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血印王道》 第一章 乱世初现 唐国,楚门城。 府衙门口,新贴上了一张告示:龙云将军风陌为寻一名弟子传授技艺,特向国主申请举行殿前比武,凡年龄未过18岁的皆可参加,最后的优胜者,成为风陌将军弟子,且会统领两队凤羽骑兵,为唐国子爵。比赛日期,三天后。比赛规则,切磋技艺并不以杀招胜敌,注意点到为止,招数过于狠毒的,取消资格。 唐晨隐藏在人群间,看到了这份告示,他不明白风陌是谁,他也不想统领凤羽骑兵,只是自己有些饿,他知道,城里的有钱人都是什么爵,他成了这个什么子爵,应该就不会饿肚子了,看起来,该是要练一练了!这样三天以后当了子爵,就能好好吃一顿桥边饭馆的牛肉。 楚门城,袁府。 “爹,我回来了。”动听的声音出现在袁立身旁。 “冰儿啊,今天去街上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风叔叔要收亲传弟子啦,国主亲自举办武试,武试第一名便是风叔叔的弟子啦,然后还可以成为子爵呢。” “哦?风陌要收徒弟?” “我又没有像冰儿一样可爱的女儿传承,还不让我收个徒弟啦。”一个慵懒的中年男子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风叔叔。” “冰儿乖!” “风陌,你怎么来我这里了?”袁立看了一眼风陌,眼神中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无奈与不满,转身对冰儿说,“冰儿,我有事跟你风叔叔谈,你去后院自己练习透骨冰针,待会我去检查。” 看着冰儿一蹦一跳走进后院,袁立的目光冷了下来,“风陌,有话直说,我已经不受国主赏识,再也不是楚门袁圣医了,只想过几天安稳日子,你要是想来叙旧,我还有多年前获得的佳酿,可以饮上两杯,要是唐国的事,我就不愿多说了。” “若是肯做俗人,你怎么会传授冰儿透骨冰针?这种逆天的医术,什么时候不是君王的珍宝,冰儿学会了这个,又怎么当的了常人?”风陌微微笑着,突然目光一冷,“袁兄,我不知道你和唐缺的恩怨,也不知道你在唐国失势的原因,可是,现在,不是你和我顾及一己之利的时候,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北疆狼王率十万狼兵进军洛城,陈国国主派雷柯率五万重雷骑迎之,狼王不渡洛城以北三十里的洛江,与雷柯隔江对峙,重雷骑本应很快战胜狼王,毕竟重雷骑的装备在大陆上仅次于风羽骑兵,而这个差距的来源,是缺乏凤羽骑兵配备的强弩,但雷柯从来就不是个缓战的主,他的部队,从来不用弩箭先来减少敌军的战力,通常凭借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扎实的马上战斗技巧克敌制胜,可如今,雷柯竟然在洛城按兵不动,不敢轻易进击;南蛮蛊族突袭梁国,数万梁国士兵皆为蛊虫所破,并为蛊族驱使,如今离梁国都城蜀都不过百余里,蛊族族长亲自要求梁国请求帝都谴烈猛将军迎战,否则七天内屠尽蜀都七十万百姓,帝都又惊又怒,便派烈猛将军率三万火云轻骑,日夜兼程,奔赴战场,但烈猛到达蜀都附近时,火云轻骑的射击目标只剩下了梁国遭受蛊毒侵害的士兵;西边雨墨带着三万水龙兵遭遇一支不名部队的攻击,雨墨将军率军退守益阳港,至今未得剿灭。” “这有什么?重雷骑没有凤羽骑兵的弓弩,但是刀却比凤羽骑兵的锋利,面对狼王,纵使肉搏也不会落入下风;蛊毒最怕火,火云轻骑本来就是以游射为主,再加上弩箭上多会附着火油,几轮游射,蛊族就应该伤亡惨重了吧;雨墨将军的水龙兵,水战如处平地,既然在水上作战,也是不会落入下风。不过一些寻常战事,士兵不打仗,种地嘛?这种战事报告何时入的了风陌将军法眼了?难不成唐国近年安好,风陌将军也已经忘了战争的感觉,开始惧怕战争了?”袁立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雷将军隔江对峙,应该等的是一击制敌的办法,毕竟帝都风雷水火四大将军,雷柯位列第二,也不是只靠了一身血气;既然以被蛊虫所控,便无生还可能,轻骑游射过后,蜀都城外应该陷入火海,凭借蜀都的城墙,应该可以靠着城外的火损伤蛊族的人;至于雨墨将军,只是在等一网打尽吧,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敌军的真正数量和藏匿地点。风陌,这好像没什么意思吧?” “那我还来跟你说?雷柯的重雷骑不敢发起冲锋是有原因的。据说,当重雷骑接近狼王五里的时候,陈国的马匹总会失控,已经先后三个重雷骑队死于这种方式,只有一人生还,回来以后,这个人只说了一句话便再也不正常了。” “说了什么?” “有狼,很多只,很大。” “多大?” “雷柯派了自己的斥候,斥候回来说他们看到了狼,但这个狼的个头极大,好像跟马一样高。” “那如果真的有这么大,重雷骑也应该挡不住狼王啊,为何在洛江北等待,而不发起进攻呢?”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狼王好像不急于进攻,这与他前段时间的风格相反,半个月前,他连续攻下陈国洛城以北三个城池,而且好像在城中下了屠城令。这三个城池,狼王都是直接率队冲锋,一天之内攻下城池,从未像现在这样与我军对峙不动。”风陌喝了口水,淡淡的说,“至于蛊族,他们的人消失了,但火云轻骑撤退,蛊族就又会出现,烈猛将军已经往返两次了,雨墨的水龙兵水战根本不能抵挡住那支神秘部队,雨墨已经给我飞鸽传书,水龙兵,在水战上已经败了。” “原来是各条战线战事都不乐观啊,不过风陌,你跟我说这些事有用吗?”袁立抿了一口茶,“我又不是士兵,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袁立,唐国士兵散乱,战斗力远低于这三只部队,我虽名义上统率唐国十万凤羽骑兵,但装备打造过于昂贵,现在我手下真正的凤羽骑兵只剩三万,现在,就只有这三万凤羽骑兵来守护帝都的疆土了。”风陌慢慢起身,“这些事,来的太巧了些,帝都现在很危险,纵然你不喜欢唐国主,可你别忘了,帝都还有一个人。” “与我无关!”袁立的声音变得不再随意,“我现在只是寻常人。” “三天后的武试,我希望冰儿来为受伤的人治疗,然后武试后我请示唐国主让她入我将军府。” “你休想!”袁立愤怒的站了起来,“我们袁家不是帝都的走狗,没有理由一直为帝都和唐国卖命!” “袁立,我说的话都说完了,选择在于你。我感觉,乱世,又要开始了。”说罢,风陌便离开了。 袁立颓然的坐在石凳上,看着天空,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太巧了,所有的精锐,都被派了出去,帝都恐怕真的要出事了。可他不愿意,不愿意在为唐国主和帝都那个人卖命,他只想把冰儿养大…… 第二章 虎豹 离国,国府议事大厅。 “国君!狼王,蛊王,与他们暗派的水上部队,全部都已经就位了,咱们的计划实施的很顺利,帝都快是咱们的了。” “哈哈哈,总算能进入帝都了,这么多年了啊,咱们……啊!”一支冰冷的羽箭射入了离国君的额头,正在计划叛变攻入帝都的离国君死了。“有人刺……”议事的臣子话还没说完,又一支泛着寒光的羽箭,迅速飞入了大殿,同样的方式洞穿了他的头颅。 离国国主被刺,震惊了整个离国朝野,离国重臣孟军下令全国搜捕凶手,一时大街小巷无不讨论着这起刺杀案,但凶手像蒸发了一样,离国再无人觅得凶手的踪迹。 离国君莫途死后七天,帝都派使者前来,孟军本以为是派来安抚离国臣民,却没想到是帝都收到了离国君私结外邦,准备发动叛乱的消息,前来警示离国重臣,不可再有反叛想法。离国君生前手底想反叛的人,全部剥夺官职归为贱民,孟军受令保护离国幼主莫成顺利继承离国国主位,巩固离国政权,并赏赐了一批臣子,希望他们继续尽忠。孟军现在和一些离国臣子收到赏赐,无疑意味着帝都在向离国其他人宣示着自己对离国的控制。孟军虽为离国重臣,但不受离国君的信任,他是帝都派来辅佐离国君的,名为辅佐,实为监视。 离国归入帝都的控制很短,离国君莫途的爷爷离威王年少成名,十五岁时率五万离国步卒对阵十万重雷骑,毫不畏惧,于番阳关关口与帝都交战,相战月余,离威王不让一寸,帝都不得已与离威王签订停战协议,以番阳关为界,帝都军队不得踏入离国半步。离威王回离国国都后,离隐王亲自为其接风,离威王本不是离隐王最心怡的皇子,此战之后,离隐王便将太子定为离威王,离威王十八岁那年,离隐王因病去世,离威王七个哥哥伙同宫中一众大臣企图另立新王,离国朝野或依附于他们,或观望两方不参与对峙,离国上下当时无人看好离威王,离威王凭五百家兵,杀入新王议事大厅,孤身一人杀尽反抗自己称王的主要策划者。然后令家兵传令,自己会在大厅等待三天,若死则离国王位易主,若无人敢来或没人成功,三天后则举办新王登基仪式,三天之内,离威王杀刺客十七人,活捉四十人,身无一伤,顺利登上离国王位。离威王上位半月后,便携举国步卒进犯陈国,直逼陈国国都,帝都紧派火云轻骑和皇都禁卫星夜驰援,于陈国都城下签订停战协议,帝都赠予离威王五万良马,陈国国都以西二百里以外的疆域归入离国,离威王才率军撤退。 离威王登基之后,凭借这两件事迅速立威,一时风光无两。加之离威王得到的五万马匹,迅速建立了离国的骑兵:虎离兵。凭借离国骑兵虎离兵以及步卒豹卒,离国的强盛让整个大陆为之担忧。 离威王十九年便撒手人寰,留下了唯一的子嗣离哀公,离哀公继位时只有七岁,并不得继续他父亲的铁血统治。这时陈国有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雷柯。雷柯的勇气常与离威王进行比较,十九岁的雷柯得知离威王去世后,向陈国国主立下军令状,率一万重雷骑夺取陈国失地。雷柯敢,陈国主不敢,整个陈国,都被离国虎豹打怕了。雷柯被陈国国主拒绝后,当天夜里进入陈国国主府交谈。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是第二天国主派举国上下所有重雷骑出征离国,主帅便是雷柯。 雷柯面对离国虎豹时,显得有些轻松,离国并没有进行强硬的反抗,便让重雷骑进入了离国的疆域。于是,离哀公投降帝都,帝都便令陈国收复过去的失地,雷柯保护离哀公任离国国主。至此,离国归入帝都统治。 离国公莫途遇刺半个月后,狼王退兵至洛城以北三十里,雷柯率重雷骑撤退,但奇怪的是,雷柯的撤退路线不是向着陈国国都,而是离国。他们进入了离国与陈国的风雪谷,这是最近到达离国的路线,但这条路也是最危险的路线。风雪谷,顾名思义,这里常年风雪聚集,极易迷失方向,自此,重雷骑的主要精锐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没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去干嘛。 益阳港,兵营 雨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他并不是一个以勇猛胜人的将军,较之风陌的沉稳,雷柯的霸气,烈猛的勇猛,他更擅长的是计策。楚国位于大陆西边,境内有大量河流经过,雨墨凭借水龙兵,在这些河流上不断用计策对敌人造成打击,他会慢慢磨死对手,他的计策,就是最好的士兵。可是再好的计策也是需要人实行的,对于这支神秘的军队,雨墨发现自己的水龙兵的水战能力远不如他们,他们还有斥候来回观察,雨墨的计策根本无法施展。昨日,帝都传来离国的消息后,雨墨内心充满了疑惑。离国国土多以山脉为主,所以离威王起家的基本就是豹卒,基本上没有水军,那么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应该就不是离国自己培养的部队,那么这支部队是哪国的?他们又是从哪里来到楚国附近,根本没有人在之前发现过他们,他们就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样。而且最令人好奇的是,这支部队从未主动攻击过,他们就待在船上,与雨墨对峙。雨墨本来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等待着敌军冲上来便一决胜负,尽管雨墨知道,他不可能赢。雨墨的水龙兵陆战能力是出名的羸弱,他们是河流的操纵者,而在陆地上他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所以,雨墨,从来没有期望过赢,他只希望能拖住敌军的步伐,他在等一个人,等帝都亲封的第一名将——风陌。他知道,整个大陆,如果想让人打一场必赢的仗,最合适的人就是他,他为将二十多年,大小战斗无一败绩,他相信,如果自己抵挡不住,他,一定会来。别人他不会相信,他不知道烈猛,雷柯能帮他什么,在他看来,他们是为了名,为了利,他不要这些,他只是喜欢跟士兵们待在一起的感觉,他从军以来只住兵营,他的手下都是他的兄弟,他们水龙兵就是一起的。雨墨相信,风陌一定会来帮他,风陌帝都分别时与他的约定,他从来不曾忘过,他也相信,风陌也不会忘。雨墨在等,如果对方发起进攻,他会立刻派一小队前往通知风陌,想到这里,他也逐渐放心,看着东方的楚国都城,他想,国主,谢谢你的赏识,我就算死,也会保护住楚国。 第三章 凶兵问世 楚门城,操练场 唐晨来到了比赛场地,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最后那点银两都用来买酒喝了,但他觉得这个酒不好喝,还不如山上的泉水呢。 操练场正前方搭起的营帐中,正中间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人,看起来身份不俗,风陌一身黑衣坐在他的旁边,一脸散漫。 “请各位保持安静,今天进行的武试,第一轮,由风陌将军进行分组,每一组两人,胜利者就可以进入下一轮,下面请各位应试者做好准备,武试即将开始,现在,请风陌将军开始分组。” “应试者站成一排,”黑衣男子站了起来,依然散漫的语气,“你们排好了以后按顺序,两个两个打,听明白了吗?” “爹爹,风叔叔怎么这么懒啊?”冰儿站在在袁立的旁边,一脸好奇。 “他就……” “袁圣医!来来来,快来,你来坐到我旁边,冰儿也一起跟着来吧,待会参赛者受伤了,你们也好帮忙治伤啊!”说着,风陌就过来拉着冰儿要过去,袁立扯住风陌的肩膀,风陌微笑着回头,“怎么了?”袁立怒视着风陌,而风陌仍然在淡淡笑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袁立慢慢放下手,“冰儿你跟风叔叔坐过去吧。”袁立颓然的低下了头,他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希望如果将来做错了冰儿不会怪他。 风陌转过头去,拉着冰儿的手走向了原来的座位,袁立站在原地不动,看了一眼唐国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便将视线转向了比武场。风陌回座后,看向了旁边的白衣人,仍然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国主,这是袁圣医的女儿袁冰儿,小孩子站着太辛苦,我带她来坐着观看。今天是我请袁圣医来为参赛者治伤,他不肯过来,就在那边观看。”然后轻轻一拂手,不等唐国主开口,便示意比试开始。而唐国主则将视线对准了人群,开始寻找那个他愧疚的身影。 唐晨是第一场,他想早点打完,他觉得这里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站到了第一位,自然就参加了第一场比试。 “第一场,唐晨对李正,正式开始。” 唐晨侧身,前膝微曲,稍微一蓄力,便立刻向前弹出,迅速的冲向李正,李正并没有反应过来唐晨已经发动了攻势,等到他觉察到唐晨攻击的时候,一股强劲的拳风已经直逼李正的面颊。嘭!李正整个人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昏迷了,围观的民众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风陌散漫的声音,“英雄出少年啊,这么快就取胜,你叫什么名字?” “唐晨!” “我宣布,第一战,唐晨胜!”这时围观的群众才反应过来,喝彩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操练场。 第二轮,第三轮,唐晨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胜利。三轮过后,只剩下了六个人。 “第四轮,三人一组,三人混战,最后站在场上的人即为优胜者。下面,第四轮比试,正式开始。第一组,唐晨,黄三,孟伟。” 三人站到场上,比赛开始后,黄三和孟伟目光示意了一下,便一起冲向了唐晨,原来二人在场下便商议联手干掉唐晨再一决胜负。黄三早孟伟一步到达唐晨身边,举起自己的刀,向着唐晨劈去,唐晨左一侧身,便躲开了这一劈,黄三再向左横砍,唐晨下腰,黄三的刀正好在唐晨的肚子上划过,一瞬间,唐晨鲤鱼打挺,用双脚踢上了黄三的左膝,顺势向后弹去,并重新站了起来,突然,唐晨感觉到头上的光线被罩住了,原来是黄三受伤曲腿下蹲的一瞬间,孟伟踩着黄三的后背向前跃出,现在孟伟整个人在他的斜上方,而孟伟手中的锤子正好对着唐晨的头上,感觉下一秒就要砸到唐晨的头上。唐晨向左移步,并借势一脚踢在石锤上,将孟伟踢向了右边,不过孟伟身材壮实,这一脚,并没有踢出去很远。这时,黄三已经又一次发动了攻势,他向着唐晨刺来,唐晨侧身想躲,没想到黄三手腕一横,手中的刀又向他横砍过来。唐晨双手按在刀的刀面,双腿发力,便从黄三的刀上翻了过去,孟伟这时带着大锤又杀了过来,唐晨竟然没动,眼看孟伟的大锤要砸到唐晨的身上了,唐晨突然抬腿一踢,踢到了孟伟的肚子上,孟伟直接飞了出去,远远的砸到了一边,地面有了一点凹陷,张三看到这一幕,再加上自己膝盖上的剧痛,他便示意了一下就走下了比试场。“第四轮,唐晨胜!”唐晨笑嘻嘻的走下了比试场,心里想着再来一场就能吃牛肉了啊。 “风将军,这个叫唐晨的孩子还真是不可思议啊,以一敌二,毫不慌张,甚至到现在,连武器都没用过。不知是哪家培育出了这么优秀的后辈啊!” “国主,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唐晨无任何的背景。不过,这个孩子,是最近出现在楚门城的,在我看来,这孩子更像是个孤儿。”风陌依然是那么散漫,不过,唐晨下场时,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奇怪,像是含着理解。 “现在是最后一轮,唐晨对白隐。获胜者就是风陌将军的弟子。” 最后一轮比赛开始,唐晨和白隐上场比试。白隐上场后,唐晨发现对面的少年有一丝不对,但唐晨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只是感觉,跟他在一起,就好像在一个冰窟当中。 “比试开始!” 容不得唐晨多想,对决已经开始了。他发现白隐开始动了,没有过多的酝酿,白隐一瞬间便来到了唐晨的面前,泛着寒光的剑已经向着唐晨的脖颈砍了过来,唐晨看到了白隐的眼睛,白隐的眼神是?杀意!唐晨怔了一下,这一瞬间,白隐的剑已经直逼唐晨的脖颈,唐晨迅速撤身,但唐晨依然没躲过这一剑,白隐的剑重重的砍在唐晨的右肩上,唐晨的血顺着胳膊逐渐滴落在地面上。唐晨用手摁住流血的伤口,他愤怒了,他不明白,这个原先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想杀了他,但他知道自己不想死,也不会死!他不能再留手了,否则,他有可能死在这里!他想到了自己的武器,这个他从未使用过的武器! 唐晨缓缓解开了自己后背的布兜,拿出了一把断裂的剑,围观的人发出了一阵哄笑,就连白隐都出现了一丝疑惑,停止了攻击。而唐晨不顾周围人的看法,拿出了断裂的剑的另一半,然后唐晨将右肩的血慢慢的抹在两部分断裂的剑的裂口上,就将两部分断裂的剑合成了一把剑,唐晨的手紧紧握住裂口连合的部分,血液逐渐在剑身消失,剑身逐渐亮了起来,当剑身彻底粘合后,唐晨将手从裂口处移开,慢慢的站直身躯,用手中的剑指着白隐,“想杀我?今天我就用你的血来做的我剑的喂养!” 风陌已经站了起来,当他看到唐晨布兜里的断剑他就已经出现了极为罕见的认真。而当剑完好无损的握在唐晨手里的时候,风陌更是站了起来,这是他少有的失态,但这对于他来说太震撼了,这把剑意味着什么,这个世界上知道的人,不多了!而人群中的袁立则彻底惊呆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叹,还稍微夹着几分欣喜…… 第四章 血殇 唐晨手中剑不仅靠因为奇怪的合成震撼了围观者,剑中散发出的气场也令人畏惧。围观的群众在唐晨剑成的一瞬间,都感觉到了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唐晨的剑仿佛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要将周围人的血液全部吸过去。唐晨握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剑身对血的渴望。 “血殇!”唐国主站了起来,焦急的问风陌,“这是血殇剑?” 风陌也站了起来,郑重的向国主点了点头,然后别过头去,一向散漫的风陌,脸上写满了坚毅与不甘。风陌腰间的剑,在微微震动,风陌知道,这是兵器的共鸣,更是老友重逢的喜悦。风陌解下佩剑,横剑在前,轻轻抚过剑鞘,摸到剑鞘的缺口的时候,风陌猛的抽出了剑,“残阳,血殇又出现了啊!十年了,终于又见面了!老贼,你怎么不告而别啊!”风陌默默送剑回鞘,夕阳的光线斜射到剑鞘上,残阳剑的剑鞘上又多了一道裂痕。 唐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迅速冲向了白隐,看着唐晨快速缩短的距离,白隐不敢怠慢,立刻动了起来,两把剑迅速的碰上了,一时间二人你接我挡,相互拆招,看起来像进入了持久战。围观的群众随着对抗时间越来越长都开始认为唐晨会输,尽管刚才唐晨合剑的过程令他们震撼,但在他们看来,一个受伤的人的体力怎么可能比得上没受伤的人。但袁立不这么认为,他站在远旁发现,唐晨和白隐的均势正在慢慢打破,唐晨的攻势逐渐变得犀利,而白隐则开始退缩防守,在他看来,唐晨已经开始占据上风,这样下去,唐晨极有可能胜利。 白隐的虎口已经开始疼了,他不知道唐晨这是剑法还是刀法,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用刀劈砍,白隐每一次的抵挡都能感受到唐晨浑厚的力量,面对唐晨的攻击,他一次抵挡卸力的时间甚至要慢于唐晨准备下一次进攻的时间,每一次唐晨的进攻,白隐都只能带着唐晨上次攻击的剧痛被动抵挡,而唐晨好像有意攻击自己相同飞位置,唐晨在不断攻击白隐身上的同一点,这不断累积的伤,已经要让白隐不堪重负了,白隐感觉他快要败了。但白隐不想认输,白隐知道自己必须反抗,如果他不顾唐晨进攻的力量对自己的损伤,发出一次刺击,他知道,唐晨和他都会受很重的伤,到时候谁受的伤相对轻一点,谁就更有可能胜利,这样的选择只有一半的几率。但相比于现在一直被动挨打,对于白隐来说,放手一搏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白隐又承受了一次唐晨的重击后,他不顾身体传来的强烈疼痛迅速积蓄自己全身的力量,然后向前冲去,他想只要刺中了唐晨的左肩,双臂受伤的情况下,唐晨想战胜自己基本上就不可能了。而这次唐晨的攻击,注定会暴露出自己的左肩,白隐带着几分欣喜冲到了唐晨前面,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同时,唐晨也冲向了白隐,两人没有复杂的动作,只是最简单的一击,却也是二人最最凶猛的一击,白隐与唐晨,像两只争王的猛虎,向着敌对者发动了最后的攻击。 唐晨贴近了白隐,血殇躁动了起来,这是它对血的渴望,但唐晨看着白隐略带欣喜的眼神,他知道,他不能刺出这一剑,白隐想干什么他很清楚,他不会去赌没有把握的事。白隐的剑尖就差三寸就到了唐晨的右肩,这时唐晨突然右手一收剑,顺势将剑向地刺去。 对于白隐来说,就差一寸了,再往前刺出一寸,唐晨便会被自己的剑刺破左肩,虽然他不知道唐晨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收了攻势,但他也不打算想,他只知道,他要赢了,就差一寸他就要赢了!白隐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什么?白隐心里一惊,他刺出了这一寸,但并没有血液飞溅出来,更准确的说,他都没有刺到唐晨。 唐晨借刺入地中的血殇,一手用力撑在血殇的剑柄上,后腿用力向空中猛蹬顺势从白隐的剑上翻了过去,落到了白隐的后方。趁着白隐微微发愣,唐晨猛地向前推出一掌,嘭!白隐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比试场的边界线。 白隐慢慢爬了起来,这一掌他完全没有防备,唐晨这一掌差点震碎了白隐的五脏六腑,但他还要战斗!这个人竟然这么轻易破了他的杀招,他不服!白隐觉得,唐晨是个懦夫,在刚才两个人都用出了自己的杀招的时候,就应拼尽全力,看谁的剑更锋利,而不是躲!白隐觉得唐晨没有勇气,而白隐最瞧不起没有勇气的人。他觉得唐晨这种人,不配赢他! 白隐举起了剑,他积聚全身的力量准备向唐晨发动最后的杀招,他已经不在乎这招会不会违背比赛的规则,他必须杀了唐晨,这是他的尊严!他不能忍受自己与别人比武这么丢脸,他觉得唐晨在戏弄他,最开始不出武器,到刚才不用杀招与自己对抗,他觉得,唐晨在戏耍他!他不能忍,他要杀了唐晨!白隐看见了唐晨那把奇怪的剑,它还插在地上,唐晨现在没有武器,正是他最佳的进攻时机,这一击,他必须得手。他要刺穿唐晨的身体,让他的鲜血记录自己的胜利!白隐猛然用力,顿时一阵剧痛传来,他不管,他要赢!白隐继续冲了出去,他要杀了唐晨!“给我去死!”白隐向着唐晨怒吼并展开了最后的攻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白隐猛毒的气势,甚至很多人也都开始发现,这对白隐来说,可能已经不是比试。 唐晨弯腰摸到了血殇的剑柄,这时白隐也已经来到了唐晨身边,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唐晨,这不是一次比试,而是一次搏斗,胜生败死的搏斗! 唐晨毫不在意的向前走去,好似完全没看见白隐冲向自己,白隐看在眼里,怒在心里,“狂妄的小子,我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唐晨拔起了血殇,送入剑鞘,缓缓的抬头直视白隐,“你不可能刺到我身上!”唐晨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笑中充满了自信。唐晨的笑,令围观者很不解,甚至风陌也不知道为什么唐晨如此自信白隐刺不到他。 白隐已经红了眼,他不管唐晨凭什么自信,唐晨的笑容在他眼里更像是对他的嘲笑,他凭什么嘲笑他!他要让他付出代价!参加这次武试以前他本以为成为风陌弟子的机会是他的。近五年放眼整个楚门城,甚至整个唐国,与他同龄的少年从来没有任何人在武技上胜过他,他可以说是唐国近几年最出色的少年!他想成为风陌老师的弟子,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的机会。对于一个热爱习武的人,一个有着从军梦的少年,成为天下第一名将的徒弟意味着一开始便高人一等,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下一代的第一名将,这是他的梦想!这三天他无数次幻想自己成为风陌弟子的样子,甚至他想到自己东征西讨,最终成了新一代的天下第一名将!而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甚至比自己还要年少,而且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他好像横空出世一般,一路高歌猛进挺进决赛与自己对阵。最开始他以为他会赢,可是现在,他第一次开始感觉到自己可能会输,不!他不可能输! 白隐刺了出去,这一击,必杀! 一个少年倒在了地上…… 胜利的少年身上带着鲜血,在夕阳的映射中更加绚烂,好似正在书写胜利者的故事,周围响起了掌声,大家都在庆祝着这个有勇有谋,敢拼敢赌的少年! 而一旁,地上的少年只有拉长的倒影和几滴未凝固的鲜血陪伴着,他努力睁开了眼,看见周围的人在庆祝,在欢呼,在喝彩,然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五章 火树毒藤 唐晨慢慢抬起了头,刚刚从生死关经过且成功获得成为风陌弟子权利的他,并不像围观群众想象中的一样,他很平静,平静的不像众人眼里刚认识的他。前四轮获胜之后的唐晨,总会很快的向场下走去,而这一次,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唐晨默默的抬起头,看向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眼神中全是敬重与怀念…… “我宣布,”风陌的声音打破了场内的宁静,“这一场,唐晨胜!唐晨正式成为我的弟子!” “风叔叔,不行!你不能收他当弟子!” 稚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风陌的话,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愤怒,在诺大的操练场上一时显得有几分突兀,众人顺着声音寻去,是一个正在白隐旁边半跪着的女孩。女孩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未施任何粉黛,但依然端庄优雅,气质不凡,每个人都会认为这个女孩,再长大几岁一定美艳绝伦。唐晨也收回了目光,看向这个要向自己发难的女孩,女孩娇艳动人的样子让唐晨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少年的心,微微动了。 “冰儿,为什么我不能收他当徒弟啊?难不成冰儿喜欢这个白隐?”风陌蛮喜欢袁立的这个姑娘,就也想逗弄一下她。 “风叔叔,你不要乱说,我都不认识他!”袁冰慌乱的解释着,并将头转向了唐晨,“唐晨对吧!你别看我了!你给他下的毒,我解不开!” 下毒?围观群众开始议论起来了,他们本还惊诧于唐晨为什么面对白隐的杀招丝毫不慌,也没有躲避,现在知道唐晨下毒给白隐就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唐晨知道自己下的毒起效的时间,所以才敢面对白隐最凌冽的杀招毫不在意。 “风叔叔,”袁冰不顾众人的议论,将头朝向了风陌,“我记得比赛规则上有写招式过于狠毒的,会直接取消比赛资格。现在白隐的毒我都不能解开,可以说明唐晨下的毒有多么狠毒,所以,风叔叔你不能收他为徒!而且武试应该比的就是武技,下毒伤人也称不上是真英雄!” “这丫头谁啊,她解不开的毒很厉害吗?” “别乱说,人家是袁圣医的女儿!” “透骨冰针袁圣医?就是帝都天子的军师?” “这小子怎么可能下毒,我完全没看到他有机会啊!” …… 台下的议论越来越多了,而风陌也很疑惑,他认真的观看了这场比试,但是他并没有看到唐晨刻意下毒的动作,否则他会立刻差觉的。但他清楚袁冰的医术,虽然袁立并不喜欢唐国主,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再参与这些帝国的事情,但他今天既然来了,他就会认认真真的完成他该干的事。他没有出来反对冰儿,反而还在一旁玩味的看着自己,风陌觉得,或许真的有自己疏忽的地方,唐晨的胜利或许真的有问题。 风陌看向了唐晨,在唐晨拿出血殇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着一种淡淡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浓厚却很强烈,他觉得,这个仍然带着几分青涩的孩子,将会成为自己的徒弟。看到唐晨拿着血殇剑,风陌就知道剑原先的主人已经死了。上一任血殇剑剑主的武艺高超,再加上血殇剑易主认主具有独特的方法,而唐晨现在能够挥舞着血殇剑,都说明上一任剑主对唐晨极为信任和看好,把血殇剑的一切都传给了唐晨。 风陌看着血殇剑,这把剑是那个人仅有的真正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同样这把剑就是他唯一的身份证明,人在剑在,人亡剑折!现在唐晨拿着这把剑,说明他已经死了,而唐晨,也就从他手里继承了血殇剑。 看着自己腰间的残阳,风陌不禁有些感叹,帝都十将,现在还在人世的就只剩六位了。所以,他不想错过这个故人的徒弟,但他也不能不去质问唐晨。 风陌苦笑着,本以为带来袁氏父女是一件好事,结果却让自己进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唐晨,白隐中了很重的毒,你怎么解释?”风陌带着一丝无力感,如果真的不能收他为徒,也就是没缘分吧。 “中毒?”唐晨已经收起了自己对袁冰炽热的眼神,他也不傻,他知道现在这个境地是面前这个女孩子带给他的。唐晨感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干嘛要与他做对!唐晨扶额,继续说道,“下毒这么低劣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而且我需要下毒赢他嘛?” “对啊,白隐应该打不过他!” “姑娘别问了,你是故意找茬的吧!” …… 围观群众又开始疑惑起来袁冰了,尽管袁氏透骨冰针享誉在外,但对于一个小女孩医术有多么好,他们心里也没有把握。加上唐晨这么一询问,许多人就更加觉得是袁冰误诊了。 “你们都别瞎说!别听他骗人!”袁冰也是袁氏一族的继承者,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被质疑呢?袁冰快速的回到了白隐身边,蹭的一声撕开了白隐后背的衣服,这一看,不禁触目惊心… 白隐整个后背已经变了颜色,带着一些翠绿的光芒,而掌印中间,则是一团漆黑,其中带着几条斑驳的红色条纹,看起来就好像是火炭。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在他们看来看起来这个伤绝对对人的伤害不小,如果挨到他们自己身上没准已经一命呜呼了。他们顿时觉得这个白隐的体质,也真的不是一般的强悍,可惜生不逢时,遇到了更加强大的唐晨,但唐晨这一招,在他们看来,也未免有些过于狠辣了,完全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感觉。风陌看到白隐后背的伤口,也不禁眼色中带了几分不满,他也觉得,唐晨的招数太狠了! 风陌慢慢张开口,问道:“唐晨?你还不知道错吗?你已经将白隐伤害到这个地步!你还敢说你没用毒?” “我只是用了我的拳头,我的拳头自带毒性,我可以控制释放这些毒。而我在他身上释放的,只是恶魔狼蛛毒和碧麟青蟒毒,解毒很容易的。” “吹牛吧?真的是恶魔狼蛛?还有什么碧麟青蟒毒?” “从拳头上放出来的?他拳头是毒药库啊?” “他说的毒倒好像是真的!” …… 唐晨话一出,立刻让周围的群众又开始议论了。 风陌不顾唐晨的话是真是假,他不想让白隐死,毕竟或许白隐不死他还有可能收唐晨为徒,白隐死了可就彻底没希望了,所以他紧忙询问:“那你可有解毒法?” “有何不可?小菜一碟!”唐晨微微一挥手,掏出了一朵花,这朵花看起来非常奇特,感觉像是在火中生长一样,在这朵花的周围,空气流动好像都成了问题。 “这是!”袁立惊呆了,白隐旁边的袁冰也惊呆了,她大喊道:“这是!火树毒藤!” 第六章 梁国之灾 火树毒藤花,是世间至毒之物。 相传,火树毒藤并非是天然植物所孕育,而是由一种名叫归源草的植物孕育长大。大约二十年前,帝都现今天子的父亲唐无尘与狼王交好。由于北疆多风雪,粮食产量不足,而帝都却有大量的粮食储备,唐无尘便以较为合理的价格将粮食出售给狼王,狼族一族能够在寒冷的北域正常的生活,便不再进犯陈国劫掠粮食,一时二方交好,百姓安居乐业。 狼王感激于唐无尘对狼族的帮助,第二年买进粮食时,狼王便采摘几十束极好的归源草前来以作回报。唐无尘便将归源草赏赐给各个信任的国主和将领,而当时,梁国国主深得唐无尘赏识,便得到了七株归源草。梁国主获得归源草后,引来众多人争相观赏,归源草全身晶莹透彻,泛着淡蓝色微光,深夜此光更加明亮。 梁国主便搜寻国内养花的高手,分于七处,妥善种植。但一年不到,梁国主便受到六处消息,说他们所种植的归源草衰败枯萎,一时梁国主盛怒,下令斩杀了六位养花人后,便亲自前往第七位养花人处查看归源草的情况。这位养花人住在深山的一隅,周围并无人家。梁国主到达之时已近黄昏,并无炊烟升起,梁国主心想是这位养花人与其他几位一样弄死了归源草,害怕触怒自己便逃了。这时,突然,一只青色的巨蟒从养花人院门出现,只见这巨蟒猛一张嘴,一团黑色的毒雾迅速蔓延,前排的护卫一旦接触到毒雾便纷纷倒下,梁国主大惊,慌忙下令撤退,但众人都好似被巨蟒吓破了胆,站在原地微微发抖,任凭梁国主如何呼喊都不肯动了。而巨蟒撞破的门后,与人一般大的蜘蛛、蜈蚣都正在从里面慢慢爬出来。对于这些护卫来说,这是他们最后悔参军的时候。他们正在面对着人间炼狱,怪物混合着毒药,死亡的狂欢曲已经奏响,毒虫不断的摇曳着庞大的身躯向他们移动,一团团毒气从他们口中喷射出来,死亡的阴影开始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一个人影出现在梁国队伍与毒物之间,他迅速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大刀,每一刀砍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具毒虫的尸体,而那只最先冲出的巨蟒则慢慢退回到了后院,毒虫尸体中留下毒液慢慢腐蚀了地面的土壤,梁国主仔细一看,发现地上有不少类似被腐蚀的痕迹,心里才明悟:原来这里早就是人间炼狱了,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批落难者,而眼前这个刚出现的年轻男子,应该对这件事略知一二。梁国主当时也是帝都之下第一人,很快就从刚才那种惊慌中平静下来,他平静的问道:“小兄弟,这种景象看起来你不是第一次见啊,你可知道这事情的详细经过?” “还不是怪那梁国主,脑袋有病,让我好兄弟来养什么归源草!” “大胆!”士兵们也已经从慌乱中冷静下来,把手中的武器纷纷指向了刚刚救了他们的年轻人。 “放下!”梁国主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四散开来。士兵们迅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知道这个梁国主可不是个温文尔雅的主,惹怒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行了啊,老头!我看你也应该是个朝廷的一官半职,我不愿意与你们这种人打交道,只是不想你们死才出手相助。你这帮护卫,也拦不住我。我走了,你们也快离开吧!”青年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梁国的随从们听了也多了几份恼怒,但看到青年手中的刀依然有毒虫的血液残存在上面,再加上刚才梁国主的警示,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继续等待着国主的吩咐。“小兄弟,请留步。”梁国主的声音出现了一丝焦急。 面对这个年轻人的离开,他不敢确定一会儿那些毒物会不会对自己再次发动攻击,况且想到刚才院落里的样子,梁国主已经心里明白,帝都天子赏赐给自己的七株归源草就这么都毁了,这将深深影响自己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刚才这个年轻人展现出的能力,也让梁国主颇为赏识,梁国主是个爱才的人,他觉得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为自己所用,梁国在天子的众多封国中绝对会实力超群。所以当这个青年说要离开,他有了些慌乱。 “喂,你很烦啊!”青年把刀指向了梁国主,“我都说了不想跟你们打交道,你还在这里缠着我干嘛!我能救了你们,也能杀了你们。” “听说小兄弟的朋友是这个院落的主人?” “是又怎样?” “那小兄弟的朋友怕是已经被毒物所杀,不在人世了吧。” “关你什么事!”青年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愤怒了。 “实不相瞒,还真关我事。”梁国主顿了顿,“我就是你口中的梁国主。” “是你!”青年咆哮着向着梁国主冲了过来,他手中的刀刃尽管还沾染着几滴凝血,但刀刃的光芒依然夺目。可梁国主也不是个羸弱的书生,他也是一个能征善战的武将,面对年轻人的冲杀,只一瞬,年轻人的刀便被打落在地上,梁国主的护卫们立刻向前,将他团团围住。 “小兄弟,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似必杀的一击实则充满破绽,我已经不复当年之勇了,否则刚才定要你受重伤,但现在只能打落你手中的刀!” “不过中了你这恶人的奸计,我烈猛今日既然受困于此,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但希望你给我个痛快!”烈猛说完恶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但他心里明白,这个梁国主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他这招看似必杀的进攻实则漏洞百出,但这也怪他轻敌,没想到这个梁国主的拳脚功夫也颇为厉害。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不可能与你这种人做交易!” “我帮你报仇怎么样?我看你也对付不了院落里的毒物,它们大而凶猛,但不轻易离开院落,想必院落里有它们珍惜的东西,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杀尽院落里的毒物,而作为回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梁国主的脸上带着几分友善的微笑。 “什么条件?” 第七章 袁家 “做我的手下,如何?” “如果你能为小五报仇,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可惜啊,你是有几分拳脚功夫,但也并不比我强很多,刚才想必你也看到了,我杀掉的毒物不过是一些小的,真正大的都在院落中,紧紧挨着你那根归源草不敢离开呢。你的士兵在它们面前就只不过是食物罢了,你还是杀了我吧。”烈猛的声音仍带着不屑,他很清楚里面的毒物有多么可怕,每次他想闯进院落,那些毒物就会疯了般的攻击他,他根本不能靠近那株归源草,他也想用火烧这庭院,可是他依稀记得小五说过,归源草来自北疆雪山,蕴天地之致寒,非圣火不可焚。他也怕烧了这院落没烧毁那株归源草,反而没了院落的围墙,这些毒物开始侵扰附近的庄稼及过路人。至少现在在烈猛看来:这些毒物至少只是从归源草周围移动,不感觉到过路人的气息是不会从院子里出来的。所以烈猛便就在附近留了下来,一来保护过路人的安全,二来继续找寻为小五报仇,消灭这株归源草的方法。 “一言为定!今日我放你走,你就在这附近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梁国主示意护卫们把武器放下,“如若我将来再来此地的时候,你还没有方法为小五报仇,我一定会为小五报仇,那时你就要做我的手下了。” “怕是你再也不敢回来了吧!”烈猛拍打了下身上的尘土,慢慢的从护卫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你若是能够做到你说的,我也一样能!后会有期了!”说罢,烈猛纵身一跃便离开了梁国一行人的视线。 梁国主也下令离开。待回到梁国府后,梁国主便派人向帝都禀报近一年有关归源草的全部事情。梁国主也知道这个事情急不得,那些毒物单是一个便足以令人畏惧,那么多同时出现在那株归源草周围,想必与这归源草的品性有所关系。这归源草本是塞外北疆之物,禀报帝都并让帝都对狼王加以询问自是最好的选择。不足月余,帝都便回使者到梁国国主府。 梁国主从使者口中得知,塞外北疆为苦寒之地,虫兽稀少,未曾有这种情况发生,对于解决之法自是无从知晓。天子赏赐到其他国主那里的归源草,也有一些吸引了一些毒物,不过毒物较之梁国所提及之毒物,毒性、大小、数量以及对人的威胁都更小,极易剿灭,剿灭了毒虫后,各国主便想焚烧归源草,但发现归源草不怕火焰,所以便纷纷将归源草碾碎至于密封瓷瓶中送还帝都了。不过狼主说,在早几十年前,曾听祖辈说帝都有人来采摘过归源草,说是自小对花草感兴趣,看到这等异株,便想要带回帝都研究。 梁国主心中暗忖:这毒物远大于他国,想必是南梁蛊民较多,为炼制蛊虫培育了如此多巨大的毒物。 不过倘若是南梁蛊民的毒物,想必蛊师们自是有办法解决。现在困扰在梁国主的心头依然是如何毁掉那株归源草,现在那归源草周围毒物寄居,想必归源草自身毒素绝不弱于周围这些毒物,而且归源草已经迅速生长成为一棵小树,想和他国一样封于瓶中,然后归还帝都,对于这株归源草来说已经不可能了。梁国主不禁有些头疼,这归源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如此多的毒物,还能促进生长? 梁国主下令整个梁国搜寻有关记录,搜寻有关归源草的古迹记载。同时梁国主亲赴帝都,去见天子唐无尘。 帝都宫殿 “天子,您赏赐与梁国的七株归源草,尽数不得妥善保存,特来请罪。” “梁琪啊,你也是我的好兄弟啊,南域要不是你在,我这天子也不能当得如此舒坦。不过是几株归源草,花草而已,不足论罪。不过,听此前来的使者说有一株归源草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招了很多畜牲,可有此事?” “谢天子不怪。使者说的确实是真的,那株归源草也是臣亲自前往,想要看是否安好之时,发现那株归源草发生了如此的变化。臣本次前来也是为了向天子请求帮助。” “哦?帮助?哈哈哈!想不到你梁琪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啊,想当初你为我开疆扩土,什么都不管我要,全都是自己解决的啊。这归源草也是有几分厉害,南域三十万蛊民还不如这一株归源草啊!哈哈哈!”唐无尘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他和梁琪也是挚友,只不过他这个朋友从来不找他帮忙,这次他可要好好挖苦挖苦他梁琪“不过,梁琪啊,我也问了狼王,使者也应该告诉你了,狼王可没见过这种情形,解决之法我是实在不知道啊!” “不,天子,我想你找一个人。” “什么人?”唐无尘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也不是昏庸之主。此次梁琪来京,绝对是遇到了大麻烦。 “那个当初前往北域狼王境地,采摘到归源草并研究得人。” “这?”唐无尘犯了难,“梁琪啊,你也知道!这个人没有名字,甚至连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啊。” 这时大殿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天子说的人,应是家父袁子墨。家父为提高自身医术,曾游遍各地山河,大约二十五年前,家父前往北域,据他说在那里他采到一株奇花,该花浑身晶莹通透,如玉石所雕,非俗世应存之物,听天子与梁国主谈论归源草,与家君说的颇为相似,不过家父已经于去年过世了,也无任何对照了。” “这位是?”梁琪不在帝都多年,对这个面容尚存着几分稚嫩的人自是不认识。 “梁国主,我是袁正。是现今帝都禁卫军首领。吾弟袁立,师从我父亲,习了点医术,现在是天子的专属御医。”袁正不卑不亢,神色中还带着几分敬重。 梁琪看在眼里,又想起来那个叫做烈猛的年轻人,不仅心中慨叹:英雄出少年啊!“你方才说你弟师从你父亲,那你弟是否还保留着几本你父亲的书籍记载什么的?” 第八章 旧事重提 “回梁国主,嗯……臣,自幼对行医救人没什么兴趣,倒是家弟对这个事情颇感兴趣,所以父亲留下了什么书籍记录什么的,臣也是不太清楚,你们要是想详细了解还是问问家弟吧。”袁正的脸上带着窘相,梁琪也是笑了起来,“持刀的英雄也有难为情的时候啊!那你现在就去带你家弟前来!我们在这宫殿中等你。” 不过多时,袁正便带着一个面容清秀的人回到了大殿,此人气宇轩昂,神态自若,有着一种不出世的淡雅感。“见过天子,见过梁国主。” “袁立,梁国主有些话想要问你。” “家兄在路上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微臣,请梁国主尽管询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你可有你父亲记录游历山川的书籍记录?” “有,且确有归源草记于其中。家父说这不是俗世之物,亦不能受俗世之侵扰。归源草,是万物源归的地方。世间万物,皆有源。而北域风雪常驻,雪之源养育了归源草,它便浑身晶莹通透。而若是将归源草栽种于其它地方,便受该地生物之源滋润喂养。但帝都之下十六国无一处适合培育归源草,因为疆土内多有衰败之源,例如枯叶,残羹,逝世之人,不能与北域圣洁之地所比。且归源草闻之具有清香,但对毒物来说具有极其大的吸引力,毒物闻之,便会迅速前往并生活在其周围。且毒物在周围生活,不需要食用任何食物,便会慢慢长大,毒性变得更加强大。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些毒物会变得具有攻击性,甚至是丧失神智。那个时候的毒物会开始疯狂攻击周围存在的其他活物,而且……” “而且什么?” “这些毒物会自动搜索周围的活物,然后逐渐向远处移动。” “那可有解决之法?”梁琪的声音开始慌乱了,那硕大的毒物他本以为是南梁蛊民饲养的,结果竟是这归源草所哺育的。梁琪还记得离开之日那些毒物已经有人一般大,如今不知已经变得多大了。恐怕再过半个月,那些毒物已经不是士兵所能阻挡得了吧。那样,梁国可就真要生灵涂炭了啊! “蕴天地之致寒,非圣火不可焚!”袁立一字一句说到,“不过家父并未记录圣火是什么,所以微臣也不知道应如何焚烧。” “这……,梁琪啊,你别急,我现在就下令昭示天下,搜寻这圣火是什么。”唐无尘也开始忧虑了,他也不忍心臣民遭受毒物的侵扰。他没想到归源草有这么大的危害,否则他定不可能接受狼王的礼物。 “不用了,我知道这圣火是什么。可这圣火,已经不可能燃起了吧。”梁琪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上,“微臣梁琪替南梁百万臣民性命请求天子重现烽火令,聚十大名剑及持有人于南梁,重燃剑火,焚毁归源草!焚毁之后,臣愿领死!” “梁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烽火令!就凭你提这几个字我就可以诛你九族,我念在你为我开疆扩土的份上,可以饶你这一次,烽火令的事不可再提!”唐无尘微微低吼着,梁琪是他最忠实的拥护者,他不忍心让他死!他知道梁琪提出来烽火令一定是没有办法逼不得已提出来的,他也知道梁琪认定圣火是剑火那就一定是,他的好朋友他是相信的,可是这烽火令,早已成了禁词,敢有提起之人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法不容私,自己怎么可以在大殿之上同意他的提议呢! “天子!南梁并入国土不过十载有余,当初我率军争伐,便以血染梁土,梁国子民归顺之时,我向您请求留守梁国便是为了向梁国百姓赎罪,护他们接下来的生活平安幸福,如今我早与梁国融为一体,梁国子民就是我的血脉至亲,我的至亲即将有可能面对毒物的侵扰,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现在帝都是太平之日,精兵猛将镇守四方。我梁琪为国二十载,今日请天子恕臣违逆之罪,请重开烽火令,救梁国子民于危机之中!”说罢,梁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次头,起来以后,梁琪的额头已经有了几分血痕。 “臣愿跟随梁国主一起请求重开烽火令!”一个脸上满是骄傲的青年出现在梁王身后。 “臣也愿意!”另一个青年跟着出现在梁王身后,看起来两人年纪相仿,但与前一个青年不同的是,他脸上写满了沉稳。 “好啊!好啊!反了你们了!把他们给我拖入毒龙狱,让他们好好反省!”唐无尘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护卫们缓缓将三人带走。唐无尘拂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寝宫。他的眼里,满是梁琪被拖走时眼中的坚决:混蛋!你想干什么!现在我们不是当初志在四方的少年了!不能什么事情都想干就干了,我是一国天子,你也是梁国国主,我不明白梁国子民的危险吗?可我怎么实行烽火令!怎么重新召开,你要我做对不起列祖列宗得罪人吗!梁琪,你想干什么!唐无尘愤怒的将酒樽扔在地上,名贵的青龙玉砌尊便被摔成成了齑粉。“爹爹,是谁惹你了?连清儿给你的青龙玉砌尊都被摔碎了啊!”清脆的女声出现在唐无尘身边,这是唐无尘唯一的女儿——唐雨清。 “清儿对不起,父王太气恼了,竟然摔碎了清儿为我准备的青龙玉砌尊。”唐无尘颇为宠爱这个女儿,自幼便是有求必应,如今摔碎了这青龙玉砌尊自是心中责怪,对于梁琪的愤怒便又更多了几分。 “爹爹,这烽火令是什么东西啊?”唐雨清在来的路上便听说父亲因烽火令龙颜大怒,在唐雨清的印象中他的父王一直比较儒雅随和,虽为一国之君却从不轻易用威,而梁国主梁琪,听说二人曾食同案寝同床,乃是一生的挚友,今日为了这烽火令,父亲与梁国主竟然闹到如此地步,心中自觉这烽火令非同小可,故前来特意询问一下。 “唉!烽火令,已经很久没人提起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听过的恐怕不过几十人吧。今日殿上那两个小子能知道,倒是令我颇为惊讶,想必二人师傅绝非寻常人啊!”唐无尘的脑海中浮现出风陌和雨墨的样子,一个狂放不羁、一个沉着稳重,再想着二人入伍的经历,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难道自己要杀了他们吗?还有梁琪,他最好的兄弟和拥护者,他一辈子没做错过什么,他提出烽火令也是为了梁国的子民,自己杀了这些人,除了对得起庙堂之上的列祖列宗,还能对得起谁呢?真的可笑,我本以为自己能掌管世间的一切,到头来我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帮助,我本以为自己拥有了权利,其实是成了权利的傀儡。可明知这样,谁又甘心放弃当傀儡?不做权利的傀儡,其实也是其他的傀儡罢了。 “爹!你怎么不理我了啊!”唐雨清的声音打破了唐无尘的思索。 “对不起清儿,我刚才在想一些往事。你真的想知道烽火令吗?” “当然啊!” 第九章 何以为之 “烽火令,是咱们飏羽王朝的飏羽王唐丰推出实行的,起初持有者共有十一人。飏羽王朝建立后,先祖分封疆域,共分一都十国,帝都自是由历代天子坐镇,而这十国,先祖将他们分给了功勋最卓著的十位将领。这十国现在仍存的有陈国,唐国,楚国等,而离国,梁国则是我们这些后辈新开辟的疆土,并不在当初十国所属之列。” “但是先祖在分封他们国土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让他们世代世袭国主之位。先祖寻飏羽王朝的能工巧匠铸了十把剑,然后派人前往天元森林铭刻了念符,十剑上的念符,先祖称他为神火。” “神火?”唐雨清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脸上预加疑惑,她在帝都从小长大,也了不少帝都文渊阁中存放的史传,而现在父亲说的,明显没有记载在文渊阁任何一本史传中。文渊阁被誉为飏羽王朝的史库,飏羽王朝自建立以来四百多年的历史无一不被记录存放在其中。而现在这些事却未被记载过,她也逐渐开始明白父亲盛怒的原因了。 “神火出,诸恶灭。天元森林的人有独特的铸造方法,铸造出来的剑不再只是用来搏杀的工具,而是,治世之器!” “先祖将这十把剑分封给了十国之主,并造十一块令牌,自己持之一块,其余分发给各国主。这令牌就是烽火令。先祖说,持令牌之人就是国主。而他们所持的剑,既是对他们的嘉赏,也是提醒他们继续承担护国之任。” “先祖不令他们世袭国主之位,一国国主去世之后,先祖便派帝都使者前去收回令牌和赏赐的剑,然后在帝都举行七日盛会,选择新一任的国主。” “你先祖在世的时候,这个命令施行的很好。共有楚,陈,卫,柳四国国主更换,飏羽十七年,先祖驾崩,飏隐王继位。” “我知道,飏隐王继位三年,王道太平,飏隐王三年,飏隐王身染恶疾,不治身亡。然后飏昌王继位,飏昌王继位时十八岁,在位四十载,励精图治,飏羽王朝的疆土扩大了不少呢。”唐雨清对飏羽王朝最佩服的皇帝便是飏昌王,自是对他的事迹熟记于心。 “这是文渊阁中的飏隐王,却不是真实的飏隐王。” “什么!”一道惊雷在唐雨清心中划过,她假想了很多今天父亲可能会说的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飏羽王朝的史官竟然记录的不是真实的历史,“这不是在欺骗后人,史官不是铁笔记真嘛?我飏羽王朝的史官怎可违背他们手中的笔,他们何以称之为史官!” 唐雨清今年不过十六岁,由于自幼从帝都长大,再加上唐无尘对她的宠爱,想把世间的一切污垢在自己的女儿面前除掉,因而在唐雨清的眼里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在自己父亲治理下的是一片乐土,她也常常因之以父亲、以唐家、以飏羽王朝为荣。可怎会想到,就是这让她深感自豪的飏羽王朝,竟然篡改历史,欺瞒天下! 唐雨清身躯微微的发抖,唐无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唐无尘知道,这是她必须经受的。 你走的越高,你的路就越狭窄,周边的黑暗就越高。俗世之人看见了高位者的风光,却忽视了高位者的孤寒,和他身边的险境。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在什么样的环境,如果想冲破周遭的环境,希望已经准备好了重新面对挑战。 唐无尘轻轻拍打着唐雨清的后背:“飏隐王继位第三年,下唐国国主李雨死的时候,飏隐王派使者前去收回令牌和赏赐的剑。七天之后飏羽王得到消息,上唐国国主李羽联合自己的侄子李小强起兵谋反。” “上唐国,下唐国?咱们飏羽王朝不是只有一个封国唐国吗?” “唐国就是这两家合并后的产物。飏隐王得知上下唐国发兵叛乱的消息后,立刻发布烽火令,召其余八国联合讨伐李羽叔侄二人。” 飏隐王三年,元蒙关 “李羽叔,你随我父亲征战四方,战功不胜枚举,今日你若迷途知返,我可饶你不死,保李叔叔一家生活无忧,如若你继续下去,你们李家,杀!无!赦!” “小娃娃,这是老子当初跟着大哥打下的江山,轮得到你来说话?” “尽管你们二唐占据了富庶之地,人丁兴旺,膘肥马壮,但你们只不过两国兵马,我今日所率除了帝都护卫军还带陈国等四国兵马。羽叔你英勇善战,你能以一当百,可你手下的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吗!我父亲离世未满三年,今日就用你这逆贼头颅慰我父亲在天之灵!将士们,杀!” 元蒙关顿时杀声震天,鲜血瞬间染遍了整个战场,李羽在战场上纵然大杀四方,但李氏叔侄的联军的喊杀声却越来越小,飏隐王脸上出现了几分喜色。 元蒙关远处一片喊声传来。 “报!天子,宋国与周国联军赶来了!” “哈哈哈,李羽,听到了吗!你竟然敢反叛,就要想好结果!我要把你的尸体挂在帝都门上三天三夜,让世人引以为戒!”飏隐王脸上喜色更盛。 李羽听着飏隐王的话也不搭话,只是阴鸷的脸上有了几分弧度。 “杀啊!”周平下达了命令,两国联军立刻向着血泊中冲杀过去,不过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李氏叔侄的联军,而是指向了帝都护卫军。与此同时,五国联军中柳卫二国突然发起了进攻,目标指向其他三国部队! “好戏该收场了!”李羽放声大笑,“小娃娃你太幼稚了,将士们,我们的支援到了,准备反攻!” 随着宋、周、卫、柳四国的背叛,场上的局势立刻发生了逆转,飏羽王朝的军队不断地倒下着,他们在不断的后退。 战场上响起了撤退的铜钲声,飏羽王军,败了! 溃败的军队如蚁群疯狂地逃离,李羽也不下令去追,命令军队就此休整! 李羽将飏隐王兵败的消息散了出去,同时还有一句话。 十日之内,将飏隐王的头颅挂在帝都城门上! 第十章 以何为之 探子将李羽的消息禀报,正在獴荫关修整的飏隐王顿时大怒!“好个李羽!还敢要我的头颅,等到齐,韩两国支援来到,我看看他李羽还怎么嚣张!我定要将他的头颅高悬帝都城门!” “天子息怒,不要气坏了龙体!这李羽只是逞一时之勇,几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旁边的侍臣一脸谄媚。 “滚!”飏隐王将手中的酒樽摔了出去,“都给我滚!” 今日战场反叛的周宋联军,原本联军中的柳卫二国也加入李羽部下,再加上李羽手中本有的上下唐国军队,纵然齐,韩派来支援,再加上手下的楚,陈两国和帝都护卫军,人数依然是不占优的一方。飏羽王的头在疼,今天一战之前,自己还是飏羽王朝的天子,至高无上的君王,可就这短短几个时辰,自己的性命都开始受到了威胁。 飏隐王决定出去走走,当他走出大帐,发现天中已经升起了一轮圆月,飏隐王慢慢走过士兵驻扎的营帐,没有一处火光,营帐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除了偶尔传出来的伤员的哀嚎,就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飏隐王也曾多次随父亲出征,在他的记忆里,每一次修整的夜里,父亲的士兵们总是会兴奋地交谈着战功,时不时还会有几个人讲一下白天的动作,互相打闹,很轻松的氛围:而如今这低沉的氛围,压得飏隐王有些喘不过来气。 飏羽王朝的第一次败仗发生在今天,很多参加的士兵都不敢相信,他们在战场上丢盔卸甲,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给敌人势不可挡的感觉了。 感受着周遭的氛围,飏隐王的心情更加沉重。他慢慢的登上一处城楼,看着十里外的叛军,敌军营帐中火光正在摇曳着,营中的人在不停地走动,好似很欢快的样子。飏隐王看着远处的营帐,又回忆起了跟随父亲出征的日子。 “天子小心!”随行的侍臣慌乱的声音打断了飏隐王的思考。 只见十几人骑着骏马向着獴荫关方向前进,“不过十几人,慌什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不到一刻,十几人在大约距离獴荫关三里的地方停了下来,除正中一白衣男子之外十人同时下马,微微一行礼,然后每个人从后背拿出一根竹笛,十人席地而坐,开始吹奏,而正中之人则坐在马上闭目养神。 突兀的笛声打破了飏羽王军的沉寂,在营中修整的将士慢慢来到了城墙上。 笛声相距三里,声音很低,但飏羽王军的每一个人都在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每一个人都在安静的倾听。 突然,笛声骤停。 “接下来的这首曲,名为《逆》,送给飏羽王军的诸位!”正中方才闭目养神的白衣男子缓缓开口,便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笛声又一次奏响,却不似刚才那般悠扬,这次的笛声猛烈了许多,飏羽王军的士兵默默的听着,不觉中已经进入了笛声中的境界,他们好似看到了自己刚刚入伍时的坚定,想着自己建功立业,将来衣锦还乡;笛声一变,变得轻快激昂,士兵们的心中想着自己当初打胜仗时的喜悦,不少人的气氛轻快了许多;笛声再变,变得更加急促起来,今日出征之前得知将要面对飏羽王朝的军队,那种紧张与兴奋是每一个士兵都抑制不住的。 笛声间断,又速起,依然猛烈,却带着几分柔软,战场之上,面对昔日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些无奈,但他们无法选择;笛声又一变,曲中的哀思明显,不少人想到今日之败,郁闷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曲作罢,曲停之时,不少人早已泪流满面。 “上唐国国主李羽有一曲赠与飏隐王。”白衣男子下马,轻轻一作揖。随之一拂手,笛声又一次响起。白衣男子缓缓张口以曲和之。 曲词: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 山川悠远,维其劳矣。 武人东征,不皇朝矣。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 山川悠远,曷其没矣? 武人东征,不皇出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 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一曲作罢,白衣男子正视飏隐王,“十日之内,定取你项上人头!”周围十人也随之齐声大喊,“十日之内,定取你项上人头!”随后,一行人迅速翻身上马,便向着叛军大营疾行,留下了一阵微微飞扬的尘土。 飏隐王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只觉眼前一黑,便昏过去了。 飏隐王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在自己的营帐中,一旁御医在为自己煎着药。 “我这是怎么了?” “啊!天子,您醒了!您由于急火攻心,导致昏迷,已经在营中昏睡两天了!” “什么?那齐,韩两国的援军可到了没?” “天子,这……” “这什么,快说!” “齐,韩两国军队无任何消息前来!” “什么!”飏隐王口中吐了好几口血,随即眼前一阵晕眩,靠着床榻在勉勉强强站稳,“叫陈国主来!” “是!天子您息怒啊,龙体要紧,我现在就去叫陈国主。” 御医走后,飏隐王慢慢的向营帐外移动,掀开帐门,已经是深夜,飏隐王慢慢的走出来,一道黑影出现在飏隐王的视野中。 “飏隐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飏隐王抽出腰中的剑:“想杀我?你也配!” “曾经的飏隐王或许值得我有所顾虑,但现在,你还能用得上力气吗?” 飏隐王脸色一变,随即一发力,瞬间四肢百骸中传来一阵痛感,“你们对我下了毒?是谁?”飏隐王想起了刚才营帐中的御医,无力感遍布全身,“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给我个痛快吧!” “飏隐王,你知道你失败在哪里了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干成什么!你无一败绩不是你指挥的好,是因为你跟着你父亲打仗;你觉得手下全忠于你,其实他们只忠于你的父亲;你以为自己很强吗?你只是躺在你父亲的功勋上享受,你这种人,只是有个好父亲。你,并不配是一国之君!” 如果忘了来时的路,那怎么去走接下来的路呢? 随着一道剑光划过,飏隐王,卒! 第十一章 才子佳人 “这才是真正的飏隐王,”唐无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叹息,“飏昌王元年,李氏叔侄带着六国联军兵临帝都,当时年仅十八岁的飏昌王只带十名侍卫前往六国联军的营帐,所有人都以为飏羽王朝结束了。” “可令所有人没想的事,飏昌王并不是去求和。李氏叔侄初看到飏昌王前来,就将飏昌王带入到叛军主帐中。” “他们在帐中待了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三天后,飏昌王带着十把剑和两颗人头走出了营帐。” “十把剑?难道是先祖找人铸造的剑?”唐雨清打断了唐无尘的讲述。 “正是那十把剑!” “那人头是?” “不错,正是李氏叔侄的。” “怎么会?飏昌王怎么可能能杀掉李羽他们?”唐雨清震惊了,今天父亲讲的故事过于错综复杂,就算听父亲讲述了这么多她心中依然有很多疑团。 唐无尘没有理会唐雨清震惊的神情,当初他初次了解这段历史的时候也一样震惊,“飏昌王做到了。他命人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这十把剑分发给十名侍卫,十名侍卫各持一把剑站在坑边围成一圈,他自己将李氏叔侄的头颅扔入坑中。” “飏昌王在坑边跪下,突然天地变色,深坑的上方天空有一片乌云,再一瞬,一道惊雷突降,直指深坑,到深坑上方不足三尺之时,此雷分为十道冲向十把剑,十把剑的剑尖都有电光划过。 “一刻钟不到,深坑中有火生起,焚烧着李氏叔侄的头颅。此火连燃七天,据说此火虽然看起来不盛,但是靠近深坑方圆五里的人,都会感到一股灼烧感,不能再靠近半步。” “飏昌王待火灭之后,写了一份告示张贴于飏羽王朝各县城门口。” 告示: 上唐国国主李羽参破飏羽王烽火令,伙同其弟妄图谋反,今以被朝廷剿灭。天子征讨过程中不幸遇难,天子弟飏昌王顺承天子位。 “飏昌王继位之后,命令全国上下不得再提起烽火令,违者,诛九族。同时飏昌王收回帝都十剑,由战功显著的将领佩戴;六国联军的剩余国主,剥夺国主之位,归于贱民发配北寒之地;飏昌王又重新分配了帝都下附属十国的范围,并派了新的国主,但其中有两国除外,他们的国主没有变化。” “哪两国?” “就是未曾发兵支援飏隐王的齐,韩二国国主。” “为什么?” “这件往事过于神秘,很多事情并没有人知道详细经过,再加上飏昌王回帝都以后禁止史官记载飏隐王之事,这件往事爹陈述起来也不能完整,很多秘密,恐怕已经随着飏昌王那一代人的离世而彻底消失了吧。” “那为什么烽火令是禁令啊,明明飏昌王用了烽火令的剑火焚烧了李氏叔侄的头颅啊!” “清儿,这句话,我希望你记住!”唐无尘的眼神变得几分严肃,“十剑聚,烽火现,飏羽覆,乱世现!” “十剑聚,烽火现,飏羽覆,乱世现?什么!难道?” “不错,飏昌王临死时留下了这句话,他说烽火令再次出现之日,就是飏羽王朝覆灭之时。所以,这就是烽火令不可提起的原因。”唐无尘缓缓起身,“清儿,这段故事我说的不够清楚,是因为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但我唯一明白的是,飏昌王能够救飏羽王朝于水火之中,就说明他绝对是一个才通天地之人,既然他说了,就是我们这些人必须要做的,飏羽王朝,不会覆灭!身为唐家后人,我不允许有任何可能覆灭飏羽王朝!” 唐雨清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父亲的话深深的震撼了唐雨清的心,突然反叛联合的六国叛军;齐韩二国的按兵不动;孤身前往的飏昌王;烽火令与飏羽王朝的关系…… 唐雨清头里乱的像一团麻,她总感觉这些事后还有一层面纱需要人揭开,她觉得一件件都有着充分的联系,但她又说不出来。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唐雨清决定去让他给自己按摩按摩。 “喂!袁立!你在不在?快来给我按摩!” 唐雨清正是来到了袁立住处。当初唐无尘选择御医的时候,唐雨清也跟在旁边。唐雨清看到袁立的时候,袁立身穿一袭白衣,面对着唐无尘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少年自信的神情加上英俊的外貌挑拨着唐雨清的心。 御医殿试结束后,唐雨清便缠着父亲唐无尘将袁立留在宫中,还单独安排了圣心宫作为袁立的住处。 “你不开门,我可就进去了啊!”说着,唐雨清就推开了房门,一股药草的清香扑面而来,“什么啊!好你个袁立,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公主让你开门你都敢不开了!” “公主恕罪。”袁立看到唐雨清不敢怠慢,立刻起身。 “逗你啦!都说不要你叫我公主,叫我清儿就好了。你在制什么药啊,这么香!” “公主殿下,我新制的是……” “叫清儿!” “公主,这……” “什么这啊,我让你叫清儿就叫清儿,听见没有!” “是,公主!啊,不,清儿。” “哈哈哈!”唐雨清被袁立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你怎么见了我这么木讷,当日你在大殿之上,与爹爹对答如流,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难不成我比爹爹还吓人?” “当然不是,清儿年轻貌美,怎么会吓人呢。” “这还差不多,你在做什么药啊,我闻起来很舒服呢。”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一种舒缓疲劳的香料,清儿若是喜欢,我可以炼制些新的改日送给你。” “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敢不送,我就要告诉爹爹,让他惩罚你!” “清儿贵为公主,所嘱之事自当放在心上。看你面色多有疲惫,公主可有烦心之事?” “我都忘了,我就是心情不好来找你按摩。” “那清儿你若不嫌弃,就平躺在我的床榻上,我这就为你针灸按摩。” “不嫌弃不嫌弃,你快点吧!”唐雨清说着就爬上了袁立的床,美眸微闭,享受着袁立的针灸按摩为自己身体带来的舒适感。 “袁立,你知道烽火令吗?” 第十二章 重返梁国 “烽火令?今日在大殿之上梁王提起,天子闻之大怒,因而我午时还须为天子准备静心的药膳。” “袁立你很聪明是不是,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公主谬赞了,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是我应该做的。” “就是烽火令。”唐雨清尽管知道烽火令不能对皇家以外的人说,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向袁立倾诉的欲望。 “我把烽火令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可要给我保密,否则我一定要让爹把你给斩了。”唐雨清故作凶狠的抬起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若我透露出去,不待公主治罪,天子都怕是饶不了我。”袁立听完唐雨清的讲述也是很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历史本就是胜利者谱写的,有这种秘史也很正常,自己身为一个臣子,与这些事情又有何干呢? “可是梁叔叔怎么办,还有那个风陌,我看到好几次他在你这里喝酒了,他出事了你不担心?” “风陌是个惜命的人,他不会有事的。” 袁立和风陌是同一批被帝都选拔的人才,袁立是医试第一人,风陌是武试第一人。二人年龄相仿,又同时入朝,交流的自是照常人多一些。交流多了,二人对彼此的了解也更加透彻,与寻常人看到的风陌不同,袁立深知,这个表面看起来任何事毫不关心的青年,内心其实无比坚定。 “我的父亲自是不知道烽火令的,但他曾与一位持有帝都十剑的人交好,但我自认为父亲与那位好友的交情不足以得知烽火令的秘密,所以,我有个假设。” “这个圣火,不需要烽火令,而是,只需要烽火令中的一把剑或者几把剑呢?” “真的吗?”唐雨清从床上一下坐起来,兴奋的看着袁立,“你确定这样有用?”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我也不确定。” “梁叔叔有救了,我要赶快告诉爹爹去!”说完唐雨清就离开了圣心宫,“我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 看着唐雨清欢快的离去,袁立摇了摇头。袁立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唐雨清,唐雨清的心思他自是能看得出来,但他自幼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更加上唐雨清身份尊贵,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无论他对唐雨清表现得多么平静、多么冷淡,公主殿下总是经常来找他,自己又没有办法回避,心中也颇为无奈。 只等她自己放弃了,袁立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开始摆弄自己的药膳。 大殿正中押着三个人,正是昨日被唐无尘送入毒龙狱的梁琪,风陌,雨墨三人。 “梁琪你昨日与大殿之上公然提起烽火令,本应打入毒龙狱受折磨七日,然后斩首示众。” “但念你这么多年来为飏羽王朝尽心尽力,我今日留你一命,令你将功补过。你三人即刻返回梁国,除掉归源草,保护梁国百姓不受毒物侵扰。如果你做不到,数罪并罚” “如若不能除掉归源草,梁琪以死谢罪!” “风陌若不能除掉归源草,定当以死谢罪!” “雨墨同是!” 三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裂了,鞭子抽打的痕迹斑驳错杂,甚至有几处已经有血肉外翻的痕迹,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但三个人丝毫没有感到身上的痛楚,他们的脸上刻满了坚定。 何谓英雄,只不过是用自己的血铺平了前行的路。 “袁正!” “臣在。”袁正向前踏出一步。 “你携带一队帝都禁卫军,并带上袁立随梁国主一同前往。” “是!” 帝都城门 梁琪一行人正要离开帝都回往梁国时,一名使者骑着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梁国主止步,天子为解决梁国之灾特派一人前来协助梁国主。” “是何人助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子只是命你在此等候,此人一会儿便会前来与梁国主汇合。” 交谈间,一架马车停到了梁琪一行人的前面。马车的帘帐掀开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走了下来。 “袁立,你出去玩都不带我!” “公主,这……” “哎呦,公主殿下你就只能看到袁立吗?”袁立刚想说话,就被风陌略带几分哀怨的声音打断了。 “风陌,你是不是毒龙狱待得太短,身体好得太快啊!” 说罢风陌就跑到了雨墨的背后,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梁琪看着吵吵闹闹的几个年轻人,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唐无尘共同征战的日子,眼角不仅抽搐。曾经,二人为友,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如今,他为君,自己为臣,这十几年的分别加上君臣之束,再也不是当初的彼此。 人生就是一场不停地选择,你有固定的容量,却有不断增加的选择,曾经你无比珍贵的东西,现在,还在吗? 梁琪收整心思,开口问道:“公主你怎么来了?” “我要跟梁叔叔一起去梁国啊!” “什么?公主,可是天子派你来的?” “不是啊,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整天待在宫里太闷了,我就想着去外面走走。” “公主,这梁国现在有毒虫肆虐,可不是你去玩乐之地。如若你去梁国有了什么闪失,天子可饶不了我。”梁琪一阵无奈,久闻这帝都公主随行洒脱,但自己久在梁国,自这公主金钗之年之后,一直不曾见面,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梁叔叔,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有袁立,我受什么伤都没事,他都能给我治好。是吧,袁立?” “我……” “哎呀,每次让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啊,风陌,雨墨,你们两个,能保护好我的吧。” “若公主是天子派来前往,我定当尽力保护。若公主是私跑出来,臣劝公主请回吧,此一行面对毒物,听梁国主说毒物凶猛,弄伤了公主就不好了。”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雨墨终于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语气。 “雨墨,你怎么跟公主说话呢?公主尽管放心跟随,我们定当竭力保护。”风陌笑着向公主一点头,“我们在此等一个人,人一来我们便出发。公主殿下若是觉得外面阳光刺眼,就请上马车等候。”说着,风陌就把唐雨清来时马车的帘帐打开了。 “公主,请!” “还是你会办事,好,我就上马车等着了,什么时候出发告诉我一声。”唐雨清直接跳上了马车,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风陌走到雨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子这么宠爱他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偷跑出来?” 说罢,风陌坐在一旁,拿出带着的酒喝了两口,“这么热的天,还要我们等多久啊?”语气中充满着一如既往地懒散。 一阵风划过,一个黑影出现在梁琪等人的视野中。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也围着黑色的面纱。 “你们等的人,是我!” 第十三章 二皇子 凌厉的气息随着男子的话语扑面而来,在场每个人都从眼前的黑衣人中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这么热的天你不热吗?一身黑,还带个黑面纱。我们又不是刺杀。”又是风陌慵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不想死就少说废话。” “威胁我?”风陌嘴角上扬,突然眼中寒光一闪,“你配吗?” 风陌抽出腰间的剑,直指向黑衣人。 “装神弄鬼,连真面示人的勇气都没有。” 一瞬间,风陌的剑就已经向着黑衣人的右胸刺去。黑衣人见此,立刻抽剑回击。 黑衣人拔剑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笼罩了一层寒意。 众人心中一凛,这黑衣人绝对不简单。 刹那间,风陌与黑衣男子就走了几十招,二人你来我往,剑影晃动,围观之人除了袁立都是一等一的用剑高手,但看着二人对峙,皆都自觉不如。 袁正在一旁看着,用胳膊撞了撞雨墨,“你说他们谁会赢啊?” “不知道。” “我希望风陌赢。” “为什么?” “当初武试,我只在风陌手下走了十招,如果这个人把风陌赢了,岂不是这么几个人中就有两个人比我厉害?那我们袁家在公主殿下面前太没面子了。我弟弟不会武功,当哥的得给他撑面子啊。” 袁立摇了摇头,人家在那里打的正激烈,你竟然在这里讨论面子? “我能在陌哥手下走三十招。”雨墨平静的说完后就走到了袁立旁边,不再理会袁正。 “残阳剑主?你拥有帝都十剑?”黑衣男子依然在与风陌对峙着,二人都不能从彼此身上占得半点便宜。 “若是你能接下这招,我便是输了。”黑衣男子缓缓开口,同时撤身与风陌拉开距离。“血月剑法!” 只见黑衣男子手中的剑微微凝聚着一层雾气,不过这雾气是红色的,空气中有一股血液的甜腥味。 “你很强,但你接不下我这招。如若你现在为你刚才的行为道歉,我可以留你一命。” “接不接得住试了才知道。” 风陌的声音不再像以前一般慵懒,让雨墨心头为之一震,眼前这个黑衣人,竟然逼出了风陌的真正实力。风陌和雨墨在武试之前就是兄弟,对于平日懒散的风陌,他自是清楚那是因为眼前的事风陌不在乎,就连武试当天,风陌也依然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如若武试面对眼前这种状态的风陌,袁正怕是三招都走不过。 黑衣男子剑势凝聚,剑周围环绕的血雾颜色在逐渐加深。 一瞬间,剑周围的血雾消散,黑衣男猛步向前,冲向了风陌。风陌横剑阻挡,却被黑衣男子的剑震退。黑衣男子借势继续进攻,风陌挥剑阻隔。 黑衣男子的血月剑法来势凶猛,逼得风陌连连后退,可就是破不开风陌的防御。黑衣男子纵身起跳,运用血月剑法最后一式——血月斩,黑衣男子整个人携带着剑在空中如一轮弯月,砍向了风陌。 “哥,你在干什么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出现在黑衣男子的耳畔,黑衣男子立刻收住了剑势,但由于血月斩招式过于猛烈,黑衣男子收势过急,落地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妹妹,你没被伤到吧?” 方才说话的人正是唐雨清,她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便从马车里看到了风陌二人的打斗。唐雨清能够来到城门口跟梁琪一行人汇合并随之去往梁国,也是因为唐无尘派了唐雨啸帮助梁国。而唐雨清没有第一时间阻止二人争斗的原因,是想让哥哥教训教训风陌。不过看到哥哥动了杀招,她就赶紧下车了,她只是想看看风陌吃瘪的样子。但她可不希望风陌死,她可是袁立的好兄弟啊。 唐雨啸是唐无尘的二儿子,从小热爱舞剑,从十四岁开始就去闯荡江湖,游离四方。唐雨啸平常寡言寡语,倒是对唐雨清颇为关照,甚至可以说是唯命是从。平常游历归来都会给唐雨清带很多好玩的东西,每次回帝都,还会瞒着唐无尘偷偷带唐雨清出去玩。 今天唐雨清知道唐雨啸将要前往梁国,就来找唐雨啸带自己一起去。唐雨啸也没思考为何,就答应了唐雨清的请求。 方才唐雨啸已经出手了血月剑法最后一式,听到唐雨清的声音,怕剑气误伤到自己宝贵的妹妹,也顾不得收势对自己带来的伤害,强行收住剑势,所以一时剑势反噬,受了轻伤,落地不稳。 “公主,这位是?”此前站在一旁久久未曾发声的梁琪站了出来。 “梁伯伯,这是我二哥唐雨啸。”唐雨清一脸得意的看着风陌,“风陌,你也有打不过人的时候了吧,看你以后怎么嚣张。” “哦?怪不得公主在马车上看了这么久。”风陌收剑走到唐雨啸面前,“唐兄身上的杀气这么重,我还以为是来刺杀公主的贼人呢。” 风陌低头看向唐雨啸手中的剑,他依然记得刚才对战中这把剑带给他的感觉。剑上凝聚着气息,带给风陌了一种很强的威压,风陌第对这把剑的评价只有五个字:为杀戮而生。 风陌打量着唐雨啸,既然唐雨清叫他二哥,根据他对帝都皇室的了解,唐雨啸应该比自己大上个七八岁,可他手中的剑,血腥气实在太重了,已经影响到了唐雨啸自身的气息。 “此剑,名何?” “风陌,这你都不知道。”又是唐雨清抢答了风陌的问话,不过唐雨啸平常寡言寡语,再加上对这个妹百依百顺,任她回答也不气恼,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恢复自己的伤势。 “哦?公主殿下知道?” “血殇。” 唐雨清回答一出,立刻震惊了风陌一行人,唯独袁立不为所动,慢慢地走到唐雨啸旁边:“我是一名御医,二皇子若不嫌弃,我可为皇子治伤。” “嗯。”唐雨啸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了袁立的提议,“雨清说的不错,我这正是血殇剑。” “帝都十剑有两把一直封藏在帝都,一名涤光,一名血殇。我自幼习武,十岁那年,父亲带了我去他的房间,说是要送给我一把剑。” “我来到父亲的住处,在父亲的茶桌上有两把剑,一把全身生锈黯淡无光、另一把则中间断裂,但剑身依然锋利。” “父亲命我从当中选择一把,我选择了那柄断剑,当我握住那柄断剑的断裂处,我感觉这柄断剑在疯狂吸食我的血液,我想要从中抽出手已经做不到了,我疼得大哭,不知过了多久,那柄剑终于停止了吸食,我也昏了过去。” “我醒过来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了,那时父亲过来看我,告诉我这是帝都十剑中的血殇剑。” 第十四章 破尘 唐雨啸摘掉了自己的面纱,此时袁立已经治好了唐雨啸的伤。梁琪环顾众人,“既然二皇子已经赶到,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随即翻身上马,风陌,雨墨,袁正,唐雨啸也随之上马,袁立本是也想骑马前行,结果被唐雨清威逼拉到了马车上。 梁琪此次帝都之行已经耽搁了一个月,心中自是牵挂梁国子民。一路上快马加鞭,众人明白梁琪的心情,也都紧随,无丝毫怨言。 三日后,一行人来到了距离当初发现毒物五里远的地方。 “你们看见前方地面上腐蚀的痕迹了吗?这与我当初在院落门口见到的腐蚀痕迹相似,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毒物的活动范围已经增大到了这里。” 风陌下马嗅了嗅:“这空气中有一股血腥味,大家小心!” “老奸贼,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旁边的一棵树上窜出来一个人影,正是当初在院落门口救了梁琪的烈猛。 “烈猛小兄弟,我已经带来了解决的办法,一定会消灭这些毒物的。” “什么办法?” “靠他们,他们合力可以摧毁那棵树。”梁琪指着旁边风陌、唐雨啸、雨墨三人说到。 “老奸贼?你在逗我玩吗?这三个人年龄跟我差不多,我烈猛做不到的他们就能做得到了?” 雨墨冷哼了一声,抽出后背的羽箭,直指烈猛额头,一连三发。 “雨墨将军,不要!”梁琪想阻止雨墨,但已经晚了,雨墨的箭已经射出去了。 烈猛看到雨墨射出的箭,心中微微胆颤,立刻拔刀去挡。但是雨墨的箭太快了,烈猛的刀还没有拔出,箭已经到了。烈猛瞪大了瞳孔,感觉到死亡笼罩自己在头上。 “咻!咻!咻!”三支箭绕过烈猛的头颅射中了他身后的一只巨型蜈蚣,巨型蜈蚣立刻丧失掉了生命力,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们做得到吗?”风陌走到烈猛旁边,微微一笑,“说说毒物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烈猛稳住了心神,张口:“现在它们已经从那个院落活动到了方圆五里的范围,所幸附近并没有任何村落,寻常也没人经过,偶尔有人经过我也会随之保护,故而这些天并未有人在此受到毒虫的侵害。” “辛苦你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前往归源草所在的院落吧。” 一行人经过一个小插曲之后便继续向村落前行,烈猛走到雨墨的身边,把他拉住,“那个,谢谢,谢谢你,不过你不出手我自己也能应付。” “身为一名剑客,保护弱小是我的本能。”雨墨说完不顾烈猛脸上愤怒的神情,赶上了梁琪一行人。 烈猛听到雨墨的话顿时气炸了,“什么叫保护弱小?难道我很弱吗?我好像确实比他弱啊……” 烈猛进行了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之后觉得雨墨说的很对,心里豁然开朗,追上了梁琪一行人,甚至还哼上了曲。 “雨墨,你是不是把他吓傻了?”风陌看着欢快的烈猛悄悄地问道。 “可能吧。”雨墨自己也一头雾水,不应该冲上来对自己下战书吗?就算知道打不过不敢挑战也应该忧郁一下吧,怎么会这么开心?难道这里的风气跟帝都的不一样? 一行人来到院落前,院落四周的篱墙早已被毒物冲的四分五裂,众人向院落里看去,发现院落中间归源草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旁边有着三个硕大的毒物。 风陌纵身一起,跳到一只身长十米的碧麟青蟒的前面。“六个人,二对一,那个叫烈猛的,你和我一起。”说着,风陌已经拔出残阳剑与这只碧麟青蟒缠斗了起来。 雨墨和梁琪相互一对视,跳到了一只腿长三米,身体约能装下两个成年男子的恶魔狼蛛面前。而唐雨啸和袁正则来到了一只巨型蜈蚣的前面。 “为什么我要跟着你啊?” “因为我最强,你最弱,搭配平均。” “你!” “你什么你!想报仇就快来杀了这毒物!”风陌说着话,手中的攻势却依然不减。 烈猛听到报仇想到了小五,也不再管风陌刚才的话,冲上去对碧麟青蟒发动了攻击。二人左右夹攻,不一会儿便在碧麟青蟒留下了几处剑痕,碧麟青蟒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向后爬行欲要逃走。烈猛迅速追上,“还想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眼看烈猛德岛就要砍到碧麟青蟒的身上,碧麟青蟒突然转过了头,张开大口对着烈猛,一股毒气迅速从碧麟青蟒口中出现。 寻常的碧麟青蟒身长只有一米左右,通常的攻击方式都是主动示弱逃跑,趁敌人追击的时候向敌人喷射自己的毒气。碧麟青蟒体内含有剧毒,一般人吸入三刻便会丧命,而对于这只体长超过十米的碧麟青蟒,它口中喷射出的毒气毒性之强是不可想象的。 烈猛即将被毒气包围的时候,一个人从他的后背将他拽住甩了出去,“真不知道是我们二打一,还是我一打你们两个。” 风陌把烈猛甩出毒气以后,趁着碧麟青蟒喷出毒气后短暂的虚弱期刺入了它的七寸。 而唐雨啸和袁正此时已经将那巨型蜈蚣砍成了几截,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四周,闻起来令人作呕,唐雨清正在一旁责怪自己的哥哥,让他以后不要弄这么大血腥味。 风陌看向了一旁,雨墨已经收好了自己弓弩,示意梁琪向后退。 雨墨拿出了腰中的配剑,迅速冲向恶魔狼蛛面前,每一次砍击之后,恶魔狼蛛就会失去一条腿,几次砍击过后,恶魔狼蛛像一个巨大的肉球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雨墨凝聚攻势,发动最后一击,恶魔狼蛛感觉到了死亡的危险也发出了最后的反扑,三张布满毒液的蛛网接连喷出。 雨墨不躲,直直的向前刺去,三张蛛网都随着雨墨的剑而四分五裂,一道剑光划过,恶魔狼蛛硕大的身躯就被砍成了两半。 雨墨收回手中的剑,走到众人面前。 “英雄出少年啊!雨墨将军的弓箭方才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将军的剑术造诣也如此高超!不知雨墨将军的配剑是?”梁琪的神情中带着满满的赞叹和欣慰,这些少年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他为飏羽王朝有这样的将才而自豪。 恶魔狼蛛的蛛网上的毒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寻常铁器遇之即溶,而雨墨的剑不仅未被腐蚀,而且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蛛网,自是令梁琪好奇雨墨腰间佩戴的是怎样的一把名剑。 “此剑,名破尘。” 第十五章 剑道十君 “原来是这样。”梁琪的心中震撼又增一分,他在路上自是听了袁立对砍断归源草的假设,他本以为是风陌与唐雨啸二人手持帝都十剑,靠这二人之力合力除掉归源草,没想到竟然雨墨手中同样也拿着一把帝都十剑。 梁琪环顾一圈,眼前的这帮年轻人,除唐雨啸已经而立之年,其余人也不过二十出头,但他们的才华已经远超常人,甚至梁琪自己也自愧不如。梁琪知道,飏羽王朝新一代的守护,就是眼前这些年轻人来构成的! 一行人除掉了周围的毒物之后,来到了归源草旁边。 归源草周围一圈紫气缠绕,众人服下了袁立制作的解毒丸,走进毒雾。 引入眼帘的就是一棵约有三人合抱粗的树,树身既没有寻常树木的绿色,也没有归源草本身的那般晶莹通透,取而代之的是通体火红,其中夹杂着几条黑色的纹路。 “梁国主,袁正,还有那个烈猛,你们推到一旁保护好袁立和我们的公主。”然后在树周围用剑画了三个圈,“雨墨,二皇子,你们进到那个圈里。” “为什么要听你的?”唐雨啸此前与风陌的战斗虽以被唐雨清打断,但是唐雨啸对风陌还是有些不爽的,尤其是风陌平常那种懒散的态度,更是让唐雨啸一直放不下揍一顿风陌的冲动。 “不听我的,难道你会剑火?” “皇家的秘密我不知道,难道你会知道?” “二皇子,相信风陌吧,他有办法的。”雨墨朝唐雨啸一拱手,纵身一跃来到了风陌给自己画的圈中 “就买雨墨老弟一个面子!”雨墨在这几天中虽与唐雨啸交流不多,但是对彼此还是很欣赏的。唐雨啸甚至一直想着为什么雨墨武试会输给风陌,在他看来,雨墨比风陌更适合做武试第一。 三人全部站入圈中,风陌开始指挥。 “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 “剑道十君,地负之主,心静无尘,剑势无阻” “剑道十君,青穹之主,剑影无常,其秘莫测” “拔剑” 风陌沉声说完这三句话后,三人同时拔剑,剑尖直指归源草的树干,这时,本来晴朗的天空中几块乌云快速地聚集,不一会儿归源草上空就变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突然,惊雷从黑云中划破落下,直接劈向了归源草,电光随着剑尖转移到三人身上,三人脸上的神情变得痛苦不堪,握剑的手也在发抖,雨墨的嘴角甚至都有了一丝鲜血流出。 天上乌云不散,转眼就有第二道雷落下,又一次劈向了归源草,又一次有电光传向了三人,三人都嘴角溢血,身躯晃动,但依然在苦苦支撑,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无论谁撒手,他们刚刚付出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第三道惊雷随即落下,又有三道电光进入了三人的体内。 “退!”风陌大喊。 可三人还没等退,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了出去,三人同时落地,皆是收了很严重的伤。袁立,袁正和唐雨清连忙过去搀扶,发现雨墨和唐雨啸已经昏迷了。风陌抬起手指了指归源草,“成功了,三日之内,不得靠近。”随后手臂滑落,也随之昏迷了过去。 风陌三人引剑火的时候已是傍晚,袁立为三人治理了下伤势后,梁琪便安排众人去睡觉了,他和烈猛则留下来守夜。 看着熊熊燃烧的归源草,梁琪轻声开口,“你是不是该遵守你的承诺了,做我的手下了?” “三天之后,归源草要是没了,我自会遵守。” “好,我就在等你三天。”梁琪坐在烈猛的旁边,“不用羡慕他们,你的际遇不如他们,但你将来会和他们一样的。” “谁说我羡慕他们了?” “你的眼神。”梁琪在看风陌三人引剑火时,无意间看见了烈猛的眼神,敬佩之中带着几分渴望。 看烈猛低头不语,梁琪哈哈一笑,“拥有帝都十剑的人,都是傲世之才。飏哀王将帝都十剑中的八剑分赏并不再收回后,帝都十剑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甚至很多剑可能都遗失了。今日有幸见到三把,是你我的福分。” “看到了也不能用,有什么好的?” “我可以送你一把。” “你送我有什么用?”烈猛心中烦闷,想快点结束话题便反问一句,突然愣住了,“你说你要送我一把,送我什么?” “帝都十剑,名炙云。” “老奸贼,你没骗我?”烈猛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身上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你小点声,大家都在休息呢。” 烈猛也自觉失礼,凑近梁琪询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当初我征讨此地,偶得一木箱。这木箱正面刻着二字:炙云。我把木箱拿在手里,发现有热气从木箱中传来。我打开木箱一看,发现一把剑平放在里面,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帝都十剑之一的炙云剑。得到炙云剑后的我更加强大,很快就为飏羽王朝打下了梁国。”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过你佩戴那把剑?” “我曾经用了那把剑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当我成为梁国主那一天我就发誓要在有生之年保护好梁国子民,不再让他们遭受战争磨难。所以,我把炙云剑放在宫中,希望等待有才能的人来佩戴他。”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一行人陆陆续续醒来。袁正和烈猛二人去猎了些野兔,袁立和唐雨清则在一旁生火准备做饭。 看到唐雨清和袁立在一起,风陌就又开始打趣他这个医生朋友了,袁立自是说不过风陌,听得唐雨清气的跑过来要打风陌。这时,刚去洗脸回来的唐雨啸拦下了唐雨清,唐雨清本想撒娇,结果看着唐雨啸脸上的神情有些害怕,就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 唐雨啸冷冷的看着风陌,风陌也看着唐雨啸,不过依然慵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二皇子,我怎么惹到你了?难不成我跟公主开开玩笑您觉得不妥了?”风陌捂着胸口站起来,昨日风陌受的上最为严重,站起来的时候身躯还有些摇晃,但嘴角依然上扬,神情中带着一丝讥诮。 “你是谁?” 第十六章 火尽花现 唐雨啸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杀意:“我自认为对皇家的过去了然于心,昨日你做的这些,我可以看出跟烽火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在我心中并没有任何一本古籍记录了你这种方式。” “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些东西的。”唐雨啸已经拔出了剑,“你最好如实上报,否则就算你有残阳剑,也不是我的对手!” “无可奉告,风陌这条命,你有能力尽可去拿。”风陌拔出剑插在地上当做依靠,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虚弱,却没有一丝妥协。 风陌有自己的坚持,他不想做的,哪怕是死,他也不会做! 大丈夫持剑行世,死有何惧? “哥,你想干什么啊?”唐雨清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变化,急忙赶到唐雨啸面前阻拦。 雨墨同时也护在了风陌前面,拔剑出鞘。雨墨和风陌曾经一起同生共死,早期情同手足。虽然雨墨不像风陌一样能说会道,不过如果风陌在前面拔剑,就算是面对天下,雨墨也会一起拔剑。 唐雨啸静静的看着风陌,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手中的剑已经开始凝聚剑势,一层淡淡的血雾又出现在血殇的周围。 突然,唐雨啸拨开了拦在前面的唐雨清,持剑急刺,雨墨提剑来迎,不过唐雨啸的实力本就高于雨墨,再加上昨日受的伤也是三人之中最轻的,雨墨还没能做好阻挡,唐雨啸的剑已经到了。 “好吃啊!”唐雨啸的手中抓着一只烧鸡,正在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周围人鄙夷的神情。 你那么吓人的神情,出剑那么快,去刺一只鸡? 原来唐雨啸越过了雨墨的阻挡,并没有刺向风陌,而是刺向了风陌旁边火堆上的烤鸡。 “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什么干什么,不是,你们不会真相信了吧?”唐雨啸一边吃着鸡,一边嘴里含含糊糊的,“我会杀救了梁国的大恩人吗,我只是觉得风陌兄弟昨天很帅,想让他教教我。既然风陌兄弟不肯教,我这种君子自然是不夺他人所爱了。” 梁琪腹诽:我当初和唐兄闯荡打拼的时候,也没有看出唐兄有何不正常,这唐兄的孩子怎么一个个看起来不正常呢。 “老贼,你把我们的鸡肉全吃了!”风陌慵懒的声音终于打断了专心致志吃烤鸡的唐雨啸。 “你叫我什么?” “比我们岁数大这么多,还一条到晚穿个黑衣,现在还趁我们不注意吃我们的鸡肉,不就是老贼吗?”风陌缓缓一笑,脸上写满了善意,好似他刚才是在夸奖唐雨啸一般。 “风陌,我杀了你!”唐雨啸将鸡肉放到布兜里,拿起血殇向着风陌冲了过去…… 三日之后,归源草周围的火焰逐渐消失,归源草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众人以为事情都要结束了,却发现火焰中出现了一朵花,花身上下皆是鲜亮的红色,中间掺杂着几道金黄色的纹理,袁立上前伸手去摸,却被花周围炽热的火焰伤到了手。 众人轮番上前想要将它采摘,皆都因其炽热的火焰所烫伤。 “这花的身上好像还含有毒。”袁立在众人尝试失败后开口,“这种花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也不确定接触它会有什么后果。” “啊!好漂亮的花!”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唐雨清正站在花的旁边想要采摘它。方才唐雨清觉得腹痛,就去一旁方便。由于唐雨清自幼未曾习武,众人也并没打算她能采摘这朵花。 “不要碰!”唐雨啸焦急的喊了出来。 “嗯?为什么?”唐雨清说着已经摘下了花。 唐雨啸纵身来到了唐雨清旁边,但并未从唐雨清脸上发现任何不适。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唐雨清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呆呆的询问。 “清儿,你的手不疼吗?” “摘个花会怎么样嘛?” 从唐雨啸口中得知了经过后,唐雨清甚是开心,她说自己以后可以用这朵花保护自己了,如果有人来就用这花烧他,说着说着又一阵惋惜,后悔自己把花摘下来,没准过两天就会死掉,难过之余就又跑到唐雨啸身边责怪他为什么没有拦住自己了。 风陌、雨墨二人没有理会一旁发生的事,来到唐雨清采下的花旁边仔细端详。 “真奇怪,我们谁都能感觉到到炽热的灼烧感,可公主却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这花采摘下来也有些时候了,竟然没有丝毫枯萎的痕迹。” “二位可有什么好办法?”梁琪加入到两人的交谈中。 “我们还是先将他带回帝都,这是三柄剑火燃烧出来的,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销毁它。如果回到帝都无害,公主用来防身倒也是不错;如果依然像归源草一般,帝都还有涤光剑,处理起来也会简单的多。” “风陌、雨墨二位将军年少有为,我想邀请二位到府上坐一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呢?” “哈哈,不麻烦梁国主了。”风陌向梁国主微微一拱手,“我们计划今日就回帝都了。” “那我也不强留,日后定会相见的。” 风陌看了一眼站在梁琪身旁的烈猛,用着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剑道十君,炽焰之主,新生之息,其势逆穹。” 一行人除了烈猛,梁琪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回京。 三日后 风陌一行人到达帝都,风陌雨墨二人将功赎罪,且官升一等,袁正升任帝都护卫军统率。 唐无尘上完早朝之后就被唐雨清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唐雨清迫不及待得想将自己得到的花展示给唐无尘看。 唐无尘看到唐雨清手中奇怪的花,伸手去触碰,唐雨清看到没有提醒,待在一旁偷偷憋着笑。当唐无尘被烫的脸色都变了以后,唐雨清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唐雨清止住了笑声,告诉唐无尘:“爹,这是我的花,只有我能碰,别人会被它周身的火焰烫伤。” “哦?那清儿告诉爹爹,这是什么花啊? “我叫它火树毒藤花。” 第十七章 故人遗信 袁立看着比武场上的唐晨,手中徐徐出现的火树毒藤,想到了当初自己身边那个任性活泼的女孩,不禁感慨万千,两行清泪顺着略微苍老的面颊慢慢滴落。 袁冰看着唐晨手中的花,更是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你的母亲很美很美,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拥有一种独一无二的花,名字叫做火树毒藤。”袁立无数次跟袁冰讲起过她从未见过的母亲,关于母亲的每一句描述她都记得。 今日唐晨手中的花一出现,就算袁冰没有亲眼见过火树毒藤,可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的,这就是父亲说的火树毒藤花。 风陌看向自己的朋友,在看着眼前的少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他走到袁立身边,轻轻拍了下袁立的肩膀,然后纵身跳到比赛场上,来到风陌身旁。 唐晨手中的火树毒藤微微贴近白隐的后背,白隐后背的翠绿就开始慢慢消失,不过几息,白隐就悠悠转醒。 唐晨收起了手中的火树毒藤,面向风陌问道:“现在我可以当子爵了吧。” 风陌对于唐晨这么急着成为子爵深感疑惑,若是知道唐晨来参加比武只是像当子爵吃牛肉喝酒,对于成为自己这个帝都第一名将的徒弟毫无兴趣的话,风陌估计控制不住抽出残阳抽这个小子一顿的冲动。 不过风陌并未在此上纠结,他手中的火树毒藤和腰中的血殇,才是真正值得注意的。 “子爵自是没问题,待会我就会宣布,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快问!”唐晨想着桥边那个酒馆的牛肉这会儿都快卖没了,结果眼前这个男人还不宣布结果,心中烦闷,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你这把剑是从哪里来?你这朵花又是从哪里来?” “我出生的时候就有这朵花,听我师傅说,他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有这朵花。至于剑,我师傅说有封信给个叫风陌的人,应该就是你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当然,我从小是跟我师傅长大的。” 风陌注意着唐晨脸上的神情,在他提到父母的时候唐晨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丝毫捕捉不到半分的悲伤。 就在风陌与唐晨对话的时候,白隐已经悠悠转醒,他起身来到唐晨面前,抱拳拱手,“多谢” “救你只是因为我打伤你,不用感谢我。” “我谢你不只因为这个?” “那还有什么?” “或许你已经感受到了。”白隐尴尬一笑,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我们比武的时候,我是不是给你一股冰冷的感觉。” “对,跟你比试的时候我都觉得冷。” “我曾经去过一个山谷,从那个山谷出来以后我在家昏迷了三天三夜,起初醒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在练武的时候我发现我全身会有寒气流动,我每多用一分力,寒气就会加深一分,而且寒气入骨,每次我用力时都是钻心的疼痛。” “我父亲带我去看了很多郎中,没有一个有办法的。” “可我看你跟我比武的时候,脸上好像没有疼痛的表情啊。”唐晨打断了白隐的讲述,风陌也同样对此疑惑,若按照白隐所说,他与唐晨比武时运用的力量应该让他收到大量寒气的侵扰,根本不足以坚持那么久。 “我从小就有个当将军的想法,想像风陌将军一样厉害。所以我发现没有办法治疗以后也就接受了寒气的存在,每次练功时我都同时在锻炼着自己对寒气的抵抗能力,所以与唐晨比武时才可以运用那种程度的力量依然坚持一段时间,不过那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所以我才直接对唐晨发动了最强的一击。” “那你要谢我什么?” “谢你为我驱除了寒气,你用你手中那奇异的花为我治疗时,我体内的寒气也随着毒素慢慢消失,这么多年,我重新感受到了那股久违的温暖。” 面前的两个少年,风陌颇为赏识。对于唐晨的身世,风陌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故而纵身到比武台中央:“我宣布,唐晨为武试第一名,授予唐国子爵。今日最后一场,唐晨站到了最后,在我眼中白隐表现同样优异,我决定破格录取白隐,同唐晨一起成为我的徒弟。” 唐晨最后依然没有吃到桥边酒馆的牛肉,白隐和他,加上袁氏妇女都被风陌的龙云府做客。 龙云府位于楚门城较为偏僻的一角,推开院门,是一条青石砌成的小路,小路两旁种植着很多花草,品种皆是上等。走过这条小路,就分出了三条岔路,在仆人的带领下,唐晨和白隐沿着第一条小路来到了二人在龙云府的住处。 二人虽是共居一室,但各有一间卧房。简单收拾一番后,唐晨和白隐就在仆人的带领下顺着另外一条岔路来到了风陌宴请的地方。 唐晨一落座,便将目光聚焦在了面前的一盘牛肉。待风陌说完客套话后,唐晨立刻夹起了几块牛肉放进嘴里,看到唐晨的吃相,袁立和风陌都是哈哈大笑,袁冰的脸上则是带着几分嫌弃。 不一会儿,唐晨就将一盘牛肉吃了个精光。唐晨将最后一块牛肉吞下肚子以后,抚着肚子说:“我是不是在这龙云府住,就能天天吃这个啊?” “哈哈哈!你既然当了我的徒弟,为师自然不能亏待你,别的不能保证满足你,牛肉绝对能满足你!” “可我不是你的徒弟,我也不会当你的徒弟。”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师傅了,尽管他死了,尽管他时常抢我的牛肉吃,但我既然认了他当师傅,我也只会有他一个师傅。”唐晨擦了擦嘴角,“看来我不当你的徒弟就不能留在这,你这里的牛肉很好吃,比桥边酒馆的还要好吃,可是,我不能留在这里。” 唐晨起身就要向外走,风陌赶紧上前拦住了他,“你可以不拜我为师,你只要跟我学习就够了,你平日里称我为风叔就可以,这龙云府你也依然可以住。” “真的吗?那我就留在这里了,我告诉你啊,若是没有牛肉我照样会走的。”唐晨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既然在不违背他原则的情况下还能吃牛肉,那还何必要走呢? 风陌也回到桌子上,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风陌就吩咐仆人把饭菜收拾撤掉,又吩咐白隐让他回家告诉家人以后他将会住在龙云府中。 当堂中只剩下风陌,袁立,唐晨和袁冰的时候,风陌终于开口: “你说的你师傅给我的那封信,在哪?” 第十八章 重兴离国 “哦,我找找。”唐晨在身上一顿乱摸,然后抽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给,就是这张。” 袁立一把上前拿过这张纸,风陌摇摇头贴到了他旁边。 这不是唐雨清的孩子,这朵花也不是唐雨清给他的。这个孩子身上有着大秘密,希望风陌大哥替我继续追查下去。 剑道十君,碧波之主,纵兮横兮,无逆无阻。 袁立看完信中的内容眼角划过一丝失落,而侧身在一旁的风陌则是身躯微微摇晃,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好好跟着风陌学吧,你前途无量。”袁立将信重新折好还给唐晨,“冰儿,我们走吧。” 唐晨看着手中的信,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看了信后会变成这样,大堂里就剩下他自己,唐晨觉得无聊便打算起身回去休息。 风陌拿着残阳剑出现在了唐晨的视野中,还没等他说话,风陌冷冷的留下四个字,“随我练剑。”便已经走出了大堂。 唐晨本是不情愿的,但想着刚才吃过的牛肉,便随即起身追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龙云府府后的一片空地,风陌也不待唐晨思索便已经拔出残阳剑进攻,唐晨果断提剑阻挡。 风陌看到故人的信,心中烦闷,但也未失了分寸,与唐晨比武时并未动用全力。 夜光下,两个人影在空地上不停地闪动,风陌一直在进攻,而唐晨更多的时候则是迫于风陌凌厉的攻势而不断闪躲。唐晨防守了一阵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定要找准机会发起反击。 风陌一剑斩后,迅速凝聚剑势,血殇剑周围红色血雾凝聚,风陌瞥见,又想起曾经的好友,一时失神。 唐晨发现风陌失神之后,立刻加快凝聚剑势,迅速的向风陌发起了攻击。等到风陌反应过来的时候,唐晨的剑已经距离风陌不过一寸,风陌此时已经来不及阻挡。 唐晨看到风陌未能出剑阻挡,收住刺向风陌胸膛的剑势,手腕一拧,将自己的剑向着风陌的左肩砍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风陌已经完成了阻挡,他在唐晨砍向左肩的时候抽身回躲,然后立刻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唐晨来不及阻挡,被风陌狠狠的打落在地上。几道剑痕浮现在唐晨身上,风陌送剑回鞘,走到唐晨身边。 “刚才你的那一式我并不能躲开,结果你却收了剑势,为什么?” “我本来是想刺你胸前的,但看你来不及接我这招,想到你说要教我东西,还请我吃牛肉,我也就不忍心伤你太重,结果,你竟然趁我收势把我打成这样!”唐晨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不满。 “当剑被拔出的时候,无论你的剑锋对向了谁,你的选择只有两种,击败或是被击败。”风陌拿出腰间携带的药丸,递到唐晨的手上,“把这个回去吃了,不出三天,你就能好。剑道无情,一个剑客最致命的就是对敌人动了恻隐之心。” “你将来会面对很多敌人,他们可能是你认识的人,甚至曾经是你的好友,如果你顾忌旧情,你很难好好的活下去。回去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继续训练。” 说完风陌纵身一跳,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唐晨收起手中的药丸,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向自己自己休息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白隐正在一旁整理从家带来的东西,见到唐晨一身是伤,白隐连忙赶上前。 “唐晨,你这是怎么了,还有人能将你伤成这样,跟我说,我去替你教训教训他!” “我都打不过,你就能了?” “这……这不重要,你先说是谁,我好兄弟受伤了,我可不能不管。” “风叔。” “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帮你教训风……”白隐已经向外走去,突然止住了脚步,“你说的风叔,不会是?” “是。” “那个,唐兄弟,我跟你说,这个咱们习武之人,受伤是寻常事,习武之路,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今日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唐晨看着白隐知道风陌后慌乱的样子,微微一笑,拿出此前风陌给的药丸,吃了几颗,就也回房休息了。 陈国 风雪谷 雷柯带着重雷骑走在风雪谷里已经几天了,周遭的寒气越来越盛,已经开始有人陆续长眠在了风雪谷中。 随行的一名将领赶到雷柯身边,“雷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风雪谷里面寒气太盛了,弟兄们已经快要挺不住了。” 雷柯抚了抚自己微微发白的胡须,勒住了马,“兄弟们,我想你们很疑惑,雷将军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今天,我就告诉兄弟们,我要征讨离国。” “征讨离国,雷将军要带我们征讨离国?”士兵们听到雷柯的话立刻嘈杂起来。 “不错,我们重雷骑虽是陈国的军队,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是离国的子民,想咱们离国离威王在世时,怎会受人差遣,离国虎豹,天下无敌!如今离国无主,我寻求了北域狼王的帮助,助我们重新占领离国,不再受他们唐家人掌管。我们离国人,绝不为奴!” “今天我雷柯希望众位兄弟助我重新续写离国的荣耀!若是有人不愿意,几日之后出了这风雪谷,我就让你们回家。若是愿意继续追随我的兄弟,就跟我一起重振离国之威!” “我愿意继续追随雷柯将军,重兴我离国之威!” “我愿意继续追随雷柯将军,重兴我离国之威!” …… 风雪谷中响彻着重雷骑的声音,五万重雷骑,尽皆跟随雷柯反叛! 突然,风雪谷中传出来了几声狼嚎,就算重雷骑的马修整有素,也开始惊恐。 不一会儿,几只白色巨狼从风雪谷中一处出现,每只白狼身上都有一身毛皮着装的人,巨狼缓缓来到了雷柯身边,一个年龄约过不惑之年的男子从正中的巨狼身上跳下来,对着雷柯一拱手,“雷将军,久候多时!” 第十九章 参军为臣 原来是狼王在此等候。”雷柯翻身下马,“狼王兄,不知你这边的准备怎么样了呢?” “我们狼族十万精兵已经集合完毕,就等着雷将军和我们一起攻入离国了。” “有狼王你的十万精兵,再加上我的五万重雷骑,攻陷离国还不是轻而易举!” 三天后 离国风雪谷谷口 “今日,就是我们光复离威王荣光的开始,将士们,有没有信心!”雷柯站在十万兵马前面高声呐喊。 “有!”整齐洪亮的声音响彻四方。 “现在,传我号令,原地修整。午时一到,立刻起兵,三日之内,攻下离国都城!” 离国 国府议事大厅 “报!风雪谷谷口出现大批部队。” “报!一批军队正在攻打离歌关。” “报!离歌关被破,这支军队又向前推进了三十里。” …… “报!军队已经不足帝都三十里了。” 离国西北部常有外族侵犯,离国国主未被刺杀以前派离国虎豹阻挡,故雷柯率军进攻离国的时候离国虎豹未能前来阻挡,因而雷柯率军一路攻城拔寨,无人可挡,不过三天就到了离国都城。 “国主,自从老臣来到离国,便被先国主委以重任,今日离国命运未卜,臣身为一介武夫,自应提刀上马,护离国百姓周全。若臣不敌,请诸位携国主速速撤离。我已经派信使前往帝都求援,帝都回信称已派风陌将军前来援助,只要风陌将军一到,便可保离国无忧!”说罢,孟军跪地三叩首,便持刀上马奔赴战场。 孟军一路驾马疾驰,来到距离国帝都十里处,发现雷柯已经率军到了。 孟军持刀向前,朗声开口:“对面是何人为主?为何要进犯离国境地,伤我子民?”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帝都养在离国的狗啊。”雷柯提着刀从军队中缓缓走出。 看到雷柯从敌阵中出现,孟军吃了一惊,“是你?”、 “对!就是我雷柯,没想到吧,孟军老匹夫!” “你为何要进犯离国?当初不正是你攻下为帝都攻下离国的疆土,一举成名的吗?” “你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多告诉你几句也无妨。我的父亲就是离威王,我的真名叫做莫柯,父亲为了扩展离国的疆土就让我化名去陈国发展自己的力量,有朝一日发起反叛,我和父亲里应外合,陈国必定纳入离国的疆域。” “可惜,父亲英年早逝!”雷柯的眼中充满了哀伤,“父亲死前,命我攻打离国,让我借此成名,等到力量积蓄够了,就重新攻下离国,并以此起兵,推翻飏羽王朝!” “离威王,果然厉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国百姓呢?他们是无辜的!可却要因为你们父子二人的计策而牺牲!” “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怎可不拘小节。”雷柯冷冷的笑着,“算算时间,离国虎豹,也该回来了吧。” 雷柯话刚说完,远处一阵尘土飞扬,一支部队正在飞速的向着战场赶来!队伍中的军旗上大大的印着一个“虎”字!看到这幕的孟军,心中彻底绝望,怪不得离国虎豹当年被雷柯杀退那么轻松,离威王,好手段啊! 孟军拿起手中的刀,“将士们,随我冲!”只见孟军周围一小部分兵马跟随着孟军向前冲锋,剩下的大部分已经调转马头,向着帝都撤退。 孟军在下令冲锋时对副将下令,命他携大量人马撤退,当他看到离国虎离兵的旌旗飘荡在这片战场上时,就已经知道赢不了。让大部分军马撤退可以令他们保护着莫途,只有他们保护莫途等到风陌的支援,离国才有转危为安的希望。 离国军马撤退不过五里,就碰上了离国另一支部队——豹卒。豹卒很快冲入了战场,这支离国起家的部队展现出了他们惊人的战斗力。离国军队本就连败士气低落,加之对豹卒的胆怯,很快就被豹卒打的溃不成军。 孟军已经率军投入到了与雷柯的战斗中,雷柯亦不退避,持刀来到孟军面前。 对于这个已经接近古稀之年的老将,雷柯自然是有着必胜的信心。 “曾经你也是与风陌一般轰动飏羽王朝各处的名将,晚年之时,被发配到这个穷苦之地,你竟然还会为飏羽王朝卖命?莫不如加入我帐下,待我一统大陆,也封你做个国主。” “飏羽王朝有恩于我,我怎么可能背叛?雷柯小儿,前来受死!”说罢,孟军就挥刀冲向了雷柯。 雷柯提刀来迎,接住孟军一击的时候暗暗心惊,纵然孟军年岁已高,可力量去没有半点流失,若不是雷柯全力回击,刚才这一下定要受伤。 雷柯知道孟军的厉害后自是不敢放松,二人开始进行激烈的对拼,而此时周围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在重雷骑和虎骑兵的合击之下,离国兵马已经所剩无几。 随着一道鲜血溅出,孟军终是不敌雷柯倒在了地上。 一匹骏马突兀的出现,一路飞驰到孟军身边,马上的人滚了下来,跪倒在孟军前面:“父亲,我来晚了!” 来的人正是孟军方才派走的副将,身上多处伤痕依然有血流出,他抱着孟军的头,泪流满面。 “孟臣,你怎么来了?”孟军的伤势严重, “父亲,孩儿无能,未能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我们的兵马被豹卒拦住一顿截杀,已经全军覆没了。孩儿侥幸逃脱,想到既然已经完不成父亲的任务,就与父亲一起战到最后!” 听到回撤的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孟军猛然的咳嗽起来,嘴角也有鲜血流出,他摇摇晃晃的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向孟臣,再看向周围躺倒在地的一个个离国士兵,一声愤怒的咆哮响便了整片战场。 孟军一步一步的走向躺倒在地的离国士兵,虽然当初帝都派他来只是为了监视离国,但这么多年的相处,离国早已经成了他的家。 为一位离国死去的士兵闭上了双眼之后,孟军举起了手中的刀,孟臣紧随其后,二人向着雷柯冲了过去。 雷柯站在一旁微微挥手,数百名弓箭手射出了自己手中的箭,箭矢遍布了孟军二人的头顶。 孟军再也走不动了,他带着孟臣面向了帝都的方向,跪了下去,“孟家,参军为臣,就只能到这儿了!” 雷柯带着部队离开了战场,此时已经傍晚,战场上的鲜血染红了半边的天空,两个人跪倒在地,身上插满了带血的箭矢。 第二十章 唇亡齿寒 孟军离开国府议事大厅后,众人立刻劝离国公莫途撤退,莫途虽心中愧对孟军,但最后还是在众臣一再的请求下离开了离国都城莘梓城。 雷柯带着众将进到莘梓城的时候,莘梓城已经变了一座空城。 雷柯带着手下众将来到国府议事大厅,坐到正中的位置上,仰天狂笑,“我们,回来了!今天开始,我就是离国的王!” 众臣一同跪地,高声齐呼:“恭贺离王顺利登基,离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雷柯微微拂手,“你们都是我称王的左膀右臂,待我们彻底完成讨伐霸业,诸位一定身居高位。” “今日,豹卒和虎离兵回来的都很是时候,莫子成,莫子正二位将军,你们没有辜负身上流淌的莫家血脉啊!” “我也应该做回自己了,今日之后,世间再无雷柯,只有莫柯。” 凤羽骑兵 驻扎营地 “报!率军进攻离国的是雷柯雷将军。” “报!孟军将军抵抗雷柯失败,已经牺牲!” “报!莫途不战而退,莘梓城失守,雷柯自立为离王,宣战天下!” …… 风陌听着前方探子不断来报,心头越来越沉重。在风陌的印象中,雷柯是个做事实则极为隐忍谨慎的人,既然他准备起兵谋反,那在风陌看来,雷柯已经做足了准备。 虎离兵,豹卒,重雷骑,每一支都是大陆上名震四方的军队,现在已经全部归顺雷柯,而风陌手中只不过三万凤羽骑兵。 离国位于飏羽王朝的西北角,而唐国则在东方,相距甚远,得知离国遭受入侵后,帝都立即派风陌出兵驰援。但路途遥远,粮草都是一笔极为庞大的负担,风陌权衡再三后,带出了三万凤羽骑兵,在这三万凤羽骑兵中有一万五千人是唐国的精锐部队,另一半则是普通骑兵。 风陌本是觉得用自己的三万兵力加上离国的豹卒和虎离兵,对付入侵离国的部队应是足够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入侵离国的是与自己同为帝都四大名将之一的雷柯,更没想到离国虎豹全都愿意归入他的麾下。 面对现在的雷柯,风陌的三万凤羽骑兵就算全是唐国精锐,也只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能的。 “不败将军”风陌定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因而命令火速前进的凤羽骑兵减缓行军速度,同时派出信使前往帝都,希望帝都十六国除了自身战事吃紧的以外,皆能派出兵马驰援离国。 “老师,齐国援兵来了!”风陌的思考被白隐的声音打断,听到援军的消息,风陌疾步走出了营帐。 一个脸似黑炭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原来是黑狐欧阳毅啊。” 欧阳毅看到开口的人立刻呆住了。 “怎么,欧阳毅老弟不认识我了吗?” “袁,袁圣医。” “我还以为欧阳毅老兄贵人多忘事,已经忘记我袁立了!”与欧阳毅交流的正是袁立。袁立自打见到唐晨手中的火树毒藤之后,就时不时的去龙云府,此次风陌出征,身为风陌弟子的唐晨白隐自应跟随,结果就在出征前一晚,袁立找到风陌说着他也要跟随。 风陌自然乐意带上袁立,他认识的袁立,不仅仅是圣医,还是个智定天下的谋臣。 “别愣着了,有事咱们进账聊!” “风陌将军,还有我们二人呢!”寻声望去,其中一位,一身黑衣,身材瘦削;而另一位,则身高七尺,面容清秀,再加白衣批身,有似仙人谪世。 “梁飞将军和上官慕辰将军,二位还是老样子啊!”黑衣的是梁飞,而白衣的则是上官慕辰。 二人看到袁立亦是微微一惊,上官慕辰先回过神来,“风陌将军别来无恙!”随即向袁立拱手行李,“今日在此得见袁圣医,真是不虚此行啊!”说完上官慕辰轻轻碰了碰梁飞,以作提醒。 梁飞回过神来,也是立即行礼:“见过袁圣医!见过风陌将军!” “二位不必多礼。”袁立微微一点头,作了回应。 “你们真麻烦啊!”风陌慵懒的声音又出现了,“咱们去帐里聊吧!” 一行人跟着风陌进入到了营帐中,风陌率先开口:“各位都带了多少兵马?” “齐国两万黑狐兵,皆是精锐!” “魏国三万魏武卒,其中两万精锐!”梁飞沉声开口。 “赵国四万赵氏轻骑,两万精锐!”上官慕辰向梁飞微微一笑。 “你们知道雷柯有多少兵马吗?”风陌环顾四周,无人开口,“据我估计,十五万!” “十五万!”三位将领皆都一惊。 “没错,十五万!还是最低估计,其中离国虎豹至少有十万,而重雷骑也不少于五万!”袁立走到了地图前面:“而且,离国地形复杂,多山多河流,并不利于大规模直接交锋!如果进行小规模的交锋,离国虎豹绝对比咱们更能利用地形的优势!” “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雨墨将军麾下的水龙兵,烈猛将军统率的火云轻骑都无法前来支援,而陈国失去了重雷骑也无兵马支援,加上离国沦陷,帝都十六国,能派兵前来的最多有十二国。但我认为,南部四国除梁国外,其与三国的支援亦可忽略,因为路途过于遥远,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而且我们还需要注意一件事,如果北域狼王此时进攻陈国,我们还要分一部分兵力,前往陈国支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对战雷柯的兵马就更少了!” “我和风陌将军昨夜研究了一夜,有了一个大概的作战方案,需要诸位将军鼎力相助,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大家也是懂得。” 袁立看向三国将领,三人皆是同意,便继续开口:“雷柯手下的部队,无一不是精兵猛将,就算是凤羽骑兵面对他们,也怕是不能全身而退,所以,我们不能硬碰硬。” “以我的了解,雷柯虽然处事上谨慎小心,但内心极为傲气,我们需要利用这一点,击败他!” 第二十一章 不败将军 风陌和众位将军一同研讨作战方案,唐晨和白隐由于做了风陌的徒弟,自是跟在一旁。风陌一行人讨论结束时,天色已晚,风陌嘱咐了二人几句,就让他们回营休息了。 唐晨和白隐向着自己休息的营帐走去,对面来了几个士兵将二人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好歹是凤羽骑兵中从军十几年的老兵,我们刚入伍的时候,你们怕还在吃奶。凭什么你们就当了我们的头?”几名士兵中为首的一个人说到。 原来此次出行前,风陌任唐晨和白隐担任了一支三千兵众的正副将。士兵中看很多人不过十几岁,心中不服。但又不敢当着风陌的面反对,所以就趁着晚上没人的时候,想教训一下唐晨他们两个。 “那你们想怎么样?”唐晨在一旁把玩着血殇剑,话语里带着满满的不屑。 “你们赶紧去找风陌将军说,你们当不了这先锋部队的统帅,把他还给我们李三哥。” “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资格说不!统帅是大家武技最厉害的,所以这先锋部队统帅的位置自然是我们李三哥的。” “是吗?”唐晨一步向前,抬起血殇剑指向周围,“我倒想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士兵为首的一人亦向前一大步:“我是李三,小娃娃,我从军这么多年,跟你打有些欺负人,这样吧,我只用一只手。” “你只用一只手?有意思,那我只用一只脚好了。”说着唐晨就将剑送入了剑鞘。 “哈哈,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白隐看着周围哄笑的人群,摇头苦笑:这帮人待会就要笑不出来了。 “好小子,吃我一拳!” 不得不说,李三多年从军的经历,他自身也是具有一定实力的。不过,相比于唐晨,还是差的太多。 嘭!李三就被唐晨一脚踢了出去。 “三哥,你没事吧?”旁边刚才还在嘲笑唐晨自不量力的众人现在开始慌了,原以为这新统帅年纪小,好欺负,那里曾想这个人武功这么厉害。 李三在旁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心中后悔。想着以前风陌将军选的人哪个不是响彻全军的厉害人物,自己怎么就小看了眼前这两个娃娃呢! “唐统帅,白副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惹了二位将军。将军您大人有大量,今日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李三稍微思索了一番,就立刻开始求饶。 唐晨没有理会一群人的求饶,走进了自己的营帐。白隐呵斥众人离开后追了上去。 “我就用一只手,”白隐在一旁模仿着李三的动作,“我只用一只脚,嘭!哈哈哈,唐兄弟你太厉害了!” “喂,白隐,你能不能正经点,那日比武的时候我也没看你话这么多!” “我跟大哥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在家好好待着吗?你倒好,跑到前线来,你是想来给敌军当人质的吗?” 与白隐斗嘴的正是袁立的女儿袁冰,袁立跟随风陌出征,留着袁冰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就带着袁冰一起。 袁冰,白隐,唐晨几人年纪相仿,故行军这几日,袁冰多与二人待在一起。 袁冰年龄不大,但身材,样貌都是极其出色的,不过与二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不到平常公子看她那种的眼神,起初她还因此开心,觉得二人是正人君子,还有几分好感。结果几天下来,她发现白隐这个人就是个武痴,除了练武就是跟在唐晨旁边,对她完全没有在意过;而唐晨更是除了牛肉以外,其他事情毫不关心。 看到二人的表现,袁冰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怀疑。不过袁冰不知道的是,自从那次比武场上见到袁冰后,唐晨就总是在不被袁冰发现的情况下观察她。 一夜无话。 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风陌就走出了营帐,袁立跟在他身边。 “我看你无精打采,昨夜没休息好?” “虽然已经制定了大概的战术计划,但我们的胜算依然很低。” “帝都传信给你了?” “嗯,帝都说共有七国前来支援。加上我们唐国部队,看起来战胜雷柯是绰绰有余了。不过,我们面对的不只是雷柯。” “此话怎讲?” “据探子来报,雷柯从离国风雪谷口率十万精兵进攻离国。而他昔日消失在陈国风雪谷口时不过五万重雷骑,这多出来的五万兵马是从哪得到的?” “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支援了雷柯五万兵马?” “不错,风雪谷终年积雪,寒气逼人,我飏羽附属十六国,皆无此等气候,所以定然不是有其余国意图谋反。” “那你认为雷柯的援军是?”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是北域狼王。我的师傅曾经告诉我,风雪谷是狼王的一处驻地。” “那雷柯定是与狼王达成了某种交换,不过狼王所属怎么会只有五万兵马?” “我也正是想不通这点,如果雷柯携手狼王,二人动用手下所有兵马,怕是飏羽王朝要尽全国之力才可以阻挡。可现在的情况是,雷柯占据了离国以后就停止了进攻,他好像在等什么,可我想不出来他在等什么?”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日应该还会有几支援军赶到,我觉得咱们再修整一天,就应该准备作战了。” “袁立,你说这场仗打完,还有不败将军吗?”风陌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袁立心头一惊,这是第一次,他这一生的好友嘴中失去了自信。看着阳光照耀下老友的背影渐渐远去,袁立轻声呢喃:“会有的。”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剩下的四支援军也已经到了。分别是燕国将领华天道带领的三万遁甲卒,宋国统率李文松的二万松阵兵,尘云国古元心的两万云骑兵和金木国的一万金木弓兵。 看到各国援兵皆已到达,风陌传令全军,火速前进,目标:离国莘梓城! 第二十二章 初次交锋 “风陌,你终于要来了吗?我倒要看看,到底咱们谁才是第一。传我号令,豹卒现在莘梓城修整两日,随后跟随粮草一同出发。虎离兵,重雷骑,立刻回营准备,巳时一到,随我起兵南下,先灭风陌,后夺帝都!” 在飏羽王朝的北部,莫柯手下的叛军与风陌率领的联军即将碰面,大战一触即发;西方楚国益阳港不明来路的船队也开始对雨墨进行试探性的攻击;烈猛手下的火云轻骑在蛊民的毒蛊中不断倒下……飏羽王朝的天空上面布满了乌云,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推动了飏羽王朝覆灭的轮轴,动荡的乱世即将打开,谁会成为乱世的主宰? 铸锋关 雷柯率领军队来到了铸锋关。到达铸锋关以后,雷柯不再继续南下,而是待在这铸锋关,等待风陌的到来。 “报!风陌率军已经到关外三十里了。” “走,诸位将军!随我去会会风陌将军!” 雷柯起身,一帮文臣武将跟在后面,一行人不急不缓的来到了城楼上。雷柯极目南望,发现远方黄沙滚滚,尘土飞扬,一面面旌旗随风飘舞。 不过多时,风陌率军来到了铸锋关前。 “风陌,别来无恙啊!” “雷柯,为什么背叛?帝国对你不好吗?” “首先,我不叫雷柯了,以后世界上只有莫柯。其次,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莫柯,是离威王的儿子!”雷柯哈哈大笑,“背叛?要不是家父英年早逝,你们这些人,早就成了我的臣民!” 风陌等人听了莫柯的话甚是惊讶,谁都不会想到,昔日风光无两的帝都四大名将竟是飏羽王朝数百年来最危险的敌人的儿子。 “既然你是离威王的后人,那咱们自然是没有办法谈和了。” “金木弓兵,放箭!”随着风陌的号令,飏羽联军中身穿金色甲胄的金木弓兵迅速行动,一支支锋利的弓箭向着城墙上面射去。 “离王小心!虎离弓兵!放箭!给他们看看离国的弓兵!”城墙上身穿红色甲胄的弓弩手迅速上前,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向着金木弓兵的头顶袭来! “遁甲卒,松阵兵,防御阵型!挡住离国的攻势!凤羽骑兵,分散射击!” 看到离国一批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出现在城墙上,着实打了个风陌措手不及。在风陌的了解中,雷柯手下并未有一支以弩手为主要力量的部队。 面对居高临下的离国士兵,金木弓兵可以说是处在了绝对的劣势,不过风陌并没有慌乱。 “遁甲卒,松阵兵,防御阵型!挡住离国的攻势!凤羽骑兵,分散射击!” “哈哈,莫子成,你这暗中训练的虎离弓兵,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这些虎离弓兵,远战持弩,近战与虎离兵能力相同,这样的部队,就算是风陌的风雨轻骑也不怕啊!”雷柯拍了拍莫子成的肩膀,“柳臣心!” “臣在!” “你带五万重雷骑,从南城门出发,直接向风陌的军队发起冲锋,我给你的任务是,把那个遁甲卒和松阵兵的人员,削减的越多越好!但是不要恋战,杀入敌阵一炷香后,就准备回撤,我会派虎离兵接应。” “将军为何让臣心将军去削弱遁甲卒和松阵兵的实力呢?” “那你觉得呢?” “臣以为应该强攻金木弓兵,他们本来就覆盖在我们的虎离弓兵攻击范围下,若是臣心将军狠狠的咬住金木弓兵,那么此日一战,这金木国来的部队几乎可以全军覆没。” “哈哈哈,子成啊,你这样的想法对付别人自是有用,但是你不要忘了,对面的主帅是风陌,他赖以成名的部队就是弩兵。” 雷柯看着遁甲卒的方向,“而遁甲卒和松阵兵不一样,他们只有步兵,方才风陌为了保护金木弓兵,令他们顶到了最前面,他们现在前有虎离兵的进攻,后又有金木弓兵未能撤走,待会,金木弓兵撤退的时候,你就立刻下令射杀遁甲卒他们,你们二人合力,就算是防御大陆第一的遁甲卒跑不掉!” “将军神武!” 风陌看着城门出现的重雷骑,立刻派黑狐兵、魏武卒、和赵国轻骑前往阻挡。 此时,金木弓兵伤亡惨重,金木国统帅金木刚本想下令撤退,却听到风陌的命令,令金木弓兵化整为零,拉开战斗范围。 黑狐兵与赵国轻骑先行来到重雷骑附近,前者虽然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却敌不过飏羽王朝冲击力最强的军队。柳臣心知道自己的任务,命令重雷骑猛攻两支部队最薄弱的地方,很快就在战场上撕出了一个豁口,随后重雷骑迅速从此杀出! “不好!”看到冲出围阻重雷骑,风陌大惊,“快!出云轻骑,齐射!压制他们的弓箭手!云骑兵,立刻与魏武卒他们合力拦住重雷骑!遁甲卒,松阵兵,火速撤退,金木弓兵,两翼掩护!” 看着战场上的变化,莫柯心中暗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还做出最有效的反击,帝都第一名将名不虚传啊! “子正,率领虎离兵去接应臣心将军,子成,令虎离弓兵掩护!” “可是,咱们快要吃掉遁甲卒和松竹兵了啊!” “如果重雷骑再往前进,他们就会被四国军队围住,还有金木弓兵的骚扰,他们根本吃不掉遁甲卒!”莫柯重重地敲了下城墙,“如果重雷骑被包住了,你们就受到凤羽骑兵齐射的阻挡,那么,重雷骑,就要全军覆没了!” “快,传我号令!鸣金收兵!”莫柯开始咆哮! 听到撤退的声音,柳臣心失望透顶,本来他就要杀到遁甲卒附近了,结果这个时候下令撤退。 柳臣心斩下了旁边一名魏武卒的头颅,调转马头,率着重雷骑撤退。柳臣心尽管不满现在撤退,但他相信莫柯的判断是对的。毕竟,柳臣心是从一名士兵被莫柯重用成为了今日重雷骑的统帅! 风陌看着莫柯的部队撤退,尽管局势占优,但并没有下令去追,因为风陌心中有个顾虑:离威王起家的依靠——豹卒,至今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第二十三章 我欲称帝 风陌并不知道豹卒正在押运粮草,还未到达正面战场,如果今日莫柯下令撤退的时候,风陌能够派兵追击,很有可能莫柯就会兵败于此了。 风陌派使者前去见莫柯,希望双方停战三天,收捡双方战死的士兵尸体进行焚烧。 莫柯同意了,夕阳的点点余晖洒落,双方都派出兵众来拾捡死去的尸体,整个场景悲壮凄凉。 飏羽联军今日一战尽管最终打退了莫柯的军队,却并没有获得多么大的优势,双方伤亡人数相近。 申时前后,飏羽联军死去的将士尸体差不多都聚在了一起,堆成了几座小山,风陌站在前面,拿着火把的手微微颤抖。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尸堆前,慢慢跪下,嘴唇微动,眼眸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风陌就这么直直的跪着,周围将士无人说话,站在风陌的身后,唐晨亦站在人群当中。 今天,他带着凤羽骑兵的在敌阵中来回冲杀,第一次踏上战场的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是一次次的举起剑,刺穿一个人的心脏,再抽出,举起剑刺向下一个人的心脏,循环往复,直到敌军撤退了,唐晨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时,唐晨发现,自己的背后流出的汗水混杂着不知名的血液沾满了全身,傍晚的风吹过,带起血液的腥味让他作呕。身躯很凉,心却更凉。 回想着白天的一切,每一次出剑就有一条血柱喷涌而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倒在了他的身旁。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或许也喜欢吃牛肉,可这一切,都结束了。 唐晨以前生活在一个山里,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师傅。不久前,师傅死了,死之前留下了信和血殇剑。唐晨跟随师傅的嘱托下山,参加比武,再跟随风陌出征。 想起新结识的风陌,白隐,袁冰……一个个面孔出现在他的周围,尽管结识的时间不长,跟他们说的话也很少,但是唐晨在它们周围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初师傅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今日收兵回到营帐,唐晨发现袁冰缩在一角,浑身不停地战栗着,嘴里重复着:他死了,他们死了。 袁冰白天因为不会武功,就被留在了后方,旁边有两个人保护,结果战斗中不知怎么就冲过来了一队重雷骑,保护袁冰的人都被杀死了,血迹喷到了袁冰的身上,袁冰看着血迹呆住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白隐救了她,不过没有安慰她就继续加入了战斗。 袁冰在血迹溅到身上后整个人一直在发呆,看着袁冰受伤的样子唐晨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了,自从第一次相逢,唐晨对袁冰心生好感,这段时间的相处,唐晨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年轻貌美,爽朗正直的女孩。他慢慢的抱住袁冰,擦拭掉袁冰眼上的泪珠,轻声说,“别怕,我永远都会保护好你的!” 这些死去的人,应该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人吧,而唐晨也想保护身边这种感觉,因为他记得孤独,他再也不想孤独!唐晨紧紧握住腰中的血殇,只有我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低头沉思的唐晨没有发现风陌已经站了起来,手中的火把也被他抛了出去,火焰点燃了整个尸堆,焚烧尸体的臭味弥漫在整个营地周围,但没有人动,也没有抱怨,眼前的这堆腐臭,换来了现在这些人活着的权利。 曾经,他们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早已情同手足;如今,阴阳两隔,悲痛已经充满了每一个人的胸膛。 不知站了多久,尸堆的火焰已经小了很多,风陌缓缓的走到尸堆东侧,高声歌唱。 歌词: 君是远方友, 君是同床人; 昔曾誓同死, 君怎忍弃去…… 夜已深,悲怆的歌声和着微弱的火光,拨弄着每一个人的心。 风陌就站在尸堆旁边,唱着歌,一遍一遍,慢慢的,士兵中开始有人跟着呢喃,渐渐地声音大了起来,最后,每一个人都跟着风陌放声大唱! 没有人嘲笑周围人歌唱的声音难听,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悼念死去的同伴,曲终,不少人已经失声痛哭,或许,下一次冲上战场,死的人就会是他们,但他们不会退缩,为了他们身后的土地,为了他们要保护的人,更为了给没有血脉之缘的兄弟,报仇! 风陌示意众人回营休息,最终,就留下了唐晨,白隐,袁立,四人围坐在火焰的周围。 “你们两个第一次上战场,有什么想法?”风陌话中依然带着一丝凄凉。 “我看到很多人死在我面前,我想,他们也是有着不得不战争的原因,可是我们可以尽量的避免战争,如果有机会。”白银微微一笑,“我想像师傅您一样,成为一代名将镇守四方,保护一方安宁。” 风陌赞许的点了点头,看向唐晨:“那你呢?” “如果。”唐晨眉头微皱,缓缓地说了一句话,震惊了周围所有人。 “我希望我成为一名帝王!” 风陌缓过了神,“一个国家只可以有一个王,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否则会有杀身之祸。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帝王吗?” “帝王,可以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同时,他才是决定战争是否会发生的原因。飏羽王朝幅员辽阔,却不知足,不断攻伐,导致不少家庭妻离子散。如若我为帝王,我会停止扩张,休养生息。” “我师傅曾告诉我,一个国家,如果失去了民心,纵使拥有无限的国土也毫无意义!飏羽王朝意图吞并离国,这才有了多年的积怨,最终爆发,造成今日的死伤。因而,我想成为一个帝王,给天下人一片乐土,也是为了,给自己珍惜的人一份安稳的生活。”唐晨说着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白天袁冰发呆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袁立自是看出了唐晨口中珍惜的人指的是谁,心中欣喜,却又有几分担忧,“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你在尚没有莫柯强大以前,我不希望你说这话!否则,你会给你珍惜的人带来灾祸。” “谢袁圣医,晚辈记住了。”唐晨并未思考为什么风陌和袁立没有劝自己打消成为帝王的念头,而只是让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再说出这种话。 “你说,唐兄弟,你要是成了帝王,那不就是飏羽王朝未来的叛军,我这计划当飏羽王朝的名将,那岂不是?”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唐晨缓缓开口,看着风陌,“无论谁站在我对面,都要死!” 风陌听到唐晨的话,瞳孔骤然一缩,想起了当初深夜练剑时的对话,最后摇摇头苦笑。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希望我还没有死。” “你会帮我?” “不会。” “那你想干什么?” “我会杀了你,或者你用我的血铺垫你的道!” 第二十四章 虎豹之威 白隐看着面容坚毅的少年,再看了看自己腰中的剑,他隐隐的感觉,会有这么一天的。 风陌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开始询问袁立对今天的战斗都有什么看法。 “你今天没有追击,是在忌惮豹卒吗?” “不错!白天我指挥时,并未发现战场上有豹卒的身影,所以不敢追击,怕中了莫柯的圈套。” “嗯,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像今天白天,两军缠斗厮杀的情况下,如果豹卒被莫柯投入战场,势必会取得很大的优势。可莫柯宁肯败退,都没有派出豹卒。他这样的选择让我很是疑惑。” 袁立的分析也正是风陌所疑惑的,莫柯曾是帝都排名第二的将军,自然不可能没发现这种情况,那么豹卒依然没有出现,究竟因为什么呢? 距铸锋关三百里处,豹卒营帐 “将军,听前线消息说今日离王跟飏羽王朝的联军打了一仗,不分胜负。要是我们豹卒在,今天就是个大胜仗了!” 看着旁边抱怨的士兵,伍晨笑了笑,“咱们做的事啊,可比打个大胜仗有用多了!” “将军,我们就是在这里押运粮草,有什么用呢?” “小四,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吗?” 名唤小四的士卒思考了一会,“这批粮草除了多了点,也没什么区别了啊。” “就是因为他多!”伍晨笑了笑,“早点休息吧,将来你就知道了!” 三日后 飏羽联军大营 “报!铸锋关西北方向出现离国豹卒,人数大约五万人,还带着大量的粮草!” 风陌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他从未想到莫柯会把豹卒派去押运粮草,怪不得三日前莫柯派出没有豹卒,因为当时他根本没有豹卒!风陌又猛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的谨慎,失去了击溃莫柯的最好机会! “风陌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黑狐欧阳毅拱手上前询问。黑狐兵在帝都军队质量上仅次于四大名将所辖部队,故七国援军主要以欧阳毅为主,欧阳毅所说的,也就是七国援军的意思。 “截粮草。”风陌缓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莫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送到我们面前了,我们就要吃掉!为了避免莫柯设计埋伏,我们要制定两套方案。” 风陌和各国将领迅速制定好计划。随后立刻出发,联军气势汹汹的冲向了铸锋关西北方向的豹卒。 铸锋关西北三十里 旌旗逐渐出现在伍晨的视野中,耳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响亮,伍晨便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风陌发现了。 “众将听令,准备战斗!切记,不可恋战,粮草送入铸锋关才是我们的目的!” 很快,赵氏轻骑和云骑兵就杀向了豹卒,三支部队很快就缠斗起来。云骑兵和赵氏轻骑凭借着骑兵的优势,在战场有一些优势,不过很快就被豹卒的骁勇磨平了。 豹卒并没有躲避骑兵的战马,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拖住战马的前进,战马粉碎了他们的胸膛,同时身后的豹卒砍掉了马背上的骑兵。受伤的豹卒紧紧的抓住战马的腿,甚至有些人已经被战马的后蹄踢中了额头,依然紧紧攥住。 战马上的人不断从马上摔落,等带他们的是豹卒锋利的匕首。豹卒的死伤无疑是巨大的,但他们的对手,却付出了更昂贵的代价。组建一支豹卒部队,只需要没人拥有一把武器就够了,他们不骑马,不穿甲胄,就是这样一支脆弱的部队,曾经震撼了飏羽十六国! 豹卒的每一个士卒,都不怕死,但他们,怕成为奴!离国地处偏寒,家家收成不高,却依然要被帝都征收与江南富庶国家同样的徭役。如今,莫柯起兵反抗,他们看到了自由的希望!他们,一定誓死相随! 在豹卒自杀式的打法下,赵氏骑兵和云骑兵已经开始怕了,冲锋的人渐渐地减少,赵氏骑兵、云骑兵开始溃败。 而在赵氏骑兵后方二十里左右的地方,风陌手下的几支部队也已经与莫柯开始交战。 莫柯直接派出了虎离兵和重雷骑,飏羽联军则由遁甲卒和松阵兵上前抵挡。却被莫柯仗着骑兵速度的优势果断绕过,迅速杀向了金木弓兵。 金木弓兵,是弩手为主的部队,而这样的部队,面对莫柯手下的虎狼之师,一经靠近,就溃不成军。幸亏黑狐兵和魏武卒及时将部队靠近了金木弓兵,拖住了莫柯的速度。此时遁甲卒和松阵兵已经回追靠近,而凤羽骑兵则是一部分应付虎离弓兵,另一部分则是在唐晨、白隐的率领下迅速支援溃败的赵氏骑兵。 莫柯率领虎离兵回击城墙附近的凤羽骑兵,莫子成带着重雷骑在后面阻挡联军的堵截。很快虎离兵就找到了突破的时机,莫柯立刻带着部队冲向了城墙下的凤羽骑兵,风陌见状,随即下令凤羽骑兵一边齐射减缓虎离兵的速度,一边迅速撤离敌军的射击范围。 这时,重雷骑也已经赶到虎离兵附近与之汇合,而飏羽王朝的联军也开始慢慢围住莫柯的军队,撤退的凤羽骑兵也重新回到联军部队中,双方陷入了混战,一时谁都不能取得优势,而此时,豹卒和前往支援的凤羽骑兵,哪一方能先战胜对手赶回支援,哪一方就会取得胜利的先机。 唐晨、白隐率军迅速赶往了豹卒附近,看到前方迅速推进的豹卒,凤羽骑兵的士卒们也不觉战栗。 赵氏骑兵和云骑兵在上官慕辰的带领下渐渐靠近凤羽骑兵,而云骑兵主帅古元心则是在交战中被伍晨斩了。赵氏骑兵和云骑兵都畏惧了,他们又回想起了当初离国虎豹是何等的威风,而如今,那支威风的离国虎豹又回来了的念头,出现在了每一个被打退士兵的心头! 一股恐惧的情绪弥漫在联军周围,面对着人数,装备皆要次于己方的部队,联军的骑兵却不敢再向前冲锋! 他们,怕了! 伍晨看着对面的飏羽联军,心中暗暗发笑:飏羽王朝的军队,永远是这般弱小! 伍晨示意部队停止前进,他相信:对面的部队不过几刻,就会因为恐惧而后退。而这样可以更多的保存豹卒的力量,尽管豹卒不怕死,但是能减少牺牲对于眼下的情况自然是最好的。 就在伍晨想着对方就要撤退了的时候,一个少年,驾着马,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何人伤我将士,速来受死!” 第二十五章 身陨 少年正是唐晨。 唐晨赶到战场时,正好目睹了古元心被杀,飏羽联军溃不成军的惨状。 当飏羽联军慢慢以唐晨为首又汇集到了一起,唐晨,发现一个个脸上写满了畏惧,完全没有今日出征前的锐势。 唐晨年龄还是太小了,他和白隐两个人并不能起到主心骨的作用,而上官慕辰还没有从被豹卒击溃中缓过神来。一时,唐晨就算想率军进攻,身后的士兵们也不敢上。无奈之下,唐晨只能赌一把,与豹卒的统领交战,胜,则可唤醒飏羽联军的军魂;败,则以死谢罪。 伍晨看着冲杀过来的唐晨,随即骑马出阵。 “呦,还是个娃娃!”伍晨大笑,“风陌竟然派你上阵,飏羽王朝这是提前宣布灭亡了吗?” 豹卒听了伍晨的话,也是一片哄笑声。而飏羽联军阵中大多数也不清楚唐晨、白隐的实力,听了伍晨的话,心情愈发的沉重。唯独白隐攥紧了拳头:唐晨兄弟,加油啊! 唐晨不理伍晨的话,拔剑冲刺。伍晨虽然嘴上嘲笑了唐晨,但是心中并未放松警惕。伍晨知道风陌,他绝对不会任人唯亲,虽然眼前这个人年龄不大,但既然唐晨用了他,他就一定配得上!嘴上的嘲笑,不过只是进一步打压飏羽联军的士气。 唐晨攻势来的很迅猛,一剑劈砍,伍晨只得阻挡。 剑身相撞!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剑身猛击到伍晨的身上,若不是伍晨阻挡的时候没有松懈,这一击,伍晨必定受伤。 唐晨一击不中,撤身后退,迅速凝聚剑势,剑身周围血雾凝聚,突然,血雾破,剑身出现红色的纹路,好似血液在上面流动。 “血月斩!”唐晨一步向前,他已经发现了对手的强大,在他的认知里,眼前这个人和风陌,师傅一样,对他来说都是无法对抗的存在。但他,不能退,也不可以退! 唐晨手中的血殇剑带着血红色的光芒冲向了伍晨,伍晨心头一惊,立刻全力阻挡。就在他以为血月斩已经要攻向他的时候,空气中的血腥气消失了! 原来唐晨自知自己的血月斩并不能伤到伍晨,所以以血月斩为假象,诱使伍晨正面阻挡,而在血月斩即将攻到的瞬间,唐晨收住了攻击,尽管这样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但是却会给他赢到一个靠近伍晨背部的时机! 显然,伍晨中计了,唐晨趁着伍晨愣神的瞬间来到了他的后方,持剑突刺。 但血殇剑并不像唐晨想象的那般洞穿伍晨的身体,面对唐晨的背刺,伍晨一个跃步跳了出去,唐晨的剑失去了目标。 “我承认,你的年纪,有这样的实力,配得上这个位置。可惜啊,你太年轻了。”伍晨脸上带着一丝讥笑,“身为豹卒统帅,我有个称号,叫豹王!速度,反应都是我最大的优势!你刚才那招,换做离王手下别的将军,就算不能杀,也应该能重伤。只能说,你太不走运了。” 伍晨经过短短的几招,就已经下定决心,眼前这个小子,不能留!他拿起刀,向着唐晨快步逼近,“该我出手了!” 唐晨因为刚才的收势,五脏六腑都有着粉碎般的痛苦,看着逼近的伍晨,他勉勉强强的站稳了身体,举起剑,“来吧!” 本就技高一筹的伍晨面对这样的唐晨,极其轻松,只一招,唐晨就被击倒在了地上! 唐晨手里紧紧握着血殇剑,胸口不停有鲜血往上翻涌,周围弥漫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要输了吗?要死了吗?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没完成我该做的东西! 唐晨用血殇剑支撑着,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完呢!” 唐晨带着血殇剑又一次冲向了伍晨,伍晨立即提剑回迎,不过三招,唐晨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伍晨还在惊诧于唐晨刚才能够重新站起来,结果,在两军的注视下,唐晨又一次爬了起来,又一次冲向了伍晨,唯一改变的是,唐晨的速度更慢了,没有任何悬念,一招,唐晨就被打倒在地。 唐晨这次倒地后,伍晨又在唐晨身上砍了三刀,这时的唐晨,身上已经被鲜血覆盖了。 “不!”白隐看着一身是血的唐晨,愤怒的咆哮,“混蛋,我杀了你!” 上官慕辰在一旁拦住了愤怒的白隐,他同样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少年,眼中流露出愧疚的神情。 上官慕辰拉着白隐撤退了,尽管他愧对于唐晨,但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与之对抗的能力。 上官慕辰带着三支骑兵凭借速度优势迅速撤退,伍晨看着他们远去,没有下令去追。他缓缓的走向唐晨,眼里满是敬佩:小兄弟,你是真正的英雄,黄泉路下,愿你走好,若你将来转世投胎,伍晨帮离王完成霸业后,一定把命交给你!说罢,伍晨带兵向铸锋关进发。 先回到铸锋关关口的是飏羽联军,但他们却带来了战败的消息,风陌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退。莫柯也不派人去追,因为他已经从风陌的行动中,知道了豹卒取胜的消息,只要豹卒押运的粮草一到,莫柯坚信,风陌的失败也就不远了。 看着率兵撤退的风陌,莫柯阴鸷的脸上露出了一分笑容:风陌,这才是小惊喜,接下来,还会有大惊喜!天下第一名将,不败将军,不久,都要成为历史了。 撤退了三十里后,风陌下令修整,看到颓废的白隐,风陌大怒:“一万五千人的凤羽骑兵,加上赵氏轻骑,云骑兵,你们连豹卒都打不过吗?那一万五千凤羽骑兵,可都是我唐国的精锐!唐晨呢,这么大的败仗他一个主将不知道过来受责吗?” “唐晨,死了。”白隐缓缓的开口,目光空洞,他的脑海中还是唐晨一次次拔剑刺向伍晨的画面! 跟随父亲前来的袁冰恰好听到了白隐的话,冲向了白隐,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隐依然目光呆滞,缓慢的开口:“他,死了!” “怎么会?怎么会?”袁冰想着当初答应要保护自己的男孩,虽然她一直讨厌唐晨不爱说话装神秘,但因为他手中的火树毒藤,袁冰总是感觉唐晨和自己有一种家人的感觉。那天他抱着害怕的袁冰,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感,从那时开始,她就不再讨厌他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谢谢他,这个叫做唐晨的男孩就彻底离他而去了。袁冰慢慢的蹲坐在地上,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明界海确定了伍晨已经率兵离开后,跑到了唐晨身边,“这么重的伤还有救,不愧是血殇剑的传人啊!” “你再不让开,我就救不了了。” 第二十六章 爱莫能助 少女推开了挡在一旁的明界海,拿出十几根银针,迅速开始封锁住唐晨流血的伤口,明界海也不含糊,撕撤掉衣服上的几根布条,包扎唐晨较浅的刀伤。 少女忙活了半个时辰左右,结束了自己的针灸,拿出身上携带的药丸,碾碎了放到唐晨的嘴里。又一把抢过明界海的酒袋,将唐晨嘴中的药送服了下去。 待到二人将唐晨彻底从鬼门关拉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明界海去抓了几只野鸡,少女则留在一旁生火。 二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手中的烤鸡。 看着一身是伤的唐晨,明界海的心情很是低落,他今天和少女在远处观望了整场战斗,飏羽联军的怯懦和唐晨的挺身而出,深深地刺痛了明界海的心,他猛地灌了一口酒,“魅儿,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傻啊?为了那帮人有意义吗,他明明可以撤退的啊!” 魅儿看了看唐晨,又看了看天空,“剑道十君,治世之王,血印王道,无始无终。血殇剑主,可是日后的王。王的气魄,我们怎么比得了?” “可是,我记得唐雨啸,上一代血殇剑剑主,并不是当今帝都天子啊。” “唐雨啸?他不明白拥有血殇剑代表着什么。” “什么意思。” “血殇剑,血之殇。”魅儿揉了揉眼睛,“说了你也不懂,早点睡吧。明早他醒过来以前,我们就得走呢。” “咱们不留在他身边吗?” “他身边已经有了残阳剑主,如果再加上咱们两个,人就太多了。”魅儿躺在草地上,“现在的血殇剑主,还太弱小,我们靠的太近,他反而会因此陷入险境。” 耀眼的阳光让唐晨睁开了双眼,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睁开双眼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缠着许多布条,旁边刚刚熄火的火堆上还有一只烤鸡。 唐晨在周围寻找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身影,于是回到了原处,又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把纸条放进怀里,一边吃着烤鸡一边慢慢向着飏羽联军营帐走去。 风陌得知唐晨身死的消息以后,就独自一个人待在营帐里,期间各国将领前去皆是无功而返。 “欧阳兄,风陌都几天没走出营帐了,咱们这还怎么打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莫柯手下有虎豹,还有重雷骑,咱们……” “咱们什么?”慵懒的声音打断了欧阳毅。风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上官将军!” “臣在!” “我今日就想问一问,你们赵氏轻骑是怎么被豹卒打散的?”风陌脸上依然留着微微的笑意,但语气中骇人的杀气令众人胆寒。 “因为……” 嘭!风陌猛敲面前的桌子,“因为你们怕!你们被离国虎豹打怕了!所以,你们兵力占优,装备比人家好,你们不敢打!” “你们不敢,有人敢!唐晨,出征前不到半月,成了我的弟子!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我承认,我让他当先锋统帅,有私心!可他比咱们这些几十年的老兵做的都好!” “上官慕辰,你看着他战死,你竟然撤退!我问你,如果咱们现在在这里被莫柯击败,你还要退吗?你要退到哪!”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来自自己的国家,我承认,大家都想牺牲本国士兵少一点。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并不是强横无敌的飏羽王军!” “唐晨让我明白了,这战退不得!” “身为一名将军,我们本当,亮剑护国安,献身卫世平!” “我风陌不强求诸位将军,但我代表三万凤羽骑兵在此立誓,若不能戮贼护国,定当以死明志!” “风将军,你说得对!我欧阳毅妄为将军十几年,今日,我愿意将黑狐兵全权交与你指挥,既已为兵,自当死战卫国!”欧阳毅大步向前,向着风陌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凤将军,我黑狐兵两万将士,愿意与凤羽骑兵一起,护国平叛,至死方休!” “谢谢欧阳将军,若他日能够凯旋而归,我定当与欧阳将军豪饮几杯!” 随着欧阳毅的表态,前来支援的各国也彻底放弃了心中的私欲,各国的部队都归到风陌手下掌管,但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欧阳慕辰。 上官慕辰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营帐,回到了赵国军队驻扎的营地。风陌看着上官慕辰走出去,低声咆哮,“赵国,若是我风陌此战能胜,他日,定将血债血偿!” 上官慕辰并不觉得风陌说的对,他认为离国虎豹确实要强于联军的很多部队。风陌只不过是因为手下拥有凤羽骑兵这样强悍的部队,才不知道当日自己面对豹卒时的无力感!况且那个孩子,他是很勇敢,但在上官慕辰看起来,他只是毫无意义的牺牲。 上官慕辰越想越觉得风陌的愤怒,只是因为失去了他的徒弟,而自己没有救他徒弟才导致他对自己如此愤怒,至于他所说的其他的,在上官慕辰看来只是为了他指责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上官慕辰最后决定,趁着晚上他国军队休息的时候,率军撤退,不再与这些人联合。 当天夜里亥时一到,上官慕辰就集合起所有的赵氏轻骑,准备向赵国出发。 走了大概十五里,慵懒的声音从前方出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上官将军,这么晚急着去哪啊?” “风陌,你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什么第一名将,我就怕你!今日,我就要回赵国,谁拦我都没用!” “上官将军想去哪是你的自由,我自然是管不着的。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倘若他日,赵国有难,唐国,爱莫能助!” “是吗,不劳风将军费心了,我们赵国地处西南,风将军在帝都以东,相隔甚远,本就不求风将军能帮到什么。” “上官兄。”欧阳毅的声音在风陌身后传来,“他日,赵国有难,我们六国,也爱莫能助。” “赵国地处西南,这我倒是忘了。”风陌淡淡的笑,突然眼神骤冷,直直的盯着上官慕辰,“梁国火云轻骑,楚国水龙兵,也定当,爱莫能助!” 第二十七章 铸锋三少 看着前面的一行人,上官慕辰笑了,“好一个龙云将军,好一个风陌!” “我上官慕辰今日就是想要问问你,我率军撤退有错吗?你指责我的气魄不如一个孩子,你们呢?你们谁击败了虎豹!” “风陌!你们唐国地势优越,兵多粮足,你们三万精锐就算全部葬命于此,不出五年,就能恢复过来。”上官慕辰看着身后的赵氏轻骑,“可我不一样!” “赵国是个小国,年年的收成也不好。这四万赵氏轻骑,几乎倾尽了赵国国力!这次联军,我们赵国的兵马比你们哪个国少了?要我们有气魄,好!赵氏轻骑第二队出阵!” 很快,赵氏轻骑中几分五分之一的兵马从军阵中站了出来。 “风陌,你好好看清楚!”上官慕辰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一个士兵旁边摘掉了他的头盔,“这些人,都是孩子!也是第一次踏上战场!第二队,归阵!第三队,出阵!” 又有大概五分之一的赵氏轻骑走了出来。 “还有这些人,他们,都是赵国的百姓!为了离国,他们背井离乡,拿起不熟悉的工具,踏上本不该他们出现的地方!要气魄?他们不够吗!” “风陌,你是第一名将!你不能败,你有自己的傲气!但是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上官家统治赵国一百多年了,赵国的父老乡亲们对我们一直都很好,做人不能忘本!没有他们,哪有我上官慕辰!” “我要对他们的家人负责!你们爱莫能助,好!赵国他日有难,若无人能救,我们上官家定当用我们的人头,保卫赵国的百姓!”上官慕辰笑了笑,嘴角充满了无奈,“风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慕辰!风将军……这……” “梁将军,勿需多言。我明白上官将军的意思,上官将军既然已经考虑好了,风陌自是不会阻拦。”风陌打断了梁飞的话,说完话就让开了路。 上官慕辰也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部队向着赵国疾驰而去。 看着赵国部队远去的身影,梁飞走到风陌旁边,“风将军,慕辰他……” “梁将军,你的心意我都懂!”风陌声音慵懒,赵国部队的离去好像根本没有影响他,他看向身边的五国将领,“诸位将军,风陌确有私心,前几日,我的徒儿死于战场上,上官慕辰连尸体都没给我带回来,我不可能原谅他!” 风陌声音渐渐变得愤怒,他又想起了手持火树毒藤的那个少年,他的血殇剑,他带来的信,都对风陌太重要了,风陌实在无法接受,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月接触之后,他和唐晨,就阴阳两别了! “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诸位将军定是懂得。如若他日赵国有难,我希望,你们能出兵援助!还有,我风陌,珍惜我手下的每一个士兵,决不会白白牺牲!我风陌立誓,定当用莫柯的血,祭奠我们死去将士的英魂!” 铸锋关 城内 唐晨虽然被魅儿处理了伤口,但伍晨造成的伤依然对他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他每走一步,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都令他几近昏厥。 唐晨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铸锋关附近,在那天夜里他趁着夜色,躲避掉离军的视线,潜入到了铸锋关中。 铸锋关虽说最近半个月一直在打仗,但铸锋关城内的百姓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着。莫柯带着兵马进入到铸锋关后,特意警示全军,不许惊扰百姓,违者,斩! 唐晨进入到铸锋关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开始在城区闲逛。 虽然唐晨是风羽骑兵的先锋统帅,但在战场上年龄过小,加上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伍晨将军斩杀了唐国的先锋部队统帅,所以唐晨带着一身伤在铸锋关内行走,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旁人的视角中,唐晨就是个跟别人打架输了的小孩! 唐晨在城中走了一阵,来到了一条小巷中。唐晨正在思考要不要找人问问路,突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陌回头一看,发现是三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身上衣服破旧不堪,多半是沿街的乞丐。 “三位有何贵干?” “小子,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不知道。” “这是我们铸锋三少的地盘,平常人从这里经过,可是要交过路钱的。” “交多少?”平常唐晨定是会将这些人揍一顿,这么厉害,咋不说天下是你家的呢?让那天子都交给你点过路费!不过考虑到现在身上的伤,唐晨还是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小子很会办事啊。”少年中一个身蔡较为矮小,脸上还长有很多东西少年走到了唐晨的身边,“看你这穷酸相,也不像有多少钱。不过嘛,你腰间的剑很不错,人家都说宝剑配英雄,你那剑给我们,也不算是辱没了这把剑。” 麻子脸少年呵呵的笑着,突然一阵凌厉的拳风扑面而来,麻子脸直接被唐晨一拳轰飞了出去。 唐晨本以为两三个钱币就能打发这几个少年,但他们竟然想要他的血殇剑,这就令唐晨不能忍受了。这把剑,是他的师傅临死前送给他的,是他对师傅的唯一念想,下山之前,他就发过誓:剑在人在,剑毁人死! 旁边的两个少年立刻跑过去扶起了麻子脸,“麻子,你没事吧。” “大哥,我们好像遇到练家子了。”麻子对着三人中身材最魁梧的少年说到。三人一直在这附近劫道,时常也会拦下一些招惹不得的人物,麻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他们,惹不得! “怕什么,你看他一身是伤!咱们三个一起上,他绝对拦不住!”看着唐晨手里的剑,魁梧少年觉得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再加上唐晨一身是伤,所以魁梧少年自然不想放掉到嘴的肥羊。 魁梧少年拔出腰间的刀冲向了唐晨,身边的胖子也紧跟了上去,麻子虽然心底害怕,但看同伴已经杀了过去,只得从腰中抽出匕首跟着二人冲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虎落平阳 唐晨拔剑,刚一起手凝聚剑势,身上的伤口就又开始剧烈的疼痛。 “胖子,麻子,这小子伤得很重,咱们速战速决!”看到唐晨剑势凝聚不成,魁梧少年更加兴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用这把剑换取了很多银两。 魁梧少年立于唐晨身前,胖子和麻子则是绕到左右两旁,三人将唐晨围在中间。 率先发难的是胖子,尽管他体型肥硕,但是却极其灵活,手里拿着两个铁槌逼近了唐晨,唐晨强忍伤痛,提剑回击,二人过了十来招,不分胜负,甚至唐晨微微占了上风。 一旁的魁梧少年看到此幕,立刻示意麻子,二人拿着匕首一左一右夹攻冲向了唐晨,唐晨腹背受敌,再加上旧伤迸裂,挥舞剑的手渐渐慢了下来,三人见状,更是愈发紧逼,唐晨逐渐失去了反击的机会,开始一味的抵挡三人的攻势。 看着唐晨由攻转守,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交战当中,三人都感觉到了唐晨手中剑的不凡,现在,这把剑很快就要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可令三人没有想到的是,唐晨明明看起来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好像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将他打到,可是三人联手齐攻的情况下,唐晨依然坚持了几十招。 “大哥,要不,我们撤吧。”麻子心中总感觉这个人的剑要不得,打了几十招拿不下唐晨就更想走了。 “都这个时候,怎么走?我们三人在他受伤的时候这样逼他,他日他痊愈了,这铸锋关还有你我三人的去处?今日,必须杀了他!”魁梧少年虽然也意识到眼前少年的实力的可怕,但一想到他身上伤这么重,就依然觉得,这个人,这把剑,都不能放走! “没错,他说的不错。”唐晨的声音依然平静,并没有被剧烈的疼痛和眼前危机的情况所干扰,“若是我不死,你们就绝对不可能生!” 唐晨迸发出一股强劲的力量,猛地震退了三人,唐晨趁机向前,来到了麻子身后,又是一掌,麻子又被轰飞了出去。魁梧少年已经反应了过来,一个拿着匕首,一个持着铁槌,又向着唐晨扑了过来。唐晨用剑拦住胖子的铁槌,侧身躲开了魁梧少年的刀。 随机一脚踢向胖子,胖子后跳躲过,扔出了手中的铁槌,铁槌向着唐晨的面门直击而来。唐晨用剑阻挡,魁梧少年同时从后面杀出,唐晨根本来不及反应,魁梧少年的匕首插进了唐晨的后背。唐晨不顾后背的剧痛,回身一拳猛击在了魁梧少年的身上,魁梧少年也在唐晨的拳力下被击飞出去。 鲜血顺着刀柄不断的从唐晨后背流出,魁梧少年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你很强,可惜受了伤!我会把你这把剑卖个好价钱的!” 唐晨半跪在地上,努力缓解自己的伤势,并不理会魁梧少年。魁梧少年见状,怒火中烧,死到临头了还要跟我装! 魁梧少年举起了拳头,想要砸向唐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一股无力感从体内不断的涌出。很快,魁梧少年犹如烈火焚身,痛苦万分,七窍中皆有鲜血不断渗出。“你对我做了什么?”魁梧少年冲着唐晨大吼,语气中却写满了恐惧。 “下毒。”唐晨拔掉了后背上的匕首,血殇剑周围又出现一层淡淡的血雾,“吃我一剑!血月斩!” 血殇剑浑身迸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刺向了一旁已经吓呆了的胖子,胖子急忙用手中的另一只铁槌抵挡。但血月斩并没有停下,胖子只觉眼前红光一闪,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魁梧少年看着胖子被唐晨一剑斩死,再去看麻子,发现方才被唐晨一拳轰出的麻子已经全身变黑,失去了生气。魁梧少年这才感觉到眼前的人的可怕,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麻子的话,不过已经晚了,魁梧少年的生命力飞快的流逝着,几息过后,魁梧少年倒在了地上。 唐晨慢慢的走到魁梧少年旁边,微微一笑,笑中的冷意击跨了魁梧少年最后的理智,开始疯狂地喊叫。 “虎落平阳,犬亦不能欺!”血殇剑洞穿了魁梧少年的胸膛。 唐晨缓缓的离开了巷子,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再在城内引起轰动。唐晨凭着最后的力气来到了另一处空巷,两眼一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赵氏轻骑营帐 上官慕辰带着赵氏轻骑离开了离国战场,向着赵国撤退,此时已经来到了楚国边界,过了楚国,就是赵国。看到路程不多,上官慕辰便下令全军在这扎营休息,明日一早便赶回赵国。 此时,上官慕辰正在营帐中休息,突然,营帐中进来了几个人,居中一人一身白袍,看起来已经年过古稀;周围随行四人则是全身黑袍,连脸都不能看清。 “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也不是我们要干什么。而是你,上官将军,要干什么。”白袍老者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 “上官将军不战而退,可想好了后果?” “你们是风陌的说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们并不是风陌的说客,而是上官将军的朋友。我前几日替上官慕辰将军算了一卦,卦中告诉我,风陌若是能够凯旋归来,一定会起兵讨伐赵国?” “风陌将军公私分明,为了一个徒弟,兴起两国的战火,老人家,你可真会说笑。”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徒弟,那是血殇剑的新剑主。而你才看到袁立出现在联军的队伍里,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上官慕辰暗暗心惊,当日他在战场上也看到了唐晨手中的剑绝非普通的剑,但是因为相隔过远,他并没有看清唐晨拿的是血殇剑。若唐晨手中真有血殇剑,风陌和袁立对那个孩子的关心也就说得通了。 上官慕辰平复心中的情绪,“光凭这个,我依然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我还知道一些上官将军私人的事。” “哦,关于我的?不妨说来听听。” “赵国国主上官静,是上官将军的妹妹。”老者顿了顿,盯着上官慕辰的脸,一字一句,“也是你上官将军的,妻子!” 第二十九章 恶剑误主 白袍老者的话如一声惊雷炸响在上官慕辰心头,“你,你究竟是谁?” “在下雷无欲,上官将军也可以叫我雷道长。” “雷道长,”上官慕辰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将军,我雷无欲,可以看穿天下人的心思。方才,我便是闯进了上官大人的内心深处,发现了上官大人多年不曾说,也不敢说的秘密。” 上官慕辰听着雷无欲的话彻底震惊了,身为一国之将,上官慕辰也是经历过不少奇闻怪事,但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有人可以看穿世间一切人的内心。方才被雷无欲盯着的时候,上官慕辰感觉自己掉落到了冰窟里。畏惧的情绪开始占据上官慕辰,上官慕辰想喝点水平静一下。 “将军,是想喝水吗?”雷无欲拂了拂手,身边的黑衣随从就走到了上官慕辰旁边,“上官将军,请!”一杯水从黑衣人的手中递向了上官慕辰。 上官慕辰看着黑衣人的水,双腿开始颤抖,他看向了雷无欲,一股压迫感从雷无欲周围散发出来。上官慕辰的心跳的越来越快,额头遍布了冷汗,最后,他跪在了地上。 “雷道长,你想要上官慕辰做些什么?” 铸锋关 唐晨逐渐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待在一张老旧的床上,床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突然,唐晨惊觉自己腰间的血殇剑不见了,紧忙从床上跳下来,但因为身上带着伤,又加上着急用力过猛,落地时未能站稳,身子向着前方倒了过去,撞入到一团柔软中。 唐晨站稳身体,向前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比自己稍大两三岁的女孩,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色胚!” 唐晨羞涩的笑了笑,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惹恼了面前的少女,“姐姐,这是哪里啊?” “我家!”女孩没好气地回答,“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就不救你了!” “那个,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得知女孩救了自己,唐晨更加羞愧,挠着头,红着脸,声音极低,“怎么称呼你啊?” “云诗羽。”女孩儿看见唐晨羞涩的神情,心中的怒火也是缓了几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躺在床上,瞎跑什么?” “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云姑娘,你有没有看到一把剑?” “在那边!” 唐晨根据云诗羽的提醒快速的找到了血殇剑。看着完好无损的血殇剑,唐晨内心愉悦了很多,他拿起血殇剑,开始慢慢擦拭血殇剑,曾经跟着师傅的记忆又开始浮现在唐晨的脑海里。 看着唐晨入神的样子,云诗羽也没有打扰,走到另一个房间继续去为唐晨煎药了。 夜晚,唐晨和云诗羽坐在院子里聊天,唐晨才知道云诗羽跟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她是被一位老人抚养的。不过她七岁的时候,老人就离她而去了。云诗羽为了养活自己,就学习了一些医术,靠着给人看病勉强维持生活。 一日,云诗羽出门给人看病回来,发现唐晨浑身是血,躺在自己院落附近。云诗羽思考了一阵,就把他带了回来。唐晨醒来的时候云诗羽已经照顾他三天了。 唐晨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邪笑一下,“云姑娘,我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此问一出,云诗羽的脸上由立刻浮起了红晕,“我,我只是为了帮你治疗,才,才帮你。” 说到最后云诗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唐晨却是笑得越来越大声。云诗羽感觉被唐晨挑逗了,心中不爽,扬起了拳头猛的砸向了唐晨的头,然后就走回药房继续煎药了。 云诗羽告诉自己和唐晨年龄相仿,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年龄小受欺负才把自己变得看起来年龄大一点。 不一会儿,云诗羽端着一碗药走到了唐晨身边,“把这个喝了。” 唐晨捧在手里,慢慢的喝。“我听人说,善剑护主,恶剑误主。你那把剑,依我看,就是一把恶剑。你还是换一把剑吧。” “为什么这么说?”唐晨认真的看着云诗羽。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论剑,心中自是好奇。 云诗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因为,因为……因为你的剑周围全是血红色的,很吓人。” 唐晨笑了笑:“那你怕不怕?” “我当然不怕了,又不是我的剑。” “我的意思是我拿着这把剑你怕不怕?” “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我,我可是很厉害的,你,你打不过我……” 看着云诗羽紧张的样子,唐晨大笑。 “你又耍我!好你个唐晨,看我不收拾你!” 云诗羽向着唐晨腰间狠狠的掐了一下,结果正好掐在唐晨的伤口上,唐晨吃痛,手中的药碗滑落,药汤飞溅出来。唐晨见状,不顾腰间的疼痛,抱着云诗羽向后挪了一步。 “你没事吧?” “没,没事。”面对唐晨突如其来的关心,云诗羽有些不适应,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唐晨借着月光看着云诗羽,女孩相貌娇美,肌肤白皙,眉目灵动,颇为秀气,虽是只有十五岁,身材却已是极好的。 云诗羽被唐晨炽热的目光弄得不知所措,突然发觉自己还在唐晨的怀抱里,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层。 云诗羽挣脱了唐晨的怀抱,说了一句我去煎药就跑向了药房。 唐晨回味着衣服上淡淡的芳香,想起了那个在比武场上质疑自己的女孩,袁冰,你还好吗? 飏羽联军营帐 “报!叛军依然死守铸锋关,无论我军如何叫骂,皆不曾出城迎战!” “下去吧!”风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自从上次一战之后,莫柯就一直待在铸锋关中。这令风陌非常疑惑,尽管莫柯上次派豹卒运来了大量的粮草,可是若是想用粮草,耗走飏羽联军是绝对不可能的,风陌自信,飏羽联军的粮草是莫柯的二倍。他也相信,莫柯也清楚这一点,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莫柯依然避而不战。 风陌心中困惑,但也没有办法。面对莫柯避而不战的方式,风陌只得派兵原地扎营,每日再派几支小队前往叫骂,可依然没取得任何成果! “报!上官慕辰率赵氏轻骑进攻楚国,由于楚国水龙兵多被雨墨将军带往益阳港,赵国的军队已经攻下楚国七座城池了!” 第三十章 伺机而动 “什么?”风陌猛地站起身,眼眸寒光闪过。雨墨是风陌的好兄弟,出征之前,风陌就曾请示唐国主,说自己若是能打败莫柯后,不会第一时间回国,而是会去支援楚国。现在莫柯避而不战,楚国又被前后夹击,风陌心头越发不能平静。 “风陌将军,慕辰他。”梁飞素来与上官慕辰交好。昔日,梁飞初为魏国将领,就适逢魏赵两国交界处山贼作乱,梁飞亲自派人前往剿灭。但因为地形复杂,自身还缺乏经验,误中圈套,性命垂危。 当时上官慕辰正带着一队兵马,在山周围打猎,误打误撞就走入了山贼的营地。上官慕辰救下梁飞,二人合作,一举剿灭山贼。为报上官慕辰搭救之恩,梁飞邀请上官慕辰到府中做客,二人年龄相仿,官职也差不多,又皆欣赏彼此,把酒言欢,无话不谈。一连七天,二人食同桌,寝同眠,对彼此也更加欣赏。故皆为兄弟,赵魏二国也因而成了兄弟之邦。 故而念及旧情,梁飞站了出来:“风陌将军,这里面可能还有什么误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出兵伐楚。” “梁将军不必多说,我会派人去往楚国,询问雨墨事情的前因后果。” “雨墨将军处事素来沉着冷静,向他询问自然是最好的。”梁飞感受到了风陌身上的怒意,迫于压力,梁飞也不敢多说什么,拱手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诸位将军,当务之急是应粉碎莫柯的计划,想必前几次交手大家已经发现了,莫柯的实力绝对不比咱们弱,若是不趁早打击消灭,无异于养虎为患啊。至于楚国,我相信雨墨,他会撑到我们前去支援的。” “将军们,有一个问题风陌一直想不通。不知诸位将军能否解答?” “风陌将军尽管说,我等自当知无不言。” “近日来,我们多次去铸锋关下挑衅,可莫柯一直按兵不动。曾经莫柯在陈国为将的时候,重雷骑的骁勇天下皆知。可如今,怎么就避而不战了呢?” “风陌将军所困惑的,也正是我们一直疑惑的。上官慕辰带兵撤退后,我们本与莫柯相近的兵力,一下失去了接近四分之一。”华天道尴尬一笑,“我觉得,咱们兵力不如莫柯的话,若是莫柯直接直接冲阵,咱们也未必顶得住。” “我在战场上发现了一件事。”老将李文松缓声开口。 李文松曾是与孟军起名的将军,但与孟军不同的是,李文松是自己回到宋国的。李文松在自己最得意的时候宣布卸任,回到了宋国。宋国主见李文松回国,亲自前往李文松家中,恳请李文松统率宋国军队。 李文松回绝了宋国主,但宋国主并没有罢休。连续三次,登门请求李文松,李文松也有感于宋国主的真情,便答应了宋国主的请求。 李文松统率宋国部队后,很快建立了松阵兵。不过因为宋国自身是个小国,松阵兵虽然英勇善战,但数量上较之风羽骑兵,还是差了许多。 李文松此次前来共同讨伐莫柯,是风陌从来没有想到的。李文松自从回归宋国后,从未踏出宋国半步。就算联军讨伐,松阵兵带队的都不是李文松。 李文松平日在营中独来独往,很少与他人交流,夜深的时候,李文松的营帐中还常常传出责骂的声音。因而联军多日来,大家也都很少去理会李文松,李文松也只是听候调遣,率兵冲杀,并未在讨论行动时说任何话。 今日李文松突然开口,着实让风陌吃了一惊,他调整好情绪,看着李文松,“不知前辈有何发现?” “此前离国求援,说的是有十万兵马从离国风雪谷谷口出现,而据老夫估计,离国虎豹也大约各有五万人。此前莫柯征讨离国各关卡的时候,并不应损失太多兵力。可依我看来,出线在正面战场的敌军最多也就十五万。那么还有五万兵力,莫柯放到哪里了?” “李将军不愧是帝都昔日名将,风陌佩服。”风陌的话语中充满了敬重。 李文松听到帝都昔日名将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并未理会风陌的话。 风陌并未观察到李文松的变化,也并不介意李文松没有理会自己,在他看来,李文松的发现实在是太重要了。倘若这五万兵力在不经意间投入到战场,那么对飏羽联军打击的可太大了。 “那我就更加想不明白了。明明兵力优势这么大,为什么还要避战呢?他难道想等到更大的优势?”华天道粗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想,这跟北域狼王有关系。”风陌捋顺了下了思路,慢慢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莫柯是抵御被北域狼王之后前往的陈国风雪谷。而在进入风雪谷前,莫柯手下只有五万重雷骑。所以对于离国风雪谷的十万大军。我有两种猜想。” “一,是因为离国公谎报了人数,目的是想让我们加快支援;二是,莫柯在风雪谷中得到了他人的援助。” “从目前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而若我的想法成立,最有可能成为莫柯援手的,就是北域狼王。” 黑狐欧阳毅慢慢上前,“若是风将军说的是真的,那么,既然狼王已经发兵支援莫柯了,为什么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又要把兵撤走呢?” “我想,这就跟华天道将军说的有关系了。他们应该是觉得,这五万兵马,有更好的用处,可以为他们获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一时我并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 “在我看来,莫柯依靠的就是手下的十五万人马,所以,他很珍惜他将士的命。因为我们派来的联军,还会有人员补充,而他手下的兵马,每少一个都是对他的实力的严重削弱。所以,他一定是想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我们的覆灭,所以,我觉得,莫柯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风陌的语气渐渐沉重。 “诸位将军,我风陌虽一时不能猜透莫柯的想法,但我敢肯定,一张精心扑织的网,正在朝我们打开。我有一种感觉,莫柯,就快要行动了!而那时的他,想要的定是,一举歼灭我们!” 第三十一章 时机已到 唐晨近几日一直住在云诗羽的房间里,安心养伤。 本来唐晨是想离开的,但从云诗羽口中得知,莫柯加强了城门的巡逻,唐晨拖着受伤的身体,根本不可能逃出城,无奈之下,唐晨只得寄宿在云诗羽家中。云诗羽除了外出给人看病,就是坐在院子里与唐晨闲聊。 “唐晨,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被莫柯手下一个叫做伍晨的将军给砍得。”唐晨幽幽的开口,当日与伍晨一战,竭尽全力的却依然无法破开伍晨的防御,反而是被伍晨看穿了招式,一招就击败了自己,打那以后,他就决定会到风陌身边后,好好向风陌学习剑法。 唐晨的师傅本来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剑客,但唐晨当时总是觉得自己的剑术已经很厉害了,但当他走上战场才发现,基本上每个将军都能轻而易举的打败自己。唐晨依然没有忘记当初自己所说的话,他明白自己还要变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 “你又在骗我了吧?”云诗羽故作生气,几天来二人交流,云诗羽总是会被唐晨捉弄,听到唐晨说自己被伍晨所伤,心里想着又是唐晨要捉弄自己了。 “我骗你干什么?” “你一个小孩子,伍晨将军为何要把你伤成这样?” “我跟伍晨是敌人,当然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还说不是骗我,你怎么能做得了伍晨将军的敌人。况且你若是伍晨将军的敌人,又怎么会活着进入铸锋关。” 听着云诗羽的质问,唐晨也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能够得救,那人救了自己又为什么不肯露面。不过,唐晨对想不通的事情通常不会纠结,“我是唐国风羽骑兵先锋统帅。” “你还没完了是吧,你是唐国风羽骑兵先锋统帅,我还是赵国国主呢。” “信不信由你。”唐晨不再与云诗羽争论,做在一旁看着夜空。不知为何,被云诗羽疑惑的唐晨,心中感到一阵烦躁。 看着一旁不说话的唐晨,云诗羽感觉到唐晨好像生气了,“你,你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当时跟那个伍晨打了一架,我没打过,被他砍到了,然后我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被谁处理了。我也没想太多,就偷偷潜入了铸锋关……” 听着唐晨的讲述,云诗羽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遭受了这么多磨难:“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安心养伤。反正现在我也出不去,莫柯那个狗贼也不跟陌叔打仗,我就安心养伤,等到伤好了,我就出去找陌叔。” “那你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就不怕我跑到莫柯旁边告密吗?唐国风羽骑兵先锋统帅,可不是平常人。” 唐晨笑了笑,没有开口。 “你笑什么?” 唐晨将脸转向了云诗羽,不断靠近,很快,两人的脸大概只有一寸距离了,唐晨就这样紧紧注视着云诗羽。 云诗羽被唐晨看的慌了神,“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云诗羽感觉到了唐晨嘴中呼出的热气,脸上又不自觉得红了。 “我相信你不会说。” “为,为什么?”云诗羽的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欣喜,她也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自己在慢慢的被唐晨吸引,尤其是刚才听完了唐晨的遭遇以后,她的心中,又对唐晨多了一种情感,是崇拜,或者是别的。 “因为,”唐晨好似没有感觉到云诗羽脸上的变化,诡异一笑,“你很笨!” 听到唐晨的回答,云诗羽愣了一下,随即暴怒,少女纤细的手扭动着唐晨腰间的肉,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你说什么?” “啊!伤口又裂开了。”唐晨捂着脸,表情十分痛苦。 “你没事吧,”云诗羽赶忙放开了腰间的手,语气中充满了歉意,“我给你看看。” “骗你的!”唐晨每次都会用伤口裂开来骗云诗羽,结果每次云诗羽也都会上当,看着云诗羽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唐晨十分满意。 云诗羽又一次被唐晨捉弄,心中怒不可遏,本想揍一顿唐晨泄愤,结果还没等自己动手,唐晨已经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云诗羽一个人在屋外凌乱。 飏羽联军营帐 “想不到风陌将军也在这里啊。”华天道的声音从风陌身后传来。 “华将军也有深夜漫步的习惯?” “以前没有,但是这莫柯一日除,我也睡得不踏实,所以,起来走走。” “华将军辛苦了。” 二人并肩绕着营帐行走,夜已深,很多士兵已经休息了。 天空中开始缓缓有雪花飘落,华天道摊出手掌,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看样子是要下雪了,要不是因为莫柯,我们也不会来到离国,更不可能见到这雪景了啊。” 听到华天道的话,风陌猛然站住了身,焦急的说道,“华将军,快去请诸位将军来我营帐议事,我知道莫柯在等什么了!” 见状,华天道也不询问,连忙向着其他将军的营帐跑去。 不过一刻,众人集结在了营帐当中。风陌环视一圈,发现李文松有些奇怪,此时夜色已深,理论上来说大家已经休息,这从其余几位将军尚未整理好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但李文松不一样,他的衣服盔甲,都是整齐的,好像方才根本没有睡下。 不过风陌此时更在乎莫柯的阴谋,看到众人已经集齐,风陌缓缓开口,“莫柯等的,应该就是雪!” “雪?” “没错!我师父曾经告诉我,北域狼王手下有上百头巨狼,比马还要高大,他们的速度是马的两倍,他们的狼爪可以轻松拍碎人的身躯。而前阵陈国传来消息,莫柯前往阻击北域狼王的时候,也发现了体态,形貌相似的巨狼!” “而那个时候,北域狼主并未跨过洛江,是因为洛江是一条分界线。” “洛江以北,冰雪常年覆盖。而洛江以南,却四季分明。” 第三十二章 凡人之躯 “风将军的意思是?” “若是我的猜想不错,那些巨狼只能在雪地上生活。而如今已进雪季,陈国将是一片雪城,如果此时狼王进攻,诸位想想,会怎么样?” “没有了重雷骑的驻守,北域狼王将会如入无人之境。”黑狐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出现了颤抖,如果风陌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没错,北域狼王将会占据陈国,然后,再从陈国出发,从我们的后方,包围住咱们。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将不再是莫柯,还有狼王和他手下可怕的巨狼。” “风陌将军,我们怎么办?”依然是李文松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刚才风陌讲述的事情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金木弓兵和所有风羽骑兵,立刻进发陈国,拖延住狼王进攻的步伐。我相信狼王一旦开始行动,莫柯也会开始行动。只要风羽骑兵和金木弓兵能为我们拖住北域狼王一个月,我就有信心击溃莫柯。” 众将面面相觑,北域狼王的凶狠他们都听说过,没有人敢认为自己敢在狼王手下抵挡一个月。昔日,帝都为抵御北域狼王的侵扰,派出了不少兵马,如今,北域狼王有机可,定当全力进攻,带着不过四万兵马去抵御北域狼王十万大军,这无疑是在送死。 一个少年慢慢走到了风陌前面,声音中夹杂一丝悲痛:“师傅,让我去吧。唐晨为了鼓舞士气,一马当先,我白隐佩服!我的兄弟豪气万丈,我,白隐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丢脸!师傅,请派我去!” “白隐。”风陌眼中流出了一丝不舍,虽然他起初对白隐并没有对唐晨一般的感情,但是自从唐晨死后,他就把对唐晨的照顾一并加到了白隐身上,慢慢相处下来,白隐已经被他视如己出。 “师傅!您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师傅您也知道,我白隐曾经被寒气侵袭,是唐晨兄弟救了我。我白隐没有能待,灭不了莫柯那个狗贼,不能为唐晨兄弟报仇!如今,我终于能为唐晨兄弟做点事了,师傅,您就派我去吧,我白隐在此发誓,我白隐只要还有一口气,北域狼王就不能踏进陈国半步!” 白隐的脸上写满坚毅,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昔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救命恩人死在敌军的刀下,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那种愧疚感几乎让这个少年崩溃。如今,他终于有办法为唐晨报仇做些什么,他,绝对不会放弃! 看着白隐坚定的目光,风陌叹了口气,“好,我就命你为两军统帅,明日一早便前往陈国。” “风羽骑兵是我们当中的精锐部队,是面对莫柯的王牌。”李文松又一次张口,依然平静,“我愿意带领松阵兵,跟随白隐小将军前去守护陈国,而风羽骑兵,还是留在风陌将军身边吧。” “诸位将军,我李文松有些事,想跟风陌将军单独谈谈。” 风陌不知李文松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开口,“诸位将军,没事就回去休息吧。莫柯就要开始行动了,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形式会很严峻,做好准备才有获胜的可能。” 随着众将离开营帐,风陌示意李文松坐在自己旁边。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对于上官慕辰进攻赵国的事,你知道多少?” “前辈这是何意?” “当初你对众人说你会去找人询问雨墨,可已经过了半个月,你却还没告诉我们雨墨将军的回复。风陌,如果我猜的不错,雨墨将军应该确实是收到了赵国的进攻。” 风陌不知道李文松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雨墨确实早已派人告知风陌,上官慕辰率领赵氏轻骑,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对楚国境地进行了疯狂的进攻。风陌考虑到现在莫柯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想扰乱大家的注意,就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李文松看到风陌没有回答,便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遭遇的,在我当年离开帝都的时候,有人就已经告诉我了。” 李文松和孟军是风陌之前的一代将领,李文松在风陌参加武试以前便已经辞去了职位,回到了宋国,所以风陌对李文松的经历并不了解。 看着风陌疑惑的眼神,李文松喝了口水,继续讲述,风陌注意到,随着讲述的进行,一直平静的李文松脸上布满了惶恐。 李文松十八岁入朝为将,跟着当初的天子唐无尘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威名。曾经在一次战役中,唐无尘被人包围,李文松单枪匹马突入重围,带着唐无尘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唐无尘做了帝都天子,李文松也随之威名远扬,一时,李文松风光无两,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日,李文松出城打猎,看到了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鹿,李文松心生喜欢,便想将其抓获。那鹿似乎感觉到了李文松的恶意,撒腿就跑,李文松在后面骑马追赶,追了一阵,李文松进入到了一片深林之中。 李文松一时间迷了方向,却看见远处缓缓有炊烟升起。李文松看到了,便向那炊烟走去。 走进一看,是一个白袍男子在煎药,而那头浑身散发金光的鹿,则在一旁喝着碗里的水。 李文松走上前去,大喊:“兄弟,这只鹿我很喜欢,卖给我可以不?” 那白袍男子却好似没有听到李文松说的话,依然在那里煎药。看到白袍男子不理会自己,李文松心生怒意,抽出了腰中的刀走向了白袍男子。 就当李文松走到白袍男子身旁五步的时候,白袍男子开口了,“凡人,怎敢打扰我?” 白袍男子的话中带着一股压迫感,李文松身体不自觉的想要跪下,不过,最终李文松控制住了自己,但当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却再也动不了了,当他张嘴呼喊的时候,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过了一炷香,白袍男子慢慢转过头来,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白袍男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李文松总觉得心中战栗。 “你很优秀。”白袍男子依然在微笑,突然他收起了笑,“但凡人,就是凡人。” “身为蝼蚁,怎敢反抗?” 一股强大的压力席卷了李文松全身,李文松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跪下去的一瞬间,李文松发现,那股压力消失了。 “凡人之躯,就是这般软弱。” 第三十二章 凡人之躯 “风将军的意思是?” “若是我的猜想不错,那些巨狼只能在雪地上生活。而如今已进雪季,陈国将是一片雪城,如果此时狼王进攻,诸位想想,会怎么样?” “没有了重雷骑的驻守,北域狼王将会如入无人之境。”黑狐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出现了颤抖,如果风陌猜想是真的,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没错,北域狼王将会占据陈国,然后,再从陈国出发,从我们的后方,包围住咱们。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将不再是莫柯,还有狼王和他手下可怕的巨狼。” “风陌将军,我们怎么办?”依然是李文松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刚才风陌讲述的事情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金木弓兵和所有风羽骑兵,立刻进发陈国,拖延住狼王进攻的步伐。我相信狼王一旦开始行动,莫柯也会开始行动。只要风羽骑兵和金木弓兵能为我们拖住北域狼王一个月,我就有信心击溃莫柯。” 众将面面相觑,北域狼王的凶狠他们都听说过,没有人敢认为自己敢在狼王手下抵挡一个月。昔日,帝都为抵御北域狼王的侵扰,派出了不少兵马,如今,北域狼王有机可,定当全力进攻,带着不过四万兵马去抵御北域狼王十万大军,这无疑是在送死。 一个少年慢慢走到了风陌前面,声音中夹杂一丝悲痛:“师傅,让我去吧。唐晨为了鼓舞士气,一马当先,我白隐佩服!我的兄弟豪气万丈,我,白隐也不会让自己的兄弟丢脸!师傅,请派我去!” “白隐。”风陌眼中流出了一丝不舍,虽然他起初对白隐并没有对唐晨一般的感情,但是自从唐晨死后,他就把对唐晨的照顾一并加到了白隐身上,慢慢相处下来,白隐已经被他视如己出。 “师傅!您不要劝我,我已经决定了。师傅您也知道,我白隐曾经被寒气侵袭,是唐晨兄弟救了我。我白隐没有能待,灭不了莫柯那个狗贼,不能为唐晨兄弟报仇!如今,我终于能为唐晨兄弟做点事了,师傅,您就派我去吧,我白隐在此发誓,我白隐只要还有一口气,北域狼王就不能踏进陈国半步!” 白隐的脸上写满坚毅,眼角滑落了几滴眼泪。昔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救命恩人死在敌军的刀下,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那种愧疚感几乎让这个少年崩溃。如今,他终于有办法为唐晨报仇做些什么,他,绝对不会放弃! 看着白隐坚定的目光,风陌叹了口气,“好,我就命你为两军统帅,明日一早便前往陈国。” “风羽骑兵是我们当中的精锐部队,是面对莫柯的王牌。”李文松又一次张口,依然平静,“我愿意带领松阵兵,跟随白隐小将军前去守护陈国,而风羽骑兵,还是留在风陌将军身边吧。” “诸位将军,我李文松有些事,想跟风陌将军单独谈谈。” 风陌不知李文松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开口,“诸位将军,没事就回去休息吧。莫柯就要开始行动了,接下来我们面临的形式会很严峻,做好准备才有获胜的可能。” 随着众将离开营帐,风陌示意李文松坐在自己旁边。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对于上官慕辰进攻赵国的事,你知道多少?” “前辈这是何意?” “当初你对众人说你会去找人询问雨墨,可已经过了半个月,你却还没告诉我们雨墨将军的回复。风陌,如果我猜的不错,雨墨将军应该确实是收到了赵国的进攻。” 风陌不知道李文松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思,雨墨确实早已派人告知风陌,上官慕辰率领赵氏轻骑,在没有任何预兆的前提下,对楚国境地进行了疯狂的进攻。风陌考虑到现在莫柯的事情还没解决,不想扰乱大家的注意,就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李文松看到风陌没有回答,便继续开口说道,“如今我们遭遇的,在我当年离开帝都的时候,有人就已经告诉我了。” 李文松和孟军是风陌之前的一代将领,李文松在风陌参加武试以前便已经辞去了职位,回到了宋国,所以风陌对李文松的经历并不了解。 看着风陌疑惑的眼神,李文松喝了口水,继续讲述,风陌注意到,随着讲述的进行,一直平静的李文松脸上布满了惶恐。 李文松十八岁入朝为将,跟着当初的天子唐无尘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威名。曾经在一次战役中,唐无尘被人包围,李文松单枪匹马突入重围,带着唐无尘杀出了一条血路。后来唐无尘做了帝都天子,李文松也随之威名远扬,一时,李文松风光无两,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日,李文松出城打猎,看到了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鹿,李文松心生喜欢,便想将其抓获。那鹿似乎感觉到了李文松的恶意,撒腿就跑,李文松在后面骑马追赶,追了一阵,李文松进入到了一片深林之中。 李文松一时间迷了方向,却看见远处缓缓有炊烟升起。李文松看到了,便向那炊烟走去。 走进一看,是一个白袍男子在煎药,而那头浑身散发金光的鹿,则在一旁喝着碗里的水。 李文松走上前去,大喊:“兄弟,这只鹿我很喜欢,卖给我可以不?” 那白袍男子却好似没有听到李文松说的话,依然在那里煎药。看到白袍男子不理会自己,李文松心生怒意,抽出了腰中的刀走向了白袍男子。 就当李文松走到白袍男子身旁五步的时候,白袍男子开口了,“凡人,怎敢打扰我?” 白袍男子的话中带着一股压迫感,李文松身体不自觉的想要跪下,不过,最终李文松控制住了自己,但当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却再也动不了了,当他张嘴呼喊的时候,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过了一炷香,白袍男子慢慢转过头来,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白袍男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李文松总觉得心中战栗。 “你很优秀。”白袍男子依然在微笑,突然他收起了笑,“但凡人,就是凡人。” “身为蝼蚁,怎敢反抗?” 一股强大的压力席卷了李文松全身,李文松再也坚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跪下去的一瞬间,李文松发现,那股压力消失了。 “凡人之躯,就是这般软弱。” 第三十三章 无抵其芒 李文松依然无法说话,那个白袍男子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李文松的身边。白袍男子一起身,李文松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被寒冰覆盖了,而且随着两人的靠近,李文松的寒意变得更加重了。 “蝼蚁,看着我。”白袍男子的声音再次在李文松耳边响起,身躯本已经麻木的他竟然将头抬了起来,而他本人根本没有想做出这样的动作。 白袍男子的目光很平静,但却让李文松心中一阵胆寒。李文松觉得,在白袍男子的注视下,他整个人都要被目光融化。 “李文松?”白袍男子叫出了李文松的名字,可李文松自认为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李文松内心的畏惧已经要把自己压垮了。 白袍男子没有理会李文松惊恐的神情:“帝都之下第一人?你在俗世也是个有名的人物啊。今日相见,便是缘分。我有一件事忠告你,放弃你的地位,安静的做一个平常人,你可以保住自己的命。”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天下苍生,莫不过是我们的棋盘。二十年后,我将会和跟我的师兄弟做一场博弈。博弈的内容,就是谁能颠覆飏羽王朝,开创新时代。如若你执迷不悟,继续为将,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你,可明白了吗?” 李文松疯狂的点头,那白袍男子微微一笑,消失在了李文松的视野中。李文松的压力也彻底消失,若不是他背后已经湿透的衣衫,李文松甚至觉得刚才是自己在做梦。 “风将军,从那片森林出来之后,我就跑到了帝都,向着帝都天子辞去了朝中一切职务,回到了宋国。” “风陌愚笨,不知前辈的这段经历,是想告诉风陌什么呢?”看着李文松惊恐的表情,风陌感受到这件事已经成了李文松挥之不去的梦魇,哪怕多年过去了也依然没有办法平静地讲述。 “我虽然辞官回乡,不问朝政多年。但是飏羽十六国如今的繁荣,都曾是我一次次生死搏斗换来的。我并不能坐视不理现在飏羽的危机,这是我最重” “不久前,飏羽王朝周边战乱四起,梁国、楚国、陈国相继受到威胁,飏羽王朝最为强盛的封国同时面对挑战,我想到了他。不过我依然在心中希望这是一个巧合。但是得知上官慕辰起兵进攻楚国后,我就知道,他开始行动了。他们的博弈,就要开始了。” “哦?此话怎讲?”风陌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他并不是对李文松描述的人感到恐惧,而是因为对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赌约,陷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的愤怒。 “上官慕辰是绝对不可能攻打楚国的。”李文松并没有在意风陌脸上的神情变化,他依然处在一种深深的恐惧之中,“上官慕辰的母亲是楚国人,在上官慕辰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并不受昔日赵国主的代见。后来,上官慕辰的母亲惹恼了赵国主,赵国主要将他们三人一并处死。” 李文松的语气越来越虚弱,可以看出讲述这件事需要带给他多大的损耗。风陌想要打断李文松,李文松一摆手。“让我继续说下去,否则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得到消息的上官慕辰一家人,在家丁的帮助下向着楚国逃亡。后来,上官慕辰的母亲为了保护上官慕辰姐弟,自己被抓了回去。上官慕辰姐妹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楚国境地。楚国主本可以将这两个孩子交出去,但是他没有。” “他收下了这两个孩子,并给了他们最好的待遇。听闻当时赵国曾来楚国要人,楚国主采取的对措是,在楚赵国界的楚国士兵,一日之内便增加了三倍。等到上官慕辰姐弟二人长大以后,楚国又给予了上官慕辰兵力援助,成功让上官慕辰的姐姐当上了赵国主。从此,上官慕辰曾向天下人起誓,永不侵犯楚国。” 风陌沉思了一会儿,看着李文松的神情逐渐恢复,将一杯水递给李文松,“前辈,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 “前辈明明不想再见到那些人,为何还要前来支援呢。而且你还要去陈国支援,如果你话说的不错,我觉得狼王得到了他们师兄弟当中一人的支持。” “我的目的,是为了找你。” “找我?” “没错,在我看来,你是破局的关键。你是帝都第一名将,你是天下苍生的希望。所以,我才会来到这片战场,希望你对你将要面对的人有所准备。” 李文松慢慢喝了口水,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至于我为什么要去陈国,算是赎罪吧。身为帝都的军人,我不能看着帝都被毁灭。或许我会死,但我会竭尽全力拖住他们。”李文松郑重的看着风陌,“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前辈为何如此相信我?” “因为你跟你师傅一样。帝都十剑,除了血殇剑主、涤光剑主,残阳剑主可就是剩余八剑之主了,不要辜负你手里的剑,更不要辜负你师傅对你的期望啊。” “前辈,你认识我师傅?”风陌的眼光变得炽热,这个几乎改变了风陌生命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被提起了。 “都是老相识了。”李文松大笑,不等风陌追问,就走出了营帐。 第二日早晨 雪已经下了一夜,却依然没有减弱的架势。松阵兵,金木弓兵集结在营帐附近,准备向陈国进发了。 李文松走到风陌前面,拿出了一个木箱,递给风陌,“临走以前,我想送你个礼物。” 风陌刚打开木箱,便被里面的物品惊呆了。 木箱里是一把剑,剑上印着两个字:青芒。 剑道十君,浩野之主,横亘八方,无抵其芒。 “帝都十剑,决不能落入贼人之手,如若我能得胜而归,这把剑,老夫还是会要回的;若是不能,老夫希望,这把剑,你能送给配的上他的人。” “风陌和青芒剑,共同等待前辈凯旋而归。”风陌目光坚毅。 李文松看了看,欣然一笑,也没说话,转身和白隐一起,带队向陈国进发了。 风陌看着远去的部队,久久没有说话。 第三十四章 诗羽受辱 “将军,据我们探子回报,风陌派了一部分兵马离开,目标应该是陈国。”柳臣心毕恭毕敬的站在莫柯身后。 “风陌倒是很聪明,一场雪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莫柯嘴角上扬,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 “风陌识破了王的计谋,王为何如此开心?” “风陌识破的是我们的计谋,但我的计谋,他并没有识破。” 唐晨在云诗羽的照顾下,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个多月的相处,唐晨和云诗羽已经很熟悉了。 今天,云诗羽带着药箱前去铸锋关城主府治病,唐晨闲来无事就到门口散步。 唐晨选择了一条自己看起来蛮有意思的路,走了一阵,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突然,远处传来了吆喝声,唐晨走进一看,是几个人正在卖一些木制的小装饰品。 唐晨挤进了人群,来到摊位前面。一个年龄大概四十岁的人迎了上来,脸上笑眯眯的,“小兄弟,你要买点什么?” “老板,你们这是买的什么啊?” “我这里啊,都是一些小装饰品。小兄弟你随便挑,买回去送给你心仪的女孩,我跟你说,你们两个保证能幸福。” 唐晨没有继续听店家的吹嘘,开始在摊位上翻动起来,过了一会,唐晨拿出一个木制的铃铛,在老板眼前晃一晃,“这个多少钱?” “小兄弟,你可真有眼光!我跟你说,这铃铛……” “我问你多少钱。” “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富家子弟,我就只要你十个铜板就够了。” “十个铜板?我在别的地方一个铜板一个,你卖我十个铜板?” “小兄弟,我这铃铛跟他们可不一样。我这铃铛可是天元森林的圣木雕刻而成的。” “什么是天元森林?” “小兄弟你连天元森林都不知道?咱们帝都十剑,可是当初飏羽王派人天玉森林去打造的,天元森林,是一片有灵气的地方,在那里制造出的器物,也都是有灵性的呢,所以,我这铃铛,自然就卖的贵一点。” 唐晨拿出血殇剑放在店家面前,“你说的帝都十剑有这个吗?” 店家看到血殇剑就慌了神,他拿出那个木铃铛,放到唐晨手里,“大人,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这铃铛,大人若是喜欢,拿走就是了。”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铃铛材质看起来确实比别的人家要好,给你三个铜板吧。”唐晨交了钱,拿起铃铛离开了摊铺,留下了一脸慌张的店家。 买完铃铛后,唐晨觉得无趣,便回到了云诗羽的住处。唐晨推门一看,发现云诗羽正在院子里,脸上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看到唐晨推门,云诗羽跑到唐晨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唐晨,脸上的泪水也更多了。 “唐晨,我好害怕。”云诗羽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好像依然还没有从惊慌中走出来。 “怎么了?”看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云诗羽,唐晨心生怜惜。相处月余,在唐晨的印象中,云诗羽一直很坚强,从未像今天这样,在唐晨面前哭泣。 “我今天去城主府,给城主看病。”云诗羽止住了抽泣,慢慢开始讲述今天城主府发生的事。 云诗羽到了城主府,发现城主是一个极其喜好女色的人。云诗羽进入城主府的时候,城主还在和他的小妾在房中睡觉,云诗羽只得先在客房等候。大概快到了午时,城主才悠悠转醒,左右两边各抱着一个美女慢慢来到了客堂。 城主来到客堂之后,便被云诗羽的美貌所吸引。云诗羽为城主诊脉时,城主总是有意无意的揉弄云诗羽的手,云诗羽内心害怕,却又反抗不了,只得停下诊脉,退开了城主周围。 结果城主竟然示意旁边两个女子来到云诗羽身边,她们一边说着云诗羽若是跟城主在一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边带着云诗羽不断靠近。 云诗羽被城主搂到了怀里,云诗羽彻底慌了神,正好此时城主府的家丁前来说,伍晨将军来城主府了,城主才放开了云诗羽,整理着装离开了。看到城主离开了,云诗羽也不敢停留,立刻逃也似的跑回了住处。回到住处后,云诗羽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羞辱与恐惧,所以便会在院落里哭泣。 听完云诗羽的讲述,唐晨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周身的气场随即变得阴寒,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不过云诗羽并未在意唐晨的怒火,她慢慢走到唐晨身边,又一次搂抱住了唐晨,不知为什么,云诗羽觉得这个少年给了她久违的安全感。她没有对唐晨说,自己在院落中哭泣,除了因为城主府的遭遇,还有她回到住处时,发现唐晨不在的失落。 “云姑娘,我去帮你宰了那个混蛋!” “唐晨,听我的,不要去。城主府戒备森严,你去了就是白白送死。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云姑娘,你放心,伍晨都杀不掉我,城主那个被美色掏空的混蛋,更奈何不了我。” 看着唐晨,云诗羽心中流过阵阵暖流,她搂住唐晨的脖子,“谢谢你,真的不用!再让我抱一会,我就没事了。” 云诗羽的话慢慢平复了唐晨的怒火,唐晨知道,刺杀城主不能急于一时,要经过严密的计划才行。 云诗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静静地趴在唐晨的怀里,第一次被女孩拥抱的唐晨显然是没有做好准备,此前唐晨由于愤怒并未注意到。但此时心中的怒气控制下来后,唐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云诗羽停止了哭泣,松开双手离开了唐晨的怀抱,回想到刚才的行为,云诗羽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红晕。不知是方才的缘故,此时的云诗羽在唐晨眼里极其美丽。唐晨上前拉住云诗羽的手,目光注视着云诗羽。 云诗羽羞怯的开口,“你,你干嘛?” “你好美。” “少油嘴滑舌了。”云诗羽虽然脸上装作不乐意,但心中却有一股不知名的喜悦慢慢出现。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唐晨拿出了木制铃铛放在了云诗羽的掌心。 第三十五章 何求厮守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今日出去散步,特意为你买的。” “我很喜欢。”云诗羽紧紧的握住了木制铃铛,她感觉,这个木制铃铛带着唐晨身上的气息,让她感觉很安全。 “这是天元森林的圣木做的,说是上面会有灵性,你可以好好看一看。” “你肯定是被骗了。”云诗羽脸上露出了笑意,“天元森林的圣木,可不是用来雕刻这些东西的。” “什么?那个店家竟然骗我?”唐晨脸上又出现了微微的怒意。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这个?” “本来是十个……然后我留下了三个铜板就走了。”唐晨将自己在摊位旁的经过告诉了云诗羽。 云诗羽没有理会唐晨接下来说什么,开始思考为什么那个店家见到唐晨的血殇剑会那么惊恐。云诗羽没想到的是,那个店家恰好是伍晨的弟弟,他从伍晨口中听说了血殇剑主被伍晨斩杀,今日见到唐晨带着血殇剑突然出现,以为是唐晨的冤魂,所以才会那么害怕。 伍晨弟弟发现了唐晨,唐晨走后,伍晨弟弟就连忙找到了伍晨,告诉今天的经过。伍晨听完,自是不可能认为唐晨冤魂,他只是没想到唐晨没死,还趁机潜入了铸锋关中。所以,伍晨前去城主府找城主李天,命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唐晨,也正因此云诗羽才能够借机顺利逃脱。 云诗羽受到了惊吓,决定在家休息两天,过一段时间再出去问诊。早晨二人吃了点饭以后,就决定去街上逛一逛。 云诗羽带着唐晨来到了一座古寺前面,看上去这座古寺已经修建很久了,整个寺庙透着一股别样的安静。 “云姑娘,咱们来这里干嘛啊?”唐晨撇撇嘴,这种静谧的气氛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当然是来玩啊。”云诗羽拉着唐晨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 寺庙里没有多少人,也并没有住持。不同的人走到一棵很粗壮的树下,将手中的钱币扔到旁边的木盆里,站在树下闭眼等候。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棵树,我们这里叫做祈福树。树上有很多牌子,树下的人投完钱币后默默在树下祈愿自己想要的,若是有木牌掉下来,就说明你祈求的事会实现。” 云诗羽拿出准备好的两个铜板,扔进了木盆里。然后闭上双眼,开始祈福。唐晨也跟着扔进去了两个铜板,学着云诗羽的样子闭上双眼,开始祈福。 过了一会儿,树上掉下了个牌子,落到了云诗羽的前面。云诗羽弯腰捡起来,趁着唐晨没注意看了一眼。 一块不大的木牌上印着几个小字,云诗羽看完以后,整个人无力的坐在了一旁,手心中的木牌也碎成了两块。此时,唐晨已经张开了双眼,“看起来我没有福气啊。诗羽,刚才好像听见你旁边有声音,是不是捡到了牌子啊?” 云诗羽木讷的点了点头。 “写的什么啊?给我看看?”唐晨说着就把手伸向了云诗羽的手掌,眼看就要碰到牌子的时候,云诗羽猛然推开了唐晨,“不给你看!” 唐晨看着云诗羽脸上的怒意,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将手伸回,“不给看就不给看!” 云诗羽坐在一旁,紧紧地抓着手中已经分为两半的牌子,牌上刻着八个小字:已获深情,何得厮守。 不知过了多久,云诗羽渐渐缓过神来,看了眼旁边的唐晨,发现唐晨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云诗羽俏脸一红,连忙将头转了过去,至少现在,我还能陪在他身边。。 两个人携手走出了寺庙,此时已到午时,二人决定去一家餐馆吃个午饭。 饭馆人很多,唐晨二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点好菜后,二人坐下来闲聊。 “兄弟们,快点吃,待会还要继续搜捕那个唐晨呢。城主亲自下了命令,活捉唐晨,赏金一百两;杀了那小子,赏金还有五十两呢。” “大哥,你就放心吧,哥几个肯定先抓到那小子。” 隔壁桌几个衙役的交流传到了二人耳中,云诗羽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昨日那个老板见到唐晨那么慌张。她示意唐晨把剑藏起来,二人若无其事的在一旁吃菜,一边观察几个人的动静。 几名衙役吃完饭正要出门,无意间看见了角落的唐晨。 “大哥,你说那个小子,像不像通缉那个人啊。” 为首的一名衙役慢慢向前走,“小子,把头转过来!” 唐晨依然在吃菜,没有理会衙役的命令。旁边客人纷纷看向了唐晨二人,有些人甚至已经趁机跑了出去,留下无奈的餐馆老板。餐馆老板也是敢怒不敢言,自己一个小店,怎么惹得起这帮衙役,现在他只希望衙役们能赶紧走。 “小子,我让你把头转过来!”衙役的声音提高了,带着明显的不满,跑出去的客人更多了,餐馆老板心中叫苦不迭。 唐晨已经握住了手里的剑,他现在不动手的原因只是因为有云诗羽在。唐晨在等待,若是衙役发现了自己,只得带着云诗羽强行突围。唐晨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若是在这里杀了这几个衙役,他就立刻带着云诗羽从城门突围出去。 “这位大哥,我男人是个聋子。”云诗羽已经站起了身,面容恬淡。 “聋子?姑娘,我看你长得挺俊俏的,怎么嫁了个聋子。”衙役好像相信了云诗羽说的话,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爹和他爹是好友,出生前就已经指腹为婚了。”云诗羽面容平和,拳头却不自觉的攥紧了。 “不过,聋子也不行!今天,这聋子,大爷我就是觉得有问题。”说着,衙役就快步像着唐晨走了过来。 看着衙役就要走到唐晨身边,云诗羽立刻迎了上去,从兜里拿出两个银锭,放到衙役手中。妩媚一笑,贴到衙役身边,“大人,何必在乎一个聋子?” 云诗羽本就面容精致,身材姣好,再加上妩媚一笑,顿时吸引了衙役的注意,衙役抓着云诗羽的手,“是我鲁莽了。” 第三十六章 深情不负 云诗羽控制住心中的厌恶,嘻笑着说,“大人,这是我家住址,今夜可有兴趣,与我说说话?” “好,好,好。”衙役依然在把玩着云诗羽的手。 云诗羽把手从衙役手里抽出,退到桌子旁,又是妩媚一笑,“那大人,民女可就先吃饭了。” “好,好。今夜,咱们好好聊。”衙役说着就带队离开了。衙役本来在听到云诗羽说唐晨是聋子的时候,目标就已经不在唐晨身上了,如今云诗羽主动投怀送抱,衙役心中自是非常满意,也就不再纠缠了。 唐晨看到云诗羽坐下,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小二,那点酒来。” 云诗羽看见唐晨不理会自己,还要酒喝,也是气愤,“你受伤了不能喝酒,不知道吗?不要命了?” “还不用你管。” 云诗羽察觉到唐晨话语中的不满,“我帮了你忙,你还对我不满,你这个人怎么恩将仇报啊?” “我不用你帮忙,他们敢过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几个人你能杀,几十个,几百个呢?” “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我。也不用为了我,让自己被那些垃圾欺负。” 听到唐晨的话,云诗羽方才明白唐晨为何生气,虽然唐晨语气很让云诗羽不满,但是心中却有着一股暖流流过。这么多年,云诗羽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无论是苦是甜,都没人能与她分享。而自从她救了这个少年回来,尽管少年经常会捉弄她,但是不经意当中,云诗羽已经把唐晨当做了自己的依靠。 今日,云诗羽在庙中祈福时,就是希望自己和唐晨能有一段长久的情缘。结果看到八个字时,云诗羽发现,这个给了自己依靠的人,却最终也会离自己而去。 想到这,云诗羽的心情也有些低落,“我也是想能为你做点事。”或许是心中难过的缘故,云诗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疼,看着这样的云诗羽,唐晨也渐渐平静下来。 “云姑娘,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去哪里?” “逃出这座城,回到我的军营。”唐晨抓住云诗羽的手,“回到那里,就没有人能够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等到这场仗结束,你就跟我住到龙云府,也不用天天出去问诊,咱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玩。” 看着少年炽热的眼神,云诗羽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跟着唐晨离开,待在他身边,她很开心。但她明白,此时铸锋关戒备森严,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唐晨身上还有伤,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思前想后,云诗羽拒绝了唐晨的提议。 “我不能走。” “为什么?” “带上我,你逃出去很难。况且这是我的家,我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说着,云诗羽的眼角有几滴晶莹留下。 “唐晨,我知道你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现在已经开始搜捕了,你赶紧离开吧,咱们萍水相逢,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见。” 云诗羽说完就跑了出去,留下唐晨一个人坐在桌子旁发呆。唐晨没有想到云诗羽竟然不愿意跟自己走,唐晨对云诗羽的感情很模糊,他也不知道在自己心中,云诗羽对他意味着什么。可云诗羽拒绝了唐晨的时候,唐晨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唐晨拿起酒,一碗接着一碗喝下去,不知喝了多少,唐晨两眼一黑,便瘫倒在桌子上。嘴里呢喃着:诗羽,诗羽…… 云诗羽跑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道士,嘴里念叨着云诗羽听不懂的话。 看到云诗羽,道士拦住了她,“姑娘,可要算上一卦?” “不用了。”云诗羽心情低落,并不打算理会。 “已获深情,何得厮守。” 道士的话回响在云诗羽的脑海里,云诗羽连忙走回到道士面前,“晚辈方才无礼,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莫怪。” “哈哈哈,无妨无妨。”道士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开口大笑。 “前辈方才说为小女子算卦,不知前辈算到了什么。” “他不是寻常人,跟他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说罢,也不待云诗羽,道士便已经消失了人群中。 唐晨酒醉醒来,打算离开餐馆时,发现云诗羽坐的位置上有两块木牌。唐晨过去拿了起来:已获深情,何得厮守。看着两块木牌,再想到今日云诗羽的种种表现,唐晨心中生愧,拿着木牌便跑出了酒馆,他要找到云诗羽,告诉她,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唐晨跑遍了周围的街巷,却依然没有发现云诗羽的身影。夕阳映照下,一个男孩靠在一个棵树下,显得很落寞。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少女动听的声音出现在唐晨的耳畔,他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抬起了头。斜阳下,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出现在唐晨的视线里,唐晨急忙站了起来。 男孩和女孩静静的对视着,一切情感,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唐晨冲上前抱住了云诗羽,他暗暗在心中发誓,他再也不会丢掉这个女孩了。 这是唐晨第一次主动拥抱云诗羽,与当初拥抱袁冰时不同。这一次的拥抱并没有安慰,也不是什么许诺,只是一次情感的表达。 “你还是真的傻,一个木牌有什么好信的。”唐晨拿出了在餐桌上发现的木牌,递给云诗羽。 “是,以后不会相信了。”云诗羽拿过木牌,拉着唐晨的手,走到了江边,将木牌扔进了江中,“以后,我可就赖在你身边了。” 有些时候,有些人,只是因为错过了最初的开始,就失去了一切。 云诗羽拉着唐晨的手,两人一同向着云诗羽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发现大门已经开了,云诗羽顺着门缝往里看,发现了白天在餐馆遇到的衙役。 唐晨示意云诗羽闭上眼睛,拿出血殇剑,飞身刺向衙役。衙役还没等抽出剑,就已经失去了双臂。唐晨冷冷一笑:“你还没有资格摸她!” 唐晨没有更多的动作,又一剑斩出,一声哀嚎过后,衙役死在了院落里。 收拾好衙役的尸体后,二人坐在院落里,看着天上的圆月,“诗羽,我在这里待得很久了。我怕师傅担心,明天夜里,咱们就潜出城去。” 第三十七章 洛城沦陷 李文松和白隐向着陈国进发,一路上雪地,行军速度并不快。等到兵马到达边境时,前方传来消息说,北域狼王已经发动进攻了。二人立即加快行军速度,最终在洛城,两军相遇。 北域狼王带着五万兵马,兵临洛城,李文松命令金木弓兵在城墙上进行射击,其余人闭关守城,不与北域狼王正面迎击。 狼王几番挑衅无果后,就率兵撤退了。城里的守军都在欢呼,只有白隐和李文松发现了蹊跷。 “前辈,师傅临行前告诉我。北域狼王极其阴险狡诈,是个绝对不能小看的对手,可眼前的狼王,却这么快就撤退了。我怀疑其中有诈啊。” “如果我猜的不错,北域狼王和莫柯应该是听一个人指挥。”李文松并没有将当初的事讲给白隐,“而现在在那个人的指挥下,我们的力量被分割牵制,一方有难,另一方根本来不及支援。” 李文松叹了口气,“如果我是敌方主帅,我一定会想办法全歼我们或者是风陌。而在没有这样的办法时,为了保存兵力,他们可能并不会轻举妄动。” “那前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咱们做的,只有等。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想全歼的,一定是我们。陈国西接离国,南通帝都,是飏羽北方的门户。如果他们攻陷了陈国,颠覆帝都的可能性就更多一点。” 李文松拍了拍白隐的肩膀,“我们能做的,只有等你师傅,战胜莫柯。咱们需要拖住狼王的脚步,无论付出多大的牺牲,都必须做到!” “报!白将军,李将军,狼王攻城了!” “什么?”李文松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安,他很清楚,狼王若是来进攻,就一定是找到了全歼的办法。李文松已经想到,在那种人的带领下,狼王一定会找到办法,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狼王的进攻来的如此快。 李文松和白隐迅速来到了城墙上,看见距城墙十里的地方,狼王正带着部队集结。 狼王的部队中不断有白点聚集在一起,这些白点飞快的向着洛城城墙冲来。随着白点不断靠近,李文松逐渐看清了白点的身形。 “是狼!”一头头白狼飞快的向着洛城城墙直冲,奇怪的是,除了飞快移动的狼,狼主并没有发动进攻。 “放箭!”李文松下令金木弓兵射击地面上的那些狼,结果弓箭射到那些白狼身上,全部被反弹了出去。金木弓兵的箭弩并不能洞穿白狼的身躯。 白狼在不断的靠近,已经只距离城墙两里了。 又是一轮弓箭射出,结果依然是被弹开。那些白色巨狼,逐渐清晰的出现在每一个守关将士的视线里。 白狼身躯庞大,已经比马还要高,它们四只为一队,扛着巨大的圆木向着城墙撞了过来。 随着剧烈的撞击声响彻在洛城城墙的上空,每个人的脸色都开始变了,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害怕了。再白狼这样的冲撞下,不出半天,洛城的城墙就要被攻破。 那比马还要高大的巨狼,一旦进入洛城,洛城的百姓将会被疯狂捕食。李文松不知道狼王如何控制了这些巨狼,但李文松看到了巨狼眼中的饥饿,如若洛城沦陷,这里无疑将沦为巨狼的捕猎场。 “传我号令,洛城城内百姓立即向南撤退。”李文松看着那些白色巨狼,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可以战死,但不能拉着这些百姓陪葬。 李文松认为,北域狼王等的雪,应该就是为了这些白色巨狼的移动,只要百姓推到没有雪的地方,这些巨狼就无法威胁到百姓的生活。 思虑一番后,李文松让白隐带兵撤退,自己率少量松阵兵迎击狼王。 白隐并不愿意抛弃李文松独自撤退,结果李文松告诉白隐,只有给风陌拖够足够的时间,飏羽王朝才有救。看着李文松坚毅的眼神,白隐知道,李文松的牺牲,无疑是要拖延狼王进攻的脚步。 当白隐带着最后一批兵马撤退出洛城的时候,洛城北边传来了一阵巨响,在巨狼不断撞击下,早已不堪重负的城墙轰然倒塌,一时,杀声震天! 白隐双眼微红,向着北方咆哮。 狼王带兵杀进了洛城,松阵兵迎了上来,这些李文松精心训练多年的部队,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现出他强大的战斗力。每一个松阵兵,都可以对抗一名以上的狼王士兵。 狼王看到松阵兵顽强的抵挡住了自己的攻势,命令自己的士兵撤退,随后,近百头的巨狼闯进了松阵兵的防御中。 它们有着坚强的皮毛作为阻挡,松阵兵手中的刀剑无法刺穿它们的身躯,一个个松阵兵倒下了,鲜血激发出了巨狼的兽性,它们冲向松阵兵的速度更快了。 每一次巨爪拍出,都有一个松阵兵倒下,但却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知道,今日他们的牺牲,定能换来将来家人,国家,飏羽朝的平安。 松阵兵们使用了他们最后的杀手锏,松芒阵。这是平常松阵兵对付骑兵的方式,松阵兵队伍中最靠前的人靠自己的身躯组成了一片陷阱,陷阱之中,是松阵兵的长矛。 曾经面对一支骑兵时,松阵兵被击倒很多人,但他们没有就此结束,每一名放倒的士兵都在拿出了尖刀紧握在手,没有一匹马经过,他们就砍断敌人的马腿,有很多马倒下,也有很多人不断被践踏,但他们依然握着刀,依然等待着下一次砍断马腿的机会。 这就是松阵兵,屹立不倒! 今天,面对巨狼,松阵兵又一次使用了这套阵法,先出去的人被巨狼撤碎了身体,却依然拖着仅剩一大半的身躯刺向了巨狼,一只只巨狼倒下了,可倒下的松阵兵,是巨狼的数百倍。 李文松是最后一个活着的松阵兵,左手已经在刚才被狼扯去了,血不断的喷涌而出,他的身躯不断晃动,手却在紧紧握着刀。 “李将军,投降吧,我狼王敬你是个英雄。” “既已拔剑诩护国,怎可退却降逆贼。”李文松凭借最后的力气,拿着刀冲向了狼王。 狼王叹了口气,拂一拂手,身边的巨狼向着李文松冲了过去。 第三十八章 不死不休 鲜血染红了洛城的雪地,昔日的帝国将星,用自己老迈的身躯拖住了狼王进攻的步伐,为白隐的撤退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李文松的身躯被巨狼啃食干净,狼王看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微微动容。这位飏羽的老将,本已隐居多年。这一次,为了飏羽的安危,重新挂帅,纵然尸骨无存,也没有丢掉飏羽的脸面。 狼王走到李文松最后一块躯体被吞食的地方,微微鞠了一躬,便继续踏上了向南征讨的战场。 白隐带着部队向着南方撤退,他还记得李文松的嘱咐,一定要带着兵马推到没有雪的地方。狼王没有了巨狼的帮助,就无法对抗飏羽的大军。 看着天空不断飘飞的大雪,白隐的心头渐渐笼上了一层阴霾。今年的雪,似是在帮助狼王,陈国十四城,无一不是大雪纷飞。 飏羽的大军带着逃亡的百姓,行军的速度一减再减,与狼王的距离不断拉进,死亡的恐惧开始弥漫在陈国民众。 有人开始停下了,在这数百年未曾出现的大雪下,人们心中的热火渐渐熄灭,他们坐在地上,喝掉身上仅剩的酒,看着不断靠近的狼王部队,却麻木的待在原地。一阵风掠过,鲜红的血混合在飘扬的大雪中,不知所踪。 白隐不断催促着前行的人群,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消耗殆尽。部队不断走着,走着,看到的却依然是永无止境的雪地。他仿佛已经能够闻到巨狼身上的恶臭,一支支部队被派了出去,看着他们坚毅的脸,白隐却越发的绝望,来时接近三万的兵马,现在只剩下一半了。 又一个深夜,白隐率军停在了北皇城。聚在火堆附近的士兵,或是默默吃着东西,或是望着火光发呆。营地里除了北风呼啸的声音,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支部队已经没有伤员了,在白天派出的最后一支部队,是阵中伤员组成的。他们知道自己拖累了部队,面对狼王的追击,伤员是没有资格存活的,一名名伤员慢慢聚集到一起。 为首的士兵走到白隐面前,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留下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一支已经丧失了大半战斗力的部队,互相搀扶着向着敌军前进。 他们已经无法对狼王造成影响,他们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躯和血肉喂养狼王手下的巨狼,试图通过这样的办法减缓狼王前进的步伐。 他们可能成功了,今日落山前,狼王并没有追上白隐的部队。 搓了搓冻伤的手,白隐走到了一束火光前面。坐在地上,看着微微摇曳的火光,白隐笑了,或是自嘲,或是无奈。白隐的笑声越来越大,静谧的夜空也因此打破,士兵们看着眼前年轻的将领,目光中满是失望。 白隐停止了笑声,慢慢走到兵士前面:“兄弟们,我白隐,是个废人。我没有抵挡住狼王的进攻,陈国的土地正在一步一步的沦陷。” “我曾经想当一名将军,想像我师傅一样厉害,拔剑慑四域,收剑镇国安。可我错了,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跟大家一样,都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抵挡狼王的进攻。我只是比你们幸运,成了师傅的徒弟,才能担任一军之将。” “可惜,我辜负了师傅对我的期望,也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信任。实话说,面对狼王,我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我第一次参军打仗。我没有任何策略,我只会带着你们逃跑。已经有很多人,为了我的逃跑,在这茫茫雪地中粉身碎骨。” 白隐不断的笑着,看起来有些癫狂,言语中却满是苦涩,这个十几岁的少年,面对征战多年的狼王,已经失去了一切方向。对于他来说,现在无论去哪里,都只不过是逃跑罢了。 当初面对伍晨时,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自己面前被敌军杀死,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有逃跑;初次面对狼王时,李文松带着三千兵马留了下来,而他,还在逃;现在,依然有一支支小队,不断迎敌,而他,依然在逃。 “将士们,曾经我的恩人,与我并肩作战。我们面对了一个很强大的敌人,我的恩人,孤身一人冲了过去,纵然惨败,他没有退。我记得他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冲了上去,直到最后,他被鲜血包裹,彻底失去了生机。” “而那时的我,却只是目睹了他的死亡,什么都没有做。看着他的身躯彻底倒下,我逃跑了,我连冲上去的勇气都没有。我想,他一定会嘲笑我吧。” “李文松前辈,我一直不喜欢他。他总是不说话,我一直以为他在高傲。结果,我错了,前辈他是真正的英雄,他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这个懦夫。” 白隐依然在笑,可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他慢慢拿出酒壶,猛猛的灌了一口。 “兄弟们,我决定了。我不要再做懦夫了,这一次,我用自己的生命,来让你们当一次逃兵。” “明天,我会留在这里,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兄弟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飏羽的荣耀!如果你们逃走了,碰到了风陌将军,请告诉他,白隐未能守护陈国,只得以死谢罪!” 少年停下了诉说,眼神中燃起了火光,好像要焚尽周围的白雪。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一个士兵缓缓走出了部队。 白隐愣了一下,走到士兵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目光相对,随即放声大笑。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我愿跟随将军,与北域狼王,不死不休!” 一个个士兵站了起来,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战斗的欲望。火光微微摇曳,这支不足两万人的部队,面对十万狼王军队,放弃了逃跑。 或许,他们没有人能够生还,但是,再也没有人畏惧。 狼王欠他们的,是时候拿回来了!他们要与狼王,不死不休! 第三十九章 城门受阻 “今晚咱们就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之前,我想去个地方。” “又不是不回来啦,等到风伯攻下了铸锋关,我们还会回来的。” “我就是今夜想去看看。” 云诗羽抓着唐晨的手,纵然她现在跟在唐晨身边,但她知道,终有一天,他们还是会走散的。木牌的预示,从来没有错过。她的希冀,也只是能跟唐晨多待一段日子就够了。 “那咱们去哪?咱们一定要在今天夜里,想办法偷溜出去。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停留的越久,我们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咱们现在去大概只需要两个时辰,然后直接去城门,想办法溜出去。怎么样?” “就这么办吧。”唐晨做不到拒绝云诗羽,只能安慰自己,一定能成功逃出去的。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立刻出发了。一路上唐晨不断追问云诗羽要去哪里,云诗羽却只是笑一笑,并没有回答。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繁华的街巷,来到了一座小山附近。 “跟紧我,这里很容易走错路的。” 说完,云诗羽就向山上走去。,小山上面,杂草和野花覆盖了一切,云诗羽不断的拨开左右的杂草,一深一浅的向着山上走去。 月亮很圆,照在山上却依然有一丝诡异,云诗羽却没有任何畏惧,继续向山上走着。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座墓碑旁边。 “这就是抚养我的奶奶的墓,他刚去世的时候,我还小。那时的我,根本没有钱来修建一个墓碑,只得带着奶奶的尸体,葬到了这片山丘。” “奶奶生前很喜欢这里。她也经常会带我来这里,采很多很多的药草。奶奶去世了,我的生活一下子垮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在奶奶的墓前,哭了好久好久,直到我哭累了,然后就睡在了这里。那天天下着雨,我看到奶奶过来抱住了我,还问我为什么下雨天要跑出来玩。” “我想伸手去抱奶奶,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云诗羽满满地讲述着,声音十分平静,不带任何情感。唐晨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唐晨第一次知道,这个平日里总是大笑的女孩,原来遭受了这么多苦难。 天空慢慢下起了小雨,打湿了两人的衣服。但谁都没有动,少女依然在讲述着,唐晨也在一旁听着。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云诗羽拉着唐晨,跪倒在了墓碑前面。 “奶奶,我已经有新的人保护我了,你不要担心我了。”云诗羽拉着唐晨的手,眼角已经积满了泪水。 “奶奶,你放心,我会保护云诗羽一辈子。”唐晨看着云诗羽,目光灼灼,一字一句,温暖着云诗羽孤寂冰冷的心。 云诗羽拥抱住了唐晨,放声大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泪,或是为了自己要一段时间见不到奶奶;或是为了自己眼前这个人;亦或是为了自己永远不能有一个人长伴。不过,这些对她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 云诗羽诉说完心中的话,准备和唐晨一同下山。令她没想到的是,唐晨抱起了自己,沿着方才走过的山路,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方才上山时,云诗羽不断用手拨弄前方的路,双手早已被割伤,鲜血染红了手掌,路上的杂草也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留了几道血痕。 原来他都知道。被抱在怀中的云诗羽,泪水又一次沾湿了眼眶。 二人下山后,立刻按照计划,迅速来到了城墙附近。 城墙附近的士兵大概有三十人,每一人都认真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相较于当初唐晨遛入铸锋关内时的布防,现在城门前的把守,可谓是万无一失。 唐晨紧紧抓住云诗羽得手,心跳开始加快。今夜,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若失败,等待他们的,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唐晨慢慢靠近城门附近。二人全部屏住了呼吸,认真观察着城门护卫队的动静。 三十名城门护卫队分为三组,第一组在城门在一百米左右巡视,他们在不断的走动,观察四周的动静。第二组则是在城门前,守护着城门,想要出城门,就要杀掉他们所有人。第三组则是在城门的机关处,他们把守着出入口的闸门,若是不攻破这里,他们依然无法出城门。 第一组对于唐晨来说比较好应付,他们比较分散,唐晨可以一个一个偷袭,但是第二组和第三组就比较麻烦,他们十人一组,而且装备精良,唐晨从他们的身上能感觉到,这一定是精锐部队构成的。 唐晨不仅要自己逃出去,还要带上云诗羽,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以采取直接杀掉所有人的办法,因为他担心云诗羽会受伤。 唐晨把云诗羽留在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自己偷偷的走向第一组一个护卫,很快,他就来到了这名护卫的身后。他轻轻的拍了拍护卫的后背,护卫匆忙回头,却还没有能够发出声音,就被唐晨捂住了嘴。唐晨本想拔出血殇剑,一剑刺死这个护卫。但害怕剑光引起其他人警觉,只得打晕了这名护卫,拖着他回到了云诗羽身边。 “你怎么把他拖这里了?”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刚才发现,他们这三组,是不断调换位置的,现在这一组在外围观察四周,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去看守城门。” “那你想怎么做?” “我会再去干掉一个护卫,然后咱们换上他们的衣服。等到我们严这一组换去看守城门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全部干掉,城门内的人,咱们在外面并不能看清,那同样,我在里面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看得清。杀了他们之后,我去杀了那十个看守城门机关的人,你就在城门那里等我。城门一开,立刻跑出去,按照我告诉你的方向,向着我们的军营跑去。” “那你怎么办?” “我干掉那十个人,破坏掉城门机关,就立刻去找你。” 第四十章 心有灵犀 唐晨向着第一组另一个士兵,慢慢的靠了过去。 刚下过雨,天上的乌云还没有消散。趁着月光被乌云阻挡,唐晨如同猛虎一般扑向了士兵。紧紧捂住士兵的口鼻,唐晨在士兵的背后将他压倒在地上,僵持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士兵终于没了动静,唐晨趁着周围人不注意,慢慢将士兵拖了回去。 回到云诗羽身边的时候,云诗羽已经换上了士兵的盔甲。看到唐晨在自己的面前脱下上衣,云诗羽不禁俏脸一红,“你快点!” 二人换好了衣服后,唐晨还在云诗羽的脸上摸了几把土,掩盖住云诗羽白皙的俏脸。二人慢慢走到第一组士兵的活动范围,两人渐渐拉开了距离,装作是在观察周围的动静。 过了半个时辰,镇守城门机关的第三组来到了这里,第一组的人开始逐渐汇聚到一起,唐晨和云诗羽走在队伍的最后,两人开始向着城门前进。 云诗羽以前只是个医师,走在队伍当中,她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看着城门不断清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云诗羽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云诗羽的肩膀上,“别怕,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月光照在唐晨的脸上,尚未摆脱稚气的脸庞带着自信的微笑,少年轻柔的话语平抚了云诗羽紧张的内心,云诗羽的身躯不再颤抖,脸上的坚定也代替了心头的慌张,只要能跟他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十人来到了阴暗的城门下,除了两个火把有着淡淡的火光摇曳,被城墙阻挡住月光的城门此时几乎没有任何光亮。看着眼前的环境,唐晨心中的胜算又多了一份。十人按照次序站好,没有人发现唐晨和云诗羽的不同,在他们看来,这依然是寻常的一天。 周围的士兵站了一阵儿,就开始松懈了,几个人已经坐在了地上,聚集在一起交谈着。唐晨缓步走到云诗羽面前,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她,云诗羽立刻向着城门边角靠了靠。 唐晨若无其事的走到几个坐着的士兵前,听着他们相互讨论,唐晨在计算周围士兵的分布。对于面前这八个士兵,唐晨可以十招之内全部杀死,但如若有一个人稍微拖延了唐晨,云诗羽就很有可能受伤,这是唐晨绝对要避免的。 观察一番后,唐晨发现,周围的八个士兵,有两个站在一边盯梢,一旦发现有人来就会立刻提醒其他人,剩余的六个士兵聚成一圈,拿出怀中不多的银锭,开始赌钱。 眼前的形势变得对唐晨不利起来,对于正在围坐在一起赌钱的几个人来说,云诗羽和唐晨的存在有些突兀。在唐晨观察,这些人平常应该经常一起赌钱,而今日突然有两个人不赌了,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赌钱的人为了能看清,靠近了城门边角的火把,这样距离云诗羽已经很近了。如果唐晨现在拔剑,极有可能云诗羽会被士兵抓住。 唐晨慢慢拿出腰中的酒,走到相对漆黑的地方,拿出火树毒藤,让火树毒藤的毒液融入到酒当中。然后慢慢走回到赌钱的几人身边,背着火光,拿出自己的酒。 “兄弟们,我这里弄了点好酒。”说着将酒壶扔到了几人中间。 其中一个士兵拿起了酒壶,拍了拍唐晨的肩膀,“小李,真懂老哥我啊。” 唐晨呵呵一笑,“那个,我们去换哨,兄弟们好好喝啊。” 唐晨走到云诗羽面前,“咱们去换哨。”一边用眼睛示意云诗羽,云诗羽心领神会。紧紧跟在唐晨的身后,向着一旁盯梢的二人走去。唐晨边走边用余光观察着赌钱的几个人,唐晨递出的酒壶早已在她们手中转了一圈,看似一滴酒都没有留下。 两人来到盯梢二人的旁边,其中一人已经回头看到了他们,转过头拍了一下另一人的肩膀,示意那个人该换哨了。唐晨趁着这人转头的时间,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剑光一闪,士兵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另一名士兵看到眼前的情况,刚想准备抽剑迎击,就被唐晨又一剑刺死了。 剑光刺破了城门下的黑暗,围坐赌钱的六人拔出腰间的剑,唐晨却收起了血殇,微微一笑,嘴唇微动,“你们,已经死了。” 六人想要起身攻向唐晨,却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第一个喝下唐晨酒的人,嘴角已经缓缓流出了鲜血,几个人张开嘴好像在喊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慢慢的,六个人已经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看着眼前的六人,云诗羽也不禁重新打量了一遍唐晨。她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霸道的剧毒,这六个人中了这毒,竟然彻底的失去了一切能力,只能安安静静的等死。云诗羽的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心里庆幸原先他受伤的时候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否则,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会和他们一样。 唐晨看着云诗羽,微微一笑,“我的毒,只会对敌人使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秘密。” 云诗羽按照唐晨的要求回到了城门旁边,而唐晨则是慢慢地靠近了城门机关。按照唐晨的估算,新一轮换位大概在一炷香左右,他必须尽快解决掉城门机关处的十个人,否则外围巡视的十个人就会发现独自在城门边的云诗羽。 乌云已经散去了,夜空中的圆月照映着城墙附近的草木,一个人影在其中不停的闪动,很快,他就看到了城门机关。唐晨没做思考,直接拔剑冲出,守护的士兵可能没有想到会有人会出现在这里,看到飞身而出的唐晨,并未来得及做反应,就有一人死在了血殇剑下。 唐晨负剑而立,九人将他团团围住,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慢慢走出,阴鸷的脸上带着一个明显的刀疤,月光照映下显得有几分狰狞,“就算你有些本事,今日你敢来这里,就是你的死期。” 第四十一章 故技重施 “布阵,十面绝杀阵,动!”刀疤士兵下达了命令,九个人开始围着唐晨移动起来,很快,唐晨的周围好似遍布了人影,不时从阵中出现一道剑光,直逼唐晨。 唐晨握住手中的剑,一边阻挡阵中的进攻,一边思考破阵的方法。九命士兵在刀疤士兵的指挥下,不断收拢,攻向唐晨的剑光也越来越盛。 唐晨竭力阻挡,却依然被阵所伤,几道清晰的剑痕留在唐晨的盔甲上。 “敢闯这城门,你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刀疤士兵的声音在阵中传来,“十面绝杀阵,冲!” 只见阵中的人影不断晃动的同时,总会有两人从阵中出现,直击唐晨,一击不中,二人便速退入阵中,同时又有两名士兵攻向唐晨。一轮一轮的攻击不断袭来,唐晨的抵挡已经开始缓慢了起来,一道道剑光闪过,唐晨身上的伤口开始溢血。 唐晨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左肩被刺中了一剑。看到唐晨受伤,刀疤士兵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阵中,“十面绝杀阵,杀!”瞬间,九名士兵的身影从阵中浮现,九道剑光,从九个方向一同攻向了唐晨。 砰!九个身影倒飞了出去,唐晨捂住受伤的左臂,身躯轻微的摇晃着。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受了伤,你怎么可能破得开完美的十字绝杀阵。”刀疤士兵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在最后交锋的一瞬间,唐晨用一人之力,破了他们的十面绝杀阵。受阵的反噬和唐晨剑势的攻击,除了刀疤士兵外全部陷入昏迷,而刀疤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很简单,十面绝杀阵,缺一不可。如果你们今天没被我偷袭掉一人,恐怕我真的走不出这个阵了。”唐晨慢慢走到昏倒在地的几人身边,用掌中剧毒彻底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唐晨从刀疤士兵的衣服中找到了启动城门机关的钥匙,就在他开始准备打开城门机关的时候,城门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而远处马蹄声正在飞快靠近。 唐晨害怕云诗羽受到伤害,立刻开启了城门机关,向着城门飞奔而来。 来到城门当中,唐晨看到了十个士兵,却没有发现云诗羽的身影。唐晨立刻紧张了起来:方才被十面绝杀阵拖了太久,难不成云诗羽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唐晨立刻拿着血殇剑向对面十人冲去,直接起手就是最强招式血月斩,瞬间两个士兵就被唐晨夺走了性命。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城门,给我拿下!”一个脸色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了唐晨的视野中。 除去方才被杀的两名士兵和黑脸大汉以外,剩下七名士兵立刻冲向了唐晨,唐晨也不回避,用更犀利的攻势予以还击。 一阵搏杀过后,唐晨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而七名士兵则通通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阵凌厉的寒风向着唐晨迎面而来。黑脸大汉拿着两个斧头砍向了唐晨,唐晨侧身回躲,躲过了这一砍。 黑脸大汉手持双斧,却极其灵活,一招不中,另一招迅速袭来。唐晨持剑抵挡,黑脸大汉一击接着一击,完全不作任何保留。手中的双斧不断向着唐晨劈砍,面对几番搏杀,身受数伤的唐晨,黑脸大汉下定决心要直接把他劈成两半。 面对黑脸大汉迅猛的攻势,唐晨几乎做不出任何反抗的招式。黑脸大汉手中的大斧带着慑人的力量,震得唐晨手臂微微发麻。唐晨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力量,在唐晨对照中,眼前这个黑面大汉的力量甚至要强于自己的师傅和风陌。 血殇剑微微的震动,剑中的血痕微微沸腾,唐晨感觉到了血殇剑对战斗的渴望。唐晨紧紧握住血殇剑,仔细观察黑脸大汉的攻势。 黑脸大汉并没有固定的招式,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佐以恐怖的力量,气势就非常恐怖。又是一斧砍出,唐晨用血殇剑来挡,随即又是一斧劈下,两把斧头传来的力量牢牢的压制住了唐晨,这一击,黑脸大汉好像是想要彻底击败唐晨。 血殇剑不断地被双斧下压,最终,唐晨终是承受不住,两斧砍下,唐晨侧身回挡,但大斧落得太快,唐晨的右肩出现了一道裂痕,鲜血的不断流出。 唐晨却没有停手,侧身后立刻凝聚剑势,血月斩,带着近乎唐晨现在全身的力量冲向了黑脸大汉。黑脸大汉冷哼一声,面对双肩皆毁的唐晨,现在这一击血月斩,不过是临死前的反扑罢了。黑脸大汉拿出了手中的巨斧抵挡唐晨的血月斩,在将要刺中的时候,唐晨收住剑势,趁势绕到了黑脸大汉的背后。 一剑飞刺,正是当日唐晨面对伍晨时的全力一搏,今日,在面对黑脸大汉的时候,唐晨又一次重现了这个杀招。 黑脸大汉却好似早已料到,另一只巨斧护身背后,用来抵挡唐晨的背刺。可令黑脸大汉没想到的是,唐晨这一次刺击依然是虚招,他借助刺出的力量翻身上跃,左掌猛地轰击在了黑脸大汉的额头上。 唐晨退到大汉十米处的距离跪倒在地,他已经杀招尽出,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了。不过就算如此,唐晨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的笑。这场交锋,他赢了。 黑脸大汉看着眼前的少年,想挥舞双斧劈向他,只需要轻轻一劈,他就能看到唐晨被劈开,可身体却失去了力量,一种无力感在他的身体慢慢出现。嘴角溢出鲜血,看着跪倒在地的唐晨,黑脸大汉直直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气息。 在上一次被伍晨击败后,唐晨就一直在努力练习,他不断地努力的想要将自己这一招声东击西,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今日与黑脸大汉一战,正是唐晨第一次使出这一招的全部招数,前两次的招式皆是虚招,只为最后自己能将剧毒传到他人身上。 唐晨在风陌口中知道,火树毒藤的剧毒,世间难有敌手。而且由于很少人知道火树毒藤的由来,根本没办法炼制毒药,所以,火树毒藤的剧毒就是唐晨最大的底牌。一切的铺垫,只是为了最后一击。今日之战,唐晨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唐晨稍微恢复了伤势,就开始在周围寻找云诗羽。 “云姑娘,你在哪里?” 第四十二章 故人重逢 只见方才喝了毒酒死去的士兵中慢慢站起了一个人,她慢慢摘掉了头上的盔甲,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唐晨看到云诗羽从人堆中出现,欣喜万分,不顾身体上的伤,跑到了云诗羽的身边,“云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受伤了。”看着一身是伤的唐晨,云诗羽眼中全是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要带上她,唐晨可以不受这么多伤,“都是我拖累了你。” “没关系,参军打仗,受伤不是常事吗?”唐晨撩了一下云诗羽额头前的黑发,“你没事就好。你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啊。” “我刚才站在城门旁边等候,就听见有一群人在慢慢靠近,我想应该是他们来换岗了。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就躺在地上装成了死尸。方才你出现的时候,我就想站起来,但我怕影响到你,就一直躺在那里。” “你做的很好,咱们赶紧走吧,再晚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谁都别想走!”唐晨的声音未落,另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唐晨回头去看,身躯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来人正是伍晨,曾经他在伍晨手下就毫无还手之力,幸得他人相救,侥幸逃过一劫,遁入铸锋关,结识云诗羽,如今他带着云诗羽,身上受创多处,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 “你还真是命大,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没有死。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让你死的痛快。” “谁死还不一定呢!”唐晨冲向了伍晨,目光中带着愤怒,这个人,每次都把自己陷入死地,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惜唐晨身上的伤太重了,面对伍晨这种近乎顶级的高手,唐晨的攻势太过微弱,伍晨只是一挥手便将唐晨重重的甩了出去。 “小子,你很有能力,又有血殇剑。再过十年,你不会比年轻时的风陌差劲,何必这么早来送死呢。”伍晨依然玩弄着手中的剑,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伤痕累累少年和这个娇弱的女孩,根本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唐晨握着血殇剑不说话,身体被甩出的时候又有几根骨头断裂了,此时他能勉强站着就已经是超乎常人了。唐晨眼中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他甚至已经看不清伍晨的具体位置了。 唐晨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云诗羽身边,护在了她前面:“她是无辜的,你放她走。我的命,任你处置。” “不,我不走。”云诗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泪水表达心中的无助和自责。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唐晨已经离开了。强烈的愧疚感席卷了云诗羽,云诗羽的身躯微微颤抖。 “我不怪你。”唐晨勉强对云诗羽露出了一个笑脸,“这只是命中注定的,而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 听着唐晨的话,云诗羽怔怔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唐晨会这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其势她不知道的是,唐晨根本不知道云诗羽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和唐晨对她的了解,来踩测她在想什么而已。 “你们没有资格向我谈条件!”伍晨终于厌倦了唐晨二人对话,拔剑冲了过去。 唐晨用右手持剑抵挡,左手猛地一掌将云诗羽推了出去。 “快走!去见风陌,让他为我报仇!快啊!我快坚持不住了!”唐晨竭力抵挡着伍晨的攻势,同时对着云诗羽咆哮着。 云诗羽傻傻的看着唐晨,眼上的泪水不断流下。 “走啊!”唐晨还在咆哮着。 云诗羽看着唐晨,最后果断的转过了头,向着飏羽联军的军营跑了过去。 看到已经离开的云诗羽,唐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样去死,也算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伍晨看到逃走的云诗羽,猛然发力,击飞了阻挡的唐晨,向着云诗羽追去。唐晨见状,立刻追上伍晨,开始与伍晨缠斗起来。 伍晨很是惊讶,眼前这个青年,明明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横的力量,跟还能拖住自己前进的步伐,这青年,必须现在除掉,以绝后患! 伍晨不再追击云诗羽,对于他来说,那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孩,眼前这个少年,唐军大将,血殇剑主,决不能放虎归山!一剑刺出,唐晨没有躲避,胸口直接被洞穿。 可唐晨的眼中没有任何痛苦,看着已经消失的人影,唐晨的脸上满是笑意。 伍晨看到唐晨脸上流露出的笑意,心中多了一股无名怒火,又一剑,要向着唐晨刺出。突然,一只弩箭划过,击飞了伍晨手中的剑。 “伍晨,竟敢伤我徒弟!”一道慵懒的声音顺着安静的夜空传到了伍晨的耳中,伍晨的身躯开始不自觉的颤抖,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被那支弩箭洞穿了剑身。又一阵呼啸声传过,一支同样的羽箭又一次呼啸而来,伍晨没了手中的剑,只能看着那弩箭洞穿了伍晨的身躯。 月光下浮现出几个身影,唐晨尽力去看,发现云诗羽在一匹马上,安然无恙,再看向骑马的人,是风陌。唐晨注视着风陌,二人四目相对,最后,唐晨慢慢闭上了眼睛。 风陌驾着马,身后带着云诗羽,右边的马上是一个与风陌岁数相近的人,手中拿着弓,神色自若。 风陌一行人骑马来到了伍晨身边,“伍晨,欺负后辈算什么本事。” 伍晨咬着牙慢慢的从地上怕爬了起来,那支弓箭射穿了他的身躯,却不会让他死亡,射箭的人,更多的是想要给伍晨折磨。伍晨看到前面的众人,当他看到伍晨旁边的持弓男子,脸色阴翳,“我还以为是谁有如此厉害的箭术,原来是你。” 持弓人脸色平静,“这么多年了,你一定长进都没有。” “你!”伍晨的眼眸中迸射出仇恨的火焰。 “我饶你一命,是为了让这个孩子,将来亲手杀了你!”持弓男子依然平静。袁立下去抱起了重伤昏迷的唐晨,飏羽众人慢慢向着军营前行。 伍晨掰断身上的箭矢,不甘的咆哮回荡在铸锋关的夜空中。 第四十三章 命系七箭 “雨墨,你的箭术可真是有几分师傅的样子了。” “师傅留给我的这七星箭,我就只剩四支箭了。”雨墨话没说完就吐出了一口鲜血,“看样子师傅说的没错,七星箭箭矢全出之日,就是我寿尽之时。” “那将军为何刚才射出了两箭,为何不直接一箭射死那伍晨?” “我刚才只射出了七星箭中的一箭,另一箭是普通箭矢。至于为什么不杀他,是因为我有愧于他。今日之后,我就与他再无瓜葛了。”雨墨依然平静,但眼眸中却闪出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姑娘怎么称呼?”风陌感觉到雨墨的变化,有意引开话题,“你和唐晨又是怎么结识的呢?” “我,我在铸锋关生活,有一天,我回家的路上,看到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就把家带回了自己家,给他治伤,后来,他醒了。再后来,我们想要逃出城,本来他已经杀光了守门的士兵,我们都以为要逃走的时候,伍晨追来了,剩下的你们都知道了。” “唐晨是怎么受了重伤跑进铸锋关的呢?” “他说是有人给他治了伤,但他醒来的时候,救他的人已经不再了。” “还真是有奇遇呢。” 一行人回到了飏羽兵营,来到了袁立的营帐。 袁冰正坐在一角,自从得知唐晨死了以后,袁冰就变得很少说话,时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 当她看见袁立怀中抱了一个人的时候,袁冰的娇躯微微颤抖,眼眸中满是惊喜。她跑到袁立身边,看到正在昏迷的唐晨,满身是伤,心中绞痛,“爹,他怎么了?” “去准备点热水,待会还要帮他洗掉身上的血迹。”袁立没有回答袁冰的问题,把唐晨放到了自己平常休息的从床铺上,血渍沾满了床褥。 袁冰听到父亲的命令,立刻准备跑出去去取热水,却无意间瞥见了雨墨身边的云诗羽。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身材样貌皆不输于自己的女孩,袁冰心头没来由的开始烦躁。 袁立立刻运动透骨冰针,开始治疗唐晨的伤。不一会儿,袁立就发现了一件事,唐晨的身体在与自己的透骨冰针做对抗。袁立的透骨冰针是由寒气凝聚成的针,平常治疗时,寒气顺着人体的四经八脉,减缓伤口的溢血速度,并且进行疗伤。 但现在透骨冰针一接触到唐晨的身体,冰针就会不断的消失。一股灼热感从唐晨体内顺着冰针传递到袁立的身上,让袁立并不能使用自己的医术。 “怎么了,袁立?” 袁立冲着众人摇了摇头,收回了透骨冰针,拿出身边的银针,止住了唐晨流血的伤口,起身向营帐外走去,“云姑娘,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唐晨。雨墨,风陌,你们跟我来。” 袁立缓缓叹了一口气,“风陌,这孩子,可能吃下过火树毒藤。” “什么?”另外二人皆是一惊,作为当初的参与者,他们非常清楚火树毒藤是怎么出现的。各种毒物的剧毒,再加上剑火的焚烧,火树毒藤,早已不是俗世之物。这样的东西,被一个孩子吃下去,他们根本不敢想象这孩子要承受什么。 “我的透骨冰针,并不能进入他的身体。这种情况只有当初清儿拿着火树毒藤的时候发生过。当时,清儿用右手拿着火树毒藤,我用针刺她右手,就遇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提起唐雨清,袁立的眼眸满是痛苦,“但与现在不同的时,我当时的冰针可以刺进清儿的左手。而唐晨,他的四肢百骸中皆有那种熟悉的炽热感。再加上当初他在比武场中,打伤白隐的时候,掌中带着的剧毒,我敢肯定,他吃下了火树毒藤。” “你的意思是?” “我治不了他的伤,只能暂时止住他流血的伤口。能不能痊愈全靠他自己。”袁立摇了摇头,“更关键的是,唐晨身上的炽热感,可能是火树毒藤在焚烧他的脏器导致的。如若没有办法抑制火树毒藤,纵使他现在能够痊愈,将来也会被火树毒藤折磨致死。” “生死有命,若是能渡过这一次飏羽的浩劫。”风陌看着天空的圆月,“我会为他找寻治疗的办法。” “你别动他!”袁冰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交流,一起冲回了营帐中。 回到营帐,只见云诗羽坐在唐晨旁边,手里握着银针,意图为唐晨治疗。而袁冰则紧紧抓住云诗羽的手腕,怒视着云诗羽。 袁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云诗羽生气,她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治好唐晨的伤,可当她拿着热水回到营帐中,看到云诗羽拿着银针为唐晨治疗时,心中就很是不舒服,不希望她能治好唐晨。 “他的伤很重,请你不要打扰我为他治疗。”云诗羽平静的看着袁冰,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我父亲都治不好,你怎么可能治得好?”眼前女孩的态度,袁冰心中更是愤怒。 “冰儿,不得无理。”袁立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爹!” 袁立没有理会袁冰脸上的不满,走到云诗羽身边,“姑娘,你可有治疗唐晨伤势的办法?” “有。”云诗羽没有看袁立,飞快的在唐晨身上行起了针。袁立在一旁看着云诗羽行针的手法,说不出来的熟悉。但更为关键的是,云诗羽这套行针的手法,袁立也可以做出来。但袁立清楚,由于唐晨体内的火树毒藤,导致这套针法无法治疗唐晨的伤。 可同样的针法,随着一针一针不断地刺入到唐晨的身体上,唐晨身体的伤竟然开始慢慢愈合了,这完全是袁立没有想到的。他仔细观察云诗羽行针的手法,发现云诗羽行针时,针身周围同样有一层寒气覆盖,可这寒气,却并没有被唐晨身上的灼热所消融,反而不断进入唐晨的身躯。 约过了半个时辰,云诗羽拔出了唐晨身上所有的针,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轻轻擦拭过后,云诗羽慢慢站了起来,“可以给我一些药材吗?我想为他煎一点药。” 第四十四章 乱世无善 袁立带着云诗羽来到了自己的药材箱身边,让云诗羽自己挑选。云诗羽在药箱中翻找了一会去,拿出了几种药材,袁立端详了一下,发现云诗羽手中拿的皆是自己药箱中的上等药材。 袁立的药箱中的药材大多分为上下两等,虽说分为两等,但外形差距极小,袁立自信一般人并不能精确的辨别出药箱中的药材优劣。但眼前这个与冰儿年岁相近的女孩,竟然如此轻松的就挑选出其中的上品,令袁立更加好奇云诗羽的来历。不过考虑到现在正在为唐晨治伤,袁立也压抑住了心中上前询问的想法。 云诗羽拿着药材来到药炉中煎熬,其余几人则坐在一边静静等候,唯独袁冰心中愤懑,却又无法宣泄,气愤的坐在一旁。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药炉中就有药香飘来,沁人心脾。云诗羽慢慢将煎好的药汤倒入碗中。袁立凑上前去观察,发现煎出的药汤色泽清亮,没有半分杂质。 云诗羽慢慢端着药坐回了唐晨的身边,从碗中舀出一勺药汤,放到朱唇前轻轻吹气,然后递入到唐晨嘴里。一举一动,看似小心谨慎,又好似普普通通,风陌三人皆是流出了赞许的目光。 “云姑娘。”唐晨的口中微微呢喃。 云诗羽听到唐晨的呼唤,看着唐晨身上的伤,眼角又不自觉的泪水划过。她紧紧抓住唐晨的手,“我在。” 袁冰本坐在一旁看着云诗羽给唐晨喂药汤,就很是不爽。袁冰从小就跟着袁立学习医术,早已超过同龄医师很远,面对唐晨身上的伤,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治疗。 可在眼前女孩的治疗下,唐晨的身体的伤势正在缓解,袁冰的心中一阵失败感,她现在多么希望,坐在唐晨身边的是自己。接着又听到唐晨嘴里呢喃的是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袁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跑出了营帐。 袁立看到袁冰跑了出去,走到云诗羽身边,“云姑娘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真是年少有为啊!冰儿平常疏于管教,还望云姑娘不要见怪。” “几位皆是唐晨的救命恩人,云诗羽感激不尽。至于袁冰的事,我并不会放在心上。” “不知云姑娘这医术师传何人呢?” “师傅未曾告知。” 袁立张了张嘴,却并没有继续询问。他退到风陌身边,“今夜就让云姑娘和唐晨住在我这里吧。我和袁冰去别的营帐住。”说罢,袁立就走出营帐,去寻找袁冰了。 风陌二人在云诗羽旁边嘱咐了一番,也慢慢走出了营帐,“雨墨,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何看法?” “本来你让我暗中率兵前来,趁你与莫柯交手时,暗中杀出,一举击溃莫柯。但今日咱们碰见落逃得云姑娘,她说让你救唐晨的时候,你让我射箭,我已经暴露了。莫柯知道我在,一定不会轻易出手。倘若继续拖下去,国主一定无法抵抗那海上军队和赵国军队的夹击。” “当时情况危急,如若你不出手,唐晨一定会死在伍晨手里。” “火树毒藤,血殇剑,足够你拼出一切救他了。” “今日还要谢谢你的七星箭。” “现在不张弓,将来若是老了,就更拉不动了。帝都已经派帝都护卫军赶赴陈国了,可不知道你那徒弟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如果我当着你的面死在敌军手里,当时的你却逃跑了,那么后来面对敌军时,你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逃吗?”风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 “他会去跟狼王战斗,而不是等待支援。而且,他根本等不到支援。帝都护卫军绝对不可能踏上陈国的雪地,没有人比他们清楚,狼王手中的巨狼的弱点了。” “那陈国的百姓怎么办?”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又怎么顾得上别人呢。雨墨,你还记得师傅说的吗?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为将的路,就会经历无数的鲜血,才能名垂千古。这是你所避免不了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更改流出鲜血的人罢了。” 风陌注视着雨墨脸上的神情,“你的脸上始终没有风波,却张了一颗柔软的心。可惜啊,在一个动荡的年代,善良会成为悲伤的代名词。” “可那是你的徒弟。” “他是我的徒弟,可我手下还有十几万的士兵。我不能让他们牺牲。为了救唐晨,我知道我会要牺牲更多的士兵,那是因为唐晨是血殇剑主。师傅说过,血殇平乱,涤光震臣。这动荡的乱世,需要血殇剑主。我们身为帝都十剑的拥有者,必须要保护好他。” 月光洒落到二人身上,谁都没有再说话。 “冰儿,你这是干什么?”袁立找到了在一处蹲下哭泣的袁冰,慢慢的扶起来,擦拭着袁冰俏脸上的泪珠。 “爹,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治好唐晨?” “只要唐晨能醒过来,谁治好不都是一样吗?” “不!不一样。” “冰儿啊,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喜欢上唐晨了。所以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孩,你才心里不舒服的。” “才,才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袁冰俏脸一红,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有些事,你躲是躲不掉的。喜欢了就要大大方方承认,别像爹一样,做个懦夫。既然喜欢就要承认,是你的总会是你的。”袁立的声音也慢慢变得低沉。 “冰儿,当初,我也喜欢你母亲。可我一直不敢承认,因为我们的身份太过悬殊。后来,我做了荒唐事,夺走了你母亲的清白,却依然不敢和你母亲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后来,你母亲有了你,却还未出嫁,受到家人责备,郁郁寡欢,生下你以后,就离开了。” “爹,你别难过,是冰儿不懂事,让爹想起伤心事了。”袁冰凑到袁立身边,声音温柔。在袁冰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一件事,而且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喜欢别的女人,父亲的深情让袁冰一直很敬佩。 她不知道父亲当时做了什么,但她相信,父亲一定没有做对不起母亲的事。每当父亲因为母亲自责的时候,袁冰总会跑过来,安慰父亲。 “爹没难过,爹只是想告诉你。若是真的喜欢唐晨那小子,爹支持你,爹亲自去跟他说。但爹不希望你为难云姑娘,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那种情感,并不是你能体会的。况且,云姑娘是个好女孩。” 第四十五章 烈火焚城 陈国的大雪终于停了,除了白隐和留下的金木弓兵外,整个城池再也不见一个活人。雪后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寒冷,站在城墙上巡视的人拿出腰间的酒,刚想喝上一口,就看到了远处白点迅速的移动着,巡视士兵笑了笑,喝光酒壶中的酒,擦了擦嘴角,“狼崽子们,爷今日就跟你好好算账。发现敌袭,准备战斗!” 一个个士兵从地上站起来,喝掉腰间最后的酒,吃掉怀里最后的饼,他们就算是死,也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东西。白隐慢慢擦拭腰间的剑,“唐晨,今日我多杀几个狼崽子后,就去找你!” 巨狼很快靠近了城墙,饥饿让它们冲撞城墙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撞击声伴随着吼叫声打破了雪后的宁静,白隐带着士兵,在城墙上射出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 箭矢虽然不能洞穿巨狼的身躯,但箭矢上带着的火焰,还是让巨狼感觉到了痛感,它们更加疯狂的冲撞着城墙。 白隐带着士兵走下城墙,在城墙后面是一排一排刀阵。城墙倒塌后闯入的巨狼,将会从刀阵上踏过。 冲撞了半个时辰后,城墙轰然倒塌。巨狼们迅速的冲向了前面的飏羽士兵,却进入到了刀阵中,很多巨狼因此划伤了身躯,但它们并没有停下脚步,持久的饥饿已经让它们陷入疯狂,眼前跑动的士兵对它们充满了诱惑。 终于,一只巨狼冲过了刀阵,狼爪已经像着飏羽士兵扑来。 与此同时,白隐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剑,金木弓兵一举冲向了剥夺他们战友生命的魔鬼。 一个个持着刀的士兵冲到了巨狼面前,狼爪扑向他们,他们也绝不后退。很多人被狼爪扑倒了在地上,而他们的刀上,也带着充满血渍的狼爪。 巨狼们开始后退了,眼前的飏羽士兵已经杀红了眼。今日一战,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唯一的希望就是多杀几名敌人。没有任何指挥,也没有人后退,飏羽士兵冲向了带给他们噩梦的巨狼。 一声声咆哮过后,一只只巨狼失去了四肢,飏羽士兵疯狂地搏杀,终于击溃了巨狼,剩下的巨狼,拖着受伤的身躯,跨过刀阵,飞速的向着北方逃离。 而此时,狼王的十万大军也开始出现在飏羽士兵的视野中。白隐抽出了剑,不顾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慢慢走向了一只巨狼,猛地一剑捅进了巨狼的身躯,彻底夺去了它的生命。而巨狼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也沾满了白隐的脸颊,看起来很是狰狞。 飏羽士兵一个个走到巨狼前面,不断的夺取掉它们的生命,一道道血迹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也染红了飏羽士兵的盔甲。远远望去,这是一支红色的部队,狼王看到,心中也开始胆寒。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飏羽士兵还能爆发出如此的战意。 不过,狼王依然继续前进,面对数量远低于自己的军队,他不可能撤退! 白隐拿出了一个火把,点燃了巨狼的皮毛,熊熊烈火混着皮肉炸裂的声音,映照在狼王面前。一只只巨狼被点燃,很快,方才撞倒的城墙火光冲天,阻断了狼王继续前进的路。 等到火光渐弱的时候,一处处巨大的焦黑狼身出现在狼王面前。狼王慢慢走到一处巨狼尸体前面,低头不语。面对着自己赖以起家的巨狼,狼王眼中流露出了凶光!当着自己的面杀掉巨狼,还焚烧它们的尸体,这是对自己北域狼王的侮辱! 狼王十万大军向蚂蚁一般迅速冲向了城中,此前来的路上,狼王带着部队冲入城池,他们会检查每一处房屋,但凡有一个活人,他们都会杀死。 可这次,当狼王的部队冲入了城池当中后,就不断遭受到躲在暗处的飏羽士兵偷袭。白隐带着飏羽士兵散入城中,利用地形优势,不断杀掉狼王的士兵。 每一次出击,飏羽士兵都是追求一击得手,如若一击不中,他们便再次遁入城中,伺机而动。 狼王的十万部队,被飏羽士兵当成了猎物,他们永远不会知道猎人会从哪里出手。狼王的士兵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不断的偷袭,彻底激怒了狼王,他命令部队焚烧这座城,很快,城中火光四起。而这,正是白隐想要的。白隐知道,面对狼王的十万部队,自己能做的,就只是多杀几个人,多拖延一段时间。而此时下令焚城的狼王,无疑已经决定要消灭自己了,这样,那些百姓应该足够逃离了。 飏羽士兵开始新一轮的拼杀,他们从暗中出来,带着狼王的士兵进入火海。打斗声从城的四周响起,烈火中不断有人传出喊叫,狼王的部队逐渐开始畏惧。飏羽士兵的攻击,犹如暗夜的鬼魅,根本无法预知。 慢慢的,狼王士兵逐渐聚集到了一起。狼王下令原地修整,等候,等火焰燃尽了城中的房屋,飏羽士兵就会展现在他的眼前。那时,就是身份对换的时候,狼王要杀了那些人,将他们焚烧来祭奠死去巨狼的灵魂! 可令狼王没有想到的是,飏羽士兵找出了很多装有柴草的车,他们推着点燃的车不断冲入聚集在一起的狼王部队中,就算身受数伤,推车前来的飏羽士兵也不会倒下,直到车撞到他们的粮草。 狼王带来的粮草开始被焚烧,飏羽士兵们用自己的死,开始威胁着狼王部队的生存。一路追击而来,狼王的部队全靠自己的粮草,每次进入城中,他们从来没有搜到任何飏羽士兵遗留的粮草。而现在,仅剩的粮草又开始遭遇威胁,狼王心中无比愤怒,想自己十万大军,却被一万人的兵马,用这种方式拖延。 狼王不甘心的带着兵马撤出了城,他在等,等着城内的大火熄灭,他就要冲入城中彻底消灭掉城中的飏羽士兵。这种屈辱,他绝对要偿还回去。 城内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势逐渐减弱后,狼王立刻带着部队进入了城中,却发现城中除了断壁残垣之外,什么都没有。飏羽士兵,在没有任何食物的情况下,已经撤走了。 第四十六章 螳螂捕蝉 白隐带着部队向着南方缓缓撤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接近一天没有吃饭了,令他们坚持下去的,就是那对狼王的怒火。 每一个死去的飏羽士兵,都被狼王喂养了巨狼,这是在飏羽大陆上从未有过的。此前的战役,每一具倒下将士的尸体,都会被剩下的人火化,这是对他们的尊敬。 狼王的行为,是对士兵的侮辱。作为多年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被敌人这样侮辱。这支只有七千多人的部队,纵然断粮无援,也没有人气馁,他们唱着家乡的歌,在雪地中快速地移动着。 狼王看到了空荡荡的城池,恼羞成怒,带着手下的部队不做任何休息,立刻向着白隐撤退的方向追赶。 白隐与狼王的部队越来越近,再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白隐看向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立刻会意,四散而去,开始布下第二轮的陷阱。 依然是巨狼在狼王部队的前面冲锋着,经过一处雪原上时,有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很快,又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当狼王下令巨狼撤退的时候,几乎全部的巨狼陷入到了积雪中。 白隐带着士兵在地上挖出了一个个深坑,挖好之后,他们再跳到其中。任凭白雪覆盖在他们的身躯上,飏羽士兵都没有动,当巨狼飞奔而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拽住巨狼的腿,把巨狼拖入深坑中,再用锋利的刀砍断巨狼的腿,溢出的血逐渐浸透了整片雪原。 狼王最大的依仗,被白隐一次次的消耗,如今,仅剩的几只巨狼已经对大面积交战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看着巨狼们一个个倒下,狼王士兵的战意也被激发了,生活在北域的他们,从小就是在群狼之中长大的。狼,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人。 最后的激战一触而发,没有任何的策略,完全是面对面的搏杀,谁都不再想着撤退,只要杀光眼前的敌人。炽红的双眼带着高昂的战意,这片雪原已经成了一片屠杀的海洋。 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却没有人去理会。再没有倒下之前,他们只在乎眼前还有没有敌人。 狼王提着大刀砍向了白隐,这个尚未摆脱稚气的少年,就是一次次的杀掉自己巨狼的混蛋,他要亲手砍掉他的头颅,告诉世人,跟他作对是多么蠢的选择。 巨大的弧刀顺着白隐劈砍而来,强大的气势让唐晨几乎无法移动。这时的他,才明白昔日唐晨面对伍晨时的压力。 原来,你当时有这么困难啊。 白隐的嘴角扬了一下,提剑迎了上去。没有任何招式,纯粹力量的破撞,白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他全然不顾。一式不中,白隐就继续砍出下一式,纵然体内已经受伤严重,骨骼中也传来断裂的声音,可他依然没有减缓进攻的速度。 狼王看着白隐一次次的扑击,心头暗暗发笑,就算你再能抗又如何?十招砍不倒你,五十招呢,一百招呢?狼王卸去了手上的一部分力量,他要让他的身躯每一处都断裂,他要折磨他到死! 又是一次猛烈的对撞,白隐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被震飞了出去。狼王慢慢走到前面,手中的刀猛地劈落,他要剁碎眼前少年的身躯。白隐依然躺在雪地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刀锋就要落下,突然,白隐掏出了另一把剑,直直的刺向狼王。白隐要的是,以命换命! 可狼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看到白隐手中的利剑后,立刻后撤,但依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这是他从白隐手中第一次受伤。狼王紧握手中的弧刀,眼前的少年,已经彻底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有了前车之鉴,狼王不再留手,最凶狠的一击立刻出手。 白隐刺伤了狼王,却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对狼王呼啸而来的攻势,他已经无力抵挡。 一刀刀不停砍在白隐的身躯上,白隐却一直没有倒下,身上已经被血染透,可白隐却依然用自己的剑紧紧的支撑住自己,他,要站着死! 飏羽士兵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这场战斗即将进入尾声。狼王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他停下了对白隐的攻击,眼前的白隐,四肢皆断,已经好似一个废物。狼王要羞辱他,他开始慢慢抓回尚存的飏羽士兵,然后让巨狼当着白隐的面吞掉这些士兵。 白隐的眼中满是哀伤,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让狼王得到了满足。面对这个几乎灭掉他全部巨狼的罪人,他不会让他轻易的去死,他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保护的人遭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听到白隐的咆哮,一个个飏羽士兵开始慢慢靠拢到一起,他们面向白隐,眼眸中满是敬重,“将军,我们跟着你,杀了这么多狗贼,我们心里爽啊!” 说完,一个士兵抽剑划向了自己的脖颈,鲜血溢出,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刺眼。 “不!”白隐双目含泪,大声咆哮! “将军,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你的兵!”又是一道血飞溅而出。 一道道血柱飞溅而出,构成了一道壮烈凄美的画。没有人不为之震撼,就算是狼王也进入了少有的沉默。 战场上恢复了平静,巨狼开始吃掉死去的飏羽士兵,当它们靠近到那些拔剑自刎的士兵前面时,狼王把它们驱散了。那一道道坚毅的目光,久久的在狼王心中不能消散。 狼王正带着士兵在战场上清理,突然,远处扬起了一片飞雪。整齐的马蹄声从中而来,一支极其精良,数目超过五万的人在向着狼王靠近。 面对眼前未知的精兵,狼王萌生了退却之意。他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向着身后的城池撤去。 可当狼王的士兵开始撤退时,一轮箭雨从狼王部队头上落下。锋利的箭矢洞穿了很多狼王士兵的身躯,此时,狼王也终于看清了前来的部队——风羽骑兵。 数量几乎与自己持平的风羽骑兵出现在狼王面前的时候,狼王已经彻底惊呆了。按照几年前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位神者所说,他起兵进攻陈国之日,会有他的师兄弟发兵进攻唐国。 可眼前的部队,正是飏羽最精锐的风羽骑兵,而风羽骑兵的统帅并不是风陌,而是一个白衣男子,狼王从他的身上感到了跟那位神者一样的气息。 “杀戮如此厉害,师弟还真是会选人。”男子缓缓开口,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 可狼王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他命令巨狼向着对方扑去,同时暗中示意自己的部队准备撤退,无论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还是风羽骑兵,带给狼王的压力都太大了。 仅剩的几只巨浪向着白衣男子冲了过去,白衣男子见状,冷哼一声。 “愚蠢。”白衣男子一拂手,只见那几只巨狼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动身躯,向着狼王部队冲去。落后的狼王士兵很快就被那几只巨狼撕成了碎片,同时,风羽骑兵的箭矢又一次飞向了狼王部队。 距离身后的城池不过十里,却成了狼王不可到达的距离。到今日他才明白,这神者的战争,自己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当初他被神者选中,他还因此感到荣幸,可现在,他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他走向灭亡。 可狼王不知道的是,在神者的战场中,无论你如何选择,你都是一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狼王拖着弧刀冲向了白袍男子,手下的狼王士兵也发觉到自己陷入绝境,又一次爆发出昂扬的战意,冲向了帝国的骄傲。 第五十章 神使之威 狼王的士兵向着凤羽骑兵的不断的冲击着,但是场面还是逐渐呈现出了一种碾压的姿态。 帝国第一的凤羽骑兵,数量的优势,加上神使以一敌百的能力,狼王部队的攻击,一次次被凤羽骑兵无情的击碎。 一支支锋利的箭矢洞穿了狼王士兵的头颅,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的实力和飏羽的支柱差了多少。到了今日他才明白,这天下苍生的战场,并不是他应该涉足的。 想起当初父亲卑躬屈膝的对待飏羽使臣,以前的狼王总是心怀不满。他一直觉得,身为狼神的子民,他们有着自己的傲骨,不能像别人轻易低头。可到了今日,他才明白,神不会保护他的子民,能保护他的子民的,只有他自己。 可狼王明白的太晚了,十万的狼王大军已经基本上损耗殆尽,从今天开始,北域可以说是再也没有狼族了。狼王看着远处的白袍神使,眼中带着无尽的怒火。 “全都是你们的错。”狼王举起刀劈了过去,可还没有靠近白袍神使附近,就被雪地中突然出现的一桩火柱给击退,白袍神使慢慢地走到狼王面前,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狼王,眼神中满是讥诮,“我们的错?” “若不是你们以天下为战,还怂恿我参战,我怎么会踏上这战场,你的师弟还说我会得到大片的土地,他还说一定会成功。”被火柱击飞后的狼王身上全是烧焦的痕迹,嘴里的话语杂乱无序,但其中的愤怒却依然明显。 神使冷笑了一声,一挥手,又是一道火柱直冲云霄,狼王在其中被焚烤,疯狂的哀嚎响彻在雪原上,狼王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茫然地看向火柱,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王就被眼前的人如此的折磨着。 溃败感席卷了每一个狼王士兵,白袍神使微微一笑,下令停止了凤羽骑兵的进攻。又一挥手,火柱消失,狼王从其中出现,已经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白袍神使踢在狼王的身上,将狼王的身躯转过来对向了他的部下。白袍神使慢慢靠近他的耳边,低声说,“当你的能力无法驾驭你的欲望的时候,等待你的,就是毁灭。” 白袍神使站起了身,慢慢走向了狼王士兵,而身后的狼王头颅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白袍神使慢慢靠近了狼王士兵,隐藏起脸上阴鸷的笑容,现在的白袍神使在狼王士兵们看起来,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与方才用火焚烧狼王的那个人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来自北域的兄弟们。”白袍神使缓缓开口,声音犹如古钟一般稳重,“我知道你们来自北域,你们的妻儿还留在北域。今日,我不想再开杀戒,我会让你们离开,回到北域,见到自己的妻儿。” 狼王士兵听到白袍神使的话,有些人开始面露喜色。对于这场战争,狼王几乎倾尽了整个北域的男人,在他们当中,总有些人是不想参与这场战争的,而对于狼王的死,他们也并不在乎,在他们看来,若不是狼王自己出兵征讨,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在他们看来,狼王这是咎由自取。 但另外的一些士兵,则对白袍神使的提议完全没有考虑,身为一个士兵,在他们的眼中,能够战死沙场是光荣的,而被俘虏以后放回,是屈辱的。 狼王士兵部队中没有人说话,但却慢慢的分成了两派。 “我知道有些人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那么,我想请接受我提议的北域兄弟,先到我的身后来,至于不愿议和的,我们待会再战也不迟。” 随着白袍神使的话音一落,接近一半的狼王士兵跑到了白袍神使的身后,而另一半则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 当不再有人移动的时候,白袍神使又一次缓缓开口,“议和的兄弟们,杀掉前面的这些人,你们就将重获自由。” 白袍神使的话很短,却好像有着一种魔力,引诱着这些投诚的士兵去杀自己曾经的战友。狼王部队的士兵谁都没有动,但握着兵器的手却在不断用力。终于,有一个白袍神使身后的狼王士兵,呐喊者冲向了自己的战友,随后,一个,两个,曾经的战友,为了自己的欲望,开始了搏杀。 而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白袍神使,则坐在马上,放肆的大笑着。 104路公交车慢慢地停到了莫晨面前,公交车上的灯光很微弱,看起来就很诡异。 “上车就快点。”公交车司机不耐烦地朝着莫晨喊道。 付完钱,莫晨坐到了后车门旁边的位置上,这样如果车上有鬼怪的时候,他也方便逃跑。 104路公交车依旧平稳的向前开着,车上的乘客大多都在闭目休息,莫晨甚至听到了车后方传来的鼾声,若不是因为现在是午夜十一点,莫晨一定会觉得这就只是一辆普通的公交车。 到了下一站,上来了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一直在哭,吵得很多人醒了过来,有些人开始对妇女指责,说连孩子都照顾不好。妇女带着孩子蜷缩在角落,不断地道着歉。 过了一会儿,妇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奶瓶,放到孩子嘴里,孩子就不再哭闹了,车厢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到了下一站,下去的人很多,剩下的除了莫晨,和那个妇女带着孩子以外,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其中一个是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他坐在第一排,什么事情都没有感觉,另外两人则是一对情侣,男生相对安静,而女生则很活泼,悄悄地跟着男孩讲述着什么。 到现在为止,莫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他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莫晨显得有些错愕,上车之后只不过走了两站,而且时间在他看来并不长,可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104路又一次停下了,莫晨打开手机,时间正好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公交车门缓缓打开,一股冷气席卷了莫晨的全身,莫晨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可当他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其他人根本没有感觉到凉意,甚至那个一直在小声说话的女孩还穿着超短裙。 莫晨的身躯开始战栗,他又一次慢慢看向四周:难道,他们都是鬼? 这时从前门上来了一个男子,衣服很破旧,但却很干净,看起来像是一个勤俭的人。他看到了那对情侣,走到了他们旁边,坐在一旁,认真的打量着女生。 或许是这个男子的眼神让女孩子不舒服,她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就和那个男孩子换了位置。 男孩点了点头,没有说任何话,给莫晨一种这个男孩子是个木偶的感觉。两人换了位置,女孩就不再说话了,安静的看着窗外。车上的气氛变得很压抑,可没有人去打破它。 公交车已经行使到了第四站,当车门慢慢打开的时候,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青年,跑上了公交车。 一边刷钱一边说着,“这么晚能碰到公交车,小爷我真是太幸运了。”刷完钱,他就坐到了莫晨的前面。莫晨看见他后脖颈上有很多汗珠,还有一股淡淡的汗液味飘荡在他附近。 这应该是个活人,莫晨在心里暗忖。 就在公交车即将要发车的时候,车下又上来一个穿着打扮极为妖艳的红发女郎,她在车上巡视了一圈,看到莫晨的时候妩媚一笑,坐到了他的旁边。一股浓郁的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莫晨稍微向窗边凑了凑,无论旁边这位是人是鬼,他都不愿意和子晗以外的其他女性过多接触。 红发女郎好像看穿了莫晨眼底的嫌弃,冷哼一声,坐到了其他位置。 又到了下一站,一个满身酒气的人上了车。他坐到了红发女郎旁边,摸了摸红发女郎的大腿,红发女郎极为厌恶的推开了他,可大汉完全不在意,直接坐在了红发女郎旁边。 红发女郎开始辱骂醉酒男子,那位母亲抱着怀里的孩子坐在角落瑟瑟发抖,女孩看到了眼中出现了愤怒,可在莫晨看来,这个愤怒并不是对那个醉酒男子,在他感觉中,女孩的愤怒更多是对身边的男孩的。 莫晨身前的蓝发少年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莫晨拦住了。对于眼前这个明确的人,莫晨并不想让他去招惹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莫陈看向第一排的黑袍人,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依然闭着眼睛在那里休息。这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了出来,那个穿着俭朴的中年男子走到了醉酒男子的前面,拉起了醉酒男子的手。 “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闲事。”醉酒男子的语气十分蛮横。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最好注意你的行为,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醉酒男子脸上露出了变态的笑容,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水果刀,“不想死的就给老子滚一边去。” 看到醉酒男子手上的刀,中年男子后退了两步,而莫晨身前的蓝发少年也不再忍耐下去了,他站起身,向着醉酒男子走去。 司机好像没有注意到车上的事,继续向前行驶着。就到后面三人要动手的时候,车又到了站点。 “没事的都赶紧给老子滚!”醉酒男子恼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车厢。那对情侣立刻跑下了公交车,莫晨准备下车,却看见车后面的妇女依然抱着孩子缩在角落微微发抖。尽管知道他们可能是鬼,但最后还是善良战胜了理智,莫晨跑过去拉起了那个妇女。 莫晨下车前想拉那个蓝发少年一起走,可少年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明显是对莫晨在车上的不作为感到不满。再加上醉酒男子不断地催促,莫晨只得自己从车上下来。 莫晨下车后,车门很快就关闭了。莫陈看向旁边,下车的人除了情侣和那对母子以外,妖艳女郎也趁大家不注意下了车。 看到莫晨在看自己,妖艳女郎立刻上前挽住了莫晨的手臂,她妩媚的笑了笑,“帅哥,我家就在附近,天这么晚了,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休息。” 莫晨甩开了妖艳女郎的手臂,看看表,他发现自己接近在车上坐了三个小时,在看向四周,好像是一片小区,但没有一家开灯。这时,他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角,莫晨警觉的向后面看去,发现是那个母亲。 “那个,我家还有点远,我害怕,你能送我们回家吗?” 看着母亲胆怯的模样,莫晨的心动了动,这时情侣中的女孩凑了过来,“大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吗?这里是我男朋友家,可我家还离这里很远。” “为什么不让你男朋友送你回家?” “他胆子很小,以前都是我一个人自己回家。”女孩贴近了莫晨的耳朵,轻声说,“你身边的女人可能是鬼,我是听家里人说的,当初有个母亲抱着孩子横穿马路被104撞死了,成了亡魂。从那以后,她就经常勾引104公交车上的人。” 听完女孩的话,莫晨心中一冷。他慢慢看向一边的母亲,发现她的身躯依然在微微颤抖,看起来好像在害怕什么,婴儿在一旁吃着奶瓶,很安静。 莫晨走到了母亲旁边,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一个人会是恶鬼,就算是鬼,也应该是跟子晗一样善良的存在。 “你家在哪?”莫晨朝着母亲友善的笑了笑。看到莫晨的微笑,母亲明显愣了一下,身上的颤抖也渐渐消失,“在,在那边。”母亲用手指了指前面,声音中依然带着怯意。 莫晨向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妇女立刻抱着孩子快步跟上,“快,快走。她,他们,是,是鬼。”不知是不是因为“鬼”的压力,妇女说话并不是很流畅,妇女说了很多,莫晨也只听到了他们是鬼。 莫晨撇过头回去看,发现红发女郎和情侣的深情都开始发生了变化,脸上的恶毒变得清晰可见。他们的喉咙发出微微的低吼,怒视着莫晨。 莫晨见状,大喊一声:“跑!”便拉着妇女向前方快速跑了过去红发女郎和情侣在后面开始追赶他们。跑了大概一公里以后,莫晨回头看,发现身后的三个鬼已经不再追自己了,瘫坐在地上,并小心打量着眼前的母亲。 那三个人都是鬼,这个母亲也有可能是。莫晨开始观察眼前的母亲,她发现这个母亲始终抱着自己的孩子,就算跑了这么久,也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疲倦,依然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 莫晨观察了一阵,并没有发现妇女的任何异常,他看着妇女怀里的婴儿:“你真是个伟大的母亲。” 话没说完,莫晨感觉后背一股发冷。这个孩子,自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喝奶,这么久了,奶瓶依然是满的! 莫晨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他怕自己一旦表现出来,被眼前的母亲察觉到了的话,就会被杀掉。莫晨稍稍的往后挪了挪,手里握住了摆放在路边的石头上。 可母亲却根本没在意莫晨的动作,她在嘴里微微呢喃:“伟大的母亲,我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突然,妇女窜到了莫晨的身边,速度之快,连给莫晨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莫晨的双手就被妇女紧紧地抓住了,当莫晨再一次看向妇女的脸的时候,他猛然发现,方才白皙干净的脸上,出现了许多青紫色的伤疤,有些地方还在渗着血。 莫晨很想逃跑,但妇女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她紧紧地扼住了莫晨的双手,让莫晨根本无法动弹。莫晨在心里轻呼李子晗,希望他能帮助自己一下,结果就如李子晗说的一样,她在沉睡。 妇女的眼角逐渐溢出了鲜血,像是鲜红的眼泪,她带着颤抖的声音,盯着莫晨,一字一句地说,“我真的是个伟大的母亲吗?” “是,你当然是。”莫晨稳住心神,平静开口。 妇女听到莫晨的话,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她松开了扼住莫晨的双手,蹲在地上,开始啜泣。莫晨向四周看去,发现奶瓶静静地躺在地上,而那个婴儿早已失去了踪影。 妇女哭了一会儿,莫晨待在旁边也没有走动,他现在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妇女是鬼,不激怒这个女鬼对莫晨来说是个很好的选择。 哭声渐渐的变小,天空的颜色也变得逐渐明亮,女鬼慢慢站起身,弯腰捡起放在一旁的奶瓶,慢慢地向远处走去。 莫晨看着远去的女鬼,心里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这时,他猛然发现,女鬼停下了脚步,正在认真的注视着自己。莫晨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就没办法移动,准确来说,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女鬼静静地看着莫晨,好像是在记住莫晨的脸。过了几分钟,女鬼冲着莫晨微微一笑,就彻底消失了。 看到女鬼消失前的笑容,莫晨没有感觉到任何害怕,反而心里暖暖的。 天空中已经有一束阳光划破,天亮了。莫晨慢慢站起来,发现自己现在是在海城的近郊了。打了一辆早起出工的出租车,莫晨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到房间便倒头就睡。 等到莫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回忆了一下昨晚的经过,却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加入那个午夜协会,他去自己的书中找那条评论,却发现评论已经被删除了。 大晚上的坐了一趟鬼车,什么收获都没有,莫晨心中叫苦。 电话声打断了莫晨的思索,“喂,是莫晨先生吗?” “嗯,是,怎么了?” “莫晨先生,我们老板对你很满意,本来今天要亲自面试你,可你没有来,所以,老板要我告诉你一声,我们公司以后不会录用你,老板朋友也不会录用你。” 电话里的男子说完话,不等莫晨答复,就挂断了电话。莫晨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去了,没有这份工作我在海城待下去都是个问题啊!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莫晨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楼层,所幸是在白天,并没有人理会。莫晨缓了缓受伤的心情,打开手机翻弄着。突然,一个好友申请的弹窗出现在莫晨的手机里。 好友申请的备注是:午夜。 莫晨立刻同意了好友申请,还没等他询问,对方就给他发来了群邀请,然后便将莫晨的好友删除了。 莫晨进入了群,发现这个群大概有五百人,进群以后,一条群公告出现在聊天界面上,莫晨点了进去。 欢迎各位加入午夜协会第十三分部,在这里,你可以完成你的梦想。为了完成你的梦想,你需要合适的工具。以下是你需要工具的价格图。 一排排列表,上面有着不同的东西,后面表示着它的积分,其中第一行第一列写着,一万美元,十积分。 看到这里,莫晨的心脏开始狂跳,他迫不及待的搜索了自己有多少积分,经过一番周折后,他看到了自己的积分数:100. 莫晨高兴的跳了起来,如果这上面是真的话,他可就是个有钱人了啊! 第四十八章 谁护国安 飏羽联军营地 得知李文松,白隐带去的兵马全部战死的消息后,飏羽联军的气氛变得极为沉重。他们很清楚的意识到,如果狼王继续向前,然后夹击他们,那么他们将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报!十万风羽骑兵出现在陈国雪原与狼王对阵,狼王被当场诛杀,狼王部队剩余兵马不足万人。” 使者的话传遍了营帐,每一个将领听到都舒展开了眉头,这么多日来,这是他们听到的第一个对己方的好消息。唯独风陌听到使者的话,抬起头看了看使者,没有说任何话,就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雨墨看到后,立刻从后面跟了上去。 “风陌,是你让唐国主派的兵吗?” “不是。” “风羽骑兵果然厉害,一出兵就除掉了狼王,这样,咱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能吧,但我心中总是感觉,咱们陷入了圈套。” 雨墨还没等答话,就有将士来报,说是后方五里处,有一支部队正在飞速靠近。 二人立刻整理还装备,飞身上马,带兵前往。 “来者何人?” “狼王。” “狼王不是刚被杀死了吗,怎么又有个狼王?”风陌脸上带着讥诮。 “我是云国师亲自扶持的新狼王。” “云国师是谁?” “唐国国师云神使。” 神使!听到这两个字的风陌彻底明白,为什么东方会特别的太平,为什么风羽骑兵几乎全军会出现在陈国雪原上。 看风陌不说话,狼王示意手下将白隐带到了风陌面前,“此次前来,就是受云国师之命,将此人送还你们。”说罢,狼王就带着部队向着北方撤去。 梁飞想派兵追杀,被风陌拦下了。在风陌看来,眼前的狼王部队已经无法对飏羽构成威胁了,他也不想再增杀戮。 风陌上前抱起白隐,带着他回到了营帐。此时唐晨已经醒来,只是身上多处缠着绷带,对于白隐前往陈国的事情他已经从袁冰口中得知,后来听到他战死的消息,刚刚伤愈的唐晨又一次昏倒在地。 当唐晨看见风陌抱着的白隐的时候,内心的欣喜与激动再也无法抑制,他跑到前面,抓住白隐的双手,大声呼喊,“白隐!白隐!” 可白隐却依然在昏睡,没有任何变化。闻讯赶来的袁立和云诗羽立刻开始救治白隐,经过半个时辰后,二人相视摇头。见状,唐晨立刻冲上来抓住了云诗羽的手,“白隐,他怎么样了?” “唐晨,我。”云诗羽看到唐晨焦急的神情,有些害怕,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还是我来说吧。”袁立将二人分开,“白隐的外伤,我和云姑娘都已经为他治愈了,只需静养一阵,便可痊愈。但是,他的体内受伤严重,需要一种草药才能治愈。” “什么草药,我去找给他?”唐晨焦急的询问。 “魂念草。这种草药,只生长在一个地方,就是离国国都以西十里的断崖山上。”袁立摇了摇头,“唐晨,我们都想救白隐,但现在,若是没有魂念草,谁也没有办法能救他。他只能一直沉睡着” 唐晨听到袁立的话,向后退了两步,眼神中满是后悔。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死”刺激了白隐,他才会拼死战场,若是他早点从铸锋关回来,或许白隐就不会有事。 帐中的人哀叹了几声,都相继退了出来,只剩下云诗羽和唐晨留在旁边陪伴。 “诗羽,袁圣医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三魂受损,若没有魂念草,绝不可能醒过来。”云诗羽一边熬着汤药,一边回答。 “你能告诉我怎么去离国国都吗?” “你想干什么?” “白隐是我的好兄弟,他是为了我才把自己陷入绝境,我要救他。” “你想自己一个人去取魂念草?” “是的。” “你疯了?现在你进入离国境地,会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去找莫柯邀功?” “我知道,但我不能看着我的兄弟一直躺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敌人杀了过来,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在战场上,他现在这样,几乎已经确定了死亡。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不会允许你去的。”云诗羽目光坚定。 “我也不允许。”营帐的门帘被打开,袁冰快速走到了唐晨身边,拉住了唐晨的手臂,“你还说你要保护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有风将军在,你不会有事的?” “那我呢?”云诗羽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这里对我来说很陌生,只是因为你,我才会在这里,你走了,那我要去哪里?” “唐晨不会走,你也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长辈。”风陌推开了帘帐,雨墨跟在后面,“唐晨,你别忘了,你是先锋部队统率。”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按照我的估计,不出十日,我们就将和莫柯决一胜负。到时若是赢了,便长驱直入,直指离国国都,治好白隐也就是一桩小事。若是输了,咱们都将战死,那现在救了白隐又如何呢?” 听到风陌的话,唐晨才打消了心中的想法,坐在角落默不作声。 风陌和少年们交流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这种能够为朋友出生入死的感觉真好。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当咱们成了名将的时候,就不仅享有着他的荣光,还承受着他的枷锁。” “曾经我一直在追求自己的欲望,得到了之后,才发现心中的欲望有多么不堪。” “但至少咱们还能护卫一方,保证其他人的安宁。” “雨墨,真正护卫国家安宁的永远不是将领,是士兵。他们承受了咱们的痛苦,咱们却享受了他们的荣光。我们忘了当初身为士兵时,面对敌人颤抖的手,当我们成了将军,我们就把那些和我们一样的人,作为牺牲的筹码,换来我们前进的道路。”风陌站在空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身后的背影充满了坚毅。 “别想这些了,我们始终都逃不掉自己的命运。既然已经成了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了。能做的,就只是让自己的士兵更少牺牲罢了。” 第四十九章 龙游浅滩 “将军,咱们距离楚国都城只有二十里了。”一名士兵凑到上官慕辰旁边禀告。 “让弟兄们写一会儿吧,一个时辰之后,进攻楚国都城,三日之内,一定要攻下楚国国都。”上官慕辰在一旁擦拭着身上的汗。 自从上官慕辰与雷无欲见面完之后,他就开始疯狂进攻楚国。面对有恩与自己和妹妹的楚国,每一次下令进攻,上官慕辰的内心都是无比煎熬的。 但他没有办法停下,面对一个洞悉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的人,上官慕辰毫无还手之力。他也曾寻找机会杀掉雷无欲,可他发现,雷无欲掌握了常人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雷无欲自称自己是神的使徒,如今飏羽大陆战火四起,就是因为神对神使们的考核,他们四位神使只会活下来一个,并统治着飏羽大陆,继续宣扬神的意志。 上官慕辰观察发现,雷无欲从来没有食用过任何东西,但他却依然精神勃发,这个老人,甚至要比上官慕辰自己的身体还要好。 而且,更令上官慕辰欣喜的是,雷无欲治好了上官清身上的疤痕。小时候,上官兄妹逃亡至楚国的路上,上官清在自己的后背留下了一个极为丑陋的伤疤。虽然上官清一直说伤疤能让她牢记逃亡的经历,她很喜欢这个伤疤。 但上官慕辰知道这是上官清在安慰自己,他曾无意间看到过上官清摸着自己的伤疤低声哭泣,自那之后,上官慕辰就一直在寻找能够治愈那片伤疤的药,却一直没有寻到。 得知上官慕辰起兵攻打楚国后,上官清立刻亲自前来询问,雷无欲亲自解释了原因,然后他告诉上官清,他还可以治好上官清背后的伤疤。 在此之前,除了上官慕辰从未有人知晓上官清身后的伤疤,上官清惊讶之余,请求雷无欲为自己治疗。结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雷无欲就治好了上官清的伤疤。 在雷无欲恩威并施的情况下,上官兄妹彻底向雷无欲妥协,甚至他们还开始做起了称皇称帝的春秋大梦,因为雷无欲告诉他们,神使是不会贪恋凡尘的职位的。 在此之后,上官慕辰兄妹便对楚国进行了疯狂的攻打,与此同时,楚国益阳港附近的神秘部队也对水龙兵展开了进攻。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雨墨收到了风陌的来信:想解楚国之危,可以先行撤退,合力剿灭莫柯,待莫柯覆灭之后,与烈猛左右夹击,重夺楚国。 收到来信的雨墨略加思考后,便接受了风陌的提议。趁着益阳港的神秘部队暂时休整的时候,雨墨立刻率大部分水龙兵赶赴铸锋关,其余水龙兵,一部分暗中护送楚国主逃往帝都,另一部分分入各城池,拖延赵国的进攻。 留在楚国的水龙兵完美的完成了雨墨的任务,他们拖延住了赵国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他们依然没有等到援军。水龙兵将领李浩下令:今日再守楚国都一日,若援军还未到达,便按雨墨将军要求,四散于城中,待雨墨将军回往楚国的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敌军! 上官慕辰带着兵马发起了冲锋,赵氏轻骑虽然不如水龙兵骁勇善战,但人数的优势还是让水龙兵步步败退,很快,水龙兵只能凭借国都的城墙与赵氏轻骑僵持。 上官慕辰骑着马来到了城墙下,他的情绪很激动,马上楚国就要被赵国攻陷了,这是他从不敢想的。上官慕辰稍微调整下了情绪,“雨墨呢?你们楚国的第一名将呢?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出来吗?要我看,你们别叫水龙兵了,叫水鳖兵吧。” “混蛋,你这是趁人之危。昔日楚国有恩于你,你竟忘恩负义,侵我国土,伤我子民!”李浩在城墙上怒视上官慕辰。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世道,活下来都很难,谁还记得报恩呢?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上官慕辰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将军,带我们杀出去吧。”一个士兵站到了李浩前面。 “是啊,将军,带我们杀出去吧。雨墨将军是我们的恩人,水龙兵是咱们的家。我没办法忍受他这么侮辱咱们。” “是啊,将军。雨墨将军那么厉害,回来的时候不需要我们,也一定能重新夺回楚国的领土,让我们杀出去,让他知道楚国水龙兵,绝不是他可以瞧不起的。” …… 看着一个请命的士兵,李浩的内心正在十分纠结。他又何尝不想冲出去看翻赵国的兵马,可他又不能忘了雨墨临走前对他的嘱托。 曾经的李浩,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孤儿。有一日,一个士兵看到了他,在街上就捉弄李浩。结果士兵被李浩猛揍了一顿。当天晚上,李浩在街上又碰到了那个士兵,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士兵。 “弟兄们,就是这小子,给我狠狠的揍!”白天的士兵一挥手,几人蜂拥而上。 李浩也不逃跑,提起拳头冲向了几人。但双拳终归难敌死四手,很快,李浩就被打倒在地,几个士兵开始疯狂的踢踹李浩的身体,这时,雨墨出现了。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关你……”其中士兵刚想破口大骂,回头一看立刻变了脸色,“雨将军,我们在处理一些私人恩怨。” “这么小的孩子,跟你们有什么恩怨?”雨墨慢慢走到李浩身前,拉起了李浩。 “将军你小心,这小孩子凶得很。” “趁我没打算带你们见见你们将军以前,从我眼前消失!” 几个士兵听到了雨墨的话,只得悻悻的离开了。 “你不嫌我脏?”李浩看着雨墨拉着自己的衣服。 “是有点脏。”雨墨笑了笑,李浩看出这个笑容很温暖,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我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吧。” “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身为一名将领,就应该护卫国家,保护百姓,这是我的职责。” “可是很多士兵都会欺负百姓。”李浩想起那些欺负百姓的士兵,心头就开始愤怒。 “以后就不会了,我向你保证。”雨墨看着李浩,神色很郑重。 从那以后,楚国欺压百姓的士兵越来越少,士兵帮助百姓,百姓信任士兵,整个楚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逐渐成了飏羽大陆西方的翘楚。而李浩也是从那时候知道,那个给自己许下承诺的人,叫雨墨。 李浩开始渴望参军,而且他只参加雨墨的水龙兵。曾经他是楚国其他部队的将领,但得知水龙兵需要新兵时,他立刻放弃了将领的职位,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水龙兵。近十年的拼搏,他终于成为了雨墨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临走之前,雨墨布置任务时,他直接主动请求留下来守护楚国。 李浩比任何人都愤怒,在他看来,没有雨墨,就没有今日的自己,但更是因为雨墨,现在决不能攻出去。 “将军!” “将军!” …… 士兵们依然在继续请求,城外的叫骂声不断传进李浩的耳畔,她猛地站起来,走到士兵面前。 “将士们!,我们的水龙兵,是不是最优秀的!” “是!” “面对他们的侮辱,我们该怎么办!” “打回去!” “好,你们都是真正的水龙兵。但为了雨墨将军的计划,我们不能全部都攻出去。我有一个计划,咱们分为两队。第一队随我进攻,砍翻上官慕辰的部队。另一队则等候将军,里应外合。现在,请大家分成左右两队,分好之后,我会告诉大家,哪一队随我出城迎敌。” 水龙兵很快的动了起来,分成了左右两组,人数近乎完全一样。 李浩换了左边的队伍,左边的士兵立刻欢呼雀跃,而右边的士兵则一个个情绪低落。李浩慢慢的走到了右边士兵的前面,轻轻按抚士兵的肩膀,“兄弟们,不要沮丧,雨墨将军还需要你们,一定要安心等待!” 李浩带着士兵出了城,不过三千人的部队,气势却让赵氏轻骑畏惧。李浩看了一眼周围的士兵,嘴角一扬,“真是群酒囊饭袋,兄弟们,杀!” 水龙兵立刻冲向了赵氏轻骑,赵氏轻骑尽管人数,装备都占有优势。但看向冲杀过来的水龙兵的时候,很多赵氏轻骑开始后撤。 上官慕辰看到自己的部队竟然萌生了撤退之意,立刻大喊,“杀一名楚国士兵,奖黄金十两。” 听到上官慕辰的话,赵国兵众立刻发起了冲锋,两军相遇,开始了厮杀。水龙兵面对赵氏轻骑,先砍马,后砍人。赵氏士兵的数量不断地在减少,但对水龙兵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侮辱水龙兵的人,必须死!水龙兵的攻击就如同海浪一般,每一次冲杀都会留下成片的尸体。 一个个水龙兵倒下了,但没有人停下,他们不怕死,今日,他们就是要告诉世人,水龙兵,是飏羽大陆西方的龙,就算龙游浅滩,也不会任人宰割! 第五十章 大战爆发 李浩冲向了上官慕辰,对于这个侮辱雨墨的人,他要亲手杀掉。迅猛的刀锋向着上官慕辰砍来,上官慕辰亦不退却,在他看来,没有了雨墨的水龙兵,没有人可以伤的了他。 二人你来我往,走过了十几招,却还是难分胜负。李浩没有想到,眼前的上官慕辰的功夫竟然如此厉害,无形之中还对李浩产生了一种压制。 反观上官慕辰,其实也并不轻松。在赵国起兵以前,赵国一直是西方一个羸弱的小国,没有人会关注这里的变化。就算是赵国大将军上官慕辰,世人也认为他只是因为生在赵国,才能当上将军,倘若上官慕辰生在别国,世人大多都会认为他做不到大将军。 但事实跟世人想的恰恰相反,上官慕辰的能力虽然比不上帝都四大名将,但绝对不输于其他将领,他只是因为自己和赵国主的关系,不想引起世人过多的关注,平常藏拙罢了。 如今,赵国已经起兵反叛,上官慕辰再无后顾之忧,便也不再藏拙。当李浩刚拿刀冲向自己的时候,上官慕辰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就是因为这最初的轻敌,导致李浩的第一下攻击完全的击中了上慕辰。如若不是轻敌,李浩早已经死在上官慕辰的剑下了。 李浩的第一击极为猛烈,上官慕辰并不能完全消除它带来的影响。随着战斗越来越久,这种伤害对他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可能会输给眼前的李浩。上官慕辰自是不会接受这个后果,他从地上拿起了另一把剑。 “你是第一个尝试我双手剑的人。”上官慕辰声音冰冷,李浩的身躯微微抖动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压力从上官慕辰身上散发出来。在李浩看来,双手持剑的上官慕辰要远比刚才强大,给他的感觉只有:逃跑! 但李浩不能逃,他代表了水龙军,绝不妥协!李浩紧紧握住手中的刀,侧身发力,几个跃步就又一次攻向了上官慕辰。 李浩的这一击看似威力十足,气势逼人,但隐藏的危险也是巨大的。这一击若是被人抵挡,李浩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反抗敌人的下一次攻击,他会有一个巨大的间隔无法做任何动作。李浩在赌,他赌自己第一下的攻击造成的伤会让上官慕辰无法挡下这一击。 一道血液飞溅而出,刺中了吗?李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 下一瞬,一股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李浩的胸膛被上官慕辰狠狠洞穿。 面对李浩的攻势,上官慕辰没有选择躲避,他直接用右手剑抵挡,轻描淡写的卸去了上官慕辰的全力一击。同时左手剑出手,直接刺穿了李浩的胸膛。 上官慕辰贴近李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浩向着上官慕辰啐了一口,“忘恩负义的小人,等雨墨将军回来,他一定会为我们报仇!”说完,李浩仰面大笑,“要杀要剐,随便你,我们水龙兵,不怕死!” 上官慕辰猛地抽出了李浩体内的剑,“愚忠。” 李浩的死亡,也预示着这一批水龙兵的全军覆没。上官慕辰终于打开了楚国国都的城门,他走到城墙上,砍断了飘扬多年的楚国军旗,放上了赵国国旗。自此,楚国全境彻底沦陷。 铸锋关 “诸位将军。”莫柯带着一众将领来到了铸锋关下,“今日,我们就将与风陌他们一决胜负。” “杀!” “杀!” “杀!” 铸锋关内杀声震天,一个月多的沉寂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莫柯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士兵,无论是父亲昔日依仗的虎豹,还是自己逐渐壮大的重雷骑,目光中带着熊熊的战意。 这就是李离国士兵,离国人!来吧,风陌,看看谁才是这大陆的第一名将! 莫柯拨转马头,示意士兵打开城门。 柳臣心迎到了莫柯身前,“那位神使还没有给我们答复,现在起兵,是不是太早了。” 莫柯笑了笑,“柳将军,我说过,离国人的命运,我们自己来掌控。他们不帮,我们就打不赢吗!” 柳臣心愣了愣,开怀大笑,“离王不愧先帝离威王威名啊!老臣年轻时曾跟随离威王征战沙场,如今,又托离王的福,能再一次体验昔日的感觉了。” 离国军队如同潮水一般冲出了铸锋关,向着飏羽军营火速进发。 “报!离国大军向着咱们杀过来了!” 探子的消息传到了飏羽军营,数为将军迅速来到风陌营帐,“风将军,莫柯出兵了,我们该怎么办?” “遁甲卒,优先迎击,你们这次的作战目标不再是离国的骑兵。以我对莫柯的了解,他一定会派骑兵在前冲锋,你们要做的是,佯攻骑兵,然后撤退。” “你们要带着敌军的部队进入后方的云骑兵。一旦引入后,你们立刻撤退,跟随埋藏在附近的黑狐兵,一起进攻豹卒。而出云轻骑,魏武卒,你们将配合云骑兵,缠住对方的骑兵。这就是我的作战计划,诸位明白了吗?” “风将军,那风羽骑兵和水龙兵的任务是?”梁飞表面看上去和气,但内心其实对风陌的安排很不满,在他看来,风陌是想让这几国部队当做肉盾,承受离国部队的攻击,而最后,他在派水龙兵和风羽骑兵收拾战场。 在他看来,风陌的计划既保护了自己的实力,又取得了功名。所以,梁飞就走了出来特意询问风陌,想要看看他做何解释。 “风羽骑兵和水龙兵原地待命,指挥权全部交予雨墨将军。”风陌看了看梁飞,他自然猜出了梁飞的心思,不过,他并不会对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这是他自己的傲气。 “早就听闻第一名将龙云将军风陌运筹帷幄,谋略无双,今日得见,梁某佩服。”梁飞一拱手,“魏武卒得令。”随即大笑着走了出去。 梁飞走后,欧阳毅走到风陌边上,“风将军,梁飞他是认为自己的兄弟将会成为你们收拾战场的棋子,所以才心中不满。” 风陌摆了摆手,“欧阳兄,你说的我也明白。但今日,这水龙兵,和风羽骑兵是断不可能出击的。”说着风陌抽出了残阳剑,“我是此次联军的总指挥,现在,各国军队听我指挥,迅速出击,违者,当以叛国论处!” 众将看到风陌的态度,也都默不作声,带着自己的士兵向着战场进发。 “欧阳兄,你说那风陌,他的兵是兵,我们的兵就不是兵了?凭什么要给他们铺路,好处都是他们的!依我看,他这第一名将也不过徒有其表。”梁飞大声说着。 “梁飞,你和风将军一同作战的次数比较少,不知道风陌是个怎么样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风陌将军对待士兵都是一视同仁的。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态度,才得以成为今日的第一名将。依我看,他没派出水龙兵和风羽骑兵,应该是另有用处吧。” “欧阳兄,人总是会变得。他现在什么地位,早忘了士兵的苦了。依我看,他就是因为现在各处起战火,他想留下兵力给唐国自保呢。” 欧阳毅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而在远方,燕国遁甲卒在华天道的带领下,已经接近了离国骑兵。 离国骑兵的先锋部队是莫子成,他带着两万重雷骑在前面为离国军队开路。莫子成,是莫柯手下将领中最年轻的,同时也是最勇猛的。 莫子成看到远处华天道骑马伫立,二话不说,舞着手中的长枪,就冲向了华天道。 面对冲杀过来的莫子成,华天道叹了口气。拿出一节铁鞭,迎上了莫子成。 而已经等待好久的两军大战,也正式开始了。 第五十一章 放虎归山 “我还以为是谁和我交手呢?原来是华前辈。”莫子成话语恭敬,但语气却颇为傲慢。 华天道也不答话,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而且他也不打算认识。这一战注定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知道了对方是谁毫无意义。 华天道舞起了手中的铁鞭,铁鞭上面还有很多深红的痕迹,都是他昔日作战的记录。当华天道舞起铁鞭的时候,上面的血痕仿佛正在流,一股压力从这个老人身上迸发而出。 莫子成也不敢懈怠,昔日华天道曾和莫子成的父亲交战百余而不分胜负。手中长枪一出,寒光乍现。 二人立刻进入了搏杀,借着自己长枪的距离,莫子成让华天道一直无法靠近自己,华天道只能先抵挡莫子成的攻击。一时,华天道被莫子成的攻击狠狠的压制住,不断后退。 “前辈,如果你还年轻,晚辈自认不能与前辈为敌。”莫子成又一枪刺向了华天道的面门,“可惜啊,你已经老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了!” 华天道依然不回答,他一鞭拨开莫子成的这一式刺击,立刻纵身跳出,想打向华天道的腰间。可莫子成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立刻收枪横扫,华天道无法继续靠前,只得纵身躲避。莫子成看见华天道跳起,借势挑刺。 华天道侧头躲过,又一次向莫子成腰腹攻去,莫子成只得收枪横挡。铁鞭砸在长枪的枪身上,发出剧烈的轰鸣,莫子成被震退了两步,而华天道亦翻身后撤。 这就是华天道!本来按照风陌的计划,他会示弱诱敌。可他有自己的傲骨,当初同朝为将的孟军,李文松,都已经先后因为这次战争而丧命,身为多年的挚友,华天道对离国士兵充满了恨意,他恨不得亲手杀光所有离国士兵。 老了又如何!这个时代,依然还需要他们!这是华天道的傲骨! 华天道挥舞铁鞭,又一次冲向了莫子成。莫子成想提枪阻挡,却分不清华天道手中的铁鞭虚实。华天道不断舞动手中的铁鞭,速度极快,虚影和实物出现在莫子成的视线里。 眼见越来越近的华天道,莫子成只能胡乱出枪,在这种无法分辨的情况下,莫子成只能赌一把了。 一声金属的轰鸣出现在莫子成的耳畔,挡住了?莫子成脸上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不,没有挡住!莫子成的长枪成了华天道借势的依仗,只见华天道借枪出鞭,莫子成抵挡不及,重重一鞭直接砸中了莫子成的肩膀。 莫子成立刻踉跄着向后退去,可华天道怎么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刻追了上去,手中的铁鞭又一次幻化出虚影,莫子成本就无法抵挡,再加上已经受伤,只能胡乱挥枪。 莫子成的心已经乱了,可他越乱,华天道越稳,他精准的躲开了莫子成每一次的挥扫。胡乱回击的莫子成彻底乱了章法,身上的破绽一处接着一处,华天道看准时机,躲开长枪,一鞭重击,直接震碎了莫子成的手臂。 莫子成再也抓不住手中的长枪,长枪坠地的声音在这刻看起来极为刺耳。他想不明白,这个起先被自己牢牢压制的人,怎么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轻易的打败了自己。 可莫子成已经没有机会去想了,华天道的铁鞭又一次出现了。失去双手的莫子成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莫子成双腿中传来,华天道的铁鞭没有直接取走莫子成的性命,而是敲碎了他的膝盖。 “孟军被你们万箭穿心,李文松被群狼分尸,尸骨无存,今日,我就要你粉身碎骨,来祭奠他们的在天之灵。”华天道的铁鞭不断的落在莫子成的身上,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响彻在周围,交战的士兵慢慢地停下了手中的战斗,看向华天道。 在重雷骑的眼中,现在的华天道就如同恶魔一般,他的每一次挥击,都会让莫子成大喊。华天道每一次砸下都会留下一道道深深的伤疤,但却没有任何血迹出现。他们想冲上去救自己的将军,但却不敢靠近此时的华天道,战场上突然变得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子成的哀嚎渐渐地消失了,全身骨头变为齑粉的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任何话了,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莫子成看了看离国的方向,慢慢闭上了眼镜。 战场上的遁甲卒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呐喊,尽管数量和装备不如重雷骑,甚至刚才他们还在被苦苦压制,但从莫子成死去,场上的局势发生了逆转,重雷骑看到主将身陨,彻底乱做一团,疯狂地向后撤退,而遁甲卒则开始在华天道的带领下追杀重雷骑。 猎人和猎物彻底在这片战场上颠倒了过来,曾经名震四方的重雷骑如今却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这令遁甲卒的士气达到了顶峰!没有一名士兵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弱小,他们背负的是一个国家!遁甲卒打赢了这一仗,还有谁以后敢小瞧燕国! 就在这样激奋的战意中,遁甲卒追着离国先锋部队杀出了十余里,这时,远方尘土飞扬,飘扬的离国旌旗出现在战场所有人的视野中。重雷骑不再畏惧,因为他们的后盾,已经到了。 华天道亦不退缩,策马向前,直接来到离国大军面前。 “来人可是华天道华老将军?”莫柯亦策马上前。 “正是。” “华老将军既然能够到这里,想必已经击溃了我军的先锋部队。敢问华老将军,我军先锋统帅现在何处?” “被我敲碎了全身骨肉,然后杀了。”华天道神色平静。 “你说什么?”莫子正立刻抽出了刀,想要冲向华天道,却被莫柯伸手拦住了,“久闻华老将军一手铁鞭变化莫测,莫柯今日想要讨教讨教。” 莫柯拿着一把弧刀冲了过来。莫柯的这把弧刀造型极为特殊,可以说是世间只有他一个人会用这样的武器。弧刀全身弯曲,造型与新月极其相似,但莫柯就是凭借这样的一把武器,杀人无数。 莫柯第一击选择了用刀横扫,弧刀内侧向着华天道的脖颈砍去,华天道竖鞭阻挡,又是一次金属的剧烈撞击,但这次被力道震退的却是华天道。 莫柯握紧手上的刀,又一刀砍出,刀是新月,但刀光却是一轮满月!这招与华天道挥舞铁鞭时的效果很像,都会有许多虚影出现。但华天道的实影是确定的,只有那一击能对敌人造成伤害,而莫柯则不同,他的每一道刀影,看似虚虚实实,实则每一击都是真的攻击。 在莫柯刀影乍现的一刹那,华天道就明白自己绝不会是莫柯的对手,但他还是挥舞着铁鞭迎了上去。可以没有与雄心相符合的实力,但一定要有与壮志相称的勇气!既然已经踏上这苍生的战场,无论身处何地,就再也不会给自己后退的可能! 一道道刀影重击在华天道的身上,鲜红的血迹覆盖了他的全身,莫柯冷目看着,“华老将军让我的部下粉身碎骨,如今我让华老将军体验一下千刀万剐的滋味,算是后辈对前辈的尊敬。” 莫柯又一击重重的劈砍在华天道身上,华天道直接跪倒在地,他用铁鞭撑住自己老迈的身躯,慢慢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铁鞭,放声大笑,“好礼物,好礼物啊。” 一道血柱喷向了半空,华天道用自己的铁鞭砸向了自己的额头,鲜血流满了整个面部,甚至花白的胡须都已经变为了红色,可华天道依然在笑着。 “不!” “华将军!” 遁甲卒们大声呼喊,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父亲!”一个年轻男子猩红着双眼,但他却伫立在原地,没有靠近华天道半步。 “天虎啊,将来你跟爹一起打仗。如果爹用铁鞭砸自己的脑袋,你们就立刻撤退。” “爹是糊涂了吗,干嘛要砸自己的脑袋,不应该去砸敌人吗?”华天虎带着稚嫩的声音询问。 华天道摸了摸华天虎的额头,“傻孩子,将来你会懂得。” 儿时的记忆浮现在华天虎的脑海里,但他不能冲上去,战场上,军令如山!决不能违抗父亲! 华天虎愤怒的咆哮着,“遁甲卒,撤退!” 莫柯站在华天道的尸体旁边,看着溃逃的遁甲卒,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子正。” “末将在。” “去把你弟弟没有完成的任务完成。” 莫子正带着重雷骑向着遁甲卒溃逃的方向追击,柳臣心靠近了莫柯,“离王,为什么咱们不大军压上,直接进攻呢?这样的伤亡是不是太大了?” “臣心啊,你不了解风陌。如果咱们直接大军压上,豹卒就会被咱们的骑兵甩在后面。而风陌一定会派少量兵力拖住咱们的骑兵,然后绕到后方吃掉咱们的豹卒,再慢慢消灭掉咱们的骑兵。依我感觉,风陌派来的部队就快要到了。” 第五十二章 戮神剑主 华天虎带着遁甲卒迅速撤退,内心的丧夫之痛化作了此时华天虎心中对胜利的渴望。他带着部队迅速赶往了云骑兵的埋伏处。 莫子正在后面紧紧追赶,很快,两支军马先后来到了云骑兵的埋伏圈。 古元心的昔日被伍晨所杀,现在统率云骑兵的是原先古元心的副将,古元墨。古元墨手里拿着一柄大锤,当他看见莫子正率兵赶到的时候,立刻起身,身后云骑兵随即踏入战场,一时,杀声震天。 已经完成任务的华天虎准备伺机撤退,但他突然发现,本该在这片战场上的魏武卒并没有出现,面对要远超自己军队人数的重雷骑,云骑兵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阻挡下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华天虎只得先随云骑兵一同抵挡重雷骑的攻击,同时派人去打探魏武卒的动向。 探子回报的消息是,魏武卒已经跟随黑狐兵一同去围杀豹卒了。听到这个消息的华天虎,愤怒的咆哮:“梁飞,倘若飏羽不能延续,你便是飏羽第一罪人!” 魏武卒是一支装备精良的步卒部队,面对骑兵,或是步卒,都有极强的战斗力。但遁甲卒不一样,遁甲卒的核心,就是他极强的防御能力,普通步卒的长枪根本无法洞穿遁甲卒的甲胄。但面对骑兵时,遁甲卒的威力就会骤减,毕竟再坚硬的甲胄也无法阻挡战马的践踏。 所以风陌的安排,就是让魏武卒分担了遁甲卒的压力,而对于一往无前的豹卒,遁甲卒就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将豹卒拖到燕国大军的泥潭中,然后再依靠行动迅捷的黑狐兵,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消灭豹卒部队。 可梁飞因为对风陌的猜忌,违抗军令,为了争功,他将陷遁甲卒于危难之中,这让刚刚看到父亲战死的华天虎心中怎能不愤怒。 可已经没有办法了,尽管出云轻骑和云骑兵感觉到了遁甲卒的处境,主动替他们分担了一部分兵力,但遁甲卒的士兵还是一个个倒下!华天虎拿起手中的铁鞭,打倒每一个在他面前阻拦的人,向着莫子正冲了过来。 既然,已经置之死地,那么,就以身试险,而后生! 手中的铁鞭挥动了起来,尽管并不能造成虚影,但是华天虎挥鞭的手法依然令莫子正惊叹。但华天虎的铁鞭雍德月好,莫子正对他的杀意就越盛! 莫子正提起手中长戟,迎向华天虎。华天虎不过二十岁,鞭法入门也尚浅,面对为将多年的莫子正,几近毫无还手之力。锋利的戟尖不断的在华天虎面前划过,华天虎只能不断用铁鞭抵挡。 但面对莫子正,他却终究是太年轻了。一招不慎,华天虎就被直接打倒在地。华天虎捂着肚子,怒目而视。 看到华天虎倒地的莫子正,内心十分愉悦,他走到华天虎面前,“我弟弟被你父亲粉身碎骨,我就让你血债血偿。”说着,莫子正拿起了手中的长戟,直接洞穿了华天虎的右臂,华天虎的右臂被莫子正直接从身体上卸了下来。 华天虎断臂的痛苦几乎令他昏厥过去,可他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笑着对莫子正说,“莫柯的走狗,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声音极力保持着平静,但华天虎的脸上已经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莫子正也不恼,“弱者,总是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象,还用此来安慰自己。”说着,莫子正的长戟向着华天虎的左肩刺去,天空中一出现声尖锐的箭啸,莫子正的前方出现了一支飞箭。莫子正不敢大意,立刻抽出长戟横挡,飞箭射在长戟的戟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槽。 莫子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刚才那一箭,想必已经取走了我的性命,“是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何不出来与我一决高下?” 莫子正话音刚落,纷乱的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身着粉红色外衣的女孩,在这血腥的场面中显得极为刺眼,“是我。” “小姑娘?”莫子正虽然声音很轻松,但却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长戟,这小女孩的一箭,就足以让莫子正判断出,这个女孩的实力,绝对要比倒在地上的华天虎强,“你要跟我比一场吗?” “跟女孩子比,你也真敢说。”一个男声从战场上出现。 莫子正一看,是一个女孩年龄相仿的男生,面色极为清秀,但眉宇间的杀气却极盛。 少年拔出腰间剑,剑光逼得莫子正几乎张不开眼睛。少年不做停留,立刻抽剑攻向了莫子正。 莫子正持长戟来攻,他本想靠着长戟的距离优势击败眼前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当莫子正面对眼前少年,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畏惧。可事实却不像莫子正想的一般,少年持的是剑,却好似一根柔软的长鞭。每一次莫子正的攻击,都会被少年剑卸去威力,少年却也不进攻,面带讥诮的看着莫子正。 连续数十下攻击都被少年卸去以后,莫子正的心中出现了一阵烦乱。对手明明只是个比华天虎还要年轻的少年,可莫子正去找不到任何对抗的办法,甚至他感觉二人的对战完全是眼前的少年在做主导,现在的你来我往,只是少年在戏弄自己。等到少年累了,他会很快杀掉自己。 莫子正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命交给眼前的少年,他必须用出自己最后的杀招。莫子正的杀招是他自己钻研武学时得到的,他会对自己的敌人连续刺出十二下,每一下都来自不同的方位,几乎涵盖了人体上的每一处死穴。 这个杀招一旦使用,莫子正的体力就会透支,几乎就会进入一个任人宰割的状态,所以,莫子正基本上不会再战场上动用这招。但现在莫子正必须使用了,如若不是这个少年的突然出现,他已经杀了华天虎,本来就占据优势的重雷骑将会彻底战胜眼前的敌人。 可现在少年的出现,已经打破了莫子正原本的设想,在这种情况下,二人之间的战斗谁能够击倒对方,那么这一战的胜利就将会属于哪一方。战场上,最重要的是士气,重雷骑能够屡战屡胜,就是因为重雷骑的士气要远高于飏羽联军。 所以,莫子正不能输,他立刻使用了自己的杀招,第一刺指向少年的后背,可少年没有动,只是负剑就抵挡住了第一击。不过,莫子正并不担心,这十二次刺击,会逐渐叠加力量和速度,眼前的少年确实很强,但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实力太过相信,他只要不反抗,等我刺出第十二下,他一定躲不掉,想到这里,莫子正脸上露出了笑意。 第二次,第三次……第十一次,已经到了最后一次刺击,在莫子正看来,少年抵挡自己的刺击已经越来越费力了,这第十二击,他一定挡不住! 莫子正吸了一口气,第十二次刺向了少年,只见少年仿佛在凝聚剑势,但莫子正心中冷笑:现在才凝聚剑势,已经晚了,第十二击已经到了少年的面前。 少年翻手持剑,竖剑抵挡第十二次的刺击。当长戟撞击到剑身的时候,二人的决斗已经到了最后,胜者生,败者亡! 锋锐的戟尖出现了裂痕,少年手中的剑,竟然硬生生的将长戟从中划开,一分两半。莫子正还来不及反应,少年手中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剑斩过,莫子正倒在了地上。 看着少年手中的剑,莫子正轻轻呢喃:“原来,你是,戮神剑主。”说完,莫子正就没有了声音,没有闭上的眼眸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不甘。 少年慢慢走回了女孩身边,“魅儿,咱们走吧。” 少女摇了摇头,走到了华天虎的身边,华天虎看了看面前的二人,他并不认识。但少年斩杀莫子正的手段却令华天虎十分佩服,他慢慢张开了双口,“感谢,两位,搭救。不知,不知怎么称呼二位。” 明界海刚想说话,却被魅儿捂住了嘴,“我们叫什么,你将来会知道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活下去,将来我们会再见面的。这次救你,是让你把一个东西交给残阳剑主。” “什么东西?”魅儿在华天虎身上不知摸了什么药,断臂的痛苦立刻缓解了许多。 “这七支弓箭。”魅儿手中拿出了七支弓箭,箭身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华天虎一看,便知道这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第五十三章 七星箭成 魅儿和明界海送出了手中的弓箭后,就离开了战场。 战场上,重雷骑因为莫子正的战死,群龙无首,而遁甲卒和云骑兵则趁机发动了反击,两国士兵的统率皆是被离国将领所杀,心中怒火已经积攒了许久,如今,他们等到了机会,便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 重雷骑很快就被击溃,古元墨也不下令去追。他知道,重雷骑的后方肯定还有援军,贸然追击,会将现在刚刚建立的优势损失掉。古元墨来到了华天虎面前,只见华天虎拿着那截断臂发呆。 “天虎,走,咱们撤军,袁圣医应该会有办法的。” “元墨叔,我没事,我只是在想,用左手能不能挥舞好父亲传授的鞭法。” 古元墨不知道说什么,将华天虎拉到马上,向着后方飏羽军营前进。 黑狐兵和魏武卒来到了离军后方,在莫柯的准备下,他们只看到了豹卒。 欧阳毅本来是想再观察一阵,但梁飞却不同意,“欧阳兄,咱们还等什么啊?再等下去,功劳都是别人的了。”说罢,梁飞带着兵攻向了豹卒,而欧阳毅没有办法,只得率领黑狐兵赶上。 起初,黑狐兵和魏武卒的确站到了一些优势,这让欧阳毅的担心也渐渐放下了。可慢慢的他们他们发现,他们面对的豹卒实在太少了,甚至不如两国军队当中任意一国的数量。 那其他豹卒会在哪里?一股危机感浮现在欧阳毅心头,他想下令撤退,但梁飞已经率军追赶溃逃的豹卒了。这时,突然远处黄沙飞舞,马蹄声渐渐出现在黑狐兵的四周。 不好,这是陷阱!欧阳毅心中大喊,可为时已晚,莫柯带着兵马团团围住了黑狐兵和魏武卒。 没有过多的交流,莫柯立刻发起了进攻,黑狐兵和魏武卒开始向一处聚集,他们想要在莫柯的包围中撕出一个口子,来让他们逃走。 可是莫柯显然料道了他们会这么做,飏羽联军往哪边突,莫柯就派兵往哪边移动,面对着近乎三倍于己方的离国军队,飏羽联军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资本。 这是一个单方面的屠杀,欧阳毅和梁飞死战得脱,立刻飞速向后方撤退,等到撤到飏羽联军兵营的时候,两军幸存士兵人数不超过无五千人,很多人身上还都带着伤。 梁飞,欧阳毅二人慢慢走回了风陌的营帐。 坐在一旁的华天虎看到梁飞回到营帐,立刻站起身,一拳砸向了梁飞,“你为什么要违抗军令!” 梁飞推开一旁的华天虎,冷声笑了笑,“我违抗军令,我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士兵多争取一点功劳。你们想想,今天咱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可我们的第一名将呢?带着最精良的凤羽骑兵和水龙兵,安心的在这营帐里待着。我违抗军令?你怎么不说他以公谋私!” 风陌听完了梁飞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 “梁将军,你若是觉得我和风陌不率兵参战,是为了最后加入战局,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的话。那么明日一战,水龙兵和风羽骑兵将全部出动,你的魏武卒留在这里怎么样?” “留就留,上阵打仗我都不怕,我还怕守个营帐了?倒是怕你们不敢率先出兵啊。” “这样吧,梁将军,咱们立下军令状。若是我们明日不率先出兵,我雨墨的性命便交给梁将军你。若是梁将军明日守不住这个营,就以死谢罪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那就请梁将军前去监视各个哨卡,以防莫柯夜袭。” 待到梁飞走出营帐,雨墨平日总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 风陌看了一眼雨墨,摇了摇头,“诸位,风羽骑兵和水龙兵没有出兵,并不是想要争夺功劳,而是要抵挡另一个敌人。” “风将军,你不争夺功劳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你也别怪梁飞,毕竟他很少跟你一起共事。” “欧阳兄,若是平常我不会怪他。但今日之后,梁飞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若是魏国受难,我也绝不会率军救援,否则,我无法面对因为梁飞违反军令而死去的兄弟。” “也罢,我已经劝过他了,自作孽,不可活啊。不知风将军说的另一个敌人是谁?” “你们都熟悉的,曾经我麾下的十万风羽骑兵。” “风将军,风羽骑兵可是你亲自建立的。他们怎么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现在飏羽大陆,战火四起,就是因为四位神使……而现在我怀疑,东方的神使已经取得了我唐国国主的信任,他极有可能借着剿灭莫柯的名义,前来这片战场。” 风陌走到营帐中间,“而对于想推翻飏羽的他们来说,无论是莫柯还是我们,都是他的阻碍,试想如果神使是诸位的话,知晓了我们和莫柯拼的两败俱伤的时候,你会错过这个一举剿灭我们所有人的机会吗?” 雨墨走到众人面前,“今日,我们与莫柯交战时,我曾派少量斥候暗中观察,果然,在距咱们二十里左右的地方,有大量的凤羽骑兵出现。” “那梁飞在这里镇守,岂不是会被?” “不会。”风陌指了指地图,“明日我会留下两万水龙兵,作为魏武卒的援手。咱们的营帐,地理位置不错,并不能让十万风羽骑兵同时发起进攻。而梁飞率众在这里拖延,而我们则带着部队,先灭莫柯,然后以铸锋关为屏障,与那神使相抗。” “可风将军,莫柯手下至少还有十万兵马,咱们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击败他们吗?” “也不是一定要击败他们,我会带着风羽骑兵拖延住莫柯,你们立刻先行进入铸锋关。这样,也可以让那个神使和莫柯先交战,咱们寻找机会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华天虎走了出来,他接下了身后的行囊放到了雨墨的面前,“风将军,雨将军,今日我在战场上碰到莫子正,被他击败,断了根手臂。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突然出现,少年与莫子正交战,莫子正被杀。二人临走前给了我这七支弓箭。” 雨墨抚摸着七支弓箭,十分惊诧,“七星箭矢,竟然还有人能够造出来。可这七星箭矢是以人的性命为引铸成的,我怎么能够使用呢?” “雨将军,那少女临行前还说了一句话。剑火为引,七星箭成。” 第四十七章 黄雀在后 白隐带着部队向着南方缓缓撤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接近一天没有吃饭了,令他们坚持下去的,就是那对狼王的怒火。 每一个死去的飏羽士兵,都被狼王喂养了巨狼,这是在飏羽大陆上从未有过的。此前的战役,每一具倒下将士的尸体,都会被剩下的人火化,这是对他们的尊敬。 狼王的行为,是对士兵的侮辱。作为多年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被敌人这样侮辱。这支只有七千多人的部队,纵然断粮无援,也没有人气馁,他们唱着家乡的歌,在雪地中快速地移动着。 狼王看到了空荡荡的城池,恼羞成怒,带着手下的部队不做任何休息,立刻向着白隐撤退的方向追赶。 白隐与狼王的部队越来越近,再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白隐看向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立刻会意,四散而去,开始布下第二轮的陷阱。 依然是巨狼在狼王部队的前面冲锋着,经过一处雪原上时,有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很快,又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当狼王下令巨狼撤退的时候,几乎全部的巨狼陷入到了积雪中。 白隐带着士兵在地上挖出了一个个深坑,挖好之后,他们再跳到其中。任凭白雪覆盖在他们的身躯上,飏羽士兵都没有动,当巨狼飞奔而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拽住巨狼的腿,把巨狼拖入深坑中,再用锋利的刀砍断巨狼的腿,溢出的血逐渐浸透了整片雪原。 狼王最大的依仗,被白隐一次次的消耗,如今,仅剩的几只巨狼已经对大面积交战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看着巨狼们一个个倒下,狼王士兵的战意也被激发了,生活在北域的他们,从小就是在群狼之中长大的。狼,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人。 最后的激战一触而发,没有任何的策略,完全是面对面的搏杀,谁都不再想着撤退,只要杀光眼前的敌人。炽红的双眼带着高昂的战意,这片雪原已经成了一片屠杀的海洋。 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却没有人去理会。再没有倒下之前,他们只在乎眼前还有没有敌人。 狼王提着大刀砍向了白隐,这个尚未摆脱稚气的少年,就是一次次的杀掉自己巨狼的混蛋,他要亲手砍掉他的头颅,告诉世人,跟他作对是多么蠢的选择。 巨大的弧刀顺着白隐劈砍而来,强大的气势让唐晨几乎无法移动。这时的他,才明白昔日唐晨面对伍晨时的压力。 原来,你当时有这么困难啊。 白隐的嘴角扬了一下,提剑迎了上去。没有任何招式,纯粹力量的破撞,白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他全然不顾。一式不中,白隐就继续砍出下一式,纵然体内已经受伤严重,骨骼中也传来断裂的声音,可他依然没有减缓进攻的速度。 狼王看着白隐一次次的扑击,心头暗暗发笑,就算你再能抗又如何?十招砍不倒你,五十招呢,一百招呢?狼王卸去了手上的一部分力量,他要让他的身躯每一处都断裂,他要折磨他到死! 又是一次猛烈的对撞,白隐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被震飞了出去。狼王慢慢走到前面,手中的刀猛地劈落,他要剁碎眼前少年的身躯。白隐依然躺在雪地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刀锋就要落下,突然,白隐掏出了另一把剑,直直的刺向狼王。白隐要的是,以命换命! 可狼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看到白隐手中的利剑后,立刻后撤,但依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这是他从白隐手中第一次受伤。狼王紧握手中的弧刀,眼前的少年,已经彻底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有了前车之鉴,狼王不再留手,最凶狠的一击立刻出手。 白隐刺伤了狼王,却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对狼王呼啸而来的攻势,他已经无力抵挡。 一刀刀不停砍在白隐的身躯上,白隐却一直没有倒下,身上已经被血染透,可白隐却依然用自己的剑紧紧的支撑住自己,他,要站着死! 飏羽士兵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这场战斗即将进入尾声。狼王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他停下了对白隐的攻击,眼前的白隐,四肢皆断,已经好似一个废物。狼王要羞辱他,他开始慢慢抓回尚存的飏羽士兵,然后让巨狼当着白隐的面吞掉这些士兵。 白隐的眼中满是哀伤,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让狼王得到了满足。面对这个几乎灭掉他全部巨狼的罪人,他不会让他轻易的去死,他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保护的人遭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听到白隐的咆哮,一个个飏羽士兵开始慢慢靠拢到一起,他们面向白隐,眼眸中满是敬重,“将军,我们跟着你,杀了这么多狗贼,我们心里爽啊!” 说完,一个士兵抽剑划向了自己的脖颈,鲜血溢出,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刺眼。 “不!”白隐双目含泪,大声咆哮! “将军,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你的兵!”又是一道血飞溅而出。 一道道血柱飞溅而出,构成了一道壮烈凄美的画。没有人不为之震撼,就算是狼王也进入了少有的沉默。 战场上恢复了平静,巨狼开始吃掉死去的飏羽士兵,当它们靠近到那些拔剑自刎的士兵前面时,狼王把它们驱散了。那一道道坚毅的目光,久久的在狼王心中不能消散。 狼王正带着士兵在战场上清理,突然,远处扬起了一片飞雪。整齐的马蹄声从中而来,一支极其精良,数目超过五万的人在向着狼王靠近。 面对眼前未知的精兵,狼王萌生了退却之意。他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向着身后的城池撤去。 可当狼王的士兵开始撤退时,一轮箭雨从狼王部队头上落下。锋利的箭矢洞穿了很多狼王士兵的身躯,此时,狼王也终于看清了前来的部队——风羽骑兵。 数量几乎与自己持平的风羽骑兵出现在狼王面前的时候,狼王已经彻底惊呆了。按照几年前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位神者所说,他起兵进攻陈国之日,会有他的师兄弟发兵进攻唐国。 可眼前的部队,正是飏羽最精锐的风羽骑兵,而风羽骑兵的统帅并不是风陌,而是一个白衣男子,狼王从他的身上感到了跟那位神者一样的气息。 “杀戮如此厉害,师弟还真是会选人。”男子缓缓开口,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 可狼王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他命令巨狼向着对方扑去,同时暗中示意自己的部队准备撤退,无论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还是风羽骑兵,带给狼王的压力都太大了。 仅剩的几只巨浪向着白衣男子冲了过去,白衣男子见状,冷哼一声。 “愚蠢。”白衣男子一拂手,只见那几只巨狼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动身躯,向着狼王部队冲去。落后的狼王士兵很快就被那几只巨狼撕成了碎片,同时,风羽骑兵的箭矢又一次飞向了狼王部队。 距离身后的城池不过十里,却成了狼王不可到达的距离。到今日他才明白,这神者的战争,自己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当初他被神者选中,他还因此感到荣幸,可现在,他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他走向灭亡。 可狼王不知道的是,在神者的战场中,无论你如何选择,你都是一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狼王拖着弧刀冲向了白袍男子,手下的狼王士兵也发觉到自己陷入绝境,又一次爆发出昂扬的战意,冲向了帝国的骄傲。 第五十五章 再遇伍晨 深红的剑光碰到月弧的刀身,红光一瞬间减弱,然后变得更盛。月弧刀轻薄的刀身仿佛忍受不了残阳剑身的炽热,开始发出低低的轰鸣,莫柯换单手持刀,右手攻向风陌。 风陌以掌来接,强烈的内力对冲让两人的身体都受到了损害,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莫柯的刀身开始出现淡淡的白气,似有似无,刀锋之上有如薄冰覆盖,变得更加锋利。 残阳剑的剑光愈发耀眼,月弧的变化引起了它的战意。风陌稍作调整,回剑攻向莫柯。当炽热的剑光遇到薄冰覆盖的冰锋,两把神兵上的光芒都开始减弱了。 风陌想抽剑回身,可神兵相遇,那种不死不休的兵魂,让风陌无法将残阳剑从交锋中撤出。反观莫柯,看起来还算轻松,但实际上他的处境很不好,虽然月弧也为神兵,但面对帝都十剑还是差了一截,刀柄中传来的灼热感传到他的五脏六腑,一股肝胆俱裂的感觉出现。 二人都在咬牙支撑,天下之事,人们只闻第一,不闻第二;只闻结果,不闻原因。二人的胜败几乎决定了这场数月的对峙最后的结果,二人都没有退后的理由。 风陌脸上的神情不再能保持平淡,长时间运用残阳剑意,对于俗世之人的身体摧残太大了。就算莫柯现在没有伤到风陌,但身躯上传来的痛感不压于直接被月弧击中。 残阳剑意不断地变弱,月弧刀锋上的薄冰也要分崩离析,这场博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雨墨紧紧攥住手中的七星箭,这比试,可以输,但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趁机偷袭风陌。唐晨看着风陌舞动残阳剑,再看了看腰间的血殇剑,才明白自己与这些人差距有多大。 砰!一声剧烈的金属轰鸣,在寂静的荒原上显得格外清晰。残阳剑意,彻底失去了光芒,又变成了那个剑身带着几道裂痕的残阳剑,如若不是风陌拿着它,很少会有人相信它是帝都十剑。 另一边,月弧上面的薄冰彻底变成了齑粉,但莫柯的状态看起来要比风陌好一点。 “风陌,今日之后,这天下,第一的人就要易主了。”失去残阳剑意的风陌自然是无法抵挡手持月弧的莫柯。 风陌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上扬,慢慢的向着飏羽军阵走去。 当他走出不过五步的时候,身后的莫柯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风陌高高举起手中的剑,挥向了莫柯的军队。还在震惊中的飏羽军队,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咆哮,风陌的胜利,彻底激发出了这些士兵中的血性。 冲在前面的自然有唐晨,他不断砍下离军的头颅,相较于当初他杀人时的迷茫,现在唐晨持剑的手满是坚定。他已见识过了太多死亡,现在的唐晨早已明白,慈悲是战争中最无用的东西。 伍晨也带着受伤的身体进入了战场,七星箭的伤口依然清晰可见,但在最后的决战,他绝对不会躺在床上。一个个飏羽士兵死在他的刀下,很快他就看到了唐晨的身影。 愤怒占据了他的心灵,就是因为这个唐晨,几次三番打扰了他,他还记得第一次就是因为他,拖延了自己前去支援离军的速度,也是因为唐晨,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伍晨很清楚,被七星箭所伤,就算之后的调理的再好,也不会恢复到受伤以前的能力。 伍晨不断地向着唐晨逼近着,他要杀了唐晨! 伍晨在不断地靠近着唐晨,而唐晨却浑然不觉,毕竟参军的时日还少,他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敌人。伍晨像是猎人一样,不断地找寻着面对唐晨的一击必杀的方式。伍晨不是忌惮唐晨的实力,而是怕被唐晨缠住,唐晨那顽强的意志他是见识过的! 在这纷乱的战场上,一旦被缠住,就极有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若是让雨墨抽出手来,伍晨知道,那样的话,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伍晨已经距离莫晨很近了,终于,唐晨一剑刺杀了一个离国士兵,而此时,唐晨的后背彻底暴露在伍晨的眼前。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伍晨砍向了唐晨,这一刀他要把唐晨砍成两端,那鲜血迸射出来的场景仿佛已经出现在了伍晨的眼前。 可就当伍晨马上要贴到唐晨后背的时候,唐晨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滔天杀意,当即一个侧滚,躲开了伍晨必杀的一击。唐晨站起身,发现伍晨正拿刀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 “是你?” “小子,上次没能杀你,后来给我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这次,我比杀你。”伍晨看到自己已被发现,自知偷袭无果,只得立刻发起进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杀掉唐晨。 伍晨的威压迅速弥漫,唐晨心中不敢大意,血殇剑剑身的血雾迅速凝聚。 伍晨笑了笑,“虽然你也领悟了剑意,但你的剑意跟风陌比起来,还差远了。” 伍晨的刀猛劈到了血殇剑上,血殇剑明显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攻击,血殇剑的剑身剧烈地震动起来,唐晨几乎不能抓住血殇剑。 伍晨不断加快攻势,一次次剧烈的斩击逼得唐晨连连后退。唐晨的身形移动的越来越慢,体内气息变得紊乱,他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而唐晨的周围,只有一些普通的士兵,他们自顾不暇,更无法帮助唐晨。 伍晨不断的攻击着,面对唐晨,他的攻击已经引起了伤口渗血,但他不会撤退,他一定要杀掉唐晨,不惜代价! 唐晨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伤口,血殇剑的血雾变得忽隐忽现,面对受伤的伍晨还如此被动,唐晨方才明白自己有多弱小。曾经他在山上,师傅告诉他,他是多年不遇的奇才。下山之后的比武,他也轻松取胜,那个时候的唐晨,难免有些傲气。可到了今日,他才彻底明白,在这片大陆上,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蝼蚁。 嘴角渗出了鲜血,满是汗水的手握住剑柄正在不断颤抖。唐晨尽可能的躲避着伍晨的攻击。他明白硬碰硬是绝对没可能战胜伍晨的,但他决不会因为自己现在弱小就放弃反抗,他要战胜伍晨! 当唐晨开始躲避伍晨攻击开始,伍晨的压力变得更大了。身上的伤疤渗血的速度变得更快,这对伍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被唐晨拖得越久,伍晨胜利的机会就越低。 伍晨也改变了策略,他放慢了自己的刀势,但同时放出了左手,右刀左拳,相互配合,攻向了唐晨。 刀势放缓,刀上的力道也开始减轻,唐晨已经可以用剑抵挡住伍晨的刀势。但伍晨的拳,却让唐晨防不胜防,光凭拳风,唐晨就深知自己不可能去接这一拳。 但伍晨多年的从军经验,几乎令唐晨避无可避,最终,唐晨无处可躲,面对直奔面门的这一拳,唐晨只能接了。 砰!唐晨用掌抵拳,伍晨的拳劲从掌心迸发,几乎粉碎了唐晨整个手掌,当他再次活动自己的左手时,已经彻底没了知觉。 而伍晨也因为过于频繁的攻势,彻底撕裂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此时的伍晨,浑身是血,但脸上却出现了笑容,他看着唐晨,击溃眼前的少年,让他无比舒畅!他放声大笑,他慢慢举起刀,面对失去一只手的唐晨,伍晨已经成了唐晨生命的拥有者。 伍晨一步一步靠向唐晨,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收起,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 唐晨没有动,他低着头,面对伍晨的靠近不为所动。伍晨心中不由得慌了一下,但他不相信现在的唐晨会给自己造成威胁。 伍晨已经到了唐晨身边,他大喊一声,一刀向着唐晨的额头横砍过去。 第四十九章 破阵核心 白隐带着部队向着南方缓缓撤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接近一天没有吃饭了,令他们坚持下去的,就是那对狼王的怒火。 每一个死去的飏羽士兵,都被狼王喂养了巨狼,这是在飏羽大陆上从未有过的。此前的战役,每一具倒下将士的尸体,都会被剩下的人火化,这是对他们的尊敬。 狼王的行为,是对士兵的侮辱。作为多年共同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被敌人这样侮辱。这支只有七千多人的部队,纵然断粮无援,也没有人气馁,他们唱着家乡的歌,在雪地中快速地移动着。 狼王看到了空荡荡的城池,恼羞成怒,带着手下的部队不做任何休息,立刻向着白隐撤退的方向追赶。 白隐与狼王的部队越来越近,再跑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白隐看向周围的士兵,士兵们立刻会意,四散而去,开始布下第二轮的陷阱。 依然是巨狼在狼王部队的前面冲锋着,经过一处雪原上时,有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很快,又一只巨狼陷入了积雪之中。当狼王下令巨狼撤退的时候,几乎全部的巨狼陷入到了积雪中。 白隐带着士兵在地上挖出了一个个深坑,挖好之后,他们再跳到其中。任凭白雪覆盖在他们的身躯上,飏羽士兵都没有动,当巨狼飞奔而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拽住巨狼的腿,把巨狼拖入深坑中,再用锋利的刀砍断巨狼的腿,溢出的血逐渐浸透了整片雪原。 狼王最大的依仗,被白隐一次次的消耗,如今,仅剩的几只巨狼已经对大面积交战起不到任何作用了。看着巨狼们一个个倒下,狼王士兵的战意也被激发了,生活在北域的他们,从小就是在群狼之中长大的。狼,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人。 最后的激战一触而发,没有任何的策略,完全是面对面的搏杀,谁都不再想着撤退,只要杀光眼前的敌人。炽红的双眼带着高昂的战意,这片雪原已经成了一片屠杀的海洋。 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却没有人去理会。再没有倒下之前,他们只在乎眼前还有没有敌人。 狼王提着大刀砍向了白隐,这个尚未摆脱稚气的少年,就是一次次的杀掉自己巨狼的混蛋,他要亲手砍掉他的头颅,告诉世人,跟他作对是多么蠢的选择。 巨大的弧刀顺着白隐劈砍而来,强大的气势让唐晨几乎无法移动。这时的他,才明白昔日唐晨面对伍晨时的压力。 原来,你当时有这么困难啊。 白隐的嘴角扬了一下,提剑迎了上去。没有任何招式,纯粹力量的破撞,白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可他全然不顾。一式不中,白隐就继续砍出下一式,纵然体内已经受伤严重,骨骼中也传来断裂的声音,可他依然没有减缓进攻的速度。 狼王看着白隐一次次的扑击,心头暗暗发笑,就算你再能抗又如何?十招砍不倒你,五十招呢,一百招呢?狼王卸去了手上的一部分力量,他要让他的身躯每一处都断裂,他要折磨他到死! 又是一次猛烈的对撞,白隐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被震飞了出去。狼王慢慢走到前面,手中的刀猛地劈落,他要剁碎眼前少年的身躯。白隐依然躺在雪地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刀锋就要落下,突然,白隐掏出了另一把剑,直直的刺向狼王。白隐要的是,以命换命! 可狼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当他看到白隐手中的利剑后,立刻后撤,但依然被划出了一道伤口,这是他从白隐手中第一次受伤。狼王紧握手中的弧刀,眼前的少年,已经彻底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有了前车之鉴,狼王不再留手,最凶狠的一击立刻出手。 白隐刺伤了狼王,却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面对狼王呼啸而来的攻势,他已经无力抵挡。 一刀刀不停砍在白隐的身躯上,白隐却一直没有倒下,身上已经被血染透,可白隐却依然用自己的剑紧紧的支撑住自己,他,要站着死! 飏羽士兵的数量在不断减少,这场战斗即将进入尾声。狼王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他停下了对白隐的攻击,眼前的白隐,四肢皆断,已经好似一个废物。狼王要羞辱他,他开始慢慢抓回尚存的飏羽士兵,然后让巨狼当着白隐的面吞掉这些士兵。 白隐的眼中满是哀伤,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让狼王得到了满足。面对这个几乎灭掉他全部巨狼的罪人,他不会让他轻易的去死,他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保护的人遭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的感受! 听到白隐的咆哮,一个个飏羽士兵开始慢慢靠拢到一起,他们面向白隐,眼眸中满是敬重,“将军,我们跟着你,杀了这么多狗贼,我们心里爽啊!” 说完,一个士兵抽剑划向了自己的脖颈,鲜血溢出,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刺眼。 “不!”白隐双目含泪,大声咆哮! “将军,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当你的兵!”又是一道血飞溅而出。 一道道血柱飞溅而出,构成了一道壮烈凄美的画。没有人不为之震撼,就算是狼王也进入了少有的沉默。 战场上恢复了平静,巨狼开始吃掉死去的飏羽士兵,当它们靠近到那些拔剑自刎的士兵前面时,狼王把它们驱散了。那一道道坚毅的目光,久久的在狼王心中不能消散。 狼王正带着士兵在战场上清理,突然,远处扬起了一片飞雪。整齐的马蹄声从中而来,一支极其精良,数目超过五万的人在向着狼王靠近。 面对眼前未知的精兵,狼王萌生了退却之意。他命令部队迅速集结,向着身后的城池撤去。 可当狼王的士兵开始撤退时,一轮箭雨从狼王部队头上落下。锋利的箭矢洞穿了很多狼王士兵的身躯,此时,狼王也终于看清了前来的部队——风羽骑兵。 数量几乎与自己持平的风羽骑兵出现在狼王面前的时候,狼王已经彻底惊呆了。按照几年前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位神者所说,他起兵进攻陈国之日,会有他的师兄弟发兵进攻唐国。 可眼前的部队,正是飏羽最精锐的风羽骑兵,而风羽骑兵的统帅并不是风陌,而是一个白衣男子,狼王从他的身上感到了跟那位神者一样的气息。 “杀戮如此厉害,师弟还真是会选人。”男子缓缓开口,话语中没有任何情感。 可狼王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他命令巨狼向着对方扑去,同时暗中示意自己的部队准备撤退,无论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还是风羽骑兵,带给狼王的压力都太大了。 仅剩的几只巨浪向着白衣男子冲了过去,白衣男子见状,冷哼一声。 “愚蠢。”白衣男子一拂手,只见那几只巨狼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动身躯,向着狼王部队冲去。落后的狼王士兵很快就被那几只巨狼撕成了碎片,同时,风羽骑兵的箭矢又一次飞向了狼王部队。 距离身后的城池不过十里,却成了狼王不可到达的距离。到今日他才明白,这神者的战争,自己不过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当初他被神者选中,他还因此感到荣幸,可现在,他才知道,这样的选择会让他走向灭亡。 可狼王不知道的是,在神者的战场中,无论你如何选择,你都是一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狼王拖着弧刀冲向了白袍男子,手下的狼王士兵也发觉到自己陷入绝境,又一次爆发出昂扬的战意,冲向了帝国的骄傲。 诡谈2 陈刚表情凝固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他摸了摸李欣的额头,凑到李欣耳朵旁边,低声说:“车祸都制造好了,孟婷已经被撞死了,刚才警察不都说了吗,咱们就等着领钱就好了。” 李欣抬起了头,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可是,我真的看见,她在卫生间里。” “怎么会呢?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陈刚拉起了李欣的手就要向卫生间走去,可李欣却怎么都不肯过去。无奈之下,陈刚将李欣带回了原本的座位。 莫晨看向陈刚的位置,发现他们并不只是两个人来酒吧的,他们身边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对男女,明显是一对情侣。但坐在陈刚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却引起了莫晨的注意。 他戴着黑色的墨镜,脸上还有口罩,头上戴了一顶宽大的帽子,这样的装束在酒吧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当这个男人站起来的时候,莫晨发现,他的体型与在厕所袭击自己的男子极其吻合。 陈刚五人没有注意到莫晨正在观察他们,他们交流了一会,李欣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随后,五人纷纷起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莫晨立刻起身,想要追上陈刚五人。莫晨心中有一种感觉,这五个人跟今晚的任务有很大的关系。 但莫晨刚起身,就被李小飞拦住了,陈冰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又想单独行动,找死吗?” “小晨晨,你是不要追那五个人?”李小飞的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人死了,在这种任务里,死的人就是鬼。鬼跟谁有关系,我还是知道的。”莫晨看了眼李小飞,在他的记忆里李小飞一直在喝酒,对周围的事情并没有很在意,却依然能够发现陈刚五人,莫晨的心中对他的印象好了一些。 “别听他胡扯,他是用十积分买了一个鬼缘卡。”陈冰打断了李小飞。 “鬼缘卡,那是什么东西?” “在个人场景中,因为很多人都是单人进行,但是场景又太大,我们并不能轻易的甄别出有用的人物,而使用一张鬼缘卡,可以立刻知道,这个任务中谁跟鬼有关系。” “也就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才一直喝酒?” 二人用沉默回答了莫晨的提问,莫晨累觉不爱:你们两个在那里喝酒放松,却让我自己辛辛苦苦盯了一晚上,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那个陈刚,是孟婷的丈夫,李欣,是她的小三。那对情侣,男的叫王猛,女的叫余芳,只是陈刚和孟婷的大学同学,跟这件事关系不大。” “那个单独的人叫马辉,他是陈刚的打手。孟婷小的时候受到过侵害,对男女之事极为抗拒,甚至连穿暴露的衣服都不敢。孟婷家里有钱,又是独生女,陈刚为了钱,娶了她。知道自己的病,孟婷允许陈刚去找小三发泄自己的生理需求。” “而这个小三,就是李欣。陈刚娶了孟婷以后,除了要钱以外,很少出现在孟婷身边。孟婷逐渐发现陈刚只是喜欢自己的钱,便不再给陈刚钱。” “而没有钱的陈刚变得更加过分,他会带着李欣回孟婷和他婚房过夜。时常还会在孟婷的公司前大摇大摆的搂着李欣走过,孟婷被逼无奈,就跟陈刚协议离婚,给了陈刚一大笔钱。” “但陈刚一直不肯签字,因为陈刚已经吸毒了。他需要孟婷得钱好源源不断的购买毒品。但孟婷自然是不肯给他,于是陈刚便产生了杀掉孟婷的想法。” “他利用孟婷的病,找到马辉在卫生间侵犯了孟婷,儿时回忆重新出现在脑海里的孟婷,整个人精神开始恍惚,而当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的时候,陈刚花钱雇好的司机就撞上了孟婷。” 听完陈冰的讲述,莫晨的脸上浮现出了罕见的怒意。对于爱情,一直是莫晨心中的伤,而他加入这个协会,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爱人。他实在想不到,陈刚是怎么忍心去杀孟婷这样一个几乎完美又极其善良的女人。 “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孟婷为什么会穿上那么性感的衣服来这里,鬼缘卡的资料是明明孟婷穿的衣服很保守。”李小飞撞了撞莫晨的肩膀,“小晨晨,你刚才观察了那么久,知不知道为什么呢?” 莫晨推开了李小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他摇了摇头,看向陈冰,“我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先放一边吧。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去追上那五个人,因为任务已经开始很久了。” …… “老公,我就是在,在那里看到她的。”李欣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随着不断靠近这里,李欣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什么都不会有,放心吧,宝贝,咱们现在就去那卫生间里看看。”陈刚笑着对李欣说,在他看来,孟婷已经死了,李欣看到她只是因为心理原因。 在陈刚的劝说下,李欣终于同意去那个卫生间看一看。五人一同向着走廊深处走去,当他们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走廊的灯突然熄灭了,李欣立刻惊叫起来。 马辉打开了手机,四下寻找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任何开关可以控制走廊的灯光。整个走廊现在黑漆漆的,但卫生间的门缝中却透出了几丝亮光。 李欣抓住了陈刚的肩膀,“老公,要不,咱们比向前走了,回家吧。” “没事儿,宝贝。”陈刚依然不以为意,“估计这灯因为开太久了,灯丝烧坏了。别怕,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可李欣却坚决的站在原地,不肯再向前挪动半步。 马辉站到了二人面前,“陈老板,李小姐。我收了你们得钱,就得帮你们把事办好,这样吧,我去那个卫生间里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然后李小姐你看看我拍的照片,就知道卫生间里有什么了。” 李欣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马辉拿着手机向着卫生间走去,当他打开卫生间房门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阵哭声,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马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马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女人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也害怕了,真笨啊我,这世上哪有鬼啊。 马辉拿起手机开始拍摄卫生间内的事物,当他对准右边的角落的时候,马辉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上面还有斑驳的红色痕迹!跳舞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女子,他停下来,搂着年轻少女走到了女子旁边。 “老公,这是谁啊?”年轻少女的语气极为嗲,脸中满是对女子的不满。 “李欣,你别得寸进尺。”女人的语气极为平静。 “孟婷,现在陈刚是我的老公,你们已经离婚了。”李欣看了一眼孟婷的着装,“听陈刚说你从来不肯穿超短裙,现在跟陈刚分开了,就穿的这么风骚来勾引男人了。” 陈刚看了一眼孟婷的打扮,眼中露出了不满,“孟婷,原来你就是在我面前装啊,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保守呢!” 李欣挽着陈刚的手臂离开了柜台,孟婷看着二人的背影,手臂不停地颤抖着,可孟婷二人却浑然不觉。二人回到了舞池中,继续跳舞,而坐在柜台边的孟婷,则在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 诡谈3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狂风不断敲打着酒吧的窗户,仿佛随时会碎开一样。这时,进来了一个女人,气质不凡,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上身女子穿了一个短袖,而下身则穿了一个超短裙,这样的着装,立刻引来了很多的目光。 女人却并未察觉,她去酒吧吧台点了一杯酒,看向了正在舞池中搂着一个年轻少女跳舞的中年男士。莫晨看见有泪水从女人的眼角划过。 这时,有一个醉酒男子走到了这名女子身边,他拿着手中的酒,“美女,一个人喝闷酒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喝啊?”醉酒男子的眼光颇为轻佻。 听到醉酒男子的话,女子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转过头去向柜台又点了一杯酒。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正在舞池中跳舞的男子。 跳舞的男子仿佛看到了女子,他停下来,搂着年轻少女走到了女子旁边。 “老公,这是谁啊?”年轻少女的语气极为嗲,脸中满是对女子的不满。 “李欣,你别得寸进尺。”女人的语气极为平静。 “孟婷,现在陈刚是我的老公,你们已经离婚了。”李欣看了一眼孟婷的着装,“听陈刚说你从来不肯穿超短裙,现在跟陈刚分开了,就穿的这么风骚来勾引男人了。” 陈刚看了一眼孟婷的打扮,眼中露出了不满,“孟婷,原来你就是在我面前装啊,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保守呢!” 李欣挽着陈刚的手臂离开了柜台,孟婷看着二人的背影,手臂不停地颤抖着,可孟婷二人却浑然不觉。二人回到了舞池中,继续跳舞,而坐在柜台边的孟婷,则在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酒一杯接着一杯,不断消失。应该是谁的恶作剧,马辉,别自己吓自己,这世界上没有鬼! 马辉不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心脏依然狂跳不止。他拍了几张照片就赶紧离开了卫生间。 “来,宝贝,咱们一起看看,这世界上不会有鬼的。”马辉走回到众人身边,还未等说话,就被陈刚抢去了手机。 翻弄了一会儿,陈刚把手机丢给了马辉,搂着李欣的细腰,“宝贝,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要是还不放心,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马辉,去帮我们把那卫生间门打开。” 马辉好像没有听见陈刚的话,站在旁边翻弄着自己的手机。 “老子让你去开门,你听到没有。”陈刚踢了马辉一脚。不过因为二人身材差距过于悬殊,马辉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马辉依然在滑动着手机屏幕,他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嘴里呢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陈刚上前一把抢过了马辉的手机,“我说让你开门。” “老板,咱们走吧。” “你是不是虎啊?你刚才去开门什么事都没有,现在你怕个球。” “老板,刚才,卫生间里有一双,一双高跟鞋。”马辉的身躯开始颤抖,“我,我刚才还拍下来了。可照片上什么都没有。” “啊!”李欣听完马辉的话尖叫了起来,她靠到了陈刚怀里,“老公,咱们走吧,她真的在,真的在。”李欣的眼角有泪水划过。 “马辉,老子花钱雇你是让你干事的!不是让你在这胡说八道的!”陈刚向着马辉大吼,他感受到李欣在怀里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眼中满是心疼。 “余芳,你在这里陪李欣。王猛,马辉,你俩和我去看看,待会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喊你俩,然后余芳你就带着李欣过来。” 余芳点头同意,接过了陈刚怀里的李欣。王猛和陈刚则向着卫生间走去,马辉不想跟上去,但为了赚到陈刚的钱,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卫生间门口,打开门一看,里面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马辉说的高跟鞋。确认卫生间内很干净了以后,陈刚又踢了马辉一脚,“哪有高跟鞋?就你这胆子,还当打手呢,废物!” 马辉没有言语,他可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刚才一定会有一双高跟鞋在角落。马辉尝试着想要打开旁边的卫生间,看一下高跟鞋是不是在里面。但旁边卫生间的门都是紧锁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李欣二人也已经来到了卫生间门旁边,当确认卫生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之后,李欣才慢慢停止了颤抖。 “折腾了这么半天,我这想上厕所半天了。你们到外面等着我,我方便完就去找你们。”说着,陈刚就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几个人站在门外,等候陈刚过了一会儿,王猛拍了拍门,“好了没有,我也想上。” “没呢。这么多卫生间,你找个别的上呗。” “我也想,都锁着门,都有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卫生间,里面都亮着灯,门也紧锁着。马会慢慢打开手机相册,找到照片的拍摄时间,再看一看表,已经三十分钟了! 马辉清楚的记得,自从他们进入到这个走廊里,走廊里的所有卫生间就是有人的状态,这段时间中也没人再来过这里,也就是说,卫生间的这些“人”一直待在这里。 马辉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这时,陈刚已经从厕所里走了出来,“你赶紧去吧,我们等你。你出来以后咱们就回家,回我家咱们继续好好玩。” 马辉一边听着陈刚说的话,一边看着走廊里每一个卫生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立即回头看向陈刚,“刚哥,你说话有点怪。” “哪里怪了?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这么熊呢。”陈刚又吼了马辉几句。 可陈刚吼得越多,马辉身躯颤抖的就越厉害:“刚哥,这走廊这么空,又这么静,你的声音这么大,应该很突兀,可是,你没感觉咱们说话的声音好像融入到这个环境中了吗?而且,这么久了,除了这个卫生间,都没有动静啊。” “谁上厕所还说话的啊。”陈刚说着走向了旁边的卫生间,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回应。马辉连忙跑过来拉住陈刚,“刚哥,等猛哥从厕所里出来咱们就走吧,这地方太邪乎了。” 陈刚没有理会马辉,甩开了胳膊上的手,一脚踢向了卫生间的门。 “轰!”卫生间的门被陈刚踢开,里面没有任何人。看到空荡荡的卫生间,陈刚内心也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但陈刚不相信有鬼存在,他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人,想到这里,陈刚又去砸开了第二扇,第三扇卫生间的门。 当陈刚砸开了最后一个卫生间后,他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这条走廊每一个卫生间里,都是空荡荡的。 余芳带着李欣慢慢走了过来,“刚哥,王猛呢?” “王猛,他不是在厕所里吗?”陈刚疑惑的看着余芳。 “没有啊,刚哥。刚才你砸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说到这,余芳顿了一下,她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太自然“我以为,是王猛出来了。我还看见,那个黑影一直跟在刚哥你后面,我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不帮忙。” “你说有人站在我身后,应该是马辉吧。”陈刚勉强笑了笑,但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刚哥,我,我们,刚才不是站在一起了吗?”马辉的声音在颤抖。 “咱们先去看看卫生间里王猛在不在,他不在黑影就是他。”陈刚没有继续往下说,要是王猛在里面,那那个黑影是什么? 陈刚的头上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走到了王猛在的卫生间,敲敲门,“王猛,你小子好了没有?” 没有人回应,陈刚又询问了几次,却依然没有人回应。 陈刚举起拳头砸向了卫生间的门,很快,卫生间的门被砸开了。 陈刚向里面一看,后退了半步,他看到,王猛躺在卫生间里,已经失去了意识。 李欣三人也在陈刚后面看到了卫生间里面的景象,李欣伸出手,颤抖的指着卫生间的角落,“陈刚,你看那里。” 顺着李欣手指的方向看去,陈刚看见了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上面遍布斑驳的红色痕迹。 “就是这双鞋,刚才我就是看到了这双鞋!”马辉大喊,声音中满是恐惧。 “一双高跟鞋有什么好怕的?”陈刚慢慢走近了高跟鞋,当他拿起来的时候,一股血液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鞋身上的红色不断地向地下滴落,这是,血! 陈刚连忙向着卫生间外面后退,他想拉走昏迷的王猛,可此时的王猛却变得特别重,陈刚自己根本拉不动他。鲜红的血液渐渐出现在卫生间的隔板上,逐渐组成了字,陈刚仔细一看,放下了抓住王猛的手,他向着李欣三人大喊:“有鬼!孟婷在这里,快跑!” 陈刚看见卫生间的隔板上写着:李欣,陈刚,马辉,余芳,王猛,你们,都要死!三人吃完了早饭,陈冰和李小飞回到李小飞的旅行社休息,而莫晨则是回到了家。 到家之后,莫晨拨通了王强的手机号码,自从李子晗死后,王强也曾多次打电话和莫晨联系。莫晨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但知道这是不能跟世人说的,所以王强在莫晨这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喂,莫晨啊。”虽然才刚早上七点,但电话中王强的声音依然很精神。 “王警官,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莫晨将陈刚一行人设计陷害孟婷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王强,王强听到后,立刻挂断了电话,带人前去抓捕陈刚一行人。 等到到达河海酒吧的时候,王强看了看酒吧贴上的封条,心中不禁疑惑:这几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晨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当酒吧的门打开的一瞬间,王强就看到了门口昏迷的陈刚和李欣。半个小时之后,警员们发现了也在昏迷的余芳和王猛,但当他们发现马辉的时候,马辉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刀,锋利的刀几乎隔断了他的脖颈。 等到四人醒来以后,他们都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看似没有关系的王猛和余芳,就是帮助陈刚联系到打手马辉的人。 等到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强拨通了莫晨的电话,这时莫晨正在睡觉,他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谁啊?” “莫晨,是我。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王,王警官。”莫晨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知道协会的事绝对不能被平常人所知道,“那个,那个,王警官,是这样的。我家里比较穷,然后上大学是受孟婷资助的。孟婷对我很照顾,还经常告诉我不要去酒吧,她觉得一个成功的人完全没必要去酒吧。后来,我得知她因为去酒吧出了车祸,就一直很怀疑。” “你怀疑就开始暗中调查了?我咋没看你暗中调查你女友的事?”王强明显不相信莫晨的解释。 “不是这样的,王警官。”莫晨的困意都已经消了,王警官的经验让他很难“合理”的解释,“后来子晗不又是出了事吗。我想了想,想去当一名私家侦探,保护大家的安全,减少我身边这样的惨剧发生。然后,我最近就调查到了陈刚他们做的事,然后就打电话给王警官你了。” 尽管王强依然不相信莫晨说的,但莫晨做的毕竟是对社会有益的事,考虑到莫晨可能有难言之隐,王强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二人聊了几句,王强就挂断了电话。莫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给陈冰打了个电话,三人约好在河海酒吧见面。 等到莫晨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发现陈冰二人已经到了,看起来已经等很久了。陈冰给莫晨扔过来一瓶可乐,“请你喝。” “我更喜欢喝雪碧。” “不喝你给我。” 三人打打闹闹的进入了河海酒吧,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柜台边的孟婷。不知为什么,莫晨感觉孟婷跟昨天相比,很疲惫。 “你们来了?”孟婷的语气有些虚弱。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完成了。” “我已经看到了。”孟婷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喜悦。 “你怎么了,你的冤屈已经被人发现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我好像杀人了。可我并不记得”孟婷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是马辉吗?”莫晨从王强口中得知了马辉被杀的消息,昨晚酒吧除了他们就只有孟婷,所以莫晨很自然的怀疑到了孟婷身上。 “不!我没杀人!昨晚在这里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出现,那个混蛋却死了!可我真的没杀人!”孟婷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他那种人渣,死了就死了呗。”莫晨不明白孟婷为何对马辉的死这么慌张,明明是因为马辉,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可我不想杀人,每个人都有他活着的理由,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我没有资格审判他们的生命。”说到这里,孟婷竟然哭了起来。身躯开始因为哭泣而慢慢颤抖。 孟婷的举动明显刺痛了莫晨的心,就算她是鬼,她却依然如此善良。世人避鬼,可鬼亦有慈悲之怀;世人交友,可友亦有毒蝎之心。 莫晨慢慢的走到孟婷身边,轻轻的搂住孟婷,声音轻柔,“孟姐,别哭了。我相信你,那个人绝不是你杀的。” 听到莫晨的话,孟婷慢慢抬起了头,她看着莫晨的眼睛,这个大男孩的眼眸中透露出了无限的温暖,孟婷笑了,“谢谢你。” 松开了怀中的孟婷,莫晨打开了手机,他的积分已经变为了95分。 三人完成任务,打算离开河海酒吧,孟婷却拦住了莫晨,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涩,“莫晨,你能把我带在你身边吗?就像他们昨天晚上那样?” “啊,啊。”莫晨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有些懵,“没问题。我问问他们怎么做到的。李小飞,你们是怎么养鬼的啊。” “不是吧,小晨晨,这你都不知道。”李小飞露出了一副我不认识你的嫌弃表情。 “我们养的鬼,就是通过血引,然后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陈冰摇了摇头,“不过,你是没有机会啦。”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只能有一个鬼,你的体内已经有一个了。”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莫晨看着孟婷失望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 “有倒是有,在积分商城里,90积分可以买一个鬼策卡。鬼可以平常居住在那里。”陈冰看了看莫晨,有些劝诫的说,“你现在只有95积分,用来养一个没有战斗力的鬼,你接下来的任务都会很危险。” 90积分?对于现在的莫晨来说,实在太过昂贵了。但一想到体内的李子晗,莫晨就觉得孟婷跟李子晗一样可怜,他实在不忍心把孟婷自己留在这里。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莫晨做出了决定:买!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这么好看,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扔在这里,天理难容! 就当莫晨要点击确认购买的时候,李小飞拉住了他的手,“血引养的鬼会百分百忠于宿主,而这个卡片里的鬼,随时可能会背叛你。你永远不可能洞察鬼的心思。” 听到李小飞的话,孟婷俏丽的脸庞又挂上了几滴泪珠,她不停的摆动双手,“是莫晨帮我完成了心愿,我不会背叛他的。” 李小飞还想再说什么,莫晨却没让他再说下去,他冲李小飞摇了摇头,看向了孟婷,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我相信你,你和她很像,一样好看,一样善良。” 李小飞叹了一口气,从手里拿出了一张漆黑的卡片,上面带着复杂的花纹,“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用我这张吧。我买来了,一直没用,说到底,我还是不太信任它们。”李小飞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 诡谈4 莫晨没有细问,接过那张鬼策卡,说了声谢谢,就开始让孟婷进入到那张卡中。 陈冰走过去拍了拍李小飞的肩膀,像是安慰。莫晨看到二人的举动,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这两天的交往下来,他发现陈冰和李小飞两个人好像有着很多的秘密。 不过莫晨也不打算去了解,他加入这个协会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救李子晗。其他有关午夜协会的人和事,他更希望能尽早摆脱这些。 鬼策卡上的花纹开始有暗红色的液体在其中流淌,一道漆黑的门凭空出现三人一鬼面前,孟婷感到了它其中的吸引力,慢慢走入其中。 孟婷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中,门也随之消失。莫晨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卡,原本复杂的花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孟婷生前的样子。 “才刚是一张黑。”李小飞看了看莫晨手中的卡片,捧腹大笑“小晨晨,你的运气真是太棒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黑。”陈冰憋着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黑怎么了?”莫晨被两人的表现弄得一头雾水。 “咱们遇到的鬼共分九级,用鬼策卡的形式来说的话,从低到高依次是黑,红卡,橙卡,绿卡,蓝卡,紫卡,金卡,白卡。而你这个就是一张黑。我以前见到群里别人用的卡,最差劲也是个红卡。” “有没有机会提升卡的等级。”莫晨的心在痛,人家身后带个鬼,能打架,还有技能,我的鬼,还得我保护她!好不容易收了一个,还是最菜的。 “这个,据说到了下一层有办法让橙卡以上的卡升等级。” “好吧。”莫晨只得接受了这个结果,“小飞,听你刚才说,卡分九种,那为什么你只说了八种类别呢?” “这第九种,拥有的人寥寥无几。我们更是连见过都没见过,像咱们这一层,最厉害的也就是拥有一张绿卡。这些卡的分类都是我和小冰冰在群里到处打听得来的。听有些人说,最高级的卡拥有者,都会因为最后驾驭不了卡里的鬼,然后被鬼所杀。从这点来说,你得到一张黑,对于你这种新人来说挺好的。” 午夜酒吧任务完成之后,李小飞先离开了海城,陈冰则留下来陪莫晨做一些任务。一个多月的时间,莫晨和陈冰做了很多任务,莫晨对处理的任务方式也渐渐清晰明朗。 又是一天早上醒来,莫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枕边的手机,看到一条未读信息,莫晨以为是催话费的短信,随手点开,可短信上的字让他呆坐在原地:由于深情学校任务为时一周,且距离深情学校任务规定时间只剩下八天,故明天正式开始深情学校任务。 莫晨赶紧拨通了陈冰的电话:“陈冰,你收到短信了吗?” “收到了。” “咱们怎么办?” “收拾物品,今晚我去找你,制定计划,明天开始进行任务。” 挂断了陈冰的电话,莫晨找出了母亲的电话号码,犹豫着是否要拨打这个电话最后他嘴角流出一丝苦笑,父母操劳了一辈子,就不让他们再担心了,回来了最好,回不来可能就是我的命吧。 莫晨用20积分换了两万美元,存到自己的银行卡中,又写了下一封信:爸,妈,孩儿不孝,不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如有来生,莫晨还愿做你们的孩子。 叠好信,和银行卡一同放到抽屉里。莫晨再一次打开了积分界面,跟着陈冰做了很多任务,莫晨的积分也上涨了不少,但他又买了一张鬼策卡,因为他不想欠别人什么,他打算再次碰见李小飞的时候还给他,可这两个月李小飞一直没能来海城。 莫晨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策卡,无奈一笑,我得争取回来,还要给人家卡呢! 再算上莫晨换成美金的20积分,莫晨现在只剩下65积分了,他看了一遍积分商城,购买了一张静止符(30积分),一张雷咒(15积分)和一个凝血丸(20积分)。 莫晨按照群里的提示,去银行取完自己购买的东西,还没等回家便加到了陈冰打来的电话。莫晨打车去车站接陈冰,二人一同回了莫晨的家。 第一次做任务前夜,陈冰说要跟莫晨一起住在他家的时候,莫晨吓了一跳。本来组织好了一万个拒绝理由的他,却还没等说,就被陈冰给带回了家。 对于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孩住在自己床上,年轻的莫晨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最后迫不得已睡了沙发。没想到半夜陈冰醒来,弄醒了沙发上的莫晨,非得拉着他回床上睡。 等到两个人躺下后,莫晨一直背对着陈冰,陈冰看到之后笑了笑,跟莫晨讲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莫晨才彻底放下了自己心中对陈冰的戒备。 …… “莫晨,我真的很羡慕你?”陈冰的语气中颇为忧伤。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个穷屌丝。”莫晨依然不敢将头转过去,鬼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做任务的箱子里还带着个睡衣啊,而且她这个睡衣也有点太凉快了! “羡慕至少你还知道你的爱人在哪里,至少还能够跟他在一起。” 莫晨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曾经也有个很爱我的男朋友。”陈冰看莫晨没说话,继续缓缓的诉说着,“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上大学是一个城市,但学校离得很远,刚来到大城市的我在晚上会很难过,他知道了以后,就会打车来看我。我们两家都很穷,打车的钱相当于他一天的饭钱,他每次来看过我,都是自己跑回去的。” 月光很亮,照在陈冰的侧脸上,好像有晶莹的泪光,陈冰依然在慢慢的讲述着,声音很低,莫晨却能听得一清二楚,“后来,他开始做兼职。他用做兼职的钱,全部拿来给我买了东西,可他自己来看我的晚上,还是会跑着回去。他说,女孩子是人间的天使,就要好好对待。” “那个时候我很幸福,我一直幻想着等到大学毕业,两个人找个安定的工作,幸福平稳的度过这一生。可自从有一天,有一天突然变了,那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却在关机。我坐在教学楼门口等了他好久,直到门卫来提醒我,我才知道已经要闭寝了。可我依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陈冰的声音升高了一些,话语中的悔恨更加明显:“我跑回了寝室,又开始疯狂打电话,可依然听到的是冰冷的提示音。心中不安的我一夜无法入睡,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给我发了短信,说是他昨晚做了一个很赚钱的兼职。” 莫晨开始隐隐明白陈冰的男友去干什么了,“我也没有多问,那个时候他能多赚些钱,我是很开心的,那样他就能坐车回去了。从那以后,他就经常会做一晚上的兼职,对我也有些事开始有了保留,直到一天看到他身上受了伤,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开始疯狂地追问他,他做的是什么兼职。” 说到这里,陈冰开始低声哭泣,“他一直不肯说,最终我说,如果他不肯说,我们就分手。听到这句话后,他看了我很久,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最后,他笑了,跟每次我害怕的时候一样温暖的笑。他说是在午夜协会里做任务,这个协会很保密,具体的他也不能多说。” “他说完之后,我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哀愁。那晚他给了我5万块钱,我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他说提前让我感觉管控家里钱的感觉,我那时很开心。那晚,我是看他坐出租车回去的。” “可是,”陈冰已经泪流满面,“从那天晚上,他就失踪了。他乘坐那辆出租车的时候,遇到了一起车祸,司机当场死亡,可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疯狂的拨打他的电话,却再也打不通,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我在他的笔记本看到了104公交车,我走上了那辆公交车,才知道了一切。” 陈冰的故事讲述完了,莫晨依然没有转过头去,不是因为陈冰火辣的身材,只是因为不敢面对她哭泣的模样。 “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要学会坚强,我不会害怕,不会伤心,可是当我面对那些鬼怪的时候,我内心依然很害怕,我假装出来的镇定,并不能掩盖我内心恐惧的事实。后来遇到了李小飞,我的任务有了他的陪伴,我才慢慢的好转起来。” “怪不得你和小飞关系那么好。” “算是吧,他帮了我很多,不过。”陈冰想了想没说话。 “不过什么?” “没什么。”陈冰不再说话,两个人又恢复了平静。 “莫晨,你可以抱抱我吗?”陈冰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莫晨想了想,转过身去,抱住了陈冰,趴在莫晨怀里的陈冰开始嚎啕大哭。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莫晨的影子剧烈的晃动着。 …… 莫晨和陈冰开始为明天的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相比于莫晨两张符一个药丸来说,陈冰的装备则要富余很多。她很多装备都买了两份,一份给自己,另一份给莫晨。莫晨笑了笑,接过了陈冰手中的装备,心里暖流流过,莫晨知道,如果陈冰只买自己一个人的,她存活的几率会更高。 二人又是躺在莫晨的床上一起睡觉,陈冰依然是那件凉爽的睡衣,而莫晨则依然将头背了过去。 一夜无话,二人一早醒来,立刻前往了海城一家荒废已久的高中——海城私立高中。 二人打车到达海城私立高中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的杂草已经很高了。二人从铁门上翻跃,一踏上海城私立高中的土地以后,二人的手机立刻发来了短信:深情学校任务已经开启,为期一周。 二人感到一阵头晕,随即便晕了过去。等到莫晨再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间教室,身上破旧的校服像是很久没洗过了,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讲解着一道普通的圆锥曲线习题,莫晨环视一圈,发现了在一旁昏睡的陈冰,这时的陈冰看起来,少了几分性感,多了几份清纯,宛如上天贬谪降入凡尘的仙子,美的不可方物。 莫晨收回了自己惊讶的眼神,撕下桌子上课本的一角,想砸向陈冰,可当莫晨刚一出手,旁边的女生立刻大喊:“老师,莫言轻上课搞小动作,影响我上课。”说完后,女孩向着莫晨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莫言轻?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正当莫晨一头雾水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师走到了莫晨身边,“莫言轻!你自己是个废物就算了,还影响别的同学?给我出去罚站!” 老师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昏睡的陈冰,她回过头看见了莫晨,脸上满是惊讶,莫晨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动,然后自己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漫长的数学课终于过去了,当老师从教室中走出看见门口的莫晨,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不过他并没有再说莫晨什么,只是给了莫晨一个嫌弃的眼神就离开了。 陈冰跟在数学老师后面,看到数学老师走远立刻凑到了莫晨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不要叫我莫晨,叫我莫言轻。我感觉咱们可能是活在了一个幻境中,必须知道这个幻境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们才可能完成任务。” 陈冰还没等说话,走廊里过来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一身奢侈品的男孩走过来狠狠的打了莫晨一拳。 本来这个男孩的拳头威力并不是很大,但莫晨却摔倒在地。这个时候,莫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瘦弱不堪。 莫晨怒视眼前的男孩,“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男孩一笑,又狠狠的踢了莫晨一脚,“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任薇是你可以接触的人吗?” 顺着男孩的眼神,莫晨知道了陈冰的新名字:任薇。 教室里出来一个与莫晨身材差不多的男孩,他跑到莫晨身边,对着那几个少年谄媚的笑着,“几位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现在就滚。”也不给莫晨反应的机会,男孩就拉着莫晨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陈冰看到莫晨被拉走,本想转身离开,结果刚才殴打莫晨的少年迎了上来,用手抓住了任薇的肩膀,“薇薇,中午一起吃午饭吧。” 陈冰很厌恶少年的手,但由于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她温柔的拂掉了少年的手,向着他礼貌一笑,“可以,放学你等我吧。对了,我不太喜欢和爱打架的男生做朋友。” 陈冰说完话便转身回了教室,不再理会男孩。不是这样的,王警官。”莫晨的困意都已经消了,王警官的经验让他很难“合理”的解释,“后来子晗不又是出了事吗。我想了想,想去当一名私家侦探,保护大家的安全,减少我身边这样的惨剧发生。然后,我最近就调查到了陈刚他们做的事,然后就打电话给王警官你了。” 尽管王强依然不相信莫晨说的,但莫晨做的毕竟是对社会有益的事,考虑到莫晨可能有难言之隐,王强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二人聊了几句,王强就挂断了电话。莫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给陈冰打了个电话,三人约好在河海酒吧见面。 等到莫晨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发现陈冰二人已经到了,看起来已经等很久了。陈冰给莫晨扔过来一瓶可乐,“请你喝。” “我更喜欢喝雪碧。” “不喝你给我。” 三人打打闹闹的进入了河海酒吧,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柜台边的孟婷。不知为什么,莫晨感觉孟婷跟昨天相比,很疲惫。 “你们来了?”孟婷的语气有些虚弱。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完成了。” “我已经看到了。”孟婷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喜悦。 “你怎么了,你的冤屈已经被人发现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我好像杀人了。可我并不记得”孟婷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是马辉吗?”莫晨从王强口中得知了马辉被杀的消息,昨晚酒吧除了他们就只有孟婷,所以莫晨很自然的怀疑到了孟婷身上。 “不!我没杀人!昨晚在这里我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出现,那个混蛋却死了!可我真的没杀人!”孟婷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 “他那种人渣,死了就死了呗。”莫晨不明白孟婷为何对马辉的死这么慌张,明明是因为马辉,她才变成这个样子。 “可我不想杀人,每个人都有他活着的理由,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我没有资格审判他们的生命。”说到这里,孟婷竟然哭了起来。身躯开始因为哭泣而慢慢颤抖。 孟婷的举动明显刺痛了莫晨的心,就算她是鬼,她却依然如此善良。世人避鬼,可鬼亦有慈悲之怀;世人交友,可友亦有毒蝎之心。 莫晨慢慢的走到孟婷身边,轻轻的搂住孟婷,声音轻柔,“孟姐,别哭了。我相信你,那个人绝不是你杀的。” 第五十六章 血殇饮血 莫晨一直被男孩拖到卫生间的角落,才停下了脚步。 “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带着我跑?”莫晨没好气的质问男孩。 男孩一脸疑惑:“莫言轻,你是被打傻了吗?李韬宝他们你都敢惹?”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你忘了李韬宝他们让咱们一下课就到这里来,避免让他们看见咱们觉得恶心吗?” “我们哪里恶心了?他们仗势欺人,他们才是败类,令人恶心。”莫晨揉了揉自己身上的伤,李韬宝人高马大,一拳砸到莫晨现在的这副身躯上,他根本吃不消。 莫晨旁边的男孩没有说话,等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二人又飞奔回了教室,跟在莫晨身后的男孩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莫晨并没有注意到。 回到教室,英语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英语老师看了看莫晨二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莫晨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厌恶。 回到座位,莫晨开始整理回忆,在这个学校里,莫言轻似乎被所有人讨厌,还经常会受到他人的欺凌,那个拉着他跑走的男孩好像是莫言轻的朋友。但莫晨可不会任人欺负,他要寻找自保的手段,否则他还没做任务,就有可能被人打死了。 莫晨想到这里,开始翻弄自己身上的口袋,他在寻找陈冰给他的护身物品,可他把口袋翻了一遍,一无所获。他又开始在桌堂里寻找,但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桌堂里除了几本书之外,只有一个破旧的笔记本。莫晨感觉到老师投来的目光,不再翻弄桌堂,拿出了那本破旧的笔记本,希望能从中了解些什么。 9月1日:我已经上高三了。我要好好学习,只要我去了好大学,我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9月3日:任薇从别的学校转学过来,她长得很漂亮,学习也很好,但她和我很像。我想和她做朋友。 9月5日:李韬宝让我和王晓一下课就去厕所,他说他不想让我们影响了陈冰周围的环境。 9月9日:我今天又被李韬宝打了,不过没关系。我跟任薇说上话了。 9月11日:我跟任薇说话越来越多,她虽然平常总是冷冰冰的,但她很好。她不应该在这个学校的。李韬宝看到我跟任薇说话,找了几个人打了我一顿。 9月13日:我很喜欢跟任薇在一起,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日记本中间确实了几页,看起来是被人撕扯下去的。等到再打开的时候,整个日记本的风格都已经改变了。 11月2日:今天教室里又少了两个同学,可没人知道,任薇也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可我知道,疯的人是谁,但我不敢说。 11月3日:李韬宝被我吸引了,会不会明天消失的就是他呢? 11月5日:李韬宝没有消失,他成了任薇的男朋友。(字后面带着几个红色的叉号) 11月10日:每天都在消失两个同学,可大家为什么就不会察觉呢? 笔记到这里就消失了,莫晨完全看不懂莫言轻写的是什么意思。他只能从笔记中得知,他和陈冰变成的任薇关系不错,而李韬宝则时常欺负他。 笔记中有两个疑点:一是每天消失两名同学,但除了莫言轻好像无人知晓。二是莫言轻好像知晓了如何让人消失,他想用此让李韬宝消失,结果却失败了。 莫晨正在思考,铃声已经响了起来。莫晨想要往外走,却被王晓拉了回来,“你忘了?我们要在教室等他们吃完饭,我们才可以去食堂吃他们挑剩的。” 莫晨推开了王晓的手,他可不想饿着肚子做任务,毕竟这次任务异常困难,极有可能就丧命于此,他还不想做一个饿死鬼。 王晓拦不住莫晨,只能跟着莫晨进入了餐厅。当莫晨一进入餐厅开始,身边就投来了很多异样的目光,满怀敌意。莫晨没有理会,打好饭坐到了一个角落。 莫晨刚坐下,就有几个男生围了过来,他们已经吃完了饭,餐盘只剩下一些垃圾。其中一个男生走到了莫晨身边,“垃圾,谁让你跟我们一起吃饭的?你不知道自己要吃垃圾吗?”他将自己的餐盘扔到莫晨面前,“这才是你该吃的。” 莫晨没有理会,继续吃自己的饭。少年看莫晨不理会自己,冲过来抓住莫晨的头,疯狂地摁向那堆残渣。莫晨想要反抗,但身体实在太过羸弱。 就当莫晨的头快要接触到那堆残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马帅,今天我心情好,就别搭理他了。” 听到声音,少年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声音中带着一些胆怯,“是,韬宝哥。” 莫晨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陈冰和李韬宝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陈冰的脸上满是笑意,却丝毫没有看莫晨这边的事。 莫晨收回视线,开始慢慢吃自己的饭,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会欺负莫言轻。这种情况下,莫晨必须找到自己的护身物品,否则,接下来难保这些人会对他做什么。 吃完饭后,莫晨自己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他到处搜索,却没找到任何的信息。莫晨在进入海城私立高中的时候,观察过学校的建筑,与他现在见到的建筑完全一样。 莫晨现在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幻境中,他从王晓身上感到了体温,要不是多人任务不会跨越时间线,莫晨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海城私立高中没变成鬼校的时候了。 对于莫晨来说,他最麻烦的是,他完全没办法了解自己和任薇的很多事情。对于任薇,在王晓的描述中,她是一个品学兼优,但很孤僻的女生;而对于莫言轻,莫晨怕询问王晓会引起他的注意。 莫晨在操场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他看见李韬宝一群人想着里走了过来。莫晨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开始寻找藏身的地方,最后他躲进了跑道旁边的灌木林里。 但当他进入后,他发现这片灌木林不正常,灌木林中的泥土很潮湿,仔细一闻,莫晨吃了一惊,这片泥土中,竟然有血腥味!老师的声音吵醒了正在昏睡的陈冰,她回过头看见了莫晨,脸上满是惊讶,莫晨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动,然后自己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漫长的数学课终于过去了,当老师从教室中走出看见门口的莫晨,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不过他并没有再说莫晨什么,只是给了莫晨一个嫌弃的眼神就离开了。 陈冰跟在数学老师后面,看到数学老师走远立刻凑到了莫晨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不要叫我莫晨,叫我莫言轻。我感觉咱们可能是活在了一个幻境中,必须知道这个幻境想告诉我们什么,我们才可能完成任务。” 陈冰还没等说话,走廊里过来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一身奢侈品的男孩走过来狠狠的打了莫晨一拳。 本来这个男孩的拳头威力并不是很大,但莫晨却摔倒在地。这个时候,莫晨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如此瘦弱不堪。 莫晨怒视眼前的男孩,“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男孩一笑,又狠狠的踢了莫晨一脚,“就凭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任薇是你可以接触的人吗?” 顺着男孩的眼神,莫晨知道了陈冰的新名字:任薇。 教室里出来一个与莫晨身材差不多的男孩,他跑到莫晨身边,对着那几个少年谄媚的笑着,“几位大哥,我们错了,我们现在就滚。”也不给莫晨反应的机会,男孩就拉着莫晨跑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第五十七章 计斩使徒 泥土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莫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恶,他想从这里退出去。 正在莫晨惊讶的时候,李韬宝一行人也来到了灌木丛附近。 “宝哥,我刚才就看到那小子在这附近来着。不知道现在怎么就消失了?”马帅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看李韬宝。 “他跑不掉的,我最近要泡任薇,不会当着她的面出手。你们注意点,只要任薇不在,看见那小子就给我狠狠的揍!我看咱们是揍他揍得少了,规矩都忘了!”李韬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莫晨看着李韬宝,暗暗咬牙。 “我们走!”李韬宝一声令下,一群人就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 确定了他们走远以后,莫晨从灌木丛中慢慢爬出来。他总觉得这片带血的土壤不似表面一样平静。她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把铲子。莫晨慢慢弯下身,开始翻弄脚下的泥土。 莫晨挖出来的土堆成了一座小山,突然他碰到了一处坚硬的物体。莫晨慢慢拨开上面覆盖的土壤,发现自己刚刚触碰的是一个头颅。莫晨又环视周围一遍,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赶忙将土壤中尸体上所有的泥土拨走。 当尸体完整的出现在莫晨面前的时候,莫晨的心在狠狠的抽动。看尸体的面容,莫晨很确定这是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他穿着破旧的校服,安静的躺在泥土中。 尸体看起来没有任何伤痕,但莫晨总感觉不对劲。他伸出手慢慢触碰尸体体表,他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孩子很多处骨头都已经断裂了。莫晨将男孩尸体翻过来,撕开他后背的衣服,各种各样的伤疤布满了整个后背,,很多伤口还在渗血。 莫晨不敢继续停留,在他看来,这个男孩子是跟自己一样的被欺凌者,而男孩的死因也很明显,应该就是被殴打致死的。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被施暴者发现,很可能会跟这个男孩一样的结果, 莫晨开始将尸体重新掩埋,当尸体被彻底掩埋之后,莫晨发现土壤中夹杂着一个牌子。 应该是刚才翻弄泥土出来的。 莫晨想着就把牌子捡了起来,他不可能把牌子留在这里,否则有人翻弄这里的事就会被别人察觉。手中的牌子是一个学生卡,食堂打饭就需要这张卡,当莫晨把卡牌翻转过来的时候,上面的名字让莫晨愣在了原地。破旧的卡牌上是一个瘦弱的男孩的照片,姓名一栏写着:莫言轻。 陈冰坐在教室中,不时的看向教室门。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可莫晨还没有回来。她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到底有什么用意。在她观察中,莫晨的角色是个常年遭受欺凌的孩子,而任薇,同样也没有什么朋友。 中午的时候,她和李韬宝吃饭的时候,观察了食堂的所有情况,但是她感觉不到一丝异常。当她回到寝室后,她发现自己的三个室友明显不喜欢自己,尽管她们表面装作友善,但眼里的厌恶是藏不住的。 觉察到这种情况,陈冰也没跟室友过多交流。当她躺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她发现床上有一个包裹,床下还有淡淡的臭味。她翻身下床。发现床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她拆开了手中的包裹,发现了自己昏迷前带来的道具。 陈冰慢慢走到卫生间,打算唤出化形,让它帮助自己在学校调查,可是任凭怎么呼唤,陈冰感觉不到任何化形的气息。她又拿出了自己带来的防身物品,除了符纸以外她都尝试了一次,但发现它们不是威力骤减要不就是彻底失去了效果。 对于这样的情况,陈冰是没有想到的。她很确定,深情学校肯定有一只等级靠近橙卡的鬼,没有了这些物品防身,他们几乎没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陈冰收好自己的物品,回到了教室。她想要立刻告诉莫晨自己的发现,可她等到上课钟声响起,却依然没有看到莫晨出现。陈冰的心中开始紧张,她担心莫晨已经被鬼杀掉了。讲台上的老师好像看出了陈冰举止中的焦虑,但并没有理会。 等到第一节课下课,脸上脏兮兮的莫晨才回到了教室里。还没等陈冰说话,莫晨就被王晓拉了出去,而李韬宝则从旁边的教室来寻找任薇。看到莫晨平安归来,陈冰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虽然她很讨厌李韬宝这种做出校园欺凌的学生,但为了完成任务,她还需要从李韬宝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陈冰整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走向了李韬宝。李韬宝显然对陈冰的做法很满意,当陈冰来到他的身边,李韬宝直接伸出手搂住了陈冰的腰。 看李韬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陈冰脸上露出了微不可察的嫌恶,她轻轻侧身,躲开了李韬宝的手,“宝哥,咱们慢慢来好不好,现在我还接受不了。”随后陈冰脸上露出了胆怯的表情,陈冰原先就是一个火辣性感的女孩,对于这种不谙人事的高中男生,自然把控起来轻而易举。 李韬宝看着陈冰娇羞的样子,彻底被吸引住了,“好,好。” 李韬宝和陈冰慢慢走远后,教室里的女生开始聚集到了一起,其中为首的一人正是陈冰的室友:安玮心。安玮心在任薇转来这个学校以前,一直是这所学校的校花。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她,但她不接受任何人,也不拒绝任何人。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很喜欢那些男人臣服自己的样子。 可自从任薇来了以后,她失去了很多追求者,这令她很不满。尤其是二人被分到了一个寝室,很多节日,原本会送给安玮心的礼物现在全部出现在了任薇的桌子上,她对任薇的愤怒越来越深,一直在试图寻找报复任薇的方式。 “玮心,你看那个贱人。”一个声音很嗲的女生站在安玮心旁边。 “光看有用吗?你们能不能找个办法,好好报复报复她!”安玮心看到任薇和李韬宝,心里的怨气不觉又重了几分,语气非常不好。 一个脸上痘痘很多的女生慢慢靠了过来,“玮心,我有个好主意。”女孩在安玮心耳边说了一些话,其他人都无法听清。 女孩说的越多,安玮心脸上的笑意就越盛,等到女孩说完之后,安玮心已经压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任薇的下场,在教室里放声大笑。 快到上课,李韬宝才陪着陈冰回了教室,莫晨正好也出现在走廊上。李韬宝本想上去痛扁莫晨一顿,但想到陈冰的话,也就没办法出手。他瞪了唐晨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莫晨没有理会,他在思考今天泥土中发现的真正的莫言轻。他要把这件事告诉陈冰,他怀疑真正的任薇也已经死了。如果他们现在扮演的是两个死去的人,那么面对现在的场景,莫晨也大概能猜出来深情学校的任务是什么了。 他给陈冰比了个手势,示意陈冰晚上操场见,陈冰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样的默契形成于他们以前完成的任务,很多情况下,两个人做任务都需要保持安静,避免被鬼物发觉,所以二人练习了很多手势作为传递信息的方法。 晚上一放学,莫晨就赶到了操场。他来到一处灌木丛观察,确认没有人发现莫言轻的尸体后,他的内心才逐渐平静。莫晨看到莫言轻的尸体后,就明白了这次的任务绝不像是表面这么平静,他都没办法想到,如果莫言轻的尸体被发现了,自己会面对什么。 现在莫晨唯一确定的一点是:深情学校里的主人至少包括莫言轻的鬼魂。 等到晚上八点,陈冰才来到了操场上。莫晨看到陈冰到来,立刻把她拉近了灌木丛中。确认没有人看见以后,他迅速的将今天了解到的讲给了陈冰。 “如果莫言轻的尸体被发现。”陈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可能整个学校的人就会慢慢恢复记忆。按照你告诉我的,很有可能是莫言轻因为被欺凌的恨意,导致他杀光了整个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而当这些死去的人恢复记忆,可能就会立刻攻击我们两个外来者。现在我们的护身物品都失灵了,根本没有机会对抗数量这么多的鬼物。” “你找到你的护身物品了?在哪里?”莫晨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原先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的他,是学校里所有人都可以欺辱的存在。 “在我的宿舍。” 陈冰的回答无疑让莫晨犯难,他不知道自己的室友是谁,极有可能莫晨会在回寝室后,就被李韬宝他们暴揍一顿,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莫晨并不想自己的身上有伤。他思虑再三,决定明天上课的时候,偷偷溜回宿舍。 莫晨和陈冰交流完毕之后,陈冰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当她一回到寝室,就发现室友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她们几个人主动靠在陈冰身边,跟她聊一些日常生活的事。陈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进被这些人发现自己不是任薇,只得勉强跟三人聊了几句,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屋内的灯熄灭了,陈冰立刻睁开了眼睛。房间内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不对劲!陈冰记得熄灯前,三个室友还在聊天,然后三人突然关上了灯,回到了各自的床上,寝室陷入一片死寂。 不对!陈冰没有听到室友上床的声音!她爬床的时候,床边的梯子因为时间太久,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住在自己另一侧的那个人不可能发出声音。陈冰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果这三个人已经是苏醒的鬼,陈冰并没有把握战胜它们。 走廊里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宿舍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这个时候会是谁在楼道里。陈冰屏住呼吸,紧紧攥住了手中的符纸,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似乎就在陈冰宿舍门附近。 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周围又恢复了安静。但陈冰知道,门外的“人”并没有走。 就在陈冰思索的时候,宿舍门响起了猛烈地敲击声。寝室里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一定听到了敲门声,但陈冰的室友们却一动不动。 撞击声慢慢小了,屋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开门啊,我知道你们在。”阴森的声音让陈冰的身体开始颤抖。 男人又喊了几次,但依然没有人开门。屋外的声音又一次消失了,慢慢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声音渐渐变得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当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陈冰的室友们才开始活动起来。 身材比较肥胖的女孩打开了手机,喉咙里带着古怪的笑声,“玮心,给你看这个。” 陈冰也想看手机上的内容,微微侧头,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凭借手机的光芒看到了门上的脸。 准确来说那不是脸,那张脸上只有一张嘴!门外敲门的那个家伙没走! 陈冰的心猛烈跳动起来,她连忙收回目光,屏住呼吸躺在床上。 下面的女孩还在交流,突然,一个阴森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果然在。” 肥胖女孩赶忙关闭了手机,宿舍又恢复了一片漆黑,陈冰感到了三个人的恐惧。 没有人去给那个怪物开门,但锁孔里传来的声音,异常刺耳! 他进来了!一个只有一张嘴的怪物慢慢的来到陈冰的室友旁边,他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那个肥胖的女孩。肥胖女孩用力反抗,身体也逐渐变化,身上开始出现刺目的血痕,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 但就算女孩的声音再怎么大,整个走廊除了怪物和女孩的声音之外,安静的可怕。 但陈冰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她看到那个女孩正在恢复记忆,正如她和莫晨猜的一样,这些学生只是被封去了死亡记忆的鬼。女孩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但女孩想起越多的记忆,她对那进来的妖怪反抗就越弱,陈冰在无意间看到了女孩脸上的神情:充满了畏惧,但又带了几分欣赏! 女孩彻底恢复了记忆,叫声彻底消失了,她顺从的跟在那只有口的鬼后面,它们好像没看到周围的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宿舍,消失在了走廊。 而安玮心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他们消失后,就回到了床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冰的心跳慢慢恢复,她观察寝室里的情况,当她看到自己另一侧的床时,他看见床边的墙上有一片灰色的污渍。 “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孟婷为什么会穿上那么性感的衣服来这里,鬼缘卡的资料是明明孟婷穿的衣服很保守。”李小飞撞了撞莫晨的肩膀,“小晨晨,你刚才观察了那么久,知不知道为什么呢?” 莫晨推开了李小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他摇了摇头,看向陈冰,“我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先放一边吧。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去追上那五个人,因为任务已经开始很久了。” …… “老公,我就是在,在那里看到她的。”李欣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随着不断靠近这里,李欣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什么都不会有,放心吧,宝贝,咱们现在就去那卫生间里看看。”陈刚笑着对李欣说,在他看来,孟婷已经死了,李欣看到她只是因为心理原因。 在陈刚的劝说下,李欣终于同意去那个卫生间看一看。五人一同向着走廊深处走去,当他们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走廊的灯突然熄灭了,李欣立刻惊叫起来。 马辉打开了手机,四下寻找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任何开关可以控制走廊的灯光。整个走廊现在黑漆漆的,但卫生间的门缝中却透出了几丝亮光。 李欣抓住了陈刚的肩膀,“老公,要不,咱们比向前走了,回家吧。” “没事儿,宝贝。”陈刚依然不以为意,“估计这灯因为开太久了,灯丝烧坏了。别怕,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可李欣却坚决的站在原地,不肯再向前挪动半步。 马辉站到了二人面前,“陈老板,李小姐。我收了你们得钱,就得帮你们把事办好,这样吧,我去那个卫生间里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然后李小姐你看看我拍的照片,就知道卫生间里有什么了。” 李欣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马辉拿着手机向着卫生间走去,当他打开卫生间房门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阵哭声,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马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马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女人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也害怕了,真笨啊我,这世上哪有鬼啊。 马辉拿起手机开始拍摄卫生间内的事物,当他对准右边的角落的时候,马辉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上面还有斑驳的红色痕迹! 第五十八章 身不由己 陈冰凝视着床上的污渍,她白天就观察过这片墙壁,污渍是在刚刚出现的!污渍的形状在慢慢改变,最后竟然化成了人形!好似那刚刚出去的女孩被印在了床上。 陈冰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符篆,大脑里飞快的思索着应对的办法。这时,陈冰的床上出现了一条惨白的手臂,陈冰本能的向一侧避让。 另一只手臂也搭在了陈冰的床上,一个头颅出现在了陈冰的视线中。人头前面全被头发覆盖,看起来极其恐怖。 “任薇,任薇。”在陈冰床边的人轻声呼喊,声音并没有阴森感,陈冰听出了这是安玮心的声音。 安玮心慢慢用手臂撩开面前的长发,声音略带不满,“任薇,你老在床上晃什么啊,都影响我睡觉了。” 安玮心的话语很平常,陈冰刚想说一声抱歉,可她猛然意识到,安玮心刚才是用双手拨开面前的长发,那她是怎么支撑柱自己的身体的?陈冰转头看向污渍,在那个身形中,陈冰好像看到了污渍在笑。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安玮心的脸已经变了,伤疤和血痕慢慢出现,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同时,另一位室友也已经苏醒了过来,面上的表情与安玮心一样,她们对陈冰爆发出了强烈的欲望。 沉寂的走廊开始苏醒,沉睡的记忆正在不知不觉苏醒,这些宿舍里的“人”已经重新开始变为恶鬼。安玮心和另一个女孩渐渐失去了五官,只留下了一张嘴,她们逼近了陈冰,腥红的手臂伸向了陈冰的喉咙。 陈冰已经没有退路,迅速拿出手中符篆,大喊:“五合之术,雷罚之威:诛鬼正心,灭秽扬道。”瞬间符篆覆盖出一圈淡紫色的光芒,陈冰将符篆指向安玮心二“人”,两道紫色光芒从符篆中飞出,向着两个鬼的额头飞去。 这雷符是陈冰花10积分换来的,在单人任务中,雷符一出,鬼物就会被灭杀。寻常时候,陈冰自然是不舍得随便使用这雷符的,但进入学校以后,诸多宝物失灵,只剩下几张符篆,被逼无奈之下,陈冰只得使用符篆。而一旦使用了雷符,陈冰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在催动任何符篆。 面对已经重新复苏的鬼物,陈冰必须趁快灭杀房间内的鬼物。然后再使用屏息丹,掩盖自己的气息,这样鬼物们就无法发现在房间中的自己。 可令陈冰没想到的是,紫光进入安玮心二“人”体内,只是稍稍延缓了她们的移动速度,不过几秒钟,两个鬼物又咆哮着向陈冰冲了过来。 陈冰没想到这个任务中普通的鬼怪都已经比单人任务中的所有鬼怪都要强大,她立刻凝聚心气,脖颈间的挂饰飞到陈冰和鬼物中间,陈冰双手在空中虚画,口中大喊:“伏莽未出,四海入危;骓兮煌兮,何德可载!” 只见挂饰中金光迸射,逐渐变大,最后成为了一把剑。陈冰手中继续迎空画影,金光愈发炫目,长剑向着二鬼飞去,鬼物有些忌惮剑上的金光,但对陈冰的欲望让它们最后冲向了剑。 剑锋不断砍破鬼物的身躯,两个鬼物的身体再变得越来越小,但它们依然没有停下进攻。陈冰画影的速度开始减慢了,驱动这把剑极其消耗她的体力。 走廊中的鬼物也发现了陈冰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多的鬼怪开始聚集在门口,它们开始撞击着宿舍脆弱的房门。每一次撞击,陈冰的心就冷一分,她凭借着剑可以面对房间里的两个鬼物,但绝对没有方法再继续面对走廊里的鬼物。 陈冰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了,想起还未找到失踪的男友,她的内心就有一种不甘的愤怒在燃烧,这也是支撑她继续画影舞剑的动力。 门已经快要被撞开了,陈冰的脸上满是不甘,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都给老娘去死!”剑身光芒大盛,冲向了安玮心,陈冰已经下定决心了,纵然自己死,也要让这两个鬼魂飞魄散! 安玮心似乎是感觉到了剑中的威胁,她开始逃跑。 “想跑?”陈冰嘴角露出了弧度,“哪有那么容易!”飞剑的速度变得更快,眼看就要追上逃跑的安玮心。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钟声,钟声似乎有着一种魔力,干扰了陈冰的心神,心神不稳,剑光立刻消失,飞剑重新变为挂坠回到了陈冰脖颈。 钟声还在继续响起,在这个午夜中显得格外悠长,陈冰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只能感觉到,听到钟声后,内心会变得很安静。 钟声正好响了十二下,当最后一次钟声响过,走廊里鬼物的嚎叫声全部消失了。安玮心和另一个女生开始慢慢变化,她们的虚影逐渐变得真实,脸上的五官重新浮现,随后,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走廊上也响起了一阵开关门的声音,随后,整个走廊彻底恢复了沉寂,好像大家都在沉睡,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陈冰低头看向床下的安玮心,安玮心已经闭上了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起来跟平常人沉睡时一样。 陈冰翻身在床上躺好,开始回顾今晚的事。令她最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鬼物听到了钟声就会立刻恢复成“人”的样子。陈冰看向另一侧的污渍,这时她才发现,那污渍已经覆盖在了属于那个肥胖的女孩的整个区域。 陈冰紧紧地盯着那片污渍,她还不清楚污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她现在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可能会惊动这些刚刚沉睡的鬼物。 睡意开始慢慢影响陈冰,她盯着污渍的双眼已经闭合了好几次,又强撑着睁开。在这段时间,污渍并没有再发生任何变化。最终,陈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沉沉的睡了过去。 莫晨和陈冰交谈完以后,他就开始在校园里四处搜寻,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海城私立高中占地面积很大,除了教学楼,宿舍,食堂之外,还有很多莫晨尚未进去过的楼。今晚,他决定去综合楼里查看一番。 综合楼高六层,莫晨在围走了一圈,发现除了保安看守的前门以外,还有一个紧闭着的后门。大概了解了综合楼的外围情况之后,莫晨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猛力的砸向了一楼教室的窗户。 窗户破碎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很刺耳,很快就有保安跑过来视察情况。莫晨看到保安中计,立刻向着正门窜去。 但由于莫晨现在的身躯实在太过瘦弱,当他进入一楼走廊的时候,保安已经从砸碎窗户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进入的莫晨,立刻将手电光照向莫晨,大喊:“什么人!” 莫晨看到自己已经被发现,躲开保安手电筒照出的光束,向着走廊冲刺。保安看到莫晨跑走,立刻追了上来。 莫晨跑到二楼就已经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他立刻躲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画板,还有许多没有已经开封的颜料。莫晨急忙躲到了一个画板的后面,这时,走廊上已经传出了保安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保安来到了画室门口,一缕亮光透了进来,莫晨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被保安发现。保安在门口停留了一段时间,没有推门进来。他拿着手电筒向着走廊深处走去,一间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传到了莫晨的耳中。 为什么他不进入这个房间?莫晨还在思索的时候,保安又一次折返回到了画室门口,莫晨和保安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决,最后,保安依然没有推开房门,慢慢的下了楼。 莫晨感觉保安在忌惮着画室里的什么东西,但他进来时就仔细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借着微弱的月光,莫晨看请了房间中的几幅画。其中一幅画令他很奇怪,画面被线分割成了三部分,左边的女生脸上满是嫌弃;右上角的男生则是站在前面,手捧鲜花,身后跟着一群人呐喊;右下角另一个男孩,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在画室里面走了一圈,莫晨除了这幅画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他走出了画室,开始去下一个房间搜寻,就当他关上画室房门的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液体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自从听到女友死后鲜血滴落的声音,莫晨就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他立刻将自己的头转了过去,可画室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变化也没有。 也许是因为这个环境导致我太紧张,出现幻听了吧。 莫晨慢慢关上了房门,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右下角男孩的手中有液体滴落。 莫晨搜寻了好几个房间,却都没有任何的发现。莫晨不认为这栋楼在这个场景中会一无是处,他爬到了六楼,楼梯通向左右两侧,其中左侧的走廊覆盖了很多灰尘,而右侧,也只有几行稀疏的脚印。 莫晨想了想,决定不去六楼走廊左边的房间,以防自己的鞋印留下证据。他慢慢的走进了右侧的走廊,很多房门都是紧锁着的,直到他来到了实验室,走廊中的脚印似乎也是在这里消失的。 莫晨轻轻的推开了门,一股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莫晨捏住鼻子,走进了实验室。实验室的空间很大,里面摆放着很多的实验台,但只有一个实验台上放有仪器。 走到实验台前,莫晨看了看实验台上的工具,发现化钠,这是一种剧毒,并不可能出现在高中学生的实验台上。莫晨知道,自己终于接触到了综合楼里的秘密。 莫晨拿起实验台上的刀具,尽管刀具看起来被清洗的干干净净,但莫晨依然发现了刀具上残留的血迹。血渍已经凝固,莫晨也没有办法分辨出这是什么的血液。他把刀具重新摆好,试着去打开试验台下方的柜子,但无论莫晨如何用力,他都打不开这间柜子。僵持了一会儿,莫晨放弃了打开柜子的想法,确定实验室没有被“发现”之后,莫晨转身离开。 轻声下到二楼,莫晨看向了自己刚才藏身的画室。他猛然发现,画室的门微微的开了一个缝隙,缝隙中好像有一个人在看着外面。莫晨顺着缝隙看过去,试图看穿里面人的模样,结果缝隙中的人也正好在看他。 莫晨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立刻向一楼奔跑,他还没有看清那个人影,他现在只能猜测,那个人是保安。可当他冲到一楼的时候,他的内心慢慢升起了一阵凉意,剧烈的跑步声吸引了楼下的保安,现在他正拿着手电筒走向楼梯。 那就是说明,那个人不是保安?这么晚了谁还会在这里?他是人是鬼?莫晨的心跳动的越来越快,后面的“人”已经快要追上来了。 要不就被保安带走吧?就说自己踢球砸碎了窗户,进来捡球。莫晨这样想着,可当他看向保安的时候,他立刻抛弃了原有的想法,向着自己刚刚砸碎窗户的教室跑去。他看到那个保安,身上有四条手! 莫晨向着教室冲了过去,保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加速追了上来,除了原有手臂上的手,他身上的另外两条手这时变成了他的腿,莫晨与他的距离正在飞速被拉近,而原本在二楼的“人”,却没有出现在一楼的走廊里。 保安马上就要抓到莫晨了,突然,远处传来了钟声,当那保安听到钟声时,身形明显一滞,莫晨看到机会,立刻加速跑进了教室。 钟声依然在响,保安没有追过来。十二次钟声响过之后,莫晨已经离开综合楼有一段距离了,他看向自己跳出的窗户,保安正在向他挥舞着自己的四只手。同时,二楼画室的窗户上,也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注视着莫晨。 莫晨看不清画室中的人的相貌,但没来由的就对那个人产生了一种恐惧。他没做停留,走向了另一栋楼——办公楼。“他利用孟婷的病,找到马辉在卫生间侵犯了孟婷,儿时回忆重新出现在脑海里的孟婷,整个人精神开始恍惚,而当她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的时候,陈刚花钱雇好的司机就撞上了孟婷。” 听完陈冰的讲述,莫晨的脸上浮现出了罕见的怒意。对于爱情,一直是莫晨心中的伤,而他加入这个协会,也正是因为自己的爱人。他实在想不到,陈刚是怎么忍心去杀孟婷这样一个几乎完美又极其善良的女人。 “但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孟婷为什么会穿上那么性感的衣服来这里,鬼缘卡的资料是明明孟婷穿的衣服很保守。”李小飞撞了撞莫晨的肩膀,“小晨晨,你刚才观察了那么久,知不知道为什么呢?” 莫晨推开了李小飞,这个问题他也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他摇了摇头,看向陈冰,“我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先放一边吧。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去追上那五个人,因为任务已经开始很久了。” …… “老公,我就是在,在那里看到她的。”李欣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随着不断靠近这里,李欣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什么都不会有,放心吧,宝贝,咱们现在就去那卫生间里看看。”陈刚笑着对李欣说,在他看来,孟婷已经死了,李欣看到她只是因为心理原因。 在陈刚的劝说下,李欣终于同意去那个卫生间看一看。五人一同向着走廊深处走去,当他们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走廊的灯突然熄灭了,李欣立刻惊叫起来。 马辉打开了手机,四下寻找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任何开关可以控制走廊的灯光。整个走廊现在黑漆漆的,但卫生间的门缝中却透出了几丝亮光。 李欣抓住了陈刚的肩膀,“老公,要不,咱们比向前走了,回家吧。” “没事儿,宝贝。”陈刚依然不以为意,“估计这灯因为开太久了,灯丝烧坏了。别怕,这世界上哪有鬼啊。” 可李欣却坚决的站在原地,不肯再向前挪动半步。 马辉站到了二人面前,“陈老板,李小姐。我收了你们得钱,就得帮你们把事办好,这样吧,我去那个卫生间里给你们拍几张照片,然后李小姐你看看我拍的照片,就知道卫生间里有什么了。” 李欣没有说话,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马辉拿着手机向着卫生间走去,当他打开卫生间房门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一阵哭声,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马辉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卫生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马辉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女人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也害怕了,真笨啊我,这世上哪有鬼啊。 马辉拿起手机开始拍摄卫生间内的事物,当他对准右边的角落的时候,马辉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清楚地看到,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双淡蓝色的高跟鞋,上面还有斑驳的红色痕迹! 第五十九章 龙归深海 莫晨刚进入海城私立高中时发现的笔记本上,记录是到十一月结束的。白天他在海城私立高中时,感觉温度大概是在八九月份,可到了深夜,刺骨的寒风让他觉得已经进入冬季了。 莫晨搓着手走进了办公楼,楼下没有保安,但楼上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莫晨先在一楼的办公室走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他轻手轻脚的走上了二楼,二楼走廊的第一个房间还亮着灯。 办公室的灯没关,里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主任,主管宿舍的学校老师,旁边的是一个女孩子,看着装应该是私立高中的学生。 莫晨侧耳偷听两个人的谈话,发现是白主任和那个女孩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两人说着露骨的话,不一会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声音。 女孩让白主任把门关上,莫晨立刻向楼下跑了几步,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才继续看向办公室。白主任显然很遵从女孩的意见,抱着女孩慢慢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就笑呵呵的向着门走过来。 白主任快步的走向门,莫晨只有一瞬间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是一个脸上只有嘴巴的怪物。莫晨摸着墙壁慢慢向后靠去,生怕怪物发现自己。 就在莫晨慢慢向后靠去的时候,他的手上慢慢开始变得湿漉漉的,楼道里太黑,他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黏在了手上。他慢慢拿起左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混着血腥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好像是血,但却没有血那么粘稠。不能再贴着这个墙了。莫晨向着扶梯慢慢靠过去,这时的莫晨,借助窗外的月光才看清了床上的东西。是一大片灰色的污渍,而且它们在不断的变换着,莫晨有些害怕,想要离开这里。毕竟他现在的位置正好面对着办公室的门,如果这个时候白主任推门而出,他能不能逃得掉都是一回事。 可这污渍总感觉跟完成任务有关系,污渍不停变换好像在讲述着什么。 莫晨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留在这里。已经过去一天了,他连任务环境都没有摸清楚,这个时候,他必须赌一把了。 莫晨待在一个尽量隐蔽的角落,看墙上污渍的变化,污渍好像幻化成了很多人形,不过一会儿,人形污渍一个接着一个破碎,就好像人被肢解了一样。 破碎的肢体不断漂浮,相互组合,又重新汇聚成了不同的人形。人形污渍不断在重复着这样的工作,第一次看时感觉没有什么。可当你看的次数逐渐增加,内心的恐惧就在不断上升,重新汇聚成的人形变得不再正常,有些脚长在了腿上,有些失去了眼睛。 难道这就是白主任的脸上只有嘴的原因?难道这个学校里的人会被不断拆散?莫晨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一个个人体被分成几个部分,再不断的把他们拼接回去。 如果这些人形污渍想表达的跟我想的一样,那也就是意味着,在这个学校里有一个屠夫,他在不断肢解着人体?那这个人会不会是海城私立高中最后的鬼?那莫言轻又是什么身份? 莫晨的心里一团乱麻,他现在依然无法弄清楚,在这座学校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墙壁上的人形污渍还在动,这一次,那些被肢解后人形污渍又一次重新组合,但它们没有再次分开。人形污渍慢慢空出了中央的一片区域,其中只有一个人性污渍,周围的人形污渍好像再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姿态面对它。 这又是什么?不断拆分组合的人体碎片,最终在屠夫手中拼出了一件他完美的“艺术品”?那这个艺术品会是谁? 莫晨仔细的观察中间的人形污渍,希望从它得到一些那件最后的艺术品的信息,可到最后,莫晨只能确定,那是一个女孩,从人形污渍的身材来看,他应该见过她。 莫晨靠着扶梯,轻声的向楼上走去,二楼因为有白主任在,莫晨临时决定先观察三楼。三楼的走廊很安静,所有的房间都闭上了灯。莫晨走进左边的第一个房间,这是一间档案室,里面记录了很多学生的资料。 莫晨拿出一张符篆,轻诵:“子午已至,无晓洞明。借露之精,破我俗尘。” 这张符篆名为明眼符,是陈冰和莫晨交谈的时候,陈冰塞给他的,作用是可以让一个人能够不借助光亮就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不过功效记短,只有半个小时。而且对眼睛伤害很大,一周之内,使用超过三次,轻者双目渗血,重者彻底进入黑暗的世界。 莫晨在明眼符的加持下,迅速在档案室里面搜寻莫言轻和任薇的资料。翻找了好几遍,莫晨都没有找到二人的资料,就好像这两个人并不是海城私立高中的学生。莫晨又尝试着寻找自己半天在班级里听到的名字,不过多久,就全部找到了。 他打开每份档案都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当他拿起最后一份档案的时候,明眼符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他打开了最后一份档案,心想着看一眼就放回去。当他看到档案里女孩的照片的时候,头皮不自觉的一阵发麻。莫晨认真地看着档案上的名字和照片,双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难道海城私立高中最后的鬼是她?那陈冰怎么办?她们还生活在一个寝室里!莫晨将最后一份档案放到自己身上,轻轻合上档案室的门,自从发现这份档案以后,莫晨心中的紧迫感就在不断增加,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份档案上的名字是安玮心,可那张照片上的脸却那么丑陋!根本不是陈冰那个极其美艳的室友! 莫晨心里的唯一解释就是:那个人形污渍最后的工艺品就是安玮心! 莫晨走进了走廊里的第二个房间,他必须更快的知晓海城私立高中全部的秘密,否则失去了那些物品的陈冰,极有可能死在安玮心的手里。 第二个房间像是一间物理实验室,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理器材,莫晨在实验台附近绕了一圈,由于天色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当走到最后一个实验台的时候,莫晨发现实验台上的电源还没有关。 电表发出微微的响声,他这时才回忆起,自己在进入办公楼以前,看到这个房间是亮着灯的!可他从进入到办公楼以后,就没有任何人经过楼梯,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的人还可能在! 莫晨将头慢慢低下,借助实验台看向四周,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不存在任何人。可当莫晨屏住呼吸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间中有很多不同的呼吸声。 四周没有,那么他们会在哪里?莫晨的头皮一阵发麻,这种未知的恐惧让正在摧毁莫晨的心理防线。他躲在实验台边,紧紧握住陈冰交给自己的符篆,可过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人靠近他,可那些呼吸声,却一直在房间里! 一滴腥臭的液体滴落到莫晨的头发上,他几乎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屋顶,一大堆鲜红的脏器被悬挂在天花板上,现在,它们正张着嘴,紧紧地盯着莫晨! 莫晨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数不清的脏器,上面依然有血液在流动,好像这些脏器是今天才被人挂上去的,而那些脏器上面的笑容,好像再说告诉莫晨,他也马上会被肢解,然后他的脏器会被挂到天花板上。 不能再停留在这里了,我必须赶紧逃出去!莫晨拿好符篆,冲向了实验室的门。他还没有摁下门把手,走廊里已经传来了声音,外面的灯光透着门缝映了进来! 外面有人,不能出去!莫晨在实验室里看了一圈,跑到了角落实验台的桌下,当他刚一蹲下,发现桌下的门已经打开,里面堆满了已经干瘪的器官,它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鲜红色泽,变成了黑色的带着腐臭的物品,更令莫晨奇怪的是,只有靠近这些黑色干瘪的器官,他才能闻到那令人恶心的臭味,而刚才他蹲下的位置,没有器官,也没有臭味! 门把手已经被扣动,走廊里的人就是要进入这间房间。莫晨捏住自己的鼻子,靠近了那堆干瘪的脏器中。 借着实验台的缝隙,莫晨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白主任,而另外一位则背对着莫晨,从背影看起来,这个“人”一切正常。 白主任拍着背影的肩膀,从手中拿出了一个东西,背影看了看,感觉并不是很满意,但最终还是收下了白主任手中的东西。 白主任一将东西塞给那个背影,就找个理由离开了这间房间。莫晨看出来他走的时候脚步很匆忙,感觉像是在害怕房间里的什么东西。 背影转过身来,莫晨看到了他的长相。这是一个老人,看起来很慈祥,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就像是从小照看自己长大的爷爷一样。他拿着白主任给他的物品,在实验中来回地走动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他走到了一个橱柜前面,拿出了一个洗好的玻璃器皿,他将物品放到玻璃器皿中。莫晨不明白老人在干什么,这时老人已经向着莫晨的方向走来了。 他难道发现自己了?莫晨轻轻念诵手中的符篆,如果老人发现自己,莫晨会立刻用符篆打伤老人,然后向外面逃去。 老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晨握紧符篆的手沾满了汗水,最后,老人停下了,停到了自己前面的实验台。老人从兜里拿出一大串钥匙,选出其中一把极为特殊的钥匙,钥匙上面没有任何的齿痕。 老人弯腰俯下身,拧开了实验台的门,从中拽出了一块躯干。老人拖拽着那块躯干回到了玻璃器皿旁边,拧开器皿的盖子,老人抓住躯干放到器皿的正上方,不一会儿,一股水流声出现,躯干中的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向老人身边的玻璃器皿,很快,那器皿中装满了血。老人将盖子拧好,慢慢的将器皿悬挂到天花板上,莫晨顺着老人的动作看向器皿,那鲜红的血中,是一个还在活动的脏器! 老人将器皿悬挂好后,拿起那截躯干,这时躯干已经变成了干瘪的黑色器官,老人拿着它,向着实验台方向走来。 这一次,莫晨可以确定,老人一定是在向自己的方向走,他擦拭掉自己手中的汗水,开始催动符篆:“盛阳阴虚,无畏其德;平心业火,诛仙伏魔。” 符篆上面出现了淡淡的金光,莫晨将它藏在袖中,等待老人正面自己。 老人拿着躯干到了实验台旁边,他慢慢地低下头,看向了实验台里面,一双略微浑浊的双眼出现在莫晨面前。莫晨立刻催动符篆,带着金光的符篆直接飞向了老人,可老人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挥手,就将自己手中的躯干扔向了莫晨旁边的“小山”。 金光符篆直接打到了老人脸上,在微弱的金光中,莫晨终于彻底看清楚了老人,看上去,他全身上下的确与常人无异,但他的胸口上却是一个黑色的洞。这个老人,他没有心脏! 原本老人扔完那截躯干,已经准备转身离开,直到金色符篆攻击到他的时候,老人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 他脸上的慈祥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面孔:“高中还老是调皮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老人胸口的黑洞里溢出红色的鲜血,双手渐渐变为血红色的鞭子,向着莫晨所在的地方抽打过来。 莫晨立刻离开了那堆黑色的脏器,向着房门跑去,老人在后面追赶着,尽管看上去老人已经很年迈了,但他跑起来的速度却比莫晨还要快,好几次,老人双手化为的鞭子就要抽打在莫晨的身上。 莫晨一边逃命一边思考:这个老人明明在扔掉那截躯干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那现在他是如何辨别出自己的位置呢? 莫晨已经跑到了房门边,他迅速的拉开房门,然后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了房门边上,两眼紧紧盯着老人手上的红鞭。 莫晨在赌,赌这个老人是根据声音辨别位置的!莫晨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聊到深夜,才和逐光互道晚安,这时,莫晨看到了富豪的聊天界面,下面显示:99+。 莫晨摇了摇头,从逐光嘴里得知,这个富豪是整个群里最易相处的人,一旦你跟他说一句话,他就会立刻进入话痨模式,就算你不理他,他也会在你旁边聊自己说上几个小时。 富豪也是群里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经常接任务,同样的,获得了很高的积分,但他基本上全部用来换了钱,他用换来的五十万美元,开了一家旅游社,现在全国很多处都有他的分店。 至于他开旅游社的理由,按他自己的解释是:就是因为做任务并不局限在自己的城市,开了旅游社,他做的任务就能够更多,他就能够获得更多的钱。 至于任务,每个新手都是乘坐公交车进来的这个协会,而他们任务之一,就是救赎车上的亡灵,这里与李子晗说的不同。莫晨记得李子涵在沉睡以前说的任务是杀死鬼,而在逐光的介绍里,有大部分任务,是参与者去消除亡灵的怨恨。 但也有一些特别的任务,一种是不确定性任务,这种任务在参与者参加的时候,并不一定百分百能遇到鬼怪,但任务结束后都会获得奖励。 另一种就是偶遇任务,就是协会中的人的附近出现鬼怪,由离鬼怪较近的人去执行任务,而这种任务并不会获得积分。莫晨听到不会得到积分后,对偶遇任务顿时失去了兴趣,但逐光告诉他,危险性最高,酬劳最好的就是偶遇任务,但很少有人能活过偶遇任务。 在协会的任务中,偶遇任务是可以选择拒绝的,而前两种任务却不能选择拒绝,拒绝参与前两种任务的人,会被直接清除出群,至于他们去了哪,按照逐光的意思来看,这些人多半已经死了。 任务分为单人和多人两种方式,单人任务可以邀请队友,但积分会共享。而多人任务的积分是一个总值,完成任务之后根据每个人的表现来决定他最后会获得多少积分。 莫晨从群文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任务清单,分别为:午夜酒吧,我的办公室,深情学校,和婴尸山。其中我的办公室和婴午夜酒吧为单人任务,另外两个为多人任务。莫晨将这些任务告诉了逐光,由于每个人的单人任务都不同,逐光也并不了解。 但逐光告诉莫晨,她和莫晨有一个共同的任务,深情学校。至于婴尸山,则是一个三人任务,而另外两人恰好是富豪和逐光。 逐光告诉莫晨,深情学校一次只有一男一女参加,但自从她进入这个群以后,深情学校的任务就一直存在,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完成过这个任务。 诡谈6 莫晨站在门后,屏住了呼吸。老人稍稍停留,好像在寻找莫晨的位置。 成功了吗?看着面前五步远的老人,莫晨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他只要等到老人离开,他就可以离开这个房间。莫晨今夜的经历虽然险象环生,但他内心对这一夜探查的结果是很满意的。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老人站在原地没有动。莫晨紧紧地盯着老人,老人站在原地,脸上神情开始不断地变化着,各种各样的情绪,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老人的脸上。最后,老人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很多人的情绪糅杂在他的脸上。 老人怪异的神情让莫晨产生了一种畏惧感,内心不断提醒自己,如果他还留在这个房间里,他的处境会非常危险。但老人正好封住了门,莫晨已经失去了选择,他只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天花板上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些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脏器,竟然从屋顶上掉落,它们不断的向着老人的身边移动。地面上一片鲜红的脏器,如同一片赤色的蚁潮,开始向着老人聚拢。 当第一个脏器接触到老人的身体的时候,它迅速的黏连在老人的身体上,然后变为一条鲜红色的触手。老人身上的触手越来越多,最后除了老人的脸,整个身躯已经彻底被触手覆盖了。 当最后一个脏器附着到老人身体上后,老人身上的触手开始不断变长,探寻着实验室中的每一个角落。很快,触手就逼近了莫晨,莫晨已经不能继续等待了,他向旁边滚去,躲开了那根靠过来的触手。 而与此同时,所有触手都听到了莫晨翻滚的声音,它们疯狂地向着莫晨飞刺过去,莫晨的眼前,已经触手汇聚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海洋! 触手向着莫晨飞舞过来,莫晨已经可以嗅到上面的血腥味。已经失去了一切反抗机会的莫晨,看着漫天飞舞的触手,莫晨大声的笑了,这是他自子晗死去以后最轻松的笑。他看了一眼自己影子大概在的位置,轻声呢喃:子晗,我可能要来陪你了,不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醒来? 莫晨闭上了双眼,静等老人的触手穿破自己的身躯。可就当莫晨闭上双眼后,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哀嚎,哀嚎声不断变大,好像传遍了整个校园。 莫晨慢慢张开双眼,看见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孩正在抵抗着老人的触手。女孩的手段极其简单,每一个飞刺过来的触手都被她硬生生的从老人身体上扯断,断落下来的触手瞬间失去了动静。 女孩的攻势越来越快,从最开始的一次扯断一根触手,到一次扯断老人几根触手,二“人”周围的地上,全是老人断裂的触手。老人身上的触手几乎彻底消失了,他尖锐的哀嚎着,身上的所有触手慢慢聚在一起,融成了老人身上的甲胄。 甲胄上不断流动着的血液,上面附着数不清的眼球,它们注视着女孩和莫晨。随后老人向着莫晨冲了过来,莫晨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老人身上的眼球成了他的眼睛! 老人双手变成的长鞭抽向了莫晨,莫晨跳开,长鞭在地上砸出了一条极深的裂痕。老人没有给莫晨任何反应的机会,另一根长鞭捆住了莫晨的腰,刚刚砸在地上的长鞭又向着莫晨砸了过来。 在一旁的女孩冲了过来,抓住了老人砸来的长鞭,到现在为止,莫晨都没有看见女孩的正脸,但女孩的背影让他极为熟悉。 女孩与老人还在战斗,老人的鞭子已经放开了莫晨,两条鞭子一左一右夹攻向了女孩,女孩双手抓住两条长鞭,莫晨已经看到老人脸上痛苦的神情,可女孩看起来却极其轻松。 女孩双手发力,猛然一扯,两条长鞭就被硬生生的扯断了。老人收回两条断裂的长鞭,变成了两截断臂,他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莫晨,立刻向着门外逃了出去。 女孩没有搭理莫晨,立刻向着老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实验室中只剩下了莫晨和一地断裂的黑色触手,他慢慢冷静下来:那女孩虽然跟老人作战,但不一定就会帮我,现在趁他们都跑出去,是一个我逃跑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莫晨立刻向房门跑了过去。刚刚打开房门,一个红衣的女孩笑吟吟的看着他,左手还提着一个几乎失去生气的老人。 莫晨连忙向后退去,他看到了女孩的面容,是李子晗! 一身红衣,长着李子晗的脸!莫晨想起了那个追杀自己的女鬼!她绝对不是自己的伙伴,她还想着杀掉自己! 女孩将老人扔到一边,一闪身,就抓住了莫晨的手,她慢慢的靠到莫晨身边,捏住莫晨的脸:“想我了吗?” 莫晨看着红衣李子晗,惨白的面孔带着曾经熟悉的面容,莫晨声音带着颤抖,他对这个李子晗的恐惧要远胜于其他鬼物:“想了,想了。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我要是不快点回来,你就死在这里了。”红衣李子晗的声音变得有些俏皮,带着几分邀功的意思。 “谢谢,谢谢你。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永远都能找到你,你是我的男朋友啊。难道你讨厌我现在的样子吗?”李子晗手上的力气加了几分,让莫晨的脸有些吃痛。 “不,不是。”对于当这个红衣李子晗的男朋友,莫晨心里是拒绝的,但现在命在人家手里,他也就只能装作很乐意了,脸上还配上点见到红衣李子晗的欣喜。 红衣李子晗看到莫晨脸上的笑容,怒意也就散了。她放开捏住莫晨脸颊的手,向着莫晨身后的背影走去。还没等莫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红衣李子晗怒气的冲冲回到了莫晨身边,“说,你的影子里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 “是,是另一个李子晗。” “你还骗我,除了我还有谁是李子晗?”红衣李子晗抓住了莫晨的脖颈。 莫晨想到白衣李子晗给自己讲述的故事,只是以为红衣李子晗并不承认占据她身体的人也叫李子晗,莫晨又怕自己提起白衣李子晗占据死去的李子晗的身体的事,会让眼前的李子晗暴走,所以他低头思考了一下:“我跟我影子里的女鬼没有关系,我喜欢的女孩只有你一个。你要是想留在我身边,只需要陪我拿回我的东西就可以了。” “是这些吗?”红衣李子晗扔给莫晨一顿物品,正是他进入任务以前身上携带的物品。 莫晨从中翻找,拿出那张本想还给李小飞的鬼策卡:“子晗,就是这个。你可以进到这张卡里,然后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在召唤你出来。”说着莫晨就把孟婷从鬼策卡中唤了出来。 孟婷刚从鬼策卡中出现,看到红衣李子晗,立刻躲到了莫晨的身后。莫晨感受着李子晗不善的眼神,心中腹诽:大姐,你怂我也怂啊。你别坑我啊! “她就是我收到卡里的鬼,你可以问问她这些事。”莫晨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将身后的孟婷往前推。 孟婷的双腿在发抖,莫晨看了颇为无奈:大姐,你们两个都是女鬼,你怂什么啊! 李子晗慢慢走到了孟婷旁边,“他是我的,你要保护好他。如果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他有了什么事,我会让你后悔做鬼。”话语中少了几分刚才的温柔,多了几分狠辣,孟婷点了点头,就逃回到了鬼策卡中。 “子晗,你还要走吗?”莫晨装作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这个女鬼,离她越远越好! “我还有自己的事。”说完,红衣李子晗紧紧抱住了莫晨,一瞬间莫晨有一种错觉,他好像在抱着生前的李子晗。很快,李子晗就撒开了手,她拿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绑到了莫晨的手腕上,“那个老头已经没有任何能力了,你想怎么处理他都可以。我要走了,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会这么狼狈。” 红衣李子晗一闪身,就消失在了实验室里。如果不是远处老人瘫软的趴在地上,莫晨一定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现在莫晨心头有很多的疑惑:按照白衣李子晗的说法,红衣李子晗是一个恶鬼,她找寻自己应该是为了杀掉自己。可当他和红衣李子晗再次见面的时候,红衣李子晗不仅没有杀他,还帮助他解决了危机。 莫晨总感觉两个李子晗之间有一个接近自己,是有其他的目的。思考过后,他还是选择相信白衣李子晗。毕竟现在他和白衣李子晗是捆在一起的,他死,白衣李子晗的魂魄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而红衣李子晗对莫晨来说,她太过强大了,莫晨并不感觉自己有能力可以应对她,在这种情况下,莫晨还是更愿意躲避她。这样,就算红衣李子晗对莫晨不利,莫晨也有能力破解。 突然,莫晨想到自己的脸现在已经变了样子,他现在的脸是莫言轻的脸,那红衣李子晗是怎么认出自己的!难道真的如红衣李子晗说的那样,她永远都可以找到我? 莫晨的心里有些崩溃,一个实力极其强悍的鬼一直在盯着自己,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他拿好红衣李子晗带给他的物品,将老人彻底杀死以后,慢慢走出了实验室。 他顺着楼梯又回到了二楼,白主任在的房间,灯依然亮着,门也重新打开了。莫晨看向房间里面,发现两个“人”躺在地上,感觉像是被红衣李子晗打倒在地的。 莫晨掏出一张符篆,缓缓念诵:“帝土之精,蕴河之尘。厌息楚济,命亦可破。”这是一个让身体的力量瞬间变为原来三倍的符篆,莫晨打算再使用过这张符篆以后,去看看白主任的房间。如果房间里的人发现自己,有了符篆的加持,他应该能够逃脱。 莫晨走进了白主任的房间,房间里很空,只有一张折叠床,一个办公桌,和两张椅子。莫晨看向躺在地上的二“人”,白主任脸上的嘴变大了,占据了他整张脸的二分之一,莫晨轻轻踢了白主任两下,白主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莫晨又看向旁边的女孩,他发现女孩正在盯着自己。莫晨立刻就向门外跑,结果跑到门外,发现女孩并没有追来。莫晨又走回到房间中,他这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眼睛一直是向着前方看的,眼球也不会转动。 女孩的脸上带着笑容,但他的眼角却有泪水,并不像是喜极而泣,更像是极度悲伤,却被人强迫着笑出来。 莫晨走到办公桌前面,桌子上摆放着很多的资料。莫晨随意翻看了几本,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有价值的。他又抽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抽屉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尽管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莫晨总是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他一遍一遍的巡视着房间里的物品,这个陈设如此简单却比莫晨今夜进过所有的房间都要大,显然,这个房间里还隐藏着什么! 莫晨在房间墙壁上来回摩挲着,想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机关,可最后他还是一无所获。他又一次回到了办公桌旁边,试图在办公桌的桌面上翻找出些什么。 莫晨正在翻动着,突然地上传来了声音,他顺着声音去看,发现白主任正在动,他在慢慢的站起来!莫晨想要逃跑,还没跑到门口,就被白主任抓住,直接摔向了办公桌,莫晨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 听到了剧烈的撞击声,女孩也从地上醒了过来,两“人”一同冲向了莫晨,莫晨立刻唤出孟婷,让孟婷拖住他们的进攻,同时拿出符篆,念诵口诀:“帝土之精,蕴河之尘。厌息楚济,命亦可破。” 莫晨感觉到了身上的力气,就当他要收回孟婷逃跑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撞到办公桌时,办公桌的夹层里有什么东西,他趁着孟婷拖住了白主任,迅速跑到了夹层旁边,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本来,身为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的莫晨,回到家乡那个小镇,就会有数不清的单位公司招揽他,父母也一直劝他回去。可莫晨没有回去,依然待在海城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也不是因为莫晨年轻气盛,只是因为一个人,准确的说,一个故去的人。 莫晨来到海城后,在海城大学结识了李子晗。二人从最初的结识,到交往,都是令旁人羡慕的。在别人眼中,李子晗温柔体贴,莫晨又是导师们重点栽培的学生,莫晨还曾跟李子晗说,大学毕业后带着她去自己家玩。 一切都在大三的那个暑假发生了改变,莫晨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耀眼的清晨。莫晨换上了新买的衣服,昨夜李子晗说要跟他去约会,让莫晨非常期待。 莫晨吹着口哨走到了李子晗的家门口,敲了几下门,没有人来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莫晨看了下时间,摇了摇头,嘴角轻轻一扬,她估计是又睡懒觉了吧。莫晨拿出房门钥匙,打开房门,轻声呼喊:“子晗,我来了。” 房间里没人答应,莫晨慢慢走到李子晗的卧室。床上空空的,被子叠放的很整齐,看起来好像昨晚没人住过。 去哪了呢?莫晨走出了卧室,心中疑惑,在他的印象中,李子晗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出现过。 莫晨拿出兜里的手机,拨打了李子晗的电话,一阵彩铃声在卫生间中响起。 莫晨听到了,嘴角上扬:估计是想吓唬我,结果被我发现了吧。 “子晗,出来了。” 没人回应。 “别闹了,子晗,咱们还要出去玩呢。” 依然没人回应,房间里只有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莫晨蹑手蹑脚向着卫生门靠近,准备待会吓唬一下躲在卫生间里的李子晗。 莫晨走到了卫生间旁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他张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李子晗在卫生间,或者说,是李子晗的尸体。 李子晗的身躯靠着卫生间的墙壁直立着,右手拿着刀插进了自己的脖颈,血液顺着刀身,慢慢的滴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莫晨冲向了李子晗的身躯,紧紧的抱住了她,大声呼喊,“子晗!子晗!”怀中的尸体,靠在莫晨的怀中,好像在微笑。 莫晨的喊叫声惊动了附近的邻居,一个个凶着脸走进了李子晗的住处,又一个个大喊着跑了出来。最后,平静下来的邻居,颤抖的拿起手机,报了警。 警笛声很快响起在李子晗家楼下,几名警察来到了莫晨的身边。他们拉开了搂抱着李子晗尸体的莫晨,开始检查死者的情况。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警察,走到了莫晨旁边。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莫晨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你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诡谈7 夹层里面是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上面还有血迹。莫晨将他放到裤兜里,趁着孟婷还在和白主任纠缠的时候,赶紧跑出了房间,然后迅速召回孟婷回到鬼策卡中。白主任和女孩看到孟婷消失,一齐从后面追赶了莫晨。 不过莫晨已经使用了符篆,身体力量速度都已经得到了增幅白主任他们最终也只能站在办公楼门口,呆呆的看着莫晨逐渐跑远。 莫晨一口气跑到了海城私立高中最空旷的地方,一缕初晨的阳光照到了莫晨的身上,莫晨看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长舒一口气,靠到了身边的一根石柱上,这一夜的调查让他筋疲力尽,很快就进入了沉睡。 等到莫晨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陈冰。陈冰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糟糕,头发没有搭理,昨日那种摄人心魄的美,全被她邋遢的样子所掩盖了。 莫晨刚想出口嘲笑,就被陈冰拉到了一个角落,陈冰的眼角好像有眼泪划过,但嘴角却一直在上扬着。她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早餐,和莫晨一起吃。 早晨醒来的陈冰,想到昨晚的经历,根本顾不上打扮,直接就冲出了宿舍,在校园里开始寻找莫晨的身影。她知道这次任务有多难,对于一个没有东西傍身的新人,陈冰可以想象到莫晨昨晚的经历有多么惊险。 陈冰已经尝试过失去的感觉,自从上了104路公交车以后,陈冰就清楚自己不是一个普通人,她渐渐疏远了以前的好朋友,和家里人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少,她拍自己有一天消失会给太多人带来痛苦。 她开始尝试从群里结交朋友,但她发现,群里的人只是为了利益,他们不试图摆脱午夜的控制,只是做一些简单的个人任务,得到积分换成钱去逍遥,或许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冰一直都没在群里找到帮手,直到遇到了李小飞。 最初,陈冰把李小飞看成了自己生死与共的伙伴,但他后来慢慢地发现,李小飞的处事方法已经跟寻常的社会不一样了,对于那些场景里的活人,只要他认为有错,他就会命令“恶镰”杀掉。而“恶镰”是鬼,是不会被查到犯罪痕迹的。 就这样,李小飞杀了无数的人,或许他们都是罪有应得,但陈冰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处事方式。但她不会阻止,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朋友。所以,那一天,在河海酒吧里,“恶镰”杀了马辉,陈冰就当做不知道。 但陈冰更想跟一个正常人做朋友,在她看来,就算有了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能力,他们也没有资格这么做。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中,陈冰认识了莫晨,接近两个月的接触,莫晨的所有都让她感觉到,这才是一个正常生活的人该有的样子。 所以陈冰不想失去莫晨,如果真的在这个任务里会有人死去的话,她更希望是自己。 看着眼前正在狼吞虎咽的莫晨,陈冰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二人吃完了早餐,又分别讲述了昨晚的经历。 “按你这么说的话,白主任和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昨晚我们寝室进来的怪物和被抓走的女孩。那那个老人会是谁呢?”陈冰捏着下巴。 “我猜他应该是个学校的高管,毕竟白主任跟他说话的时候姿态摆的很低。我更奇怪的是,你不觉得这个学校里有很多限制吗?我们两个做了那么多任务,很少会对鬼怪做限制的。” 莫晨喝了一口水:“例如白天大家都很‘正常’;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鬼怪就会恢复平静。各个建筑里的鬼怪好像不能逃出自己的场景,但这里还有个矛盾点,白主任晚上去了你们的宿舍,但他追我的时候却没有从楼里跑出来,这又是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先懂这个游戏的规则,才能通关。” “你说的对,但咱们的时间太紧了。”陈冰拿出了手机,“我昨天在教室里醒来的时候,就有这个手机,手机里很干净,几乎什么资料都没有,除了一条短信。” 陈冰把手机递给了莫晨,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距结束任务还有119:53:35。 “那也就是说,咱们完成任务要在周日下午五点之前?” “没错。”陈冰收回了手机,“我想这个学校里一定有很多东西需要我们去揭露,但我觉得,咱们还是先把最关键的任务完成。既然按你说的,莫言轻就是这所学校里最后的鬼,那咱们就想办法找到它。至少解决了它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的推理可能有些错误,或许最后的鬼不是莫言轻,也有可能是不只是莫言轻。” “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这是我在白主任办公室的夹层里找到的。”莫晨将带有血迹的黑色笔记本递给了陈冰。陈冰刚一拿到手,莫晨就慢慢从陈冰身边走开了,他觉得:当陈冰看完这个笔记本以后,可能需要静静。 但莫晨预估的时间有点短,当他回到陈冰身边的时候,陈冰依然伫立在原地,脸上失去了光彩,眼神空洞,让人看着有几分怜惜。 “你还好吗?”莫晨在陈冰眼前晃了晃手。 “这,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陈冰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在不停的颤抖着。 笔记本上的文字,要比上面带有的血迹更加刺痛人心。白主任在这个笔记本上记录了自己侵犯高中女学生的过程,不少花季少女的幸福就毁在了这个人手里。而在白主任笔记本上记录的最后一个女孩,就是任薇。 本子里夹着许多白主任偷拍任薇的照片,虽然本上没有记录白主任对任薇做了什么,但根据现在的情况,陈冰和莫晨都很清楚:任薇一定没有能够逃离白主任的毒手。 许久,陈冰才逐渐恢复平静。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按照任薇的思想思考,她想表达的情绪并不是自己内心想表达的,这些情绪应该出现在任薇身上,而不是她这个假扮者身上。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除了旁观者对白主任的愤怒和对任薇的惋惜之外,竟然掺杂了一种想要复仇的欲望。想到这里,她的额头就伸出了大量的汗,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我现在是陈冰还是任薇? 站在一旁的莫晨一直在观察着陈冰的神情,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陈冰的眼眸中带着渴望,又带着狠辣。 陈冰慢慢走到莫晨旁边,搂着莫晨的脖子,向他的耳畔呼了一口热气:“言轻,我知道你喜欢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是你的人了。” 陈冰媚眼如丝,软糯的声音变成了极致的挑逗。莫晨看到这样的陈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他笑着回答:“好。”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陈冰的身躯已经靠在了莫晨身上,莫晨赶到了身体里的柔软,红衣李子晗捆在手上的头发开始变得紧绷,莫晨的手腕开始渗出鲜血。 手腕上的疼痛让莫晨恢复了冷静,他看到怀中的陈冰,想要推开,可他的手上还没有用力,后背的疼痛就几乎令他昏厥,莫晨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洞穿,鲜血染红了附近的草地,陈冰用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莫晨的脸,“我要你做的事,就是做我的艺术品。”莫晨两眼一黑,再也听不清陈冰的话了。 等到莫晨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实验台上,旁边的实验台也有一个男孩,正是昨天在食堂羞辱自己的马帅。 莫晨开始来回扭动身体,试图寻找割断身上绳索的机会,可他一活动自己的身体,背后的伤口就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这时,一个手里端着一盘刀具的女孩推开了实验室的门,莫晨看到她,也顾不得旁边的马帅会怀疑,向着她大吼:“陈冰,你干什么?放开我!” 陈冰看了看莫晨,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然后又扭回头去,开始配置药剂。药液被抽入注射器的声音,让莫晨听得头皮发麻,他感觉眼前的陈冰并不是真正的陈冰,那如果不是陈冰,那她是谁? 任薇! 莫晨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是真的任薇! 流血过多导致的虚弱,让莫晨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任薇……你是任薇……那陈冰在哪里?” “陈冰?我没有听说过。”任薇没有转过头,她的目光依然注视着手中的药剂。 几滴药剂从针管口滑落,滴到了地板上,。任薇拿起了手术刀和注射器,走到了莫晨身边,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却令莫晨深深地恐惧。眼前的女孩,完全是个疯子! 任薇将药剂注入到了马帅身上,然后就将手术刀刺入了马帅的身躯。任薇的手法娴熟,好像已经无数次切割人体,而马帅因为疼痛大声地嚎叫着。 很快,马帅的四肢已经被任薇切断,鲜血布满了整个实验台,莫晨以为马帅已经昏迷过去了,可马帅没有昏迷,他一直在持续嚎叫着。 任薇转过头看着莫晨,笑嘻嘻的说:“言轻,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有昏死过去吧。因为,我的药会让他一直保持清醒啊。” 疯子!莫晨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任薇很快完成了马帅的切割,她来到了莫晨身边,轻轻抚摸着莫晨的脸,“言轻,等我把你切开,你就永远会陪在我身边了,你开不开心啊?” 莫晨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怒视着任薇。 “干嘛这么凶啊?言轻,我会轻轻的,你一定是我最好的作品,我会以你为豪的。”实验室中回荡着任薇的笑声,她坐到莫晨身边,拿起莫晨左手,在他的手腕上扎入了注射器中的药液。 每注射入莫晨体内多一点,任薇的笑容就愈加疯狂。 “这么美丽的脸,却拿起了恶魔的刀,还真是讽刺!”莫晨右手猛地一拳砸到了任薇身上,注射器飞了出去。任薇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消失,神情逐渐变得阴狠。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是怎么挣脱的?”任薇旋转着手中的刀,逼近莫晨,“你越能反抗,我的作品就更加完美。言轻,果然你是我最好的作品。” 任薇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她用舌尖轻轻舔舐手术刀的刀尖,“言轻,你跑啊,我来追你。不过先说好,我每追你一步,就要在你身上多划一刀。” “跑啊,言轻,跑啊!”任薇的声音慢慢变大,让莫晨的头皮一阵发麻。他在实验台上扭动的时候,发现红衣李子晗缠给自己的头发很坚硬,如同铁丝,他就借着头发割断了捆绑自己的绳子。 本来他是打算趁任薇不再逃跑的,可任薇切割完了马帅的身体之后,看起来依然精力充沛,她没有休息,就准备切割莫晨。惊慌之下,莫晨才一拳打向了任薇。可就算他失去了束缚,他依然无法从任薇手中逃脱,背后的刀伤让莫晨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昏迷。看着任薇不断靠近,莫晨拿出了自己在做任务之前购买的静止符。 “日月同行,流沙存复;万垒之极,无始无终。”莫晨催动了静止符,它会让方圆三里之内的鬼物速度减缓,减缓的程度跟鬼的等级有关,例如孟婷在这种环境中,就会几乎静止。 任薇站在原地看着莫晨,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成功了?不应该啊,她这种鬼不应该会直接禁止啊。莫晨还没有思考任薇为什么停下,更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任薇拿着手术刀,逼近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可能,难道她的等级已经过了鬼策卡中的金卡?莫辰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往下思考了,他服下了凝血丸,同时会出鬼策卡,召出了孟婷。 孟婷一出现就看见一片的血污,竟然又缩到了莫晨的身后。 莫晨很是无语,他指着任薇:“大姐,咱们能不能不这么怂?咱们不合力把这个鬼杀了,就game over了,不能重新开始的那种!” 孟婷听完莫晨的话,慢慢的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当她看到任薇的时候,一脸疑惑,回头询问莫晨:“你是说她?” “废话,你看见这房间还有别的生物了吗?”莫晨说完话,心中一寒。他立即又重新看了一遍整个实验室,确定只有他们三个生物的时候,莫晨长舒了一口气。 不对啊!这还有个鬼呢!我为啥这么放松! 就在莫晨自责的时候,孟婷慢慢的走到了鬼策卡旁边:“你们演戏还挺像。差点我就相信了。下次可别整这么多血块了啊。我受不了。”说着,孟婷就要回到鬼策卡里。 “你,你咋要回去啊?这还没解决呢!” “你们两个人类的事,我一个鬼掺和不了。”子晗死了,我得告诉她的家人。莫晨摇晃着走向了卫生间,他还记得早晨给李子晗打电话的时候,铃声是从卫生间传出的。 莫晨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的灯好像坏掉了,任凭莫晨怎么拍打,都没有光亮出现。莫晨只得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借着微弱的亮光,莫晨在卫生间寻找李子晗的手机。可任凭他怎么翻找,都找不到。莫晨疑惑着拨打了李子晗的电话,铃声在莫晨的背后传来。 莫晨背过身,发现正在面对着洗手间的镜子。镜子下面的梳洗台上只有三根烧了一半的蜡烛。手机的铃声还在响,莫晨很快发现,是在三根蜡烛下面传出来的。 莫晨拿掉三根蜡烛,在他看来,这只是因为卫生间灯损坏,李子晗找来的替代品。三根蜡烛的下面,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手机还在里面不停的震动着,旁边放着一缕黑色的长发和一张纸。 莫晨拿起那缕长发,有着熟悉的香味,莫晨将它慢慢装在裤兜里。他翻开了那张纸,刺目的血色出现在上面。 上面的字是普通的黑笔书写的,可那夺目的血手印,令莫晨心中微微胆怯。 莫晨稳住心神,开始纸上的字: 莫晨,如果你看到这张纸,我应该已经“死”了。一定不要乱动那缕头发,把暗格上面的蜡烛重新点燃,站在房间里一分钟,看到什么都不要动,一分钟之后,赶紧逃走,永远不要再回这个房间。 莫晨将纸也放入裤兜,盖上暗格,按照纸上说的,慢慢点燃了卫生间的那三根半截蜡烛。 对于李子晗的话,莫晨本是会听从。可那缕头发,莫晨把它视做了自己对李子晗的念想,他并不打算将它放回去。 烛光慢慢照亮了卫生间,漆黑的卫生间,好像有冷风吹过。莫晨站在卫生间中,心中没来由的出现了一丝慌张。 蜡烛依然在燃烧着,蜡油滴在梳妆台上,滴答,滴答。 莫晨看着蜡烛:这蜡烛怎么燃的这么快,不过十秒,就好像燃烧了原有的六分之一。 这时,镜子上慢慢出现了一个白影,莫晨看到,立刻迅速回头看,却什么都没有。可镜面上的白影依然在晃动着,莫晨的手心开始出汗,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