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元素的主人》 第一章 林间小路 初春，来自冬季的严寒尚未散去，一眼望去整个森林都是白茫茫的积雪，但光秃秃的树干上已经依稀能看到发出的绿色嫩芽。 这是最美好的季节。 因为用不了多久，季风便会将南方潮湿温暖的空气带过来，让万物从沉睡中复苏。 但同样也是最坏的季节。 由于缺乏食物，不管是贫穷的人也好，还是那些刚刚经历了残酷考验的动物也罢，都要面临被活活饿死的危险。 为了生存，几只骨瘦如柴的野狼正不断沿着狭窄的林间小路徘徊，试图寻找落单的旅人，亦或是缺乏护卫的商队。 它们显然非常清楚，眼下这个时节与其耗费力气去森林狩猎那些身上根本没有多少肉的小动物，还不如守在道路两旁捕食名为“人类”的生物更划算。 尤其是吃过一次人肉的狼，立刻便会疯狂喜欢上这种跑的又不快，又没有锋利爪牙的猎物。 就在这饥肠辘辘的野狼眼冒绿光不断发出低吼的时候，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 还没等它们来得及做出什么攻击举动，跟随在马车旁边的几名骑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起冲锋，用手上锋利的长枪将这些危险的野兽钉死在雪地上，只留下一具具温热的尸体，以及鲜红色的血液。 “呸！该死的畜生！也不知道它们在这条路上咬死了多少无辜的商旅。真搞不明白艾伦伯爵究竟在想什么，居然连近在咫尺的野兽都不知道清理干净，难怪他的领地最近几年变得越来越萧条。” 一名年轻的骑手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弯下腰拔出贯穿野狼身体的长枪，用对方身上的皮毛将前端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 从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来看，明显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即使以狡诈著称的野狼也没能逃过一劫。 “闭嘴！艾伦阁下可不是你这样的扈从能议论的。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贵族，家族在这片土地还处于蛮荒时代便已经存在，就血统而言比任何家族都要高贵。更何况，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负责护送玛利亚小姐与伯爵唯一的继承者联姻，所以请管好你的嘴巴。”另外一名四十岁上下，下巴上留着短胡的中年男人厉声呵斥道。 他身上穿着的罩袍与盾牌上都画有鹰隼图案，明显比周围那些没有配带任何标志的骑手地位高得多，两只眼睛始终警惕的四下巡视。 年轻的骑手似乎不太服气，但又不敢顶嘴，操纵着战马狠狠将野狼的尸体踩踏成肉泥，以宣泄内心之中的不满。 毫无疑问，这根本算不上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当刺鼻的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装饰华丽的马车终于打开窗户，从里边探出一名十七八岁，留着一头乌黑亮丽长发的年轻少女。 只见她先是扫了一眼雪地上的野狼尸体，十分紧张的问：“科尔骑士，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到了厮杀的声音。” “别担心，玛利亚小姐，我们只是遭遇了几只饿极了的野狼。您知道的，每当这个季节，森林里的野兽都会在饥饿的驱使下靠近道路两旁，也许对于普通的商人和旅者是个不小的威胁，但对于我们来说连小麻烦都算不上。”被称作科尔骑士的中年男人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回应道。 “仅仅只是野狼？” 少女似乎在害怕什么，两只眼睛流出担忧之色。 科尔骑士微笑着安慰道：“没错！只是野狼。我们现在距离艾伦伯爵的城堡已经很近了，理论上没有谁敢在这片区域发动袭击，否则就要面对伯爵阁下的怒火。” 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吧，希望你是对的。毕竟这次联姻牵扯到了太多的利益，母亲始终认为会有人铤而走险，通过极端方式来阻止两个实力强大的家族走到一起。” “我发誓，无论是谁像要对您动手，都必须要踏过我的尸……” 科尔骑士的话还没等说完，一支闪烁着火红色光芒的箭矢直接从他的左眼插了进去。 砰！ 伴随着四散飞溅的鲜血！ 这支宛如幽灵一样的箭矢直接炸裂开，将整个脑袋变成了一个摔碎的西瓜，红白相间的脑浆更是散落的到处都是。 没有任何意外，脑袋爆炸的骑士直挺挺从马上摔了下来。 而受到惊吓的战马则发出一声嘶吼，随后便发疯似的朝森林深处跑去。 “敌袭！！！！！！！” “是魔法箭矢！有个混蛋用魔法箭矢杀了科尔骑士！快把他找出来！” “举盾！保护好马车！” …… 一时之间，队伍中的其他人总算是反应过来，步兵以极快的速度结成圆阵，用紧密的盾牌把华丽的马车团团围住。 而那些骑手则分散开来，到处寻找敌人的踪迹。 但遗憾的是，所有这一切举动都是徒劳的。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一支全身上下覆盖着黑色铠甲，数量足有十五人的重甲骑兵，慢慢从茂密的灌木林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家伙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截了当举起手中锋利的长枪，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命令道：“突击！杀光他们！不留活口！” 伴随着马蹄踩踏发出的震动与响声！ 这群黑甲骑士如同一道钢铁洪流，瞬间把围绕在马车周围的骑手和步兵屠戮一空。 他们仿佛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完全没有一丁点怜悯之心，无论是否投降，都会毫不犹豫砍下对方的脑袋。 才一眨眼的功夫，雪地上又多出了好几具尸体。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饥肠辘辘为了食物而奔波的野狼，而是贵族的私人护卫。 躲在马车里的少女明显被吓坏了，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透过车窗的缝隙，她能清楚看到重装黑甲骑士们正在一个一个将尸体的脑袋砍下来，然后悬挂在自己的马鞍上。 “仁慈的诸神啊！请派出您尊贵的使者救救我吧！”玛利亚闭上眼睛开始虔诚的祈祷。 要知道这个时候，除了祈祷奇迹的发生，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原本打算强行撞开马车大门的黑甲骑士立刻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从对方紧握武器的姿势，八成是有路过的商队或者旅人不小心闯了进来。 第二章 巫师 “嗨？哈喽！你们好？有人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一名看上去十分疲惫的青年，一瘸一拐在雪地中蹒跚前行，用力挥舞着双手大声呼喊。 由于他出现的位置是一个斜坡的下方，所以根本看不到上边发生了多么恐怖的事情，更不知道有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正打算杀人灭口，反而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要知道他已经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中穿行了整整三天，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没有吃过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无时无刻都要与寒冷跟饥饿对抗，有时候还得防备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野兽。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公共交通极度发达的现代化大都市居民，青年眼下可以说是精疲力竭，迫切渴望能饱餐一顿，然后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睡上一觉，至于其他的等睡醒之后再说。 反正连变成自己在游戏中创造的角色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至少他还活着，并且从危机四伏的森林里走了出来。 注视着斜坡下方越走越近的青年，为首的黑甲骑士终于人口不住开口问：“这家伙是谁？还有，他究竟在喊些什么？” “看样子，好像是个落难的旅人，说的似乎也不是我们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另外一名骑士压低声音回答道。 “一个落难的旅人？也就是说，他的出现仅仅是个巧合，而不是那位艾拉丝夫人故意准备的后手？”为首的黑甲骑士眼睛里闪烁着残忍嗜血的光芒。 “没错！请注意他身上那件青色的长袍，明显选用了最上等的面料，胸口精美的图案也不是普通裁缝的手工能够做得出来的。正常来说，这样的服饰即使是富有的贵族也只会选择在出席隆重正式的场合才会穿着，可他却独自一人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森林中穿行，下半身有些地方甚至被树枝和荆棘刮破了。再加脸上因为寒冷出现的冻疮，以及疲惫不堪的表情，绝对不可能是佣兵、保镖、杀手之类的角色。” 不得不说，这番分析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就连旁边的同伴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要知道知识一向都是非常昂贵且奢侈的东西。 尤其对于一群从小就在接受各种武器与战斗训练的职业战士而言，暴力几乎是他们唯一解决问题的方式。 如果在这个群体中出现了一个爱动脑子的聪明人，很快便会赢得尊重与信任。 但为首的黑甲骑士却对此并不十分在意，用不耐烦的口吻催促道：“那还在等什么？快去解决掉他！留给我们处理善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白！” “请给我们一分钟！” 两名骑士二话不说，立刻催动战马开始加速，顺着斜坡冲了下去。 不用问也知道，光是看两柄沾染着血迹的长枪也能判断出，他们绝不仅仅只是来打个招呼那么简单。 “嗯？！” 疲惫的青年无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原本喜悦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杀气腾腾的重装骑士。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无疑是第一次近距离感受真实的重装骑兵。 那种扑面而来的强烈压迫感，还有视觉冲击，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如果被正面撞上，哪怕没有锋利的骑枪，仅仅是撞击都会造成骨折、内脏大出血等一系列严重后果。 运气不好直接被活生生撞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换成以前那个生活在城市里，严重缺乏运动的自己，青年敢保证自己一定会死，连一丝一毫幸免的肯能行都不存在。 幸好！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变成了自己在游戏中创造的角色，一个掌握着超自然力量的“玩家”。 就在两名重甲骑士进入不足五十米这个危险的范围瞬间，一股猛烈的气流骤然将厚厚的积雪扬起，把方圆数十米变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还没等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骑士的惨叫声和战马发出的悲鸣便回荡在森林上空。 “啊！！” “不！！” 几秒钟之后，当积雪再一次落下，两名气势汹汹的重甲骑兵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身上坚固的盔甲连一丁点伤痕都没有，可盔甲缝隙中却渗出大量滚烫的热血，把雪都给融化了。 同样的，马匹也如同遭到无数锋利轻薄利刃的切割，一眼望去血淋淋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而且还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首的黑甲骑士又惊又怒。 毕竟重甲骑兵可不是什么便宜的兵种。 无论是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的精锐骑手、身上昂贵的武器装备，还是耗费大量粮食喂养出来的战马，都足以让一个十分富有的贵族感到肉疼。 即使那些高高在上的公爵、国王，最多也只能养得起一两百名重甲骑士，用来作为维护统治的根基与战场上决定胜负的王牌。 可现在，这些足以正面摧毁十倍、乃至二十倍敌人的强大武力，居然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横死当场，换成谁也没办法接受。 更何况，这十几名骑士可不是他的私有物，而是某位“大人物”派来协助完成任务的助手。 “一定是那个家伙在搞鬼！快！用弓弩射杀他！” 另外一名骑士迅速反应过来，冲身后的同伴大声咆哮。 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后者便小心翼翼从箭囊里取出最后一支闪烁着红色光芒的利箭，瞄准远处的青年扣动扳机。 嗖！ 只见空气中一抹红光闪过，直接在距离目标还有不到十五米的地方炸裂开，并发出一声巨响。 轰！ 橘红色的火光与气浪顿时照亮了阴沉沉的天空。 这支珍贵的魔法箭就好像撞上了一层无形的气墙，根本没能伤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青年。 “该死！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一定是某种魔法或者无形的怪物！他可能是个巫师！” “巫师？巫师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们不是一向只待在城堡或是宫廷中为王公贵族们服务吗？” …… 黑甲骑士们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巫师，一个既神秘又恐怖的职业，传说他们掌握着神秘莫测的法术，能够召唤强大无比的怪物，还能调制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药剂，打造拥有特殊属性的魔法武器和盔甲。 可以说，除非是疯子，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愿意主动去招惹一名巫师。 第三章 元素召唤者 “埃拉斯，你说他们为什么想要杀我？” 看着倒在血泊之中还散发着热气的尸体，青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挡在自己身前那个肉眼无法观察到的生物。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没有固定形态的风元素。 只要注意地面上的积雪机会发现，凡是它靠近的地方，雪花就会在强劲气流的控制下微微漂浮起来。 很显然，刚才不管是那两个被杀死的重甲骑兵，还是中途遭到拦截的魔法箭矢，统统都是风元素的功劳。 正是凭借风元素与另外三种元素截然不同的特殊属性，青年才能在毫无野外生存技能的前提下，活着穿过危机四伏的森林，直至找到这条隐蔽的乡间小路。 元素召唤者，是他在一款游戏中创造角色所拥有的职业，一种被召唤和咒法吸引，将自己与元素和位面力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特殊施法者。 正常来说，像这种极其稀有的奥术施法职业，通常都属于进阶职业，需要达到一定的前提条件才能获得。 不过为了迎合越来越缺乏耐心的“玩家”，游戏制作公司将其简化成一个资料片中的新增基础职业，并做了相应的调整。 跟其他诸如法师、术士等传统奥术施法者职业不同，元素召唤者从一开始就通过精研地、水、火、风，四大元素中的一种，将自己脆弱不堪的魔宠替换成元素生命，同时获得相应的元素抗性。 简单的来说，元素召唤者的最终目标就是将自己彻底元素化，从而达到获得强大力量以及永生不朽的目的。 但这种背景设定之类的东西，对玩家明显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不少玩家因为元素召唤者升级的时候不会免费赠送两个新法术，导致还要自己掏腰包自己去法术商店购买昂贵的卷轴，将其视作垃圾中的垃圾。 就算偶尔有玩家选择元素召唤者，也是冲着一级就能获得中等体型的土元素肉盾去的。 至于风元素，虽然可以为主人提供额外百分之二十五的速度加成，但在游戏中体现不出太明显的优势。 当然，这些只是游戏中“玩家们”总结出来的经验，并不代表现实中也是如此。 起码在游戏中，风元素并不是隐形的，可在现实中，它却化作了一团肉眼难以分辨的气流。 而且这团气流不但能用高速旋转的风刃穿透盔甲，直接切碎脆弱的血肉，还能附带额外的电属性伤害，简直就是身披重甲罐头们的噩梦。 “……” 被称作埃拉斯风元素显然不具备交流的能力，仅仅是透过精神连接传递回一点意义不明的反馈。 就如同法师术士与自己的魔法宠物一样，它百分之百服从主人的命令，同时还能从主人那里获取一些法术并释放出来。 可以说对于突然之间来到陌生世界的青年而言，埃拉斯就是唯一可以跟自己共享所有秘密的朋友与伙伴。 毋庸置疑，同伴诡异的死相，让人多势众的黑甲骑士陷入了犹豫。 他们不确定自己眼下究竟是应该一拥而上，把这个有点危险的闯入者杀死，还是带上马车里的人质撤退，由幕后的“大人物”来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阴谋、背叛、战争、联姻…… 永远是贵族之间永恒不变的主旋律。 尤其在这片尚未建立起国家的混乱之地，每一个拥有野心和实力的家族都在拼命扩张，只为能有朝一日把王冠戴在自己，亦或是子孙后代的头上。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为首的黑甲骑士总算是下定决心，举起手中泛着寒光的长枪，头也不回的呼喊道：“所有人准备！我们冲上去解决掉他。” “什么？攻击一名巫师！你疯了吗？”另外一名骑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毕竟与强大的敌人正面厮杀是一回事，可面对神秘莫测的魔法又是另外一回事。 恐惧源自于未知。 尤其是荒诞怪异的民间传说，最能在一个人心智还未发育完整的孩童年代留下心理阴影。 “闭嘴！别忘了你的身份和地位是怎么来的。那位大人能赐予你，自然也能剥夺。更何况，我们不能留下任何一名同伴的尸体，否则一旦暴露，在场所有人都别想活。” 说完这句充满威胁性的话，为首的黑甲骑士鼓起勇气，开始催动胯下的战马加速，带头发起了第二轮冲锋。 这一次，剩下的骑士们没有像平时那样排列成一条直线，反倒是三三两两分成几股，从四面八方同时发起进攻。 没有谁是真正的傻瓜！ 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最大限度降低风险，就算敌人还有同样的手段，也总能有人冲到近前将其杀死。 “该死！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他们应该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吧？” 青年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一点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摆出一定要跟自己不死不休的架势。 但是很遗憾，介于斜坡的存在，他压根看不到上边的马车，更看不到倒在地上的尸体。 除了迎战，压根没有第二种选择。 魔法飞弹！ 眨眼之间，青年便完成了一个低级法术，两个由能量构成的光团在空气中划过美丽的弧线，碰碰两声击中了一名骑士的马腿。 伴随着痛苦的悲鸣，马匹顿时翻滚着摔倒在地，把背上的骑士压在下面。 从脑袋与身体那诡异的形状不难判断出，这个倒霉蛋的头部在与地面接触瞬间活生生折断了脖子。 “小心！他真是个巫师！” 一名近距离亲眼见证同伴全部死亡过程的骑士大声发出警告。 “唉——我要是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就好了。”青年懊恼的叹了口气，开始继续准备下一个法术。 很明显，他根本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因此交涉和谈判这个选项就不存在了，要么杀光所有的敌人，要么自己被对方杀死，没有第三个选项。 “冲！冲！冲！不许停下！别害怕！他只有一个人！”为首的黑甲骑士扯着嗓子玩命吼叫。 为了能在最短时间内跑完短短的两百多米，他甚至不惜将靴子后面的马刺不断狠狠扎进心爱的战马。 可遗憾的是，这两百米却如同天堑一般，没前进十几米到二十米，都会有一两名骑士倒在各种各样的魔法攻击下。 其中有火焰，还有强酸，以及那个肉眼看不到的怪物。 等进入最后二十米的时候，便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一马了。 第四章 艾尔伯特·费根 “去死吧！邪恶的巫师！” 最后的黑甲骑士咆哮着将手中锋利的长枪狠狠扔出去，试图贯穿二十米之外那个看上去有些消瘦、有些疲惫、还有些阴郁的年轻人。 在这个距离下，他相信没什么能挡得住一支被战马速度和自身力量加持的长枪。 就算是一面用来防御巨弩的塔盾，也会被当场扎个透心凉。 可遗憾的是，一团无形的气流却将原本飞行中的长枪包裹住，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使其变慢，最终在距离对方还有不到三米的地方掉落下来，插进厚厚的积雪中。 与此同时，原本在疼痛刺激下发狂的战马，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惊恐万分的转身朝另外一根方向逃窜。 由于强大惯性的作用，骑士直接被从马鞍上摔了下来，狠狠摔在洁白的雪地上，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幸好，积雪起到了不错的缓冲作用，所以他并未受到太严重的伤害，很快挣扎着爬起来，刚好看到那团无形的气流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两步远之外。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黑甲骑士迅速拔出佩剑，眼睛里透露出绝望与恐惧。 就在刚才，他亲眼见过同伴是如何被这个恐怖的怪物轻而易举杀死，更明白身上引以为傲的坚固铠甲在对方面前，完全起不到一丁点防御作用。 “埃拉斯，送他上路。” 青年用疲惫不堪的声音宣判了敌人的死刑。 毫无疑问，对于一个连语言都听不懂的人来说，留下俘虏除了会增加相应的风险和负担之外，压根没有一丁点用处。 更何况，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导致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状态变得格外糟糕。 尤其是过渡施法带来的精神负担，让他随时有可能撑不住昏睡过去。 “啊啊啊啊！！！” 伴随着充满痛苦的哀嚎，最后的黑甲骑士也被风刃与附带的雷电伤害杀死，跟他的同伴们一样倒在雪地里，任由从天上落下来的不知名鸟类啄食。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青年迈步来到尸体旁边，掀开全封闭的面甲，发现这是一张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可能是因为长期进行高强度训练的缘故，他脸颊与脖子上的肌肉十分发达，而且脖子的右侧有一个模糊的刺青。 但图案在电击下已经变得模糊，根本无法分辨刺的究竟是什么。 “好吧，是个人类，至少外表看起来跟我没什么太大区别，总算是个好消息。”青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坡上走。 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如果这是一个由其他智慧生命统治的地方，比如说巨龙，再比如说巨人，自己应该怎么办？ 如果这是一个蛮荒的世界，根本没有智慧生命存在，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这些担忧全部都消失了。 光是黑甲骑士们身上精良的武器与铠甲，便足以证明这个世界不仅有人类，而且文明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水平，就算不是整个世界无可争议的统治者，也应该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 眼下，他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怎样融入其中。 拖着灌铅一般的双腿，青年艰难的爬上了斜坡，一眼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辆停靠在林间小路中央的华丽马车。 瞬间！ 他立刻意识到那些黑甲骑士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原来自己意外闯入了一场劫掠行动中。 可能是为了保密，也可能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黑甲骑士们决定杀掉闯入者永绝后患。 毫无疑问，一辆坚固封闭的马车，对于一个好几天没怎么合眼，迫切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的人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青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手去拉车门。 可就在车门打开的刹那，空气中猛然间传来嗖了的一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支泛着绿光，明显涂抹过致命毒药的弩矢，就这样漂浮在距离胸口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风元素埃拉斯再一次用身体挡下了致命的攻击。 事实上，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它已经为自己的主人挡下了太多次攻击，尤其是之前那支魔法箭矢，造成的伤害几乎是致命的。 因此拦下最后的弩箭后，它整个身体化作一团强劲的气流，当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这并不是死亡，仅仅是返回风元素位面补充能量，用不了多久便能再一次进行召唤。 对于埃拉斯的离开，青年并没有太过在意，反倒是注视着装饰华丽的马车内部。 只见在松软的座椅上，一名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正端着一支小巧手弩瞄准车门，满脸都是惊恐的神色。 十分明显，她之所以射出这支致命的弩矢，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简单来说就是自卫。 搞清楚这一点之后，青年绷紧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随手关上车门，一屁股坐在少女的旁边，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自顾自的说道：“放松，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打算对你做什么。现在，我需要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觉。” 说罢，他整个人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困意如同潮水般席卷了身体每一个角落。 “你……你是谁？”玛利亚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身为贵族家庭中的一员，她可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少女。 恰恰相反，她从小便受到过严格的马术和弓弩训练，每年最少参加两到三次狩猎活动，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有多累，而且也不是刚才那些袭击马车黑甲骑士中的一员。 “艾尔伯特，你可以叫我艾尔伯特·费根。” 青年用最后残存的意识报上了自己游戏角色的名字。 尽管他完全不知道少女在说什么，仅仅是觉得两个陌生人第一次相遇，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是最基本的礼貌。 至于真正的名字，他已经打算作为秘密永远的藏在心底。 除非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自己的故乡，否则永远也不会再拿出来使用了。 “艾……艾尔伯特·费根？” 玛利亚语读出了这一串稍微有点拗口的发音，就在她打算也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五章 姗姗来迟 刺鼻的血腥味和抛弃在雪地上的尸体，很快引来大量食肉和食腐动物，还有一些长相怪异、直立行走的人形生物，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小心翼翼靠近这片区域。 不过由于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所以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嘶吼声，以及激烈打斗与厮杀的声音。 不用问也知道，其中一部分赶来想要捡便宜的家伙，结果最终非但没能获得食物，反倒是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 透过马车窗户的缝隙，玛利亚甚至能够听到不知名生物进食发出的撕扯声和咀嚼声，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不由自主竖起来，整个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死死压住车门，生怕有什么野兽或怪物突然从外面冲进来。 作为贵族之女，她太清楚这片森林里隐藏着多少可怕的东西，有些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要小心应对，否则整个家族及其领地就有覆灭的危险。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躺在柔软座椅上呼呼大睡的青年。 无论外面传来多么可怕的声音，他都没有一丁点醒来的意思。 别说醒来了，就连鼾声都没有一丝一毫停下的迹象。 幸好，这种令人神经紧张的状况并未持续太久。 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一阵急促马蹄声打断了这场林间小路旁的狂欢盛宴。 无数手持火把的骑兵，以极快的速度对啃食尸体的野兽和怪物发起冲锋，才一会儿工夫就将其杀死，亦或是驱逐回森林深处。 毫无疑问，能在这个时间出动如此规模的骑兵，一定非本地领主艾伦伯爵莫属，否则就一定是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 很显然，虽然这片土地眼下的局势有点动荡不安，但距离开战还差得远呢。 等骑兵将周围的威胁彻底铲除，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这才翻身下马，轻轻敲了敲马车的门，低声试探道：“玛利亚小姐？您在里边么？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你是……莱斯爵士？” 少女明显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小心翼翼将车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我的神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要知道伯爵大人在日落时分发现车队还没抵达，就立刻让我们触发沿着这条路寻找您的踪迹。”被叫做莱斯爵士的老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解释道。 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作为两个家族缔结盟约的重要当事人死在这条路上，自己效忠的君主会多么被动。 尤其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搞不好直接成为众矢之的，领地也会遭到其他贵族们的围攻。 “没事？”玛利亚苦笑着摇了摇头，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指了指斜坡上那些已经被啃食到面目全非的黑甲骑士尸体。“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和我的护卫遭到了一群实力强大的重甲骑兵袭击。才一个照面，母亲派来保护我的人就被对方斩杀殆尽，其中还包括科尔骑士。要不是有人意外闯入，我恐怕已经遭到绑架，作为威胁母亲的工具，亦或是交换利益的筹码。” “什么？！” 莱斯爵士顿时吃了一惊，赶忙跑到斜坡上去查看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 透过观察，他很快便发现，这些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的家伙，几乎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愿意向某位领主献上忠诚和誓约，一定会获得领地和骑士封号。 也就是说，有个阴谋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抽调了十几名骑士，仅仅只为破坏两个家族的联姻。 大手笔！ 光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莱斯爵士深吸了一口气，用及其严肃的语气问：“是谁救了您？他又是怎样在这片空旷的地方一口气杀死十几名重甲骑士的？” “他名字的发音好像是艾尔伯特·费根，一名年轻的巫师。”说着，少女转过身将目光投向马车内那个仍旧在呼呼大睡的身影。 “巫师？”莱斯爵士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没错！巫师！至少这些黑甲骑士在临死前从嘴里喊出了这个词汇。而且我亲眼见到他借助无形气流，挡下从手弩射出的箭矢。另外，他好像听不懂，也不会说我们这里的语言。”玛利亚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毕竟在这个远离母亲庇护的地方，她唯一能够依靠就是艾伦伯爵，还有那位素味蒙面的“丈夫”。 “一名可能来自遥远异乡，并且能在开阔地带杀死十几名重装骑士的年轻巫师……” 少女的提供的情报让莱斯爵士陷入了沉思。 身为君主的左右手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巫师意味着什么。 即使传承最悠久的贵族之一，艾伦伯爵的家族也仅仅获得了一名女巫的友谊，并愿意长期居住在城堡内，为其解答一些魔法方面的问题，顺便提供有限的帮助。 也就是说，双方在地位上是平等的，没有任何从属关系。 更离谱的是，伯爵每年都要支付一大笔年金作为报酬，确保巫师不会被其他家族拉拢和收买。 可以说，如果一个贵族家庭背后没有一名巫师的保护，就等同于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毒药或诅咒的攻击之下。 一旦遭到类似的攻击，根本没有一丁点反抗之力。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莱斯爵士才摸着下巴上浓密的胡须提议道：“能为我引荐一下这位年轻的巫师吗？” “抱歉，现在恐怕做不到。因为他好像在森林里穿行了许多天，看上去疲惫极了，目前已经陷入熟睡。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去叫醒他。” 少女心思无疑比较细腻，明白这个时候去强行叫醒一个掌握着神秘力量的巫师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光是语言不通这一点，搞不好就会引发误会，甚至是灾难。 “好吧，您是对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返回城堡，顺便为这位年轻的巫师准备一张柔软的床和丰盛的食物，以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 莱斯爵士仅仅瞥了一眼马车内的状况，立刻便放弃原本的打算，随后挥手示意跟随自己一起的骑士们掉头。 没过一会儿功夫，马车便在他大量骑兵的保护下，缓缓朝城堡所在的方向驶去。 第六章 语言 寒冷！ 饥饿！ 杀戮！ 当艾尔伯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森林中的马车里，而是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亚麻布的简易睡衣。 从皮肤干爽的程度判断，八成有人趁睡着的时候，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 要不是浑身上下的肌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酸疼，他甚至会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 “这是哪？” 青年抬起头四下打量着这个用大块岩石堆砌起来的房间。 没有窗户，所有光亮均来自位于房间右下角熊熊燃烧的壁炉。 火焰不仅驱散了黑暗，而且附带产生热量，让整个房间暖洋洋的，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 就在他掀开被子打算起身的时候，一名脸上皱纹多到能夹死蚊虫的老妇人突然推开门走进来，将一瓶散发着蓝色幽光的液体递到跟前，比划着示意其喝下去。 “这是什么，某种魔法药剂吗？”艾尔伯特皱起眉头询问道。 老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不断催促他快点喝下去。 毫无疑问，这应该不是什么毒药，因为对方如果想要杀死自己，早就在熟睡的时候这样做了，用不着兜那么大一个圈子。 但对于一瓶散发着刺鼻气味，而且颜色诡异到极点的液体，任何正常人都会抱有警惕和排斥的心里。 不过犹豫再三，艾尔伯特还是咬了咬牙，仰起头喝了下去。 当药剂顺着食道流进胃里的刹那，无数字母、词汇和符号，瞬间涌入大脑的记忆中枢。 痛苦！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痛苦！ 他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短短几秒钟汗水便浸透了亚麻布的睡衣，顺着脸颊吧嗒吧嗒滴落在地面上。 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 等痛苦开始慢慢消退的时候，他依稀听到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一些既陌生又有那么点熟悉的词汇。 “年轻人，你现在的感觉如何？” “糟糕透了……” 艾尔伯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的回答道。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正在使用一种奇特的语言，不管是发音，还是语法的搭配，都熟练的跟母语没有一丁点区别。 “啊！看来药效起作用了。”老妇人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知道吗？调制一份通晓语言药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对我这样几乎快要耗尽所有生命力的老女巫来说。” “通晓语言药剂？原来如此……” 艾尔伯特立刻意识到自己为何会突然之间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事实上，在游戏中，设计者力求打造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故意设置了几十种以上的语言。 就拿他自己来说，身为人类首先掌握的是地表通用语，然后是出生地特有的方言，紧跟着还有成为奥术施法者之后学会的精灵语、龙语，元素召唤者独有的四种元素语言，最后在冒险过程中还掌握了矮人、地精、侏儒、巨人、炼狱、深渊、天界等等一系列熟练程度不同的语言或文字。 可以说，如果掌握不了相应语言，游戏中的角色就无法与NPC进行沟通，甚至连玩家之间的文字交流都会变成一堆乱码。 为了解决这一烦恼，有的玩家选择浪费大量时间去进行学习，还有的则选择了另外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那就是通过魔法的力量。 包括通晓语言、巧言术之类的魔法、药剂和道具，太多东西可以轻而易举打破语言的障碍，让沟通变得容易起来。 唯一的问题是，这份药剂的作用时间是多久？ “别担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药剂可以持续至少二十天，足够你掌握一门新的语言和文字了。” 老妇人无疑看穿了对方在担心什么，直截了当给出一个准确的期限。 或许对于那些愚笨的佃农和仆从来说，二十天掌握一门语言与文字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对于名聪明的巫师来说，掌握一门新语言往往只需要十天，乃至更短的时间。 “非常感谢。我的名字叫做艾尔伯特·费根。”青年单手抚胸按照游戏中贵族们的做派行了一礼。 老妇人轻轻摆了摆手：“不必客气。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菲儿夫人。能在这片危险混乱的土地上，遇到像你这样年轻的巫师，未尝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更何况，你还成功挽救了这座城堡主人的名誉和威望。” “那只是个巧合。您应该知道，我当时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艾尔伯特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有他自己明白，与十几名重甲骑士的战斗有多么凶险。 要不是他最开始选择了风元素领域作为专攻，而是像大多数玩家那样选择土元素领域，光凭那几个可怜的低级法术，胜算基本为零。 毕竟风元素在现实中是无形的，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同时无法被物理攻击伤害到。 “相信我，巧不巧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艾伦伯爵是一个慷慨的贵族和领主，我跟他的家族合作超过六十年，从未因为利益的问题闹过矛盾，所以接下来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向你表达谢意。换上衣服，跟我来吧，一场热闹的宴会正等待你的加入。” 说着，菲儿夫人把手上藏青色的长袍摆放在了床头，瞳孔内闪过淡紫色的光芒。 毫无疑问，那是魔法能量在体内流淌的证明。 坚韧、强大、纯粹…… 尽管肉体已经衰老到极限，可她的精神却展现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姿态。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人。 艾尔伯特知道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接受城堡主人善意的邀请是自己唯一出路。 不然就算离开这里，他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更何况，强烈的饥饿感还在不断提醒，身体眼下的状况有多虚弱，最好赶快弄点东西填饱肚子。 没有任何犹豫，他迅速换上崭新的长袍，以及一双不知道用什么皮革制作而成的软底靴，跟随老妇人一起穿过阴暗狭长的走廊。 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听到尽头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 第七章 晚宴 寒冷的风从北方吹来 痛苦的大地滋生出绝望 象征死亡的暴君啊 它就如同乌云一样遮挡了阳光 绝望的人们虔诚祈祷 渴望能有英雄站出来结束这场噩梦 日复一日 就在他们几乎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 一名正直勇敢的骑士终于来到 …… 伴随着高亢且充满磁性的嗓音，一首简单明了的叙事诗回荡在空旷大厅内。 也许是伴奏十分出彩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演唱者的功力深厚，总之整个诗篇唱下来，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就好像亲眼见到了故事中英雄伟大的冒险。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所有听众都毫不吝啬献上热情的掌声。 “唱得不错！这是我听过最好的《卡特骑士传奇》第一章节。”玛利亚面带微笑的评价道。 作为这座城堡未来的女主人，她正在迅速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同时不断恭维讨好坐在主位上的老伯爵。 “是么，你能喜欢那就最好了。要知道我这里可比不上你母亲的领地那么繁华，更没有一座港口城市来吸引来自其世界各地的商人。”艾伦伯爵举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暗红色的葡萄酒，意味深长的回应道。 尽管他看上去已经有接近六十岁，头发和胡须几乎全白了，可粗大的指关节，以及肌肉线条分明的体型，足以证明他依旧是个令人敬畏的强大战士。 “可您这里却盛产最强大的骑士，不是吗？”少女不动声色的反问。 “哈哈哈哈哈！”老伯爵听到这句话，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没错！沃特曼家族世代都拥有这片土地上最多、最强大的骑士和军事力量。再加上伊斯顿家族的庞大财力，我们可以结束这片土地持续的混乱，铸造一顶真正的王冠。” “这也正是我嫁过来原因。现在，有人已经意识到两个家族联合所代表的含义，正处心积虑像要从中破坏。不知道您接下来打算怎样应对？”玛利亚小心翼翼的继续试探。 “别急，孩子，别急。你要明白，能在这场游戏中赢得最终胜利的，通常都不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家伙，而是能够忍耐到最后时刻才出手的人。更何况，我已经派人暗中去调查那些黑甲骑士的来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给你一个交代。”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伦伯爵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可是眼神却异常锐利，如同外面寒冷的风，让人忍不住浑身发抖，连周围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好几度。 幸好，这种状况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看到从外面走进来的老女巫时，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幅表情，主动站起身打了个招呼：“菲儿夫人，您总算是出现了。怎么样，尊贵的客人现在能听懂我们的语言了吗？” “是的，他现在能听懂您说的每一个字。”女巫稍微侧了下身，让跟在后面的青年直接与伯爵来了个面对面。 “晚上好，年轻的巫师。请允许我向你表达由衷的谢意，你获得了沃特曼家族的友谊。我们从不会忘记任何一位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的朋友，同样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在暗中搞鬼的敌人。”说罢，老伯爵张开双臂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额——谢谢。” 艾尔伯特明显不太适应这种近距离亲密接触的礼仪，尤其对方还是个老男人，动作显得稍微有点僵硬。 艾伦伯爵无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很快松开手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请坐到我的旁边。相信你睡了那么久，现在一定饿坏了。身为主人，我隆重推荐你品尝一下本地的特色美味佳肴。这里有涂抹了蜂蜜的烤乳猪、烤全羊，还有鲜嫩美味的炖鹿肉、鱼汤，总有一道菜能满足你挑剔的舌头。另外，填饱肚子之后，我还有不少问题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 “没问题！” 艾尔伯特轻轻点了下头，跟随老伯爵一起来到餐桌，开始有条不紊进食。 不得不说，这场宴会提供的食物的确相当丰盛，一眼望去几乎全是“硬”菜，肉类差不多占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夸张比例。 唯一可以算是“素”的，恐怕就只有象征性用来点缀的少量蔬菜与水果。 主食是用麦粉烘烤而成的面包，吃起来稍微有点硬，还带一点点酸味。 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定是发酵的时间过长，再加上缺乏重要的添加剂“碱”，不然吃起来味道应该会更好。 一小块面包，几块温热的炖鹿肉，外加一小碗鲜鱼汤…… 吃完这些之后，虽然胃口仍旧还在不断发出饥饿的信号，可艾尔伯特却放下餐具停止了进食。 因为他明白，整整三天几乎什么都没吃的自己，现阶段最好不要吃的太饱，不然轻则会造成胃肠不适，重则搞不好会活活撑死。 眼见客人放下餐具，开始小口小口抿着用晾干野花冲泡的饮料，早已等待了半天的玛利亚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艾尔伯特·费根是你的名字，对吗？还有，你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击败那些可怕的黑甲骑士的？” 放下手中用木头雕刻而成的杯子，青年抬起头注视着少女的双眼，大概两三秒钟左右才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没错，艾尔伯特是我的名字。我的家乡距离这里非常遥远，遥远到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至于最后剩下的问题，十分抱歉，我现在恐怕没办法说太多。” “为什么？难道因为你是巫师，所以要保持神秘感吗？”玛利亚一脸好奇的打趣。 “不，我只是不习惯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前提下，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底牌。”艾尔伯特一脸认真的给出了答案。 要知道他眼下的施法等级还很低，刨除少量的低级法术，就仅剩下一个风元素埃拉斯可以勉强作为底牌。 再加上，这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购买和补充魔法卷轴、药剂和材料，因此实力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受到极大限制，能隐藏一点就多隐藏一点，最好不要被第二个人知道自己都掌握了那些法术，以及每天所能使用法术的数量及上限。 施法者这种特殊职业，永远是在动手之前最能使敌人感到敬畏和恐惧。 一旦有谁搞清楚某位施法者掌握了什么样的法术，还有施法数量与习惯，那么他就能制定一个计划，亦或是设置一个陷阱。 艾尔伯特在游戏中，见过太多自信满满的施法职业玩家，倒在各种各样的陷阱与阴谋诡计之下，因此一点也不想重蹈他们覆辙。 毕竟游戏中死了还能复活，可现实中要是不小心死亡，就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第八章 不同寻常的袭击 “好了，管住你旺盛的好奇心，不要给客人再添麻烦。你要明白，巫师跟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思维方式有着本质的区别。更何况，艾尔伯特先生很可能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一次意外的超远距离传送，需要一些时间来重新了解和适应周围的环境，自然会表现得谨慎一些。” 眼见少女还有像要刨根问底的意思，艾伦伯爵果断站出来制止她试图跨过红线的鲁莽行为。 因为他知道，巫师有贵族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后者追求的是权势和威望，而前者追求的却是名为“魔法”的强大力量。 所以在魔法方面，巫师们往往表现得十分吝啬，几乎从不会与任何人分享，除非有谁愿意付出及其昂贵的代价。 尤其是打探一名巫师所掌握的手段，更是禁忌中的禁忌，对方没有当场翻脸已经算是相当冷静克制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失。”少女赶忙起身认错。 “用不着道歉。我能理解你对魔法的好奇，事实上在我获得施法能力之前，也跟你一样对这种超自然力量充满了向往。”艾尔伯特微笑着打了个圆场。 他才懒得去解释，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巫师跟自己的职业元素召唤者的差异究竟有多么巨大。 透过与老女巫的短暂接触，他已经意识到对方与其说是巫师，倒不如说是一种介于萨满和德鲁伊之间的神术类施法职业。 也就是说，比起破坏力巨大的塑能系和咒法系法术，对方似乎更擅长治疗、诅咒、调配毒药、操纵动植物等等。 “亲爱的玛利亚，如果不介意的话，能给我和客人一点单独的时间吗？关于那次袭击，我还有不少细节需要了解。”艾伦伯爵无疑察觉到了青年敷衍的态度，立刻给少女使了个眼色。 “当然！” 玛利亚心领神会，主动站起身朝楼上属于自己的房间走去。 同时，负责主持宴会的管家也在主人的示意下，遣散了所有的仆人、侍女，以及助兴的诗人、歌手和竖琴演奏者。 一时之间，空旷的大厅内就只剩下艾尔伯特、女巫、老伯爵，以及他信任的左右手莱斯爵士四个人。 除了充满油脂的柴火燃烧时偶尔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周围一片寂静。 短暂的沉默过后，莱斯爵士率先打破沉默，用十分严肃的口吻说道：“尊敬的巫师阁下，我查看过那些黑甲骑士的尸体，并没有从盔甲和武器上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尸体也在野兽的啃食下面目全非，没办法进行辨认。介于您是唯一一个跟他们正面交手的人，能否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你是指哪方面的情报？”艾尔伯特不是很确定的问。 “所有！要知道在那么近的地方，算准时间发动一场袭击，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到。我甚至怀疑，在这座城堡里，有一个敌人安插的奸细。”莱斯爵士没有试图掩饰什么，直截了当说出了内心之中的猜测。 因为为了确保安全，车队的出发时间和行程都严格保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可那些黑甲骑士却精准的发动了一次袭击，并且差一点就成功得手了。 他们甚至连护卫的构成都一清二楚，第一时间用魔法箭矢干掉了实力最强的科尔骑士，然后才选择去冲击失去指挥的保镖。 毋庸置疑，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唔——我好想记得，为首的家伙脖子上有一个造型奇特的刺青。”艾尔伯特思索了片刻，迅速给出一个自认为还算有价值的线索。 “刺青？什么样的刺青？你能记起它的形状和图案吗？”女巫苍老的脸上顿时流露出紧张的表情。 “好像是一条蛇，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我当时使用了一些魔法攻击，所以皮肤损伤的比较严重。 “蛇？！怎么会是蛇！他们不是已经被连根拔起了么……” 女巫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太愉快的记忆，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 “菲儿夫人，您知道这些袭击者的身份？”艾伦伯爵皱起眉头试探道。 女巫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当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还记得小的时候，你的爷爷曾经发起过一次领地的总动员，去参加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吗？” “是的！怎么可能会忘记！那场战争让领地内所有合格的战士死伤超过六成，即使活着回来的也有许多变成了残废，亦或是疯子。但遗憾的是，爷爷和父亲从不在我面前谈论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伯爵端着酒杯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了当时噩梦般的画面。 “没错！就是那场战争！我们的敌人是一群疯狂的邪教徒，他们秘密将森林中的怪物聚集起来成立了一支大军，试图唤醒一个封印在遗迹深处的邪恶生命。当时的邪教徒们为了区别身份，就会在脖子上纹一个蛇形状的刺青。根据等级不同，刺青的形状也会略有差异。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再一次听到他们活动的消息。” 女巫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解开了这段尘封至少五十年以上的秘密。 不用问也知道，原本这个秘密她是打算永远保守下去的。 “邪教徒？遗迹？封印？”艾伦伯爵瞬间抓住了几个关键词。“为什么从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 “自然为了保护遗迹中的封印，防止有人经不住诱惑，试图再一次唤醒那个邪恶的生物。你不明白，对于某些极度渴望获得强大力量的巫师来说，一个来自异世界的邪恶魔法生物意味着什么。”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女巫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青年。 艾尔伯特无辜的耸了耸肩膀，附和道：“菲儿夫人说的没错，对于巫师而言，一个来自异世界的魔法生物的确足以让很多人抛弃理智，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如果整个邪恶的生命拥有极高的智慧，难么情况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袭击撤退的幕后主使很可能是某个巫师？”莱斯爵士脸上浮现出苦涩的表情。 “难说。也不排除一些野心勃勃的贵族利用邪教的名义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总之，在发现魔法力量介入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涉足其中的。”女巫迅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第九章 打算 在任何一个相对稳定成熟的社会体系下，都必然会形成各种各样的潜规则。 而这片土地统治阶级之间的潜规则就是，巫师为贵族提供的服务只能是保护性质的，否则一旦被发现，立刻便会遭到所有贵族的联合通缉、追杀。 不过，对于一群掌握着强大超自然力量的特殊人群来说，很多时候规则并不能起到很好的约束作用。 至少在菲儿夫人的记忆中，就有至少六七名巫师在介入了贵族之间的恩怨后，不仅没有被抓起来活活烧死，而且还成功带上一大笔丰厚的报酬远走高飞。 但她已经太老了，老到不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自然也就不会冒险去轻易去触碰红线。 可要是有谁胆敢使用魔法的力量攻击艾伦伯爵及其家人，她同样也会毫不客气的予以还击。 老伯爵明显相当清楚这位与家族缔结盟约的老妇人像要表达什么意思，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不会让您难做的。” “大人，关于调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会让探子们都行动起来，让他们以最快速度在各个城镇搜集关于邪教活动的信息。” 莱斯爵士站起来略微欠了欠身，随后迅速转身消失在城堡昏暗的走廊尽头。 目送最信任的左右手离开，艾伦伯爵这才把目光投向脸色从始至终都十分淡然的青年，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试探道：“年轻的巫师先生，能告诉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艾尔伯特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杯子，自嘲的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打算。如果伯爵阁下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在您的城堡里住上一段时间，顺便了解一下周边地区的状况。当然，要是再能提供一些地图、书籍和笔记就更好了。作为回报，我也可以像菲儿夫人一样，提供相应的魔法服务。”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代表沃特曼家族欢迎你留下，无论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我还可以提供一份丰厚的年金，确保您在生活方面过的足够舒适。除此之外，书房里有不少保存完整的书籍和笔记，自然也包括地图，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去借阅。” 察觉到眼前这位在开阔地形杀死了十几名重骑兵年轻巫师有留下来的意思，老伯爵顿时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狂喜。 毕竟他已经知道，为家族服务了三代人的女巫正在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老和死亡，而继任者却迟迟没有培养出来。 假如这个时候，有一个证明了自己能力的年轻巫师愿意留下来完成新老交替，不管是对于菲儿夫人，还是对于正处于关键时刻的家族来说，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非常感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现在就去您的书房么？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感到十分迷茫，迫切想要搞清楚周围地区的状况。”艾尔伯特直截了当提出了要求。 尽管在这座看上去阴森古老的城堡里，他已经陆陆续续搜集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可仍旧需要一个更加宏观的，涵盖范围更广的认知。 光从语言不通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是穿越到了游戏中的背景世界，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生产力与社会结构类似欧洲黑暗中世纪的魔法世界。 “没问题！”艾伦伯爵二话不说，立刻冲大厅外面始终等待主人召唤的管家大声呼喊道：“吉恩！带这位尊贵的先生去书房，顺便安排一位专门的贴身女仆。” “如您所愿，大人。”管家赶忙跑进来鞠了一躬，然后面微笑对青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巫师阁下，请跟我来吧。” 只见他拿起一根蜡烛，沿着螺旋形向上的阶梯直接来到城堡二楼最右侧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艾尔伯特便看到在两个木质的书架上，稀稀疏疏摆着大概四十几本看上去又破又旧的书籍。 从书的厚度，以及触摸上去的手感判断，这根本不是什么纸，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皮革。 确切地说，是一种非常古老且有名的知识载体——羊皮纸。 “有趣。除了卫生习惯和魔法之外，其余的完全停留在中世纪水平吗……” 艾尔伯特一边用别人根本听不懂的母语喃喃自语，一边摊开摆放在桌子上的卷轴。 瞬间！ 一张跟儿童简笔画相差无几的简陋地图出现在眼前。 没有比例尺，更没有用颜色区分开的海拔高度，有的仅仅是几条主要的河流、山峰，还有城镇和村落。 从脚下这座用红色墨水标记出来的城堡位置判断，这仅仅只是一张附近的区域地图，而不是什么世界地图。 就在他试图从这张地图中找到自己最初醒来的位置，还有发生袭击地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巫师阁下，我已经把蜡烛全部点亮，理论上应该可以支撑到明天早上。最后提醒一句，请千万注意防火。不管是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为了价值三千到五千金币的珍贵藏书和地图。”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羊皮纸、手工抄写，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证明在这个世界，知识和书籍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艾尔伯特依稀记得，欧洲中世纪时期，一本普通的书籍几乎与一栋房子的价值相当，而精装版《圣经》的价格更是抵得上一座设施完善的葡萄园。 所以理论上，整个城堡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比书房更值钱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拉一下座椅旁边的绳子。最多五分钟，负责守夜的仆人前来听候吩咐。” 说罢，管家弯下腰行了一礼，然后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书房。 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记随手关上门，防止偶尔巡逻经过的卫兵吵到房间里边的人。 等管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艾尔伯特迅速丢下桌子上摊开的地图，围绕书房飞快转了两圈。 确保没有什么密室，亦或是窥视孔之后，他这才掏出脖子上挂着的青色宝石吊坠，低声念出了一个音节：“艾史拉！” 瞬间！ 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同时外围那一圈金色的边框也渐渐越来越厚，最终变成了一本厚重的书籍。 艾尔伯用手指轻轻在书脊背面划过，位于书页上的宝石顿时散发出刺眼的光芒，然后整本书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自动翻开了第一页。 第十章 对于未来的思索 “我们是元素的主人，同样也是连接位面之间的通道和媒介。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啊，请时刻保持警惕，否则便会被宏伟壮丽的元素位面吞噬，失去引以为傲的智慧，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麦卡尔·罗奥。” 看着首页上这段由导师亲手写下的警句，艾尔伯特脸上流露出及其复杂的表情。 要知道游戏中任何一名选择元素召唤者作为职业的玩家，都会在进入游戏后完成一系列的任务，然后才能获得相应的职业技能、特性、以及新手奖励，最终在导师的认可下离开出生地，加入到波澜壮阔的冒险之中。 毫无疑问，这本项链变化而成的书就是完成就职任务的奖励之一，甚至可以说是所有奖励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它会陪伴每一名元素召唤者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秒。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法术书”，通常来说是施法者用来抄录卷轴、学习和施展魔法必不可少的道具。 每一个学会的法术，在法术书内都会有详细明确的记载。 通过支付一些代价，施法者还可以将这些法术抄录成卷轴存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艾尔伯特的法术书，眼下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法术书，而是还附带整合了一点别的功能，比如说游戏中可以用来存放各种各样物品的行囊。 “打开！” 伴随着精准的通用语发音，一个类似游戏操作界面的八乘六道具栏便出现在法术书第一页。 只见里边整齐摆放着一柄铁质的匕首，一个用松油做成的火把，两瓶治疗轻伤药水，一瓶治愈疾病药水，一张睡眠术的魔法卷轴，一张油腻术的魔法卷轴，两张蛛网术卷轴，四张火球术卷轴，用来抄录卷轴的空白羊皮纸一摞五十张、龙血墨水一瓶，还有二十二枚游戏中的标准金币。 这就是他眼下所拥有的全部财产。 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上一次游戏冒险旅途结束时没有用完的。 尤其是魔法卷轴，在游戏中每抄录一张都需要根据法术等级消耗经验值。 换成现实世界，就是永久性将施法者体内的一部分魔力注入卷轴内封存。 如果抄录太多太频繁，轻则导致实力停滞不前，重则还有可能导致实力大幅度衰退。 用游戏中的术语来形容就是“掉级”。 假如是在游戏中，玩家自然可以通过杀死敌人、怪物，亦或是完成任务委托，源源不断赚取海量经验值供自己肆意挥霍。 可现在，艾尔伯特已经无法再利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获取经验值。 至少在他杀死那些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野兽和黑甲骑士时，丝毫没有获得经验值提示，体内的魔力也同样没有增加分毫。 这也就意味着，要是像要提高职业和施法等级，他就必须像一个真正的元素召唤者那样，不断加深自己与元素位面的联系，获得元素位面的青睐，甚至是把自己的生命形态转化为元素后裔，乃至彻底元素化。 “将元素的力量融入到身体和血脉当中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看着人物面板下方的职业等级，艾尔伯特不由得陷入沉思。 要知道游戏就是游戏，不管制作的多么精良、多么贴近现实，都永远无法与真实世界划等号。 原因非常简单，在游戏世界中，每一名玩家心里都清楚的知道这是假的，即使游戏中的角色死了，自己也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损伤。 所以无论是行为，还是在做出选择时候，往往都会表现的比现实世界莽撞一百倍，而且完全不会在意平民NPC们的反应。 可他现在必须面对的问题是，自己身处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思维和想法。 把元素力量融入到血脉之中，并不仅仅只是变得更强大，而且还会产生一系列不可逆转的生理变化。 想到这，艾尔伯特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挂在墙壁上的铜镜。 借助抛光的镜面，他可以清楚看到自己的相貌。 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略显消瘦的身材，一头黑色的短发，以及眉宇之间流露出阴郁之色的英俊五官。 最重要的是，他原本应该呈现出同样黑色的瞳孔，此时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银白色。 那是与风元素位面签订契约后，元素力量在自己体内流淌证明。 随着元素化的不断深入，接下来头发、眉毛、皮肤都会不可避免呈现出风元素独有的特性。 艾尔伯特可不确定，如果自己变成这副尊荣，这个世界的人是否会把自己视作异类加以排斥、孤立。 毕竟连肤色、地域、口音、乃至受教育程度都可以成为人们互相歧视，乃至憎恨的理由，更何况是彻彻底底向另外一种生命形态转变。 就在他盯着法术书默默伤神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声。 很快，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从外面钻进来一个全身上下隐藏在斗篷下的女人。 她似乎十分紧张，刚一进来就立刻反手把门关紧。 “你是谁？”艾尔伯特警惕的合上法术书，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是我！怎么，您这么快就把我遗忘了吗？” 说着，女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精致柔美的脸庞。 她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城堡未来的女主人——玛利亚·伊斯顿。 “是你？！”艾尔伯特明显吃了一惊，马上皱起眉头质问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难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能来向自己的救命恩人表达感激之情么？” 说着，玛利亚解开领口的扣子，直接脱下灰色的亚麻布披风，露出里边若隐若现的薄纱睡袍，整个人散发出无比诱惑的气息。 “表达感激之情？”艾尔伯特抿起嘴角玩味的笑了。“艾伦伯爵和您的未婚夫知道吗？” “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难道让今晚即将发生的事情变成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岂不是更好？来吧，我的英雄。没什么好犹豫的，今天晚上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玛利亚舔着嘴唇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对不起，我对这种小秘密没有任何兴趣。另外，如果不介意的话，你最好赶紧把地上的披风重新穿好。因为……” 艾尔伯特故意拖了个长音，然后把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 还不到两三秒钟的功夫，走廊里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第十一章 女巫学徒 短短不到三十秒左右的功夫，脚步声便由远而近，最终敲响了紧闭的房门。 砰！砰！砰！ “巫师阁下，请问您需要点什么？”管家熟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艾尔伯特并没有立刻回话，仅仅是站在原地注视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玩味。 身穿睡裙的少女则显得十分紧张，迅速捡起地上的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目光更是四下巡视，试图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躲藏起来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一两分钟，艾尔伯特终于率先打破沉默，晃了晃那根用来召唤仆人的绳子，轻笑着问：“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该死！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连这种送上门的好事都能无动于衷！”少女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如此美丽诱人的自己居然会遭到无情的拒绝。 尤其是对方那双银白色的眼睛，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升腾的欲望，冷静的令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送上门的好事？我看是送上门的暗算吧。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又是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变成了玛利亚的模样。”艾尔伯特直截了当拆穿了对方虚假的伪装。 尽管在长相方面，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一丁点区别。 可是在气质和给人的感觉方面，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凡稍微留心都能区分的出来。 更何况，玛利亚背后代表的是一个财力雄厚的贵族家庭，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为了缔结盟约，为了朝着那顶王冠发起冲刺，而不是为了让两个家族反目成仇。 如果让性格强硬的老伯爵知道自己儿媳与另外一个男性有染，别说是结盟了，估计会当场拔剑杀人。 因为这关系到贵族的荣誉和体面，绝对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女无疑在死鸭子嘴硬，试图保守住自己最后的秘密。 可艾尔伯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方，径直来到书房的门口，将一只手轻轻搭在门栓上，不慌不忙的威胁道：“我建议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拒绝我的后果。只要这扇门一打开，外面的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保证，最多几分钟之内，艾伦伯爵和玛利亚小姐就赶过来。到那个时候，猜猜看他们会怎么惩罚你？”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打开门，我什么都愿意说，只要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少女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她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一旦被伯爵和玛利亚知道，那么等待自己的绝对会是最痛苦的死亡。 “当然！只要你愿意配合，我又怎么会主动抖落出去呢。别忘了，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要是事情曝光，你觉得我还能继续留在城堡里吗？”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安慰道。 揭露一件贵族的家丑，无疑是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他跟伯爵又不是很熟悉，怎么会选择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巫师阁下，您在里边吗？” 外面走廊里的管家似乎听到了里边传出的声音，再一次大声询问道。 “啊，我在。抱歉，我刚才读书读的太专注了，以至于不小心拉到了绳子。”艾尔伯特随便找了个借口。 “您确定什么都不需要？” “是的。” “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管家明显不太相信这套说辞，语气中从始至终都透露出强烈的怀疑。 但遗憾的是，出于礼貌和职责，他不能强行闯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带着疑惑选择离开。 听着管家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艾尔伯特这才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少女身上。 “无关紧要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在，是时候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深夜来到我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的名字叫做伦莎，菲儿夫人的学徒。” 说着，少女身体和长相开始自急剧变化，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就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 金色的披肩长发，栗色的眼睛，高挺鼻梁，看上去年级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 虽然她也十分漂亮，甚至比玛利亚多了一份成熟的诱惑，可是却少了一份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气势。 “菲儿夫人的学徒？这么说你也是一名女巫！”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伦莎苦涩的摇了摇头：“不，我只是个卑微的学徒，永远也成为不了真正的女巫。” “为什么这么说？”艾尔伯特继续追问道。 “很简单，我的低劣的资质决定了永远跨不过那道门槛，所以早在好几年前，老师就放弃了让我成为一名真正巫女的希望。”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伦莎眼睛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失落。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为自己的天赋太差感到失落，还是在为菲儿夫人抛弃了自己感到失落。 “这么说，你是凭借自己女巫学徒的力量，将自己伪装成玛利亚的模样？” 毋庸置疑，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是非常高深的变化系魔法。 如果按照游戏中的设定，像要完成这样的变化，起码需要掌握五环魔法，也就是至少十三个奥术或是神术施法等级。 一名拥有十三个施法等级的角色是什么概念？ 他们要么是一方势力的首领，亦或是重要成员，要么是某些隐秘组织的头目。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称霸一方的狠人。 此刻在这里，一个小小的女巫学徒，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一点，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惊讶和意外。 “不，这并不是我的力量，以我微弱的魔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剧烈的变形。是药剂，我从老师的炼金台上偷了一小瓶变身药水，然后又通过魅惑法术让玛利亚小姐身边的女仆搞到一根她的头*******莎小心翼翼从领口掏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小瓶子。 只见透明的玻璃瓶内，装满了大概一小口的淡黄色液体，液体内还漂浮着一根黑色的头发。 不用问也知道，这根头发的主人就是玛利亚。 第十二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居然敢偷自己导师的东西？我真不知道该用勇敢，还是该用愚蠢来评价你。你明白这个瓶子里的药剂威力有多大吗？知道一旦服用过量意味着什么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明白这样做的危险性。” 感受到瓶子里液体所蕴含的充沛魔力，艾尔伯特脸上原本轻松愉悦的表情终于被恼怒所取代。 永远不要去触碰你不了解的东西，这是所有奥术施法类职业所必须牢记在心底的行为准则之一。 事实上，不少玩家在完成新手任务的时候，就曾经尝试过去偷自己导师身上，亦或是试验台上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魔法药水、装备、道具和卷轴。 结果无一例外，都会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 甚至有人还特地搜集并撰写了一本《一千种奇葩死法》的书，用来警示那些被贪婪蒙蔽理智的蠢货。 很显然，眼前这个女人就犯了同样的错误。 幸亏她饮用的量不算大，不然现在恐怕已经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危险？” 伦莎眼睛流露出一丝茫然。 对于瓶子里药剂的真正作用，她似乎一点也不知情，只是当做一种普通的变形药剂来使用。 看到这一幕，艾尔伯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将玻璃瓶从对方的脖子上扯下来，语气严肃的解释道：“你以为变形魔法是什么？单纯的改变外形吗？真正高深的变化系魔法，甚至可以永久性的改变一个人生理特征，甚至是种族和生命形态。而这个瓶子里装着的药剂，正是为了改变生命形态而准备的。它所拥有的力量早就超出了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怎……怎么会！”伦莎明显被吓坏了，整个人身不由己的轻微颤抖。 “好好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吧。你现在应该已经跟玛利亚有几分相似了，这就是最典型的后遗症。”艾尔伯特侧过身，指了指墙上那面铜镜。 透过蜡烛产生的昏暗光线，伦莎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鹅蛋形状，而是玛利亚那种尖下巴。 嘴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特别薄，看上去就像是一颗小巧玲珑的樱桃。 “喔——不，不，不，我都干了什么！导师会杀了我的！伯爵和玛利亚小姐也不会放过我！” 她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开始拼命揉搓自己的脸，像要让一切恢复原状。 但遗憾的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百分之百是徒劳的，哪怕把皮肤都搓红了，她脸上那些属于玛利亚的痕迹仍旧没有一丁点消退的痕迹。 “别白费力气了。变化是永久性的，除非去找药剂的调配者菲儿夫人帮忙，否则谁也帮不了你。”艾尔伯特面无表情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任何人都必须为自己错误的行为付出代价。 尤其涉及到神秘莫测魔法，更需要慎之又慎，不然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情要是被导师知道了，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救救我，求你了，我愿意成为你的仆人，为你做任何事情。” 陷入绝望的伦莎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听过，知道艾尔伯特虽然年轻，可是却在开阔地形独自一人解决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光以战斗力来说，肯定在菲儿夫人之上，搞不好能让自己逃过一劫。 “为我做任何事？那不妨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于这个蠢女人的下场，艾尔伯特一点也不关心，同样不会抱有同情。 但要是对方还有利用价值的话，他不介意拉上一把，将其变成一个有用的帮手。 再不济，也可以打探到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女巫的秘密。 伦莎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仰起头用充满无奈的语气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只是嫉妒你，轻而易举便获得了我所渴望得到的一切，想要用这种方法把你赶走。” “把我赶走？” 艾尔伯特眼睛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仿佛联想到了什么。 “对，把你赶走。”伦莎赶忙点了点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老师菲儿夫人的生命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也许是几个星期，也许是几个月，总之最长不回超过半年。届时她需要通过一种危险的魔法仪式来延长自己的寿命。一旦失败，那么她就会彻底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尽管我只是一个女巫学徒，可要是老师死了，伯爵又没有拉拢到新的巫师，他就必然会让我继承老师的一切，继续为这个家族服务。” “原来如此。我的到来，无意中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所以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勾引我。如果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就会获得一个把柄。到时候，可以利用这个把柄作为威胁迫使我离开。”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虽然并不复杂，可是却相当有效。 要是艾尔伯特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有很大可能会掉进桃色陷阱，最终不得不黯然退场。 幸好，身处完全陌生环境下的他，眼下根本没心思去考虑满足男性的生理需求，满脑子都在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是顺势融入，成为艾伦伯爵及其子孙后代的魔法顾问，享受着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特权，在这片土地扎下根来，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还是继续沿着元素召唤者道路前进，进而成为一名强大的施法者，甚至是彻底元素化，获得永恒的生命？ 无论选择哪一个，都将决定几十年之后的未来。 “没错！很少有人会拒绝一名拥有高贵血统和身份的贵族少女投怀送抱。更何况，她用不俩多久便会成为这座城堡的女主人。可我没想到的是，你不仅拒绝了，而且还拆穿伪装反过来威胁我。在这场较量中，你是胜利者，而我只是个失败者。放过我，帮我渡过难关，我发誓从此之后会服从你所下达的每一个指令。” 说完这句话，跪在地上的伦莎主动抓起艾尔伯特的右手，深情的亲吻了那枚佩戴在食指上的魔法戒指。 亲吻戒指代表着尊重和服从。 她想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决心。 第十三章 梦幻般的开局 “给我一个帮助你的理由！或者说证明你的价值！不然我凭什么要让一个试图陷害我的人渡过难关。” 艾尔伯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直截了当挑明了提供帮助的前提条件。 毕竟他可不是那种遇到求助就会下意识帮忙的“烂好人”性格，更明白太过容易获得的东西会让人产生“廉价”的错觉，甚至是一点一点从最初的感激转化为怨恨。 凡事必须付出代价！ 这就是艾尔伯特为人处世的原则。 “价值？” 伦莎整个人愣住了。 她显然无法理解明明一名摆出如此低的姿态，对方为什么还要继续为难自己。 难道成为一个受人摆布的仆从还不够吗？ “没错！价值！”艾尔伯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好想想，你究竟能为我做什么，又愿意为我做什么。仆人？抱歉，我必须要这样的东西。长期的绝对服从会让一个人丧失宝贵的思考能力和判断力，这样的人在我眼里毫无价值。” “我……我知道许多关于老师的秘密。”伦莎仰起头鼓足勇气说出了自认为自由价值的情报。 作为最近一个被当做有潜力跨过女巫门槛的学徒，她跟随菲儿夫人学习了整整十五年，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那张苍老的躯壳下，隐藏了一个多么扭曲、邪恶和丑陋的灵魂。 “哦？你都知道什么？”艾尔伯特摆出一副准备侧耳倾听的模样。 事实上，他对于这位菲儿夫人也是充满了好奇。 很显然，对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仅仅是一个和善的老妇人。 恰恰相反，通过“侦测阵营”这个既然简单又实用的法术，他能清晰看到女巫身上那属于邪恶阵营的红光。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伯特从醒来之后就一直表现的格外谨慎。 按照游戏中的冒险经验，虽然邪恶阵营的家伙并不一定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可同样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是仪式！那个延长寿命的魔法仪式！需要十二个满月婴儿的心脏作为施法材料。” 伦莎咬着牙鼓足勇气说出了内心之中隐藏最深的秘密。 她永远不会忘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自己亲眼目睹尊敬的导师用锋利的匕首，从一个个幼小身躯内挖出心脏的血腥画面。 而这样恐怖的魔法仪式，每隔十年就会举行一次。 “满月婴儿的心脏……” 听到这句话，艾尔伯特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相应的画面。 幸好，在游戏中他也经历过不少跟邪教、恶魔和魔鬼有关的冒险，见识过极端残忍的活祭，所以暂时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冷静。 不过游戏毕竟不是现实。 他不确定要是自己亲眼见到整个过程，会不会忍不住吐出来，然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过激举动。 要知道每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不可避免建立起一套行为和道德底线。 一旦遇到触犯自己底线的人或者事情，就会产生强烈的排斥心理，严重的还会转化为直截了当的冲动行为。 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钟，艾尔伯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道：“艾伦伯爵知道这件事情吗？” 伦莎先是点了点头，紧跟着很快有摇了摇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我敢保证，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伯爵是一个极度功利的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获得那顶王冠，成为这片土地真正意义上的国王。只要能在这个过程中给与他帮助，他才不在乎对方是什么人。” “一名野心勃勃的贵族领主，一个用婴儿心脏来延长寿命的邪恶女巫。这还真是梦幻般的开局……”艾尔伯特忍不住吐槽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选择留下，究竟是对还是错。 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对于菲儿夫人用婴儿延长寿命的态度，仅仅只有深深的敬畏与恐惧，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这也就意味着，在她的世界观与价值观中，牺牲无辜者的生命来让自己活得更久，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或许唯一的区别在于，自己是否是受益者。 艾尔伯特不知道这到底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普遍的想法，还是伦莎在菲儿夫人的教导下，善恶观念遭到了严重的扭曲。 如果是后者还好，可要是前者，那么他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才有可能表现得不那么排斥。 想到这，他不由得稍微揉了揉眉心：“关于那个延长寿命的魔法仪式，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仪式必须在每一年开春，而且必须是满月的午夜。老师会提前准备好十二个刚好在那一天满月的婴儿，前往她事先准备好的秘密地点。整个仪式会持续整整两个小时，中间不能有任何打搅，否则仪式就会失败。”伦莎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好吧，看来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接下来，我需要你替我注意菲儿夫人的动向，假如她有进行魔法仪式的意思……” “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希望如此！”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艾尔伯特立刻闭上眼睛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大概两三秒钟左右，一连串声色的咒语便回荡在书房内。 眨眼功夫，一层由洁白能量构成的膜就覆盖在伦莎的脸上。 “集中注意力！回想你真正的样子！”艾尔伯特沉声提醒道。 变化系魔法的力量是神奇的！ 就在伦莎脑海中刚刚闪过自己原本的相貌后，那一层白色的膜便迅速转化成为一张面具，直接与皮肤融合到一起。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赫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已然变成那个拥有性感厚嘴唇的金发姑娘。 轻轻摸着自己的脸颊确认这不是什么视觉欺骗，伦莎吃惊的喃喃自语道：“真不可思议！这个魔法叫什么名字？” “小丑的面具。另外，它只能维持二十四个小时，所以你必须每天到我这里来报道。”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相信誓言的力量？ 别开玩笑了！ 发誓这种无聊的把戏，早就在现在社会变成了一种笑话。 如果发誓真的有用，那么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尤其是男人，都会死在自己发下的毒誓下。 他需要用一种更加有效地手段，确保眼前这个女人不会突然背叛自己。 第十四章 晋升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不存在所谓的“平等”，而是必然会存在上下级，存在主动的一方和被动的一方。 尤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这种关系的建立。 艾尔伯特无疑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从始至终都牢牢掌握着主动权，根本没有给对方一丁点讨价还价的机会。 等伦莎重新穿好斗篷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尽头，他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绷紧的神经，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盯着那一小瓶淡黄色液体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无知蠢货！根本不明白这瓶药剂的作用与价值。” 话音刚落！ 他拧开木塞，小心翼翼将那根属于玛利亚的头发取出来，换上一根属于自己的头发，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瞬间！ 强大的位面之力降临在这脆弱的肉体之上。 短短几秒钟，两只眼睛就被银色的雷霆所覆盖，原本黑色头发完全漂浮起来，从发根开始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银白色。 幸好，这种变化并未持续太久，才一会儿工夫便重归于平静。 要不是发梢残留的一抹白色，恐怕任何都会把刚才剧烈的变化当做是一种幻觉。 可艾尔伯特知道，自己元素召唤者的职业等级提升了，而且还是一口气提升了整整两级，成功跨过低级施法者的尴尬处境，甚至连种族都从人类变成了风元素后裔。 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凭借血脉的力量觉醒相应的天赋能力和法术。 但代价就是，不可避免的与风元素位面更一步的融合。 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略带自嘲的表情：“还好，变化不算太离谱。毕竟，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是吗？” 毫无疑问，瓶子里的液体根本就不是伦莎认为的变形药剂，而是一种具有强大魔力，同时十分危险的增幅剂。 改变外形，仅仅只是这瓶药剂的附带效果。 通过将一根头发放入药剂中，他成功将体内与风元素位面的联系加强了至少两倍。 身体上的变化，仅仅是这种联系被加强后必然的结果。 再加上从伦莎那里得到的消息，不管是艾伦伯爵也好，还是菲儿夫人也罢，都不能让处在陌生环境下的艾尔伯特有哪怕一丁点安全感。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足以应付一切挑战！ “埃拉斯！” 伴随着低声的呼唤，一阵强烈的风顿时席卷了整个书房。 不用问也知道，一个与风元素位面相连的通道已经被打开，没有固定形体的风元素再一次被召唤出来。 不过与上一次相比，它的体型无疑大了许多，从最开始的中等体型变成了标准大型体积，而且各项属性都得到了全方位立体式的增强。 毕竟作为魔法宠物的一种，埃拉斯的力量与自己的主人息息相关。 每当主人的职业等级得到提升，它也会从契约中获得更强的力量，最终甚至可以进化成为强大的元素长老，轻而易举杀死像巨人、巨魔、龙这样的恐怖怪物。 “主人……” 作为一个大型元素，埃拉斯无疑已经拥有足够的智慧，开始尝试着与自己的主人进行交流。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艾尔伯特饶有兴致注视着眼前最亲密的伙伴。 与异类生命交谈，对于他来说明显还是第一次，所以充满了新鲜感。 要知道元素，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世界的本质。 它们通常是整个世界最初诞生的生命，更是会随着世界一起走向灭亡的最后生命。 “非常好！我感觉自己变得更强大了。” 埃拉斯不加思索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我指的是，你在风元素位面还好吗？那边没有什么变化吧？”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试探道。 其实他一直都不是很确定，眼前这个肉眼无法分辨的大家伙到底是从哪来的。 究竟是游戏背景设定中的风元素位面，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风元素位面，两者是否有明显的差异和区别？ “很好，没有任何变化。” 风元素压根不知道主人想要知道什么，只是机械式的做出回答。 毕竟它才刚刚觉醒智慧，掌握的词汇量少得可怜，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这种新的变化。 “唉，算了。” 眼见埃拉斯距离智慧生命还差得远，艾尔伯特立刻放弃了原本的打算，重新把注意转移到书房内的地图、书籍和笔记上。 通过阅读，他很快便了解到，自己脚下所处的这片土地有一个优雅而又美丽的名字——月歌森林。 在遥远的时代，这里曾经是森林精灵们的故乡。 可是后来，由于不知名的原因，精灵这片森林中消失了。 一群从南方躲避灾祸的人类，开始在这片古老神秘的森林中扎根，不断扩大着势力范围。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个又一个以家庭为单位的聚集地。 而这些聚集地发展到今天，就是大大小小犬牙交错的贵族领地。 由于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摩擦爆发战乱，这里的生产力水平一直很低下，甚至就连锻造武器和盔甲的作坊都全部掌握在领主们的手里。 至于城市，更是只有区区三座。 其中一座正是玛利亚所属家族亲手建立的，位于脚下这座城堡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路程。 借助繁荣的海洋贸易，他们在几代人之内就积累了惊人的财富，是这片土地首屈一指的富翁。 但相应的，因为临近沿海，导致土地相对贫瘠，无法供养庞大的军队和人口。 所以两个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家族联合，实际上是各取所需。 所谓的夺取一顶王冠，很可能只是艾伦伯爵一厢情愿的野心，伊斯顿家族根本不会支持他，剩下的贵族也不会允许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这就好像自从罗马帝国灭亡之后，整个欧洲就再也没有统一过。 因为凡是试图这样做的人，都无一例外会遭到无情的围攻。 同样的道理，除非艾伦伯爵获得足以横扫周边地区所有贵族领地的实力，否则他的野心就只能存在于梦境之中，而永远也无法变成现实。 第十五章 主动出击 吃饭、睡觉、学习全新的语言和文字…… 自从得知女巫和城堡主人的真面目之后，艾尔伯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生活规律的就如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而不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当然，除了每天晚上都会与伦莎秘密见上一面，从对方嘴里得到一些最新的消息，顺便重新施展一次“小丑的面具”，确保那张与玛利亚有着几分相似的连不会暴露。 事实上，伦莎根本不知道，小丑面具的真正作用从来不是恢复一个人本来的相貌。 恰恰相反，它原本的发明者是一名出色的吟游诗人兼间谍，通过这个法术可以轻易打入敌人内部，从中窃取有价值的情报。 只要法术施展完成后的五秒钟内，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完整的脸。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艾尔伯特希望这种平静的日子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直到自己彻底适应新的身份与环境。 可遗憾的是，一名从远方赶回来的信使打破了这份静宁。 “好消息，莱斯爵士已经查到了一个邪教成员的秘密集会地点。不过介于可能会有魔法的存在，他希望能得到一些相应的援助。” 看过信件里的内容，艾伦伯爵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把目光投向菲儿夫人和艾尔伯特。 后两者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紧跟着老女巫率先开口询问道：“秘密集会地点在哪里？” “松树镇，一座属于格兰特男爵统治下的小镇。”艾伦伯爵不加思索念出了写在信件最后面的地域名称。 菲儿夫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格兰特男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跟你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和睦。” “何止是不太和睦。从他父亲那一辈开始，就一直对我充满了敌意。最重要的是，他认识您，所以您决不能出现在他的领地范围内，不然事情闹开会很麻烦。” 说罢，艾伦伯爵随手将信件扔进壁炉，死死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光，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既然菲儿夫人不方便去，那就让我去吧。正好，我也想趁机领略一下这片土地的风情。”艾尔伯特主动揽下了这件事情。 因为他明白，不管自己是否主动，伯爵和女巫最终都会把事情推到自己的身上。 根据昨天晚上伦莎提供的情报，城堡内最近突然多出了几个才出生不久得婴儿。 这也就意味着，距离菲儿夫人举行魔法仪式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她绝不会允许这个敏感的时期，身边还有一名来历不明的巫师存在。 “哦？你愿意去？”女巫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要知道她可是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甚至打算交出几个自己独创的法术和药剂配方作为酬劳。 “当然！这不正是魔法顾问的职责所在吗？”艾尔伯特笑着反问。 “可你知道那些邪教徒们擅长什么样的法术，又应该怎样去应对么？”菲儿夫人故作好心的提醒道。 “啊！关于这一点请不必担心。如果说我有哪方面是最擅长的，那无疑就是战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伯特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自信。 尽管按照游戏中的设定，他身体的真实年龄才不到二十五岁，可丰富的冒险经历与经验根本不是一个正常施法者所能比拟的。 原因很简单，正常的施法者一定会把绝大部分时间用于各种各样的研究和实验，唯有这样才能不断提高自身实力。 再加上没有谁会轻易拿自己的宝贵生命冒险，除了一些活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老怪物，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施法者战斗经验都少得可怜。 但玩家所扮演的角色却刚好相反。 由于可以从完成任务、杀死敌人或者怪物中获取丰厚的经验值，即使意外死亡也能一次又一次的复活。 可以说，他们从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与战斗、杀戮为伍。 现在，这些丰富的战斗经验就保存在艾尔伯特的大脑中，与他在现实世界的记忆完美融合在一起。 就在老女巫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艾伦伯爵故意咳嗦了一声打断道：“好了，菲儿夫人，我能理解你的担忧。可问题是，这一次你没办法亲自出手，所以还是多给艾尔伯特阁下一点信任。我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 “好吧，你是领主，你说了算。” 女巫耸了下肩膀，趁机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么艾尔伯特阁下，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事先声明，介于松鼠镇是格兰特男爵的领地，而他又对我相当敌视，所以我没办法派出太多的兵力，否则就会被其他贵族视作开战的信号。”艾伦伯爵满脸严肃介绍了一下具体情况。 艾尔伯特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没关系。其实您并不需要派出太多的士兵，只需要多拿出一点金币，让我能在当地雇佣一些佣兵、冒险者之类的炮灰就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用金钱来雇佣当地人？”艾伦伯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没错！这样做不仅能够最大限度降低当地领主的警惕性，同时还能让邪教成员摸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调查他们。等到将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再由莱斯爵士率领精锐发起总攻。”艾尔伯特没有试图掩饰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棒极了！稍后我会让管家准备一千五百枚金币作为活动经费。另外，如果情况允许的话，我希望最后的总攻可以是一场公开处决。”艾伦伯爵冷酷的脸上流露出残忍嗜血的表情。 不用问也知道，他对于那些敢于袭击车队的家伙充满了强烈的仇恨，希望用对方的鲜血和死亡来洗刷耻辱。 “如您所愿。” 艾尔伯特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然后转身离开这个阴暗封闭的房间。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老伯爵便盯着女巫的眼睛，意味深长的问：“菲儿夫人，要是我没算错的话，您又进入到那个特殊的时期了，对吗？” “是的。” 菲儿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抬起手抚摸着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颊。 “我希望这一次，千万不要再出现上一次的意外状况。要知道上一次为了封锁消息，我不得不亲手处决了六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将附近整整一个村子的村民全部杀光。” “安心，我绝不会允许上一次的错误重现……” 第十六章 贴身女仆 午夜，艾尔伯特独自一人坐在属于自己的房间内，用鹅毛笔蘸着墨水，在一张空白羊皮纸上写着什么。 一名身材娇小的贴身女仆，小心翼翼为其倒上一杯散发着草木清香的野花茶，然后安静地守候在一旁。 她看上去仅有十二三的年纪，有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脸上还有那么点可爱的小雀斑。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管家安排过来专门照顾生活起居的贴身女仆。 “奥维利亚，替我准备两件换洗的衣服，明天一早我要外出。”艾尔伯特头也不抬的吩咐道。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一种适应能力极强的生物，从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退化回落后的中世纪，他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他已经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各种各样的服侍，甚至是特权。 “您要外出？”被叫做奥维利亚的小女孩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错!我要离开大概十天到十五天左右，这段时间你可以给自己先放个假。”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一听到放假，奥利维亚的眼睛顿时开始放光，提起裙子转身朝城堡后面存放和晾晒衣服的房间跑去。 毕竟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虽然平日里总是循规蹈矩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贪吃、贪玩的天性。 欣赏着小家伙充满活力的样子，艾尔伯特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才豆蔻年华就已经离开家，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努力工作吗？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要残酷的多……” 尽管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离开城堡前往周边的村落去观察底层民众的生活状态。 可是光从城堡内仆人差到极点的饮食，不难判断出大多数人的生存条件绝对十分恶劣。 否则当初管家挑选贴身女仆的时候，那些年轻的女孩也不会差点打破头，甚至不惜采取色诱的手段。 可让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年轻的巫师最终挑选了一个沉默寡言，平日里受到欺负也不敢反抗的小可怜。 要知道一旦成为贴身女仆，不仅仅意味着身份和地位的巨大差异，还意味着生活品质方面的提高。 普通仆人一天最多只有两餐，上午餐是黑面包、燕麦粥、在加一点用碎肉、骨头和蔬菜熬成的杂烩汤，下午餐也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份不知道存放了多少年，带着强烈异味的腌肉或者熏鱼。 反正除非是快要饿死了，不然艾尔伯特绝对不会砰这些所谓的“食物”。 但在仆人们眼里，自己能一年四季够吃到这样的食物已经是相当幸运了。 甚至就连主人吃剩的东西，都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捡的，只有那些地位比较高的仆人才有资格享用。 就在艾尔伯特快要将整张羊皮纸写满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间从外面闪了进来。 只见她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第三者在场后，这才摘下兜帽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怒气冲冲的质问：“该死！你疯了吗？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城堡！你知不知道，老师马上就要开始举行魔法仪式了。”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每天都必须来报道一次的女巫学徒——伦莎。 “放松，我当然知道。”艾尔伯特一边回应，一边将写满字迹的羊皮纸卷起。 “那你为何还要离开？难道你不想干掉她了么？”伦莎明显十分激动，整个脸都涨红了。 要知道只有老女巫死了，她重新获得自由，才能继承对方遗留下来的一切。 但艾尔伯特却不慌不忙的回应道：“暂时离开是为了让菲儿夫人放下戒心。难道你认为我在这里，她还有胆量继续准备那个邪恶残忍的魔法仪式吗？不，她不敢。所以这件事情就是她故意用来支开我的借口。” “那你离开之后，又怎么保证能在她举行魔法仪式的时候赶回来？还有，用来遮挡我真面目的小丑面具怎么办？” 伦莎一口气把自己内心之中的焦虑和疑问抖落出来。 对于她来说，这就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成功了自然是一飞冲天，可要是失败了绝对会比死还可怕。 “给，拿着。如果你确认菲儿夫人举行魔法仪式的最终日期，就把它写在这张纸上，风会将消息带到我的身边。”艾尔伯特把手里的羊皮纸递给对方。 不可思议的是，几分钟之前这样纸上还写满了字迹，可现在却全部消失，就如同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是……” 身为女巫学徒，伦莎无疑感受到了这张羊皮纸内所蕴含的魔法力量，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好奇。 “没什么，一点小把戏，你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去做就好。至于脸上的小丑面目，今天我会给你加持最后一次，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说着，艾尔伯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施法。 瞬间！ 伦莎原本已经露出的本来面目，再次覆盖上一层隔膜。 大概两三秒钟，她又获得了自己原本的那张脸。 “无论感受多少次，这个魔法都是那么的神奇。”伦莎摸着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 但是很快，她就从莫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皱起眉头问：“接下来靠我自己是什么意思？” 艾尔伯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低声解释道：“字面上的意思。不管是躲起来也好，还是用火焰或者热水烫伤自己的脸也罢，总之你得靠自己来熬过最后的几天。请记住，我不是你的父母和亲人，也没有义务一直无偿帮助你。我们的关系合作，每个人都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现在，你的责任就是确保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会被菲儿夫人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伦莎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真正应该感到害怕的是你。想想看，如果失败了，菲儿夫人会怎么处置你？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竭尽所能不惜一切代价，确保计划能顺利进行。别忘了，烫伤和烧伤在魔法的面前并非不可治愈。你只需要烫伤自己的脸，然后以此为借口带上一个面具亦或是面巾，就能完美避开所有的麻烦……” 第十七章 旅途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支由十二个人构成的队伍便离开城堡，沿着凹凸不平的乡间小路朝松树镇前进。 为了掩饰身份，他们伪装成了一支商队，几辆大车上装满了各种各样来自遥远其他地方的特产，甚至还有少量的武器和盔甲。 要知道对于这片生产力低下的土地来说，没有什么比粮食和武器盔甲更重要的战略物资了。 充足的粮食意味着能招募更多的士兵，而武器盔甲则决定能武装起多少士兵。 尽管很多军事著作都反复提及，一支精锐且训练有素的军队，往往比一群数量庞大的乌合之众更有战斗力。 可遗憾的是，本地的领主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们眼中，普通士兵仅仅只是一种消耗品，所以数量往往比质量更重要。 坐在宽敞的马车内，艾尔伯特饶有兴致欣赏着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以及时不时从角落里跳出来的兔子、野鸡、松鼠、鹿等小动物。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开口询问道：“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目的地？” “也许是五六天，也许是八九天，这取决于积雪融化的速度，阁下。” 一名身穿皮甲，打扮成普通商队护卫模样的年轻骑士赶忙跑过来给出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 “积雪融化的速度？原来如此……” 艾尔伯特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毫无疑问，如果积雪融化的太快，那么用不了多久这条由人双脚踩出来的泥土路就会变得泥泞不堪，成为一片真正意义上的泥潭。 到时候别说是载满货物的马车，就是人走起来都十分费劲。 就在他还想要趁机了解一下关于松树镇和格兰特男爵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声。 只见在地平线的尽头，有三辆马车正围成一个三角形，大概四五个人正奋力抵挡着一群矮小人形生物的攻击。 可能是由于寡不敌众的关系，其中一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上下的也是个个带伤，估计再有几分钟就会全军覆没，成为无数倒在这条乡间小路两旁的无名骸骨。 “该死！是地精！阁下，我们要帮他们一把吗？” 年轻骑士一开口便道出了这些矮小人形生物的身份。 从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态度不难看出，即使没有穿戴加固的盔甲和坐骑，他也有战胜对方的绝对自信。 事实上不光是他，队伍中大部分由士兵伪装而成的护卫也都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仿佛在他们眼中，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带有娱乐性质的狩猎游戏。 “去吧。如果方便的话，最好留一两个活口，我有用。” 艾尔伯特非但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还主动提出了一个附加要求。 “明白！” 早已安耐不住内心杀戮冲动的年轻骑士，根本没有问为什么要留下一个活口之类的废话，立刻便拔出佩剑带头冲了过去。 一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当他率领着手下加入战团后，身材矮小且武器装备低劣的地精顿时便陷入了混乱。 才一个照面，便有七八个倒霉蛋直接倒地身亡。 还有一些不是肚子或者胸口多了一个血窟窿，就是手脚被活生生砍了下来。 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以它们一米刚出头的身高，完全挡不住成年人压倒性的力量优势。 虽然有极个别凶残的小个子试图通过发出吼叫来稳住局势，但它们渗透进骨子里欺软怕硬的天性，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身边的同类死伤超过四分之一，其余的便迅速失去战斗意志，扔下五花八门，又不少都锈迹斑斑的武器掉头就跑，才一眨眼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两个跑得比较慢的家伙，被年轻的骑士成功拦截下来，不断用华丽的招式和步伐戏耍对方，甚至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机会，在对方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足够深，但却不会致命的伤口。 而假扮成商队护卫的士兵则围绕在周围，肆无忌惮羞辱和嘲笑这些他们眼中既卑劣又低等的生物。 “够了！” 眼见地精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一副随时有可能因为流血过多休克的样子，艾尔伯特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呵止道。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他对地精的遭遇抱有同情，仅仅是不希望好不容易逮住的“活体实验材料”被不小心玩死了。 “嘿嘿！抱歉，我一时没忍住。” 年轻的骑士迅速后退了两步，用地上的尸体蹭了蹭佩剑上沾染的血迹，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算了，这个就杀了吧，把另外一个捆起来拴在货车后面。” 看到第一个俘虏身上大大小小足有不下二十个正在流血的伤口，艾尔伯特不由得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对其宣判了死刑。 要知道在这片极度混乱落后的土地上，尽管这种程度的伤也不是不能治愈，可需要花费的成本实在太高了， 他可不想把仅有的治疗药水，浪费在一个试图洗劫商队的地精强盗身上。 “如您所愿。” 就在回话的功夫，年轻骑士回首一剑，直接将奄奄一息的地精脑袋砍了下来。 由于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至于最后一个剩下地精足有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瞪着两只充满绝望的小眼睛发出刺耳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 “闭嘴！下贱的蛆虫！” 另外一名扮演商队护卫的士兵抡起拳头猛地砸在俘虏的脸上。 巨大的力气不但让地精整个身体浮空，而且还打掉了好几颗牙，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还没等到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留着满脸络腮胡子的老人站出来再次狠狠补上一脚，然后才气喘吁吁的打了个招呼：“感谢你们的帮助！我的名字叫霍克，这支商队的主人。很高兴能在这条危机四伏的道路上遇到同行。” “很高兴认识你，霍克先生，我的名字叫艾尔伯特·费根。另外，用不着客气。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人类，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艾尔伯特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大大防范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反正刨除有限度的几个人之外，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 第十八章 雇佣 毫无疑问，对于一支刚刚遭受了袭击，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的商队来说，没什么比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扎下营地处理伤口更重要的事情了。 在霍克的指引下，一行人沿着小路向前行进大概三四公里左右，终于在一处清澈的小溪旁边点燃了篝火。 烧开热水、清洗伤口、涂抹不知名的止血膏药，最后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起来。 幸好，眼下的气候还十分寒冷，发炎的几率不会太高，不然伤者有接近一半会在几天之后痛苦的死去。 等所有人都包扎完毕，老霍克这才站起身为死去的护卫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将尸体埋进泥土里，竖起一块大石头堆砌出象征性的墓碑。 死亡，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是差不多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也许死于疾病，也许死于食物中毒，也许死于野兽和怪物的袭击，也许死于饥饿与战乱…… 总之太过频繁的死亡，已经让许多人的感性神经变得麻木起来。 悲伤的情绪仅仅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等到傍晚营火上晚饭的香味散发出来，这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的人们便又开始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能正应了那句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不过相比起手下，霍克显然并没有那么乐观，反倒是冲坐在自己对面的青年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苦笑着试探道：“大人，您恐怕不是商人那么简单吧？” “为什么这么说！”艾尔伯特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反问。 “因为光凭您车队里的那些货物的价值，根本不应该雇那么多战斗经验丰富的精锐护卫，否则一定会赔本。作为商人，一条最基本的原则就是绝不会做赔本生意。所以我大胆的猜测，您应该是一位秘密出行的贵族。”霍克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 要知道在危机四伏的野外，试图劫掠商队的可不仅仅只有怪物，还有来自同行的威胁。 很多贪婪的商人丝毫不介意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顺手洗劫另外一支商队，然后把对方的金钱、货物变成自己的。 等干完之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尸体一扔，根本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以见多识广的老霍克从始至终都没有放松警惕，一直在默默观察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以及队伍中年轻到有些过分的首领，防止对方突然翻脸对自己下毒手。 可越是观察，他就越发现这那里是什么商队，完全就是一个打着商队幌子的军队。 尤其是训练有素的护卫，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他们在军队服役保留下来的习惯，而这位商队的主人更是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气质。 “哦？你能看得出来！”艾尔伯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没抵达目的地，就在半路被已经商人拆穿了。 霍克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当然看得出来！确切地说，任何一名老练的商人，都能迅速判断一车货物价值几何，什么样的价位适合买进，又能赚取多少利润。尽管您这几辆马车上的货物的确价值不菲，可比起那些精锐的护卫，实在有点太不起眼了。” “原来如此。”艾尔伯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 作为一名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穿越者，他根本不了解五花八门的货物价值几何，甚至连一袋粗磨过的面粉值多少钱都不太清楚，一切都是艾伦伯爵和他的管家安排的。 很显然，这两个家伙恐怕也没比他强多少，所以才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 想到这，艾尔伯特不由得轻轻揉了揉眉心，头也不抬的问：“那么你认为，我还需要多少货物才能打消别人的怀疑？” “如果算上我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透过车窗，霍克瞥了一眼停靠在小溪边上那些属于自己的马车，言辞中充满了强烈的暗示。 “你想出售自己的货物？”艾尔伯特敏锐察觉到了这位老狐狸的想法，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戏谑。 他可不是傻瓜，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已经失去了继续保护商队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资本。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抛弃一半以上的货物轻装简行，在遭遇下一次意外袭击之前进入城镇之类能够保证自己安全的地方。 因此这个时候出售货物，相当于给商队减负、止损。 但小伎俩被拆穿的霍克，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尴尬，仅仅是颇为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为什么不呢？我可以给您一个在任何地方都拿不到的优惠价格。相信我，买下这些货物之后，不仅能彻底掩饰您的身份，还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哈哈哈哈！亲爱的霍克先生，你可真是个合格的商人。”艾尔伯特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止住笑声，换上另外一幅淡然的表情提议道：“我这里有另外一种交易方式，不是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交易方式？”霍克整个人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不用问也知道，他在害怕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会突然动手，将自己和手下全部杀光。 “很简单！我给你一笔远远超出这些货物价值的钱。但代价就是你必须立刻遣散那些受伤的护卫，同时成为这支商队名义上的主人，替我出面出售和购买货物，就如同一支真正的商队。” 人的精力有限，因此专业的事情最好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 对于初来乍到的艾尔伯特而言，雇佣一名真正的商人替自己打掩护，无疑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情。 反正到时候花的也不是他的钱，而是艾伦伯爵给的活动资金。 “我能拿到多少报酬？”霍克伸出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 他甚至没有询问艾尔伯特为什么要假扮成商人，更没有试图打听这支队伍的真正目的，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赚上一笔。 商人的贪婪和短视，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给，这个袋子里的钱就是你的报酬。另外，每达成一笔交易，你都可以从利润中抽取百分之二十作为额外酬劳。”说着，艾尔伯特将一个沉重的皮口袋都给对方。 “噢——我的神啊！” 霍克只是下意识打开看了一眼，视线顿时便被那金灿灿的光芒牢牢吸引，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第十九章 抵达 毫无疑问，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根本没有办法拒绝金钱的诱惑。 等商队再次启程的时候，那些雇佣来的护卫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丰厚的报酬，兴高采烈的掉头踏上返程之旅。 但根本没人知道，霍克拿到的报酬是他们的几十倍乃至上百倍。 不过这个自称走遍了周边地区每一座城镇和村落的老商人的确没有吹牛。 在他的协助下，才经过了区区四个村落与两个小镇，通过低买高卖就为商队赚取了一千七百枚银币的利润。 尽管由于私铸货币成风，导致这些银币大小不一，含银量也在一半到七八成之间波动。 可不管怎么说，霍克让整个队伍看起来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商业的气息。 当然，作为代价，用来装载货物的马车牛车数量不可避免的增加了。 毕竟在他的眼中，十几名精锐士兵伪装而成的护卫要是只护送区区几辆车的货物，实在是太浪费了。 再加上百分之二十利润抽成的诱惑，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多带货物。 尽管那些低劣腌肉鱼干散发出来的刺鼻气味，让年轻骑士私底下抱怨了好几次，但艾尔伯特却并没有加以干涉，任由对方自由发挥他与生俱来的商人天赋。 当队伍走走停停终于抵达目的地松树镇的时候，他这才将意气风发的霍克叫到马车内，轻轻踢了踢脚下那个装满脏兮兮银币的皮口袋：“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吗？” “当然！” 霍克盯着发出悦耳声音的皮口袋，脸上浮现出贪婪与渴望的表情。 作为一名老练的商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这片充斥着混乱的土地上行商有多危险，但同样也比那些相对稳定地区的利润高得多。 可以说最近这几天，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开心的日子，不仅有源源不断的财力作为后盾，而且压根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把这种合作关系永远保持下去，直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很好！现在，带上它离开吧。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你必须悄无声息的消失。”艾尔伯特把装满银币的袋子踢到对方面前，直截了当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因为他已经确认自己成功骗过了本地领主及其手下的卫兵，不再需要这位狡诈的商人打掩护。 除此之外，接下来需要干的事情必须严格保密，决不能被一个外人知道太多。 “松树镇就是您的目的地？！”霍克猛然间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差异和惊讶的光芒。 他一直都以为，眼前这位年轻的贵族应该是前往学者之城——鲁卡城求学的。 要知道作为这片土地上唯一一个建立了学院并对外教授知识的城市，鲁卡城几乎是每一名贵族子女和后代人生旅途中必须经历的一站。 因为在这里，他们不仅可以学到各种各样的技能，还能交到许许多多的朋友，甚至是组建起一个秘密的军事或政治联盟。 等到父辈们去世，这些年轻人继承家族领地与财产后，这些原本看似带有玩闹性质的组织，很快便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没错！松树镇就是我的目的地。好了，快点带上你的报酬离开吧。相信我，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个商人可以参与的。”艾尔伯特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威胁和恐吓。 “明白了！再次感谢您的慷慨与仁慈。” 霍克无疑是个聪明人，二话不说扛起装满银币的沉重口袋，骑上一匹属于自己的马，头也不回朝小镇外面狂奔。 不用问也知道，他想用这种方式来防止自己不小心卷入什么危险的事件当中。 “大人，您把那个讨厌的商人打发走了？”年轻的骑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车窗旁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没错！不然呢？杀了他灭口吗？” “为什么不呢？这样不仅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还能确保不会走漏消息。”骑士一只手紧紧握着插在腰带内的佩剑。 很显然，他刚才就在附近，而且做好了暴起杀人的准备。 “不，你不懂。杀死一个没有什么后台的行商固然容易，可处理尸体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看镇上这些巡逻的士兵，一旦他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都会立刻来找我们的麻烦。”艾尔伯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充满了暴力倾向，喜欢用杀戮来解决一切问题。 “找我们的麻烦？为什么？”骑士年轻的脸上满是不解。 “很简单！因为我们携带的货物实在是太多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会比普通商人更加有钱。在巡逻士兵的眼中，向我们这样的家伙无疑是最适合敲诈勒索的目标。所以千万小心，不要给他们抓住任何把柄，不然麻烦就会如期而至。”艾尔伯特压低声音解释道。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已经可以看到好几名卫兵正用贪婪的目光，注视沿着小镇主干道缓缓前行的商队。 敲诈勒索，几乎是这片土地所有城镇卫兵们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对待他们，既不能太过强硬，否则就会引发与本地人剧烈的矛盾冲突，但也不能太过软弱，否则对方会变本加厉狮子大开口。 在这方面，老霍克倒是做的不错，总能用最少的钱来满足对方的胃口。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年轻骑士对眼下复杂状况明显不太适应，完全没有战斗时表现出来的勇敢和果断，整个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先找一家旅店住下来。然后一边装模作样做生意，一边尝试着与莱斯爵士联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艾尔伯特没有理会周围大批围观商队的本地居民，十分冷静的作出指示。 虽然对这个神秘的邪教组织不能说完全没有兴趣，可他内心之中还是把除掉菲儿夫人放在了第一位。 相处的时间越长，艾尔伯特就越能从女巫身上感受到一股被隐藏起来的腐败气息，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几乎快要超出自己忍耐的极限。 因此，他对这次任务并不是很上心，甚至有那么点敷衍的心态。 一旦伦莎那边发来准确的日期，他立刻就会使用魔法手段，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第二十章 打探消息 “三支火把”，松树镇唯一一家为外来人员提供餐饮住宿的旅店。 尽管它本质上只是一座用粗狂木桩和木板堆砌起来的二层小屋，一共只有不到十间客房，可对于受够了野外恶劣环境的商人和旅者，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温暖的避难所。 至少有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一群可以陪你喝酒、聊天、吹牛皮的友好陌生人。 不过在艾尔伯特眼中，这里却是一个搜集情报和消息的绝佳场所。 尤其是只要提供几倍免费的酒精饮料之后，醉鬼们什么都愿意说，甚至连一些极其私密的事情也不例外。 但这些内容中有多少是他们亲身经历，多少是道听途说，还有多少是胡编乱造，那就要靠自己来分辨了。 “我跟你们讲，咱们的领主大人格兰特男爵，最近频繁召见一名身穿红色裙子的女人。我都见过好几次了，那身段和长相，简直没话说。” 正所谓“酒壮熊人胆”，一名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中年男人，也终于忍不住满脸淫荡的说起了关于领主的桃色消息。 要知道这可不是言论相对自由的现代社会，而是一个领主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威的原始封建制社会。 他们不仅仅代表着合法的统治地位，还代表着法律和阶级之间天然的鸿沟。 如果这些话被传到领主的耳朵里，轻则遭到当众鞭挞，重则直接斩首或者绞死。 “你指的是住在我们镇上的那个漂亮的寡妇？” 另外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也跟着开始两眼发亮，情不自禁流露出欲望的火焰。 对于一群又老、又丑、又穷的中年男人来说，什么比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更具有天然的吸引力了。 再加上这件事情还跟领主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他们自然难免会表现出一副羡慕嫉妒的样子，恨不能取而代之。 “没错！就是她。我记得她好像叫珍妮弗，在镇上有一间裁缝铺。” “该死！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还曾经到我的那里买过肉，的确是个罕见的美人。之前我还在想究竟谁能抢先一亲芳泽，真想不到最后居然便宜了我们的男爵大人。” “有什么办法呢。别忘了，格兰特男爵可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他像要得到什么，自然没有谁敢拒绝。不过没关系，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失去新鲜感，到那个时候珍妮弗还不是我们的。” “嘿嘿！说得好!到时候我们从月初排到月末，保证让她爽翻天。” “哈哈哈哈！那种日子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和激动。” …… 就在几个中年男人开始口无遮拦意淫年轻漂亮的寡妇时，艾尔伯特立刻打断道：“你们谁能给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个叫做珍妮弗的女人？” “怎么，你也对她产生了兴趣吗？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格兰特男爵可是一个非常护短的人。要是知道你在挖他的墙角，一定会让你付出及其惨重的代价。” 最先开口的中年男人一边发出警告，一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 “别担心，我还没有那么蠢，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艾尔伯特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好吧，看在免费酒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些关于她的秘密。首先，据我所知这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是四年前的一个夏天，跟她的丈夫一起突然出现在镇上。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丈夫死了。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靠经营一家裁缝店勉强维持生活。不过可疑的是，有些外来的家伙像要趁着夜色去占便宜，最终都神秘的失踪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珍妮弗的主意，至少不敢付诸实际行动。” 说到最后，中年男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眼睛里流出深深的恐惧。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些恐怖的画面。 “你的意思是……她杀了试图侵犯自己的外来者？”艾尔伯特惊讶的挑起眉毛。 中年男人赶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要知道。总之，再次谢谢提供的免费酒水，我现在要回家了。” 话音刚落！ 他直接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朝门外的街道走去。 不光是他，另外几个酒鬼也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明显在畏惧那个叫做珍妮弗的寡妇。 注视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尔伯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有趣！看来我无意之中打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让女招待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消失了两个多小时的年轻骑士终于再一次出现，压低声音以极快的语速汇报道：“阁下，我已经跟莱斯爵士取得了联系。他希望尽快与您见上一面，然后讨论具体应该怎样行动。” “地点和时间呢？”艾尔伯特直截了当的问。 “今天入夜，靠近镇子入口处的第三件房子。”骑士不加思索给出了准确的时间和地点。 “很好！那就去安排吧。记住，提前放出消息，就说商队打算在明天举办一场展销会，转移那些卫兵的注意力。” “明白！我会安排妥当的。” ……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艾尔伯特并没有继续在喧闹的大厅逗留，而是独自一人回到位于二楼的客房。 “呜呜呜呜呜……” 被绳子捆成五花大绑模样的地精察觉到他的到来，立刻开始拼命挣扎，眼睛里流露出刻骨铭心的痛苦与绝望。 “啊！看到你这么生龙活虎，我真是太高兴了。怎么样，昨天的药剂效果过去了吗？” 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与吃人医生汉尼拔一模一样的微笑。 只见他一边像老朋友一样询问着对方的近况，一边从密封的木箱内取出一瓶冒着黑色烟雾的液体，不由分说强行灌进地精的嘴巴里。 为了防止吐出来，他甚至残忍的堵住了地精的鼻子和嘴巴。 最终，这个可怜虫将整整一瓶全部喝了个精光，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开始剧烈颤抖。 绿色的皮肤表面更是不断鼓出一个又一个肉瘤和脓疮。 第二十一章 悲惨的地精 “呜呜呜呜呜……” 剧烈的痛苦让这个可怜的地精开始痛苦悲鸣。 可遗憾的是，它的嘴巴早已被脏兮兮的布团塞住，只能呜咽着发出一丁点声响。 毫无疑问，从地精熟练用脑袋撞墙来减缓痛苦的动作不难判断出，它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喝这些“三无产品”的魔法药剂，甚至能通过口感和一些身体上的变化，测试出药剂的真正作用。 简单来说，它已经成为了专用的“试药人”。 为了搞清楚这个世界与游戏背景设定的世界有什么联系和区别，艾尔伯特决定从自己最擅长的调制药剂入手。 通过用极其低廉的价格从猎人、赏金猎手、冒险者、佣兵、商旅等特殊职业手里收购各种各样的药草和稀有材料，他已经调制出至少二三十种作用不明，但却蕴含着强弱不一魔法波动的药剂。 但是由于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始终无法进入最终测试环节。 不过现在，一个与人类有着极其相似身体结构的特殊生物——地精，显然就成了最适合测试药剂效果的对象，也可以说是倒霉蛋。 没办法，谁让它们既贪婪又愚蠢，经常成群结队袭击农户和商人。 以至于绝大部分人类都将其视作害虫之类的东西，因此根本没人在意它们的死活。 甚至有些地方还会故意捕获一些活着的地精，让那些初出茅庐的菜鸟练习如何高效快速的杀戮。 “唔……这些肉瘤和脓疮是我放了太多麻根草吗？” 艾尔伯特蹲在地上用一根木棍轻轻戳了戳痛苦不堪的地精，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正常来说，这瓶药剂应该能赋予服用者强化力量的效果。 可现在，似乎除了一点点小问题。 药剂明显在改变地精的肌肉结构，使其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 而这些鼓出来的肉瘤和脓疮，就是肌肉急剧变化产生的后遗症之一。 所幸地精的痛苦并未持续太久，才短短不到三五分钟的功夫，原本瘦弱的它就变成了一个身高一米二左右的小壮汉。 尤其是夸张的胳膊、大腿、还有胸肌和腹肌，皮肤表面甚至能看到蚯蚓状的静脉血管。 强大的力量似乎给了这只地精某种信心，它开始试图崩断捆在自己身上的绳索。 可有趣的是，这些肌肉只是样子唬人，实际上的力量并没有增加太多。 大概折腾了十分钟左右，当地精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马上便放弃挣扎，开始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这个恶魔般的年轻人类。 “呵呵，真是难以置信的强烈求生欲望。放松，我不会杀你的，也不会轻易放弃像你这么优秀的实验体。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我们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的独处时间。接下来应该尝试哪一种新药剂呢……” 伴随着艾尔伯特魔鬼般的低语，可怜的地精绝望的失禁了。 它甚至在想，自己要是早点放弃挣扎死掉该有多好，就用不着再忍受这日复一日非人的折磨。 可惜的是，随着服用药剂种类和数量的增加，它的身体已经不可避免产生了抗药性。 这也就意味着，除非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否则即使喝下去也不会立刻致命。 两个小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等艾尔伯特神清气爽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可怜的地精已经从一米二膨胀到了两米出头，不仅身体表面长出大量鳞片和肉瘤，而且背后还多出了一条粗壮的胳膊。 怎么看都跟地精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但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及其凶恶丑陋的怪物，居然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哭泣，完全没有一丁点像要反抗，亦或是逃脱的意思。 不用问也知道，艾尔伯特测试药剂效果的过程中，在地精内心深处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他的目的很简单，不断的测试效果，调整配方，直到重新掌握一系列魔法药剂的制作工艺。 由于原材料的改变，导致他记忆中的那些配方都失去了作用，唯有从零开始一点一点的实践。 …… 夜晚，来自荒野的寒风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肆虐。 即使最尽职尽责的守卫，此刻也会找个背风的地方躲起来，偷偷喝上一小口烈酒，确保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活生生冻僵。 要知道这可不是开玩笑！ 每年刚开春的时候，街头巷尾都会发现不少僵硬的尸体，他们有的是无家可归的乞丐或者流浪汉，还有的则是负责夜间巡逻的卫兵，以及喝的太多醉倒在路边的酒鬼。 “这该死的鬼天气！我发誓，如果队长再让我值夜，我就偷偷在他的汤里撒尿。”一名躲在墙角的卫兵咬牙切齿发泄这心中的不满和怨恨。 毕竟凡是被安排值夜的倒霉蛋，通常都是跟上司关系不好的家伙，不然也会沦落到干这种苦差事。 “好啦，好啦，别抱怨。其实值夜有值夜的好处。等会盯着点从酒馆走出来的家伙，说不定会发现意外之财。”另外一名同行的卫兵笑着安慰道。 不用问也知道，他指的意外之财就是洗劫那些喝到神志不清的酒鬼。 反正这些家伙就算能在寒风中挺到第二天，也不可能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所以针对他们的犯罪成本为零，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就在这两个家伙躲在墙角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时候，两个黑影悄无声息从后面靠近，直接抡起足有拳头大小的铁锤，狠狠砸在他们的后脑勺上。 砰！砰！ 闷响过后，卫兵应声倒地，连一点喊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恐怖的重击甚至在坚固头的金属盔上留下了两个巨大凹痕，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脖子染红了衣服。 袭击者显然十分有经验，一秒钟也没有等待停留，迅速拖着尸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没过一会儿功夫，又有几个身披灰色斗篷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钻进小镇入口方向的第三间房子。 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里边迅速亮起了橘红色的火光，同时烟囱里也冒出白色的烟雾。 第二十二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在寒冷的夜晚，躺在炉火旁边享受美味的食物和烈酒，这才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感受着熊熊燃烧火焰带来的温暖，莱斯爵士终于忍不住喃喃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最能感受到衰老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以前别说在寒冷的夜晚走上几公里路，就是待在野外整整一夜都不会有一丁点不适。 可现在，他已经疲惫到有点昏昏欲睡。 艾尔伯特无疑察觉到了老人的身体状态，笑着打趣道：“怎么，您最近过得很惨吗？” “何止是惨！知道吗？为了追查这群鬼鬼祟祟的邪教徒，我整整十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甚至现在闭上眼睛，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或许再过几年，我就没办法替伯爵大人干这种脏活累活了。” 说罢，莱斯爵士摸了摸脑袋上几乎已经全部变成银白色的头发，脸上浮现出对于岁月流逝的感慨。 “您都调查到了什么？” 艾尔伯特显然对一个老人的自怜自叹毫无兴趣，直截了当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内容。 按照他在酒馆里搜集到的情报，这座小镇显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说不定连领主本人都卷入了其中。 如果是这样，那么要对付的可能就不仅仅是邪教本身，还有受到领主控制的军队。 莱斯爵士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本地的特产蜂蜜酒，用略带阴沉的声音说：“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复杂，同样也更麻烦。根据探子的调查，在距离小镇大概半天路程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古老的巨石阵。每隔一段时间，邪教徒们就会在那里举行仪式，通过献祭鲜活的生命来获得一些暂时性的魔法力量。” “等等！暂时性的魔法力量是怎么回事？”艾尔伯特突然出言打断道。 “抱歉，我对魔法力量了解甚少，更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告诉你，他们获得的魔法力量并不是永久性的，而且种类也大多十分单一，仅限于从口中喷出一团炙热的火焰。用完之后，便会采取跟正常人一样的贴身肉搏来杀死对方。”莱斯爵士表情凝重的解释道。 “也就是说，他们献祭的对象可以赐予这些人法术力量？尽管只是一次性的。”艾尔伯特惊讶的挑起了眉毛。 或许对方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却非常清楚。 这意味着，邪教徒崇拜的对象，并不是某些单纯的死物，亦或是抽象且根本不存在的邪神，而是真实存在的强大生命体。 通常来说，这类生命即使没有跨过传奇门槛，估计也相差不远。 “就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莱斯爵士无疑注意到了艾尔伯特脸上突变的表情，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 “当然有问题！能让我见见这个亲眼见过整个仪式过程的探子吗？我有一些疑问需要他来解答。” 任何魔法仪式，尤其是残忍的献祭，通常都会有一些征兆。 如果献祭的对象是魔鬼，那就会有一股浓郁的硫磺味，要是换成恶魔，就会有一股子掩盖不住的恶臭与腐朽气息，要是某种异界生物，周围的空气中就难免会映射出一些物质世界不存在的景象。 艾尔伯特需要根据对方的描绘，来来判断可能会早遇到最强、最棘手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在莱斯爵士的示意下，一名看上去十分瘦弱，可能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被带了进来。 他表现得十分紧张，才一走进屋子就扑通一声跪下来，让自己的脑门紧紧贴着地面，用及其谦卑的语气小心翼翼试探道：“大人，我没犯什么错吧？” “放松，孩子，你当然没犯错。我之所以叫你来，是想要听你重新描绘一下那天晚上看到的景象。记住，一定要尽可能的详细，不要漏掉任何细节。”莱斯爵士故意用一种十分缓慢的语速叮嘱道。 听到不是要惩罚自己，男孩明显松了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讲述起关于邪教献祭仪式的过程。 虽然他拼命像要保持镇定，可当讲到那些血淋淋画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始轻微颤抖。 从这个少年身上，艾尔伯特感受到了强烈的害怕和抗拒。 一直等到对方全部描述完，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质问道：“你刚才说，在那些俘虏的脑袋被砍下来之后，他们的血都流进了石柱？” “是……是的，大人。”少年赶忙用力点了下头。 “那石柱呢？石柱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艾尔伯特继续追问。 少年低着头沉思了片刻，用一种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答道：“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亮光！每一个石柱上边都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符号。不过当时天色太暗，再加上我不敢靠的太近，所以没能观察清楚。” “符号？有意思……”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哦！对了！在仪式开始之前，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也曾经出现在石柱附近。但那些邪教徒抵达之后，她很快就离开了。”少年似乎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赶忙补充道。 “红裙子的女人？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些中年酒鬼口中提到的美艳寡妇——珍妮弗。 再结合她跟本地领主格兰特之间过于频繁的接触，就算不是幕后主使，也一定是帮凶之类的重要角色。 唯一无法断定的是，她究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还是某个掌握了诡异魔法力量的女巫。 想到这，艾尔伯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金币扔给跪在地上的男孩：“拿去吧。你提供的消息很有用，这些是你应得的奖赏。” “感谢您的慷慨与仁慈，大人。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请尽管吩咐。” 感受到黄金特有的柔软质地，少年顿时激动地语无伦次。 因为这几枚金币，差不多是他几个月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巨款”，足以让一个三口之家舒舒服服过完一个月。 目送少年离开房子消失在黑暗的街道尽头，莱斯爵士才放下手里的酒杯问：“你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了吗？” “当然！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你能陪我去一趟巨石阵……” 第二十三章 巨石阵 对于大半夜不老老实实呆在温暖的房子里享受美食和美酒，莱斯爵士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但为了搞清楚邪教徒们究竟在做什么，他还是咬着牙陪艾尔伯特在茂密的森林里穿行了四个半小时，一直到后半夜才抵达巨石阵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凸起来的小山丘，周围光秃秃的连一棵树都没有，只少量凌乱的杂草。 至于所谓的巨石阵，实际上就是一个用长条形石块堆砌起来的圆形图案，看上去有些年岁了，背光的地方已然爬满了绿色的青苔。 在巨石阵中间的位置，有大量树枝焚烧过后残留下里的黑色痕迹，以及人类死后遗留下来的骸骨。 阴森！ 诡异！ 渗人！ 虽然莱斯爵士并没有什么魔法感知能力，可仍旧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低声咒骂道：“该死！这地方真邪门。” “邪门？不，这里可不仅仅是邪门那么简单。看看这些石柱上模糊的符号，以及几乎没有被破坏的整体形状。它是一个被废弃的传送门，一处连接着某个位置地方，甚至是异世界的魔法传送门。”艾尔伯特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兴奋。 因为从这些石柱上，他看到了古精灵语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个世界与游戏背景设定中的世界很可能存在着某些联系。 “传送门？！”莱斯爵士明显被这个重量级的信息砸的有点发蒙。“是谁建立了它？那些邪教徒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艾尔伯特赶忙摇了摇头。“也许是那些消失的精灵，也有可能是一些继承了精灵魔法遗产的其他种族，总之它距今至少有几千年的历史。至于那些邪教徒，我估计他们可能是在利用这个传送门仅存的能量，与异位面的某些强大生物取得联系，通过献祭鲜活的生命来获取力量。” “你的意思是，它还能工作？”莱斯爵士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是的。看看这些石柱上的魔法符文，保存的又多么完整。真难以想象几千年的风吹雨打，都能对它们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另外，那个漂亮的寡妇珍妮弗也十分值得注意。要知道激活一个传送门，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光靠那些愚蠢的邪教徒，显然不可能操纵的了如此复杂的东西。” 说罢，艾尔伯特稍微往石柱内注入了一点魔力。 瞬间！ 几个石柱表面模糊的魔法符文顿时亮了起来。 紧跟着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焦灼，温度一口气从零下提升到了让人热得不停出汗的地步。 “停下！快停下！你疯了吗？”察觉到不对劲的莱斯爵士惊慌失措的大喊。 要知道他对于魔法的了解几乎为零，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无法保持镇定。 可遗憾的是，艾尔伯特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识，反而加大了魔力输入。 当快要到达某个临界点的时候，巨石阵中央的位置终于燃起了一根冲天的火柱。 轰！ “谁？是谁在呼唤伟大的火元素领主！” 伴随着一声巨响，低沉的火族语言开始回荡在空旷的山丘上空。 只见火柱的另外一边，有一双充斥着破坏、杀戮和暴虐的眼睛。 莱斯爵士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只要自己一动，立刻便会被烧成灰烬。 相比之下，艾尔伯特则镇定许多，主动上前一步用同样的火族语言回应道：“是我在呼唤您，伟大的火元素领主。” 下一秒…… 他所在的位置立刻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所笼罩。 所幸，这些火焰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仅仅是在四周不断游走，形成了一个炫目耀眼的火焰翅膀。 “啊！一个元素召唤者，多么稀有而又罕见的职业。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风元素位面的气息。告诉我，年轻的凡人，你为什么要召唤我。”自称火元素领主的异界生命从嘴里喷出了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 虽然它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降临在物质世界，可仅仅是透过夹缝传递过来的力量，就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人类想象的极限。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意外，您会接受吗？”艾尔伯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作为一名元素召唤者，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火元素几乎可以说是所有元素当中，最暴躁、最易怒、最容易产生攻击冲动的元素。 尤其是强大的火元素领主，曾经一度和魔鬼、恶魔并列，被贴上最危险的标签。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在造成破坏方面的确相差无几，甚至火元素领主还要更胜一筹。 “你觉得呢？”火元素领主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好吧，那您要怎么样才肯接受我得道歉呢？”艾尔伯特无疑并没有被对方惊人的气势吓倒。 原因很简单，现在掌控传送门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他。 所以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关闭这条微小的裂隙，根本不用担心会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要是恼羞成怒的火元素领主让那些邪教徒做点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年轻的元素召唤者，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什么。来吧，让我们缔结一份契约，然后你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说着，火元素领主伸出了一只由高温火焰构成的大手。 看着这只手，艾尔伯特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火元素领主想要什么，只是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为了区区一点消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你还在考虑什么？我又没有给你加一个明确的期限，只要在你临死之前把我想要的给我即可。更何况，你还能格外获得火元素位面的青睐。对于一名元素召唤者来说，这可是梦寐以求的机会。”火元素领主不耐烦的催促道。 正如它说的那样，按照游戏中给出的设定，每一个元素召唤者通常只能选择一个元素领域专精不断深入强化。 可要是能够得到另外一种元素领主的烙印，自然就可以开启第二个专精领域。 毕竟现实不是游戏，不需要严格遵守那一系列繁琐复杂的规则。 第二十四章 火元素专精 “好吧，我同意签订这份契约。” 一边是力量和真相的诱惑，一边则需要冒着得罪一个强大火元素领主的风险。 经过再三考虑，艾尔伯特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受这份来自火元素位面的馈赠。 等契约缔结完成的刹那，环绕在周围的火焰突然一股脑融入身体。 还不到一秒钟的功夫，他手背上便浮现出一团红色的，宛如烫伤一样的火焰灼烧疤痕。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强大火元素领主故意留下的标记。 与此同时，火元素位面的力量开始在体内涌动，不断撕扯蚕食着原本属于风元素位面的力量。 但这种粗暴入侵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两种元素便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除此之外，艾尔伯特还获得了每天施展一次火焰护盾，以及每天两次火焰箭的天赋法术。 前者是以施法者为中心，制造一个环形的火焰，既能抵挡一部分火焰带来的伤害，也能灼伤试图跨越火焰的敌人。 至于后者，则是凭空制造一个完全由火焰构成的箭矢，对目标敌人进行追踪式的打击。 而且这些天赋法术，既不需要学习，也不需要浪费额外的魔力，就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呼吸一样，只需要一个念头，一个简单的手势和触发咒语。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获得了元素召唤者的第二个专精领域——火元素。 不光多出相应的火焰抗性，而且还能召唤一个与自己力量相当的大型火元素作为魔法宠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办法同时控制两个魔宠，所以如果召唤火元素，就必须先将已经召唤出来的风元素埃拉斯遣送回去。 “现在，你可以开始提问了，凡人。” 眼见艾尔伯特站在原地半天一动不动，心情明显处于愉悦状态的火元素领主好心的提醒道。 “是谁启动了这个被遗弃许久的传送门？” 艾尔伯特直截了当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元素是一种单纯的生命，与它们进行交谈往往越简单越好。 “一名咒火使者。”火元素领主不加思索从嘴里吐出一个相对陌生的词汇。 “咒火使者？”艾尔伯特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施法类职业，而是一种及其稀有，而且需要极高天赋来支撑的特殊施法者。 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可以通过吸取魔法卷轴、道具、药水内的魔力存储起来，然后再需要的时候转化为破坏力惊人的火焰法术释放出去，给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 某些强大的咒火使者，甚至能从其他法师、术士身上夺取正在释放的法术，将其转化成为自己的力量。 “没错！一名女性咒火使者。至于她的名字，很抱歉我已经记不得了。你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凡人的名字并不具有任何意义。”火元素领主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那她是不是总穿一身红色的长裙？” 艾尔伯特无疑已经猜测出这位咒火究竟是谁，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啊！是的！红色，火焰的颜色，我喜欢她的打扮。”火元素领主语气中露出对这名女性凡人的欣赏。 “她为什么要开启这个古老的传送门？跟那些邪教徒又有什么关系？”艾尔伯特皱着眉头继续追问。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女人在利用这些愚蠢无知的家伙，利用他们举行的献祭仪式来引起我的主意。别忘了，她可不像你，是一名元素召唤者，能够轻易与任何一种元素进行无障碍的交流。”火元素领主意味深长的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艾尔伯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这些邪教徒呢？他们所信仰和侍奉的对象又是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所信仰的是一种既邪恶又残忍的生命。早在远古的时代，蛇人们曾经将其视作神明，进行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祭祀。好了，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话音刚落！ 那道与异位面连接的火柱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的绚丽火光。 不用问也知道，临时打开的裂隙已经关闭了。 “约定？我当然不会忘记。”艾尔伯特舔着干涩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力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获得的，而是需要在未来某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满足这位火元素领主对于焚烧和破坏的强烈渴望。 随着裂隙的关闭，周围空气中原本炙热的温度迅速开始下降。 等寒冷的夜风轻轻一吹，莱斯爵士终于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用充满恐惧的语气问：“刚才那是什么？来自九层地狱的魔鬼，亦或是来自无底深渊的恶魔？” “都不是。那是个火元素领主，一种绝对中立的特殊生命。”艾尔伯特不动声色隐藏起手背上的烙印纠正道。 “火元素领主？难道这就是那些邪教徒所崇拜的对象？” 由于刚才说的都是火元素特有的“火族语”，所以莱斯爵士完全听不懂双方究竟谈了些什么，更不知道眼前的青年已经与火元素领主签订了一份无法违背的契约。 身为当事人之一，艾尔伯特自然不希望让任何人知道那份契约的内容，避重就轻的回答：“不，当然不是。这些邪教徒只是被利用了，他们很可能连自己在向谁献祭都不清楚。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那个叫做珍妮弗的寡妇，据我所知她是一名危险的咒火使者。” “咒火使者？女巫的一种吗？”莱斯爵士眼睛里透露出紧张与警惕。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与普通的女巫不同，咒火使者更擅长操控各种魔法火焰，而且威力会提升很多。”艾尔伯特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 “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的不光有邪教徒，还有一名意图不明的女巫？” 就在莱斯爵士说话的功夫，一阵诡异的风突然凭空出现，将地上被火焰焚烧后的灰烬吹拂到半空中，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但很快，这句话又再次随着灰尘落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整个过程太快的关系，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可清楚看到这一幕的艾尔伯特知道，杀死菲儿夫人的时机成熟了。 第二十五章 底线 黎明前夕，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刻，同时也是白昼即将取代夜晚的交界点。 在这个时间，城堡内绝大部分人还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最高处的塔楼上，紧张注视着远方的天空。 她不是别人，正是与艾尔伯特暗地里秘密进行合作的伦莎。 毫无疑问，就是她昨天后边也在那张用龙血墨水制作而成的羊皮纸上写下了举行魔法仪式的时间和地点，眼下正满怀期待等待着艾尔伯特的到来。 因为再有十几个小时，菲儿夫人就会在一个极度隐秘的地方举行邪恶、残忍、血腥的魔法仪式，将十二个无辜满月婴儿的心脏活生生挖出来。 曾经亲眼见过那一幕的伦莎，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在经历一次，是否还会像上次一样，麻木茫然的听从老师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亦或是突然情绪失控，不自量力向女巫发起攻击。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等第一声鸡叫回荡在城堡上空，整个世界仿佛瞬间从沉睡中醒来，紧跟着各种狗叫声、马匹的嘶鸣声、牛羊的叫声不绝于耳。 没过一会儿功夫，第一批仆人便已经起床开始洗漱，准备为主人制作美味丰盛的早餐。 看着下边忙碌的身影，伦莎终于忍不住低声咒骂道：“该死！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他在故意耍我？还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脱不开身？” 但仅仅一秒钟之后，整个塔楼突然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当这股怪风过去，她赫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解释道。 尽管由于整整一夜没合眼的关系，他的眼圈稍微有点发黑，而且脸上也写满了疲惫两个字，但精神却格外好，就好像随时可以进行一场高强度的法术对抗。 “我的神啊！真……真的是你？你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松树镇赶回来的？那可是快马也要至少跑两三天的距离！”伦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艾尔伯特耸了耸肩膀一语双关的回答：“当然是风把我带回来的。” “风？” 伦莎好像联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搜索塔楼外面的天空。 虽然她只是个女巫学徒，可仍旧能够感受到在那片天空之上，有什么肉眼无法观察到的东西。 “好了，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些旁枝末节的时候。快跟我说说关于那个魔法仪式的具体情况，还有菲儿夫人都拥有什么样的神秘能力。”艾尔伯特主动岔开话题。 埃拉斯可是最重要的后手和底牌之一，即使是所谓的“盟友”，他也不会轻易让对方知晓。 事实上，他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赶回来，也是全靠大型风元素拥有与生俱来的飞行能力。 至于可以远距离之类的高级魔法，根本不是眼下这点可怜的施法等级能够学习和掌握的。 “哦对！魔法仪式！跟我来，有些东西我希望你能亲眼看一看。” 伦莎不由分说，拉着艾尔伯特便离开塔楼，在阴暗的走廊内飞快穿行。 如果不小心撞上路过的仆人，她就会立刻将一些红色的粉末喷洒在对方脸上。 紧跟着仆人就会如同喝醉酒一样，迷迷糊糊继续往前走，完全遗忘之前几秒钟所有的记忆。 大概过了六七分钟，两人终于来到一扇黑色的木门前。 只见伦莎小心翼翼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落在铜制的门把手上。 瞬间！ 那个狰狞恐怖的金属怪兽直接活了过来，贪恋吮吸着暗红色的血液。 没过一会儿功夫，它便十分人性化的打了个饱嗝，随后把手发出咔嚓一声响，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典型的魔法机关和陷阱。 要是不知晓正确开启方法的人试图闯进去，八成会被活化的门把手活生生咬掉手指头。 “进来吧！老师此刻应该正在检查那些精密的魔法符文和图案，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 说着，伦莎带头走进女巫的私人房间。 刚一跨过门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绚丽多彩的植物和花卉。它们密密麻麻摆在一排排木头架子上，环绕着整个房间。 很显然，这些都不是什么普通植物，而是不折不扣的魔法植物，亦或是调配药剂需要用到的药草。 其中有些艾尔伯特已经认识了，但更多还是叫不出名字。 有一个堆满了瓶瓶罐罐的桌子，就放在进门左手的第一个拐角。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菲儿夫人的炼金台，她在这里调配各种魔法药剂和致命的毒药。 在一些罐子里，甚至还能看到某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器官。 至于究竟是人身上的，还是别的什么类人生物或动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伦莎很小心，几乎每一步都是踩着地上留下的脚印，足足用了两三分钟才走到靠近床边的地方，指着床底下十二个被放在筐子里不断咿咿呀呀的幼小婴儿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老师为延长寿命准备的祭品。如果我们今天晚上没能除掉她，所有的婴儿都会死，而且会死的及其痛苦。” “怎么，你担心我会中途变卦？”艾尔伯特眼睛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如果是现实当中的亲人或者朋友看到这副表情，一定会马上意识到这是他生气时才会有的表现。 但遗憾的是，伦莎明显并不了解这一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我只想要告诉你，杀死她对于这些婴儿意味着什么。唯有我的老师死了，这些无辜的小可怜才有机会活下去，有机会回到他们父母的身边。” “真看不出，你还是个好人。”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好人？别误会，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恰恰相反，我只是个胆小、懦弱、自私、卑鄙的女人。可即便是这样的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感情和底线。用杀死婴儿的方式来延长寿命，这根本不是人应该做的事情。老师她必须死，不管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这些婴儿……” 第二十六章 伪善 毫无疑问，伦莎带着艾尔伯特看这些婴儿是在利用人性中善良的一面，利用他的不忍和成年人对于未成年人与生俱来的保护欲望。 关于这一点，艾尔伯特内心之中是非常清楚的。 这也是为什么会生气的原因之一。 不过很快，他便被摆放在书桌上的一本笔记转移了注意力。 这本笔记内记录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菲儿夫人延寿魔法仪式的全部细节，以及复杂的理论基础。 从上边潦草的字迹，还有多出涂抹修改的痕迹来判断，这个魔法仪式还很不成熟，拥有极大的危险性和失败率，所以女巫一直在尝试着进行改进。 尤其是夺取婴儿脆弱的生命力来让衰老的身体逆生长，稍有不慎这些生命力就会转化成为带有诅咒性质的负能量，非但无法延长寿命，搞不好反而会使自身变成半亡灵生物。 “菲儿夫人研究这些东西多久了？”艾尔伯特一边翻阅着笔记，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很显然，类似这种复杂的研究光有理论远远不够，必然要伴随着大量的实践。 也就是说，对方私下里最少进行了数次乃至数十次的活体实验，受害者可能超过上百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才出生不久的婴儿。 “很久，从我跟随老师学习魔法知识开始，她就一直在暗地里做实验。知道这里的魔法植物为何如此茂盛吗？挖开里边的土壤，你会找到无数属于婴儿的骨头。” 说罢，伦莎扫了一眼架子上用来培育植物和花卉的陶罐，仿佛透过它们可以看到里边一个个哭泣的冤魂。 “你尝试过阻止她吗？”艾尔伯特猛然间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足足一分钟，伦莎才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我说过，自己是一个人胆小、懦弱、卑鄙、自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有勇气去对抗一名强大的女巫？但是你不同，你拥有我无比渴望，但却永远也无法获得的力量。唯有你才能杀死老师，然后终结这噩梦般一切。” “这就是你逃避的借口？”艾尔伯特冷笑着质问道。 “不然呢？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身为弱者的我除了逃避还能做什么。难道非要让我去对抗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那根送死又有什么区别。”伦莎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别偷换概念！你应该清楚我指的并不是这个。如果你真像刚才表现的那样富有正义感和同情心，为什么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计划都没有？承认吧，驱使你杀死自己导师的动机只有一样，那就是恐惧。你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跟这些婴儿一样，成为菲儿夫人邪恶残忍实验的一部分。”艾尔伯特直截了当拆穿对方伪善的面具。 什么是善良和正义？ 询问一千个人，很可能会得到一千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但在他的眼中，真正善良和正义可不仅仅是击败邪恶那么简单，而是在普通人绝望无助下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 不为利益，不为名声，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场斗争中活到最后。 可伦莎呢？ 她在弱小的时候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旁观、说不定还是帮凶中的一员，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婴儿被残忍杀害，等过后才站出来声讨自己的导师。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居然试图利用别人的善良和正义感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艾尔伯特可不是那些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更不会被区区几句话，亦或是某些残忍行径激怒到失去理智和思考能力。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伦莎明显有些慌了神。 她做梦都没想到，原本精心设计好的一切，居然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不想跟你说太多的废话。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你渴望杀死自己导师真正的目的，要么终止合作，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杀死菲儿夫人。”艾尔伯特毫不客气的下达最后通牒。 他可以容忍自己的善良和同情心被别人利用，但决不允许以这样的方式被利用。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伦莎死鸭子嘴硬道。 “很好！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请记住，不要让我在今天晚上看见你，否则我会连你也一起杀死。”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尔伯特完全没有掩饰内心之中强烈的杀意，瞬间让周围的温度下降至冰点。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伦莎一把拉住艾尔伯特的胳膊。 “那就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如此渴望杀死菲儿夫人？或者说，她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艾尔伯特一脸冷漠的继续逼迫道。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承认是想要一颗真正的巫女之心。”伦莎死死咬着下嘴唇说出了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 “女巫之心？” 艾尔伯特明显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眼睛里流露出好奇的光芒。 但很快，这份好奇就被恶心与厌恶所取代。 “顾名思义，女巫之心就是女巫的心脏。它承载着一名女巫毕生绝大部分的魔法力量，可以帮助像我这样资质平庸的学徒跨过那道门槛。答应我，无论如何也不要破坏导师的心脏，因为它对于我来说就是生命的全部。”伦莎单膝跪地用一种十分卑微的姿态哀求道。 “我会考虑的。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食物和充分的休息。” 艾尔伯特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的的答复，反倒是突然转移话题。 对于那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急着下结论，亦或是给出承诺。 “明白！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请跟我来，二楼有一个空房可以让你好好睡上一觉。至于食物，稍后会有一名被我控制的仆人送过去。” 话音刚落！ 伦莎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将各种书籍和笔记摆放回原来的位置，同时小心翼翼处理好那些残留的脚印。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退出菲儿夫人的房间，轻轻将门栓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女人十分清楚如果晚上的战斗没能杀死自己的导师，那么现在讨论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十七章 我为杀死你而来 简单吃了点热气腾腾的饭菜，艾尔伯特很快便在风元素埃拉斯的守护下进入了梦乡。 因为脑海当中那份属于游戏角色的记忆和经验不断提醒他，充分休息对于一名即将参加激烈法术决斗的施法者来说有多么重要。 所以无论情绪上有多么剧烈的波动，都没能影响到睡眠的质量。 这觉一直睡到日落时分。 等艾尔伯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金色的夕阳刚好从窗户照射进来，呈现出一副日落的美景。 “你醒了？感觉如何？” 也不知道在一旁守候了多久的伦莎赶忙站起身，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非常不错！菲儿夫人呢？她回到城堡了吗？”艾尔伯特掀开被子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回来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恐怕得赶紧趁这个机会前往举行魔法仪式的地方隐藏起来。” 伦莎不由分说，将一件不反光的黑色斗篷扔在床上，示意艾尔伯特穿在身上。 从斗篷表面那宛如阴影一般的能量不难判断出，这是一件经过魔法处理的物品，尽管持续不了多久。 艾尔伯特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将穿好靴子，把斗篷披在身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迅速通过一条隐蔽的小路，从侧面的排水沟离开城堡。 沿着光秃秃的灌木林穿行了大概两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一片相对空旷的草坪。 只不过所有的草都已经在魔法力量的侵蚀下枯萎，变成一堆堆扭曲畸形的诡异状态。 在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杂草中，可以隐约看到一条条散发着暗红色幽光的线条，以及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神秘符号。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女巫准备进行魔法仪式的地方。 所有这些纹路和符号，恐怕都是最近几个星期紧张忙碌的结果。 “如何，你有把握战胜她么？”伦莎站在魔法阵的边缘一脸紧张的问。 艾尔伯特眯起眼睛扫了一眼这个复杂而又庞大的魔法阵，意味深长的回答道：“法术决斗，是两个以上施法者之间用来解决矛盾的最终手段，很多时候并不仅仅只是力量的碰撞，还有意志力、忍耐力、经验和智慧的较量。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可能让决斗的结果发生变化。因此从来没有绝对的输赢。” “所以你在冒险？！”伦莎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要知道她可是觉得艾尔伯特比自己的老师更厉害，所以才果断赌上了全部身家性命。 毕竟菲儿夫人亲口承认，她自己根本没办法再开阔地形杀死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士。 “人生原本就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只不过有些人喜欢寻求刺激，有些人则喜欢平淡和安稳。很不幸，我属于前者。”艾尔伯特嘴角微微上翘，两只眼睛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身为一名获得了成百上千场战斗胜利的玩家，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甚至还隐约有点期待菲儿夫人能给带来一些不同的威胁和体验。 通过这场法术决斗，他会对这个世界的魔法水平做出评估，然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该死！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伦莎无疑读懂了那个眼神，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独自一人钻进茂密的树林中将自己隐藏起来。 但艾尔伯特的做法却刚好相反，他就这样站在魔法阵的边缘，耐心等待着女巫的到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等距离午夜仅剩下不到三十分钟的时候，菲儿夫人终于驶着一辆装满了婴儿的马车出现在魔法阵的另外一边。 “晚上好，夫人。”艾尔伯特单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法师礼。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巫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为了杀死您。” 艾尔伯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大大方方说了出来。 他没有选择隐藏起来发动突然袭击，一方面是不想让那些婴儿受到波及，另外一方面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杀我？”菲儿夫人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冷笑着讽刺道：“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愚蠢的学徒对你说了什么，对么？” “不！杀你是我自己的判断和决定，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现在，请放开那些婴儿，让我们来一场施法者与施法者之间的决斗，胜利者获得一切，失败者失去一切，包括各自的生命。”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尔伯特手上猛然间多出了一张羊皮纸卷轴。 不用问也知道，这便是开战的信号。 菲儿夫人脸色瞬间大变，迅速将装满婴儿筐子的马车驱赶到一旁，用及其严厉的语气质问：“你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事后遭到伯爵的追杀。” 艾尔伯特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迅速激活卷轴上存储的法术。 下一秒…… 一张白色的网便从天而降！ 直接把女巫笼罩在里边。 蛛网术！ 一个二环魔法中最受奥术施法者青睐，同时也是使用频率最高的控制类法术之一。 在那些坚韧粘稠的蛛丝缠绕下，菲儿夫人显得异常狼狈，好几次差点跌倒在地。 但没过一会儿工夫，她便召唤出大量带有毒刺的藤蔓，硬生生把蛛网撕开了一道口子。 等脱困之后，女巫立刻撕下平日里和蔼友善的面具，满脸阴狠的威胁道：“你会为自己冒失的举动付出代价！” “抱歉，亲爱的菲儿夫人。真正需要付出代价的是你。听这风声，那是死去婴儿的冤魂在哭泣。”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马上用眼睛测量了一下对方与马车之间的距离后，毫不犹豫释放出刚刚准备好的法术。 轰！ 只见一道刺眼明亮的火光闪过，以女巫为中心周围半径四米之内完全被一片火海所吞没。 火球术！ 最能体现塑能系法术强大破坏力的代表之一，此刻终于亮出了凶狠的獠牙。 那些才被召唤出来的藤蔓在烈焰的焚烧下，直接变成了一滩黑色的碳化物。 至于菲儿夫人本人倒是在一团深蓝色幽光的保护下安然无恙，仅仅是长袍被烧掉了一大截。 第二十八章 经验和意识的差距 “你为了那些低贱农奴的后代，居然真的想要杀了我？ 你知不知道即使没有我，这些婴儿至少也会有接近一半死于饥饿、疾病、寒冷、怪物或是野兽的袭击。 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有机会长大成人！ 他们未来的人生便是被牢牢束缚在土地上，哪怕终日劳作也无法获得足以果腹的食物，唯有在领主的剥削和压迫下不断挣扎，即使活着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 死亡，虽然痛苦，但却非常短暂，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的方式。” 菲儿夫人明显被彻底激怒了，浑身上下洋溢着强大的魔力波动。 但她明显忌惮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以及对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丰富战斗经验，非但没有立刻进行反击，反倒是试图替自己进行辩解。 要知道刚才虽然双方才交手了两个回合，可不管是最初的蛛网术，还是紧随其后的火球术，时机都把握的恰当好处。 光凭这一点，就让女巫不敢轻举妄动。 比起付诸武力，她无疑更希望通过谈判来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 “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心里安慰？农奴的后代不算人，反正他们迟早都要死，死在自己的手里更有意义？”艾尔伯特面无表情的嘲讽道。 “你究竟想要什么？难道非要鱼死网破吗？”菲儿夫人通孔内闪烁着耀眼的紫色光芒。 “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我是来杀你的。无论如何，你今天晚上都必须死在这里。至于鱼死网破……抱歉，就凭你还做不到。” 说罢，艾尔伯特再次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开始用极快的速度吟唱咒语，眨眼功夫完成了第三个咒语。 只见周围原本被火球术点燃的杂草，迅速在魔法力量的作用下，化作一团团令人头晕目眩的强光。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生成大量浓密呛人的烟雾。 尽管菲儿夫人身体周围有一层不知名的能量护盾，可对于这种非直接性攻击完全没有起到一丁点防护作用，整个人瞳孔顿时失去了焦距，捂着口鼻不听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烟火术，一个能使火焰变成炫目强光和呛人烟雾的二环变化系魔法。 尽管它远远不像蛛网术和火球术那样出名，可任何一名经常进行法术决斗的奥术施法着，都一定会将其牢牢记在自己的法术书里。 因为不管是炫目的强光，还是呛人的烟雾，都能打断并延长敌人准备法术的时间，为自己争取更多吟唱咒语的机会。 “看，这就是你跟我之间战斗经验和意识的差距。虽然你的魔力比我高的多，掌握的法术或许也更强大，但是相信我，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获胜的机会。” 趁着施法的间隙，艾尔伯特还不忘用语言来打击女巫的自信，动摇对方的意志。 可以说从撕开第一张卷轴开始，他就牢牢掌握着主动权，而且每一个法术之间的衔接都经过了周密的计算。 “咳咳咳咳……” “艾比杜！阿拉克！塔纳斯！” 菲儿夫人此刻显然已经没空耍嘴皮子，迅速喝下一瓶绿色的魔法药水强行止住咳嗦，闭着眼睛从嘴里吐出陌生的咒语。 瞬间！ 一个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凭空打开，从里面钻出一头体型硕大的棕熊。 “吼！！！！！！！！！” 刚一出场，这个大家伙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宛如一辆重型战车朝敌人所在的位置发起冲锋。 “召唤魔法？” 艾尔伯无疑特被这个法术惊艳到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熊，而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凶暴熊，一种在魔法能量作用下的变异物种。 它不仅比正常的同类体型更大、更凶猛、更具有攻击性，而且身上还长有大片类似生物盔甲一样的角质层，导致普通武器很难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通常来说，像要召唤一头凶暴熊，至少需要五级怪物召唤术，也就是至少九个施法等级。 但艾尔伯特没有坐以待毙，用一个简单的手势和咒语迅速完成了“油腻术”，将身前大片地方铺满黑色的油渍。 尽管凶暴熊看到了这一幕，拼命想要停下来。 可对于体长超过三点五米，重量达到两顿的它，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结果不出意外，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这头熊直接闯进油腻术的影响范围，开始挑起了滑稽的舞蹈，无论多么努力都没办法站起来。 不用问也知道，它被困住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加入这场战斗。 “接下来，是时候解决这个碍事的能量护盾了。” 艾尔伯特没有理会凶暴熊，再一次把注意转移到女巫身上。 因为召唤生物与召唤者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一般来说只要杀死召唤者，亦或是让召唤者失去意识，那么召唤生物便会被强制解除。 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个生命力旺盛且极难杀死的凶暴熊身上，还不如先解决眼前这个真正的敌人。 没有任何犹豫与彷徨！ 艾尔伯特直接发动天赋能力，一口气将两个“火焰箭”全部射出。 等最后一支火焰箭撞上去的刹那，能量护盾顿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然后当场破碎成漫天的光点。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这是一个专门抵御能量伤害的魔法护盾，只要承受的伤害达到某个上限，那么立刻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停下！快停下！我认输！” 菲儿夫人明显察觉到了护盾的消失，开始惊慌失措的大喊。 由于烟火术的关系，她的视力暂时还没有恢复，所以无法观察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我拒绝。现在忏悔吧，为那些被你野心和欲望牺牲的无辜婴儿忏悔。” 艾尔伯特一边说着，一边以最快速度完成“马友夫强酸箭”，对准女巫那张苍老的脸射了出去。 下一秒…… 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酸液落在脸上的刹那，菲儿夫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只见她的眼睛、皮肤、嘴巴、咽喉，全部都在强酸的腐蚀下严重烧伤，再也没有办法吟唱出一句清晰完整的咒语，甚至连激活魔法物品都做不到。 第二十九章 鲁莽的代价 “痛苦！恐惧！绝望！据说当一个人开始直面死亡的时候，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从心底涌现出来。告诉我，亲爱的菲儿夫人，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又感受到了什么？” 艾尔伯特显然没有选择立刻杀死对方，更没有试图靠近，而是站在远处通过魔法的力量，一件一件将女巫身上的腰包、法杖、护身符、护腕等东西摘下来。 因为他知道，脚下这个巨大的魔法阵还没有被激活。 如果自己的靠的太近，天知道老女巫会在临死前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但遗憾的是，嗓子已经严重烧伤的菲儿夫人，似乎已经无法在继续像正常人那样说话、发声。 她仅仅是捂着严重烧伤的脸，跪在地上时不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声，仿佛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躲在旁边灌木林里的伦莎终于安耐不住内心内心之中的贪婪与冲动，扔掉斗篷发疯似的冲到近前，举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自己导师的胸口便狠狠刺了下去。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迫不及待想要挖出心脏，让自己跨过学徒的门槛，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女巫。 但就在匕首与皮肤接触的刹那，始终蜷缩成一团的菲儿夫人猛然间抬起头，满是烧伤的脸上浮现出狰狞无比的表情。 “我抓住你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 “不！放开我！放开我！”伦莎顿时慌了神。 因为她发现，自己手中的匕首无论如何也无法刺破那苍老的皮肤与肌肉。 “放开？都是你的错！是你让我落到了这步田地！即使是死，我也要拉上你陪葬。来吧，让我们一起走完这人生旅途中的最后一程。”菲儿夫人此刻脸上烧伤的疤痕显得无比恐怖，毫不犹豫启动了脚下那个庞大的魔法阵。 瞬间！ 刺眼的暗红色光芒将两个人包围！ 还没等伦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浑身上下就开始不可避免的衰老，短短几秒钟之内就从一名年轻漂亮的女人，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而菲儿夫人则刚好相反，仿佛逆生长了十几岁，不管是皱纹还是松弛的皮肤都明显好转了很多。 可遗憾的是，这种好景并没有维持多久。 当伦莎的生命力差不多全部耗尽后，女巫恢复的年轻迅速开始恶化，没过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一具干枯腐朽的尸体。 随着夜晚的寒风轻轻吹过，尸体瞬间化作尘埃漫天飞舞，唯有那颗散发着诡异暗红色光芒的心脏保留了下来。 这颗心脏就如同活的一样，仍旧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给人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视觉冲击。 “不，不，不，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着自己衰老到脆弱不堪的身躯，伦莎整个人都疯了，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甚至忘记了那颗她曾经无比渴望得到的女巫之心。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启动的魔法仪式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生命力，最多再有几分钟就会因为器官衰竭而死亡。 注视着那些已经黯淡下去的纹路与符号，艾尔伯特弯下腰小心翼翼捡起那颗诡异的心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贪婪和对力量的渴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但你太鲁莽、太着急了，缺乏最基本的自制力和警惕性。要知道在一名施法者咽气之前，永远不要冒失的去接近，否则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有时候就是自己的生命。” “救我！救救我！求你了！我不想死！” 伦莎颤颤巍巍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去抓对方的衣角。 可还没等两条腿全部伸直，就听到咔吧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应声栽倒在地。 毫无疑问，她的膝盖碎了。 由于衰老的关系，导致骨头中的钙质大量流失，尤其是关节部分，早就已经变得十分脆弱，稍微用力过猛自然会出现断裂的状况。 “抱歉，我帮不了你。不过看在我们合作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心愿。”艾尔伯特注视着对方那双充满强烈求生欲的眼睛承诺道。 身为一名元素召唤者，夺取生命力和赋予生命力，原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更何况伦莎完全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太过着急想要夺取菲儿夫人的心脏，就不会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心愿？” 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的伦莎仿佛陷入了回忆和沉思。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嘲道：“我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在我短暂的生命中，总是在不停地犯错，一次又一次，从未从中吸取过教训。现在，我终于要死了，希望你能在我死后，去看一眼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兄弟姐妹，给他们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自从被菲儿夫人选中成为学徒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看到过他们的样子。” “没问题，我会的。”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答应下来。 “谢谢！记住，我的家在苏安村，靠近村头第一间房子。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安息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伦莎的眼睛终于失去了神采。 她此刻的样子就如同一名七八十岁的老人，满脸都是可怕的皱纹与老年斑，连一头浓密的金色长发也掉的稀稀疏疏。 “渴望延长寿命的最终收获了死亡，渴望夺取力量的最终收获了衰老，这个结果还真是有点讽刺。不过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些刚刚满月的婴儿呢？” 将所有有价值的战利品搜集起来之后，艾尔伯特终于来到马车旁边，盯着筐子里那一张张熟睡的小脸开始发愁。 身为一名未婚男性，他显然不具备照顾孩子的经验，更别提是一口气照顾十二个。 至于把这些家伙交还给他们的父母，同样也是无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首先，艾尔伯特根本不知道婴儿的父母究竟是谁，又住在什么地方。 其次，他不能明目张胆用公开的方式去打听，那会引起伯爵的怀疑。 所以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先把这些婴儿安置下来，确保他们不会哭闹…… 第三十章 好人难做 后半夜三点左右，整个城堡静悄悄的，除了负责守夜的卫兵会偶尔经过走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绝大部分时候只有陷入熟睡人的鼾声，以及四处乱窜老鼠触碰瓶瓶罐罐发出的声响。 突然！ 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女孩从房间里钻出来，鬼鬼祟祟的左右窥视，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飞快穿过狭长的走廊，站到了高大的围墙边上。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寒风，她明显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噢——这简直就是疯了！” 话音刚落！ 小家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从岩石堆砌起来的围墙上跳了下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两三米的高度，而是足有十几米。 再加上下边也没有什么能够进行缓冲的东西，正常人轻则摔断双腿，重则直接当场毙命。 不过就在她即将与地面发生接触的刹那，一股强劲的气流形成反冲力，将女孩强行托起来，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跟我来，奥维利亚。” 等待多时的艾尔伯特从黑暗中走出来，冲着自己的贴身女仆招了招手。 不用问也知道，正是他大半夜将女孩从睡梦中叫起来，打算让对方来帮忙安置那些刚刚满月的婴儿。 “是……是，主人。” 尽管奥维利亚整个人还处在一种震惊和难以置信的情绪中，但长期以来养成的良好服从性让她很快进入角色，拉紧用来抵御寒风的斗篷快步跟在后面。 大概三五分钟左右，一辆装满了婴儿的马车便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由于时间紧迫，艾尔伯特跳过了无关紧要的废话，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看到这些小家伙了吗？现在，我交个你一个任务，那就是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农户家里，让农户收养他们。” “收养？！”奥维利亚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拼命摇头。“不行，主人，农户才不会随随便便收养别人的孩子。事实上，他们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全部养活，经常会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卖掉年纪小的女孩。” “要是给他们钱呢？” 艾尔伯特显然没料到安置婴儿会这么麻烦，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短期内寄养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时间一长就不太好说了。农户也许会把孩子偷偷卖掉，也许会虐待他们，不给他们饭吃。”奥维利亚低声说出了这片土地底层民众恶劣的生存状况。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的所有权被出卖给了艾伦伯爵，而艾伦伯爵将其转赠给了艾尔伯特。 仆人，本质上相当于贵族们的私产，虽然不是奴隶，可职能方面与奴隶并没有太大区别。 “好吧，那就先寄养在附近的农户家里。给，这个袋子里大概有两百枚左右的银币，差不多够花一阵子的了。”艾尔伯特将一个颇为沉重的皮口袋仍在女孩面前。 他第一次领悟到，为什么绝大多数人宁愿选择冷漠，也不愿意去做一个好人。 因为做好人实在太难了，并不像很多影视作品和故事中描述的那样，只要击败邪恶的敌人就能赢的民众的信任、尊重与欢呼，还要负责处理各种各样麻烦的善后。 比如说这些从女巫手上救下来的婴儿，他们自己根本无法生存，如果仍在路边不管，八成会活活冻死、饿死、被野兽吃掉。 无奈之下，艾尔伯特只能先选择一个容易点的处理方式。 “两……两百？！” 奥维利亚打开皮口袋，被里边白花花的银币数吓了一跳。 毕竟当初母亲把她卖给领主做仆人的时候也才获得了五个银币，由此可见对于普通人这是一笔多么庞大的钱财。 “好好干，别让我失望。如果有人胆敢耍手段，亦或是试图从你手上把钱抢走，就把这个拿出来给他看。” 说着，艾尔伯特像变戏法一样，将一枚由于四块颜色各异宝石拼凑起来的圆形徽章放在女孩手上。 这个小东西，其实是元素召唤者完成新手任务给的奖励之一，四块宝石分别代表地水火风四大元素领域，是一种类似职业和身份的识别工具。 除此之外，还附上了一个像是电爪术但威力却小很多的戏法，可以狠狠电一下接触到的目标。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一般只有贵族才有纹章，它可以唬住不少没什么见识的平民。 甚至就连艾伦伯爵都认为，佩戴这枚徽章的艾尔伯特应该是贵族出身，所以才给了他非常高的礼遇。 “明白了！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奥维利亚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小心翼翼把镶嵌着宝石的徽章包裹起来贴身放好，同时收紧装满银币的皮口袋，藏到马车最后面的夹层里。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冲着自己的主人行了一礼，驾着马车沿凹凸不平的土路缓缓前行。 由于这里是艾伦伯爵统治的中心地带，再加上再有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应该不用太担心会遭到野兽、怪物和盗匪的袭击。 一直目送女孩消失在地平线上，艾尔伯特才对始终跟随在自己周围的风元素说：“走吧，埃拉斯，带我回松树镇。” “遵命，主人。” 话音刚落！ 树林内瞬间狂风大作！ 等平息下来的时候，艾尔伯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如同他来的时候一样。 …… 与此同时，远在菲儿夫人准备进行魔法仪式的空地上，整整一夜没合眼的艾伦伯爵正蹲在地上，满脸凝重盯着伦莎死亡后遗留下来的尸体。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头也不抬的自言自语道：“如果这具尸体不是菲儿夫人，又会是谁呢？还有，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些烧焦的痕迹又意味着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老伯爵压根没能认出身体急速衰老的伦莎。 “大人，根据我的观察，这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战斗。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火焰灼烧的痕迹都格外明显。也就是说，此地爆发过一场巫师与巫师之间的战斗。菲儿夫人也许死了，也许受伤逃走了，总之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另外一名身穿紧身皮甲，背着长剑和复合弓的男人，迅速指出火球术爆炸范围中心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 不得不说，他的观察力相当敏锐。 毕竟不管是蛛网术、油腻术、还是火焰箭、马有福强酸箭，在法术持续时间结束后立刻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火球术爆炸和燃烧的痕迹会完好保留下来。 “该死！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失去了魔法的力量，我们很难在这场隐蔽的争斗中获得胜利。”艾伦伯爵脸上流露出凝重的表情。 “不，大人，您并没有失去魔法的力量，仅仅是失去了菲儿夫人。别忘了，您还有一个备用选项……” 第三十一章 找上门 飞行，无疑是一种极快的移动方式。 当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艾尔伯特已经在风元素的帮助下，成功降落在“三支火把”二楼客房的阳台上。 要知道来的时候，他可是乘坐马车走了十几天，可现在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足够了。 当推开门走进屋内的刹那，一直躲在角落里昏睡的地精猛然间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看他的样子就仿佛感知到了天敌的存在，双手死死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 “早上好，卡西莫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艾尔伯特宛如一个老朋友，一边脱掉身上用来御寒的外套，一边面带微笑打了个招呼。 很显然，卡西莫多是法国著名文学家维克多·雨果笔下《巴黎圣母院》中那个钟楼怪人的名字，被他拿来安在这个已经在各种药剂作用下变异的地精身上。 事实上，这个可怜虫眼下已经狰狞丑陋到难以置信的程度，不仅有三只手，并且体型健壮的就跟食人魔一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胆量非但没有随着体型增大而膨胀，反倒是变得越来越谨小慎微。 “……” 被强行冠以卡西莫多名字的地精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仅仅是瞪着两只充满恐惧的眼睛盯着艾尔伯特，生怕对方又掏出那些五颜六色的药水强迫自己喝下去。 “有趣，你的智力似乎越来越高了。是喝下太多药剂产生的副作用吗？” 艾尔伯特迈步来到近前，仔细观察地精那双灰褐色的眼睛，果然发现与之前截然不同，流露出一种灵动和智慧的光芒。 就在他准备做几个简单测试的时候，反锁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砰！砰！砰！ “阁下，您醒了么？”年轻骑士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稍等一下，我正在穿衣服。” 艾尔伯特随口编了个理由，迅速用木桶里的水洗了把脸，然后换上另外一件干净的衣服，尽可能把一夜没合眼的疲惫状态遮掩起来。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打开门跟随对方一起来到楼下大厅。 只见一副佣兵打扮的莱斯爵士正坐在角落里，小口喝着热气腾腾的野鸡蘑菇汤。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认出来，他其中一只眼睛上还蒙了皮革缝制的眼罩。 “要不要来份美味鸡汤？我保证只要喝上一碗，你的身体立刻便会暖和起来。”莱斯爵士用一种及其怪异的口音发出邀请。 “不用了，谢谢，我可不打算大清早就吃这么油腻的食物。” 艾尔伯特礼貌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一屁股坐在桌子对面，示意女招待给自己上一份新鲜的热羊奶两个水煮蛋。 等女招待把东西端上来，然后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他这才压低声音问：“如何，调查清楚了吗？” 莱斯爵士不加思索的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这个叫做珍妮弗的女人，简直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鳝鱼。我们的探子还没等靠近就会被她发现，紧跟着迅速甩掉。我怀疑她使用了某种神秘的法术。”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跟踪这么麻烦的手段？我们完全可以直接找上门去。别忘了，她可是还经营着一家裁缝铺。” 说罢，艾尔伯特有条不紊将刚刚剥好的蛋塞进嘴里。 也不知道是太长时间没吃东西的而关系，还是这枚蛋比较特殊，总之他感觉格外的香，眨眼功夫便将两个蛋全部消灭干净，小口小口抿着滚烫的羊奶。 “找上门去？！”莱斯爵士明显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没错！如果她真的是一名咒火使者，自然逃不过我的试探。”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 由于解决了菲儿夫人，他整个人都变得放松了不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让自己神经时刻保持绷紧状态。 更何况，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咒火使者，以及这些特殊施法者所拥有的力量。 “小心一点！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就大声喊，我会亲自带人从外面接应你。” 巫师之间的较量，普通人最好远离。 关于这一点，莱斯爵士始终都十分清醒。 因此他并不打算参与进去，而是准备待在外面应付突发状况。 吃过早晚，艾尔伯特稍事休息了十几分钟，随后便离开“三支火把”，独自一人来到镇上唯一一家裁缝铺。 刚一走进门，就看到身穿红色长裙的寡妇坐在一张木桌前，小心翼翼用工具裁剪一块黑色的布料。 她的神情是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早上好，夫人。”艾尔伯特故作绅士的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啊！早上好，年轻英俊的商人先生。我可是听不少人说起，您的商队最近赚了不少钱。”珍妮弗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面带微笑的恭维道。 “呵呵，承蒙镇上居民的关照，我的货销路似乎还不错。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在您这里定做两件衣服。” “当然不介意！作为一名生意人，我又怎么会让你这样优质的顾客赶跑呢。” …… 就在两人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时，艾尔伯特趁机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寡妇。 红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两片性感的红唇，身材更是标准的前凸后翘，勒紧的小腹上看不到一丝赘肉。 不得不说，怪不得镇上超过半数以上的成年男人都在幻想着能与其发生点什么。 但这些精虫上脑的蠢货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危险。 就如同身上那件火红色的长裙一样，她本人也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足以让任何一个靠近的家伙焚烧成灰烬。 毫无疑问，珍妮弗就是一名咒火使者，从两人近距离接触之后，艾尔伯特便感受到了那股极不稳定，但却破坏力惊人的力量。 同样的，寡妇也察觉到了在他体内的元素之力。 尤其是才获得不久的火元素领主印记，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灯一样耀眼。 可有趣的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选择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维持着店主和顾客之间微妙的关系。 第三十二章 吸魔 做衣服，自然就免不了要测量一下臂长、胸围、腰围、肩宽，不然做出来的衣服既不合身，穿着也不会太舒服。 要知道裁缝店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通常有资格在这里做衣服的人，不是贵族就是有钱的商人。 普通农户和体力劳动者可支付不起一名熟练裁缝的报酬，更不敢奢望能穿上那些由昂贵布料做成的服饰。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测量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亲密举动。 比如说现在，这位漂亮的寡妇就用一根麻绳勒在艾尔伯特的胸口，由于距离太近的关系，两人甚至都能嗅到彼此身上的味道，听到对方心脏跳动发出的声音。 “夫人，你似乎有点紧张？”艾尔伯特似笑非笑的试探道。 “与您这样年轻英俊的商人共处一室，任何女人都会忍不住紧张。如果不是我年纪太大了，说不定还会尝试着跟您开启一段热情似火的爱情。” 珍妮弗不慌不忙用一种及其暧昧的方式试图糊弄过去。 因为她现在的确非常紧张，甚至能感觉到屋内还有一个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正在盯着自己。 “不，夫人，您的年纪一点都不大，而且充满了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与风韵。不知道我是否荣幸可以与您共进午餐？”艾尔伯特趁势一把抓住年轻寡妇的手，表现的宛如一名好色流氓。 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在抓对方手的刹那，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羊皮纸卷轴。 珍妮弗的手与这张羊皮纸卷轴接触的瞬间，仿佛触电了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紧跟着迅速抽回来，满脸警惕的质问：“你究竟是谁？”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躲在这座僻静的小镇上，甚至还跟本地领主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说着，艾尔伯特将手上的卷轴摊开。 只见里边封印的一环奥术——法师护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张空空如也的羊皮纸。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法术就在刚才接触的一刹那，被对方吸收掉了。 很显然，这位年轻的咒火使者还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能力，甚至会自行吸取一切与之有直接接触的魔法道具、卷轴和药剂。 “你……你知道我的能力？！” 珍妮弗瞳孔骤然收缩，飞快后退了好几步，整个人看上去既惊慌又恐惧。 “我不仅知道你的能力，而且还知道你所掌握的力量叫做咒火，是所有魔法能量中最不成熟和稳定的一类。看你这副见鬼的反应，该不会是连自己的能力叫什么都不知道吧？”艾尔伯特饶有兴致上下打量着对方。 “咒火？” 珍妮弗无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眼睛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光芒。 “没错！咒火！你刚才从魔法卷轴中汲取能量，就是咒火使者最典型的能力——吸魔。怎么样，有兴趣找个没人打搅的地方，跟我单独聊聊吗？”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发出邀请。 毕竟咒火使者可不是像法师、元素召唤者这类奥术施法职业，是从长期学习与研究中心获得力量。 恰恰相反，他们绝大部分都源自于在特殊情况下的“觉醒”。 也就是说，拥有咒火使者资质的普通人，会在外部或者自身压力下，突然将潜能释放出来。 而这种突发状况，往往会导致咒火使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是什么，甚至会错误地认为自己是个依靠天赋和血脉施法的术士。 年轻的寡妇明显有些意动，但同时也在忌惮着什么。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深吸了一口气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跟我来！” 话音刚落！ 珍妮弗立刻用力按下摆满各种布料和针线桌子的左下角。 只听到咔嚓一声，一面墙壁突然旋转了九十度，漏出一条隐藏的阶梯。 她二话不说，直接关上裁缝铺的大门，带头钻进这条狭窄昏暗的通道。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空旷的地窖内。 从周围墙壁上泥土的颜色和新鲜程度判断，这里明显不是最近几年才挖掘出来的，而存在了至少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间。 有些地方甚至还保留着一些石柱之类的支撑结构，而这些东西看上去则更加古老。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腐朽气息，艾尔伯特不由得感叹道：“真没想到，你这家小小的店铺下面居然隐藏了一个古老的墓穴。我很好奇，摆放在这里的棺材和陪葬品哪去了？” “哦？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座古老的墓穴？”珍妮弗皱起眉头反问。 不用问也知道，她十分讨厌眼下被牵着鼻子走的尴尬处境。 尤其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很多的青年，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让她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惶恐与不安。 “很简单！看到那些柱子上的文字和符号了么？它们跟巨石阵传送门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古精灵语。”艾尔伯特漫不经心的给出了答案。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找上门来又有什么目的？” 眼见自己不能在学识和见识方面占到什么便宜，珍妮弗立刻选择放弃没有任何意义的试探，直截了当切入主题。 “不，夫人，一场友好的谈话可不是这个样子。在我回答问题之前，你应该先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跟那些邪教徒和本地领主格兰特男爵是什么关系。另外，我真诚的建议你不要试图使用自己的能力，否则……” 艾尔伯特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 年轻的寡妇突然感觉到脖子微微一凉。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结果赫然发现自己脆弱的咽喉位置，竟然被不知名的力量割开了一道血线。 很显然，艾尔伯特在用这种发出警告。 如果她敢有即使一丁点的攻击和施法倾向，那个隐形的东西就会立刻将其杀死。 珍妮弗不是傻瓜，迅速意识到对方的力量远在自己之上，而且是有备而来，赶忙松开攥紧的拳头，用极其严肃的语气问：“你确定？” “非常确定！请说吧，我在听。” 阿尔伯特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背后一定牵扯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这片土地贵族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 第三十三章 故事与真相 很快，在年轻寡妇那特有的轻柔声线描述下，一个充满了阴谋、背叛和复仇的故事徐徐展开。 故事的开始要追溯到五年前，那个时候珍妮弗才二十四岁，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最迷人的年龄，既有少女的青春靓丽，也有成年女性的温柔婉约。 与绝大部分漂亮女人一样，她身后也有一大群“舔狗”，或者换个稍微文雅点的词汇——“追求者”。 但遗憾的是，在众多追求者当中，她最终既没有选择最富有的商人，也没有选择最有权势的贵族，而是选择了一名会讲各种各样惊险刺激冒险故事的佣兵。 陷入热恋状态的年轻姑娘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陷阱，一个通往痛苦、绝望和死亡的单程票。 已经是邪教徒的佣兵利用甜言蜜语和冒险的诱惑，把珍妮弗带到了位于森林深处的秘密集会所，试图将其献祭给那个邪恶的异界生物。 可不知道为什么，献祭过程中她并没有像其他被诱拐来的女人一样，被赤红色的火焰活活烧死，反倒是吸收了火焰那惊人的热量。 发现这一点之后，负责主持献祭仪式的邪教头目立刻下达命令，让佣兵和珍妮弗假扮成夫妻住进了松树镇。 但已经察觉到事情真相的珍妮弗，又怎么可能继续心甘情愿受人摆布。 当她意识到自己体内觉醒的力量后，开始私下里偷偷尝试着练习，没过多久便学会了把能量转化成咒火的攻击方式。 没有任何意外，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个欺骗了自己情感的邪教徒佣兵烧成了灰烬，然后伪装成意外死亡。 凭借觉醒的咒火力量，珍妮弗很快在邪教内部获得了一个较高的位置。 利用地位带来的便利，她开始积极谋划着复仇，试图铲除这个差一点毁掉了自己人生的邪教。 开启巨石阵古老的传送门就是整个复仇计划的一部分，替邪教与本地领主格兰特男爵牵线搭桥则是计划的另外一部分。 而树林中那次针对玛利亚的袭击，只不过是两者联合后的必然结果。 因为格兰特男爵仇视艾伦伯爵，认为对方家族威胁到了自己的领地和生存空间。 同样，邪教组织也一致认为上次失败主要原因就是艾伦伯爵家族的参战。 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发动突然袭击，强行终止两个强大家族的结盟。 可遗憾的是，他们的行动遭遇到了一个意外因素，那就是艾尔伯特。 不过珍妮弗显然并不在意这次袭击是否成功，她想要的仅仅是挑起贵族们之间的争斗，让暗地里行动的邪教再一次暴露在阳光下，成为被所有人围攻的对象。 …… “挑起贵族之间的战争？你是认真的吗？” 听完年轻寡妇那满是仇恨的言辞，艾尔伯特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根据他的了解，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贵族早就为了保证家族延续，私下里缔结了大大小小好几个联盟。 这也就意味着，各方势力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立刻便会爆发连绵不休的战乱，到时候人脑子都能给打成狗脑子。 届时最倒霉的，绝对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底层民众。 封建领主们一点也不会介意杀死敌人领地内的农民，掠夺对方的财富，烧毁农田和村庄。 总之，一切可以削弱对手战争潜力的方式，他们都会尝试一下。 艾尔伯特讨厌战争，更讨厌战争带来的破坏与混乱。 在他眼中，那些凡是喜欢开口闭口谈论战争、说自己喜欢战争的家伙，要么是根本没有见过战争残酷的毛头小子，要么是真正的反人类、反社会人格。 “难道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珍妮弗冷笑着反问。 “当然还有选择！你可以选择跟我合作。”艾尔伯特主动递出橄榄枝。 搞清楚这个女人不是邪教徒，两人之间就没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完全可以放下成见联起手来。 “合作？你究竟是谁？又代表那个家族？”珍妮弗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的名字叫艾尔伯特·费根，代表艾伦伯爵和沃特曼家族。” 艾尔伯特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所代表的的势力。 “你是艾伦伯爵的人？！” 珍妮弗明显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原来如此！你是那个在路边上杀死了十几名重甲骑士的神秘巫师！是你破坏了格兰特男爵和邪教徒计划！” “没错！你猜对了。但我要告诉你，那次其实只是一场误会，我当时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那些骑士想要杀我，所以我才被迫做出反击。”艾尔伯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解释道。 “所以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们之所以会失败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珍妮弗无疑察觉到了对方态度上毫不掩饰的讽刺，抿起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管是鲁莽的，还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然他们当初选择对我发起攻击，就要做好失败乃至死亡的心理准备。尽管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和使用暴力的人，但对待敌人，我从不手下留情。” 说罢，艾尔伯特稍微往前挪了两步，伸出象征友谊的右手。 “现在，是时候表明你的态度了。是成为我的朋友，还是成为我的敌人。” 话音刚落！ 整个密室狂风大作，体型硕大的风元素埃拉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露了它的真面目。 感受着这个元素生命体内奔腾的强大力量，珍妮费苦笑着叹了口气：“唉，我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不是吗？” “聪明！相信我，你不会为今天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 “希望如此。” 当两个人的右手紧紧握在一起，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珍妮弗甚至还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埃拉斯，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是你召唤出来的？莫非你也跟那些强大的异界生命签订契约，成为他们在物质世界的仆人？” “不！我从不是任何人的仆从。恰恰相反，我主人，元素的主人。”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纠正道。 第三十四章 莱斯爵士的计划 搞定了珍妮弗，整个针对邪教的调查也就算接近尾声。 剩下的无非就是由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莱斯爵士，决定究竟是只干掉那些邪教徒，还是借题发挥将格兰特男爵也一起干掉，顺势吞并他的领地和财富。 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与一个危险的邪教组织合作，格兰特男爵都触犯了贵族们的底线和禁忌，再加上袭击一名联姻的贵族之女，艾伦伯爵不管做出多么激烈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摆在桌子上十几封作为证据的信件，莱斯爵士不由得苦笑着感叹道：“阁下，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难题？”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没错！难题！相信在城堡里住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您应该很清楚伯爵的性格。一旦他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忍不住向格兰特男爵宣战。而周围那些感受到威胁的邻居们，绝对不会坐视伯爵吞并这片领地。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从中搞破坏，甚至是推举一个格兰特男爵的兄弟姐妹作为继承者。”年迈的莱斯爵士颇为无奈的解释道。 “所以……这会演变成一场关于领地继承权和所有权的战争？” 艾尔伯特似乎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很显然，他之前根本没有深入去了解贵族之间那些复杂繁琐的公约和法律条文。 要知道，在这个领主们互相制衡的地方，并不是击败一个对手就能占领对方的土地，而是要遵从一定的规则。 比如说通过联姻获取顺位继承权，再比如说一股脑把对方拥有继承权的子嗣全部杀光…… 总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爆发所谓的“继承权”战争。 当拥有“合法”继承权的家伙站出来，就会有很多渴望从中谋取利益的领主对其进行资助，搞不好还会组成联军干上一架。 介于当前复杂微妙的局势，莱斯爵士不希望自己效忠的君主卷入麻烦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爆发战争是最坏的情况。虽然我不认为他们敢这样做，但光是政治上的压力就足以令人感到头疼。毕竟伯爵一直在孜孜不倦谋求一顶王冠，而王冠则需要多数贵族的支持，这个时候扩张领地带来的绝对是反效果。”老人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认真分析道。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艾尔伯特直截了当的问。 他算看出来了，这位艾伦伯爵的左右手明显已经有了计划。 所以现在与其说是在征求意见，倒不如说是希望自己能够予以配合。 “很简单！杀光那些邪教徒，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挂在格兰特男爵城堡的围墙上。至于这些信件，直接烧掉就好了，没必要让伯爵大人看到。”莱斯爵士不加思索说出了内心之中的打算。 不用问也知道，杀光邪教徒就是赤裸裸的报复，而把尸体挂在城堡的围墙上则是震慑与恐吓，让格兰特男爵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暴露，只能整日提心吊胆防止随之而来的攻击，没精力去继续找艾伦伯爵的麻烦。 不得不说，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既保全了伯爵的脸面、震慑了敌人，同时也没有将矛盾扩大化，手腕可谓相当老练。 想清楚这些后，艾尔伯特立刻点了点头：“没问题！你是负责人，所以你说了算。三天后巨石阵那里刚好会有邪教的集会，正是发起攻击的好机会。届时，请务必不要放走一个漏网之鱼。” “那位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女士呢？你能确保她不会背叛我们吗？” “当然不会！三天后的夜晚，她会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立场。” 说完这句话，艾尔伯特主动站起身，压低声音吟唱了一句简短的咒语，整个人立刻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隐形术！ 一个二环奥术中十分受到低级法师青睐的幻术系魔法。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比如说持续时间短、一旦发起攻击就会立刻显形等等，但不可否认，它的确带来许许多多的便利。 凭借着隐形术，艾尔伯特轻而易举躲过大量在街上盘查的卫兵，悄无声息回到旅店二楼的房间。 由于前两天夜里莱斯爵士手下的探子偷偷干掉了两名巡夜的卫兵，所以导致镇上的氛围有点紧张，大家都在担心是不是有怪物或者危险的野兽闯了进来。 “怎么样，谈妥了吗？” 早已等候多时的珍妮弗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急不可耐的追问。 “是的！三天之后的夜晚，我们会对举行献祭仪式的邪教徒发起攻击。到时候，你可以尽情宣泄自己的怒火。” 解除隐形状态的艾尔伯特迅速给出肯定答复。 “尽情宣泄？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珍妮弗明显满意极了，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那是咒火使者体内能量沸腾的表现，那些邪教徒们恐怕根本不知道，他们当初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 不过很快，这位年轻的寡妇似乎想起了什么，再一次询问：“那格兰特男爵呢？他的下场又是什么？” “所有邪教徒死去的尸体都会被挂在城堡的围墙上。相信我，他看到之后会绝对会吓个半死。”艾尔伯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吓唬他？仅此而已？”珍妮弗惊讶的挑起眉毛。 “不然呢？”艾尔伯特笑着耸了耸肩膀。“杀了他？夺取他的领地？那样做成本太高，说不定还会引发战争。不过要是你想做点什么，我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和建议。” “什么样的帮助和建议？” 珍妮弗似乎意识这句话的潜台词，立刻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报复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杀死他。恰恰相反，你可以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感受到恐惧、痛苦与绝望。我这里刚好有一种最新研究出来的魔法药剂，你可以在格兰特男爵的酒水和食物里加上一点。记住，别一次性添加太多，最好每天都滴上一滴，不出二十天，他就会变成另外一幅样子……” 在艾尔伯特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只蜷缩在角落的地精死死盯着那瓶深紫色的液体，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嘴巴更是死死咬着胳膊，拼命忍耐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第三十五章 饥饿之主玛沙克 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当洁白的月亮和血红色的月亮同时悬挂在夜空中时，位于巨石阵的中央，三十余名从各个地方赶过来的邪教徒们，终于开始了邪恶残忍的献祭仪式。 只见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骗，亦或是绑架来的年轻女性，将其强行捆绑在用木头制作而成的架子上，脚下更是堆满了大量的柴火。 不用问也知道，只要一点火星，这些女人立刻就会在痛苦的惨叫声中被活活烧死。 恐惧！ 绝望！ 大声哀求和呼救！ 她们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拼命试图逃脱这种残酷到极点的命运。 可遗憾的是，早已丧尽天良的邪教徒对此根本视而不见。 在一名身披火红色长袍的男人主持下，所有成员都开始大声隐藏着某种类似赞歌或是咒语之类的东西。 伴随着吟唱声越来越大，一团炙热的火焰猛然间在巨石阵的中央位置凭空燃烧了起来。 在火焰中心，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拥有眼镜蛇脑袋和身躯，但却长着一对火焰般翅膀，同时还有类似人类一样双手的巨大影子。 “赞美您！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卑微的仆人渴望奉献！”负责主持仪式的男人激动不已的大声呼喊道。 毫无疑问，借助这座古老的传送门，他成功在火元素位面联系上了那个神秘的异界生物。 尽管这种联系十分微弱，甚至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 与此同时，周围其他参与仪式的邪教徒们，也都不约而同陷入了某种狂热的情绪中，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声呼喊着“饥饿之主玛沙克”的名号。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悄无声息将整个巨石阵包围起来，其中不少人手上还端着穿透力极强的军用重弩。 这玩意甚至可以一击射穿两个身披全身板甲的骑士，是冷兵器是时代不折不扣的大杀器。 很显然，为了不让在场每一个参与者成功逃脱，莱斯爵士可谓是下了血本。 “饥饿之主玛沙克……这就是他们信封和崇拜的异界生物？”艾尔伯特眯起眼睛注视着火焰中心那个模糊的影子，头也不回的问。 “没错！事实上这些邪教徒也不太清楚饥饿之主玛沙克究竟是什么，只知道通过献祭可以从对方那里获得一些慷慨的馈赠。唯有一个人知道所有的秘密，他也就是整个邪教组织的最高领导者丹迪。”珍妮弗压低声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她此刻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体内沸腾的能量，随时有可能将其转化成为破坏力惊人的咒火。 “丹迪？” 艾尔伯特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己很快便会与这位邪教头目见面，并且进行一番别开生面的“交流”。 “该死！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发起攻击？”莱斯爵士忍不住插嘴道。 从不安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现在明显十分紧张，对正在进行的献祭仪式充满了警惕。 “随时都可以。请不用担心，那个火焰中的那个异界生物，就如同我们的影子一样无害。它距离物质世界的距离太遥远了，遥远到连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搞不清楚。” 艾尔伯特无疑发现了老人绷紧的精神状态，一脸轻松的安慰道。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话音刚落！ 莱斯爵士立刻拔出佩剑，冲身后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短短几分钟之内，一百多名包括骑士、士兵和密探都不约而同开始小心翼翼往巨石阵的中心位置移动。 当抵达四十米这个最理想的射击距离后，手持工具等远程武器的家伙率先发起了第一轮远程打击。 嗖!嗖！嗖！嗖！ “啊！！” “敌袭！” “我们遭到了攻击！” 一时之间，邪教徒的哀嚎和呼喊声回荡在巨石阵上空，接近三分之一的倒霉蛋宛如被镰刀收割的麦子纷纷应声倒地。 由于距离非常近的关系，几乎没有多少箭矢射偏，百分之八十都精准命中了目标。 还有些甚至直接命中了眼睛、咽喉、心脏等要害部位，敌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冲上去杀光他们！” 眼见袭击的效果比预料中还要好很多，莱斯爵士不加思索下达了全面进攻命令。 在他的指挥下，几名骑士迅速率领士兵和密探将剩下的邪教徒分割包围，一点一点挤压对方的活动空间。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数量和武器装备都相差甚远的现实面前，弱势的一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可遗憾的是，这是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 等为首的邪教头目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立刻怒不可遏的咆哮道：“混蛋！你们怎么敢打断伟大饥饿之主玛沙克的献祭！去死吧！亵渎者！” 下一秒…… 他猛然间张大嘴巴，从嗓子眼里喷出一道明亮刺眼的扇形火焰。 几个没穿什么护具的密探躲闪不及，顿时被恐怖的高温烈焰吞没，变成一个个熊熊燃烧的火人，无论躺在地上如何翻滚，身上的火焰都没有一丁点熄灭的迹象。 大概两三秒钟过后，他们便停止了挣扎，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饥饿之主玛沙克赐予我们的力量！不管你们是谁！今天都别想活着离开！” 为首的邪教徒一击得手后，立刻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 但这笑声并未持续太久，便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出现戛然而止。 只见一身红衣的珍妮弗，此刻就如同女神一般，不断向周围散发着刺眼强光。 毫无疑问，对于咒火使者来说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意味着她体内存储的能量远远超过了正常情况的三倍到四倍，稍有不慎便会伤到自己。 邪教徒头目显然认出了这个年轻的寡妇，又惊又怒的大喊道：“是你？！你怎么敢背叛……” 话还没等说完，珍妮弗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瞬间！ 轰！ 以她为中心，半径五米之内全部被恐怖的魔法火焰所笼罩，热浪和冲击波甚至把距离比较近的士兵硬生生推出去好几米远。 第三十六章 复仇 爆焰！ 咒火使者将体内存储的能量以最简单、最粗暴、最原始的方式释放出去从而引发的魔法火焰！ 尽管这仅仅是一种类似本能的攻击方式，可参与转化的能量越多，咒火的威力就越强大，理论上没有上限。 也就是说，只要咒火使者体内存储的能量达到某个临界点，完全能模拟出类似核爆炸一样的威力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这仅仅只能停留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 毕竟咒火使者体内存储能量的上限，跟他们的体质有着密切关系，通常来说体质好的人才能承受更多能量而不会出现反噬。 等狂暴的火焰渐渐消散，包括头目在内的四名邪教徒全部都消失不见，唯有一小滩黑色的碳化物留在原地。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骨灰在咒火燃烧下的残骸。 “噢——我的天啊！” 莱斯爵士看到这一幕，整个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手，而是给伯爵送去消息，把艾尔伯特弄过来事先搞定了这个危险的女人。 不然…… 他和这点手下很可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全部死光了。 魔法的力量，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 莱斯爵士再一次下定决心，除非万不得已，不然绝不与掌握魔法力量的人为敌。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焦糊味，珍妮弗微微扬起嘴角对剩下的邪教徒说道：“你们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吗？整整四年！现在，是时候让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死亡的代价。好好感受我的仇恨与愤怒吧！” “不！！！！！”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 “投降！我投降！让这个疯女人滚开！” …… 一个满怀着强烈报复欲望的女人无疑是非常可怕的，可怕到连丧心病狂的邪教徒也会发自内心的恐惧，纷纷试图通过投降来保住小命。 不过可惜的是，早在动手之前莱斯爵士就已经定下了基调，那就是不留一个活口。 所以面对着这些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的俘虏，没有人选择手下留情，而是不加思索的痛下杀手。 才一眨眼的功夫，猩红色的鲜血半染红了巨石阵中心位置的土地。 当最后一个家伙满脸不甘倒在地上，宛如复仇女神一样的珍妮弗终于停止了继续挥霍体内的能量，面无表情对莱斯爵士说：“我想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立场，对吗？” “没错，您已经证明了自己，女士。”老人赶忙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在一名强大的女巫面前，他可不敢把贵族那套高高在上的姿态摆出来。 恰恰相反，巫师与贵族之间是一种平等的合作与交易关系。 后者为前者提供金钱和物质上的帮助，使其能够心无旁骛的钻研魔法； 前者则为后者抵挡来自恶意的诅咒和魔法攻击，确保自身与家人的安全。 通常来说，只有实力和地位达到一定程度的贵族，在有资格邀请一位巫师加入自己的家族。 这样的家族，在这片土地上觉不超过十五个。 “非常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珍妮弗明显不想在巨石阵旁边停留太久，转身便朝小镇所在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等她走出几步，莱斯爵士便忍不住开口试探道：“请稍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否询问一下您是否愿意接受邀请，成为一名贵族家庭的魔法顾问呢？” “你这是在替艾伦伯爵邀请我么？”珍妮弗停下脚步，转过身露出玩味的笑容。 “是的！请相信我，伯爵大人是个慷慨仁慈的雇主，从不吝啬金钱、地位和权利。无论您渴望得到什么，他都会满足您的愿望。”莱斯爵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看着老人那双认真严肃的眼睛，珍妮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拒绝道：“抱歉，爵士，我想要的东西，艾伦伯爵给不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骑上隐藏在树林里的马匹，头也不回沿着林间小路狂奔。 目送一抹渐渐远去的火红色身影，莱斯爵士不由得皱起眉头问：“她究竟想要什么？” “复仇！一场完美的复仇！”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复仇？！”莱斯爵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该死！她不会是去找格兰特男爵的麻烦了吧？” “是，也不是。请放心，珍妮弗女士并不愚蠢，明白使用魔法攻击和杀死一名贵族意味着什么。她的复仇将会是一个非常缓慢且残忍的过程。格兰特男爵最终会在无尽的痛苦、恐惧和绝望下选择自杀，而非被其他人杀死。” 艾尔伯特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大大方方说出了年轻寡妇的复仇计划。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贵族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更不觉得有什么生而高贵的血统。 事实上从三天前开始，珍妮弗就已经开始在仇敌的饭菜里下药。 眼下，格兰特男爵已经在魔法药剂的作用下变得心神不宁，整天都在疑神疑鬼，总觉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就隐藏在城堡里。 等明天一早发现挂在围墙上的邪教徒尸体后，估计会当场吓得晕过去，然后一病不起直到死亡的降临。 “你也是参与者？！”莱斯爵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艾尔伯特没有试图否认，直接点了点头：“对！是我给珍妮弗提供了那种有趣的魔法药水。如果您知道格兰特男爵对她做过些什么，也会支持我的决定。” “可……可使用魔法力量攻击一名贵族，一旦被发现……” “不，爵士，你错了。今夜过后，没人会发现格兰特男爵身体和精神方面的异常，只会认为他是被这些血淋淋的尸体吓死的。” “唉，希望如此吧。” 伴随着一声叹息，莱斯爵士放弃了继续争论这件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话题。 他清楚，自己根本无力阻止眼前这个看上去仅有二十岁出头，可是却掌握着极其强大魔法力量的年轻巫师。 在老爵士的指挥下，所有参战人员迅速打扫完战场，将那些保留还算完好的尸体扔进马车，浩浩荡荡开赴格兰特男爵的城堡。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是杀光巡夜的守卫，在天亮之前把尸体一个一个挂到围墙上。 第三十七章 可怕的女人 城堡，是一种贵族们用来保护自己、家人和财产安全的军事要塞，同样也是守卫领地最后一道防线。 与许多现代人印象中那些欧洲十六世纪到十八世设计精美造型别致的观赏性城堡不同，真正的城堡的外形实际上是很丑陋的，并且主体材料也不一定是坚硬的岩石，也有可能是木头、石头和黏土混搭在一起的建筑。 只有那些非常有钱的家伙，亦或是领地内有采石场的家族，才有资格花费数十年乃至几代人的时间与精力，建立起一座牢不可破的石头城堡。 通常来说，这样的城堡可以轻而易举抵挡住十倍以上敌人的进攻。 入侵者除了采取围困手段等待防守一方弹尽粮绝，根本拿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尤其是那些故意设计几乎不能容纳两个人并排通过的狭窄隧道，每前进一步都意味着要付出巨大的牺牲，要是再准备点火油之类的引火物，保证能吓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对手。 毫无疑问，作为这片土地上后崛起的贵族，格兰特男爵根本修建不起石头城堡，所以他居住的地方就是这样一座典型的石木混合要塞。 城堡位于一条河流的旁边，修建时利用地形挖了一条半圆形的沟渠，成功将河道一分为二，形成了一个椭圆形天然完美的护城河。 外墙由两米多高的粗壮木桩构成，每一根都超过成年人大腿粗细，下半截深深的扎在泥土里，最外层还覆盖了一层用来防火的黏土。 里边分为内外两层。 内层是主塔，坐落于一个小土丘的上方，上下共有四层，是标准的石头建筑，仅有一条陡峭且狭窄的小路与外层连接。 任何试图闯进来的家伙，都要先经过至少六轮箭雨的洗礼，然后在闯过数十名精锐士兵和四位武技娴熟骑士的阻拦。 至于外层，则类似村庄加兵营的组合，是仆人和士兵居住、生活、休息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用来打造、修复武器盔甲的铁匠铺，存放粮食、油、布料、风干腊肉和鱼干的仓库，将麦子磨成面粉的风车与水车磨坊，处理皮革的作坊等等。 正常情况下，呆在这种防守森严的军事要塞内压根不需要太担心外敌入侵的问题。 可遗憾的是最近两天，格兰特男爵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整个人突然变得疑神疑鬼，不仅命令手下封锁了主塔通往外界的唯一入口，同时还大白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主人出现了异常，城堡内上上下下自然免不了鸡飞狗跳，各种谣言和猜测更是满天飞。 有人说男爵受到了邪恶巫师的诅咒，还有知情者认为他与邪教徒合作遭到了报应，总之人心惶惶，连忠心耿耿的骑士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男仆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悄无声息钻进男爵的书房，用及其熟练的动作拨弄挂在墙上的火把。 眨眼功夫，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便凭空出现在墙上。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张开双臂抱住从里边走出来的红色身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亲爱的，你终于来了。别担心，你吩咐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今天晚上，那些曾经伤害过的你的人，侮辱过你的人，都会为他们丑陋恶心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在他们的晚饭里下药了？” 珍妮弗轻轻推开这名愿意为了自己背叛主人的男仆，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彩。 “没错！看，你给我的药剂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说着，男仆从怀里掏出玻璃瓶，里边紫色的液体只剩下不足原来的五分之一。 很显然，剩下的五分之四都已经混在饭菜里，被城堡内所有的士兵、仆人和骑士吃进了肚子。 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药剂，亲眼见过格兰特男爵服用前后变化的珍妮弗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玩意的效果有多么恐怖。 它会激发一个人潜意识深处原始的恐惧，并把这种恐惧与现实联系起来形成逼真的幻觉。 最终眼睛看到的一切、耳朵听到的一切、皮肤触摸到的一切，统统转化成可怕的梦魇。 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了，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安宁。 仅仅一两滴尚且如此，瓶子里五分之四一口气吃下去的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意识到这一点后，珍妮弗立刻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男仆的脸颊，柔声说道：“干得不错！我果然没有信错你！” “为了你，我什么愿意去做。等完成复仇，我们就带上一大笔钱远走高飞，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一起隐姓埋名的过完后半生。”年轻的男仆深情的表白道。 他明显已经沦为了爱情的俘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躲起来？隐姓埋名？”珍妮弗一脸冷酷的摇了摇头。“不！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躲起来。抱歉，我利用了你，可怜的小家伙。知道吗？这些年来你每一次的亲吻、爱抚和甜言蜜语都让我感到恶心。” “什……什么？你……你在利用我？” 男仆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真的爱上你？”珍妮弗流露出讽刺的笑容。“在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欺骗和背叛之后，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剩一具塞满了仇恨的躯壳，以及对力量的强烈渴望。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你其实跟他们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你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权势，唯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获得亲近我的机会。” 话音刚落！ 她的手掌猛然间释放出可怕的咒火风暴，将近在咫尺的男仆烧成了灰烬。 等做完这一切，珍妮弗才深吸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亲爱的格兰特男爵，从此刻开始，我会把你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暴行十倍、百倍奉还。” 毫无疑问，当初在给邪教牵线搭桥的时候，身为女性的她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甚至一度沦为男人们发泄欲望的工具和玩物。 可在强烈复仇欲望的驱使下，珍妮弗不但挺了过来，而且还使自己变得愈发强大、危险。 也许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满怀着仇恨的女人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虽然美丽，但也同样致命。 可怜的男仆仅仅是第一个牺牲者，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第三十八章 炼狱 魔法药剂的效果比预料中爆发的更早！ 从珍妮弗进入城堡之后还不到一半个小时的功夫，负责驻守主塔里的士兵和骑士们就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反应，比如说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再比如说不断用警惕的眼神巡视四周。 但很快，这些不同寻常的动作就渐渐演变成了肢体冲突和血腥的厮杀。 没人知道究竟是谁第一个先动的手，更没人知道他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 总之等珍妮弗迈步来到主塔一楼的大厅时，这里已经被鲜血、尸体和刺鼻的腥味所笼罩。 从尸体上乱七八糟的伤口，以及被那些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拽出来的肠子、内脏，不难判断出，半个多小时之前这里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几乎每一个参与进来的人都彻底疯了。 同样，外层仆人和士兵们居住的地方也没好到那去，随处都能看到横七竖八的死尸。 很显然，这座本应该保护他们的城堡，最终变成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无法逃离的囚笼和炼狱。 估计除了躲在主塔上层房间内的格兰特男爵，这里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人了。 “真是难以置信！仅仅一瓶魔法药水，就轻而易举解决了这座需要上千人才能攻陷的坚固城堡。艾尔伯特·费根，你究竟是谁？又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珍妮弗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 作为一名自然觉醒，没有受到过任何系统学习的咒火使者，她对魔法力量的了解并不多。 但也知道这片土地绝大部分的巫师，肯定调配不出类似的魔法药水。 否则他们所服务的家族早就已经秘密通过阴谋、战争和暗杀等方式击败所有对手，成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 不过就在珍妮弗刚刚陷入沉思没几分钟，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莱斯爵士带着手下直接从入口直接闯进来，劈头盖脸的问：“我的老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不，爵士。相信以你的眼光肯定能看出，他们都是死于自相残杀。”珍妮弗翘起嘴角露出成功报复后特有的冷酷笑容。 “我当然知道他们死于自相残杀！可你做得太过头了！这可是整整一个城堡的人！”莱斯爵士语气中充满了强烈愤怒与懊恼。 他差不多已经可以想象到，等这里发生的惨状传到其他领主耳朵里，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放松，事情没你想象中那么糟糕。别忘了，我们还有许多邪教徒的尸体可以利用一下。” 说着，珍妮弗把目光投向停靠在门口一辆辆装满尸体的马车。 莱斯爵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摸着下巴浓密的胡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情栽赃给邪教徒？” 珍妮弗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对！反正大部分知情者都已经死了，格兰特男爵也会在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彻底疯掉，根本没人清楚他跟这些家伙是合作关系。同时，我们还能让邪教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无论还有谁跟他们暗地里进行合作，都会迅速想方设法撇清关系。”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起来吧。在天亮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活要干。” 莱斯爵士无疑是个的行动派，二话不说便开始吩咐手下将尸体从马车上抬下来，然后分散开扔到城堡的各个角落，制造出一副外敌入侵的假象，同时还不忘给每一具尸体补刀。 而珍妮弗也毫不客气闯进格兰特男爵的卧室，一股脑将剩下的魔法药水全部给对方强行灌了进去。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整个城堡上空都回荡着格兰特男爵撕心裂肺的尖叫与呼喊声。 不用问也知道，在超越极限的恐惧跟幻觉支配下，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和思考能力，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不断在遍地尸体和血浆的城堡内游荡，时不时还会抡起武器对地上的尸体狂砍。 站在城堡外面的树林里，珍妮弗注视着站在主塔三层阳台上那孤独寂寞的身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我们的恩怨两清了，亲爱的男爵。” “走吧，趁着天色还没有亮，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莱斯爵士头也不回下达了撤退命令。 因为他知道，格兰特男爵及其家族已经彻底完蛋了。 无论是谁最终继承了这片领地，也无法挽回城堡沦陷带来的巨大耻辱，更无法恢复领地臣民对于领主的信心。 毕竟农民、商人和工匠每年上缴大量的赋税，可不是仅仅为了让领主享受和挥霍，后者最大的义务就是为前者提供武力保护，确保前者人身与财产安全不会受到强盗、野兽和怪物的威胁。 如果一名领主连自己的城堡都守不住，还能指望他保护谁呢？ “我们现在打算去哪？还有，艾尔伯特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行动？” 身为这一切的见证者和参与者，珍妮弗眼下最想做的无疑就是跟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感的年轻巫师谈谈。 不光是询问那瓶恐怖魔法药剂究竟是怎么调制出来的，还有自己未来应该怎样锻炼名为“咒火”的魔法力量，甚至是携手合作继续打击邪教。 “接下来我会带着所有人返回男爵大人的领地，顺便给那些从邪教徒手上救下来的女人找个隐秘的地方安置下来。至于巫师阁下，他还在巨石阵那里，似乎准备做些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莱斯爵士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给出了队伍的行程，以及艾尔伯特此刻所处的位置。 他不是傻瓜，能看得出身边这个已经展露出惊人破坏力的女人，从始至终只在意一样的东西，确切地说是只在意一个人，那就是艾尔伯特·费根。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看到两人一起返回城堡。 即使珍妮弗不愿意为艾伦男爵提供服务和帮助，仅仅是住在城堡里，也能震慑住不少潜在的敌人。 “巨石阵？” 珍妮弗明显联想到了什么，赶忙调转马头开始一路狂奔。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之前假扮商队护卫的年轻骑士立刻上前询问：“爵士，您确定要把这些女人带回去？她们可都是目击者，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怎么，你想杀了她们灭口？”老人转过身反问道。 “没错！我记得您以前说过，假如想要让一个人保守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他，因为只有死人才无法开口。”年轻骑士眉宇间流露出凶狠之色。 “啊！我的确说过这句话。但是不要忘了，参与这次行动的并不只有我们，还有两名强大的巫师。 难道你打算把他们也杀了吗？ 不，孩子，杀死这些女人无法为我们带来任何好处，而且说不定会惹恼那两个人。 有时候，展现仁慈也是一种必要的手段，起码可以拉近与陌生人之间的距离，不会让别人认为你是个冷血的刽子手……” 莱斯爵士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第三十九章 元素裔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地面的时候，忙碌了大半夜的艾尔伯特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去看脚下反复检查十几遍的巨大法阵，独自一人站在巨石阵的中央。 在他的周围，密密麻麻遍布着数以百计的魔法纹路与符号。 尤其是那些历经千年依然坚挺的石柱，更是每一根都在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 毫无疑问，艾尔伯特打算借助这个古老传送门残留的最后一点力量，进一步加强自己元素召唤者职业的等级，同时强化与火元素位面的联系，甚至是将火元素那炙热的属性融入到血脉之中，就如同风元素的雷霆之力一样。 当然，像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因为在已知的元素召唤者中，极少有专精两个以上领域的人，更不用提同时将多种元素属性融入到血脉之中，确保其不会产生什么冲突、排斥之类的意外情况。 幸好，他现在与元素位面的联系还不算太深入，暂时不用担心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 恰恰相反，比起刚刚开始有元素化倾向的身体，艾尔伯特更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无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所以任何能够让自己强大的方式，他都愿意尝试一下。 利用传送门残留的力量固然有一定的危险性，可这种危险属于可控范围。 至少根据脑海中游戏角色的记忆，很多元素召唤者都曾经使用过，并且即使失败也极少会导致死亡。 “既然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伴随着喃喃自语的小声嘀咕，艾尔伯特迅速将埃拉斯遣返回风元素位面，紧跟着启动了这个复杂到极点的庞大魔法阵。 下一秒…… 轰！ 冲天的火光在巨石阵中心位置喷涌而出！ 强大的魔法力量硬生生撕裂了空间，在物质世界与火元素位面之间形成一条稳定的通道。 在通道的另外一端，无穷无尽的火焰和岩浆喷涌而出，就连天空都是火红色的，仿佛在燃烧一样。 毋庸置疑，这就是火元素位面，最活跃的外层位面，同时也是构成世界四种最基本的元素之一。 没有任何犹豫！ 艾尔伯特立刻开始大声吟唱生涩的咒语，双手以极快速度做出复杂的施法动作。 在他全神贯注的引导下，各种各样的火元素生命飞快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其中既有最常见的火元素，也有诸如火矮人、火巨人、地狱犬、火魔蝠、火蜥蜴、火巨灵之类的亚种。 很显然，这些家伙都是被传送门吸引来的。 甚至在燃烧的天空尽头，依稀可以看到几条全身上下覆盖着火红色鳞片的巨龙。 如果让他们冲过传送门抵达物质世界，那么居住在这片土地的人们，不管是贵族也好，还是平民也罢，都将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但已经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的艾尔伯特对此视而不见，竭尽全力把精神和魔力都集中起来。 当最后一句咒语的音节落下，他的眼睛猛然间迸射出橘红色的火光，对准距离传送门最近的目标大声咆哮道：“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服从！” 瞬间！ 一种强大的契约力量将两者紧密联系在一起！ 虽然大型火元素疯狂的挣扎，试图摆脱这种控制，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抗是徒劳的。 最终，它在契约的束缚下被迫割裂胸口的心火，把自己生命核心的一部分奉献了出来。 当这一小团赤红色的火焰被接纳并吸收后，大型火元素终于通过精神链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维尔坎服从你的意志与命令！” “契约缔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人。”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张开双臂任由火元素位面的力量充斥着全身上下，不断对肉体乃至灵魂进行全方位立体式的入侵与改造。 等古老的巨石阵传送门耗尽最后一丝魔法能量的刹那，那条撕裂空间形成的稳定通道终于开始崩塌。 不少刚刚冲进通道内的元素生命和亚种，全部都在能量风暴的洗礼下化作一片虚无。 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在如此恐怖的冲击中活下来，哪怕是巨龙…… 与此同时，站在巨石阵中心位置的艾尔伯特不光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红光，就连头发也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不用问也知道，刨除风元素后裔之外，他又成功在自己的血脉中加入了火元素后裔。 眼下，隶属人类的血脉仅剩下三分之一左右，剩下的三分之二一半是火元素，另外一半则是风元素。 这也就意味着按照严格意义的物种区分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幸好，这种夸张的造型并未持续太久。 当巨石阵发出巨大响声轰然倒塌的之后，艾尔伯特又一次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唯有左边眼睛的瞳孔或者说是虹膜，永久性变成了发亮的橘红色，与右边眼睛象征雷霆的银白色相映成趣。 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他不由得笑着自嘲道：“异瞳？这算什么，波斯猫吗？不过比起小小的代价，收获还真是令人感到惊喜。不但元素召唤者的职业等级提升了，而且还获得了部分元素体质。从今以后，任何昏睡类的法术都不会对我再有一丁点效果。” 元素化，是所有元素召唤者的终极目标。 在追求这个目标的过程中，他们会一点一点获得获得与元素一模一样的力量。 免疫昏睡类魔法仅仅是最初级的，接下来还有免疫毒素、免疫麻痹、免疫能量、免疫偷袭、免疫重击等等。 就在艾尔伯特默默感受着新获得的能力，以及身体上的变化时，一身红衣的珍妮弗终于骑着马从树林冲出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啊！我稍微利用了一下这座传送门残留的力量。怎么，你找我有事吗？”艾尔伯特避重就轻的反问道。 喜欢隐藏实力的他，明显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能力。 “我想谈谈，只有你和我。” 眼见对方不准备透露刚才发生的异常情况，珍妮弗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 “可以！正好我打算离开，就让我们边走边谈吧。” 说罢，艾尔伯特走出已经变成废墟的巨石阵，与詹妮弗一起沿着林间小路缓步慢行。 第四十章 互相帮助 随着金色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夜晚的寒冷很快被驱散，环境温度也开始迅速回升。 树林中的鸟儿更是纷纷离开巢穴，站在树枝上不断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偶尔还能看到可爱的松鼠和野兔探出脑袋东张西望，时不时扒开已经融化了不少的积雪寻找食物，整个森林仿佛一下子恢复了生机。 感受着眼前与现代化大都市截然不同的乡野情趣，艾尔伯特整个人放松极了，任由胯下的黑马拖着自己漫步前行。 相比之下，珍妮弗则显得有些紧张，好几次张开嘴像要说点什么，可不知为何又憋了回去。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她才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为什么帮我？” “帮你？”艾尔伯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完成艾伦伯爵交付的任务，仅此而已。” “不，不对。以你所掌握的强大魔法力量，完全可以杀死我，然后自己去解决那些邪教徒和格兰特男爵。可你却给了我一个选择与复仇的机会。无论承认与否，你都帮了我，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珍妮弗站在自己的角度的反驳道。 “啊，没错，我确实可以选择杀了你。但那又能获得什么呢？一具漂亮的尸体？” 艾尔伯特脸上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抱歉，我既没有恋尸癖，也不是擅长制造不死生物的亡灵法师，所以杀死你对于我来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相反，如果能让你站在我这一边，不仅可以马上得到许多精准的情报，同事还获得了一个强大的战力。 请记住，魔法存在的真正意义是创造，而不仅仅是杀戮、破坏和毁灭。 更何况，比起肆无忌惮宣泄魔法的力量，我更喜欢运用智慧去解决问题。 至于暴力和杀戮，永远是最后的终极选项，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实用的。” 珍妮弗对这套说辞充满了不屑，嗤笑着调侃道：“一个和平主义者？！对于一名能够调制出轻而易举让一座城堡陷入混乱、绝望和死亡魔法药剂的巫师来说，这还真是充满了讽刺。”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另外，那瓶药剂是某种意外产物，并不是我刻意研究的结果。”艾尔伯特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 正如他强调的那样，其实瓶子里紫色的药剂，本质上就是一瓶被加持了“惊恐术”的普通魔法药剂。 通常来说，这样的药水即使喝下去，最多也就陷入几秒钟到几分钟的恐慌状态。 唯一不同的是，在调制药剂的过程中，他意外发现几种魔法植物混合到一起，可以极大提升溶液对于魔法能量的存储上限。 这也就意味着，那一小瓶药剂里，实际上存储了十几个惊恐术，达到了从来量变到质变的效果。 再加上人类本身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力，一旦被恐吓过度就会产生相应的心理暗示，最终达到自己吓自己的最高境界。 当然，像这种需要喝下去才能产生效果的药剂，实战意义并不大，只能偶尔用来阴一下那些没有防备的敌人。 “好吧，反正嘴巴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过我有个疑问，你跟艾伦伯爵的关系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亲密，对吗？”珍妮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我跟艾伦伯爵只是一种带有合作性质的暂时雇佣关系，他为我提供住处和各种各样的物质基础，我为他解决魔法方面的难题。等有一天我们当中有一方不再需要另一方的时候，这种关系就会被终止。” 艾尔伯特没有掩饰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对于未来的打算。 不用问也知道，他并不看好自己能长时间跟艾伦伯爵相处下去，所以已经有了离开的倾向。 但是在离开之前，还需要一点时间把周边地区的情况了解清楚。 “我懂了！”珍妮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么你能教授我如何掌握咒火的力量么？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教授你？这恐怕不行。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我之前提到过，咒火是所有魔法能量中最不成熟、最不稳定的一种。这也就意味着咒火比任何一种魔法都更加危险，想要控制它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而且还需要有一名经验丰富的导师作为引路人。很遗憾，我并不是咒火使者，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全的训练。”艾尔伯特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 成为一名咒火使者的导师？ 不好意思，他还没活够，不想自己找死。 要知道尽管在众多奥术类施法类职业中，十个有九个都拥有极大的危险性，可咒火使者却是所有这些当中危险性最高的，仅次于那些疯子一样的狂乱法师。 尤其是当咒火使者在体内存储了太多能量后，整个人就如同一个行走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轰的一声引爆，将身边所有的人和东西全部吞噬，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保留不下来。 “真的不行？”珍妮弗明显有点不死心。 “真的不行！不过我虽然无法教导你，但却可以给你一些建议，或者说是能力的锻炼方向。” 说着，艾尔伯特从腰包里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羊皮纸卷轴。 “这是？！！！！” 珍妮弗赶忙接过来扫了一眼，发现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咒火使者所能掌握的各种能力，包括利用能量来治疗伤势、飞行、制造火焰风暴等等。 大概一两分钟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将卷轴收起来，郑重其事的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我欠你的。” 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这样羊皮纸上的内容，自己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咒火运用的初级阶段。 可现在，她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路，拥有了成为强者的资格。 艾尔伯特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客气。互相帮助是一种拉近人于人之间距离的最好方式，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会需要你的帮助。” “义不容辞！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和朋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跟你谈谈关于继续追查邪教的事情。别忘了，我们虽然摧毁了他们的一个据点，可只要但第一天没死，这个组织就会继续在暗中扩张。” 兜了半天圈子，珍妮弗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真正目的。 “你还想要继续复仇？” “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样的帮助？” “力量！我需要强大的力量！” …… 第四十一章 分别 作为一名现代化大都市中的普通人，艾尔伯特能够理解珍妮弗对于魔法力量的渴望。 事实上，如果不是融合了游戏角色的记忆、经验和知识，估计他也会被这种超乎常理的神秘力量所深深吸引，然后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再加上女性特有的强烈报复欲望…… 珍妮弗的不顾一切试图获得关于咒火方面的知识和运用技巧就不难理解了。 最终，艾尔伯特还是同意在返程的路上给与对方少许指点，至少确保其能够初步掌握运用能量治疗伤势和飞行两项至关重要的能力。 因为只要掌握了这两种，咒火使者就有了自保的力量，即使无法战胜敌人也能从容撤退。 就这样，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珍妮弗凭借着出色的天赋迅速掌握了诀窍，已经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愈合，同时还可以歪歪扭扭在天上飞行一段时间。 看着从天而降的火红色身影，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称赞道：“棒极了！你比我想象中要出色的多，不光是天赋，还有学习和理解能力。” “谢谢！多亏了有你这样优秀的老师教导，不然我永远只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珍妮弗十分谦逊的低下头行了一礼。 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到有点过分的巫师，究竟掌握了多少令人吃惊的魔法知识。 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当初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不用客气。另外，请不要叫我老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说罢，艾尔伯特从营火上盛了一碗特气腾腾的炖兔肉递给对方，紧跟着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自嘲道：“尝尝味道怎么样，希望不会像上次那样放了太多的盐。” “嗯——好像还不错，起码比上几次强了十倍有余，虽然不能算好吃，但也不算难吃。” 珍妮弗将一小块兔肉放进嘴里给出中肯的评价。 由于俩人故意放慢速度没有追上莱斯爵士率领的车队，所以只能自行解决填饱肚子的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这件事情自然是由身为女性的珍妮弗负责。 可后来，艾尔伯特突然想起要是自己离开老伯爵四处旅行，自然免不了要风餐露宿，所以便开始学着做一些简单的食物。 不过遗憾的是，他在厨艺上显然没什么天赋，好几次差点把锅烧糊，还有两三次放了太多的盐。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的调味品实在是太少了，导致没有办法很好处理掉肉类和鱼的腥味，吃起来难免会有点难以下咽。 幸好，艾尔伯特并不是那种挑剔的人，很快便就着热气腾腾的炖兔肉吃了两块面包干，随后直截了当的提议：“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医疗和飞行两项能力，不如我们俩就在这分别吧。” “分别？”珍妮弗明显愣了一下。 “对！分别！” 艾尔伯特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有能力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也有一些私事需要单独去处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更何况今天的分别是为了明日的重聚。如果你追查到邪教首领的踪迹，别忘了通知我，我对他们所崇拜的饥饿之主玛沙克很感兴趣。” “明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联系我。别忘了，我欠你的。”珍妮弗郑重其事的叮嘱道。 虽然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可她还是没有做过多的纠缠。 吃完午饭，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立刻分道扬镳踏上属于自己的旅途。 他们都知道，这次分别只是暂时的，一旦有了邪教确切的消息，两人便会再一次携手合作。 尤其是喜欢掌握主动权的艾尔伯特，才不会傻乎乎等着敌人打上门来才想起要进行反击。 恰恰相反，他更喜欢主动出击，在敌人还没发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 …… 苏安村，一个坐落于山脚下的小村庄，大概有五十户接近两百左右的人口，大部分都是依靠种地为生的农民。 当艾尔伯特到来的时候，很难相信那个充满了野心和欲望的女巫学徒——伦莎，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 但还没等到他靠近用木桩围成的简易栅栏，一名手持简陋长矛的民兵便举起手中武器大声喝问：“你是谁？到我们的村子里有什么目的？” “我的名字叫艾尔伯特·费根，是艾伦伯爵的魔法顾问。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见一下伦莎的父母。”艾尔伯特二话不说，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您……您是一名巫师大人？！” 这名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满脸都是皱纹和苦闷的男子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放下了手里的武器，而且还一脸谄媚的来到近前，为艾尔伯特牵马坠蹬。 毕竟民兵，只是一种村庄和城镇用来抵御小规模强盗、野兽和怪物入侵，自发组织起来的武装团体。 通常来说，他们的装备不会太好，基本都是怎么便宜、怎么省钱、怎么来。 训练也马马虎虎，一年之中能训练上两三个星期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在民兵的眼中，别说是一名能让伯爵以礼相待的巫师，就是一名普通的骑士都能让他们跪下来行礼。 “告诉我，伦莎的父母眼下在什么地方？”艾尔伯特顺手将马匹的缰绳扔给对方，头也不回的问。。 对于民兵前倨后恭的样子，他明显一点都不在意，只想尽快履行自己的承诺。 “大人，伦莎的父亲图尔斯是村里的好人，眼下应该正在仓库清点过完冬剩下的粮食和种子。再过几天等积雪全部融化，就要开始播种了。”民兵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所谓的“好人”，实际上是领主给与那些协助自己收缴赋税人的特殊称呼，负责最底层的组织协调工作。 尽管没有薪水，可是在地位上要比普通农民，甚至是村长更高一点。 同时，因为有了收取赋税的权利，所以他们可以利用手里的权利对那些不听话、不尊敬自己的家伙进行打击报复，有时候还可以趁机多收一点中饱私囊。 总之，他们相当于税收征管员和监督者的角色。 不用问也知道，图尔斯能坐上这个位置，绝对是托了女儿伦莎的福。 第四十二章 “好人”图尔斯 原始、愚昧、落后、贫穷…… 当真正走进这个普通的小村子内部，艾尔伯特才意识到为何艾伦伯爵每次提到自己家族历经三代人建成的城堡时，总是带着一种强烈的骄傲与自豪。 因为与高大坚固的城堡相比，村子里那些破破烂烂的木屋和稻草屋，简直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有些房子由于冬天密封不太透气的关系，一打开门立刻便散发出刺鼻的异味。 还有的为了保暖，更是人与狗、猪、牛、羊等家畜挤在一起。 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以及对这个世界底层民众的深深触动。 毫无疑问，这样的状态根本不能被称之为生活，而应该被称之为生存，也就是竭尽所能的艰难活着。 大多数村民对于陌生人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眼神中充满了麻木。 唯有少数年轻人会时不时会探出脑袋，盯着从自家门前经过，身上穿着昂贵天鹅绒长袍的青年。 在他们的眼中，光是这件袍子就抵得上自己三四年不吃不喝攒下所有财富的总和。 “大人，这里就是仓库。用我帮您把图尔斯叫出来吗？” 民兵突然在在一座圆形的二层木质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就好。”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独自一人迈步跨过门槛走进仓库的内部。 与他想象中脏乱差的环境不同，里边明显比村子里绝大部分农户的屋子都要干净、整洁。 其中下层堆满了用来喂牲口的干草料和豆子之类的粗粮，二层则堆放着成袋磨好的面粉，以及尚未蜕壳的麦种。 从所剩不多的数量来判断，整个冬天已经消耗掉这个村子差不多接近一半的储备，接下来恐怕要过一段时间节衣缩食的苦日子了。 正忙着清点仓库存量的老人无疑察觉到了陌生人的闯入，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抬起头询问道：“你是谁？伯爵大人的使者吗？” “不，我是伯爵的魔法顾问。你想必就是图尔斯，伦莎的父亲，对吧？”艾尔伯特试图确认对方的身份。 “魔法顾问？”老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单手抚胸深深地鞠了一躬。“原来您是位尊贵的巫师。没错，我就是图尔斯，伦莎的父亲。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来通知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女儿已经死了。给，这些是她生前的部分财产和遗物，请收好。” 说着，艾尔伯特将一个轻飘飘的包裹递了过去。 图尔斯慌忙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里边只有一缕头发，几件漂亮的长裙、首饰和一小袋金币。 只见他死死攥着那一缕金色的头发，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伦莎……她……她是怎么死的？” “衰老！她贸然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导致全身上下的生命里迅速流逝，最终所有的内脏和器官衰竭、死亡。” 艾尔伯特故意忽略了两人联手算计并杀死菲儿夫人的部分，有选择性的给出了答案。 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尤其是对于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十分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灭口。 “十年！她离开家整整十年没有任何消息！谁能想到第一个消息居然就是最后一个消息，同样也是最坏的消息。” 老图尔斯的眼睛微微有点发红，语气中流露出苦涩的滋味。 他明白为什么女儿从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是因为嫌弃这个贫穷的家庭，恰恰是为了保护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一名家人。 “请节哀。” 面对一名刚刚得知女儿去世消息表现出无比伤感的父亲，艾尔伯特明显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尽管在他看来，伦莎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可这种话显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图尔斯抿起嘴角，强忍着内心之中的悲伤摇了摇头：“不，没什么。从伦莎被女巫选中带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的性格太急躁，缺乏敬畏之心，而且还喜欢卖弄自己的小聪明。但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有机会去追寻梦想。” “梦想？” 艾尔伯特眼睛闪过一丝惊讶。 “对！梦想！”老图尔斯认真的重复道。“可能您不会理解，其实村子里百分之九十的孩子，都渴望能够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可遗憾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甚至离开村庄走不了多远就会被野兽、怪物和强盗杀死。与他们相比，伦莎无疑是幸运的。” “即使代价是死亡？” 艾尔伯特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从一名刚刚失去亲生女儿的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没错！难道您认为生活在村子里就不需要面对死亡吗？我这辈子生育了六个女儿、四个儿子，可到头来只有不到一半活了下来，其中有三分之一还没满周岁就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夭折。所以我宁愿他们都能有机会到外面去追逐梦想，也不愿意他们一辈子被牢牢束缚在这片土地上，终日劳作到死。” 说完这番发自内心的感慨后，老图尔斯小心翼翼把那一缕属于伦莎的头发包裹起来贴身放好。 从深邃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子女死亡的消息，所以很快便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听起来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艾尔伯特微微叹了口气。 “都怪这该死的世道！”图尔斯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紧跟着抬起头十分谨慎的试探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请您帮个小忙吗？” “当然！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艾尔伯特没有多想，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给伦莎的家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当初要不是有这个女巫学徒帮忙，艾尔伯特也没办法那么轻松就解决掉菲儿夫人，同时将十二个刚满月的婴儿救下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您所见，伦莎被检测出具有学习魔法天赋，所以我想知道自己最小的两个孩子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天赋。” 作为一名父亲，老图尔斯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有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光明的未来。 因此他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反倒是借此机会希望能让最小的两个孩子改变原本暗淡无光的命运。 第四十三章 血脉与天赋 在老图尔斯的盛情邀请下，艾尔伯特来到了对方的家里。 只不过与伦莎记忆中那栋破旧的小木屋不一样，他的父亲已经凭借着“好人”的身份，一举成为苏安村最具有权势的人。 不仅盖了一栋全新的三层木屋，而且里边也不像其他村民的家那样脏乱差，反倒是收拾得非常干净。 房前屋后甚至种植了一些观赏性的花草和植物，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季节，依旧能看到绽放的红色花朵。 毫无疑问，光凭这一点就知道，老图尔斯绝对不是一名普通的农户那么简单。 因为在这个信息传递速度慢到令人发指的世界，甚至大多数村民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村子十公里的范围，知道的东西更是少的可怜。 看看那些低矮破旧的普通民房就知道，他们实际上不懂怎样去建造一栋真正的房子。 所以老图尔斯要么是从其他地方来到这里定居的外来者，要么是年轻的时候外出闯荡过，明白魔法的力量意味着什么。 但他同样年迈的妻子，明显没有这样的见识，听到女儿死去的消息后，立刻钻进厨房独自一个人失声痛哭。 “抱歉，大人，让您看笑话了。” 听到厨房内传出的哭泣声，图尔斯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笑话？不，这可不是什么笑话，而是一位母亲发自内心的痛苦与悲伤，更是这个悲惨世界的缩影。”艾尔伯特的眼睛突然之间变得深邃起来。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继续做那个生活在现代化大都市的普通人，每天干着枯燥无聊的工作，闲暇之余玩玩游戏放松一下。 对于来到这个宛如中世纪一样落后的异世界，他其实是极度抗拒的。 要知道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方面他们不甘心于平凡，总是试图去寻找各种各样的刺激，尤其是渴望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另外一方面，他们潜意识中又抗拒改变，一旦生活发生了稍微剧烈的变动，都有可能会表现得惊慌失措。 正是这种矛盾导致了一种有趣的现象，人们热衷于通过游戏和角色扮演的方式，去体验不一样世界与人生。 可要是真的来到一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异世界，十个人有九个恐怕会受不了，还有一个得当场疯掉。 很显然，艾尔伯特目前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下。 首先，他到现在也没办法适应没有电、没有互联网、没有影视作品和游戏的枯燥生活，只能通过不断学习和研究深奥的魔法来缓解这种因为“失去”而产生的强烈空虚感。 其次，由于信息传递的速度太慢，而且严重失真，导致他到现在也无法对周边地区有一个清楚明确的认知。比如说这片大大小小领主林立的区域究竟有多大，人口有多少，资源分布情况如何。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无法认同这个世界普遍残酷的价值观和行事方式，就好像每个人都把掠夺、杀戮和死亡视作一种常态。 “没办法，身为凡人的我们无法反抗命运，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老图尔斯微微叹了口气，紧跟着冲躲在屋内探出脑袋张望的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孩子们，过来。” 在他的召唤下，一名看上去十四五岁身体健壮的男孩，以及一名稍小一点的女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人明显都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不光拥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和精致的五官，而且身体也十分健康，不像村子里其他的孩子那样瘦弱，一看就知道长期处在营养不良的状态。 男孩性格十分外向，一边上下打量艾尔伯特，一边开口问：“父亲，这位大人是谁？” “他是艾伦伯爵的魔法顾问，一名强大的巫师。我请他来不为别的，就是要测试一下你们俩是否拥有魔法天赋。”老图尔斯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巫师？真的吗！这么说我们有机会像姐姐一样学习魔法？”男孩顿时变得兴奋起来。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别高兴的太早，你们需要先有相应的天赋才行。”说罢，老图尔斯郑重其事的给艾尔伯特鞠了一躬。“请开始吧，拜托您了。” 后者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对两个眼睛里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孩子说道：“注意我接下来的所作的每一个动作，吟唱过的每一个音节。稍后我会要求你们模仿和复制。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便在三双眼睛注视下开始了缓慢的施法。 他故意将动作和吟唱速度放慢好几倍，以便让两个从未接触过魔法的孩子能够记清楚每一个细节。 当最后一步完成的刹那，掌心猛然间出现了一团银白色的光芒。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零环魔法——光亮术。 即使最低级的学徒也能轻而易举施展出来，所以又被称之为“戏法”，作用也仅限于照明。 但下一秒，艾尔伯特就将这团光驱散，饶有兴致的问：“你们俩谁先来？” “我！我先来！” 男孩争抢着率先站出来，用极其笨拙的动作开始模仿刚才的施法过程。 结果不出意外，他完全没有引发一丁点魔力波动，更别提成功复制法术了。 “不好意思，你没有魔法天赋。” 艾尔伯特毫不留情宣判了对方的死刑，随后把目光投向性格内向、害羞、腼腆的女孩。 “巴卡……奥梅莱……斯塔亚……” 女孩吟唱咒语无疑要比男孩清晰很多，而且也发音也格外精准。 虽然动作略显生疏、僵硬，但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掌心瞬间迸射出刺眼的白光，甚至比之前的光亮术要明亮一百倍，闪的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噢——我的天啊！诸神保佑！希拉有魔法天赋！”老图尔斯激动地跳起来大声高呼。 但艾尔伯特的反应却刚好相反，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激动，而且还皱起眉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魔力波动似乎有点过于剧烈了，好像更接近于通过血脉来施展法术的术士。” 想到这，他立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图尔斯先生，你家族中的祖先有跟魔法生物通婚，亦或是签订过契约的记载吗？” “啊？好像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么问？”老人脸上浮现出差异的表情。 “因为两点，一个是你的后代中已经出现了两个拥有魔法天赋的女儿，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这种意外概率出现的极低，几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另一个就是希拉展现出的天赋是一种血脉的力量，通过这种方式施法的通常被称作术士。而术士的源头，通常可以追溯到某种强大的魔法生物身上。”艾尔伯特耐心的解释道。 第四十四章 改变命运的机会 术士和法师，是奥术施法类两个最基础，同样也是最具代表性的职业。 后者的特点是可以通过长时间的学习研究，掌握几乎所有的法术，甚至是创造自己独有的专属魔法，根本没有任何的限制。 但缺点是处在同一等级下，法师的魔力水平要远远低于术士，所以每天能施展的法术量仅有术士的一半左右。 前者则刚好相反，根本不需要进行任何形式的学习，只需要不断开发自己体内已经存在的力量，就能轻而易举获得法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才能获得的强大法术。 不过缺陷是，术士能够掌握的法术数量少得可怜，而且获得法术的过程也十分随机，完全不受自身主观意志的控制。 简而言之，法师手段千变万化，你永远不知道他在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术士则刚好相反，由于掌握法术的种类少且自身魔力充沛，他们更喜欢大量释放法术压制对手，甚至是趁对方在反应过来之前一口气将其解决掉。 毫无疑问，艾尔伯特的职业元素召唤者是一种接近于法师的奥术施法类职业，所以他对眼前这个拥有术士天赋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抱歉，大人，我是个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私生子，只依稀记得年幼的时候曾经生活在遥远南方一座港口城市附近的庄园里。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负责照料我的女仆将我带到一艘船上，辗转反侧来到这片混乱之地安顿下来。” 老图尔斯明显犹豫了半天，才把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说了出来。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去调查一下自己的身世？”艾尔伯特脸上罕见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根据他的观察和判断，眼前这位老人很可能是幼年经历了一场灭门之祸，成为整个家庭唯一逃出来的幸运儿。 老图尔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想，也不敢。无论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都绝不是我这样的农民可以应付的。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老了，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比起去追寻虚无缥缈的身世，更希望能给自己的孩子们一个光明的未来。” “你很聪明，甚至比那些为权利恩怨彼此厮杀了数百年的贵族要聪明得多。相信年幼的时候，一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伯特语气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 放下过去，说起来容易，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凡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管他是谁都值得尊敬。 “感谢您的夸奖，这也是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会有危险，也依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走出去的原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能冒昧的请求您将希拉和斯图尔克带走吗？斯图尔克从十岁的开始就跟随镇上资历最老的民兵练习剑术、骑马和射箭，会是一名不错的护卫。而希拉则拥有魔法天赋，只有您才能教导她如何掌握这种神秘强大的力量。” 为了最小的两个孩子，老图尔斯再次弯下腰谦卑的行了一礼。 他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巫师之所以来到自己的家，答应近乎无礼的请求，八成是跟女儿伦莎离奇的死亡有关。 可能是出于同情，也有可能是出于愧疚…… 总之如果错过，以后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注视着老人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艾尔伯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过身问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和女孩：“你们知道跟随我离开父母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一场伟大的冒险！大人！我早就想离开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并且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叫做斯图尔克的男孩故意撸起袖子，展现着经过长期锻炼肌肉异常发达的胳膊。 他试图利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 相比之下，性格内敛的女孩则偷偷瞥了一眼父亲，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保证道：“我发誓，会百分之八服从您的每一个要求和命令，绝不会自以为是的卖弄小聪明。” “不，我想你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请记住，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选择，而是决定了你们未来的人生。尤其是战斗、杀戮和各种各样的危险，一旦离开村子会变得像吃饭喝水一样频繁。”艾尔伯特故意危言耸听道。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样描述也没什么大错。 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一两个月的功夫，他已经参与了五六场激烈的战斗，杀死的敌人更是超过两位数，其中菲儿夫人那次还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除此之外，私下里进行残忍献祭活动的邪教，不择手段打击异己的贵族，同样掌握着魔法力量的神秘巫师，都有可能成为潜在的敌人。 “我在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杀死过一名强盗了，大人。这些年为了保护庄稼杀死的地精和野兽更是多不胜数。”斯图尔克咧开嘴露出自信的微笑。 虽然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他明显不是地球上那些成长在和平环境下的温室花朵。 “好吧，你合格了。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出发。” 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孩并会成为累赘，反而有可能成为得力的帮手，艾尔伯特立刻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复。 但随后，他又用及其严肃的态度对旁边的女孩说：“至于你，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都不许开口说话，即使发出一点声音都不可以。如果做到了，就可以跟我一起离开，如果做不到还是留在村子里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吧。魔法可不是一种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力量，它是狂暴的、危险的、难以掌控的，所以每一名施法者入门前必须学会克制自己的野心、欲望、恐惧和情感。” 年仅十三四岁的希拉无疑要比她的哥哥聪明，瞬间便理解了华语中的含义，紧紧闭上嘴巴用力点了下头。 因为从提出要求的刹那开始，这个对于心性的小测试就已经开始了。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艾尔伯特轻轻摸了下女孩的脑袋夸奖道。 眼见两个孩子都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老图尔斯满是皱纹的脸上马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站起身钻进厨房，开始和仍旧被悲伤情绪笼罩的妻子一起忙碌着准备晚餐。 为此，还亲手宰杀了一头羊和两只鸡。 毕竟这一餐，很可能是他与小儿子和小女儿吃的最后一顿饭，无论如何也要丰盛一点，起码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第四十五章 距离感 就在艾尔伯特留在苏安村享受丰盛晚餐的时候莱斯爵士已经率领车队平安抵达城堡，站在书房内一五一十讲述着此次行动所有的细节。 而身为君主的艾伦伯爵则站在窗前，一边欣赏着外面几名骑士不断戏耍那个长相宛如食人魔一样的变异地精，一边听取手下的报告。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他才转过头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么说，艾尔伯特巫师从抵达松树镇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范围超过一天？” “是的，大人。我明白您在怀疑什么，但他绝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往返两地，更别提还能成功袭击菲儿夫人。”莱斯爵士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尽管才回来没多久，可他已经知道为沃特曼家族服务了三代人的老女巫，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遭到攻击，眼下生死不明。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甚至足以在领地内不引发巨大的震动。 “那你认为这件事情是谁干的？我那两个老对头么？不，不对，他们没有这样的胆量。”艾伦伯爵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很显然，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来历不明的艾尔伯特。 但现在看来，真凶似乎另有其人。 最重要的是，菲儿夫人消失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八成已经凶多吉少。 为了确保城堡的安全，他必须马上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替代老女巫的位置。 莱斯爵士明显察觉到效忠君主平静外表下的焦虑，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也许您可以等艾尔伯特巫师阁下回来后，单独与他谈谈。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需要魔法力量的帮助。更何况，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巫师。” 艾伦伯爵轻轻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巫师，普通巫师也不可能在空旷的野外一口气杀死十几名重甲骑士，用一瓶魔药就让整个城堡的人陷入疯狂。但问题是，我们连他究竟是谁，来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如何建立信任关系呢？” “每个人内心之中都有渴望得到的东西。只要我们知道他想要什么，自然就能通过利益交换来一点一点建立稳定的信任。请恕我直言，对待像他这样的人，一般拉拢手段是行不通的。” 莱斯爵士直截了当说出了内心之中的真实想法。 “可问题是，他究竟渴望什么。金钱吗？很显然不是，他对格兰特男爵家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甚至没表现出一丁点兴趣。女人吗？更不是！他在城堡里住了那么久，从未对任何一名年轻漂亮的女仆动过手脚，哪怕在我的授意下有些女仆主动勾引，他也表现得无动于衷。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我面对他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疏远，就好像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没错！ 距离！ 这就是艾伦伯爵对于艾尔伯特最真实的感受。 每次谈话，他都能察觉到有一层无形的墙隔在两人中间，仿佛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大人，这恰恰说明他确实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接受的教育都跟我们这里截然不同。因此我认为如果想让他留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使其融入进来，成为们当中的一员。比如说可以试着赠与他一块领地和贵族头衔……” 莱斯爵士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 “赠与一名巫师领地？你确定他会接受？据我所知，没有巫师愿意把精力浪费在管理那些愚蠢的农民和平民身上。” 艾伦伯爵下意识皱起眉头，明显不太看好这种失败率极高的愚蠢操作。 “不试试怎么知道。正好现在格兰特男爵疯了，围绕着继承权的事情，肯定会爆发一场争斗。您完全可以出手抢下靠近边界的几个村子和小镇，然后转赠给艾尔伯特巫师。反正又不需要付出什么，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莱斯爵士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多试试总没什么坏处。” 艾伦伯爵似乎被说服了，眼睛里透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只见他二话不说，迅速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羊皮纸，用鹅毛笔蘸着墨水飞快写了一封信，然后滴上蜡油、盖上象征自己身份和地位的纹章，最后递给等候在一旁的莱斯爵士、 “拿去，将这封信送给阿方索伯爵，告诉他我想要格兰特男爵领地的三分之一。作为回报，我愿意公开支持他对奎克镇及其周边地区的合法继承权。” “如您所愿！相信我，这会是个明智的选择。”莱斯爵士接过信件单手抚胸鞠了一躬。 “希望如此吧。另外，那个身上长满鳞片、有三只手的怪物到底是什么？”艾伦伯爵指了指窗外空地上已经放弃抵抗，再次蜷缩成一团任由骑士们调戏的变异地精。 莱斯爵士往下瞥了一眼，立刻笑着回答道：“那是卡西莫多，一只可怜的地精。” “地……地精？你确定？”老伯爵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以卡西莫多现在的体型，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畸形的食人魔。 “是的，非常确定。只不过它被艾尔伯特巫师强行灌下许多效果不明的魔法药剂，结果不断变异就成了眼下的模样。别看它不管是力量还是身体素质都在急速膨胀，可胆子却非常小，只要给吃的就会服从一切命令。”莱斯爵士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说实话，最初他还认为卡西莫多会是返程中的一个大麻烦，可现实却是这不仅不是一个麻烦，还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劳动力。 每当马车陷入泥潭的时候，这个丑陋的大家伙都能凭借惊人的力量，把马车从里边推出来。 艾伦伯爵明显意识到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激动，压低声音问：“这么说，艾尔伯特巫师是一名炼金方面的天才？不光掌握了足以摧毁一座城堡的魔法药剂，还可能研究出一种能大幅度提高服用者身体素质和力量的药剂？” “我不知道，伯爵大人。但我知道一点，如果真获得了这两样东西，您就能横扫这片土地上所有的领主，成为名副其实的国王。” 说罢，莱斯爵士抬起头，眼睛里迸射出名为野心的光芒。 “那还等什么，快点去把信件送出去。不管需要付出什么，我都要让这个年轻的巫师为沃特曼家族效力。”艾伦伯爵死死攥着拳头吩咐道。 不过这句话他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没有说出口的则是如果艾尔伯特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杀死，确保不会被敌人所用。 第四十六章 山民 随着春季的全面到来，森林中环境气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上升，道路两旁积雪融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不少地段已经变成了一片泥泞的海洋。 别说马车了，就是人不小心踩上一脚都会不可避免的陷进去，裤腿上沾满大大小小灰色的泥浆。 此时此刻，艾尔伯特才终于意识到当初那名年轻骑士提到积雪融化的时候，为什么满脸都是厌恶。 或许对于农民来说，积雪融化万物复苏意味着播种季节的到来，可对于其他人，尤其是需要在城镇和村庄之间不断往返的商旅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 眼下，他就身处在这场噩梦之中。 不光脚下八成新的牛皮靴子已经彻底覆盖上一层烂泥，就连黑色的天鹅绒长袍也没能逃过一劫，沾满泥点的马匹也时不时发出抗议和不满的叫声。 “大人，请再坚持一下，走完这段路前边就会好很多了。” 斯图尔克似乎察觉到了艾尔伯特表现出来的强烈不适应，抬起头笑着安慰道。 这个年轻人明显还处在刚刚离开父母的兴奋情绪中，两只眼睛不停搜索两旁的树林，仿佛非要找出几个强盗、野兽和怪物干掉才甘心。 “好？我可不觉得在这个积雪融化的季节，还能找到一段好走的路。” 艾尔伯特无奈的摇了摇头，显然并没有把对方的安慰放在心上。 他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只是本能的排斥这些脏兮兮的烂泥黏在自己身上、乃至皮肤上。 洁癖，是每一个生活在现代化大都市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的生活习惯。 毕竟肮脏意味着病毒和细菌的滋生，意味着会造成各种各样的疾病，稍微有点卫生常识的人都会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干净整洁。 可遗憾的是，在这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世界，底层农民连洗个热水澡都是一件相当奢侈的事情，更别提在野外保持干净整洁了。 “哈哈哈哈！您说的没错！在抵达艾伦伯爵的城堡之前，我们恐怕是别指望能摆脱掉这些黏糊糊脏兮兮的烂泥了。”斯图尔克忍不住大笑起来。 比起谨小慎微的父亲老图尔斯，他的性格明显更加开朗大胆，一路上总是不停地尝试交谈，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 相比之下，一旁的希拉就显得安静许多。 这个女孩一路上不但包办了包括打水、做饭、生火在内的所有杂物，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用问也知道，她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展现强大的自我克制力和忍耐力。 两个小家伙一路上的举动无疑让艾尔伯特十分满意，甚至有一种捡到宝了的感觉。 就在他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斯图尔克脸上开心的笑容瞬间消失，以极快的动作取下背在身上的短弓和箭矢瞄准左侧的森林。 只见在利箭指着的方向，有几个身上穿着兽皮，同样手持短弓和箭矢的家伙缓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小心，大人。他们是山民。”男孩压低声音发出警告。 山民，顾名思义就是生活在山里，以狩猎和捕鱼为生的特殊群体。 与定居在村落里依靠种地和放牧为生的农民不同，他们并不服从领主的统治，也不会主动上交任何赋税，除非进入城镇出售猎物、毛皮和购买基本生活物资。 最重要的是，由于长期跟凶猛的野兽、怪物打交道，使得山民们的性格都极为彪悍，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杀人。 而且他们完全不在乎在时机合适的时候扮演一把强盗，将那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商队和旅人洗劫一空。 “这些家伙想干什么？”艾尔伯特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问。 很显然，他一点也不觉得对方手上那些简陋的武器能够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也许是想要洗劫我们，有可能是打算跟我们做一些交易，或者追逐猎物的时候碰巧遇上了。不管是什么，这些家伙都十分危险。”斯图尔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其中一名穿着熊皮的山民主动上前两步，扯着嗓子大喊：“喂！不管你们是谁，识相的就赶紧主动放下武器，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 艾尔伯特嗤笑着打断了对方毫无营养的威胁。 “你在找死！” 穿着熊皮的山民似乎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马上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布兰特！杀了个这个蠢货！” 下一秒…… 嗖！ 一支利箭刺破空气发出尖啸声，直奔艾尔伯特的咽喉。 可遗憾的是，当进入距离身体不到几公分的区域时，箭矢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力场，擦着天鹅绒长袍扎进旁边的树干。 法师护甲，一环奥术中最实用的常住防护性魔法，防御力几乎与穿上一件坚固的皮甲相当。 任何一名理智的奥术施法者都尽可能保持这个法术，永远也不会让它从自己的身上消失。 看着那只插进树干足有半指深，尾羽还在轻微颤抖的利箭，艾尔伯特的眼睛顿时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抿起嘴角自嘲道：“好吧，我不应该期待一群满脑子都装着原始愚昧观念的野人会遵守文明社会下的秩序与法律。既然你们如此喜欢暴力，那我就给你们暴力。” 话音刚落！ 他立刻激活体内元素召唤者的力量，将自己的意志投影到火元素位面。 还没等那些山民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团炙热的火焰从单向传送门内喷涌而出，紧跟着一个大型火元素从里边钻了出来。 “主人，维尔坎听候您的召唤。” “杀光他们！” 艾尔伯特毫不废话，直截了当给大型火元素下达了屠杀命令。 没有任何犹豫！ 维尔坎在接到命令后，直接扑向距离最近的敌人，用身体恐怖的高温将对方身上包括毛皮在内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统统点燃。 “啊啊啊啊啊！不！快救我！” 才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倒霉蛋便发出了痛苦的惨叫，躺在地上拼命翻滚，试图用泥浆来熄灭熊熊燃烧的烈焰。 可他明显小看了大型火元素的恐怖杀伤力，结果这些泥浆非但没能熄灭火焰，反而在高温的灼烧下与皮肤紧紧黏在一起，最终变成一具被灰色陶土覆盖的尸体，不断向周围空气中散发出刺鼻的肉香味。 毫无疑问，这名山民被活生生烤熟了…… 第四十七章 阴影中的观察者 一个人被活生生烤熟有多痛苦？ 看看这个蜷缩成一团，外面包裹着一层灰色黏土的尸体就知道了。 为了缓解极度的痛苦，他甚至把指甲插进了皮肤和肌肉内。 尽管山民们早已见惯了杀戮和死亡，可如此恐怖的死相还是狠狠刺激了他们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大型火元素，不断向空气中散发着惊人的热量，连脚下泥泞的地面都渐渐在高温下变得干燥，甚至是融化成一滩滩滚烫的岩浆。 “该死！我们被骗了！这家伙是个巫师！” 一名手持猎弓的家伙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跑！快跑！我们不可能是一名巫师的对手！” “分散开！他没办法追上我们每一个人！” 山民们显然不是那种明知道会死还往前冲的蠢货，意识到袭击对象跟事先得到的情报完全不同后，马上便转身开始朝不同的方向跑去，果断的令人难以置信。 可遗憾的是，还没等他们跑出去两步，一个巨大的白色蛛网从天而降，将其中的四个人笼罩在内。 这些又粘稠又坚韧的网，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挣脱的，才一会儿工夫，网中的四个人就被捆成了粽子。 另外一个侥幸逃出蛛网术覆盖范围的也才跑出不到二十米，随后被斯图尔克射出的利箭刺穿了大腿，倒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 早已习惯了杀戮的男孩完全没有一丁点慌张。 看到目标受伤倒地后，立刻拔出生铁打造的劣质单手剑，飞快追上去用其熟练的动作打飞对方的武器，同时残忍的折断两条胳膊，拽着头发将其拖了回来。 “大人，用我替您割下他的舌头吗？”斯图尔克舔着嘴唇问道。 “别！别那么做！只要你们答应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说。”山民似乎忘记了疼痛，挣扎着抬起头哀求道。 “哦？那不妨说说看，是谁给了你们胆子，居然敢在这里埋伏并向我发起攻击？” 虽然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艾尔伯特的声音十分轻柔，仿佛朋友之间的问候，但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是……是一名穿着灰色斗篷的男人。他告诉我们，你今天会经过这条路，只要抢劫成功就能获得一大笔钱。” 剧烈的疼痛让山民浑身上下都被汗水尽头了，好不容易才把整句话说完。 “身穿灰色斗篷的男人？”艾尔伯特下意识皱起眉头。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更不清楚对方究竟如何掌握了自己的行踪，又为什么挑唆这些山民来袭击自己。 从山民最开始的态度不难判断出，他们确实是只想要洗劫财富，并没有杀人的念头。 这也意味着，那个神秘的家伙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杀谁，而是为了进行试探。 搞清楚这一点，艾尔伯特马上开口的吩咐道：“杀了他！动作麻利点，我们需要尽快赶回城堡。” “明白！” 斯图尔克二话不说，直接用手中半开锋铁剑划开俘虏脖子上的大动脉和气管。 瞬间！ 猩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与地上的泥浆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 他本人则站在俘虏的背后，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溅到。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个男孩对于杀戮的经验可谓是相当丰富，至少对人体构造有着基本的了解。 至于另外四个被蛛网捆起来的山民，同样也没能逃过一劫，纷纷被火元素挨个擒抱住烧成焦尸。 等杀戮结束，斯图尔克还不忘打扫战利品，将一把上好的猎弓和几个箭囊、两把卖相还算不错的长剑一股脑打包背在身后。 要知道武器，在这片生产力低下且充斥着混乱战争的土地上，价格一直都居高不下。 光是男孩手上那把劣质的生铁剑，几乎花掉了老图尔斯整整一年收入的大半。 再加上频繁的战斗，势必会造成武器磨损乃至断裂，因此只要有机会，任何人都会尽可能多准备几把备用武器。 尤其是山民们的猎弓，制作周期往往长达五六年之久，根本不是农户和普通作坊几个月赶工出来的短弓所能比拟的。 很快，在艾尔伯特的催促下，一行人加快了赶路的速度，没过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这条泥泞不堪的林间小路尽头。 就在他们刚离开不久，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突然凭空出现，看着地上那具被烧熟的尸体，翘起嘴角喃喃自语道：“召唤大型火元素？这可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发现。亲爱的，你觉得这个突然闯入我们视线的年轻人怎么样？” “很麻烦！至少比菲儿夫人麻烦的多。你应该明白，一名擅长在复杂环境下进行激烈战斗的巫师，与一名只会躲在背后提供有限帮助的巫师，完全属于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造成的威胁和破坏，往往是后者的几倍。”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另外一名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也跟着出现在几米之外的大树旁边。 不用问也知道，两人刚才都使用了类似隐形术之类的魔法、药水或是道具，躲在暗中观察艾尔伯特的一举一动。 “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大麻烦。但是别忘了，他跟菲儿夫人不一样，没有为艾伦伯爵的家族服务几代人，更不存在所谓的忠诚。这个年轻人只是暂时选择了艾伦伯爵的领地作为落脚点，因此我们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截然不同的手段。” 说到这，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五十岁上下的脸。 不知为何，他的眼睛就如同鹰隼一样锐利，而且瞳孔周围的虹膜颜色居然呈现出野兽一样的淡黄色。 “你的意思是……” 女人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还记得前不久拦截下来的那封信吗？” 有着鹰隼一样眼睛的男人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既然艾伦伯爵像要通过赠与领地的方式，试探这个年轻人内心深处究竟渴望得到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把整个格兰特男爵家族的领地当做礼物送给他？ 有人说过，权利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药。 我就不信在品尝到领主那种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势后，他还会允许任何人成为这片土地的国王。 这片土地唯有处在混乱和无序下，我们这些巫师才能暗中掌控一切。 等这个年轻人认识到这一点，就可以尝试着将他吸纳进我们的组织中。” 第四十八章 栽赃嫁祸 “菲儿夫人失踪了。在她失踪的地方，我们发现了巫师之间战斗过的痕迹。” 刚一回到城堡，艾尔伯特便被管家带到书房。 艾伦伯爵更是没有任何掩饰，直接当面抛出了这个足以让领地内部产生剧烈动荡的重磅消息。 很显然，他在观察眼前这个来历神秘年轻巫师的反应，试图从中找出紧张、慌乱，亦或是其他不正常的情绪。 但是很遗憾，艾尔伯特虽然不是专业的演员，可长期在复杂社会环境下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早就锻炼出了“喜怒不言于色”的强悍心理素质。 他非但没有露出一丁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反而满脸吃惊的追问：“失踪？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就在几天前，距离城堡大概两个小时左右路程的一处空地。最重要的是通过调查，我的人确认了现场唯一一具尸体的身份，她是菲儿夫人的学徒伦莎。而且死的时候，整个人就如同一名风烛残年的老妪，可她的真实年龄才二十八岁。”艾伦伯爵满脸凝重的回答道。 或许别人不太清楚发生在伦莎身上的状况意味着什么。 可亲眼见过女巫从婴儿身上夺取生命力的他却十分清楚。 伦莎绝对是被老巫女亲手杀死的！ 简单来说，就是学徒在关键的时候背叛了自己的导师，结果被导师反手杀死。 这不得不让伯爵怀疑，伦莎其实暗地里已经被某些敌人收买了。 搞不好城堡内部，还有更多隐藏起来的敌人眼线或是叛徒。 “所以您想让我做什么？” 艾尔伯特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显然是有求于自己。 因为菲儿夫人的死，让这座城堡失去了抵御魔法和神秘力量攻击的手段。 再加上了老女巫死的不明不白，导致作为城堡主人的老伯爵不可避免的开始焦虑不安。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暂时顶替菲儿夫人的位置，同时调查整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作为回报，这段时间内她所享受的一切待遇和特权都由你来继承。” 说完这句话之后，艾伦伯爵并没有急着催促，而是耐心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答复。 他知道，如果自己直接提出让艾尔伯特立刻取代老女巫的位置，与家族签订一份长期契约，是绝对不现实的，甚至搞不好会遭到拒绝。 所以在莱斯爵士的建议下，他选择了一个折中方案。 毕竟信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需要长时间的彼此了解与合作。 艾尔伯特明显有点犹豫，不过在考虑了几分钟之后，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没问题。但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不能干涉我的意志和决定。如果有些事情我不想做，你不能强迫我。” “当然！对巫师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是每一名贵族领主的必修课。别担心，我知道怎么跟你们相处。”艾伦伯爵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别的顾虑了。” 艾尔伯特站起身，朝自己的雇主略微欠了欠身以示尊敬。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马上停下脚步。 “哦，差点忘了，在我回来的路上，曾经遭遇过一群山民的袭击。从他们嘴里，得知是一名身穿灰色斗篷的男人故意挑唆的结果。很显然，这个家伙在试探我，或者说是在试探我所掌握的魔法力量。” “什么？！” 艾伦伯爵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被愤怒的情绪支配。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赤裸裸的挑衅。 甚至完全没有把他这个拥有最强军事实力的领主放在眼里。 艾尔伯特看到这一幕，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笑意，立刻趁热打铁道：“我有理由怀疑，这个神秘人很可能跟菲儿夫人的失踪有关。请务必做好准备，伯爵阁下。我有预感，一场狂风骤雨马上就要来了。” 很显然，这是典型的栽赃嫁祸，他把自己干的事情引到那个试探自己的家伙身上。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降低自己被怀疑的几率，还能利用贵族领主的力量去追查那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究竟是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斯图尔克和希拉身份的问题，艾尔伯特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在回到城堡之前，他就已经叮嘱两人不允许透露自己跟伦莎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自从成为女巫学徒之后，伦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把她的所作所为与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联系起来。 “不用说了！无论这些家伙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为自己狂妄的行为付出代价。”艾伦伯爵朝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书桌上。 砰! 足有一公分厚的硬木板在惊人的冲击力下应声裂开一条口子。 先是联姻的队伍在自己的领地内遭到袭击，紧跟着又是为家族服务了几代人的老女巫凶多吉少，他的忍耐早就已经到达极限。 而这件事情，无疑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名发狂的贵族领主！ 尤其这名领主还掌握着一支强大的军队。 才短短不到半个月的功夫，艾伦伯爵便召集手下封臣，对领地范围内进行了一番血腥的大清洗。 无论是山民、强盗、怪物，还是那些隐藏在普通人中间的探子，只要被抓到，根本不需要经过任何形式的审判，直接就会被当众活活烧死。 等事态慢慢平息下来，死者的数量竟然高达三百左右，遭受牵连而被判鞭挞、苦役、流放等刑罚的更是超过上千人之多。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艾伦伯爵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还没有老到提不起剑的程度。 一时之间，周围的邻居都被他疯狂举动吓得不轻，有不少领主更是将所有军队都召集起来死守城堡，准备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大战。 这片原本就混乱无序的土地，眼下宛如一个巨大的炸药桶，只需要一丁点火星就会变成血流成河的炼狱。 甚至粮食价格都在紧张的氛围中翻了两倍，让贩运粮食的商人们狠狠赚了一笔。 但艾尔伯特知道，老伯爵只是在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敌人，并没有发动战争的打算。 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外面那些满天飞的流言，独自一人躲在菲儿夫人的房间，开始系统性的整理和归纳这位女巫所掌握的一切知识和力量。 尤其是那颗女巫之心，哪怕过了这么久，也丝毫不见腐烂的迹象。 恰恰相反，它仍旧在持续不断的跳动，就仿佛刚刚从身体里挖出来一样充满活力。 第四十九章 元素护腕 “有趣！这不是神术，也不是奥术，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野魔法能量。从自然中汲取灵感，以法术的形式展现出来……” 只见在昏暗的房间内，艾尔伯特轻轻拨弄着摆放在玻璃器皿内的“女巫之心”，嘴里不停嘟囔着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专业术语。 因为越是深入研究，他就越发现其中蕴含的惊人力量。 确切地说，这颗跳动的心脏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供血器官，同时还是存储了老女巫一辈子的魔力精华。 也正因为如此，伦莎才会不顾一切的像要得到它，试图从中获取力量跨过学徒到正是女巫的门槛。 不过艾尔伯特很怀疑这玩意的安全性。 天知道里边是不是还隐藏了菲儿妇人的灵魂，亦或是残留的意识和记忆。 搞清楚“女巫之心”的秘密后，他决定用这玩意作为原料，为自己打造一件强大的魔法装备。 反正不管这颗心脏里隐藏了什么，在制作过程中都会被耗尽所有能量，重新被注入到一个全新的容器中，用来增加佩戴者的力量上限。 但是在选择制作什么样的魔法物品时，艾尔伯特却犯了难。 原因很简单，他目前右手已经佩戴了一枚+2的防护之戒，同时脖子上挂着的法术书吊坠也会提供1点额外的智力加成。 这也就意味着，目前同时满足既可以佩戴魔法装备，又在可以立刻制造范畴内的，只剩下左手的一个戒指位置，以及一个手套或者护腕的位置。 至于诸如腰带、靴子、斗篷、头带或者帽子等，由于缺乏相应的魔法材料，暂时还无法制作。 犹豫再三，艾尔伯特最终选择了护腕。 一方面，护腕的工艺相对简单、容错率高，而且可以刻画更多的神秘符号和精密魔法纹路。 除此之外，它也不像手套那样，需要裁缝和纸皮工匠的协助。 通过菲儿夫人遗留下来的炼金台，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完成全部工序。 说干就干！ 第一步，先将二十几枚银币扔进容器中，在高温火焰下加热，直至其融化成滚烫的液体形态。 第二部，过滤掉液态银蕴含的杂质，然后倒进事先准备好的模具中。 等到主体部分成型并冷却下来，再开始沿着内部和表面进行雕刻与镶嵌。 三个经过打磨的红宝石，三个经过打磨的蓝宝石，分别被岔开镶嵌在六个等分点上。 等做完以上所有这些准备工作，余下的就是第三步，同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施法。 为了能让“女巫之心”内的野魔法全部转化成为奥术能量，并存储到手环上的六颗宝石内。 艾尔伯特不眠不休持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 当生涩的咒语回荡在房间内的时候，整个城堡上空都被一大片黑色的乌云所笼罩，随之而来的雷声和闪电更是吓得不少仆人惊慌失措。 毫无疑问，这是施法过程中牵动力量太过强大引发的能量共鸣现象。 幸好，这种恐怖的现象来得快，去得也快。 才短短几分钟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艾尔伯特也完成了自己全新人生中的第一件魔法物品——元素护腕。 当这个东西佩戴在手腕上之后，他立刻感觉到自己与风元素和火元素位面的联系加强了。 身体里流淌的元素血脉也变得异常活跃。 现在，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将身体的一部分转化成元素形态，或是给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或是躲避致命的伤害。 “不错！很适合我！”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 相比之下，那颗女巫之心早已在耗尽最后一丝能量后，化作一滩又腥又臭的腐肉。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将自己的左手转化成风元素形态，先是把这堆烂肉搅成碎末，紧跟着又转化成火元素形态，将其彻底烧成灰烬。 就在艾尔伯特打算继续尝试一下局部元素化的极限时，始终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砰！砰！砰！ “主人，您已经一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我端来了晚饭，有您最爱吃的炖鹿肉、烘烤到焦黄色的鸭子、刚刚出炉的新鲜面包，以及美味的蔬菜蘑菇汤。另外，希拉小姐还等着您给她上课呢。” 贴身女仆奥维利亚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已经晚上了？该死！我忘了这间房子没有窗户。进来吧，门没锁。”艾尔伯特低声抱怨了一句。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在没人提醒的时候，哪怕一整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感觉到饿。 可要是有人一提醒，强烈的饥饿感瞬间便会用遍全身。 很显然，他此刻就处在这样的状态，甚至觉得自己能立刻吃下一整头牛。 “我进来了！” 得到许可，奥维利亚这才轻轻推开门，端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托盘，小心翼翼保持着平衡，好不容易挪到桌子前，将上边的盘子和碗一个一个拿下来摆放好。 做完这一切，她才明显松了一口气，安静地守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主人以一种十分优雅的姿态进食。 当然，这种所谓的“优雅”，只是相对于那些吃什么东西都直接用手抓的粗鄙之人而言。 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艾尔伯特不管多么饿，都会习惯性维持着最基本的卫生习惯与礼仪，尤其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不过事实证明，强烈的饥饿往往会给人一种错觉， 刚吃掉桌上一半左右的食物后，胃口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鼓起来。 发现这一点，他立刻停止了进食，拿起一块餐巾擦了擦嘴，盯着女孩的眼睛问：“那些送走的婴儿现在过得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没有，主人。他们都被照顾的很好。”奥维利亚赶忙低下头小声回答道。 “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我决定给一点小小的奖励。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钱财，一个是知识。如果选择前者，我会给你两百枚银币，如果选择后者，我可以抽空教你读书写字。告诉我，奥维利亚，你的选择是？”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给出了一个二选一的小游戏。 他很想知道，在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心目中，究竟是钱财更重要，还是改变命运的知识更重要。 第五十章 主人，请不要抛弃我 两百枚银币还是学习读书写字？ 对于一名农户出身的小姑娘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因为前者能让她瞬间拥有一大笔财富。 按照眼下的物价，两百枚银币相当于十枚金币，可以买下一大块富饶的土地，不用再向领主缴纳高昂的佃租，只需要缴纳少量的赋税即可。 除此之外，两百枚银币还可以开一家小小的铺子，就算是经营最简单的面包店，也能维持基本的温饱。 相比之下，后者乍一听虽然没办法立刻带来可观的收入，可读书认字往往是改变命运的开端。 即使再愚蠢的家伙都明白一个道理，读书认字的人和文盲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这一点从收入方面就能最直观的体现出来。 一名读书认字的人，即使去大城市当抄写员，每天也能赚取至少五到十枚银币的报酬。 如果掌握的知识全面一点，给贵族子女当家庭教师，那么收入还会再翻上几倍。 可相比之下的文盲呢？ 哪怕去干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佣兵，战争时期一天的薪水也才一到两个银币，某些掌握着精湛格斗技巧和战术技能的精锐，才能勉强混到与抄写员的薪水持平。 知识改变命运在这个世界科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和空话，而是真真正正能够带来切实改变的钥匙。 挣扎！ 纠结！ 理智和贪婪在脑海中不断交替！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奥维利亚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主人！我……我想要读书认字！” “明智的选择！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谚语，叫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意思就是直接给一个穷人钱财，不如教会他一门可以养活自己的技能。因为钱总有花完的一天，而技能却可以源源不断创造财富。我很欣慰，你不是一个短视的蠢货，而是一名有理想和追求的人。”艾尔伯特面微笑给与了女孩极高的赞赏。 毕竟放下眼前唾手可得的实际利益而去换取一个更好的未来，说起来容易，可真正深处底层人又能有几个做得到。 绝大部分都会被眼前的利益蒙蔽，最终错失了很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主人。我没您说的那么好，仅仅是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被抛弃。您是一名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强大巫师，即使伯爵大人也要对您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可我呢？他们都叫我走了狗屎运的傻子。虽然我不知道当初您为什么挑选我作为贴身女仆，但我会竭尽所能做到让您满意。” 说着，奥维利亚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傻子？”艾尔伯特嗤笑着摇了摇头。“相信我，你一点也不傻。恰恰相反，那些嘲笑你的家伙，他们才是真正的傻子。好了，我还要去给希腊上课，你就在这里先等一会儿吧。等上完课我会回来教你认识最基本的字母。” 话音刚落！ 他便站起身轻轻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随后离开房间，沿着昏暗狭窄的通道朝通往二楼客厅的阶梯走去。 看着艾尔伯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奥利维亚立刻关上房门，跑到桌子前开始大口大口吃桌子上的剩饭剩菜，略显稚嫩的脸上流露出名为“享受”表情。 没错！ 能吃上主人的剩饭，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事实上，每次去厨房端饭菜的时候，女孩都会刻意多要一些，确保剩下的量足以填饱自己的肚皮。 反正城堡内每个人都知道，她是巫师大人的贴身女仆，根本没有谁敢在这种事情上刁难自己。 更何况，艾尔伯特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吃东西的时候永远贴着边，不会像别人那样把饭菜弄得一团糟，看上去就十分恶心。 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荡一空后，奥利维亚这才无比满足的打了个嗝，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主人，请千万不要抛弃可怜的奥维利亚，不然那些家伙会吃了我的。” …… 与此同时，在二楼的客厅，艾尔伯特正在给自己的学徒讲述术士施法的诀窍。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名旁听者，她不是别人，正是城堡未来的女主人玛利亚。 介于老伯爵唯一的继承人眼下还在鲁卡城求学，所以她只能每天吃吃喝喝，耐心等待婚期的到来。 “请记住，术士与大多数施法者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创造魔法的过程，实际上始于一种强烈的主观愿望。也就是说，在施法之前，你需要先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简单举个例子，假如术士想要创造一个火球或是一道闪电攻击目标，那就需要首先见过闪电，理解闪电形成需要什么样的前置条件，紧跟着在脑海中将整个过程模拟出来，最终通过消耗魔力来实现这个结果。” “您的意思是……只需要强烈的主观愿望和理解能力，术士就能获得相应的法术？这也太容易了吧！至少在我所认识的巫师中，还没有谁可以如此轻易的施展魔法。”玛利亚不知为何激动地站了起来。 “容易？如果你真正了解术士，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诚然，术士在获得法术方面的确有与生俱来的优势。但问题是，这种创造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而是会受到许许多多先天因素的限制。诸如一名拥有白龙血脉的术士，就永远不可能创造出火焰类的魔法效果。”艾尔伯特耐心的解释道。 “可就算是这样，也太犯规了。”玛利亚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把目光投向坐在旁边认真听讲并记录笔记的希拉。“那她拥有什么样的血脉？” “抱歉，我不知道。成为术士的因素太多了。流淌着魔法生物的血脉只是众多因素中的一个。除此之外，受到强大的生命祝福、不小心触碰了一大团魔法能量、突然受到神秘力量的启迪等等，都有可能让一个普通人获得术士的力量。另外，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贸然暴露在魔法能量之下，普通人存活的几率不会高于十分之一。” 艾尔伯特不是傻子，一下子便看穿了这位出身“名门望族”大小姐的打算。 不管出于好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的内心之中对于魔法力量的渴望几乎快要把理智淹没了。 第五十一章 教学 “可你刚才明明说过，直接与魔法能量接触也能让普通人成为术士……” 玛利亚显然还不死心，念念不忘那个有可能让自己活得施法能力的唯一方法。 人类选择性的相信和忽略，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不过艾尔伯特并没有理会这位“大小姐”的碎碎念，直接冲希拉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来到近前，然后指着远处一个用木头与皮革制作而成的假人说道：“通过学习，你已经了解了术士施法的本质，接下来就是进行大量的尝试和练习。现在闭上眼睛，遵从你潜意识中最原始的本能，将魔力塑造成最简单、最直接的形态。” “潜意识中最原始的本能？” 脸上带着一丝茫然的女孩，开始按照导师的要求慢慢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大脑。 慢慢的，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酸液，猛然间睁开眼睛，用强烈的主观愿望去调动身体里不多的魔力。 眨眼功夫，一团墨绿色的液态球体凭空出现，径直撞上木头假人。 下一秒！ 嗤！！！！！ 刺耳的响声与刺鼻的味道顿时充斥着整个客厅。 毫无疑问，那团墨绿色的液体是某种魔法制造出来的强酸，正以极快的速度腐蚀假人身体表面的木头和皮革。 从腐蚀的程度来判断，要是砸在人脸上，那么这个倒霉蛋虽然不能确定会不会当场死亡，但毁容是一定的。 “这是？！！” 玛利亚吃惊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假人身上大片灰褐色的痕迹。 “酸液飞溅！一个典型咒法系零环法术。做的不错！看来你已经理解了术士力量的根源。” 艾尔伯特面带微笑说出了这个入门级法术的名字。 包括之前模仿的光亮术，希拉已经掌握了两个零环魔法。 对于才接触到魔法一个月左右十三岁女孩而言，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估计再有一个月到一个半个月左右，她就能掌握至少四个零环戏法，一到两个一环法术。 要知道之所以有那么多法师对术士充满了羡慕、极度、恨的复杂情绪，究其根源便是这些家伙一旦掌握诀窍，立刻就能在非常短的时间掌握新法术，完全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去学习、研究。 更不需要像法师那样，还得给自己制作一本法术书，将所有学会的魔法记载里边。 有些强大的术士，甚至连吟唱咒语和施法动作都可以缩减乃至省略掉。 幸好，绝大部分术士受到自身血脉的影响，很容易就会触碰到某个无法逾越的上限，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前进一步。 不然，他们恐怕早就超越法师，成为最恐怖的施法者群体。 “感谢您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争取能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助手。” 希拉弯下腰给自己的导师行了一礼。 尽管她明显也对自己成功释放了第二个法术而兴奋不已，可仍旧没有忘记要时刻保持克制，完全没有得意忘形。 “呵呵，想成为我的助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给，这是一本我最近整理出来的炼金学入门，你先拿去自己看，下次上课的时候我会让你进行一些实际操作。” 说罢，艾尔伯特将手中厚重的笔记递了过去。 确切地说，这只是一摞用皮绳穿起来的羊皮纸，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这个世界人类所使用的通用文字。 至于内容，自然就是游戏角色记忆中关于炼金术的初级理论，以及几个最简单的配方。 不得不说，老图尔斯对两个最小子女的殷切期望，的确让他省了不少事。 无论是斯图尔克也好，还是希拉也罢，都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读写，后者甚至还懂的一点简单算数。 千万不要觉得这没什么！ 毕竟连艾伦爵士手下的封臣和骑士们，都有接近三分之一是文盲，还有三分之一是半文盲（会读不会写），剩下的才是能够流利读写的“文化人”。 至于复杂一点的算术和记账方法，更是只有极少数人才掌握的高级知识。 当然，打算教女孩调配药剂的艾尔伯特，实际上也是奔着解放自己获得更多自由支配时间的心思。 他需要有一个人代替自己，完成每个月交付给艾伦伯爵的止血膏药，以及其他一些魔法药水。 这原本是菲儿夫人的工作，可现在她死了，艾尔伯特自然得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明白！我发誓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可怜的希拉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可怜的“童工”已经被盯上了，满怀欣喜的用力点着头。 其实就算她知道了艾尔伯特的真正目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老师压榨学徒，在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哪怕是铁匠、木匠、鞋匠、皮革匠在收下学徒之后，都会让对方给自己白干至少三五年的时间，待遇也仅限于一日两餐，没有一个铜板的薪水。 可即便是这样，大量父母仍旧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进入这些作坊去当学徒。 不光为了减少家里的负担，起码几年后还能学会一门吃饭的手艺，远比辛辛苦苦种地强多了。 同样的道理，在魔法领域，导师对学徒的压榨则更加恐怖。 有些黑心的导师，不仅让学徒不断参与制造魔法物品，使其大量消耗自身魔力，导致永远也无法摆脱学徒的身份和地位，而且还把学徒当成小白鼠，进行一些危险残忍的实验。 相比之下，调配魔法药剂已经算是相当轻松的工作，而且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好好努力吧。今天的课就上到这，你可以去自由活动了。” 艾尔伯特习惯性的摸了摸女孩金色的长发，打算趁着天色还没黑下来，去看看住在牲口棚里的卡西莫多。 这只在各种药剂蹂躏下变异的地精，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城堡的“红人”。 包括斯图尔克在内的所有战斗人员，都会每天抽出一点时间与其对战。 不为别的，只为增加一些对抗诸如巨魔、食人魔之类大型怪物的经验。 但有趣的是，就在这些人类战士获得经验的同时，卡西莫多也渐渐学习并掌握了大量搏斗技巧，再加上远比普通地精高得多的智力水平，它已经是个相当危险的存在了。 可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第五十二章 凭实力单身 “出来吧，我知道你跟在后面。” 刚刚从城堡主体建筑侧门走出来的艾尔伯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楼梯拐角处阴暗的角落，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因为对方的跟踪技术实在是太烂了，烂到他这个外行人都能感知到。 尤其木鞋与石头碰撞发出的声音，但凡不是聋子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啊哈！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准备去干什么。”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身青绿色长裙的玛利亚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换成是穿越之前，有一名年轻漂亮的妙龄少女总是跟在屁股后面，艾尔伯特一定会开心的笑出声来，并且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自己马上要走桃花运了。 可遗憾的是，他现在身处一个类似中世纪背景的魔法世界，而且对方还是这片领地唯一继承人的未婚妻。 再加上美丽的容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估计玛利亚要是出现在贵族的宴会上，八成会导致一群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小青年为其爆发激烈的冲突乃至决斗。 争风吃醋，向来都是贵族宴会上的保留节目与特色之一。 无论是站在那个角度，玛利亚本身都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艾尔伯特觉得自己眼下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所以一直在尽量避免与对方产生过于密切的交际。 可以遗憾的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单方面就能避免的。 只见玛利亚大大方方走到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用十分疑惑的口气问：“为什么总躲着我？难道我就那么让你感到厌烦吗？” “不，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没有躲着任何人，仅仅是不喜欢把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闲聊上。也许你闲暇的时间很多，可以肆无忌惮的挥霍，但请不要消耗我的宝贵时间。” 艾尔伯特故意摆出一副“老子凭实力单身你能奈我”的钢铁直男姿态回答道。 从精湛的演技与熟练程度判断，他显然已经通过这样的方式拒绝了不少对自己表现出好感的异性。 “什……什么？你……你居然认为我在浪费你的时间！！”玛利亚气得浑身发抖。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永远都是各种宴请和聚会上当之无愧的焦点，无数年轻的贵族和骑士为了能与其多说两句赞美的话，甚至不惜拔剑决斗。 可现在，自己居然遭到了嫌弃！ “难道不是吗？光是在今天的课堂上，你就通过打岔的方式浪费了我足足十五分钟。眼下又在这里浪费了我七分钟，加在一起超过二十分钟。你知道二十分钟对于一名巫师意味着什么吗？我可以用这些时间调制两瓶魔法药剂，抄录完成一张魔法卷轴，进行四分之一次法术实验。为了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的比较好。” 此时此刻的艾尔伯特彻底进入为莫得感情的“贤者时间”，每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扎进了少女脆弱的自尊心。 向来只听过赞美和奉承的玛利亚哪里受得了这个，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提着裙角行了一礼，咬牙切齿的说道：“非常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巫师先生。请放心，我以后永远也不会再来打搅您了。” 话音刚落！ 她立刻捂着嘴转身朝城堡的走廊跑去，沿途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地面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完美！又摆脱了一个大麻烦。” 就在艾尔伯特为自己的机智表现点了十二个赞的时候，莱斯爵士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调侃道：“用语言来伤害一名美丽少女的心，可不是一名绅士该有的行为。您刚才实在有点太刻薄了，虽然是出于好意。” “怎么，难道你认为着我跟她发生点什么吗？”艾尔伯特不屑的撇了撇嘴。 说实话，他对于玛利亚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性格实在不怎么感冒。 同样不会像众多“舔狗”一样放弃身为男性最基本的自尊，去毫无底线的讨好对方。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我可不想被愤怒的伯爵大人抓起绞死。你刚做的很对，与玛利亚小姐保持距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至少在完成婚礼并生下第一个继承人之前，任何试图接近她的男人，都会遭到毫不留情的处决。当然，如果你要是有生理需求的话，我可以为你安排几个年轻貌美的侍女，她们在某些方面的表现绝对能满足你的一切需要。” 说罢，为老不尊的莱斯爵士罕见的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看出，这个世界的侍女地位究竟有多低，生活在一种怎样残酷的环境下。 更可怕的是，到了一定年纪之后，这些饱经风霜的侍女会离开城堡，找个“老实人”嫁了。 由于她们往往会带着一笔丰厚的嫁妆，所以非但不回受到歧视，反而还会成为被争抢的目标。 “不，谢谢。”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拒绝道。 他可还没饥不择食到，对那些不知道为多少人提供过特殊服务侍女产生兴趣的地步。 莱斯爵士遗憾的耸了耸肩膀：“好吧，这是你的损失。哦，对了，你这是准备要去牲口棚去看那个地精么？” “没错！我给它预备了一些好东西。”艾尔伯特晃了晃拎在手上的四个药剂瓶。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都是为卡西莫多准备的。 随着喝下药剂的数量越来越多，它的味觉和痛觉神经已经部分麻痹，甚至是失效了，所以反抗情绪越来越低，唯有那发自灵魂的恐惧深深印在心底。 “不介意我旁观吧？”莱斯爵士忽然想起了伯爵交付给自己的任务，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随你喜欢。” 艾尔伯特明显并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了他正在不断测试中的魔法药剂。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过在意。 毕竟药剂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作为一种消耗品存在，用来出售并赚取高昂的利润。 如果有谁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艾尔伯特完全不介意为对方制造一批“强化型”药剂。 但介于这类药剂需要的材料十分稀有，就算伯爵倾家荡产搜集，恐怕也只能弄出一两个小队。 而且这些人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老去，不管是从经济上还是从实际用途方面，都远远不如购买一些强力的军械更划算。 第五十三章 实验 牲口棚距离马厩仅有一条围栏的距离，可两边的待遇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作为战争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马，不仅吃着上好的草料和燕麦，而且每天都会有仆人为其刷洗毛发，清理地上的粪便，简直比大多数底层民众过得都好。 可相比之下，牛、羊、驴子等牲口，就只能吃干巴巴的枯草搭配少量干硬的豆子，粪便也不是每天都清理，而是一个星期清理才清理一次。 不过想想马那夸张的价格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如此重视它们。 要知道在市场上，一匹上好的战马，其价格抵得上六头健壮成年的牛，而六头健壮成年的牛则是一户佃农不吃不喝十年收入的总和。 所以马匹得到优待，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当艾尔伯特从这些“马大爷”身边经过的时候，有几匹性格比较暴躁的还发出了刺耳的嘶鸣声。 但是很快，这些气焰嚣张的烈马就安静了下来。 不是它们的脾气突然变好了，而是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庞然大物从隔壁牲口棚走了过来。 “主人……” 卡西莫多跪在地上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莱斯爵士永远也不会相信，如此狰狞、恐怖、凶狠的怪物，会心甘情愿臣服在小小人类的脚下，而且眼神中透露出无边的恐惧与敬畏。 “晚上好，卡西莫多，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又长高变壮了不少。” 艾尔伯特一如既往用“老朋友”一样的口吻打了个招呼，同时观察地精身体上的变化。 毕竟很多药剂喝下去之后，并不是会立刻发生剧烈的变化，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对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 毫无疑问，比起刚刚返回城堡的时候，这个地精又长高了一些，达到惊人的两米七到两米八之间。 覆盖在皮肤表面的鳞片同样也变得又宽、又大、又厚实，相当于额外增加了一件鳞甲的防御力。 最重要的是，那条额外长出来的胳膊眼下已经跟另外两条手臂没有一丁点区别。 根据斯图尔克的的描述，这条胳膊不仅能够熟练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盾牌，同时还能在战斗中擒抱对手，让对方瞬间失去反抗的能力。 “……” 卡西莫多明显紧张极了，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那几瓶散发着异样光芒的魔法药水。 艾尔伯特知道地精在畏惧什么，面带微笑的安慰道：“别担心，这次都是一些比较温和的药剂，不会造成太大的身体负担。来，乖乖的喝下去。先从那瓶火红色的开始。” 恐惧！ 痛苦！ 挣扎！ 莱斯爵士还是第一次发现，被人类视作害虫一样的地精，居然能表现出如此多变复杂的情感。 更可怕的是，在极度抗拒的状态下，这个体型庞大怪物老老实实选择了服从。 只见卡西莫多抬起略带颤抖的手拔出瓶塞，仰起头把宛如火焰一样耀眼的液体灌了下去。 还不到一秒钟，那些隐藏在鳞片下面的血管便开始发光，流动的血液仿佛也跟着燃烧起来，密密麻麻充斥着全身上下一个角落。 “啊啊啊啊啊！！！！！！！！！！！！！！” 热！ 难以忍受的灼热！ 地精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团火焰点燃了！ “坚持住！别停下！继续把剩下的药剂也喝下去。”艾尔伯特一脸平静的吩咐道。 他无疑已经预料到了眼前这一幕，甚至还准备了一个应急方案。 没有任何犹豫！ 由于剧烈灼烧的刺激，卡西莫多除了相信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主人”，压根不存在第二种选择，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喝光了剩下三瓶药剂。 在这些不知名药剂的混合效果下，它身上的灼烧感迅速开始消退，整个人如同一个刚刚从蒸锅里爬出来的熟透螃蟹，不断向四周散发白色热气。 另外，身体表面覆盖的鳞片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而且温度也高的有点不正常。 就在莱斯爵士被刚才看到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时，艾尔伯特突然将自己的左手转化成火元素形态，直接按在地精的肩膀上。 正常来说，如此高温度的火焰一定会造成严重的烧伤与疼痛感。 可是卡西莫多的反应却刚好相反，不但没有发出惨叫声，反倒是露出了极为享受的表情，那些火红色的鳞片不仅没有烧焦的迹象，而且呈现出诡异的亮红色，仿佛在吸收火焰的热量一样。 “你对它做了什么？” 莱斯爵士无疑发现了地精的异常反应，一脸好奇的问。 “没什么，一次失败的实验而已。”艾尔伯特用及其失望的语气回答道。 他原本打算尝试着改变卡西莫多的血脉，使其变成半火元素生物。 可遗憾的是，普通的血肉生命明显无法承受来自火元素位面那无比活跃、暴躁的力量，要不是喝下中和剂的速度足够快，估计眼下已经化成灰了。 当然，这次尝试也不是全无收获。 起码知道与中和剂搭配，这种药剂能赋予服用者免疫一定程度的火焰伤害，同时吸收火焰燃烧产生的热量。 至于这些能量吸收后去了哪里，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那就需要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持续观察了。 不过莱斯爵士明显并不觉得这是一次失败的实验，指着那些散发出惊人热量红色鳞片说道：“可你的药剂让它获得了免疫火焰伤害的能力。这也算是失败？” “当然！一种魔法药剂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不是看它赋予了服用者什么样的能力，而是要看它的稳定性，以及与构想中的效果是否一致。非常明显，今天测试的药剂跟这两个标准完全背道而驰。”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解释道。 魔法药剂的调配，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当创造一种新药剂，亦或是原有配方中的原料发生变化的时候，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进行反复调整，直到效果彻底稳定下来，并且确保不会产生太强烈的副作用。 事实上，他给卡西莫多服用的药剂都相当危险，甚至连自己都无法预测结果。 也正是这种不确定性，让这个原本小小的地精变异成了现在的模样。 所以在卡西莫多身上发生的变异具有不可复制性。 艾尔伯特压根不知道，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来承受那些药物，是不是会在第一轮就横死当场。 第五十四章 人命不如箭簇值钱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实验成功了，那么这些药剂是不是也能用在人类的身上？” 盯着重新回到牲口棚里躺下休息的地精，莱斯爵士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试探。 作为伯爵最信任的左右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效忠的君主有多么渴望能够统一这片土地，建立起一个真正的王国。 如果能够通过魔法药剂，制造出一支超越其他领主的强大军队，那么这种渴望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为现实。 “作用在人身上？你疯了！”艾尔伯特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要知道眼下正在研究的药剂中，有接近七成都有极其严重的副作用，最典型的一种就是外形上永久性改变。 比如说皮肤长出鳞片或者浓密的体毛…… 再比如说突然长高或是无法抑制的越变越胖，最后变成一个纯粹的肉球，连走路都走不了…… 总之，在不稳定魔法能量的作用下，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即使是给卡西莫多服用的药剂，艾尔伯特也都在老鼠和兔子身上测试过多次。 但莱斯爵士显然不知道这些，一脸认真的说道：“不，我没疯。想象一下，连一只弱小的地精都能在魔药改造下，变成一个堪比食人魔的强大怪物，人类为什么不可以。伯爵大人是一位慷慨仁慈的领主，如果你能帮忙建立起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他会个你与你难以想象的回报。” “我从不怀疑伯爵阁下的慷慨，但问题是你所期待的这些药剂都存在大量不稳定因素。难道你希望手下的骑士或者士兵像卡西莫多那样，长出一身的鳞片或者第三只手？他们能接受自己变成一个怪物？更何况这些药剂还有可能导致突如其来的死亡。”艾尔伯特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 尽管他不喜欢艾伦伯爵的性格与行事作风。 但不可否认，身为一名枭雄，这位欧洲中世纪一样的老派贵族领主，的确拥有很多优秀上位者的优点。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艾伦伯爵永远不会吝啬将自己手里的金钱、土地和贵族头衔赏赐给立下功勋的人。 所以艾尔伯特从未担心过付出回得不到回报，而是担心其他一些东西。 “多高的死亡率？超过一半吗？” 眼见自己的试探没有遭到拒绝，莱斯爵士立刻毫不犹豫的跟进。 “不，没有那么高，十个人之中大概会有两到三个人承受不住身体的剧烈变化而死亡，但变异是没办法控制的。” 艾尔伯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估算的比例。 他不是傻瓜，明白对方已经安耐不住想要直接在人类身上进行试验了。 那些前一段时间遭受牵连被抓起来关在地牢里的囚徒，就是最完美的实验对象。 听到死亡几率还不到十分之三，莱斯爵士的眼睛顿时开始放光，贪恋的舔了舔嘴唇：“能给我一些样品吗？别担心，我保证所有参与者都是出于自愿，无论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另外，我会让伯爵大人开出一个令你满意的价格。” 很显然，透过长时间的观察，这位老人已经察觉到了艾尔伯特身上那属于现代文明的残留。 简单来说，就是奇怪的道德观与不切实际的同情心。 在这片充斥着混乱与杀戮的土地上，人命从来都是最廉价、最不值钱的东西。 借用南方某位奴隶商人的原话：“遇到危险的时候让那些从月歌森林买来的奴隶先上，他们的命比箭簇便宜。” 虽然听起来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假如那些服用者活下来了，你会怎么处置他们？”艾尔伯特没有急着给出答复，而是抬起头盯着对方的眼睛。 “很简单！他们会宣誓效忠沃特曼家族，成为伯爵大人手上一支出奇制胜的王牌。” 莱斯爵士几乎没有掩饰，直截了当说出了内心之中的想法。 身体异变？ 这有什么关系！ 在他的眼里，一群注定后半生与杀戮毁灭为伍的家伙，只要能杀光挡在伯爵前进道路上的敌人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这些原本注定会死在地牢里的家伙，可以获得一次活下来的机会。好吧，我同意了。明天一早，派人来我的房间拿第一批药剂。作为交换条件，我希望伯爵阁下能为我准备好这张清单上的东西。” 说着，艾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的羊皮纸。 他不知道是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慢慢等死更痛苦，还是死在剧烈的魔法药剂之下更痛苦。 但相比起只有死路一条，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总是好的。 起码有大半的人可以活下来，甚至获得一些强大的力量。 莱斯爵士接过来大概扫了一眼，马上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没问题！最多一周，这些东西就会被送到你的房间里。除此之外，再过一段时间伯爵大人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惊喜？什么样的惊喜！”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哈哈哈哈！这是个秘密！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保证，你会喜欢这个惊喜的。” 莱斯爵士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收起羊皮纸清单快步朝艾伦伯爵的书房走去。 不用问也知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己效忠的君主。 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尔伯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我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不是吗？要么适应、融入，要么被这个世界无情的规则所淘汰。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强。” 魔法研究需要海量的财富和资源支撑！ 所以巫师们才会通过为贵族提供服务的方式换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然光靠一点一点从猎人、商人和冒险者手里收购，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凑齐各种千奇百怪的魔法材料。 但领主们不同，他们手里有权利和军队，既能发布悬赏，也能直接动用暴力手段来抢夺。 艾尔伯特如果想要变得越来越强大，就必须与艾伦伯爵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出于这一点考虑，他同意了莱斯爵士的提议，那就是用地牢里关押的犯人来组建一支军队，一支被魔法药剂强化过的军队…… 第五十五章 谎言与欺骗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城堡的主人艾伦伯爵正坐在一张木椅上，用秃鹰一样的眼神盯着两旁牢房内不断哭喊哀求的犯人。 在他左手边，是一名四十岁上下满脸阴霾的中年人，同样也是地牢的牢头。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 “伯爵阁下，求求您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与您作对了。” “看在神的份上！给我一块面包吧，我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到任何东西了。” “我的伤口被水泡烂了！需要治疗！” …… 对于这些回荡在地牢内的哀求和呼喊，早已铁石心肠的伯爵根本没有一丁点情绪上的波动。 因为他在等待，等待最信任的左右手把自己无比期待的东西带过来。 至于内心早已扭曲病态的牢头，更不会对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甚至还会经常以鞭挞和折磨囚徒取乐。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黑暗的地方，一旦被关进来，活着离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尤其是恶劣的环境和糟糕的食物，足以在短时间内摧毁一个人的健康。 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犯人就会由于各种各样的疾病慢慢死去。 就在囚犯为了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大叫大嚷的时候，通往上层的楼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气喘吁吁的莱斯爵士便抱着一个装满了玻璃瓶的木盒出现在楼梯口：“大人，我拿到了。” “棒极了！那还等什么，快点开始吧。”艾伦伯爵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从那双明亮的眼睛不难看出，他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如您所愿。卡利夫，带一个身体健康的囚犯出来。” 莱斯爵士小心翼翼将装满药剂的木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站在一旁的牢头吩咐道。 被称作卡利夫的牢头二话不说，直接打开左侧第一个牢房的大门，强行将一名带着枷锁的年轻人拖了出来。 后者明显害怕极了，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放开我！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闭嘴！白痴！跪下！”卡利夫一脚揣在囚犯膝盖后面的腘窝处。 噗通！ 年轻人应声跪倒在地上，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吗？”艾伦伯爵盯着囚犯的眼睛质问道。 “我……我给那些反抗您统治的山民提供了武器和粮食。”青年苦涩的说出了自己被抓的理由。 很显然，如果换成是平时，这种暗地里的买卖行为并不会被领主们放在眼里。 可他比较倒霉，刚好撞上对领地内展开大清洗的伯爵，结果被查到并抓起来关进了地牢。 实际上牢房内绝大部分关押的囚犯，都是跟他差不多的情况，否则要是真的直接参与叛乱行为，早就被当众活活烧死，完全不可能活到现在。 艾伦伯爵明显非常满意对方的认错态度，用一种略带威严的语气说道：“按照法律，我本可以绞死你，亦或是把你仍在地牢里关押一辈子。但现在，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向我宣誓效忠，然后喝下一瓶莱斯爵士手上拿着的魔法药剂。如果能活下来，我就赦免你犯下的所有罪名。” “你还在犹豫什么，年轻人。要知道在所有的犯人当中，只有十个人才能成为这样的幸运儿。”莱斯爵士也跟着附和道。 “我发誓！永远效忠于您和您的家族！” 看着身后那一双双铁栅栏背后充满渴望的眼睛，青年终于咬着牙发下效忠誓言，接过一瓶灰褐色的魔药，仰起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还没等他从那种极度苦涩的味道与口感中恢复过来，猛然间感觉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噗通！ 下一秒…… 皮肤和肌肉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溃烂、瓦解，紧跟着大量凭空冒出的泥土和岩石取而代之，把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才短短三五分钟左右，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就变成了一名宛如土元素一样身体表面覆盖着坚硬岩石和黏土的怪物。 “噢——这可真是难以置信的景象！”莱斯爵士惊讶的赞叹道。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形态意味着什么。 别的不说，光是岩石和黏土形成的惊人防御力，就足以抵挡绝大部分武器造成的伤害。 “不！！！！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的青年顿时慌了神，开始下意识的不断后退。 “别紧张，年轻人，这是魔法的力量。看看现在的你，刀枪不入，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击败乃至杀死二十名以上的普通士兵。我保证，只要安心为我服务十年，我就会赐予你骑士头衔和采邑，同时让你恢复正常模样。”艾伦伯爵主动站起来给出承诺。 当然，这些保证都是骗人的，是不折不扣的谎言。 但遗憾的是，缺乏对人心险恶认知的青年相信了。 不光是他，接下来被挑选出来服用药剂的十个人也都相信了。 毕竟在普通人固有的印象中，像艾伦伯爵这样有权有势的大贵族，没必要欺骗一群本应该被处死的囚犯。 唯一可惜的是，有两个家伙没能承受住魔法能量对身体剧烈的改造，最终轰的一声炸裂开，化作漫天的鲜血和碎肉。 注视着八名外形不同程度异变的改造人，老伯爵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老朋友，他们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训练一下，然后给敌人带去恐惧与死亡。另外，不惜一切代价搜集清单上的东西。既然艾尔伯特巫师展现出了诚意和自己价值，就要让他感受到跟我们联手的好处。” “明白！”莱斯爵士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就在他刚打算带上这些新手下从后门离开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补充道：“差点忘了通知您，领主议会刚刚送来一封信件，说是下个月将召开会议，商讨关于如何处理格兰特男爵领地继承权和所有权的具体事宜，希望届时每一名领主都能到场。” “领主议会？哼！这个垃圾一样的组织，什么时候拥有如此大的权利了。”艾伦伯爵不屑的发出冷笑。 “大人，领主议会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发信人的署名是阿雷亚·曼萨科，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巫师。同时，他还希望你能把艾尔伯特阁下介绍给所有领主，以及这片土地上的巫师们……” 第五十六章 阿雷亚·曼萨科 阿雷亚·曼萨科，性别男，年龄未知（外表看上去五十岁上下），擅长变化系法术，曾经只身一人消灭了一支数量超过七百人的兽人部落，现服务于杰拉特公爵及其家族，是这片土地上公认最强的巫师…… 看完这份由莱斯递给自己的情报，艾尔伯特下意识皱起眉头问：“一个人就消灭了数量超过七百人的兽人部落？你确定这里边没有夸大的成分，亦或是采用了投毒之类取巧的办法？” 艾伦伯爵略微摇了摇头：“抱歉，关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我们知之甚少。除了杰拉特公爵的父亲，以及阿雷亚·曼萨科本人，没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个原本占领并屠杀了六个村庄两个小镇的兽人部落，无一例外都被砍下脑袋挂在道路两旁示众。” 从脸上凝重的表情不难判断出，他对这个叫做阿雷亚·曼萨科巫师有多忌惮。 幸好，作为第一个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杰拉特公爵及其家族，无论拥有多么高的威望和影响力，从来都没有对外扩张的意思，始终守着先祖开拓出来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建立起领主议会这样听起来高大上，但实际上却没什么卵用的组织，否则其他领主恐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我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突然对我感兴趣，还指名要让我来参加这种无聊到极点的贵族聚会。” 艾尔伯特随手将羊皮纸还给莱斯爵士，轻轻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 毫无疑问，他眼下正跟随艾伦伯爵一起，乘坐马车前往杰拉特公爵居住的城堡，参加领主议会临时召开的会议。 毕竟到场的不光有大大小小数数以百计的贵族和领主，还有十几名挂着“巫师”头衔的施法者。 尤其是后者，无论艾尔伯特未来想要做什么，都必须与亲自到场与对方见上一面，打探一下的这些人的能力和擅长何种类型的法术。 “阿雷亚·曼萨科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来揣测的男人，他时而热情、时而冷酷、时而神秘，性格多变的让人无法适应。你最好保持警惕小心一点。”莱斯爵士好心的提醒道。 “请不必担心。无论他是谁，又对我有着怎样的企图，巫师之间最终都需要通过实力来对话。”艾尔伯特意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自从成功杀死菲儿夫人后，他就明白这个世界施法者的水平，尤其是战斗经验和意识，要比游戏中身经百战的玩家差了十几倍都不止。 估计大部分巫师，一辈子参加过得战斗都少得可怜。 往往空有强大的法术和施法等级，但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 更别提将低级法术与高级法术串联起来，形成一系列连不断的组合攻击和防御手段。 不过介于现实世界不是游戏，巫师也不是玩家们创造扮演的角色，一旦死亡基本不可能获得复活的机会，自然会尽可能避免让自己卷入危险的战斗中。 不参加战斗，自然也就无法积累经验。 所以到头来便会形成施法等级与战斗表现脱节的诡异状态。 这与游戏中施法等级越高越难以应付的状况刚好相反。 艾伦伯爵无疑察觉到了艾尔伯特那一闪而逝的自信，立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试探道：“你有信心在法术决斗中击败阿雷亚·曼萨科？” “也许能，也许不能，但我觉得自己至少不会输。” 说罢，艾尔伯特闭上眼睛开始放空大脑，让自己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恢复精力。 如果说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异世界后他最讨厌什么，枯燥、乏味、令人身心俱疲的长途旅行无疑是其中之一。 没有做过马车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在这种极度落后的交通工具，以及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连续度过几天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折磨。 要不是艾伦伯爵强烈要求，艾尔伯特宁愿选择做一个“宅男”，呆在城堡里继续自己的魔法研究，顺便抽空教导一下安静懂事的术士学徒和乖巧可爱的贴身女仆。 可遗憾的是，他这一次他显然没有选择的权利。 …… 在六名精锐骑士和三十名士兵的保护下，装饰华丽的马车一路上并未遭遇任何意外情况，十分顺利的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易守难攻的石头城堡，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岁了。 可精心的保养维护，让它看起来并不破旧，反倒是充满了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恢弘气势。 尤其是断崖一旁高耸入云的城墙和塔楼，绝对是所有进攻者的噩梦。 就在艾尔伯特走下马车，仰起头欣赏着这座城堡全貌的时候，一名看上去比莱斯爵士稍小一些的老男人迎了出来，张开双臂热情的呼喊道：“啊！亲爱的艾伦，我们之间恐怕有三四年没有见过面了吧。欢迎！欢迎你的到来。” “谢谢，你还是一样那么好客。”艾伦伯爵赶忙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不用问也知道，这名老男人就是城堡的主人杰拉特公爵，同时也是这片土地上爵位和名气最高的家伙。 当两人完成了作秀一样的政治表演之后，杰拉特公爵这才把目光转移到艾尔伯特身上，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的朋友，难道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年轻的巫师吗？” “我的名字叫做艾尔伯特·费根，公爵阁下。” 还没等艾伦伯爵开口，艾尔伯特便主动上前一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同时用眼角余光打量旁边身穿灰色长袍和斗篷的家伙。 因为从这个人的身上，他察觉到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尤其是那双淡黄色宛如鹰隼一样的眼睛，仅仅是对视一秒钟都会导致大脑产生轻微刺痛。 就在杰拉特公爵张开嘴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抢先一步，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艾尔伯特，我的名字叫阿雷亚·曼萨科，很高兴你能应邀前来。” “阿雷亚·曼萨科？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只身一人解决了数量超过七百的兽人部落？”艾尔伯特惊讶的挑起眉毛。 他有点不敢相信，对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贵族的面，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 “呵呵，怎么，你怀疑传闻是假的吗？” 阿雷亚明显并没有把自己服务的对象杰拉特公爵放在眼里，一脸玩味的反问。 第五十七章 呵，贵族 “怀疑？不，我从不会怀疑一名巫师所能达到的高度，仅仅是不确定过程是否如绝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 尽对杰拉特公爵任由阿雷亚·曼萨科打断自己而不生气感到有些奇怪，但艾尔伯特还是回答了对方提出的问题。 他能感觉到，在场每一个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个家伙的近乎无礼的举动放在心上。 要知道贵族领主可不是什么仁慈的家伙！ 很多时候为了维持自身的威严，任何一点来自平民的冒犯都会引起他们滔天的怒火，甚至是当场拔剑将其斩杀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现在，这些家伙居然先择了无视和忍耐，就好像狗改了吃屎一样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你很有趣，比我想象中有趣得多。看来我们会相处的不错。” 阿雷亚·曼萨科非但没有因为有人质疑自己的战绩就恼羞成怒，反倒是开心的大笑起来。 只不过在他的笑声中，完全听不出一丁点快乐的情绪，反而像是某种金属互相摩擦发出的刺耳噪音。 “你也很幽默！我认为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艾尔伯特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 毫无疑问，他讨厌这个家伙，更讨厌对方眼睛里透露出来肆无忌惮的侵略性。 “好了，曼萨科。让远道而来的朋友站在外面说话，可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走吧，一起到里边去享受美酒佳肴，聆听吟游诗人演奏的音乐。要知道我可是特地花重金请了兰斯小姐。” 就在两人之间快要擦出一些火花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的杰拉特公爵终于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当然！公爵大人。”阿雷亚弯下腰略微欠了欠身。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驳斥杰拉特公爵的面子，而是相当配合的后退了一步。 很快，在城堡主人的带领下，拥有贵族爵位和头衔的人穿过狭长通道，进入到喧闹的正厅。 至于那些随行士兵，则被安排在了城堡外面的房舍内。 毕竟在这个世界，平民与贵族之间拥有天堑般的鸿沟，后者甚至不能容忍同前者在一张桌子上用餐。 很显然，在艾伦伯爵一行人来到之前，已经不少贵族领主提前抵达，正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他们有的小声彼此交谈，有的旁若无人大吃大喝，还有的正围坐在一名拥有罕见银色头发的年轻女子身边，倾听对方演奏竖琴。 不管是累世的仇敌，亦或是几代人都彼此防备的竞争对手，都没有一丝一毫表现在脸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谐。 但这种和谐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钟，一名足有两百斤以上的胖子突然站起来，冲着刚刚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大声咆哮：“艾伦？！你怎么有脸出现在这里！看看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差点挑起一场战争。” “哼！连你这种货色都出现了，我为什么没脸来。更何况试图挑起战争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些一次又一次挑衅我底线的蠢货。” 艾伦伯爵显然认识对方，毫不留情的回敬道。 “那格兰特男爵城堡内发生的屠杀呢？别告诉我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们都知道，你跟他之间是不折不扣的敌人。”胖子挥舞着双手语气激动的质问道。 “白痴！” 艾伦伯爵明显不屑于跟对方争论下去，只留下一个轻蔑的眼神，随后便从侍女手上接过一杯酒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但他不争论，并不意味着莱斯爵士会任由对方给自己效忠的君主“泼脏水”。 只见他先是扫了一眼正厅内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马上冷笑着反驳道：“所有人都知道，发生在格兰特男爵城堡内的屠杀是那群消失了几十年的邪教所为。更何况，他们已经在某些不知名的势力支持下，在不少地方都进行过残忍的献祭仪式。至于这些支持者是谁，相信在座诸位心里都有数。” “你什么意思！”胖子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就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亲爱的卡曼子爵，能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你的领地内会出现这些东西。” 说着，莱斯爵士从身后骑士的手上接过一个麻布口袋，将十几个用石灰腌制过的人头一股脑倒在地上。 透过火盆和烛台提供的光亮，每个人都能清楚看到这些脑袋侧面脖子上残留的蛇形刺青。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都是加入了邪教的成员。 被称之为卡曼子爵的胖子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死鸭子嘴硬道：“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是谁给了你在我领地内杀人的权利！” “那这些信呢？别告诉我你连家传的印章戒指也不小心弄丢了。” 莱斯爵士无疑是有备而来，把早已准备好厚厚一摞信件直接当面撒了一地。 但凡不是瞎子，都能清晰看到这些信件下方那一大块红色，隶属卡曼子爵家族的印章。 很显然，这个胖子跟格兰特男爵一样，都是暗地里与邪教进行合作的贵族领主。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知道格兰特男爵绝不可能是死在邪教的手上，反倒是艾伦伯爵的嫌疑最大。 紧张！ 心虚！ 慌乱！ 眼见自己最见不得光的秘密被当众披露出来，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除了他之外，还有几名领主眼睛里也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虽然艾尔伯特没有使用侦测思维之类的法术，去探知这些人此时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但也知道他们绝对跟邪教脱不了干系。 就在大厅内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压抑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突然毫无征兆的拍起手。 一边拍手，他还一边开口讽刺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真想不到几十年前那场可怕的灾难，居然没有让诸位尊贵的领主们长点记性。与邪教合作来打击对手？真亏你们想得出来。” “莱斯爵士说的都是真的吗？卡曼子爵！你居然跟邪教合作？”杰拉特公爵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领逼问。 后者根本不敢抬起头与其对视，仅仅是耷拉着脑袋小声嘀咕：“与他们合作的又不止我一个，格兰特男爵也是其中之一。另外，我有理由怀疑发生在他城堡内的屠杀，根本不是邪教徒所为，而是有人栽赃嫁祸。” “闭嘴！如果你敢在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旁边另外一名身材消瘦满脸阴沉的中年男人站出来威胁道。 在他强势的干预下，这场贵族领主之间互相撕逼的大戏很快便落下帷幕，大家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那样，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趁着众人都在平复心情消化刚才对话的内容时，阿雷亚·曼萨科不知何时来到旁边，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问：“看过这些家伙的真正嘴脸，你现在感觉如何？” 艾尔伯特将一枚不知名的紫色浆果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感觉？抱歉，我没有任何感觉。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呵，贵族。” 第五十八章 拭目以待 “呵，贵族？这还真是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形容。不过很精准，尤其是第一个语气词。我喜欢。” 阿雷亚·曼萨科略显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从那双淡黄色宛如鹰隼一样的眼睛里不难看出，他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惊喜。 不过艾尔伯特并未理会对方的反应，默默品味着浆果嚼碎后在味蕾上产生的酸甜，自顾自继续说道：“因为无知所以愚昧，因为愚昧所以愚蠢。这片土地与外界的信息交流太少了，以至于贵族领主们不可避免变得越来越孤立、越来越短视，只能看到眼前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土地和利益。在他们脑海中，彼此就是最大的威胁与竞争对手，所以任何能够消灭或是削弱其他领主的方法，这些家伙都不介意尝试一下。再加上数百年渐渐形成的贵族至上的优越感，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很奇怪吗？” 作为一名拥有历史视角的现代人，他太清楚血统论和阶级固化所带来的恶果。 看看从黑暗中世纪到文艺复兴前后，实行分封制欧洲诸国贵族领主们的低劣表现，那真是可以用“争奇斗艳”来形容。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奇葩举动。 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贵族领主们跟邪教合作，艾尔伯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邪教眼下还处于一种极其虚弱的状态，只能躲在暗处悄悄进行活动，远比不上其他贵族领主造成的威胁更大。 联合威胁比较小的敌人对付威胁比较大的敌人，这在他们的眼中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阿雷亚·曼萨科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想不到你居然能一眼就看穿这片土地数百年都没能建立起秩序的根本原因。冒昧的问一句，你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南方的贸易城邦，还是西边森林尽头的梅罗珊王国？” “来自什么地方很重要吗？我认为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都必须适应这样环境。”艾尔伯特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来自对方的试探。 很显然，刚才那番对贵族领主的新颖观点，让这个有着鹰隼一样眼睛的男人确信，他绝不可能是本地人。 因为本地人受到周围人和环境的影响，再加上信息的局限性，根本无法站在更高地方去看待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根本矛盾。 “是啊！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必须适应这里的环境。不过我还有个疑问，既然你清楚的知道贵族什么德行，为何还要为艾伦伯爵效力呢？虽然他比这里大部分领主强那么一点点，甚至拥有强大的野心渴望能在自己的头顶戴上王冠，可从本质上来说，他跟其他领主没有太大区别。” 阿雷亚·曼萨科无疑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一次试探不成，马上又开始列第二轮。 在艾尔伯特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外来气息。 要知道由于常年的混乱，以及来自森林深处的怪物威胁，除了极少数商人和逃难者之外，这片土地基本不会出现外来者，更别提是像巫师这种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获得尊重与敬畏的施法者。 所以在发出邀请之前，他希望搞清楚眼前这个青年来到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效力？我想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为任何人效力，只是暂时与艾伦伯爵达成了一些合作意向。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需要适应新的环境。”艾尔伯特不加思索展现出了自己强烈的独立倾向。 通过短暂的谈话，还有之前在城堡门口的表现，他已经隐约察觉到阿雷亚·曼萨科跟菲儿夫人完全属于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后者已经与艾伦伯爵及其家族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甚至产生了某种依赖的关系，任何一方离开另外一方都很难继续生存下去。 可是前者却刚好相反，不仅没有依附在贵族领主身上，而且在与杰拉特公爵的合作中处于主导地位。 这也就意味着，他在某种程度上只代表了自己，而不是杰拉特公爵的意志。 “哦？真的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阿雷亚·曼萨科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翘起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紧跟着缓缓后退消失在阴暗狭窄的走廊内。 他前脚刚离开不久，莱斯爵士便悄无声息旁边，一脸警惕的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艾尔伯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紧跟着指了指远处身材消瘦满脸阴沉的中年男子。“对了，这个家伙是谁？不少贵族似乎都很怕他。” “阿尔曼伯爵，一条真正危险且贪婪的毒蛇。许多曾经罪过他的人，都会在极短时间内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有传闻说，为他效力的巫师掌握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操纵别人的命运，但介于没有证据，最后都只能不了了之。小心，他是伯爵大人的主要对手之一，说不定会借这次会议搞点小动作。”莱斯爵士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 “为这位阿尔曼伯爵效力的巫师又是谁？”艾尔伯特眯起眼睛巡视着周围。 在他的眼中，真正的威胁从来都不是源自于贵族领主，而是那些掌握着神秘魔法力量的施法者。 “角落里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大家都管她叫神秘女士。因为她从不在公开场合开口说话，而是会打出一些意义不明的手势。”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莱斯爵士端起杯子装出一副正在喝酒的模样，明显在遮挡自己的口型。 不用问也知道，他十分畏惧对方，甚至连说话都在小心翼翼的防备。 “有意思！抱歉，失陪一会儿。” 艾尔伯特眼睛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立刻迈步朝着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走去。 因为他的步伐又快、又突然，导致莱斯爵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阻止的最佳时机，唯有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双方的距离不足一米的刹那，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的神秘女士突然抬起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提起裙子优雅的行了一礼。 “啊！你终于来了，这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艾尔伯特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对！命运！从见面的那一刻起，你和我的命运就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现在，请抽一张牌，让我来看看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 说罢，身披紫色长裙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摞镶嵌着银边和复杂花纹的金属卡片。 第五十九章 恶意变形 “这是……占卜？” 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银色卡片，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因为从这些卡片上，他感知到了某种与预言系魔法极为相似的特性与能量。 但女人却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这是命运！来吧，抽一张。” “如你所愿。” 在对方的催促下，艾尔伯特随手从卡片的中间抽出一张，结果发现正面居然笼罩着一团黑色雾气，什么都看不清楚。 “把它给我。” 女人伸出了一只洁白纤细的手。 由于戴着面纱的关系，她只漏出了一双黑色的眼睛，很难从中判断出真实的年龄。 艾尔伯特显然很想要看看这个故作神秘的女人究竟在搞什么把戏，十分配合把手里的卡片递了过去。 当卡片与女人手指接触的刹那！ 笼罩在卡片正面的黑色雾气瞬间散去，呈现出一副石头城堡的图画。 “啊！城堡！一张不错的卡牌。它象征着地位和权利，预示着你很快就会获得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女人用一种极其悦耳的声音解读道。 “哦？是么，我怎么突然有一种遇到骗子的感觉。” 艾尔伯特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截了当将内心之中的轻蔑展现了出来。 抽一张带有预言系魔法特性的卡片，或者叫塔罗牌，就想预知一个人的命运？ 但凡对魔法有一点了解的人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要知道在众多魔法派系当中，预言系又被誉为最模糊、最难以理解，以及最不可靠的法术。 通常来说，它的主要用途是揭露隐秘的资讯，比如说已经失传的秘密，关于未来某个片段的映像，一些不知名秘宝的埋藏地点，隐藏在虚假幻象背后的真实，亦或是遥远地区某个人物、地域的异常情况。 而且在揭露的过程中，法术往往不会直接给出清晰明确的答案，反倒是用一些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谜语、画面来让施法者自己理解。 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是预测同样一件事，根据施法者的年龄、经历和性格不同，也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果。 所以艾尔伯特根本不相信有人能真的预测未来，尤其是一个连自己名字和相貌都试图隐藏起来的女人。 就在他注视着这个女人那双明亮的眼睛时，一名看上去四十岁出头的男子碰巧从旁边经过，似乎听到了什么，咧开嘴肆无忌惮的狂笑道：“哈哈哈哈！真想不到，你居然也有被人当做骗子的一天。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整天装神弄鬼，把什么狗屁命运挂在嘴边上。” “滚开！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女人下意识皱起眉头，满脸都是厌恶的表情。 “别那么无情，好歹我们也曾经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男子十分轻佻的伸出手想要去摘下对方的面纱。 可遗憾的是，还没等到他的手触碰到紫色的纱巾，就被一层突如其来的力场直接撞开，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最后一次警告，走开。我很忙，没工夫浪费在你这个蠢货身上。” 女人手中的卡片在魔法力量操纵下立刻全部漂浮在半空中，而且每一张卡牌都蕴含着危险的能量。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武器，一件强大的魔法物品。 “好吧，好吧，别那么紧张，我走还不行么。”男子举起双手做出了投降状开始迅速后退。 等退到相对安全的距离后，他马上转身冲着艾尔伯特大声说道：“年轻的巫师，小心这个女人，千万不要被那美丽的外表和声音迷惑了。她是个专门玩弄情感与人心的魔鬼，而且年纪大到足以做你的母亲。” “感谢提醒。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艾尔伯特抬起手往旁边指了指。 下一秒！ 只见几分钟之前才消失的阿雷亚·曼萨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男子的身边，并且脸上的表情极为恐怖，两只眼睛更是充满了杀气。 “噢——糟糕！曼萨科阁下，请听我解释……” “解释？不！你需要的不是解释，而是教训，一个印象深刻到足以烙在脑海深处的教训。” 阿雷亚·曼萨科毫不留情的打断了男子的话，同时猛地抓住对方右臂，将一股强大的魔法力量注入其中。 瞬间！ 这条手臂开始长出大量毛发，五根手指和关节也渐渐退化成动物一样的蹄子形状。 恶意变形！ 艾尔伯特脑海中顿时闪过这个词汇。 这是变化系中最常见，同样也是实用的系列法术之一。 很多传说故事中，巫婆把人变成青蛙或者松鼠之类的小动物，用的就是恶意变形魔法。 毫无疑问，能够做到在不吟唱咒语，没有做出任何施法动作的情况下，通过一次接触就让对方身体某个部分产生变形，绝对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变形大师。 如果换算成施法等级，起码应该有十三级左右，能够释放最高七环的强大法术。 “该死！” 男子低声咒骂了一句，立刻从腰包里掏出一瓶药剂仰头喝了下去，然后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等他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阿雷亚·曼萨科眼睛里的杀气才稍微消退了一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家伙是个白痴，脑子有点问题，他说的话根本不用理睬。” “那这位神秘女士呢？她张口闭口都是命运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联想到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抱歉，请允许我先离开一会儿，因为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欺骗的味道。” 说罢，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瞥了一眼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直接转身离开喧闹的正厅。 他前脚刚离开不到十秒钟，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出声的女人便露出苦涩笑容：“对不起，我失败了。看来他比我们想象中更聪明、更难缠，而且对预言系魔法充满了不屑。” 阿雷亚·曼萨科轻轻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低估了某个人的胆量与愚蠢。真想不到，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没有遗忘你们俩之间的恩怨。” “现在怎么办？这个年轻的巫师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戒心，再想要获得他的信任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别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让他获得属于格兰特男爵的领地，一点一点品尝到权利的美妙。相信我，像他这样的家伙是不会心甘情愿屈居别人之下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他跟艾伦伯爵反目成仇……” 第六十章 神前比武 时间飞逝，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除了第一天遭遇到了点意外和试探，剩下的两天艾尔伯特都在平静中度过。 当然，这个“平静”也只是相对而言。 毕竟随着抵达的贵族领主越来越多，城堡内的气氛也不可避免变得越来越紧张，甚至爆发了几次大规模的肢体冲突和混战。 尤其是那些位于贵族体系最底层的骑士，完全不懂得什么是政治，什么又是忍耐和妥协，一言不合便恶语相向。 往往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制造一场波及几十个人的骚乱。 再加上常年的战乱，导致仇恨的种子已经在每个人的心底生根发芽，一旦打起来根本不存在手下留情。 最终，身为领主议会的发起者的杰拉特公爵，不得不提前结束这场原本打算进行半个月的宴会，直接进入到讨论如何处置格兰特男爵领地的具体事宜。 简单的吃过早饭，所有领主和巫师都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一个摆着巨大环形桌子的房间。 等众人都落座以后，杰拉特公爵这才力咳嗽了一声，用一种略带悲痛的语气说道：“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说过在格兰特男爵城堡内发生的惨剧，就连他本人也彻底疯了，无法在继续履行领主的责任与义务，而且照现在日渐消瘦的状况，根本活不过一个月。”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阿尔曼伯爵下意识皱起眉头打断道。 “没错！他还活着，暂时的。如果你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放弃。格兰特男爵已经疯了，任何试图靠近他的人都会遭到疯狂攻击。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有三名负责送饭的仆人被活活咬断喉咙。”杰拉特公爵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从格兰特男爵嘴里搞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遗憾的是对方显然已经失去了交谈的能力，即使魔法的力量也无法使其恢复神智。 “不，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事实上，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根据传统，如果格兰特男爵没有死，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剥夺他合法的统治权。”阿尔曼伯爵轻轻敲打着桌子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得不说，他这种旗帜鲜明站在维护传统一边的举动，立刻获得了不少领主的赞同。 因为没人会希望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被剥夺领地和统治权，更不希望这个原本用来互相扯皮的领主议会，真的获得凌驾于自身之上的权利。 “可问题是，格兰特男爵现在已经没有了处理事务的能力，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那片领地陷入混乱，盗匪横行吗？”杰拉特公爵语气严厉的反问道。 “说得好！请不要忘记，领主责任就是庇护自己的子民不受伤害。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这个人跟本就不配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正所谓凡是敌人赞同的我们都要反对，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赞同。 所以艾伦伯爵毫不犹豫选择了支持杰拉特公爵。 不光是他，还有一些暗地里达成利益交换的朋友和传统联盟，也都在这个时候纷纷开始选择站队。 没过一会儿功夫，在场的领主们就分裂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以杰拉特公爵和艾伦公爵为首，认为必须要剥夺格兰特男爵对于领地的所有权。 另外一派则以阿尔曼伯爵为首，认为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领主还活着，就没人可以侵犯他们的权利。 就在双方为了这件事情激烈争论互不相让的时候，始终一言不发的阿雷亚·曼萨科突然站起身，面带微笑的提议道：“诸位，既然你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为什么不采取最传统的比武方式来解决争端呢。” “比武？！”阿尔曼伯爵明显愣了一下。 “没错！比武决斗！每一位领主都有权派出一名代表参加，采取分组淘汰规则，生死勿论。谁能夺取最后的胜利，谁就能决定格兰特男爵领地的归属。”阿雷亚·曼萨科不加思索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 毕竟根据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思维习惯，要是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最公平的方式就是交给神来裁决。 神怎么裁决呢？ 答案非常简单，那就是举行一场比武，谁能杀死对方赢得胜利，谁就是获得神明青睐的一方。 听起来是不是很无语，简直没有一点逻辑和脑子？ 可偏偏信的人特别多，甚至包括高高在上的贵族。 当然，至于他们究竟是真的相信，还是在利用这样的规则为自己谋利，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听起来很有趣！按照你的意思，谁赢得了最后的胜利，谁就获得了格兰特男爵领地的所有权，无论是吞并，还是赠与给他人，都会获得在场每一位领主的认可，我的理解没错吧？”艾伦伯爵意味深长的询问道。 “对！反正格兰特男爵没有子嗣，他的两个兄弟早就已经出海前往南方贸易城邦去闯荡，只剩下一名十七岁的妹妹还在鲁卡城求学。届时只需要一纸婚约，就能合法的转让继承权。至于这位因为兄长惨死而悲痛欲绝的可怜女孩能活多久，那就要看诸位的需要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阿雷亚·曼萨科给了在场每位领主一个“你懂的”眼神。 很显然，他的潜台词是获胜者根本不需要履行这份婚约，仅仅只是走个程序，紧跟着就可以让格兰特男爵的妹妹“被迫”悲伤过度而死去。 “很棒的提议！我同意！” “我也是！” “附议！” “比武是最公平的！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那就决定了！举行一场神前比武！” …… 没有什么比巨大的利益更能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转变自己的态度。 尤其是当举行神前比武的概念被抛出来之后，不管是之前支持还是反对的领主们，都不约而同转变了态度。 有些手底下有战力强大骑士的领主，更是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阿雷亚·曼萨科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讽刺，仿佛在嘲笑这些家伙的短视与愚蠢。 一直等到会议结束，他才将一个散发着红色幽光的小瓶子递给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给，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放心，艾伦伯爵的手下会赢得这次比武大会的胜利，没有人可以改变既定的结果。” 女人飞快把玻璃瓶藏进胸前深不可测的沟壑里，随后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阿尔曼伯爵。 第六十一章 腰斩 神前比武，顾名思义就是在神明的注视下，进行一对一全副武装的厮杀。 通常情况下，举办者会将象征公正和律法的神明雕像摆放在高处，装模作样进行一番简单的祭祀，然后便会当众宣布比武开始。 至于规则，则由参加比武的双方来定。 有时候是步战，有时候是马战。 不管失败一方是否死亡，身上的武器、盔甲和马匹都会自动成为获胜一方的战利品。 如果战斗结束，失败者还活着，那么则需要额外缴纳一笔赎金。 总之，对于收入微薄的骑士阶层，比武就相当于一场发家致富的赌博。 凡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家伙都会争先恐后选择加入其中，即便失败的下场是死亡，亦或是让整个家庭背上沉重的债务。 幸好，阿雷亚·曼萨科限制每位领主只能派出一位代表参加，不然这座城堡很快便会被蜂拥而至的骑士和佣兵挤满。 可即便是这样，短短几天之内慕名而来的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增加了好几倍，甚至还有不少商人跟着凑热闹开启了下注赌输赢。 艾尔伯特简直不敢相信，一件原本如此严肃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眼下这副儿戏景象。 更不可思议的是，身为主办者的杰拉特公爵非但没有一丁点阻止的意思，反而选择在城堡外面的空地上搭起了简易看台。 无论谁，只要缴纳一个银币的入场费就能进来观看比武。 “除了罪有应得的格兰特男爵和他那无辜被卷入其中的妹妹，对于所有人来说这就是一场狂欢盛宴，不是吗？” 莱斯爵士坐在贵宾席上扫过下方喧闹的人群，语气中透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 身为敌人，他一点也不同情格兰特男爵及其家族将要面临的悲惨结局，只是不确定自己安排的参赛者是否能一路过关斩将，夺取这场神前比武的最终胜利。 “放松，老朋友，你要对我们派出的代表有信心。别忘了，他可不是普通人。”艾伦伯爵意味深长的安慰道。 “噢——不是吧！你们居然……” 艾尔伯特无疑从两人的对话中联想到了什么，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可还没等到他把后半句话说出来，莱斯爵士便竖起一根中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嘘！别说出来。要知道我可是在他身上下了重注，如果赢了那可是一大笔钱。” “难道你们就不怕被拆穿？” 艾尔伯特显然被这两个老头子的大胆吓了一跳，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身披淡黄色罩袍、浑身上下包裹着金属铠甲的身影。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把一名经过魔法药剂改造后的家伙塞进了“铁罐头”里。 唯一不清的是，这个被塞进铁罐头里的人究竟服用了哪种药剂，又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异。 “怕？为什么要怕！”莱斯爵士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规则只是说让每位领主派出一名代表，又没有规定这个代表一定要是人类。其实，我最初的计划是打算把那个叫做卡西莫多的地精借过来，给他穿上一身刀枪不入的全身板甲，再配上盾牌和狼牙棒，保证能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打出屎来。可遗憾的是，伯爵阁下认为这样做太过了。” “好了，别抱怨。毕竟除了赢得胜利，我们还需要照顾一下其他领主的情绪，尤其是那些潜在的、可以被拉拢的盟友。”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伦伯爵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期待。 尽管这支数量稀少的特殊队伍已经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毕竟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 今天，他们当中的一员就要在一对一的比武中，证明自己是否有能力杀死那些被贵族们视为中坚力量的骑士。 很快，在杰拉特公爵的命令下，公正和律法之神的雕像被摆放观众席的最高处，居高临下俯视着空空如也的场地。 当神像摆好之后，他装模作样向神明说明了具体规则后，便大手一挥宣布比武开始。 第一组入场的双方，其中一个是卡曼子爵派出的代表，一名身高两米体型肥硕的胖子，简直就跟他本人如出一辙。 另外一方则是艾伦伯爵派出的改造人，由于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金属盔甲下面，所以看不出什么异常。 别说异常了，就是男女都无法分辨。 当两人站到场中央后，卡曼子爵派出的胖子立刻咧开嘴肆无忌惮的恐吓道：“喂！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矮子玩骑士游戏的地方。我奉劝你最好一开始就赶紧投降，不然我会用锤子砸烂你的脑袋。” “哼！” 艾伦伯爵派出的代表仅仅是轻哼了一声，头盔缝隙的眼睛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的这个举动无疑彻底激怒了对方。 只见胖子用力挥舞了一下手中沉重的战锤，轰的一声砸在旁边的地面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小坑。 眼见第一组决斗的两人已经擦出了火花，杰拉特公爵立刻挥了挥手示意比武开始。 下一秒…… 呜——呜——呜—— 牛角号的低沉声音回荡在整个看台的上空。 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胖子便猛地高高举起手中沉重的战锤，打算一击将近在咫尺的敌人砸成肉饼。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原地始终一动不动的魔法药改造人，突然间拔出背在身后比自己都要高的双手巨剑，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来了一个横斩。 噗！ 速度既力量！ 在这种恐怖的斩击下，半身胸甲根本没能起到任何防护作用，利刃直接从缝隙中穿过，宛如黄油一样轻而易举切开躯干。 紧跟着里边的鲜血、肌肉、内脏和脊椎，也都一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最终，这个家伙的身体直接一刀两断，失去支撑的上半身更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不！！！！！你……你做了什么？”胖子惊慌失措的大喊道。 由于神经传递延迟的关系，他似乎暂时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 但短短几秒钟之后，撕心裂肺的疼痛便让他忘记了一切，开始用尽全身力气惨叫。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四分钟，这个可怜的胖子才奄奄一息咽下最后一口气。 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让不少观众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眼睛里迸射出既害怕又兴奋的复杂情绪。 尤其是卡曼子爵，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仿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手下最强的战士，居然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就被一把巨剑腰斩了。 第六十二章 幸运儿 “获……获胜者！为艾伦伯爵而战的骑士——威尔！”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裁判终于想起来自己的职责，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宣布了胜利者的名字。 至于地上那具但成两截的肥硕尸体，则由两名仆从冲进来将其拖走。 沾满鲜血的盔甲和武器也会等清理干净之后交付给胜利者。 被称作威尔的改造人冲观众席上自己效忠的君主略微欠了欠身，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尽管他从头到尾只用不到一秒种便解决了对手，可是造成的视觉与心理冲击却没有那么容易消散。 尤其是艾伦伯爵的亲密盟友之一阿方索伯爵，更是趁着第二场比武开始的时候从隔壁看台溜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亲爱的朋友，你从那招募了这样一位实力惊人的手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不必那么大惊小怪。别忘了，沃特曼家族一直都盛产强大的战士。” 艾伦伯爵显然不打算分享魔法药机的秘密，随便找了个借口试图应付过去。 但他明显低估了阿方索伯爵对于获得一名强大骑士的渴望。 后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马上又继续追问：“他今年多大？有妻子或是定下婚约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他，让我们之间的联盟变得更紧密。” “抱歉，老朋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因为威尔已经结婚了，甚至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所以他不可能娶你的侄女。”艾伦伯爵直截了当拒绝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那身“铁罐头”下面的人拥有一张多么狰狞恐怖的脸，甚至连四肢都在魔法的力量下扭曲。 否则正常人是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敏捷和反应速度。 别说联姻了，就是摘下头盔都会把在场的观众吓跑一大半。 “该死！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阿方索伯爵满脸遗憾瞥了一眼返回休息区，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改造人，紧跟着迅速换上另外一幅羡慕的表情说道：“既然你已经有这样强大的手下，相信对格兰特男爵的领地势在必得。能告诉我，获得胜利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如果是直接吞并，亦或是赏赐给封臣的话，恐怕会引起许多人的不安。” “不安？我看是恐惧更贴切一点。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艾伦伯爵漫不经心的给出了保证。 等两人结束交谈，阿方索伯爵带着随从返回自己的位置，艾尔伯特立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个叫威尔的家伙，该不会是喝下了那瓶黄绿色的药剂吧？” “没错！在魔法力量的作用下，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骨骼结构产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不仅拥有正常人五倍的力量，而且胳膊的关节可以支撑三百六十度旋转，任何人一个不小心都会被那诡异的攻击角度和速度砍成两节。”莱斯爵士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兴奋。 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从举办赌博的人手里赢了一大笔钱，足以抵得上自己领地半年收入的总和。 如果一切都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下去，那么等最后一场比武结束，几年之内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所以……他变成了某种混杂着蜘蛛与蝎子特征的半人类？！”艾尔伯特挑起眉毛，眼睛里迸射出异样的光彩。 可能别人不知道那瓶药剂里都加入了一些什么东西，但作为制作者他却非常清楚。 首先，他复原了菲儿夫人笔记中那种威力惊人，带有强烈变化系魔法力量的药剂。 紧跟着，又加入了一些自己认为有用的增强剂。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他将一个伊特怪的丝囊融入进去。 也就是说，理论上喝下这瓶药剂的人，会不可避免产生一些类似伊特怪的特征。 要知道这种直立行走的人形怪物，通常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跟蜘蛛和蝎子拥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它们是大自然原始的猎手，不仅能驯养体型巨大的蜘蛛作为宠物，还能从嘴里喷出粘稠的网和致命毒素，普通人一旦遭遇，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不过在老鼠和兔子身上进行实验的时候，这些生命力不够顽强的小动物根本抵挡不住剧烈变化，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轰的一声化作鲜红色血雾与碎肉。 可让艾尔伯特没想到的是，直接将其作用于人类身上的艾伦伯爵，居然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混杂？不，你错了，在威尔身上发生的变化可不仅仅是混杂，而是他本人直接成为了可怕的怪物。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看威尔脱下盔甲后的样子，甚至连他自己看过后都会做噩梦。”莱斯爵士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不得不说，这位老人故作神秘的语气点燃了艾尔伯特旺盛的好奇心。 但介于比武还在继续，所以他没有急着去找这个唯一成功挺过来的“幸运儿”，只是坐在贵宾席上欣赏着这群手持刀剑，为了自己效忠君主奋力厮杀，甚至是献出宝贵生命的骑士。 身为外来者，他无法理解这种受到强烈推崇的扭曲价值观，还有对鲜血、暴力和死亡的渴望。 尤其是看台上的观众，每当下方血溅当场，他们都会站起来发出疯狂的喊叫声，大声为自己支持的对象欢呼。 根本没人注意到，阿雷亚·曼萨科正站在看台背面的阴暗角落，死死盯着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威尔。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才笑着对旁边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说道：“啊！看来我们的计划出了一点小小的变故。那位年轻巫师比我们想象中要能干得多，居然成功创造出了这种半人半怪物的生命。” “如此说来，用不着我施法制造意外了？”女人捋了捋耳边被风吹乱的长发。 “别大意！先准备着，然后等待我的命令。记住，一旦发现有谁对艾伦伯爵派出的代表造成威胁，立刻解决掉他。” 说罢，阿雷亚·曼萨科鹰隼一样的眼睛迸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如您所愿。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一句，艾尔伯特·费根可不是那种容易受到控制的家伙。即便他愿意加入我们，也很难保证未来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反目成仇。就像你说的，贪婪是人的本性。或许有一天，他会尝试着挑战你。” “我从不畏惧挑战！甚至还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知道吗？强大的施法者不应该害怕竞争，无论是来自外部，还是来自内部。只有在不断竞争与交流中，我们才能不断的进步，不断超越自我的极限。与其担心我，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秘密给自己的学徒下令，让她去执行某些危险的任务了吧……” 第六十三章 恭喜你 “获胜者，奥尔曼爵士！” “获胜者，威尔骑士！” “获胜者，查理斯骑士！ “获胜者，安东尼爵士！” …… 伴随着裁判一遍又一遍的通报，神像下方的地面很快便被暗红的鲜血彻底染红。 刺鼻的血腥味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不断刺激着每一名观众亢奋敏感的神经。 事实上，比武进行到现在，已经没人在乎区区一个男爵领地的归属，而是将其视作一场微型的战争。 每一位领主都竭尽全力想要借这个机会，狠狠报复一下平日里的仇敌和竞争对手。 而观众同样也只想看到高高在上的骑士和爵士老爷们惨死的模样。 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场，参赛者还勉强保持着所谓的“贵族风度”和“贵族礼仪”，允许对手在受伤后选择投降，接下来每一场战斗都是以死亡作为结束。 经过一系列惨烈的厮杀，以及数十名骑士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场神前比武终于迎来了最终决战。 也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艾伦伯爵派出的改造人和他老对头阿尔曼伯爵派出的骑士，都坚持到了最后。 眼下，威尔和名为查理斯的骑士正站在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上，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彼此。 因为之前那些战斗已经让他们充分了解对方，知道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失误和分神，都会让自己瞬间死于非命。 尤其是查理斯骑士普华无实的剑术，虽然看上去有些丑陋，但绝对经过千锤百炼，每一次攻击都能给对手造成极大的威胁。 即使拥有非人类身体结构的威尔也不敢小觑，不然他敢保证下一秒自己身上就会多出一个洞。 紧张！ 包括观众在内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当杰拉特公爵将手中象征比武开始的红色布条从高处抛落后，威尔几乎在第一时间拔出双手巨剑，发动了连续多次得手的横斩。 但遗憾的是，查理斯明显早有准备，绷紧肌肉用左手的盾牌挡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 包裹着铁皮的橡木盾直接凹了进去！ 如果不是外面的铁皮足够厚，估计里边橡木的部分会当场段成两截。 虽然笨重，但巨剑恐怖的杀伤力在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觉得他们谁能赢？”莱斯爵士突然没头没脑开口问了一句。 他此刻紧张极了，不仅双手死死攥成拳头，而且额头上也开始冒出大量汗珠。 不过考虑到在威尔身上下的重注，他这种反应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毕竟在这个没有什么娱乐的世界，下至贫民上至贵族，就没有不喜欢赌博的。 有些家伙甚至夸张到连自己的城堡和领地都输给了别人。 虽然不知道莱斯爵士究竟赌了多少，但艾尔伯特相信那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字，面带微笑的回答道：“如果威尔真像你说那样，整个身体结构都在向怪物靠拢，那么胜利只是时间问题。别忘了，他还有一个绝技从未使用过。” “你的意思是……” 莱斯爵士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开始放光。 艾尔伯特轻轻点了点头：“没错！是关节！ 别忘了，他的关节能够三百六十度旋转。 试想一下，当你刚刚闪过对手来自侧面的攻击，然后发现那把剑又从另外一个方向砍了回来，内心之中会有多么惊恐和绝望？ 谨慎搏斗技巧，说白了就是身体素质和经验的结合。 或许那些身经百战的冒险者与佣兵能在紧急状态下进行自我调整，但查理斯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一名专门应对刺杀的护卫骑士。 也就是说，他所受的训练全部针对人类刺客，而不是拥有各种各样能力的怪物。” 话音刚落！ 看台上猛然间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原来查理斯利用对手挥舞巨剑的空挡，手持盾牌成功切入，在威尔身上扎了一个小洞。 幸好金属盔甲起到了不错的防护效果，这一剑刺的很浅，但鲜血还是顺着伤口缓缓流了出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击得手的他并没有露出喜悦的表情，反倒是下意识皱起眉头，头盔缝隙的眼睛更是露出警惕之色。 因为刺穿盔甲的刹那，他感觉到自己的剑被某种坚硬的东西弹了出来，并没能真正刺中要害。 “我想你一定感觉很奇怪，对不对？” 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和冷高模样的威尔终于张开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想说什么？” 查理斯小心翼翼举着盾牌，用眼角余光盯着那把破坏力惊人的双手巨剑。 “我想说的是，游戏结束了。为感谢你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剑术，接下来我会用最快、最不痛苦的方式杀了你。” 说罢，威尔立刻挥动手中的双手巨剑，以极快的速度朝对手的双腿扫去。 早有准备的查理斯瞬间原地起跳，稳稳的完美闪避开。 但还没等到他得及做出反击，威尔手臂上的关节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大转弯，锋利的巨剑宛如钟摆一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又回来了。 这一次，剑刃瞄准的不再是双腿，而是脆弱的脖子。 下一秒…… 噗！ 一颗人头离开脖子飞向半空！ 随后耀眼的血浆从大动脉中喷涌而出，短短两三秒钟的功夫，查理斯那无头的尸体便扑通一声栽倒。 欣赏着周围观众目瞪口呆的反应，艾尔伯特压低声音对身边一脸狂喜的莱斯爵士说：“看我刚才说什么了？尽管经验和常理很多时候可以帮助我们避开危险，但它同时也是个巨大的障碍。那些经验和阅历越是丰富的人，往往越容易被经验误导，从而产生错误的判断。最后，恭喜你赢了一大笔钱。” “不，应该说恭喜的是我。恭喜你获得了一块领地，艾尔伯特·费根领主阁下。”莱斯爵士站起身单手抚胸鞠了一躬。 “领地？我？” 艾尔伯特有点懵逼，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艾伦伯爵。 但后者并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仅仅是微微一笑，起身朝神像下方的比武场走去。 跟他同时起身的，还有神前比武的举办者杰拉特公爵。 第六十四章 激活据点 “在公正与律法之神的见证下！我宣布威尔骑士赢得了这次比武的最终胜利！按照规则，现在由艾伦伯爵宣布如何处置格兰特男爵的领地。” 杰拉特公爵毫不废话，直接当众宣布了谁是胜利者，紧跟着稍微后退两步把位置让了出来。 艾伦伯爵则十分配合的上前一步，用一种充满了玩味、讽刺和戏谑的眼神扫过自己的老对头，然后面带微笑的宣布道：“我的决定是，格兰特男爵的领地由艾尔伯特·费根巫师来继承。原因很简单，是他第一个揭露邪教的阴谋，让这个隐藏在我们中间的邪恶组织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理应获得丰厚的奖赏。” “什么？！让一名巫师成为领主？你疯了吗？”阿尔曼伯爵猛地站起来大声质问。 “为什么不呢？我可不记得有任何一条法律和规则说巫师不能成为领主。更何况，我派出的代表获得了神前比武的胜利，这就意味比起你们，神更认同我的决定。”艾伦伯爵冷笑着反驳道。 就在还有更多贵族领主想要站起来加入反对大军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突然起身，阴沉着脸厉声呵斥道：“够了！难道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先是暗地里跟邪教合作，现在有公然违反神前比武的规则。别忘了，这件事情是经过所有人同意的，任何反对者都是在与领主议会为敌。” “可是没有巫师成为领主的先例！” 阿尔曼伯爵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倒是死死抓住一点进行反击。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有巫师会像一名贵族那样去认真管理领地。 这一切肯定都是老对手的阴谋，试图用过这样的手段来瞒天过海进行扩张。 “没有先例不能成为反对的理由。规则就是规则，如果有谁认为结果对自己不利便反对，那么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那双淡黄色的眼睛突然闪过一抹亮彩。 阿尔曼伯爵只觉得脑袋仿佛被针刺了一样，立刻疼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在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搀扶下才勉强没有出丑。 等他恢复过来想要怒骂对方无礼的时候，女人立刻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结果这位向来睚眦必报的伯爵却硬生生忍住了，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利益得失。 大概一分钟左右，他才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规则就是规则！任何人都不应该反对它。我承认艾尔伯特·费根巫师继承格兰特男爵的领地和头衔。但有一点，他跟艾伦伯爵之间不能有从属关系。” “哼！别担心，我可不像你那么贪婪。艾尔伯特巫师是沃特曼家族的朋友而不是封臣，所以他理所当然是独立的。”艾伦伯爵趁机嘲讽了老对手一波。 眼见速来强硬的阿尔曼伯爵也选择了妥协，剩下的贵族领主们自然也不敢再持反对立场，纷纷站起身向一头问号的艾尔伯特表达了祝贺。 尤其是艾伦伯爵的盟友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送上了一些礼物，有些是武器、盔甲和马匹，还有些则是士兵、仆人、粮食和日常用品。 毕竟格兰特男爵的城堡眼下已经空空如也，到处都是血浆残留下来的痕迹，不仅得从头到尾清理一遍，而且还需要许多人和物资让这个领地的心脏重新运转起来。 为了庆祝新领主的诞生，本地主人杰拉特公爵当晚举行了一场热闹的宴会。 只可惜，由于血腥的比武已经让贵族们彻底撕破了脸，所以气氛显得既压抑又沉重。 一直熬到宴会结束，艾尔伯特便立刻返回房间，迫不及待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低声念出了一个音节：“艾史拉！” 瞬间！ 宝石开始激素变化，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法术书的模样。 翻开第一页，他赫然看到在最显眼的地方出现了一张地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据点已经激活”。 “据点？” 艾尔伯特下意识触碰了一下这张地图，结果下边立刻浮现出一张表格，表格内则记录着大量详细的数据。 面积：五千八百平方公里 人口：一千八百户，五千六百四十三人 行政划分：三个镇、九个村 实际耕种面积：五千英亩（约合三万公亩，二十平方公里） 制度：封建制 经济状态：极度贫穷 治安状况：极差 …… 除了这些数据之外，还能看到有一个马车图标，旁边标记有三十天的倒计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玩意代表的是商队抵达的时间。 “原来如此！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么？”艾尔伯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据点系统，又被称之为领地系统。 是游戏资料片中随着新职业一起加入进来的玩法。 说白了，就是玩家可以通过完成一系列高难度的任务，最终获得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根据每个职业不同，据点的种类也不同。 比如说德鲁伊可以获得一片森林，法师可以获得一座法师塔，盗贼可以获得一间属于自己的犯罪工会等等。 很显然，在变成自己创造的游戏角色之前，艾尔伯特刚好与其他玩家一起组队完成了据点任务，所以在拿到格兰特男爵的领地之后，据点立刻就被激活了。 通过领地系统，他眼下不仅可以通过任命一些职位来完成各种各样的领地任务获取经验值，还能让隶属自己的手下获得相应的职业并不断提升等级。 简单来说，设计者希望能给玩家除了冒险和战斗之外，额外增加一些种田、发展和养成类的游戏体验。 尤其是独有的商队系统，每三十天会出现一次，根据玩家拥有领地的富庶程度带来一些商品。 其中就有对于艾尔伯特来说至关重要的魔法卷轴，以及用来抄写卷轴的龙血墨水、制作魔法武器装备和药剂的原料等等。 不过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这支商队究竟是会以真实的方式出现，还是如同游戏中那样，仅仅出现一个交易界面，直接用金币来进行买卖。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至少，他终于有希望能弄到四环奥术卷轴，摆脱眼下“有枪无弹”的尴尬局面…… 第六十五章 领主初体验 毫无疑问，据点系统的激活打破了艾尔伯特原本平静的“咸鱼”生活，更打破了他原本制定的一系列计划。 最终，在艾伦伯爵及其盟友的帮助下，他勉强凑齐了一支两百人的军队，以及三十名包括铁匠、制皮匠、木工、泥瓦工在内的仆人，浩浩荡荡进驻原本属于格兰特男爵的城堡。 尽管这里尸体都已经被抬走埋葬，但地上和墙上的血迹可没那么容易清理掉。 再加上荒废了足有一两个月，好多地方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而且所有值钱家具和物品都神奇的消失了，明显是被小偷盗匪光顾过。 看着这座穷到只剩下一个空壳的城堡，艾尔伯特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问：“乔治，这里清理到能够居住的程度需要几天？” “至少三天，大人。” 一名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赶忙站出来回答道。 他是艾伦伯爵城堡老管家的小儿子，精通各种贵族礼仪和管理技巧，能把一座城堡乃至领地安排的妥妥当当，是随行所有仆人中地位最高、专业性最强的一个。 要知道贵族领主的管家，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干的。 介于这种职业的特殊性，通常来说都是世袭，也就是父亲传给儿子、儿子再传给孙子，外人根本不可能学到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 所以除非艾尔伯特打算亲力亲为，不然就只能接受艾伦伯爵的好意。 事实上，不光是管家，这些由贵族们当做礼物赠送的仆人和士兵本质上也差不多，天知道里边有多少人是安插进来的眼线和探子。 但他一点都不在乎。 原因很简单，他根本就没打算正八经的去经营一片领地，而是利用据点和商队系统来获得自己想要的经验值、资源。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艾尔伯特还想要给自己建造一座法师塔。 毕竟身为一名奥术施法者，只有有了法师塔，他才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安全的住处和避难所。 “三天时间不长，我们可以先把外层的空房子收拾一下凑合几天。” 眼见艾尔伯特半天不出声，前来帮忙的莱斯爵士立刻帮腔道。 当然，他的主要作用其实是震慑来自不同领主赠送的士兵，防止他们形成小团伙彼此争斗，亦或是出现不服从命令的状况。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干活吧。我授权你可以调动所有的士兵和仆人。”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艾尔伯特不加思索把权利下放给自己的管家。 “感谢您的信任，我发誓三天之内一定让这座城堡重新运转起来。”乔治单手抚胸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明白，自己眼下还处于实习期，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才能赢得主人的青睐。 很快，在乔治的指挥下，两百多人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清洗工作。 凭借着抹布、刷子和一种不知名的植物汁液，大量呈黑色的干涸血迹迅速被清洗下来。 木匠们也趁着这个时候开始砍伐树木。 利用手上的工具，打造一些床、柜子、桌子等简易家具。 欣赏着眼前一派繁忙的景象，莱斯爵士终于忍不住调笑道：“第一天当领主的滋味如何？” “还好，比我想象中要容易一点。”艾尔伯特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膀。 “容易？掌控城堡只是成为领主的第一步。接下来清理那些在你领地内的盗匪、山民和怪物，才是真正的考验。相信我，他们就如同狡猾的狐狸，可没那么好对付。”莱斯爵士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 但艾尔伯特明显没有把对方的警告放在心上，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别担心，我会亲自出手解决他们。在魔法力量的面前，这些家伙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 因为从据点系统激活之后，法术书上的地图已经明确把一切盗匪、山民和怪物的藏身地点标记了出来，而且还发布了好几个将其剿灭提升的治安状况任务。 也就是说，在他的眼中，这些家伙压根不是威胁，而是大量移动的经验值与免费劳动力。 除非对方逃到领地范围之外，否则被逮到只是时间问题。 “你打算亲自出手？”莱斯爵士明显愣了一下。 “为什么不呢？别忘了，我可不是那些只会躲在城堡里提供魔法服务的巫师。比起研究，我其实更擅长战斗。”说着，艾尔伯特的双手猛然间变成了两团熊熊燃烧的炙热火焰。 周围正在忙碌的士兵和仆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敬畏。 魔法…… 在这片充斥着混乱与战争土地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东西。 它象征着神秘，象征着超越刀剑的恐怖力量。 不用问也知道，艾尔伯特这么做是故意的，只为在这些士兵和仆人的心目中树立一个强大且不可战胜的形象。 感受着局部火元素化带来的惊人热量，莱斯爵士不由得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吧，看来我的担心有点多余。或许，我应该替那些闯入你领地范围内的盗匪、山民和怪物默哀。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我可没说要杀光这些家伙。恰恰相反，我打算给他们一次机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了恶趣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赦免？”莱斯爵士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不，爵士，我的意思是通过强制劳役来对他们进行从肉体到灵魂的深入改造。哦，对了，这附近刚好有一个盗匪的据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玩一场狩猎游戏？”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的提议道。 “当然！我的荣幸。” 莱斯爵士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身为一名靠武勋获得艾伦伯爵赏识的贵族，他自然不可能害怕区区一群盗匪。 毕竟部分流窜在各个领地之间的盗匪，大多数都是一群缺乏武器装备和训练的穷困流民，压根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全副武装的军队。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袭击商旅，亦或是极少数防守薄弱的村子，趁乱抢夺点粮食与牲畜勉强糊口。 有些残暴的贵族甚至会把狩猎盗匪当做一种训练手下的娱乐活动，就如同隔三差五就会举行的围猎一样。 凭借着法术书地图上给出的准确标记，艾尔伯特带着三十余名士兵，悄无声息摸到了距离城堡仅有不到四公里的一处偏僻山坳里。 透过夕阳最后的余光，每一个人都能清楚看到山坡下有一群衣衫褴褛，手持各种简陋武器与盾牌的盗匪，数量大概有六十人左右，正围坐在篝火前吃着锅里不知名的糊糊。 在他们的身边，还蹲着十几名被捆住双手的俘虏，从身上的衣着来判断，明显是附近村落里的农民。 第六十六章 “狩猎”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不明白他们怎么有勇气在距离城堡这么近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莱斯爵士看了一眼乱糟糟毫无章法的营地，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很显然，对付这样的对手，根本不需要任何战术，只要十几名骑上马的士兵发起一轮冲锋，就能摧枯拉朽般将这股盗匪歼灭。 “也许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以为这片领地仍处于混乱状态，打算趁机多抢点值钱的东西吧。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从现在起，他们都会成为建设领地的免费劳力。”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头也不回的轻轻招了招手。 斯图尔克见状赶忙上前两步，用略显兴奋的语气问：“大人，要我带队干掉他们吗？”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骨子里的确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 尽管还没成年，可是却拥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一听到有战斗整个人精神状态就会变得异常亢奋，仿佛在这方面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唯一遗憾的是，按照据点系统给出的评价，他眼下连一级战士的门槛都没摸到，仅仅是一名武装民兵。 不光是斯图尔克，这片土地上绝大部分的士兵也够不上游戏中一级战士的标准，即使身经百战的莱斯爵士也仅仅只有四个战士等级。 事实上，那些拥有“骑士”头衔的家伙，通常只是一群两到三级左右的战士，极个别精英可以达到五级以上。 毕竟游戏中的战士职业的标准，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达到的。 哪怕是最低级的战士，也要熟练掌握几乎所有的冷兵器使用技巧，可以自己穿戴包括皮甲、锁甲、镶嵌甲、鳞甲、板甲等一系列复杂护具，与敌人进行激烈的搏斗，亦或是背着沉重的行李连续奔跑几个小时而不会力竭。 所以每一个获得战士职业的人，在现实中都一定是个“天才”或者“超人”，能轻而易举杀死十几名手持同样武器的普通人。 但艾尔伯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杀戮，转过身盯着男孩放光的眼睛说道：“听着！我要你带人先发起一轮冲锋，把这些盗匪都冲散，然后再利用马匹的机动性进行拦截，迫使他们放下武器投降。记住，我要的是活着的俘虏，而不是死掉的尸体，懂了么？” “额……懂了！” 斯图尔克迅速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虽然他并不理解留下这些盗匪有什么用，但还是不加思索的选择了服从。 毕竟他眼下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巫师的私人护卫，而是一名低级军官兼扈从，可以说是准贵族阶级了。 对于君主下达的命令，无论是否理解都必须百分之百执行。 很快，十二名士兵在男孩的指挥下翻身上马，迅速组成一个简单的冲击阵型，从山坡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起冲锋。 区区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转瞬即逝，等正在吃东西的盗匪反应过来，健壮的战马已经冲入人群将几个倒霉蛋直接撞翻，还有几个更是被马蹄活生生踩踏而死。 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对步兵永远都是那么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尤其当“步兵”还是一群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不懂得要结成紧密阵型才能与骑兵对抗的盗匪。 打不赢、跑不了…… 最终，在付出了六七条人命的代价之后，这些比起盗匪更像是难民的家伙总算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想要杀了自己，于是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经过简单的审问，没过一会儿功夫斯图尔克便将这伙盗匪的首领带到艾尔伯特的面前。 “大人，他叫埃里克，原本是一名逃兵。” “逃兵？” 莱斯爵士下意识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像你这样高高在上贵族，根本不会理解卑微的我们光是挣扎着活下就有多么艰难。”被称之为埃里克的盗匪首领咧开嘴冷笑着讽刺道。 他明显已经知道到自己一定会被处以极刑，所以索性在临死之前好好发泄一下内心之中的愤怒与不满。 “所以你选择了去抢劫那些跟你一样，甚至比你还要穷困的农民？只因为他们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省省这些为自己懦弱行为找的无聊借口吧。你仅仅是个加害者，一个贪婪无耻的强盗，仅此而已。现在，我以这片土地领主的身份宣判你死刑，立刻执行。” 当众拆穿了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悲情英雄形象后，艾尔伯特直接给斯图尔克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拔出佩剑将埃里克的脑袋砍了下来。 伴随着强盗首领的死亡，剩下的俘虏迅速意识到这名看上去十分年轻的新领主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一个个拼命把脑袋压得更低，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斩首的倒霉蛋。 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 在搞定了领头的家伙之后，艾尔伯特转过身用充满威严的声音对那些剩下俘虏说道：“知道吗？我本可以把你们这些不事生产、坏事干尽的杂种全部处死。但考虑到当中有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亦或是被迫加入了这个盗匪团伙，因此我决定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都要从事艰苦的劳作，直到有一天我认为你们为自己的恶性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您……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干活就不会被斩首？” 一名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俘虏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 “没错！甚至只要干的好，还可以重新获得自由。但是有一点，假如我发现有谁偷懒、暗地里串联试图逃走，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比斩首更可怕的死法。” 说罢，艾尔伯特捡起一把掉落在地上锈迹斑斑的长剑，直接通过局部元素化将其融化成了滚烫的铁水。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次赤裸裸的威胁。 在这个落后世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已经彻底明白对于这些连字都不认识的文盲，摆事实讲道理纯属浪费时间。 恰恰相反，比起苍白无力的语言，这些家伙更敬畏纯粹直观的暴力，尤其是神秘莫测的魔法力量。 第六十七章 培养亲信 毫无疑问，随着五十多名匪徒被迫成为了免费的劳动力，清理城堡的速度一下子提升了许多，甚至还能倒出不少人手重新恢复与领地内城镇和村庄的联系。 最重要的是，完成了据点系统发布的剿灭任务后，他获得了一比相当丰厚的经验值奖励。 对于一名仍处在“猥琐发育”状态的低级奥术施法者来说，这些经验值不仅可以用来升级，还可以用于平日里抄录卷轴、制作魔法武器、装备和道具，是无法或缺的必需品。 而且有了经验值的显示，他就不用再担心会因为进行一些魔法研究和实验时消耗太多魔力导致降级的问题。 意识到据点系统给自己带来的巨大便利后，艾尔伯特立刻选择乘胜追击，将手下两百人的私军分成三个部分，其中一部分留下来驻守城堡，另外两部分则分别由莱斯爵士和斯图尔克带领，开始对领地内所有的盗匪、山民和怪物巢穴进行清剿。 就连卡西莫多这个变异的地精都被派出去，专门搜罗那些藏在深山里的地精部落，然后杀死首领把它们强行带出来。 才短短十几天的功夫，城堡周围就平白无故多出了近千名免费的劳动力。 其中五百名是被俘虏的人类盗匪和山民，还有四百多则是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地精。 身为一名受到过现代社会高等教育的人，艾尔伯特显然比这些本地土著清醒的多，知道人口和劳动力的重要性。 有了足够的劳动力，他才能改善基础设施，尤其是泥泞不堪的道路加速商品流动，开垦更多的农田保证粮食生产，开采位于城堡后山的铁矿和铜矿打造农具、武器和装备。 可以说在这片人口稀疏的土地上，没有必要人口更重要资源了。 毕竟商队带来的货物，可是跟领地的经济状况直接挂钩，越富庶的领地意味着商队会带来越珍贵的货物。 随着大量不安定因素的消失，领地的治安状况已经从极差变成了普通，经济状态也从极度贫穷变成了贫穷。 “还有三天！就让我看看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吧。” 艾尔伯特轻轻抚摸着法术书第一页上象征商队图标旁边的倒计时数字，脸上流露出无比期待的表情。 要知道从激活据点系统之后，他已经足足等待了快一个月。 为了提升治安和经济两项评价，更是快要把艾伦伯爵赠送的粮食消耗一空，只为填饱那近千名俘虏的肚皮，现在全指望即将到来的商队能解决这个燃眉之急。 就在艾尔伯特站在城堡主塔二楼阳台眺望远处一派繁忙劳作的景象时，贴身女仆奥维利亚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份热气腾腾的午餐摆放在桌子上，小声提醒道：“主人，您该用餐了。” “仓库里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艾尔伯特突然转过身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一周。莱斯爵士说，如果您不停止那些异想天开的行为，再有一个星期城堡就会断粮。”女孩赶忙说出仓库岌岌可危的现状。 从那双略带惊慌的眼睛里不难看出，她内心之中对于断粮这个词有多么恐惧。 事实上，任何一个真正挨过饿的人都明白，只要三五天不吃东西，理性就会渐渐被兽性所取代，到时候为了一口吃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那么你也觉得我是异想天开吗？”艾尔伯特注视着女孩的眼睛面带微笑问道。 奥维利亚先是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不，主人。虽然我搞不清楚您究竟要做什么，可是却相信您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更何况，您是一名巫师，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聪明得多。身为愚蠢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比自己聪明的人呢。” “哈哈哈哈！有意思！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见识。看来这段时间跟在乔治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艾尔伯特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办法不笑！ 他当初决定把盗匪、山民和地精俘虏留下来充作免费劳力，几乎遭遇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尤其是莱斯爵士这个老顽固，坚定地认为应该把这些卑鄙肮脏的臭虫统统杀光，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没有谁敢来打这片领跌主意。 而管家乔治则是出于经济和安全的角度考虑，认为养这样一群大肚汉，不仅会消耗大量的粮食，还会导致安全隐患，一旦他们集体暴动，光凭两百名士兵和三十几名仆人，根本无法镇压下去。 “乔治管家的确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是主人，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让我学这些呢？我只是个女仆，正常来说不是应该要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吗？”奥维利亚一脸迷茫的询问道 “不，我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名女仆，而是一名得力的助手。乔治也许是一名不错的管家，但他的思维太陈旧了，跟不上我的步伐。但你不同，你还年轻，无论是价值观还是思维方式都可以重新塑造，理论上拥有无限的可能性。好好努力吧，我保证你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说罢，艾尔伯特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下意识瞥了一眼手中法术书上的据点系统。 只见在管家一栏，赫然镶嵌着一张奥维利亚的画像卡片，旁边还标记着一连串能力数值。 不用问也知道，虽然明面上他人命了乔治作为城堡的管家，可实际上在系统中他却把奥维利亚作为管家在培养。 同样，守卫队长一栏上镶嵌的则是斯图尔克的卡片。 比起那些其他领主当做礼物送过来的人，艾尔伯特明显更信任这些自己一手提拔并培养起来的小班底。 其中已经完成数次围剿任务的斯图尔克，更是从一个武装民兵提升到了二级战士的程度。 这种作弊一样的强化方式，他只会交给自己的嫡系亲信，而不是那些来历不明随时有可能背叛的家伙。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已经表现出极强服从性的卡西莫多都没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不过变异地精在据点系统的评级中，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一级野蛮人，再加上它那庞大的体型、生命力和防御力，同等级的战士根本不可能有胜算。 “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女孩明显不太适应这种亲密的举动，带着点雀斑的脸蛋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看上去可爱极了。 第六十八章 看不见的商队 “如何，调查清楚我那位新邻居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吗？” 卡曼子爵坐在自己最喜欢的摇椅上，眯起眼睛注视着挂在墙上的那副地图。 由于距离神前比武已经过去了接近一个月，他最初的愤怒情绪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报复心理。 毫无疑问，虽然不敢正大光明的对只拥有不到两百人军队的艾尔伯特发起进攻，但私下里使点绊子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事实上，那些快要泛滥成灾的盗匪、山民和地精部落，有不少就是卡曼子爵故意引到或是驱赶过去的。 但遗憾的是，他显然低估了据点系统近乎作弊的地图功能，凡是超过十人以上带有强烈敌意，并且会给领地治安造成威胁的目标，都会无一例外被标记出来。 更严重的，还会发布相应的剿灭任务。 即使看在经验值的份上，艾尔伯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 结果就是这些家伙非但没能造成太大的破坏，反而统统抓起来变成了开发领地必不可少的免费劳动力。 “搞清楚了，大人。您的新邻居正在利用俘虏大肆垦荒、开矿、修建道路，粮食消耗的非常快。根据我的观察，他现在的存量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星期左右。” 密探无疑非常清楚自己的主人需要什么样的消息，赶忙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哦？粮食还能撑一个星期？” 卡曼子爵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睛里迸射出阴狠的光芒。 大概一分钟左右，他才冷笑着吩咐道：“去通知所有人禁止出售粮食，决不允许有一粒流入那个该死巫师的领地。我到要看看，没有了粮食之后，他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明白！” 密探二话不说，转身消失在城堡阴暗的走廊内。 他前脚刚走，卡曼子爵后脚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拔出用来切肉和水果的匕首，狠狠扎进地图上那片原本属于格兰特男爵的领地，满脸狰狞的咆哮道：“艾尔伯特·费根！不管你是谁！来自什么地方！我都要你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代价！这一次，艾伦那个老东西可护不住你。” …… 与此同时，刚刚返回城堡的莱斯爵士第一时间来到书房，向自己效忠的君主描述这一个月左右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同时说明了艾尔伯特眼下所面临的巨大粮食缺口。 足足听了一个小时的抱怨后，艾伦伯爵终于忍不住笑着安慰道：“好了，老朋友。你要明白，他只是个年轻人，而且还是一名巫师，不懂得如何管理和经营领地很正常。别担心，我不会坐视他的领地内出现饥荒。” “大人，这不是抱怨的问题，而是他的思维方式跟我们截然不同。您能想象吗？他居然允许地精通过劳作来换取食物！这种诡异的现象，从未在我们这片土地上出现过。地精是怪物！是人类的敌人！只有死的地精才是好地精！”莱斯爵士用力挥舞拳头发泄着内心积压的不满。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现在就带着人把这些绿褐色皮肤的臭虫全部碾死。 可遗憾的是，这样的权利只属于领主。 “我刚才说过了，他是个巫师，有这样的奇怪的想法并不奇怪。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有些强大的巫师甚至能控制兽人、食人魔和巨人为自己效力，他也许有让地精服从自己命令的方法也说不定呢。总之，不要着急，耐心一点。更何况，他出现粮食缺口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说罢，艾伦伯爵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毕竟在这片破碎混乱的土地上，每一个领地都相当于一个独立的王国，所以像粮食这种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尤其是当缺口大到一定程度后，周围所有的领主都会实行禁运或是限制买卖的策略。 这个时候，缺粮的贵族要么通过关系零零散散筹措一点，勒紧股腰带渡过难关，要么寻找盟友拆借。 身为外来者，艾尔伯特显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只能向他这个唯一的朋友寻求帮助。 等艾尔伯特欠下人情，老伯爵自然也就能名正言顺提出一些要求，甚至渐渐将其变成自己的附庸，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政治和军事上的。 但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艾尔伯特已经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商队。 只不过这个商队并未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而是仅存在于法术书上的交易界面。 “谷物、食盐、铁锭、工具、布匹、家禽和家畜的幼崽……” “该死！为什么跟魔法有关的东西这么少？尤其是卷轴，最高只到三环，而且仅有四张。果然还是据点太穷的关系吗？” 伴随着一连串神经病一样的自言自语和抱怨，空荡荡的库房内很快便堆满了成袋的粮食，还有其他一些生活必需品。 一直到粮食差不多够三十天的消耗量，艾尔伯特这才停止近乎疯狂的采购，把目光在一次投向魔法物品区。 毫无疑问，这一次的系统商队并没能带来他所期待的四环奥术卷轴，甚至连三环奥术都仅有一张，可谓是“穷”的不能再穷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不少这个世界没有出现过的特殊材料。 尤其是那一小块秘银，差点让艾尔伯特泪流满面，小心翼翼从道具栏里取出来，放在手上感受着这种魔法金属特有的轻便属性。 要知道在已经开到资料片的游戏中，本应该及其稀有的秘银武器和装备几乎已经是每一名玩家的标配。 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别说秘银了，就连一把好点的钢制武器都没见过，大部分都是低劣的生铁制品。 凭借艾伦伯爵支付的丰厚年金和报酬，以及上一次搜刮格兰特男爵城堡地下金库获得的分成，艾尔伯特不加思索把所有自己用得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商品和信息流通受到严重限制的地方，很多时候有金币也不一定能花的出去。 就在他完成这个月的采购，准备关闭商队交易栏的时候，突然发现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块散发着深蓝色光芒的石头。 将手指移过去轻轻一点，下方立刻显示出一大串的说明文字。 第六十九章 元素池 “风元素之石，一块蕴含着强大风元素力量的神秘矿物质，来自风元素位面。它可以用于打破位面的壁垒，开启一条通往元素位面的稳定通道。或许对于普通奥术施法者而言，这只是一件窥探风元素世界秘密的钥匙，可是对于元素召唤者来说却是力量的源泉。” “所以……我可以建造一个元素池了？” 看完具体的文字描述后，艾尔伯特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 很显然，元素池就是一个连接位面的稳定通道。 但与传送门不同。 首先，它是单向的。只能让元素位面的能量与生命穿过，而不能让人从物质世界抵达元素位面。 其次，元素池虽然从建造完成之后就一直保持开启状态，可元素位面的生命并不能直接通过，而是需要施法者提供一些协助。 通常情况下，召唤一个普通元素，至少需要一个三环法术所消耗的魔力，而且被召唤过来的元素并不一定会像召唤怪物系列法术那样服从命令，很有可能直接对召唤者发起攻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元素池完工，会不可避免对周围环境产生无法逆转的影响。 就拿连通风元素位面为例，元素池附近会很快形成一个充满风暴和雷霆的狂暴能量区，凡是进入这个范围内的生物，除非对风暴和雷电拥有一定抗性，甚至是免疫，否则都会遭到无差别攻击。 但以上这些缺陷对于元素召唤者来说都可以忽略不计！ 恰恰相反，元素召唤者可以通过建立元素池来加强与专精位面的联系，更加深入探索和研究元素位面与生命的奥秘，汲取元素位面中的能量强化自身，以及打造各种各样的武器、防具和魔法物品。 简单来说，元素池对于元素召唤者而言就相当于一个破产简陋版的小型法师塔。 唯一的问题是，应该建在什么地方，确保其不会被外人轻易发现。 就在艾尔伯特用差不多所有剩余的资金买下这块风元素之石，站在原地思索元素池的建造地点时，名义上的管家乔治突然推开仓库大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库房堆满了成袋的粮食和生活必需品后，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大……大人！这些粮食是怎么回事？您从哪里搞到的？我明明没看到任何商队或是车队经过！” “这是个秘密！你要做的就是管理好食物分配，确保每一名俘虏都不会饿肚子。记住，他们都是珍贵的劳动力，我不希望因为克扣粮食的问题导致出现受伤、生病或是死亡的情况。” 艾尔伯特迅速收起手中的风元素之石，语气严肃发出警告。 要知道领地的经济状况可是跟商队带来魔法物品的多寡成正比，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充分利用好这些劳动力，确保商队在下一次抵达的时候，领地的经济状态能再提升一个台阶。 “请您放心，只要有充足的粮食，我就能让那些俘虏乖乖听话，完成您交付的所有任务。”乔治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尽管对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粮食满是疑惑，可介于他现在还没有赢得自己效忠对象的信任，所以也不敢多问，唯有先将所有问题都憋在肚子里。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有了这三十天的粮食储备，他有信心一点一点将那些格兰特男爵原本存储在三个镇子里的粮食运输过来，度过最艰难的几个月。 一旦熬过秋收，佃农们上缴的赋税很快就能堆满所有库房。 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关于管理领地的具体事宜我就全权交付给你了。平日里有空多教教奥维利亚，我对她抱有有很高的期望。” “明白！哦，对了，大人。差点忘了说，再过两天，您的“未婚妻”克莱玛蒂斯小姐就要到了，请问要如何安排？”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乔治微微抬起头仔细观察着艾尔伯特的反应，试图从中找出一些高兴或是厌恶的情绪。 但遗憾的是，艾尔伯特仅仅是下意识皱起，一脸茫然的反问：“克莱玛蒂斯小姐是谁？还有，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额……您难道忘了？克莱玛蒂斯小姐是格兰特男爵的妹妹。”管家十分尴尬的解释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记住。 “哦，原来是她。随便在城堡里找个房间安置一下就行了。我最近几天可能会比较忙，如非遇到危急情况，否则不要来打搅我。”艾尔伯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很显然，对于这位已经注定成为“牺牲品”的年轻姑娘，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好要怎么处理。 一方面，他无法狠下心来像其他领主一样，让一名无辜少女被迫“悲痛”而死。 另外一方面，也不能放任其到处乱跑，不然天知道那些抱有敌意的贵族领主们会以此为借口搞出什么事端。 领地继承权，永远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决不能掉以轻心。 “您确定不用我做点什么？比如说……”乔治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恶意。 在他的眼中，这种黑暗的事情无疑是属于管家的职责范畴。 艾尔伯特轻轻摆了摆手：“不！不需要！另外，你知道整个城堡，哪个房间最坚固吗？” “最坚固的房间？我想应该是主塔二楼最右侧的杂物间吧。根据我的观察，那里两侧都是巨石堆砌起来的承重墙，非常非常的坚固。” 乔治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马上给出了答案。 “让人马上将这个房间清理出来，我有用。” 听到两侧都是承重墙，艾尔伯特立刻意识到这就是自己正在寻找，整个城堡最适合建造元素池的地方。 毕竟大块的岩石本身就是最好的绝缘体，足以抵挡风暴和雷电的侵袭。 而且这个杂物间就在领主卧室的隔壁，到时候只要将原本的入口彻底封死，在卧室里重新开一个秘密通道就能确保隐蔽性。 要知道能随便进出领主卧室的人，整个城堡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三个。 “请稍等，一个小时之后您就可以使用它了！” 管家没有问为什么，直截了当给出清理杂物间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第七十章 风与火的融合 在泥瓦匠和苦力的通力协作下，短短两天左右，紧邻领主卧室隔壁的杂物间就被彻底封死。 但艾尔伯特并没有让这些人帮忙在卧室内开一条通道，而是凭借着身体局部元素化的特性，先用火焰将大块的岩石加热到发红、发烫的程度，然后再泼上冷水利用热胀冷缩原理破坏岩石内部结构，最后再用风的力量将其搅碎。 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一个半人多高的拱形入口就这么完成了。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挪动一下书柜的位置，便能轻而易举将这个入口彻底挡住。 当然，这只是应急方案。 等元素池建好后，他还必须重新对这个入口进行一系列的加固，确保狂躁的风暴与雷电不会从缝隙钻出去，最终笼罩整个城堡。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建立元素池。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轻松地工作，光是对整个房间进行加固就花费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 一直到墙壁、地面和头顶全部密密麻麻刻满了用来抵挡能量侵蚀的魔法符文，艾尔伯特才敢开始进行最关键的一步，那就是打通与风元素位面的连接。 “一块风元素之石、五升月圆之夜的井水、十块未经打磨过的蓝宝石、五十克金沙、一小把钻石粉尘……” 只见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清点着启动魔法仪式所必须准备好的材料。 确认东西没出任何意外后，这才一股脑将井水倒用石块垒好的圆形容器内，紧跟着还有金沙和十块未经打磨过的蓝宝石。 当这些材料掉落进水中折射出异样光芒的时候，艾尔伯特毫不犹豫把风元素之石激活轻轻投入池中，然后开始大声吟唱咒语。 在他的引导下，魔法能量开始与风元素之石产生共鸣。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一道威力惊人的青色的龙卷风便在容器内形成。 它是如此的狂暴，不断与水融合交错，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 不管是金沙也好，还是蓝宝石也罢，都在狂暴的能量下被撕成碎片。 就在龙卷风速度越来越快，破坏力越来越惊人的刹那，艾尔伯特吟唱的咒语终于接近了尾声，一把抓起摆放在一旁的钻石粉末洒向半空。 瞬间！ 这些宛如星辰般的亮点以难以置信的速度依附在龙卷风表面，使其渐渐变成一种稳定形态，重新收回容器中。 透过水池中不断旋转的风眼，可以依稀看到通道另外一段风元素位面的奇异景象。 毫无疑问，元素池成功建造好了。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房间内会充斥着大量风暴与雷电的能量。 “呼——总算是没白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就让我感受一下来自风元素位面真正的力量吧。”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轻轻将自己的左手转化成风元素形态，慢慢靠近元素池的风暴眼。 还不到一秒钟，他就立刻感受到一股汹涌澎湃且无比狂躁的力量。 这些力量以极快的速度沿着手臂涌入身体，强化着风元素的血脉。 等到结束的时候，他的半个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风元素，而另外了一半身体则保持着火元素的形态，两者仿佛在为了争夺主导权不断争斗。 “该死！我大意了！不应该吸收那么多能量！” 察觉到身体变化的艾尔伯特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开始尝试着压制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能量，使其重新回复平衡。 但遗憾的是，平衡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打破起来容易，像要恢复难。 无论他怎样努力尝试，风元素和火元素的能量都不能和平共处。 被逼无奈之下，他索性将两种元素强行融汇到一起。 当火与风的能量在身体内交汇刹那！ 一条圆柱形火焰龙卷风顿时冲天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轰！！！！！！ 明亮！ 壮丽！ 璀璨！ 充斥着毁灭性的力量！ 当这团圆柱形的火焰龙卷风渐渐平息下来之后，赤身裸体的艾尔伯特终于重新恢复了人类的模样。 只不过之前那双如同波斯猫一样的异瞳，现在被一种略显刺眼的白光所取代，任何与之对视的人或动物时间超过五秒钟，都会不可避免产生强烈眩晕感与暂时性的失明。 毫无疑问，这是火与风融合后产生的结果！ 让四大元素在自己的身体里和谐共存，甚至是彻底融为一体，更是每一名元素召唤者所追求的终极目标。 眼下，艾尔伯特已经幸运的完成了四分之二。 不过代价就是他差一点因为能量暴走的关系彻底失去肉体，再也无法以人类的模样存活。 幸好！ 元素护腕在关键时刻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让这个原本成功率极低的融合跨过至关重要的门槛。 感受着风元素与火元素不断以螺旋状的形态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下意识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下一秒…… 砰！ 一团炙热的龙卷风形状火柱子顿时从掌心喷涌而出，将正前方四五米范围内的地方变成了一片火海。 “只需要耗费一个一环奥术的魔力，就能制造出威力堪比二环乃至三环法术的效果吗？看来这次冒险还真是赚大了。而且这种烈焰龙卷风既不需要吟唱咒语，也不需要施法动作，一个念头就能释放出来。唯一遗憾的是，它似乎并没有继承风元素雷电的力量。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慢慢尝试进行后续研发。” 说罢，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了期待的表情。 自从来到这个贫穷落后的世界后，没有什么比获得获得强大魔法力量更能让他感到开心和高兴的事情了。 可这种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肚子发出的咕咕叫声所打断。 此时，艾尔伯特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在这个封闭的密室内呆了接近五天。 即使半元素化身体对食物需求远没有正常人类那么多，目前也差不多已经到达了极限。 确切地说，要不是元素裔带来的额外特性，他恐怕早就累倒或是饿晕了。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像元素池这种东西，往往需要一名法师加两到三名学徒通力协作，忙活一个星期才能搞定。 可艾尔伯特呢？ 他自己一个人近乎不眠不休的干了五天…… 第七十一章 不请自来的老朋友 饥饿！ 虚弱！ 困倦！ 当整个人从那种精神极度亢奋的专注状态退出后，艾尔伯特立刻感觉到自己眼下的身体有多么糟糕，不得不立刻停止更进一步的尝试和研究，跌跌撞撞从密室内钻出来，随便找了件长袍套在光溜溜的身上，不加思索拉下了用来召唤仆人的绳子。 大概三五分钟左右，奥维利亚便急匆匆推开卧室的大门闯了进来。 当她看到艾尔伯特那宛如死人一样苍白的脸色，以及深凹的眼眶和黑眼圈后，马上一脸关切的问：“主人，您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别问！马上给我准备食物！不管是什么，反正越快越好。” 艾尔伯特用所剩不多的力气说出了自己最迫切的需求。 正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也许是对于力量的强烈渴求，也有可能是对魔法这种神秘能量旺盛的好奇心，总之他潜意识中忽略了自我克制的重要性，结果才落得现在这副鬼样子。 一想到自己教导学徒的时候还不断告诫希拉，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永远不要得意忘形，艾尔伯特就感觉有点脸红。 因为连他这个当导师的都没能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而且还差一点深陷其中。 “请稍等！我马上给您端过来。” 女孩显然年幼的时候挨过饿，稍加观察后立刻意识到自己主人并不是生病了，而是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和睡觉导致的虚弱。 短短不到五分钟，她就端着一大碗特气腾腾的麦粥，外加两个剥好的煮蛋回来了。 “棒极了！这正是我需要的！” 艾尔伯特也顾不得挑剔，端起碗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进食，眨眼功夫便把两个蛋和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尽管这点东西根本不足以产生饱腹感，可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吃了，直接躺在床上全身放松，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注视着艾尔伯特那张略显阴郁的英俊面孔，奥维利亚轻手轻脚把干净的麻布放到热水里浸透、拧干，为其擦拭额头和脸颊。 她的动作是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睡眠中的主人，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个红色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降临在阳台上。 还没等女孩察觉到什么，一阵独特的香味便再卧室内散布开来。 身为普通人的她完全没有一丁点抵抗力，整个人稍微晃了两下，随后便一脚踢翻木盆，趴在柔软的床单上陷入昏迷。 “抱歉，小可怜，我可不是在针对你，仅仅是不希望被外人看到。别担心，好好的好睡一觉吧。”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红色的身影摘下兜帽，露出一张美丽且充满诱惑的脸蛋。 她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只身一人去调查邪教踪迹的珍妮弗。 只不过与上一次分别的时候相比，她一举一动中都流露出强烈的自信。 尤其是那种热情似火的成熟魅力，足以让任何一名男人产生强烈的原始本能与冲动。 不过这朵带刺的玫瑰并没有急着把熟睡的艾尔伯特叫醒，而是自顾自坐到椅子上，就这样默默欣赏床上那对主仆。 一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天过去了…… 直到午夜时分，宛如死人一样的艾尔伯特眼皮终于动了一下，紧跟着猛的从床上跳起来。 与此同时，房间角落突然间掀起一股强劲的气流，浑身上下由风和雷电构成的元素生命也跟着显露出自己的真容。 “哇哦！你的反应可真够夸张的。放松，是我。”珍妮弗笑着打了声招呼。 “该死！你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方式来见我吗？非要偷偷潜入卧室！知不知道，你刚才差一点就被我杀了。”艾尔伯特赶忙散去准备了一半的攻击法术，用极其恶劣的语气咒骂道。 另外一旁，大型风元素埃拉斯也在主人的命令下，重新恢复到肉眼无法分辨的状态。 要知道如果再晚上一两秒钟，他就会把魔力转化成为火焰龙卷风，将这个房间靠近阳台的一半全部覆盖。 珍妮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正常的方式？别开玩笑了！我可是让这座城堡变成炼狱的元凶之一，而且还是邪教徒的死敌。一旦有外人知道我们俩之间真正的关系，你觉得他们会让你安安静静在这里当领主？”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事实上，我都不敢保证外面那些卫兵和仆人里有多少来自其他贵族领主的眼线。对了，奥维利亚这是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 艾尔伯特终于发现趴在床边昏迷不醒的女孩，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吸入了一点加入幻觉蘑菇的迷魂粉而已。最多明天一早，她就会醒过来。”珍妮弗晃了晃手里装满深蓝色粉末的小瓶子。 “迷魂粉？” 艾尔伯特无疑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眼睛里流出疑惑之色。 “没错！它的作用是少量吸入有助于进入深度睡眠。但要是一不小心吸多了，那么整个人就会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无法分清楚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我也是从你那瓶恐怖的药剂中获得灵感。”珍妮弗得意的解释道。 “幻觉蘑菇……迷失香……山雀的羽毛……橡木种子……还有你的血？！！！” 简单辨识了一下迷魂粉的成分后，艾尔伯特脸色勃然大变。 “你疯了？知道这些东西与咒火使者的血结合后意味着什么吗？这可不仅仅是产生幻觉，而是让对方暴露在咒火极度不稳定的能量中。” “我……不明白。” 珍妮弗明显注意到了艾尔伯严肃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心虚。 但艾尔伯特并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语气严厉的训斥道：“你当然不明白！那些所谓的幻觉，其实是吸入者看到了能量，看到了整个世界魔法的本质。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只要一点点的意外，他们的灵魂就会被狂躁的咒火烧成灰烬，再也没办法醒过来。” “这么说我搞砸了？那个孩子不会有事吧！”珍妮弗紧张的盯着一动不动的奥维利亚。 “还好！就像你说的，她吸入的量比较少，还不足以达到直接看到咒火能量的程度。但这种所谓的迷失粉，最好不要轻易使用。它很危险，比你想象中要危险得多，越是好奇心重的人，吸入之后死亡的可能性就越高。” 说罢，艾尔伯特将瓶子塞上归还给对方。 第七十二章 精灵的面具 “说吧，这么急匆匆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你又找到了那些邪教徒们活动的踪迹？” 确认那些颜色鲜艳的粉末不会对奥维利亚造成太大后遗症，艾尔伯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便开始试探起对方的来意。 他可不觉得像珍妮弗这样独立且报复欲望极强的女性，会闲着没事仅仅来打个招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你猜对了！不光是活动的踪迹，我发现他们当中有一批人正在挖掘一个古老的遗迹，所以特地来找你帮忙。” 珍妮弗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这片土地的简易地图。 只见在这张地图位于两块领地的边界附近，用炭笔画了一个黑色叉子。 不用问也知道，这里就是邪教徒们正在挖掘的地点。 通过简单的辨认，艾尔伯特迅速意识到这个地方是自己与卡曼子爵领地重叠的部分，位于两座高山之间的山涧，由于没有什么农田或是重要的矿产资源，所以双方谁也没有在意。 稍微思索了片刻，他立刻抬起头询问道：“是什么样的遗迹？” “抱歉，他们人太多了，我没敢太靠近。不过从入口已经挖掘出来的部分判断，应该是一座精灵贵族的墓穴，里边可能隐藏着某些他们需要的东西。哦，对了，我还从一名邪教徒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珍妮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石头面目。 众所周知，精灵是一种寿命远超人类的长生种族，所以在他们漫长的一生当中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各种各种复杂难懂的知识。 尤其是在诗歌、艺术和手工等方面，达到了人类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在游戏中，艾尔伯特曾经见过不少精灵制作的艺术绘画、雕塑和工艺品，但那毕竟只是一些用计算机技术虚构的东西。 可现在，当他接触到一块真正由精灵制造的石头面具后，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有人愿意出几百、几千、乃至上万金币，收藏这些根本没有什么用的破烂玩意。 面具是由整块翠绿色的荧石雕刻而成，明显经过抛光处理，摸上去十分的光滑。 更重要的是，这块面具上的脸部表情精细到几乎完美重现了一名精灵女性活着时候的模样。 尤其是镶嵌着宝石的眼睛，简直就像活了一样，还会根据光线照射角度的不同，产生一些被注视的错觉。 “真是难以置信！它好像还是件魔法物品……” 艾尔伯特施展了一个侦测魔法，确认上边没有什么诅咒，亦或是强烈的恶意，这才小心翼翼将其戴在自己的脸上。 下一秒…… 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变化，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就从一名阴郁的英俊人类青年，变成了一名婀娜多姿的精灵少女。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幻术，而是从生理结构上的改变。 察觉到面具上所携带的魔法后，艾尔伯特立刻便将其摘了下来，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些家伙在挖掘的显然不是什么普通墓穴。你说得对，我们必须采取一些行动破坏他们的计划。” “等等！这个面具是一件魔法物品？为什么我戴上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珍妮弗似乎抓住了某个不该抓住的重点。 “面具是专门给男性使用的。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制作它的人究竟用这玩意干了些什么。”艾尔伯特嘴角抽搐着解释道。 事实上，他也有点不敢相信，生育率低下的精灵在某些特殊方面居然如此开放。 “噢——我想我懂了！”珍妮弗眼睛里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她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女孩，很快便联想到贵族之间那些极度不堪入目的行为，同时也知道有些家伙为了追求刺激，往往会无所不用及其。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变态！”艾尔伯特低声吐槽了一句，随手将面具扔到旁边的桌子上。 尽管它至少附着了一个强大的变化系魔法，可实际上只能归类为情趣用品。 不过透过这件物品，起码可以判断出，墓穴的主人拥有十分高超的魔法技艺，陪葬品中八成有不少魔法物品，甚至是高级精灵法师遗留下来的法术书。 “真的？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女人产生过兴趣。我怎么知道你在性取向方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之处。”珍妮弗抿起嘴角半真半假的开了个玩笑。 可艾尔伯特眼下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直截了当说道：“不管这些邪教徒到底打算从墓穴中得到什么，我们都必须阻止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些邪教徒有多少人，掌握着什么样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需要有人去做一次详细的侦查？”珍妮弗下意识皱起眉头。 因为她曾经尝试着接近过挖掘地点，然后便遭到了猛烈的围攻，要不是掌握了飞行能力，恐怕尸体都已经凉了。 “没错！我们需要找一个精通潜行技巧的高手，而且决不能再打草惊蛇。另外，你最近这段时间先在城堡里住下，不要到处乱跑。” 说完这番话，艾尔伯特拿起笔和纸，以最快的方式写了一封信，然后转身走出房间，将其交给尚未睡下的管家。 几分钟之后，一名全副武装的信使便骑着马从正门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听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珍妮弗一边品尝着美味的夜宵，一边头也不抬的问：“你打算到哪里去招募精通前行的高手？” “鲁卡城！据我所知，那里的大街小巷遍布着各种各样以犯罪为生的公会，想必一定会有出色的盗贼。”艾尔伯特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要知道在游戏中，最好的探子和斥候就是精通潜行、开锁、拆除和布置陷阱的盗贼。 更何况，深入探索古墓，盗贼更是必不可少的小队成员。 所以自从决定亲自探索这座盘踞着邪教徒的古老墓穴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招募一名合格的盗贼。 毕竟比起那些所谓的犯罪“公会”，身为领主的艾尔伯特能开得起更高的价码，甚至给与对方“公会”永远无法给予的合法身份和社会地位。 唯一的问题是，是不是真有盗贼能够达到他的要求。 第七十三章 克莱玛蒂斯 温暖！ 舒适！ 惬意！ 仍处在半梦半醒中的奥维利亚依稀感觉到自己仿佛躺在一张极其柔软的大床上，连盖在身上的毯子都散发着一股花朵特有的清香。 作为一个从小习惯于睡在干草堆或是硬木板上的穷苦女孩，她完全把这一切当成了梦境，脸上不知不觉便浮现出充满幸福的笑容。 不过很快，随着大脑不断变得清醒，她开始意识到这并不是梦，而是真的，于是猛然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挣躺在属于艾尔伯特的床上，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要知道仆人，尤其是女仆，只有一种情况有资格睡在主人的床上。 尽管奥维利亚的年纪还很小，可也从其他女仆那里听到过一些这方面的传闻，赶忙低下头检查身上的衣服，结果发现一切完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仅仅是躺在床上睡了一夜。 而且受到迷魂粉的影响，她根本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给主人擦拭脸、手和脚，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就在女孩独自一人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早上好，小可爱。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帮我去厨房弄点丰盛的早餐吗？” 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奥维利亚看到了一名穿着红色长裙，美艳动人的女人。 出于下意识的警惕性，她立刻朝门的方向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主人的卧室？” “呵呵，你猜呢？” 珍妮弗十分恶趣的上前两步，在女孩敏感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啊！” 奥维利亚瞬间打了个激灵，整个脸变得通红，惊慌失措的想要往门外的走廊跑。 但还没等她跑出几步，艾尔伯特终于从墙另外一边的密室穿回来，皱起眉头制止道：“够了！别调戏我的女仆，她可不是你的玩具。” “主……主人？！” 看到艾尔伯特，奥维利亚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停下逃亡的脚步，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对成年人。 “去准备两份早饭！记住，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的存在，包括管家乔治，明白了吗？”艾尔伯特语气严肃的叮嘱道。 “明白！” 女孩赶忙用力点了下头，然后红着脸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 等她彻底走远，珍妮弗这才笑着调侃道：“我敢打赌，这个蠢姑娘一定是把我当成了你的秘密情人。” “她怎么想都没关系，只要能保守住秘密就足够了。”艾尔伯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在一名咒火使者的帮助下，他整个后半夜都在探索风元素位面的奥秘，此刻身上时不时还会产生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哪有功夫去理会一个小姑娘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你好像很信任她？”珍妮弗脸上浮现出好奇的表情。 “没错！奥维利亚通过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忠诚，所以我也愿意给与她同等的信任。千万不要因为年纪小就轻视她，不然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说罢，艾尔伯特轻轻抚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宝石吊坠。 他相信在据点系统的培养下，女孩绝对会成为一名管理和统筹方面的人才。 半个小时之后，奥维利亚端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托盘回到房间，用熟练地动作将各种菜式与主食摆放好，然后像以往一样站在旁边默默等候。 一直到两人吃饱喝足，她这才小声汇报道：“主人，克莱玛蒂斯小姐已经来到城堡三天了，她拜托我想要和您见上一面。” “克莱玛蒂斯？那个格兰特男爵的妹妹！”珍妮弗两眼微微放光，整个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怎么，你认识她？”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的问。 珍妮弗不加思索点了点头：“对！我当然认识她，一个蛮有趣的女孩。知道吗？在这座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城堡内，她可能是我唯一不讨厌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不知道，还没想好。事实上，我到现在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对于这位“未婚妻”，艾尔伯特内心可谓是相当的复杂，甚至有一种最好永远也不要相见的逃避念头。 因为太尴尬了！ 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克莱玛蒂斯。 一方面，他是毁灭了对方兄长，乃至整个家族的罪魁祸首，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不折不扣的仇敌。 另外一方面，这个女孩似乎并不知道格兰特男爵跟邪教徒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牵连。 善于观察的珍妮弗无疑察觉到了这一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跟她面对面的进行一次交流。当然，前提是你不准备杀了她的话。” “好吧，我现在就去看看这位克莱玛蒂斯小姐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直接站起身，示意自己的贴身女仆前边带路。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迟早都要面对，索性光棍一点。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一方。 在奥维利亚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位于主塔一层最右侧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还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在外面。 很显然，这位格兰特男爵的妹妹目前正处于一种软禁状态，八成连离开房间都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没有任何犹豫！ 艾尔伯特直接命令士兵离开，然后独自一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可能仅有六到七平方米左右，甚至能够用狭窄来形容，而且还没有窗户。 除了硬邦邦的木板床和一张小桌子，连一把椅子或是凳子都没有，桌子上仅有一根点燃的蜡烛勉强提供了点光亮。 不管是谁，住在这样完全封闭狭小的空间内，都绝不会感到舒服。 但一名十七岁的棕色长发少女，眼下却安静地坐在床边，眼睛里既没有焦躁和不安，也没有太多的憎恨与恐惧。 当发现从外面走进来的艾尔伯特后，她这才起身十分优雅的提起裙子行了一礼。 “您一定就是最近名声鹊起的艾尔伯特·费根阁下，对吗？请原谅我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所以没办法说出准确的问候语。” “没关系。另外，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镇定得多。”艾尔伯特微笑着单手抚胸还了一礼。 第七十四章 无痛之人 不得不说，克莱玛蒂斯给人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既安静又懂礼貌。 再加上一张并不难看的脸蛋，外加浓郁的书卷气息，任何人都很难对其产生恶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艾尔伯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正常来说一名遭到软禁，甚至是随时有可能遭到施暴，乃至死亡威胁的年轻女性，绝不可能、也不应该表现得如此镇定。 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足足有一分钟，他才开口试探道：“我听说你想要见我，现在你见到了。有什么问题，亦或是要求，现在都可以说了。” “我能问一下，你准备怎么安排我吗？是像现在这样囚禁一辈子，还是在未来某个时间杀了我，或者你想要把我变成一个玩物？不管是哪一种，请务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克莱玛蒂斯用及其平淡的语气直接挑明了两者之间最尖锐的矛盾。 能看得出，她内心之中无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且从始至终都没有逃避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置你？” 艾尔伯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性格的女性，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我不知道。不过从现在的态度判断，你好像没有要杀我的意图。这也就意味着，我有很大几率可以活下来，对吗？”克莱玛蒂斯歪着脑袋直截了当的问。 艾尔伯特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没有杀了你的念头，至少暂时没有。不过我很好奇，在遭遇了如此巨大的命运转折，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仇恨？” “生气？愤怒？仇恨？我为何要有这样的情绪？你知道我为什么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鲁卡城求学么？因为不管是父母，还是继承了领地的兄长，内心之中都在害怕我，甚至不愿意在公开场合提起家族中还有我这样一个怪异的女孩。所以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情感可言，同样不会为了他们中某个人的死去，亦或是整个家族的消亡悲伤。恰恰相反，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说罢，克莱玛蒂斯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恭敬。 “害怕？他们为什么要害怕你？” 艾尔伯特上下打量这这个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十分别扭感觉的少女。 克莱玛蒂斯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左手直接放在蜡烛的火焰上，任由炙热的火光不断灼烧皮肤和肌肉，直至半个手背都开始发黑、发红，并且发出烤肉特有的香味。 注视着已经严重烧伤的手背，她用一种及其缓慢的语速解释道：“我感受不到疼痛！你能想象当一个婴儿开始长牙，并将自己手指啃食的鲜血淋漓，然后坐在床上哈哈大笑的画面吗？我的父母和兄弟甚至一度认为，我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附身了，甚至干脆就是恶魔转世。然后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恐惧、排斥、厌恶，发展到最后阶段就是将我远远地送走，只有在每年最后几天允许我回到所谓的家度过最重要的节日。” “无痛？！” 艾尔伯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仔细观察手背上烧伤的程度，确认这不是什么戏法或者骗术后，立刻意识到那种怪异和不协调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疼痛感，是人体一种自我保护机制的体现。 通过这种强烈的刺激与反馈，一个人才能知道自己身体那些地方受伤了，那些行为是错误的，然后总结经验教训并学会远离危险。 就好像绝大部分成年人看到一支手持长枪的骑士迎面冲过来，第一反应都是赶忙做出闪避动作。 因为透过疼痛产生的记忆，大脑会判断出一旦被马匹撞到，亦或是被长枪穿刺，会对身体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乃至死亡。 可要是换成感知不到疼痛的人，虽然他也会在父母或是亲人的教导下学会如何应付眼前的状况，但在执行过程中却会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比如说满不在乎的态度，再比如说几乎没有一丁点起伏的情绪。 这一切通通都是没有疼痛记忆造成的。 很显然，克莱玛蒂斯不经意之间展现出来的别扭，就是类似的情况下。 不过没有疼痛的孩子，基本很难活到成年，往往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夭折。 艾尔伯特敢打赌，在少女长裙包裹下的身体上，一定密密麻麻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疤痕。 “啊！你好像能够理解我身体不同寻常的地方。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这种感知不到疼痛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莫非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是被某种邪恶的东西附体了么？”克莱玛蒂斯抚摸着被烛火严重烧伤的手背，脸上浮现出旺盛的求知欲。 艾尔伯特稍微沉思了几分钟，很快摇着头解释道：“不，这既不是被邪恶的东西附体，也不是什么恶魔转世，而是一种病，一种血脉的突变。它出现的概率非常低，可能每一百万、乃至更多人当中才会出现一个特例，比如说你。”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克莱玛蒂斯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不！感知不到疼痛，并不意味着你不会受伤，不会死去。事实上，除了感知不到疼痛之外，你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受伤了一样会流血，流血多了一样会感到眩晕、休克，甚至是死亡。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你必须格外小心，确保自己不会受伤。唯一的优势在于，你受伤之后不会影响到动作和情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经受过严格的搏斗训练吧？” 说着，艾尔伯特把目光瞄向了少女粗糙且长满老茧的双手。 那绝不是一名贵族少女该有的手，更像是一名士兵或者骑士的手。 “你猜对了！父母和兄长虽然以学习绘画和艺术的名义把我送到鲁卡城，但其实我私下里学习的是如何成为一名最顶尖的斗士，以便日后为家族服务。他们把我当成了一件工具，一个用来杀戮和破坏的野兽。相信我，这座城堡里没有一个人能在我的攻击下撑过两分钟。”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克莱玛蒂斯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了无比骄傲的神情。 这一刻，她终于撕下了身上的伪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狂野且肆无忌惮的气息。 第七十五章 女疯子 半个小时之后，主塔地下一层原本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空旷金库内，两个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碰撞到一起，紧跟着发出叮叮当当激烈打斗的声音。 很显然，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脱下淑女长裙换上一身便装的克莱玛蒂斯，而另外一个则是在据点系统培养下极速成长的斯图尔克。 由于后者已经执行过多次围剿任务，所以有了两个战士等级，而且还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攻击与防御技巧。 按照艾尔伯特最初的估计，不管克莱玛蒂斯接受过多么严格的训练，拥有可以无视疼痛的天赋，也应该很难在男孩身上讨到便宜。 可现在情况却刚好相反。 双持战锤的克莱玛蒂斯，宛如一名从荒野中走出来的狂战士，不管是力量还是敏捷，都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甚至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成年男性。 在她极度疯狂的攻击下，斯图尔克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勉强使用长剑和盾牌进行格挡、招架和闪避，甚至连硬木打造的盾牌都在战锤猛烈的冲击下碎裂了好几个。 更可怕的是，这位少女在面对锋利剑刃的时候，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丁点畏惧，甚至可以通过观察来预判剑刃可能给自己造成伤害的程度。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那么她就会选择硬抗下来，然后借此机会狠狠砸向对手的脑袋。 要知道战锤这种东西，从发明的那一刻就是为了破甲，不断戴着什么样的头盔，只要挨上一下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砰！ 又是一声巨响，斯图尔克手中的盾牌再次碎裂，持盾的左手更是在巨大冲击力下轻微颤抖，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他唯有扔掉手里的武器苦笑着大喊道：“停！停下！我认输！” “明智的选择！你很不错！是我这些年来遇到同龄人中最厉害的一个！”克莱玛蒂斯将两把战锤扔在脚下，捋了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兴奋不难判断出，这一互相切磋她打得很过瘾。 “不，不是我厉害，而是大人厉害。也许说起来你不会相信，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我的水平最多只有民兵的程度。不过自从喝了那瓶魔法药剂之后，我的格斗技巧与身体素质便开始急速飞跃。”说着，男孩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 他根本不知道，那瓶所谓的魔法药剂根本就是假的，是艾尔伯特用来掩盖据点养成系统的幌子。 “一个月？从民兵提升到现在的程度！”克莱玛蒂斯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作为一名从小就在经受严格训练的女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眼下这一身强大精湛的武技，耗费了多少时间和辛勤的汗水。 可眼下，居然有人只用了一个月就抵得上自己几年持之以恒的努力！ “没错！大人还收服了一只变异的地精，它叫卡西莫多，有三只手，而且体型比食人魔还要高大，力气更是能轻而易举掀翻一辆马车。这家伙就是因为喝了许多大人调制的魔法药剂，才从一瓶普通地精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斯图尔克一边解释，一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破损盾牌与武器，将其重新放回两侧架子上。 可能是性格使然的关系，尽管被一名女士打到毫无还手之力让他有那么一点挫败感，但内心之中却并没有愤怒、嫉妒之类的负面情绪。 刚好相反，他十分佩服对方能以女性的身份做到这种程度。 尤其是那种毫不畏惧受伤的狂野姿态，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学不来。 听到男孩说的这番话，克莱玛蒂斯立刻把目光投向站在一边旁观的艾尔伯特，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他说的都是真的？” “差不多！怎么，你也对这种药剂感兴趣吗？”艾尔伯特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没有人会不喜欢强大的力量！告诉我，如果我想要获得它，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陪你上床，还是为你杀人？” 克莱玛蒂斯永远都是那么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弯子。 再加上她那副平淡到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表情，往往会给人一种极大的反差。 甚至连一旁的斯图尔克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 “不，都不是。首先，我们需要慢慢建立起最基本的信任关心。不管怎么说，格兰特男爵都是你的兄长，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一切不是伪装出来的。” 艾尔伯特可不会忘记，刚才施展侦测阵营这个法术的时候，对方身上亮起了象征邪恶的红色光芒。 毫无疑问，克莱玛蒂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疯子。 尽管暂时还不清楚她接受了怎样的训练，但那老练到极点的杀戮技巧，绝对不可能是通过切磋就能锻炼出来的。 只有亲手杀死活生生的人，感受鲜血和生命在自己手中慢慢流失，才能真正领悟到什么，然后完成一次从肉体到心灵上的彻底蜕变。 “就这？不如你派人去南方贸易城邦找到我的两个兄长，然后由我亲手砍下他们的脑袋，这样总能赢得你的信任了吧？”克莱玛蒂斯一脸满不在乎提出了个丧心病狂的建议。 很显然，这压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作为一个感受不到疼痛的人，她不懂得什么是畏惧，更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大不了。 就在艾尔伯特开始觉得有点头疼的时候，珍妮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笑着问：“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没有发现吗？她只是在寻找一种归属感，一种自我存在的价值。如果你不想要，不妨让给我。正好，我缺一个对付邪教徒的好帮手。” “你不觉得她的精神状态有些危险吗？”艾尔伯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不！真正有问题的是你。我不明白，你脑子里为什么总是装了那么多的想法和念头，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奉行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只要强大到足以干掉任何敌人，那么你就代表了正义和真理，你说的话就是规矩与律法，没有谁敢于违抗。”珍妮弗舔着嘴唇意味深长的说道。 “所以……我应该放弃不必要的思考，无所不用及其的壮大自身？”艾尔伯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对！相信我，一旦你拜托那些思想上的枷锁，用不了多久便能让所有人为之侧目。毕竟你拥有所有大多数领主无法企及的魔法力量，而且还能通过元素池源源不断召唤一支元素大军。再加上我的协助，你完全比艾伦伯爵更有资格戴上那顶王冠……” 珍妮弗的声音就如同引诱人类堕落的魔鬼低语，不断回荡在艾尔伯特的耳畔。 第七十六章 选择困难 毫无疑问，野心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而是会随着个人实力与社会地位的不断提高，随着权利与财富的不断增长，变得越来越旺盛。 就以艾尔伯特为例，最初的时候只想要找一个安全的落脚点，确保自己能够在陌生的环境下活下去。 可是自从品尝到施法者特殊身份所能享受到的特权后，他开始加强与艾伦伯爵的合作，试图从对方那里获得研究魔法所必须的材料和资金，让自己尽快变得强大起来。 后来获得领地、激活据点系统，他又想利用每三十天一次的商队来获得高级魔法卷轴，以及其他一些珍贵稀有的材料。 很显然，人的贪婪和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尽管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可当珍妮弗说出“你完全比艾伦伯爵更有资格戴上那顶王冠”这句话，艾尔伯特突然意识到应该做一个人生规划，或者说是选定一个长远的目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那么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击败所有领主，在这片宛如中世纪一样落后的土地上称王称霸？ 好好经营现有的领地，创造出一个富庶的“世外桃源”？ 不断提升元素召唤者的等级，让自己彻底与元素融为一体，获得近乎永恒的生命？ 又或是找个机会到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看一看，感受异世界与众不同的风土人情？ “我在渴望什么？权利？力量？还是所谓的自由？” 注视着元素池另外一边风元素位面壮丽的景象，艾尔伯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或许听起来有些可笑，一个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往往会有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以一旦这些幻想有了实现的可能，却又陷入了选择困难。 但是选择困难归选择困难，他并没有放弃手头上的工作。 短短几分钟左右，三个普通的风元素就穿过元素池，出现在了密室内。 就在智商低下的它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等候在一旁的埃拉斯立刻凭借自身更强大的力量和等级，将三个普通风元素控制起来，并迫使其服从命令。 不用问也知道，艾尔伯特正在通过这样的方式，企图招募一支完全由风元素构成的军队。 事实上，在这些天里，他每天都会固定召唤三个普通或是次级风元素，然后分散隐藏到城堡的各个角落。 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密探、间谍之类的在城堡里乱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将要面对一群肉眼无法看到的敌人，同时也是一群无法被普通武器伤害到的怪物。 完成了固定“日常”任务，艾尔伯特随手将三个新加入的风元素安排到卧室外面的走廊，自己则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处夕阳西下的美景。 “你还在想那件事？” 珍妮弗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红色的葡萄酒。 “啊！没错！我感到有一点迷茫。如果换成是你，你会选择权利，力量，还是自由？”艾尔伯特头也不回的反问。 珍妮弗嗤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假如你想要得到一个参考答案的话，我是最不适合的人选。因为从小到大，我要么是没得选择，要么是做出的选择全都错了。换成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些问题上犹豫，而是会能得到什么就去争取什么。至于剩下的，等拿到手之后再慢慢考虑。” “不，你错了。如果一个人没有长远的规划，就很容易被眼前的蝇头小利所迷惑，紧跟着做出错误的判断。比如说你对那些邪教徒的复仇，总是没有任何的计划，一旦遭遇强敌便只能逃之夭夭。可要是你事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有一个详细的计划，那么敌人就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每次突袭造成的破坏要远比现在大得多。” 艾尔伯特漫不经心解释了一下长远规划和目标的重要性。 有了明确的目标，人才能产生强大的前进动力。 至于那些走一步看一步的家伙，只会被困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永远也无法跳出来站到更高的地方去纵观全局。 “所以我才找到了你呀！别忘了，我可是一个女人，女人依靠男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珍妮弗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翘起嘴角露出了略带俏皮的笑容。 “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把你给卖了？”艾尔伯特转过身挑起眉毛质问道。 “哈哈！为什么要怕？在邪教覆灭之前，你和我没有谁会愚蠢到背叛对方。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未来会成为一个不起的大人物，” 说罢，珍妮弗随手将空空如也的酒杯仍在桌子上，然后脱掉鞋子呈大字型倒在床上，一脸满足的闭上眼睛。 就在艾尔伯特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奥维利亚突然急匆匆从外面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道：“主……主人！乔治管家让我告诉你，您要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就在一楼大厅。” “哦？到了！” 艾尔伯特眼睛里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惊喜之色。 按照他的估计，去鲁卡城招募一名盗贼，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二十天左右，可现在居然只用了不到十五天。 听到盗贼已经到位，珍妮弗立刻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询问道：“这么说，我们终于可以动手了？” “还早！我得先测试一下这位盗贼的水平。” 说着，艾尔伯特迈步离开卧室，没过一会儿功夫便来到主塔的一楼大厅。 只见在士兵们平时用来吃饭的桌子上，有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正用风卷残云的速度打扫着仆人端上来的饭菜。 他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稍微有点驼背，年纪三十五岁上下，脸上能明显看到好几道伤疤。 吃东西的时候，他只用了左手，而右手则始终放在桌子下面，距离腰间短剑仅有不到两公分，一旦发生意外情况，半秒钟就能将武器拔出来加入战斗。 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警惕性就值得夸奖。 更重要的是，艾尔伯特发现对上脚上的靴子是典型的软底靴，也就是走路不会发出任何响声的那种。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为了保护好脚掌，增加鞋子的使用寿命，穿的都是硬底鞋，即使再轻手轻脚，也会不可避免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声。 第七十七章 经济封锁 “你难道不打算自我介绍一下吗？” 看着这个坐在原地埋头吃喝的家伙，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可不仅仅是一名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巫师”，同时还是一名领主，统治着方圆五千八百平方公里的土地，拥有接近六千名“臣民”，以及一千多个被当做免费劳动力的俘虏。 尽管与现代社会的国家架构比起来，这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县的面积，人口更是连一个大点的村子都不如，属于标准的地广人稀，大部分都可以归类到山林荒野的范畴。 可在这片被大大小小上百个独立领主统治的土地上，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平民见到艾尔伯特必须要主动跪下来行礼、问候，不然就有可能被视作挑衅权威遭到逮捕，甚至是处决。 但这个家伙从始至终都只顾着吃东西，根本没有起身行礼问候的意思。 “自我介绍？不好意思，我觉得在谈妥条件之前，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神秘感比较好。” 男子喝光了碗里最后一口汤，摆出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条件？”艾尔伯特立刻把目光投向旁边的管家。 乔治赶忙上前两步小声解释道：“大人，他的名字叫萨克雷，是整个鲁卡城最有名的窃贼。在招募的时候，他并没有接受您开出的价码，而是提出了一些额外要求。” “什么样的额外要求？”艾尔伯特略微皱了皱眉头。 不用问也知道，他讨厌对方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 毕竟他开出的佣金足以让一个人什么都不做，舒舒服服过完两三年。 “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是一份终身的雇佣合同。您要明白，干我们这一行，一旦开始出名就意味着快要倒霉了。我可不想在未来的某一天横尸街头。因此如果你打算雇佣我，亦或是看中了我在某些方面的能力，那么请给我一份稳定的工作。据我所知，你好像刚好缺一个负责打探消息和情报的专业人士。” 还没等管家做出回答，这个叫做萨克雷的男人便主动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想当我的情报主管？”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萨克雷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这里有一份免费的情报，就当做礼物送给你吧。” 话音刚落！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羊皮纸递了过来。 艾尔伯特接过来大概扫了两眼，发现上边写着二十几个人的名字，其中有些是周边地区的贵族领主，还有些则是一些则十分陌生，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起过。 “这是什么？” “一份名单。确切地说，是由卡曼子爵牵头，一个专门针对你的禁运粮食联盟。”萨克雷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粮食禁运？什么时候的事！”艾尔伯特转过身盯着自己的管家。 “从上个月就开始了，大人。不过幸好您搞到一批粮食，不然的话我们恐怕只能向艾伦伯爵求助了。”乔治苦笑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作为一名管家，确保城堡内的粮食储备充足是最基本的责任之一。 早在临近月末的时候，他就开始派人尝试着从周边地区采购粮食，可结果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听到这番话，艾尔伯特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哼！原来如此！我说这些家伙最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要是没猜错的话，下边这些名字应该都是商人，或者商会的首领吧？” “是的！事实上从您进驻城堡后，我们的领地内就再也没有商队来做生意了。”乔治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有商队就意味着税收减少，各种土特产品卖不出，也买不到像食盐、布料、陶罐、铁器等等一系列生活必需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封建制度最大的好处就是领地内可以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经济结构。 虽然很简陋、生产效率低下，可绝大部分都能自给自足。 “经济封锁？有点意思……” 搞清楚卡曼子爵及其盟友正在做的事，艾尔伯特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忍不住笑了。 因为在他眼中，这些手段实在太原始、太粗暴，再加上每个月一次的商队买卖系统，无论怎么封锁都不可能达到目的。 “怎么样，您的答复是？”萨克雷满怀期待的问。 艾尔伯特稍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回应道：“可以！我接受你的条件。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通过一项考验。” “哦？什么样的考验？”萨克雷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 “在城堡西边与卡曼子爵领地交界的地方，有一块两座山围绕而成的盆地，那里现在有一群危险的家伙正在挖掘一座古墓。你的任务就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搞清楚这些家伙有多少人，首领又是谁。” 说罢，艾尔伯特将手中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扔在了桌子上。 萨克雷眯起眼睛盯着看了几秒钟，马上咧开嘴笑着保证道：“没问题！交给我吧。最多三天，我会把他们每天什么时候起床、吃饭、睡觉都弄得一清二楚。” “希望如此！另外提醒一句，这些家伙可不是普通人，他们的危险程度要远超你的想象。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你恐怕就没机会活着回来了。” “请不必担心。除非主动现身，不然没人能找到我的踪迹。” “既然如此，我就先预祝你马到功成。如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直接跟我的管家说，他会满足你一切合理的要求。”艾尔伯特十分大方给了对方一些便利。 不管怎么说，调查邪教活动都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这一点从珍妮弗都不敢轻易靠近就能判断的出来。 但萨克雷明显对自己的身手和前行技巧充满了信心，微笑着对乔治说道：“别的都不需要，准备三天的干粮与肉干、两个水袋，外加一匹马。半个小时之后，我会离开城堡前往目的地。” “如你所愿！” 既然是效忠君主的意志，乔治自然不会多说，飞快命令手下仆人开始准备。 没过一会儿功夫，包括水袋和干粮袋在内的所有东西，都被挂在了一匹棕色骏马的马鞍旁边。 萨克雷坐在椅子上稍事休息了十几分钟，然后便骑上马一骑绝尘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第七十八章 真正的敌人 “你知道卡曼子爵吗？” 送走了萨克雷之后，艾尔伯特很快回到房间，向坐在椅子上继续一杯接一杯喝酒的珍妮弗询问。 如果说，这位贵族领主最初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一个有点愚蠢的胖子，根本不值得花费多余的精力去关注，那么现在就是一个不自量力，试图对自己发起主动进攻的敌人。 对待敌人，他可是从来都不会手软。 尤其在这个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的落后世界，有时候生存的权力往往并不取决于自我的意志，而是取决于那个最强大人的意志。 “如果你是指那个讨厌的死胖子，没错，我认识。怎么，他该不会愚蠢到惹恼了你吧？”珍妮弗翘起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尽管卡曼子爵在她被胁迫控制之前，就已经是邪教徒们的合作对象了。 可每当想起对方看待自己那充满淫邪的目光，就让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恶心与厌恶。 事实上，珍妮弗对这片土地上的绝大部分领主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恰恰相反，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从不介意干掉其中的一两个，然后抢光对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艾尔伯特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截了当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家伙联合了一些人领主和商人，对我的领地实行经济封锁，禁止一切商队和粮食进入。我很想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勇气？还是说他跟已经疯了的格兰特男爵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无意之中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让炼狱在他的城堡里再次上演吗？还是说，你打算以此为借口向他宣战？”珍妮弗饶有兴致的托着下巴。 战争，在这片土地上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或许像艾伦伯爵这样已经有资格问鼎王冠的大领主，行动起来需要考虑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但像卡曼子爵和艾尔伯特这样的小领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有时候因为一小桶蜂蜜，一座桥过路费的归属，双方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 只要没有发展到其中一方将另外一方彻底消灭并占领，通常不会有外部势力插手。 恰恰相反，他们还会借此机会大发战争财，以平时两三倍乃至五六倍的价格出售粮食、马匹、武器和盔甲。 “宣战？不，我还没有那么蠢。至少在搞清楚他为什么要针对我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我有预感，那些正在挖掘古墓的邪教徒跟卡曼子爵脱不了干系。”艾尔伯特摸着下巴上才长出来的胡渣摇了摇头。 墓穴位于两块领地的交界处！ 两个贵族领主都跟邪教有过亲密合作！ 要说这其中没有点问题，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作为一名坚定认为“一切皆有因果”的人，他才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巧合这种事情。 但珍妮弗明显对这种凡是都喜欢思考的举动充满了鄙视，一脸不屑的讽刺道：“所以你选择了忍耐，而不是立刻做出反击？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谨慎。就算那头死肥猪真的联合了一些人，难道还能在正面战场上胜过掌握着强大魔法力量的你吗？光是召唤出来的风元素就能在一次会战中让他损失惨重。” “这不是输赢的问题，而是为了搞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对方想要通过这样的行为达到什么目的。更何况，你觉得卡曼子爵连一个魔法顾问都没有，配做我的敌人吗？”艾尔伯特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事实证明，人在情绪冲动下做出的选择，通常都是错误的。 关于这一点，他早就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同时也过了那种会因为区区一点挑衅和讽刺就热血上头的年纪。 …… 以此同时，远在另外一座城堡的书房内，身材肥硕的卡曼子爵正在不断走来走去，脸上充满了焦躁与不安。 突然，人影从门外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将一份用蜡密封的信件双手呈上。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抓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拆开，瞪大眼睛阅读上边不算太长的内容。 当读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卡曼子爵猛地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书桌上，怒不可遏的咆哮道：“怎么可能！谁！究竟是谁给了那个混蛋粮食？艾伦那个老东西吗？” “不！大人！根据探子的汇报，最近一段时间没有运粮的车队离开城堡。”送信的人赶忙拼命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那你告诉我！这个该死的巫师明明只剩下不足一个星期的口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饥荒？”卡曼子爵大声质问。 “抱歉，我们的人也正在调查。也许……您可以尝试着让那些正在挖掘古墓的家伙帮下忙，他们当中有些人不是掌握着魔法的力量么。”送信人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你是说那些疯狂到已经没有理智的教徒？”卡曼子爵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但在愤怒情绪的支配下，他很快便点了点头吩咐道：“去告诉那个男人，让他派人去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我需要搞清楚这个巫师究竟在搞什么鬼。” “明白！” 送信人毫不废话，马上转身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内。 目送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卡曼子爵深吸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魔法……多么神秘而又伟大的力量！无论如何我都要获得它！计划决不能失败，更不允许有任何人从中破坏。只有获得了魔法力量的帮助，家族才能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不再受制于人。艾尔伯特·费根，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闯进了不该闯进的地方。” 话音刚落！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抽屉下方夹层，从里边取出一个直立行走的蛇人雕像，割开手杖让鲜血滴落在雕像的头上，低声吟诵道：“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请赐予我勇气和力量！我发誓，只要您能满足我的心愿，我和我的后代愿意世世代代奉您为至高无上的主宰……” 伴随着生涩的低语，雕像渐渐撒发出一股象征邪恶的红色光芒。 那些血更是在红光的作用下迅速沸腾，然后顺着伤口流回到卡曼子爵的身体里。 只见这些血液的作用下，他的眼睛也开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第七十九章 豺狼人 毫无疑问，萨克雷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说需要三天，就需要三天。 当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就骑着马穿过吊桥进入了城堡。 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这个男人在管家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书房，将一张画满了各种线条和奇形怪状图案的羊皮纸往桌上一扔：“给！这就是你想要的情报。那些粗的线条是古墓内部已经挖掘出来的部分，黑点和细的线条是白天晚上巡逻人员的行进路线。” “干得不错！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得多。”艾尔伯特仅仅瞥了一眼，立刻送上了赞美之词。 要知道这张简陋的地图，几乎把邪教徒从里到外摸了个透，甚至就连敌人的数量与种类也做出了清晰的标注。 这些家伙大概有八十人左右，其中仅有三十个是人类，其他的则是大量遭到奴役的狗头人。 与地精一样，这些身高和体重都远不如人类的小怪物，基本散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与前者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们是天生的打洞小能手，而且组织协调性也要比地精强出最少两个等级。 “这么说我通过了考验？” 萨克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块摆放在桌子上的点心，毫不客气扔进了嘴里。 “没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情报官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去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美美睡上一觉。两天之后，我们会再次出发，前往这个地方去把他们赶尽杀绝。”说罢，艾尔伯特把羊皮纸点燃，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强烈的恶意，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 很显然，这个不知名的邪教组织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同时也是威胁最大的一个。 再加上精灵古墓中可能存在的强大魔法物品与法术书，无论从哪一点出发他都不会放过对方。 “如您所愿，我的大人。”萨克雷咧开嘴笑着弯下腰，故作优雅的鞠了一躬。 一份足够稳定且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工作，这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 时间飞逝，两天功夫一眨眼便过去了。 当太阳再一次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艾尔伯特终于率领着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离开城堡，朝着目的地进发。 队伍的成员构成非常简单，首先是负责侦查、开锁、偷窃、解除和布置陷阱的盗贼——萨克雷。 其次是队伍中的保护者和防御者，还十分年轻的男孩斯图尔特。 再次是物理输出担当，拥有近乎疯狂且精湛杀戮技巧的女战士——克莱玛蒂斯。 珍妮弗则暂定为强力法系输出，以及必要时客串一下治疗者的角色。 毕竟身为咒火使者，她可以通过接触的方式，利用自身能量加速伤口愈合。 在找不到其他专业治疗职业的情况下，这是无奈之下唯一的选择。 至于最后，自然是身为领队的艾尔伯特。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指挥和局面掌控，确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威胁到队伍中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尤其是从游戏角色继承过来的丰富冒险经验和记忆，关键时刻绝对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行五人沿途没有任何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了两块领地的边界。 在小心翼翼穿过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位于山涧下方的邪教徒营地。 不过与之前侦查的情报有些不符的是，除了邪教徒和被奴役的狗头人之外，还有一些浑身上下覆盖着浓密棕色毛发，长着鬣狗一样脑袋和人类身躯的怪物，正在周围儿到处游荡。 它们的数量不多，仅有二十多只，可那满嘴的尖牙是却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豺狼人！ 艾尔伯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辨认出了这些人形怪物的身份，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大量关于对方的详细信息。 比如说它们拥有犬科动物一样敏锐的嗅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奔跑速度极快且耐力惊人，性格残忍狡诈，胃口也十分大，几乎没有什么是它们不吃的东西。 “噢——该死！几天前我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家伙。”萨克雷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 没有任何一名盗贼会喜欢豺狼人！ 因为它们的鼻子实在是太灵了，隔着很远都能嗅到陌生人的气味。 “现在怎么办？有这些豺狼人守着，我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溜进去。”珍妮弗紧缩眉头把目光投向了艾尔伯特。 后者耸了耸肩膀，不慌不忙的回答道：“急什么！先耐心等到天黑。我有预感，他们很可能是要有什么大的动作了。你要知道，每个豺狼人都是大肚汉，食量甚至不逊色于食人魔和巨人。一旦陷入饥饿，它们从不介意把盟友当成食物。” “不知道这些怪物身上的皮毛砍起来手感如何，希望不会太让人失望。” 从不知道疼痛和恐惧是何物的克莱玛蒂斯死死抓着战锤，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与平日里穿着长裙的那副淑女形象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有时候艾尔伯特甚至觉得，这位少女很可能拥有双重人格，不然怎可能一拿起武器就变得疯狂无比。 尽管等待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件非常无聊的事情，可对于骑马赶了一天路的人而言，却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休息机会。 虽然不能生火煮饭，但吃两口风干的肉干和面包片缓解饥肠辘辘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 由于眼下已经彻底进入春季，野外的温度也提升至零上五到八度左右，用斗篷包裹住身体小睡一会儿，也不必太担心会被冻僵。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 透过居高临下的优势，小队成员可以清晰看到下方营地点燃的篝火。 “需要我跑一趟吗？”萨克雷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艾尔伯特轻轻摇了摇头：“不！贸然靠近一群豺狼人，即使对于你来说也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在搞清楚墓穴里究竟有什么之前，我们绝对不能暴露。在这里等，我亲自去一趟。” 话音刚落！ 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团强劲的气流，紧跟着以极快的速度将其带到半空，径直朝邪教徒营地所在的方向飞去。 第八十章 火中取栗 “刚才那是什么？风？还是某种法术的力量？” 看着艾尔伯特腾空而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萨克雷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作为一名居住在“大城市”的人，他对魔法远不像愚昧的乡村居民，甚至能准确叫出一些法术的名字，但亲眼看到以人类之躯翱翔于天空，还是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那股突然出现的气流，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就好像气流有自己的意识和生命一样。 “相信我，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因为你效忠的主人是一个拥有无数秘密的家伙，除非他主动告诉你，不然打听太多不仅会让你失去这份工作，搞不好还会让你丢掉小命。”珍妮弗瞥了对方一眼，意味深长的发出警告。 在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股气流实际上是一个强大的风元素，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三五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杀死。 更可怕的是，艾尔伯特不论在任何时候，都会让这个大型风元素以肉眼无法分辨的方式守候在自己身边。 一旦当他感觉受到威胁，那么风元素便会对目标敌人发起突然袭击。 “感谢你的提醒！我不是傻瓜，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萨克雷惺惺作态的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就在他们俩说话的功夫，艾尔伯特已经在风元素埃拉斯的帮助下，降临在距离地面仅有不到三十米的高度巡视整个邪教徒营地。 由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再加上头顶原本就是大部分人思维和视觉的盲区，所以他没有被任何负责巡逻警戒的敌人发现。 恰恰相反，从下往上吹的气流，完美将身体的气味掩盖了起来。 “该死！我好饿！什么时候才能有吃的？”一名豺狼人用它们种族独特的语言抱怨道。 另外一名豺狼人则安慰道：“在忍耐一下！那些人说了，等几分钟会把受伤的狗头人赶过来给我们当晚餐。” “狗头人？我讨厌狗头人！这些家伙的皮有鳞片，而且味道也臭烘烘的。” “把它们的皮剥了，用大火多煮一会儿。” “不！我不要吃熟的！我要吃生肉！我要听到它们临死前的惨叫与哀嚎！” “闭嘴！在酋长的大军集结起来之前，我们必须尽可能的隐蔽起来，决不能让那些人类察觉到。”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酋长要跟那些疯子合作？他们甚至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 很显然，这些邪恶狡诈生物的交谈，一丝不落全部都被艾尔伯特听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听到有一支怪物大军正在秘密集结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无比凝重的表情，同时十分想要知道这个所谓的“酋长”又是谁？ 一个豺狼人部落首领？ 还是别的什么更加危险的怪物？ 但遗憾的是，这些豺狼人知道的显然并不多，而且随着饥饿感的不断上升，它们再一次把话题转移到怎么吃狗头人上。 当艾尔伯特准备换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发现挖掘墓穴的入口附近，传来了一阵欢呼声，紧跟着营地内所有的人类邪教徒一股脑冲了进去。 不用问也知道，里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他直接喝下一瓶事先准备好的隐形药水，悄无声息绕开这些嗅觉灵敏的豺狼人，悄无声息跟在后面。 墓穴的隧道十分狭窄，仅能供两个人并排同行，而且高度也仅有不足一米五，必须要低下头弓着腰才能勉强前进。 在这样极度不利于隐藏的环境下，艾尔伯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竭尽所能不发出一丁点声音，不然一旦暴露就会陷入被前后夹击的危险处境。 幸好，可能是太过兴奋的关系，一路上没有一个邪教徒选择半途折返。 当连续穿过两个堆放陪葬品的墓室后，他终于看到了在一个巨大的金色棺材面前，有一个身披重甲长相凶恶的光头男人正跪在地上，高举一个木头雕刻而成的蛇形物品大声吟诵道：“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请赐予您卑微的信徒力量，以破解眼前的封印！” 话音刚落！ 雕像瞬间释放出刺眼的红光！ 下一秒！ 轰！ 棺材上那些精美且充斥着强大魔法力量的符文顿时被某种神秘力量扭曲，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还没等周围其他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棺材上密封的金色盖子边自动滑落，露出一具保存十分完好的尸骸。 很显然，这是一名长相俊美的精灵男性。 可能是有魔法保护的关系，他的尸体非但没有腐烂，而且跟生前几乎没什么两样，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只是睡着了。 在他的右手，摆放着一根完全由珍贵铁木和秘银打造而成的法杖，末端甚至镶嵌了一块黑色宛如流动液体一样的巨大宝石。 至于右手则死死攥着一本用红色皮革包裹着封面的书！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在火光照射下散发出暗红色幽光的部分应该是小块的鳞片。 也就是说，这本书很可能是由红龙的皮制作而成。 感受着两件东西散发出来的强大魔法力量，即使是像艾尔伯特这样喜欢凡事保持冷静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贪婪和欲望急速攀升。 “哈哈哈哈！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这就是恶魔之石！有了它，伟大的饥饿之主就能打破枷锁，再一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身穿重甲的光头男子狂笑着抓起法杖，使用手中的匕首硬生生把黑色的宝石挖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丝毫没有去理会那同样宝贵的书籍。 趁着所有邪教徒的注意力都被那颗被称之为“恶魔之石”的东西牢牢吸引时，艾尔伯特再也安耐不住内心之中的躁动，屏住呼吸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棺材旁边，一把抓起那本书将其直接扔进了道具栏内，随后掉头便朝外面狂奔。 还没等到他跑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猛然间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咆哮：“谁？是谁拿走了那本书？！” “一定是这些该死的狗头人小偷！杀了它们！把书抢回来！” “不！不是我们！汪汪！” “啊啊啊啊！！！！！！” “汪汪！跑！快跑！这些人类发狂了！” 第八十一章 大闹一场 “埃拉斯！带我离开这！” 刚一来到外面，艾尔伯特就毫不犹豫给大型风元素下达了命令。 因为他知道，在邪教徒疯狂的屠杀下，那些狗头人根本撑不了多久。 一旦对方发现这本书根本不在狗头人身上，他们立刻就会开始对整个营地进行搜索。 在搞清楚对方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以及那块黑色宝石为何被称之为恶魔之石以前，艾尔伯特暂时不打算与这群危险的敌人发生正面冲突。 尤其是光头男子呼唤名为“饥饿之主”的神秘生物时，那个雕像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令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气息。 毫无疑问，那绝不是什么普通异界生物所能拥有的力量，最差也应该是次级恶魔领主的水平。 次级恶魔领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生命体拥有击败乃至杀死弱小神灵的恐怖力量！ 如果有人将次级恶魔领主召唤了出来，那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类都无法幸免，甚至是全部灭绝。 搞不好连大地都会在那邪恶的力量下腐化，最终对环境产生永久性不可逆转的破坏。 带着略显沉重的心情，艾尔伯特迅速飞过营地上空，径直降落在之前藏身的树林内。 当他双脚刚刚落地的刹那，早已等候多时的珍妮弗立刻凑上来，一脸紧张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好像看到下边营地出现了一些骚乱！” “没什么，是邪教徒在屠杀狗头人。”艾尔伯特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很显然，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好是不是要把如此劲爆的消息讲出来，更不希望有人知道自己获得了那本可能是用红龙皮制作而成的魔法书。 “屠杀？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些狗头人苦力？”珍妮弗十分不解的皱起眉头。 “不知道！也许是他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所以这些狗头人奴隶已经没用了吧。不过这是个好机会！趁着那些邪教徒都钻进了墓**，我们完全可以冲下去先杀光豺狼人，然后将剩下的敌人堵在里边。”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伯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赤裸裸的杀意。 不管是为了身为领主的责任也好，还是为了不让这片土地上的人类灭亡，他都必须阻止邪教徒获得那块“恶魔之石”，并使用其暂时未知的力量释放一个可怕的生物。 “什么？！我们五个人对付下边二十多个豺狼人？您确定自己没疯！”萨克雷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要知道他可是一名靠脑子和经验吃饭的窃贼，而不是行走于黑暗之中的刺客。 虽然两者之间有不少共同之处，可窃贼正面作战能力根本无法与身披重甲的战士相比。 事实上比起战斗，萨克雷更喜欢用下毒、防止陷阱、背刺之类卑鄙无耻的手段。 可是很遗憾，他在这个五人小队中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当艾尔伯特的命令下达后，克莱玛蒂斯与斯图尔克二话不说，迅速穿戴好盔甲翻身上马，做好了发起进攻的准备。 有着狂战士倾向的克莱玛蒂斯，甚至还提前准备了几根锋利的投矛。 凭借着马匹带来的加速度，这玩意一旦近距离抛出，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得住，瞬间便会巨大的动能贯穿，连盾牌都不一定能挡得住。 看着两名战士跃跃欲试的模样，艾尔伯特的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问珍妮弗：“你准备好了吗？狂欢马上就要开始了！” “当然！让我们一起来大闹一场吧！”珍妮弗翘起嘴里露出嗜血的笑容。 杀戮，从来都是一件简单粗暴的事情。 不需要太多的战术，也不需要太多的配合，有时候仅仅是需要一点运气和勇敢便足够了。 随着克莱玛蒂斯跟斯图尔克率先冲进豺狼人营地，这场实力和人数十分悬殊的战斗就此打响。 由于是趁着夜色和混乱忽然发起偷袭，最开始的时候饿着肚子的豺狼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迎面扔过来的投矛穿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被钉在树干上，肚子上插着一根粗壮且不断流血的矛杆。 “敌……敌袭！！！” “我们被袭击了！” “武器！快拿起武器，杀光这些入侵者。” 不得不说，作为森林中相对比较强势的怪物，豺狼人无疑是拥有一定军事素养的。 尽管它们的天性混乱而又邪恶，可在在战斗方面并不差。 短短一分钟的功夫，剩下的豺狼人就迅速组织起来背靠背结成小型的方阵，试图用手上的长柄武器杀死不断来回冲锋的战马，将马背上的骑士拖下来解决掉。 可它们显然没有发现，阴险的艾尔伯特早已潜伏在周围，并借助混乱掩盖了自己吟唱咒语的声音。 下一秒…… 一张巨大且粘稠无比的蜘蛛网将聚集在一起的豺狼人全部罩入其中。 与此同时，浑身上下散发着炙热火焰的珍妮弗从天而降，宛如女神一般释放出狂躁的咒火。 轰！ 一声巨响过后！ 不管是粘稠的蛛网，还是可怜的豺狼人，都全部被一片火焰吞没。 但豺狼人的生命力显然比绝大部分普通人类更加顽强，有不少即使身上浓密的毛发被火焰点燃，也依然没有丧失行动能力。 可就在这些身上冒着火的怪物打算冲上来同归于尽的时候，一阵狂风夹杂着雷电突然凭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它们全部撕成了碎片。 大型风元素埃拉斯再一次展现出它那神出鬼没的能力，以及恐怖的杀戮效率。 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焦糊味，珍妮弗捋了捋红色的长发笑着对目瞪口呆的萨克雷说：“看，其实战斗没你想象中那么难，不是吗？” “你……你居然也是个女巫？！”盗贼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与颤抖。 他有点不敢相信，像珍妮弗这样独立、强大且充满主见的女人，居然会选择服从另外一个人的领导。 “别那么惊讶！相信我，你所效忠的主人要远比你理解中厉害的多，只不过他不太喜欢表现罢了。” 说罢，珍妮弗迈步来到墓穴的入口，头也不回的问：“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堵死这个唯一的入口，把他们活活饿死、闷死、渴死？” “不！那样太慢了！我准备用烟熏。” 艾尔伯特抿起嘴角，给所有以邪教徒判了一个极其残忍的死法。 第八十二章 变身 依旧是“烟火术”。 只不过这一次，还加入了大量从营地周围搜集来的木柴和树枝。 当这些易燃物被点着，然后在魔法的作用下散发出大量烟雾吹进墓**，里边很快便传出了剧烈的咳嗽声与咒骂声。 还不到一会儿功夫，好几名邪教徒便捂着口鼻试图冲出来。 但当他们发现门口已经被石块堵住，并且有人正在焚烧大量木头的时候，顿时慌乱成一团。 “不！！！！我们被堵住了！” “谁？是谁干的？那些豺狼人呢？是它们背叛了我们吗？” “咳咳咳咳！别废话！快搬开石头！” …… 可还没等到这些家伙靠近石块，一道龙卷风形状的火焰便从入口的缝隙中喷涌进来，将最前边的几个倒霉蛋活活烧成了焦炭。 “抱歉，如果你想要出来，得先问过我才行。” 艾尔伯特的声音透过石块之间巨大的缝隙清楚传递到了每一个邪教徒的耳朵里。 “你是谁？”为首的光头大声质问道。 介于大量黑色的浓烟不断向墓**灌入，邪教徒们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不然就会被熏得流眼泪。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手上拿着我需要的东西。交出那根法杖和宝石，否则保证你们今天就会全部被活活熏死在里边，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艾尔伯特直截了当开出了条件。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次战术欺骗。 如果能骗过对方提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更好，可要是没骗到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履行承诺将敌人放出来，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情，他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法杖和宝石？！”光头明显愣了一下，但立刻便醒悟过来，怒不可遏的大声咆哮：“刚才是你？你偷走了《召唤之书》！” “《召唤之书》？”艾尔伯特眼睛里闪过一丝差异。 因为在他的理解中，那本书应该是精灵法师生前制作而成的法术书，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把书还回来！立刻！马上！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跟谁做对！” 光头非但没有一丝服软求饶的意思，反而一下子变的强硬起来。 “还？不好意思，它现在已经属于我了。另外，你最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毕竟现在有资格提出要求的是我，而你们只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艾尔伯特冷笑着发出威胁。 “砧板上的鱼肉？不，你错了。也许他们的确是，但我不是。我是伟大饥饿之主玛沙克最最忠实信徒，在我主惊天动地的恐怖力量前面，你也仅仅只是个随手可以碾死的老鼠。” 话音刚落！ 光头的身体猛然间开始膨胀，肌肉和关节组织更是在魔法的力量下扭曲，最终变成一个直立行走的半人半蛇形态。 他的力量是如此惊人，以至于抡起尾巴狠狠抽打了一下，便让堵在门口的石块全部撞碎，径直扑了出来。 “现在！都去死吧！杂碎！” “噢——该死！这可不太妙……” 向来善于观察的萨克雷二话不说，直接跳进草丛中进入了潜行状态。 他可不是傻到去跟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全身上下覆盖着坚硬红色鳞片的怪物硬碰硬。 但克莱玛蒂斯却兴奋的抡起战锤，第一个冲了上去。 噗！ 只听到一声闷响，战锤前端鹰嘴的部分直接敲碎了鳞片深深扎进肉里。 “啊！！！！我要杀了你！” 剧痛之下的光头一把抓住少女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提了起来。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通常都会因为呼吸受到阻塞而选择扔掉手中的武器，拼命掰开敌人的手指，尽可能缓解窒息所带来的痛苦。 可没有痛觉、从不知道恐惧何物的克莱玛蒂斯反应却刚好相反。 她非但没有丢掉武器，反而发狂一样抡起两把战锤，攻击敌人的手臂。 短短两三秒钟的功夫，覆盖着坚硬鳞片的手臂便遭到重创，鲜血更是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最终，光头不得不放弃了掐死少女脖子的打算，一把将其扔了出去。 在巨大的力量下，克莱玛蒂斯径直撞上一颗大树的树干，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内脏被震伤了。 但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短短一秒钟之后便从地上爬起来，笑着朝这个强大的敌人发起了攻击。 没错！ 她在笑！ 而且笑的很疯狂！ 一旁的反应过来的斯图尔克也赶忙拎着剑盾加入了战团。 男孩明显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欲望，而是尽可能使用盾牌格挡招架，同时牵制那些从洞穴里鱼贯而出的邪教徒。 作为一名新手，他明白自己欠缺太多的实战经验，从始至终都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 不过邪教徒们也不是吃素的，不少人还有一些讨厌的类法术能力，比如说从嘴里喷出炙热的火焰，导致整个局面变得越来越混乱，越来越危险。 “他们人太多了！快想想办法！” 珍妮弗用咒火将一名邪教徒逼退回通道后扯着嗓子大喊道。 “别担心，局势还在我的控制之中。” 说着，艾尔伯特瞳孔内瞬间迸射出刺眼的白光，整个人瞬间化身成为一团巨大的烈焰龙卷风冲向邪教徒最集中的部分。 轰！ 伴随着语言无法形容的壮观爆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邪教徒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经被炫目的火光吞没。 别说他们，就连拥有一定火焰抗性的光头都被迫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一部分红色的鳞片更是被烧成了黑色。 当火焰龙卷慢慢消退，艾尔伯特此刻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人类形态，而是一个头发、眉毛和眼睛被熊熊燃烧的火焰替代，下半身完全是一团雷电形的气流。 元素裔！ 或者说是元素化！ 当然，他眼下只能算是局部元素化，而无法做到彻底元素化。 但即便是这样，也绝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的。 更何况，身为奥术施法者，他还拥有强大的施法能力。 光头无疑感受到了对方体内汹涌澎湃的元素力量，宛如蛇一样的竖瞳骤然收缩：“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艾尔伯特·费根！你的敌人……” 第八十三章 消失的宝石 “啊啊啊啊！！！！！！！！！” 伴随着痛苦到极点的惨叫声，化身为半人半蛇的光头男子整个身体被风与火的力量不断撕扯、搅碎、烧焦，最终宛如一个残破不堪的布娃娃，直挺挺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透过尸体可以清楚地看到腹腔位置彻底被切割开，里边到处都是被强劲气流搅乱的肌肉、血管和内脏，然后这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又被烈焰灼烧成黑色的焦炭。 毫无疑问，元素召唤者的战斗方式与大部分诸如法师、术士这种传统的奥术施法者不同。 他们并不完全依赖施法，自身通过元素化也能获得相当恐怖的近战能力。 尤其是当与元素位面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身体元素化程度越来越高。 游戏中某些元素召唤者甚至会走一种被称之为“邪道”的另类升级方式。 那就是在升级过程中选择专长的时候，不选择那些跟施法类有关的专长，而是选择近战系的专长，通过变身来不断提高肉搏能力，再辅以少量的法术，经常能把对手打的措不及防。 很显然，这次短暂的战斗，就是艾尔伯特对元素召唤者近战能力的测试。 等最后一个幸存的邪教徒被砍翻在地，他这才开始压制体内的元素血脉，一点一点恢复人类的外形。 由于使用还不是很熟练，这个过程用了足足一分钟。 而且这一次，他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烧毁，而是完好保留了下来。 “结束了？” 克莱玛蒂斯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问。 “啊！结束了。你表现的不错。珍妮弗，给她治疗一下伤势。”艾尔伯特上下打量了一下疑似内脏受损的少女随口吩咐道。 “明白！来，脱掉你的盔甲和衣服，我们到那边去。”珍妮弗拉着女孩往旁边阴暗的树林走去。 身为咒火使者，她虽然可以治疗一定程度的伤势，可前提是必须对伤患部位进行触摸。 不用问也知道，这样的治疗无疑不适合有异性在场。 目送队伍中的两名女性消失在黑暗之中，一直躲在暗处放冷箭进行偷袭的萨克雷终于从阴影中走出来，满脸苦笑的解释道：“大人，非常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但你要知道，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艾尔伯特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不，没什么，我原本就没期待你能在战斗中有什么好的表现。你的任务很简单，替我到墓穴中去寻找一块黑色的宝石，以及一根镶嵌着银白色金属的手杖。” “宝石和手杖？我马上就去！” 一听到自己才宣誓效忠不久的主人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萨克雷立马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钻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墓穴隧道。 他前脚刚离开不久，喜欢在尸体上翻找战利品的斯图尔克便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过来，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大人，我找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墓穴里的陪葬品，其中有些是金子做的，还有些镶嵌着昂贵的宝石。” “哦？” 艾尔伯特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加持了一个三环法术——秘法视力。 当瞳孔开始散发出一股蓝光后，他立刻就从这一大堆陪葬品中发现了两个散发着比较强奥术灵光的物品。 至于剩下的，要不就是单纯的装饰品，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要么就是因为在岁月的洗礼下失去了绝大部分魔力。 其中一个是用不知名皮革做成的腰带，能少许提升佩戴者的力量，还有一个则是假眼球，确切的说是魔法眼球，可以让佩戴者获得一种神奇的视力，窥探到周围环境中的魔力节点与空间裂隙。 不过遗憾的是，佩戴这玩意需要相当的勇气。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敢挖出自己的眼球，然后再把它塞进眼眶里。 “这条腰带归你了，穿上它。至于剩下那些东西，收拾一下打包带走。” 艾尔伯特最终还是选择留下了这个眼球，而腰带则交给了自己目前最信任的男孩。 短短几秒钟，斯图尔克便将这条褐色的皮带系好，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瞪大眼睛惊呼：“我……我的力气变大了？” “没错！这是一件魔法物品。现在，快点去干活吧，这里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说罢，艾尔伯特把目光投向黑洞洞的墓穴，似乎在等待队伍中唯一的盗贼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但遗憾的是，萨克雷出来的时候手上只有那根光秃秃的法杖，而那块被称之为“恶魔之石”的黑色宝石并不在其中。 只见这个中年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找到了手杖，至于您说的那颗宝石，它不见了。” “不见了？”艾尔伯特下意识皱起眉头。 “对！不见了！我在墓穴深处发现了一个只有半米多高的隐藏洞穴，可能是狗头人把它捡走了。您应该明白，半米是一个相当危险的高度，我们人类必须要趴下才能通过。而对于另外一边隐藏起来的狗头人来说却可以自由进出，甚至是半途偷袭。”萨克雷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毫无疑问，如果萨克雷的推测没有错，那些被奴役的狗头人似乎并没有坐以待毙。 恰恰相反，它们成功利用邪教徒监控不严密的漏洞，偷偷挖了一条只有自己族群才能通过的小路，并且还趁乱捡走了那块拥有极高研究价值的黑色宝石。 想到这，艾尔伯特稍微感受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发现这玩意虽然失去了最重要的部分，可仍旧拥有相当强的魔法力量。 不但能让持有者每天释放三次二环法术——“次元跳跃”，也就是进行短距离的瞬间传送，还能随机从异位面随机召唤一个怪物为持有者服务，持有者输入的魔力越多，召唤出来的怪物就越强大。 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将那块最重要的宝石重新嵌上去，这份法杖的威力会有多么惊人。 非常明显，墓穴的主人一定是位专精咒法系的精灵大法师。 因为不管是这根法杖展现出来的属性，还是那本被邪教徒称之为《召唤之书》的笔记，都跟召唤、传送和位面学有关。 同样也只有咒法系的力量，才能把一个异位面的恐怖生命体召唤到物质世界。 第八十四章 召唤之书 很显然，在一个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而且只能依靠爬行前进的迷宫隧道内，追寻一群带走了黑色宝石的狗头人，无疑是只有疯子才会做出的决定。 艾尔伯特没有疯，所以利用魔法的力量彻底封死了出口之后，便连夜带着所有人踏上了返程之路。 等第二天上午回到城堡之后，小队当中绝大部分人都立刻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唯有珍妮弗和艾尔伯特仍旧保持着清醒，呆在卧室内盯着那本疑似用红龙皮制作而成的《召唤之书》。 足足半个小时，前者才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抱怨道：“该死！这玩意究竟要怎么才能打开？” “毫无疑问，制作者在上边加持了强大的防护魔法。耐心点！我们必须先搞清楚启动的咒语和口令。”后者耐心的做出解释。 “你自己慢慢找吧，我可不适合干这种活。” 珍妮弗径直走向房间摆放美酒的柜子，拿出一瓶色泽稍微深沉一些的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肆无忌惮的开怀畅饮。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魔法理论和基础教育的咒火使者，她到现在都只能勉强算是一个魔法力量的使用者。 更加复杂深入的研究、解读和破译，对于她来说基本就跟天书差不多。 看到对方躺在自己床上不断摆出各种各样令人浮想联翩的姿势，艾尔伯特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本书封面那三十几个极其隐蔽的独特符号。 比起女人，他毫无疑问还是对魔法知识和力量更感兴趣。 经过整整三十多个小时的不眠不休，最终他还是成功通过不断重组尝试的方式，找到了这些隐秘符号的正确排序。 “托雷塔——曼卡斯！” 随着口令被正确的吟唱出来，这本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红色鳞片的书终于啪的一声缓缓打开。 早已安耐不住内心强烈渴望的艾尔伯特，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翻阅里边的内容。 结果发现，那个变身成半人半蛇的邪教头目说的没错，这的确不是一本法术书，而是一本位面探索与召唤之书。 它的创造者，也就是躺在棺材里那个相貌英俊的精灵大法师，把自己毕生探索各个位面发现的奥秘全部记录在里边。 更可怕的是，书中还详细记录了一些异位面强大生物的名字，以及召唤他们的方法与仪式。 其中有一个，赫然就是饥饿之主玛沙克。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邪教徒想要这本书，还有法杖上面的黑色宝石。只要凑齐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就能打开一道物质世界与异位面的通道，释放这个被封印起来的强大异界生命。”艾尔伯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如果把宝石比作钥匙，那么这本书便想相当于门。 只有当钥匙和门同时获得之后，位面通道才能够被开启。 尤其是那块被邪教徒们称之为“恶魔之石”的黑色宝石，实际上是一种异位面奇特矿物与魔法能量高度凝结形成的，拥有难以置信的空间干涉能力，可以轻而易举撕裂位面与位面之间的“隔膜”。 假如把宝石镶嵌回法杖上，那么法杖立刻便会让持有者在施展召唤类魔法的时候，减低最少一环的魔力损耗。 简单来说，正常施展一个四级召唤魔法需要消耗一个四环法术的魔力，可拿上嵌有“恶魔之石”的法杖仅需要消耗一个三环法术的魔力。 除此之外，法杖还能通过定位，直接与那些强大的异位面生物沟通，或是进行交易，或是通过支付代价来换取对方提供的知识、力量和宝物。 “真是难以置信!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精灵所掌握的魔法水平吗？简直比游戏中背景设定的精灵还要夸张！可如此强大的精灵为什么从森林中消失了呢？他们的国家和文明遭遇到了什么？” 正所谓解开了一个疑问之后，更多的疑问接踵而至。 艾尔伯特相信，几百年前人类从南方迁徙过来的时候，精灵们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将其消灭在萌芽之中。 但不知道为什么，精灵们选择了离开，而不是驱赶走这些“粗鲁”的殖民者，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进行过一次接触。 当然，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不是精灵们去了什么地方，是如何找回那块可能被狗头人偷走的“恶魔之石”。 不用问也知道，如果派人大张旗鼓的去挖掘那个被封死的墓穴，一定会引起“好邻居”卡曼子爵的主意，说不定他也是参与者之一。 就在艾尔伯特犹豫要不要干脆解决掉这个讨厌的胖子时，突然感觉有两条手臂从背后拦住了自己的脖子，紧跟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总是在思考？及时享乐不好么？”珍妮弗贴在耳边轻声诱惑道。 “你喝醉了！” 艾尔伯特不为所动，甚至还屏住了呼吸 他讨厌喝醉酒的人，更讨厌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珍妮弗无疑察觉到了这一点，主动松开双手嗤笑着反驳道：“喝醉？不，我没喝醉，只是在释放压力和潜意识中的天性。反倒是你，不断试图用理性来压制自己的欲望。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好事。” “抱歉，你那一套并不适合我。尽管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但绝对不是肆无忌惮的放纵。” 说着，艾尔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透过阳台眺望远处那成片被免费苦力开垦出来的农田。 很显然，这个世界正在因为他的到来发生着改变。 虽然还很小，但却如同一个种子，会慢慢的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眼见到自己的暗示与邀请遭到拒绝，珍妮弗扔掉手里的酒杯，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你总会有某种强烈的冲动，不是吗？” “不，你错了。对于一名将元素力量融入血脉的人而言，那种原始的繁衍欲望会随着力量的增长慢慢变淡。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元素的力量就是我的力量，我也必将成为元素的主人……”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带上《召唤之书》转身钻进隔壁的密室，准备尝试着按照书里的描述，继续强化自己与风元素位面之间的联系，争取早一天获得完全元素化的能力。 第八十五章 发展壮大 时间飞逝，一晃一个月又过去了。 随着挖掘精灵古墓的邪教徒被全部赶尽杀绝，两块领地之间仿佛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至少表面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卡曼子爵仍旧在维持着他所谓的“经济封锁”策略，可已经不再继续从周边临近领地驱赶盗匪、山民和地精部落。 要知道这些家伙尽管在许多贵族眼中，都是领地内潜在的不安定因素与威胁，可对于拥有据点系统的艾尔伯特来说，这是唯一的经验值来源。 因为只有当据点系统发布维护治安之类的围剿任务，才能通过击溃、杀死和俘虏盗匪获得一定数量的经验值，同时还可以锻炼并提高执行任务士兵与指挥官的实力。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采取了“科学养匪”的策略，把变异地精卡西莫多派出去，到其他领主的领地内收拢那些怪物部落、盗匪和山民，然后在敌对势力的领地上发展壮大，最后再带回自己的领地分成小股，让克莱玛蒂斯与斯图尔克轮流带队出击。 透过法术书第一页的领地描述，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支原本由贵族们当做礼物赠送过来的杂牌军，眼下训练程度已经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平均每一名士兵都差多都有了一级战士的职业等级，而且忠诚度也从最初的三十左右提升到八十五。 可以说透过接连不断的战斗和胜利，士兵们已经渐渐有了新的归属感，并认同艾尔伯特的统治。 还有些士兵，更是把自己的家人、父母和孩子接了过来了，看上去打算彻底在这里扎下根来重新开始。 不过人口的增加，毫无疑问会带来极大的粮食压力。 尤其是卡西莫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大量的地精部落之后，城堡控制下的地精俘虏人口已然达到了惊人的两千左右。 尽管其中有不少都是老弱妇孺，可即便是这样，也让两百出头的人类守军感到强烈不安。 “大人，我们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承认，那些讨厌的地精在您的威慑下十分老实，而且干活也很卖力，但它们毕竟只是一群怪物。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粮食马上又要见底了。”管家乔治在每周一次的例行会议上语气严肃的发出警告。 他简直不敢想象，一旦无法填填饱数以千计的肚皮，这些家伙会对领地造成多么巨大的破坏，搞不好连城堡都会被攻陷。 “别担心，粮食的事情我会解决的。至于治安隐患，稍后我会让卡西莫多选拔出一批纪律和服从性最好的地精，组建一支专门的军队。到时候让地精去管理地精，而你只需要给这些家伙下达命令即可。”艾尔伯特漫不经心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地精很危险？ 的确，在野外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只能靠渔猎和抢劫为生的地精部落确实很危险。 但如果能让它们安定下来，依靠生产、种植和放牧获得稳定食物来源之后，这种危险性就会快速降低，甚至会变得无比顺从。 这就如同地球上中古时代的游牧民族，在草原上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极强的侵略性，可一旦入侵成功获得农耕技术与土地安顿下来后，短时间内就会发生一百八速度的大转弯。 很显然，在艾尔伯特的眼中，像地精、兽人、食人魔这样具有一定智慧的类人生命，实际上是可以被驯化，并最终融入文明当中去的。 只不过这样做具有很大的危险性，再加上这片土地上的绝大部分贵族领主都倾向于保守，没人愿意冒着领地发生动乱的危险去尝试。 可艾尔伯特不一样！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外来者，并且也没有把领地视作家族生存与繁衍的重要根基，只是将其当做一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工具。 更何况，这些宛如奴隶一样的免费劳动力，并不被算在领地人口中，然而他们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却被平摊在每一户居民的身上，可以极大提高并改善领地的经济指标。 看着法术书上据点经济一栏已经从贫穷变成了普通，艾尔伯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笑意。 他有预感，等下一次商队抵达的时候，一定会有自己梦寐以求的四环奥术卷轴。 “您的意思是……将所有地精分化成两个部分，让它们之间互相对立？” 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乔治无疑不是笨蛋，一下子就领悟了自己效忠君主的意图。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 “没错！ 你知道南方贸易城邦的那些奴隶主是如何掌控数量庞大的奴隶，同时确保他们不会激烈反抗吗？ 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给其中一部分更顺从的奴隶特权，让他们凌驾于其他底层奴隶之上。 如此一来，那些位于底层的奴隶憎恨的对象就会从主人转移到高级奴隶身上。 一旦怨恨积累到一定程度，奴隶主只要通过处罚高级奴隶，就能让底层奴隶的怒火得到释放，躁动与不安也会慢慢平息下来。” “原来如此，这番话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乔治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这不是在拍马屁，更不是在做样子，而是为学到了一种全新的管理方式而感到开心高兴。 在这片知识与信息交换极度落后的土地上，任何一点管理经验和技巧都足以成为“家传绝学”，更何况是这种终极的“矛盾转嫁法”。 “好了，关于领地内的情况就先到这。亲爱的情报官，说说看这段时间我的邻居们都干了些什么吧？” 话音刚落，艾尔伯特便把目光投向坐在长桌最末端的萨克雷。 后者赶忙站起身苦笑着摇了摇头：“抱歉，大人，我没什么可以汇报的。据我所知，自从卡曼子爵把自己关在城堡里之后，那份名单上的人就停止了一切活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人十分不解，就是许多领地内的怪物数量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 “怪物数量？” 艾尔伯特脸色微微一变，脑海中顿时回想起那天晚上豺狼人们所提到的“酋长”。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森林中的怪物异动，八成跟对方提到集结中的“大军”有关。 “对！据我所知，就连艾伦伯爵前一段时间都亲自率领一支骑兵，击溃了两支试图入侵他领地的兽人部落。总之眼下局势有点微妙，正常来说这个季节不应该有怪物袭击人类的土地才对。”萨克雷一脸认真的分析道。 第八十六章 唯唯诺诺与重拳出击 毫无疑问，森林中怪物们的异常的躁动成功引起了艾尔伯特的警惕。 而在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没有什么比提高自身军事实力更能重新获得安全感，甚至有不少领主为此不惜穷兵黩武，始终维持着一支数量不低的职业军队。 但遗憾的是，他从格兰特男爵手中“继承”过来的领地并不富裕，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整合后，也就勉强只能维持三百五十人的职业军队，其中有一百五十人需要分散到各个城镇维持秩序和统治，各个村子则能提供大概三十人到六十人左右的青壮年作为民兵，农闲时进行简单的训练。 这也就要意味着一旦发生紧急情况，艾尔伯特最多能动员受过训练的人口总数也不超过七百人。 至于剩下那些临时征召的农夫，估计连对付成群结队的地精都有些困难。 不过既然领地内“合法”人口的潜力已经榨干，他自然会把目光投向那些做过山民、盗匪的身上。 既然能从事劫掠活动，这些家伙的身体素质都不会太差，同时有不少人都参加过战斗，手上沾染过鲜血。 于是乎，在艾尔伯特一声令下，斯图尔克开始在闲暇时候对他们进行简单的操练，确保一旦大规模战争爆发，这些人能够听懂命令，会排列紧密的步兵方阵进行防守。 但最重要的一环，无疑是被寄予厚望的地精们。 …… 傍晚，位于护城河西边的低矮茅草建筑群的空地上，身材高大健壮的卡西莫多正在巡视着这从两千名地精当中挑选出来的两百三十名“幸运儿”。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它才用一种充满威严的声音咆哮道：“悲惨的垃圾、蛆虫们！跪下来大声欢呼吧！感谢伟大主人的慷慨与恩赐！今天，你们将摆脱原本卑微的命运，成为主人手中的剑和盾牌。” “首……首领，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难道我们不用再当苦力了吗？”一名看上去比较健壮的地精小心翼翼试探道。 “闭嘴！别叫我首领！我只是伟大主人忠心耿耿的仆从！”卡西莫多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可以说这些地精，有三分之二都是它从各个贵族领地内坑蒙拐骗回来的。 方法也非常简单，先找到一个地精部落，然后捏死首领自己上位，再带领手下们抢劫一下周围其他的地精部落，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在带回来，按照计划一波一波的送，直到全部送光为止。 所以在地精的心目中，它一直都是同类中最强大的存在，以及至高无上的领袖。 至于背叛的问题，地精们从不介意背叛同伴，只要能获得好处就行。 但是很可惜，已经拥有极高智力的卡西莫多，并不觉的这些脏兮兮既瘦小、又懦弱的家伙是自己的同类，只是把对方当做用来讨好强大主人的工具。 没有任何犹豫！ 在强行压制了反对的声音后，它立刻从一口冒着青白色烟雾的巨大钳锅内舀出一碗散发刺鼻气味的滚烫液体，递给站在队伍最前头的家伙：“喝下去！” 咕咚！ 这名地精吓的咽了口唾沫，端着碗的手轻微颤抖。 “我警告你！如果碗里的药剂洒出一滴，我就扒了你的皮给自己做一双靴子。”卡西莫多恶狠狠地威胁道。 别看它在面对艾尔伯特的时候唯唯诺诺，老实的就如同一个受气包，可在面对这些昔日的同类时，绝对是重拳出击，哪个不服收拾哪个。 眼见逃避已经成为了不可能，这名可怜的地精二话不说闭上眼睛，仰起头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个精光。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恐怖的白色电光从体内喷涌而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剧烈抽搐，同时发出凄惨的叫声。 当惨叫声慢慢停下来，它已经不在是普通地精的模样，不但变得高大了许多，而且身体某些部位展现出了风元素后裔才会有的特征。 毫无疑问，这就是艾尔伯特最近几个月以来的研究成果，将风元素位面的力量成功且稳定的植入到某个特定族群体内。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地精成功被转化成风元素后裔，站在阳台上的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然这些地精即使获得风元素血脉也摆脱不了炮灰的命运，更无法获得什么像样的类法术能力，但它们的智力和敏捷会大幅度提高，稍加训练就是合格的战士和射手。 “实验成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那个死胖子动手？” 珍妮弗以一种慵懒的姿势将赤裸的双足与小腿搭在桌子上饶有兴致的问。 “半个月之后！我有种预感，他一定知道不少关于邪教的秘密。”艾尔伯特转过身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很显然，他这次不打算动用那些人类士兵，更不准备按照本地贵族领主的传统进行宣战，而是要利用这些地精攻陷对方的城堡，摧毁卡曼子爵统治的根基，然后伪装成怪物大举入侵。 更重要的是，只要卡曼子爵消失，位于边境地区的墓穴就可以重新挖开，寻找那些趁乱偷走了宝石的狗头人。 “那这些地精呢？你又如何确保它们的忠诚？”珍妮弗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暗红色的葡萄酒。 “你以为它们喝下去的东西是什么？或者说你认为我植入在它们体内的风元素血统来自何处？”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珍妮弗不是笨蛋，立刻意识到艾尔伯特像要表达的潜台词，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道：“噢——我懂了！它们都是你的后裔！自然也就无法背叛你！” “没错！更重要的是，这种改造并非不需要付出代价。所有喝下药剂的地精，最长寿命都不会超过五年。也就是说五年之后不管它们变成什么样子，都会突然迅速衰老死亡。相比起这些家伙，我倒是对卡西莫多身体方面的变化更感兴趣。” 说罢，艾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紫红色的血液。 这是不久之前，他从变异地精身上抽取出来的。 经过检测，里边魔法能量的活跃程度已经变得相当高。 或许过不了多久，卡西莫多便会觉醒一两个天赋法术，甚至是产生永久性的基因变化，并且拥有将自身力量遗传给后代。 “所以这一次，你打算让这个大家伙伪装成怪物首领，一举攻破卡曼子爵的城堡？”珍妮弗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为什么不呢？我觉得卡西莫多完全可以伪装成一个食人魔酋长，然后再以这些风元素后裔地精作为骨架，征服十几个地精部落并将其整合到一起。到时候别说是那些短视的贵族领主，就是艾伦伯爵都不一定能看出破绽。”艾尔伯特摸着下巴解释道。 说实话，这些灵感还是他听了那些豺狼人的交谈后获得的。 既然邪教徒能利用这些怪物组成一支军队，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反正像地精、狗头人、兽人、半兽人、豺狼人、食人魔等等这些拥有一定智慧的怪物，通常都是非常乐意服从于强者，尤其是强大的施法者。 第八十七章 怪物大军 在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深处，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已然悄无声息的打响。 只见在卡西莫多的指挥下，获得了风元素血统并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地精们，以极快的速度将一个规模大概在两三百人左右的地精部落包围、分割，杀死那些敢于反抗的家伙，然后将剩下的打散重新编入到这支由各种各样怪物构成的庞大军队中。 地精、狗头人、豺狼人、兽人、甚至还有五个体型庞大的食人魔，以及主动投靠过来的人类盗匪…… 看着这些对自己充满敬畏的手下，卡西莫多第一次品尝到了力量和权势带来的滋味。 有时候它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是这支怪物大军的首领该有多好。 不仅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展壮大，而且还能攻城略地征服那些人类贵族领主，建立一个真正的王国。 但是很遗憾，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而且对于艾尔伯特，它内心之中永远都保留着巨大的恐惧和阴影，无论身体变得多么强大，思想上都提起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 更何况那些获得风元素血统的地精，绝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背叛自己的主人，否则便会遭到它们激烈的反对、围攻。 “酋长！战斗结束了！我们一共收编了两百六十名地精，其中只有一百个能成为战士，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 一名身上穿着简易皮甲的风元素地精一边擦拭着武器上沾染的血迹，一边主动汇报道。 “干得不错！把战士编入战斗序列，老弱全部杀光，妇孺编入后勤序列。”卡西莫多装模作样的吩咐道。 当然，它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演给那些战败后被强行收编进来的家伙看的。 要扮演一个强大的怪物首领，邪恶和残忍是必备的素质之一，不然根本无法震慑这些血管中充斥着暴力杀戮因子的混蛋。 风元素地精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冲着怪物们大喊道：“酋长命令！杀光老弱！” “嗷！！！！！” “杀！杀！杀！” “撕碎它们！” “血！肠子！内脏！” …… 没有理性！ 没有思考！ 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伴随着精神高度亢奋发出的喊叫声，以及受害者临死前的哀嚎，四十余名年老、年幼的地精就这样被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从来不挑食的豺狼人和食人魔更是趁机抓起大块血淋淋的残肢断臂放在嘴里啃食，场面的血腥程度让人类盗匪都不由自主浑身颤抖，并且开始怀疑自己头靠过来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就在这场血腥残忍的狂欢正在进行的时候，另外一名风元素地精突然竖起耳朵仿佛在倾听什么。 很快，它便快步来到卡西莫多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酋长，主人的新命令，时机成熟了！” “时机成熟了？！”卡西莫多两眼顿时放光，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这么说，我们不用在继续玩捉迷藏的游戏，而是可以正式发起进攻了？” “没错！主人希望我们直扑卡曼子爵的城堡，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攻陷它。”风元素地精将自己刚刚获得的消息准确转达出来。 由于有了风元素血脉的联系，无论隔着多远，艾尔伯特都能将消息传递给这些所谓的“后裔”。 同时也能知道这支怪物大军的具体数量和情况，以便随时做出正确的判断，甚至是进行遥控指挥。 “可是我们没有攻城器械，又怎么能攻陷一座坚固的军事要塞呢？” 短暂的高兴之后，卡西莫多迅速意识到这支看似兵强马壮怪物大军的弱点。 别说攻城器械了，就是像样点的武器和盔甲都凑不齐，不少怪物身上连块遮体的布料都没有，完全光着屁股。 除此之外，食物补给也是个大问题。 为了不至于饿肚子，队伍中有一半以上的人需要每天外出狩猎、捕鱼，不然光靠抢来的那点食物根本维持不了几天。 “关于这一点请不必担心，主人会为我们准备好一切。” 说罢，风元素地精眼睛里迸射出近乎狂热的崇拜。 …… 与此同时，刚刚切断了魔法传讯的艾尔伯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城堡仓库内堆积如山的粮食、盔甲和武器，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次我可是把老底都搭上了，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不然下次商队抵达连买粮食的钱都不够了。” 毫无疑问！ 就像许多军事著作中描述的那样，战争打的就是后勤，打的就是经济。 为了让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拥有一定战斗力，他几乎把城堡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给商队系统，然后再用获得的钱购买战争物资。 其中就包括从邪教徒中收缴的大量陪葬品，以及那个能让男性变身成为精灵少女的魔法面具。 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万三千多标准金币，除了一小部分用于购买魔法卷轴和材料之外，剩下的都在仓库里了。 如果这一次能成功攻陷卡曼子爵的城堡，那么多方十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就会全部成为艾尔伯特的战利品，不但能弥补这次秘密发动战争的消耗，而且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可要是攻不下来，那么所有这些花费都会打水漂。 想到这，他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大型风元素吩咐道：“埃拉斯，等天黑之后让城堡内所有风元素行动起来，把这些物资都送到指定位置。” “是，主人。” 空气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体型巨大且携带恐怖电荷的气团。 很显然，让能够快速飞行、不需要吃喝、不需要休息的风元素来搬运大量物资，绝对是一件足以让贵族领主们感到羡慕嫉妒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进行，即使身为管家的乔治都被蒙在鼓里。 短短一夜功夫，原本需要数百人忙碌一两个星期才能搞定的物资便已经运输完成。 等第二天中午，乔治走进来清点库存的时候，只剩下供免费劳力们一个月消耗的口粮，以及少量的日常必需品。 另外一边，顺利接收到大批武器、装备和粮食的怪物大军，在卡西莫多率领下，浩浩荡荡走出茂密的森林，径直扑向卡曼子爵城堡所在的位置。 第八十八章 怜悯是强者的特权 对某个特定目标发起突袭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快！ 快到令敌人来不及做出反应，来不及派出信使求援！ 作为一个拥有极高智商的变异地精，卡西莫多无疑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 在进入卡曼子爵的领地之后，它用铁腕手段阻止了那些试图去攻击村庄或者城镇的的家伙，并且采取昼伏夜出的手段避免被发现。 等到大军抵达并包围城堡的时候，那些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才终于意识到情况不秒，顾不得遵守领主之前下达不准打搅自己的命令，直接撞开卧室的大门，气喘吁吁大喊道：“子爵大人！不……不好了！一群由怪物组成大军把城堡围了起来。” “嗯？谁允许进来的！”卡曼子爵从黑暗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不过与以往的胖子形象不同，他整个人不知为何变得极为消瘦，两只眼睛更是呈现出蛇一样的竖瞳。 “大……大人？！”报信的士兵明显被吓了一跳，赶忙连连后退。 但可惜的是还没等他退出几步，卡曼子爵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了上去，张开长满尖牙的嘴巴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贪婪吮吸着血管中溢出的暗红色液体。 过了大概三十秒左右，他整个上半身开始急速变化，变成了蛇的模样，张大血盆大口将这个已经死去的尸体慢慢吞了下去。 咕噜——咕噜——咕噜—— 伴随着高高鼓起腹腔不断蠕动发出的声音，一个人就这样被迅速消化掉，而那些无法消化的东西比如说衣服、鞋子等，则被直接反吐出来。 “啊！这感觉，真是棒极了。感谢您，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我发誓，一定会找到恶魔之石和召唤之书，让您再一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卡曼子爵打了个饱嗝，迅速从半人半蛇的形态恢复到本来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吞了一个人的关系，他平日里那种胖乎乎的模样又回来了。 将地上那些沾满了不知名粘液的衣服鞋子统统扔进身后的壁炉烧掉后，他终于走出房间来到外面，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围攻这座完全由石头堆砌起来的坚固城堡。 但在看到外面那成百上千的的地精、兽人、狗头人、豺狼人，还有大量人类盗匪与食人魔构成的联军后，卡曼子爵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怒不可遏问身边的手下：“谁能告诉我，这些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你们事先没有得到一丁点消息？” “大人，最近一段时间很多贵族领地内都出现了怪物入侵的状况，但情况都还没严重到城堡遭到攻击的状况，所以我们就没敢去打搅您。”一名四十岁上下负责情报搜集的男人苦笑着解释道。 另外一名负责守卫城堡的骑士也跟着帮腔道：“他说的没错！这支怪物大军就好像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一样，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接到其他城镇和村落的求援。也就是说，它们从一开始就瞄准了城堡，而不是那些更加容易抢掠的村庄、城镇。” “该死！那求援信呢？求援信发出去了吗？”卡曼子爵死死抓着城墙上的石头。 “所有携带求援信的渡鸦都被对方射了下来。毫无疑问，它们早就有了充分的准备。现在除了城堡内的人，我们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骑士苦笑着说出了令人绝望的恶劣状况。 突袭！ 围困！ 封锁！ 哪怕再傻的人都能意识到，这套需要强大执行力才能完成的军事行动绝不是一群普通怪物能干出来的。 它们当中一定有一个足够聪明的首领在指挥。 “子爵大人，请不必担心，城堡内眼下有三百名守军，五十名仆人，充足的粮食和箭矢。不管这些怪物想要干什么，都绝不可能轻易攻进来。我们会用鲜血和死亡让它们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管家似乎察觉到主人正在升腾的怒火，赶忙给出了一点好消息。 毕竟战争是一种复杂的对抗，很多时候数量优势并不意味着胜利。 尤其在防守方拥有一座坚固堡垒的时候，敌人光是靠近都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城堡外面的营地内，卡西莫多正跪在地上迎接自己的主人，这支怪物大军真正的掌控者。 “如何，你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攻下这座城堡吗？”艾尔伯特注视着变异地精的眼睛询问道。 后者稍微沉思了几秒钟，马上摇了摇头：“抱歉，主人，要是没有您的帮助，我想光靠外面那些蠢货是不可能真正攻陷城堡的。” 听到这番话，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看来你还没有膨胀到失去理智。先让你的人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入夜时分，我会用魔法的力量将一部分精锐送上城头。你的任务就是率领它们夺取城门、放下吊桥，然后杀光所有的反抗者。记住，不管伤亡有多么惨重，都绝不允许放走一个人。” “是！”卡西莫多谦卑的低下头。 它显然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一个主人操控下的提线木偶。 任何一丁点反抗的迹象，都可能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老老实实服从命令，这就是它从无数痛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感受着变异地精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敬畏，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随后施展二环魔法隐形术从对方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当他再一次显形的时候，人已经在距离怪物营地数百米之外的树林中。 “如何，还顺利吗？” 早已等候多时的珍妮弗立刻冲出来，一脸关切的问。 “对，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行事。好好休息吧，明天太阳落山后将会是一个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夜晚。”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呵呵，真希望快点看到那个死胖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们饶他一命的场景。另外，我很高兴你最后还是采纳了我的建议。战争和杀戮在这片土地上是无法避免的，对待敌人的软弱和仁慈，就是对待自己最大的残忍。如果你不想有一天看到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最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怜悯。毕竟仁慈与怜悯是强者的特权，只有当你比所有人都强大的时候，才有资格去这样做。”珍妮弗意味深长的劝说道。 第八十九章 夜袭 战争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是为了达成某种战略目标而必须使用的终极手段！ 关于这一点，受到过现代教育的艾尔伯特内心一直都非常清楚。 要不是卡曼子爵阻碍了挖开墓穴，寻找那些带着恶魔之石逃走的狗头人，他也不会选择秘密掀起一场战争这种激烈而又残酷方式来解决两人之间的矛盾。 一天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尽管怪物大军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起试探性的攻击，可是城堡守军并没有放松警惕，不仅安排好了轮班值守，而且天黑之后还在每隔一段距离摆放充足的火盆与火把，确保不会有敌人趁着夜晚偷偷摸上来。 要知道怪物可不是人类，大多都拥有非常好的夜视力。 尤其是豺狼人，更是典型的夜行生物，在夜晚的战斗力非但不会遭到削弱，而且还会大幅度的提高。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虽然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的夜袭，但却没有料到会有施法者参与其中。 在大型风元素埃拉斯的帮助下，艾尔伯特轻而易举绕开了巡逻士兵的视线，站在他们头顶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环奥数中极少数针对群体产生作用的控制魔法——催眠术。 瞬间！ 当大量白色的粉尘从天空中掉落，这段城墙所有正在值守的士兵都开始哈欠连天，没过一会儿功夫便三三两两摔倒在地，进入了被魔法催眠的状态。 看到这些士兵已经失去了战斗和示警的能力，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命令其他风元素把潜伏在不远处的卡西莫多，以及少量个体实力强大的怪物一股脑送到了城墙上。 才短短不到十分钟左右，这段城墙便挤满了超过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 他们当中既有食人魔、兽人战士和豺狼人斥候这样强大的怪物，也有斯图尔克、克莱玛蒂斯、珍妮弗、萨克雷这类跟艾尔伯特一起从城堡赶过来的精锐小队。 注视着这些杀气腾腾家伙的眼睛，艾尔伯特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们都应该非常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所以我也就不多废话了。但有一点必须记住，那就是动作一定要快。抢在守军反应过来之前夺下城门。现在，开始行动吧。” 话音刚落！ 那些早已安耐不住内心之中杀戮欲望的怪物们，便先对身边被魔法催眠的士兵痛下杀手。 三下五除二，这十几名可怜家伙的脖子就被生生拧断，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随后在卡西莫多的率领下，它们一路直奔城门方向，人挡杀人、狗挡杀狗，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尤其是几个手持巨斧力大无穷的食人魔，普通人类士兵根本不可能是对手，经常连人带盾牌当场被一下劈成两半，死相惨不忍睹。 凭借着体型与力量的绝对优势，卡西莫多没费什么劲便突破了沿途的封锁，成功占据城门上的铁质绞盘，并以极快速度放下吊桥。 当城头上象征突袭成功的明亮火光被点燃，那些埋伏在树林内的怪物大军和人类盗匪顿时一拥而上冲进城堡，开始了疯狂而又残酷的杀戮。 每一个门洞，每一座箭塔，每一道楼梯…… 可以说整个城堡就没有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安全的地方，到处都能看到反应过来的守军依托地形优势进行激烈抵抗。 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光荣的战死，要么被怪物俘虏然后残忍的虐杀。 相比起后者所需要承受的巨大痛苦和羞辱，大部分士兵绝对更愿意选择前者。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怪物倒在各种陷阱，以及城堡的双层墙下，艾尔伯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仅仅是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小队成员说：“走吧！我们该去找卡曼子爵谈谈了，看看他究竟对邪教的计划了解多少。” “现在？你确定不要等战斗结束之后再去？”珍妮弗下意识瞥了一眼城墙下边血流成河的惨烈场面。 要知道即使是身为咒火使者的她，也不敢保证能在这样混乱的状况下全身而退。 更何况城堡之所以被所有贵族领主视作最后的保障，其原因就在于内部狭窄且易于防守的走廊，有些地方还会专门设计出箭孔和可供长枪穿刺的缝隙。 排除一些稀有昂贵的治疗药水，按照这片土地上的卫生水平，大部分人只要被刺中一下，基本就可以放弃治疗，考虑下辈子投胎的问题了。 “没时间了！按照现在的速度，肃清守军至少需要好几个小时，甚至是好几天。你觉得天亮之后，附近的城镇和村庄会注意不到这里的变化吗？因此绝对不能够被外人发现我们才是这次攻击的幕后主使，不然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天亮之前找到卡曼子爵，搞清楚邪教真正的计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至于这些怪物，会完美转移那些贵族领主的注意力，搞不好还能引起他们对邪教的警惕性。” 说罢，艾尔伯特的无视了那些倒在地上发出痛苦哀嚎的地精、狗头人和兽人，借助风元素的力量飞越庭院内的主战场，直接从窗户进入到主塔二楼的走廊。 在他的计划中，等自己解决了与卡曼子爵之间的恩怨之后，卡西莫多会率领着风元素地精撤离，让几只强大的食人魔成为这群乌合之众的新首领，占领城堡并以此作为巢穴。 等到那些贵族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根本不会知道这里真正发生了什么，只会看到一群为祸一方的怪物。 简单来说，这些从野外俘虏招募来的家伙，实际上就是一群用来背锅的炮灰，事后用来让贵族们发泄怒火的工具，仅此而已。 反正在人类的眼中，它们只是一群邪恶、凶残、嗜血的怪物，是人类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繁衍的威胁。 这些家伙死的越多，分散在各个角落的村庄还有沿途的道路就会越安全。 艾尔伯特虽然并不介意接纳其他智慧种族，同时十分渴望获得更多免费的劳动力，但内心之中一直非常清楚，收拢对人类威胁不大的地精和狗头人是一回事，收拢豺狼人、兽人、半兽人和食人魔则是另外一回事。 后者的数量如果超过一定比例，那么立刻便会被所有人类贵族领主视作危险的信号，甚至是遭到敌视与围攻。 第九十章 陷入混乱的城堡 就在艾尔伯特带着自己的小队在城堡二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索，寻找卡曼子爵的藏身之处时，两个不速之客依然悄无声息来到了一段空无一人的外围城墙上。 欣赏着下方怪物与人类守军激烈的厮杀，阿雷亚·曼萨科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愤怒或者不适，反倒是翘起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看我之前说过些什么？没有人可以抵挡权力的诱惑！即使是像艾尔伯特·费根这样来历神秘，具有极大潜力的年轻巫师也不例外。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向愚蠢的卡曼子爵宣战，可谁想到他居然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 “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惊喜。通过魔法药剂对生物进行跨物种改造，这可不是普通巫师所能掌握的技术。”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不！我指的不是技术，而是他在这次行动中表现出来的手段与倾向。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遵守规则的人，尤其是明显不利于自己的规则。那些愚蠢短视的贵族领主认为自己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统治者，像我们这样的巫师仅仅是协助他们防备敌人暗算的帮手。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实际上始终都在我们秘法会的控制下。要不是菲儿夫人当初拒绝了我的提议，艾伦伯爵的家族根本没那么快发展壮大。”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于老女巫的厌恶和仇视。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用再担心菲儿夫人会对自己的计划造成任何破坏。 因为预言魔法已经清晰的展示出，这个曾经令人忌惮不已的老女人已经死了，而不是像外界传闻中那样失踪。 至于究竟是谁杀了菲儿夫人，阿雷亚·曼萨科一点也不关心。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如何削弱艾伦伯爵的实力与影响力，使其家族衰退到正常水平，无法在对那顶所谓的王冠发起冲刺。 只有这片土地永远保持分裂与混乱，秘法会才能躲在暗中操控一切，通过魔法的力量慢慢渗透到每一片领地。 “可你想过没有，要是艾尔伯特·费根也跟菲儿夫人一样，拒绝了你的邀请，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提出了一个不同的观点。 “那就杀了他！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不想再犯第二次。”阿雷亚·曼萨科毫不犹豫说出了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 “可问题是，你确定自己杀得了他么？别忘了，这家伙可是杀死菲儿夫人最大的嫌疑人。我的弟子已经调查到，他的贴身女仆奥维利亚前一段时间，曾经将几个刚刚满月的婴儿送到农户家中寄养。相信你应该最清楚，这些婴儿是用来做什么的吧。”女人意味深长提醒道。 阿雷亚·曼萨科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哼！无聊的把戏！从刚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夺取生命力，只有走投无路的蠢货才会选择这种低级而又后患无穷的方式强行延长自己的寿命。更何况，我可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施法者，没有任何人能在一对一的法术决斗中战胜我。” “你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走吧，让我们去城堡里边看看，艾尔伯特·费根究竟会怎样处理卡曼子爵。” 说着，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轻轻触摸了一下手指上绿色的宝石戒指，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阿雷亚·曼萨科则紧随其后，低声吟唱了几个音节，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与此同时，城堡二楼最内侧的走廊内，艾尔伯特所率领的小队终于在经历了几场短暂的战斗后，发现了卡曼子爵及其家人的藏身地点。 注视着那个躲在四名骑士和六名精锐士兵身后的胖子，他彬彬有礼的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主动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尊敬的子爵阁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应该非常清楚我来到这里的目的。现在，请像个真正的贵族一样站出来承担责任，作为回报，我可以放过你的妻子和子女，只要他们承诺乘船前往遥远的南方，一辈子也不会再回到这片土地。” “是你？！你控制了外面那些怪物进攻我的城堡！”卡曼子爵的眼睛里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没错！你可以理解为我在报复。毕竟是你先将那些山民、盗匪、怪物部落驱赶到我的领地，同样也是你先针对我实施了经济封锁和粮食禁运，不是吗？最重要的是，你跟那些邪教合作，在领地交界处挖掘古老的精灵墓穴，试图从中找到一块叫做恶魔之石的神奇宝石，用这玩意来召唤饥饿之主玛沙克，一个强大而又危险的异界生物。” 艾尔伯特毫不客气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个死胖子的所作所为全部抖落出来，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几名骑士、精锐士兵、女人和孩子的反应。 从他们脸上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不难判断出，卡曼子爵从始至终都隐瞒了真相，并没有把计划告诉太多人。 “亲爱的！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你居然跟那些献祭活人的疯狂邪教徒有勾结？”一名看上去三十岁上下，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瞪大眼睛厉声质问。 不用问也知道，她就是卡曼子爵的合法妻子，更是这座城堡的女主人。 “闭嘴！贱人！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们的孩子和家族能够拥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卡曼子爵发疯似的抡起胳膊，给了妻子一个大嘴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的关系，他的两只眼睛突然间变成了爬行动物一样的竖瞳。 “什么？！你……居然敢骂我贱人？还敢打我？啊！！！！我跟你拼了！” 子爵夫人明显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立刻挥舞着长长的指甲在丈夫肥硕的脸上抓出几条红色的血痕。 这一举动无疑彻底激怒了卡曼子爵。 他整个人身体顿时开始急速膨胀，变成了一条两边长着手臂，身体呈巨蟒模样的怪物。 甚至比墓穴门口那个同样具有变身能力的光头，体型还要庞大三倍以上。 只见完成变身的卡曼子爵二话不说，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将已经吓傻的夫人一口吞了下去。 如此凶残的一幕，不光让骑士和士兵们惊呆了，就连他的儿子和女儿都吓得一边尖叫，一边淘淘大哭。 第九十一章 超速再生 “噢——这不是真的吧！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到原本应该没有任何威胁的卡曼子爵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身，而且还把自己的妻子吞下肚子，向来遇强则怂的萨克雷马上躲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如果不是自己宣誓效忠的主人在场，他说不定会直接从城堡二楼的窗户跳出去，借助钩锁从外墙逃跑。 毫无疑问！ 吃人，不管在任何时代、任何世界，只要是以人类为主导的文明，都是不会被主流社会普遍的道德所接受。 看看那些几分钟前还在为了保护自家领主准备拼死一搏的骑士和精锐士兵，眼下已经转过身将武器对准了卡曼子爵。 就连两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和女孩，也被他们挡在身后。 但卡曼子爵对此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张开长着两只锋利尖牙的大嘴打了个饱嗝，一脸狰狞的咆哮道：“我受够了没完没了的争吵！受够了向那些强大贵族领主卑躬屈膝！受够了没有魔法力量保护每天担惊受怕！现在，在伟大饥饿之主赐予我的力量面前颤栗吧！因为死亡将会是你们唯一的归宿！” “哼！就凭这？抱歉，像你这样的家伙我们之前已经杀过一个，不在乎再杀第二个。” 与邪教有着深仇大恨的珍妮弗冷笑着嘲讽了一句，马上开始调动身体里存储的能量，召唤出一大团由能量构成的咒火，直接瞄准对方扔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过后，耀眼的火团瞬间炸裂开，将腹部白色的鳞片烧成大片黑色的碳化物。 可短短几秒钟过后，这些烧焦的部分又奇迹般的迅速蜕皮，没过一会儿工夫便恢复原状。 “第二个？哈哈哈哈！不要把我与那个白痴相提并论。他只是个失败者，一个辜负了伟大饥饿之主信任的垃圾。但我不同，我会夺回恶魔之石与召唤之书，打开封印让玛沙克再次降临人间。到那个时候，所有轻视我的人，侮辱过我的人，都会在痛苦中一点一点慢慢死去。而我则会加冕为王，率领大军征服整个世界。” 卡曼子爵高举双手宛如一个疯子，大声喊出了隐藏在脑海最深处的野心。 力量！ 权势！ 还有无穷无尽的土地、财富和人口！ 他坚信，所有这一切都是饥饿之主玛沙克透过神像给与自己的暗示和许诺，是必将实现的美好未来。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可以通过蜕皮来恢复伤势！”珍妮弗瞪大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 “应该是某种超速再生能力。注意看他的肚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强大的再生能力可能跟刚才吞噬了一个活人有关。”艾尔伯特压低声音提醒着小队里的每一名成员。 身为一名奥术施法者，他能清晰感受到此时此刻卡曼子爵身体里所蕴含的能量，要比之前那个光头强得多。 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所谓的“饥饿之主玛沙克”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更多那种神秘邪恶的力量。 “您的意思是……他能透过吞噬人类来恢复自身的伤势？”年轻的斯图尔克嘴角不经意抽搐了一下。 “既然如此，就让我先来试试他有什么能耐吧。” 话音刚落！ 有着狂战士属性的克莱玛蒂斯如同离弦之箭，独自一个人率先从冲了上去，抡起手中两把沉重的战锤发起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砰！砰！砰！砰！ 凭借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她的每一次攻击都能敲碎不少坚硬的鳞片，甚至是伤到鳞片下边那脆弱的血肉。 眨眼功夫，那宛如巨蟒一样粗壮的下半身就遍历鳞伤，鲜血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剧痛无疑让卡曼子爵开始陷入一种暴怒状态，抡起粗壮的胳膊一拳就将少女打飞，狠狠撞向身后的墙壁。 坚固的金属胸甲在那恐怖的怪力面前，甚至直接凹了进去，留下一个巨大的拳印。 “哇！” 没有任何意外，克莱玛蒂斯落地之后开始趴在地上大量从口鼻出往外喷血，脸色更是苍白的吓人。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一击，不仅震伤了内脏，而且肋骨估计也断了好几根，换成正常人恐怕早就疼的陷入昏迷。 但感受不到疼痛的她非但没有倒下，反而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继续战斗。 “去给她治疗！不然会死的！” 艾尔伯特看到这一幕，立刻给跟在自己身边的珍妮弗下达了命令。 后者显然也被少女表现出来的伤势和倔强性格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便跑过去，将散发着温热与白光的手伸进胸口，去触摸那些受到猛烈打击的位置。 在她的治疗下，克莱玛蒂斯很快便停止了不停地吐血，看样子伤势是暂时稳定下来。 感受到周围所有人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震惊与恐惧，卡曼子爵咧开嘴肆无忌惮的狂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伟大饥饿之主玛沙克的强大！即便是仅仅一点点的恩赐，都能让我轻而易举杀死你们。所以无论你们怎样反抗、挣扎都毫无意义。饥饿之主必将再一次降临！” “不好意思，打算一下，你是不是有点太入戏了？”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嗯？自以为是的年轻巫师，难道你还不明白自己跟玛沙克之间天堑般的差距吗？你那点可笑的魔法根本没办法真正伤害到我！” 卡曼子爵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依旧狂妄的大放厥词。 “呵呵，你似乎对自己的再生能力很有自信。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稍稍纠正一下你那贫瘠的无知的大脑。请记住，不管多么强大的超速再生能力，往往都是拥有极限的。而且不管是物质还是能量都必然要遵守一个最基本的定律，那就是守恒。简单来说，你蜕皮的次数越多，你身体的负担和消耗也就越大。当这种负担和消耗达到一定上限，再生能力就会停下来。”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尔伯特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轰！ 只见一道烈焰龙卷顿时从卡曼子爵的脚下窜起，将他那庞大的蛇形身躯完全包裹在内，不断进行撕扯与灼烧。 还不到一两分钟的功夫，地上便堆满了大片被烧到焦黑色的蜕皮。 第九十二章 暂时的胜利 毫无疑问，被火焰不断灼烧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否则火刑也不会成为极少数能够与活剐并列的酷刑之一。 通常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体验完被火焰活活烧死的感觉，而是很快便会直接崩溃，陷入昏厥休克的状态。 因为烧死一个人通常需要长达十五分钟左右，最开始的五分钟仅仅是烧焦皮肤和脂肪中的水分，然后接下来四到十分钟才会是里边的油脂，一直到身体里的血液被大量蒸发才会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试想一下，当皮肤表面仅仅被灼伤都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更何况是比这严重一千倍、一万倍的痛苦。 由于身体结构对于神经系统的保护，一般来说就算是大半个身体已经彻底烧熟，大脑仍旧可以源源不断感受到剧烈疼痛的从冲击。 所以当那半人半蛇的庞大身躯被火焰龙卷笼罩之后，卡曼子爵就开始发疯似的不断在地上翻滚，嘴里发出尖锐刺耳的惨叫。 他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更倒霉一点！ 因为普通人在这种恐怖的高温烈焰下很快便会被烧死，可他的超速再生能力极大延长了承受痛苦的时间，而且随着蜕下来的皮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体型也在不断的缩小、缩小、再缩小。 等火焰龙卷消失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消瘦到皮包骨头，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看上去只剩下半条命了。 “感觉如何，亲爱的子爵阁下？你现在还认为自己能轻而易举杀死我？还认为那个危险的异界生物是不可战胜的吗？” 闻着散布在空气中的刺鼻焦糊味，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嘲讽道。 超速再生，说白了就是细胞的分裂与重组。 先不提细胞本身可能存在的分裂上限，光是分裂出新细胞所需要摄入的营养就是一个庞大数字。 身为一名有点生物学基础和常识的人，他才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无限超速再生这种离谱的能力，即使这个世界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魔法力量。 “饿！我好饿！吃！给我吃的！来，沙米尔，到爸爸这里来，爸爸现在需要你……” 陷入极度虚弱状态的卡曼子爵缓缓抬起右手，试图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儿子。 大脑强烈的饥饿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进食，立刻马上进食，不然就会死。 就在这名还不到十岁男孩下意识像要抓住父亲右手的时候，一名回过神来的骑士当立极端，将男孩猛的抱起来大声呵斥道：“滚开！离这个孩子远点！你这个投入恶魔怀抱的堕落者！你不是他的父亲，更不是我们效忠的君主。” “闭嘴！叛徒！” 恼羞成怒的卡曼子爵抬起头，用两只蛇一样的竖瞳盯着对方。 “叛徒？不！背叛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你背叛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类，背叛了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汉娜夫人。你是个卑鄙无耻的杀人凶手！”骑士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胡说八道！我才是这片领地说一不二的领主！我代表的才是法律和正义！现在，我命令你把我的儿子给我。”卡曼子爵声嘶力竭的试图狡辩。 就在他挣扎着像要去抓男孩脚腕的时候，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饥饿感瞬间席卷了全身每一个角落。 下一秒…… “不！不！不！我还没有失败！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大喊，卡曼子爵的身体开始急速收缩，最终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揉成了一个由骨头和血肉组成的球，并且在球的表面凭空长出一张嘴。 只见这张嘴微微张开，用一种极其陌生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能听懂的语言说道：“干得不错，艾尔伯特·费根。你又一次破坏了我的计划。不过别得意，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趁现在，好好享受短暂胜利带来的愉悦吧。等酋长的大军抵达，你就会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你是谁？” 艾尔伯特眯起眼睛死死盯着这个肉球形状的东西。 “我是谁？哈哈哈哈！旁边那个红色头发的蠢女人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么。没错！我就是教会的领袖，伟大饥饿之主玛沙克的选民，将会为这片土地带来痛苦、灾难和死亡的使者。再见了，年轻人，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充满自信。” 说罢，肉球突然毫无征兆的炸裂开，将充满腐蚀性的酸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距离最近的两名精锐士兵躲闪不及，直接被恐怖的酸液吞没，身上坚固的金属盔甲连十秒钟都没撑住，紧跟着是皮肤、肌肉和骨头。 最终，他们俩彻底化作了一滩粘稠的血水。 相比之下，尽管还有一些人也多少沾染了一点，可他们反映足够快，迅速脱掉或是撕掉衣服上沾染的强酸，侥幸逃过一劫。 “他……他是丹迪！我记得这个声音！” 珍妮弗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浑身上下开始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仇恨！ 恐惧！ 绝望！ 大量负面情绪就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充斥着脆弱的神经。 “冷静点！别怕！他已经离开了。” 艾尔伯特轻轻拍了拍这个主动钻进自己怀里女人的后背轻声安慰。 透过亲密的身体接触，他能清晰感受到珍妮弗正在不停地发抖，就好像受到严重惊吓的小动物一样。 很显然，这个叫丹迪的邪教首领在珍妮弗的内心深处留下了相当大的阴影，以至于仅仅是出来说几句话，都能引发她情绪上的恐惧和混乱。 虽然艾尔伯特很想趁这个机会问清楚，这个邪教的首领丹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操控卡曼子爵的身体？ 还有，那个所谓的“酋长”又是谁？ 这支大军的规模有多大？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没有继续加深对方的精神负担。 至于“饥饿之主玛沙克选民”的称号则被直接无视了。 因为选民的全称是某某神明选中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神明之外，没有其他生命可以赋予凡人选民的力量与身份。 在召唤之书的记载中，饥饿之主玛沙克充其量也仅仅相当于次级恶魔领主，再加上它本身处于被封印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赋予手下信徒太过强大的力量。 所以丹迪刚才的那番作为很可能是虚张声势，为了掩饰自身的脆弱。 第九十三章 酋长 月歌森林以北，被无数人称之为生命禁区的冰冻荒原上，一支由成千上万地精、大地精、兽人、巨魔、食人魔、半巨人、冬狼、座狼等怪物组成的庞大军队正沿着坚硬的冻土缓缓前行。 它们的数量是如此庞大，以至于首尾相连形成一条巨大的长蛇，一眼望不到尽头。 突然！ 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紧跟着没过多久，一条浑身上下散发着白色寒气的巨兽出现在所有怪物的视线范围之内。 尤其是那些胆小的地精，更是跪在地上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毫无疑问！ 这是一条凌驾于整个世界绝大部分生命之上的顶尖猎食者——巨龙。 它那健壮的双翼、利爪，覆盖在身体表面坚固的白色鳞片，以及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势，都足以让意志不坚定的人瞬间感到恐慌，甚至是直接转身逃跑，根本提不起一丁点对抗的勇气。 不过真正让怪物们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这条白龙本身，而是骑在龙背上的高大身影。 他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个放大版的人类，皮肤笼罩着诡异的淡紫色，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寸皮肤都纹着古怪神秘的符文，发色更是浅淡到几乎透明的程度，瞳色颜色不停从蓝色转向绿色，再从绿色向紫色。 当这个巨人跳下龙背的时候，周围十几米的地面都跟着轻微颤抖了一下。 只见他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匍匐在地上的手下，径直来到一名身披黑色长袍的人类男性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问：“丹迪，你那无聊的小伎俩又失败了？” “啊！没错！又失败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一名相当年轻而且掌握着元素力量的奥术施法者。”被称之为丹迪的人类男子翘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那个被所有邪教徒视作最高领袖的家伙，同时也是饥饿之主玛沙克在物质世界唯一的代言人。 “哦？掌握着元素力量的奥术施法者！这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精灵古老记载中似乎把这类人称作元素召唤者，他们能从元素位面中汲取力量，召唤强大的元素生命迫使其服从与自己的意志。”巨人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是的，尊敬的酋长。他的名字叫做艾尔伯特·费根，我刚才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大军抵达之前加入这场游戏？相信我，他不会让你失望的。”丹迪意味深长提出了邀请。 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家伙可不是那些只知道依靠蛮力来战斗的普通巨人，而是一名古老且掌握着强大魔法力量的邪术巨人。 没人知道这位自称“酋长”的邪术巨人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创造了他。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似乎对精灵时代残留的遗迹，尤其是跟魔法有关的遗迹十分感兴趣，为此不惜专门组建一支大军，想要征服整个月歌森林，利用那里的人口来为自己寻找失落的精灵古城——伊赛尔特。 透过饥饿之主玛沙克的指引，丹迪只身一人来到冰冻荒原联系到了这位“酋长”，并在交出了一些极度邪恶禁忌的魔法知识后，成功与对方缔结成联盟。 但他明白，在这场看似各取所需的盟约中，自己完全处于一种从属地位。 除非能找到一个适合的时机证明饥饿之主玛沙克的强大，否则他在对方眼里就仅仅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带路党”，一个背弃了自己种族的叛徒。 按照最初的计划，丹迪原本打算利用这些年来教会对贵族的渗透，引诱一些像卡曼子爵、格兰特男爵这样深陷其中的家伙接受饥饿之主赐予的力量。 等到大军抵达的时候，再让他们在背后反戈一击，彻底摧毁瓦解贵族领主的反抗力量。 可艾尔伯特的出现，却一次又一次打乱了一切。 甚至就连已经到手的恶魔之石和召唤之书也被抢走。 不过从这些失败中，丹迪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让“酋长”重新认识自己，认识伟大饥饿之主玛沙克的机会。 邪术巨人轻轻抚摸着白龙的脑袋上，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足足一分钟之后，他那张遍布着刺青和神秘符号的脸才露出一丝略显狰狞的笑容。 “为什么不呢？你应该最清楚，不管是什么样的魔法力量，我都有足够的兴趣，更何况是像元素召唤者这样稀少罕见的奥术施法者。但问题是，我们距离抵达目的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怎样才能跨越空间上的距离，来跟这个有趣的年轻人玩一场游戏？传送魔法吗？我可不觉得让自己陷入敌人包围是一件明智的选择。” “很简单！当然是借助伟大饥饿之主的力量！在那片由人类统治的土地上，有无数玛沙克的信徒，你只需要从我这里挑选一个目标，就能轻而易举入侵并占据他们的思想和意识，操控他们的身体。当然，介于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天赋，所以你的力量只能带过去一小部分。” 说着，丹迪主动伸出烙印着巨蛇图案的右手，示意对方握住。 “听起来似乎很有趣。那还等什么，快点开始吧。” 话音刚落！ 邪术巨人立刻伸出了巨大的手掌与丹迪紧紧握在一起。 瞬间！ 一道刺眼的红光出现在两人之间，紧跟着他们的思想和意识顿时跨过遥远的空间距离，直接降落在一座城市肮脏的下水道里。 阴暗！ 潮湿！ 恶臭！ 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一名全副武装的男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从蓝转向绿，再从绿向紫的奇特光芒。 毋庸置疑，眼下控制这具身体的正是自称“酋长”的邪术巨人。 与此同时，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同样年轻且全副武装的年轻男子，也跟着睁开眼睛面带微笑的问：“你的感觉如何？” “很不错！虽然这句身体承受不了太多魔法的力量，可也总比一点魔法天赋都没有强得多。不过在游戏开始之前，我需要一点准备的时间。” 说着，邪术巨人以极快的速度脱下身上脏兮兮的盔甲和衣服，开始用匕首在皮肤表面划出一道道刺眼的血痕。 每当一个神秘符号刻画完成，这块皮肤就会迅速浮现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第九十四章 代价 “艾尔伯特阁下，既然罪魁祸首已死，我们之间毫无意义的战斗是不是可以停止了。” 在卡曼子爵身体凝聚而成的肉球刚刚炸裂开不久，为首的骑士便第一时间站出来试图结束外面仍旧在持续的厮杀。 尤其是几分钟之前爆发的短暂战斗，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亲眼见识到了魔法的强大力量。 包括他本人在内，没有谁认为自己还能够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看着这些骑士和士兵眼中流露出来的强烈求生欲，艾尔伯特微微叹了口气，用颇为无奈的语气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我有收手的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卡曼子爵仅能代表他自己的意志，而不是这片领地所有人的意志。只要您让外面那些怪物离开，我们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还可以发下效忠的誓言，让整个家族成为您的附庸。”为首的骑士用充满激动的语气争辩道。 很显然，他像要通过三寸不烂之舌来保住这片领地，保住卡曼子爵的儿子和女儿能够继承爵位直至长大成人。 但遗憾的是，艾尔伯特从不会相信空洞的政治许诺，更不会允许这次计划暴露在其他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甚至没有去理会对方，仅仅是迈步来到窗户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守军与怪物们忘我的厮杀，最终一个一个力竭倒在地上被乱刃分尸。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随着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为首的骑士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咬牙切齿的问：“您究竟想要得到什么？莫非真要把我们所有人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不！杀戮和破坏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意。”艾尔伯特轻轻摇了摇头。“我的条件很简单，卡曼子爵的后代可以活下来，但是必须乘船前往遥远的南方一辈子隐姓埋名。作为回报，你们这些骑士必须向我宣誓效忠，服从我接下来发布的每一个命令。” “你想吞并这片领地？！” 为首的骑士瞪大眼睛，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巫师居然有如此大的“胆量”和“胃口”。 “别那么紧张，我只想要吞并邻近边界的那几个村子，以确保接下来的计划不会受到打搅。至于剩下的部分，我想最好还是交给领主议会来投票决定。毕竟上一次处理格兰特男爵领地的时候，他们似乎干得还不赖，不是吗？” 说罢，艾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几块从商队系统中购买的糖果，递给还不足十岁的男孩和女孩。 两个小家伙显然还无法理解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当糖果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后立刻变得安静下来，不再继续哭哭啼啼。 就在为首骑士犹豫不决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 下一秒…… 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体顿时开始急速收缩，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了一只掌心大小的癞蛤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只穿着黑色靴子的叫便从天而降，将其踩成了血淋淋的肉饼。 “愚蠢的想法！你觉得这些白痴会真会愿意替你保守秘密，愿意向你效忠？” 突然凭空出现的阿雷亚·曼萨科蹭了蹭靴子下面沾染的血迹，一脸冷笑的大声质问。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尔伯特瞳孔骤然收缩，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因为刚才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恶意变形”，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到恐惧，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永远失去反抗力量，被变化系的魔法能量重塑躯体乃至生命本质。 “哼！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你！”说着，阿雷亚·曼萨科转过头对跟在自己后边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吩咐道：“去，把这些讨厌的苍蝇都解决掉，只留下那两个孩子。” “如你所愿……” 后者略微欠了欠身，二话不说立刻将手中那一摞卡片抛向空中。 在一股雾蒙蒙的神秘能量指引下，其中一些卡片径直飞向那些骑士和是士兵的头顶，紧跟着他们一个一个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状况。 比如说有的突然之间滑倒，眼睛撞在了尖锐的桌角上，结果下一秒便脑浆迸裂而死； 再比如说还有的人突然气管被唾液阻塞，整张脸因为呼吸不顺畅憋得通红发紫，最终活活窒息而亡。 如果说一个两个还可以用意外来解释，那么六七个人都死于这种所谓的“意外”，那就百分之百是某种魔法力量的结果。 注视着这些死相凄惨的尸体，艾尔伯特下意识皱起眉头，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翻脸动手。 但就在他体内魔力开始涌动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主动开口解释道：“放松，别那么充满敌意，我可不是你的敌人。恰恰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艾尔伯特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对方。 “没错！你要明白，通过正常手段，以你的实力和影响力是不可能吞并卡曼子爵的领地。但如果你接受了我的帮助，不仅可以合理合法吞并卡曼子爵的领地，还能震慑住那些对你抱有强烈敌意的贵族领主。”阿雷亚·曼萨科认真的回应道。 “那么代价呢？这种帮助肯定不会是毫无代价的，对吧？” 艾尔伯特明显并没有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一眼便看穿了这个有着“最强”称号巫师的来意。 “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尽管在绝大部分愚民眼中，魔法是神奇的，可以凭空创造出火焰、冰霜和雷霆，但像你我这样的巫师都应该明白，魔法从来来都不是凭空产生，而是要通过消耗魔力来进行某种等价交换。唯有在支付了足够的代价之后，相应的法术才会生成。所以想要获得我的帮助，就必须先获得我的友谊。而获得我友谊的方式十分简单，那就是加入我创立的组织……”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再也没有掩饰自己，肆无忌惮展示着他变化系专精大法师的力量。 周围的一切物体，甚至是空气，都在这种恐怖的力量影响下不断改变着自身的形态、属性，有些还呈现出若有若无的虚化…… 第九十五章 幕后黑手 “你创立的组织？你不是杰拉特公爵的魔法顾问吗？”艾尔伯特故意装出一副迷惑的样子。 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阿雷亚·曼萨科明显有些不对劲。 不管是对于整个贵族阶级的蔑视态度，还是那种与众不同的特立独行，都无一不证明了这家伙肯定隐藏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否则就算是一名大法师，也无法真正意义上与这片土地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贵族领主抗衡。 “啊！我的确是杰拉特公爵的魔法顾问，但这并不妨碍我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就好像你，不也既是一名独立的贵族领主，又兼任了艾伦伯爵的魔法顾问吗？相信你最近这段时间私下里的举动，恐怕也没让艾伦伯爵知道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其实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阿雷亚·曼萨科翘起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解释道。 “所以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它的名字叫什么，又试图达成什么样的最终目的？”艾尔伯特一脸好奇的追问。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终于要揭开重重迷雾，搞清楚一切混乱背后的真相。 眼见艾尔伯特并没有立刻拒绝，亦或是表现出强烈排斥、厌恶，阿雷亚·曼萨科眼睛里流露出满意之色，用略带自豪的语气介绍道：“我所创立的组织名字叫做秘法会，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完全由巫师构成的秘密小团体，正式成员人数算上你一共才十三个人。至于目标很简单，那就是控制各大贵族领主的实力不会膨胀到一定程度，让这片土地永远处于分裂状态。因为只有这样，那些贵族领主才会迫切需要我们的力量，接受我们提出的各种建议，满足我们的各种夏需求，甚至是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上。” “哦，我懂了。原来那些贵族家庭之间的冲突、矛盾和仇恨，都是你暗地里挑起来的。”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毫无疑问，上一次的处理格兰特男爵领地的神前比武，就是最典型挑起争斗的手段。 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参与者都不可能留手，所以与其说是比武，倒不如说是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不管是杀死别人还是被杀，结果都一样会收获大量敌视的目光。 而这种仇恨一旦形成，就会慢慢形成一种风气，以及自上而下的敌对情绪。 当情绪积累到某种程度，领主之间便会爆发激烈的冲突、对抗与战争。 “哈哈哈哈！没错！确切的说是我们挑起来的。相信以你的聪明程度，应该不难猜出秘法会正式成员的名单，对么？”阿雷亚·曼萨科得意的大笑起来。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当然！这些正式成员应该就是为最强大十几个家族效力的魔法顾问。贵族领主们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些他们最信任、为自己和家人提供魔法保护的人，实际上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不过我有个疑问，菲儿夫人也是你们组织的成员之一吗？” “不！菲儿夫人是当初唯一一个拒绝了我的人。不然你觉得艾伦伯爵的家族，能够发展壮大到今天这种不受控制的地步？” 一提起老女巫，阿雷亚·曼萨科语气顿时变得有点尖酸刻薄，毫不掩饰内心之中积压的不满和怨恨。 从他的态度上不难判断出，两人当年一定有过一段相当有趣的往事。 只可惜，故事的女主角已经死了，而且死相可谓是相当凄惨，连一具完整点的尸体都没能保留下来。 “原来如此！因为菲儿夫人不受控制，所以你无法对艾伦伯爵的家族下手，导致了他在最近几十年的时间内迅速崛起。现在，你打算让我来完成这个目标。” 搞清楚对方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意图后，艾尔伯特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开始思索自己能从中获得什么样的好处。 很显然，作为一名元素召唤者，他对于加入这种完全由施法者构成的团体并不排斥。 毕竟组织意味着内部成员会有交流，彼此之间可以透过交换来获取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技术和魔法。 在这片施法者数量极其稀少的土地上，这种交流几乎是唯一可以获得跟魔法有关东西的途径。 想到这，艾尔伯特抬起头注视着对方那双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问：“假如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一下你准备怎样削弱艾伦伯爵及其家族的势力？” “战争！一场规模盛大的战争！用不了多久，会有一支来自极北之地冰冻荒原的怪物大军对这片土地发起全面入侵。到时候，我会用王冠来诱使艾伦伯爵拿出全部的力量与那些怪物拼死作战，直到他战死亦或是虚入到无法维持庞大的领地和影响力为止。”阿雷亚·曼萨科漫不经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那些邪教徒，还有所谓的“酋长”，统统都是你安排的？”艾尔伯特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他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疯狂，玩的这么大。 但阿雷亚·曼萨科却不以为意的笑着回答道：“你猜的没错，所有这一切都是我在几十年前那场大战中故意埋下的种子。既然菲儿夫人认为她能扶持艾伦伯爵的家族统一这片土地建立王国，我自然就要向她证明这一切都是可以被轻而易举摧毁的。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这一幕了。最后问一句题外话，那个老女人是死在你的手上么？” “是！我亲手杀了菲儿夫人，在她举行那令人作呕的邪恶魔法仪式上。” 艾尔伯特无疑知道这个时候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下来。 “棒极了！看来你在法术决斗方面要比我想象中还要强一点。来吧，加入我们，我保证结果不会令你感到失望。”说着，阿雷亚·曼萨科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的荣幸！” 稍微犹豫了片刻，艾尔伯特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明智的选择。 因为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阿雷亚·曼萨科迟早会因为这种极度自负、自大的性格付出代价，而且是十分惨烈的代价。 尤其是邪教的首领丹迪，以及那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露面的“酋长”，肯定不会是那种甘愿受到别人控制的家伙。 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尽可能利用一切资源壮大自己。 第九十六章 真正的主人 “哈哈哈哈！看我之前说过些什么，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样选择对自己有利。”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后，阿雷亚·曼萨科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甚至还不忘向身后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炫耀。 也许是在这片宛如魔法荒漠般封闭的土地上待了太久，让他忘记了不管施法者掌握着多么强大的力量都要时刻保持谨慎和谦卑，否则随时有可能被神秘莫测的魔法所吞噬。 但有趣的是，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似乎并没有提醒的意思，反倒是顺势恭维道：“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不是吗？” “当然！从今天起，我们便是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空的阴影，更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说着，阿雷亚·曼萨科从随身的腰包内掏出一枚红宝石戒指递给艾尔伯特：“给，这是你在秘法会内部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通过这枚戒指，你不仅可以指挥调遣所有在你势力范围值内的仆从，还可以透过恒定在上边的魔法与其他核心成员进行沟通、交流，甚至是将自己的意识与幻影降临到某个地方。” “仆从？” 艾尔伯特接过戒指，敏锐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没错！仆从。你该不会以为，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只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玩过家家吧？不！年轻人，我们所做的努力超乎你的想象。事实上，除了有菲儿夫人庇护的艾伦伯爵城堡之外，其他每一个贵族领主的地盘上，都遍布着无数暗中投靠，亦或是被我们控制的家伙。平日里，他们就如同猫科动物一样潜伏起来默默搜集情报，可以一旦接到命令，即使明明知道会死，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骄傲与自信。 不过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格！ 要知道从无到有组建这样一个庞大隐蔽的情报网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中有不少人应该都是受到了魅惑类法术的控制，不得不屈从于施法者的意志。 事实上，在游戏中，艾尔伯特也相当善用此道，经常会借助魅惑人类、友好术、狂暴魅惑等等一系列法术，让一些难缠的NPC主动交出重要的情报，偶尔还会趁着魅惑法术生效，扒光NPC身上值钱的物品，又或是让对方冲在危险地下迷宫的最前面当探路炮灰。 毕竟游戏只是游戏，他从未把里边那些由一行行代码构成的虚拟人物视作同类。 但自从来到异世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使用过类似强行夺取别人意志的魔法。 一方面是觉得没有必要，另外一方面则是潜意识中觉得这样做是不道德的，更不愿意越过这个底线。 看到艾尔伯特沉默了半天没有出声，阿雷亚·曼萨科终于停止了滔滔不绝的介绍，把目光投向两个已经被吓傻的孩子。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用略带玩味的口吻问：“你确定不杀了他们？要知道他们可是卡曼子爵的直系血脉。按照这片土地古老的传统，他们可是有发起血亲复仇的权利。” “我还没有堕落到去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更何况，你觉得他们未来有资格挑战我吗？不！永远也不可能！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让他们提不起一丝一毫复仇的念头。”艾尔伯特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就让人把这两个小家伙送到南方贸易城邦安置下来，并抚养到他们成年为止。另外，关于这片领地，我认为你最好让外面那些怪物配合着演一场戏。” 就在阿雷亚·曼萨科话音刚落的瞬间，城堡外面突然之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只见原本在第一线指挥守军节节抵抗的贵族军官，遭到包括卡西莫多在内的好几个食人魔围攻，活生生被撕成了好几块，脑袋更是被插在一根长矛顶端。 而那些原本还保持着一定士气的守军见状，马上开始陷入混乱，争先后空向城堡内部逃窜。 “啊，战斗好像结束了。你刚才好像提到了演戏，具体要怎么演呢？”艾尔伯特摸着下巴询问道。 随着外面成群结队的怪物大军开始涌入城堡内壁，他已经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不再需要像刚才那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防备。 “很简单！我会让杰拉特公爵以领主议会的名义对外宣称，介于卡曼子爵全家蒙难，依照开拓时期古老的法律和传统，谁能夺回城堡的控制权，谁就能成为这片土地的领主。正常来说，距离比较近的几个领主会率先组成联军率先发起攻击，你要做的就是指挥这些怪物击退他们，甚至是让他们损失惨重。到那个时候，你本人在站出来宛如英雄一般力挽狂澜，自然就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领主闭嘴。怎么样，我安排的剧本还不错吧？” 阿雷亚·曼萨科连想都没想便给出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解决方案。 毫无疑问，与格兰特男爵的情况不同，卡曼子爵家族一连几代人都子嗣稀少，三代人之内都找不出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或者侄子来继承爵位和领地。 再加上这片土地原本就是依靠纯粹的武力一点一点开拓出来，压根不承认女性拥有跟男性一样的继承权，最后只能用一些原始野蛮的方式来决定领地的归属。 “相当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最后问一句，你知道邪教徒的首领丹迪，在暗地里搜集一些东西，准备释放被封印的饥饿之主玛沙克么？”艾尔伯特眯起眼睛小心翼翼试探道。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因为他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事实上，丹迪之所以能重新组建教团进行献祭活动，还是我在暗中给与了大量的帮助。放松，他和酋长都只是用来削弱贵族领主实力，维持平衡局势的工具，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相比之下，你还是留着精力管好这几个知道我们秘密的手下，尤其是亲爱的克莱玛蒂斯小姐。说实话，你的口味还真够独特的，我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敢真的留下这个疯女人……” 说罢，阿雷亚·曼萨科开始用一种极其暧昧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很显然，他把收留少女的举动视作为了满足某种特殊的欲望和嗜好。 但艾尔伯特没有试图解释，仅仅是将眼睛里燃起愤怒火焰的克莱玛蒂斯按在原地，面带微笑的说道：“请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嘴巴，保证不会泄露一丁点今天晚上谈话的内容。” “希望如此！三天之后，我会派一个人到你那里，她会协助你完成组织交付的任务。这两个孩子我就先带走了，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 阿雷亚·曼萨科直接抓起男孩，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整套施法动作，顿时消失在原地。 “后会有期！” 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则抓起女孩紧随其后。 等两人带着两个孩子彻底消失，克莱玛蒂斯这才怒不可遏的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 第九十七章 金沙 “你想找死吗？你知道阿雷亚·曼萨科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将你变成一只无害的小动物，然后一脚踩成肉泥么？” 面对发怒的少女，艾尔伯特显得很平静，语气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年轻，才二十岁刚刚出头，可内心之中却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再加上游戏角色经历过无数冒险和徘徊于死亡边缘的记忆，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很难让他出现情绪上的剧烈波动。 但克莱玛蒂斯却不同，她无法忍受自己这十几年以来一直生活在一个虚假的，甚至是被别人操控的世界里。 短暂的沉默过后，这名感受不到疼痛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用最直接了当的语气质问：“告诉我你的打算！你会对那两个家伙卑躬屈膝，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还是说，你仅仅只是在利用他们，准备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其彻底摧毁？” 艾尔伯特轻轻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他们不需要我来摧毁，因为摧毁他们的力量已经在路上了。你要明白，自信与傲慢之前往往只有一线之隔，许多自诩聪明的家伙经常会忽视这一点。很不幸，阿雷亚·曼萨科就犯了同样的错误，他将一个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送上了历史的舞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壮大自己，耐心的等待着他一步一步自食恶果。” 饥饿之主玛沙克，一个在精灵们活跃的时代就已经存在的强大异界生物，一个曾经造成了巨大破坏、杀戮和死亡的次级恶魔领主。 任何对它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不会觉得，这家伙会乖乖任由一个凡人指使、摆布。 恰恰相反，它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让自己从封印中逃出来。 一样的道理，作为一名支配者成千上万怪物大军的“酋长”，不管真正目的是什么，都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屈居别人之下。 可以预见，当两股力量汇聚到一起，阿雷亚·曼萨科必然会被自己亲手栽下的种子反噬。 “所以，你刚才只是假意迎合他们？”克莱玛蒂斯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一半假意一半真心。难道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取而代之，成为这个秘密施法者组织的领袖么？”艾尔伯特翘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反问。“记住，永远不要让愤怒和仇恨支配你的情绪、蒙蔽你的理智和眼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看到那些隐藏在危机背后的机遇。好了，关于加入秘法会的事情就先聊到这，接下来我们还是去看一下卡曼子爵家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吧。要知道为了发动这场战争，我可是差不多倾家荡产了呢。” 话音刚落！ 刚才战斗爆发后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的萨克雷突然从阴影中钻了出来，咧开嘴一脸贱笑的说道：“大人，如果您想要去看卡曼子爵家族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就请跟我来吧。我保证，这个金库绝对不会令您感到失望。” “哦？你已经找到了！”艾尔伯特惊讶的挑起眉毛。 要知道金库一般都是整个城堡最隐蔽的地方，除了主人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阻止一名窃贼找到隐藏起来的宝藏。”说着，萨克雷从怀里掏出一个沉重的皮袋往地上一扔。 哗啦！ 瞬间！ 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便闪瞎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黄金！ 确切的说是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未经熔炼的金沙。 尽管从价值上来说，区区一小袋金沙可能也就十几二十公斤重，按照一磅黄金等于五十枚标准金币的价格来换算，卖给据点系统的商队最多能值两千左右，可它所代表的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因为金沙意味着附近有可以开采的露天金矿，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财富。 很快，在萨克雷的带领下，一行五人在一处狭窄阴暗的走廊尽头找到了肉眼根本无法分辨的密门，打开之后，是一个螺旋形通往地下的密室。 当火把的光亮驱散了黑暗之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凉气。 艾尔伯特更是忍不住感慨道：“难以置信！我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卡曼子爵如此缺乏安全感，即使与邪教徒合作也要获得魔法的力量。如果我有这么多黄金，而没有保护它们的力量，也会产生被迫害妄想症的。” 只见在这个高度将接近三米、面积超过五十平方米的长方形地下密室内，密密麻麻堆满了数以百计装满金沙的皮口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颜色各异的原始宝石、无数形状大小各异的金币、银币。 最重要的是，在所有这些财宝的尽头，挂着一张用不知名兽皮刻画的简易地图。 从形状上来看，这张地图就是卡曼子爵家族的领地，而地图上那个打着X形标记的位置，就是露天金矿所在的位置。 “您发财了，我亲爱的大人。”萨克雷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并没有对成袋的金沙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原因很简单！ 如果一个人突然之间获得了与自身力量和地位不对等的巨额财富，那么这非但不是一种幸运，反倒会引来可怕的灾祸。 卡曼子爵的先祖们无疑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将黄金偷偷藏起来，而不是像一个暴发户那样四处炫耀，过着挥霍无度的奢华生活。 恰恰相反，他们一直保持低调，就连增加私军的人数和质量都小心翼翼，生怕引来那些大家族的注意。 在这片充斥着战乱的土地上，金钱从来都不是用来衡量强大与否标准，力量才是。 但可惜的是，现在这一切都便宜了别人。 弯下腰抓起一大把金色的沙粒，任其从自己的指缝慢慢滑落，艾尔伯特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现在连最后一项制约发展壮大的财富也得到了解决，我要是再不能给这群自大的土著一点颜色看看，岂不是枉费了他们的好意。” “你在说什么？” 珍妮弗似乎听到了什么，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之色。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如何给酋长、丹迪、还有阿雷亚·曼萨科准备一个天大的惊喜。”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从这个古怪的笑容中，珍妮弗感受到了赤裸裸毫不掩饰的讽刺…… 第九十八章 散布恐慌 没有任何犹豫，艾尔伯特连夜将整个金库打包踏上了返程之旅。 在临走的时候，他不仅将几乎所有的粮食、武器和各种守城器械都留了下来，而且还把最近一段时间调制出来的试验性药剂，一股脑扔给了卡西莫多。 至于这个家伙是自己服用，还是给那些食人魔、地精、豺狼人、兽人和狗头人服用，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事实上，之所以能够量产这种蕴含着强大变化系魔法力量的药剂，还是多亏了老女巫死后遗留下来的笔记。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药剂的药性实在太暴躁了，以至于几乎不可能完全控制。 而且每个生物一生只能服用一次，再服用第二次的时候便会产生相当严重的副作用，轻则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变异，重则整个身体被狂躁的魔法能量撕碎，当场炸裂开。 艾尔伯特研究的目的从一开始就瞄准了永久性提升身体基本素质，试图创造出一种可以让服用者不产生体貌特征变化的强化药剂。 但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他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这些会导致异变的药剂就是失败下的产物。 或许在艾伦伯爵等一干贵族领主的眼中，这玩意能瞬间制造出一个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手下，可在他的眼中却毫无价值。 通常来说，这些失败的药剂百分之九十都会被当做危险有害垃圾处理掉，剩下百分之十才用来与艾伦伯爵进行交易，换取研究所需要消耗的资金和材料。 但随着得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艾尔伯特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这样“浪费”下去，不如用在这些怪物们的身上。 反正他们从来都不在乎外表，有些为了能让自己看的更凶恶一些，甚至还会主动用刀子在脸上划出各种不同的疤痕。 …… 就在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奋战了大半夜的怪物们终于歼灭了那些逃进城堡内的士兵，开始肆无忌惮饮酒狂欢，仅有卡西莫多和风元素地精们仍旧保持着清醒。 看着这些喝到东倒西歪，偶尔还会发出鬼哭狼嚎叫声的乌合之众，身为名义上首领的卡西莫多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对跟在自己旁边的风元素地精副官说道：“你觉得那些人类贵族领主多久能反应过来？” “也许三天，也许五天，总之不会超过一个星期。”风元素地精不加思索给出一个跨度相当大的时间。 “太慢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提前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务么。”卡西莫多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 风元素地精的智力要远远高于同类，立刻察觉到这个同类中最强大的个体想要做什么。 卡西莫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没错！我准备让他们的行动再快一点。现在，带上一些你的同伴，骑上马厩里的战马，到周围的村庄去强征补给，然后大肆宣扬城堡已经被我们占据，从今以后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都将成为怪物大军的奴隶。” “你想要制造和散布恐慌？” “对！一旦那些平民陷入恐慌，就会加快消息传播的速度。最重要的是，一旦出现大范围的逃亡，那些贵族就没有时间去准备，只能硬着头皮跟我们打上一仗。”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计划。” “当然不错！因为这是我想出来的点子！” 很显然，随着长期与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关系，卡西莫多早已不再是那个躲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可怜虫，而是一个同时兼具智慧和力量的危险份子。 在他的指挥下，八十余名风元素地精骑着战马扫荡了周边地区的村落，把那些原本就心惊胆战勉强活着的农民吓了个半死。 才不到两天功夫，大量农民便拖家带口开始朝临近其他贵族的领地逃亡。 要知道封建制度之所以能够维持稳定，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人口和土地之间的依附关系。 简单来说，绝大部分佃农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只能租种贵族们的土地，通过年复一年的劳动来赚取微薄的收入勉强过活。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脱离贵族的统治，他们就无法生存。 所以贵族们通过把持土地，轻而易举就控制了大量的人口，以及农业产出。 可是现在，这种依附关系在怪物的死亡威胁下崩溃了。 佃农明明知道逃离可能会导致全家饿死，可他们对于怪物的恐惧显然超过了饥饿本身。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逃亡，大量令人不安的夸张传言开始在底层民众之间流传。 比如说怪物大军数量有数万乃至数十万，要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类都变成奴隶； 再比如说这支怪物大军穷凶极恶，会把人类杀死然后做成肉干吃掉。 介于大部分普通人连字都不认识，基本就是人云亦云，所以其他领主的领地内也开始出现了佃农逃亡的状况。 无奈之下，为了尽快把恐慌情绪压下去，距离卡曼子爵领地最近的六个领主联合起来，以最快速度拼凑了整整一千五百余人的军队，浩浩荡荡开赴城堡准备对这活胆大包天的怪物发起进攻。 “所以最多三天之内，激烈的攻城战就会爆发？” 艾尔伯特随手将这份刚刚送来的情报仍在桌子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银发女性。 她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在杰拉特公爵城堡内献上精湛竖琴演奏的人，被广大贵族男性追求者亲切的称之为兰斯小姐。 毫无疑问，这就是阿雷亚·曼萨科派来的联络人，同时也是一名通过音乐来施展魔法的特殊职业者——吟游诗人。 “对！如果行军速度没有突然打乱的话。”兰斯小姐优雅的弯下腰鞠了一躬。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动作，都会产生轻微的魅惑效果，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那么你觉得谁能赢？领主联军，还是我手下的怪物？”艾尔伯特似笑非笑的询问道。 “当然是您手下的怪物和盗匪。阿雷亚·曼萨科阁下已经吩咐过，如果接下来的战况没有按照剧本设定好的发展，我就会启用一些隐藏在领主联军中的棋子，让他们在暗地里高一些破坏。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发动一轮刺杀，直接让联军的士气跌至低谷。” 兰斯小姐不慌不忙用最轻柔的声音说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结果。 没错！ 在她的眼中，这场战争已经不存在任何悬念，领主联军收获一场惨败只是时间问题。 第九十九章 “新欢”与“旧爱” “刺杀？听上去还真是有够可怕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艾尔伯特故意装出一副夸张的样子。 能看得出，阿雷亚·曼萨科现在还没有完全信任他，所以才派出了这位兰斯小姐。 而且吟游诗人这个职业，可不是绝大部分人认为的那种人畜无害，负责在宴会上表演、逗乐、歌唱的小丑。 恰恰相反，他们每一个都是天生的间谍和刺客，凭借着千奇百怪的才艺和伪装能力轻而易举进出各种场合。 在游戏中，艾尔伯特就曾经亲眼见过玩家操控吟游诗人角色成功进入一位贵族的卧室，并在套取情报后杀死目标，甚至还不忘与该贵族风韵犹存的妻子调了一会儿情，最后全身而退。 没错！ 这才是吟游诗人隐藏在嬉笑外表下最真实的一面！ 任何小看这群家伙的人，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的麻痹大意付出惨痛代价。 兰斯小姐明显没有意识到，在艾尔伯特的眼中她已经被搭上了高度危险的标签，依旧面带微笑的回应道：“阁下，请不要开玩笑，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阿雷亚·曼萨科阁下的良苦用心。只有领主联军败得越惨，您接下来顺势吞并卡曼子爵领地才会越顺利。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份几家商会联盟送来的礼物和道歉信，他们前一段时间之所以不敢来做生意，完全是因为受到了贵族的威胁。” 话音刚落！ 她将手上清单和信件双手奉上。 艾尔伯特接过来大概扫了两眼，直接丢到一旁冷笑着讽刺道：“这还真是一份厚礼。不过有个疑问，既然商人们自称受到了威胁，他们现在怎么又有胆量来向我献殷勤了呢？” “因为您现在已经是组织中的核心成员了。也许他们可以不畏惧一名领主兼巫师，但一定会畏惧组织。事实上，秘法会的情报网络比您想象中要庞大的多，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让这些商会倒闭破产，欠下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兰斯小姐语气中透露出了强烈的骄傲与自信。 很显然，她对于自己成为组织中的一员感到相当满意。 “是么，那就让我来选一个倒霉蛋试试看。” 艾尔伯特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礼品名单下方其中一个商人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罗卡斯·科曼？您确定！”兰斯小姐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反问。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点了点头：“当然！我非常确定。在我的家乡有句谚语，叫做杀一儆百。虽然宽恕是一种美德，但无节制的宽恕只会被视作软弱。有些时候，在展现仁慈的时候最好再附带一点残忍。如此一来，那些墙头草们就会在下一次做选择时慎重考虑。” “懂了，我这就去安排。” 兰斯小姐再次优雅的单手抚胸鞠了一躬，转身扭动着纤细的腰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前脚刚离开，珍妮弗后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用一种略带戏谑的语气调侃道：“怎么，跟你的新欢谈完了？” “当然！我现在正准备跟你这个旧爱谈谈。”艾尔伯特明显被逗笑了，整个人跟着开始不正经起来。 事实上自从经历了邪教首领丹迪的事情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得亲密了许多，甚至不介意彼此之间偶尔互相调戏一下对方，讲点带某些暗示的笑话。 “哦？谈什么。” 珍妮弗十分放松的坐下，将两只脚先后搭在桌子上。 “当然是关于那位亲爱的兰斯小姐。我需要你这几天多注意她的行踪，比如说她去过什么地方，跟那些人见过面，说了些什么，都一丝不落的记录下来。我有预感，她的身份肯定不止是一个联络员那么简单。”艾尔伯特毫不废话，直截了当给出了任务。 他迫切需要搞清楚，这个名为秘法会的组织究竟控制了多少人，自己的城堡是不是也被渗透成了筛子。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踪她？”珍妮弗下意思皱起眉头。 因为她没有信心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靠近这个警惕性比野兽还高的女人。 “没错！别担心，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必要的道具。这里是一枚隐形戒指，可以让你在几分钟之内彻底从所有人的视线范围消失。这是一双无声行动之靴，即使踩在雪地上也不会发出一丁点响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魔法香水，只需要擦上一点点，就算是猎犬也闻不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说着，艾尔伯特将一件件崭新制作好的魔法物品摆在了桌子上。 要知道这一次，他可是下了血本，光材料就就价值三千五百标准金币，更不用提制作过程中需要消耗的精力和经验值。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搞清楚隐藏在兰斯小姐背后那个庞大隐蔽的网络，这点代价根本算不了什么。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艾尔伯特曾经考虑过将这个任务交给更加专业的窃贼萨克雷。 可他不确定这个才加入自己小团体不久的男人，是不是也跟秘法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联系。 保险起见，还是让已经通过无数次考验的珍妮弗负责比较好。 “魔法物品？你做的！” 珍妮弗小心翼翼用手中触碰隐形戒指和无声行动之靴，立刻感受到了里边所蕴含的能量。 作为一名擅长从各种魔法药剂、物品和卷轴中汲取能量的咒火使者，她比其他人更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 别的不说，光是能够让人暂时进入隐形状态的戒指拿到大城市去，就会引发一场惨烈的公会战争。 无数刺客、窃贼、赏金猎人会为了它大打出手，为此不惜用鲜血染红街道。 至于无声行动之靴就更不得了，萨克雷如果看到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和手。 “不然呢？”艾尔伯特笑着耸了耸肩膀。“要知道这些小玩意可是耗费了我不少的精力，你最好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不然我可是会毫不留情抛弃你这个旧爱。” “哼！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说着，珍妮弗当着眼前年轻男人的面换上了全新的魔法短靴，同时将隐形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的位置。 等做完这一切，她还不忘抛个媚眼，紧跟着才转身离开。 第一百章 简单有效的战术 呜——呜——呜—— 伴随着清晨嘹亮的号角声，由六位贵族领主临时拼凑起来的一千五百人“大军”，终于开始尝试着朝着被怪物彻底占据的城堡发起进攻。 只见四个高举盾牌防守严密的步兵方阵率先掩护用原木临时打造的撞城锤缓慢前进。 两侧是大量苦力高举着木排快速前行，将其插进距离护城河大概八十米左右的泥土里。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木排就是用来防御城墙和高塔上射出的箭矢。 等木排插好后，负责远程打击的弓箭手弩手迅速躲在木排后面，对城头上进行火力压制，确保守城方无法肆无忌惮对进攻的步兵倾泻箭雨。 整套战术行云流水，除了在步兵的组织上显得有些混乱之外，几乎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 非常明显，连年的战争让这片土地上的贵族都有一定的军事素养，知道怎么对付难以攻克的城堡。 看着那些扛着梯子试图淌水越过护城河的步兵，卡西莫多脸上浮现出狰狞无比的笑容，头也不回的问：“我让你们准备的火油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酋长大人！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能让整条护城河燃烧起来。”一名豺狼人斥候咧开嘴不加思索给出了肯定答复。 “很好！先给这些愚蠢的人类一点甜头尝尝。告诉所有人撤除城墙，只留下战斗力最弱的地精。记住，在我下令之前，谁也不允许动手，否则我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挂在城门上，懂了么？”卡西莫多扫了一眼身后的手下大声威胁道。 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刨除那些风元素地精之外，剩下的家伙都是一群什么货色，说乌合之众都是在抬举他们。 很多时候只要一进入战斗状态，九成以上的怪物都会迅速热血上头，然后忘掉之前制定好的所有策略和战术，一股脑冲上去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个时候，便需要一些威胁和警告来唤醒这些蠢货的理智，确保其不会乱来。 “您的命令就是我们的意志！” “没错！我们会为您带来一场辉煌的胜利！” “伟大的酋长万岁！” 一时之间，不少拥有一定智商的怪物都开始大声欢呼。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外面那些人类在攻城中投入太多的兵力，事先准备好的陷阱就会发动。 到那个时候，敌军会被火焰从中间切成两节，外面的进不来，里边的也出不去。 尤其是里边这些冒进的倒霉蛋，会被残忍的屠杀殆尽。 要知道战术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越复杂越好，而是越简单、越有效越好。 不管多么拙劣的计谋，只要到骗到敌人就是优秀的计谋。 毫无疑问，卡西莫多在利用对手思维的惯性和盲区。 毕竟大多数怪物和盗匪在贵族领主们的眼中都是一群无脑冲冲冲的白痴，一旦伤亡超过警戒线就会二话不说转身逃跑。 可遗憾的是，这一次他们遇到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一个跟随艾尔伯特耳闻目染下异常阴险狡诈的变异地精。 …… 随着第一批人类步兵越过稀稀疏疏的箭矢登上城头，他们立刻发现抵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强烈。 尤其地精这种生物从来都是以量取胜，只要结成紧密阵型很容易就能站稳脚跟，让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攻进来。 城外指挥的领主们很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始给后备部队下达攻击命令。 眨眼功夫，超过六百名步兵越过护城河，顺着梯子不涌入城墙，将意志薄弱的地精杀到溃不成军四散逃窜。 根本没有人意识到，城堡侧面用来排放生活污水的铁闸门后面，十几个豺狼人正把大桶大桶用来防守的火油倾倒进护城河，没过一会儿便染黑了清澈的水面。 一名看上去四十岁上下，长相颇为威武的贵族领主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指着那些不断发出惨叫的地精嘲笑道：“看看那些肮脏愚蠢的害虫！真不知道卡曼子爵究竟是怎么才让他们攻进来杀死了自己的全家。” “好了，别说死人的事情，要不是卡曼子爵惨遭灭门，也轮不到我们来捡便宜，不是吗？”另外一名贵族抿起嘴角露出贪婪的笑容。 “有道理！我们是时候商量一下，杀光这些怪物夺回城堡后怎么瓜分卡曼子爵的领地比较好。”又一位领主迫不及待站了出来。 就在六个人开始为了利益瓜分争吵的时候，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突然从城墙最高塔楼顶端扔了下来。 下一秒…… 轰！ 整条护城河变成了一条火龙！ 不少还没来得及上岸的士兵顿时成为一个个火人，惨叫着冲向岸边试图通过打滚来熄灭身上的火焰，还有的则直接潜入水下，试图借助水来隔绝火焰的伤害。 可遗憾的是，倾倒在河面上的火油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们开始窒息也没有一丁点减弱的迹象。 最终，所有沾染上火油的倒霉蛋，都无一例外被烧成了焦尸，密密麻麻漂浮在河面上，宛如传说中的炼狱。 与此同时，躲藏在城堡内部的兽人、豺狼人、食人魔和人类盗匪也一涌而出，冲着完全陷入呆滞状态的步兵发起猛烈进攻。 才一个照面，这些家伙就被打蒙了。 尤其是力大无穷的食人魔，每次都能轻而易举撕裂阵型，将步兵分彻底分隔开。 豺狼人和兽人则趁机一拥而上，凭借着力量和敏捷的优势，杀死那些陷入混乱状态的人类士兵。 短短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后，整整六百余名隶属领主联军的步兵就损失殆尽。 为了打击对方士气，卡西莫多还让手下把尸体统统扔下城墙。 注视着那座堆满了人类尸体的小山，不久之前还在为瓜分卡曼子爵领地争吵不休的贵族们都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他们的眼睛里有恐惧、有愤怒、有绝望，唯独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与信心。 不光是他们，剩下那些亲眼看到同伴惨死的士兵们，士气也迅速跌至低谷，不少贪生怕死的家伙甚至偷偷摸摸离开营地，选择当一个逃兵。 “哈哈哈哈！这些人类领主完蛋了！传我的命令所有人从现在开始好好休息，等天黑之后就一鼓作气解决他们。”卡西莫多忍不住大笑起来。 通过这场辉煌的胜利，他能感觉到那些怪物对自己的敬畏和服从正在迅速增加，同样也感受到了权利所带来的美妙滋味。 第一百零一章 惨败 随着惨败的阴云笼罩在领主联军的营地上空，从士兵到军官整整一天都变得死气沉沉。 尽管他们还有高达八九百的总兵力，可这些人三分之一是弓箭手，三分之一是临时征召来的民兵和苦力，最后三分之一则是由贵族和扈从组成的骑兵。 也就是说，早上那一轮进攻，他们投入了几乎所有的步兵，现在除了干瞪眼之外，根本不敢再发起下一轮攻击。 因为弓弩手肯定是不能发起冲锋的，而民兵和苦力又被吓坏了，再加上训练程度不足，完全无法承担攻占城墙的重任。 至于最后的贵族骑士和扈从则是封建领主们用来维持统治的根基，是野外会战中能够一锤定音的决定性力量，绝不能当成炮灰一样拿来消耗。 很显然，六位领主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现在撤退，就会坐实了那些夸张的传闻，不仅周边地区的佃农会加快逃亡速度，同时他们也会被扣上无能的帽子，成为贵族之间谈论的笑柄。 更可怕的是，一旦家族蒙上了这样的耻辱，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洗刷干净，搞不好还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视作虚弱的象征，从而挑起新一轮战争。 可要是不撤退，他们就只能守着营地源源不断消耗粮食补给，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危险。 毕竟谁也不知道城堡里的怪物究竟有多少，它们是不是会突然发神经从里边冲出来。 激烈的讨论与争吵从上午战斗结束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 六位领主根本没有意识到，怪物的首领卡西莫多根本没有兴趣打一场持久战。 当人类营地燃起炊烟准备吃完饭的时候，他立刻命令盗匪们转动绞盘，打开封闭城门的铁闸，率领数以千计的怪物主动发起了进攻。 尤其是骑着战马的风元素地精，根本没给敌人反应的时间，短短几分钟便越过栅栏冲进营地，给那些原本士气就不高的人类士兵带去了恐慌与混乱。 “杀！杀光所有胆敢抵抗的家伙！” 卡西莫多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抡起手中巨大的狼牙棒，把一名身穿戴打扮像是贵族骑士模样的家伙砸成肉饼。 对方身上铁质的胸甲压根没能起到一丁点防护作用，当场被恐怖的蛮力打的凹进去一大块。 从双充斥着残忍暴虐的眼睛里不难看出，他此刻的精神有多么亢奋，仿佛血脉中某些被隐藏起来的天赋正在发挥作用。 “伟大的酋长！这边有些人类放下武器投降了！要杀光他们吗？”一名兽人勇士扯着嗓子大喊道。 “不！把他们看管起来！”卡西莫多立刻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下令杀死了投降的俘虏，那么剩下那些人类士兵就会开始为了生存而拼死抵抗。 可要是自己开接纳俘虏，对方反抗的意志就会一下子降低许多，甚至是主动放下武器以换取更好的待遇。 “呸！算你们走运！酋长命令！把所有俘虏看管起来！” 兽人勇士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直接把投降的人类士兵交给后续跟上来的地精，自己则率领同胞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不得不说，夜战对于怪物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狂欢盛宴。 拥有强大夜视能力的它们，轻而易举就能发现隐藏在帐篷、树林和草丛后面的人类，再加上豺狼人那堪比猎犬一样灵敏的鼻子，几乎没有谁能逃得过搜捕与追击。 事实上，从营地陷入混乱与溃败的时候，几名领主就在骑士和精锐卫兵的保护下试图逃跑。 可还没等跑出几百米，就被同样骑着马的风元素地精围住。 一番短暂的交战，他们无一例外都成为了俘虏。 …… 注视着远处已经临近尾声的战斗，站在远处树枝上的兰斯小姐微微抿起嘴角自言自语道：“干得不错！亲爱的卡西莫多！真想不到一只变异的地精居然如此聪明，不仅成功击击退领主联军的攻击，还抓住机会将其一网打尽。不行，我得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师。” 话音刚落！ 她以一种极其灵巧的方式从树杈上跳了下来，骑上拴在树林旁边的战马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 兰斯小姐前脚刚离开不久，一个红色的身影便凭空出现，满脸冷笑的说道：“老师？原来她还有个老师！就让我好好看看，在你那漂亮的脸蛋和身材背后究竟都隐藏了些什么。”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红色的身影正是跟踪了对方好几天的珍妮弗。 而且随着监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就越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甚至能不受到任何阻拦直接进入领主联军的营地，同那些贵族们谈笑风生。 更可怕的是，在怪物大军发动夜袭前的几分钟，一些军官和贵族骑士竟然提前得到消息，骑着马扔下自己效忠的领主逃跑了。 这种情报搜集和传递的速度，估计在这片土地上根本找不出第二个。 珍妮弗敢保证，要是卡西莫多没能完成艾尔伯特交付的任务，那么逃走的军官和贵族骑士就会掀起刺杀和叛乱，让联军不可避免朝着深渊滑落。 没有任何犹豫！ 简单确认了一下林间小路上的马蹄印，她立刻命令一名保持肉眼不可见状态的风元素将自己托至半空中，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保持着安全距离，很快便来到一座小镇上。 兰斯小姐小心翼翼用斗篷遮住了自己醒目的银色长发，以及精致美丽的脸庞，迅速钻进一栋简陋的民房里。 借助风元素的力量，珍妮弗降落在这间房子的屋顶，轻手轻脚拨开覆盖在上边的茅草，透过木板缝隙观察里边的情况。 只见在这间简陋房屋的客厅内，坐着一名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轻微闪烁，就好像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某种魔法制造出来的幻影。 第一百零二章 失落的血脉 当兰斯小姐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立刻下意识皱起眉头质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除非有重要的事情，否则不要直接来找我吗？” “抱歉，老师，我这次确实有一个重要的情报。还记得被艾尔伯特·费根改造的那个地精么，它刚刚使用计谋轻而易举击败了领主联军。眼下，那几个愚蠢可怜的家伙已经被俘虏了。”兰斯小姐赶忙开口汇报道。 “你是指那个叫做卡西莫多的地精？”身穿紫色长裙女人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没办法不惊讶！ 要知道地精这种生物，一向都是愚蠢和低级的象征。 尤其是在这个世界，如果一个人辱骂另外一个人，最典型的方式不是像地球人一样将其比喻成猪，而是会将其比喻成地精。 由此可见，地精的愚昧和愚蠢有多么深入人心。 这也就意味着，在它们庞大的人口基数中，能够脱颖而出达到智慧生物平均智力水平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再加上地精们从未建立过任何形式的文明，成千上万年以来始终都保持着原始的部落制度，既没有知识的传承，也没有技术的积累。 久而久之，就算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聪明的家伙，也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泯然于众。 事实上，在所有怪物当中，地精是唯一一种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人类生存发展造成过威胁的种族。 甚至连同样处于鄙视链最底层的狗头人，偶尔还能有零星一个半个的幸运儿激活血脉中的力量称为术士。 可地精呢？ 他们只是其他怪物们掠夺、奴役和压榨的对象。 只有在那些强大表亲，比如说大地精、熊地精的统治下，普通地精才能稍微发挥一下自己的人数优势。 兰斯小姐赶忙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它！尽管在我的眼里这些手段还很粗糙，但作为一个怪物已经相当出色了。也许……它可以帮助您完成那位大人交付的任务。” “任务？”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米莉安·兰斯，你跟随我离开家乡到这片土地多少年了？” “十年了，老师。”兰斯小姐整个人身不由己的颤抖了一下。 因为每次对方喊出她全名的时候，都意味着自己犯下了某些不可饶恕的错误。 “啊！十年了，时间过得还真快。那还记得在离开贸易城邦的时候，你的主人说过些什么吗？”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记……记得！马卡尔大人的命令是找回失落的血脉。”米莉安·兰斯明显不敢与自己的老师对视，主动低下了头。 “没错！寻找失落的血脉。自从几十年前那场可怕的流血之夜过后，贸易联邦曾经最显赫的家族惨遭灭门，只有一个寄养在乡下庄园内的私生子侥幸逃过一劫。可你又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血脉如此珍贵，以至于所有人都在寻找？” 穿戴紫色长裙的女人一边问，一边轻轻拨开弟子的头发，露出位于后颈上的一排字母。 按照贸易城邦的拼写方式，这个单词的意思就是奴隶，而上边那个最大最显眼的则是主人姓氏的第一个字母。 毫无疑问，作为一个由寡头和富商控制的国度，贸易城邦是周边地区唯一一个将奴隶买卖合法化的地方，甚至还经常凭借强大的舰队四面出击，通过掠夺的方式来获取充足劳动力。 这个举动无疑唤醒了米莉安·兰斯童年时的痛苦记忆，死死咬着下嘴唇回答道：“因为这个家族的血液中流淌着魔法的力量，几乎每一名女性成员都能觉醒并成为一名合格的术士。” “哈哈哈哈！术士？你觉得一个术士家族值得整个贸易城邦的统治阶级大动干戈？即使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也依旧没有放弃？”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大笑着反问。 “那是为了什么？” 米莉安·兰斯忍不住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疑问和不解。 “这个家族真正有价值的是他们中的男性成员，而不是女性。在数千年前遥远的古代，贸易城邦实际上一个由巨灵统治的帝国。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最终都选择了离开。但他们与人类结合留下来的后裔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继承了庞大的帝国。后来因为战争和暴乱，帝国不可避免的走向了灭亡，在它的尸体上形成了现在的贸易城邦。” 身穿紫色衣服的女人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突然之间讲述起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但米莉安·兰斯显然从中领悟到了一些东西，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家族是当年巨灵遗留下来的后裔之一？”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身上流淌的血脉是巨灵中最高贵强大的王室。而这种血液可以激活一件巨灵们离开时遗留下来的强大魔法物品，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座城市的神器。”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眼睛里迸射出赤裸裸毫不掩饰的强烈占有欲。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完成马卡尔大人交付的任务，而是想要自己独吞？！” 米莉安·兰斯惊呆了，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个教导了自己十年的老师，居然隐藏了如此可怕的野心。 “独吞？不，不，不，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取回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东西罢了。更何况，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非常接近的目标，他就是艾尔伯特·费根。在这个家伙的身体里，我感受到了元素的力量在流淌。而巨灵血脉最典型的特征之一，就是来自元素位面的青睐。现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从他身上获取一点鲜血，相信对于擅长勾魅惑和勾引男人的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说着，身穿紫色衣服的女人指尖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幽光，轻轻从米莉安·兰斯的额头划过。 后者瞬间像是中了某种魔法一样，瞳孔开始急速扩散，用冷漠且不带意思情感的语气回应道：“如您所愿！” “非常好！去执行你的任务吧。记住，如果带不回他的血，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话音刚落！ 这个不断闪烁的身影啪的一声炸裂开，化作漫天的白色的光点。 第一百零三章 巨灵 “我好像无意之中听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走吧，小家伙，带我回去找你的主人。” 目送米莉安·兰斯骑着马从小镇离开，珍妮弗立刻伸出右手让等候在一旁的风元素将自己包裹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城堡方向飞去。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她便抵达目的地并降落在卧室的阳台上。 此刻，艾尔伯特还没有入睡，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手持羽毛笔在一张洁白的羊皮纸上刻画着复杂的魔法图案，红色的龙血墨水散发出淡淡的腥味。 毫无疑问，他在抄录一张魔法卷轴，而且等级不低。 作为最亲密的友人，珍妮弗知道眼前这个来历神秘的青年有在临睡前将当天没有消耗完的魔力抄录成卷轴存储起来的习惯，所以没有急着上前去打搅，反倒是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待旁边耐心等待。 两人就这样十分默契的互不干扰，一个有条不紊的抄录卷轴，另外一个则享受着酒精带来的精神愉悦。 一直到抄录完最后一张卷轴，小心翼翼将其放在烛火上烤干墨水，然后塞进一个用硬木盒子制作而成的卷轴匣，艾尔伯特这才抬起头欣赏着这个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杯，脸上浮现出淡淡妩媚的女人。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当然！知道吗，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我发现你的新欢不仅是秘法会的联络员，暗地里还在秘密执行者另外一项任务。记得那个跟在阿雷亚·曼萨科身边的女人么？她竟然是米莉安·兰斯的的老师，正在寻找某个失落的血脉，据说是可以开启一件神器……” 珍妮弗没有隐瞒任何一个细节，原原本本把自己听到的全部说了出来。 尤其是提到对方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艾尔伯特身上时候，她的目光停留了足有一分钟，仿佛在确认传说中巨灵之王的血脉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遗憾的是，艾尔伯特从始至终的神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因为他知道，这个传说中失落的血脉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住在苏安村的“好人”图尔斯、 唯一的问题是，既然这个老人身上流淌着巨灵之王的血脉，为什么偏偏是女儿们继承了魔法天赋，自己与儿子们却看上去那么的平凡？ 就算是其中最出色的斯图尔克，如果没有据点系统的帮助，恐怕也很难获得战士职业的等级。 不对劲！ 其中一定隐藏了某些未知的秘密。 珍妮弗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心不在焉，用力拍了拍桌子大声嚷嚷：“喂！你还在听吗？麻烦专心一点！”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别担心，不管亲爱的兰斯小姐中了什么样的法术，我都有办法让她恢复清醒。”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谁关心你的新欢！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究竟是不是她们说的那个人。”珍妮弗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是。那个女人很显然搞错了什么，我是一名元素召唤者，是元素的主人，怎么可能会有巨灵的血统。”艾尔伯特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巨灵是什么？ 任何一个对外层位面有所了解的学者和施法者都会告诉你，这是一种主要生活在元素位面，有着人类外形的特殊生命体。 与地水火风四大基础元素一样，他们也分为风巨灵、火巨灵、土巨灵和水巨灵，拥有相当强大的肉搏和施法能力，而且几乎不会正常衰老死亡。 不过这种生物最出名的地方并不是他们的外形，而是其中一项非常出名的类法术能力。 每一名成年巨灵都可以给与其他非巨灵生物强大的九环奥术——许愿术。 没错！ 就是那个号称几乎能实现所有愿望、化不可能为可能、可以超脱命运束缚的强大魔法！ 事实上，巨灵的作用就相当于《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灯神。 在游戏中不少玩家都会千方百计试图捕获这些来自异位面的神奇生物，并强迫其为自己提供许愿服务以重新换取自由。 尽管这种许愿可能会消耗一定的金钱、寿命和经验值，但对于丰厚的回报来说简直太超值了。 艾尔伯特敢保证，如果现在有谁能给自己一个可以许愿的巨灵，他分分钟就能打的阿雷亚·曼萨科满脸桃花开，根本不用担心邪教和酋长的威胁。 “好吧，看来那个女人要得到一个失望的结果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会把自己的血交给米莉安·兰斯吗？”珍妮弗一脸玩味的问。 “不，当然不会。血可是一种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不小心被敌人获得，那么对方就能利用它们来进行一些邪恶的魔法仪式，轻则让人生病、受到诅咒，重则当场死亡，甚至还会连累子孙后代。但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我会给她弄一些其他人的血。” 说罢，艾尔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收起装满魔法卷轴的木匣，径直走出卧室前往一楼另外一个房间。 刚一推开门，他就看到自己的学徒希拉站在炼金台前，小心翼翼搅动着一锅粘稠的绿色液体。 很显然，这些恶心的玩意就是传说中治疗膏药最原始的样子。 由于其主要原材料是一种生长在森林深处的绿色植物，所以在注入魔力和稳定剂之前会散发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通常来说，调制这样一锅可以装满二十个罐子，消耗最少释放两个一环魔法所需要的魔力。 不过像这种量产的货色，多数情况下只能作为紧急止血的手段，而无法像真正的治疗药剂和法术那样，瞬间让伤口愈合。 但不管怎么说，有的用总比没得用强，上至贵族，下至普通士兵和冒险者，都对其十分青睐。 女孩的神情十分专注，并没有意识到有人走进了自己房间，仔细盯着钳锅内绿色液体的变化。 当这些粘稠溶液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泡瞬间，她立刻把旁边那瓶散发出深紫色光芒的液体稳定剂倒了进去，同时左手低声念叨着大量生涩咒语。 没过一会儿功夫，锅里深绿色的膏药就变成了浅绿色，难闻的气味也被独特的草木清香所取代。 第一百零四章 血 “完美的操作！你对于药剂调配的掌握越来越熟练了。” 眼见药剂已经调配完成，艾尔伯特终于率先打破沉默，用一种略带欣慰的口气夸奖道。 尽管这种所谓的“治疗膏药”，在他眼中完全不配被称之为魔法药剂，可不管怎么说，女孩成功将他从哪些无聊繁琐的事物中释放了出来。 “导……导师？！” 希拉明显被吓了一跳，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呵呵，放松，我可不是来检查你的学习进度。恰恰相反，我只需要一点你的血。” 艾尔伯特毫不废话，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自从得知老图尔斯所背负的特殊血脉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从男孩和女孩身上各自取一份血做个详细的测试和对比，搞清楚为什么那个神秘的女人说只有男性成员的血脉才有价值。 “血？” 希拉微微愣了一下。 但习惯了服从的她并没有追问为什么，二话不说取出用来切割药草的小刀在手心上划出一个小口，然后又用玻璃试管接住。 眨眼功夫，一小瓶暗红色的血迹便搜集完成。 接过这支还带着温热的血，艾尔伯特亲昵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说道：“谢谢，这对我很重要。现在，给自己的手涂上止血膏药，然后早早上床睡觉吧。要知道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得到了希拉的血，接下来他又去斯图尔克的卧室，向男孩也要了一瓶血，随后径直返回自己的房间开始了分析和研究。 介于这是一个自然科学极度不发达的落后世界，所以生物监测、基因检测之类的高端方法就不要想了。 艾尔伯特唯一能做的就是采取魔法的手段，检测两份血液之中蕴含着那些不同寻常的因子。 简单来说，就是透过奥术视觉、侦测类法术，激活血液中被隐藏起来的魔力。 如果老图尔斯先祖真的有巨灵血统，那么在他后代的血脉中一定会有所体现。 毫无疑问，这种重复性的测试是相当枯燥，而且十分耗费时间。 最开始的时候，珍妮弗还一脸好奇在旁边观看，可没过多久便厌倦了，毫不客气占领了属于艾尔伯特的大床呼呼大睡，完全不在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潜在危险性。 但遗憾的是已经进入专注状态的艾尔伯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此刻，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能比那两瓶血更加重要。 随着测试的次数不断增多，他开始渐渐意识到为什么那个女人说男性血脉要比女性血脉重要的多。 答案非常简单！ 女性血脉中的力量是显性的，也就是说只要是老图尔斯的种，并且性别是女孩，那么她觉醒魔法天赋的几率就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当然，前提是有适合的人去做一点小小的引导，不然即便血脉中蕴含着巨大的潜力，也会因为愚昧和无知庸庸碌碌度过一生。 但男性血脉中的力量却是隐性的，如同潜伏在水面下的洪荒巨兽，虽然平时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可一旦解开封印便会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可不知道为什么，艾尔伯特反复尝试了无数次，都无法激活斯图尔克血液中所蕴含的潜力。 尤其是那些在侦测魔法下呈现出刺眼强光的神秘能量，无论怎样刺激都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反应。 “有意思！是我忽略了什么，还是说这种血脉需要特定的魔法仪式，亦或是别的什么道具？”艾尔伯特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透过长达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的研究，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老图尔斯身负的神秘血脉应该是土巨灵，一种极少出现在物质世界的巨灵。 一般来说，喜欢往物质世界跑的巨灵，要么是火巨灵，要么是风巨灵，两者都是相当出色的位面商人，不仅喜欢与各种各样的生物打交道，而且有着极强的好奇心。 但土巨灵由于性格的关系，更喜欢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贸易城邦历史的记载中明显记录了，这些土巨灵曾经打开过一个跨位面传送门，把当初还处于愚昧落后状态的人类纳入统治，从无到有教会了他们无数的知识和技术，还与其结合剩下了大量的混血子嗣。 据说贸易城邦控制的地方，有接近十分之一的人都自称祖上拥有巨灵的血统，因此术士、法师和战士的比例一直都不低，根本不是脚下这片贫穷混乱的土地所能比拟的。 就在艾尔伯特扶着额头冥思苦想的时候，珍妮弗不知何时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同时还去洗了个澡，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水气，饶有兴致的问：“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你都发现了什么？” “很多有趣的东西。不过可惜的是，这里连一座像样点的法师塔都没有，不然我完全可以凭借这些血液，让一两个巨灵回应召唤。”艾尔伯特满脸遗憾的回答道。 蕴含着巨灵力量的血液，多么完美的召唤道具。 一旦设下陷阱成功巨灵捕获，就能获得最少一到三个许愿的机会。 那可是九环魔法中最强大的许愿术，无论是用来获取海量的经验值，还是增强自己的魔力，都能让实力更上一层楼。 法师塔！ 艾尔伯特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能够获得一座属于自己的法师塔。 即使是最简陋的法师塔，也能让他做到一些现在完全不敢奢望的事情。 “所以……你折腾了一夜，等于白费功夫？”珍妮弗强忍着笑意调侃道。 艾尔伯特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也不能这么说，至少我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渴望获得失落的血脉。尤其是她口中提及到的神器，我很有兴趣。” “哈哈哈哈！这么说我们要对付的敌人除了丹迪、酋长、阿雷亚·曼萨科，现在又多了一个？”珍妮弗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尽管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可她就是忍不住。 要知道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些敌人即便是对付一个都需要倾尽全力，可艾尔伯特却一反常态的同时对上了四个。 “好了，别笑。你要明白，战胜强敌是人生中最大的乐趣。更何况敌人在明，我们在暗，这个时候就需要运用智慧，先挑起敌人与敌人之间的矛盾……” 第一百零五章 失败的解除魔法 利益，永远是人与人之间、团体与团体之间决定彼此关系的基础。 即便是最亲密的盟友，如果失去了共同利益和目标，也会很快分崩离析，甚至是因为利益出现冲突反目成仇。 所以当艾尔伯特意识到那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人和阿雷亚·曼萨科并不是一条心后，马上便产生了一个破坏两人之间关系的念头。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另外一个人配合，她就是米莉安·兰斯。 短暂的睡眠过后，艾尔伯特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旁等候多时的贴身女仆奥维利亚立刻递上衣服、水盆和毛巾，毕恭毕敬的汇报道：“主人，就在不久就之前，兰斯小姐回到了城堡，眼下正在书房等候您的召见。” “哦？她回来了？” 艾尔伯特一边问，一边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了把脸，然后用毛巾擦拭干净。 随着身体元素化不断加深，他在睡眠和各种各样原始的生理需求方面开始变得越来越低。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需要睡至少六到八个小时以上才能恢复体力和精力，可他现在仅需要四个小时左右。 这也就意味着，他能拿出更多的时间从事自己感兴趣的学习和研究，亦或是做一点能让自己放松开心的娱乐活动。 “是的！不过兰斯小姐看上去有些疲惫，好像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睡着了。” 奥维利亚赶忙点了点头，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尽管她不是很清楚这位突然出现在城堡内的漂亮女人跟自己的主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对方根本没有赢得主人的信任。 在女孩单纯思维方式里，有资格不经允许就自由进入这件卧室的人，比如说自己，再比如说珍妮弗，才是主人真正信任的“自己人”。 至于剩下的，无论是管家乔治也好，还是外面那些卫兵和仆人也罢，都不在“自己人”的范畴之内。 “疲惫？不管是谁一连骑了十几个小时的马，都会不可避免变得困顿不堪。告诉我，她除了疲惫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异常吗？”艾尔伯特嗤笑了一声继续追问道。 要知道从卡曼子爵的城堡到他统治的领地，正常情况下需要走两到三天，可对方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回来了。 很明显，这一路上马匹一定是不停在疯狂的奔跑，而骑在马背上的人体力消耗自然也非常大。 “嗯——她睡着的时候好像一直在小声嘟囔着什么梦话。但显然不是我们这里的语言，而是另外一种有点拗口的声音。”奥利维亚咬着手指似乎有点犹豫。 因为她也不是很确定，那究竟是一种其他地方的语言，还是毫无意义的梦中呓语。 “南方贸易城邦的塔克语？” 一听到拗口，艾尔伯特立刻便想起了前不久自己才看过的一本书籍，里边的内容则是关于这个世界各种地方不同语言的特点。 其中被称之为塔克语的方言，就以生涩拗口著称。 据说除了从小出生在贸易城邦的本地人，外来者无论多么努力模仿发音，使用什么样的魔法力量，都没有办法像本地人说的那样流利。 “抱歉，主人，我不知道。”奥维利亚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 “哈哈哈哈！好吧，我去亲自确认。至于你就先去通知厨房做点好吃的，然后送到书房去。” 说罢，艾尔伯特恶作剧般的轻轻在女孩脑门上弹了一下，紧跟着转身离开卧室朝书房走去。 “哎呦？！” 奥维利亚下意识捂住额头上被弹到的地方，但很快便发现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疼。于是稍微愣了一下，赶忙便收拾好毛巾和水盆跑向厨房。 …… 与此同时，已经穿过狭窄走廊来到书房的艾尔伯特，已经看到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的兰斯小姐。 这个向来把优雅和诱惑融为一体的女人，目前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那份从容，而且从脸上痛苦的表情不难判断出，她正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整整过去了十五分钟，当这个女人察觉到书房里多出了一个人的时候，猛然间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下午好。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刚才梦到了什么吗？”艾尔伯特面带微笑主动打了声招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米莉安·兰斯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脸上浮现出难受不堪的表情。 “有一会儿了，还听到你在用家乡的话小声嘀咕着什么。” 艾尔伯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对方，试图从眼睛和神态中找出一点不协调的地方。 根据珍妮弗的描述，他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一定是受到了某种法术的影响。 也许是“指使术”，也有可能是魅惑、暗示之类的魔法。 总之，对于一名施法者来说，有太多方法可以悄无声息控制和影响一个人的意志，甚至是让对方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达成目的。 “该死！我的头好疼、好晕！” 米莉安·兰斯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 她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眼神中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茫然。 “我想……你应该需要一点帮助，不是吗？”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立刻开始吟唱咒语，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个三环奥术——解除魔法。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白光便直接击中了身体。 “你对我做了什么？！！！”米莉安·兰斯迅速站起来，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嗯？居然失败了！看来那个女人的施法等级比我要高出不少。”艾尔伯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完全没有理会米莉安·兰斯的意思。 不用问也知道，他刚才想通过“解除魔法”这个等级不高，但却适用范围非常广的法术，驱逐目标身上可能存在的控制类魔法。 可有趣的是，在对抗的时候，控制法术的能量要远远高于接触魔法的能量，所以最终没能奏效。 其实解除魔法的本质就是施法等级之间的对抗，通常来说只有当自身施法等级远远高于敌人的时候，该法术才能成功驱逐目标身上的负面和增益魔法。 第一百零六章 “艺术大师” 注视着已经进入戒备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拔出佩剑冲过来的兰斯小姐，艾尔伯特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用一种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十分抱歉，接下来我的手段可能会比较粗暴，希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米莉安·兰斯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细长的刺剑。 与大多数贵族和普通士兵所使用的长剑、阔剑不同，这把武器细长到远看上去就如同一根放大的针，而且根部还有相当复杂的护手。 正常来说，像这样的剑身必然无法承受强大的冲击力，稍微格挡两下重武器就会弯曲、崩断，所以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 但相比之下，好处就是重量轻，挥舞起来会变得非常快。 尤其是在狭窄空间进行小规模的战斗，它的作用要比那些沉重的斧头、锤子、重剑更具威胁性，一个不注意身上就会多出一个血淋淋的口子，要是再刺中眼睛、心脏、肺、气管、肝脏等重要器官，那么死亡很快便会降临。 “放松，我没有任何敌意，仅仅是想要把你从被控制的状态中解救出来。而且你越是挣扎，这个过程就会越痛苦……”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尔伯特瞬间完成了一个等级不高，但却在游戏中被广大玩家所熟知的“著名”法术——活化绳索。 眨眼功夫，一条散发着微弱魔法力量的绳子便凭空出现在旁边。 还没等对方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啊！！！！！” 一道比太阳还要强烈几百倍的刺眼的白光从指间迸射而出，当场瞎了米莉安·兰斯的眼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疯狂挥舞刺剑试图击退可能对自己发起攻击的敌人。 可遗憾的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发起攻击的并不是“人”，而是一条被魔法活化了的绳索。 趁着失明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魔法绳索以极快的速度从下方缠绕住了米莉安·兰斯的双脚，让她一个失衡摔倒在地。 紧跟着又顺势而上，三下五除二困住上半身和双手，最终迫使其摆出了一种极度羞耻的姿势。 “放开我！立刻！马上！否则秘法会和阿雷亚·曼萨科阁下是不会放过你的！”兰斯小姐又惊又怒，满脸通红疯狂扭动着身体大声叫喊。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居然如此卑鄙，并且对于法术之间的组合与衔接拥有独到的理解，几乎不给对手一丝可乘之机。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老老实实的呆着，而不是拼命挣扎。因为这根绳子所采取的捆绑方式，你越是挣扎的厉害，它就越会收紧，甚至会对你身体某些敏感的部位造成剧烈摩擦。当然，要是你有什么特殊嗜好，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艾尔伯特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故作好心的提醒道。 他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双脚更是连一步都没有挪动过。 没错！ 这就是捆绑的艺术！ 身为一名“老绅士”兼“艺术大师”，他可是通过观察可学习积累不少经验，现在终于能够付诸实践了。 毕竟在游戏中，活化绳索这个法术虽然也能产生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效果，但介于社会道德舆论和法律的压力，自然不可能允许玩家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但是在现实中却不一样。 施法者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力，任意操纵这根魔法绳索，甚至是重现某些小电影中的“经典”画面。 “混蛋！我发誓！你会为今天的所作为付出代价！”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挣脱，米莉安·兰斯迅速放弃了挣扎，恶狠狠瞪着两只眼睛，仿佛要把一口咬死吞下肚子。 艾尔伯特笑着摇了摇头：“不！你错了！等你明白我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不会恨我，而且还会感激我。” 话音刚落！ 他再次开始吟唱起深奥生涩的咒语，两只手如同蝴蝶一样上下翻飞，做出复杂的施法动作。 大概十几秒钟过后法术准备完毕，一只散发着红光的手触碰了一下兰斯小姐额头。 下一秒…… 她所有的愤怒的情绪，以及脸上的表情统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唯有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啊！搞定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关于你那位老师在你身上释放的控制法术。怎么样，你是不是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艾尔伯特弯下腰似笑非笑的询问道。 他刚才施展的法术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大名鼎鼎的“机械化心智”。 这个法术最大的特点是能重启一个人的人格和意识，使其变成能一个毫无感情，只知道疯狂计算利益得失的怪物。 很显然，一旦被加持了机械化心智的效果，不管之前受到了什么样的暗示、魅惑、指使等控制类法术，都会当场失去作用。 更有趣的是，这个法术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便是会让受术者保持绝对理智，不会发脾气，也做任何不利于自己的愚蠢行动。 “你想知道什么？”米莉安·兰斯用一种极度冷漠的语气反问。 “很简单，你的老师在你身上施展法术的名字。”艾尔伯特坐到椅子上，不慌不忙提出了第一个疑问。 “暗示术！她用这个法术让我不惜一切手段搞到你身上的血！”米莉安·兰斯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答案。 处于绝对理智下的她已经搞清楚之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渴望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也知道自己眼下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暗示？原来如此！”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紧跟着又问：“关于那位老师，你都知道些什么？尽量详细一点。只要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我不介意给你一点自己的血。” “你确定？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关系。我的好奇心向来旺盛，凡事都喜欢刨根问底，从来不在乎代价。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是敌人，而应该是朋友。如何，你想要获得我的友谊吗？” 说着，艾尔伯特十分轻佻的伸出右手，勾起米莉安·兰斯尖尖的下巴，与那双充斥着冷漠的眼睛对视。 第一百零七章 展示诚意 毫无疑问，作为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一方，艾尔伯特相当享受同一个处在绝对理智下的人进行沟通。 因为处在绝对理智下，所以无论他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米莉安·兰斯都会迫于不能反抗的现状作出退让和妥协。 所以他不仅挖出了许多关于这个女人童年悲惨的往事，以及曾经身为奴隶的敏感身份。 而且还知道了那个总穿着紫色长裙的女人名字叫做克劳迪娅，是南方贸易城邦第三有钱商人家族的长女，正野心勃勃像要找回失落的血脉，然后夺取那件巨灵们遗留下来的神器，杀死所有胆敢反抗自己的人，登基成为女皇重塑那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 从那不带一丝情感的描述中，艾尔伯特感受到了炙热的野心，还有对权势和力量无尽的渴望。 很显然，这个叫做克劳迪娅的女人危险性恐怕不比阿雷亚·曼萨科差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她远没有后者那样张扬，反倒是选择了示弱和隐忍。 一方面，她明显看不上这块既贫穷又混乱的土地，另外一方面她可以通过示弱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防止把有限的精力过多浪费在争权夺利上。 “很难以置信，不是吗？企图释放强大异界生物的邪教组织，想要让领主们永远保持分裂、仇恨和厮杀的秘密施法团体，还有率领着来自冰冻荒原怪物大军的神秘酋长，最后在加上你的老师，一个野心勃勃打算做女皇建立帝国的疯子。这片土地正在上演的故事真是越来越精彩了，你觉得呢？” 艾尔伯特冲活化绳索够了勾手指。 瞬间！ 那根束缚了兰斯小姐的好几分钟的绳子立刻如同一条蛇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解开一个又一个扣锁，重新回到创造者的身边。 “你准备怎么对付我的老师？” 米莉安·兰斯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着由于血液流通不畅有些酸麻的四肢。 “对付她？不，你想岔了，我不仅不会与她为敌，而且还会跟她合作。” 说着，艾尔伯特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手心割开一条口子，让暗红色的鲜血流进一个透明的玻璃试管内。 等到快要接满的时候，他才借助涂抹膏药的刹那，以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速度把自己血扔进道具栏，然后将那瓶属于斯图尔克的血换了出来。 “给，把这个交给你的老师，告诉他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单独来找我谈谈。” “给她？你确定自己没有疯吗！” 加持在米莉安·兰斯身上的机械化心智明显正在迅速消失，看向这瓶血的眼神中充满了强烈的渴望。 “当然！我只是在展现自己的诚意。事实上，这个世界么没有谁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和聪明才智成就一番伟业，每个人都需要帮手与合作伙伴。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替我向克劳迪娅女士转达一句话，那就是我愿意帮助她获得那件神器。” 说罢，艾尔伯特随手将那瓶血塞到对方的手中，故作高深的从窗户向外面眺望。 “愚蠢！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老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米莉安·兰斯浑身抽搐着说出了这句话。 当机械化心智的影响彻底消退后，暗示术的效果随着情感一起再次控制了她的意志。 没有任何犹豫！ 这个受到魔法操控的女人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上的疲劳，二话不说转身冲出书房，到马厩换了一匹新的战马，不顾一切朝东南方向狂奔。 看着对方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道：“错误？不，这可不是错误，这是欺骗，是战术，是为了给敌人传递更多错误的信息，从而让他们做出错误的选择。有的人喜欢利用人性中的软弱，还有的人喜欢利用人性中的卑劣，但我更喜欢利用人性中的欲望和贪婪。克劳迪娅，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是不是我认为的那种人，那种为了力量、权势和财富不顾一切的疯子……” 话音刚落！ 奥维利亚轻轻推开门，高举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主人，您要的饭菜。” “很好，就放在桌子上吧。哦，对了，去通知乔治和斯图尔克，准备好充足的粮食和军队，估计明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对付占据卡曼子爵城堡的怪物大军了。”艾尔伯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打……打仗？您要去打仗了吗？”女孩一脸关切的问。 艾尔伯特明显被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不，这根本算不上是打仗，只是一次武装游行。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如果有空可以多去看看那几本讲述贵族之间政治斗争的书籍，等你明白了里边的道理，差不多就能勉强胜任管家这样的角色了。” “主人，在您的眼里我是不是很笨？”奥维利亚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尽管她已经完成了最基本的读写学习，可读起书来却十分的困难。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书籍，经常会用大量平日里接触不到的陌生词汇，而且还没有一本可以供人查询的字典。 假如没有知识渊博的人教导，想要靠自学搞出什么名堂是十分困难的。 “笨？不，你可不笨，甚至有成为法师的潜力。别急，学习这种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它需要大量的经验和积累。你还处在最初的阶段，起步时困难一点很正常。好了，别自怜自叹，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问我，或者是管家乔治。” 说完这句话，艾尔伯特给了女孩一个鼓励的眼神，紧跟着念出咒语让吊坠变化成法术书的形态。 只见在管家一栏上，奥维利亚智力的数值赫然是十四。 千万不要觉得十四点智力没什么！ 事实上，这座城堡内智力超过十四点的，除了艾尔伯特自己之外，就只有珍妮弗和奥维利亚两个人。 珍妮弗是咒火使者，典型的奥术施法者，所以智力高一些并不奇怪。 可奥维利亚呢？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曾经靠吃剩菜剩饭活下来的小女孩。 可现在，她已经有资格成为法师学徒，学习深奥的魔法知识…… 第一百零八章 求援 不眠！ 不休！ 连续在危机四伏的森林中策马奔腾！ 即使米莉安·兰斯拥有过人的身体素质，也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头栽倒在地昏死过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可是最终，她还是以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撑着通过一道隐蔽的魔法暗门，来到了阿尔曼伯爵城堡里的一个秘密房间。 一身紫色长裙的克劳迪娅此刻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翻看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动作优雅的就如同一位美丽的贵妇， 当她看到自己的弟子跌跌撞撞出现在面前后，略微抬起头用轻柔的声音问：“你没有让我失望，对吗？” “给你！这是艾尔伯特·费根的血！我亲眼看到他割开自己手掌接满的。” 米莉安·兰斯毫不废话，立刻打开盒子，从里边取出那个被重重保护起来的试管。 “啊！没错！就是这个！干得不错，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现在，好好睡上一觉吧，等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那个困扰你多年的噩梦已经不复存在了。” 说着，克劳迪娅随手拿起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香水瓶，往自己的徒弟脸上喷了一下。 瞬间！ 米莉安·兰斯应声倒地，连一秒钟都不到就失去了意识。 “哼！奴隶就是奴隶！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依旧还抱着像要重新获得自由的天真想法。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带回来的血液是真的，我不介意稍微满足一下你那卑微可怜的心愿。” 说罢，克劳迪娅瞥了一眼躺在地摊上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兰斯小姐，直接跨过对方的头，来到了房间另外一段的炼金台上。 只见她先是小心翼翼从试管中倒出一滴，然后将一种白色且晶莹剔透的粉末撒在上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在某种魔法力量的作用下！ 这一滴血迅速沸腾，携带着白色的粉末螺旋形上升。 当升至最高点的时候，这些粉末突然开始发黄，紧跟着突然之间炸裂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炼金台上几乎所有的设备，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统统都被瞬间产生的冲击波震碎。 可克劳迪娅不仅没有一丁点恼怒之色，反而高举着那支唯一没有遭到破坏的血液兴奋不已的大喊：“找到了！耗费了这么多年！花费了无数精力！我终于找到了失落的血脉！艾尔伯特·费根，不，不对，现在应该叫艾尔伯特·索兰特，你总算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实验，我还需要做更多的实验，来确认他的血究竟能不能够获得那件神器的认可。” …… 与此同时，远在卡曼子爵领地边缘的一座小镇上，六名贵妇和十几名贵族正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营救出那些被怪物大军俘虏的倒霉蛋。 很明显，六个贵族就是六位领主的合法妻子，而那些贵族则是他们手下负责留守的骑士与封臣。 “诸位，我想情况你们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介于眼下糟糕的情况，光凭我们手头上的力量拿那些凶残狡诈的怪物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的希望就是向那些更加强大的领主求援。”一名四十岁上下、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率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为什么不试试赎金呢！既然那些怪物没有杀死俘虏，说明他们懂得文明的交战规则，也许会愿意接受赎金也说不定呢。”一名贵妇提出了不同意见。 很显然，贵族俘虏可以用金钱和财富来换取自由，这是这片土地乃至整个世界通用的基本规则之一。 没有谁会随随便便杀死一个无冤无仇的贵族，与其杀了他，倒不如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然后令其家族拿出与身份和地位相称的赎金。 通常来说，一名男爵可以换到两千五到三千金币，一名子爵则能换到五六千金币，至于伯爵那就更夸张了，起码一万金币起步。 可以说每被敌人俘虏一次，这个家族就要拿出差不多三分之一到一半的积蓄，财政困难的说不定还要背负上沉重的负债。 至于其他地方某位国王或皇帝被俘虏，更是一次就要支付最少十万到三十万不等的天价。 “赎金？请您不要再异想天开了，夫人。那些怪物也许懂的黄金的价值，可他们又有多少机会把这些黄金花出去呢？我敢保证，如果您提出支付赎金，他们一定会要求把赎金换成等价的粮食、马匹和武器盔甲。要是我们这样做了，不仅会成为所有贵族圈子的笑柄，搞不好会被扣上资敌的帽子。”另外一名骑士拼命摇晃着脑袋。 给一群已经强大到能够全歼一千五百大军的怪物提供战争物资？ 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样愚蠢的行径。 “该死！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我的丈夫，你的领主被怪物杀掉吗？”贵妇恼羞成怒的质问道。 骑士苦笑着回答道：“不，当然不，夫人。刚才兰伯斯爵士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上丰厚的礼物，向那些兵强马壮的领主求援，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主动低头成为对方的附庸。” “成为附庸？！不！绝对不行！”又一名贵妇突然站起来，发出刺耳的尖叫。 独立性，是这片土地贵族领主们最看重的一点。 因为一旦成为大领主的附庸，那么就必须服从对方下达的命令，尤其是战争时期必须自带粮草按照比例出兵，与敌人进行残酷血腥的厮杀。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骑士思思攥着拳头强调道。 “不，不对，我们还有一个选择。难道你忘了，那个前一段时间才继承格兰特男爵领地的年轻人。他是个巫师，而且还是艾伦伯爵的魔法顾问。如果能请动他，想必解决那些怪物应该不成问题。” 之前说话的贵妇两眼一亮，提出了一个不同的解决方案。 “你是说那个叫做艾尔伯特·费根的年轻男爵？我好想听人提起过几次，他真的有能力帮我们解决危机么？”另外一名贵妇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一定可以！兰伯斯爵士，请你带上一万金币和二十名骑手立刻触发，务必要见到这个人，然后当面提出我们的请求。记住，语气尽量谦卑一点，据说巫师的脾气都有些怪异。” “如您所愿，夫人。我发誓，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第一百零九章 管家的建议 毫无疑问，一万金币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几乎抵得上五六名贵族领主全年刨除各种支出之外收入盈余的总和。 事实上，尽管他们征收了高昂的赋税，可大多数都都花出去用来供养军队、修缮城堡、购买奢侈品和举办各种社交活动，可以维持所谓的贵族体面，真正能够剩下来的其实很少。 而这一万金币，几乎是六个贵族家庭竭尽全力，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最后一笔“巨款”。 因此沿途过程中，那名叫做兰伯斯爵士的男人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大批的山民、劫匪或是怪物。 尤其是夜晚的时候，他从始至终都没敢合眼，当抵达艾尔伯特居住的城堡时，两只眼睛深深地凹进去，呈现出睡眠严重不足才会有的黑眼圈。 管家乔治在问明对方的身份和来意后，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了自己效忠的君主面前。 看着窗外那群正在把一个沉重木箱从马车上搬运下来的人，艾尔伯特头也不回的笑着调侃道：“这么说，他们为了能够救回被俘虏的领主，不得不像我这个政治上的敌人低头？” 或许外界不太清楚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六个贵族领主都在卡曼子爵的提议下，暗地里建立了一个经济封锁性质的半包围网，不仅实行粮食禁运，而且还不允许商队过来做生意。 可现在，当他们大难临头的时候，居然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相当讽刺的事情。 “大人，我得提醒您一句，那可是一万枚金币，而且含金量都很高，每枚最少有二十五克黄金。如果这次您帮了他们，您就占据了道义的制高点，不仅可以合理合法将卡曼子爵的领地纳入掌控，同时还可以趁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要知道迄今为止，您手下还没有一名合格的封臣，这在许多人眼中是相当致命的弱点。” 乔治小心翼翼分析着同意对方请求所能带来的好处。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事，任何一名稍微有点实力的领主都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你的建议是答应他们？”艾尔伯特转过身似笑非笑注视着管家的眼睛。 乔治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没错！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您都应该答应他们。毕竟眼下城堡内只剩下不足四百金币，勉强够给仆人和士兵们发薪水，根本不足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危机和意外。” 不用问也知道，他根本不清楚就在不久之前，自己效忠的君主已经从卡曼子爵城堡的金库内搜刮了大量金银货币，而且还有数不清的金沙。 但艾尔伯特明显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笔惊人的财富，装模作样考虑了片刻，马上回应道：“好吧，那就回复他们，明天一早我们亲自率领军队出发去剿灭这伙怪物。” “您同意了？” 乔治显示愣了一下，紧跟着张大嘴巴露出吃惊不已的表情。 要知道他可是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一万金币先搞到手。 作为一个管家，没什么比整天看着空空如也的仓库更痛苦，更绝望的事情了。 要不是每个月，仓库里都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些粮食和日常生活用品，他连维持领地基本运转都无法保证。 堂堂一片男爵领地的管家混到这份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俘虏开垦出来的农田已经种下了庄稼，随着夏季的到来，一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景象，相比到了秋天一定会获得大丰收。 除此之外，矿山的产出也在稳步增加，每个月都能熔炼出大量的铁锭，不仅能满足军队的需要，而且还有富余的打造农具。 从整体上来看，领地整体形势正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为什么不同意，这件事情对我有利，不是吗？”艾尔伯特笑着耸了耸肩膀。 他也知道，自从获得这片领地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搞“极限操作”，动不动就把所有的钱悄无声息扔进深不见底的据点商队系统，连保证稳定的粮食都是仅有一个月的存量。 这种典型的危机状态，让管家一直拥有极强的忧患意识，至于安全感什么的更是从未有过。 所以乔治才会渴望得到哪些贵族领主联手送来的一万金币，以缓解领地内看似摇摇欲坠的恶劣财政。 “可您连使者的面都还没见过，至少也应该见一下吧。” “不，不需要，直接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他就好。” 说罢，艾尔伯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乔治向来非常识趣，二话不说单手抚胸鞠了一躬，直接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内。 就在管家脚步声渐行渐远的时候，一道强光突然从天而降，将整个房间彻底笼罩起来。 当光渐渐散去，一个略显模糊且不断闪烁的人影出现在距离艾尔伯特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不是别人，正是阿雷亚·曼萨科利用魔法制造出来的幻影。 只见这个有着鹰隼一样眼睛的男人先是大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用一种略带玩味的语气问：“兰斯呢？别告诉我她被你干掉了。” “怎么会！我跟她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怨，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杀死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士。事实上我跟你一样疑惑，为什么关键时刻兰斯小姐突然失踪了。”艾尔伯特一脸无辜的回答道。 “你真的不知道？”阿雷亚·曼萨科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真的不知道！我发誓！”艾尔伯特十分坦然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对于一个撒谎比吃饭喝水还要频繁的现代人来说，这种程度的欺骗根本不会引起一丁点情绪上的波动，他完全不担心会被拆穿。 事实上，就算被拆穿了，第一个倒霉的也不会是他，而是米莉安·兰斯的老师——克劳迪娅。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一次。另外，我这次来主要是通知你，下个月中旬，组织的核心成员会召开一场秘密会议，地点在鲁卡城内一栋民房的地下室内。即使有重要的事情无法亲自到场，也必须制造一个幻影分身出席。记住，这次会议关系到即将到来的大战，以及如何削弱那些过于强大的领主，你必须当众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没问题，届时我一定到场。” 第一百一十章 展示肌肉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随着一万枚质量还算不错的金币被管家乔治小心翼翼存入了库房，艾尔伯特立刻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不仅带上了两百名正规军，而且还临时从人类俘虏中挑选了三百人简单武装一下，浩浩荡荡开赴战场。 由于这些俘虏之前的身份都是山民和盗匪，所以身体素质自然不会太差。 尤其是山民，给他们一把远程武器就是合格的弓弩手，再加上长期的“劳动改造”使这些自由散漫惯了的家伙具有了一定的纪律性，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当这支足有五百多人的军队抵达汇合地点的时候，那六位领主的夫人和封臣们都不约而同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 要知道贵族私军可是职业军队，而不是临时征召来的农民。 正常来说，为了维持这只军队的规模和素质，领主们必须对自己的土地进行一系列分封，让骑士和他们手下的扈从成为完全脱产的战士，每天除了锻炼体魄就是练习杀人技巧。 在这个生产力不是很高的地方，养一个这样的骑士家族往往需要两三百名农民的辛勤劳动。 通常来说，一名领主私军的规模，与他领地的大小、人口规模和农田数量成正比。 可艾尔伯特领地才多大？ 人口和农田才多少？ 居然养得起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军队！ 尤其是那五十个骑着重型战马，浑身上下被金属包裹起来的“铁罐头”，简直让在场每一名贵族都不由自主流露出羡慕、嫉妒和渴望的眼神。 重装骑士！ 冷兵器时代最强的兵种之一！ 战场之上无坚不摧的利刃！ 没有任何一个领主会不渴望增加自己麾下重骑兵的数量，哪怕为此倾家荡产。 但遗憾的是，重骑兵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出来的，一方面需要骑手本身拥有出色的素质，包括力量、马术、格斗技巧等等，另外一方面还需要合格的盔甲。 毕竟马匹的承重能力是有限的，所以盔甲不仅要具有强大的防护能力，同时还不能太重。 不然骑手还没等冲进敌人中间，马匹的体力就消耗一空直接摔倒在地，那就太尴尬了。 由于在这片生产技术极度落后的土地上，根本无法冶炼出合格的钢材，制作那种既轻薄又坚固的全身家。 所以重甲骑士的装备，往往都来自于从事危险海上贸易的商船，价格比在产地足足贵了十倍到二十倍之间。 欣赏这些“土包子”们脸上精彩的表情，艾尔伯特微微抿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很显然，他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姿态，就是为了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强大，从而方便未来在周边地区构建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政治联盟。 至于那些重甲骑兵的装备，也不是像对方想象中那样，用十倍乃至二十倍的夸张价格从远洋商人手中购买。 恰恰相反，他是通过据点系统每个月一次的商队获得的，每套价格才不到四百枚标准金币，护甲类型也不是贵族们认为的全身甲，而是由胸甲、头盔、护臂、护腿、胫甲等一系列零散部件拼凑起来的。 更何况以领地眼下的规模和繁荣状况，商队根本不可能出售像全身甲这样的高级护具。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名穿着盔甲的中年贵妇主动站出来单手抚胸鞠了一躬。 “艾尔伯特阁下，非常感谢您能在这个危机的时刻不计前嫌伸出援手。我代表六个家族在此发誓，只要能救出我们被俘的丈夫，日后在政治上我们以您马首是瞻。” “您太客气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名领主，自然不会坐视怪物们在人类的土地上胡作非为。另外冒昧的问一句，您怎么称呼……” 艾尔伯特身体微微前倾，礼貌的回了一礼。 “我是伊西多拉，丹尼尔男爵的合法妻子，同时也是这支联军的发起人。”贵妇面带微笑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啊！原来是您。早就听人说起过，您是一位英勇无畏的女士，曾经在野外遭遇盗匪袭击的时候，不仅没有选择逃跑，反而率领为数不多的护卫奋起反抗，将对方杀了个落花流水。” 艾尔伯特脑海中瞬间闪过管家乔治临行前给自己一些信息，立刻说出了对方最得意的生平事迹。 “呵呵，真没想到年轻时的鲁莽举动，居然传到了您的耳朵里。”贵妇捂着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这可不是什么鲁莽，而是勇气和不屈的象征。您虽然身为女子，可是却超越了许多男人。”艾尔伯特不动神色的继续恭维道。 什么是贵族社交？ 说白了就是互相之间吹捧对方，把一件原本普通的事情说得惊心动魄，宛如吟游诗人故事中的屠龙勇士。 如此一来，双方既获得了彼此的友谊，同时也收获了名誉和声望，简直一举两得。 尽管艾尔伯特本人对于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不屑一顾，但却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些来获取贵族阶级的好感。 毕竟一个人是无法对抗整个阶级的。 就这样，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断吹捧中，这群原本与卡曼子爵结盟的贵族渐渐开始觉得，这个举止温文尔雅的年轻巫师似乎并没有原本想象中那么可怕。 刚好相反，他不仅有着超乎常人的知识和见识，而且性格还十分友善，完全感受不到一丁点咄咄逼人的侵略性。 最重要的是，没有趁机提出任何政治性的要求。 等到军队扎下营地准备吃完饭的时候，这些贵族已经完全放下戒心，开始商讨如何解救那些被俘的领主、贵族和士兵。 压根没人知道，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戏，一场由艾尔伯特自导自演的大戏。 城堡内的怪物首领，就是他亲手缔造出来的。 …… 与此同时，卡西莫多与那些风元素地精也接到了新的命令，趁着夜色直接游过护城河，悄无声息的撤退了，只留下那些茫然无知的人类盗匪、食人魔、兽人、豺狼人、地精和狗头人。 毫无疑问，这些可怜的家伙失去了利用价值，像垃圾一样被抛弃。 更可怕的是，等明天它们意识到首领失踪开始陷入混乱和争权夺利的时候，艾尔伯特便会率领军队发起猛烈进攻，一举肃清城堡完成占领的既定事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摧枯拉朽的战斗 呼——呼——呼—— 伴随着黑夜过去，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这座原本属于卡曼子爵及其家族的城堡内，横七竖八躺满了大大小小的怪物，其中绝大部分都因为喝下了大量酒精饮料的关系，依旧闭着眼睛发出震天的鼾声，连一个负责站岗放哨的都没有。 不得不说，乌合之众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它们量身打造。 一旦失去了卡西莫多这个阴险狡诈的首领，以及那群拥有相当军事素养负责组织协调的风元素地精，剩下这些家伙的战斗力顿时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酗酒！ 暴食！ 好斗！ 才一晚上的功夫，怪物们就把这座差点闹翻了天。 不远处的空地上，甚至还有好几个争夺首领之位死去的倒霉蛋尸体。 尤其是食人魔和豺狼人，从来都不懂得什么是手下留情，所以试图对它们统治地位发起挑战的兽人，当然就变成了牺牲品。 残酷的争斗一直持续到重新选出新的首领，接下来自然是彻夜饮酒狂欢。 因为没有了卡西莫多的强势压制，这些没有丝毫自制力的蠢货一股脑把地窖里的酒桶全部搬了出来，一桶接一桶的开开畅饮，连最低级的杂兵地精也不例外。 它们根本不知道，此刻就在护城河外面，一只精锐无比的人类军队已经整装待发，从四面八方将城堡团团围住。 “奇怪！为什么里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名贵族骑士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 “也许是那些怪物们怕了，都躲在城墙后面瑟瑟发抖呢。”另外一名贵族骑士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原本还在结阵的士兵们，突然之间扔下了手中笨重的撞城锤，还有云梯，一股脑朝城堡正门冲了过去。 这一疯狂的举动不仅让在场的两名骑士目瞪口呆，同样也让那些领主夫人和封臣们摸不着头脑。 没有撞城锤！ 没有云梯！ 那什么去攻打一座坚固的石头堡垒？ 靠飞吗？ 但是很快，这些人就发现联军的最高指挥官——艾尔伯特·费根出现在了城堡的正门口。 只见他先是扫了一眼用硬木打造的坚固城门，以及用来加固和抵挡冲击的铁闸，立刻将自己的意志投影到火元素位面。 下一秒…… 一团熊熊燃烧的大型火元素跨过传送门，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主人，维尔坎听候您的召唤。” “烧毁这座城门！杀光里边所有胆敢反抗的敌人。”艾尔伯特毫不废话，直截了当下达了命令。 “如您所愿！” 大型火元素维尔坎明显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立刻将自己那高达上千度的身躯贴在城门上。 还不到一分钟，铁闸就变成了红色的铁水，而不易燃的硬木也在高温下开始燃烧起来。 没过一会儿功夫，这扇能在撞城锤冲击下屹立不倒的大门，愣是轰的一声倒塌了。 “所有人！跟我冲！” 身为领地内军队唯一的指挥官，年轻的斯图尔克拔出长剑，大喊着第一个带头冲了进去，一剑便将一个刚从睡梦中惊醒，有些迷迷糊糊的豺狼人脑袋砍了下来。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重甲战士，每个都拥有最少两个战士等级，挥舞着手中的大剑肆意杀戮。 再后面则是轻装步兵和弓弩手，他们的任务是迅速占领城墙上方的制高点，然后针对那些战况激烈的地方提供远程火力支援。 加上维尔坎这个大型火元素，还有艾尔伯特本人随时提供的大面积控场魔法，很快便牢牢掌握了战斗的主动权，不断挤压那些陷入混乱、恐慌怪物的活动空间。 等它们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不秒应该逃跑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没有仁慈！ 没有怜悯！ 更没有收留任何俘虏的意思！ 艾尔伯特用一场完美的屠杀，让那些贵族们意识到了他强大、冷酷和残忍的一面，同样也达成了灭口的目的。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他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等到最后一个食人魔被火焰龙卷活活烧死后，一切终于重归平静。 尤其是那些被从地牢里放出来的俘虏，看到外面横七竖八的怪物尸体后，都不由自主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名领主更是忍不住询问自己的夫人：“这些都是他们干的？你们杀光了所有的怪物！” “没错，亲爱的。我想我们要重新考虑跟这位新邻居相处了。”贵妇压低声音给出了肯定答复。 如果说文化、艺术、文学之类的东西是一种极为抽象的概念，每个人都会有不同得见解与看法，那么赤裸裸的力量和武力就是最直观，最能让人产生共鸣的东西。 因为武力和力量不存在争议。 强大就是强大，弱小就是弱小，一场战斗或是战争就能分出结果。 很显然，在这场战争中，艾尔伯特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从今以后，他将取代卡曼子爵，成为附近领主们敬畏和恐惧的对象。 “你说的对，我是应该考虑一下应该怎样与这位年轻的巫师相处了。”领主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随着格兰特男爵的领地和卡曼子爵的领地被合并到一起，一个潜在的强大领地毫无疑问正在慢慢形成。 关于这一点，稍微有点政治常识的人都能明确感受到。 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位巫师领主究竟是会继续跟艾伦伯爵保持良好亲密的关系，还是会渐行渐远最终走向彻底独立的道路。 一时之间，被解救出来的领主们都在认真考虑要如何站队。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必须依仗艾尔伯特才能确保领地的安全。 于是乎，在战斗结束的庆功会上，这些昔日的政敌都纷纷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开始尝试着重新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 可艾尔伯特此时显然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些小把戏，随便找了个借口独自一人离开宴会，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打开法术书，赫然看到据点系统已经从一级升级到了二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元素变身 “二级据点，可任命的守卫队长和管家位置各增加一个。新增特殊建筑兵营，每个月可以将二十名平民培养成一级战士。获得特殊属性大地的馈赠，粮食总产量提高三成。获得特殊属性商人的关注，小幅度提高过往商人和商队的数量。商队出售的货物等级与魔法相关物品数量翻倍……” 看着法术书第一页上的详细说明，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因为他原本以为穿越之后玩的应该是一个角色扮演类游戏，可谁知道这破据点系统一直把自己往经营模拟类游戏的邪道上带，而且越带越偏。 尤其是这个什么狗屁兵营，乍一听能源源不断培养一级战士好像很厉害。 可实际上呢？ 虽然一级战士比平民和民兵不知道强多少倍，但在游戏中的地位连炮灰都算不上。 同样是一级，随便一个其他施法类职业都能把位于食物链最底层的战士吊起来打，甚至同时对付两三个都不在话下。 没错！ 这就是低级战士悲哀之处！ 等级低意味着魔法抗性和豁免低，即使像眩晕术、闪光术这样的零环戏法都能让低级战士吃尽苦头，更不用提那些威力巨大的范围性杀伤性法术了。 事实上像战士这种职业，对于等级、药剂和装备的依赖特别大，只有在获得足够魔法抗性与豁免之后，才有资格与法师、术士、牧师、德鲁伊等施法类职业一较高下。 至于那些提高粮食产量，亦或是过往商队数量的特殊属性加成，更是鸡肋中的鸡肋。 就在艾尔伯特开始对二级据点感到有点失望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建筑物一栏的元素池旁边，居然悄无声息多出了一个安放人物卡片的地方。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他把自己的人物卡挪了过去。 瞬间！ 一股强大的风元素能量从上到下将他完全包裹了起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能量仅仅是在周围环绕，根本无法与融入到身体内部。 “有趣！难道是我的职业等级太低了吗……” 艾尔伯特喃喃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紧跟着二话不说把最近一段时间靠着“科学养匪”好不容易搞到的经验值，一股脑全部投入进去。 不但元素召唤者的职业等级立刻得到了提升，从原本的八级一下子跳到九级，而且当场获得了可以在人类形态与元素形态之间自由转换的能力。 下一秒…… 他的身躯开始在一种源自血脉本能的驱使下不断从风与火两个元素位面吸纳力量！ 与此同时，那些环绕在身体周围的风元素能量也跟着疯狂涌入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是几分钟…… 也许是十几分钟…… 等艾尔伯特再一次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从正常人类的身高，一下子膨胀到了超过四米，脑袋差一点就要触碰到头顶的天花板。 而且外形也不再像以前种局部元素化那样，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象征高温、高热的黄色火焰与银白色不断发出噼里啪啦响声的雷霆交错在一起，仿佛举手投足间就能产生毁灭性的破坏力。 毫无疑问！ 这就是独属于他的元素变身，一种完全融合了风元素和火元素力量的特殊个体。 之前局部元素化之所以不稳定，会产生火焰龙卷那样的类法术效果，完全是因为体内两种元素力量摄入不均衡导致的问题。 毕竟当初与火元素领主签订契约后获得的反馈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风元素的雷霆属性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现在，随着利用元素池源源不断从风元素位面汲取力量，还有元素护腕发挥的协调作用，两者之间终于达到完美统一的状态。 稍微感受到自己元素化后所拥有的恐怖力量后，艾尔伯特小心翼翼举起自己右手，朝窗户外面坚固的大块岩石外墙抓去。 砰！ 只听到一声闷响过后，大量碎石四散飞溅，足以抵挡刀剑挥砍的花岗岩表面，居然留下一个巨大狰狞的抓痕。 更可怕的是，在这抓痕上面，还残留着恐怖而高温，有些地方也不知道是被高温火焰烧的，还是被雷霆电的，留下了大片熏黑的印记。 “没错！这就是力量！我所期待的强大力量！丹迪、酋长、阿雷亚·曼萨科、克劳迪娅，就让我们看看究竟谁才是这场游戏最后的胜利者。”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迅速恢复了原本人类的模样，两只眼睛的瞳孔不断在象征火元素的红色和象征风元素的银色之间切换。 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元素召唤者，能从元素位面源源不断获取力量，对敌人发起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而且一旦化身成为元素形态，他将获得免疫昏睡、免疫毒素、免疫麻痹、免疫火焰和雷电能量攻击、免疫偷袭、免疫重击等等一系列豁免加成。 必要的时候甚至还可以连续几天不眠不休，活生生将敌人拖垮。 当然这一切并非不需要付出代价！ 同等级下，元素召唤者永远要比法师、术士这类正统的奥术施法者，获得高级法术慢。 举例来说，法师和术士会在单数等级，也就是三、五、七、九的时候，分别掌握更强大的二环、三环、四环、五环魔法。 但元素召唤者却必须跳过前三级，只能在双数等级，也就是四、六、八、十这些等级的时候，才能获得二环、三环、四环、五环魔法。 再加上本身就是一种改造过的进阶职业，所以一旦选择元素召唤者，那么就不能再选择其他兼职，必须一条道走到黑。 看着法术书上那张属于自己的人物卡，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随后收起摊开的法术书，重新回到一楼热闹的大厅，与那些贵族领主、夫人和封臣们推杯换盏。 根本没有人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完成了一次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 眼下，就算与阿雷亚·曼萨科这样的变化系大法师进行一对一的法术决斗，他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巷内的杀戮 就在艾尔伯特吞并了卡曼子爵领地，忙着调拨人手重新建立一套行政体系，同时清剿那些不安分的山民、盗匪和怪物时，远在鲁卡城贫民窟的小巷内，两个盗贼公会的二十几名成员正聚集在一起，手持利刃警惕的盯着对方。 很显然，他们正在争夺这条街的控制权。 所谓的盗贼公会，说白了就是一群地皮流氓和混混联合起来的小型犯罪组织， 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有三个方面。 首先最稳定的，自然是通过威胁、恐吓、殴打等手段，迫使自己地盘内的店铺、商贩、流莺缴纳“保护费”。 其次则是训练和招募小偷、扒手、窃贼等，偷过往路人的钱包，亦或是直接潜入那些有钱人的家里盗取昂贵物品卖掉。 至于最后一项则是走私高价违禁物品，比如说重弩、毒药之类的东西。 作为这片土地上最繁荣的三个地方之一，学者之城的盗贼公会几乎遍布了大街小巷。 刨除贵族区、行政区和领主城堡之外，剩下的都放都被多多少少遭到了犯罪集团的控制和入侵。 毫无疑问，这里是野心家的乐园，是每一个渴望出人头地平民唯一可以向上爬的通道。 因为一旦某个盗贼公会的势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就有资格摇身一变成为一名议员，参与到整个城市的建设、规划和决策中去。 没听错！ 这座城市的领主为了削减节约维持日常治安所必须花费的庞大开支，把管理城市最底层的权利统统交给了大大小小的盗贼公会，甚至还赋予他们一定的政治权利，并要求对方上缴一定比例的抽成，以换取驻军的视而不见。 这也就意味着，这座城市从上到下就是一个巨大的贼窝，而那些公会首领们甚至还会成为年轻人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 就在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郁，随时有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战斗时，小巷前后两端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身材略微高大一些，手上拎着一柄巨斧，整个脸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油彩。 而另外一个则稍微瘦弱一点，穿着一件灰色的麻布长袍，长相看上去十分清秀，但眼睛里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一名微胖的公会首领似乎察觉到了来者不善，马上转过身盯着脸上涂满油彩的家伙。 后者咧开嘴微微一笑，用一种低沉嘶哑的声音回应道：“你可以叫我酋长！至于干什么，当然是把你们全部杀光！” “杀光我们？就凭你们俩？”另外一名盗贼公会发出一阵轻蔑的冷笑。 “当然！事实上，酋长一个人就够了。我只是为了防止你们有人逃跑。”说罢，穿着灰色麻布长袍的青年冲着同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后者心领神会，瞳孔内瞬间迸射出骇人的光芒，随后抡起巨斧猛地冲了上去。 还没等两个盗贼公会的成员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距离最近的倒霉蛋便被一斧子砍翻在地，整个上半身从右侧肩膀到心脏位置直接撕裂，鲜血宛如喷泉一样撒的到处都是。 “混蛋！杀了这个狂妄的家伙！” 看到手下惨死，盗贼公会的首领终于顾不得继续争抢地盘，立刻给手下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身材健壮的家伙，明显自己手下的歪瓜裂枣厉害太多，必须要集中力量先解决最大的威胁。 “哈哈哈哈！来吧！用你们的挣扎、鲜血和死亡尽情的取悦我吧！人类……还真是一种有趣的生物啊！” 脸上涂满油彩的男人一边肆无忌惮的狂笑，一边对那些冲上来的公会成员大肆杀戮。 而且每当那些盗贼公会的成员快要将利刃刺进身体的刹那，他都会突然抬起左手，从指间射出一大堆炫目的魔法飞弹，把攻击者的脸打成车祸现场。 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十几名盗贼公会的成员便死伤殆尽，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首领。 魔法！ 强大而又神秘的力量！ 任何一个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对它都不会太陌生！ 因为这里居住着两名赫赫有名的巫师。 其中一个人叫做阿格尔，他开了家魔法物品商店，对外出售各种各样的药剂、物品和装备。 而另外一个叫蒙克斯，他选择了开门授课，不管任何人，只要缴纳的起二十枚银币就可以去听一堂课，至于能不能学会、究竟理解了多少，统统一概不管。 由于日常接触的途径相对比较多，所以鲁卡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见识，知道能随意施展出魔法飞弹意味着什么。 这绝对不是刚刚入门的学徒，而是一名拥有了一定实力的施法者。 想到这，已经成为光杆司令的公会首领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小巷的另外一个方向狂奔。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风压。 下一秒…… 噗！ 高速旋转的巨斧直接破胸而出，刺眼的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喷涌，依靠惯性踉跄着又向前跑了两步，最终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至此，一个盗贼公会便从世界上消失了。 咕咚！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那个盗贼公会成员都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已经尿裤子了。 “阁……阁下！这条街归你了！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在踏入半步。另外，我还愿意拿出两个月的全部收入作为孝敬，只求您你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有着微胖身材的公会首领声音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因为他不想死！ 尤其是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但自称酋长的却从尸体上拔出巨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不，不，不，我想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地盘、钱财之类的东西，而是你们的尸体和恐惧绝望的灵魂。所以请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拿出拼死一搏的勇气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抵抗，亦或是自杀，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他拎着不断滴血的斧头缓缓朝对方走去。 还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咒骂与惨叫声便再一次回荡在这条阴暗偏僻的小巷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诅咒 鲜血、内脏、残缺不全的尸骸…… 当这条小巷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简直就如同一个屠宰场，那血腥的画面能够让任何看到的正常人都忍不住大吐特吐。 但这两个家伙显然并不是正常人。 尤其是脸上涂抹着鲜艳油彩的家伙，甚至还拖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围成一个圆圈，然后用巨斧沾着血在地面上刻画着复杂的图案。 很显然，他就是不久之前把意识降临在这具邪教徒身躯上的酋长，而旁边高举饥饿之主神像的人，自然就是邪教的头目丹迪。 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个危险分子之所以在这里大肆杀戮盗贼公会的成员，必然是要进行某种邪恶的魔法仪式。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当酋长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后，立刻抬起头问：“你确定这样做能把那个有趣的年轻人吸引过来？” “当然！我非常确定。别忘了，艾尔伯特·费根现在的身份之一就是艾伦伯爵的魔法顾问，因此一旦艾伦伯爵唯一的儿子兼合法继承人出了事，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到场呢。”丹迪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好吧，希望你是对的。要知道施展这种诅咒魔法，对于这幅身体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搞不好，会在诅咒生效后的瞬间当场崩溃。”酋长满脸无奈的活动了一下在有些酸麻的四肢。 没办法！ 对于一名邪术巨人来说，大多数普通人类的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能存储和使用的魔力也少的可怜，稍微用力过猛一点，整个身体就会从内部开始崩溃、损坏。 “别担心，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伟大饥饿之主的信徒。如果这个坏了，我可以随时为你挑选一个新的。”丹迪面带微笑的安慰道。 从那毫不在乎的语气中不难判断出，这些邪教徒在他的眼中的地位恐怕连炮灰都不如，简直就是随时可以宰杀的牲畜。 “哦？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话音刚落！ 酋长扔掉手中的巨斧，站到用尸体堆成的圆圈中间，高举双手开始大声吟唱咒语。 很快，浓郁的负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一起，将那些死去盗贼公会成员的灵魂拉出来，然后通过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强行粘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死灵造物。 它的外形看上去就像由无数张痛苦绝望的脸拼凑起来的抹布，每一张脸都竭尽全力张大嘴巴，仿佛像要发出痛苦的哀嚎。 “呵呵，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你需要诅咒的目标是谁。”说着，丹迪从怀里掏出一缕黑色的头发，扔给了这个刚刚被魔法力量创造出来的灵体生物。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高亢刺耳的声音瞬间以这个怪物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 还没等到躲在家中的居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灵体生物瞬间消失在原地。 感受着周围空气中残留的死亡气息，酋长一屁股坐到地上，咧开嘴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成功了！千面诅咒！虽然在众多诅咒中它不是最恶毒的，但确实最让人痛苦绝望的。希望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能撑得住，要是他提前死了，那么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就白费了。” “这座城市有两个比较有实力的巫师，他们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艾伦伯爵唯一继承人的性命。现在，我们还是快点撤退吧，不然等巡逻队发现我们可就麻烦了。” 说着，丹迪带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脸，和酋长一起以极快速度消失在小巷尽头。 ……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行政区的学院里，一名年轻英俊的青年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色的血，紧跟着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还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他身体表面的皮肤上便浮现出一张张狰狞、恐怖、扭曲的人脸，而且这些脸就像是活的一样，不可断扭动并发出令人恶心的呻吟声。 “噢——不！不！不！奥拉森！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来人！快来人帮忙！”一名路过的学生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喊。 “我的天啊！这……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伤势！这是诅咒！是恶毒的魔法！别去碰，不然你也有可能会被传染！” 又一名路过的学生明显认出那些扭曲人脸的真面目，赶忙阻止了其他像要过来帮忙的好心人。 “诅咒？恶毒的魔法？干这件事情的人疯了吗？他难道不知道奥拉森可是艾伦伯爵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快！派人去给伯爵送信！在找两个人把蒙克斯巫师和阿格尔巫师请过来！我有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了。” 一名六七十岁上下，穿着学者长袍的老人脸上露出了无比凝重的表情。 要知道在这片充斥着战争和混乱的土地上，领主们虽然为了各自的利益彼此争斗不休，可私下里也是有一些禁忌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在一个贵族家庭覆灭之前，不能对第一顺位继承人动手。 如果有谁这样做了，那就意味着受害者一方有权利作出任何形式的报复，包括暗杀、下毒、屠村，干掉对方家族内任何一名成员，哪怕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更何况，艾伦伯爵还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领主，一旦他召集封臣掀起无限制报复，那将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 而他的政敌也会别无选择，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召集盟友。 等到那个时候，战火将会席卷每一个角落，没有谁可以真正置身事外。 伴随着艾伦伯爵儿子遭受邪恶诅咒攻击的事情彻底扩散开，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那些盗贼公会更是接到议会下达的死命令，开始在全城范围内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务必要把可疑分子全部找出来。 而那两个被请到现场的巫师看到奥拉森皮肤表面那数不清的扭曲人脸时，无一例外都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因为他们知道，施展这样的诅咒需要多么强大的魔法力量和施法技巧。 移处诅咒肯定是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调制了一些缓解症状的药剂，先把命保下来再说……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丘陵巨人 叮叮当当！ 在位于两座山峰中间的峡谷内，一支完全由地精组成的挖掘队正在紧锣密鼓挖开并清理被封死的墓穴。 不用问也知道，这里就是之前邪教徒挖掘的那座古老墓穴。 自从艾尔伯特搞定了新吞并领地内的政务后，便带着手下来到这里，准备沿着狗头人挖出来的隧道，寻找那枚丢失的恶魔之石。 挖掘进度进行的很顺利，由于有大量的工具和魔法帮助，才短短一天功夫就已经把以前挖掘出来的部分恢复了大半。 眼下，他本人正站在精灵法师遗体的旁边，四下打量周围的浮雕和摆设。 很显然，以那些邪教徒贫瘠的知识，根本不明白这些精美艺术品的价值，更不明白棺材上那些神秘的符号，实际上是一种非常高明的魔法恒定技巧。 可以说，这座墓室内到处都是惊喜，就连经过魔法防腐处理的尸体也不例外。 “真不可思议！除了没有灵魂之外，整个身体就好像依然是活的一样。幸亏我不是死灵系专精法师，不然一定会忍不住用另外一种方式将其复活……”艾尔伯特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 由于上一次时间仓促，而且还要小心不被邪教徒发现，他根本没有机会仔细观察精灵大法师的遗体。 可是还真应了那句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尤其是身体里残留的魔力，历经数百乃至上千年都没有完全流逝。 要是用死灵魔法将其唤醒，那么它立刻就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亡灵施法者，虽然只是最低级没有神智的那一种。 就在艾尔伯特对这具尸体产生强烈兴趣的时候，萨克雷突然从隧道外面跑进来，一脸兴奋的说道：“大人！找到了！我们找到狗头人的藏身地点了。” “哦？在什么地方！” “就在上次那条半米高洞穴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溶洞。那些狗头人似乎在那里加入了另外一个部落，根据我的侦查，它们大概有两三百人的规模，而且好像还有其他怪物存在的痕迹。”萨克雷语速飞快的给出了答案。 “其他怪物？”艾尔伯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对！在溶洞边缘，我们找到了一些巨大的脚印，大概有正常人五倍那么大。可以确定不是食人魔，因为食人魔的脚没那么夸张。”萨克雷语气中透露出紧张的情绪。 要知道在他的眼中，食人魔就已经是十分可怕的怪物了，轻而易举就能把自己砸成肉饼。 可现在，居然冒出了一个比食人魔体型还要大的怪物，怎么可能会害怕。 毕竟比食人魔还要大的人形生物就那么几种，可能性最大的莫过于巨人。 不管是最低级的丘陵巨人，还是更高级的石巨人、风暴巨人、火巨人、霜巨人、多臂巨人，都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的。 尤其是在地下这种相对封闭的环境，一旦被巨人堵在死胡同里挨上一下，马上就可以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不管多么坚固的盔甲，在那种绝对的蛮力面前都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这么说，这些狗头人在替一种体型巨大的怪物当仆从？情况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走，带我去看看。” 说罢，艾尔伯特兴致勃勃推了萨克雷一把，示意对方前边带路。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迅速穿过那条被扩大了一倍的秘密通道，很快来到里边隐藏的巨大溶洞内。 还没等艾尔伯特开口说话，早已在原地等候多时的珍妮弗立刻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两人很快看到一个体型远超人类的庞然大物，正坐在空地上，心安理得吃着狗头人送上来的食物。 这个家伙与人类男性长相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身上没有穿衣服，仅有一条像是用兽皮做成的短裤，身边摆放着一根用碗口粗细树干做成的木棍。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丘陵巨人，而不是什么半巨人之类的亚种。 “难以置信！一个丘陵巨人居然接纳一群狗头人的效忠！而不是选择把它们全部打死吃掉！”艾尔伯特压低声音惊叹道。 丘陵巨人是所有巨人种族中智力最低，最不聪明的一种。 除非使用魅惑奴役类的法术，否则很难让他们变得老实起来。 “不！不是一个，而是一群。”珍妮弗指了指溶洞另外一个角落纠正道。 “三个？！这些狗头人居然找到了三个丘陵巨人做它们的靠山！”艾尔伯特惊呆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比如说有一名手持木杖像是术士职业的狗头人，会经常将一个黑色的布袋高高举起，在那些表现出烦躁情绪的巨人面前晃来晃去。 紧跟着还不到两三秒钟，这些暴躁的情绪就会被压制下去，而巨人的眼神也会变得稍微有些呆滞。 “怎么样，你看出什么来了吗？”珍妮弗抿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问。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当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布袋里装的应该就是恶魔之石。那名狗头人在借助宝石的力量，施展一些魅惑和安抚性的法术，让这些巨人接受自己的供奉，而不是将它们全部杀光。”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任务就交个你了，亲爱的萨克雷。” 搞清楚状况后，珍妮弗立刻转过身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不！不行！这种事情我可干不来。里边的狗头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那个拎着袋子的家伙总呆在距离巨人最近的地方。一旦被发现，我根本不可能活着跑出二十米。”萨克雷拼命摇晃着脑袋。 “放松，别那么紧张，我们相信你的能力，更何况，要是出现意外，我会随时去接应你的。”艾尔伯特拍着萨克雷的肩膀安慰道。 他可不打算正面进攻一个拥有不止一个丘陵巨人坐镇的狗头人部落。 不是打不过，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因为一旦动起手来，势必要先解决掉三个巨人。 而巨人又是出了名的皮糙肉厚，像要杀死它们无论如何也要费一番功夫。 可那些狗头人发现情况不妙，很可能又会再一次选择带上宝石逃跑，到时候再想抓住它们就难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盗贼的正确使用方法 毫无疑问，萨克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否则也不会放弃大城市的生活，以及在盗贼公会极高的地位，转而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找个领主投靠。 事实上，换成任何一个稍微有点野心，而且还在同行之间有那么点声望的人，都会选择继续在那条道路上走下去，甚至是找个机会干掉公会首领自己取而代之。 可他不同，他知道这条路越是往前走就越窄，一旦失败便意味着死无葬身之地。 凡是能成为公会首领的家伙，压根就没有一个是善良的。 他们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那些敢于挑战自己地位和权威的人。 所以在名声达到一定程度后，萨克雷果断选择了急流勇退。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往前迈哪怕是半步，都会触及公会首领那根敏感的神经，从而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合作伙伴变成不死不休的仇敌。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从投靠了艾尔伯特之后，不仅没有迎来想象中那种悠闲的田园生活，反倒是变得比以前还要危险。 邪教！ 怪物！ 隐藏在领主背后操控一切的秘密巫师组织！ 现在居然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从一群狗头人和巨人身边偷走一块珍贵的魔法宝石！ 要知道这可跟普通的入室盗窃或者扒窃，难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光是小心翼翼接近目标不被发现就相当考验潜行技术。 除此之外，从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三的矮个子狗头人身上偷东西，要远比从一个成男人身上偷东西困难得多，尤其对方还把这件东西看得如此重要，每隔几分钟就会检查一遍。 可以说即便是成功偷了出来，也绝对会在拉开安全距离之前被发现。 但遗憾的是，萨克雷现在明显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相信艾尔伯特给出的承诺，硬着头皮从溶洞边缘缓慢接近。 同时，他还得小心地上那些隐藏的陷阱。 毕竟狗头人可不是愚蠢的地精，它们不仅擅长打洞、挖矿、冶炼金属、制造武器和工具，还会利用各种各样的陷阱来杀死入侵者，保卫自己的巢穴。 短短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萨克雷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简直把“苟”这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但凡有一丁点可能暴露的风险，他都会停下来躲在阴暗的角落仔细观察，等到安全了才会继续往前摸。 “我的天啊！这就是你特地招募回来的人才？我敢保证，如果要是遇到了真正的恶战，他一定会背叛我们逃之夭夭。”珍妮弗挑起眉毛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别这么说。萨克雷并不一名战士，也不会成为一名战士。他在我们这个团队中的作用更不是战斗，而是侦查和解决一些不方便动用武力的小麻烦。在我看来，他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完成的很好。”艾尔伯特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替对方辩解道。 珍妮弗明显不认同这种赤裸裸的懦弱行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好吧，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乐观的态度。”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萨克雷终于来到了距离目标仅有不足十米的地方。 透过微弱的光线，他甚至能闻到这个狗头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以及对方脸上黑色的鳞片。 看到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布袋，他先是大概估量了一下宝石的大小和重量，十分谨慎的从旁边堆放矿渣的地方选了一个差不多的替代品，这才屏住呼吸猫着腰来到近前，用手中锋利无比的倒钩轻轻在布袋下面划开一个小口，把黑色的宝石取出来装进自己的腰包，紧跟着又将那块矿渣塞进去，最后再用一瓶粘稠的胶状物把豁口粘上。 等做完这一切，他轻手轻脚开始原路返回。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太倒霉的关系，还没等跑出几步，那个拎着黑色布袋的狗头人首领突然站起身，结果导致用来粘合布袋的胶状物还没来得及风干，一大块黑色的矿渣直接冲豁口掉了出来。 啪嗒！ 看着这块又黑又粗糙的东西，它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用狗头人特有的语言大声咆哮道：“汪汪！有贼！有一个该死的小贼偷走了我们的宝石！快！把他给我找出来！” 这一喊不要紧，整个溶洞内的狗头人顿时像发了疯一样，挥舞着长矛不断在可能藏人的地方戳来戳去。 还不到一分钟功夫，萨克雷被迫从阴暗的角落里跳出来，迈开两条腿朝溶洞的另外一点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挥舞着黑色的恶魔之石大喊：“救我！快救我！我手上有宝石！” “汪汪！抓住他！把宝石抢回来！” 狗头人部落的首领看到黑色的恶魔之石，顿时变得无比愤怒，甚至驱赶丘陵巨人加入追击的行列。 “哦——不!不!不！” 感受到地面轻微的震动，萨克雷脸色顿时有些发绿，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就在他意识到丘陵巨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已经举起那粗壮的木棒狠狠砸下来的刹那，一个人影突然凭空出现在身边，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腕。 下一秒…… 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便来到了与墓室相通的隧道前方。 “这……这是魔法传送？！” 萨克雷扫了一眼远处那些失去目标，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狗头人和丘陵巨人，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是次元跳跃，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传送，因为它的距离太短了。”艾尔伯特轻轻抚摸着握在左手的精致法杖。 不得不说，这根法杖真是极大丰富他可以选择的战术搭配。 尤其是次元跳跃，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迅速脱离战场，搭配隐形术或者隐形药水，简直就是阴人的不二选择。 “好吧，总算是有惊无险。这是你要的宝石，拜托下次不要再让我干这种危险的工作了。” 经历了一场虚惊的萨克雷抹了把脸上的汗，二话不说便把黑色的恶魔之石抛给了自己效忠的主人。 至于这块宝石究竟有什么强大的魔力，他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想卷入任何危险之中。 “谢谢！介于你最近干得不错，我决定回去之后授予你贵族头衔，同时还会给你一块封地，让你成为我的合法封臣。” 艾尔伯特明显知道对方一直在渴望什么，拿到宝石后不加思索便给出了一份丰厚的奖赏。 第一百一十七章 精灵 “给我贵族头衔和封地？！您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萨克雷猛地转过身，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激动情绪。 没办法不激动！ 尽管在这个世界，普通人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卑微的出身，但最终能够获得成功的幸运儿少之又少。 正常情况下，贵族都是依靠着血脉和联姻进行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尤其是在盗贼公会干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他，格外清楚从平民变成贵族这一步有多难。 即使那些掌握着巨大权力的公会首领，也没办法获得一个象征性的贵族头衔，更别提可以传承给子孙后代的封地了。 可现在，这一切仿佛美梦一样砸中了萨克雷，让他不由自主产生强烈的不真实感。 “不，我从不在正经事上开玩笑。你已经通过了考验，获得了我的信任和认可。”艾尔伯特一边给出肯定的答复，一边尝试着将恶魔之石重新镶嵌回法杖的顶端。 当宝石末端与法杖顶端的基座连接到一起的刹那！ 一道黑色的光猛然间扩散开，方圆数百米之内凡是被扫过的地方，全部都陷入了诡异的静止状态。 确切地说，除了他本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一动不动。 “嗯？！发生了什么？” 发现周围的异常后，艾尔伯特整个人顿时变得警觉起来。 他先是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萨克雷，紧跟着又在珍妮弗和克莱玛蒂斯的眼前挥了挥手，发现对方都没有做出一丁点反应。 别说这三个人，就是远处那些狗头人和丘陵巨人也都站在原地摆造型，甚至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就在艾尔伯特皱起眉头试图找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时，一个充满优雅且磁性的突然在他耳边想起。 “不用看了，你现在正置身于另外一个空间，一个时间完全静止的半位面。” 话音刚落！ 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他有着俊美的相貌，高挑的身材，以及一对尖尖的耳朵。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精灵，而且跟之前墓穴中躺着的精灵大法师尸体有着九分相似。 “你是……召唤之书和这根法杖的创造者？”艾尔伯特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啊！没错！你可以叫我奎里昂·嘉兰诺德。很高兴能在死去了这么久之后，还能再一次与你进行交流。” 说罢，这个也不知道是灵魂状态，还是精魄状态的精灵，抬起手凭空创造出了一张由于树藤和鲜花构成的椅子，然后优雅的坐了下来。 “嘉兰诺德……月之呢喃……” 学过精灵语的艾尔伯特一下子便认出了对方名字所代表的含义。 作为最具有文艺气息的种族，精灵们的姓氏可不是随随便便取的，每一个都拥有相当美好的寓意，或者是一些象征美好的事物。 “哦？你居然能理解精灵语！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自称奎里昂·嘉兰诺德精灵脸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紧跟着又以极快的速度创造出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外加一盘看上去十分漂亮的水果。 “我是一名奥术施法者，学习会精灵语不是很正常么。” 虽然艾尔伯特有一肚子的问题像要提问，但还是先礼貌的坐到了对方的面前。 奎里昂·嘉兰诺德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在过去的上千年里，人类施法者的确曾经把精灵语视作一种必需掌握的语言。可后来随着那场灾难的降临，他们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幅样子，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但你不一样，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有趣的气息。” “那场灾难？”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因为到目前为止，从他搜集到的书籍与信息中，从未提到过任何关于灾难的记录。 “是的。你们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所以恐怕已经忘却了那段悲惨的岁月。你可以理解为，一次异位面大军的入侵，让整个世界蒙受了全所未有的损失和灾难。但你们人类的生育率比较高，生命周期比较短，所以成功挺了过来。但是我们精灵却没能挺过来，最终黯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即使是我，也只能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灵魂与这个半位面融合到一起，默默观察这世界的变化。”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奎里昂·嘉兰诺德语气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落与悲伤。 “是什么样的异位面大军？来自巴托地狱的魔鬼，还是无底深渊的恶魔。”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很显然，他喜欢刨根问底的毛病又发作了。 “不，都不是。我建议你不要再问下去了，因为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与其关系过去尘封的历史，倒不如关心一下现在和未来。”奎里昂·嘉兰诺德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睛。 艾尔伯特显然不太喜欢这种神神秘秘的交谈方式，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想要表达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奎里昂·嘉兰诺德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触摸着那根法杖顶端镶嵌的黑色宝石。“恶魔之石，是我这一生当中最伟大的发现，它所蕴含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但你知道这枚宝石除了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属性吗？那就是会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一点一点腐蚀一个人的心灵。不然它又怎么会被称之为恶魔之石呢！” “腐蚀心灵？” 艾尔伯特的心脏突然狂跳了一下，瞬间回想起狗头人首领和那些目光呆滞的丘陵巨人。 “呵呵，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不是吗？我曾经被它腐蚀堕落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疯狂迷恋上了那种被原始欲望支配的感觉，为此还制作了一个可以随时随地转变性别的面具，只为享受最纯粹的愉欢。” “所以你把我拉进这个半位面，就是要警告我恶魔之石的危险性？还是说你打算直接收回这块魔法宝石？”艾尔伯特警惕的盯着对方。 奎里昂·嘉兰诺德无疑感受到了这种强烈的敌意，脸上浮现出略带玩味的笑容：“回收宝石？不！我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宝石，而是一具鲜活的，拥有强大魔法天赋的身体。之前那个满脑子愚蠢思想的光头实在太丑陋了，根本不符合我的要求，狗头人也一样。幸好，命运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只是一段记忆 “所以你想要吞噬我的灵魂，占据我的身体？” 搞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后，艾尔伯特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愤怒、焦躁、和敌意，反而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因为他不明白，这个精灵大法师的遗体明明十分完好的保存在墓穴中，为什么要舍弃自己原本的身体不用，而是找上了他这个短命的人类。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选中的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居然依旧保持了镇定。”奎里昂·嘉兰诺德忍不住大笑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停下来，用一种略带得意的语气解释道：“因为我的死亡，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死亡，而是死于意外，懂了吗？” 艾尔伯特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你被某种强大的魔法力量或者仪式强行剥离了肉体，所以那具身体对于你来说，非但不是一个可以复活的渠道，并且还是一个囚笼。” “没错！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说实话，如果不是急需这具身体，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毁掉你的灵魂。知道吗？在整个精灵族群的眼中，我实际上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家伙，不被自己的族群认可接纳。不仅不接纳，他们甚至还讲我视作威胁，像要将我永远封印起来。可他们没有想到，我在即将遭到封印的一刹那选择了自杀，所以他们只封印了我的身体，而我的灵魂则一直隐藏在这个半位面中，耐心等待着复活的机会。” 奎里昂·嘉兰诺德显然对于自己当初的果断十分得意，翘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被自己视作盘中餐的人类青年眼睛里同样也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玩味。 “既然如此，那你占据了我的身体之后打算做什么呢？要知道过去了那么多年，世界早就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世界，你甚至连一本属于自己的法术书都没有。”艾尔伯特继续淡定的引导者话题。 “谁告诉你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法术书？不，你错了，我的法术书就隐藏在棺材下面。那些愚蠢的同族认为我死了，所有将我所有生前的遗物都埋藏在下边封印起来。说了这么多，是时候道别了。再见，年轻的人类，我会怀念你的。” 话音刚落！ 奎里昂·嘉兰诺德一改之前优雅温和的姿态，整个人顿时变得异常狰狞，甚至额头还长出了两只弯弯的犄角，看上去就如同一个下层位面生物。 “如果我猜测没错，这才是恶魔之石腐化人心的真面目，对吗？”艾尔伯特直勾勾盯着对方眼睛质问道。 奎里昂·嘉兰诺德不加思索的回答：“对！所谓的恶魔之石，实际上就是我在探索无敌深渊的时候，在一个未知的夹层中找到的一块宝石。它原本属于以为强大的巴洛炎魔领主，而我则凭借聪明才智从它手中偷了过来，然后逃之夭夭。从那以后，每当夜晚进入梦乡的时候，我都会看到各种各样极致诱惑的幻象，不知不觉便沉迷于其中。” “那这个半位面呢？”艾尔伯特似笑非笑的继续追问。 “这个半位面是我在偶然之间发现的。它介于物质世界与外层位面的夹缝，虽然面积不大，但非常稳定，并且拥有一些奇妙的规……” 还没等奎里昂·嘉兰诺德把话说完，艾尔伯特便冷笑着打断道：“撒谎！你在撒谎！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半位面，而是恶魔之石的内部。而你也不是什么灵魂，而是一段被存储在这里的记忆备份。你不甘心自己的灵魂早已消亡，所以试图影响并入侵我的意识，在我的灵魂深处死而复生。” “不！我不是记忆备份！我就是奎里昂·嘉兰诺德！最强大的树精灵咒法师！无尽位面的探索者！” 精灵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开始像疯了一样大声咆哮。 “看，这就是你的悲哀之处。创造你的人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处理不需要负面情绪和记忆的垃圾场。因此你是不完整的，只能一辈子囚禁在这块恶魔之石中，默默观察者外界的变化。你是一个局外者，永远没有资格加入这场名为人生的游戏。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今天就不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更何况，我已经知道了你最有价值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再见！”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尔伯特猛然间将一股魔法能量注入法杖的黑色宝石中。 下一秒…… 他只觉的眼前一花，随后意识便回到了身体中。 “该死！这些怪物实在太多！我们要撑不住了！” 就在艾尔伯特个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珍妮费正挡在自己前面，用炙热的咒火将一名丘陵巨人逼退。 旁边的斯图尔克与克莱玛蒂斯则联手挡住了宛如潮水一样扑过来的狗头人。 很显然，在他被拉进恶魔之石的这段时间里，外面发生了不少事情。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艾尔伯特二话不说，立刻将魔力注入这根已经被复原的法杖。 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黑色的传送门突然凭空打开，紧跟着从里边走出一个比丘陵巨人身材更加高大，而且浑身上下冒着火光的人形生物。 火巨人！ 一种广泛存在与火元素位面，崇尚力量、征服和杀戮的特殊生命。 他刚一出场，便直接举起熊熊燃烧的火焰巨剑，一下将自己的表亲丘陵巨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杀光所有敌人！”艾尔伯特毫不犹豫用巨人语给自己召唤出来生物下达了攻击命令。 “如你所愿，召唤者。” 火巨人用同样的语言回应了一句，随后便对另外两个丘陵巨人和狗头人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杀戮。 要知道火巨人可是比丘陵巨人更加强大的生物，而且完全免疫火焰伤害，即便是丘陵巨人也无法抵挡其力量方面碾压性的优势，眨眼功夫便死伤殆尽。 至于那些狗头人则更加凄惨，火焰巨剑轻轻一挥，当场变回有十几二十个狗头人被砍成两截，同时伤口位置还会再炙热火焰的灼烧下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坐地分赃 “我的老天！你终于醒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为何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眼见突然出现的火巨人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这些发疯的狗头人赶尽杀绝，已经差不多耗尽所有能量的珍妮弗终于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同样，斯图尔克与克莱玛蒂斯也累得够呛，将沾满鲜血的武器往旁边一扔，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休息。 甚至就连一向胆小如鼠的萨克雷，这一次也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躲在后边不停射箭，两条胳膊因为拉了太多次的弓，导致肌肉和关节又红又肿，明显是脱力了。 看到这些或是手下、或是朋友的小队成员没有在关键时刻丢下自己逃命，艾尔伯特内心之中中燃起了一股暖意，一脸无奈的解释道：“可能说起来你们不会相信，我刚才被一段上千年前的记忆拖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他居然想要依靠欺骗和谎言来占据我的思想、意识和灵魂。” “记忆？” 珍妮弗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错！记忆！尽管他一直试图让我相信，他是一个灵魂，但还是被我识破了。走吧，让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这座墓穴中真正的宝藏埋藏在什么地方。” 说罢，艾尔伯特扔下仍旧在孜孜不倦追杀狗头人的火巨人，带头穿过隧道来到那具摆放着尸体的棺材面前。 “大人，这里我已经搜索过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萨克雷压低声音在耳边小声提醒道。 “不！你错了。这座墓穴最值钱的东西，全部都藏在这里边。只不过它被一种魔法的力量封印了起来，需要先破坏封印才能打开。”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对准精灵大法师的遗体，施展了一个威力巨大的三环魔法——火球术。 轰！ 只听到一声巨响，整个尸体被熊熊燃烧的烈焰包裹起来，眨眼功夫就变成了黑色的焦尸。 当尸体完全被破坏后，金色管材表面的符文开始一个一个的融化、崩塌。 等最后一个也彻底坏掉的刹那，整个棺材表面顿时出现了成千上万条的裂缝，然后哗啦一下碎裂成无数的尘埃和瓦砾。 就在这些瓦砾下面，一个巨大的陪葬坑终于露了出来。 “噢——我的神啊！” 作为专业窃贼的萨克雷看到坑里那五颜六色的光芒，整个人都傻了。 镶嵌着足有指甲大小红宝石的金色酒杯，完全用银线编制而成带有镂空花纹的靴子，闪烁着银色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的短剑…… 可以说这个坑里随便拿出来一样东西，都可以被贵族领主们视作传家宝。 但艾尔伯特却并没有被这些拥有相当强魔力的物品所吸引，而是一眼就盯上了那个位于不起眼角落的木盒。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走过去捡起来并打开，果然在里边看到了一本有着翠绿色封面的书籍。 很显然，这就是奎里昂·嘉兰诺德遗留下来的法术书，一本记录着精灵大法师生前所有法术的珍贵宝物。 尽管精灵们所使用的法术跟人类所使用的法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体系，可在原理上几乎没什么太大区别。 只要花费一点功夫，就能将对方法术书记载的法术，转化成自己可以使用形式抄录下来。 可以说有了这本法术书，艾尔伯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用再为买不到高级法术卷轴的事情头疼了。 “这些都是魔法物品？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珍妮费十分小心的捡起一枚戒指，头也不抬的问。 虽然从来没有学习过如何鉴别魔法物品，可凭借咒火使者的能力，她非常清楚感受到了这些物品内所蕴含的能量。 “很简单！每个人挑选两件自己用得上的，然后我来了给你们做坚定。”艾尔伯特大概扫了一眼魔法物品的数量，很快给出一个分赃方案。 作为一名老玩家，他早就习惯了每次冒险结束后，几名队友做在一起分享冒险所的，所以从来没有过独吞的念头。 “每人两件？你疯了！这些东西是在你的领地上发现的，本来应该全部都属于你的财产。”珍妮弗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艾尔伯特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些东西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冒着巨大风险才获得的宝藏，理应所有人一起分享。别废话，快点选吧，不然好东西就要被我亲爱的未婚妻都捡走了。” “哼！我才不会跟你客气呢。”少女骄傲的扬起下巴，从坑里挑选了一双手套和一把银色的战锤。 “嘿嘿！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反正我是您的封臣，拿了装备之后也要继续给您卖命。”厚脸皮的萨克雷也跟着选了一把短剑和一件黑色的斗篷。 “该死！你们的动作还真是够快。算了，我就要这枚戒指和靴子好了。” “我要护身符和盾牌。” 眼见有两名成员已经选好了战利品，珍妮弗和斯图尔克也不再推脱，大大方方调了两件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待所有人都选择完毕后，艾尔伯特开始一件一件对这些魔法物品进行鉴定。 首先克莱玛蒂斯的战锤，完全由秘银打造，表面附加了一点酸性伤害，任何被命中的人都会受到物理和酸液的双重伤害，至于那双手套则能额外增加一点攻击速度，跟她狂战士的属性十分相配。 其次是萨克雷的短剑，里边被灌注了强大的正能量，对于邪恶生物和亡灵生物拥有极强的克制作用，而那件斗篷则可以让佩戴者与阴影融为一体，极大降低潜行被发现的几率。 再次是珍妮弗的戒指，一枚冲击之戒，可以释放出能量把近身的敌人打飞出去。另外一双靴子则是跳跃之靴，能够让穿戴者每天使用一次高度不超过十米、距离不超过二十米的超级跳跃。 最后是斯图尔克的盾牌，一块受到过祝福的庇护之盾，有一定几率自动格挡敌人的攻击，那个护身符则是健康护肤，能让佩戴者免于遭受疾病和中毒的困扰。 总之，当众人把这些魔法物品佩戴完毕后，整个小队的实力瞬间提升了一大截。 第一百二十章 恶魔之石 返回城堡，艾尔伯特没有急着去破译那本绿色的法术书，而是独自一人钻进书房，打算对恶魔之石从头到尾做一个彻底的检查。 他能感觉到，这块来历神秘的宝石并不像召唤之书上的描述那样简单。 尤其是刨除干涉空间的力量之外，还有一种腐蚀心灵的神秘能量。 只不过这种力量十分隐晦，所以很难以被察觉到。 精灵大法师奎里昂·嘉兰诺德明显就受到了影响，所以才把那些扰乱自己正常思维的情绪统统剥离出来，像垃圾一样扔进恶魔之石内部的亚空间。 可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那些不需要的情感和记忆，居然在恶魔之石内部的亚空间渐渐成长为一个完整独立的意识。 尽管没有灵魂，但却有了相当程度的智慧，甚至会编造谎言和幻象来迷惑持有者。 幸好，艾尔伯特当初成功识破了对方编造的谎言，不然眼下估计还被困在里边，在不断自我怀疑和否认中迷失，最终被对方趁虚而入。 “不可思议！这块宝石内部的亚空间居然与外层位面直接相连，没有一丝一毫受到物质世界壁垒的影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它才能让施法者消耗比较少的魔力完成跨位面召唤。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撕裂空间，直接在各个位面之间快速跳跃……” 众所周知，位面与位面之间其实是拥有一层被称之为“膜”的神奇力量，而这种神奇力量就如同藩篱，把一个个世界隔离开，确保里边的原著居民无法轻易离开，更无法随随便便去入侵征服其他世界。 所以一切跨位面传送魔法，以及咒法系当中的召唤魔法，就是利用某些漏洞打破藩篱的封锁，从而达到跨位面移动、旅行的目的。 但漏洞毕竟是漏洞，一般情况只有极少数强大的施法者才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可这块黑色的宝石却打破了这个常识！ 它就如同一个连接着所有位面的通道，一旦进入某个世界，那么其他位面也就可以借助宝石的力量绕开藩篱，直接进入这个世界。 因此从本质上来说，这块宝石简直就是个灾祸之源，假如一个不小心失去控制，它就会打开无数通往危险位面的稳定传送门，让那些恶魔、魔鬼和各种各样的怪物疯狂涌入，直至整个世界在战火中支离破碎。 艾尔伯特甚至有理由怀疑，那段记忆提到的大规模入侵，就是这块恶魔之石搞出来的鬼。 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更不想要再一次进入宝石的内部空间，去跟按段满怀恶意的记忆勾心斗角。 等做完最后一项检测后，他小心翼翼用一些魔法材料对法杖顶端的宝石做了一些小小的修饰，随后开始尝试着破译那本法术书的开启咒语。 毫无疑问，奎里昂·嘉兰诺德的施法等级要比艾尔伯特高得多，再加上精灵那特有的魔法技艺，导致破译工作的进展十分缓慢。 一天一夜的功夫，他才搞清楚了咒语第一个音节的发音。 很显然，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得不眠不休折腾半个月左右才能有结果。 虽然艾尔伯特已经可以将身体元素化，来减少对于睡眠、进食和饮水等生理需求的依赖，但他毕竟还不是完全的元素，所以坚持了三十几个之后，便主动吃了点东西回到卧室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可就在他刚刚躺下还没来得及闭眼的时候，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从城堡外面传了过来。 紧跟着就听到窗户外面传来莱斯爵士大喊：“艾尔伯特！快下来！伯爵大人现在需要你！” “嗯？发生了什么？” 艾尔伯特揉了揉眉心来到阳台上，一眼便看到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停留在城堡门口。 而莱斯爵士就站在阳台下面的空地上，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既严肃又愤怒。 “该死！别问那么多，马上带上所有你需要的东西跟我走，我会在路上跟你解释具体情况。总之，十万火急，一秒钟也不能耽搁。”老人思思攥着缰绳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稍等！给我五分钟！”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艾尔伯特顾不得太多，迅速带上武器、魔法卷轴、药剂和装备，飞快从城堡里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珍妮弗、克莱玛蒂斯和萨克雷。 等三个人登上马车后，莱斯爵士立刻挥了挥手，示意队伍掉头，径直朝着鲁卡的方向快速前进。 感受着车子在土路上左右摇晃颠簸，艾尔伯特深吸了一口气，问坐在马车对面的老人：“现在可以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吧？” “当然！伯爵大人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奥拉森，在卡鲁城遭到了魔法力量的攻击。根据信使穿回来的情报，他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狰狞的人脸，而且这些脸还在不断化脓、发出低沉的呻吟，好像是一种极为可怕的诅咒。城内的两名巫师都表示束手无策，所以现在就只能全靠你了。在临行前，伯爵大人已经下令召集所有封臣进入战争状态，如果奥拉森真的遭遇什么不测，那么他将会亲率大军血洗那座城市，用数万人的性命来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莱斯爵士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直截了当把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 “血洗一座城市？他是认真的吗！”艾尔伯特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莱斯爵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没错！他非常认真！相信我，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伯爵大人如此生气和愤怒。” “那么嫌疑人呢？谁干这件事情的嫌疑最大？” 艾尔伯特此刻已经顾不得自己连续三十几个消失没有合过眼，大脑开始迅速的转动起来。 要知道艾伦伯爵的家族，可不是像卡曼子爵、格兰特男爵这样人口稀少的家族。 恰恰相反，由于这个家族采取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管理方式，不仅不会把那些没有继承权的子嗣赶出家门，反而会大力培养这些子嗣成为强悍的战士，继续留在城堡里为家族贡献一份力量。 久而久之，那些围绕在家主身边的骑士，一般都是三四代以内的亲戚，忠诚度自然没的说。 最重要的是，由于拥有大量家族成员，所以即使通过下毒、暗杀等手段干掉艾伦伯爵及其儿子，对方也无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 因为家族内部会根据继承权的高低顺序，在推举出一位新的领导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阿雷亚·曼萨科对艾伦伯爵的家族如此头疼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战争的阴影 “嫌疑人？你这个问题问的太空泛了。作为距离那顶王冠最接近的人，伯爵大人的敌人有很多，但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愚蠢到用这样的方式来挑起战争，亦或是达成别的什么目的。” 莱斯爵士对这件事情显然也没有什么头绪，脸色阴沉的可怕。 要知道奥拉森可不光关系到继承权的问题，同时他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联姻筹码，意味着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家族和最富有的家族缔结盟约。 可现在，婚礼还没来得及举办，新郎却眼瞅着要一命呜呼，怎么可能会不让人愤怒、恼火。 艾尔伯特听到这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按照你给出的信息推断，这次袭击应该是某种偶然事件，我觉得应该不是伯爵原本那些传统的敌人所谓。” “偶然事件？”莱斯爵士下意识皱起眉头。 “没错！根据正常的逻辑，一个与伯爵交手多年的政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性格与底线。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和微小到不成比例的回报，换成是我，我绝对不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很显然，发动袭击的另有其人。”艾尔伯特摸着下巴分析道。 “那你觉得会是谁？” 莱斯爵士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给一种随时可能会扑上来的感觉。 “不知道！既然是偶然事件，那背后一定对方像要达成的目的，而诅咒只是达成这种目的的手段。我有预感，在鲁卡城内一定会有一场狂风骤雨等着我们。” 说罢，艾尔伯特靠着马车座椅的后背，眼睛里路露出前所未有的警惕。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次袭击刚好跟秘法会的召集时间凑到了一起。 再加上阿雷亚·曼萨科一直试图削弱艾伦伯爵及其家族的势力，他有理由怀疑是对方在搞鬼。 “哼！狂风骤雨？不！真正的狂风骤雨是我们！如果这件事情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那么这片土地将会被鲜血染红。伯爵是不会放过胆敢触及底线的敌人，无论这个家伙是谁。”莱斯爵士用及其平淡的语气发出了死亡威胁。 很显然，在他的眼中无论自己效忠的君主屠杀了多少无辜的平民都没关系。 因为平民不算人！ 尤其是那些被束缚在土地上的佃农，完全从属于贵族，是贵族财产的一部分。 杀死敌人的佃农就相当于在打击和伤害敌人。 可以想象一旦战争爆发，会有多少手无寸铁的平民遭到领主们的屠杀。 越是在这个时刻，艾尔伯特就越会产生出一种强烈的疏离感和孤独感。 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认同这个世界统治阶级的一些价值观，尤其是那种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的态度。 更不知道如果艾伦伯爵真的准备屠杀一座城市的人来泄愤，自己会作何选择。 是成为他的帮凶？ 还是站出来阻止他？ 眼下，艾尔伯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快抵达鲁卡城，解除那个叫做奥拉森年轻人身上中的诅咒，确保事态可以被压制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不是直接原地爆炸。 …… 整支队伍不眠不休，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终于看到了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城墙与城门。 作为周边地区仅有的三座城市之一，鲁卡城隶属库普兰家族，现任家主叫伊迪，是一名五十五岁的老人，家族徽记是一只漂亮的知更鸟。 从城墙和箭塔上暴增的巡逻士兵数量不难判断出，他现在已经有点慌了神，正在为最糟糕的状况做打算。 事实上，自从靠近这座城市的辐射范围后，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不少商人和市民拖家带口向其他地方逃离。 没错！ 这就是艾伦伯爵在这片土地上所拥有的赫赫威名！ 即使连商人和平民都不觉得库普兰家族能顶得住他的猛烈进攻，认为城市一定会失守并遭到血腥屠戮。 所以他们才会放弃原有的一切，急不可耐的开始逃亡。 看着那些士兵脸上紧张不已的表情，莱斯爵士所率领的骑兵们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横冲直撞穿过了城门，整个过程没有遭到一丁点阻拦。 一直到抵达位于城市西北角的城堡门口，莱斯爵士才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莱斯爵士！代表艾伦伯爵前来查探他唯一继承人的现状。” “开门！”位于城墙上方的骑士眯起眼睛确认了一下旗帜和徽章，马上转过身冲负责转动绞盘的士兵吩咐道。 眨眼功夫，沉重的铁闸便被缓缓拉起，厚重的木门也随之打开。 在一名像是管家一样的仆人指引下，大部分骑兵被安置到外面的营房进行休息，而莱斯爵士、艾尔伯特、珍妮弗和克莱玛蒂斯则被带进城堡的主塔。 穿过又长又窄的走廊，他们最终来到位于二楼的一间卧室。 刚一走进门，艾尔伯特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 这不是普通的恶臭，更是像尸体腐烂后散发出来的刺激性味道。 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负能量正在这个房间内不断徘徊。 “这是？！！！” 当珍妮弗看清楚躺在床上那个青年的模样后，顿时捂住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吐出来。 “啊！没错！是诅咒！而且是非常恶毒的亡灵诅咒！”艾尔伯特直截了当给出了答案。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身为主人的伊迪伯爵终于出现，十分无奈的苦笑道：“非常抱歉在我的领地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相信你们看过奥拉森的状况后，就应该明白这件事情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我的君主说了算。”莱斯爵士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好吧！希望他最终不会迁怒于我。” 伊迪伯爵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莱斯爵士的强硬态度，所以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仅仅是让开一条路，让一行人能够更好的观察躺在床上的病人。 艾尔伯特也没有客气什么，支走了所有的仆从后，开始仔细检查奥拉森的身体。 结果越是检查，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到最后，莱斯爵士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怎么样？你能治好他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饵 “这是一种复合诅咒。也就是说，你所看到的这些人脸并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由许多怨灵联合在一起产生的。这也就意味着，普通的解除诅咒魔法根本无法一次性全部移除，每次只能移除一个。可每次移除一个之后，诅咒的根源并没有消失，所以新的诅咒便会在短时间内再次生成……” 艾尔伯特尽可能用对方可以理解的方式做出解释。 奥术类众多魔法当中，其实就有一个在游戏中经常被反复用到专门针对诅咒的法术——移除诅咒。 可问题是，移除诅咒针对的是单一个体，比如说有人不小心拿起了一把诅咒的剑，结果开始神志不清胡乱杀人，那么这个时候使用移除诅咒便能让这个人放下手中的武器重新恢复清醒。 简单来说，施法前必须要知道诅咒的根源是什么，然后一次性的将其切断。 可遗憾的是奥拉森身上的诅咒根源不止一个，除非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连续施展几十个移处诅咒，才有可能将诅咒根除。 而这种施法量别说是艾尔伯特眼下那点可怜的魔力，就是再乘以五也远远不够。 听到这番话，莱斯爵士眼睛里开始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咬牙切齿的问：“你的意思是……他没救了？” 艾尔伯特赶忙摇了摇头：“不！当然不是！我想说的是，我没办法彻底治好他，但却能暂时减少诅咒的症状和数量，保住他不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能延长多久？”莱斯爵士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沉重。 “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幕后那个家伙不再强化诅咒，至少几年之内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说罢，艾尔伯特对准躺在床上的青年便释放了一个移除诅咒。 瞬间一道白光闪过，对方身体表面那些密密麻麻渗人的脸便爆发出刺耳的尖叫。 紧跟着，包括脸部、脖子和胸口位置的皮肤便渐渐恢复正常。 同时身体其他位置的人脸，也都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消退，最终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红色印记。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伊迪伯爵，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就差给艾尔伯特跪下，让其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艾伦伯爵唯一儿子的小命。 随着诅咒力量的消退，奥拉森没过多久便从深度昏迷中恢复神智，慢慢的睁开眼睛，发出极其虚弱的声音：“这里是哪？我这是怎么了？” “我的神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莱斯爵士赶忙上前两步，激动的握住了青年的手。 “莱斯叔叔？”奥拉森勉强分辨出了眼前老人的身份。“我感觉很糟糕，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在梦境中，有无数死去的怨恨一直不停的追我，撕咬我身上的血肉和灵魂。” “该死！快别说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我发誓不管是谁下的毒手，他都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向来以硬汉形象示人的莱斯爵士便流下了眼泪。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一直到奥拉森昏昏沉沉再次睡过去，他才深吸了一口气用无比诚恳的语气对艾尔伯特说：“我的朋友！请无论如何也要救救这个孩子，求你了。如果有任何需要的东西，不管是金钱还是别的什么，哪怕是我的命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口，我保证都会满足。” “抱歉，爵士。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只能减轻他的痛苦，确保他不会突然之间因为诅咒而死去。假如像要彻底根除诅咒，首先要找到释放诅咒的人，亦或是释放诅咒的现场。”艾尔伯特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实际上像这种复合型的诅咒，普通的解咒手段根本毫无用处，必须要搞清楚原理然后才去针对性的措施。 “找到释放诅咒的人和现场，你就能救活他？” 莱斯爵士无疑还抱有相当大希望，不忍心让艾伦伯爵唯一的子嗣死于非命。 艾尔伯特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不管是找到施咒者，还是找到释咒现场，我都有一半左右的把握成功清除掉诅咒。” “很好！伊迪伯爵，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人，在城里寻找一些可以的目标和线索吧？” 话音刚落！ 莱斯爵士其中一只手便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摆出赤裸裸的威胁姿态。 正拼命想要从这件事情中脱身的伊迪伯爵那里敢说半个不字，直截了当对自己身后的骑士下达命令，让其配合对方搜查整座城市，只求战争不要爆发。 …… 与此同时，城内下水道内，邪教首领丹迪和酋长正坐在一堆点燃的篝火前，吃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烤肉。 就在后者刚刚端起杯子想要灌一口酒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嘴里咀嚼的动作。 前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抿起嘴角笑着问：“怎么，有鱼儿咬钩了吗？” “啊！没错！一条大鱼咬上了我们下的饵料。他仅仅用了一个移除诅咒，就大幅度降低了那个年轻人所承受的痛苦。”酋长仰起头咕咚咕咚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满是油彩的脸上浮现出兴奋与期待的笑容。 “如此说来，艾尔伯特·费根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而且就在那座城堡里。要不，今天入夜时分，我们一起去跟他打个招呼如何？”丹迪意味深长的提议道。 仿佛在他的眼中，戒备森严的城堡就跟公共厕所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酋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随便你，我怎么都行。反正这只是一场游戏，一次小小的热身，真正有趣的还在后面呢。” “哈哈哈哈！那就说定了！真不知道当我们直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巫师会作何反应。震惊？恐惧？手足无措？还是跟我们一样，对未知充满了探索的兴趣。” “我觉得应该是后者。他跟我们是一类人，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而已。” “这么说你倾向于把他拉拢到我们的身边成为第三个合作伙伴？” “为什么不呢？毕竟阿雷亚·曼萨科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即使有一条白龙帮忙，我也不敢说能够百分之百的战胜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个招呼 随着奥拉森的状况逐渐稳定下来，城堡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了一半。 至少伊迪伯爵不用再担心，艾伦伯爵的大军会突然出现在城市外面发起猛烈攻击。 为此，他在傍晚时分还特地设下丰盛的晚宴来款待帮助自己走出困境的艾尔伯特一行人。 但遗憾的是，莱斯爵士并没有给他面子，直接带上那些同样疲惫不堪的骑兵，开始对整座城市展开地毯式的大搜查。 不少还在私下里活动的盗贼公会可谓是倒了大霉，经常被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堵在小巷里进退不能，唯有放下武器高举双手乖乖投降，任由对方经自己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说出最近一段发生的稀奇事才算完。 还有些更倒霉的，被堵在了老巢里，结果不光人被收拾了一顿，而且钱财也被顺便扫荡一空。 正所谓兵匪一家。 在仍处在中世纪背景和文化下的异世界，士兵其实跟土匪的区别并不大。 只要有适当的时机，他们一样也会敲诈勒索，会抢劫不属于自己的钱财与货物。 当然，这些都跟艾尔伯特没有一丁点关系。 吃过晚饭之后，他婉言谢绝了伊迪伯爵安排给自己的丰满女仆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客房，拿出那本法术书继续尝试着进行破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当临近午夜的钟声敲响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毫无征兆的发出吱呀一声，紧跟着一名没有脑袋的尸体从外面被丢了进来。 砰！ 尸体狠狠撞在一面墙上，暗红色的鲜血不断从脖子上喷涌而出。 “是谁？” 艾尔伯特立刻收起法术书，抓住摆放在身边的法杖，整个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晚上好，年轻的巫师，我们又见面了。放松，我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顺便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丹迪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尽管他使用的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那种神态和语气，几乎见过一次之后就绝对不会认错。 还没等艾尔伯特来得及说点什么，拎着巨斧的酋长也紧随其后进入室内，咧开嘴笑着说道：“我是酋长，很高兴认识你，有趣的人类。” “酋长？你就是那个正率领着怪物大军横穿整个冰冻荒原，准备掀起一场战争的家伙？”艾尔伯特微微挑起眉毛，脸上流露出吃惊的表情。 “没错！就是我！不过这具身体是我暂借的，并不是真正的姿态。而且我的大军距离这里还有很远，你暂时不用太担心战争会提前爆发。” 由于从头到尾酋长都是在使用巨人语说话，因此艾尔伯特很快便排除了对方是人类的可能性。 因为除了极少数长期呆在荒野，亦或是被巨人抚养长大，否则没有人类会吃饱了撑的去学这种发音古怪且用词混乱的语言。 “那么你的真正姿态又是什么？”艾尔伯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这暂时还是一个秘密。不过要是你能答应我，我就告诉你躺在床上那个年轻人身上中的诅咒是怎回事。” 说罢，酋长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拎着斧头便冲了上来。 “直截了当！我喜欢！” 艾尔伯特冷笑了一声，抬起手就是一排绚丽的魔法飞弹。 随着施法等级的提高，他现在释放飞弹的数量可不仅仅是一两枚，而是好几枚连续不断的打击。 奔跑中的酋长根本没有时间寻找掩体，唯有把斧头横过来当做盾牌挡住要害位置。 啪！啪！啪！ 每命中一枚，他的身体都会被打得血肉模糊。 等最后一枚飞弹也命中完毕后，浑身是血的他立刻狞笑着回敬了一波。 但艾尔伯特显然早有防备，直接给自己套上了大名鼎鼎的护盾术。 结果所有的非但都被护盾术所形成的力场全部抵消。 “精彩的施法！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小心，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 酋长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身上某块涂抹着鲜艳油彩的部分，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他直接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出现在艾尔伯特身后，抡起斧头朝脆弱的脖子砍了下去。 可就在斧头与皮肤即将接触的刹那，艾尔伯特成功激活了法杖中的次元跳跃，也跟着从对方身边消失，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喝下隐形药水。 “啊哈！亲爱的酋长，看看我之前说过些什么。艾尔伯特可不是你以前遇到过的那些蹩脚巫师，他在战斗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天赋与经验，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始终在一旁观战的丹迪笑着评价道。 “你说的没错！他比绝大部分人类巫师都更清楚应该怎样去战斗，怎样来发挥自己的优势。现在，他就藏在这件昏暗屋子的某个角落，耐心等待和观察，寻找我身上的破绽。只要有一点精神不集中，我立刻就会被杀死。这种颤栗，这种恐惧，这种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竖起来的刺激，简直让我欲罢不能。”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酋长瞪大眼睛不断巡视周围，仿佛要凭肉眼将隐形的敌人找出来。 就在他挥舞着斧头，不断在室内造成各种各样破坏的时候，躲在暗处的艾尔伯特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以极快的速度释放了一个自己独创的魔法，一个把闪光术和幻音术融合到一起的一环魔法。 轰！！！！！！！！！ 伴随着刺耳的噪音，整个房间被一片白色的闪光所笼罩。 除非是聋子和瞎子，不然没有任何人能再这样的状态下观察到周围发生了什么，更听不到一丁点的响声。 “阿塔萨——拉比安——” 当酋长开始渐渐恢复听力，咒语吟唱的声音便清晰的回荡在他耳畔，同时空气中强大的魔法能量开始聚集。 “不好！！！！！快躲开！” 丹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大声提醒道。 “不好意思，已经晚了。” 说罢，已经完成法术准备的艾尔伯特抬起手轻轻一指，一团火焰以酋长为中心直接炸裂开，其威力之巨大连周围的家具和床铺都跟着遭了殃。 炎爆术——一个四环塑能系魔法。 这个法术的特点是吟唱的时间越长，法术威力就越惊人。 凭借闪光术与幻音术结合创造出来的——震撼术，他成功替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来完成全部咒语，所以炎爆术的威力也达到了当前施法等级的极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失控 毫无疑问，炎爆术是艾尔伯特目前所掌握所有法术当中威力最大、破坏力最强的一个。 刨除不想太早暴露的召唤和元素变身，这差不多就是他能展现出来的全部了。 很显然，被直接命中的酋长甚至连再一次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具焦黑色的尸体。 相比之下，一直游离于战斗范围之外的丹迪此刻反倒是挣扎了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棒极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在法术决斗中战胜酋长，尽管只是酋长一小部分的力量，但已经相当值得称赞了。按照约定，我会把那个年轻人中的诅咒告诉你。别得意，就像我们之前说过的那样，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选择什么样的位置。” 话音刚落！ 他将一块散发着强烈负能量的颅骨碎片扔在地上，然后整个人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下去。 还没等艾尔伯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扑哧一声闷响。 只见窗户下面的空地上，多出了一具脑袋当场被摔成碎西瓜的惨烈画面。 自杀？ 艾尔伯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将这个想法排除掉。 非常明显，丹迪跟酋长都使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法术，将自己的意识暂时投影到两个陌生人的身体里，并操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目标已经达成，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麻烦，亦或是暴露不该暴露的秘密，他们决定以这种方式来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毕竟死人是不会透露任何秘密的。 想到这，艾尔伯特无奈的叹了口气，施展法师之手将那块散发着浓郁负能量的头盖骨碎片捡起来，并小心翼翼保持着安全距离。 既然对方临走前说过，这玩意跟诅咒有关系，他自然就得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 要是自己也因为直接触碰导致染上诅咒，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就在艾尔伯特施展侦测法术，试图搞清楚这块颅骨碎片隐藏了什么信息的时候，城堡内巡逻的卫兵终于发现了走廊和下方空地上的尸体，立刻大喊着开始一层一层的进行搜索。 等伊迪伯爵亲自带队冲进客房，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后，瞳孔骤然收缩，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入侵者袭击你了？” “有两个家伙自称是给奥拉森下了诅咒的人，他们袭击了我，就这么简单。”艾尔伯特简明扼要的回答道。 他明显不太想对局外人透露太多信息，尤其是关于有一支数量庞大的怪物正沿着冰冻荒原南下，准备对这片人类文明最北端的聚集地发起一场征服战争。 “什么？！下诅咒的人闯进我的城堡！”伊迪伯爵顿时打了个机灵，转过身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魔法顾问——阿格尔。 后者瞥了一眼地上烧焦的尸体，以及周围空气中残留的魔力波动，马上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这里刚才有大量施法的迹象，而且破坏力都很强。” “该死！也就是说，有两个巫师闯进了我的家，还想要杀死我的客人？” 伊迪伯爵死死攥着拳头，整个人处于一种异常敏感且暴怒的状态。 太欺负人了！ 先是对艾伦伯爵唯一的继承人下诅咒，让他莫名其妙背上了一个黑锅，现在又把自己戒备森严的城邦当成公共厕所想来就来。 别说是一名手握生杀大权的领主，就是普通人也会变得异常气愤。 但遗憾的是，对付魔法这种神秘的力量，他显然并不在行，所以只能用眼神向自己的魔法顾问求助。 阿格尔察觉到后，立刻笑着解释道：“请不必担心，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上这具尸体，还有窗外空地上那具尸体，应该就是两名入侵者了。他们错误的估算了自己与艾尔伯特阁下的力量，结果不小心送掉了自己的命。” “哦？他们死了？！”伊迪伯爵两眼微微放光。 要知道这可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听到过最值得高兴地消息。 但艾尔伯特却打破了对方的美好幻想，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不，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杀掉的仅仅是在敌人操控下的傀儡，而不是他们本人。” “傀儡？你的意思是……这两个敌人可以将自己的意志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然后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阿格尔两眼微微放光，脸上更是露出了无比好奇的表情。 “是的！而且这两个家伙一个自称酋长，另外一个自称丹迪。”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对方手指上带着的戒指，那是秘法会核心成员才会有的东西。 “酋长？丹迪？” 尽管阿格尔听到这两个名字后一直试图保持镇定，但恍惚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内心之中的慌乱。 毕竟艾伦伯爵唯一继承人遭到诅咒袭击，差一点就提前点燃了这片土地上的战火。 可以想象，如果这个时候人类领主之间爆发持久性的大规模内战，一旦来自冰冻荒原的怪物大军抵达，百分之百会陷入全面溃败，与阿雷亚·曼萨科制定互相消耗最终达到平衡的战略目标相反。 “怎么，你知道这两个家伙是谁吗？” 伊迪伯爵显然没有察觉到身边两个人的异常，仅仅是迫切像要搞清楚敌人是谁，要如何才能干掉对方。 “伯爵阁下，我只知道丹迪一直是那群疯狂邪教徒的最高领袖，他们试图暗地里打开封印，释放那个可怕的异界生物。至于另外一个酋长，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阿格尔半真半假的给出了答案。 “邪教？！该死！原来是这些家伙搞的鬼。不行！我得赶紧去派人通知莱斯爵士，让他将这些卑鄙肮脏的臭虫一网打尽。” 说着，伊迪伯爵立刻转身朝一楼的议事大厅走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尔伯特这才抬起头压低声音说道：“告诉我，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或者说秘法会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是放任那两个家伙继续搞破坏，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压制下去再说。我有预感，阿雷亚·曼萨科根本没有能力控制住这两个野心家，局势失控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诅咒之源 最终，阿格尔没有回答艾尔伯特提出的问题。 一方面，他不觉得自己有实力去挑战阿雷亚·曼萨科在组织内部的绝对统治地位。 另外一方面，他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危险，所以下意识像要保持距离，防止不小心卷入什么危险的事情。 就这样，两人的第一次交谈不欢而散。 在换了一间新的客房后，整个城堡再一次恢复正常，除了仆人们忙碌着清理地上血迹和尸体偶尔会发出一点噪音，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宁静。 但艾尔伯特却已经失去了睡意，带着那块碎裂的颅骨来到萨克雷的房间，直接把这位正在跟某个体型丰满的女仆进行激烈运动的家伙从被窝里拽出来，结伴离开城堡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该死！难道您就不能再等几分钟吗？” 感受着夜晚街上萧瑟的寒风，萨克雷下意识拉进了披在身上的魔法斗篷，语气中充满了怨念。 “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等待两个字，只有思考和行动。别抱怨了，我记得你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吧？”艾尔伯特饶有兴致欣赏着这座异世界“大城市”的风光。 由于在建立初期很好的设计规划了下水道系统，所以城内街道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堆满垃圾和粪便，再加上紧邻一条大河，大部分脏东西都随着河水一起流入大海。 至于建筑，大部分都是相对简陋的木质房屋，估计放一把火能把大半个城市都点燃。 仅有极少数位于城市中心位置、贵族区和行政区的建筑，才用了坚固的石头作为主体材料，而且不少地方还有类似公园、花园一样用来美化环境的公共场所。 踩着脚下无比熟悉的地面，萨克雷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从十岁开始来到这座城市从最底层的小扒手做起，算起来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可以说除了城堡和一些极少数的地方之外，我差不多进过每一间屋子，光顾过每一条小巷。怎么，您想要在这里找点乐子吗？” “乐子？” 艾尔伯特扫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实在想不出在这种好多人都已经开始逃难的状况下，还能有什么娱乐。 “嘿嘿！没错！我知道一个地方，不仅可以肆无忌惮的赌博，品尝来自世界其他地方的美丽女人，甚至还可以欣赏血腥刺激的地下角斗。当然，前提是您要带足钱才行。”萨克雷一脸淫荡的描述道。 能看得出，他以前一定是这个地方的常客，不然绝不会如此门清熟路。 “地下角斗？” 艾尔伯特明显对所谓的“黄”“赌”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角斗产生了一丝兴趣。 因为在他的固有印象中，角斗应该是古罗马时期那种，两个男人光着上身在一个大的竞技场内手持武器彼此厮杀，直到一方彻底倒下或是死亡为止。 尽管过程无比血腥、残忍，甚至可以用泯灭人性来形容，但确实可以锻炼出最强大的战士。 “对！这是一种从南方贸易城邦传过来的娱乐方式，主要分成群战、单挑、斗兽三种形式。举办者不仅自己会从各个地方搜罗一些角斗士，同时还允许观众携带自己的选手参加。那些规模比较大的公会首领们，经常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彼此之间的摩擦和矛盾。”萨克雷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带我到这个地方去一趟。” 说着，艾尔伯特拿出那块碎裂的头盖骨，将一点魔力注入其中。 瞬间！ 一条满是鲜血与尸体的小巷若有若现漂浮在空气中。 “请跟我来。” 萨克雷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条小巷的位置，二话不说就走到前边带路。 凭借对这座城市堪称恐怖的熟悉程度，才十五分钟左右，两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刚一踏入小巷的入口，他们便感受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要知道眼下已经正是进入夏季，即使夜晚的环境温度也在二十摄氏度以上，而这条小巷却好像还停留在寒冷的冬季。 “大人，这地方有点邪门。” 身为一名盗贼，萨克雷的危险感知能力一直都非常敏锐，这也是多年以来他始终没有被逮到的原因。 艾尔伯特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个地方可不只是邪门那么简单。他是诅咒的诞生之地，隐藏着一个极为扭曲恶毒的亡灵生物。” “亡灵？” 就在萨克雷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的时候，一团白色透明的灵体缓缓从地下钻了出来。 它远远看上去就如同一团粘稠的胶状物，可是稍微靠近一点便会发现遍布在身体表面那一张张痛苦、扭曲、绝望的人脸。 稍微有点死灵系魔法常识的人都能认出，这玩意就是由无数人类的灵魂为原料创造出来的怪物。 而周围空气中刺骨的寒意，正是负能量聚集的必然结果。 “原来这就是诅咒之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跟它玩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获得那把短剑刚好克制这样纯粹邪恶的生物。”艾尔伯特似笑非笑的提议道。 “别！千万别！我可一点也不想逞英雄，还是交给您来解决吧。”萨克雷赶忙拼命摇晃着脑袋。 他可不傻，非常清楚这个看似笨拙愚蠢的亡灵生物要远比自己强大的多，一旦不小心被抓住，那么很有可能会变得跟奥拉森一样。 “呵呵，聪明的选择。相信我，如果你刚才选择冲上去，那么我现在就只能把你和它一起烧成灰烬。”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立刻将大型火元素维尔坎召唤出来，命令其向这个类似怨灵集合体一样的生物发起攻击。 强光和火焰，向来都是死灵的克星。 因此当维尔坎擒抱住对方的时候，这个怪物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每一张人脸嘴里爆发出来的音波，即使隔着几十米之外都依旧感觉十分刺耳，甚至意识都不由自主变得模糊起来。 幸好，艾尔伯特早有准备，迅速稳定住了心神，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法术准备，将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狠狠砸在正在缠斗的两者之间。 由火元素完全免疫火焰伤害，所以大部分伤害都被亡灵生物吸收了，顿时发疯似的开始不断翻滚，同时从嘴巴里喷出大片银色半透明的灵魂碎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龙 毫无疑问，作为诅咒的源头，这个由无数人类死后痛苦绝望灵魂构成的亡灵生物十分强大。 但遗憾的是，与大多数怪物一样，它并没有神智，仅仅是依靠本能和施法者预留下来的策略进行反击。 也许对付那些普通人，亦或是没什么脑子的家伙已经足够，可用来对付同样手段多样化的施法者就没什么用了。 在艾尔伯特和大型火元素的联手攻击下，怨灵集合体迅速消耗掉了大量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负能量，同时行动和反击也变得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缓慢。 眼见时机已经成熟，艾尔伯特直接将手中那怀颅骨碎片当做武器，狠狠刺进怨灵集合体内部。 瞬间！ 那些被魔法力量扭曲的灵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发疯似的朝着颅骨随便涌去。 眨眼功夫，他们便在本能的驱使下聚集到一起，放弃了原本庞大的灵体身躯。 “就是现在！用你的短剑刺破它！”艾尔伯特大声呼喊道。 萨克雷毫不废话，拔出魔法短剑砰的一声扎进颅骨碎片中，强大的正能量似乎感应到了邪恶的力量，顿时释放出刺眼的强光。 在这些由能量构成光照射下，所有怨灵都宛如遇到阳光的雪花，当场被净化的连点渣滓都没剩下。 等做完这一切，萨克雷看着地上那块黑乎乎，已经碎裂成不像样子的颅骨，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这就完了？诅咒之源被杀死了？”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艾伦伯爵的儿子很快就会恢复健康，局势也会随着他的康复渐渐平息下来。”艾尔伯特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去那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要知道这几天连续不断的赶路，让我感觉整个人都废掉了，正好趁这个机会重温一下最单纯的快乐。”说着，萨克雷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艾尔伯特刚好也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世界大城市里的娱乐活动，尤其是地下决斗，因此没有非但没有拒绝，反倒是有那么一点跃跃欲试。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条条阴暗狭窄的小巷，最抵达贫民窟里最大的一栋房子时，位于不远处市集方向的一栋民房地下，阿格尔正在向阿雷亚·曼萨科汇报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足足用了一刻钟，前者才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一遍。 “所以……丹迪和酋长利用饥饿之主的信徒，亲手制造了那个诅咒，试图提前挑起人类领主之间的内战？”阿雷亚·曼萨科听完之后摸着下巴反问道。 “是的！从谋划这件事情上的大胆程度来判断，他们显然并不甘心受到摆布。”阿格尔一脸认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阿雷亚·曼萨科好像并不这样想，用略带不屑的语气说：“不，你错了。他们并不是在挑衅我，而是在试探艾尔伯特·费根的反应。这个年轻人已经跳出了棋子的范畴，正在逐步朝着一名棋手进发。所以我敢保证，酋长和丹迪再确认他是不是可以成为潜在的盟友。” “你是说……艾尔伯特·费根会背叛我们？”阿格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哈哈哈哈！艾尔伯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效忠过，又何来背叛呢？他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尽管眼下迫于形式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但只要时机合适，他一定会想办法脱身，甚至是在背后捅我们一刀。”阿雷亚·曼萨科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他会背叛我们，为什么当初还要发出邀请呢。”阿格尔下意识皱起眉头。 阿雷亚·曼萨科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解释道：“很简单！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会审视当前的局势，分析谁是强势的一方、谁是弱势的一方，然后才会根据危险程度和回报做出选择。只要我们一直保持强大，他就会永远老老实实的为我所用。光凭这一点，就远比招募那些带着满脑子理想主义色彩的白痴强百倍。” 阿格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吧，希望你是对的。哦，差点忘了。再有两天会议就要开始了，可是到目前为止一直都联系不上克劳迪娅。她向来跟你走得最近，你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吗？” “克劳迪娅？她不是一直都呆在城堡里的么。派个人去看看，顺便问一下她那个宝贝徒弟哪里去了。”阿雷亚·曼萨科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很快给出自己知道的信息。 事实上，自从兰斯小姐莫名其妙的失踪开始，他就觉得这位“老搭档”好像在背着自己秘密谋划着什么。 只是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他不太方便多问。 “明白了，我马上派人去。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我们的探子在追踪酋长率领的大军时，发现他居然捕获了一条白龙作为坐骑。相信你应该最清楚，龙在战争中的破坏力有多恐怖。如果处理不当，大部分人类士兵根本鼓不起勇气与之正面对抗。” 说着，阿格尔将一张密封的字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至于上边的内容，自然就是怪物大军的近况，尤其详细描述了白龙的身高、体长和翼展。 阿雷亚·曼萨科在看完后，顿时吃惊的挑起眉毛：“一条成年白龙？搞清楚它的名字和年龄了吗？正常来说，像这样的龙应该多多少少都袭击过人类的聚集地，不管是为了满足邪恶的杀戮欲望也好，还是为了抢劫财宝也罢。 阿格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应道：“抱歉，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们的人正在查，假如它真的对人类聚集地发动过袭击，最多一个月就会有消息了。” “最好快一点！既然酋长和丹迪想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那我为什么不笑纳这份厚礼呢。要知道，一条活着的成年白龙全身上下都是宝藏，我有很多魔法研究正需要新鲜的龙血。”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条龙的恶意。 屠龙！ 可能对那些战士来说是一项充满挑战且荣耀的事情。 但对于强大的施法者来说，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龙其实跟牛羊猪这些家畜没有太大区别，尤其是以智力低下著称的白龙…… 第一百二十七章 演技派 夜晚的贫民窟是犯罪者们的乐园！ 尤其是大大小小的盗贼公会，几乎将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瓜分的一干二净。 随处都可以看到一些头目管理者小扒手，去偷那些看上去像是有钱人身上的钱袋，还有一些则在管理衣着暴露的女人，让她们去勾搭男人，然后到屋子里的床上进行一些肉体与金钱方面的交易。 总之，世俗间的一切伦理、道德、律法在这里统统都不存在。 唯一存在的就是公会制定下来的规矩，以及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穷人。 说实话，艾尔伯特一直都觉得，那些村子里的佃农生活状况就已经足够糟糕了。 可看到城市里的贫民窟后，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与那些可以通过劳动来获取粮食的佃农相比，这里的穷人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有些家伙甚至浑身上下连一件衣服都没有，只有一条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黑到发亮的短裤。 至于食物，凡是吃不死人的都敢往嘴里塞。 尤其是路边那些篝火上，经常能看到剥了皮的老鼠，以及又腥又臭的死鱼。 “怎么样，看到了吗？这就是贫民窟的生活！是不是很震撼？不少贵族老爷们在第一次光顾这里的时候，都会跟你一样表现的十分震惊。”萨克雷一边熟练驱赶着那些试图靠上来的小扒手，以及衣着暴露的女人，一边头也不回的感慨道。 艾尔伯特轻轻点了点头：“的确很震撼！但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他们生活的如此穷困，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城市回到乡下去呢。至少，当一个佃农也比在这里慢慢腐烂等死强得多。” “回到乡下去？哈哈哈哈！别开玩笑了！你觉得那些公会是摆设吗？这些穷人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壤，是潜在的招募对象，更是统治下的臣民。如果有谁敢不经同意偷偷摸摸跑出去，那么等待他的就会是最严厉的惩罚，搞不好还会牵连到家人。所以这里的人连重新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要么拼命往上爬成为一名合格的恶棍与罪犯，要么成为食物链最底层的乞丐，一辈子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剥削与压迫，直至死亡的降临。” 萨克雷用一种略带愤世嫉俗的语气说出了这里最根本的问题。 没人知道究竟是先有贫民窟然后滋生了公会，还是先有公会然后滋生了贫民窟。 反正从这篇混乱之地进入统治阶级视线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能够改变，也没有人觉得需要改变。 就在艾尔伯特还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弱男孩突然迎面冲了过来，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苦苦哀求道：“先生！先生！请给我一个金币吧，求取您了。如果我完不成今天的任务，他们就会把我扔进兽穴。” “嘿！小子！别在我面前来这套。我认得你，你是隶属塞拉特公会的诈骗犯，经常会用这种小伎俩来博取同情心。”萨克雷毫不客气打断了对方的哭诉。 “妈的！你是谁？居然敢坏我的好事！” 当虚假的面具被拆穿后，男孩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算是铁片还是匕首的东西。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从阴暗角落里走出来，满脸都是凶狠暴虐的表情。 可能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环境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它能把一个人变成野兽，同样也能把一个野兽变成人。 很显然，这些半大的孩子已经被贫民窟恶劣的生存环境变成了野兽。 “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保证你们无法活着走出这条巷子。”眼见同伙都已经到位，男孩便开始恶狠狠地发出威胁。 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的艾尔伯特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饶有兴致的挑衅道：“那还等什么，快点动手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样让我无法走出这条巷子的。” “噢——不！不！不！大人，我建议您最好还是不要刺激这些小狼崽子的比较好。相信我，他们一旦发起疯来，连大人都会感到害怕。”萨克雷赶忙拔出短剑，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要知道他可是抱着“衣锦还乡”的心态，来这里找乐子的，而不是跟一群半大的小疯子干上一架。 天知道这些小兔崽子下手有没有轻重，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手下留情，什么时候要下重手废掉对方。 一旦他手下留情，而对方没有，那么就有受伤或是死亡的危险。 “别担心，这些小孩子伤不到我。我只是有点好奇，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会让你这个老手都感到心悸。” 说着，艾尔伯特稍微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凶狠异常的男孩。 “你是个贵族？！” 男孩无疑不是那种只知道耍横，完全没有眼力劲的蠢货，一下子便认出了长袍上印着的家族纹章。 “怎么，知道怕了？不光这位大人是贵族，连我也是贵族。”萨克雷立刻举起右手，先摆着那枚才打造好的印章戒指。 上次冒险结束后，他就被册封为骑士，不仅拥有一个村子作为封地，而且额外获得了一座不大的小木堡。 这些东西原本是属于卡曼子爵麾下一名爵士的领地，但艾尔伯特掌控领地后，立刻便把这些潜在的不安定因素全部驱逐，一个也没有留下。 男孩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后退了两步，压低声音咒骂道：“该死！居然是真的贵族印章。” “那……那我们还抢吗？”另外一个男孩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白痴！你想害死我们吗？”之前的男孩狠狠给了同伙一巴掌，紧跟着再一次跪下来痛哭流涕。“对不起，大人，是我们有眼无珠。请看在我们还是孩子的份上，绕过我们这一次吧。因为我们实在是太饿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看到这似曾相似的变脸，艾尔伯特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转过身问自己的手下：“他还是个演技派？” “相信我，大人，被他骗过的贵族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哭穷和装可怜对于他来说完全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能会很有趣 “得到他？您的意思是……” 萨克雷脸色微微一变，好像联想到了某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同样的，男孩也被吓得不轻，赶忙捂住自己的屁股。 他可是听说过不少关于贵族糜烂生活的传闻，据说某些拥有特殊嗜好的贵族玩腻了女人，为了追求刺激专门找像自己这样长相清秀的男孩。 就在艾尔伯特十分无奈像要解释一下误会的时候，一名身材矮小敦实的男人突然从巷子里走出来，用一种十分低沉嘶哑的声音问：“坏小子本尼，你又在这里搞什么事情？难道忘记老大前两天说过的话了吗？” “不！没有！我……我只是没能认出这两位贵族，所以闹了一点小误会。”男孩明显十分害怕对方，赶忙语速极快的辩解道。 “贵族？！”男子抬起头扫了艾尔伯特一眼，满是横肉的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啊！这位尊贵的大人，您一定是准备前往黄金面具享受美好夜生活的客人。请原谅我手下的无礼，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是很懂这里的规矩。“ “规矩？什么样的规矩？” 艾尔伯特轻轻抚摸着手指上戴着的魔法戒指，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威胁。 “当然是不得对贵族出手，不得对任何前往黄金面具的客人出手。本尼同时犯下了两样规矩，所以他必将接受严厉的惩罚。当然，前提是您坚持追究的话。” 能看得出，这个家伙明显并不想要处罚男孩，甚至某种程度上是在保护他。 “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艾尔伯特继续逼迫道。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回答：“我会砍掉他的两根手指，然后挖掉他的一只眼睛。” “大人，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虽然这个小崽子是个混蛋，但他只是为了生存而已。”萨克雷不知为何也跟着加入了求情的行列。 但艾尔伯特却并不这样认为，饶有兴致盯着已经开始惊恐不安，并且不断流汗的男孩，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你砍掉他两根手指，更不需要挖出他的一只眼睛。不如这样，你把他交给我怎么样？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一笔还算丰厚的酬劳。” “您要一个骗子兼小偷做什么？”男子明显愣了一下。 “因为可能会很有趣。知道吗？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熟练将变脸这种技能练到炉火纯净。这个男孩很有潜力，所以我决定给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艾尔伯特直截了当说出了内心之中的打算。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男孩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在思想上都已经远远超出了年龄的限制。 宛如一颗原始的宝石原石，只要稍加打磨就会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正好，据点系统升级后的兵营眼下还空着，他觉得如果将对方扔进去操练一番，结果肯定会变得非常有意思。 没错！ 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吃饱了撑的，打算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增加一点情趣和色彩。 可就在男子犹豫要不要答应下来的时候，一名看上去至少有五六十岁的老人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带微笑说道：“答应这位大人的要求吧。相信我，他没有任何恶意。” “索拉斯先生？！”男子明显吃了一惊。 不光是他，周围那些闹事的孩子也都纷纷低下头对这个老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尊重和敬畏。 可这位被称作索拉斯先生的老人却并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来来到男孩的面前轻轻摸着他的脑袋：“本尼，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总喜欢投机取巧，不肯像其他孩子那样老老实实去学习一名盗贼真正应该掌握的本领。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你应该充分吸取教训，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毕竟可不是每一位贵族领主和巫师都会像艾尔伯特费根大人这样仁慈。” “巫……巫师？！您是说，他就是最近传闻中风头正盛的巫师领主？” 本尼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事实，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还在威胁对方。 “没错！现在快点去向你的新主人宣誓效忠吧。不是每个出生在贫民窟的孩子，都有机会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你很幸运，至少比他们幸运得多。” 说罢，索拉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其他体型瘦弱的孩子。 “大……大人，我愿意发誓从此效忠于您和您的家族，永远也不背叛。”本尼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尽管还不知道这为新主人会如何对待自己，但他相信总比一辈子呆在贫民窟好得多。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仆从了。萨克雷，带他去洗个澡，换身赶紧点的衣服。”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现在？我要是带他去洗澡换衣服，那您怎么办？” “不用管我，这位索拉斯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带我去这座城市最棒的娱乐场转上一圈，你到时候直接去找我就行了。” 艾尔伯特没有给萨克雷任何反驳的机会，与老人肩并肩朝那座横架在运河上的巨大建筑走去。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本尼这才慢慢从激动、震惊和惶恐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我这就已经是那位大人的仆从了？” “不然呢？”萨克雷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记住，小子，艾尔伯特大人可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些普通贵族。他首先是一名拥有强大魔法力量的巫师，其次才是一名贵族领主。最重要的是，得学会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不然一旦你的表现令人失望，他很快便会对你失去兴趣。” “哼！我可是坏小子本尼！见过的世面比你想象中多得多。”男孩一脸不忿的扬起下巴。 “哈哈哈哈！我喜欢你的无知和勇气，希望你在一个月之后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走吧，跟我去洗个澡，然后把这身乞丐一样的破烂衣服换下来。” 萨克雷一边大笑，一边拉着男孩往公共澡堂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总算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效忠的君主会对贫民窟出身的小骗子产生了兴趣。 这个男孩拥有一些有趣的特质，比如说勇敢、无畏、善于观察和思考…… 第一百二十九章 黄金面具 黄金面具，一个坐落于运河之上宛如帆船外形的巨大木质建筑群。 它表面看上去微微呈拱形，其中一头连接着贫民窟，另外一头则连接着富人区，中间是横穿整座城市的河流，居高临下甚至可以看到穿梭不息的商船。 事实上，在这片土地上绝大部分城市、小镇和城堡，都是建立在一条名为但达的河流两旁，亦或是它的支流附近。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廉价的方式确保大量人口的生活用水。 不然换成打井之类的方式，成本实在太高，底层民众完全负担不起。 在缴纳了一个金币的入场费后，艾尔伯特很快在索拉斯的带领下穿过下场的走廊来到内部。 与他想象中满是汗臭、酒气、香水味和烟草味的嘈杂环境不同，这里明显是瞄准了高端客户，根本看不见普通酒馆旅店内那些粗俗不堪的水手、士兵，起码每一名顾客都衣着得体，既没有喝到醉醺醺的，也没有扯着嗓子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 至于那些提供特殊服务的女性，也明显受到过良好的训练，无论是走路姿势，还是舞蹈动作都充满了暗示与诱惑。 尤其是门口那个蒙着面纱，浑身上下只遮住了重点部位，与一条粗壮蟒蛇共舞的女人，简直把异域风情四个字表现到了极致。 “怎么样，这里环境还不错吧？”索拉斯面带微笑的问。 艾尔伯特略微点了点头：“的确不错。真想不到你们居然有如此先进的经营理念，怪不得能成为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我们也只是从南方贸易城邦那边学了一点经验。给，这是您的面具，请务必戴上。在这里，没有身份上的差别，每一位光顾者都只是客人。” 说罢，老人从一名侍女手中拿过两个金色的面具，并将其中一个递给艾尔伯特。 “隐藏身份？这是为了保护顾客的个人隐私，亦或是增加神秘感和趣味性么？”艾尔伯特接过来直接戴在脸上。 “没错！您要明白，光顾这里的可不仅仅只有男性，还有不少身份敏感地位崇高的女士。她们当中有些已经有了丈夫，还有些则仍旧是待嫁的小姐。相信您应该明白一旦她们的真实身份被曝光，会掀起多么大的风波吧？”索拉斯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当然，我完全理解。”艾尔伯特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 就好像有权有势的男人喜欢追逐年轻貌美的女性一样，有权有势的女性也会追逐符合自己“胃口”的男性。 他又不是没见过富婆包养小白脸，这在现代社会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而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 眼见艾尔伯特对此没有流露出厌恶之类的情绪后，老人这才放下心饶有兴致的问：“那您今天晚上准备找点什么样的乐子来打法无聊的时间呢？赌博？女人？还是血腥刺激的地下角斗？” “当然是最后一项。如果不介意的话，能给我稍微介绍一下地下角斗的规则和参与方式吗？”艾尔伯特把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个用木头和石头混合搭建起来的椭圆形小广场。 不用问也知道，这里肯定就是地下竞技场举办比赛的地方。 哪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都依旧能够听到观众们发出的阵阵惊呼，以及精神亢奋到几点后不断发出的喊叫。 “地下决斗的规则很简单，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胜利者。通常来说，观众可以在比赛开始之前下注，赔率会根据两者之前的表现进行调整，一旦决出胜负立刻便会进行结算。如果您想带人参赛，亦或是想跟什么人解决一下恩怨，请提前两个小时报备，工作人员会做出相应的调整和安排。至于私人恩怨之间的下注，我们一律抽取百分之五作为佣金。” 老人一边介绍，一边带头往地下决斗场所在的位置走去。 越是靠近，就越能清晰感受到这种最原始、最血腥、最暴力的运动对人类本身来说具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尤其是那些带着面具，白天里衣冠楚楚的贵族、富商、贵妇和小姐们，都拼了命的高举双手忘情呼喊，为自己支持的角斗士加油，还有些大胆的女性甚至会脱光衣服，露出丰满诱人的上围，根本没有一点矜持可言。 只见在大概一百五十多平方米的椭圆形沙地赛场上，一名手持圆盾和斧头的壮汉，正在与一名看上稍微瘦弱矮小一些的男人进行一对一的战斗。 尽管后者在体型与力量上并不占优，可他手中的短剑却如同毒蛇的牙齿一样令人防不胜防。 前者好几次挥舞着斧头和盾牌试图逼近，但最终都被短剑出其不意的攻击刺破皮肤，留下一道道不是特别深，但却一直在流血的伤口。 “啊！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刚好赶上了一场不错的表演。请注意，那个大个子是前一段时间从北方森林里抓捕的蛮族战士，而矮个子则是来自南方贸易城邦的奴隶剑士。野蛮与文明、力量与技巧的双重碰撞。” 说着，索拉斯在观众席后排找了一个地方做下来，欣赏着下边两名战士赌上彼此性命的厮杀。 相比起周围那些狂热的人群，艾尔伯特则十分冷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 因为他可不是外行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家伙之间决定性的差距。 确切地说，来自南方贸易城邦的奴隶剑士，明显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不管是呼吸还是步伐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紊乱，远比只知道胡乱挥舞斧头的蛮族战士强出不止一个等级。 他之所以还没有杀死对方，仅仅是为了要让场面看起来势均力敌，不然那些伤口但凡再深上几存就能伤到重要的器官。 “怎么，您对这场角斗没兴趣吗？”索拉斯无疑察觉到了艾尔伯特的反应，苍老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艾尔伯特略微摇了摇头：“不！我对角斗一直很有兴趣。但眼前这场并不是角斗，而是表演，一场被事先设定好剧本的表演。” “呵呵，别急。我保证等这场结束之后，下一场一定会令您感到满意。” 索拉斯没有追问对方究竟是怎么看出破绽的，反倒是笑着给出了保证。 第一百三十章 真正的目的 毫无疑问，既然是表演性质的比赛，那就要充分调动观众的情绪，尽可能让这些对鲜血和死亡如饥似渴的贵族和富商感到满足。 所以奴隶剑士将比赛的节奏拖得很慢，甚至有意识让自己瘦一些无关痛痒的皮外伤，以刺激视觉和嗅觉。 整整玩弄了十分钟之后，他才终于故作艰难的用短剑刺进了蛮族战士的心脏，结束了这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就在绝大部分人都一脸满足坐回位置上的时候，两名工作人员很快将尸体拖了出去，紧跟着一名身着薄纱的女人站在场中央，用一种极其悦耳的声音大声宣布道：“接下来将要举行的角斗是一场私人恩怨。其中一方代表老鼠帮出战，另外一方则代表骷髅帮出战。赌注是一千五百金币，外加三条街的地盘。” “哦？赌斗！”艾尔伯特双手交叉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因为这种夹杂着利益和帮会恩怨的厮杀，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剧本，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参与者都会全力以赴，拿出全部本领来以最快速度干掉对手。 “没错！这两个帮会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已经私下里爆发了至少十几次械斗，损失了相当多的人手和财富。现在，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一劳永逸解决彼此之间的恩怨。胜者获得一切，败者失去一切。很公平，不是吗？”老人意味深长的说道。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从规则上来说很公平，但我不确定两名选手的实力是否也同样公平。如果实力相差太悬殊，那就失去了赌斗的意义。所谓赌，说白了就是要有一种强烈的不确定性，不然人类根本无法感受到刺激所带来的愉悦。” “呵呵，关于这一点请放心。我保证接下来进行的角斗一定会势均力敌，而且过程会非常激烈血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赌上一把？”索拉斯面带微笑的提出了邀请。 “没问题！不过我有个条件。”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请说！”索拉斯抬起胳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果我赢了，那么能不能卖给我一些角斗士呢。” 此刻，艾尔伯特终于露出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没错！ 他看上了这些武技娴熟，可以再短时间内迅速形成战斗力的奴隶角斗士。 也只有这些人，才能再短时间内迅速被训练成为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再配合一点魔法装备，绝对能让敌人感到胆寒。 “一些？！您知道这些奴隶角斗士的价格有多昂贵吗？”索拉斯先是惊讶的挑起眉毛，紧跟着哭笑不得的反问道。 “不管多少，总有一个价格，不是吗？我愿意支付黄金，真正的黄金。” 说着，艾尔伯特从怀里掏出一小袋沉重的金沙仍在桌子上。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袋子里金灿灿的沙粒顿时倾泻而出，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瞬间！ 老人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且急促，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作为贫民窟最大公会的二号人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小袋金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对方拥有一座可以自行开采的金矿。 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金沙的成色后，索拉斯很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要知道奴隶贸易虽然在南方的贸易城邦是合法的，但在这片遍布着大大小小无数贵族领主的混乱之地却不是，不会受到任何法律条款的保护。 如果数量少还好，起码不至于引起太多人的主意。 可要是数量一旦多起来，天知道会不会半路遇上军队阻拦。 足足犹豫了好几分钟，他最终还是没能抵御黄金的诱惑，苦笑着回应道：“我可以答应您的要求，但出售价格会是收购价格的三倍。” “可以！给，这些黄金就当做是我下注的赌资吧。我押骷髅帮胜。” 艾尔伯特没有试图调价还价，又掏出一大袋足有十几公斤的金沙扔进在桌子上。 因为他知道，贵重金属货币这种东西，只有能花出去的时候才能被称之为钱。 拥有一座金矿的自己真缺少的不是钱，而是时间。 他必须在酋长大军抵达之前，完成一系列的扩张，尤其是在武力方面。 一支经过军事化训练的精锐小队，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您出手可真是大方。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会在一场角斗中一掷千金的贵族了。”老人不动声色的恭维道。 看到更多的金沙，他立刻坚信自己之前猜测是正确的，赶忙冲一旁负责下注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紧跟着在对方耳边嘀咕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张下注一千金币的字据便被送到了艾尔伯特的手上。 随着所有人都下注完毕，椭圆形的竞技场内很快便走出两名全副武装的家伙。 其中一名是身穿皮甲，手持双短剑的清瘦中年男人，另外一名则是身披重甲，留着络腮胡子根本看不出年纪的男人。 他们显然都认识彼此，所以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当宣布比赛开的号角吹响，便直截了当开始了血腥的厮杀。 这一次，观众们再也看不到花哨的闪避、格挡和空翻，唯有那些既难看又实用的招式。 才几分钟的功夫，身披重甲的家伙膝关节便被一剑划开，惨叫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啊！看来您要输了，阁下。”索拉斯转过头故作好心的提醒道。 “别急。角斗的魅力就在它能激发人类的所有潜能，创造一些看似不可能的奇迹。没到最后一秒钟，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毕竟，有时候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 话音刚落！ 中年男人猛地冲上去，像要从背后了结对手，结束这场危险的比赛。 但就在他即将得手的一刹那，身披重甲的家伙猛地用一条腿站起来，利用身上坚固的重甲挡住锋利的短剑，紧跟着一把抓住对方另外一只手的手腕，凭借力量优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 咔吧！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中年男人当场发出凄惨的叫声。 趁着这个机会，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直接抱住敌人的脑袋，狠狠撞向旁边的墙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奴隶角斗士 砰！砰！砰！砰！ 伴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碰撞声，中年男人的脑袋很快便得一片血肉模糊，甚至红白相间的脑浆都飞了出来。 一直到裁判宣布这个人已经彻底死亡，留着络腮胡子的家伙才丢掉手里的尸体，高举双手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毫无疑问，代表骷髅帮出战的他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从看台上那个站起来拼命鼓掌，脸上满是喜悦表情公会首领不难判断出，他今天晚上立下了大功，回去之后立刻便会得到提拔和丰厚的奖赏。 至于另外一方，脸色就阴沉的有点吓人，目光中甚至透露出一丝绝望。 要知道在这片人吃人的贫民窟内，失败意味着死亡，而且是非常凄惨的死去。 “噢——该死！那个家伙大意了，不然他应该会是胜利者。” 眼见一千金币的赌注就这么飞走了，索拉斯立刻懊恼的抱怨道。 “但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胜利就是胜利，失败就是失败。不管是赌博也好，还是观看角斗也罢，正是这种不确定性才让所有人为止疯狂和痴迷。现在，可以去带我看看您们这的角斗士了吗？”艾尔伯特毫不客气的要求对方兑现承诺。 “没问题！请跟我来吧。” 索拉斯没有试图找借口或是推脱，主动站起身朝竞技场后方的屋子走去。 在连续穿过了两道戒备森严的关卡后，两人终于来到一个像是牢房一样的地方。 透过木笼，艾尔伯特能清晰看到那一个个被镣铐锁着的精壮男人。 与大多数奴隶麻木的眼神不同，这些家伙的眼神都十分锐利，而且充满了强烈的攻击欲望。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就是从南方贸易城邦贩运过来的角斗士。 数量不多，仅有不到二十个人。 但艾尔伯特觉得，要是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把武器，在配上一套不错的盔甲，就凭这些人绝对能在贫民窟内掀起腥风血雨。 欣赏着这些有点桀骜不驯的角斗士，索拉斯略带得意的问：“感觉怎么样？他们可都是我在贸易城邦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每个人都至少参加过十场以上的角斗，并且成功活了下来。” “还不错。开个价吧，我全都要了。”艾尔伯特清晰的表达出了自己强烈的购买欲望。 他来之前曾经打听过，在南方贸易城邦的市场上，一名健康男**隶的价格是五十金币，而经过学习和训练的角斗士价格在四百金币左右，如果战绩出色并且很有名，价格还会在翻上一番，要是拿到竞技场冠军，那身价立刻暴增百倍。 也就是说，眼前这些奴隶的收购价格应该不会超过一万五千金币。 当然，介于两个地方金币的重量略有差异，所以会产生一定的价格差。 “五万！给我五万金币，他们就都归您了。”索拉斯舔着嘴唇开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激动的加码。 假如这笔交易成了，他立刻就能从中赚取最少三万五千到四万之间的恐怖利润。 “五万的价格太高了，能稍微便宜一点吗？”艾尔伯特故意皱起眉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索拉斯赶忙摇了摇头拒绝道：“抱歉，阁下。我们之前说好的三倍利润。不过介于您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客户，我决定再额外赠送五个年轻貌美的女奴。” “所以五万金币是最终的成交价？”艾尔伯特摸着下巴试探道。 “没错！这就是最终的成交价！请你理解将奴隶千里迢迢从南方贸易城邦运过来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尤其是还得确保他们不会生病和死亡。我认为这个价格很合理，而且对于您来说区区五万金币也算不上是一笔巨款。”索拉斯十分耐心的解释道。 “好吧，那就五万金币，我们成交。不过你得负责把这些人送到我的城堡里去，我也同样会在城堡里支付给你足够的黄金。” 看到砍价无望，艾尔伯特很快便接受了这个所谓的“最终价格”。 “非常感谢！请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全部平安送到。”老人信誓旦旦的给出保证。 “非常好，我会在城堡内等待着你的到来。” 说罢，艾尔伯特转身打算到其他的地方去逛一逛打法无聊的时间，顺便等待自己的手下。 可就在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多远，索拉斯便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阁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哦？什么问题？”艾尔伯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对方。 “是关于艾伦伯爵唯一子嗣遇袭的事情。作为他的魔法顾问，您有把握治好那个年轻人吗？” 在体征问题的时候，索拉斯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 因为他明白，在真正的军队面前，自己手下那些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一丁点用处，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转移人员和财产，尽可能的避免损失。 等这波风头过去，再回来重整旗鼓。 “安心做你的生意。那个年轻人没事，伯爵的大军也不会出现在城外。” 说罢，艾尔伯特轻轻挥了挥手，独自一人朝人满为患的赌场走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贫民窟最强大公会的首领终于缓缓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压低声音问：“怎么样，问出结果了吗？” “他说不会爆发战争！也许，我们可以停止那个所谓的撤退转移计划了。”索拉斯不加思索所处了自己的看法。 “你相信他的话？”首领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为什么不呢。”索拉斯笑着反问道。“要知道他一来就稳定住了艾伦伯爵唯一继承人的身体状况。要知道那可是连城内两位巫师都束手无策的恶毒诅咒，或许他在魔法方面的造诣要比我们想象中强大的多。与这样的人加深关系，甚至是产生友谊，对我们都有利无害。” “好吧，你总是对的。但是要小心保持距离，他的身份和地位都太敏感了，搞不好会被卷入一些大麻烦里。”公会首领最后提醒了一句。 “别担心，老朋友，我知道怎么处理跟他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赌博，无疑是人类发明最早的几种娱乐活动之一。 它源自于人类天性中喜欢不劳而获的缺陷，再加上高昂赌注所带来的精神刺激，让无数人为止痴迷也就不奇怪了。。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化社会的穿越者，艾尔伯特最初并不觉的这个落后世界会有什么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赌博方式。 毕竟现代社会中的赌场早就职业化，各种骰子、转盘、纸牌、麻将等赌具和玩法多种多样，从最简单的赌运气到复杂的心理博弈，几乎全部都包括在内。 但当他看到黄金面具的工作人员将十只老鼠分别放入同样用木板制作而成的迷宫时，顿时意识到原来这里的赌博方式要远比自己想象中有趣得多。 很显然，由于迷宫的大小和排列方式都是一定的，所以老鼠们的智力就成了关键。 赌客们可以直接押哪只老鼠能第一个通过终点，还可以压哪只老鼠可以成为第几名，亦或是最后一名。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在一个更大的迷宫内放入几只老鼠，然后再放进去一只猫，赌哪只老鼠会被第一个抓住。 总之，这里绝大部分用来进行赌博的道具都是活的，而且再加上动物本身的不确定性，让作弊基本成为了不可能。 因为没人能百分之百控制老鼠或是猫的行为，它们的行为更多取决于本能而非理性，哪怕是能够读懂动物思想的德鲁伊和游侠也做不到。 就在艾尔伯特抱着打法无聊时间的想法，开始小额下注并体验这种颇为有趣的赌博方式时，萨克雷终于带着洗完澡的本尼出现了。 看着这个拥有变脸天赋的男孩，他立刻露出玩味的笑容，直截了当吩咐道：“把他带回扔进兵营操练一个月。” “兵……兵营？！”本尼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没错！兵营！你太弱了，根本没办法替我办事，所以我要对你做一些强化训练，尤其是战斗方面的训练。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光凭变脸和智慧就能解决的，有时候还必须要有一定的实力作为支撑。”艾尔伯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所以，您希望我先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本尼小心翼翼的仰起头。 “你可以这样理解。反正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期待着看到你完成蜕变的那一刻。”说罢，艾尔伯特鼓励的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 “如果我现在带他回去，您怎么办？”萨克雷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艾尔伯特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别担心，我身边还有珍妮弗和克莱玛蒂斯。更何况按照眼下的事态，根本没人敢轻易招惹正处在暴怒状态下的艾伦伯爵。另外，记得让斯图尔克准备好价值五万金币的金沙，我买了一批奴隶角斗士，过几天可能会送到城堡里。” “奴隶角斗士？！您买他们做什么。”萨克雷脸上露出震惊和不解的表情。 要知道价值五万金币的金沙，已经可以在这片土地上拉起一支超过四千人的雇佣军，并且维持至少一个月左右。 在他的眼中，与其把钱花在这些“华而不实”的奴隶身上，倒不如留下来等战争爆发前夕再临时招募职业的雇佣兵当做炮灰。 “不，你不明白，精锐和乌合之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一支精锐的小队，能轻而易举穿过重重封锁，在敌人最脆弱的地方进行斩首行动。总之，他们到了之后也一起扔进军营训练。记住，让管家乔治一定要确保这些人的食物和营养。” 艾尔伯特无疑非常清楚萨克雷在想什么，但他实在不敢对那些纪律松松垮垮，打起仗来一拥而上的雇佣兵抱任何希望。 那些家伙与其说是雇佣兵，倒不如说是一群为了填饱肚子拼命挣扎的武装农民。 也许用他们对付一下地精、狗头人和劫匪没什么大问题，可要是换成酋长率领的怪物大军还是算了吧。 估计到时候只要那些强大的怪物，比如说巨人、食人魔、巨魔等亮亮相，这群乌合之众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是当场崩溃转身逃跑。 …… 与此同时，远在极北之地冰冻荒原上，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小失败的酋长正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看着手下数量庞大的怪物们密密麻麻躺在地上休息。 由于食物供给紧张的关系，这支军队每天都要消耗接近一半的时间外出捕猎、捕鱼，以确保最少半数以上可以抵达人类文明的边境线，所以行进速度慢的惊人。 当然，在食物不足的情况下，它们也不介意干掉一些最低级的地精，用他们的身上的肉来满足那些并不挑剔的巨魔和座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数量庞大的地精，实际上就是这只大军非常时期的储备粮食。 没人在乎它们究竟会死多少，反正抵达目的地后只要在山林中稍微搜索一下，立刻便能把缺口补充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当地平线上开始有些发亮后，酋长终于缓缓从石头上站起来，用一种略带无奈的语气问：“我们还需要走多久才能离开冰冻荒原？” “最少三个月。因为我们没办法走距离最短的直线，而是必须追逐着驯鹿群跟河流，不然其他的路根本提供不了大量食物。” 丹迪稍微估算了一下，马上给出一个确切的数字。 “难道就没有办法快一点吗？三个月之后已经是秋季，哪怕稍微快一点我们都能赶在那些人类领主完成秋收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起进攻。到时候不仅可以掠夺到大量的粮食，而且还能让对手处于饥饿状态。”酋长的眼睛里的瞳孔不断变换着颜色。 “加快行军速度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可以削弱那些人类领主战争潜力的方法，你要不要尝试一下？”丹迪面带微笑的提议道。 “什么方法？”酋长饶有兴致的问。 “很简单！让那条白龙飞到人类聚集地上空，去袭击那些领主们引以为傲的城堡，屠杀他们的仆从和士兵，制造出一种强烈的恐慌氛围。只要小心一点避开阿雷亚·曼萨科，应该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毫无疑问，丹迪想要利用龙那与生俱来的飞行能力搞破坏，大面积制造恐慌情绪。 虽然白龙喷出的霜冻不像红龙的火焰那样可以点燃很多东西，但也架不住隔三差五的频繁出击。 酋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一条龙太少了，我认为可以再稍微大胆一点，利用传送魔法派出一支精锐。你觉得多特怎么样？” “那个霜巨人？你确定把他和白龙一起派出去不会内讧？” 要知道霜巨人和白龙都是寒冷地区无可争议的霸主，站在整条食物链的最顶端。 不管是为了争夺生存权，还是为了争抢猎场，他们之间都经常会爆发激烈的战斗，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世仇。 “没什么好担心的。多特拥有成熟的心智，明白怎样和一条龙相处。只要他们俩联手，一定能让那些愚蠢的人类领主感到胆寒。” 说罢，酋长把目光投向远处那个留着一头金色长发，浑身上下皮肤呈天蓝色的巨大身影，翘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毫无疑问，这是一名成年的男性霜巨人，拥有普通人类难以想象的庞大身躯和力量，手上泛着寒光的魔法斧头甚至能轻松砍下一条龙的脑袋。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会议 伴随着诅咒的源头被杀死，奥拉森的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才短短一两天的功夫，就已经脱离神志不清的昏迷状态，虽然还在卧床休息，可白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偶尔还能在仆人和侍女的搀扶下到城堡下边的花园附近散散步。 他的康复让莱斯爵士欣喜若狂，亲自给效忠的君主写了一封信来汇报这一好消息。 同样的，艾伦伯爵在接到这封信之后，果断遣散了手下三十余名封臣，以及数量已经超过一万两千人的庞大军队。 要知道这可不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农民，而是差不多三分之一完全脱产的职业士兵，配上三分之二受到过严格训练的民兵。 作为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领主，艾伦伯爵的家族用了三代人的时间，把自己麾下统治的区域变成了一台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 当这台战争机器全力开动的时候，哪怕像是阿雷亚·曼萨科这样强大的变化系大法师也会忌惮不已。 幸好！ 现在这台战争机器终于停了下来，尽管还没有摆出和解的意思，但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也许等艾伦伯爵的气消了，亦或是看到自己唯一的二儿子平安返回，就会主动向饱受惊吓的伊迪伯爵提出和解。 既然战争爆发的风险不复存在，战战兢兢地商人们很快便重返鲁卡城，让这座原本有些萧条的城市迅速恢复繁荣。 当然，以上这些都跟艾尔伯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此刻，他正坐在一间民房地下室的圆形木桌前，盯着摆在自己眼前的烛台发呆。 不光是他，还有十个一模一样的家伙，都在盯着自己面前的蜡烛。 很显然，这里不是什么别的地方，正是秘法会召开紧急会议的场所，而这些人就是组织内部最核心的成员，每一名都是具有相当实力的施法者。 只不过有些是奥术施法者，而还有一些则是神术施法者。 尤其是坐在对面那个穿着简易皮甲，脚下趴着一只体型巨大灰狼的男人，绝对是一名号称自然之子的德鲁伊。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都在等一个人，那就是组织的首领阿雷亚·曼萨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摆放在桌子上用来计时的沙漏马上就要掉落完最后一点沙子的时候，用于鹰隼一样眼睛的阿雷亚·曼萨科突然穿过一道传送门，凭空出现在房间的正中央。 只见他先是扫视了一下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紧跟着立刻皱起眉头问：“克劳迪娅呢？她为什么还么有到场？” 话音刚落！ 又一个身影凭空降临，用略带歉意的声音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研究课题，一不小心就忽略了时间。” “有趣的研究课题？”阿雷亚·曼萨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合作了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女人会对魔法研究感兴趣。 原因非常简单，对方并不是一名依靠学习来提高施法等级的法师，而是一名依靠血脉和本能来施法的术士。 “是关于血脉的秘密，你不会感兴趣的。”克劳迪娅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同时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艾尔伯特。 不用问也知道，这段时间她在研究的就是试管里那些属于斯图尔克的血。 当然，在她的眼中，这是来自艾尔伯特身上的血，能够开启那件神器唯一的钥匙。 听到血脉两个字，阿雷亚·曼萨科顿时失去了兴趣，自顾自来到圆桌前，用自己拿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说道：“诸位！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今天召开会议的主题是什么。没错！在经历了那么久的忍耐之后，我们终于要开始对失去控制的艾伦伯爵及其家族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削弱和打击。毕竟这个家族现在已经没有了魔法力量的庇护。” “请稍微等一下！您说这个家族已经没有了魔法力量的庇护？那菲儿夫人呢？”德鲁伊打扮的男人开口质疑道。 “菲儿夫人已经死了！就死在艾尔伯特·费根的手上。不然你觉得以他的年纪和阅历凭什么能坐在这里。”阿雷亚·曼萨科咧开嘴露出残忍的笑容。 “哦？你杀了菲儿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她的死的时候痛苦么？”德鲁伊突然提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不知道！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击败了她，最终杀死她的是她自己那个延长寿命的邪恶魔法仪式。” 由于不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朋友还是敌人，艾尔伯特果断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死于她自己那个延长寿命的魔法仪式？我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干得不错，像菲儿夫人这种玷污自然规律的邪恶之徒，就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说着，德鲁伊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蕴含着自然能量的橡树种子递了过来：“给！这是一枚吃下去便可以治愈伤口的自然之种，就当做我对你击败菲儿夫人的敬意。” “非常感谢！” 虽然艾尔伯特不知道对方发什么疯，可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眼见两人结束了短暂的交谈，阿雷亚·曼萨科这才轻轻敲了敲桌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介于艾伦伯爵及其家族失去了魔法力量的庇护，所以我决定正式启动那个计划，让来自北方冰冻荒原的怪物大军，将这个家族彻底从云端打落。” “战争终于要开始了吗？你确定酋长会服从我们的安排，在覆灭了艾伦伯爵的军队后就会撤退？”另外一个名女性成员抬起头质疑道。 “不管他服不服从都没关系！因为他原本就只是一颗棋子，如果不听话就除掉他。别忘了我们拥有多少名强大的施法者，而他呢？” 阿雷亚·曼萨科一如既往地自信，丝毫没有察觉到局势早就已经彻底失控了。 就在他像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跟着一名探子在得到允许后走进来，气喘吁吁的汇报道：“阁下！大事不好了！就在两个多小时之前，罗塔男爵的城堡遭到白龙的袭击，至少四十人死亡，二十五人受伤。” “什么？！！你再说一遍发生了什么？” “是龙！酋长派出了他的坐骑白龙，大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型打脸现场 什么叫大型打脸现场？ 没错！ 就是现在！ 阿雷亚·曼萨科上一秒还在向秘法会的核心成员保证，酋长会一直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可下一秒，酋长就让他的坐骑白龙，开始肆无忌惮攻击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贵族城堡。 至于很多影视作品中使用巨弩来猎杀巨龙的场面，基本是不可能在现实世界实现的。 原因很简单，按照巨龙的飞行速度和高度，轻而易举就能通过改变方向绕到巨弩的射击死角来将其摧毁。 等摧毁了这些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后，它们才会开始降低高度肆无忌惮释放着可怕的吐息，将一切胆敢反抗的家伙杀死。 尤其是白龙，吐息几乎可以冻结一切。 只需要一口，弩箭的弦就会瞬间报废，不在具有任何弹性。 在场每一个人都能清晰感受到，阿雷亚·曼萨科内心之中的怒火正在升腾，两只鹰隼一样的眼睛更是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抬起头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问：“有谁愿意跟我一起去会会这条白龙吗？” “我去！” 就在其他人还在保持观望的时候，艾尔伯特第一个站了出来。 “算我一个！” 克劳迪娅瞥了一眼身边的青年，也跟着举起了右手。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这是在延续自己长期以来跟阿雷亚·曼萨科之间的亲密关系，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住失落的血脉。 为了这份珍贵的血脉，她牺牲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从繁华的贸易城邦来到这片愚昧落后的不毛之地。 现在，成功在即，她有怎么可能让血脉的拥有者出现意外。 别说是去跟一条白龙打上一架，就算是前往九层地狱和无底深渊她都不会犹豫一下。 看着这两个唯二响应自己的人，以及剩下那些保持沉默的成员，阿雷亚·曼萨科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大发雷霆，仅仅是冷笑着讽刺道：“不错！起码还有两个人没有被吓破胆。区区一条白龙而已，你们的表现还真是一如既往让我失望。” “阁下！就算是被誉为恶龙之耻的白龙，成年之后也觉醒一些相当难缠的天赋法术。另外，它们身上白色的鳞片还拥有极强的魔法抗性，再加上飞行能力，除非能将其堵在洞穴中，否则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将其杀死。”阿格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哼！这就是你为自己懦弱寻找的借口？记住，魔法的强大与否并不完全取决于你所拥有的魔力，也不是你能施展多高环位的法术，而是你对魔法力量的信心，是否坚信它能帮助你解决一切难题。只有那些发自内心坚信魔法力量的人，才有资格配称之为真正的巫师。在这方面，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得上艾尔伯特·费根。” 说罢，阿雷亚·曼萨科拉起艾尔伯特的手，立刻启动了存储在魔法戒指内的传送魔法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 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两人瞬间出现在一座城堡的围墙上。 只不过这座城堡好像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活动的迹象，一眼望去完全被白色的坚冰包裹着。 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一天当中最炎热的季节，白天最高温度甚至可以达到三十摄氏度以上。 就在艾尔伯特像要触摸一下那些寒冷刺骨的冰块时，阿雷亚·曼萨科突然抬起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很快便看到位于城堡主塔顶端最高处，趴着一头浑身上下覆盖着白色鳞片的庞然大物。 龙！ 一条成年的白龙！ 它此刻正在把冻成冰坨的人类活生生吞下去，狰狞的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表情。 阿雷亚·曼萨科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借助变化系魔法的力量，给自己套上了一大堆诸如熊之坚韧、猫之优雅、牛之力量一类的增益法术。 紧跟着又在白龙做出反应之前，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冰巨魔，随后整个人如同一名勇猛无畏的战士一样冲了上去。 是的！ 他没有使用任何能量或是法术类的攻击，而是选择了贴身肉搏。 “吼！！！！！！！！” 看到这个渺小的人形生物居然敢向自己发起攻击，白龙立刻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喷出了刺骨的冰冻吐息。 可遗憾的是，冰巨魔原本就是生活在极寒之地的巨魔亚种，百分之百免疫一切寒冷伤害。 结果这口吐息非但没能把阿雷亚·曼萨科变成冰坨，反倒是让他趁机拉近距离，纵身一跃抓着对方的翅膀爬了上去，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开始撕咬白龙身体鳞片相对比柔软的地方。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成功撕破了白龙身上的防御，让大量龙血四散飞溅。 “啊啊啊啊！！！！！！卑贱的杂种！你居然胆敢伤害到伟大的安特米斯！杀了你！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疼痛让白龙开始发狂，一把将巨魔形态的敌人从身体上扯下来，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将其开膛破肚。 不过这种无理撕裂和攻击，对拥有超级恢复能力的巨魔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即使被大卸八块，他们也不会真正死去，而是会根据撕碎的程度分裂成两个、三个、四个、甚至是十几个小号的巨魔。 就在白龙认为自己已经杀死了敌人，停下挥舞利爪的刹那，阿雷亚·曼萨科抿起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拖着残破的身躯纵身一跃爬到白龙的脸上，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狠狠要碎了对方左边的眼球。 “不！！！！！！！” 伴随着痛苦的惨叫，自称安特米斯的白龙拼命摇晃着脑袋，将巨魔形态的阿雷亚·曼萨科甩出去，自己则煽动翅膀以极快的速度腾空而起，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眼见巨龙已经逃走，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艾尔伯特立刻取出一支玻璃试管，将撒在冰上的龙血搜集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最顶尖的炼金材料之一，不仅可以用来制作一些永久提升身体素质类的强力药剂，而且还是制作许多强大魔法物品必不可少的原料。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龙带来的麻烦 眼见白龙已经逃走，阿雷亚·曼萨科很快便从冰巨魔形态恢复回来，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跑了？一条以愚蠢、骄傲、固执著称的白龙，居然放弃报复而选择逃跑？” “也许是它得到了酋长的授意，要尽可能避开你也说不定呢。” 艾尔伯特小心翼翼将搜集到的龙血藏好，然后提出了一种假设。 因为白龙的表现的确有些反常。 也许对于人类来说，失去一只眼睛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搞不好还会诱发脑科疾病，最终导致一人彻底死亡。 可对于生命力顽强的巨龙来说，简直连轻伤都算不上。 尤其是刚才的冰巨魔变身，并没有真正威胁到白龙的生命安全。 很显然，阿雷亚·曼萨科之所以选择了这个形态，不是为了最大限度造成伤害，而是为了确保自己免疫白龙一切形式的攻击，无论是冰冻吐息还是物理撕扯。 他的战术非常明确，那就是先弄瞎白龙的两只眼睛，再弄伤翅膀与背肌之间的隔膜，确保其既看不见，也无法逃走。 但白龙在失去一只眼睛后果断的逃跑，让这一切谋划失去了作用。 阿雷亚·曼萨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酋长的授意？这倒是有可能！但是我不理解，他凭什么能让一条成年白龙服从自己的意志？从刚才那个家伙的表现来看，它并没有中任何控制类法术。” “可能是许诺了可以掠夺人类的财宝，也有可能是达成了一些秘密交易。总之让一条白龙加入怪物大军，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相比之下，我对酋长的真实身份更感兴趣。他究竟是谁？或者说他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够统帅一支规模庞大的怪物军队。”艾尔伯特眯起眼睛试探道。 “他是个邪术巨人！” 还没阿雷亚·曼萨科做出回答，克劳迪娅便凭空出现在两人的身边，直截了当给出了答案。 “邪术巨人？！” 艾尔伯特听到这个词汇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阿雷亚·曼萨科无疑注意到了这一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对！他就是一个邪术巨人，狂热追查着一切跟精灵魔法有关的东西。我曾经与其有过一段短暂的蜜月期，但后来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了失落的精灵城市——伊赛尔特，试图利用人类的力量找到它。但我知道这是徒劳的，没有人可以打开古代精灵设下的迷锁，因此我拒绝了他。从那之后，他就独自一人前往冰冻荒原，通过发动战争征服一个又一个怪物部落，最终获得了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 “所有……他是来找你复仇的？”艾尔伯特惊讶的挑起眉毛。 “你可以这样理解。酋长本身的力量并不算强大。当然，他消失的这些年里有什么长进，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阿雷亚·曼萨科态度不难看出，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酋长放在眼里。 要知道那可是邪术巨人，一种掌握着奥术力量，并且体型远超同类的庞然大物。 根据游戏中的设定，这种怪物的生命力堪比巨龙，而且力量达到了惊人的四十二点，体质也有二十八，完全碾压绝大部分生物。 再加上高超的智力，以及不低于十六点的感知，绝对是玩家们最不愿意遭遇到的敌人之一。 更何况，邪术巨人还掌握着瞬发强效魔法飞弹、高等解除魔法和任意门，可以随意切入、离开战场，并打断对手正在吟唱中的法术。 当然，阿雷亚·曼萨科也不差。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将他变成冰巨魔的法术，就是一个标准的七环变化系魔法——冰化术。 这也就意味着，他至少有十三个施法等级，甚至更高。 想到这，艾尔伯特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的弱小。 他非常清楚，按照现在的力量对比，除非遇到特殊情况，否则在一对一的决斗中，自己是不可能赢过阿雷亚·曼萨科，以及酋长的。 …… 毫无疑问，白龙的袭击很快引发了贵族领主们的恐慌，尤其是那些没有魔法力量保护的小领主。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功夫，整整三十个村落、四个小镇、十二座城堡遭到了可怕的袭击，所过之处人畜皆死，甚至有两个家族惨遭灭门。 在这些袭击中，有半数左右是源自于白龙的袭击，还有半数则是由霜巨人率领的精锐小队干的。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就连大领主都不得不收缩力量，防止类似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很显然，酋长和丹迪的策略奏效了。 伴随着恐慌不断蔓延，大量失去领主庇护的农民开始逃亡，而那些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家族，就是他们投奔的对象。 作为最近一段时间风头正盛的艾尔伯特，自然就不可避免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领地人口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增加了差不多一倍。 光是给这家伙分配土地、建造房屋，就让管家乔治忙的脚不沾地，就连还处在见习期的奥维利亚也被迫赶鸭子上架。 一眼望去，整个领地到处都是建设的身影。 不过这些人当中，并不包括兵营里的十九名奴隶角斗士和本尼。 他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每天从早到晚进行疯狂的训练。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当他们进入这栋有点奇怪的建筑后，浑身上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无论训练的强度有多高，睡觉之后第二天起来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而且随着训练时间越来越长，脑子里开始莫名其妙出现一些关于武器使用的知识和技巧。 等正式满一个月后，不仅每个人都成为了精通至少三种以上武器的合格战士，而且还学会了什么是纪律和阵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浑身上下遍布古铜色皮肤的肌肉壮汉，艾尔伯特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非常好！你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还记得在你们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给出的承诺吗？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奴隶了，而是我手下最精锐的战士！” 第一百三十六章 屠龙？ 毫无疑问，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心甘情愿做一个生命都捏在“主人”手中的奴隶。 尤其是练就了一身搏斗和杀戮技巧的凶悍角斗士！ 要知道即使在奴隶制合法化的南方贸易城邦，每年冒着被抓回来遭受非人虐待而逃跑的奴隶都有两三千人，其中有一小部分满怀怨恨的家伙，还会在逃离前杀死自己的主人。 为了确保奴隶无法逃跑和反抗，贸易城邦的奴隶主们发明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比如说在奴隶身上烙下属于自己家族的姓氏，再比如说给奴隶带上沉重的镣铐，一到天黑就会把健壮的男**隶关押进牢房里，只留下那些忍耐力更强、更顺从的女性。 可以说奴隶制度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奴隶与奴隶主之间不可调和的对立关系，除非有其中一方彻底消亡，否则彼此之间的争斗永远也不会停止。 艾尔伯特想要一群能帮助自己对抗敌人的精锐小队，而不是一群需要处处防范的奴隶战士，所以早在买下对方的时候就承诺过，会给对方自由人的身份与权力。 而现在，他正打算兑现自己给出的承诺。 “您是认真的？”为首的一名奴隶角斗士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他不是白痴！ 确切地说，这十九名千里迢迢乘船被贩卖到北方的角斗士都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买下自己的时付出了多么巨大的代价。 整整价值五万金币的金沙！ 即使在富商众多的贸易城邦内，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以买下一座中等规模的庄园，过上令无数人为之羡慕的生活。 看着那一双双既渴望又害怕的眼睛，艾尔伯特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当然！我一向信守承诺。从现在起，你们是我的手下，而不是我的奴隶。你们可以拥有财产、土地和妻子、儿女，可以通过为我效力来获取薪水。不过我要事先声明，这份工作可不是那么轻松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死亡的危险。” “跟自由比起来，这点危险根本算不了什么。”角斗士不加思索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经历过奴隶生活的人，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剥削和压迫。 无论他们在角斗场长赢得了多少次胜利，以及观众的欢呼，只需要主人一句话，立刻就能从天堂跌至地狱。 除了极少数有资格出席那些隆重庆典的角斗士冠军，其他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依靠手中的剑赢得通往自由的门票。 但是现在，在这片被南方贸易城邦视作蛮荒之地和混乱之地的国度，他们居然从一名年轻的贵族领主手上获得了自由，理所当然要为其卖命一段时间作为回报。 在这些角斗士的眼中，这是一项非常公平的交易，自己没理由拒绝。 “非常好！那么你们现在可以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盔甲和武器了。”说着，艾尔伯特指了指对方在一旁不同结构和款式的护具和武器。 与那些普通士兵统一的制式装备不同，这批东西都格外精良，即使是第一眼看上去，都能轻而易举分辨出两者之间品质上的差距。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武器和盔甲都是他花费大价钱，从据点系统的商队购买的精品，即使最便宜的精钢短剑也要两百多标准金币。 至于盔甲，更是没有低于一千金以下的。 可以说除了没有附魔，没有掺杂一些昂贵的稀有金属，这些武器和装备都已经达到了工艺上的极限，即使让号称最擅长打铁的矮人工匠来也跳不出什么毛病。 不用问也知道，为了武装这些角斗士，艾尔伯特可谓是完全不计成本。 卡曼子爵家族几代人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财富，让他在短短一两个月之内差不多败了三分之一。 按照这个速度继续败下去，用不到年底估计就全没了。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的角斗士们显然都是识货的人，用手一摸就能立刻感受到这些武器和盔甲的精良程度，一个个脸上浮现出或是震惊，或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足足用了二十几分钟，他们才穿戴整齐，恋恋不舍放下那些用不上的东西，开始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这个赐予了自己自由，同时又准备了这么多精良装备的年轻领主。 “啊！看来你们已经有所觉悟了，不是吗？”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为首的角斗士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应道：“我们不是傻瓜！如此严格的训练、精良的装备，以及兑现赐予我们自由的承诺。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为了让我们去杀死某个极其强大难缠的敌人，对么？” “哈哈哈哈！没错！我将率领你们去杀死一条龙！一条真正的成年白龙！想要成为屠龙勇士吗？想证明自己无畏的勇气和力量吗？想看到传说中的生物倒在自己脚下吗？那就跟我来吧，我会与你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艾尔伯特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大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从第一眼见到那条白龙之后，他内心之中便产生了强烈贪婪的念头，恨不能立刻将其抽筋剥皮，摆在炼金台上制作出各种各样的强力魔法装备。 要知道在游戏中，屠龙可以说是最能让玩家们精神亢奋的战斗了。 因为龙不仅是力量和强大的象征，同样也是财富的象征。 即使刨除巨龙本身搜集到的财宝和魔法物品，光是杀死龙本身搜集到的血、器官、皮革、鳞片、牙齿等，都能让一支冒险小队瞬间赚翻天。 尤其是奥术施法者，可以用这些材料来制作无数的好东西来强化自身。 事实上，在不断发动袭击的这一个月时间内，阿雷亚·曼萨科就不止一次试图截杀白龙，但最终都没能得手。 此刻，完成所有准备工作的艾尔伯特终于忍不住也要动手了。 他相信有这些身手矫健的角斗士帮忙，杀死一条白龙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杀死白龙可以削弱酋长的势力，省的日后战场上相遇还得随时担心一条龙会俯冲下来，喷出致命的冰冻吐息。 “屠龙？！”角斗士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对！屠龙！”艾尔伯特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伙计们！你们都听到了吗？他要带我们一起去屠龙！”为首的角斗士转过身冲同伴们大声呼喊道。 “噢！听到了！” “屠龙？这个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疯狂的主意！” “没错！但是我得说，这他妈的还是真是相当有吸引力！” “干了！” “同意！屠龙勇士的名号老子拿定了！” …… 一时之间，这些角斗士们的情绪都被煽动起来，一个个精神变得异常亢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将会是一场多么危险的狩猎。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它来了 如何杀死一条龙？ 答案当然是首先你得找到这条龙的藏身之处。 安特米斯可不是一条普通自大的白龙，而是一条无比狡猾且小心谨慎的白龙，能让阿雷亚·曼萨科这样的大法师都无能为力。 没人知道它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他下一个攻击的目标是哪里。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家伙从不在同片区域内呆超过十个小时，并且一旦遭遇到魔法力量的攻击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撤退。 所以即便有秘法会这样庞大的情报网络，阿雷亚·曼萨科的数次出击都以失败告终，甚至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也没能发挥太大的用处，反而让白龙的行动变得更加狡猾、更加警惕。 说实话，艾尔伯特从未想过一条龙居然也能力无师自通领悟游击战的精髓，再加上那让人类望尘莫及的高速飞行能力，难怪某些人类聚集地周围一旦出现巨龙，无论是底层平民还是上层统治者都会变得异常紧张，甚至是直接放弃这块地方选择逃亡。 但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过猎人的追踪。 凭借着日积月累召唤出来的大量风元素，艾尔伯特撒下天罗地网，早在十几天之前就已经将这条龙的行动规律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就连配合它制造恐慌的霜巨人，以及那些又丑陋又粗壮的半巨人手下也不例外。 唯一的区别在于，杀死龙可以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而杀死巨人则什么都得不到。 当然，如果这些巨人入侵了领地，并且促使据点任务生成高昂经验奖励的剿灭任务，那他也不介意稍微花费一点功夫。 不过现在，还是得先抢在阿雷亚·曼萨科前面宰了这条不知死活的白龙。 艾尔伯特的耐心还算不错，没有急不可耐就带上手下去追逐目标。 恰恰相反，他站在一张密密麻麻画满了标记的地图上，仔细分析着白龙最近几天攻击过的村镇和落脚点，最终推断出下一个用来休息的地方应该就在距离城堡不到四天的一处废弃矿坑。 理由很简单！ 白龙是一种极度讨厌阳光的龙，所以它们休息的时候往往会选择地底深处的洞穴，而且最好是寒冷的冰洞。 同时符合这两样条件的地方，在眼下这个季节可不多见。 “你还在想那条白龙？”珍妮弗不知何时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一如既往拎着一瓶酒。 “当然！它对我很重要！对了，喝下那份增强体质的龙血药剂后，你现在感觉如何？”艾尔伯特转过身注视着这个已经与自己关系相当亲密的女人。 珍妮弗捋了捋火红色长发，笑着回应道：“棒极了！我现在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存储能量的上限又提高了不少。说起来，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你。” 话音刚落！ 她伸出手试图去撩拨近在咫尺的青年。 但明显已经有了经验的艾尔伯特稍微后退，避开了这种略带暧昧的调戏：“我在帮你，同样也是在帮自己。别忘了，在彻底打倒丹迪、酋长和阿雷亚·曼萨科之前，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所有这些敌人都倒在你的脚下。”珍妮弗意味深长的给出了承诺。 “谢谢！现在，快点去上床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有很长一段路要赶。” 说罢，艾尔伯特夺过对方手上的酒瓶，回到炼金台上开始准备屠龙所必须的魔法药剂。 …… 夜晚很快过去，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一支二十人出头的队伍悄无声息穿过城门，消失在林间小路的尽头。 一路上，艾尔伯特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连续奔跑了超过八个小时后，才终于抵达矿山的脚下。 安排了两个人负责看守马匹，他带着剩下的人钻进了废弃矿坑的入口。 由于这是一个典型的露天铁矿，所以入口就是一个巨大的，像是火山口一样的螺旋形向下的阶梯，完全足以容纳一条龙通过。 至于底部，则是一个环形的空旷区域，周围有四通八达的隧道和矿井，看上去已经荒废了许久，用来运输矿石的板车全部腐烂，只剩下大量被扔掉的矿渣，以及一些生锈的挖矿工具。 “这里是一个完美的埋伏地点！” 仅仅看了一眼，精于布置陷阱的萨克雷便给出了评价。 “那还等什么！带着人开始布置吧。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在第一时间废掉这条龙的飞行能力，确保它无法逃跑。”艾尔伯特直截了当下达了命令。 毫无疑问，废掉巨龙的飞行能力，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废掉它的翅膀。 为此，他提前准备几架守卫城堡用的攻城弩，以及大量坚固结实的绳索。 届时假如白龙想要逃跑，那么这些带着倒钩的粗壮弩箭就会射穿翅膀，被绑在末端的绳子会把它硬生生拉下来。 尽管许多吟游诗人的故事中，英雄总是一个人面对强大的巨龙，然后凭借智慧、勇气和运气艰难的将其杀死。 可在艾尔伯特的眼中，屠龙其实就是一场狩猎。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正八经的打一场遭遇战，而是准备把陷阱、偷袭、暗算之类卑鄙的手段全部用上。 要不是绝大部分龙的生命力都太过强大，很难被毒药放翻，他绝对不介意把下毒也加进去。 至于什么狗屁展现荣誉、正直、公平、勇敢之类美好的品质，还是交给圣武士们去干吧。 他要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胜利，不择手段的胜利。 在十几名精锐角斗士的协助下，整整六架攻城巨弩很快便被安置在入口两侧隐蔽的角落，每架有两个人负责操作。 而最后剩下的人则跟随艾尔伯特的一起，呆在四周空旷的隧道内，耐心等待白龙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随着天色渐渐开始变得暗淡，年轻的斯图尔克和本尼终于开始有点沉不住气，开始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时不时抬起头仰望天空。 就在本尼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从矿井上边的入口处吹了进来。 “做好战斗准备！它来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艾尔伯特顿时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兴奋与期待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八章 屠龙！ 呼啦！呼啦！呼啦！ 伴随着煽动翅膀所发出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黑影很快便从天而降，缓慢的落到位于矿井底层中央的空地上。 安特米斯，一条来自极北之地冰冻荒原的白龙。 在那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它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和龙类与生俱来的力量，小心翼翼度过了脆弱的幼年期，同时在不断猎杀其他生物的时候学会了不少战斗技巧。 随着体型越来越大，渐渐进入青少期，它已经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谨慎，很多时候光凭龙威就能让大部分猎物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获取食物，在这个阶段早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恰恰相反，那些同样在极地活动的霜巨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在接下来漫长的岁月中，安特米斯开始追随血脉中世代积累下来的仇恨，与周围地区的霜巨人部落展开了长期的拉锯战，而它现在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就是那段时间留下来的。 毫无疑问，凭借着强大的飞行能力和偷袭，它成功杀死了不少尚未成年的霜巨人，甚至还把部落酋长的一条手臂撕扯下来作为食物吞了下去。 等到安特米斯真正成年的时候，那个霜巨人部落已经从原来的二十多人，削减到了不足十人，其中半数以上都是老弱病残。 就在它准备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群霜巨人一网打尽时，另外一个陌生的家伙闯了进来。 这个人就是酋长，一名掌握着魔法力量的强大邪术巨人。 一场激烈的战斗过后，安特米斯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甚至就连自己的命都被对方捏在手上。 但酋长并没有杀死它，反倒是伸出了友谊之手，宣称可以带它前往人类聚集的地方去杀戮、去掠夺，用无数的黄金和宝石铺满巢穴。 很显然，对于一条邪恶的白龙来说，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最终，一人一龙达成了协议，就连那些霜巨人也加入其中。 感受着周围空气中充斥的腐朽味道，安特米斯很快摇晃着脑袋将这些记忆驱赶出去，紧跟着四下巡视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找了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趴下来准备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它已经亲眼见过那些城堡里的金银珠宝，知道酋长没有骗自己。 唯一的遗憾是，它现在只能不断地搞破坏，暂时无法将这些可爱的财宝统统打包带走。 就在这条龙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仿佛进入了梦乡的时候，早已安耐不住内心狂暴攻击欲望的克莱玛蒂斯，直接喝下一瓶抵抗寒冷药剂，二话不说拎着两柄战锤便第一个冲了出去。 只见她凭借优秀的弹跳能力高高跃起，利用重力加速度将手中的武器狠狠砸向目标最后一只完好的眼睛。 噗！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异声音，安特米斯顿时从睡梦中惊醒，发出痛苦无比的惨叫。 不得不说，这一击实在是漂亮极了，不仅让它失去了最后一只眼睛，同样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尤其是魔法秘银战锤附带的酸性伤害，随着血液不断侵蚀着眼眶周围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 “去死吧！大爬虫！” 克莱玛蒂斯咆哮着火力全开，两条手臂以极快的速度挥舞，不断攻击白龙脆弱的眼睛和鼻子。 那双魔法手套所带来的额外攻击速度，让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造成了惊人的伤害，珍贵的龙血更是不要钱的四散喷溅。 但好景不长！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白龙就成功将自己脑袋上这个讨厌的家伙弄了下来，而且还用锋利的爪子在少女腹部划开了一条口子。 幸好有盔甲保护，最后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然估计现在肠子和内脏都流出来了。 “卑贱的杂种！你们居然胆敢袭击伟大的安特米斯！我要你们付出代价！鲜血和死亡的代价！” 受伤的白龙变得无比狂躁，张开血盆大口便喷出了致命的寒气。 虽然在开战之前，每个人都喝下了抗寒药剂，可仍旧还是有两三个人被龙威吓住，站在原地吃到了全部的喷吐。 结果刺骨的寒冷冻得他们手脚麻木，一个个扑通扑通摔倒在地，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击得手后，安特米斯没有任何停留，马上便张开双翼打算飞到相对安全的空中。 可眼睛已经瞎掉的它，根本看不见一架一架巨弩早已准备就绪。 等它飞起来跌一刹那，六架巨弩一起发射，将粗壮的箭矢狠狠射入翅膀的翼膜。 同时，十二名强壮的角斗士竭尽全力拉扯手中的绳子，最终导致白龙才刚刚飞离地面十几米就砰的一声摔了下来。 这一摔可不轻！ 不仅摔断它的一条前腿，而且翅膀也彻底报废，短时间内再也没有飞起来的可能。 “上！杀了它！” 眼见自己设计的陷阱已经成功了大半，艾尔伯特二话不说，立刻把魔力注入法杖，召唤出浑身上下燃烧着烈焰的超大型火元素。 后者在得到准确的命令后，立刻扑向巨龙。 作为一条免疫一切寒冷攻击的白龙，安特米斯最怕的无疑就是来自火焰的攻击。 双方才刚刚接触不到一秒钟，它便开始发疯似的疯狂喷吐冻气，试图杀死这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敌人。 但遗憾的是，艾尔伯特怎么可能让敌人如愿以偿，抬手就释放出破坏力巨大的火焰龙卷。 另外一边，珍妮弗也不甘示弱，肆无忌惮宣泄着狂躁的咒火能量。 而斯图尔克和角斗士们则挥舞着武器，不断撕开白龙那坚硬的鳞片，将锋利的刀剑插进身体。 除了极个别倒霉蛋不小心被龙尾扫飞撞断了脖子当场死亡，剩下的人几乎都没受什么伤。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条龙死定了的时候，安特米斯突然用破碎的翅膀拍飞超大型火元素，紧跟着张开嘴开始大声吟唱一种生涩难懂的语言。 “该死！这家伙居然还会法术！” 艾尔伯特脸色瞬间大变，赶忙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个低级法术——强酸箭，试图用连续不断地疼痛来打断施法。 可遗憾的是，白龙的专注度明显非常高，即使忍着疼痛也完成了全部的咒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屠龙 “都给我去死吧！卑鄙的偷袭者！你们那点可笑的计谋，根本无法打败伟大的安特米斯。” 在白龙那充满愤恨的咆哮声中，一大片白色且晶莹剔透的巨大冰锥从天而降，覆盖了方圆数十米之内的全部区域。 砰！砰！砰！砰！ 伴随着冰锥砸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和震动，好几个来不及逃出法术影响范围的角斗士被当场砸死，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经典的四环奥术——冰锥术。 如果由普通法师施展出来，最多只能杀死一些地精、狗头人之类弱小的生物。 可是由受到寒冷能量青睐的白龙施展，威力顿时提升了无数倍。 毕竟龙所使用的魔法跟法师完全不同。 首先它们吟唱所使用的咒语是龙语； 其次它们的魔法力量源自于血脉觉醒；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们施法等级是按照体内所蕴含的魔力算的，所以哪怕是刚成年的龙释放法术，都有用许多人类施法者望尘莫及的破坏力。 眼前这一幕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着那些被冰锥活活砸死的角斗士，艾尔伯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整个人毫不犹豫启动了元素变身，瞬间从一个人类青年变身成身高超过四米的庞然大物。 还没等安特米斯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他就带着自己的风元素伙伴——埃拉斯冲上去，直接将受伤的白龙扑倒在地，举起闪烁着白色电光和橘色火焰的拳头，狠狠砸了下去。 砰！ 埃拉斯则趁机来到脆弱的腹部，挥舞风刃不断撕裂伤口。 “不！不！不！放开我！你不能杀我！否则酋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安特米斯终于开始恐惧，并且试图通过语言来让对方停止攻击。 可遗憾的是，艾尔伯特根本不与理会，更不打算再给这个家伙任何反击的机会，愣是用元素变身的力量将对方的脑袋烧熟了。 当白龙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才终于停下重新恢复人类形态，一屁股坐在这个洪荒巨兽的尸体上，气喘吁吁地说道：“终于……成功了！” “成为屠龙勇士的感觉怎么样？”珍妮弗一边给那些受伤的人治疗，一边头也不抬的问。 “没什么感觉。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勇士，也不觉得用这种方式猎杀一条白龙有什么值得吹嘘的。”艾尔伯特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很显然，他并没有被这场胜利冲昏头脑，对自己始终有着清醒的认识。 更何况，白龙又被称之为五色邪龙之耻，不管是体型还是能力，都排在龙类的倒数第一名，在游戏中甚至一度被玩家们开除“龙籍”。 再加上这场战斗又是有心算无心，获得胜利完全在意料之中。 唯一遗憾的是，哪怕做了这么多准备，还是有四名角斗士光荣战死。 “可是大人！这毕竟是一条龙！一条在这片土地上肆虐了接近一个月，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巨龙。作为杀死他的人，我们理所当然有资格感到骄傲和自豪。”团队中年纪最小的本尼站起来，语气激动的大喊。 尽管刚才从始至终都被龙威吓得躲在角落里，可这并不妨碍他心潮澎湃，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炫耀自己参加了一场多么伟大的屠龙行动。 “抱歉，孩子，你恐怕要失望了。这件事情必须烂在肚子里，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前决不能向外界透露半分，懂了吗？”艾尔伯特表情严肃的警告道。 “为……为什么？！”男孩一脸不解的瞪大眼睛。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需要保密就好。现在，拿上这些瓶子尽可能搜集龙血。” 艾尔伯特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直接扔给本尼一大堆事先准备好的玻璃器皿。 同时，他还示意有狩猎经验的斯图尔克剥皮、抽筋。 要知道龙身上可全都是宝，一丝一毫也不能浪费。 在众人紧张的忙碌下，安特米斯很快就遭到完全彻底的肢解，除了没有任何用处的肉之外，不管是皮革也好，还是血液、骨头、龙角、内脏也罢，都被统统打包带走。 为了毁尸灭迹，艾尔伯特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将所有战斗的痕迹全部销毁。 带上四名阵亡角斗士的尸体，一行人很快沿着原路回到城堡。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这才按照南方贸易城邦的方式举行了一场简单的葬礼，把遗体安葬在城堡后面的小山丘。 刨除参与者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白龙安特米斯已经惨死在一支精锐的屠龙小队手中。 至于那些珍贵的材料，全部被送进艾尔伯特进行魔法实验的元素池房间。 …… 与此同时，远在上百公里之外一处阴暗的洞**，三十余名半巨人正坐在篝火前，大口大口吃着锅里煮熟的鹿肉。 一名有着蓝色皮肤、身材格外高大的霜巨人托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他突然抬起头用巨人语问：“你们谁知道，那条讨厌的白龙眼下应该在什么地方了？” “头！按照酋长的指示，它现在应该在艾尔伯特·费根领地的边缘了。下一步，咱们要给那个人类巫师一点教训。”一名嘴里塞满了肉的半巨人赶忙吞下食物站起来解释道。 “艾尔伯特·费根？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得到了酋长关注的人类。非常好！既然如此，拿吃完饭后我们就触发，借着夜色的掩护，先偷偷溜进这个家伙的领地。我倒要看看，他凭什么能让酋长另眼相看。” 说着，霜巨人拿起了摆放在身边的魔法武器，脸上流露出戏谑残忍的笑容。 作为高等巨人的霜巨人，他不仅拥有足以让绝大部分人类感到羞愧的英俊面容，同时也拥有超越人类的智慧和学习能力。 在他看来，人类只是一种脆弱而又胆怯的生物，跟地精、狗头人、兽人没什么区别，都应该注定成为巨人的奴仆。 第一百四十章 诡计与陷阱 偷偷宰了一条白龙之后，艾尔伯特就躲起来过上了宅男的生活。 每天除了偶尔会处理一下领地内重要的决策和政务，基本就躲在元素池所在的秘密房间内，制作各种各样珍贵的药剂、装备和消耗性道具。 尤其是大名鼎鼎的龙血系列药剂，一口气调制了一大堆，凡是赢得他信任的家伙都无一例外获得了三瓶，分别是体质、力量和敏捷三种基础属性加一。 除此之外，艾尔伯特还用巨龙翅膀上那些相对比较细小的骨头，一口气制造出好几根存储着不同类型法术的魔杖。 同时把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脱下来，利用龙身上采集到的珍贵材料进行升级或重铸。 他本人甚至用比较柔软的皮革，为自己制作了一双龙靴，不仅会额外增加两点敏捷属性，同时免疫恐惧、对于寒冷攻击的抗性提升百分之六十。 至于那些比较大、比较坚固的部分，则被制作成两件半身重甲，穿在斯图尔克和克莱玛蒂斯的身上。 当然，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这些用龙皮龙鳞制作出来的防具完成后都涂上了各种各样颜色的漆，乍一看只会觉得是某种金属打造的鳞甲。 在这种近乎疯狂的研究和制造过程中，艾尔伯特在魔法领域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元素召唤者的等级很快便从九级提升到了十级，而且两个元素伙伴也从大型元素提升至巨型元素，完全不逊色于他变身后的样子。 正如游戏中某位大法师说过的那样，龙对于奥术施法者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它不仅能够带给你无穷无尽的财富，还能帮助你获得新的知识与力量。 尤其是龙的肝、心脏、胃，都是非常稀有、珍贵且重要的魔法材料，不少大型的魔法仪式，乃至传奇魔法都会用得到。 但眼下艾尔伯特还是太弱了，暂时用不上，只能先用死灵法术将其保存起来。 就在他不眠不休疯狂提升着自己的硬实力时，一阵强烈的外界刺激入侵了大脑，紧跟着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恶魔之石的内部空间。 只不过这一次，迎接自己的不仅仅是奎里昂·嘉兰诺德的记忆，还有白龙安特米斯的虚影。 “啊！你终于醒了。”混杂着精灵与恶魔特征的记忆体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艾尔伯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尤其是那个满脸怒火随时有可能扑上来的白龙虚影。 “我？不！我可没有那样的能力。恰恰相反，是它把你拉进来的。”奎里昂·嘉兰诺德的记忆转过头指了指身后的白龙。 “卑贱的人类！你居然在杀死了伟大的安特米斯之后，还亵渎我的遗体。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白龙咆哮着冲上来，张开血盆大口试图把眼前的仇人撕成碎片。 但遗憾的是，它已经死了，只剩下虚无的灵魂和意识。 所以它没能咬到任何东西，而是直接像灵体那行穿了过去。 “冷静点，大家伙。我知道你很愤怒，但这里是意识和灵魂的空间，除非你能学会那些夺心魔的心灵异能，否则根本不可能造成真正的伤害。”奎里昂·嘉兰诺德的记忆咧开嘴笑着提醒道。 可陷入暴怒的安特米斯显然不会听任何人的劝告，又连续这发动了十几次攻击，直至确认它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之后，这才懊恼的停下来，用龙语破口大骂。 盯着这个庞然大物的反应，艾尔伯特似乎明白了什么，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它的灵魂被恶魔之石捕捉了？” “没错！确切地说，恶魔之石最初在巴洛炎魔领主手中的时候，就是一个用来搜集灵魂的道具。凡是被你杀死，并且足够强大的灵魂，都会被这颗黑色的宝石捕捉，然后永久的囚禁起来。作为宝石的持有者，你可以选择杀死他们、囚禁他们、折磨他们，甚至是利用他们来制作强大且邪恶的魔法物品。”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精灵大法师的记忆翘起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它为什么能把我拉进来？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才是这个空间的支配者。”艾尔伯特十分谨慎的反问道。 他可没那么容易轻易相信一个多次试图欺骗自己，并且想要入侵自己意识并取而代之的危险存在。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你杀死它的一刹那，你们俩之间就产生了紧密的联系，而且这种联系是双向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选择有两个，要么一劳永逸彻底抹除它，再也不用担心会出现类似的情况，要么与其达成和解，说服它不再主动将你召唤进来。当然，就跟所有的选择一样，你必须承担相应的后果。” 很显然，在这段解释中奎里昂·嘉兰诺德的记忆隐瞒了许多重要的信息。 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故意引导着话题，逼迫艾尔伯特进行一次选择。 “后果？” 艾尔伯特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毫无疑问，灵魂是一个生命最本质的东西，更是意识、人格和记忆的混合体。 按照游戏背景的设定，不管任何形式针对灵魂的主动攻击、囚禁和虐待，都会导致角色向邪恶阵营大幅度偏移。 再加上一次谈话时，对方就已经提及到恶魔之石会腐蚀持有者的心灵，所以他才不会傻到搞清楚真相之前，直接粗暴的抹杀白龙灵魂。 “呵呵！抱歉，我可不是你的俘虏，也没有义务解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现在，选择吧，让我看看你跟他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同。” 说罢，精灵大法师的记忆凭空制造出一张椅子，坐在上边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而安特米斯也好像意识到了情况不秒，马上停止了口头上毫无意义的咒骂，两只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一时之间，恶魔之石内部空间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尤其是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的艾尔伯特，脸上的表情异常阴沉，好几次目露凶光，但到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他的肉体眼下正在城堡的密室里，所以暂时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有的是时间来陪对方玩一场充斥着诡计与陷阱的游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拷问心灵 “你还在等什么？或者说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杀掉仇敌对于你来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你设计杀死了这条可怜的白龙，紧跟着又用它的遗骸进行各种各样的魔法实验、调制药剂、制作道具和装备。可现在，你居然在害怕抹杀它的灵魂。”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力量强大和弱小的区别。强大的那个就是正义，而弱小的那个就是邪恶。” “来吧！动用你在这个空间的权限抹杀它！只要它死了，你就永远也不需要担心自己会被强行拉这个意识的空间。” …… 奎里昂·嘉兰诺德的记忆就如同一个引诱人堕入炼狱的魔鬼，不断说着一些带有强烈暗示性的话。 很显然，他迫切希望艾尔伯特杀死白龙的灵魂。 但遗憾的是，艾尔伯特根本不为所动，仅仅是眯起眼睛盯着不远处一言不发的安特米斯。 足足过了好几个小时，他才迈步来到这条龙的面前，一脸认真的问：“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安特米斯！”白龙直截了当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这明显不是艾尔伯特想要的答案，于是他又问：“那现在的你是灵魂状态吗？” “是，也不是。你认为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白龙的情绪一下子变得非常奇怪，不仅之前那种想要找仇人拼命地愤怒不见了，而且说话的方式充满迷惑性。 “我认为？！” 艾尔伯特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白龙轻轻点了点头：“对！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我是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是什么。在刚才，你的内心希望我是一个复仇的灵魂，所以我就是一个复仇的灵魂。但现在，你内心之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所以我便什么都不是。” 听完这句话，艾尔伯特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安特米斯的灵魂，而是我在杀死安特米斯之后瞬间产生的一段记忆，一段根本不存在的联想，是我认为它在死亡后的样子，同时也是我潜意识中对杀戮产生的愧疚。尽管这种愧疚感非常微弱，连我自己都没有认识到，但却在这里被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样！我是内心之中负面情绪，诸如内疚、恐惧、绝望、贪婪、嫉妒等等的具象化，就好像他一样。”说着，白龙转过身扫了一眼旁边表情狰狞的精灵法师。 “这么说，恶魔之石真正腐蚀人心的地方在于，它会放大持有者内心之中的负面情绪，并将其具象化？”艾尔伯特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的！每个人内心之中都有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一面。而当这些阴暗的部分完全被展现出来的时候，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就会崩溃、逃避，甚至是渴望将其彻底摧毁永远也不要被外人看到。同样的，一旦人开始产生这样的强烈念头，就意味着他们否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想象一下，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否定了，那他还有能力抵抗来自另外一个意识的入侵么？” 话音刚落！ 白龙的虚影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光团，紧跟着一个与埃尔伯特一模一样的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我很高兴你没有否定自己，更没有试图抹除自己内心之中的阴暗面。现在，你可以选择让我继续留在这个空间内成为你的倒影，帮助你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同样，你也可以选择吸收我，让我成为你经验和记忆中的一部分。” “有什么区别吗？” 艾尔伯特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神盯着另外一个自己。 “当然有！如果你选择前者，那么我就会成为像他一样的独立个体，永远存在于这个空间内，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彻底与其融为一体，就好像他已经将精灵法师和巴洛炎魔领主分离出来的部分融合了一样。相比之下，如果选择后者，那么眼前我就会永远的消失。等到你下一次产生类似情绪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我再次出现。”浑身上下闪烁着淡淡白光的人影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你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我还存在负面情绪，你就会一直不停的复活。唯一的区别在于，我可以选择让你一直活着，保留现在的记忆和人格，然后补充新的记忆和知识；亦或是将你格式化，然后每次复活诞生一个全新的记忆和人格？” 毫无疑问，通过之前的及时，艾尔伯特差不多已经理解了恶魔之石对于心灵影响的机制。 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个心灵拷问器，只要你内心之中一直坚信自己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哪怕整天坑蒙拐骗、杀人放火都无所谓。 但只要有一点质疑和犹豫，那么立刻便会生成一个倒影，对持有者的道德、良知和自我进行拷问。 如果没能通过，那么这些倒影出来的负面情绪就会入侵意识，在潜隐默化中完成对持有者的思想改造，使其最终变得像恶魔一样凶狠、残忍、狡诈、无情。 “你可以这样理解！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 “我选择后者！既然你是我潜意识中的一部分，那就不应该被留在这里。” 艾尔伯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伸出手插进光团，将这些放大了无数倍的情绪吸收，转化成为记忆的一部分。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对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精灵恶魔说：“不好意思，我又一次识破了你的诡计和陷阱，同样也对你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你并不是单纯奎里昂·嘉兰诺德的情绪和记忆，还有那个巴洛炎魔领主的情绪和记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本质就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不断引诱我朝着自我毁灭的方向发展。” “哼！识破了又能怎么样？你以为自己能够一直摆脱我的影响吗？不！你不能！只要你内心之中还受到道德、良知和内疚的束缚，就必然会经常来到这里面对心灵的拷问，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会逐渐变得暴躁、易怒，最终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可要是你抛弃了这些，那你跟我这样的恶魔又有什么不同呢？” 说罢，这个有着恶魔特征的精灵瞬间化作一团黑色火焰，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丰收的季节 当意识离开恶魔之石重新回到身体里，艾尔伯特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镶嵌在法杖顶端那颗黑色散发着奇异光泽的宝石，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发现了你，或者创造了你？” 毫无疑问，围绕着恶魔之石，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身为恶魔之石的上一任持有者，奎里昂·嘉兰诺德根本没有在他那本《召唤之书》中详细介绍这块宝石的来历，只是点出了它在召唤和跨位面传送上的强大能力。 但随着持有时间越来越长，艾尔伯特就越发现这块石头并没有自己最初想象中那样简单。 也许恶魔之石内部空间的那个家伙知道些什么，但他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告诉自己被隐藏起来的秘密。 除此之外，比起对于未来的担忧，艾尔伯特更担心眼下的威胁，比如说酋长和他所率领的怪物大军，再比如说已经将触手伸到这片土地每一个角落的秘法会。 …… 伴随着动荡与不安，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九月份。 此刻，田地里作为主食之一的小麦已经进入最后成熟期，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金黄的颜色。 尤其是最先获得的那块领地，使用了相对比较先进的深耕作技术，同时还在河流两岸挖出了一道道用来进行灌溉的水渠，所以庄家的长势格外好，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到那些新开垦出来的农田，要比绝大部分普通农户种植的庄家好得多。 作为名义上的大管家，乔治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可谓是相当高兴。 因为前期投了那么多的“血本”，消耗了大半年粮食养活一群俘虏，现在终于马上就要回本了。 不光是回本，还能狠狠的赚上一笔。 要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大部分地区都仍旧实行古老落后的耕种方式，通常来说春天洒下一公斤的种子，秋天就能收获三到四公斤的粮食。 没看错！ 整整一年的劳作，就只能收获种子三到四倍的粮食。 要不是可耕种面积足够大，估计绝大部分佃农都会活生生饿死。 当然，他们也不完全依靠种田来获取食物，还会喂养大量的家禽和家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属于半农业、半畜牧业社会。 但艾尔伯特强迫那些俘虏进行了相对比较复杂的精细耕作，导致城堡附近属于领主直辖的农田，农作物产量甩开周围其他领地好几倍都不止。 尽管在他看来，即便是这种所谓的“大丰收”，也比不上现代农业的一点皮毛。 按照现代农业的标准，三十公斤的麦种，至少可以收获一千公斤的粮食。 不过艾尔伯特看不上，不意味着管家看不上。 恰恰相反，乔治已经将俘虏们所使用的耕作技术一丝不落的记录下来，打算明年的时候推广到整个领地。 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挡不住酋长怪物大军的攻击，那么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就没有“明年”了。 “大人，这是这个月领地内的税收，请您过目。”乔治将一张写满字迹的羊皮纸双手奉上。 艾尔伯特接过来大概扫了一眼，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因为这上边林林总总的税务明目，简直让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光有传统的人头税、过路税、过桥税、商税，还有结婚税、狩猎税、捕鱼税、伐木税、理发税、养牛税、养鸡税、养鸭税、养羊税、养狗税…… 总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片土地上的底层民众，居然可以忍受如此多花样繁多税收压榨而不造反。 可以说，这其中有不少税务，一看就是当初领主财政紧张，为了增加收入而临时加进去的。 但久而久之，人们就已经习惯成自然。 论如何从石头里榨出油来？ 看看这张税务清点就知道了。 稍微犹豫了几分钟，艾尔伯特拿起羽毛笔，将那些他认为比较扯淡的税种直接划掉，然后反手递给管家：“从下个月开始，这些税就不用收了。” “不收了？您确定！这些税收每个月至少能带来两三百金币的纯收入，可以帮你支付那些士兵的薪水。”乔治瞪大眼睛提醒道。 “没关系。用这点税收来换取领地内臣民的感激，我认为完全值得。”艾尔伯特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乔治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想那些臣民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感谢您的慷慨与仁慈。另外，我这里还有一份请柬，是艾伦伯爵派人送来的。他唯一的继承人在下个月中旬，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迎娶同样来自名门的玛利亚小姐，请您务必到场。” “哦？最富有的家族和最有实力的家族联姻终于要开始了吗？”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人，我有必要提醒您。这可不是一般的婚礼，而是一种向外界释放的强烈信号。您最好准备一份足够贵重的礼物，以表达对于伯爵大人的敬意和对这场婚姻的祝福。” 身为一名管家，乔治无疑具有相当的政治敏感性，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因为与其说这是一场婚礼，倒不如说是一场政治站队。 “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准备好礼物的。” 说罢，艾尔伯特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乔治二话不说，单手抚胸鞠了一躬，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书房，消失在阴暗的走廊尽头。 他前脚刚走，后脚阿雷亚·曼萨科便通过传送魔法凭空出现，抿起嘴角冷笑着问：“相信你已经收到艾伦伯爵发出的请柬了吧？” “啊！没错！收到了。怎么，你打算在这场婚礼上做点什么吗？”艾尔伯特抬起头反问道。 “你猜对了！我要用鲜血染红这场婚礼。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明白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不是么？”阿雷亚·曼萨科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那需要我做什么？” “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就好。相信我，这会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比任何舞台上的表演都更加震撼人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秘密 婚礼，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绝大部分的底层民众来说，可能仅仅只是一个用来发泄生活压力而举行的庆祝活动，邀请一下亲人和邻居来吃一顿饭，喝几杯自酿的酸涩果酒也就可以了。 但对于贵族来说，婚姻意味着成家立业，担负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 尤其是对于挂着艾伦伯爵唯一继承人头衔的奥拉森，他的婚姻意味着太多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场隆重到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准备的盛大婚礼究竟是为了谁而举办的。 此刻，这位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就站在自己父亲的面前，任由那些仆人们将华丽的礼服套在身上，然后不断调整、修改、偶尔还要在某些地方加上一些额外的装饰性宝石，亦或是精致的金色丝线。 光是制作这套可能只需要穿一次衣服，裁缝们就花费了超过五千金币的材料。 也许是感受到了儿子内心之中的迷茫，艾伦伯爵终于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裁缝全部退下，然后面带微笑的问：“你去见过自己的未婚妻了吗？” “是的，父亲。玛利亚很漂亮，只是她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奥拉森如实回答道。 “她喜不喜欢你不重要，甚至你喜不喜欢他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必须结合在一起，并生下一个合法的继承人。按照约定，这个孩子未来将会戴上王冠，成为这片土地上独一无二的国王。” 老伯爵没有任何掩饰，直接把赤裸裸的利益展现在儿子的面前。 因为他知道，越早让自己唯一的继承人放弃那些所谓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对这场利益主导的了联姻就越有利。 毕竟他可不希望听到在未来的某个敏感的时期，听到儿子私下里有情妇，亦或是私生子的丑闻。 “父亲，您已经说了太多次关于那顶王冠的事情。可我不觉得那些大大小小的领主会愿意心甘情愿放弃手中的权利，一旦他们发现您有这样的意图肯定会激烈反对，甚至是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我一直都觉得，与其过早的去争夺那顶王冠，倒不如先趁机拉近与伊斯顿家族的关系，确保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会是忠实可靠的盟友。” 很显然，在政治方面奥拉森跟老伯爵有着相当大的分歧。 他认为使用武力强行逼迫其他领主低头，是一项极其危险的举动，搞不好会导致强烈的反弹。 艾伦伯爵笑着摇了摇头：“不，我的孩子。你不明白，我们的势力发展壮大到今天这种程度，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要么一鼓作气登上的顶峰，凌驾于其他所有的贵族之上成为国王，要么被那些家伙联合起来的势力一点一点蚕食，最终分裂瓦解。事实上，我们的敌人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尤其是那些掌握着强大魔法力量的家伙。” “魔法？您是指……巫师？”奥拉森浑身上下轻微颤抖了一下。 能看得出，不久之前的可怕诅咒在他内心之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没错！巫师！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族能在短短三代人的时间内迅速崛起，而其他领主却不不能吗？”老伯爵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为什么？”奥拉斯顿时愣住了。 他以前一直都认为家族能够迅速崛起壮大，是由于连续三代家主都拥有超人的智慧和勇气。 但现在从父亲的口气中，他能感觉到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而是另有隐情。 “是因为菲儿夫人！她当初拒绝了一个组织的邀请，毅然选择庇护我们的家族，而其他那些领主的魔法顾问则选择加入了这个组织。”艾伦伯爵直截了当说出了这个被他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 “组织？！您的意思是……巫师们私下里成立了一个组织在暗中掌控一切？”奥拉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不然你认为，为什么除了我们之外，几乎每一个家族在扩张的过程中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是有其他大领主突然插手干预？”艾伦伯爵冷笑着反问道。 “那您为什么不揭露他们？”奥拉森死死攥着拳头大声质问。 这个年轻人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初菲儿夫人也选择加入而不是拒绝，那么这片土地估计早就已经完全在对方的控制之下了。 届时，所有的贵族和领主都只是巫师们的提线木偶，更可怕的是他们自己还一无所知。 听到儿子提出的问题，老伯爵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能！也不敢！因为菲儿夫人说过，如果我揭露了真相，那么整个家族就会面临这些巫师联手报复。即使是她，也无法同时对抗那么多强大的敌人。所以只要我们遵守这条底线，对方也会遵守底线不会用魔法力量来直接攻击家族中的重要成员。其实在你中了诅咒的时候，我还以为那些家伙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所以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但后来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们做的。” 奥拉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在菲儿夫人失踪之后，您不惜代价的拉拢了艾尔伯特·费根，为的就是确保家族始终有魔法力量的庇护。” “是的！艾尔伯特·费根是一个很神秘的年轻人，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比菲儿夫人还要强大的潜力。只是我不确定，他究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还是会选择加入对方的阵营。借助这次婚礼，我会跟他好好谈谈关于未来的事情。记住，我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情况都不要慌张，好好保守住这个秘密，千万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说罢，艾伦伯爵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用苍老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发，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是彷徨。 “明白了！我会保守好这个秘密的。另外，我觉得艾尔伯特·费根可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为别人卖命的巫师。”奥拉森抬起头面带微笑与父亲对视。 “哈哈哈哈！看来他给你留下的印象不错。这很好！如果谈话顺利，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是整个家族仅次于您的重要人物。你们的关系越亲密，就意味着我们距离那顶王冠越近。好了，现在去陪你的未婚妻吧，尽量把她哄的开心点。” 第一百四十四章 礼物 毫无疑问，在老伯爵的计划中，艾尔伯特是绝对不可或缺的一环。 所以在在婚礼正式开始还有十几天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暗中做准备，甚至把那些经过魔法药剂改造的战士们全部召集回来。 与此同时，他还命令自己最信任的左右手莱斯爵士，亲自负责接待那些来自四面八方受邀参加婚礼的观众。 总之，这场极其重要的婚礼他绝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伴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抵达城堡内的来宾也逐渐越来越多，光是随行的护卫和仆从就将外面那些临时搭建好的房舍挤了个满满当当。 当只剩下最后三天的时候，艾尔伯特也终于乘坐着马车，以魔法顾问和贵族领主的双重身份，平安抵达了目的地。 刚一从马车走下来，他就看到穿着一身礼服，把头发和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莱斯爵士迎面走过来，张开双臂给了一个热情地拥抱。 “你总算是来了，我年轻的朋友。怎么样，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要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防备那条突然之间消失的白龙，害怕它会半路袭击贵族的车队。” “还好。如果那条龙敢来找我的麻烦，我完全不介意给它一点教训。”艾尔伯特故意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一旁作为随行侍从的本尼听到这番话，好不容易才忍住没让自己脸上露出什么失礼的表情。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可是亲自参与过屠龙，知道那条白龙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甚至可以用挫骨扬灰来形容。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信！走吧，新郎和新娘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希望你带来的贺礼不会太让人失望。” 莱斯爵士显然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小小的侍从，拉着艾尔伯特便朝着城堡内的大厅走去。 沿途可以看到，整座城堡眼下正处于一种狂欢状态，各种食物和美酒更是敞开供应，只要有贵族头衔就能参与其中，甚至还有专业人士演奏欢快的音乐。 不少年轻的男女还会手拉着手，在空旷的地方翩翩起舞，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 但艾尔伯特知道，眼前这一幕只是虚假的幻象，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婚礼。 无论阿雷亚·曼萨科安排了什么，都一定不会让艾伦伯爵舒舒服服完成这次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联姻，更不会让其将势力扩张到这片土地商业最繁荣的城市。 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他终于走进大厅看到了那对坐在最显眼位置的年轻夫妇。 还没等莱斯爵士按照古老传统当众喊出来宾的头衔和名字，奥拉森就面带微笑率先站了起来：“欢迎！欢迎你的到来，艾尔伯特阁下。上次你走得太匆忙，以至于我都没来得急好好表达一下内心之中的感激。毕竟，你可是把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不，你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另外，恭喜你即将迎娶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士作为妻子，这是我个人送个你们的礼物与祝福。” 说着，艾尔伯特冲身边的男孩使了个眼色。 本尼二话不说赶忙将手中抱了半天的狭长木盒高高举起，快步送到对方的面前。 盯着这个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装饰，甚至连油漆都没有刷过的白色长方形木盒，奥拉森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这里边装的是什么？” “一把剑，大人。”本尼不加思索的给出答案。 “剑？” 作为一名贵族子弟，奥拉森对于剑这种武器一点也不陌生，立刻打开木盒的盖子。 瞬间！ 一把长约一米二左右，宽度为四厘米，厚度大概在零点五厘米的长剑顿时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过这把剑与那些普通的贵族佩剑不同，它并没有太多的装饰物，仅仅是剑柄与剑身连接的位置，雕刻出了象征沃特曼家族家族的徽章。 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这把剑很差！ 恰恰相反，每一个人的视线都被剑身那不断闪耀的白色电弧牢牢吸引。 艾伦伯爵更是来到儿子的身边，伸出右手将这把剑拿起来，感受着那比绝大部分剑都更轻的重量，突然毫无征兆的砍向旁边用来固定蜡烛的铁架子。 只听到当的一声，这个由好几根手指粗细铁棍构成的东西应声段成两截。 从切口处平滑的部分不难判断出，如果是砍在其他刀剑上，估计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一柄蕴含着雷霆力量的魔法武器？这可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珍贵！同时也是最好的礼物！”老伯爵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不光是他，大厅内每一名贵族领主和他们手下的封臣反应都差不多。 “您满意就好。”艾尔伯特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我当然满意！而且会把它作为传家宝，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把魔法长剑应该是你亲手制造的，对吗？”艾伦伯爵一边问，一边轻轻抚摸着剑身与剑柄连接位置的家族徽章。 “是的！为了打造这把剑，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而且它的内部还掺杂了一种特殊金属，不仅重量更轻、而且还格外坚固，不会轻易损坏。” 很显然，在打造这把魔法武器的时候，艾尔伯特掺入了一些秘银，同时将其放到元素池内不断接受来自风元素位面无尽雷霆的洗礼。 虽然按照游戏中的标准来算，这只是一把附带电属性的+2武器，但在这片魔法相对稀缺的土地上，差不多已经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宝剑了。 “既然你制造出了这样一柄珍贵的魔法武器，为什么没有打造一个能配得上它的剑鞘？”莱斯爵士突然插了一嘴。 艾尔伯特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以为我不想吗？实在是做不出来呀。相信你也看到了，这把剑的剑身不断闪耀着雷电的力量，普通的皮革剑鞘根本承受不住，很快便会起火烧毁，所以我只能把它先放在木盒里。” “哈哈哈哈！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懊恼的难题。不过相比起这柄剑在战场上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一个小小的瑕疵完全不必在意。更何况，比起剑鞘，我更渴望能给它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关于这一点，就交给诸位尊贵的客人吧。我宣布，到午夜降临之前，每个人都可以提交一个名字，一经采用便能获得五百金币的赏金。” 艾伦伯爵大笑着通过一个小小的起名悬赏，将整个大厅的气氛完全调动起来。 就在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什么样的名字最威武霸气的时候，他冲艾尔伯特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将手里的长剑交给儿子，自己则转身走进了阴暗的通道内。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盟友 没有任何客套，在仆人送上了两杯特气腾腾的野花茶后，艾伦伯爵便关紧了书房的门，直截了当开口问道：“那些家伙一定找过你了，对吗？” “您指的是？”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是他在装傻，而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实在搞不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 “当然是那个由巫师构成的秘密组织！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告诉我你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不得不说，艾伦伯爵在这件事情上的认真程度远远超出了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他压根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退路，简单、直接、粗暴的迅速切入主题。 对于老伯爵突然之间的的变脸，艾尔伯特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慌乱，反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略带苦涩的野花茶，抬起头用略带疑惑的语气反问：“您是怎么知道关于秘法会的事情？” “秘法会？这就是那个巫师组织的名字么？他们的首领是谁？有多少人？”艾伦伯爵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察觉到对方似乎对秘法会知道的并不多后，艾尔伯特立刻笑着摇了摇头：“抱歉，伯爵大人，如果你想要得到更多的情报，就要先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情报交换可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互相的。” “是菲儿夫人告诉我的。她只是提到了有一个由巫师构成的团体，正在暗中试图操控这片土地上的局势，而我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于这个组织究竟有多大，首领是谁，根本没有给出过一个准确的答案。”老伯爵没有掩饰什么，大大方方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部抖落出来。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知道的绝对比自己多。 “菲儿夫人？原来如此……” 艾尔伯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紧跟着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羊皮纸，用站着墨水的羽毛笔在上边写下了一个名字。 “阿雷亚……” “嘘！别念出来！” 就在老伯爵刚念出这个名字的前半部分时，马上便被打断了。 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模样，艾尔伯特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名字，对于一名施法者，也就是巫师来说，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强大的巫师，甚至可以通过一些特殊魔法探测到对自己产生威胁的片段，而名字很可能就是其中的关键。所以不要提及他的名字，用神秘人来代替就好。” “那么这个神秘人有多少手下？他真像菲儿夫人说的那样不可战胜吗？” 艾伦伯爵不是傻瓜，马上就理解了刚才那句话的暗示，以极快的语速提出了第一个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 “你可以理解为，这片土地上除了菲儿夫人之外，几乎所有的施法者都加入了他的组织，甚至包括我在内。只不过在这个组织中，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认同他的理念，又有多少人是跟我一样被迫加入，甚至暗地里准备着在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他所掌握的魔法力量有多强大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你只需要知道不久之前那条肆虐的白龙，根本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听完艾尔伯特的描述，老伯爵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两只孔武有力的大手下意识握住挂在腰间的佩剑。 尽管在很早以前他就在想象，这个自己政治事业上最大的阻力和敌人是什么样子。 但在得到确切答复后，还是忍不住感到了发自内心的震撼。 同样的，他也明白为什么菲儿夫人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掌握着多么庞大的力量。 足足过了一分钟，这位老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绷紧的是神经，苦笑着说道：“好吧！看来敌人比我预料中要强大的多。既然神秘人如此厉害，他为什么不取代贵族，正式走到前台来，让所有的贵族领主都承认他的地位，甚至是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呢？” “走到前台？你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他之所以要让这片土地永远保持分裂，并不是渴望更多的权势，而是觉得这样才能让贵族们更加依赖巫师，愿意为巫师提供更多、更好的资源从事魔法研究。简单来说，他想要的是一个良好的环境，而不是领主们想象中的那样，把巫师当做自己的附属品。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家族统一了这片土地，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依赖巫师提供的魔法庇护吗？很明显，不会。甚至当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建立起一套完整的上下等级和行事规则，一部分领主甚至不会愿意再给巫师提供高昂的年金。” 阿雷亚·曼萨科是想要权利吗？ 答案是否定的！ 至少艾尔伯特不认为，对方是为了权势才要让这片土地保持分裂的。 刚好相反，他是想要利用这种方式来集中有限的资源，全部倾斜到魔法方面，培养更多的施法者。 看看秘法会内部那些处于中下层的学徒，他们一边负责整个组织的运转，一边通过贡献来换取知识，提高自己的魔法力量。 照这个速度下去，也许再过个几十年，这片土地施法者的数量会呈几何倍增加。 但代价就是，无数普通人会在领主之间的争斗中不断死去。 也许阿雷亚·曼萨科的目的是建立一个真正的魔法王国，也有可能他仅仅是在未达成某个不可告人的野心在准备什么。 除了他本人之外，根本没有谁知道真相。 “这么说来，我跟他之间没有谈判或是和解的可能了。那么你呢，你又站在哪一边？” 搞清楚所有这一切背后的复杂利益纠葛，艾伦伯爵终于抛出了最后一个，同时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当然站在你这一边。事实上，我这一次前来，就是想要通知你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因为他为了削弱您和您的家族，已经狂妄的把一支庞大的怪物大军从北方冰冻荒原引了过来。还记得那条白龙吗？它就是这支怪物大军首领——酋长的坐骑。相信我，当这只军队抵达的时候，就是这片土地上所有人类的灾难和末日。” 说罢，艾尔伯特端起杯子开始小口小口抿着滚烫的茶水，任由老伯爵慢慢消化这些惊世骇俗的消息。 他坚信，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起码在抵挡酋长率领的怪物大军这方面，双方的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誓约 整整一杯茶的功夫，艾伦伯爵终于抬起头，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从不畏惧战争！无论对手是谁！但我想要知道，在付出了巨大且惨痛的代价之后，你会支持我和我的家族获得那顶王冠吗？” “会！只要我们没有失败。”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对于在这片落后的土地上称王称霸，他是没有太大兴趣的。 他只是想要利用一下据点系统，来获得一些这里无法获得的魔法卷轴、道具和原材料，仅此而已。 而且根据据点系统的评价，领地并不是越大越好，而是要看治安状况、科技水平和经济繁荣度。 也就是说，在一个相对比较发达的地方拥有一座庄园，要远比现在这种地方获得一大片领地，商队系统提供的货品要好得多，尤其是魔法方面的东西。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缔结同盟吧。我以家族的名誉发誓，只要你帮助我或是我的儿子登上王位，我将会认命你为王室首席大法师，执掌这片土地所有的魔法力量。同时，我还会给与你一大片最富庶的领地，确保你的子孙后代都能在这个国家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说着，老伯爵表情严肃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也发誓，会竭尽全力对付神秘人，以及来自冰冻荒原上的怪物大军。”艾尔伯特也跟着伸出右手。 当两人彼此握住对方的手后，便意味着这个盟约缔结完成。 注视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面孔，艾伦伯爵不由得笑着感叹道：“真想不到，我最后居然要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这场战争我们的胜算有几成吗？” “抱歉，阁下，我不知道，也没有办法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我只知道，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后退的余地。因为一旦失败，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类都会成为怪物的奴隶。作为一名邪术巨人，我可不觉得酋长会对我们手下留情。”艾尔伯特面无表情的说出了最坏的结果。 当然，他不会告诉对方，如果局势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自己百分之百会带上亲信乘船逃亡遥远的南方贸易城邦去。 明知不敌还要冲上去送死，亦或是跟敌人同归于尽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你说的没错！这场战争是为了全体人类，一旦获得胜利，我和我的家族会获得巨大且难以想象的威望。到那个时候，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因为恐惧，都没有任何力量阻止我获得那顶王冠。最后，再一次感谢你在关键时刻选择了我作为盟友，而不是我的敌人。”老伯爵站起身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请不必客气。比起那个狂妄自大的神秘人，我更相信拥有强烈信念和家族荣誉感的你。哦，差点忘了说。就在我出发之前，他曾经说过要让这场婚礼染上鲜血的颜色，而且还说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艾尔伯特忽然想起阿雷亚·曼萨科临行前的那番话，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让婚礼染上血色？！”艾伦伯爵脸色瞬间大变，眼睛里更是透露出强烈的愤怒。 “没错！至于他究竟有什么动作，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我觉得你最好留意一下那些平日里比较亲近的盟友或是封臣。你要明白，秘法会的势力几乎渗透到了这片土地每一个角落。也许他们当中，就会有一两个被秘法会利用、收买、控制。”艾尔伯特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了建议。 “我知道了！不管是谁，只要敢破坏奥拉森的婚礼，我一定会让他和他的家族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罢，老伯爵站起身推开门，对守在门外的莱斯爵士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后者二话不说，马上便急匆匆去找那些被魔法药剂改造的战士。 大概十几二十分钟之后，城堡每一个角落都有了这些人的影子。 很显然，不管是艾伦伯爵，还是莱斯爵士，都把他们当做了一支用来对付敌人的奇兵。 毕竟这些人当中，绝大部分都拥有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大部分骑士也很难防御下他们的第一次攻击。 …… 与此同时，才离开书房不久的艾尔伯特，居然在塔楼上不小心碰到了即将成为新娘的玛利亚。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紧跟着后者就立刻赶走了自己身边的侍女。 身为侍从的本尼无疑十分具有眼力劲，马上也跟着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就在空气中尴尬的氛围越来越浓郁时，玛利亚率先打破沉默：“做领主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除了各种各样的琐事特别多，其他的就没什么了。”艾尔伯特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分钟都不想再这里多呆。 但遗憾的是，对方即将成为这座城堡未来的女主人，所以即使看在老伯爵的面子上，他也不能太过失礼。 “那么我的礼物呢？你既然给我的丈夫准备了一柄令人羡慕的魔法长剑，也应该给我准备了同样珍贵的礼物，不是吗？”玛利亚抿起嘴角俏皮的眨着眼睛。 “当然！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手镯，它每天能施展三次叫做魔法伎俩的法术，希望能满足你对于魔法的渴望。” 说着，艾尔伯特把视线准备好的银色手镯拿了出来。 按照正常的礼仪，新娘的礼物要在婚礼当天才能送出。 不过既然对方都找上门来，他也不介意提前送出去。 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玛利亚接过来，马上就戴在自己的左腕，一边摆弄一边问：“我要怎么才能使用？” “只需要一个启动口令——艾卡！” “艾卡！” 伴随着口令从少女的嘴里清晰吐出，手镯上的绿色宝石瞬间释放出一团五彩缤纷的光，在走廊的上空不断形成各种各样绚丽的图案，整整过了半分钟才慢慢消失。 很显然，虽然这只是一个零环的戏法，可对于她来说却是自己人生中释放出来的第一个法术，兴奋和喜悦的情绪溢于言表。 甚至在艾尔伯特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冲上来紧紧地抱住他亲了一口，压低声音在耳边说道：“谢谢！虽然我就要结婚了，但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话音刚落！ 玛利亚便松开手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塔楼，跟随贴身女仆一起回到宴会大厅，只留下艾尔伯特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婚礼惊变 “大人……您没事吧？” 本尼不知何时从通道拐角处走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幕完全被他看到了，而且在内心之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比如说两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新娘会在即将举行婚礼的时候说出如此暧昧的话。 但艾尔伯特却不以为意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当然没事。记住，你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懂了吗？” “懂了！”本尼赶忙用力点了下头。 作为一名把变脸技能练到炉火纯青的骗子，他显然非常清楚如果这种花边新闻传到外人耳朵里，会对这场隆重的婚礼产生多么巨大的负面影响，搞不好甚至还会引发两名贵族之间的交恶。 “走吧，让我们回到大厅去享受悦耳的音乐，以及美酒和美食。” 说着，艾尔伯特迈步朝通往一楼的石头阶梯走去。 身为过来人，他明白少女对于自己的感情恐怕已经超出了“朋友”或是“救命恩人”的范畴，再加上掺杂了一部分对于魔法力量的强烈好奇心，最终产生了少许朦胧的好感。 幸好！ 大贵族出身的玛利亚明白自己所肩负的职责，仅仅是稍微表达了一下自己内心之中的感受，然后便离开了。 要是她真像现代社会那些开放的年轻姑娘一样，做出一些诸如逃婚之类的事情，那么就该轮到艾尔伯特头疼了。 事实上，艾尔伯特从不觉得自己与玛利亚之间的关系有多亲近。 恰恰相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到目前为止与他最亲近的异性是珍妮弗，两人之间甚至可以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相互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分享一些秘密。 当然，还有一部分要归功于当初建立角色时，这张整整捏了两个多小时的脸。 立体的五官、锐利的眼睛、高挑的鼻梁、以及眉宇之间那略带阴郁的神采，一切的一切都让艾尔伯特看起来充满了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他敢保证，如果自己像某些玩家一样，故意捏一个面目可憎的光头形象，美其名曰光头加暴击，那现在玛利亚看到自己保证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没办法！ 颜值即是正义！ 虽然听起来很悲哀、很肤浅，但这就是绝大多数人的喜好。 至于那些被学者、哲人们吹捧的心灵美，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接触才能慢慢展现出来，甚至有些时候对方根本就不给你展现的机会。 …… 时间飞逝，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当举行婚礼的日子终于到来的这一天，整座城堡里里外外都铺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光是有贵族身份的观礼者就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二十人，将整个礼堂挤得满满当当。 身为新郎的奥拉森今天穿了一件华丽到极点的黑色礼服，腰间挂着那柄被命名为“歼敌者”的魔法长剑，看上去如同吟游诗人故事中的王子。 而新娘玛利亚则头顶银色的冠冕，身穿一件洁白无瑕的白色长裙，从胸口到裙角之间密密麻麻绣满了银色的丝线，而且裙摆与鞋子上至少镶嵌着数百枚珍珠和钻石，仿佛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 毫无疑问，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两人的确可以算得上是两才女貌天作之合。 按照这片土地古老的传统，新娘首先在父亲的搀扶下来到象征着忠诚与保护之神的雕像，而新郎则从岳父的手中接过新娘的手，跪在神像前交换誓言与戒指，然后婚礼就算完成了。 至于为什么婚礼要向忠诚与保护之神宣誓，而不是爱情女神，自然是因为后者宣扬的爱情观实在太超前、太开放，以至于按照她的理念，贵族都无法保证自己家族血脉的延续与传承。 相比之下，忠诚和保护之神的教义则更好的保证这一点。 就在玛利亚的父亲乌特雷德伯爵牵着女儿的手交给新郎，紧跟着送上一句祝福的瞬间，一团黑影突然打破屋顶，直接从天而降。 砰！ 超过六米高的高度并未给这个全身上下包括在金属盔甲里的人造成任何伤害，稳稳地落在新娘与新郎之间。 还没等乌特雷德伯爵和奥拉森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位闯入者便一把抓住玛利亚的手腕，当众宣布道：“她是我的！你们谁也没有资格把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该死！不管你是谁？马上放开我的女儿！”乌特雷德伯爵猛地拔出佩剑大声呵斥道。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从来不以勇武闻名，可是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站住脚跟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弱者。 很显然，这种直接粗暴打断婚礼仪式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对两个联姻家族赤裸裸的羞辱。 “哼！你的女儿？不！亲爱的伯爵，玛利亚可不仅仅是你的女儿，还是我的未婚妻。可现在，你居然忘记了当初发下的誓言，还企图把她嫁给另外一个人。” 说着，这名全身上下覆盖着坚固盔甲的家伙一把捏住奥拉森的脖子，将其硬生生从地上拽了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导致奥拉森涨红了脸，拼命想要掰开对方的手指，可是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艾伦伯爵唯一的继承人就要被活活掐死，始终守候在角落里的药剂改造战士威尔终于动了。 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二十米的距离，猛然间拔出双手大剑，狠狠斩向对方的手臂。 可入侵者明显也不是吃素的，一脚将奥拉森踹开，夺过他腰间的魔法长剑迎了上去。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两把剑碰撞到一起擦出了耀眼的白色电火花。 凭借着巨大的力量，入侵者将威尔逼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双手巨剑上更是被砍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莱斯爵士赶忙跑到奥拉森身边，将这个倒霉的新郎从地上搀扶起来。 看到眼前这副乱象，艾伦伯爵终于忍无可忍用一种严厉的语气质问道：“乌特雷德，亲爱的老朋友，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自称与玛利亚有婚约？” “抱歉，艾伦，请稍微给我点时间确认一下。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十几年前的一场战争，以及一个被灭门的家族。” 说罢，乌特雷德伯爵紧握着佩剑迈步来到入侵者的面前，伸出手试图去揭开对方的全封闭头盔的面甲。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进退两难 咔嚓！ 伴随着金属碰撞发出的声响，面甲被当场摘下来，露出一张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有着一双罕见绿色眼睛的男性脸庞。 虽然他看上去远没有奥拉森英俊，可是却给一种强烈的男性阳刚之美，下巴上还留着一层黑色的短须。 “泰瑟？是你！你还活着！”乌特雷德伯爵失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被称作泰瑟的男人冷笑着回应道：“我当然还活着！怎么样，是不是让你感到失望了？” “怎么会！我可是你的叔叔！而且为什么既然你活着，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我？”乌特雷德伯爵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找你？然后让你把我当做傀儡一样囚禁起来，肆无忌惮侵蚀和吞占父亲留给我的庞大遗产吗？不！我不是傻瓜！亲爱的叔叔！还有，你能解释那天晚上，袭击者为什么能直接绕开城门，通过密道进入城堡里杀光了所有人？那条密道除了父亲之外，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泰瑟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毫无疑问，从他的语气不难判断出，两人之间的恩怨要远比外人想象中复杂得多。 “我发誓！关于这件事情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还派出人手不断搜索你的踪迹，整整持续了一年之久。我认为你死了，所以才收回了那片领地，并且重新为玛利亚选择了新的联姻对象。”乌特雷德伯爵一脸苦涩的试图解释。 可泰瑟显然并不想要听解释，死死拽着玛利亚的胳膊，用一种充满恨意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履行之前跟我父亲的约定，送上你的祝福吧。我今天就要在这里，娶走本应该属于我的妻子。” “该死！你疯了吗？你这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要羞辱艾伦伯爵和他的家族，然后被乱剑砍成肉泥么？”乌特雷德伯爵脸色骤然大变。 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自己和对方别说缔结联盟，八成还会成为仇敌。 “我不在乎！我只想要复仇！让所有人看到你这个小人的真面目！来吧，按照传统送上作为父亲的祝福，然后我就可以跟玛利亚交换戒指与誓言。莫非……你打算违背自己的承诺，让整个家族蒙上不守信用的耻辱？” 很显然，泰瑟绝对是有备而来，短短几句话就把乌特雷德伯爵逼得进退不能。 作为贵族！ 尤其是在这片土地上排的上号的大贵族，信守承诺是最基本的品质。 无论做出过多么离谱的承诺，一旦对方找上门来都必须要兑现，不然就会被视作不守信用。 而一个不守信用的贵族，是无法赢得手下封臣与骑士的忠诚，更无法让领地内的人民认可他们的统治。 但要是乌特雷德伯爵此刻履行了当年给出的承诺，那么不仅玛利亚的后半生会被彻底毁掉，同时还会与艾伦伯爵彻底交恶，即使为了保护自己家族的名誉，老伯爵也必须杀死这个挑衅自己威严的家伙。 可站在他的角度，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侄子被杀，否则就会坐实那件灭门惨案是自己干的。 左右为难！ 不用问也知道，这出好戏就是阿雷亚·曼萨科故意安排，用来破坏两个家族联姻的手段。 稳！准！狠！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两个举足轻重的大领主卷入其中，甚至想不出一个解决的方案。 尤其是艾伦伯爵，两只眼睛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所谓“血色的婚礼”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以至于自己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从本质上来说，这属于乌特雷德伯爵家族内部的事情，而且对方的婚约也在奥拉森之前。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这位“老朋友”做出选择。 如果乌特雷德伯爵选择保全家族名誉，承认这份婚约有效，那么艾伦伯爵能做的就只有等婚礼仪式结束，砍死这个冒犯了自己的家伙。 如果乌特雷德伯爵选择了放弃家族名誉，继续履行双方之前谈好的约定，那他就只能放对方一马，以彰显自己的大度。 …… 就在礼堂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沉闷的时候，始终一言不发的艾尔伯特突然站出来，用略带轻松的语气提议道：“假如没有人能够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为什么不征求一下玛利亚小姐的意见呢。毕竟她可是新娘，一旦缔结誓约就要与对方生活一辈子，理所当然拥有发言权。” “闭嘴！你是谁？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言？”泰瑟宛如一条疯狗，眼睛里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恶意。 “哦？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跟我说话？还是说，你的主人忘记告诉你，在这里有一个人是你不能惹的。” 话音刚落！ 艾尔伯特顿时一个次元跳跃，瞬间出现在泰瑟的身边，凭空制造出一个白色的能量大手，将这个狂妄的家伙当场绊倒在地。 毕格比摔拌掌！ 一个一环奥术中非常有效的控制类魔法。 随后，他又召唤出一根活化魔法绳索，把对方从上掉下捆了个严实。 等做完这一切，艾尔伯特才抬起脚砰的一声狠狠踩在对方脸上，面无表情的问：“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两点是什么吗？一个没有对女士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另外一个就是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很不幸，你两条都占了，所以我决定给你一点教训。记住，下次说话的时候注意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嘴里的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 “住手吧，我年轻的朋友。这是乌特雷德伯爵的家事，让他自己慢慢考虑。”艾伦伯爵主动出言制止道。 他不想让艾尔伯特因为这点小事暴露。 更何况，眼下就算是杀了泰瑟，也无法弥足两个家族之间巨大的裂痕。 “如您所愿，伯爵阁下。” 艾尔伯特顺势借坡下驴，脸上挂着淡然谦逊的微笑，与刚才突然之间出手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在借题发挥，把泰瑟嚣张的气焰打压下去，顺便向老伯爵表明自己的态度，并不是真的要跟阿雷亚·曼萨科翻脸。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截杀 在不断挣扎和犹豫了两个小时后，乌特雷德伯爵最终还是选择了维护家族的名誉，以父亲的身份向满脸是血的泰瑟送上了祝福。 而玛利亚也如同行尸走肉般，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未婚夫发下誓言，互相交换了戒指。 当婚礼完成的一刹那，艾伦伯爵手下的封臣和骑士们便一拥而上，将这个早已有了死志的男人乱剑分尸，活生生砍成了肉泥。 少女洁白的裙摆上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 她才刚刚完成婚礼，就见证了自己丈夫的死亡，同时也成为了一名寡妇。 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尤其是在原本应该属于人生中最得意时刻的奥拉森，整个人都被黑暗所笼罩，独自一人站在礼堂的正中央，注视着地上那摊散发着刺鼻血腥味的碎尸，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同样的，乌特雷德伯爵和他的手下也没脸继续留下来，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便扔下女儿独自返回领地。 其他贵族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起身告辞，返回自己的地盘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哪怕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沃特曼和伊斯顿两个家族势必要打一仗才能来了解今天所结下的恩怨。 …… 穿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长裙，玛利亚漫无目的沿着城堡的围墙走来走去。 此刻她的身后不再有任何一名仆人跟随。 确切地说仆人们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任由其在外面自生自灭。 当看到艾尔伯特迎面走过来的时候，少女脸上浮现出悲惨的笑容自嘲道：“从结婚到成为寡妇，我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估计最多一个月，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我的后半生完蛋了，即便是为了保护家族的名誉，父亲也会让我保持泰瑟妻子的身份一直到死。” “不，你错了。事实上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抛弃过去从头开始。” 说着，艾尔伯特将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玛利亚十分疑惑的接了过来。 “一份任命书。我刚好缺一个擅长外交的人才，如果你真的没有地方去，可以来尝试一下。只要你做得足够好，我可以给你一块封地，让你成为我的封臣。如此一来，你就不必再任由父亲摆布，甚至可以宣布脱离家族，以你自己个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活出精彩的人生。”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解释道。 “你愿意认命我来当你的封臣，负责处理外交事宜？！” 玛利亚顿时吃了一惊，赶忙擦了差眼角的泪水，仔细查看这份任命书的内容。 “你是个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贵族小姐，远比我更懂得复杂的礼仪和贵族之间的交际方式。当然，选择权在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用勇气放弃过去，与生养自己的家族断绝关系，重新开创崭新的未来。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之后，艾尔伯特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示意本尼留下一匹马，然后自己坐进马车在几名骑兵的护送下踏上了返程之旅。 伴随着车轴转动发出的响声和震动，男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人，玛利亚小姐会追上来吗？” “不知道。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沉沦下去，所以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仅此而已。至于她是不是愿意接受，那就不管我的事情了。反正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艾尔伯特十分洒脱的耸了耸肩膀。 就在他一边欣赏着道路两旁的景色，一边沉思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块沉重的石头突然从树林中飞了出来，径直砸中了车厢。 轰！ 一声巨响过后，整辆车顿时翻倒在地。 还没等周围护送的骑兵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群手持武器的半巨人便猛的冲了出来，开始围杀那些护送到骑兵。 “动作要快！杀光这些人类士兵！” 一名浑身上下皮肤呈蓝色的霜巨人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块巨大的岩石就是他扔出来的。 “大……大人！我们受到了攻击！是巨人！” 本尼明显吓坏了，语无伦次的惊声尖叫，连拿剑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冷静点！情况应该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艾尔伯特迅速从翻倒的马车中爬出来，开始观察周围的局势。 托了据点系统的福，这些骑兵都至少拥有三个以上的战士等级，所以即使遭遇突袭也没有死伤多少，反倒是立刻借助战马在移动速度方面的优势，挥舞标枪和长矛，与巨人打起了游击。 但霜巨人在看到从马车里爬出来的艾尔伯特后，立刻对身边的手下命令道：“先别去管骑兵！先杀了那个巫师！他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 “首领命令！别去管骑兵！“ “掉头！杀了这个人类巫师！” …… 尽管半巨人向来以愚昧和愚蠢著称，可他们的战斗力却并不差，尤其是力量方面，拥有与生俱来的优势。 还没过一会儿功夫，这些体型硕大的类人生物便一股脑涌了过来。 “大人！我们要死了吗？！”本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没办法不颤抖！ 身为一级战士的他别说对付十几个半巨人，就是对付一个都会当场被掀翻在地。 “死？不！当然不会！” 艾尔伯特冷笑了一声，瞬间将大量魔力注入法杖顶端的恶魔之石，意识更是跨越遥远的距离，再一次与火元素位面的某个生物联系上了。 下一秒…… 一道刺眼的火光冲天而起，紧跟着一个庞然大物从传送门的另外一端穿了过来。 只见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双手巨剑一挥，一名刚刚进入攻击距离的半巨人就被拦腰斩断，肠子和鲜血顿时流了一地，而且伤口还在火焰的灼烧下散发出烤肉的香味。 毫无疑问，这就是上一次在地下溶洞中，艾尔伯特曾经召唤出来的火巨人。 通过对恶魔之石的深入研究，他已经能够准定位那些已经曾经召唤过的生物，而不是完全依赖随机召唤。 第一百五十章 欢迎加入 “火巨人？！” 为首的霜巨人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要知道在极寒之地生活的他，最讨厌、也是最畏惧的攻击，就是来自火焰的攻击。 同样的道理，火巨人发现霜巨人后，也立刻变得警觉起来，死死攥着手中的火焰巨剑。 一时之间，双方居然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但这些巨人按兵不动，并不意味着艾尔伯特会按兵不动，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就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魔法，将大量增益法术加持到火巨人的身上。 当最后一个石肤术完成的刹那，火巨人立刻咆哮着冲向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霜巨人面前，挥舞着巨剑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另外一边，巨型风元素埃拉斯也显露出真身，对围上来的半巨人展开了无情的杀戮。 没过多久便有三四名反应迟钝的半巨人，倒在了恐怖的风刃与雷霆之下。 “本尼！用弩射这些家伙的眼睛！” 艾尔伯特此时也顾不得保留底牌，将一把才做出来不久的龙筋重弩递给了男孩。 或者以及其熟练的动作，踩住前边的踏环拉开弓弦，将一支带有雷霆元素的箭矢放进凹槽，瞄准一名敌人的眼睛扣下扳机。 咻！ 只见利箭仅仅用了不到一秒钟的功夫，便狠狠插进目标的眼睛，顿时释放出白色的电光。 半巨人抽搐着便直接阳面超弹摔倒在地，满脸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很显然，这根箭矢不仅刺穿了眼球，而且还严重损伤到大脑。 一击得手后，本尼立刻意识到手中这把弩的威力有多么强大，赶忙又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开始对那些试图冲到近前的半巨人进行点杀。 当然，艾尔伯特也没有闲着，疯狂使用恶魔之石所带来的便利进行跨位面召唤，将各种各样的生物从他们原本生活的位面召唤出来，牵制这些数量众多且难缠的敌人。 否则在不动用元素变身底牌的情况下，他实在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一下子解决这么多的半巨人。 随着场面上召唤出来的生物越来越多，霜巨人多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小瞧了这个年轻巫师所掌握的魔法力量。 尤其是当自己被火巨人压制住，无法有效控制那些半巨人愚蠢的行为后，整个场面简直混乱的一塌糊涂。 己方根本无法发挥出本来该有的战斗力。 反倒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召唤生物，在艾尔伯特的控制下彼此牵制协作，让原本就十分愚蠢的半巨人变得更加愚蠢，还有一小部分甚至士气崩溃，试图转身逃走，结果被风元素追上，然后大卸八块。 看着局势正在慢慢向自己这边倾斜，艾尔伯特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紧张的神经，冷笑着用巨人语大声喝问：“是酋长派你来杀我的吗？ “酋长？不！杀你只是我的主意！要不是那条该死的白龙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多特咬牙切齿的回应道。 从这充满了怨念的口气中不判断出，他对于安特米斯是何等的不满。 “哦？是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更没有所谓的后悔药。既然你想要截杀我，那就要做好被我反杀的准备。” 说着，艾尔伯特用所剩不多的魔力施展了最后一个法术。 瞬间！ 一道绿色的光击中了目标。 霜巨人只觉得自己不知为何，一下子失去了原本巨大的力量，整个人变得异常衰弱。 力竭射线！ 一个标志性的三环死灵系法术，能让受术者在一段时间内失去引以为傲的力量。 至于结果，看看多特被火巨人打的节节败退就知道有多厉害了。 趁着对数一个不留神，火巨人直接一个上挑，把对方的武器直接磕飞，紧跟着手起剑落将一条手臂砍了下来。 “啊！！！！！！！！！” 剧痛和火焰灼烧带来的额外痛苦，让霜巨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就在他试图转身逃走的刹那，火巨人又补上了第二剑，直接从后面砍下了那颗蓝色的脑袋。 当人头滚落的一刹那，刺眼的鲜血顿时如同喷泉一样洒向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出现了彩虹。 而那些半巨人见到首领死后，顿时纷纷扔下武器，像一窝鸭子四散奔逃，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看着霜巨人倒在地上的尸体，艾尔伯特不由得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想杀我？你太天真了！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话音刚落！ 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身后渐渐逼近，没过多久玛利亚骑着马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当她看到遍地的鲜血、尸骸，以及霜巨人那雄壮的无头尸体后，立刻忍不住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这……这里发生了什么？” “如你所见，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袭击。这个霜巨人率领着他的手下，试图把我杀死在这条林间小路上。有时候我真是觉得，艾伦伯爵应该要好好整顿一下他的领地了，不然为什么这一年来了我遭遇到的截杀，都发生在他的城堡附近。”艾尔伯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调侃道。 “发生了这种事情，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可是一队半巨人，首领更是一名强大的霜巨人。” 此刻的玛利亚明显忘去了之前的忧郁和悲伤，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 艾尔伯特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苦中作乐罢了。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一只来自冰冻荒原上的怪物大军全面入侵人类领地。” “怪物大军入侵？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玛利亚皱起眉头追问道。 “你现在这不是就听说了么。另外，我代表这个小团体的所有人欢迎你的加入。相信我，你不会感到后悔的。因为这片土地即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同时也是一次权利的洗牌。” 说着，艾尔伯特主动伸出了右手。 “谢谢！不过当务之急，你得先给我介绍一下，刚才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到现在可都是一头雾水。” “别急，路上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这些事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战争的阴云 毫无疑问，血色婚礼带来的不仅仅是两个强大家族联盟的破碎，同时还引发了一系列连锁性的反应。 其中最典型的，莫过于在婚礼结束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内，乌特雷德伯爵便召集封臣，像艾伦伯爵递交了战书，理由是为自己死去的侄子复仇。 很显然，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向外界表达一个明确的态度，十几年前那场灭门惨案与自己无关。 而艾伦伯爵欣然接受了这份战书，也跟着迅速召集了一批封臣。 双方在九月下旬边境领地的开阔原野上，爆发了一场规模盛大的会战，参战总人数高达一万三千人。 其中乌特雷德伯爵触动了整整四千人正规军，以及四千临时征召的雇佣军，而艾伦伯爵则只带了五千人的军队。 两人就好像事先商量过一样，谁也没有扩大战争的规模，更没有试图去召集盟友。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 向来拥有最强军事力量的艾伦伯爵以五千人的数量劣势，轻松击溃了乌特雷德伯爵的八千大军，并且事后并没有尾随追杀逃兵扩大战果。 恰恰相反，前者给了后者一个相当体面的和解协议。 就在这场战争刚刚落下帷幕，让无数等着看好戏的家伙目瞪口呆时，位于最北端的几个领主突然发出警报，说是自己领地内突然涌进了大量的怪物。 另外一边，秘法会的探子也搜集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那就是酋长所率领的怪物大军前锋已然抵达了人类聚集地的外围，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全面进攻。 一时之间，战争的阴云彻底笼罩在了这片土地的上空。 作为早有就知道内情的艾尔伯特，更是不顾管家乔治的反对，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购买了粮食、武器、盔甲、箭矢、火油等重要战争物资。 除此之外，他还亲自下达强制命令，把领地内所有成年男性集中起来，开始进行严格的军事化训练。 等到时间来到十月初的时候，北方已经有至少八位贵族领主的土地全境沦陷，无穷无尽的怪物大军蜂拥而至，杀光了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类，无论是老人、妇女、还是孩子。 “大人！这是领主议会派人刚刚送来的信件。杰拉特公爵决定以议会的名义发起号召，让所有领主都带上自己的士兵和封臣，前往最前线组成联军抵挡那些凶残的怪物，保卫人类的家园。而且他还在信上表示，只要能击退敌人，出力最多的人将会加冕为王，成为这片土地所有贵族的共主。” 站在城堡一楼的议事大厅，本尼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把手里信件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哼！终于开始了么……”艾尔伯特不屑的笑了笑。 哪怕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百分之百是阿雷亚·曼萨科故意拿出来钓艾伦伯爵的“饵”。 “你难道不打算相应这份号召吗？要知道这一次对方可是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如果有谁不响应，战争结束后很可能就会被扣上一顶人类叛徒的帽子遭到围攻。”珍妮弗出言提醒道。 但艾尔伯特却不为所动，直截了当摇了摇头：“不！当然不去！事后清算的前提是这支所谓的联军能赢的胜利。但你觉得不管是酋长和丹迪也好，还是秘法会也罢，会允许以艾伦伯爵领导的联军赢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你的意思是……杰拉特公爵在召集一群人去送死？！”珍妮弗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要么疯狂，才会在大敌当前的时候，还想着要铲除异己。 “虽然我不太清楚这位杰拉特公爵的立场是什么，但我敢保证所有相应号召的领主，最终都会损失惨重，甚至是把小命丢掉。哦，对了，亲爱的玛利亚，那几个上次表示会考虑跟我共进退的家族，现在有明确的答复了吗？” 艾尔伯特抬起头注视着坐在桌子对面，一脸淡然的少女。 玛利亚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封盖有贵族印章的信件，轻轻往桌子上一扔：“给，这是他们写下的效忠信。也就是说，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他们都会服从你的领导，选择与你共进退。” “效忠信？你是怎么做到的！”艾尔伯特明显吃了一惊，捡起来大概扫了几眼。 “很简单！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在这片土地上自己已经是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么。你不仅拥有一大片富庶的领地，必要时能调动上千精锐，以及数千经过训练的民兵。再加上本身还是一名巫师，掌握着神秘莫测的魔法力量，那些没有背景的小家族自然会选择向你靠拢。只是你以前从未真正了解过贵族们之间隐晦的表达方式，所以忽略了他们发出想要投靠的信号。” 不得不说，自从经历了那场糟糕的婚礼之后，玛利亚整个人褪去青涩变得成熟，并且游刃有余担任起了外交官这一重要角色。 凭借着对于贵族思维方式的理解，以及高贵的出身，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与周围地区那些大大小小的领主打成一片，隔山差五还会举办一两场宴会，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不仅与邻居的关系大幅度改善，就连来做生意的商人也增加了不少。 看完这些效忠信，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做的不错！看来我当初邀请你来负责外交事宜，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稍后，给这几个家族透露一些消息，让他们抓紧时间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别担心，这些贵族并不傻。早在几天之前，他们就开始抽调领地内的成年男性进行军事化训练，同时还把仓库里的武器和盔甲全部发放下去。毕竟眼下的局势这么紧张，唯有尽可能增加军队的数量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说罢，玛利亚捋了捋耳边的长发，把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珍妮弗。 短短一秒钟的对视，让两个女人之间擦出了一点火花，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就在斯图尔克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艾尔伯特突然毫无征兆的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没过一会儿功夫，大厅内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新的盟友 “不相关的人都已经走了，你难道还想要继续躲在墙角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艾尔伯特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大厅右侧的墙角。 很显然，他刚才之所以让所有人离开，就是为了这个借助隐形魔法或是药剂潜入城堡的家伙。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玩家，他虽然没有佩戴识破隐形类的能力和装备，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办法提前做出防御措施。 事实上，从城堡的入口到内部走廊，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撒满了来自风元素位面的特殊物质。 虽然它几乎无法被肉眼发现，可是一旦黏在某个人的身上，这个人行走时就会产生一种低沉的风声。 或许绝大部分普通人不会留意，但对于元素召唤者来说，这种声音便如同在自己耳边低语一样清晰。 只见空气中突然之间出现一阵模糊的晃动，紧跟着一名身穿紫色长裙的女人凭空出现，一脸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是风告诉了我你的到来。坐吧，女士。”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会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来找你。” 克劳迪娅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反应，一边优雅的坐到靠近烛台的位子上。 “惊讶？我为什么要惊讶！自从知道血脉之中隐藏的秘密后，我就一直在等待着你的造访。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到现在才找上门来。”说着，艾尔伯特端起壶给对方倒了一杯野花茶。 克劳迪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么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吗？” “无非为了两点！一个是劝说我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跟你一起去南方贸易城邦，夺取并启动那件神器。另外一个无非就是许诺好处，告诉我如果计划成功，我将会获得多么巨大的好处，甚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不得不说，艾尔伯特将对方的心思猜得很准。 因为在现代社会中，他见识过太多利欲熏心的家伙，为了权势和金钱甚至可以抛弃做人最起码的底线。 而这些人在拉拢一个人的时候，做的事情基本都是这个套路。 “看来你从米莉安·兰斯嘴里得到了不少的情报，倒是省了我不少口水。那么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携手合作，重启那件神器建立一个辉煌伟大的帝国吗？”克劳迪娅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逊色于阿雷亚·曼萨科的强大魔法力量。 很显然，这才是她撕下平日里伪装后所拥有的真正力量。 “当然！这是我荣幸！”艾尔伯特连犹豫都没犹豫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因为在他的计划中，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明显也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对象。 “明智的选择！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我是一个慷慨仁慈的人，会给与你应得的奖赏。现在，伸出你的手跟我走吧。这片土地已经不再安全，就让它在战乱中走向崩溃和毁灭。” 说着，克劳迪娅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可艾尔伯特却并未如对方所愿，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反倒是笑着摇了摇头：“别急，女士，我虽然同意了携手合作，但是却还没有说出前置条件。或许在你看来，这片土地既落后又荒凉，可我在这里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根基，因此我并不想要放弃它。恰恰相反，我想要留下它作为自己的退路。” “你想要留下来面对酋长的大军？”克劳迪娅听到这句话立刻皱起了眉头。 “没错！我不仅要留下，而且还要干掉所有我认为有威胁的家伙，甚至包括阿雷亚·曼萨科，让自己成为这片土地上所有施法者的领袖。” 这一次，艾尔伯特没有试图掩饰什么，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干掉阿雷亚·曼萨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克劳迪娅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胆大狂妄，敢去挑战一名变化系大法师。 对于克劳迪娅的质疑，艾尔伯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仅仅是站起身来到大厅中央空旷的地方，直接启动了元素变身。 轰！ 伴随着一声火焰爆炸产生的巨响，他再一次化身成为了那个由雷霆和火焰构成的庞然大物，然后以一种低沉嘶哑的声音反问：“如何，你现在觉得我有这样的资格了吗？” “元……元素变身！你居然将元素的力量开发到了这种程度？！”克劳迪娅两只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要知道元素变身可不仅仅只是获得了元素生命的一些免疫和特性，大幅度提高施法者的近战能力。 更重要的是，那意味着元素的力量开始渗透进血脉，拥有普通人类望尘莫及的悠久寿命。 尤其是此刻展现出来的元素变身，几乎可以确定艾尔伯特最少也会拥有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寿命，而且在这种漫长的生命中，衰老的速度会非常缓慢。 欣赏着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艾尔伯特很快恢复了人类形态，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源自古老先祖的馈赠！我想您应该最清楚，在我的血管中流淌着怎样强大的血脉，不是吗？” “当然！我非常清楚失落血脉中所蕴含的巨大价值！尤其是男性！你很优秀，比我想象中优秀得多。也许，我会考虑在未来的帝国中，赋予你亲王的头衔，让你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 话音刚落！ 克劳迪娅抬起手轻轻在艾尔伯特的脸颊划过，整个动作看起来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不过这一次，艾尔伯特没有选择躲避，而是上前一步紧贴着对方的身体，低声问道：“那么我的条件你是答应了？” “是的！我们联手杀死阿雷亚·曼萨科根本不成问题。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我为什么不顺手帮你一把呢。别担心，秘法会的组织结构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严密，甚至不少成员都是被迫加入。只要我稍微奔走一下，立刻就会有人暗中加入我们这一边。”克劳迪娅眯起眼睛回答道。 从脸上的表情不难判断出，她非常享受这种略显亲密而又没有任何实质性接触的暧昧。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阴谋与背叛 很显然，随着克劳迪娅的秘密加入，阿雷亚·曼萨科便开始渐渐失去了对秘法会这个秘密组织的掌控权。 才不到三天的功夫，这个女人就轻而易举搞定了差不多半数以上的核心成员，而另外一半也在半拉拢、半恐吓中选择了闭上嘴巴保持中立。 虽然表面上，大家都还对名义上的首领阿雷亚·曼萨科言听计从，可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恐怕连他本人永远都不会想到，一直背后默默支持自己的组织二号人物，居然会在一夜之间毫无征兆的选择了背叛。 与此同时，这片土地上的贵族领主们，也在杰拉特公爵的号召下，不断在前线集结兵力，准备与发起全面入侵的怪物大军打一场会战。 双方选择的战场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 由于秋收已经完成，所以空旷的田地里只能依稀看到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清理和烧毁的麦秆。 至于村子里的农民，早就带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逃往大后方。 短短一个星期左右，贵族领主便聚集了超过四万五千人的总兵力，其中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临时征召来的民兵，有些人手上的武器还是用来干农活的干草叉，身上连一件像样点的护具都没有。 艾尔伯特敢保证，一旦这支联军承受的伤亡超过两成，百分之百会瞬间士气崩溃，形成一种无法挽回的大溃败。 或许，这就是阿雷亚·曼萨科想要得到的结果。 不过介于他这一次是以艾伦伯爵的魔法顾问身份前来，所以并没有资格在这方面发言。 等到作战会议结束，确立了艾伦伯爵最高军事指挥官和未来国王的地位后，他就跟随阿雷亚·曼萨科来到了军营外面的树林中。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漫无目的的走着，一直到几百米之外的河流旁边，阿雷亚·曼萨科才主动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打算在这场战争中做什么，对吗？” “当然！削弱艾伦伯爵及其家族的势力，同时削弱那些大领主的战争潜力，让原本明朗的局势重新回归混乱。”艾尔伯特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是的！这只是其中之一！我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在联军崩溃之后，狙击酋长和他的盟友丹迪。这两个家伙太狂妄了，以至于忘记究竟是谁给与了他们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又是谁让他们逃过人类的追杀，有机会东山再起。”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阿雷亚·曼萨科眼睛里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机。 “所以这就是你召集我们的真正目的？在联军大溃败的时候，趁机切入战场，以最快的速度杀死酋长和丹迪。如此一来，无论那些怪物如何肆虐，最终都会被一点一点绞杀殆尽，而人类也会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 艾尔伯特瞬间想明白了这位变化系大法师的策略。 不得不说，光从战术的角度，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不可为不高。 毕竟以秘法会的实力，凑齐十几个具有相当战斗力的施法者绝对没问题。 更何况又是突然袭击，少数打多数。 即使像邪术巨人这种生命力旺盛且拥有许多特殊能力的强者，也会一个不小心被群殴致死。 阿雷亚·曼萨科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届时，我期待着你的表现。记住，千万别让我失望，不然你知道后果。” “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艾尔伯特抿起嘴角给出了保证。 他敢对天发誓，如果眼前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此刻脑海中的想法，一定会怒不可遏用最强大的法术将其轰杀成渣。 但是很遗憾，阿雷亚·曼萨科并没有心灵以能，也没有施展心灵探测类的法术。 …… 在距离人类军营几公里之外，怪物们也在酋长的命令下，日以继夜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由于已经彻底占领了好几块人类领地，它们获得了最重要的武器和钢铁，同时还有俘虏来的人类铁匠和木匠。 再加上大量邪教徒的加入，一眼望去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工厂，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长矛、刀剑盔甲被源源不断生产出来。 欣赏着眼前这一片热火朝天的壮观景象，酋长咧开嘴笑着说道：“你觉得那些可悲的人类能扛得住我们一轮进攻吗？” “很难！尤其是在他们当中还有一些饥饿之主信徒的情况下。不过与其担心那些人类士兵，我倒是更担心阿雷亚·曼萨科的动向。知道吗？就在几天前，他和他那些手下一个不落的抵达了前线。这也就意味着，他会在我们即将成功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丹迪摸着下巴十分理智的分析道。 “啊！阿雷亚·曼萨科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酋长直截了当的问。 丹迪稍微犹豫了一下，紧跟着抬起头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跟艾尔伯特·费根谈谈！你知道的，他现在手上掌握着恶魔之石和召唤之书。只要他同意跟我们合作，我随时都可以打开封印释放出饥饿之主，届时阿雷亚·曼萨科将不再是一个威胁。” “艾尔伯特·费根可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你有把握吗？”酋长明显不太看好这个方案。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反正又没有什么损失。”丹迪耸了耸肩膀给出自己的理由。 “好吧！那就试试看。你可以答应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反正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找到那座精灵古城，其他的都无所谓。哪怕他要求我们停止屠杀人类，甚至是帮助他成为这片土地的国王也没问题。”酋长十分慷慨大方的给出了许诺。 “我也一样！只要能打开封印让饥饿之主重新降临人间，一切财富权利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说完这句话，丹迪立刻戴上兜帽，沿着营地边缘的小路慢慢朝人类联军所在的方向走去。 要知道他的目标跟酋长可不完全一致！ 酋长追求的精灵古城就在隐藏在这片古老的森林中，又不会突然长出腿跑掉。 可拥有恶魔之石与召唤之书的艾尔伯特，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跑路。 一旦他带着这两样东西人间蒸发，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一个打破封印的方法。 因此无论冒着多大的风险和多高的失败几率，丹迪都必须尝试一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阴谋与背叛（二） 夜晚，整个联军营地静悄悄的。 除了负责守夜和巡逻的人之外，大部分士兵要么钻进帐篷呼呼大睡，要么围坐在外面的篝火旁边，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舒缓战争带来的紧张氛围。 在成千上万的怪物大军面前，没人敢保证今天晚上会不会是自己短暂人生中最后的宁静。 紧张！ 焦虑！ 恐慌！ 尤其是那些临时征召来的民兵，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战争经验，有些更是只砍死过一两只胆小懦弱的地精。 可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则是体质和力量远远超过人类的兽人、大地精、熊地精、食人魔、巨魔、豺狼人、巨人、座狼、冬狼等等。 再加上斥候们不断带回来关于敌人的坏消息，任何心理正常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艾尔伯特此刻就坐在属于自己的帐篷内，小心翼翼摆弄着那本从精灵大法师墓穴中获得的法术书。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研究，他已经成功解开了保护魔法，目前正全神贯注辨识其中的一个魔法，然后将其转化成为自己能够使用的法术结构，抄录进自己的法术书内。 毫无疑问，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低级法术还稍微好一点，通常一两天就能完成一个。 可越是高级的法术就越复杂，处理起来越费时间，往往一个法术需要几天乃至十几天才能搞定。 就在艾尔伯特刚刚辨识完一个四环奥术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帐篷里多出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出于谨慎，他第一时间抓起身边的法杖，厉声喝问道：“你是谁？闯入我的帐篷想要做什么？” “放松，老朋友，如果我有恶意的话早就动手了，而不是耐心等候半天。”说着，这个神秘的家伙摘下兜帽，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老朋友？！”艾尔伯特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从声音中认出对方。“你是丹迪！邪教徒的首领！” “呵呵，没错。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我。”丹迪弯下腰优雅的鞠了一躬。 从熟练动作不难看出，他绝对是贵族出身，而且受到过十分良好的教育。 “大战爆发在即，你居然还敢来到这里。我应该称赞你的大胆呢，还是应该嘲笑你的愚蠢。难道你就不怕，我马上大喊一声，让外面那些士兵冲进来杀死你么？”艾尔伯特收起法术书，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害怕？当然害怕！而且怕得要命！但不管有多么害怕，我都必须要做该做的事情。”丹迪无奈的摊了摊手。 “什么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 “打破封印，让饥饿之主得以降临人间。这是掌握着恶魔之石和召唤之书的你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希望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要你答应帮助我，我也会给与你相应的回报。” 丹迪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大大方方表明了来意。 因为他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还继续玩那套尔虞我诈的小游戏，八成会失去最后的机会。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会跟你这样的家伙同流合污？你知道打破封印释放饥饿之主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当它降临之后，这片土地将会化作一片炼狱吗？不！你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又多么的危险和恐怖。”艾尔伯特大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本人没有什么精神和道德洁癖，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跟邪恶阵营的人合作，但释放一个带有强烈邪恶倾向的强大异界生物还是算了吧。 那太疯狂！ 而且还会对平民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大伤亡。 “先别急着拒绝！你可以先听一听我开出的条件，或者说伟大饥饿之主开除的条件。首先，我可以帮助你除掉阿雷亚·曼萨科。其次，我还可以帮助你杀掉酋长，让这支怪物大军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承诺当饥饿之主打破封印之后，绝不会对这片土地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恰恰相反，他会离开这片土地，前往另外一个更加富饶、人口更多的地区活动。” 为了能够达成目的，邪教领袖丹迪开出的条件不可为不丰厚，甚至连现在的盟友都说背叛就背叛。 毕竟在他的眼中，饥饿之主玛沙克才是最重要的，而酋长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合作对象，仅此而已。 “哦？你愿意背叛酋长！”艾尔伯特惊讶的挑起眉毛。 丹迪满不在乎的耸了下肩膀：“为什么不呢？能为伟大的饥饿之主献出生命，是他的荣幸。”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也许……我们可以来商讨一下具体事宜。” 艾尔伯特敏锐的察觉到了中间存在的可操作性，面带微笑提出了邀请。 “明智的选择！伟大饥饿之主玛沙克会为此给与你巨大的奖赏。”丹迪脸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 他压根没有注意到，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艾尔伯特轻轻抚摸了一下手背上那个红色火焰形状的伤疤。 接下来整整半个小时里，两人都在商讨如何先铲除阿雷亚·曼萨科，再杀掉酋长的可行性。 一直到两人都认为万无一失后，这才一起离开人类联军的营地，在预定战场空旷的中心，开始刻画庞大且复杂的魔法阵。 很显然，像要召唤一个力量等级达到次级恶魔领主的恐怖生物，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献祭，大规模的献祭鲜活生命。 而战场，恰好就是这么一个可以让大量生命死亡的好地方。 可有趣的是，正沉浸在喜悦中的丹迪并没有察觉到，在绘制魔法阵的过程中，艾尔伯特悄无声息在一些隐蔽的地方做了一点点修改，使得整个法阵多了一些其他的功能。 当然，像如此巨大复杂的魔法阵，一天晚上肯定是无法完成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两人每天晚上都会来到此地，不断完善着魔法阵内部复杂的纹路。 等到他们彻底完工后的第二天，酋长手下的怪物们便率先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在大地精和熊地精的监督下，整整一万五千名地精被驱赶到战场中央，而在它们身后压阵的则是两千五百名兽人勇士。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类与怪物的战争 咚！咚！咚！咚！ 伴随着原始而又充满力量的战鼓声，手持武器和木盾的地精乱糟糟挤成一团，互相推搡着朝严阵以待的人类联军缓慢前进。 尽管它们并不想要去跟比自己高大强壮的人类正面作战，可在大地精和熊地精的压迫下，根本不敢停下脚步。 要知道虽然后者只比前者的名字多了一个字，但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智慧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因为大地精和熊地精已经脱离了地精原始、野蛮、而又愚昧的传统，进化出一整套类似****和精英主义的认知。 它们崇尚森严的制度、等级和纪律，同时还掌握着一系列军事化的管理方式，能迅速通过战争、掠夺和奴役壮大自身，对于人类的威胁性远胜于有点类似草原游牧民族特性的兽人和半兽人。 在这些家伙的约束下，密密麻麻宛如蚂蚁一样的地精终于越过中间地带，进入了人类联军远程武器的打击范围。 没有任何犹豫！ 艾伦伯爵直接抬起手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 传令官心领神会，立刻高高举起一面红色旗帜用力挥舞了两下，扯着嗓子大喊道：“所有弓箭手和弩手听令！攻击！” “弓箭手和弩手立刻进行射击！” “弓箭手和弩手自由射击！” …… 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位于队列最前面一字排开的弓箭手立刻站出一个人，仰起头对准天空测试了一下角度，紧跟着毫不犹豫射出第一根箭矢。 嗖！ 这个箭并没有杀死任何目标，而是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直接插在距离怪物仅有不足二十米的地面上。 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在测试射击的仰角和距离。 当所有弓箭手看到这一幕之后，马上调整了一下射击角度，然后拉开弓弦在军官的命令下，开始了第一轮抛射。 只听到一阵弓弦发出的急促响声，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过一百多米的距离，宛如雨点般落下。 虽然地精们在大地精和熊地精的呵斥下都纷纷举起盾牌，但还是有数以千计的倒霉蛋被箭雨击中，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哀嚎。 还有些重箭，当场穿透了劣质的木头盾牌，将地精瞬间定死在原地。 不过这点伤亡，并没有对数量高达上万的地精造成太大影响，甚至就连几个试图转身逃跑的家伙，也立刻被大地精和熊地精当场处决。 当数量庞大的地精进入五十米到六十米的时候，威力更强大的弩便开始发威，短短两三轮的平射便杀死了至少一两千名地精。 尤其是一根箭足有小孩子手臂粗细的床弩，一下子就能击碎盾牌，将四五个地精串成一串。 “真是壮观的画面，不是吗？”阿雷亚·曼萨科抿起嘴角似乎若有所指。 “的确壮观！没有什么比惨烈的战争更能震撼人心。不过我强烈怀疑，这些地精就算冲到近前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很显然，酋长在用这种方式来消耗箭矢的数量，以及弓弩手的体力。”艾尔伯特直截了当点明了对方的战略意图。 地精在这支怪物大军中的地位是什么？ 当然是炮灰！ 用一群毫无价值的炮灰来换取敌人远程部队的疲劳，简直就是赚翻了好么。 毕竟现实不是游戏，再加上营养不良的关系，联军中的人类弓弩手最多拉上七八次弓就会进入力竭状态，短时间内无法在发动远程打击。 可遗憾的是，就算明知道是敌人的计谋，艾伦伯爵也必须让弓箭手进行还击，不然的话任由一万五千多只地精冲进步兵方阵，结果会是灾难性的。 原因很简单！ 这些地精实在是太矮小了，仅有一米二左右的身高，而顶在最前面的步兵方阵是为了对抗那些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兽人、大地精和巨人，所以超过四米的长矛根本不适合与矮小灵活的普通地精厮杀。 数量少一点到还好，配合一部分轻装民兵就能将地精全部抵挡在阵型之外。 可以一旦数量太多，百分之百会对中军阵型造成巨大冲击，甚至是出现陷入混乱的情况。 只要有这样的迹象发生，怪物们立刻便会派出后续部队，趁机绞杀那些精锐步兵，让胜利的天秤向向己方倾斜。 “酋长是个聪明的家伙！刨除对于精灵魔法技艺的痴迷，他基本没有什么弱点。这也就意味着想要战胜他，必须依靠绝对的硬实力。看着吧，就算是号称拥有这片土地最强军事实力的艾伦伯爵，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个被肆意玩弄的猎物。” 就在阿雷亚·曼萨科说这番话的时候，茫茫多的地精终于在弓箭和弩箭的连番打击下成功来到近前对步兵发起攻击。 才不到三五分钟的功夫，它们就成功搅乱了至少十个排列整齐的长矛方阵。 但艾伦伯爵明显早有准备，立刻派出大量手持短剑和小圆盾的民兵，与这些讨厌的小怪物杀作一团，防止它们去骚扰后面的长矛手。 眼看着地精在连续不断地绞杀中数量越来越少，大量穿着皮甲相貌丑陋的半兽人骑着座狼终于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它们以极快的速度从侧面迂回，绕开了来不及重新部署的弓箭手和弩手，直插两翼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重骑兵。 才一个照面，无数人类骑士和骑手便在敌人迅猛的攻击下命丧黄泉。 更可怕的是，在这些座狼中间，还混杂着一些格外狡猾危险的冬狼。 它们张开嘴喷涂出来的冻气，能瞬间让最强壮的战士丧失战斗力。 与此同时，中路又有数以万计的地精被驱赶着冲向前线。 这一次，它们不再是单纯送死的炮灰，后面跟着由至少四千名排列整齐的大地精和兽人，再后面还有巨魔、食人魔和巨人。 毫无疑问，酋长抓住了人类联军反应迟钝的弱点，直截了当发起了总攻。 艾伦伯爵甚至没有来得及发挥骑兵的优势，就被半兽人座狼骑兵打了个措不及防，眼下两翼彻底陷入犬牙交错的混战，而中军也在敌人的逼迫下节节后退，如果没有奇迹降临的话，崩溃和战败只是时间问题。 “就跟我预料的一样！走吧，是时候让酋长和他的盟友丹迪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说着，阿雷亚·曼萨科启动了脚下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圆形魔法阵，将包括艾尔伯特在内的十余名核心成员传送到了战场的大后方。 第一百五十六章 转折 “该死！伯爵大人！我们的中军的步兵方阵要顶不住了！” 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莱斯爵士摘下头盔，气喘吁吁向自己效忠的君主汇报前线情况。 “撑不住了？！这才过了多久！整整六千名精锐步兵，一万五千民兵就这样被群地精冲垮了？”艾伦伯爵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不光是地精！地精实际上最多起到了骚扰和搅乱阵型的作用。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紧随其后的熊地精、大地精、兽人、食人魔、巨魔和巨人。尤其是最后三种怪物，虽然数量不多，可是对士气打击太大了。更何况普通士兵的武器根本杀不死巨魔，只有火和酸能真正杀死它们。”莱斯爵士垂头丧气的解释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敌人的统帅居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短短一轮试探性进攻之后就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上了赌桌。 尤其是座狼骑兵和冬狼对两翼骑兵的突然袭击，完全可以称之为神来之笔，打了己方一个完美的时间差。 如果换成正面交锋，人类的轻骑兵和重骑兵，绝对能打的半兽人座狼骑兵溃不成军。 可遗憾的是，战马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载着全副武装的骑士，所以多数时候只有在下达冲锋命令后，骑手们才会骑上战马朝敌人发起冲锋。 因此只要发动袭击的速度够快，完全可以赶在重装骑士上马并摆好冲锋阵型前，将其一举扼杀在摇篮之中。 眼见前方的人类士兵的士气正徘徊于崩溃的边缘，不断在大地精、兽人、食人魔、巨魔和巨人的分割包围下被残忍的虐杀，而那些狗仗人势时的普通地精也趁此机会在混乱之中偷袭，艾伦伯爵立刻咬牙切齿的说道：“不！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这场战争我绝对不能输。老朋友，是时候动用我们最后一张底牌了。” “底牌？！您是说……”莱斯爵士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错！就是他们！让这些家伙行动起来吧，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艾伦伯爵认真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坚定的态度。 “明白了！我马上让他们加入战场。” 莱斯爵士二话不说，转身骑上马朝空旷的军营方向狂奔。 大概十分钟左右，他便带着一百五十多名全身上下都包裹着盔甲，外边罩黑色斗篷与兜帽的骑士回来了。 虽然他们的数量不多，但看上去却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强大气势。 当这些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前线后，原本摇摇欲坠的人类联军瞬间稳定下来。 还不到十五分钟的功夫，这区区一百五十多人就斩杀超过两千名地精，六百个大地精和兽人，甚至还有六个食人魔和三个巨人。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骑士不是别人，正是经过魔法药剂进行身体改造后的囚犯。 如果此刻他们摘掉面具露出真容，恐怕周围所有为此士气大振的普通士兵都会当场崩溃。 看到中军的战线渐渐变得稳定下来，艾伦伯爵立刻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儿子说：“奥拉森！带上五百人去支援一下两翼的骑兵，尽快让他们摆脱半兽人座狼骑兵的纠缠。现在，我们需要一支骑兵来打破僵局，哪怕只有几百人也好。” “请放心！父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血色婚礼之后性情大变的奥拉森二话不说，带上五百名后备队便一头冲向受到冲击最严重的右翼。 如果说那场甚至可以被称之为赤裸裸羞辱的婚礼让他懂了什么，那就是一定要获得权力和威望，让世人发自内心的敬畏自己。 尽管在这场总数量可能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战争中，区区五百人连个浪花都溅不起来。 但要是缩小到局部，尤其是被座狼、冬狼和半兽人牢牢牵制住，根本无法组织起像样进攻的两翼骑兵阵地，五百人能发挥出的作用绝对不小。 就是凭借着这五百人的后备队，奥拉森很快便杀死了不少分散开追杀堵截人类骑手的半兽人和座狼。 而被解救出来的骑兵也迅速找到马匹，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汇聚。 当他们的数量汇聚到超过六百人的时候，整个右翼便恢复了作战的能力，从侧面兜了一个圈，端平骑枪狠狠插进左翼半兽人座狼骑兵的屁股。 等两翼的骑兵冲混战的泥潭中挣脱出来之后，艾伦伯爵终于又重新夺回了战争的主动权。 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掀起一轮大反攻的时候，位于战场中央的位置，一道刺眼的红光突然冲天而起。 紧跟着无论是人类士兵，还是那些怪物，都在红光的照射下开始发出痛苦到极点的惨叫和哀嚎，同时身上的所有的血管当场爆裂，猩红色的鲜血洒满大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充满低沉且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在整片平原的上空。 “啊！战争！鲜血！杀戮！死亡！多么美妙的滋味！来吧，继续厮杀吧，凡人。用你们的生命和血肉来取悦我！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已然打破封印，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话音刚落！ 那些刺眼的红光再次暴涨，凡是被扫过的人，眼睛里顿时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紧跟着开始不分敌我攻击身边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 最可怕的是，他们攻击的过程中，会果断扔掉手里的武器，开始用牙齿去撕咬对方的喉咙，痛饮对方的鲜血。 疯狂！ 混乱！ 邪恶！ 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么的苍白与无力。 当这种疯狂达到顶点的刹那！ 战场中央的空间被撕开一条裂缝，紧跟着一名直立行走，拥有蛇一样的身体和头部，类似人类双手的庞然大物缓缓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表面覆盖着红色的厚重鳞片，鳞片之间则流淌着宛如岩浆一样炙热的液体，两只眼睛散发出来的诡异光芒，普通人仅仅看上一件都会瞬间被震慑。 很显然，这就是那个曾经被封印起来的古老异界生物，拥有堪比次级恶魔领主力量的饥饿之主玛沙克……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阴谋与背叛（三） “噢——不，不，不！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当了！撤退！马上撤退！这是一个陷阱！” 看到这个庞大而又恐怖的身影，艾伦伯爵立刻回想起菲儿夫人给自己详细描述过的那个怪物，顿时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因为他明白，人类联军的惨败已经不可避免。 普通人类士兵手上的武器，根本不可能真正伤害到对方，只有神秘莫测且强大无比的魔法才可以将其重新封印起来。 伴随着最高统帅的一声令下，前线那些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早已疲惫不堪的士兵，立刻丢下武器和盔甲掉头狂奔，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眼下，他们已经顾不得考虑这场战争一旦战败，对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意味着什么，只想要迅速逃离这个可怕的战场，逃离那个完全超越了自己理解范围的饥饿之主。 …… 就在人类联军以退潮之势全面崩溃的时候，远在战场大后方的怪物大军营地，阿雷亚·曼萨科正率领着秘法会的核心成员，将酋长和丹迪两个人团团围住。 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怪物尸体，以及周围地面烧焦的痕迹来判断，双方明显已经交手了好几个回合。 但随着饥饿之主玛沙克的降临，丹迪终于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伟大的饥饿之主终于再一次降临人间。现在，跪下来臣服在他伟大的力量面前，不然我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会死。” “你偷偷在战场中央设置了一个庞大的献祭法阵？利用怪物和人类的鲜血与灵魂来打开通往异次元监狱的入口？”阿雷亚·曼萨科明显愤怒极了。 他做梦都不敢相信，对方就在眼皮子底下狠狠刷了自己，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因为像饥饿之主玛沙克这样强大的异界生物，根本不是区区一两个大法师就能对付的。 只有那些施法等级超过二十一级，掌握了魔法真谛的传奇法师才有资格一战。 “你没想到，对么？事实上，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协助。” 说到这，丹迪故意停顿了一下，把目光投向艾尔伯特：“我亲爱的盟友，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继续在伪装下去吗？” “是你？！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整个人类阵营！” 阿雷亚·曼萨科何其聪明，瞬间便猜到了整个事件背后的阴谋，抬起手就要释放恶意变形，将这个该死的叛徒变成小动物活活踩死。 但就在他刚刚开始凝聚魔力的刹那，艾尔伯特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动手吧！事情到了这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话音刚落！ 位于阿雷亚·曼萨科身后的克劳迪娅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个高等解除魔法，将这位变化系大法师身上的魔法防护扒了个一干二净。 紧跟着又一名男性巫师瞬间从指间射出一道闪电，贯穿了阿雷亚·曼萨科的胸口。 “啊！！！！！！！！！！” 剧烈的疼痛和灼烧感让阿雷亚·曼萨科发出了痛苦的惨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没等他从剧烈的震颤中恢复过来，德鲁伊身边那条巨大的灰狼便纵身一跃扑倒近前，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声咬断了脆弱的脖子。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联手偷袭兼暗杀。 从目标咽气后眼睛里残留的惊骇不难判断出，他对于这些手下突然之间集体背叛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当然，不光是已经死去的阿雷亚·曼萨科，就连酋长和丹迪都愣在原地，似乎无法相信被他们视作最大敌人的家伙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是死于手下的背叛。 不过艾尔伯特并没有给这两个人一丁点思考和喘息的时间，直截了当对邪教首领说道：“我的朋友，还记得你之前曾经许诺过什么吗？现在是时候兑现这份承诺了。” “许诺？你答应了他什么？”酋长一脸好奇问身边的盟友。 丹迪微微一笑，用略带无奈的语气回答：“我答应过他，要帮他杀两个人。不过现在有一个已经被他自己解决掉了，解下来我要帮他解决第二个。”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 他的右手突然毫无征兆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在电光火石之间狠狠插进邪术巨人的心口。 噗！ 匕首锋利的前端完全没入皮肤和肌肉，护手部位两个像是勾爪一样东西，咔嚓一声勾住两侧的皮肉，使得匕首根本无法被拔出来。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轻微的震颤，这柄匕首仿佛在不断汲取目标的生命力。 才短短几秒钟的功夫，酋长那庞大的身躯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衰老，最终奔向死亡的终点。 感受着越来越虚弱的自己，邪术巨人死死攥着手中的武器咬牙切齿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释放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你应该感到荣幸，我亲爱的朋友。因为你那充满魔法力量的血液，会成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第一餐，而你死后的灵魂也会为其提供强大的力量。不要试图反抗，你应该明白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是一把献祭之匕。越是挣扎，死亡的过程就会越痛苦。”丹迪咧开嘴意味深长的给出了答案。 不用问也知道，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发生了两次背叛，无疑是相当令人感到震惊的。 尤其是秘法会的那些核心成员，都在用一种充满恐惧的眼神盯着艾尔伯特。 他们不是傻瓜，一眼就能看出在这样一系列复杂的事件中，这个年轻人就是幕后策划者。 对于这些家伙的或是恐惧、或是敬畏的目光，艾尔伯特完全没有在意，仍旧把注意力集中在邪教首领身上。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主动开口试探道：“你和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命令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丹迪冷笑着反问道。 “这么说你的主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履行承诺？”艾尔伯特转过身瞥了一眼那个屹立于战场中央，大口大口吞噬尸体的庞然大物。 “别这么说！至少我帮你除掉了酋长这个心腹大患，不是吗？现在，跪下来，向伟大的饥饿之主玛沙克宣誓效忠，献上你的忠诚和灵魂，我保证他会给予你超乎想象的回报。” 自认为已经赢得最后胜利的丹迪张开双臂，语气中充满了骄傲、自负和狂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是你逼我的 “好吧，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了解。”艾尔伯特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很显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事实上，在游戏中那些混乱邪恶阵营的NPC就经常会干出一些违背承诺的事情。 比如说事先说好完成一项任务给你五百金币的报酬，可是等回来交任务的时候，他们会突然翻脸，直接把报酬削减一半，搞不好还会动手试图杀死玩家灭口。 所以在得知丹迪的阵营与身份后，艾尔伯特就暗地里准备了一个备用计划。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使用这个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备用计划。 “怎么，你还打算抵抗吗？在伟大饥饿之主的面前，不管是你也好，还是你身边这些同伴也好，都没有任何意义。你们那点可笑的魔法，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丹迪语气中流露出强烈的傲慢和自信。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没错。 别的不说，光是那个直立行走的巨大蛇形生物身躯所蕴含的恐怖魔法抗性，就足以抵消二环一下所有魔法的攻击，而且六环一下的魔法最多只能造成三分之一，甚至更低的伤害。 没办法！ 当一个异界生物活得够久，而且还被许多凡人当做神崇拜了一段时间，生命本质都会发生难以想象的进化。 也许伴随着信仰群体的扩大，它最终还会打破超凡生物与神灵之间的界限，化身成为一名真正的邪神。 想到这，艾尔伯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可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 他突然之间取下了位于法杖顶端的恶魔之石，一个次元跳跃来到战场中央那个巨大魔法阵的中心，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在手掌上割开一条口子，让自己的血源源不断流入宝石内部。 与此同时，他嘴里还大声吟唱着复杂且生涩的咒语。 没过一会儿功夫，本应该耗尽所有能量的魔法阵再一次变亮。 而这一次，不再是邪恶的红光，而是象征焚烧与毁灭的赤红色火焰。 “不！！！！！！快阻止他！这个该死的人类巫师正在打开火元素位面的通道！” 察觉到不对劲的饥饿之主玛沙克停止了吞噬尸体，猛然间站起来大声咆哮道。 “抱歉！已经晚了！准备迎接你最终的命运吧！肮脏的爬虫！” 伴随着艾尔伯特的嘲讽，一道通往火元素位面的超级传送门终于缓缓打开，从里面挤出一个巨大的，远超任何人想象的庞大火元素生物。 确切地说，是一位强大的火元素领主。 “啊哈哈哈哈！看看我逮到了什么，一条肮脏的，试图从火元素位面窃取力量的小偷。这可真是一个意外惊喜。干得不错，年轻的凡人。等我解决它，再来奖赏你。” 一阵大笑过后，火元素领主立刻一把抓住试图逃跑的饥饿之主，将其按在地上开始疯狂暴揍。 而玛沙克也不甘示弱，蜷缩起蛇一样的身体，试图将这团熊熊燃烧的烈焰挤碎。 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战斗根本不是凡人可以参与的，那些留在附近没有离开的怪物仅仅是不小心被波及到，都会瞬间化作一团灰烬随风飘散。 “你……你居然召唤了一个元素领主？！” 看到自己的主人居然被全面压制，丹迪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颤抖。 要知道饥饿之主玛沙克在他的心目中，完全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是绝对无敌的象征。 可现在，透过两者之间精神上的连接，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神正处于一种极度愤怒、恐慌和绝望的情绪中。 “我说过，这是你逼我的。好好欣赏你主人临死之前的丑态吧。等这件事情完了，还有个人有一笔旧账需要和你请算一下。” 说罢，艾尔伯特稍微后退了两步，给眼睛里闪烁着复仇怒火的珍妮弗让出了一条路。 不是他不想要立刻解决掉眼前这个危险的邪教首领，而是因为他此刻已经虚弱到连保持站立都十分费劲的程度。 毕竟打开一个足以容纳火元素领主勉强通过的传送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使借助了恶魔之石、跨位面献祭传送法阵、以及手上那个火元素领主留下来的标记，艾尔伯特也还是耗尽了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魔力。 此刻的他，战斗力甚至还不如一名十岁的孩子。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为除了火元素领主之外，光凭秘法会这些施法者，还真不是饥饿之主玛沙克的对手。 整整一个小时！ 这场骇世惊俗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双方之间惨烈的战争，几乎把方圆数公里之内的一切夷为平地，有些地方在高温火焰的灼烧下，甚至还形成了一个又一个被岩浆填满的大坑。 至于火势，早就已经不知道蔓延到什么地方。 总之一眼望去，整个森林都在燃烧，估计要是几天之内没有一场大雨，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都会在冬天到来之前死去。 “卑贱的小偷！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眼下终于到了履行承诺的时候。在你临死之前，慷慨仁慈的我决定给你一个选择，你是喜欢脑袋被砍下来挂在火焰之地的城头，还是被制作成一张垫子被我坐在屁股下面？”火元素领主拎着半死不活的饥饿之主问。 “我诅咒你！还有你！艾尔伯特·费根！”玛沙克瞪大眼睛用最后一口气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下一秒…… 砰！ 火元素领主直接踩扁了他的脑袋，将尸体随意抗在肩膀上：“别在意！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发动真正意义上的诅咒了。我很高兴你这么快就履行了我们之间当初签订的契约。作为奖赏，我决定赐予你更强大的力量，更纯净的火元素血脉。” “别……” 艾尔伯特还没来得及发出反对声，一股狂暴到极点的火焰便涌入身体。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现场完成了元素变身，原本混杂着白色雷霆和橘红色火焰的身躯，彻底变成了诡异的深蓝色，而白色的雷霆则混杂在这些蓝色火焰中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他妈谢谢你啊 “哈哈哈哈！不用感激我！这是你应得的奖赏！而且我无比期待下一次的召唤。再见了，年轻的元素召唤者……” 伴随着火元素领主那震耳欲聋的大笑，它整个庞大身躯顿时以极快的速度化作一团火焰炸裂开，当场消失的无影无踪。 毫无疑问，它带着饥饿之主玛沙克的尸体，返回了火元素位面。 站在原地感受着身体风与火两种能量再次严重失衡的艾尔伯特，终于忍不住用家乡话咬牙切齿的爆了句口粗：“我他妈谢谢你啊！知道为了让两种元素力量维持平衡，老子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吗？可你随手一下就让我的全部努力化为乌有！” 很显然，火元素领主自以为赐予了这个渺小凡人强大的力量对方肯定会感激自己，可殊不知它实际上是帮了一个倒忙。 早在很久以前，艾尔伯特就为自己规划好了未来要走的道路，那就是同时掌握和专精四大元素的力量，使其在自己体内保持完美和谐和统一。 但是现在，火元素的力量无疑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在风元素积累到同样程度之前，他根本没办法、也不敢再获得第三种元素力量。 不过遗憾的是，火元素领主已经离开了，根本听不到这些咒骂与抱怨，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毕竟在它的眼中，区区一个凡人基本就跟人类眼中的蝼蚁一样，要不是艾尔伯特拥有元素召唤者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它甚至都不会多看其一眼。 就在艾尔伯特尝试着控制全新的元素形态时，另外一边，珍妮弗也全身上下闪烁着刺眼的亮光，开始对最后的仇敌邪教徒首领丹迪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进攻。 经过长达数个月的学习、锻炼和战斗，她已经不再是刚开始那个磕磕绊绊，连自己能力都搞不清楚的菜鸟。 恰恰相反，她不仅已经熟练掌握咒火的力量，而且还学会了如何站激烈的法术战斗中，破坏敌人正在构建的法术，并从中汲取魔法能量来补充自身。 尽管暂时还做不到百分之百成功，可已经能给施法类敌人造成非常大的威胁。 一时之间，绚丽的魔法火焰在空气中不断爆炸，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与此同时，丹迪在失去了饥饿之主玛沙克这个靠山后，平日里那些被赐予的能力基本也都废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少数天赋法术，以及一手不错的剑术，勉强支撑着暂时还没有败北。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眼下早就没有战斗的意志，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不用问也知道，饥饿之主的死亡对他精神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巨大打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丧失了强烈的生存意识。 当战斗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一顶完全由咒火构成的王冠出现在了珍妮弗的头顶。 在这股强大魔法力量的保护下，丹迪手中的剑刚刚靠近一点，就瞬间融化成了滚烫的铁水。 咒火皇冠！ 一种只有咒火使者才能掌握的强大力量，同时对能量消耗的速度也格外惊人。 在这顶王冠的庇护下，一切普通武器都会在攻击咒火使者的一刹那融化，同时还能赋予咒火使者很高的魔法抗性，可谓是全方位立体式的防御手段。 不知不觉间，珍妮弗已经变得如此强大，甚至连克劳迪娅的眼睛里都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当丹迪的身体被咒火完全点燃，并发出临死前最后的惨叫，这场充斥着阴谋与背叛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 所有主谋者，包括酋长、丹迪、阿雷亚·曼萨科全部身死，而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阴影饥饿之主玛沙克也被火元素领主干掉。 目前，只剩下一些逃窜进森林里的怪物需要额外注意一下。 毕竟领主联军在遭受了这场前所未有的重创之后，估计手头已经没有可以作战的军队了，充其量征召一些农民凑凑数，全面放弃村庄死守城镇与堡垒。 这也就意味着，要是冒出一个家伙将那些逃离的怪物再次组织起来，绝对还能攻下大片人类领主的土地，将那些老弱妇孺屠戮一空。 不过比起刚刚被解决掉的三个危险分子，一群吃了败仗的怪物似乎并不算什么。 想到这，好不容易恢复人类形态的艾尔伯特略微松了一口气，打算习惯性的“摸下尸体”，看看能不能弄到点有价值的战利品。 毕竟不管是酋长越好，那是阿雷亚·曼萨科也罢，都是不折不扣的奥术施法者，肯定拥有不低的法师等级。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身上多少都会有一两件魔法装备，以及记载了大量魔法的法术书。 可还没等艾尔伯特走到尸体旁边，克劳迪娅便带头单手抚胸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阁下！您完成了一项不可思议的壮举。因此经过讨论后我们一致认为，您应该成为秘法会新的首领，带领我们开创更加美好的未来。” “没错！您所掌握的魔法力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愿意服从您的领导。”旁边另一名巫师也跟着站出来附和道。 注视着这些眼睛里或是充斥着恐惧，或是流露出敬畏的家伙，艾尔伯特立刻微笑着回应道：“放松，请不必那么紧张。我不是阿雷亚·曼萨科，更不会要求每个人像服从他一样服从我。刚好相反，比起森严的上下等级制度，我更喜欢以平等的身份与你们每一个人交谈。我认为，秘法会从今以后应该改组成为一个联手合作性质的组织，我们彼此之间可以互相帮助，交换知识和研究成果，而不是整天沉浸在阴谋诡异与背叛之中。” “说得好！看来这一次我们没有选错人。”德鲁伊打扮的男人率先鼓起了掌。 “该死！我受过了阿雷亚·曼萨科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好像我们都是他的奴隶一样！” “我举双手赞成！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才是一个施法者组织该有的运作方式！” …… 不光是他，其余的人反应过来之后也都纷纷对这项改革表示支持。 只是他们根本没人留意到，作为这次背叛阿雷亚·曼萨科的发起者，同时也是组织里的二号人物克劳迪娅，不仅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面露喜色，反而整个人变得异常冷漠阴沉。 第一百六十章 国王（上） 很显然，在克劳迪娅的眼中，有能力召唤出像火元素领主这样强大生命体的艾尔伯特，已经开始有点超出自己原本的预计。 再加上私下里与邪教头目丹迪达成秘密协议，成功背刺了酋长，将这个本来需要费相当一番功夫才能解决的邪术巨人轻松杀死。 无论是表现出来的心智还是实力，都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毕竟在克劳迪娅最初的想象中，自己才应该是强者，是合作中占据主动的一方。 可现在，她突然之间发现，原来艾尔伯特并不是一个可以任由自己随便揉捏的弱者。 恰恰相反，这也是一个强者，强大到连自己都需要小心应对，不然天知道在酋长和阿雷亚·曼萨科发生的惨剧会在自己身上重演。 带着焦虑的情绪，这个永远只穿紫色长裙的女人迈步走进城堡书房，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别急！虽然幕后主使们都已经死了，可这片土地上仍旧在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解决掉那些散布在森林里的怪物，不然光凭那些剩下的领主，根本无法应对怪物们的反扑。”艾尔伯特一边回答，一边将一封刚刚写好的信件递给自己的贴身女仆。 奥维利亚接过来之后，二话不说以极快的速度跑向外面，将其交给一名等候在走廊里的信使。 自从那场灾难性的战争结束后，已经过去了整整大半个月。 伴随着一场早来的初雪，蔓延了一个多星期的森林大火终于彻底熄灭，被浓烟熏黑的天空也终于恢复到正常的蓝色。 根据萨克雷打探到的情报，当初相应号召参加战争的领主，有接近三分之二没能活着回来，最近一段时间几乎所有的贵族家庭都在举办一场接一场的葬礼。 还有些领地，更是失去了百分之七十的男丁，根本无法保证度过严酷的冬天，只能不断向周围的邻居求救。 可遗憾的是，大多数领主从此刻自顾都不暇，哪里有实力去管别人的死活。 唯有以艾尔伯特为首的六家小领主，幸运躲过了这场可怕的灾难，并且借此机会大肆扩张，短短一两个星期的功夫就以联姻的方式，成功吞并了好几个失去丈夫、儿子的寡妇家族，将对方的领地和人口纳入自己的控制范围。 现在，能勉强凑出差不多八千人联军艾尔伯特，居然一跃超过艾伦伯爵，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领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至于掏出所有家底试图赢得王冠的艾伦伯爵在战败后不久，就已经吐血不止，最终告别了这个世界。 年轻的奥拉森刚刚继承爵位，手头又没剩下多少直属的私军，根本无法压服那些桀骜不驯，并且对战败充满了怨言的封臣。 一个庞大的家族，眼看着就要走向分裂和衰落。 “你还需要多久？”克劳迪娅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她明显不确定，眼前这个已经超出自己控制之外的青年还会不会履行之前的承诺。 “一个冬天吧。我保证，等到明天开春的时候，我就会跟你一起乘船南下，去夺取那件强大的神器，重塑你梦想中的帝国。”艾尔伯特无疑非常清楚对方担心什么，直截了当给出最后期限。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食言的打算，只是眼下的情况还不足以让他放心离开。 “好！我等你！”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克劳迪娅转身离开书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前脚刚离开不久，珍妮弗后脚便从书架后面的密道内走出来，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真打算跟她去南方贸易城邦？” “是的！我对那件号称能够一击毁灭一座城市的神器很感兴趣。”艾尔伯特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的王国怎么办？别告诉我在做了这么多之后，你打算丢下这片好不容易获得的土地不管。”珍妮弗挑起眉毛质问道。 “谁告诉你我要做国王？不，不，不，我可不会做什么国王，尤其是这种空有头衔，根本无法将权利伸进贵族领地的傀儡国王。”艾尔伯特笑着摇了摇头。 要知道在这片土地上，实行的可是真正的封建制度，而不是天朝那种中央集权的郡县制。 这也就意味着，领主与国王之间的关系不是上下级，而是类似合伙人的性质，只不过国王是推举出来名义上的领袖，真正能管理的地方也只有王室直属领地，而且国家出了什么问题和矛盾，还得负责出面解决。 简而言之就是权力不大，肩负的责任不小，属于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再加上这片土地长期与世隔绝，仅有极少数商船会远渡大洋来做点生意，不管是经济、技术和文化都十分落后。 艾尔伯特才不想要把据点系统永远绑定在这里，然后像个傻子也一样花费几十年慢慢种田发展，将大量精力浪费在处理无聊的政务和内部矛盾上。 比起窝在一个地方度，他更渴望能够去看看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 珍妮弗似乎察觉到了艾尔伯特态度上表现出来的不屑一顾，饶有兴致的继续追问：“既然你不想要做这片土地的国王，那又准备让谁来当这个国王呢？” “很简单！自然是奥拉森。别忘了，我跟艾伦伯爵有过约定。”艾尔伯特翘起嘴角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奥拉森？那个连他父亲手下封臣都搞不定的毛头小子！”珍妮弗语气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是的！难道你不觉得，越是这样没有任何实力的家伙成为国王，对我们就越有利吗？而且我还能从中捞到一个信守承诺的好名声。到时候，无论奥拉森像要做什么，都只能依靠我留下来的力量去跟其他贵族领主进行对抗。”艾尔伯特漫不经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需要的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庇护所，一个可以让自己在遭遇危险，亦或是经历惨痛失败后，能够安安静静进行反思，并且最终东山再起的大后方。 至于这个地方是否落后，是否与世隔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最好不要被太多人知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国王（中） “莱斯叔叔，您确定这是艾尔伯特·费根阁下派人送来的亲笔信？”奥拉森仰起头，满脸都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从那浮肿深凹的眼睛，以及眼睛周围黑色的眼圈，不难看出这个年轻人再最近这段时间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没错！我认得那个送信的信使。信上都写了些什么？”莱斯爵士强打精神询问道。 自从效忠的君主离世后，他明显也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不管是精神状态还是实力都退步的厉害，再加上受伤的关系，要不是硬撑着一口气，眼下已经躺在床上等死了。 奥拉森没有说话，直接将手里的信件递了过去。 莱斯爵士拿起来大概扫了两眼，整个人顿时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的惊呼：“什么？！他居然愿意在这个时候履行跟伯爵大人的承诺！” “没错！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支持我做国王。并且还承诺，会为我召集一支六千人的军队，一举击溃那些仍旧在肆虐的怪物，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封臣。” 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奥拉森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不真实感，甚至本能认为这是一个陷阱，亦或是对方戏耍嘲笑自己的手段。 要知道贵族领主这种生物，通常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更别提对方眼下不光拥有最强的军事实力，同时还是一名神秘莫测的巫师。 虽然由于人类联军提前崩溃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个自称饥饿之主的庞大怪物降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些服务于各大家族的魔法顾问透露出的少量信息，不难判断出艾尔伯特战胜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庞然大物，同时还杀死了怪物们的首领。 不然那些侥幸逃回领地的大领主，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使者。 就在青年紧缩眉头沉思的时候，莱斯爵士立刻大喊道：“答应他！马上答应他！无论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什……什么？答应他！”奥拉森吃惊的瞪大眼睛。 “是的！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只要能成为国王，您就能重新整合家族领地，压服那些桀骜不驯的封臣。最重要的是，他愿意提供六千军队供你指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战争和胜利，重新建立起威望。”莱斯爵士语气激动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马上启程去参加这场由艾尔伯特阁下发起的宴会吧，希望他开出的条件不要太苛刻才好。” 说罢，奥拉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朝马厩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艾伦伯爵的战败的确造成了许多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最显而易见的就是这座原本充斥着大量骑士和精锐士兵的城堡，目前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个守卫。 …… 当然，接到艾尔伯特亲笔信的，并不只有奥拉森一个人，而是几乎所有逃过一劫，并保有一定实力的家族，都接到了他的信件。 短短一两个星期内，大量贵族冒着巨大的风险穿过野外的林间小路，抵达了宴会召开的目的地。 没有一个家族敢迟到或是不到！ 因为他们不确定，如果自己没有到场，事后会不会遭到猛烈的报复。 当奥拉森看到负责接待来宾的玛利亚时，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少女无疑察觉到了对方的尴尬，优雅的行了一个提裙礼，然后笑着问候道：“下午好，奥拉森伯爵，很高兴看到你在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之后，仍旧还在坚守着先祖留下来的家业。” “谢……谢谢！对于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奥拉森苦笑着回应道。 “不！不用道歉，因为那根本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看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吗？远比我的父亲和兄长幸运得多！”说着，玛利亚瞥了一眼墙角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大男孩。 毫无疑问，这就是她的弟弟，同时也是唯一活下来的亲人。 刚刚失去父亲的奥拉森立刻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轻声感叹道：“是啊！不久之前爆发的战争，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来说，就如同天灾一样可怕。幸好，最恐怖的敌人已经消失了，再加上有艾尔伯特阁下这样的智者领导，我们一定能度过严酷的寒冬，击败那些该死的怪物。” “来吧，喝一杯蜂蜜酒，它不仅能让你迅速暖和起来，还能让你暂时遗忘掉痛苦和悲伤。敬那些死去的英雄！” “敬死去的英雄！”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被子，然后分别仰起头一饮而尽。 就在他们喝完这一杯酒之后，身为主人的艾尔伯特终于现身，当着无数双眼睛的面轻轻用勺子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然后大声说道：“诸位！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猜到，我这一次举办宴会的用意是什么。长话短说，根据之前那场与怪物们爆发的惨烈战争，以及领主议会达成的协议，我认为是时候结束这片土地分裂的状态，组建起一个真正的王国了。” “如果由您来当国王的话，我完全没有意见。” “对！我也支持！” “您的智慧和勇敢，必将带领我们走出黑暗，迎接光明的未来！” …… 还没等艾尔伯特把话说完，那六家投靠他的贵族领主便率先开始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毕竟他们在这次事件中，品尝到了抱大腿的美妙滋味。 而且如果艾尔伯特成为国王，那么他们就是关系最密切的近臣，可以获得一些特权，甚至是趁机大肆扩张，从此奠定自己家族在这个王国内的地位。 但艾尔伯特并没有理会这些家伙，再次瞧瞧杯子示意所有人安静，自顾自的说道：“按照领主议会的协议，在战争中出力最多的家族将赢得王冠，成为所有人的国王。所以，奥拉森伯爵，请站到我的身边来。介于你父亲艾伦伯爵在这场战争中的贡献，我认为你就是最适合的国王人选。” 话音刚落！ 他不顾下边贵族领主们脸上惊愕的表情，将一顶事先打造好的金色王冠戴在了对方的头顶。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国王（下） “诸位，国王已经诞生了，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跪下来给国王陛下行礼吧。” 艾尔伯特眼睛里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扫过下方那些愣在原地的贵族领主。 毫无疑问，他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与恐吓，以最快速度压下所有反对声音，强行将奥拉森推上国王的位置。 尽管有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强烈的不甘，但最终还是屈服在了眼前这个强大青年的淫威之下。 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原因很简单！ 他们有的畏惧艾尔伯特手上掌握的军队，还有的则需要这支军队帮助自己击溃领地内那些肆虐的怪物。 看到所有的贵族都纷纷跪下来，艾尔伯特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奥拉森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尊敬的国王陛下，您现在可以开始接受这些家族的效忠了。哦，差点忘了，在此之前，您应该重新分配一下势力范围。毕竟有些家族早已名存实亡，根本无法继续管理偌大的领地，更无法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奥拉森顿时倒出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而是直接要动所有贵族的命根子。 “没错！就拿伊斯顿家族来说，直系继承人中只剩下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根本无力去管理一座庞大的港口城市，及其周边土地。与其坐视那里陷入混乱，倒不如进行一次领地置换，给他一块相对比较容易管理的土地。这样不管是对于无辜的人民，还是他本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说着，艾尔伯特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地图拿出来递给了旁边的青年。 奥拉森接过来大概扫了一眼，原本震惊不已的表情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因为在这张新的分布图中，凡是现在手中掌握一定实力的家族非但没有被削弱，反而会被分配到更大、更好的领地上，而那些式微的家族则会被置换到比较小的领地。 这也就意味着，所谓的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实际上是一场瓜分权利和利益的盛宴。 想到这，他当着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展示了这张全新的地图。 可以说除了角落里的大男孩之外，每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受益者。 但对于弟弟的遭遇，玛利亚非但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感到了欣慰。 她明白，自己的弟弟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威望去守护一座城市外加那么庞大的领土，与其成为无数饿狼眼中的食物，倒不如换成一块小点的领地，让家族得益重新扎下根来慢慢发展壮大。 就在现场的贵族们高举酒杯大喊王国万岁，奥拉森一世陛下万岁的时候，艾尔伯特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青年说道：“我履行了与你父亲之间的协议，希望你以后的所作所为不会让我失望。” “请放心！我发誓只要沃特曼家族还是这个国家的王室，那么您和您的家族就永远是王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享受仅次于王室的权利。而且稍后，我还会册封您为宫廷首席巫师，掌控这片土地上所有的魔法力量。”奥拉森毫不犹豫的给出承诺。 说实话，要不是头上顶着沉重的王冠，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下子就摆脱了原来的窘境，而且成为万人敬仰的国王。 “既然如此，为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干杯。等今晚的宴会结束后，我将手上所有的士兵交给你，由你来击溃那些到处攻击村庄，杀戮平民的怪物，建立起国王该有的威望。我甚至还会帮你去教育一下那些桀骜不驯的封臣。” 说罢，艾尔伯特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小口酸甜的葡萄酒。 “帮我教训手下的封臣？”奥拉森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是的！莱斯爵士应该告诉过你，我手下下后一个实力很强的变异地精吧？你猜猜看它现在去了哪里？”艾尔伯特咧开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噢——我的神啊！你该不会是……” 奥拉森明显联想到了什么，惊讶的根本没敢把内心之中的猜测说出来。 但他不敢，并不意味着艾尔伯特不敢。 “呵呵，你猜对了。他现在已经成为一部分怪物的新首领，正在朝你那些封臣的领地挺进。想象一下，当那些忘恩负义的家伙遭到攻击，甚至是屠杀后，又会向谁求救呢？当然，你可以选择展现自己的仁慈，去救他们并给与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可以选择展现残忍，对这些求救视而不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我……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许父亲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成为了您的朋友，而不是敌人。请允许我为那些与您为敌的家伙默哀，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跟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战斗。” 话音刚落！ 奥拉森仰起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就喝了个精光。 “好好努力吧，年轻的国王陛下。要知道统治一个国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说完这番话之后，艾尔伯特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宴会现场。 穿过阴暗狭窄的走廊，他推开门走进书房，盯着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开口说道：“图尔斯，你知道我突然召唤你是为了什么吗？” “可以猜到。您应该是发现了我的身世，对吗？”老图尔斯抬起头，整个人激动地微微颤抖。 没有任何人会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过去，就算是嘴上说这不在意，内心之中也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想。 更何况，他年幼的时候就被迫离开富饶的故乡，来到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受苦。 “你猜对了！我不仅发现了你的身世，而且还知道有无数人在疯狂寻找你和你的后代。因为这关系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件足以毁灭城市的强大神器。现在，你的血脉不仅仅会给子孙后代带来机遇，同样也会带来危险……” 艾尔伯特没有试图隐瞒什么，直截了当把包括“失落血脉”的内容一股脑说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图尔斯的选择 “所以……我之所以被仆人们保护者远渡重洋，来到这片充斥着混乱与战争的土地上艰苦度日，完全是因为一场政变的关系？我的家人，我的父母都在那场政变中被杀了个精光？” 图尔斯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眼泪顿时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至于这眼泪究竟是为了死去的亲人而流，还是为了终于知道自己是谁而流，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毕竟私生子是一个极度敏感且尴尬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绝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都不享有继承权。 但相对于这片土地上实行的严格一夫一妻制，南方贸易城邦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有权有势的男人往往会拥有超过两位数以上的伴侣，甚至还会有大量供自己发泄欲望的奴隶。 因此，私生子虽然也受到一定程度的歧视，可说白了还是能从父亲那里获得一定的支持，甚至是成年之后拿到一大笔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远比底层的平民和奴隶过的好一百倍。 看着老人情绪失控的模样，艾尔伯特颇为感慨的回答道：“没错！你的家族被连根拔起，连一个幼儿都没有放过。但是后来当那些发起政变的家族发现，原来还有一件需要你们血脉才能启动的强大神器时，便开始发了疯似的寻找失落血脉，也就是你这个唯一存活下来的私生子。现在，告诉我，你想要自己的家族复仇吗？” “复仇？”图尔斯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大人，我太老了，已经失去了这份雄心壮志，而且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全新的王国会在您的领导下，慢慢变得富庶起来。我的儿子和女儿们，以后会过得比我更好，不必再担心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无论您想要做什么，请尽管去做吧，我会继续隐姓埋名以眼下的身份度过余生。” “放弃过去的仇恨着眼未来，是一种成熟和理智的表现，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快就领悟人生的真谛。” 听到老人没有复仇的打算，艾尔伯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崇尚的血亲复仇理念的这个世界来说。 “您过奖了。我并不是领悟了人生的真谛，仅仅是认清了自己弱者的身份。而弱者在这个世界上，光是活着就需要竭尽全力，那里还有什么精力去想复仇呢。复仇是强者的特权，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是谁就足够了。” 说罢，图尔斯主动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从书架后面的密道悄无声息离开城堡。 站在窗户旁边注视老人赶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背影，艾尔伯特头也不回的问：“你觉得他刚才那番话是真心的么？” “不知道！反正要是换成我，我就算是死也会让仇敌付出惨痛的代价。”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珍妮弗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瓶喝下去一半左右的酒。 “是啊！仇恨是一种强烈的情绪，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不过既然老图尔斯不想掺和进来，那我只能带斯图尔克一起走了。”艾尔伯特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事实上，比起年轻的斯图尔克，他更希望老图尔斯能跟自己走一趟。 因为从血脉遗传的角度来说，老图尔斯的血统远比差了一代的儿子更接近源头，所以他的血激活那件神器的概率，要远比斯图尔克高得多。 不过艾尔伯特并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一个渴望安稳度过余生的老人。 “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珍妮弗习惯性的将双脚搭在桌子上，一脸慵懒的问。 艾尔伯特稍微犹豫了片刻，很快回答道：“不需要。为了最大限度降低克劳迪娅的戒心，我打算和斯图尔克两个人乘船去南方。” “两个人？你疯了！”珍妮弗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尽管她已经从艾尔伯特这里听过不少骇世惊俗的言论，以及大胆的计划，可这一次绝对是最疯狂的。 毕竟南方贸易城邦的复杂性可不是脚下这片土地上贵族领主那点可笑的小伎俩能比的。 甚至可以说，在南方贸易城邦创造出辉煌璀璨的文明时，这里的领主们还停留在以家庭和村落为单位艰难生存。 至于阴谋诡计方面，估计贸易城邦随便跳出来一个稍微有点势力的商人，都能把这里任何一名领主玩弄于股掌之上。 除此之外，贸易城邦的首都卡珊还是一个常住人口超过四十万人的“超级城市”，内部包括神明教会、行会、商会、贵族、海盗、施法者组织、盗贼公会等势力犬牙交错，其复杂性根本不是一个外人可以看透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正常人都会选择尽可能多带一些亲信，不然发生意外的时候哭都没地方可哭去。 “疯？不，我没疯。你不懂，对于我来说，像贸易城邦这样复杂多变的地方，才是最适合我发挥自身优势。”艾尔伯特微微扬起嘴角，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趟长途旅行的向往和渴望。 更大的城市意味着更加发达的商业环境，意味着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稀有矿产和材料，意味着有更多的施法者汇聚于此，意味着更多的交流…… 作为一名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环境与交流的重要性。 有些时候，一个人躲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没日没夜研究某个魔法课题几年乃至十几年，都不如去跟其他施法者交流一下心得，从中汲取灵感和新方向来的有效。 “所以……我们到了需要分别的时候了，对吗？” 珍妮弗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会。更何况你已经完成复仇，是时候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未来了，而不是一辈子跟在我的身边扮演助手的角色。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安定下来的人，我的血管中流淌着渴望自由和冒险的血液。”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尔伯特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 不用问也知道，他在借此机会来彻底理清两人之间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亲密的关系。 “如果我坚持呢？”珍妮弗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那是你的自由，但我无法给出任何承诺。”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起航 毫无疑问，作为来到这个世界上度过的第一个冬季，艾尔伯特过的可谓是相当忙碌，几乎每天都在处理各种各样繁琐复杂的政务。 尤其是通过领地置换，他巧取豪夺了伊斯顿家族富庶的海港城市后，对其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规划和改造，不仅把那些令人讨厌的盗贼公会连根拔起，同时还扫荡了周边地区名存实亡的小贵族。 作为一名中央集权和官僚管理体系的坚定信仰者，艾尔伯特才不会效仿别的领主，将自己手里的土地分封出去，通过这种方式来节约统治管理成本。 恰恰相反，他才用了直接发放薪水的方式，来确保自己手下最精锐“骑士团”的战斗力。 尽管刚开始的时候，一部分才被册封为骑士的家伙感到十分不适，但很快他们就欣然接受了这种全新的雇佣方式。 原因很简单，比起穷困肮脏的乡村，他们更喜欢生活在相对繁华热闹的城市。 而且拿到薪水后，也不必像其他领主的骑士那样，还得承担相应的兵役，招募两到三个扈从，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总结起来就是责任和负担变少了，手头可支配的流通财富增加了。 再加上大城市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消费场所，还有热情似火风情万种的女人，对于小地方出身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与此同时，刚刚摇身一变成为国王的奥拉森，也率领着这片土地上最后的有生力量，不断清理那些重新聚集起来，试图对人类聚集地发起第二轮入侵的怪物，通过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渐渐赢得了大部分贵族的认可。 一个全新的国家正在北方与世隔绝的土地上诞生，并开始书写自己的历史。 就这样，不知不觉整整一个冬季就这样过去了。 等到时间再一次来到四月份的时候，艾尔伯特终于带着斯图尔克一起，登上了前往南方贸易城邦的商船。 站在甲板上，他望着岸边前来送行的人群，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回想已经过去的整整一年时间，自己不仅经历了阴谋、背叛、战争和杀戮，同时也交到了一些不错的朋友，正在慢慢的融入这个世界。 随着船只行进速度越来越快，距离港口也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海平面的尽头，克劳迪娅明显松了一口气，用略带慵懒的语气说道：“别傻站着了，早点回船舱休息吧。要知道从这里到贸易城邦需要接近一个月的航程。如果运气不好遇到海盗，说不定还会爆发一场激战。” “哦？还会遇到海盗？”艾尔伯特眼睛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在他的印象中，所谓的海盗就是大航海时代那些挂着黑色骷髅旗，开着木质帆船乘风破浪，用原始火炮和跳帮作战闻名于世的海上抢劫犯。 虽然在真实的历史中，这些家伙十个有九个都没什么好下场，而且海上糟糕的食物与卫生让每一个长期呆在船上的水手健康堪忧，但不可否认他们身上的确有许多吸引人的浪漫主义元素。 “当然会遇到海盗！也许在这趟旅程的前半段还不明显，可一旦进入贸易城邦控制下的海域，像我们这种装满了毛皮、名贵木材和黄金白银的货船。立刻便会被盯上。所以请做好准备吧，到时候说不定需要魔法力量的帮助才能渡过难关。毕竟贸易城邦可不是被誉为魔法荒漠的北方，这里施法者的数量要超过你的想象，即使海盗船上偶尔也会遇到一两名法师或者术士。”克劳迪娅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听上去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希望这些海盗不要让我感到失望才好。” 说罢，艾尔伯特转身钻进船舱内属于自己的房间，斯图尔克则紧随其后，钻到隔壁的船舱里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没过多久，后者就因为晕船的关系开始脸色苍白，独自一个人冲到甲板上，扶着两侧的木头栅栏大吐特吐。 要知道木质帆船的抗风浪能力，可远远比不上后工业时代那些动辄排水量数十万吨的客轮。 当进入相对比较深的海域后，海浪每一次起伏都会让整艘船上下晃动，别说斯图尔克这个从来没有坐过船的旱鸭子，就是艾尔伯特都有点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胃酸上涌。 或许，值得庆幸就是他们选择的出航日期，刚好错开了风暴高发的季节，沿途基本没有遇到飓风、暴风雨之类极端恶劣的气候。 等穿过一条叫做好运海峡的地方后，周围环境的气温一下子变得暖和起来，海水的颜色也从恐怖的蓝黑色变成漂亮的碧绿色，偶尔还能看到海鸟降落在桅杆上，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但是艾尔伯特注意到，自从进入这片海域之后，船上包括船长和水手在内的所有人，精神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尤其是桅杆顶端的瞭望手，从原来的一个增加到了两个。 很显然，在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手眼中，这片相对温暖平和的海域，要被北方恶劣的自然环境危险一万倍。 又过了四五天，克劳迪娅口中的海盗，终于出现在商船的屁股后面。 “该死！我们到底是没能逃过这些豺狼的追捕。” 看上去五十岁出头的老船长确认对方桅杆上悬挂的旗帜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而且嘴里还骂骂咧咧。 “是谁在追逐我们？”克劳迪娅皱起眉头询问道。 “劳尔斯！毒蝎船长！这个家伙是最近几年才新崛起的海盗，不仅手段残忍，而且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我真不明白，我们明明沿途没有靠近任何一座港口进行补给，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我们航行路线的。”老船长眼睛里流露出深深地忌惮与恐惧。 “按照我们的船速，再过多久会被追上？”克劳迪娅又问。 “如果不丢弃货物的话，差不多半天功夫，要是丢弃一半货物，我们就有机会成功跳脱。”老船长迅速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答案。 毫无疑问，海上追逐就是看谁的船速更快，谁装载的货物更少。 而且丢弃货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会引得海盗们降低船速，去打捞漂浮在海面上的木桶和箱子，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的敌人 注视着不断接近的海盗船，克劳迪娅转过身问艾尔伯特：“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扔掉一半货物吗？” “不！我认为我们应该降低船速，给这些家伙一个惊喜。”艾尔伯特咧开嘴笑着回答道。 “如果遇到施法者怎么办？”克劳迪娅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交给我来对付好了。” 艾尔伯特不加思索接过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要知道这个冬天，他不光将酋长和阿雷亚·曼萨科掌握的魔法全部抄录进自己的法术书内，而且成功转化了好几个精灵大法师——奎里昂·嘉兰诺德独创的魔法，正迫切想要找个对手尝试一下。 “我喜欢你的自信！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降低航速，给这些不知死活的海盗一个教训吧。”克劳迪娅直接给船长下达了命令。 虽然老船长本能想要拒绝这种自杀式的命令，但考虑了一下后果的严重性，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 在他的指挥下，高耸入云的桅杆很快降下半帆，在平静的海面上划过一道弧线，开始与敌舰进入接战状态。 两艘船就这样不停的绕啊、绕啊，不断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当达到三十米这个相对比较近的距离后，双方便掏出远程武器，站在甲板上疯狂对射。 尽管由于风浪的关系，导致准头实在是没法看，光是打的你来我往十分热闹，但真正因此受伤乃至死去的比例简直低到忽略不计。 等在近一点的时候，海盗船终于运用安放在两侧的床弩，射出带有倒钩的粗壮箭矢，直接穿透船帮木板，然后喊着号子用力拉拽，直到两艘船侧舷彻底并拢到一起。 “冲啊！杀光所有反抗者！第一个登船的有资格获得双份战利品！” 一名像是水手长的家伙高举弯刀一边大喊，一边抓着绳子荡到商船的船帆上，收起刀落将一名年轻的水手脑袋砍了下来。 “斯图尔克，你还能战斗吗？”艾尔伯特瞥了一眼身边脸色苍白的少年问。 “当然！大人！” 说着，斯图尔克举起佩剑和盾牌，一个健步冲上去，轻而易举格挡开对方的攻击，然后一剑穿胸而过，将这个大胆冒进的家伙钉子在桅杆上。 由于海盗船人数要远远多于商船的水手，所以才一会儿工夫，登船的海盗数量就呈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看到这种情况，克劳迪娅自然无法坐视不理，迅速启动了她手上那套拥有神秘力量的卡牌。 眨眼功夫，数十名实力最差的海盗炮灰顿时遭遇了离奇的意外，有的当场死亡，还有的沿着夹板滑落到大海之中，被随着血腥味吸引过来的鲨鱼撕成碎片。 “该死！这里有一个巫师！帕德里克！快出来帮我解决掉她！”身为海盗船长的劳尔斯扯着嗓子大喊道。 “别叫！我看到了！” 一名躲在海盗船后面身穿蓝色长袍的男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紧跟着抬起手开始吟唱咒语。 可还没等到他吟唱到一半，艾尔伯特便一个次元跳跃出现在对方身边，抬起手就是一发魔法飞弹，成功打断了对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魔力。 “不好意思，你的对手是我。” “干！妈的！居然还有一名奥术施法者？”被称之为帕德里克的男子一边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边仓惶后退。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试图逃走，因为你觉得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自己能逃到哪去？” 艾尔伯特怎么可能会让敌人轻易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瞬间用一发油腻术便铺满了整个夹板。 对方一个不注意当场滑倒，后脑勺与坚硬的木板做了一个零距离接触。 砰！ 没有任何意外，这名施法者脑袋后面鼓起一个大包当场晕了过去。 劳尔斯看到这一幕，马上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武器就想要砍断绳索，让两艘船重新分离开。 可是他才砍断了两根绳索，就被一个活化绳索捆绑成粽子。 等解决完这两个威胁最大的家伙，倒出手来的艾尔伯特毫不客气，对那些剩下的海盗发起了狂轰滥炸。 尽管在木质帆船上，他无法使用像火球术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焰属性杀伤性魔法，可是使用一点强酸和闪电类法术一点问题都没有。 短短几分钟功夫，超过一半的海盗便死于非命，剩下的也都纷纷丢掉手里的武器跪地投降。 这一次攻击，他们非但没能成功洗劫盯上的商船，反而把自己赔了进去。 欣赏着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海盗船长，艾尔伯特饶有兴致的问：“是谁给你提供了这艘船的航线？” “是查维！”劳尔斯不加思索报上了一个名字。 “查维又是谁？” 艾尔伯特无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是贸易城邦首都——卡珊最大的情报贩子。看来我亲爱的弟子米莉安·兰斯已经平安返回她主人的身边，马卡尔正在利用手头上的力量对我们进行试探。”克劳迪娅脸色阴沉的解释道。 “马卡尔又是谁？” 很显然，艾尔伯特对于贸易城邦内部复杂的形式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一个由二十几个家族联手控制的寡头政体。 “马卡尔，贸易城邦内部第二富有家族的长子，同时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十年前，我曾经为寻找失落的血脉，与他进行了一系列秘密的合作。但是现在，这种合作随着你的出现破裂了。毕竟最终能够获得那件神器重建帝国的只有一个人，他是轻易承认失败的。”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克劳迪娅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忌惮。 艾尔伯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还没等抵达目的地，我们就已经有了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对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在旅途的最后一程中，你能多给我讲讲关于贸易城邦内部的势力，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听下去。”克劳迪娅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透过这次海盗袭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回到卡珊后，百分之百将要面对一系列的敌人和麻烦…… 第一百六十六章 马卡尔 夜晚，贸易城邦首都——卡珊最繁华的街道街上，一名身穿丝绸长袍的男子正坐在一栋三层精致小楼的阳台上，一边享受着两名身穿薄纱年轻女人的按摩，一边居高临下俯视着外面美丽的夜景。 要知道富庶繁华的贸易城邦，跟北方人类文明最偏远的地区截然不同，天黑之后不仅不会熄灯睡觉，反倒是比白天更加热闹。 甚至还专门有那么一批人白天睡觉，晚上出来过夜生活。 原因非常简单！ 贸易城邦位于热带，所以基本上没有冬季的概念，即便是最冷的季节白天温度也不会抵御二十五摄氏度以下，白天最热的时候更是能达到惊人的四十度左右。 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早就养成了避开最炎热时间段从事活动的习惯。 相比起白天，他们更喜欢晚上凉爽的海风吹拂在身上。 除此之外，这里魔法技术的普及程度也非常高，差不多稍微大一点的店面，门口都摆着被加持了二环奥术——不灭明焰的火把或是火盆。 而这个魔法最大的特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即使几十年乃至上百年后，都不会轻易熄灭。 当然，那些路边上的小摊贩自然是用不起这样动辄价值两三百金币的高级货色，但也用上了动物和植物油脂制作而成的油灯、蜡烛。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真正的不夜城，它的繁华已经达到了当前技术和文明所能承受的极限。 就在男子保持着半睡半醒状态的时候，一身异域风情打扮的米莉安·兰斯突然从后面闯了进来，压低声音汇报道：“主人！毒蝎船长劳尔斯狩猎失败了。” “哦？这么说我的老朋友带着失落的血脉即将返回卡珊了？”男子猛然间睁开眼睛，露出一双茶色的瞳孔。 很显然，他就是这片土地上第二富有家族的长子，同时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马卡尔。 “可能性很大！因为劳尔斯并不是普通的海盗，据说他成功招揽了一名流浪巫师为自己效力。所以能够将其击败并一网打尽，只有我的老师克劳迪娅女士，以及那个叫做艾尔伯特·费根的家伙。”米莉安·兰斯小心翼翼的分析道。 “艾尔伯特·费根？不，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叫艾尔伯特·索兰特。跟我说说，这个身上流淌着失落血脉的青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马卡尔挥手推开为自己按摩的宠妾，从柔软的躺椅上站了起来。 米莉安·兰斯稍微回忆了一下，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答道：“他是一个聪明、狡猾、自信，同时十分擅长在复杂环境中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投机者。最重要的是，他还掌握着很强的魔法力量，并不是那种会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你对他的评价好像很高？”马卡尔转过身，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请相信我，主人。艾尔伯特比您想象中要难缠得多，而且我不觉得他会心甘情愿接受老师的摆布。恰恰相反，他会利用自己独特的身份游走于各大家族之间，耐心等待愿意开出最高价码的合作者。”米莉安·兰斯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过由于她早就在怪物大军入侵之间离开了北方，所以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对艾尔伯特的印象仍旧停留在几个月之前。 “哈哈哈哈！这不是更好吗？无论他想要什么，财富、土地、女人、魔法知识、各种珍贵的金属和材料，我都能满足他。我要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然后凭借神器的力量征服整个世界。”马卡尔高举双手肆无忌惮宣泄着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权利！ 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就是他不惜一切代价所追求的东西。 米莉安·兰斯显然非常了解自己的主人，轻声试探道：“那么您打算怎么与他进行第一次接触呢？” “当然是利用你跟他之间的私人关系。让查维密切注视那商船的消息，一旦靠港我需要你在第一时间溜上去，并说服他来跟我见上一面。记住，我不在乎过程，无论你是利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去色诱，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我只要结果。懂了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马卡尔的态度无比严肃，眼睛里闪烁着冷酷无情的光芒。 毫无疑问，在他的眼中，对方只是一个奴隶，一件工具，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明白！请您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米莉安·兰斯明显十分恐惧，死死咬着下嘴唇保证道。 “非常好！现在下去做准备吧，我还有其他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说罢，马卡尔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米莉安·兰斯可以退下了。 后者二话不说，赶忙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奴隶特有的五体投地大礼，然后倒退着爬出房间。 她前脚刚离开不久，房间右侧的柜子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随后柜门后面的墙壁直接来了个九十度旋转，露出一条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秘密隧道。 只见一名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仅剩下几缕白色胡子的老人缓缓从里边走出来。 他甚至没有理会站在门口，全身上下重要部位若隐若现的女人，径直来到马卡尔的身边，用略带激动的语气问：“克劳迪娅真的找回了失落的血脉？” “是的，卢瑟大师。最多再有五天时间，他所乘坐的商船就会停靠在码头。怎么样，您准备好重新启动那件威力巨大的神器了么？”马卡尔咧开嘴笑着反问。 “当然！我早就急不可耐了！你知道吗？他的身体里流淌的可是巨灵王室的血脉，我甚至还能利用这些血来吸引和捕获巨灵，通过它们提供的许愿来延长寿命。”被称之为卢瑟大师的老人兴奋的有些手舞足蹈。 “延长寿命？！听起来似乎很不错。”马卡尔听到这几个字，两眼顿时放光。“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得率先赢得他的信任，或者说将他牢牢控制在手里。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您是否能制造带有永久性魅惑效果的魔法药剂和装备？” “永久魅惑？抱歉，这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也许……你可以去找琳莎问问。她在这方面的造诣要比我高得多……”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靠港 “这里就是卡珊？” 伴随着木质帆船砰的一声停靠在码头的泊位，艾尔伯特终于见识到了这个世界顶级大城市的样子。 不得不说，相比起现代化大都市那种千篇一律的钢铁丛林，他显然更喜欢眼前这些色彩鲜明，每一处都经过设计者精雕细琢的手工建筑。 尤其是耸立在城市中心位置的六座高塔，顶端都闪耀着强大的魔法光辉，让他忍不住留下了羡慕的口水。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法师塔，而且不是那种为了省钱、节省材料的阉割版，而是按照顶级配置制作出来的超级奢华版。 在塔身外面，甚至可以找到不少毫无意义，仅仅是用来装饰的黄金雕像。 没错！ 不是镀金，就是通体用百分之百的纯黄金铸造而成的雕像！ 这简直已经不能单纯的败家来形容，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炫富。 克劳迪娅无疑察觉到了艾尔伯特眼神注视的方向，用略带骄傲的语气回应道：“对！这里就是卡珊！古老巨灵帝国建造的首都，即使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这里有千奇百怪的货物，各种各样的人种和其他智慧生物。相信我，你会慢慢喜欢上她的。” “不！不需要慢慢，我想我已经被她迷住了。”艾尔伯特抿起嘴角露出了充满期待的笑容。 确切地说，他已经迫不及待像要进入那些法师塔内，租借一个束缚间，然后尝试着用斯图尔克的血引诱并捕获一只巨灵，通过对方许愿的能力来大幅度强化自身。 要知道这可是游戏为数不多可以被玩家们反复利用的“漏洞”。 “哈哈哈哈！我喜欢你的直白和坦诚。不过领略她真正的风情之前，我需要你跟我回一趟家，见一下我的父亲。”说着，克劳迪娅走到一辆马车的旁边，抬起胳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没问题！请稍等几分钟，我需要回船舱去一些随身物品。” 艾尔伯特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后，马上转过身钻进阴暗潮湿，充满了海腥味的船体内部。 就在他刚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走进去的刹那，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紧跟着原本敞开的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米莉安·兰斯。 与在北方的时候不同，她此刻身上穿着本地特有的黑色纱裙，白皙的双臂和双腿若隐若现，脸上还挂着一张透明的面巾，给人一种莫名的诱惑与神秘感。 “好久不见，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艾尔伯特面带微笑的打了声招呼。 因为他能看出，对方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更没有发动袭击的意思。 “谢谢夸奖！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说，不知道你现在有时间么？” 米莉安·兰斯虽然嘴上是在征求意见，可行动上却堵死了唯一一条出去的入口。 对于这种明显带有某些强迫性的举动，艾尔伯特不以为的耸了耸肩膀：“当然！不过介于你的老师克劳迪娅女士还在上边等着，我建议最好长话短说，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别担心，我想说的话很短，只有一句，那就是我的主人，这片土地上第二富有家族的长子——马卡尔大人像要和你见上一面。”米莉安·兰斯直截了当表明了来意。 “马卡尔？就是那个雇佣海盗袭击我乘坐商船的家伙！”艾尔伯特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因为他一直都没搞懂，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毕竟这群海盗的战斗力实在算不上出色，压根不可能威胁到克劳迪娅这种层面上的施法者。 “那只是一个试探，确认你和老师是否在船上，仅此而已。事实上，我们袭击的并不是你们，而是一直在袭击从北方返航的商船。”米莉安·兰斯不加思索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 艾尔伯特顿时明白了马卡尔这些迷惑操作背后的真实意图。 对方根本不知道克劳迪娅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采取了排除法，那就是不断让海盗袭击从北方返航的商船。 如果商船被海盗轻而易举的拿下，那就说明对方还没有回来，如果海盗失手，那就说明已经回来的可能性非常高。 “怎么样，你的回答是？” 米莉安·兰斯无疑知道自己的时间非常紧迫，所以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我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但时间需要另行安排。” 对待送上门来的善意，艾尔伯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来源，通过侧面来了解这座城市的权利掌握在谁的手中，又是怎样运作的。 而这些搜集完所有这些情报后，他才会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明智的选择！主人能够给与你的，绝对要比克劳迪娅给与你的多得多。至于见面的时间，我会想办法来通知你。记住，无论老师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不要轻易答应她。” 说完这番话后，米莉安·兰斯直接打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阴暗潮湿的走廊尽头。 感受着她离开后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香水味，艾尔伯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有趣！才刚上岸就已经有人开始想要拉拢我了吗？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 与此同时，从船舷侧面熟练跳到岸边的米莉安·兰斯二话不说，骑上拴在不远处的骏马，用最快速度返回府邸，气喘吁吁对坐在椅子上吃水果的马卡尔汇报到：“主人，他同意了。” “嗯？真的！” 马卡尔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奴隶，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他原本以为，在这件事情上艾尔伯特起码会拿捏一下，甚至是趁机摘取米莉安·兰斯这朵精心培育的美丽花朵。 但是从眼下的状态来看，两人之间明显并没有发生任何过于亲密的关系。 “没错！但是在见面的时间上，您需要安排一下。要知道我的老师克劳迪娅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她一定会对艾尔伯特严防死守。”米莉安·兰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严防死守？哼！那也要能做得到才行。盯着失落血脉的可不仅仅只有我，光是高塔里的那些法师、术士们就足以让她头疼不已了。”马卡尔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发出不屑的冷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而高贵（上） “欢迎！欢迎你的归来，高贵索兰特家族最后的血脉。” 刚一走下马车，艾尔伯特便看懂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老人张开双臂迎面走了过来。 在他两边，站着超过两百名年轻貌美的女**隶，一百多名长相清秀的男**隶，以及五十余名家族护卫。 从马车到府邸大门入口的地面，甚至还铺上了一厚厚一层精致的手工地毯。 在地毯两边，摆满了五颜六色散发着浓郁芬芳的花瓣与香草。 很显然，光是这份奢华的排场，就能把北方那些又穷又没见过世面的贵族领主甩出十万八千里去。 更离谱的是，在下马车的时候，给他垫脚的居然是一名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女人光滑的脊背。 至于后面那栋占地面积巨大的豪华宅院就更不用说了，各种充满艺术气息的浮雕、雕像几乎摆满了每一个角落，各种各样造型的喷泉隔十几二十米远就会有一个。 忍着强烈的不适应，艾尔伯特与老人轻轻拥抱了一下，礼貌的回应道：“非常感谢！如果不是遇到了克劳迪娅女士，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不，不，年轻人，你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血统有多么高贵，对整个贸易城邦有多么重要。来吧，让奴隶们带你先去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我们再一边品尝美酒和美食，一般谈论这些。”说着，老人给其中一名女性使了个眼色。 后者马上心领神会，带着几名帮手将艾尔伯特拖进了府邸内主人洗澡使用的豪华浴室，三下五除二脱光身上所有的衣物，簇拥着他进入一个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浴池。 从脚下不断涌动的流动水源判断，这要么是一个天然的地下喷泉，要么就是利用魔法技术建造的浴室。 至于洗澡，根本就用不着艾尔伯特自己动手，四名女**隶用双手一寸一寸将身上的泥垢搓洗干净，同时还不忘对某些特定的肌肉进行按摩。 由于太过舒服和放松的缘故，长期呆在海上的疲劳终于爆发，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 另外一边，克劳迪娅也跟着老人来到府邸的客厅。 双方才刚刚落座，她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父亲，我已经把失落的血脉找了回来，您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自己的承诺？” “别急，我的女儿，别急。”老人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作为这座城市第三富有的家族的领导者，他需要考虑的因素实在太多，尤其是那些同样有权有势的竞争家族。 要知道在贸易城邦的这片土地上，政治斗争从来都是最惨烈的。 失败者就好像几十年前的第一家族索兰特，直接被连根拔起，连刚刚出生的幼儿都没能逃过一劫。 要不是还有一个私生子存在，现在恐怕都已经绝嗣了。 当然，也幸亏有这样一个私生子，不然那件被摆放在秘密宝库内的神器，永远也不可能冲击那天日了。 “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卡珊发生什么重要的变故了吗？”克劳迪娅显然被父亲的态度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老人轻轻摇了摇头：“不！自从掌握着绝对权力的索兰特家族被连根拔起后，贸易城邦便陷入了空前的和平时期。没有谁有能力真正力压其他家族，所以大家相互制约，虽然暗地里也会有争斗，但并不会轻易打破平衡。真正让我感到忧虑的，是那些住在高塔里的法师和术士。知道吗？自从他们得知索兰特家族的血脉中拥有巨灵王室血统后，就一直渴望获得这个家族男性成员的血液。我担心，如果有人向他们透露了消息……” “该死！马卡尔！我必须得立刻跟这个家伙见上一面。” 克劳迪娅瞬间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继续要求父亲履行承诺，马上站起身朝府邸大门口走去。 她走出大门登上马车，在浴室内小睡了一会儿的艾尔伯特也很快清醒过来，穿上一件崭新的棕绿色长袍，在女**隶的带领下来到客厅。 “啊！你总算是洗好了。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要知道在海上度过了那么多天之后，没有什么比得上泡一个热水澡更能让人感到放松的事情了。” 说着，老人轻轻拍了拍手。 眨眼功夫，一群端着各种各样菜肴的仆人便鱼贯而出，将大量散发着浓郁香味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上。 与此同时，还有六名赤着脚的女人走进大厅中央，在乐队的演奏下开始翩翩起舞。 吃饭的时候还有音乐和歌舞表演？ 艾尔伯特再一次对这座城市顶尖家族的奢华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 从周围仆人波澜不惊的反应不难看出，这绝对不是什么打肿脸充胖子的举动，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很显然，即使老人自己吃饭的时候，估计乐队和歌舞依旧会照常进行表演。 暗自腹诽了一下这些穷奢极恀的奴隶主阶级，艾尔伯特抬起头面带微笑的问：“克劳迪娅女士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呵呵，她离开这座城市已经太久了，现在回来需要去拜访一下以前的朋友。别担心，在天黑之前她应该就会回来了。另外，你可以叫我伊泽。”老人不动声色替女儿掩盖了行踪。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艾尔伯特拿出在公司礼仪课上学到的那套，开始一条不紊吃着桌子上丰盛的食物。 用“丰盛”这个词形容可能有点不太确切，换成“暴殄天物”可能会更好一点。 因为他发现，在这些原本就十分珍贵稀有的食材中，有不少里边添加了磨碎的珍珠粉末。 没错！ 就是那种生长在海洋大型蚌壳类生物中的纯天然珍珠！ 要知道在这个没有人工养殖概念的魔法世界里，珍珠不光是受到无数上流社会追捧的宝石，同时也是一种极为珍贵的魔法材料。 可现在，居然有人把它当做一种食品添加剂…… 按照南方贸易城邦的说法，长期使用珍珠粉末不仅可以延缓衰老，而且还能去除胃肠内的脏东西，从而起到清洁自身的目的。 至于实际效果嘛，跟地球上网络流传的那些不靠谱假消息没什么区别。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