开始掏出手机各种自拍、合拍。 程清歌趁着这空，翻出电子票，扫了上面的二维码开始研究起演出名单来。 番茄音乐节是一家音乐营销公司在大学城内主办的，因为是首届，邀请的歌手、乐队都是就地取材，也就是大学城内的各所高校的校园歌手和乐队来演出，压轴的节目好像有几个音乐人，但大概也都是二三流的歌手，程清歌看了看名字不太认识。 在音乐节长长的一串演出单中，程清歌一眼就找到了师宁的名字，让程清歌大跌眼镜的是，他们的组合叫居然就叫做“师宁和他的乐队”。 果然如师宁所说，他们的演出排在靠前的位置，一连五首歌，应该都是原创的校园音乐，但其中一首程清歌印象深刻，就是上次生日会的时候，师宁给她唱过的那首歌。后来她还在校园网上搜到了收藏了起来，歌的名字叫做《再见，花溪路》。 花溪路其实就是他们学校著名的情侣小路，因为两旁种了美丽的海棠树而闻名。春天的时候，走在这条路上，落英缤纷的感觉，让人像是到了人间仙境。道路两旁还有长椅和秋千，更是让这条路变成了F大内著名的情侣约会圣地。 那次生日会后，师宁曾经说过，那首歌是专门写给程清歌的，可是她却不记得，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在那条路上遇见过。 正想得出神，突然周围的灯光晃动了起来，人群也热闹了起来，舞台上的音乐鼓点也敲了起来。音乐节的暖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程清歌专注地看着舞台，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身就看到师宁露着小白牙微笑的脸。 音乐节的演出现场还真的是气氛很嗨。一开场，人们就已经叫起来，舞台上有人开始唱着节奏超快的歌。 所以，程清歌只看见师宁在自己面前张了张嘴巴，却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见程清歌一脸茫然的样子，师宁只好俯下身，把嘴巴凑近程清歌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声说：“程清歌！你真的来了！你来看我演出，我好开心。” 程清歌听了只好努力朝他点头笑了笑，然后也大声靠近他说了句加油！说完，突然两个人的脸贴的好近，程清歌又感受到从前师宁身上熟悉的气息，在热闹的气氛下，程清歌却突然觉得周围好像都安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眼前只有师宁在冲她笑。 这时候身边似乎有人发现了“大明星”师宁的空降，马上程清歌的周围就聚集了好几个女生，她们还真是恰到好处地来找师宁要求一起合影，这才把程清歌又重新拉回到真实的世界中。师宁倒像是很有风度的明星一般，有礼貌的微笑，和几个小女生挨个拍了合影，满足她们小小的要求，非常有耐心。 程清歌刚转回头，却又一眼看见张晓倩在朝她在坏笑，另外两个姐妹也凑了过来。 “清歌……我们也想要合影，我们出来的时候可是说好的……” 程清歌看着她们三个眼巴巴的样子，只好起身，排在几个小女生的后面，等师宁认真地和几个小女生挨个拍了合影，她这才上前，不好意思地朝师宁笑了笑，又指了指身后三个姐妹…… “不好意思，她们，嗯，也想拍个合影……” 师宁笑道：“当然没问题，你要拍合影我随时可以。 程清歌听了脸上又是一热，还好天已经渐黑了，应该是没有人发现。 张晓倩早就准备好了美颜相机，冲到中间说：“来来来，用我的手机拍吧。我都设置好了，我就牺牲一下，在最前面。” 由于是自拍，张晓倩的手臂又好像不够长，小小的镜头里要挤下五个人还真是有点难度，所以最后程清歌和师宁两人的头需要靠的很近很近，这才完成了拍照。 拍完了之后，张晓倩冲着程清歌颇有深意的一笑。 程清歌又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这节奏好像是哪里不太对的感觉呢…… 师宁这时候说：“还有几个节目就要到我们乐队的演出了。我就先去准备了，你们玩的开心。” 姐妹们纷纷表示很开心。 最后师宁又对程清歌说：“一会演出结束后，记得等我。” 程清歌点点头。 师宁刚走掉，姐妹几个就小小地起哄了一下下。 程清歌赶紧说：“好了好了，快赶紧回到座位上去好好看演出吧，别把周围的人都影响了。” 姐妹几个这才都安生地回到了座位上认真看演出。 果然没有几首歌，主持人就报到了师宁的名字。 大屏幕上出现了提前做好的乐队宣传片。师宁的脸刚出现在屏幕上，台下就引起一片小女生的尖叫。 虽然刚刚已经见识了场下有小粉丝各种求合影，但是程清歌心里还是再次感叹了一下，这小子还真是不简单，才短短一个学期的时间，就已经积攒了不少粉丝了啊。 宣传片放完，舞台上灯光突然全暗，一阵急促的鼓点声突然传出来，然后随着灯光瞬间点亮，他们乐队的成员已经在舞台上一一就位，鼓声减弱，狂野的电吉他声占据主场，扣人心弦。 这一段solo亮相就已经让人觉得十分惊艳。随后就是一首让全场爆燃的摇滚歌曲，歌的名字叫做《请让我怒放》。 程清歌还是第一次听师宁他们乐队表演摇滚歌曲。之前在咖啡厅偶尔听到的都是校园民谣，没想到唱起摇滚来，师宁仿佛变了一个人，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狂野。 一首歌结束，现场已经完全嗨了起来。 果然，听现场还是很不一样，心情很容易被周围的人感染，本来平静的程清歌瞬间也找到了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再看旁边那三个更是已经离开座位，跟着其他粉丝边唱、边跳、边闹起来。 两首歌过后，乐队突然停下了演奏。舞台上刚刚刺眼的灯光也开始变得暗淡。 师宁好像变魔术似的突然变出一把口琴，口琴声悠扬飘出，全场变得越发安静，只有好听的琴音。 程清歌在台下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师宁，感觉自己都要沉醉在这美好的夜晚了。而她也意识到，下一首歌，应该就是那首她熟悉的《再见，花溪路》了。 这时候，只听师宁对着麦克风说：“下面这首歌，《你好，花溪路》。当初写这首歌要送给一个人，很幸运，她今天就在现场。这首歌，送给她，也送给大家。希望我们都能在花溪路遇到最美的爱情。” 话音刚落，全场突然一阵小女生的尖叫。张晓倩又像生日会那天地用手肘装了两下程清歌，冲她眨巴着眼睛说：“哎，这不是又是那天的那首歌吗。你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看来还是没有断呀。” 程清歌看了看张晓倩，没说话，心里却想，看吧，一个会唱歌的男生在舞台上把自己写的歌曲送给心爱的人，这件事果然是学生时代最让小女生们感到浪漫又心动的事。 当然，她程清歌也是个小女生。此时此刻，她的心又要小鹿乱撞了。 尖叫声过后，台上的画风突然转变，灯光也变得柔和悠扬的吉他声飘向台下，飘到所有人的耳朵里，现场也都静下来，静静享受着这惬意的琴声诉说着爱情。 “如果我们相遇 一定是在校园的春天 那里有美丽的花溪路 如果我们相遇 一定是在美丽的花溪路 那里种着我们都爱的樱花树 那时 我一定用上扬的嘴角 迎接你弯弯的笑眼 你一定用甜美的歌声 回应我悠扬的琴音 如果有拥抱 你一定恰好就在我身边 如果说开始 我的故事一定是因你而起。” 一首歌，似乎唱的全世界都静止了。 程清歌仿佛又回到那个生日PARTY的夜晚。 整个舞台，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师宁在低声哼唱。 程清歌觉得自己都要随着歌声飘远了，飘远了。 第一次听这首歌，她没有仔细听清楚歌词，只觉得浪漫到整个人都恍惚起来。这一次，歌词的每一句都敲打在她心上。师宁，还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模样，其实不曾改变。 她曾经一度觉得他遥远，其实只是因为一切都太过完美了。 程清歌又想起小的话，你的拒绝，难道只是因为对方太优秀了吗？ 第61章 两个冤家又聚头 在上个学期的结尾，程清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潇洒地唱了一出“不是我的我不爱”，并且完美地解决掉了和师宁的感情纠葛。 可是新学期刚一开始，程清歌就明白了，不论师宁在什么时候出现，她的世界还是会瞬间乱掉。 在这个音乐节的夜晚，在狂欢的人群中，看着师宁在舞台上完美的表演，她已经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内心防线再一次一点点崩塌。 看完了师宁的演出，后面的节目程清歌几乎已经完全不在状态，更没有再关注过舞台上究竟唱的都是些什么。 她和师宁相识的过往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一幕幕重现着，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着，当初他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到底为什么要拒绝？喜欢了为什么还要拒绝？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那么难吗？就这样，这些想法和疑问又重新充斥着程清歌的脑海。 音乐节的表演已经快要接近尾声，虽然现场并没有什么明星歌手，但是每一个校园乐队都有自己在校园的粉丝群，现场的热闹程度一点也不亚于明星的演唱会。同学们尽可能地安可了每一位校园歌手，希望让这场音乐表演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 热闹的氛围和纷乱的思绪，让时间变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主办方安排的压轴戏——“互动送大奖”环节。刚刚在音乐节上表演的乐队都要挨个重新回到舞台，邀请自己的粉丝上台跟他们一起玩互动游戏。 互动游戏的名字叫做粉丝帮帮唱，主持人会通过大屏幕随机抽选流行歌曲，如果邀请上台的粉丝能配合歌手一起合唱完整首歌，粉丝不仅能得到主办方的准备的奖品，还会得到和歌手合唱的纪念视频。 不一会，音乐节的舞台就变成了大型K歌现场。歌手现场选择粉丝，是通过台上的一个摄像机，只要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场下，镜头里的观众就会出现在大屏幕上，歌手最后会从停留的镜头里选择一位粉丝上台，一起互动。 压轴环节果然热闹，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中央那个摄像机上，盼望着自己能出现在大屏幕中。 到了师宁和他的乐队，摄像机摇了几圈之后，意外而又不出意外地停留在程清歌她们几个人坐的区域。当她们几个人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张晓倩突然拉起程清歌的手举了起来。 程清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点到了名。张晓倩一脸坏笑拉起程清歌推向了舞台。 刚刚程清歌的脑子还是乱乱的，转眼就已经一脸懵地来到了舞台上，等到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已经开始参与互动了。 偌大的舞台突然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好在师宁走过来，站到她身边，她这才觉得多了几分安心。 主持人问他们两个人有没有准备好，师宁还特别用关心的眼神看了一眼程清歌，程清歌冲他点了点头，可是心里却在打鼓。明明自己不太擅长唱歌，居然被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万一碰上不会唱的歌，岂不是要丢人丢大了？ 可如今人经在台上了，想要后悔是来不及了。 再看一眼旁边的师宁，他的目光中全都是鼓励，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程清歌却仿佛听见他说：“放心吧，有我在，什么歌曲都会挑战成功的。” 随着主持人一声停，大屏幕上滚动的歌曲开始慢了起来，最后停在了一首歌上，居然是一首老歌《情非得已》。 程清歌见是这首歌，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首歌自己会唱，应该不会丢人了。 转头看见师宁，也是蛮有把握地冲自己开心地一笑。 音乐声响起，师宁示意他先唱，程清歌会意地点点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两个人竟然会如此默契。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师宁略带沙哑的嗓音唱这首歌还真是适合。 师宁非常体贴的唱到了副歌部分，才把话筒递到了程清歌的手里。 程清歌也开始唱：“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程清歌唱着唱着，突然觉得很投入，歌词写得就好像是自己要说的话一样。 程清歌在台上都有些恍惚了，这究竟是怎样的安排？此时此刻，她居然在舞台上和师宁一起合唱着情歌。就连从前在想象中，自己都没曾幻想过如此浪漫的情节。 这一晚上，难不成是要用尽所有的桃花运了吗？ 一曲歌毕，程清歌转头望去，师宁脸上写满了温柔的笑意。 主持人宣布他们挑战成功的时候，师宁冲着程清歌张开了双臂，居然又是这样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拥抱。 台下的粉丝看到这样的情节，羡慕嫉妒恨地纷纷尖叫。 程清歌只觉得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自己抱着主持人塞到手里的毛绒玩具，也不知道是怎么跟着师宁走下了舞台。 “程清歌，你今天唱的很好听。”程清歌没想到，今晚居然会是师宁先开口夸奖她唱歌好听。 “哪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在合唱团的表现就是卡拉ok的水平。你今天的表演才是真的好，唱的每一首都很好听。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敢选我来帮帮唱，真是万幸，没给你丢人就好了……” 师宁听了突然转过身，看着程清歌，问道：“今天，你开心吗？” 程清歌感觉自己快要沉浸在师宁的眼神里，忙慌乱地点着头：“今天……当然开心。” 师宁听了，眼睛里全是笑意：“因为你来了，我也很开心。”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之前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问题、猜疑，还有让程清歌感觉到触摸不到的距离，好像在唱了一首歌之后，统统都消失了一样。 程清歌早就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天来音乐节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师宁先提起来：“好了，演出结束了，答应过你后面的时间都归你。现在距离宿舍门禁还有一个半小时。咱们去哪里？” 程清歌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来这可不是单纯来看演出，更不是给师宁当迷妹小粉丝的，而是肩负重任呢！ “确实，有点事。我们……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安静点的。” “安静的话，远的地方恐怕时间来不及，不然还是去学校的咖啡厅吧？” 师宁果然是咖啡厅的常客，一开口必然是去那里。虽然程清歌听到咖啡厅就觉得头疼，毕竟在咖啡厅曾经发生过那么多事儿，但是眼下貌似也只有那里是最合适的了。 程清歌点点头，师宁转身过去背起吉他，又和乐队成员们告别说：“昨晚说过了啊，今晚有重要的事儿，我就不跟你们大伙聚了。一会你们自己找地方庆祝吧，我买单。” 几个人还在演出的兴奋中，大家都兴高采烈的。看着师宁要跟着一个女生走，还是在身后起了哄。 师宁假装生气说道：“别闹了啊，哥们有正事。你们赶紧抓紧时间去嗨，别一会门禁了又嚷嚷吃得喝得不尽兴。” 说完他一个转身，居然很自然地牵起程清歌的手，开始朝体育场外面走去。 这一下，身后又是一片哄笑声。 程清歌也没想到师宁居然会牵她的手，就这样心跳加速、红着脸，被师宁牵着，随着音乐节散去的人群一起步行往学校的方向走。 师宁半路上戴了口罩。程清歌这才稳住情绪，笑着问他：“是不是怕被小迷妹们围住签名合影啊？” 师宁正点着头，突然就听到旁边有人喊了一声：“师宁。” 程清歌和师宁同时转头，居然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吴家昊。 程清歌见到吴家昊突然觉得场面有些尴尬。 毕竟刚刚一路是和师宁牵着手走过来的，也不知道吴家昊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再说，这两个人每次见面似乎都是剑拔弩张的，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状况。 一想到这，程清歌开始紧张地打量着两个人。 师宁带着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见了吴家昊有点爱搭不理的样子。 吴家昊走过来，站在师宁的面前，说：“虽然你不愿意见我，但是我还是把你等到了。” 师宁摇摇头：“等到了又能怎样？我不想见你，也不会跟你谈。”说完他又要拉程清歌的手往前继续走。 程清歌却突然有点避嫌似的躲了一下，师宁愣了一下，然后自己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程清歌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任务，还不能惹这个家伙生气，又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吴家昊这边也跟了上来：“师宁，咱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先放在一边，我找你是因为学校工作的事情，还是请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程清歌没想到，这个吴家昊一点都没听劝，果然还是自己主动出击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情景，程清歌觉得，他还不如不出击的好。 师宁明显还是对吴家昊充满了敌意，走在前面没停下来，也没有回头，只说道：“白天你打电话我不就已经告诉你了？你说的事我不会跟你谈。” 吴家昊还是紧追着不放：“师宁，你能不能不要跟小孩子似的耍脾气。” 师宁听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说谁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追着别人不放吧。” 程清歌跟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感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这样下去，两人非打起来不可啊。 可看着两人气冲冲的样子，又不知道该先劝谁才好。 吴家昊见师宁一幅拒人千里的样子，气的脸涨的通红：“只有小孩子才会把公事和私事掺和到一起搞不清楚状况。” 师宁听了突然笑了一下，吴家昊反倒是更急了。 师宁又反问道：“公事？公事为什么来找我？你要找也是去找学校官方的合唱团或者艺术团。我只是个小乐队的小歌手。拜托，我可没您那么大的面子。” 第62章 街头上演“二对一” 这个浪漫的夜晚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在程清歌的面前却又上演了一幕“街头闹剧”。 师宁和吴家昊就像两个孩子一样，谁也不肯让谁，站在路边呛着火，一句接一句。程清歌在一旁听着也算是明白了点，看来这两个人白天就已经通过电话，闹过一通不愉快了。现在吴家昊又来堵上门，可是师宁依旧是不给面子、不肯松口。 吴家昊显然是被师宁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程清歌见这状况，也不管合不合适了，毕竟她这次出手本来也是为了帮吴家昊，所以忙开口劝道：“师宁，你能不能听我们好好跟你说说这件事？” 师宁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清歌：“你们？你们要跟我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们说？” 程清歌见师宁这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一句话一出口就错了。师宁本来就对吴家昊有敌意，程清歌这一句“我们”算是把自己和吴家昊划在了一起。也难怪，眼前的师宁好像吃了枪药一样，逮谁怼谁…… 现在，程清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师宁戴着口罩，程清歌也分辨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这边，吴家昊见程清歌也被怼了，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居然伸手过来拉程清歌：“师妹，算了，我们还是先别跟他说了，看他这样，他今天肯定是听不进去什么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原本被师宁怼懵在原地的程清歌一个没注意，就被吴家昊伸手拉走了。 程清歌跟着吴家昊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正要停下来，没想到身后的师宁居然也伸出手拉住了程清歌，却没说话。 这一下，程清歌算是彻底尴尬了。一下子就被两人拉扯在中间，左右不是。 吴家昊回头见师宁伸手，也突然愣在了原地。 三个人就这样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站着，程清歌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师宁总算开口说话了：“程清歌，你不是说有事找我？” 程清歌总算趁这个空档，努力跟他们两个人都分离开来，然后冲师宁点点头：“我，我是有事要找你……可是……” 师宁却又拉起她的手臂说：“那你就跟我走，没什么可是的。” “可是……”程清歌还是想说清楚，自己跟吴家昊来找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师宁却又一次打断她：“程清歌，你忘了昨天晚上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程清歌又愣在原地，突然回想起昨天师宁发来的语音：“你来听我的演唱会，你提什么要求我答应你。” 对哦，他昨天明明说的是，只要她提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的啊。 程清歌这才明白过来，师宁大概就是在跟吴家昊闹脾气而已。 想到这，程清歌赶紧转身冲着吴家昊挥了挥手：“那个，师兄，你先回去吧，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办吧。我能搞定，你放心吧。” 程清歌其实还是一心想着要帮着吴家昊搞定师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吴家昊的眼神突然那么地落寞，他的眉头又紧锁起来，阳光灿烂的笑容突然就都消失不见了。 程清歌看着吴家昊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担心。 可是，这边师宁却催得紧：“赶紧走吧，再不走的话，一会门禁就没机会说了。” 程清歌这才赶紧看了看手表，在马路边居然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果然门禁时间就快到了，要速战速决啊。 眼前，她只能无暇顾及吴家昊的心情了，想着等搞定了师宁，再跟他把事情解释清楚就好。毕竟，吴家昊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所以，她一个转身就跟在师宁身后，朝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吴家昊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程清歌一步三回头，看着吴家昊的身影消失在路边，然后一路跟着师宁奔向学校的咖啡厅。 走在半路上程清歌才想起，刚刚路边上演的“二对一”的场景那么似曾相识。上个学期就在她宿舍楼下，这两个人碰上的那一次，也是如此，最后也是程清歌一脸抱歉地看着吴家昊，然后被师宁生生拖走。 程清歌终于有点明白刚刚看着吴家昊落寞的身影，为什么心底升起那么多的愧疚感了。自己好像每次都很对不起吴家昊这个师兄，但是每次又都是无能为力，必须跟着师宁走。 上一次是为了跟师宁划清界限，而这一次却单单是为了吴家昊。 一进门，老板娘老远就跟师宁打招呼，还说了句老座位给你留着了。 师宁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继续往里走，直奔咖啡厅最安静的角落。 坐下来，摘了口罩，程清歌这才看清楚师宁的脸，居然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倒真像吴家昊说的，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子。 程清歌见他这幅模样，又不知道该从那句话说起，只好先默默坐在沙发上，一边揪着辫子稍儿，一边想着究竟该怎么开口再次跟他提出参赛的邀请。 服务生没来点单，而是老板娘亲自过来。 师宁说了句：“两杯柠檬水吧。今天太晚了。” 老板娘会意地点点头，没说话就走掉了。 程清歌突然想起师宁刚刚在路边说过的话，心里总算找到几分勇气，小声说道：“师宁，你昨晚说的还算数吧？今晚看了你演出后，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的……” 这时候服务生已经把柠檬水端了过来。师宁拿起一杯就干掉了大半杯，看样子好像是在用柠檬水给自己灭火一样。然后他看着程清歌说：“当然算数，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不算数了。” “可是……我……”程清歌一紧张，又不知道该从哪句话说起了。 没想到师宁却抢在前面说：“可是什么？你也是来劝我去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对吗？你也怕像刚刚那个吴家昊一样被我怼回去是吗？” 程清歌没想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他都知道。于是她只好乖乖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师宁脸上的表情，却发现他的表情自己好像一点都读不懂，又只好低下了头。 “程清歌，我不是说过，你提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吗？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程清歌听师宁这么一说，突然睁大眼睛抬起头：“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说你答应来加入我们，去参加诗歌朗诵比赛？” 师宁看着程清歌傻乎乎的样子有点想笑：“程清歌，我刚刚生气的样子难道真的很恐怖吗？你为什么一幅被吓到了的样子？” 程清歌听了脸上一红，自己确实是有点紧张，怕被怼，怕被拒绝啊。可是他怎么还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呢。 于是，程清歌打算刨根问底，她努力控制了自己的表情，用一幅认真又严肃的表情说：“嗯，我当然没被吓到。我只是，受到文学社的重托，来邀请你参加即将举办的诗歌大赛。” 程清歌一边说，一边还认真地翻出了群里整理好的邀请函。 然后打开，把手机伸过去递给师宁：“这是我们文学社下发的正式邀请函。我们觉得……你……唱作俱佳……表演力突出……” 程清歌正努力背着邀请函里面夸奖师宁的所有形容词，师宁却没有去看手机上邀请函的内容，而是把她的手机一把拿下来放在桌上，然后拉住了程清歌伸出来的手。 “程清歌，你觉得你用的着跟我说这些话吗？” 程清歌的话突然被打断，手突然就被师宁握在手里，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暖暖的温度，然后对上那双正深情款款看着他的眼睛。 程清歌突然觉得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了，全世界都快要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师宁那么清晰，就连自己都快要消失了。 不过，仅仅恍惚了一瞬间，程清歌又反应了过来，忙抽回被师宁握着的手，说：“那，那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啊？” 师宁却紧紧盯着程清歌的眼睛说：“那，我倒想问问你，你程清歌究竟想不想要我参加这个比赛呢？”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心里，而不是什么文学社。我只想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想要邀请我一起参加比赛吗？”师宁见程清歌不说话，又强调了一遍。 “我……我……”被师宁这样问住，程清歌似乎还真的是有一点犹豫。她脑子里出现的都是那天开会的马晓娅说，程清歌你应该去邀请师宁。她确实是被逼不得已才来找的师宁。 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像真的不知道。 “好吧，我可以答应。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会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还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也要全程参与。”师宁说到这，却收起了刚刚深情款款的目光，又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起来。 “我……我参与不参与，还要听文学社的安排的……”程清歌终于小声接了一句。 师宁却用力地把被子放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差点吓得程清歌从沙发上跳起来。 “不要让我去跟那个什么吴家昊去对接。程清歌，你听好了，我可以参加，但是我全程的所有安排，我只跟你对接。其他人，我没兴趣。” 第63章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看师宁一幅雷打不动的意思，程清歌心想，师宁这是铁了心要针对吴家昊了。如果想帮师兄搞定这件事，貌似就只有把自己搭进去一条路了…… 一想到今晚在路边，吴家昊被各种怼之后，可怜兮兮的样子，程清歌一阵不忍心，于是咬了咬牙，说：“好吧，没问题，你只要同意来参赛，我愿意跟你全程对接。不过，事先说明，我可以做服务，但是不一定是参赛成员。” 听到程清歌这么说，师宁脸上气哼哼的表情似乎是缓和了许多：“ok，我可以。” “那你是答应了！”虽然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师宁各种交换条件，但是对于程清歌来说，他的点头就是自己最大的胜利。程清歌禁不住一脸兴奋地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师宁点点头：“我从一开始就没拒绝过你啊，程清歌。” “可是，你刚刚在路上，却那么坚决地拒绝了吴家昊……我还以为，你会反悔，难道你是故意的吗？”程清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么难搞定的师宁居然真的答应了自己的邀请。 “没错啊，就是故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在人前装出来的那副人见人爱的样子。我倒要看看，我怼了他，他还能继续当个人见人爱的暖男吗？”听程清歌提起吴家昊，师宁的气似乎就不打一处来。难不成，师宁在程清歌这里受到的所有挫折，都把账记在了吴家昊的头上了吗？ 程清歌听了也一时语塞，心想这两人结的梁子打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已经这么深了啊…… 师宁见程清歌不说话，又接着说：“你不知道，那小子今天白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差点没把我给烦死。今天的排练都被他给搅和了。我能不生气吗？就他那副样子，还想让我乖乖答应帮他？” 程清歌听师宁这么说，竟然有点心疼吴家昊。这家伙今天大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了吧，回去得想办法好好安慰他才行。 不过呢，眼前还有个气哼哼的人，貌似也需要安慰。毕竟，马上大家就要紧急排练，一起合作了。 “好了好了，你说你也是，你明明都知道我们找你是什么事了，也已经做好准备答应了，干嘛还非得像刚才那样。你知道吗？你一个点头同意，我们全社上下都欢欣鼓舞呢。吴家昊又不是故意给你捣乱的，他这两天压力可大了……” 师宁听到程清歌又提吴家昊的名字，马上又皱起眉头：“停停停，我才不想听你说他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的邀请的。我只答应你的邀请。你让我去，我才去。” 程清歌听着师宁耍小孩子脾气说的话，还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好在结果总算是好的。 就在这时候，老板娘来了说：“今天都要回宿舍吧？马上要门禁了，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们这里也要打烊了。” 程清歌听了赶紧看看时间，天哪还有一刻钟就要门禁了。她赶紧起身准备走，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过头来说：“今天太晚了，具体比赛的情况，咱们明天还得约时间商量。毕竟比赛只有一周的准备时间了。” 师宁却边戴口罩边懒懒的起身说：“我都知道，白天那小子已经给我讲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要长茧了。” 程清歌心里竟又是一阵替吴家昊心疼。 “那明天我们再约时间？” “再约吧。先回去睡觉。程清歌，记得，晚安。” 程清歌点点头说：“你也晚安。”说完她赶紧抓起背包，跑向宿舍楼。 师宁看着她焦急跑出去的背影，嘴边露出一抹微笑，心里在想：“程清歌，我们又要天天见面了。上一次天天见面，应该是合作演话剧的那次吧。没想到，我们还会再合作。” 而程清歌这边，耳边回响着和师宁互道的那句晚安，在宿管阿姨锁门的一刹那飞奔回了宿舍。 一进门宿舍里就是一阵迎接她的尖叫声。 “程清歌，今晚真的好浪漫啊！” “能和师宁一起上台合唱，真的是太让人羡慕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来自台下想要秒杀掉你的目光……” 张晓倩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我可是都看到了啊。结束以后你们两个可是又去单独约会了啊？怎么样？甜蜜吗？你这架势，是要吃回头草的节奏呀！” 程清歌赶紧安抚下她们几个的好奇心：“好了好了，我结束后确实和师宁在一起，不过又一次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找他是商量正经事的。” “正经事，天天都是正经事，咱们宿舍这一朵花，跟哪个校草都是正经事。”张晓倩听了调皮地说。 “哎，不过话又说回来，程清歌可真是桃花运多多。这校草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约她呢。” 程清歌眼看堵不住她们几张嘴，干脆摇摇头，自己转身进了洗漱间。这宿舍里要是没有点八卦可以聊大概也就不会是女生宿舍了。而对于程清歌来说，眼前最好的回应大概就是沉默了吧。 洗漱完毕，回到床上，程清歌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原来是邮箱里收到了今晚获奖的纪念视频。 程清歌感慨，这主办方速度还真是快啊。点进去，就看到自己和师宁并肩站到一起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舒服。 不过，这种感觉瞬间就被程清歌从脑海中驱赶了出去——程清歌啊程清歌，是不是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今晚的一切不过都是巧合而已，难不成又要做白日梦了不成？和师宁的再次合作，又让你产生错觉了吗？和师宁组CP，难度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到这儿，程清歌默默关上了视频。愣了一会神，突然又拿出手机，偷偷把那个纪念视频给收藏了起来。 就算是没勇气在一起，但是毕竟喜欢过，还是留个念想吧。 总算平静了心态，躺下来，脑子里却又想到了吴家昊。程清歌又一次坐了起来，对啊，她还没有把师宁同意参赛的消息告诉吴家昊。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程清歌想想今晚发生的那些事，还是有些不放心吴家昊，所以赶紧编了消息发过去：“不好意思，师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你睡了没，有个好消息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你，师宁他已经同意加入比赛了。所以，真的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了啊。今天太晚了，具体还没细聊。不过，明天应该就可以推进所有的准备流程了。” 信息发过去，吴家昊果然还没睡，几乎秒回，不过，却只有一句话：“好，我知道了。” 程清歌看着吴家昊回复的消息，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看看之前两人的聊天对话记录，程清歌就发现，没错！就是非常地不对劲儿。吴家昊平常回复程清歌的短信，很少只说一句话，而且总要带着表情发过来的。可是今天，程清歌明明是来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他却只回复了淡淡的五个字，他知道了。 看来，他也还是在闹脾气啊。 程清歌脑子里又回想起两人见面就掐的样子，再想想后面准备比赛的日子。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了进去。未来准备参赛的这一周，夹在这两个“冤家”中间，怕是日子会非常地难过吧？ 第二天一早，文学社骨干群就收到了要开准备会的消息。 程清歌硬着头皮又去参加了。未来一周，这种会还不知道要开多少次。 到了会议室，程清歌看到吴家昊又坐在正中的位置，右手旁照常坐着马晓娅。不过，她一眼就发现，今天的吴家昊有点发蔫，脸上常挂着的笑也不见了。 会上，程清歌按要求汇报了邀请师宁参加诗歌大赛的进展。当程清歌表示已经成功邀请到师宁的时候，会议室居然鼓起了一阵掌声，如果没看错的话，带头鼓掌的还是马晓娅。程清歌总是觉得这马晓娅对自己和师宁的事儿似乎相当的上心。 程清歌说到最后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把师宁提的要求也一并说了出来：“他答应参加比赛，但是要求全程只跟我来对接。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程清歌说完，看了看大家，似乎每个人的表情下都藏着心事，现场有些安静。 吴家昊听了这句，又坐在那里眉头紧锁。 马晓娅却在这时候开口说：“我觉得没有关系，这次活动点子是你想的，人也是你请来的，我觉得不如整个策划活动就直接交给你来做吧？这样你就可以以策划的身份直接对接师宁了。再说，这些都是小细节，不用太在意。现在首要的就是抓紧确定内容开始排练，毕竟学校领导是只看结果的。” 马晓娅每次发言都是面面俱到，有理有据，所以她话音刚落，大家又是一片赞同声。 “那，不如就安排程清歌赶紧出策划方案吧？”马晓娅转头，看了看吴家昊，虽然表面是在请示，但其实她已经把决定做好了。 吴家昊听了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程清歌。看到程清歌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说：“好吧，那就让程清歌做这个活动的总策划吧。” 马晓娅似乎已经如了心愿，忙又追加一句：“那是不是今天就把策划方案赶出来？我们争取晚上就抓紧讨论执行？” 程清歌愣了愣，一个白天还要上课，傍晚就要出策划案，貌似还真的有点难度，不过她也是赶鸭子上了架，想下去怕是不可能了，只好点头说：“我尽量吧，应该可以的。” 吴家昊听到这赶忙又追了一句：“那好，策划的环节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需要那个部门和人员的配合也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安排下去。希望能尽快开始进入彩排的流程。” 程清歌心想，为了还吴家昊的人情，看来这回，自己还真是要卖把子力气了。 第64章 两个“冤家”合作了 邀请到了当下最火的校园歌手加盟比赛，大家都很开心，仿佛大奖已经有一半握在手里了。 第一个议程刚刚结束，后面马晓娅又宣布开始下一个环节：“今天还真的是好消息多多，咱们这次参赛的作品，通过大家的推荐征集已经第一时间报送给了团委。团委老师昨天连夜开会，确定了这次代表我们学校参赛的原创诗歌作品——咱们文学社社长吴家昊的诗歌《初心》，大家鼓掌祝贺。” 说完马晓娅又是第一个带头鼓起掌来，马上大家也都热烈地鼓掌，赞赏声不断。 “不愧是咱们的社长啊，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文学小王子的称号不是盖得啊。” “上一期校刊上我就看过社长的那篇《初心》，确实写得很赞啊。一开始我就说，这篇就足够了吧。” “哎，社长这一出手，咱们可不就是陪跑的嘛。” 可是，貌似对于程清歌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这样不就意味着，吴家昊和师宁这两个冤家对头马上要在程清歌的策划领导下正面合作了吗？原本以为两个人可能会因为参赛的一些流程上面有些沟通，程清歌还可以努努力，尽量把两人分开。可眼下，吴家昊的诗歌作词，师宁要拿来编曲演出，这俩人不可能始终互不相见吧？ 程清歌又抬起头，远远看着马晓娅。她好像格外享受着众人对吴家昊的赞赏，满脸的姨母笑，好像大家就是在赞赏她一样。 过了好一会她才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那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后续的工作希望大家加快速度。散会。” 对于文学社的其他人来说，今天的会还真是好消息不断，演员、诗歌还有策划方案全都尘埃落定，开完这一会，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除了程清歌。对程清歌来说，整个白天恐怕是要为了策划案，拼一下了。 因为每次都坐在角落里，所以每次出会议室程清歌都是最后一波。不过这次一出来，就见吴家昊正在外面等她。 刚刚还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眼前的吴家昊似乎也没有多开心，他脸上写满了不放心。 程清歌见他这样子，只好故作轻松的笑笑说：“师兄，你怎么还没走？” 吴家昊看出来她故意笑着的样子，还是沉着脸说：“策划案，你搞的定吗？不然我来帮你吧？” 程清歌突然想起来，策划案自然还要跟师宁沟通演出的细节，让吴家昊来帮忙，怕是越帮越乱吧。所以她赶紧摇摇头说：“不用了师兄，我先抓紧写个初稿，回头提前发给你看吧？有些事情，我还得去约师宁来商量一下……” 吴家昊听到这，脸色又暗沉了许多，却也没再多说什么：“那好吧，你只是别为难，师宁如果再提什么条件，你一定想好了再答应他。” 程清歌听着吴家昊好像是话里有话，又仔细看看他的脸，还是写满了疲惫，看样子昨晚上是没睡好，赶紧说：“放心吧，师兄。我觉得他既然答应了，一定会认真参赛的。他也不会故意为难我。” 吴家昊看了看程清歌，还是一脸不放心。程清歌又努力冲他笑了笑说：“好了，师兄，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可是要抓紧去搞定策划案了。” 吴家昊总算是点了点头。 程清歌假装故作轻松又开心的样子跑开了，可心里却装满了心事，最大的一件就是：又要约师宁出来了！ 散了会，程清歌就赶紧给师宁发了消息：“文学社刚开完了会，参赛的诗歌已经确定了，现在马上要出策划案，咱们两个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吧？方案我写，但是要保障可行性，细节肯定要跟你商量。” 本来还有点担心联系不上师宁这家伙，没想到他居然秒回了：“没问题，今天上午我有课，中午吃饭边吃边聊吧。” 程清歌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又约上了饭，可是想了想，貌似也确实没有其他时间了，只好答应：“好吧，约在哪里？不会又是咖啡厅吧？” 师宁回过来：“咖啡厅有什么不好？有我的专属座位，还有你爱吃的菜。” 说到爱吃的菜，程清歌心里又是一动。 上一次在咖啡厅吃饭，师宁确实点了一桌子程清歌爱吃的菜，可是那顿饭吃的却是散伙饭，程清歌还记得当时师宁被拒绝之后气冲冲走掉的样子。这咖啡厅约饭，不会约出来不好的回忆吧？ 不过，程清歌想了想，最好的地点也就是咖啡厅了，就在学校里，能速战速决，所以她只好妥协：“你说哪里就是哪里吧，只要能保证我完成任务，其他都听你的。” 师宁似乎非常满意地发来一连串红着脸微笑的表情。 中午，两人如约在咖啡厅碰头。程清歌直接带上了笔记本电脑。从师宁开始点菜，程清歌就始终在闷头敲字。她一边敲一边问着表演方面的问题，这场景居然也这么地似曾相识。 程清歌脑海里恍惚飘出来他们两个第一次来咖啡厅，就是程清歌采访师宁的那个场景。那次也是一个人悠闲地喝着饮料，一个人闷头写着稿件。而程清歌总是惨兮兮的那一个…… 好在这一中午时间，师宁居然超级配合，十分正经，辅助程清歌顺利搞定了策划方案。写下最后一句收尾之后，程清歌总算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伸到一半，看到师宁带着笑意的眼神，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自己在师宁面前，怎么就这么随意了呢？这姿态也太不雅观了吧？想到这，她又赶紧正襟危坐起来。不过她的小心思似乎都被师宁看在眼里，因为那小子笑的更欢了。 程清歌突然觉得好丢人，师宁却推过来一大盘子切好的牛排说：“好了，总算搞定了对吧？赶紧休息吃点东西吧？下午是不是还有课？” 程清歌一边点头答应着，却突然看清楚，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全被切好了。 程清歌指了指说：“这牛排……都是你切好的？” 师宁笑了笑，反问道：“不然呢？牛排原地分解然后又纷纷排好队等你来吃吗？” 程清歌听到这一下子被他逗笑了，赶紧接过来，看看时间，已经快两点钟了。这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一会两点半还要赶着去上课，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看来今天还是顾不上形象了，她直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师宁显然是已经吃饱了，坐在对面认真地看着程清歌狼吞虎咽。一个不小心，程清歌被呛到，咳了起来。师宁赶紧关心地递过来水杯和纸巾。 程清歌显然被师宁的这些小细节给暖到了。她慌忙接过他递来的纸巾，不敢抬头去触碰他的目光，觉得脸上有些热，继续闷头吃着。 程清歌一边吃一边心里却在想，本来这一系列事儿的发生都是为了还吴家昊的人情，现在看来，似乎要一个人情没还完，眼看着又要继续欠起另外一个人情……这一个接一个的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不过，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眼前的难题先搞定了。策划案可以按时上交了。算了，没时间多想了，还是赶紧吃饱了去上课要紧。 临走之前，程清歌没忘记叮嘱师宁：“诗歌已经发给你了，你记得抓紧时间编曲吧。排练越快越好啊。” 师宁看过那篇诗歌，知道是吴家昊写的，自然是一幅不耐烦的模样，程清歌想到这，忙双手合十做出可怜状：“拜托了，你就别再闹别扭了。你们两个我尽量让你们各干各的，互不干涉。总行了吧？” 师宁见程清歌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放心吧，今晚就能搞定。” 程清歌赶紧朝他竖了大拇指，然后拿了东西赶去上课了。 策划方案晚上一上会，直接就全票通过，几乎没做修改。程清歌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所有的流程居然都走得很顺利。顺利到程清歌都有点担心，这别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转天早上，师宁居然第一时间主动发短信告诉程清歌编曲已经搞定了，随时可以验收。 程清歌睡醒了就看到这个好消息，于是一个兴奋直接打电话通知了吴家昊。 等到程清歌洗脸刷牙清醒过来，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又给自己设了一个三人局——中午约了吴家昊和师宁在舞蹈教室听编曲小样。 程清歌满是懊悔，再想起自己之前担心的，怕师宁和吴家昊两个人一不小心就呛起火来，所以一下课，没去吃午饭，就早早地赶到排练室等着了。 果然，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居然在同一时间碰了头，一起进了舞蹈教室。仔细打量一番，两人都是面无表情。 程清歌心开始跳的砰砰的，更加懊悔自己怎么一个不小心就又把两人约在了一起呢！还不如自己先听效果，再拿给吴家昊，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转达给师宁。这样虽然自己折腾一些，总比夹在这两个黑着脸的人中间好。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一进门，师宁没说话就进了音响室。 吴家昊也不说话，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在外面继续黑着脸。 程清歌也不知道先跟谁说话比较好，所以也就沉默着，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好在音乐声很快就响起来。 师宁坐在音响室里，看不清表情。 音箱中流淌出来的居然是超快节奏的摇滚乐。 吴家昊刚一听到就皱紧了眉头。 程清歌开始也以为师宁放错了歌曲，或者只是调试声音。 没想到很快，前奏过去，就出现了rap，歌词确实是吴家昊的《初心》没错。 吴家昊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伴随着快节奏的音乐声，程清歌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等放完，吴家昊就站起来，说：“这是什么！停停停！” 师宁在里面低头带着帽子，默不作声，音乐仍然放着。 眼看着吴家昊要冲进录音室，程清歌赶紧拉住他，给他重新按回座位，然后自己进了音响间。 第65章 一上来就闹翻了 程清歌进了音响室就直接按小了音量。 师宁看她进来，抬起头一脸不解。 程清歌赶紧小声说：“师宁，你是认真的吗？你确定要用这么欢快的节奏来创作一首爱国主题的诗歌吗？” 师宁听了，脸上挂着一丝不屑，反问道：“怎么了？是你不喜欢？还是外面那个家伙不喜欢？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 程清歌正要回话，身后却传来吴家昊的声音：“师宁，我觉得既然你已经同意了我们的邀请，参加这个比赛，那就请你的态度严肃点，诚恳点，认真点。你这...... 《这初恋有点上头》第65章 一上来就闹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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