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侯夫人的断案日常》 浸猪笼 “打死她!” “浸猪笼!将这个不要脸的娼妇浸猪笼!沉塘!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对!简直是给我们王家庄丢脸!淹死她!” 陆云瑶头痛欲裂,而耳边传来的嘈杂喊杀声,更让她痛苦不堪。 什么情况? 哪个杂种敢动老子? ......她不是死了吗?还是在医院? 费力的掀开眼皮,陆云瑶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勉强动了动手指,屏蔽周围的声音,她缓了一口气,憋着一股劲儿,坐了起来。 然而这一坐,惊得她魂飞天外——谁给她衣服脱了! 嘶! 这么刺激?! 此刻的小陆浑身赤裸,身上裹着一块烂麻布,勉强遮羞。 她被裹得像一条豆虫,不敢妄动手脚。 她被震得脱口骂出一句娘,“我不是被撞死了吗?” 她今天下班前判了最后一个案子,本来和方锦虞约好了一起去酒吧happy,结果在路上熄火等红灯的时候,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迎面连车带人将她撞了个稀巴烂。 对方开车那速度,把她碾成肉泥都够了,绝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来的,她闭眼前都将那货车司机的脸看清楚了,就是今天最后那案子的原告家属。 绝对是报复! 今天那案子原告证据不足,没打赢,从法庭出来的时候,她就察觉那原告家属看她的眼神跟看仇人一样,她也没理,没想到啊没想到...... 看不出来那老娘们儿挺歹毒啊! 失策! 她八岁时家里就让她拜了云城里声望最高的方炳宗老爷子做师父,教她武术,至今和老爷子过招已经能险胜一两局,要是对方来拍她板砖的话,她绝对能一招制敌。 可没想到啊,人家直接开着货车就怼上来了,真是够豁得出去的! 但......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她甚至记得到自己停止呼吸的那一瞬间,还被喉咙里没来得及吐出来的血呛了一小口。 这......没死啊? 这是哪儿? 谁把她衣服扒了? 这些人又是谁? 周围都是陌生面孔,人人都穿得奇奇怪怪的,几乎是统一的粗布短打,款式略有不同,但没什么大的区别,十分简单,像是......古人的衣服? 他们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在她身边,唾沫横飞的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居然醒了?” “醒了正好,赶紧将她沉塘!别败了我们王家庄的风气!” 这句话像一个指令般,立即有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向着陆云瑶走过来。 一个抱着一块绑着麻绳的石头。 一个提着一蔑竹篓。 看样子,当真要把她装进竹篓里,再给她绑上一块石头,将她沉入面前这汪清莹澄澈的池塘里。 那俩汉子走到陆云瑶面前,不由分说就要来捆住她的手脚。 等麻绳都在手腕上绕了一圈,陆云瑶才从一脑袋的问号里反应过来,“沉我?” ......这神一样的反射弧...... 那来捆住她手脚的汉子正准备给绳子打结,眼前一直如同待宰羔羊的女人身子却猛然往前一倾,用肩膀狠狠的撞向他肩膀,力道之大,直接将他震得后退了两三步,没站稳,一个屁股墩儿坐倒在地,yi巴骨都差点断成了两截。 陆云瑶趁机甩脱缠绕在手上的麻绳,迅速站起来,立即将身上的破麻布紧了紧,当浴巾一样,围在了胸上,然后后退两三步,警戒的看着面前众人。 心中虽有万千疑惑,但她却并没有多叭叭,因为她正在整理脑袋里涌现出的记忆片段—— 这里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村庄,名叫王家庄,整村子里的人都姓王,她‘自己’也叫陆云瑶,半年前定居在这里,全村只有她一个外姓。 ‘她’是个寡妇,定居在这里后,门前的是非有点多,隔三差五,就要闹腾出点事来。 有时是这家的鸡不见了,‘一定’是她偷了。 有时是那家的菜被人踩烂了,‘一定’是她干的。 总有些人欺软怕硬,她一个没有依靠的女人,免不了受些窝囊气。 而‘陆云瑶’脾性软弱,经常被人冤枉了也不知道反驳一句,只是默默的赔些钱,便算了了。 然而,她的忍耐并没有换来和平,那些人变本加厉了。 ‘陆云瑶’被逼无奈,收拾包袱,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离去的前一个晚上,她在自家的院子里,被人打了一闷棍,当场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却躺了一个男人。 那是里正的儿子——王大业。 王大业,二十六岁,家有悍妻,育二子一女,是个有妇之夫。 ‘陆云瑶’尚未来得及恐慌,她的屋子里便突然涌进来一群人,带头人是王大业的妻子王丽——来捉奸来了。 王大业当场屁滚尿流,跪在王丽面前啪啪就自扇了两大耳光,并说是寡妇勾引了他,他不是故意的。 王丽瞬间炸毛,不由分说便对‘陆云瑶’拳打脚踢,推搡中,头部有伤的寡妇再次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此陆云瑶已经非彼陆云瑶,现在住在这具肉身里的,已非唯唯诺诺的小寡妇,而是21世纪的金牌审判长。 记忆并不完整,碎片般的画面里,陆云瑶只整理出了这些信息。 陆云瑶仰天长啸:“......握草啊!” 小陆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 她穿越了? 她穿越了! 她!穿!越!了! 老子想杀人...... 当初方锦虞拿穿越小说跟她分享的时候,她觉得那些作者写故事一点都不严谨,各种坑不填,各种拖更,各种占章,简直想让她寄刀片、找同城代打揍她们一顿。 可事情真落在自己身上...... 陆云瑶敢还手,这是村民们没想到的,他们集体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立刻怒道:“她竟然还敢还手,王四王五,快捆了她将她沉塘了去!” 陆云瑶:“......” 合着我还手还错了? 王四王五闻言,果然重新作势,扑了上来。 这回有了防备,不比上回那样掉以轻心,两人都是撸了袖子来的。 这俩人是庄稼汉,常年下地劳作,一身腱子肉鼓鼓的,看着就吓人,且不说陆云瑶是个不常种地的弱女子,就算她有一把子力气,也绝不会是这两人的对手。 王四一个箭步上来,伸手就去掐陆云瑶的脖子。 你家有镜子吗 王五也不落后,准备钳住她的双手。 两人膀大腰圆,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风般便刮了过去, 然而,就在两人以为手到擒来的时候——变故突生! 只见眼前女人一手提住自己胸前的遮羞布,另一手屈肘而上,猛烈发出一记肘击,正中王四的胸口。 同时,她收回肘击后,便立即五指成掌,反手便是一耳光,果断狠辣的扇向王五的左脸。 罢了还没了,她顺手抄起身边的竹篾,将手臂抡圆了使劲儿一抡,刚刚缓过劲儿来的王四王五还没站稳呢,立刻又被击倒在地,一派动作行云流水,果断利落,像是已经练习过千百遍。 王四王五这回被打着脑壳了,耳朵边嗡嗡直响,一时半会儿竟然爬不起来。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安静得一匹,个个的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的,半晌竟忘了开口。 陆云瑶一击得中并未罢手,她随手扔掉竹篾,眼睛在人群里巡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王大业! 死肥猪! 这个猥琐的男人蜷在媳妇儿身后,屁都不敢放一个,见陆云瑶看过来,眼神慌乱的闪烁着。 其实这个小寡妇才来的时候长得并不好看,瘦瘦巴巴的,每天哭丧一样苦着一张脸,额头上还有块儿拳头大的胎记,丑极了。 他一开始没多在意,可后来有天深夜,他从隔壁村赌钱回来,恰好看见这小寡妇在院子里洗衣服。 黑黢黢的夜里,借着月色,他满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便起了歹心思—— 那女人额头上的胎记,不见了! 而且平时蜡黄蜡黄的脸,也变得白嫩得不得了,丑寡妇摇身一变,美若天仙! 他自个儿琢磨了一晚上,终于琢磨明白了——这娘们儿在扮丑! 其实也好解释,这几年战火迭起,她一个寡妇若是长得太美,难免招人惦记——这不,他就惦记上了! 从此以后是日夜思念夜也思念,看着家里这个母老虎咸菜坛子一样粗的腰,是越看越觉得倒胃口,满脑子都是那晚月色下羸弱的腰身儿,想着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就这么淹死了,实在可惜! 可那寡妇养了条足立起来有成年男子高的恶犬,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守护在她身边,他有心想动手,也怕被咬死。 脑子里正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却见那娇俏寡妇突然爆发一般朝他冲了过来,她方才露那一手将众人震慑住了,反应慢了半拍,一时没来得及将她拦下来。 陆云瑶要的就是众人这惊讶的一时半刻,她半点儿没耽搁,冲上前出手如电,先一脚把距离最近的王丽踹出三米远,紧接着三下五除二的将王大业身上的外衣扒下来,反手便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朝这猥琐男的膝弯上猛踢一脚。 王大业突受重击,腿弯一软便跪在了地上,陆云瑶单手成爪,扣在王大业喉间,厉声呵道:“都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此时几乎是半个村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了,他们要用蛮力,她也不可能以一挡百,想要脱身,只好擒贼先擒王。 只不过抬举这猥琐男为‘王’,真是侮辱了这个字! “别听她的!她那点儿手劲儿,怎么可能拧得断一个人的脖子!大业你别怕,我们马上来救你!”说话的是王丽,她正磨刀霍霍,准备来救自家男人! 陆云瑶二话不说,立即收紧五指,王大业的脸瞬间涨红,青筋充血爬满额角,两个眼珠似鱼眼一般超出人类极限的爆凸出眼眶,并被迫发出痛苦的哼唧声音。 这模样实在太吓人,王丽吓得一懵,顿时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陆云瑶见此微微收力,她用下巴指了指倒地不起的王四和王五,对王丽道:“你请教请教他们,我够不够力气掐死你男人。” 她胸有成竹,淡定非常,举手拂袖间自有一袭霸气,仿佛手里捏的不是一个人,只是只大头蚂蚁。 王丽下意识朝王四和王五看过去,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人被一竹篾抡得七荤八素,到现在都还没爬起来,众人听陆云瑶这样一说,目光纷纷挪到了他们身上。 王四捂着胸膛蜷缩着,嘴角竟然溢出一条血线,明显有内伤。 王五的脸高高肿起,五条纤细的指印在他脸上留下血一般红的印记,他张大嘴巴不断的发出‘啊啊啊’的声音,下巴合不上了。 这这这!!! 是什么妖力怪物???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能把两个彪形大汉大打成这样?! 众人的神色被尽收眼底,陆云瑶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快速的整理完脑海中的信息后,她就明白过来自己处在了一个怎么样的绝境里。 这里太穷,穷到官府都不乐意来管,律法在这里形同虚设,村里最大的官就是王大业的爹,是这里的土皇帝,今天她就是真被淹死在这池塘里,也不会有人管有人过问。 她出手必须要狠,必须要抢占先机,必须要将面前这群刁民震慑住,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她。 村民确实如她所想被震慑住,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她能一巴掌把人下巴打脱臼,还怕她掐不断王大业的脖子? 王丽平日就泼辣不好惹,见丈夫在别人手里,虽不敢妄动,嘴巴却不饶人,直接就骂道:“你个贱人,还敢动手?赶紧放了大业,不然我要你好看!” 陆云瑶不咸不淡问道,“你家有镜子吗?” 正吵架呢,天外飞来这么一句,王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有没有关你屁事啊?” 陆云瑶极其认真:“如果有呢,你最好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张脸,还是别让我好看了,建议你先想办法让先自己好看好看。 一个女人,长成你这幅模样已是天大的不幸,又叫你将自己作践得如此粗糙,更是不堪入目。 我要是王大业,新婚夜掀开盖头便已倒尽胃口,何况半夜搂着你睡觉,只怕要当场切腹自尽。” 说实话,陆云瑶现在说这话属实有些不要脸。 她自己的模样也丑得没眼看,额头上那么一块大疤,一脸菜色苦哈哈的,看起来就像是个薄命鬼。 她也好意思嫌弃别人丑?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寡妇让人觉得的很不一样。 以前总是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生怕别人多看她一眼似的,她今天举止大胆,行为放浪,十分不知廉耻,但意外的......好看? 好看也说不上好看,可就是像浑身发着光似的...... 王丽虽是磕碜了些,可好赖还是个女人,被人指着鼻子骂丑逼,立即便炸毛了。 先不说脸面这回事,就说王大业嫌弃她这一点,正正是踩了她的痛脚——这个死鬼男人确实已经好几天都举不起来了! 绑匪 王丽被气得脸发绿,一张嘴,什么污言秽语都往陆云瑶身上招呼。 一字一句都不堪入耳,但陆云瑶并不在乎。 她那个工作,就是天天听律师斗嘴皮子的,她听了这么些年,不是她吹牛,在嘴上功夫这一项,云城的律师几乎没有能赢她的。 她要是想骂人,重复叨上一天一夜都不带脏。 王丽的段位太低,不值得让她磨嘴皮子。 眼下她要做的,是活生生的从这王家庄里走出去。 王丽越越骂越起劲,干脆双手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嘴皮子上开始溜陆家的十八代祖宗。 陆云瑶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想伺机逃脱的王大业,猛的用力,狠狠的抠了一下猥琐男的喉结,指甲嵌进肉里,两缕血线顺着黝黑的皮肤流下。 饶是被钳住了喉咙,王大业还是痛得发出一声嘶哑至极的惨叫。 陆云瑶在王大业的脑壳上敲了一下,阻住了他似人似鬼的嚎叫,道:“再bb,老子neng死他!” 明明话语不重,连声音都不太大,可那话语跟有魔力似的,十分震慑人。 王丽嚣张的气焰瞬间泯灭,有些结巴又色厉内荏道:“你,你个贱蹄子,你快放了大业,你!你想怎,怎么样!” 陆云瑶道:“给我准备一套换洗衣服,五十两银子,送我出王家庄,不许跟着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人。” 说完自己先愣了。 这台词他娘的非一般熟悉啊...... 她想了想,想起来了——这是电视剧里反派绑匪的标准台词! 她下意识的左右瞟了瞟,总觉得周围有狙击枪的红外线。 “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惊叫的还是王丽。 陆云瑶点点头,顺便摇了摇王大业的脑袋,理直气壮:“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抢。” 王丽:“!!!” “我不管你们是砸锅卖铁也好,集体募捐也好,太阳落山之前我要五十两银子,否则撕票。”陆云瑶说完顿了顿,换了个贴近这个时代的说法,“否则我杀了他。” 想当初,她就是正义的代表,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沦落到绑架敲诈这种地步,惭愧啊惭愧! 但是嘛,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村民们迟迟未动,陆云瑶斜眼瞟了王丽一眼,道:“还磨叽?等着收尸呢?” ‘收尸’二字,特意咬得重了些。 那瘦弱的身形逆着东方,午时的太阳拉长了她笔挺的影子,她就像世人的主宰,蔑视众生,眼中涌现的杀意让人不自觉的胆寒,没有人敢怀疑她是否有能力说到做到。 王大业哑着嗓子,不管不顾的崩溃大叫,“给她,她要多少都给她!还不快回家去拿钱,死娘们儿,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陆云瑶纠正他的话,“我只图财,不害命,只要给钱,我不会要你命,杀你,脏手。”她顿了顿语调,“不过......你们要是敢耍花样,老娘也不是蛇口佛心的软蛋,取你性命,瞬息而已。” 王丽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半晌,她拉下脸,跟在菜市场买菜似的开始讨价还价,“五十两太多了,我们根本拿不出来,二十五两行不行。” 五十两,他们一家人一年的生活开销都够了! 她怎么舍得就这样便宜这个小贱人?! 陆云瑶眯了眯眼,脸色一厉,“我把人劈一半给你行不行?”,说完她顿了一下,蓦的柔和了些,诡异的露出一副好商量的模样,“不过呢......我这人最是好说话,二五也可,但手和脚都只能保一条,你们商量商量,看这手脚是留左边还是右边。” 她还煞有介事的捏了捏王大业的手膀子,“莫怕,我这人手脚快,不会有多痛的。” 话落瞬间,她手腕一动,只听‘咔嚓’一声,卸了王大业右手,猥琐男的脸在三秒之间涨成猪肝色,对着王丽口不择言的骂:“你个贱货,今日赚那么多钱,你揣着等着孵蛋呢?再啰嗦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王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白的跟鬼一样,转身便匆匆回家取钱了。 她没想到啊! 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那寡妇说动手就动手! 男人那软趴趴垂在身侧的一条手臂让她背脊发凉,冷汗顺着腰侧都将裤子打湿了一半。 那寡妇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力气还大得吓人,她就那么轻轻一动,大业的手就废了!莫不是鬼上身? 因今日要走亲戚,公爹公婆都不在家,王丽几乎是撞开了自家大门,从公婆的炕下将钱罐子掏出来,取了五十两,飞奔回河边。 在这期间,村民们组织发起了一场营救行动,却被陆云瑶完美化解,顺便卸了王大业另一条手臂,疼得他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实难看! 王丽之前的气焰消失了个干净,见王大业这样,她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哭天抢地:“作死的我家男人啊!你们赔我家男人的手!赔我家男人的手!” 陆云瑶被嚎得耳朵都快聋了,于是出声打断,“喂,脱臼而已,再不给钱我给他脑袋拧下来。” 王丽一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装银子的荷包丢到陆云瑶脚下,急急道:“银子给你,你快放了我家男人!” 陆云瑶脚尖一勾,单手接住荷包,打开检查了一眼遍挂在腰间,拖着已经快尿裤子王大业问:“尚城往哪边走。” 王丽抢答:“这边,这边!” 陆云瑶顺着她指的路,村民们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她走了两三丈回头道:“到了尚城城关我就放人,别跟着我。” 原主瘦是瘦了些,可好在身量高,她挟持着王大业,扼住他喉咙时倒是轻松。 王大业一听,当场就尿了出来,想说什么话,奈何被掐住了喉咙,痛得不得了,倒是王丽,吓得面无人色,怕这寡妇收了钱杀人灭口,却又不敢说,只能愣愣的看着王大业被越拖越远。 王大业也怕啊,本想耍赖不走,但陆云瑶只是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走我也能拖着你走,现在不听话,等到了放人的时候,可别怪我在你身上下个零件留作纪念。” 这话真管用,猥琐男立刻乖得不得了,瘸着腿一拐一拐,努力跟上她的步伐。 陆云瑶低头看了一眼王大业的那条瘸腿,觉得有些奇怪。 ——在她的记忆里,王大业双脚健全,并不是一个瘸子。 镇国侯 尚城其实距离王家庄不远,按照陆云瑶的脚力,不到半个时辰便能抵达,奈何王大业吓得尿了裤子,腿软得厉害,还不如个小脚老太太走得快。 陆云瑶催了好几次,发现这货确实不是有意在装怪,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杀人越货这种事情,她是不做的啦~ 掐着人的脖子走路实在累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陆云瑶就放了王大业,给他绝对的自由。 王大业先是蹲在路边一顿猛咳,然后不敢置信的,又露了点怯怯的表情盯着陆云瑶,像是生怕她迎风长三丈,立刻变成身杀人狂魔一样。 这逼心里对自己猥琐的长相没有一点逼数,明明长得跟侏罗纪穿越过来的杂交恐龙一样,还非要露出这种含惊带惧的小白花专用表情,实在是......呕~ 陆云瑶心里一阵五味陈杂。 不知道为什么,在原主的记忆残片里,很多事情都模糊了,唯有今天早上跟王大业躺在一起被‘捉奸在床’的画面分外清晰。 导致陆云瑶现在都能回忆起这猥琐男早晨一说话,嘴里喷出的臭气有多么令人反胃。 她一直是个颜控,见王大业的这长相,属实让她想大开杀戒。 正在两人僵持间,天地一阵颤动,陆云瑶将目光凝聚成一个点,远远的,一杆“赵”字大旗强势闯入视线。 一列方阵中,打头一匹神骏高视阔步,四蹄将战场风雨踩进尘埃,马背上一人面沉如水,双眸深处凝一丝尚未来及散去的血雨腥风。 追随在他身后之人无一不是身着军装,以一张散发着森冷寒意的网状面具遮了整张脸。 无数马蹄高高扬起,重重落下,溅起漫天灰尘 铁骑来去如风,在与陆云瑶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双凉薄冷漠的眼,微微侧目了一瞬。 陆云瑶透过防御风沙的网格面罩,看见一张惊为天人的帅脸。 对方没有停留,带领军队绝尘而去,给她留下无数只神武非凡的马屁股。 好久,陆云瑶才缓过神来才懵了一下。 这个世界......是颜狗的天堂吗? 她走神的这点儿功夫,杂交恐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出去好远了。 她抬眼,脚底抹油的王大业正好回头,看见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顿时,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了,镇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于是乎,理智也没有了,拔腿就跑。 陆云瑶也没追,在地上捡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提在手里掂了掂,瞄准王大业的后脑勺,手腕发力,将石头丢了出去。 ‘嘭!’ 正中靶心。 王大业脑壳一阵剧痛,脚下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好悬没有晕过去。 陆云瑶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照着他的肥屁股踢了一脚,“到底是谁给了你迷人的自信,让你觉得能在我手底下逃脱?” 王大业彻底崩溃了,抱着脑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这辈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您,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陆云瑶照着他脑袋上肿起来的大包使劲儿扇了一下,“老娘的屁都是香奈儿海蓝之谜味儿的,就你浑身一股撒着孜然都盖不去的羊骚味儿的货色,也配侮辱老娘的屁。” 王大业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明白她是怎么个意思,又赶紧改口:“姑奶奶金贵,您就别跟小的一般见识了好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云瑶不耐烦了,“嫌死得太慢?” 王大业:“!!!” 我害怕极了...... 陆云瑶翻了个白眼儿,“我问你,刚才过去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王大业怂成狗:“‘赵’字大旗,应当是镇国侯吧。” 镇国侯? 陆云瑶在残存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关于镇国侯的资料,竟然一片空白。 王大业也是暗搓搓的郁闷。 他刚才想求救来着,结果没来得及。 这行军速度也太快了,他嘴都没来得及张! 陆云瑶收了心思,没再继续深想,跟夹包袱似的,夹着王大业的脑袋继续往尚城的方向去了。 距城关外一里,陆云瑶说到做到,放人了。 只是临了看着那张杂交脸觉得十分不解气,把人毒打了一顿才罢手。 王大业屁都不敢放,夹着尾巴就逃了。 陆云瑶去排队,准备接受检查进城。 然而,她发现了件了两件不得的大事—— 第一,城门口这里按理说应当有出有进,但这尚城城关只有进没有出,由此推断,城内应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具体是什么大事,目前暂且不知, 此时可以先放一放,最了不得的,是第二件事——她没有文牒! 所谓文牒,就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乘飞机坐动车什么的,票证人一致才能过安检进站。 现代好一点,没身份证也没人把你怎么样,可这里不同,这里没有文牒,一律按照细作间谍,按照‘危害国家公共安全罪’处理。 陆云瑶心里一顿卧了个大槽! 怪不得她刚才觉得王大业那混蛋走的时候在猥琐的偷笑。 真的,她就该杀了他! ! 可是人已经走远了,现在去追也不现实,她该怎么进城呢? 她人都在城外,想要弄到文牒似乎只有一条路——杀人抢劫。 她偷眼瞧了瞧正在盘查进城人群的士兵,悄咪咪的挪出了排队队伍。 为了以防被当成可疑人物抓起来,她保险起见,往回走了一里路。 等完全看不到城关之后,才放了心。 一里地外有个亭,陆云瑶悲壮的蹲在亭子里,头顶一片枯叶顺着秋风打旋飘落,风萧萧兮易水寒,那大马金刀的姿势,一脸沧桑的颓废,手里要夹根烟,那妥妥就是一个有个故事的男猪脚! 天啊! 有没人有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梦吧? 一定是梦吧? 方锦虞不是老念叨她拜了个又会抓鬼又会法术的神棍师父吗? 什么时候能来救救她! 老娘要回21世纪! 文牒 尚城关外一里亭,一个丑疙瘩女人叼了根发白的狗尾巴草,蹲在亭角,作一副生无可恋脸。 正自抱自泣,突然听见耳边有人道:“你们听说了吗?就刚才,镇国侯到我们尚城了!” “哎呀,现在城内正在爆发瘟疫,连三里地外的那个义庄都停满尸体了,侯爷大人这时候入城,染了疫病可如何是好!” 陆云瑶听到这儿,双目瞬间有了生机,她蹭的站起来,冲上前,一把拿住刚才说话那人的双肩,目光如炬,“这位兄台,你刚才说什么?” 说话那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忆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我说赵侯爷入城了......” 陆云瑶打断他,“不是!下一句!” 那人苦思冥想,“城内正在爆发瘟疫?” “再下一句!” “离这儿不远的义庄停满了尸?” 陆云瑶一蹦三尺,仰天长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人好奇,试探着问:“姑娘,你知道什么了?” 陆云瑶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说完,她嗖地一下,就没了影子,徒留那人讷讷的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刚才排队准备进城的时候,她就想着城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准进不准出,原来是爆发瘟疫。 这时候入城肯定是不明智的选择,但是陆云瑶别无选择,原因很简单——不进城,她去哪儿呢? 难道回王家庄啊? 义庄内那么多尸体,身上总不会都被搜刮得干干净净吧? 不过.....那地方现在都是得瘟疫死的人,整一个病毒培养皿,陆云瑶找路过的行人买了一副牛皮制的手套和牛皮靴,外加一把艾草。 原以为之前那人说义庄停满尸体是夸大其词,可到了地方,她才知道,人家那是实话实说。 这座义庄因为距离城里有些距离,所以已经被废弃有些时间了,搭建时用的梁柱饱受风霜洗礼摧残,覆上一层厚厚的黄沙,已经摇摇欲坠。 庄内横尸遍野,或是出于人道主义,尸体都用布巾将头部裹住了,有的尸首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熏天的臭气,在那烂肉上戳一指头,都会咕咚咕咚的冒出浓郁的尸水,半空当中,还有苍蝇嗡嗡打转,这庄内,连个守尸的人都没有。 陆云瑶皱了皱眉,将衣服下摆的布料撕了一块下来蒙在脸上捂住口鼻,先点了把艾草将全身熏一个遍,再带上牛皮手套穿上靴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便准备下手。 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瞟到了一只裸露出来的手臂。 那手臂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已经能看见骨架,那场面太过刺激,陆云瑶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她想了想,最终还是调头,折了两条树枝来代替手的工作。 她没有看到,在暗处,有一双沉静的眼,潜伏在阴影里,正充满算计的审视着她。 义庄的情况比陆云瑶初时预想得惨烈许多,她不敢太过靠近疫源中心,只能在最外围翻检。 这些尸身的穿着都不太好,是属于社会底层的那类人,死了没钱下葬,只能被丢弃在义庄里,身上呢,也几乎没有什么东西,陆云瑶佝着腰寻找大半天,无果。 正在准备放弃的时候,陆云瑶却在一具男尸的胸口里,翻到了什么东西,薄薄的一本,像是牛皮纸,她眼前一亮——是文牒吗? 她带着牛皮手套,小心将那页纸抽出来,低头一看,果真是! 难分胜负 陆云瑶用两根手指拈着那文牒,顿觉皇天不负。 正提着文牒撤退时,脑后有劲风呼啸,陆云瑶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偏头躲过,然而刚躲开突如其来的偷袭,手上却感觉一空,她一看,文牒不见了! 而她面前,站了一个男人,眉目微微敛着,让人觉得有些许阴郁,身形较瘦,长得端端正正十分有个人样,行事却不是人干事儿的,因为他那同样戴着牛皮手套的手里,拿的正是陆云瑶辛辛苦苦找来的文牒! 陆云瑶一下就爆发了,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道:“他奶奶的!你是谁?干什么抢我东西,赶紧的还给我,不然老娘锤爆你的狗头!” 那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穿着却落魄,一身麻衣上已经有许多补丁,看样子比陆云瑶还穷。 他面不改色的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将文牒包好,慢声道:“现在,这是我的了。” 他落魄,但却细致的随身携带手帕,衣裳廉价,却整洁,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撇去他那死气沉沉的气质,隐约有两分书卷气,是个讲究人。 然而,长得好看也不妨碍陆云瑶发作脾气。 要知道,这义庄里的每一个人都死于瘟疫,古代的医疗技术并不好还没有抗生素,一不小心小命就得玩完,她费劲巴力找来的东西,凭什么被他一句话就抢过去? 你爸是李刚啊? 她半点不含糊,随手将自己翻过无数尸体的牛皮手套摘下来当做暗器朝那男子丢了过去,“你脸皮挺厚啊!你说你的就是你的了?有能耐自己找,赶紧的还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那男子微微偏头,游刃有余的避开了陆云瑶丢过来的‘暗器’,转身就走。 刚才那句话,是通知,并不是询问。 陆云瑶一看。 敬酒不吃! 男子刚走出两步,忽闻背后异动,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小巧的脚直奔他面门踢来。 脚虽小,但力道和速度却一点不弱,他只来得及仓促一避,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躯。 陆云瑶微微诧异,“会两手?” 男子脸色一沉,警告道:“别逼我出手。” 陆云瑶充耳不闻,手上虚晃一招,转身一个回旋踢直踢对方下三路,男子不防,被一脚踢个正着,还好下盘够稳,硬挺着没倒下。 只不过这次,是真的被惹火了。 陆云瑶见他脸色愈发难看,手下攻势便愈发凌厉。 搞得跟她多不仁义似的,她才是被抢的那个好吗? 男子开始全力反击,夹带着拳风的一拳毫不留情捍向陆云瑶的腹部。 你来我往过了二三十招,陆云瑶瞧了一眼头顶苍翠的大树,顺手折了一截树枝当做棍子,就地一滚,靠近尸山,将棍子在流了满地的尸水里面蘸了一遍,反手就挥向那男子。 男子躲避不及,被一棍子抡了个正着,沾了一身带着病毒的尸水。 顿时,男子面色铁青,恶心和嫌恶表现在脸上,同时立即将沾了尸水的外衣脱下,扔得远远的。 他之所以抢陆云瑶的文牒,就是以免染上疫病。 一张身份证引发的血案 尚城乃是边陲,毗邻西域楼兰十二国,常年风沙侵蚀,一旦进入夏季,温度飙升,天气燥热,瘟疫爆发这回事儿,几乎是不存在的,所以应对措施稍显稚拙,由此导致这次疫病已经连续扩大十多日,尚城知府依旧没能将疫情控制下来。 染病的人药石无医,官府焦头烂额,城内人心惶惶,江城生性便是个谨慎的人,自然处处小心,他将沾染了尸水的外裳脱下来后扔得远远的,自己里立刻疾退四五丈。 “此次算我向你借一个人情,休再纠缠。”他取了个最轻便的方法,哄骗道。 陆云瑶不干,“你算哪根小白菜?你要借我便借?不借!” 说话间,一根沾了尸水的棍子挥舞得密不透风,寸寸紧逼。 江城忌惮那树棍,不敢贸然出手硬抗,只能不断退让。 他小看这女子了。 原本他已在此处等候半日,瞧准了这女人身量弱小,脚步又重,不像是练过武的,好对付,没想到竟如此难缠。 他稳扎稳打再退两步,弯腰躲过横扫而来的树棍,就地一滚,五指成抓钳住陆云瑶的足踝,用力一拉,对方重心不稳,朝他扑过来。 高手过招,招招都是变数,江城抓紧机会,预备一击中的。 当初在校场时,他一拳能击断西域战马的脊骨,使出全力对付一个女人,怎么也够了。 本来,乖乖交出文牒,便算了。 是她偏要纠缠不休,那便......怪不得他了。 江城扎稳脚步,将大拇指扣于四指之间,紧握成拳,迎着那踉跄的女人,拳风呼啸向陆云瑶的太阳穴...... 明明是极快的动作,天地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时间变得极慢,他似乎能看见自己的指节是如何一寸一寸靠近那柔软的致命穴道。 陆云瑶见对方当真要一击必杀,惊得心脏一跳便立即做出反应。 她脚下顺势扑腾几步,在千钧一发之时,错开了那致命的一击。然后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扑进了江城略瘦削的怀中。 江城没想到她如此化解杀招,不防被扑了个正着,巨大的冲击力入怀,他接连后退也没稳住脚步,直接仰倒在地。 落地之时,出了后脑勺一阵剧痛,嘴里也迅速蔓延了一股铁锈味。 嘴里......血腥味? 由于冲击力过大,两人双双跌倒,陆云瑶严丝合缝的趴在江城身上,跌倒时的角度比计算过还精准,无比巧!合!扣在了他的唇上。 嘴里的浓重的血腥味,微微松动的门牙,紧紧相贴的两片嘴皮,以及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 空气凝固了,世界安静了。 陆云瑶:“......” 对不起,角度估算失误了......我不会负责的。 江城忍住剧痛定睛看见那张在自己眼中放大到极限的脸,眸色便沉了下来,那眼中冰冷的神色,足以雪盖三疆九州。 “滚!”与话音同时,他出手如电,毫不留情。 但陆云瑶比他反应更快,不等他如何,一把黑沙突然漫天扬洒下来,他仰躺着,猝不及防的被迷了眼。 陆云瑶赶紧站起来朝着地上的男人补了一脚,捂住怀里的文牒,像个拔*无情的渣男一样,溜得飞快。 那狗男人***子是真黑啊——他是真的敢杀了她! 一股忧愁与郁闷顿时涌上心头。 这时候,陆云瑶才真真切切的领悟到——她真的穿越了。 这个世界跟她所在的世界不同了。 至少,在21世纪,没有人会因为一张身份证随便往死里怼人家的太阳穴。 艹! 劳驾,住店 尚城的关卡依旧把控严格,有了身份证后,陆云瑶觉得腰板也直了,走起路来也带风了,排队过关的时候更是大大方方的了。 尚城离楼兰近,身边许多胡人面孔,高高鼻梁大眼睛轮廓深邃,还有的瞳色是蓝色,像极了优雅的丹麦王子,那叫一个帅! 有帅哥不欣赏,那不是陆云瑶的风格,她在长长的队伍里面大饱眼福,那叫一个坦然,于是有脸皮较薄的俊男略羞涩的低了低头,遮住自己的脸。 因是边城,盘查较为仔细,陆云瑶被结结实实的搜了好几回身,才被放行。 一道墙将边关内外分离成两个世界,一入关,古韵十足的房屋比邻而建,大小铺席,已经空缺一半,来往行人脚步匆匆,人们用布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遥远处,似有哭声隐隐约约。 方才入关的人们这才意识到,之前传闻尚城内正在爆发的疫症,可能比他们想象中严重许多。 可进城的时候士兵已经再三询问过,城内瘟疫横行,是否确定进城,他们都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进! 陆云瑶却没多耽搁,大致将城中景象瞟了一眼后,看准闹市的方向,直接去了。 其实吧,她也不是非想不开要往在闹瘟疫的地方挤,可她对这个世界丝毫不了解,除了王家庄,她目前只能落脚尚城。 根据她多年看穿越小说的经验,她这是传说中的魂穿,按照穿越定律,在21世纪的陆云瑶本瑶,现在应该已经挂了。 如果没挂,那最不济也是植物人。 所以问题来了—— 假如你穿越回古代,你的专业还能不能找到工作来养活自己? 陆云瑶以前是干法官的,她穿越到古代能干啥? 在古代,她这活儿好像是由当地父母官干的吧? 那意思是她还得考公务员? 可是她连本地户籍都没有。 捡来的文牒糊弄糊弄士兵也就算了,真要是参加科举,还不得查三代啊! 陆云瑶怀着我了个大擦的心情抬头望了望天,已经快暮沉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先找个地方住一晚。 因着瘟疫,尚城原本是个边境贸易发达的城市,现在却冷清得很,没什么烟火气,街道不多,偶尔还有抬棺哭丧的,着实有些森冷。 陆云瑶没走多少弯路,就看见了客栈的匾额,乌沉沉的木匾加上烫金大字,有一种现代led灯所无法呈现的厚重和韵味。 瘟疫蔓延,客栈的生意不太好,跑堂的店小二看起来年岁不大,十五六左右,长得清清秀秀的,此刻正靠在门边打瞌睡,陆云瑶在他几步之外将他喊醒,“劳驾,住店。” 小二一个激灵,醒了,一抬头,却见面前站了个瘦瘦巴巴的女人,不仅瘦,脸上还有一块红色的疤,看起来......很穷。 他的精气神立马去了一大半,焉头搭脑的搭了搭抹布,有气无力道:“里面请。” ——穷逼客户不给赏钱。 虽然手头不太宽裕,但陆云瑶还是要了一间上房。 她活了小半辈子,就没为钱的事儿愁过,一是她自己特能赚,二嘛......她是个富二代。 埃博拉 店小二的态度因为这间上房勉强好转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依旧有些爱搭不理。 还挺高冷? 陆云瑶从房间的铜镜里面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这幅尊荣确实有点儿遭人嫌弃,于是也没计较,只喊住了人,掂了块儿散碎银子,抛去了那小二怀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小二一见打赏,连日郁气沉沉的眼睛爆发出了一丝光芒,鞠躬尽瘁的答道:“谢姑娘赏,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吧!” 陆云瑶:“这城里的瘟疫是怎么个情况?” 小二把银子放在手心儿里宝贝的掂,谄媚哈腰:“这疫症已经接连十多日了,不知姑娘想问的是哪方面的情况?” 陆云瑶把双手揣进怀里,翘了个二郎腿,问,“我这人怕死,你就说说染病的症状吧,我也好离病人远点。” 小二一听就来劲了,搓了搓手神秘兮兮道:“要说症状啊,可吓人了,染病的人内脏会融化掉,整个人形如僵尸,最后七窍流血而亡,完全就像从内里腐烂掉了一样。” 陆云瑶抖得欢快的jio骤然僵了一下,“腐烂?融化?” 小二眼睛鼻子都挤成了一团,面露惧色,“是呀,全身都开始溃烂,接下来就会吐血,吐出来的呀,都是血肉块儿,等肚子里的肠子肝子都吐干净了,人也差不多没了。大家都说啊,是天罚,是老天爷降罪了!” 陆云瑶不禁发出来自灵魂的怀疑,“我去!不会是埃博拉吧?” 小二一头雾水:“爱什么啦?” ...... 埃博拉病毒被誉为世界上最恐怖的病毒之一,这种病毒最先萌发于非洲,从出现到隐没,一共屠杀了七十几个村庄,无一活口。 就算是在医疗水平如此发达的现代,致死率也高达90%左右,堪称病毒杀手,要知道,曾经席卷全球的SARS病毒,死亡率也只有10%左右..... 陆云瑶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里,这个朝代的科技发展如何,但看目前这种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状况,如果真的是埃博拉,这个朝代的人,只能等着被团灭。 这情况到底是怎么鬼? 人家穿越左手一个彭于晏右手一个朱亚文,怎么轮到她就迎面砸来一堆埃博拉? 难道她拿到的不是女主剧本吗? 按照常理来说,这黄沙漫天的干燥之地并不适宜病毒生存繁衍,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厉害的瘟疫,很大可能是因为政府不作为才导致防疫工作久攻不下,没想到不是别人不行,是病毒真厉害! 果然,她还是太年轻。 “喂?姑娘?” 小二连喊几声,陆云瑶才回过神来,小二暗示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 陆云瑶忍不住问,“我这死了到底是穿回去还是彻底完蛋?” 对穿越一无所知的小二:“姑娘你说什么???” “算了,你能知道个啥,我问你,这么厉害的病毒,zhengfu怎么处理病人的?” 小二一头雾水:“zf?什么zf?” 陆云瑶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官府。” 小二恍然大悟,“噢!官府啊?官府设了诊堂,前后派了好几拨大夫看诊,效果没看见,大夫倒是倒下不少,现在城里这样子,搞得我们生意都不好做了,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叫什么名字?” “秦寿。” 陆云瑶:“......” 这名字起得......一点都不人类。 秦寿答完自己的名字,却见陆云瑶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中精悍的光瞧得他背脊直发麻,“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防护意识 次日,卯时末。 清早的尚城漫着薄雾,连日被疫情笼罩的城池一片死气,往日早已开始买卖的市集人流稀疏,聚集得最密集的人群,竟然是送葬队伍。 抬棺的队伍从四面八方破开朦胧的雾霾,人群中寂静无声,连脚步都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有大张旗鼓的哭丧,只偶尔传来一两声压抑的啜泣。 人们来不及悲伤,更多的是惶恐,只怕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那棺中人。 在街头,门头最大的那家吉顺客栈,十多天来第一次开了个早门,两个包裹得‘形状怪异’的人从门内走出,略为僵硬的迈动脚步,离开了客栈。 陆云瑶:“兄弟,我说你快点行不行,就你这老年迪士科的步伐,咱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秦寿:“我的姑奶奶,我倒是想快,可你这给我穿的是什么玩意?波楞盖都弯不动,我怎么快啊?” 他这浑身裹得跟个蚕蛹似的,能快? 空荡的街头,两人的说话声异常响亮,送葬的人们回头来看,顿时就惊呆了。 眼前的两个人......只能从形状来判断,他们是两个人。 他们用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棕色‘布’料裹住全身,只露出一张脸,这还没完,露出来的那张脸,也里里外外用布条蒙了好几遍,旁人只能看见他们的一双眼睛。 粽子都没他们包裹得严实。 这场面实在太过怪异,送葬的人们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莫名的看着他们,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一群抬棺材的人突然停下脚步,直愣愣的看着你,你怕不怕? 秦寿颤着声,薅了薅身旁的陆云瑶,“陆姑,娘,这......我们......” 然而,他还没有碰到对方一根头发丝儿,陆云瑶便眼疾腿快的往一旁退了好几步,用舀生石灰的勺子反手敲了一下他伸过来的爪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秦寿!你的脑子搭神舟七号飞出外太空了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随便接触别人!你嫌命长啊!” 埃博拉病毒主要通过体液传播,病人的血液、唾液、汗水等等一切分泌物都是传播途径。 如果真的是埃博拉,陆云瑶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携带病毒。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不知道跟这完蛋玩意儿强调多少遍了,为了杜绝接触传染,他们要做一朵娇羞的黄花,不能摸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抚摸自己。 可这傻小子一点都没有防护意识! 气死老!子! 防护搞不好,小命就难保懂不懂? 秦寿被吼了个满脸懵,不太懂陆云瑶反应这么大是为了个啥,当场有点委屈又有点小怨,“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么凶干嘛。” 陆云瑶扛起昨晚就准备好的一大桶生石灰,瞥了秦寿一眼,转身边走边道:“从现在起,你的手爪子碰一个人,报酬扣一两,扣满十次就算你今天白给我打工。” 秦寿:“!!!我反对!” 要命可以,要钱不行! 陆云瑶一共就从王丽那儿抢了五十两,昨天到现在,吃吃喝喝加上买石灰艾草这些保命的玩意儿,还给秦寿开了十两银子一天的报酬,她这点儿家底儿,也不够她挥霍两天了,扣下来的钱买俩烧饼吃,它不香吗? 秦寿背起一捆艾草追上去,向万恶的资本主义抗议,“喂喂!你看看现在这形势,诊堂那地方死了那么多人,谁愿意给你带路往那儿去?我给你干活儿都是拿命在干,你还要扣工钱?你周扒皮啊?” 陆云瑶良心一点也不痛,“我是周扒皮,专门扒你的皮,爱干干,不爱干滚,有钱我还找不着一两个不怕死的?” 秦寿:“......” 你说得对! 加钱 官府设立的诊堂就在衙门对面,两间被征用的铺面,还有许多临时搭起来的棚子。 天刚擦亮,这里就排起了长队,衙门的捕快们腰挎长刀,笔挺的站在衙门门口,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射向那些病歪歪的百姓,倘若此时有人敢作乱撒泼,他们有将人就地格杀的权利。 陆云瑶两人到时,天际已经乍现第一缕白光、 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盘旋在这片领域上方的死气。 孱弱的病号被亲属搀扶着,哀嚎不断,有的不断从口里呕出鲜血,细细看去,那血液中,还掺着细碎的肉块。 有捕快拿着专用的清扫工具过来,强忍住恐惧,快速将地面的血迹清理干净。 ——人间炼狱。 陆云瑶站得远远的,眉头越蹙越紧。 她大学临床医学专业,本硕连读博士跨考了法学,毕业后入了公职,做检察官。 14年西非爆发小规模埃博拉病毒,她和方锦虞曾共赴塞拉利昂,做了四个月志愿者。 回来后她快速查了一遍哪些地区曾爆发埃博拉病毒,将这些国家挨个儿踢出她的旅行清单,发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绝不踏入这些国家半步。 太要人命了! 蹦迪它没意思吗?酒不好喝吗?排骨它不香吗? 她还想多活两年。 秦寿的口述或许不能确定尚城内爆发的到底是不是埃博拉病毒,但亲眼见着,就算不用检测特异性IgM,她光看一眼症状就能确定了。 就他娘的是这个杂种病毒! ! 陆云瑶沉浸在自己可能要完蛋的悲愤里无法自拔,秦寿只在十日前来过这诊堂一次,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幅光景,不过零星几个人就诊而已。 他看着地上那一大片暗沉乌黑的血迹,腿肚子忍不住的抽抽,哆哆嗦嗦后退,显然是怕极了,“陆、姑娘,这!这再往里面走,可,可是要加钱的!” 陆云瑶刚酝酿起来的情绪,哗一下就稀碎了,她扛起石灰桶边走边撒,“加你妹!你怎么没钻进钱眼儿里去?” 还加钱,老娘有个火钳! 秦寿一边舍不得钱,一边舍不得命,跟在陆云瑶身后踟躇了两步,最终还是回原地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 ......最主要还是陆姑娘说了,只加他妹,不加钱。 埃博拉病毒堪称病毒里的轰炸机,在医学仪器精密的现代,也一直没有研发出解药和疫苗,这种病毒每一次都是神秘的爆发,仿若收割机一般,风卷残云的收割无数人性命后,又神秘的自动消失。 它到底从哪儿来,又为什么会莫名消失,这在医学界,始终是个谜团。 等于说,瘟疫能不能够控制下来——听天由命。 陆云瑶:“......” 她好想离这些呕血比呕吐还轻松的病秧子远一点啊! 就算死!能不能让她挑个好看点儿的死法?像融巧克力一样被从里到外的融化,这死法也忒惨烈了一点,老娘可是美少女之云城分女,怎么能死得这么磕碜? 这要是下去见了列祖列宗,老东西们都认不出来她姓陆! 也不知道这生石灰和低配防护服能起多大的作用,总之,比自来水强点儿吧...... 大力出奇迹 埃博拉最大的临床特征就是体内出血和体外出血,这也是造成病号们‘融化’的原因。 连日来,无数患者前来诊堂就诊,衙门门口这一大片地皮早已经被鲜血染就,每一块泥土里,都潜伏着数以亿计的病毒,陆云瑶走一步就往脚底撒一把生石灰,踩着一路雪白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一不小心就挂了。 她正专心撒石灰,前面突然响起混乱的尖叫,骚动了起来。 病人甲(疯狂咆哮):“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们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大夫甲(手足无措,努力安抚):“这位小哥,请你冷静一点!我们都在想办法,我们会全力以赴的!好好配合治疗,好好吃药,一定会好的!” 病人甲(崩溃掀桌):“冷静有什么用?喝药有什么用?我家已经被我治穷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想活着!我只想活着!呕~(呕血倒地)。” 病人乙(愤怒):“你们这些大夫有什么用?十多天了,你们治好一个人没有?” 病人丁(绝望):“治好我们?你们连自己都治不好,已经换了三批大夫了,死了三批大夫了,衙役也已经染病了那么多,你们自己都治不好,怎么治我们。” ...... “¥%*!&*......” “@#¥%%¥......” 只一会儿工夫,那边已经开始暴乱,身边刮过几道劲风,陆云瑶抬头一看,是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他们拔出挎刀,扒拉开人群,不由分说便一刀捅向了刚才那闹事的病人甲。 病人甲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双眼圆瞪,挂了。 衙役将刀收回鞘,把头仰得高高的,俯视着那些因为病痛而直不腰的人们,呵道:“要看病,就好好排队,滋事者,一律就地格杀!” 喧闹的人群噤若寒蝉,人们惊恐瞪圆双眼,恐惧非常。 这十多天来,这些衙役虽对他们态度不算好,但从来没有动过刀,更没有杀过人。 陆云瑶惊呆了。 我了个!! 古代zf真牛b,当街杀人?! ...... 她要怎么执行剩下的计划? 别话还没说一句,先吃上一刀子。 这可不是现代,她现在是举目无亲,不像以前那样有硬气的家族背景,还能跟zf对着干? ——不能够。 纯属找死。 她很惜命。 可要一点儿都不管吧......等埃博拉爆发蔓延到整个大陆,她不一样还是个死么? ...... 算了,早死不如晚死,以现在这么落后的医疗条件,她能做的事儿最多比别人多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还要越过手段......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强势的zf,难上加难。 来之前她知道这里跟现代完全不能比,可没想到,这也差太远了吧?怪不得秦寿脸基本的防护知识都不懂,原来不是他的智商有问题。 恕她直言,是大家的智商都有问题。 就这混乱的诊疗环境,不交叉感染,她叫这些人叫爸爸。 她不管可能还能多潇洒几个日子,现在插手,活不活得到明天都是两说。 好纠结啊...... “陆姑娘!陆姑娘!” 陆云瑶纠结得快撞墙,身后有人在喊她。 这个世界她也只认识那个秦寿店小二,除了他,没人会搭理她。 她回头用眼神——干啥? 秦寿看她停在原地,以为是石灰桶太重她提不动了,于是犹豫好久,期期艾艾的朝她大声道:“加二两,我可以帮你提一下生石灰。” 陆云瑶愣了一下,一手抓住石灰桶,干瘦的手臂往上一提,十公斤重的石灰桶在她手里看起来轻得不得了,她朝秦寿微微一笑,“知道什么叫大力出奇迹吗?” 你会看相? 算了,不纠结了。 就这条件,还不如21世纪的新农村,她上赶着送死着实太对不起她大张旗鼓穿越一回了。 陆云瑶拎着石灰桶,原路返回。 刚一弯腰,耳畔有异动,陆云瑶的警铃立刻拉满十八级,头都没回,直接往左一侧身,闪身躲了一下。 事实证明练武之人的敏锐度还是非同一般的,陆云瑶刚躲开,她原来站的位置,此刻血淋淋的躺了一个烂得面目全非的人。 这要是被砸中,还不得糊一脸脓血! “谁啊这么缺心眼!” 这丢过来得的哪是人?简直是个生化武器! 太特么歹毒了! 陆云瑶顺着生化武器被砸过来轨迹看了回去,是一个捕快在镇压暴乱病患的时候下脚过重,把这病得弱柳扶风的小可怜一脚踹飞了出来,刚巧砸在陆云瑶脚下。 病号身子孱弱,哪里受得住这么折腾,一脚踢过来,躺在地上吐了两口混合着肉沫的鲜血,直接gg了。 连杀两人,原本想拼死一搏的人们,不敢吭声了。 那捕快面无表情,浑身戾气甚重。他像一台莫得感情的机器,冰冷至极,“担架来,将尸体抬走,赶紧烧掉,别惊扰了侯爷。” 立刻有衙役来,手脚麻利的将尸体弄上担架准备抬走。 手法极其娴熟,显然这种事已经做了很多次了。 那杀人的捕快见有人来处理尸体,便将目光转向了陆云瑶,用极为挑剔的目光将她从头打量到jio,然后道:“若要诊病,后面排队,不看诊,立刻滚。” 陆云瑶:“......” zf的人果然不一样,杀人都正大光明。 不过......这情况,机会送上门了? “少年,你印堂发黑,眼袋乌黑,外加唇如金纸,老娘掐指一算,你这是命不久矣的节奏,小心飞来横祸哟。”陆云瑶,走出两步,突然回头作一副高深莫测脸,对那捕快‘忠告’道。 捕快愣了一下,片刻色厉内荏的吼道:“哪里来的什么东西,竟敢胡言乱语动荡人心!” 这个‘什么东西’的形容,其实是很贴切的。 现下正值暑末,气温一路飙升,热得不得了,面前这个东西,却用一张驴皮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像个宝器。 除了能从形状判断出她是一个人,再从声音判断出她是一个女人,其她的,真是半点儿皮肤都没露出来。 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娘? 陆云瑶就说这一句,十分镇定自若,衙役们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捕快,却猛然发现,捕快当真像那女人说的那样额青眼黑,一副短命病重之相。 最近城中形势严峻,飞来横祸是什么祸,大家心知肚明,捕快横归横,可看到这些染病之人的惨状,心里不可能一点波澜都没有,再加上同僚们看着他,皆是一脸被说中的震惊相,心里不由得发起憷来。 明明是稳稳当当站在平地,膝盖也像被什么打中,以一种几不可察的弧度稍稍软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命不久矣? 秦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十分崇拜,“陆姑娘,你还会看相?!” 陆云瑶斜着暼了小跑堂一眼,露出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蜜汁微笑。 她会看相? 她这双眼睛只会看帅哥美女。 印堂发黑是忙得没洗脸。 眼袋乌黑是缺少睡眠。 唇如金纸是没喝水,嘴皮子太干。 药王谷 捕快被吓得心里着实没底,但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露怯,于是恼羞成怒将刀一拔,二话不说照着陆云瑶脑袋上招呼,想neng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妇。 恬不知耻的说,“切磋”是陆云瑶比较擅长的板块儿,就捕快这样的,前世她能一个打俩。 现在身体素质虽然跟不上,应付起来也不算困难。 捕快四十米的大刀即将到达战场,陆云瑶手极快的舀了勺生石灰,照着对方面门撒过去。顿时漫天雪白。 捕快下意识缩刀,停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往后躲闪。 陆云瑶趁此机会一个助跑,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扫出一记旋风踢,正中捕快心窝,踢得一个彪形大汉当当当后退好几步,最后以刀插地,才稳住身形。 陆云瑶把勺子扛在肩上,笑得神神秘秘,“躲什么?我这解毒散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玩意儿,我救你命呢。” 这种敏感时期,‘解毒散’这三个字格外刺激神经,病号们沸腾了—— “解毒散?真的是解毒散吗?” “我们的怪病是不是有救了?”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陆云瑶笑眯眯的举起左手,一副领导下基层巡视工作的样儿朝人群挥手:“在下药王谷关门大弟子陆云瑶,听闻世间有疾,特奉师命出山赠汤布药,初来乍到,请各位多多指教。” 病号们—— “药王谷是哪个医术世家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你们仔细做琢磨琢磨,那女人说奉命出山,听起来这个药王谷很厉害的样子。” “我听说有些家族会在盛世辟出世外桃源躲清静,乱世才会出山拯救天下,我们是不是有救了?是不是有救了?!” 陆云瑶模棱两可微微点头:“药王谷确实隐世已久。” 她说着,看向想要她命的那捕快,微微仰起脖子,颇有点儿骄傲:“这位老大哥,你们知府何在?” 那捕快用刀拄着地面,脸比锅底还黑,看着她老半晌都没吭声,陆云瑶摆摆手,语气大度:“念在你有眼不识泰山,这头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心里也别有压力。” 秦寿:“......” 有眼不识泰山是这样用的吗?我读书少,你莫骗我。 没成想陆云瑶话音刚落,捕快‘锵’的一声重新举刀,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这次比上次更加来势汹汹。 陆云瑶:“!!!你他娘的疯了?老娘是药王谷的人!” 捕快阴沉道:“什么药王谷药王山,从未听过,焉知你不是个招摇撞骗的混混!” 陆云瑶:“......” 你为何如此睿智,是谁给了你刺破表象看真相的慧眼?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就撤了,埃博拉......随他高兴吧。 陆云瑶迅速在人群中搜索秦寿的身影,朝他打眼色——你先撤! 就她们俩这一身‘奇装异服’,跟变态版的情侣装一样,是个人都知道她们是一伙儿的,别到时候她先跑了,再给这傻小子抓起来。 正在捕快和陆云瑶即将交手时,衙门里突然涌出一队士兵,整齐的排列的排列在大门两侧,他们个个配有双刀,气势迫人,一看便知双刀之上,沾染了不少鲜血。 他们站定后,一只鞋头嵌有碧绿猫眼石的皂靴缓缓踏出门口,开口便是一把极为低沉的嗓音:“药王谷的关门弟子,是谁?” 砌玉镶金 一华服男子出现在视线中,是在城外在马背上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位。 陆云瑶脑子转了一圈,明白了。 城外惊鸿一瞥,这张脸只在陆云瑶脑子里留下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帅’字,再见时,他摘掉了面具,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妩媚中带着一丝狠厉的杀伐之气,那是常年游走在刀尖之上所沉淀下来的锐利。 这是镇国侯......吧? ——镇国侯百里璟,字玉琛。 他语调不轻不重,却格外让人觉得压迫,“本侯问,药王谷弟子是谁?”百里璟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遍,最终落在陆·粽子·云瑶身上。 举手投足优雅至极,有一股阴柔的魅。 不同于现代各种娘里娘气的小鲜肉——阴柔不是娘。 陆云瑶没反应过来,等对方再次问话时,她才回过神,“我!是我,我是药王谷的闭门弟子。” 百里璟微微扬了扬头,微蹙的眉头似乎表达了些许不悦与嫌弃,最终他不发一言,转身入了府衙内。 陆云瑶:“???” 她什么都没做,就被嫌弃了? 另外,这就完了? 几个意思啊? 她正满脸懵逼,百里璟的一亲卫却微微后撤半步,朝衙门内做了请的收拾,对陆云瑶道:“姑娘里面请。” 陆云瑶一愣,随即站直身体,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去追百里璟的步伐。 她走了两步,身后突然有人在喊,“陆姑娘!陆姑娘!” 转头一看,竟然是同样裹得圆溜溜的秦寿! “你怎么还没走?” 秦寿‘啊?’了一声,反问:“我为什么要走?” 陆云瑶:“我刚才给你打眼色让你先走你没看见?” 秦寿的嘴巴张得贼圆溜,无比震惊:“你那是让我先走吗?我以为你让我帮你打架。” 陆云瑶无语:“那你怎么没动手?” 秦寿期期艾艾:“殴打官府人员,视情节轻重十两起步,你还没跟我谈加多少钱。” 陆云瑶:“......你还挺明码标价的哈?” 秦寿瘦弱的小胸膛一挺:“那是自然。” 陆云瑶无语,示意他跟上来,走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她身上那些充满期待的目光,却突然发现一件怪事—— 这么多染病的人,却没有一个女人。 这些来看诊的病患全都是男子,就算偶有一二女性,也只是陪诊。 眼看着陆云瑶越走越远,捕快急了,他追上百里璟的亲卫,“江陵大人,那女人来历不明,他的话不能轻信啊!” 江陵斜睨了捕快一眼,疾步往前“侯爷的决定,轮不得你随意置喙。” ...... 府衙内的情况跟陆云瑶想得不太一样。 按理说,大门口堆满了病患,病气滔天,这衙门内,不应该是这样一幅莺飞草长,欣欣向荣之态。 平日审案时用的公堂威武严肃,倒还算正常,但公堂之后,却又是另一幅景象。 亭台楼阁,砌玉镶金,来去婢女们貌若天仙,穿得甚是清凉,就连洒扫的下人也着锦衣,面貌清秀。 这小日子过得,惬意极了。 ------题外话------ 小姐妹们猜猜百里璟是不是男猪脚? 谢侯爷夸奖 知府是一个又油又矮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只有他身后护卫的胳肢窝高,长得跟个玉米棒子似的。 因奉侯爷之命在后堂等候,此时他正伸长了脖子,瞧着百里祖宗是否回来。 镇国侯若是在他的地界儿上染了病,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好在,千盼万盼,总算是给盼回来了。 仔细一看,后面竟然还跟了两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 “侯爷!侯爷您可回来了,这外面腌臜,您亲自涉险,下官这心里真是比下了油锅还煎熬啊!” 百里璟与玉米棒子知府擦身而过,“刘知府这马屁功夫倒是比政治功夫要了得许多。” 虽听不出怒,但不知为什么,刘瀚这背脊突然就凉飕飕的,只好陪着笑脸打哈哈,“侯爷折煞下官了。” 趁着没人注意,秦寿神秘兮兮的凑到陆云瑶身边,“陆姑娘,我听你这口音像是关外人,你恐怕不知道威风赫赫的镇国侯吧?侯爷大人三岁骑马,五岁射箭,十三岁随父出征征战北荣,然后驻扎边疆三年,震慑各国虎狼之心,十七回京入朝,助圣上改革旧法,清理朝政,居功甚伟,乃是我大庆朝的国柱呀!” 动作神态虽然像是在说悄悄话,但音量却一点不小,百里璟微微抬眼,秦寿立即跪地叩首,大声道:“草民秦寿,见过侯爷,侯爷,奴才是听着您的丰功伟绩长大的,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他像是被取悦了,“刘瀚,本侯是冤枉你了,论起奉承,你还及不上这位半分。” 秦寿腼腆的笑,“谢谢侯爷夸奖。” 百里璟眯着眼,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挪到陆云瑶身上,却见对方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的模样。 江陵见状,立刻就想呵斥,百里璟微微侧了侧头,看了亲卫一眼。 江陵侍奉多年,仅凭一个眼神,便懂得了诸多深意,于是退到一侧,不再多言。 秦寿在百里璟面前露了脸,刘瀚有些不高兴了,他虚伪的笑着扯开话题,“侯爷,这两位是?” 陆云瑶抱了抱拳,“在下药王谷弟子陆云瑶,见过侯爷,见过知府大人。” 刘瀚用怀疑的目光把陆云瑶上下打量一遍,虽没听说过什么药王谷,但嘴上还是虚伪的寒暄,“原来是陆姑娘,不知道陆姑娘对此事疫情有何高见?” 捕快已经跟进来,听刘瀚一说,立刻插嘴道:“大人,侯爷,下官从小在这尚城长大,边塞关外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药王谷,您们可千万别被这人骗了,依照下官看,她就是趁疫情来浑水摸鱼的!” 陆云瑶用鄙视的眼神瞧了捕快一眼,不怎么客气的给他叩了顶帽子,“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吗?你个癞蛤蟆没见识不怪你,出来献丑就是你不对了,若是因为你一人短浅的见识误导了知府大人和侯爷,耽误了疫情你吃罪得起吗?” 百里璟端了茶杯,轻轻撇开茶叶,看了江陵一眼。 江陵领会,拍案怒斥捕快:“放肆!你们是在质疑侯爷吗?” 刘瀚的脸色有点儿难看。 秦寿凑在陆云瑶嘀咕,“钱捕快是刘知府的外侄。” 陆云瑶:“......” 能不能不这样玩儿? 百里璟轻呷半口茶,倒是极为和煦,“本侯也想听听,陆姑娘对此情况有何高见......又或者陆姑娘有什么解毒散?” 陆云瑶心想这侯爷耳朵还挺挺灵光,嘴上答道:“我先要知道在我来之前,疫情的发展情况和过程。” 不知者不罪 百里璟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刘瀚身上,知府大人立即答道:“大概是在半月前吧,城东有一户人家忽然染了怪病,此事本来平常,便没有引起重视。 可没想到后来以城东为中心,染病的人越来越多,直至让全城恐慌,本官作为尚城的父母官,立即在衙口设立诊堂,让全城大夫待命。 可惜起效甚微,九日前,疫情忽然加重,全城死了百余人,连大夫和衙役也死了不少,本官重金悬赏,若谁能治得此病,赏银百两,可惜至今也不得其法,情况一天比一天糟,本官是吃不下也睡不着,日日忧思......” “打住,我知道了。”陆云瑶打断刘瀚后面的话,表明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方才在衙口,本侯听陆姑娘说,有解毒散?”百里璟说着,看向了秦寿和陆云瑶手里提的几桶生石灰。 捕快不忿,恨恨道:“侯爷别被她骗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解毒散,就是普通的生石灰。” 陆云瑶丝毫不慌,并且白他一眼,“要你多嘴,你杀病患跟砍菜切瓜一样,一会儿工夫就连杀三人,我不得想办法保住性命?” 她这算是暗搓搓的跟百里璟告了刘瀚和钱捕快一状。 捕快着实可恶,手下能有这样的差役,刘瀚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尚城疫情爆发成这样,这知府的功劳估计也不小。 捕快眼中果然闪过一丝慌乱,紧张的看向刘瀚。 其实在两天之前,尚城还不是这样的。 衙门口确实设立了诊堂,但不过二三而已,许多人只能去普通药堂,但这次疫情实在严重,许多药堂已经闭门拒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还在接诊,许多人看不了病,只能在家等死。 可一天前,刘瀚接到镇国侯即将驾临的消息,这才立即广添诊堂,强制各药堂大夫出诊,这才形成了目前的状况。 刘瀚为了百里璟面前邀功,不甘心把诊堂迁离衙口,以显示自己是个知府与民同在的好官。 但百姓积怨已久,尤其是在百里璟已经抵达府衙之后,怕他们闹事惊扰侯爷,于是早就吩咐了下去,闹事者一律格杀,衙役们这才敢对病患下杀手。 如果不是刘瀚的吩咐,他们根本就不敢这样做。 刘瀚表面惶恐,内心稳得一批。 百里璟会治他的罪? 不可能的。 这官场里,谁人不知百里璟披着温和的皮,性子却极为古怪刁钻,骨髓里都是扭曲变态的,据说他府里的下人会因为长得不和他心意而被活活打死。 “侯爷有所不知,这瘟疫着实霸道,从爆发至今,竟无一人治愈,有些染病者便心生怨念,企图传染其他人,这种人如果不杀,后患无穷啊!”刘瀚胡咧咧道。 百里璟自己手上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还在乎他杀几个人? 在开玩笑吗? 果然,百里璟似乎借坡下驴,“哦?是吗?” 刘瀚指天发誓:“千真万确,下官之言,句句属实,这位陆姑娘可能不太了解尚城的情况,所以误会了,也是不知者不罪。”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等侯爷离开,他定要好好收拾这个小贱人! 精分 百里璟点点头,似乎是信了,刘瀚正得意之时,却听侯爷大人拉长了声音:“既然刘大人如此斩钉截铁——江陵,去查查情况是否属实,若不实,刘大人这顶乌纱帽,也别要了罢。” 刘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侯爷饶命啊。” 侯爷奇怪非常:“哦?本侯只是想让陆姑娘心服口服些,免得日后她胡言乱语坏了刘大人的名声,怎么大人就求饶了呢?” 陆云瑶看向上座那男人。 他微微仰着头,高挺的鼻子下的薄唇明明微微上扬着,却显现出十足的冷酷来。 以陆云瑶常年的撩骚经验来看,这种男人极度危险,必须敬而远之! 百里璟不理会刘瀚的求饶,顾自看向陆云瑶,“如今尚城疫情严重,陆姑娘既出手,想必定是有了解围之法,这全城的百姓,就要仰仗陆姑娘了。” 陆云瑶敏锐的感觉到,那言语之中暗藏了一丝丝威胁。 她不由自主脱口问道:“要是这解围之法不管用呢?” 百里璟忽然杀气毕露,言简意赅,“杀之。” 陆云瑶眼角一跳,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看吧,她就说了,极度危险! 百里璟和刘瀚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陆云瑶不不觉得能在她面前耍花招,于是一改迂回战术风格,干脆直接道:“承蒙侯爷看中,但恕我直言,此疫,无药可解。” 百里璟杀气更甚,周身气压极低,“江陵。” 江陵闻言上前一步,果断的抽出双刀,毫不留情的朝陆云瑶劈过去。 陆云瑶来不及躲闪,抓起石灰桶里的长勺往上一挡,双刀和金属长勺剧烈碰撞,发出‘锵’的一声巨响,陆云瑶疾退数步大声道:“我话还没说完,急什么?” 江陵看向百里璟以做请示,对方微微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他便收刀入鞘,站回主子身边。 百里璟散去戾气,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个人平和至极,“本侯向来性急,唐突陆姑娘了。” 陆云瑶气得脱口就骂:“你他妈是有精分吧?” 你这性子再急点儿,岂不是直接把老娘推进火化炉? 不过骂完后,还是有点儿后悔的。 古代阶级壁垒极为牢固,像百里璟这种封侯拜将的玩意儿,权势滔天得很,得罪了他,没得好果子! “米青分是什么意思?”百里璟危险眯起双眼,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精分’和‘他妈’的具体意思,但结合语境和联系前后文不难推测,肯定不是什么j8好话。 陆云瑶尴尬一笑,呵呵道:“‘精分’就是智力卓绝的意思,和‘他妈’连起来就是您和您的母亲都非常聪明,难怪百里家族能为大庆做出卓越贡献,这是在夸王爷您呢。” 百里璟学着她的语调,阴阳怪气的‘呵呵’了一声。 这语气,好家伙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大哥,气势属实有点不一般,只要他愿意,一个眼神一个字都能像刀子一样嗖嗖往你骨头上刮。 全方位渗透 陆云瑶把手里的勺放下,白了江陵那动手不打招呼的鼠辈小人一眼。 江陵:“......” 我就是一条狗,你白我有什么用,那么能耐你白侯爷去啊。 陆云瑶气哼哼的:“侯爷,这种病毒极其烈性且无解,会引起恶心、呕吐、腹泻、高热、肤色改变、全身酸痛、体内出血、体外出血等症状,死亡率在高达九成,一味的去救已经染病的病人,只会将整个王朝陷入灭亡的绝境。” 百里璟双眉紧蹙,语调跟凝了冰渣一样,“那陆姑娘以为?” 陆云瑶面无表情,“在下以为,已经染病的病人需要全部集中在一处地方管理,城东是疫情的发源地,城东最好,再将病患的亲属、朋友、以及二十天内接触过的人,另寻一处地方隔离,不能离城东太近,也不能太远,以便亲属中若是有人病发,能及时送到城东。 另外,所有病患去过的地方,全部铺上生石灰,全城熏艾消毒,若有病逝者,就地火化,骨灰集体安置在祠堂,等疫情过后,一起无害化处理。” 百里璟越听,看向陆云瑶的目光就越犀利,像是要将她刺穿,“只说了如何控制蔓延,治疗呢?” 陆云瑶直视他的目光,“等死。”她说完,又补充道:“站在医学角度确实是无药可治,但站在侯爷的角度,可以发布公告,在尚城征招自愿进入城东隔离区治疗的大夫,让他们进入疫区治疗,以安抚民心,以免引发暴动,不过.....我可以确定,进入疫区的大夫,被染病的可能为九成九,一旦中招,几乎不可能活命,如果确定进入疫区,请签生死状,自备棺材板。” 她和方锦虞在塞拉利昂的那四个月是她最难熬的四个月,每天都有人在她面前‘融化’,防护服上永远都有血,每天都处在生怕被感染的煎熬中,她都麻木了。 大家都说度日如年,那四个月,整整让她觉得多出了一百二十年的寿命,差点熬成老妖怪,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方锦虞,她早就撂挑子回国。 就在现代那种医疗环境,无数尖端医疗科技,一百个人里也只有几个幸运儿能侥幸逃生。 看看她穿来的这嘎达有啥?连套像样的防护服都没有,病毒完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渗入好吗? 古时候的瘟疫......本来就是尸横遍野。 百里璟看她侃侃而谈。 因她一句话,无数人将直接丧失生存的权利,可她竟半点没有愧疚之情,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他的脸色已经不如刚才阴沉,他又精分的缓声道:“陆姑娘懂得多些,及时便麻烦陆姑娘领头,进入城东指挥工作了。” 陆云瑶出乎意料的淡定。 因为她知道,这个狗日的在试探她。 “侯爷你不必如此,我从前看过一支世界顶级医疗队伍治疗这种瘟疫,救不活就是救不活,没有比我刚才说得更好的办法,我也没有半分隐瞒,染病的人死了,对我没有好处,反而若是任由瘟疫爆发,我却活不成。 只有我最了解这种病毒的特性,你把我扔进城东,我必死无疑,这对侯爷并无益处,反而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控制瘟疫蔓延,若是事态不如预想中顺利,受害的反而是你们,侯爷如此聪明,怎会不知道如何取舍。” 大局为重 百里璟突然笑出了声,“陆姑娘,本侯以为,你才是那个聪明人。” 这时,还跪在角落不敢起身刘瀚突然带着哭腔大喊:“不可啊侯爷!万万不可啊!” 百里璟垂下眼帘,问:“为何不可?” 刘瀚双眼噙泪,颇为悲壮的膝行到百里璟脚边,本想抱住侯爷大腿哭嚎更为动情一点,转念又想到这位祖宗不喜与人接触,又硬生生的停住了,只在地面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侯爷,您请三思啊!如今尚城染病人数颇多,若像牲畜一样将他们关起来,任由她们自生自灭,下官实在于心不忍! 这位姑娘说无药可医,下官不觉得!天地如此辽阔,没见过不等于不存在,怎能因为陆姑娘只言片语,就断定此病治不好? 若是能治好,现在放弃这些人,等同于杀了他们,届时便是后悔莫及啊!” hetui~ 其实他并不关心这些贱民的死活,他只想树立自己高大的形象以及关心这个姓陆的死不死。 当着他的面告他黑状,当他不存在啊! 陆云瑶突然双手一合,猛烈鼓起掌来,“好!刘大人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既然这样,在下以为可以刘大人为表率,带头进入城东安抚民心,再则大人家底丰厚,连门框上都嵌了金,不为尚城捐献一点财帛,实在是说不过去——侯爷,您说对吗?” 话落,刘瀚唰得盯死陆云瑶,暗自咬牙切齿的眼神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但现在没有时间给他解决私仇,他脑筋转得飞快很快套用了陆云瑶的说辞:“侯爷!若有需要,本官自然是第一个冲在前头,半点不打马虎眼的!但此时尚城内乱如此厉害,下官若是入了城东,偌大一个尚城,谁来主持工作呢?” 没想到,百里璟还没作答,陆云瑶就十分招人恨的插嘴,“这么说刘大人是认可在下的计划了?至于尚城的工作,大人放心,侯爷亲自坐镇尚城,还怕没有人主持大局吗?” 刘瀚彻底崩溃,蹭得一下站起来咆哮,“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本官和侯爷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陆云瑶无所谓的耸耸肩,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示意她也可以完全不管这些烂摊子。 刘瀚满怀希冀讨好百里璟,“侯爷......” 百里璟微微勾唇,“主持区区一个尚城,本侯还是完全做得,刘大人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吧。” 他说完,抬头看了陆云瑶一眼。 您。 这是从见面到现在,这个女人张口闭口都是‘你’,这是第一次从她口里听到‘您’。 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会懂事嘛...... “侯、侯爷,其、实下官觉得,陆、陆姑娘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们还、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这次疫情、来势凶猛,若不、不果断处理,只怕要、要殃及其他城、城池。陆姑娘说得对、说得对。” 刘瀚没想到侯爷大人竟然对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女人深信不疑,搞得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时脸都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结巴得连句囫囵话都说不明白。 陆云瑶向来小气,不会锦上添花,只会落井下石,见刘瀚的模样,贱兮兮道:“刘大人可千万得想清楚啊,在下见识短浅,万一这病真有解药,刘大人这个是亲手葬送了他们的性命,大人不怕午夜梦回之际,他们来找你索命哟~” 明明青天白日的,刘大人竟然打了个哆嗦,脑子里面都有被索命时的画面了。 ------题外话------ 小姐妹们猜猜百里祖宗是不是男主角? 报官 刘瀚软着双腿被架走去打包细软准备进城东,陆云瑶被扣在府衙里,拟定控疫计划书,她想了想,问秦寿:“会写字吗?” 秦寿:“会,百字二钱,千字三,万字一两,字多有优惠。” 陆云瑶指着百里璟,“我不识字儿,我说,你写,公事问公家结账,侯爷坐镇,好好干,好处少不了你的。” 秦寿点头如捣蒜,“好嘞小陆姐!” 有奶就是娘,再叫姑娘,多生分啊! 百里璟略诧异,问,“陆姑娘不识字?” 陆云瑶极坦然,“不识。” 她瞟道过吉顺客栈的账册子,这个大庆朝虽然在历史上没有记载,但字体跟现代没有差别,只不过是繁体而已。 她主要是——懒。 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更何况不用自己的钱,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江陵悄无声息的退出会客厅,准备去把陆云瑶查个底儿掉,百里璟就那样在上座端坐,一下一下转动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意味不明的盯着陆云瑶,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陆云瑶察觉到在自己身上暗自打量的目光,也丝毫不觉得不自在,反而大大方方的找了条藤椅躺上去,闭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将所有需要准备的工作一一交代,秦寿埋头苦写,差点把毛笔抡飞起来。 气氛诡异的和谐了一阵子,前厅却闹了起来。 陆云瑶顺嘴问了一句,“前面什么情况?” 秦寿竖起耳朵听了听,道:“好像是有人报官。” 陆云瑶坐了起来,“报官?” 这个节骨眼儿,有什么事情比瘟疫还重要让人连命都不要得的来衙门送人头? 秦寿仔细听了一会儿,道:“好像说有户家人被人抢了五十两银子,他们打听到抢他们银子的女人已经进了尚城。” 陆云瑶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一跳,而后迅速恢复镇定,举止泰然的躺回藤椅。 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秦寿却竖着耳朵自顾自道:“说是那女人瘦瘦巴巴的,脸上还有块红胎记,虽说长得丑,举止却很浪荡,不仅抢了钱,还勾引了里正的儿子——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什么女人脸皮这么厚......” 他说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禁了声,又惊又诧的看向了陆云瑶。 陆云瑶自始至终捂着脸,虽不清楚长什么样子,但秦寿用这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她,是个人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儿了。 陆云瑶悲壮扶额,掀开眼皮一看,只见百里璟果然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嘴角有十分的不怀好意。 他站起来,向前厅去,“刘大人不在,这些琐事,便由本侯代劳了。” 陆云瑶低头抠指甲,没好气的瞪秦寿,“看什么看?还不接着写?!” 秦寿如梦初醒,“哦哦,写,我写,小陆姐你刚才说到什么地方了?” 陆云瑶刚准备开口,百里璟却停下脚步,微微回头对她道:“这桩案件想必陆姑娘应当十分有兴趣。” 陆云瑶:“......我没兴趣。” 百里璟转身,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一股骇然的压迫感骤然从脚心蹿到头顶,他说,“你有兴趣。” “有就有。”陆云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起身,“侯爷,关于这桩案件,我想让秦寿快马出城去王家庄帮我带两件物证回来,不知可否借侯爷腰牌,出城一用?” 百里璟看了秦寿那瘦小的身板一眼,默了默,微抬手做了个手势,一个士兵疾步走来,跪在他脚下,他道:“你的人脚程太慢,有什么交代,吩咐本侯的人去做。” 陆云瑶不多话,凑到那士兵的耳边,细声道:“你先出城去王家庄,再......” 断案 公堂。 陆云瑶他们从后堂步入前厅的时候,王丽和王大业正一左一右跪在签判朱高脚下,嚎得人耳膜发疼。 “朱签判!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签判大人,您也知道我们王家庄地势贫瘠,我家老爷子虽然担了个里正的虚名,实际上却穷得叮当响,那女子挟持了我,不给钱她就要杀人!我们迫不得已,只能找邻居东拼西凑,借遍了全村,才凑出了五十两,全让她拿走了!” “是呀签判大人,如果我们追不回这个钱,以后就没法儿在王家庄立足了!” 朱高拿了个小本本儿,正将他们一字一句都记下来,将来好作为呈堂证供。 百里璟领先陆云瑶半步,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一走近,王丽听到熟悉的女声便是一愣,尔后抬起头,却看见一个浑身包裹得严实的女人,虽看不清面目,但听那声音,她一下就听出来这个遮面的女人就是陆云瑶! “签判大人!大人您看!就是这个小贱人!就是她抢了我们的钱,还打伤了我家大业!快将她抓起来!” 朱高转头一看,立即跪了下去,诚惶诚恐道:“下官见过侯爷,侯爷千岁。” 刘瀚的前车之鉴还血淋淋的,他可不想被送进城东等死! 王丽夫妇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气质卓然的男子就是传说已经进城的镇国侯,他俩将膝盖掉了个头,脑袋砸地上磕得砰砰响,“草民王大业/王丽,见过侯爷,求侯爷给草民做主啊!” 陆云瑶叹了口气。 她吃点亏,收他们五十两,饶他们两条狗命。 可这两个人脑袋是被陨石撞了,非要来送人头。 好吧,老娘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大善人,受死吧奥利给! 百里璟坐于明镜高悬那四个肃穆的大字之下,惊堂木被他晾在一边,他声音并不大:“堂下何人,若有冤情,一一呈上来。” 此话一出,王丽和王大业争先恐后开了话匣子,生怕说得比对方晚了一步似的,公堂之上聒噪极了。 百里璟眸色一沉,面露不悦,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什么话都没说,堂下两人立刻被封嘴似的噤了声,两人互看一眼,王丽喏喏道:“你、你说。” 王大业立刻哭天抢地把刚才同朱高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说完,百里璟的目光移向陆云瑶,“陆姑娘似乎有话要说?” 王大业愤愤然,一看陆云瑶竟还揣着手优哉游哉的站得甚笔直,立即话里有话的暗讽道:“娼妇好大的架子,公堂之上,侯爷上座,你竟然不跪!你简直目无法纪,藐视侯爷!” 陆云瑶丝毫不慌,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她就双膝一弯,爽快至极的跪了下去,并斜着眼睛极为鄙视看了那对狗夫妻一眼,冠冕堂皇道:“在下实在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之人,一时震惊,忘了礼数,请侯爷恕罪。” 百里璟淡然的挥了挥手,明知故问:“他们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自然是得了一句干脆利落的“不实!” 自证清白 百里璟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挺拔的身子微懒散的往后靠了靠,“那你说说,这‘不实’的情况,是怎么个不实法?” 陆云瑶揉着膝盖‘哎哟’的哀嚎了两句,小声bibi道:“侯爷,在下这膝盖一跪地,脑筋就转不动了,侯爷您看......” “起来说。”百里璟出乎意料的大度,嘴皮子一抬,便让人起身了。 陆云瑶蹭的一下跳起来拍拍膝盖,爽朗大笑道:“多谢侯爷!” 王丽和王大业一看,心里开始有那么一丢丢不平衡了,再加上右腿处钻心的疼,于是王大业也依葫芦画瓢的小声道:“王爷,草民夫妇也跪了许久了......” 百里璟漠然,“那便再跪一会儿。” 陆云瑶绕到王丽和王大业面前踱步两圈,抬头问百里璟,“侯爷,如果我能自证清白,是不是就能脱罪?” 百里璟点头。 根据记忆里的片段,这个世界的律法其实是很森严的,只是王家庄那地方太穷,村里的人靠着那点贫瘠的土地得过且过,穷得心安理得,没有城镇地方官愿意拉扯这么一个累赘村庄,所以里正成了土皇帝,延续了穷乡僻壤的许多譬如浸猪笼之类的恶俗,村民们习惯了尊里正为天,也习惯了用暴力解决问题。 但现如今已经是在尚城,如果她抢劫绑架的罪名落实,按律应杖二十、没收财物、处流刑(把犯人遣送到边远地区服劳役)。 要是不能脱罪,陆云瑶的穿越之旅就到此结束了。 陆云瑶站定在两人面前,首先问王丽:“你说我挟持了王大业,那么请问,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挟持了他?” 尚城毕竟不是王家庄那种法外之地,王丽不好说是她们想要杀人在先,更不好意思承认她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睡了一晚,支支吾吾的,半晌答不上来,王大业见状,立即抢答,“你昨天晚上勾引了我,我一夜未归,今早王丽寻来,你知道她泼辣,怕她不放过你,这才挟持我,敲诈了五十两,逃离了王家庄!”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百里璟抚着玉扳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稍动,看不出情绪来。 连朱高都心颤了颤,觉得长了见识—— 除了青楼之外,这世上竟还有女子浪荡如厮? 陆云瑶似不觉周围麦芒般的目光,自顾问王大业,“我身上有一处胎记,既然王兄说曾和我春风一夜,那请问,这胎记位于何处?” 王丽跳脚,“你个贱蹄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破烂货是不是?” 陆云瑶扭头看百里璟,很无辜,“侯爷,这个不可以问吗?” 百里璟目光深邃了几分,最终点点头,“可以。” 陆云瑶更硬气了,“侯爷说可以问,请回答。” 王大业目光闪烁了一下,将胸脯一挺,色厉内荏道:“我、我不记得了!” 陆云瑶摇头,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不可能,我的床靠窗,昨晚月色明亮,屋内视物完全没有问题,我的胎记再显眼不过,你若是真和我办过了事儿,不可能没有看见,除非......你昨晚压根儿就没碰过我,我也没有勾引过你!” 哗! “谁说的!就是你不要脸,你浪荡,你勾引我!”王大业连忙否认。 如果说漏嘴,先前的谎言不久就不攻自破了吗? 在王家庄他是土皇帝的儿子,可在尚城,他什么都不是,如果再让人知道并非陆云瑶勾引他,而是他强奸在先,那可就全完了! 陆云瑶直视王大业,锐利的目光刺得人心慌胆颤,“你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的胎记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说谎?” 穿来之初,虽然不是特别习惯现在的这具身体,但有没有跟男人做过,她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如果她不是确定王大业没有动过她,又怎会轻易的饶了这个狗贼? 陆云瑶的目光太有压迫性,逼得人几乎喘不上气,王大业左右回避她的双眼,脑子一热,冲口而出,“在胸口!胎记在胸口!” 说完,他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一定是在胸口没错了!这个蠢女人,自己说漏了嘴都不知道! ,他若埋头耕耘,只有在胸口才不可能看不到。 “很好。”陆云瑶满意的点点头。 话音刚落,只见她小心把‘防护服’胸口那块驴皮揭开,将胸口衣物扯开一小片,露出峰峦衣裳的小片区域,干干净净,洁白无暇! 哗! 如此大胆的行径,就算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怕也望尘莫及,现场一片哗然,一时安静至极。 陆云瑶环视周围不禁摇头。 这要是让他们穿到现代沙滩看看比基尼美女,岂不个个都得自抠双眼? 她转头向百里璟拱手,“侯爷,我的胸口压根儿就没有什么胎记,王大业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他行苟且之事,简直是一派胡言。” 王大业冷哼,胸有成竹道:“这不过说明我没中你个荡妇的勾引之计罢了,我没动你,但你勾引我在先,我婆娘说什么也是不会放过你的,这能说明什么?什么都不能说明!” 哼! 这贱妇,自以为有些小心思便敢出来耍弄聪明了!以为他没看出来她先前的问话句句都有陷阱? 看不起谁呢! 陆云瑶‘恩’了一声,“这样说,你确实没对我做过什么。” 王大业唾骂,“就你这幅德行还敢出来勾引男人,真是不嫌丢人!” 王丽附和:“荡妇!你就活该浸猪笼!” “你既然不受我的色诱之计,又为何与我同在一床躺了一晚?直到早晨王丽带人来捉奸?再有,你腿上的伤,让我猜一猜,是被我家养的狗咬伤的吧?既然是我勾引你,自然会栓好看门狗,又为什么会叫你让狗咬成瘸子?” 王氏夫妇正在沾沾自喜,没想到陆云瑶一连串问句接连便砸了下来,丝毫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朱高下意识的瞅了一眼王大业的那条瘸腿。 王家庄虽然穷,但里正倒是很会做人,隔三差五的让儿子王大业往尚城衙门送些土特产,虽说不值几个钱,但让人心里舒服,朱高见过王大业几回,以前他可是不瘸的。 这人来时他见着一瘸一拐的便想问来着,但这夫妇诉苦跟倒豆子一样,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一打岔,就给忘了。 他以为是走路不小心拐了脚,可竟然是被狗咬的? 变相逼供 王大业一惊,矢口否认,“胡说!你才被狗咬了,我这是下地崴了脚!” 不可能啊!这贱女人昨晚受了他一棍,明明昏睡到天亮,怎么会知道他被那恶狗咬伤了?! 陆云瑶紧追不放,“是吗?那裤腿撩起来看看?” 王大业面色一窘,支支吾吾把腿往内缩了缩,“这......这......” 陆云瑶面露鄙视,“我一个大姑娘都露得,你一个男的,害怕露二两肉?” 噗~ 秦寿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也忒露骨了点儿吧,多害臊啊~ 百里璟颇有深意往陆云瑶已掩好的胸口瞥了一眼,“确实没什么露不得,来人,将此人的裤腿挽一截,看看有什么看不得的。” 侯爷的话比金科玉律都管用,立即有衙役上前,一左一右的把王大业按倒在地,十分粗暴的将他两条裤腿都撸了起来—— 顿时,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的右边大腿已经肿得很严重,靠近膝盖的腿肉有动物咬合的齿痕,还嵌着几个深深的血洞。 伤口只简单处理过,此刻肿胀非常混着血痂,看起来十分可怖。 王丽见状,哀嚎一声扑过去,不管不顾的将王大业裤腿往下扯,企图遮盖住那骇人的伤口。 但已经晚了。 陆云瑶冷哼,趁那侍卫们还按着王大业,抓紧机会厉声道:“王大业,大庆律第三卷第一百二十三条——奸**女者,视情节处宫刑、流二千里,或处斩立决。 大庆律第三卷第五十一条——诸谋杀人者,徒三年。 已伤者,绞。 已杀者,斩。 你犯谋杀、奸淫,二罪并罚,应先处宫刑,后徒三年,于第四年秋后——绞。 王大业,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还不认罪么!”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谈及律法时,她身上有绝对的威严,无情又冷酷,仿佛这铁律天生就该由她嘴里念出来。 那夫妇眼神发直的,脑瓜子还嗡嗡的,显然是有些被唬住了。 陆云瑶扭头对朱高道:“签判,这大庆律我背得可有错?” 朱高第一次见女人竟然在公堂上如此威风八面,一时有点没缓过来,愣愣道,“错倒是没错......” 王丽一听,当场双眼翻白,就要撅过去。 朱高这心头一跳,才明白自己竟然说错话了—— 大庆律背得倒是滚瓜烂熟,但这判决的条件是王大业夫妇已经定罪。 本来现在还没盖棺定论,他这话一说,倒像是偏着陆云瑶一样,王大业本来也是个脑袋里没二两墨的,他这话一出,他怎么琢磨着都有点帮着陆云瑶变相逼供的意思....... 只不过......朱高将目光在百里璟和陆云瑶之间巡回了一遍,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多嘴。 王大业多少有些心虚,上面又要百里璟镇着,要是落得个欺瞒侯爷的罪,千骑营踏碎了他王家庄都有可能! 王丽比她的死鬼男人更不禁吓,在高度紧张之下,朱高说陆云瑶没错,被她过度解读为朱师爷觉得罪过在他们,愣是吓得哆哆嗦嗦把脑袋磕出一个大包,麻木又机械的一遍遍重复:“冤枉啊侯爷!我们冤枉!冤枉!” 纳妾税 不瞒大家,其实此刻的朱高,是有些问号在脑袋里的。 不仅是朱高,就连秦寿也些许摸不着头脑。 强奸怎么扯上了谋杀? 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步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一包碎银子,约二百两左右。 一枚色泽澄澈的玉佩。 一些珠宝首饰。 总之,除了那条沾了点儿血的柴禾,都是些值钱玩意儿。 反正穷如王家庄那种山卡卡,就算是里正家里,也不配拥有的东西。 那士兵径直在百里璟面前跪下,道:“回禀侯爷,属下按照陆姑娘所说,在陆家找到了这条带血的柴禾,又在王家找到了装着财物的包裹,另外陆家院子外,也确有一条死去多时的獒犬,属下按照吩咐,一并带回来了,但因獒犬死相惨烈,属下恐污了侯爷的眼睛,将它放置在了公堂之外。” 陆云瑶将头颅高昂,居高临下看着王大业,“你谋我财害我命,我本来不想跟你这个瘪犊子计较,但你竟然还反过来污蔑我,那不好意思了,洗干净脖子受死吧王八蛋!” 王大业眼神闪烁,低着头僵直的盯着那包裹顽强抵赖,“这些东西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你凭什么说是你的?就你有得,我们有不得?银子写你名字了吗?你叫它试试你看它答应吗?” 陆云瑶恨铁不成钢的摇头,“傻逼,你不知道有钱人家都爱往玉佩上刻自己的姓名吗?” 她说着将那枚玉佩捡起来,吹了吹沾上的灰,在玉佩右下角找到了那个刻得娟秀的‘陆’字,指着问王大业,“孙子,你家祖宗姓陆啊?” 王大业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怎么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不是图色而是图财又图色? 百里璟颇为嫌弃的看了眼被刘瀚常年拿捏而盘得包浆了的惊堂木,忍了忍,还是用两根手指头拈起来,狠狠往桌上拍出一声巨响,“大胆刁民,还不从实招来,等着本侯严刑逼供?” 话落,亲卫立即转身去侧堂,片刻便搬出一个血迹斑斑的老虎凳,另外还有带倒刺的鞭子,雕成一个‘罪’字的烙铁等一应刑具,然后站在王大业身旁,像是只等侯爷大人一声令下,便立刻将人绑上老虎凳。 王大业浑身一激灵,吓得一股尿意直蹿膀胱,一个没忍住,竟然尿了出来,地面晕开一片湿,他几乎是带着哭腔,“侯爷,我招!我招!” 百里璟,“一炷香,交代干净。” 王大业镇定了情绪,深呼一口气,道,“半个月前草民半夜赌钱回家,见陆云瑶一个人在院子里,便起了歹心,回家后便谋划了挑个时间打晕她,先生米煮成熟饭,再把人纳入房中,顺便收了她那些钱财,算是她的嫁妆。 但草民已经娶了王丽,再纳一房的话,还要多交一份税,于是我改了主意,设计在陆家睡一晚,让王丽第二天带人来捉奸,给陆云瑶扣一个荡妇的帽子,让村民们一起将她浸猪笼,我们......我们再接手她的家产。” 在大庆,男子若想纳妾,需要交‘纳妾税’,一妾一税,二妾二税,以此类推,一般穷人交不起税,便只有一妻,妾室如云的,多是富贵人家。 验伤 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是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拽着她狠狠就是两个耳刮子,打得毫不留情。 王丽是王大业的表妹,两人是表亲,在陆云瑶的记忆里,王大业许是因着这层关系,有些妻管严,基本上都听王丽的,家中大小琐事,都交给妻子打理,王丽性子辣,经常在在外泼妇似的骂,丁点儿不给他面子,他都从来闷声不说话,只由得她去。 反正,在王家庄,没有人见王大业跟王丽大声嚷嚷过。 王大业骂道:“死婆娘,这会子还跟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男人哪有不色的?老子色怎么了?老子回去立马休了你,娶她十个八个,你能拿我怎样?” 一阵兵荒马乱的哄闹,百里璟有些不耐烦了,他敲了敲惊堂木,“本侯还没死呢。” 王大业一哆嗦,立马放开王丽跪下去,“侯爷饶命,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虽然害怕,但他无论如何,竟然不肯再往下说,“可草民是真的没做,我就意淫了一下,没胆子啊!” 士兵要捉他上老虎凳,陆云瑶摆摆手拦住了,“屈打成招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能叫人觉得侯爷对我偏颇些,你既然不肯说......” 她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上的大包,捡起地上那根沾血的柴禾左右看了看,对朱高道,“大哥,你们这儿有仵作吗?喊来验验我的伤。” 朱高点头,“有的,我这就去喊。” 仵作是个鬓发花白的小老头,陆云瑶把那根柴火递给他,请他做痕迹检验。 古代虽比现代落后,但有经验的仵作可根据伤口大小、深浅、形状等,推断出凶器的大概模样。 小老头为难的看着陆云瑶那一身‘防护服’,“姑娘,你这一身......我连你的后脑勺长什么样都看不见,怎么验啊?” 陆云瑶纠结了。 这防护服本来就低配,不过是聊胜于无而已,要是脱了,连点儿心里安慰都没了。 百里璟见她犹豫,“陆姑娘方才不是很豪爽么,怎的现下又磨叽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语中,竟然又两分讥讽的意味。 一双双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视,百里璟道:“来人,带陆姑娘下去更衣。” 语气柔和,却不容置喙。 陆云瑶心一横,“不用,就在这儿脱。” 要是染了病,她绝对往百里璟身上泼屎撒尿吐口水,镇国侯给她陪葬,怎么都不亏的。 百里璟瞧着她那身古里古怪的衣裳有些难操作,本想叫个丫鬟帮她一把,但陆云瑶坚决不让人近身,自己艰难的将那身驴皮扒了下来。 陆云瑶的样子绝对算不上好看,本来就没有可取之处的样貌,再加上在‘防护服’里闷了那么久,出了一身汗,浑身都湿哒哒的,头发油腻的贴在脸上,将那块鲜红的胎记衬得更加丑陋不堪。 连朱高都被丑到了,百里璟无波无澜,对仵作道:“去验验她的伤。” 证据 仵作听令便要上前,刚走一步,陆云瑶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一蹦跳出三尺远,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站住!” 仵作一脸不解,“怎么了?” 陆云瑶如临大敌,“你验尸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吗?” 仵作道:“有的,先以艾草熏手,剖尸前再戴上手笼子,怎么了?” 陆云瑶:“你现在也熏一熏手,再戴手笼子。” 仵作劝道:“那是剖尸时候才用得着的东西,我就给你验个伤,不必了吧?” 陆云瑶:“必!怎么不必?!必须必!” 她转头对百里璟道:“侯爷,方才在下也同你大致讲了一些疫情的严峻,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别人,我觉得很有必要的!” 百里璟盯着她那张丑而不自知的脸,同意了。 仵作戴上新的手笼子,轻轻扒开陆云瑶被头发所遮掩的伤,习惯性的报备道:“受害人遭钝器击打头部,头部有血肿,并形成长一寸宽半寸击打伤,出血量少,不致命,但后脑重击之下,很有可能造成昏迷,凶手力气不小,应是成年男子所为。” 陆云瑶将士兵带来的柴禾递给他,“烦请比对比对,凶器是不是这跟柴棒子?” 仵作拿起仔细端详半天,斩钉截铁,“是!伤口与血迹吻合,凶器就是它!” 王大业瞪着眼睛,底气不太足的嚷道:“侯爷明鉴啊!草民虽然是不该惦记人家的钱财,可小人是有贼心没贼胆,计划是计划好了,我没行动啊!我昨天刚进陆家院门口,就被她家样的恶犬咬伤,我真的没打她!反倒是陆云瑶! 她见我被狗咬得重伤,便挟持我,敲诈了我家五十两雪花银!可她没想到我虽然伤了,却还是个男人,她力气怎大得过我?当即被我制服,她想息事宁人,这才将玉佩首饰等物件送给了我,叫我不要张扬。 侯爷,我虽然做得不对,可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啊!不然就叫这个贱妇讹诈了我全家一整年的口粮啊!” 听着......他还是正当防卫? 秦寿‘嘶’了一声,反驳:“你骗人!那你刚才为什么说玉佩是你家祖传的?” 王大业狡辩,“她将东西送我时求我不要张扬,我既然收了她的东西,又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秦寿无话可说,只得朝他呸了一口。 陆云瑶趁他们说话的空,自己烧了把艾草,仔细熏了熏刚才被仵作触碰过的地方,她手脚麻辣,秦寿话落她也做完了手上的事,才道:“王大业,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王大业嘴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你头上的伤找着凶器了,可凭什么说是我敲了你的头?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这哪敢真的认罪?认了就是死路一条。 昨天晚上院子里就他们两人,没有人证,最多判他打些板子而已! 这样一想,底气便又足了,他昂首挺胸,双眼里都是挑衅。 怎么样?还是他赢了! 这个贱蹄子,等过了这关,找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 招供 陆云瑶瞧着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就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王大业警惕起来,“你、你笑什么笑?” 陆云瑶拿着沾血的柴禾棒走到仵作跟前,道:“老大爷,你看看这儿。” 仵作低头一看,两尺长的柴棍子上,顶端那头有一块较大的血迹,与陆云瑶的伤口吻合,凶手正是用这端,敲了她的头,而另一头却另有一处不起眼的血点,只有针眼大点,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穿皮肤所留下的血痕,若不是仔细看,就要忽略了过去。 仵作突然倒嘶了一口气,好似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这难道是?” 陆云瑶:“没错,这是凶手的血迹。” 王家庄地处偏远,平日烧火做饭,不像城里百姓一样,购买柴禾,村们们靠山吃山,只需上山砍柴便能满足日常所需,枯死的树木拖回家后,又要用斧头劈成细一点的条状,才易燃。 而干枯的树木劈开的截面,会有些木屑、木刺,取用柴禾不小心,便会被木刺戳伤手掌,这不是什么大伤,若是戳得不深,有的人甚至只觉得的伤处有些痒涨。 凶手举起柴火棍击打陆云瑶的头部,却不慎被木刺刺伤,因而留下血迹。 所以,只需要检验王大业的手掌处是否有伤,便知真相。 仵作将王大业双手翻来覆去检查一遍,果真在右手大鱼际处,发现一个微小伤口! “找到了!在这里!”仵作大声道。 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故发生,木刺甚至还留在王大业的手掌里! 仵作用针,将木刺从王大业的手心肉里挑了出来,陆云瑶将柴火棍用力扔在他面前,仿佛惊堂木敲击桌面般,发出威严的一声响,她呵斥道:“还不认罪?侯爷可没多少耐心听你抵赖了!” 那模样,十分狐假虎威! 王大业双腿一软,颓然跪坐在地,抬头一看,果见百里璟双眉紧蹙,十分不耐,正准备要说什么。 “我招!我招!” 王大业猛然立起身子,抢声道。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招供。 “陆云瑶养了条獒犬护院,平日我卯时起亥时歇,每日戌时初便会将獒犬锁进犬舍,几乎天天如此。 昨天夜里戌时末,我以为她已经锁了犬舍,就悄悄摸进了她家院子,顺手捡了根劈好的柴火,敲了她的头。 一下她就晕了,我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没想到那条狗竟然没被锁起来,我一敲晕她,狗就跑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口,我挣扎着喊王丽进来帮忙,我俩折腾大半夜,差点被狗咬死,才杀了它。 然后我把她弄到床上,我本来是想......可是我被狗咬得厉害,动一动都钻心的疼,只能算了。 我真的只在她床上躺了一晚,什么都没做!真的什么都没做!侯爷不信你问她自己,她自己知道的! 第二天王丽带人来捉奸,原本是想给她扣上不贞的罪,可是这女人力气大得出奇,反倒叫她挟持了我,逃了! 侯爷,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请侯爷明鉴啊!” 从犯 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试探着问:“侯爷,您看这......该怎么判呢?” 百里璟漫不经心背靠椅背,用手撑着头,那姿势略显妖娆。 他道:“方才陆姑娘不是已经说了么?宫刑,徒三年,绞。” 朱高看了看已经呆愣住的王氏夫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带了些许引导的问,“那从犯......” 若就此领命扔了签子,这夫妇两人,便同罪了,王丽虽不用受宫刑,但依然徒三年再绞刑,逃不过一个死。 但若将王丽定为从犯,那惩戒便轻一些,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从前吃了王家庄不少土特产,一声也不吭,实在也有些说不过去。 吃人的,嘴毕竟要软些。 百里璟却没回答,而是将问题扔给陆云瑶,“陆姑娘觉得呢?” 陆云瑶还未作答,王丽却突然被百里璟的声音惊醒了般,突然爆发式的大哭,朝着陆云瑶的方向冲了过去,边哭边骂:“你个浪蹄子,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谁叫你有钱不藏掖着?非要给这个死鬼看见?都怪你!老娘今天活撕了你!” 陆云瑶:“......???” 这老娘们儿,逻辑思路清奇啊! 如今病毒大爆发,陆云瑶自然不会让王丽碰到一根手指头,她脚尖掉了个头,轻松避过如同旋风般刮过来的王丽,躲到朱高身后,“签判大人,王丽这是故意伤害喔!” 朱高脑壳都大了。 村妇就是村妇,好赖都看不懂!他这边使劲儿把她往外捞,她自己倒好,竟然拼了命的往里跳! 不要命了?! 他气急败坏,大呵道:“住手!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朱高在尚城任职签判多年,威信颇深,他一沉下脸,显出几分官威来,王丽一愣,颓然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喃喃道:“可是我该怎么办呢,他是我男人,我除了听他的,还能怎么办呢?他对我再不好,我也嫁了他,现如今出了事,我不怪这姓陆的,难道怪他吗?他是我男人啊!” 朱高生气打断她,“住口!侯爷亲自判的案,还不快快伏法!” 除了呵斥,也有两分提醒。 再纠缠下去,不死也要死了。 百里璟眼看这一出闹剧,抽了一根令签掷于堂下,“从犯么,再加一项伤害罪,陆姑娘,伤害罪怎么判呢?” 陆云瑶脱口道:“鞭二十。” 这百里璟贵为王侯,律法背得应该比她一介草民更熟悉才是,怎的处处不去问朱高,反而来问她? 王大业这才从巨大的恐惧里脱身出来,他又惊又怕,看向朱高便想求救,朱高瞪了他一眼,若有若无的用眼神指了指陆云瑶。 王大业懂了。 若是陆云瑶不再追究并说情,他会判得轻一些。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陆云瑶脚下,头一个比一个磕得响亮,“陆姑娘,小人是鬼迷心窍才敢对您不敬,以后小人会改的,您的银子我全还您,王家的家产也全给您,只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再跟我计较行吗?姑奶奶,我不想死,求求您了!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52 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速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一包碎银子,约二百两左右。 一枚色泽澄澈的玉佩。 一些珠宝首饰。 总之,除了那条沾了点儿血的柴火,都是些值钱玩意儿。 反正穷如王家庄那种山卡卡,就算是里正家里,也不配拥有的东西。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速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一包碎银子,约二百两左右。 一枚色泽澄澈的玉佩。 一些珠宝首饰。 总之,除了那条沾了点儿血的柴火,都是些值钱玩意儿。 反正穷如王家庄那种山卡卡,就算是里正家里,也不配拥有的东西。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速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一包碎银子,约二百两左右。 一枚色泽澄澈的玉佩。 一些珠宝首饰。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速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总之,除了那条沾了点儿血的柴火,都是些值钱玩意儿。 反正穷如王家庄那种山卡卡,就算是里正家里,也不配拥有的东西。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速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一包碎银子,约二百两左右。 一枚色泽澄澈的玉佩而且王氏夫妇的态度,竟然像是认罪了? 直到一人携着一个大包裹快速入了公堂——陆云瑶的物证到了! 这人是百里璟的士兵,王氏夫妇并不认识,但当士兵将那包裹打开掷于他二人面前,两人才后知后觉的浑身一抖,看向陆云瑶的眼神里面,恐惧开始越来浓。 包裹里散散碎碎,有些物件儿—— 一包碎银子,约二百两左右。 一枚色泽澄澈的玉佩。 一些珠宝首饰。 总之,除了那条沾了点儿血的柴火,都是些值钱玩意儿。 反正穷如王家庄那种山卡卡,就算是里正家里,也不配拥有的东西。 。 一些珠宝首饰。 总之,除了那条沾了点儿血的柴火,都是些值钱玩意儿。 反正穷如王家庄那种山卡卡,就算是里正家里,也不配拥有的东西。 856 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 。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 。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的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 96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百里璟抚着玉扳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稍动,看不出情绪来。 连朱高,都多瞧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 虽然丑,但看起来还算规矩,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如此浪荡? 陆云瑶坦然问,“我身上有一处胎记,既然王兄说曾和我春风一夜,那请问,这胎记位于何处?”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百里璟抚着玉扳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稍动,看不出情绪来。 连朱高,都多瞧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 虽然丑,但看起来还算规矩,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如此浪荡? 陆云瑶坦然问,“我身上有一处胎记,既然王兄说曾和我春风一夜,那请问,这胎记位于何处?” 王丽跳脚,“你个贱蹄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破烂货是不是?” 陆云瑶扭头看百里璟,很无辜,“侯爷,这个不可以问吗?” 百里璟目光深邃了几分,最终点点头,“可以。” 陆云瑶更硬气了,“侯爷说可以问,请回答。”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百里璟抚着玉扳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稍动,看不出情绪来。 连朱高,都多瞧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 虽然丑,但看起来还算规矩,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如此浪荡? 陆云瑶坦然问,“我身上有一处胎记,既然王兄说曾和我春风一夜,那请问,这胎记位于何处?” 王丽跳脚,“你个贱蹄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破烂货是不是?” 陆云瑶扭头看百里璟,很无辜,“侯爷,这个不可以问吗?” 百里璟目光深邃了几分,最终点点头,“可以。” 陆云瑶更硬气了,“侯爷说可以问,请回答。”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百里璟抚着玉扳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稍动,看不出情绪来。 连朱高,都多瞧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丽跳脚,“你个贱蹄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破烂货是不是?” 陆云瑶扭头看百里璟,很无辜,“侯爷,这个不可以问吗?” 百里璟目光深邃了几分,最终点点头,“可以。” 陆云瑶更硬气了,“侯爷说可以问,请回答。”此话一出,一片哗然,百里璟抚着玉扳的手微微顿了顿,眉头稍动,看不出情绪来。 连朱高,都多瞧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 虽然丑,但看起来还算规矩,没 虽然丑,但看起来还算规矩,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如此浪荡? 陆云瑶坦然问,“我身上有一处胎记,既然王兄说曾和我春风一夜,那请问,这胎记位于何处?”虽然丑,但看起来还算规矩,没想到骨子里竟然如此浪荡? 陆云瑶坦然问,“我身上有一处胎记,既然王兄说曾和我春风一夜,那请问,这胎记位于何处?” 王丽跳脚,“你个贱蹄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破烂货是不是?” 陆云瑶扭头看百里璟,很无辜,“侯爷,这个不可以问吗?” 百里璟目光深邃了几分,最终点点头,“可以。” 陆云瑶更硬气了,“侯爷说可以问,请回答。” 423 话落,王丽倒是先跳起来了,她似乎忘了主审是权倾朝野的镇国侯,一叉腰作泼妇骂街状指着王大业怒问,“你个不要脸的色胚!你不是跟我说是为了银子吗?原来还馋这贱人的身子!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 她说着,抡圆手臂变是一个耳光刮了上去。 嘶~ 在场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大业愣了一下,然后瞬间暴起,一把抓住王丽的头发,拽着她狠狠就是两个耳刮子,打得毫不留情。 王丽是王大业的表妹,两人是表亲,在陆云瑶的记忆里,王大业许是因着这层关系,有些妻管严,基本上都听王丽的,家中大小琐事,都交给妻子打理,王丽性子辣,经常在在外泼妇似的骂,丁点儿不给他面子,他都从来闷声不说话,只由得她去。 反正,在王家庄,没有人见王大业跟王丽大声嚷嚷过。 王大业骂道:“死婆娘,这会子还跟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男人哪有不色的?老子色怎么了?老子回去立马休了你,娶她十个八个,你能拿我怎样?” 一阵兵荒马乱的哄闹,百里璟有些不耐烦了,他敲了敲惊堂木,“本侯还没死呢。” 王大业一哆嗦,立马放开王丽跪下去,“侯爷饶命,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虽然害怕,但他无论如何,竟然不肯再往下说,士兵要捉他上老虎凳,陆云瑶摆摆手拦住了,“屈打成招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不能叫人觉得侯爷对我偏颇些,你既然不肯说......” 她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上的大包,捡起地上那根沾血的柴禾左右看了看,对朱高道,“大哥,你们这儿有仵作吗?喊来验验我的伤。” 朱高点头,“有的,我这就去喊。” 仵作是个鬓发花白的小老头,陆云瑶把哪根柴火递给他,请他做痕迹检验。 古代虽比现代落后,但有经验的仵作可根据伤口大小、深浅、形状等,推断出凶器的大概模样。 小老头为难的看着陆云瑶那一身‘防护服’,“姑娘,你这一身......我连你的后脑勺长什么样都看不见,怎么验啊?” 陆云瑶纠结了。 这防护服本来就低配,不过是聊胜于无而已,要是脱了,连点儿心里安慰都没了。 百里璟见她犹豫,“陆姑娘方才不是很豪爽么,怎的现下又磨叽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语中,竟然又两分讥讽的意味。 一双双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视,百里璟道:“来人,带陆姑娘下去更衣。” 语气柔和,却不容置喙。 陆云瑶心一横,“不用,就在这儿脱。” 要是染了病,她绝对往百里璟身上泼屎撒尿吐口水,镇国侯给她陪葬,怎么都不亏的。 一双双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视,百里璟道:“来人,带陆姑娘下去更衣。” 语气柔和,却不容置喙。 陆云瑶心一横,“不用,就在这儿脱。” 要是染了病,她绝对往百里璟身上泼屎撒尿吐口水,镇国侯给她陪葬,怎么都不亏的。 358 陆云瑶瞧着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就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王大业 百里璟使了个眼色,王大业竹筒倒豆子似的,“陆云瑶养了条獒犬护院,平日我卯时起亥时歇,每日戌时初便会将獒犬锁进犬舍,几乎天天如此。 昨天夜里戌时末,我以为她已经锁了犬舍,就悄悄摸进了她家院子,顺手捡了根劈好的柴火,敲了她的头。 一下她就晕了,我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没想到那条狗竟然没被锁起来,我一敲晕她,狗就跑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口,我挣扎着喊王丽进来帮忙,我俩折腾大半夜,差点被狗咬死,才杀了它。”陆云瑶瞧着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就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王大业 百里璟使了个眼色,王大业竹筒倒豆子似的,“陆云瑶养了条獒犬护院,平日我卯时起亥时歇,每日戌时初便会将獒犬锁进犬舍,几乎天天如此。 昨天夜里戌时末,我以为她已经锁了犬舍,就悄悄摸进了她家院子,顺手捡了根劈好的柴火,敲了她的头。 一下她就晕了,我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没想到那条狗竟然没被锁起来,我一敲晕她,狗就跑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口,我挣扎着喊王丽进来帮忙,我俩折腾大半夜,差点被狗咬死,才杀了它。”陆云瑶瞧着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就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王大业 百里璟使了个眼色,王大业竹筒倒豆子似的,“陆云瑶养了条獒犬护院,平日我卯时起亥时歇,每日戌时初便会将獒犬锁进犬舍,几乎天天如此。 昨天夜里戌时末,我以为她已经锁了犬舍,就悄悄摸进了她家院子,顺手捡了根劈好的柴火,敲了她的头。 一下她就晕了,我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没想到那条狗竟然没被锁起来,我一敲晕她,狗就跑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口,我挣扎着喊王丽进来帮忙,我俩折腾大半夜,差点被狗咬死,才杀了它。”陆云瑶瞧着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就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王大业 百里璟使了个眼色,王大业竹筒倒豆子似的,“陆云瑶养了条獒犬护院,平日我卯时起亥时歇,每日戌时初便会将獒犬锁进犬舍,几乎天天如此。 昨天夜里戌时末,我以为她已经锁了犬舍,就悄悄摸进了她家院子,顺手捡了根劈好的柴火,敲了她的头。 一下她就晕了,我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没想到那条狗竟然没被锁起来,我一敲晕她,狗就跑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口,我挣扎着喊王丽进来帮忙,我俩折腾大半夜,差点被狗咬死,才杀了它。”陆云瑶瞧着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突然就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王大业 百里璟使了个眼色,王大业竹筒倒豆子似的,“陆云瑶养了条獒犬护院,平日我卯时起亥时歇,每日戌时初便会将獒犬锁进犬舍,几乎天天如此。 昨天夜里戌时末,我以为她已经锁了犬舍,就悄悄摸进了她家院子,顺手捡了根劈好的柴火,敲了她的头。 一下她就晕了,我本来就要得手了,可没想到那条狗竟然没被锁起来,我一敲晕她,狗就跑了出来,张嘴就是一口,我挣扎着喊王丽进来帮忙,我俩折腾大半夜,差点被狗咬死,才杀了它。” 963 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3659 招得赵抑与她计较一番? 于是江陵不可避免的多看了趴在地上跟一坨烂泥没什么区别的阿宝。 瘦瘦小小平平常常,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乞丐,有什么......等等! 江陵这些年在战场上见了太多杀戮,就算皇帝驾崩在他面前,他也最多意思意思嚎两嗓子‘帝崩如同我父崩’之类的场面话便算了了。崩如同我父崩’之类的场面话便算了了。 可这回......了不了了!于是江陵不可避免 可这回......了不了了!于是江陵不可避免的多看了趴在地上跟一坨烂泥没什么区别的阿宝。 瘦瘦小小平平常常,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乞丐,有什么......等等! 江陵这些年在战场上见了太多杀戮,就算皇帝驾崩在他面前,他也最多意思意思嚎两嗓子‘帝崩如同我父崩’之类的场面话便算了了。 可这回......了不 看清小乞丐那张隐藏在血污之下的脸厚,江陵觉得自己的裤裆里被塞了一把火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皇、?!” 话说一半,他立即住嘴,回头一看,果见赵抑正斜睨着他,毫不怀疑,他要是敢让‘皇后娘娘’四个字脱口而出,赵抑就立刻赏他一个升天套餐。 从抹脖子到发丧入土一条龙不带通知家属的那种。 还好他反应敏捷机智聪慧反应灵敏,到嘴的话都给及时咽了回去! 说起本朝的皇后娘娘,其统御六宫的路途委实坎坷得一比,老天爷似有意跟她作对似的,每每眼看要册封了,总有点儿不可扛 诸葛亮看了摇头,刘伯温看了沉默。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钱捧个钱场。 她还是个孩子,怼:呸,还是个两岁零两百个月得的孩子呢 站起浪费布,矮了又挡路 招得赵抑与她计较一番? 于是江陵不可避免的多看了趴在地上跟一坨烂泥没什么区别的阿宝。 瘦瘦小小平平常常,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乞丐,有什么......等等! 江陵这些年在战场上见了太多杀戮,就算皇帝驾崩在他面前,他也最多意思意思嚎两嗓子‘帝崩如同我父崩’之类的场面话便算了了。 可这回......了不了了! 看清小乞丐那张隐藏在血污之下的脸厚,江陵觉得自己的裤裆里被塞了一把火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皇、?!” 话说一半,他立即住嘴,回头一看,果见赵抑正斜睨着他,毫不怀疑,他要是敢让‘皇后娘娘’四个字脱口而出,赵抑就立刻赏他一个升天套餐。 从抹脖子到发丧入土一条龙不带通知家属的那种。 还好他反应敏捷机智聪慧反应灵敏,到嘴的话都给及时咽了回去! 说起本朝的皇后娘娘,其统御六宫的路途委实坎坷得一比,老天爷似有意跟她作对似的,每每眼看要册封了,总有点儿不可扛 诸葛亮看了摇头,刘伯温看了沉默。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钱捧个钱场。 她还是个孩子,怼:呸,还是个两岁零两百个月得的孩子呢 站起浪费布,矮了又挡路 765 他漫不经心道:“方才陆姑娘不是已经说了么?宫刑,徒三年,绞。” 朱高看了看已经呆愣住的王氏夫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带了些许引导的问,“那从犯......” 若就此领命扔了签子,这夫妇两人,便都是主犯了,王丽虽不用受宫刑,但依然徒三年再绞刑,逃不过一个死。 但若若将王丽定为从犯,那惩戒便轻一些,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试探着问:“侯爷,您看这......该怎么判呢?” 百里璟背靠椅背,用手撑着头,那姿势略显妖娆。 他漫不经心道:“方才陆姑娘不是已经说了么?宫刑,徒三年,绞。” 朱高看了看已经呆愣住的王氏夫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带了些许引导的问,“那从犯......” 若就此领命扔了签子,这夫妇两人,便都是主犯了,王丽虽不用受宫刑,但依然徒三年再绞刑,逃不过一个死。 但若若将王丽定为从犯,那惩戒便轻一些,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从前也吃了王家庄不少土特产,一声也不吭,实在也有些说不过去。 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试探着问:“侯爷,您看这......该怎么判呢?” 百里璟背靠椅背,用手撑着头,那姿势略显妖娆。 他漫不经心道:“方才陆姑娘不是已经说了么?宫刑,徒三年,绞。” 朱高看了看已经呆愣住的王氏夫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带了些许引导的问,“那从犯......” 若就此领命扔了签子,这夫妇两人,便都是主犯了,王丽虽不用受宫刑,但依然徒三年再绞刑,逃不过一个死。 但若若将王丽定为从犯,那惩戒便轻一些,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从前也吃了王家庄不少土特产,一声也不吭,实在也有些说不过去。 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试探着问:“侯爷,您看这......该怎么判呢?” 百里璟背靠椅背,用手撑着头,那姿势略显妖娆。 他漫不经心道:“方才陆姑娘不是已经说了么?宫刑,徒三年,绞。” 朱高看了看已经呆愣住的王氏夫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带了些许引导的问,“那从犯......” 若就此领命扔了签子,这夫妇两人,便都是主犯了,王丽虽不用受宫刑,但依然徒三年再绞刑,逃不过一个死。 但若若将王丽定为从犯,那惩戒便轻一些,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从前也吃了王家庄不少土特产,一声也不吭,实在也有些说不过去。 犯人招供。 案情清晰,明了,可以定案。 按照惯例,朱高此时已经可以进行判决,但此时百里璟坐镇,自然是侯爷为尊,他试探着问:“侯爷,您看这......该怎么判呢?” 百里璟背靠椅背,用手撑着头,那姿势略显妖娆。 他漫不经心道:“方才陆姑娘不是已经说了么?宫刑,徒三年,绞。” 朱高看了看已经呆愣住的王氏夫妇,内心挣扎再三,还是带了些许引导的问,“那从犯......” 若就此领命扔了签子,这夫妇两人,便都是主犯了,王丽虽不用受宫刑,但依然徒三年再绞刑,逃不过一个死。 但若若将王丽定为从犯,那惩戒便轻一些,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从前也吃了王家庄不少土特产,一声也不吭,实在也有些说不过去。 犯人招供。 98 朱高又给王丽递了个眼神。 王丽膝行到她面前,也磕着头,求道:“陆姑娘,您想怎么出气都行,只要您给大业一条活路,怎样都行,要不您判我死吧,您判我死吧,我是主犯,大业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他不能死啊!” 朱高又给王丽递了个眼神。 王丽膝行到她面前,也磕着头,求道:“陆姑娘,您想怎么出气都行,只要您给大业一条活路,怎样都行,要不您判我死吧,您判我死吧,我是主犯,大业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他不能死啊!”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朱高又给王丽递了个眼神。 王丽膝行到她面前,也磕着头,求道:“陆姑娘,您想怎么出气都行,只要您给大业一条活路,怎样都行,要不您判我死吧,您判我死吧,我是主犯,大业是王家唯一的男丁,他不能死啊!”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7654 林贵将耳边的闲言碎语听了个干净,心情便骤晴了,他看准小乞丐的头又是一记猛击打,十分得嘚瑟,“瞧瞧,你偷到谁的头上来了?!” 未来的国丈啊! 阿宝头部连受重击,耳旁一阵嗡鸣,只觉得天地都旋转起来,她歪了歪头,用下巴做支撑点,撑了撑重如千钧的眼皮,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刺得她视线里一片血红。 她伸出舌头浅浅舔了一口。 是咸的,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正当有人犹豫着要不要报官救这乞儿一命的时候,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了起来,一骑铁蹄携裹杀意由远及近,凌然而至。 顿时,大街上噗通噗通下饺子一样跪下了一大片。 阿宝心里紧了一下——竟然是镇国侯......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这可是贵得不能再贵的贵人,挡了这位的路,仔细被扒掉皮悬挂在城门上。 老天爷往人间播撒苦难的时候,一定对她关照有加......, 如是想着,她默默的瞥了仍未缓过神来的林贵,忍着头昏脑涨,默默的往路边蠕动,力求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降低再降低。 看不见她......看不见她...... 战马威风凌凌,立于马背的镇国侯赵抑也神武非凡,因此地上那自欺欺人往外滚得挺圆润的人儿就显得十分娇小可笑,仿佛随时能被马蹄踩成一滩肉酱。 镇国侯难得的被震慑了一下。 好久,他好久没有见过敢如此蔑视他的人了! 他定了一下,扭头问自己的左膀右臂之左边膀子——江陵,“我看起来像个瞎子吗?” 江陵被问住了。 关于镇国侯爷到底瞎不瞎这个问题,跟着他打了六年仗的江先生自然知道这位视力5.0,只是他什么时候开始与个小乞丐斤斤计较起来了? 侯爷日理万机,不可否认有些时候对待敌方凶悍了一点,对待敌人小气了一点,可那也不是随便哪个杂碎都能让侯爷小气一把的。 小乞丐怕招惹他落不下全尸,抱有侥幸想脱身也属正常,何德何能竟招得赵抑与她计较一番? 于是江陵不可避免的多看了趴在地上跟一坨烂泥没什么区别的阿宝。 瘦瘦小小平平常常,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乞丐,有什么......等等! 江陵这些年在战场上见了太多杀戮,就算皇帝驾崩在他面前,他也最多意思意思嚎两嗓子‘帝崩如同我父崩’之类的场面话便算了了。 可这回......了不了了! 看清小乞丐那张隐藏在血污之下的脸厚,江陵觉得自己的裤裆里被塞了一把火药,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皇、?!” 话说一半,他立即住嘴,回头一看,果见赵抑正斜睨着他,毫不怀疑,他要是敢让‘皇后娘娘’四个字脱口而出,赵抑就立刻赏他一个升天套餐。 从抹脖子到发丧入土一条龙不带通知家属的那种。 还好他反应敏捷机智聪慧反应灵敏,到嘴的话都给及时咽了回去! 说起本朝的皇后娘娘,其统御六宫的路途委实坎坷得一比,老天爷似有意跟她作对似的,每每眼看要册封了,总有点儿不可扛 诸葛亮看了摇头,刘伯温看了沉默。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借钱捧个钱场。 她还是个孩子,怼:呸,还是个两岁零两百个月得的孩子呢 369 林贵怒昏了头,下手很重,两下就揍得阿宝鼻血直流,眼圈乌青发黑,有驻足观看的人劝道:“林贵,算了吧,这小乞丐面黄肌瘦的,大概是饿狠了,不就是两个包子吗,哪能把人往死里打。” 劝的人面目和善,好一副慈悲相,可内里却暗嫉得不行,认识的人都知道,这人也是开包子铺的,只怕劝人是假的,他巴不得林贵失手打死小乞丐,进去吃牢饭才好。 人说同行是冤家,这天下包子铺千千万,唯独这林家是走了狗屎运,躺在家里都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得盆满钵满。 当今圣上微服出访,好巧不巧的尝了一回林家包子,便好上了这一口,于是市井里从不欠缺的包子,竟然就这样啼笑皆非的登上了大雅之堂,成了贡品,一时间被权贵们争相追捧,也是稀奇。 这一下子,大家眼睛都红成了兔子,林贵也一跃成了东街炙手可热的红人儿,也算是飞上枝头,无人敢惹。 吹捧听多了,人就骄蛮了起来,愈发不好相处。 林贵也识得劝他那人,知对方不安好心,他也丝毫不给脸面,挑衅般冲阿宝再挥下一拳头,才面目狰狞的回道:“饿狠了就能偷别人的东西?当我林家包子跟你家烂白菜馅儿一样?你是慈悲的大善人,那他的包子钱你帮着给了?” 那人便不说话了。 包子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皇帝喜欢吃的包子却是,林家包子最初三文钱一个,至如今已经涨到了三钱一个,可谓天价。 小乞丐手里攥着俩,也就是六钱,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辛苦一天也赚不了六钱,哪有那慈悲心肠来替一个素不相识得的小乞丐付钱? 阿宝的脑袋被敲得发昏了一瞬,恍惚间,她迟钝的挪腾着双手,冥顽不灵的把包子藏进衣兜死死捂住,头蜷进膝盖里,人们看不见她的脸,也看不见那双异常漠然的双眼。 仿佛挨打的不是她,也仿佛伤在别人身上,她并不痛苦。 林贵见她沉默的受气包模样,更加来气了,骑在她身上气怒骂道:“一个小乞丐还知道捡好的偷,真是惯的你,今天我撕烂你的嘴,看你怎么吃包子!” 说着,他就伸手去扒阿宝的嘴,大力的撕扯。 阿宝瘦,脸上本就没有二两肉,林贵把粗糙的手插进她嘴里,扯起一层脸皮,把那层薄薄的肉猛地向两个相反的方向猛扯,周围的人看得脚底一紧,怀疑那小乞儿的脸皮是不是就要这样从头颅上被扯下来了。 乞儿疼的眼泪汪汪,泪珠儿哗啦便淌了满脸。 不过她没有挣扎,只是躺在那儿任人宰割,也不喊一个疼字。 怀里的两个包子,仍被她护得死死的。 她不反抗,林贵满腹的火气渐渐泄了些,手上的力道也有了松懈。 饶是如此,单薄的小乞丐也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形,鼻血眼泪横七竖八的流了一脸,连胸前的起伏也细弱得可怜,让人不得不怀疑林贵是不是下手太重,真的把人打死了。 这时,才有人后知后觉的发作起同情心来。 “作死哟,左右不过两个包子,干嘛这样不依不饶的把人往死里打!” “就是嘛,这样的人做出来的包子,竟然也入得了圣上的口!” 有人似讥讽似同情的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什么,林氏包子并不是无可替代,可林贵那女儿生得沉鱼落雁,据说万幸与先皇后有半分相似,只怕林家啊,要飞出一只金凤凰了!” 皇帝什么山珍海味没用过,那怕这包子把龙肉都包进去了,也断不会惹得圣驾三天两头 9632 百里璟擅弄权,判案不是他的主场,只是免费看了一出好戏,心情难免愉悦,便懒得诸多计较。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确实很狼心狗肺。 王氏夫妇已是神仙难救,侯爷明显对那姓陆的偏心眼子,朱高没必要强行为他二人脱罪。 左右不过是几口土特产的交情,他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时也,命也,赖不得别人。 王氏夫妇很快被塞住嘴拖了下去,陆云瑶看着王大业惊恐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仓促的对百里璟借口尿遁,捡起地上那根柴火棒子就出去了。 带棍子......上茅房? 朱高一脸懵的和百里璟对视了片许,侯爷朝座下一士兵打了个手势,那士兵微微点头,便跟着陆云瑶的脚步去了。 陆云瑶其实是追出来的,她跨出门口,衙役押送着犯人还没走远。 “嘿,前面的大哥!等等!”衙役回头,见那瘦女人追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便抛来一‘暗器’,衙役下意识接住,摊开手一看,竟然是块碎银。 他抬头,陆云瑶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向王大业,“有些私事还没有解决,大哥能否行个方便?” 衙役把碎银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回了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道:“方便,方便!” 说着就走开了。 王丽和王大业被手镣脚铐锁住,嘴里也塞了布, 百里璟擅弄权,判案不是他的主场,只是免费看了一出好戏,心情难免愉悦,便懒得诸多计较。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确实很狼心狗肺。 王氏夫妇已是神仙难救,侯爷明显对那姓陆的偏心眼子,朱高没必要强行为他二人脱罪。 左右不过是几口土特产的交情,他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时也,命也,赖不得别人。 王氏夫妇很快被塞住嘴拖了下去,陆云瑶看着王大业惊恐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仓促的对百里璟借口尿遁,捡起地上那根柴火棒子就出去了。 带棍子......上茅房? 朱高一脸懵的和百里璟对视了片许,侯爷朝座下一士兵打了个手势,那士兵微微点头,便跟着陆云瑶的脚步去了。 陆云瑶其实是追出来的,她跨出门口,衙役押送着犯人还没走远。 “嘿,前面的大哥!等等!”衙役回头,见那瘦女人追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便抛来一‘暗器’,衙役下意识接住,摊开手一看,竟然是块碎银。 他抬头,陆云瑶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向王大业,“有些私事还没有解决,大哥能否行个方便?” 衙役把碎银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回了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道:“方便,方便!” 说着就走开了。 王丽和王大业被手镣脚铐锁住,嘴里也塞了布, 百里璟擅弄权,判案不是他的主场,只是免费看了一出好戏,心情难免愉悦,便懒得诸多计较。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确实很狼心狗肺。 王氏夫妇已是神仙难救,侯爷明显对那姓陆的偏心眼子,朱高没必要强行为他二人脱罪。 左右不过是几口土特产的交情,他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是仁至义尽。 时也,命也,赖不得别人。 王氏夫妇很快被塞住嘴拖了下去,陆云瑶看着王大业惊恐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么,仓促的对百里璟借口尿遁,捡起地上那根柴火棒子就出去了。 带棍子......上茅房? 423 当晚,月上梢头。 百里璟拨了一间院子给陆云瑶,她躺在摇椅里,惬意的抿了一口小酒,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仔细听——是白日没写完的疫情作战计划。 秦寿在她旁侧,俯在一张小书桌上,就着几盏明亮的烛光,正在奋笔疾书。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当晚,月上梢头。 百里璟拨了一间院子给陆云瑶,她躺在摇椅里,惬意的抿了一口小酒,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仔细听——是白日没写完的疫情作战计划。 秦寿在她旁侧,俯在一张小书桌上,就着几盏明亮的烛光,正在奋笔疾书。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当晚,月上梢头。 百里璟拨了一间院子给陆云瑶,她躺在摇椅里,惬意的抿了一口小酒,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仔细听——是白日没写完的疫情作战计划。 秦寿在她旁侧,俯在一张小书桌上,就着几盏明亮的烛光,正在奋笔疾书。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36529 无数贵妇都在暗地里重金寻找这位被撵出公主府的小丫鬟,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 被长公主抛弃的人,她们本不敢接手,但要人老命的是,偏这丫鬟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 传说长公主每日用的,都是这陆姓丫鬟调制出来的美容膏,描妆的胭脂螺黛,也都是这姓陆的亲手研制,是以公主年逾四十,还似二八少女似容光焕发,貌美无匹,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女人都爱美,就算是得罪公主,她们也甘愿冒险,可找了这么些日子,竟无一人知晓其行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没想到,她竟然流落到了边陲之地。 混得凄惨如斯。 长公主性格乖张,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公主府里伺候的人个个乖巧如鹌鹑,百里璟实在不太敢相信,这个肆意狂放的女人,竟然能在长公主手底下活这么久? 无数贵妇都在暗地里重金寻找这位被撵出公主府的小丫鬟,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 被长公主抛弃的人,她们本不敢接手,但要人老命的是,偏这丫鬟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 传说长公主每日用的,都是这陆姓丫鬟调制出来的美容膏,描妆的胭脂螺黛,也都是这姓陆的亲手研制,是以公主年逾四十,还似二八少女似容光焕发,貌美无匹,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女人都爱美,就算是得罪公主,她们也甘愿冒险,可找了这么些日子,竟无一人知晓其行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没想到,她竟然流落到了边陲之地。 混得凄惨如斯。 长公主性格乖张,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公主府里伺候的人个个乖巧如鹌鹑,百里璟实在不太敢相信,这个肆意狂放的女人,竟然能在长公主手底下活这么久? 无数贵妇都在暗地里重金寻找这位被撵出公主府的小丫鬟,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 被长公主抛弃的人,她们本不敢接手,但要人老命的是,偏这丫鬟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 传说长公主每日用的,都是这陆姓丫鬟调制出来的美容膏,描妆的胭脂螺黛,也都是这姓陆的亲手研制,是以公主年逾四十,还似二八少女似容光焕发,貌美无匹,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女人都爱美,就算是得罪公主,她们也甘愿冒险,可找了这么些日子,竟无一人知晓其行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没想到,她竟然流落到了边陲之地。 混得凄惨如斯。 长公主性格乖张,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公主府里伺候的人个个乖巧如鹌鹑,百里璟实在不太敢相信,这个肆意狂放的女人,竟然能在长公主手底下活这么久? 长公主性格乖张,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她的权威,公主府里伺候的人个个乖巧如鹌鹑,百里璟实在不太敢相信,这个肆意狂放的女人,竟然能在长公主手底下活这么久? 9876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陆云瑶:“我一个人孤身在外,为以防万一, 但他没想到,昨晚因为活儿没干完,我没来得及管獒犬是否入舍,王大业恰将我打晕,獒犬便闻风而出,和王大业撕斗在一起,我的狗高半人重百斤,凶猛不输猛虎,王大业这个孬种哪里是对手,被狗衔着右腿,一路拖出我家,差点咬死。 但,王大业昨晚的目的其实并单只为了强暴我,而是要给我做一个局,所以他并不是一人前往我家,他一被我的狗拖出家门,就有帮手来助他狗嘴脱困,如果我猜得不错,狗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陆云瑶喘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秦寿却已经迫不及待,“做局?做什么局?” 陆云瑶答:“一个陷我于死地的局。” “王大业在昨晚之前,还曾又一次半夜摸进我家,我半夜被惊醒后便大声喊叫,他怕我叫来了人,慌忙逃了,我虽然落魄,但家里的钱财归置归置,还是有二百多两,王家庄里,只有我一个外户,” 345 “王……王……王爷?”林戈趴在门边,腿软了。 她万万没想到,赵琂叫自己来不是为了秋后算账,而是为了共同沐浴?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家里面养着一堆娇花,竟然还惦记着路边随手捞来的狗尾巴草。 臭不要脸! 赵琂:“进来” 林戈左右看了看,思考着自己掐死赵琂然后全身而退的机率有多大。 周铭抬手,扶上了腰间的剑。 林戈腰板挺直,爽快的应了一声,“来嘞王爷” 这语气,像极了准备上菜的店小二。 林小二视死如归的踏进浴室,一抬眼,发现赵琂已经沐浴完毕,连衣衫都穿的整整齐齐。 林戈:? 摔!都洗完了还叫她干什么! 赵琂打量着林戈,“你好像挺遗憾?” 林戈摇头,“没,没有的事” 不就是美男出浴图,有什么好看的,她一点都不期待! 赵琂抬手指了指汤泉,命令道:“洗干净” 林戈原本没感觉,赵琂这么一提,她浑身都痒,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泡个热水澡。 可她不能! 林戈恨,进错频道就算了,她还投错了胎! 天底下有她这么可怜的穿越者吗! 林戈:“王爷我……卧槽!” ‘噗通’一声,林戈被赵琂踹下了水。 不等林戈直起身,腰间一双手直接把她整个揽起,背紧紧的贴在对方胸膛上,林戈听见赵琂在自己耳边小声道:“别动” 与此同时,浴室门忽的被推开,有人探头往里道:“王爷,奴婢给您备了点心” 赵琂音色低沉,“滚出去!” 那人慌张下似乎打翻了盘子,“是是是,奴婢这就告退” 片刻后,赵琂松手,林戈直接被扔到了一边。 “咳咳……”没防备的林戈,被水呛了好几下。 “呸呸呸……”意识到这是赵琂的洗澡水,林戈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看赵琂要上岸,林戈扑腾到赵琂身边,一把扯住了赵琂的袖子,“我说王爷,你也忒不地道了吧!” 赵琂回头,睥了一眼袖子,“松手!” 林戈怒气上来,底气十足,“您老明里暗里拿我挡了几次枪,怎么着也要给个说法吧?” 赵琂索性回头,问,“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选一个?” 林戈手背青筋凸起,她深吸一口气,笑道:“王爷,做个交易吧” 赵琂:“你有什么资格和本王做交易?” 林戈:“脸……皮?” 一刻钟后。 忠王府书房。 林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无比清爽,连带着心情好了不少。 林戈:“王爷,我来了” 赵琂执笔的手一顿,他抬头看向林戈,“你想和本王谈什么?” 这个人很怪。 别院传来消息,林二狗生性懦弱不善与人交谈,他很怕忠王府,甚至在进府前一天跳湖自杀。 胆小,怯懦,孤僻……是林二狗的写照。 然这些词和面前的人半点不搭边。 是他太会伪装还是突然转了性子? 林戈嘿嘿一笑,开了个玩笑,“除了恋爱我什么都不想和你谈” 赵琂:…… 林戈:…… 赵琂:…… 林戈:…… 赵琂:…… 林戈,“王爷,我来和你谈一下演技事业对我们未来的发展” 536 六满脸高贵冷艳,“过奖。” 牢房离府衙不远,衙役很快押送着犯人上堂,但奇怪的是,被押送过来的,只有周洪福一人。 衙役没等人问,便先禀报道:“签判大人,那个女犯在牢里畏罪自杀,撞墙了。” 陆云瑶嚯地站起来,“撞墙了?送医馆没?” 衙役一脸奇怪,“你怎么知道没死?” 陆云瑶比他更奇怪,“不是你自己说的撞墙了吗?” 撞墙了,又不是撞死了。 衙役答道:“已经送去了,皮肉是破了,但也只是瞧着严重,人应该还活着的。” 陆云瑶坐下来,没再说话,谢六看向她,“你不去看看?” 她抬了抬眼皮,学着他刚才对朱高说话的语气,“撞都撞了,我去看一眼她就能好了?” 谢六想一根指头六满脸高贵冷艳,“过奖。” 牢房离府衙不远,衙役很快押送着犯人上堂,但奇怪的是,被押送过来的,只有周洪福一人。 衙役没等人问,便先禀报道:“签判大人,那个女犯在牢里畏罪自杀,撞墙了。” 陆云瑶嚯地站起来,“撞墙了?送医馆没?” 衙役一脸奇怪,“你怎么知道没死?” 陆云瑶比他更奇怪,“不是你自己说的撞墙了吗?” 撞墙了,又不是撞死了。 衙役答道:“已经送去了,皮肉是破了,但也只是瞧着严重,人应该还活着的。” 陆云瑶坐下来,没再说话,谢六看向她,“你不去看看?” 她抬了抬眼皮,学着他刚才对朱高说话的语气,“撞都撞了,我去看一眼她就能好了?” 谢六想一根指头六满脸高贵冷艳,“过奖。” 牢房离府衙不远,衙役很快押送着犯人上堂,但奇怪的是,被押送过来的,只有周洪福一人。 衙役没等人问,便先禀报道:“签判大人,那个女犯在牢里畏罪自杀,撞墙了。” 陆云瑶嚯地站起来,“撞墙了?送医馆没?” 衙役一脸奇怪,“你怎么知道没死?” 陆云瑶比他更奇怪,“不是你自己说的撞墙了吗?” 撞墙了,又不是撞死了。 衙役答道:“已经送去了,皮肉是破了,但也只是瞧着严重,人应该还活着的。” 陆云瑶坐下来,没再说话,谢六看向她,“你不去看看?” 她抬了抬眼皮,学着他刚才对朱高说话的语气,“撞都撞了,我去看一眼她就能好了?” 谢六想一根指头 951 刘瀚虽然已经倒台,但刘氏从小娇生惯养,嚣张的气焰改不了,一听有人悖逆她,便要生怒,但转头一见那人是谢六儿,气势就萎靡了下来,并且看谢六的眼神儿有些暧昧不明的羞涩。但谢六的反射弧明显不跟她在同一水平线上,“什么屁?” 陆云瑶本来懒得解释,但对方一个身高逼近190的壮汉这样盯着她逼问,还是蛮有威慑力的,她突然愿意(被迫)解释了,“GDP的意思就是......这样说吧,一个地区的GDP高,那这个地区的经济实力就强,懂了吗?” 这样够简洁明了吗? 谢六琢磨了一下,点头,“懂。”刘瀚虽然已经倒台,但刘氏从小娇生惯养,嚣张的气焰改不了,一听有人悖逆她,便要生怒,但转头一见那人是谢六儿,气势就萎靡了下来,并且看谢六的眼神儿有些暧昧不明的羞涩。但谢六的反射弧明显不跟她在同一水平线上,“什么屁?” 陆云瑶本来懒得解释,但对方一个身高逼近190的壮汉这样盯着她逼问,还是蛮有威慑力的,她突然愿意(被迫)解释了,“GDP的意思就是......这样说吧,一个地区的GDP高,那这个地区的经济实力就强,懂了吗?” 这样够简洁明了吗? 谢六琢磨了一下,点头,“懂。” 陆云瑶一脸自得,“孺子可教。”刘瀚虽然已经倒台,但刘氏从小娇生惯养,嚣张的气焰改不了,一听有人悖逆她,便要生怒,但转头一见那人是谢六儿,气势就萎靡了下来,并且看谢六的眼神儿有些暧昧不明的羞涩。但谢六的反射弧明显不跟她在同一水平线上,“什么屁?” 陆云瑶本来懒得解释,但对方一个身高逼近190的壮汉这样盯着她逼问,还是蛮有威慑力的,她突然愿意(被迫)解释了,“GDP的意思就是......这样说吧,一个地区的GDP高,那这个地区的经济实力就强,懂了吗?” 这样够简洁明了吗? 谢六琢磨了一下,点头,“懂。” 陆云瑶一脸自得,“孺子可教。” 谢六反手就准备往她脑壳子上敲一下,“你跟谁孺子呢?” 陆云瑶敏捷躲开,“六爷,疫情期间 谢六反手就准备往她脑壳子上敲一下,“你跟谁孺子呢?” 陆云瑶敏捷躲开,“六爷,疫情期间 陆云瑶一脸自得,“孺子可教。” 谢六反手就准备往她脑壳子上敲一下,“你跟谁孺子呢?” 陆云瑶敏捷躲开,“六爷,疫情期间 6 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受这样的侮辱,为什么到头来嫌弃我的反而是你? 当初明明是不跟我说,我们没权没势,只能忍,如果不是你让我忍,我不会同意的!” 陆云瑶胸脯虽然大,但她好歹也是肉做的。 小翠儿的手劲儿虽然小,但她悲愤之下毕竟使了全力。 这古代也没有文胸可以缓冲一下力道,就这样生挨上十几下,谁也受不了啊! 陆云瑶疼得龇牙咧嘴,一下扼住小翠儿的手腕儿道,指着周洪福道:“美女,你锤我干什么?合着我这儿肉软你锤起来得劲儿是不是?我又不是你老公,你锤他去啊!”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这就叫恨铁不成钢。 都这地步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受这样的侮辱,为什么到头来嫌弃我的反而是你? 当初明明是不跟我说,我们没权没势,只能忍,如果不是你让我忍,我不会同意的!” 陆云瑶胸脯虽然大,但她好歹也是肉做的。 小翠儿的手劲儿虽然小,但她悲愤之下毕竟使了全力。 这古代也没有文胸可以缓冲一下力道,就这样生挨上十几下,谁也受不了啊! 陆云瑶疼得龇牙咧嘴,一下扼住小翠儿的手腕儿道,指着周洪福道:“美女,你锤我干什么?合着我这儿肉软你锤起来得劲儿是不是?我又不是你老公,你锤他去啊!”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这就叫恨铁不成钢。 都这地步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受这样的侮辱,为什么到头来嫌弃我的反而是你? 当初明明是不跟我说,我们没权没势,只能忍,如果不是你让我忍,我不会同意的!” 陆云瑶胸脯虽然大,但她好歹也是肉做的。 小翠儿的手劲儿虽然小,但她悲愤之下毕竟使了全力。 这古代也没有文胸可以缓冲一下力道,就这样生挨上十几下,谁也受不了啊! 陆云瑶疼得龇牙咧嘴,一下扼住小翠儿的手腕儿道,指着周洪福道:“美女,你锤我干什么?合着我这儿肉软你锤起来得劲儿是不是?我又不是你老公,你锤他去啊!” 什么叫恨铁不成钢? 这就叫恨铁不成钢。 都这地步了,你还 9 将周洪福和小翠儿押送至府衙,已经将三更,朱高已经睡下,谢六便将这两人先行收监,预备明日在审。 已经这么晚,谢六自然不肯再巴巴的赶回城东,从衙门出来,他便熟门熟路的转进了旁边一座气势相当恢弘的府邸,安然入睡。 陆云瑶自然不是傻子,既然谢六都这么干了,她也理直气壮的回了自己自己的院子,秦寿见她都愣了,将声音压得极低地吼:“小陆姐!我的姑奶奶呀,侯爷不是叫你去城东督工吗?你怎么敢擅自就回来了!你不要命了?” 陆云瑶摆摆手打着哈欠回房,“安啦,没事的。早点睡,明天还有活儿呢。” 秦寿一听就来劲了,“活儿?明天什么活?” 陆云瑶关上房门:“明天再说。” 秦寿抓心挠肝儿的刨着门,“小陆姐你先告诉我嘛,没活儿干我闲得皮痒啊!你先告诉我嘛!” 次日一早,朱高听说昨天晚上发生了命案,且受害人还是尚城巨贾张老爷,早晨起床防护装备差点都没紧着上,巴巴的就赶去了验尸房。 等亲眼见着张老爷确实是死得透透的了,才跳脚大吼,“将周洪福和小翠儿押送至府衙,已经将三更,朱高已经睡下,谢六便将这两人先行收监,预备明日在审。 已经这么晚,谢六自然不肯再巴巴的赶回城东,从衙门出来,他便熟门熟路的转进了旁边一座气势相当恢弘的府邸,安然入睡。 陆云瑶自然不是傻子,既然谢六都这么干了,她也理直气壮的回了自己自己的院子,秦寿见她都愣了,将声音压得极低地吼:“小陆姐!我的姑奶奶呀,侯爷不是叫你去城东督工吗?你怎么敢擅自就回来了!你不要命了?” 陆云瑶摆摆手打着哈欠回房,“安啦,没事的。早点睡,明天还有活儿呢。” 秦寿一听就来劲了,“活儿?明天什么活?” 陆云瑶关上房门:“明天再说。” 秦寿抓心挠肝儿的刨着门,“小陆姐你先告诉我嘛,没活儿干我闲得皮痒啊!你先告诉我嘛!” 次日一早,朱高听说昨天晚上发生了命案,且受害人还是尚城巨贾张老爷,早晨起床防护装备差点都没紧着上,巴巴的就赶去了验尸房。 等亲眼见着张老爷确实是死得透透的了,才跳脚大吼,“9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