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渣爹的逆袭人生》 第1章死敌 铺天盖地的绿意随风吹拂着,如绿色的浪涛,一浪一浪的荡开。 小马镇沿河敬老院似一座孤岛屹立于这绿色的浪涛之中。 环绕着的青山,流淌着的河水,还有那红瓦白墙,本该是一副如诗的画面此时却炸开了锅,一个精瘦的老头儿在东楼4号房门口跳脚大骂。 “你个老不要脸的缩头乌龟,烂了心肺的王八羔子给劳资滚出来……” 房门紧锁,屋里的老人很淡定,慢悠悠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出去干啥?打架。 还是算了,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沉稳些的好。 打架除了当青勾子娃儿那会儿干过,那也是好几十年的事情了,外头那个老东西再不是个玩意,也是小马镇第一慈善家的亲爹,常常给敬老院捐款的。 跟人亲爹打起来这不太好,做人不能这么不地道。 再说凭啥要他出来?有本事进来呀!老人脸上带了点小得意。 外面的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句句往老人心上扎,是个泥人都有三分土性,老人却还压抑着心里的火气劝说。 “癞子,你回去吧!不要再闹了,你多想想你家大毛头。” 外面的人他是瞧不上的,这不要脸面的赖皮肆意妄为了一辈子,只图自己爽快,可苦了大毛头那娃子了。 听了这话精瘦的老头儿更加气愤,犹如恶犬被人踩了尾巴面目狰狞。 ??(◣д◢)??好一个父慈子孝。 多么心心相惜的一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个才是亲父子,他是个后爹呢? 陆霆明明是他嫡亲的亲儿子,心里却没他这个亲爹,想的念的都是屋子里这个不要脸的。 “阿呸!邓云兴你个臭不要脸的绝户头,心疼了是不是?心疼了也没用,那是劳资的亲儿子,跟你丫没半毛钱关系……” 戳人痛脚的话及伤人,老人想象得出来门口的人蹦得有多高,他的心情又何尝好过。 有的人得到一切却不珍惜,有的人想要得到却一无所有,心里那股子郁气腐蚀着他的心。 忍了这不讲理的老头子这么多年,还真当他是个泥捏的不成? 几步到了门口,大力打开门,对上那张让他嫉妒的老脸,其实他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闪过错愕之后眼中也是嫉妒。 “陆大强,你见天的这样跟我吵,你觉得有意思?你不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名声,方圆几百里只要知道小马镇的,谁不知道养猪大户陆霆家里有个不讲道理爱撒泼打滚的老爹,一把年记你还要不要点脸?” “大毛头多好的一个娃,要人才有人才,三十多岁还找不到个女人,你跑出去问一问,咱们院子里的哪个老人不心疼。” “我就没见过有你这么渣的爹,你这么爱作妖就不怕你儿子他不认你?” 伸出头来偷听的老人们都默默的点头,大毛头这娃子是个好的,没少给他们院儿里捐钱,就是姻缘艰难了些,老邓头说的没错,他们都心疼啊!不为儿女考虑,这种老东西还认他干啥? 众老头老太太,同时丢给精瘦老头一个鄙视的眼神,其实他们也想跑出去破口大骂的。 说出去不好听是个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这跳脚的老头儿实在太糟心,他们干不过啊!当然他们是相信老邓头的战斗力的,所以他们只要在后面摇旗呐喊就可以。 被一个渣人说成是渣,还不能怼回去气得精瘦老头脸皮直抖,他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憋屈过。 而且这个憋屈的事实是儿子怕对面的老东西受不住打击嗝屁了,可是现在要气到嗝屁的是他。 凭什么要他忍。??(◣д◢)?? 他陆大强响当当的小马镇一霸被个渣人说成了渣,他气死了都闭不了眼。 不让说,他偏要说,气死了活该,早死早埋,火葬场烧埋费他给出了。 精瘦老头儿双手叉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肆意又猖狂的笑声回荡在大院之中,将树梢上的鸟儿惊起。 邓云兴??? 众老头老太太…… 这赖子怎么了?莫不是被气得太狠得了失心疯?这可如何是好。 有个泼皮无赖亲爹,总比有个疯疯癫癫的好啊!这丫要是真疯了,大毛头怎么找媳妇啊?怕是更加艰难了。 劳动人民的本色爱吃瓜,这种情况老人们哪能闲得住,三三两两议论开了。 无非是陆大强疯了,大毛头该怎么办?要单身一辈子了,这人要不要送到他们敬老院来?大多数人都是摇头的,陆大强不疯的时候就不讲理,跟个疯子也差不多,疯了还不更厉害,说不定会拿刀砍人的。 他们老胳膊老腿的哪能招得住? 有几个年纪比较轻的妇女出主意,觉得可以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就冲这猖狂的德行,给他来几回电击肯定老实,看他还会不会脱裤子扒衣服,倒地打滚跳脚骂街。 精瘦老头神色变换,眼中全是疯狂,不管不顾的样子令人胆寒。 “你们这些个八婆都给劳资闭嘴,你们全疯了,劳资都不会疯。” 众人…… 齐齐后退,这还说自己没疯哎! 瞧瞧瞧瞧眼睛都红了,离这么近被这疯子咬一口怎么办?哎呀妈呀,吓死人啦。 听别人说疯子伤人不犯法的,她们要赶紧离远点儿,想着还不够安全,又齐齐后退一大步。 陆大强才懒得搭理这些个碎嘴货,他的死对头是面前这个老东西,旁人战斗力不够他下盘菜。 “姓邓的,你觉得劳资疯了?” 老人眼神犀利如看蝼蚁,陆赖子会疯?不如幻想太阳打西边出来现实的多,这赖子怕是又想了什么新招,准备撒泼闹事。 表情不屑冷笑。 “要是疯了就好了,往城西一送就了事,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 死对头回了这么一句颇具深意的话,陆大强一点也不生气,居然没心没肺的笑了,眼神极尽讥讽,每一个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 “祸害?就剩你一个孤老头子了,克了全家还好意思说老子是祸害?” 第2章重生 骂完人还不解气,心里有个暴力的想法在酝酿,给这臭不要脸的来几拳头整哈子容蛮好。 ???这个想法很迫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疯狂。 暴力的不可以。 他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这个不要脸的渣人狠狠的踩到泥里去,要气到这龟儿子死不瞑目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众老人以不是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指责。 “陆赖子你也太不要脸了,居然拿这样的话说老邓头,真真的缺德。” “你这种能气死亲妈的主儿,自己是个什么祸害自己没点逼数吗?还好意思说人家。” “老邓头孝顺亲妈友爱兄弟还疼婆娘,甩你好几十条街,要不是有个好儿子,你这个老东西怕是养老院都不要你。” 陆大强会生气吗?完全没有。 昂首挺胸傲视蝼蚁,他仿佛站在了万众瞩目的大舞台上,旁人被他选择性的无视干净,眼神直直的盯着对面的人 “孝顺儿子?亲妈80多岁了还要下地,你友爱了一辈子的兄弟有没有来看过你一眼?你心疼了半生的婆娘在哪里?你唯一的女儿又在什么地方?你还有脸活着,要我是你找扯了裤腰带把自己勒死了。” 老人眼眶转瞬间通红,死死的看着对面的人,犹如看杀父仇人,牙关咬的死紧,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我……我妈虽然比不了你妈,粗茶淡饭一家人也尚算和美不比旁人差什么,离家门各家户,兄弟早就与我分了家,你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老人心里空落落的,表面的坚强快维持不住,他不可以露出颓势让外人看到他的伤口。 “我家青娃在城里打工很忙的,一时半会回不来,不用你瞎操心,我婆娘被亲儿子接去享福我也觉得挺好。” 精瘦老头收起了笑容,怜悯的看着对面的人,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你家青娃早就死了。” 这句话犹如炸雷,撞击着周围的人,叫邓云兴的老人受到的冲击更甚。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有点无措,张嘴又闭上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四周落针可闻,众人张大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覆水难收,以然说出了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名叫陆大强的瘦老头仿佛恶魔附体,说着这世间最恶毒的话。 “傻了吧!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家青娃死了,死了好多年了。” 老人大脑如被当头一棍轰鸣一片,摇着头后退了好几步,陆大强快速逼近他。 “这些你早就应该想得到的吧?那娃子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回来看你?” 邓云兴双目赤红,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扑簌簌的往下掉,本就浑浊的眼更加浑浊。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陆赖子你休想骗劳资。” 看着死对头可怜又无助的样子,陆大强觉得自己该放声大笑的,但他却笑不出来,犹如当年他知到小青娃没了时一样,心疼得喘不过气来,这样的伤痛再次翻出来伤人伤己。 那么孝顺的娃,要是自己的闺女就好了,比起不听话的不孝子,这才是他一直期待的娃。 有多心疼青娃,他就有多讨厌邓云兴,为了儿子不被后妈欺负他能单一辈子,到头来还比不上这个有了后娘亲爹变后爹的渣子,他能不恨? 既然姓邓的糟老头子喜欢的是蠢儿子,天老爷为啥不把蠢儿子留给他?自己喜欢孝顺可爱的闺女,为啥不给自己一个如青娃一样的孝顺闺女?哪怕让他少活几年也愿意的。 陆大强恨得咬牙切齿。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老人怎么愿意相信这种事情,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他闺女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怎会为了几句口角就弃家中老父不顾,只有一种可能,她早就不在了。 不……不…………不他不相信,他不能相信,他不可以相信。 那个不孝女,肯定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哪可能死?只要她活得好好的,哪怕是这样,他都能接受的。 “陆大强,我不相信你的话,你这个人从小到大就爱骗人,你的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肯定想气死我!没门,我不上你的当。” 老人嘶吼着,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眼里全是绝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两个老头儿互相掐了这么多年,身体有什么毛病,没有人比对方更清楚。 陆大强慌了,糟心玩意不会心脏病爆发要嗝屁了?那可不行,混账小子会跟他急的。 陆大强连忙奔到床头柜边,找速效救心丸。 “稀里哗啦”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终于在角落里找着了,老头还来不及开心。 地面一阵晃动,因为起身太急他被晃倒在地,速效救心丸掉到了衣柜下面。 老头想都没想就趴了下去,地面晃动的更厉害了,一个急着找药,一个已经基本上失去了神智。 楼房轰然倒塌。 ———————— 陆大强头很疼,疼得快炸裂了,他失去意识之前,仿佛听到外面的人在吼地震了,然后怎么了? 好像房子塌了。 钢筋混泥土砸下来他还能有个好?难怪脑壳这么疼,没死真是万幸。 ⊙_⊙不会是瘸了吧? 那可不行,没了腿陆霆那臭小子还不得上了天,更不会把他这个亲爹放在眼里。 蹬了蹬腿,有一点点沉重,那腿上的触感很奇怪,不像是打了石膏,但上面的重量也不对呀! 陆大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坐起来,终于看清楚趴在他腿上的挂件是个什么物件。 阿呸呸呸! 陆大强深刻的忏悔自己的粗俗,哪里有这么可爱的物件,这是个宝啊! 小丫头胖乎乎的,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披散开乌黑发亮,红彤彤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 “爸爸。” 奶声奶气的萌化人心,老人家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这是我闺女?我有闺女了。 第3章缘来 某人傻乎乎的狠掐了一把自己,倒抽一口冷气,好疼! 什么不合实际的想法都回笼了,将小胖闺女抱起,陆大强用脸轻轻的蹭了蹭。 哦!好软。 这娃子是谁呢?难道是村长陆国家的,貌似好像那老小子家里只得一个皮猴子。 难道是村西头翠花家里的,就冲翠花那德性,重男轻女比邓家老太婆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可能养出这么白白胖胖的小闺女,最多养个丑了吧唧的柴火妞。 阳光从破败的木窗透进来,借着这点光陆大强打量着这间土木结构的屋子。 这这这这更不对劲了啊。 那么大的事故他就算没受多重的伤,不把他送到医院,也该把他送回家里才对。 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到处都是新农村遍地小洋楼,哪里还会有土墙房子? 软乎乎的小丫头,撅着小屁股抱住陆大强的胳膊摇晃。 “爸爸,肚肚好饿,青娃要吃饭饭。” “青……青……青娃,你是青娃?邓青娃。” 记忆的阀门打开,破碎的画面慢慢拼接,难怪他觉得这小丫头这么面熟,这不是死对头的小闺女青娃吗? ?_????陆大强脑子不够用了,出现了片刻的当机状态。 “爸爸,我是青娃呀!爸爸你怎么了?” 青娃歪着脑袋看着自家爸爸,乌溜溜的眼珠子里全是疑惑,今天的爸爸太奇怪了,就跟不认识她似的,难道是没睡醒的缘故? 老父亲心里惊涛骇浪,一张脸却淡定如老狗。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嗝屁了?不然怎么会见到青娃,他们当地有个传说,人死后会去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看一遍,俗称收脚迹。 怀里的触感很清晰,胖丫丫软乎乎热腾腾的,再次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倒抽一口气之后,他很肯定自己也还喘着气,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得从这里出去找答案,奈何挂件挂的太牢靠。 陆大强本想把小丫头拔开的,对上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就是下不了手,当然他不能这么粗鲁,又不是陆霆那不孝子,小闺女必须得认真对待,怎么疼爱都不过分。 休息这么一会儿他也有了些力气,抱起可爱的小挂件便下了床,站在床前踌躇不前,他看了左边的门又看了右边的门,中间居然还有一扇门。 这么奇葩的构造,这辈子他就见过一处,当年死对头家里就是这么修的房子,不远处那刺目的奖状,以及熟悉的大茶缸子破烂办工桌,他没法想下去了。 慢慢的挪到左边门,这边应该是出口,将反插的门销抽掉,从缝隙中观察,外面是个椭圆形的小院子,对面有四间老房子,侧面有个鱼塘。 两间大房子邓家老太婆住着,还有两间记得是邓云兴那个奇葩兄弟家的,从厨房那边传来的动静,两个女人都在做饭。 瞅了一眼,陆大强赶紧撤回视线,反手将门拴插上,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他在哪里了。 回来打开中间那道门,昏暗的室内有一架木床,白色的蚊帐,白底红牡丹花的被子颇具年代感,被整整齐齐叠好,大床旁边还有架漂亮的雕花立柜,以及木质梳妆台。 这样的摆设在农村里面算是上得台面的了,但陆大强心里就是不舒服,只要想鸡蛋里挑骨头怎么样都挑得出来问题。 这么昏暗闭塞的小房间,怎么适合养胖丫丫?弄不到200米的大床,开飞机上厕所的大房子,也该把房间弄得光线好些,难怪青娃小小年纪眼睛就近视了,就怪邓云兴那糟老头子养的不好。 某人完全忘记了自己把亲儿子养成了个猪仔似的脏娃子,不给洗衣服就算了,连烧个洗澡水都懒得弄。 陆大强单手抱着娃,鬼使神差的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小镜子。 瞪大着眼睛看着镜中的人,镜中的人回以他同样的瞪视,这张讨厌的贱脸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 穿越重生? ⊙_⊙他陆大强变成了邓云兴,心情从忐忑到震惊,所担心的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到最后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释然,那样的灾难能活着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邓云兴就邓云兴吧! 不对,以青娃的年龄以及着装算,现在的陆大强还是陆小强,邓云兴还是邓狗子,他们改名是在他们婆娘跑了的那个冬天。 想想邓云兴那娘们儿兮兮的名字就糟心,虽然陆小强不那么威武霸气,也比邓云兴好听些,当然陆大强更加威武霸气,做不成陆大强,勉强邓大强也是可以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至于说他怎么跑到了死对头的身体里?死对头又去了哪里?这个问题不是现在他能考虑的,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现在想那么多做甚? 青娃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父亲,胖胖的手指头有节奏的对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如同狡猾的狐狸打着坏主意。 “爸爸,你晚上睡觉会害怕的吧?其实这没什么的,青娃可以陪着你,最重要的是咱们可以省下很多钱,可以买鸡蛋吃。” 对上青娃期盼的视线,陆大强那颗懵逼的心只剩下酸涩,这孩子跟他太像了,孤单的心渴望得到认可却又不善于表达。 又在无知无觉中被别人践踏。 如果是邓云兴会怎么做?肯定会训斥这娃的吧!这糟老头子惯会装腔作势。 对了邓青娃现在是他的女儿了,他才是邓云兴,不对是邓大强。 某人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 “闺女,那肯定要得啊!爸爸害怕的晚上都睡不着觉,有你陪着就放心多了。” 邓大强想到女儿的教育问题,约法三章必须有必要。 “不过呢!这种毛病必须克服,要是让外面人知道爸爸害怕一个人睡觉,肯定会被嘲笑的,这样吧等到你要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就一个人睡。” 邓青娃忙点头,眼中全是小得意。 第4章辫子 读书什么的是好久好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她的目的达到就好,晚上一个人睡觉真的好可怕的,也好冷。 二人停留在梳妆台的时间太久,邓青娃看着镜子,又瞅了一眼梳子,想到一种可能。 “爸爸,你要给我扎辫子吗?” 小脸纠结,该怎么办?她很想拒绝,可是她又扎不好。 邓大强??? 扎辫子,扎什么辫子?为啥要扎辫子?他一个纯爷们儿为什么要扎辫子? 傻爸爸再次懵逼,顺着小丫头纠结的视线,看了看手中的镜子,然后是梳妆台上断了一根齿的梳子,还是转不过来弯儿纠结中。 小丫头看着爸爸脸上的变化,很快就读懂了爸爸的想法,其实爸爸也是不愿意给她梳头的吧? 大毛头的爸爸连衣服都不给洗,她的爸爸只是不会梳头而已,这根本就不是大问题。 “爸爸,要不然把青娃的头发剪了,就剪成大毛头那一种,这样就不那么麻烦了。” 邓大强想到蠢儿子小时候那狗啃了似的头,还有那流着大鼻涕的脸,在将面前的小可爱想象成那个样子。 哦了个天。 绝对想都不能想,这么想的人都罪孽深重,怎么能把漂亮的胖闺女养成那个样子,这都是畜牲的行为。 原来是给闺女梳头,不就是梳头吗?有什么难的,难道比翻地还难!比跟蠢儿子斗智斗勇还费脑壳? (??ˇ?ˇ??),可是梳头该怎么梳呢? 他虽然养过娃,但他家的是臭小子,随便养养就行了,小闺女可不一样。 有多难都要迎难而上,邓大强做了个握手加油的动作。 “青娃,要相信爸爸,你爸爸我是无敌的,没有什么办不到,不就是扎两条小辫子吗?完全莫得问题,你等着瞧吧!看着爸爸怎么大显身手给你扎两条美美的辫子。” 邓大强尽量放松,仿佛面对的是他家蠢儿子那一碰就碎的翡翠摆件。 梳子轻轻的从如绸缎般的长发上划过,好紧张。 “青娃,爸爸梳疼了你要说啊!。” 邓青娃心里美滋滋,她发现爸爸今天很不一样,比以前更好了,心情愉悦到想插上两只小翅膀飞起来。 “爸爸,你现在梳头一点都不疼,你放心梳。” 嗯!某人放心了些,他就说嘛!不就是给小闺女梳个头,这有什么难的? 小闺女说他现在梳的不疼,那就是以前梳的疼了,瞧邓云兴那糟老头子干的事。 梳个头都不会梳,有什么用,养个闺女比他养个儿子还邋遢,明明是个白白胖胖的小闺女,短裤衩子板寸头,硬生生给他养成了个野小子。 啊呸!还好意思骂劳资是个渣爹,这货才是活生生的渣爹,劳资是二十四孝好爹才对。 扎辫子,应该跟扎背兜的背带差不多,当然小闺女的头发不是麻绳,得小心翼翼的操作才行。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认真而又执着的编着小辫子,阳光从破旧的木窗投射进来,将父女俩的身影拉长,有爱的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邓大强成功了,虽然成果不那么完美,他觉得还不错,第一次操作主要是没经验。 他决定每天都给自家闺女扎辫子,总有一天他能超过陆医生家的侄媳妇,不对他会比她更贤惠。 对着镜子,邓青娃瞧着自己的两只小辫子,水润润的双眼笑成了月牙。 “爸爸,你好厉害。” 女儿的恭维非常受用,傻爸爸笑开了,某只隐形的尾巴无形的摇来摇去。 “那是那是,不就是两条小辫子吗?小意思,以后你的辫子都让爸爸梳,保证比笑玲她们好看一百倍,爸给你把小辫子梳得溜光水滑,蚂蚁子爬上去都能折了胳膊。” 双眸瞬间弯若月牙,小姑娘笑开了,“哈哈哈哈……” 氛围是那么的美好,四周围绕着粉红的小泡泡。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美好。 “大狗,赶紧的出来吃饭,磨蹭个啥?把青丫头给我抱出来,我给她梳头。” “叫你去相亲,你就是不去,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行?姑娘家还是得有个妈来教,你个大男人怎么教的好。” “上头李家村儿的那寡妇多好,离了婚又没带儿子,没什么拖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看着又是个好生养的,说不得来年就能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反正老娘不管,明天你就去给我相亲去。” 李寡妇不行,还有张寡妇,她还就不信那个邪儿子忘不了那个小妖精,能单一辈子。 父女两个打开门走出来,对上正在包头巾的老太太,老人一双厉目瞪过来,见到小孙女的头发后脸上闪过惊讶。 “这头是你梳的?” 邓大强心突突的,千万不能掉马甲,虽然这老太太想不到穿越重生,但很有可能怀疑他是鬼上身,这种问题也很麻烦。 装逼而已完全没有问题,再怎么说他也是曾经的食品公司大总裁的爹,虽然卖的是猪。 “嗯!” 邓大强面无表情,把跑了婆娘的落魄年轻光棍儿演绎的入木三分,这种颓废他是鄙视的。 劳资就是这么与众不同,独特而又芬芳,那女人跑了那是她脑子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得是自惭形秽配不上自己,羞愧的自己跑了也未可知啊! 自认龙水村第一大帅哥的某人,跑了婆娘之后更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将不要脸皮发挥得淋漓尽致,当然他自己不是这么认为的,那是他王霸之气外露所产生的效果,对于儿子不管不问,某人觉得是老父亲的鹰式教育。 邓大强的演技是成功的,老太太一点都没有发现儿子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嘴巴继续唠唠叨叨不停,但不妨碍她忙活。 她一会儿还得去找隔房的弟妹,谈谈儿子相亲的事情,去的时候还得提上一条肉才行,老人把自己收拾好了见儿子跟个憨包似的还杵那里就来气。 “杵那里干啥子?赶紧的提了水洗脸啊!一会儿吃了饭上灶屋顶上给妈取条肉下来。” 第5章谈婚 邓大强将宝贝闺女放在小凳子上,跟个老母鸡护着小鸡似的,怎么都不放心,见她规规矩矩的坐好才放心去打水,顺便回答老母亲的话。 “老腊肉有啥吃头,硬邦邦的咬都咬不动。” 老太太拍了拍身上打了补丁的围裙,丢了一个眼刀子给自己儿子。 “给你吃?死小子你想多了吧?给你脸大的还嫌弃老腊肉没有吃头,你以为你是地主家的少爷,不年不节的想吃肉,啊呸!你做啥白日梦呢?老娘的肉是拿来走礼的,没有你小子的份。” “肉要送去山头你二伯娘家,我还指望着,她去李寡妇家给我传话呢,只要亲事成了,我再给她一只猪头几尺布。” 老太太心里美滋滋的,畅想着未来的大屁(防和谐)股儿媳妇胖孙子,走路都带着风。 一张老脸如盛开的菊花般灿烂。 邓大强眼中闪过冷光。 想让他娶这个女人进门,呵呵!他也只能说,便宜老娘也想太多了。 “妈,咱家有钱吗?” 要按以前邓大强的想法定会直接吼回去,想到另一个人他说话的语气就大不起来。 但还是生气,自己家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有多大的家底可以再娶,张寡妇那样带着两个娃的,虽然说聘礼不多,可是带着两个娃,这又增加了多大的负担,娃多了资源就少了,分到他自己娃身上的东西就少,说不定前娘后母的,那女人还很有可能苛待他家娃,这跟人心狠不心狠没关系,要知道人心本就是偏的。 李寡妇那种女人更不能要,表面装的纯良无害,实际上自私自利,自己一不注意,这女人怕是就要搓磨自家娃,跟这样的女人有了娃更是不妥。 没有女人就活不了吗?非要找个女人来虐待自家娃,以前他舍不得亏待了陆霆那蠢才,现在更不可能亏待心肝小闺女,那可是他期盼了很久的小棉袄,臭小子怎么比得了? 邓大强把女儿收拾得干干净净,端了一把小方凳放在她的身边,小碗小勺子,里面盛了米饭,还有小咸菜。 某人有点不满意,怎么样也该有一个鸡蛋才对,现在还不能表现的太热切,手里有钱才行,有了钱的人才是大爷,说起话来才硬气。 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后一直沉默着,家里的确挺困难的,那抛夫弃女的小狐狸精卷走了家里所有钱,让本就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儿子的话虽然气人了点,这也是事实,钱是个大问题啊。 想想能生孙子的胖儿媳妇,老太太咬了咬牙道。 “如果事情成了,就过年的时候办婚事,猪圈里的两头猪全部卖掉,明年勒紧裤腰带紧巴过,只要把女人给你娶回来了,一切都好说。” 邓大强心里冷笑,娶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回来,还要他闺女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女人是王母娘娘还是嫦娥仙子,啊呸,给她脸大的也不怕折了寿。 “卖掉猪我不同意,你给我娶婆娘,我也不反对,我有几个要求,那女的一定要没儿没女还不能要聘礼,嫁妆还得多。” 老太太有点面部扭曲,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 “臭小子,你是不是要学了那陆癞子,要女方家带1万块钱嫁妆才肯娶人家,咱家是厚道人家,可没这样不要脸的家风。”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太太最是清楚,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不厚道的事,想到一种可能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那小妖精,我告诉你,你要不赶紧结婚,老娘就死给你看你信不信?” 老太太横眉冷对胸膛起伏,脸上的坚定之色不容置疑,她的话是认真的,若儿子不听她的,逼急了她真会这么干。 邓大强恍惚了一下,记忆中的人跟面前的老太太重合又分开,喉咙干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邓大强没有那么态度坚硬,他想他不是不敢再放肆,忤逆不孝是个大问题,把这老娘气出个好歹,谁帮着他一起养闺女?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虽然这老太太有点重男轻女了些,比起村西头翠花那女人他家这老太太还算不错,做的不是那么人神共愤。 “妈你说啥话嘛!你看你这么凶做什么?你都吓到青娃了。” 邓大强转身将呆呆的小闺女揽在自己怀里。 “青娃不怕哦!爸爸摸摸头。” 某人那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真真的是看的老太太牙疼,现在火气旺盛着呢!眼见着就要继续开骂。 邓大强才把自家闺女哄好,哪能由着这老太太再这么继续下去。 “妈,你不懂法律就不要乱说,这事我已经查过了,我必须再等三年,才能再结婚,不然就是重婚罪。” 老太太张了张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当年与那小妖精就没有扯结婚证,犯什么重婚罪?难道那不要脸的还有脸跑回来不成? 看她不撕了她那张脸,老太太从来都不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邓大强看得明明白白,她要说的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妈,你想的我都懂,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再怎么说青娃也是我亲闺女,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点场合,顾及一下这娃子的感受。” 邓大强…… 劳资不跳脚,一定要装高冷,要将装逼进行到底,要跟这老太太讲道理,劳资是尊老爱幼的龙水村一哥,必须有逼格,最重要的是,要给宝贝闺女树立正确的世界观。 跳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用智慧,得讲究策略。 对上小孙女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那清澈的目光注视下,自惭形秽什么的老太太不懂。 此时此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小孙女的确小了些,这么个小娃子就跟白纸一样,啥都不懂,别人说啥就是啥,这要是长歪了可不行。 虽然不待见那狐狸精,可是这娃是她老邓家的种,虽不能继承家业传宗接代,养大了嫁出去也是可以帮扶娘家的。 第6章礼物 一家三口不再说话,认认真真的吃着碗里的饭,吃饱喝足筷子一扔,邓大强抱了自家闺女就跑。 “大狗,你这死小子跑啥子?赶紧回来给老娘把碗洗了,把灶屋顶上的肉给老娘捡一条下来。” 某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弄腊肉那是不可能的,肉渣滓都不会拿出去,老腊肉虽然硬了一点,大火焖一焖他闺女还是能吃的,凭啥子给外人吃? 哼!能白吃他家东西的外人还没生出来呢。 顺着山路一直往上,是一片松树林,树木遮天蔽日,稀疏的日光从林间洒落,邓大强抱着闺女健步如飞,踩得枯枝落叶沙沙作响。 “爸爸,我们去哪里?” 邓大强停下向前的脚步,他们去哪里呢?想想现在自己的身份,脑子里捋着头绪,最重要的是看一看原来的自己是谁?死对头有没有回来? 两人继续赶路。 “咱们去大毛头家看一看。” 邓青娃抱住自家爸爸的脖子,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爸,咱们还是不去了吧!” 邓大强很疑惑,他们两家隔着小树林子,依然挡不住这一对儿青梅小竹马,两娃子小时候经常玩在一起,怎么就不愿意去了。 邓青娃左看右看,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凑到自家爸爸耳朵边道。 “这个时候不太合适。” 咋就不合适了?虽然他也觉得很不合适,从小闺女的嘴巴里说出来,这肯定其中有故事啊!而且不会掺假。 所有的小娃子都是小天使,小天使是不会骗人的,陆霆那混账小子不在此内。 邓大强用眼神示意自家女儿,大胆的说出来,你爸我听着呢。 再次左看右看又双眼灵动之中带着小心翼翼,就跟个小老鼠似,大大的眼睛煞是可爱。 “爸爸,我听说毛毛虫的爸爸摔了一跤,躺在家里养伤呢?咱们这样过去,得买礼物的吧?” “奶奶每次去别人家里总要带点东西过去,不是腊肉就是鸡子,有时候还有红糖白糖。” 小丫头吞了吞口水掩去嘴里的馋意,摊着小胖手大眼睛眨呀眨,意思很明确,爸你有钱吗?买得到礼物吗? 这是个问题哦! 邓大强用力的挠了挠后脑勺,靠在树干上做沉思状。 从来只有他收别人礼物的,谁有那个脸收他的大礼,登门拜访礼数还是要周道的,不要脸归不要脸,要是上行下效,女儿长歪了怎么办,教育问题是大事,可不能让女儿以为自己老父亲是个不懂礼数的。 礼物当然是要准备的。 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就要值得考虑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花太多钱,最好是一毛钱都不花用,至于说寒颤不寒颤不在他考虑之内。 哼! 能得到他龙水村第一霸的礼物,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吗?还敢挑捡阴不死他。 眼神中的那一丝阴冷很快掩去。 邓大强一脸纠结。 “哎!是啊爸没钱。”╮(╯_╰)╭ 某人的变脸速度堪比翻书,表情马上变得喜笑颜开。 ~\(≧▽≦)/~“不过没关系啊,闺女爸有一个很不错的送礼方式,特别的省钱,有能显出你爸我的品位。” 邓青娃…… 爸爸不会想回自家菜地里掐几把菜吧?这个也很有可能,三奶奶家最喜欢送空心菜了,可是奶奶说这个也好丢人。 某人拿着棍子四处找了一找,还让他真的找到了一小堆儿松菌,把闺女放到一边,摘了大树叶子便包了起来。 “闺女!瞧见没有?这都是野物,纯天然的,而且还是爸爸亲手采摘的,礼物贵在心意,又不怎么花钱,非常的实用。” 邓大强瞅着女儿懵懵懂懂的样子,咋看咋喜欢?想想自己话里的意思,又觉得不妥。 “当然啦!这不要钱的送礼方式,还是要你长大一些才可以做,这大热天的林子里蛇虫啥的不老少,长虫知道吧?长得又丑,会咬人的哟!以后不可以一个人到这里玩,懂不懂?” 邓青娃用力的点着小脑袋,爸爸说的都是对的,长虫的确很可怕,小小的一条就很凶,她只要听爸爸的就好了。 这一点邓大强是最满意的,咋看咋觉得小闺女好,如果是陆霆那臭小子,怎么可能这么老实,别说是长虫了,这山里也没有老虎,如果有这臭小子老虎的屁(防和谐)股也敢去摸一下子的。 邓青娃看了看那一小撮菌子,有一小丢丢的心虚,小心翼翼的问爸爸。 “送这点礼人家会不会嫌弃,奶奶平时都是送鸡子的,就算是三奶奶也不会在山上随便弄点东西送人。” 不要脸的某人开始忽悠女儿。 “爸爸跟你讲啊,这礼不轻了,这是纯天然原生态的食物,大城市里买都买不到的,鸡蛋这种荤食哪里比得了纯天然的菌子,这一小撮在大城市里值不少钱的。” “这可是爸爸我亲自找的,这是一份心意不在于这物品的价值,要是人家嫌弃,没关系的,爸爸不介意带回来咱家自己吃,闺女啊,不能咱家都没鸡子吃还要送给旁人,这种你知道是什么行为吗?” 邓大强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头。 “打肿脸充胖子。” 小人没明白,一脸懵懂的看着父亲。 “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反正你听爸爸的话就是了,爸爸说的都是对的,让自己饿肚子,让别人吃的饱饱的行为都是傻瓜,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明不明白?” 邓青娃用力点头,这么说她就明白了,崇拜的看着自己爸爸,还是爸爸最厉害,虽然这菌子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可是她还是比较喜欢吃肉跟鸡蛋香香的油油的。 送这些个菌子又不花什么钱,山上到处都是,真的是太好了,邓青娃觉得爸爸比奶奶更厉害。 小丫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向着某个不可预知的方向狂奔而去,以后某人想拽都拽不回来。 右手抱着小闺女,左手提上不要钱的厚礼,邓大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吹着口哨踏上了自己的征途,姑且算是征途吧。 第7章母子 陆家在松树林的另一边,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小院子,在这满是土墙屋子的穷山沟算得上是不错的人家了。 这些家当是哪来的?还不是他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又是一个葛朗台本台的发家史,此处不与详细续说)。 透过大敞开的院门望着院子里那辆八成新的火鸭儿,邓大强心情五味陈杂,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终化成了失落。 怎能不失落? 真真的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上辈子的事情就不想了,可这座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东西是他辛辛苦苦积攒大半辈子得来的,全为他人做了嫁衣,要不是白得了个闺女就亏大了。 汪…… 黑影以猛虎下山之势飞扑而出,一条高壮的黑狗呲着牙上蹿下跳,扯得铁链子“哗哗”作响,若不是被铁链子拴着了保不准这丫的就扑过来了。 邓青娃被吓得不轻,死死抱着自己爸爸,溜圆的眼里全是惊恐。 “爸爸……” 这还了得,没眼力见的东西敢吓他闺女,看来是不想活了哦。 气势攀升,某种名为杀气的东西直扑大黑狗而去。 汪…… 大黑狗一个哆嗦,夹着尾巴趴到了一边,这个人太可怕了,怎么感觉这么像它主人? “以后看见我闺女绕道走知道不?要是敢再呲牙咧嘴的,劳资炖了你。” 有了爸爸撑腰,小丫头得志便猖狂,挥舞小拳头得意道。 “爸爸,炖它!炖它!” “汪呜……” 大黑狗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惊恐的看着这对恶毒的父女嚣张的进了院子。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小院里,山间凉风徐徐宜人得很,这样的动与静让这夏日也不是那么灼热。 看到那一抹略显沧桑的身影时,邓大强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的辣,火辣到灼伤人眼,眼睛酸胀得厉害,泪水欲要夺眶而出,他有些慌乱的抬起头,费了些劲才忍住泪意。 不哭,坚决不能哭。 意气风发而来,此时此刻他却踌躇不前了,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到真正面对的那一刻,还是不能自处。 冲破生与死的隔阂,想要与母亲破镜重圆怕是不能够,邓大强张了张口还是将欲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咽了回去。 他已经不是陆大强了,又有什么资格再叫那一声妈?就算他重生在自己的身体里,大概也是令老娘讨厌的吧?不如就这样也挺好的。 知道她老人家安好,又有什么再苛求的? 陆二婶子看着进来的邓大强皮笑肉不笑,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见到这小子自然的就拉开了战斗模式,怎么这么想抄棍子。 老人猜测,大概是因为她跟邓家的老婆子都看上了李寡妇,所以她才不待见这小子,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就要往老年痴呆那个方向想了。 (??ˇ?ˇ??)她老人家还精神着,绝对不可能呆。 要说人才,自家小子与这小子不分伯仲,要说为人处事上,这小子要甩自家小子一大截,惯会来事儿,今天这是来干啥子?木呆呆的跟换了个人似的。 陆二婶子目光转移到邓青娃身上,一双浑浊的老眼亮了三分,漂亮的女娃娃她是喜欢的。 这女娃子真心好看,咋就能长得这么白嫩呢?嗯!老婆子就只看一眼,看一眼就不看了。 陆二婶子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一双小眼睛全是羡慕,场面陷入了尴尬,邓青娃不知道什么叫尴尬,反正她觉得很不对劲就是了。 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想起曾经爸爸说过的话,见到长辈一定要打招呼,不然别人会说自己没教养的。 小姑娘对着小手手,乖巧的打招呼。 “陆婆婆好!” “好好好!好的很啊!” 老人忙收回视线,对上邓大强的目光,如能刺穿心灵,她那点小心思被扒了个精光,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撇了撇嘴,臭小子得意什么? 等她儿媳妇进了门,说不得也能给她生个漂亮的小孙女,别人家的咱坚决不羡慕。 两人的眼神官司来来去去,陆二婶子的目光终于从羡慕嫉妒恨的注视转移到了礼物上。 震惊了,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这可是自家蠢儿子走礼的必备行头,大树叶子一张,山里的野菌子一小撮。 对,是一小撮绝对不会有多的。 这么节俭清奇的路数不知道引了多少人说闲话,蠢儿子死要钱铁公鸡的名声才会传这么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面前的小子有多仗义,就显得她家小子就有多与众不同,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陆二婶子心焦的同时又有一点小雀跃。 或许儿子大难不死是好事,脱胎换骨犹如白纸,还不是她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太太自认自己是个大气的,定会把铁公鸡儿子掰回来。 老人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学不来那些长舌妇为三瓜两枣嚼舌根子,高高兴兴的去接邓大强的礼,当然客套话还是要说一下的。 “哎呀呀,来就来了带啥子礼物哦!邻里邻居的多不好。” 某人就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更不会在意对方说的场面话,脸皮真的厚如城墙,还打蛇随棍上的热络上了。 “要的要的,再怎么说小强也是我兄弟,咱可是穿开裆裤就一起的铁哥们儿,这礼数那能少?再说了,你不收我提回去也是麻烦。” 眼神一转,邓大强来了恶趣味。 “二婶子,你不收礼,我咋好意思留下来吃饭呢?” 乡里十里八村的只要看望病人,不管走礼轻不轻重,主人家都该留饭的,某葛朗台最后这句话就有意思了,这是往人痛脚上踩啊。 能教出个葛朗台儿子,其母又怎么可能大方的了多少。 邓大强脸上笑眯眯,将不要脸皮发挥到极致,姜还是老的辣,陆二婶子也不曾多让,气得脸皮直抖还是强忍住了怒火。 她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婊里婊气,以前尽是看走了眼。 第8章缘去 老人多年面对熊儿子内心之强大也不是旁人能比的,脸皮抖动了几下,那点负面情绪便被她隐藏住了。 “让你再提回去的确也麻烦,那婶子我就收下了,就算你不提礼物来,婶子也是要留你吃饭的,邻里邻居客套个啥子?” 刚才那些话太膈应人,陆二婶子就算有那份真心留客的心思,也被膈应的没了,哪家的米面也不是白给的,又不是地主老财还能吃一碗倒掉一碗。 最重要的是她总有一种面对自家熊儿子的错觉,她怕忍不住抄棍子打人。 老太太不想跟邓大强再掰扯那有的没的,扯着嗓子吼道。 “大毛头,赶紧的出来,你邓家叔叔来了,快领你爸那屋里去。”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懒懒散散而出,表情很是不以为然,村子里住着谁家有几间屋谁不知道,自己去不就行了。 又不是找不到路,还要自己领着,浪费自己修陀螺的时间,下午他还要跟沟对面刘小胖子一起打陀螺呢。 小男娃一瞅,耷拉着的眼皮睁大了几分,因激动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炖青蛙,你个胆小鬼今儿个舍得从洞里爬出来了?” 又叫它炖青蛙,太可恶了! 邓青娃柳眉倒竖,眼睛瞪得溜溜圆,一双小爪子握得紧紧的。 待在父亲的怀里给了小丫头勇气,高高的昂着头,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一句话以万分惊恐的口气脱口而出。 “呀!毛毛虫你裤裆破了!” 小男孩几乎是下意识的捂住裆部,低头一瞧,才知自己上当了。 “卧槽,好你个炖青蛙,你敢阴劳资!” 一双小拳头捏的紧紧的,那凶狠的眼神,若是没有旁人在,这小子会做什么事?邓大强用自己的脚指头都想得到。 眼睛眯起,隐去了眼里的寒芒,小男孩本能的求生意识,让他快速后退好几步,紧张的左顾右盼。 陆霆…… 不会是自家炼铁的记忆复苏准备重操旧业了吧? 小朋友没有迎来自家铁匠爱的竹笋炒肉,却得到了自家亲奶奶一个糖炒栗子。 “混账小子,越大越不懂事,有你这样说妹妹的吗?还不赶紧给青娃妹妹道歉!” 道歉?凭啥要道歉。 还是给个小丫头片子道歉,小爷面子还要不要? 对上亲奶奶那双威胁的利眼,好吧,道歉就道歉,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走着瞧。 “对不起,青娃妹妹!” 声音极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至于说道歉的诚意,那根本就没有,陆霆小朋友说完拔腿就跑,生怕自家奶奶又追出来。 “臭小子你跑啥?赶紧给我滚回来。” 听了这话,陆霆小朋友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奔跑速度反而更快了些,眨眼便没了踪影。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一会儿回来我再收拾你。” 不管说的多么的咬牙切齿,这种光面子话,听听就可以了,若真的相信,邓大强觉得自己才是个棒槌。 对这种敷衍的态度,某人自然表情不太好。 场面陷入了尴尬。 邓大强暗暗咬牙。 臭小子太不是个玩意了,真真欠收拾,心里打着小算盘怎么收拾臭小子,陆二婶子更是觉得邓大强少见多怪,小娃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 不就是取个绰号吗? 要怪也只能怪邓家老太婆给孙女取个这么土了吧唧的名字,青娃青娃的,不就是青蛙吗?她孙子又没有说错?再说了小丫头片子还叫孙子毛毛虫呢,她说啥了? “咳咳咳咳……” 陆二婶子反应最快。 “哎哟我的儿,你咋就起来了,赶紧的回去躺好,可别吹了凉风。” 那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关怀,是邓大强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他脑壳都恍惚了。 “妈,我不累,都躺两天了,只是扭伤了脚踝而已,没什么大碍的,走走反而更好些。” “哪里就躺了两天?从你受伤算起,四十八个小时都没有,你这是伤到脚的吗?你娃子伤到脑壳了知道不?” “妈……” 要是儿子给她来硬的,陆二婶子肯定是操起擀面杖就打人,这样软和的哀求,她哪里受得了,别说是出来走动走动,老人这会儿可以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陆二婶子虽然被儿子的迷魂汤灌得云里雾里,但那颗拳拳爱子之心从不放松,伤才有些好转她哪可能放心儿子走动,虽然无奈,也只能将儿子搀到屋檐边的凉椅上躺好。 “小强啊!渴了吧?妈熬了绿豆汤等着哈,马上就给你端过来。” 老人健步如飞,冲入了灶屋,片刻功夫便端了一碗绿豆汤出来。 “儿啊,来来来赶紧的,趁凉快喝下去,解一解暑气。” 自从儿子失了记忆,陆二婶子心里眼里就再无旁人,家里多出这么两号人早就被丢到了一边,这种照顾着自家人,将客人扔在一边是很失礼的。 不管身在何处,还是忘记了前尘往事,不失礼与人前,不给人留下话题,是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妈,还有客人呢!” “妈知道的,你赶紧喝着,”陆二婶子面上笑眯眯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耐烦,当然儿子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大狗啊!别抱着青娃了快过来坐,我去给你们端碗绿豆汤来,解解暑气。” 邓大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咸来了个遍,原来老娘也有温柔的时候,只是面对的不是他而已。 面前的男人,浓黑的眉毛依然英挺如利剑,那双平时目空一切的双目却是柔和的,温和如春日的朝阳,温暖人心。 举手投足之间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让邓大强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陌生是因为自己的脸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表情,熟悉因为这个表情是他死对头惯有的。 不管怎么改变,有些隐藏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这会儿邓大强觉得自己该放声大笑的,或者是跳起来拆了这老不要脸的老底。 对上女儿那懵懂的目光,他又无从开口了。 第9章谋略 想到母亲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有蠢儿子的不理不睬,面前的人或许才是他们所期盼的吧? 罢了既是这样,那便就这样吧! 邓大强没有表现得很活络,也没有客套的推让,就这么顺着本心坐了下来。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聊天他们哪可能有话可聊。 一个不知道怎么与人交往,另一个根本不愿意交往,场面再次陷入尴尬之中。 还好陆二婶子很快就出来了。 见这个样子,她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边招呼着喝绿豆汤,一边给两边介绍。 “小强啊!妈忘记了你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这个是松树林那边邓家的长子,你要叫大狗哥,这个女娃是他女青娃。” 陆二婶子指着自己的脑袋对邓大强道。 “大狗啊!你兄弟撞到脑子了,好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你别介意呀!你也知道的,他以前是个健谈的,不是那种失礼的人,多担待些。” 两个男人本该礼节性的打个招呼,她们的视线却交集在了邓青娃身上。 好可爱的孩子啊!咋看咋这么喜欢呢?男人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着,却又很无措。 邓大强,??(◣д◢)?? 这老小子是啥表情?想抢他闺女。 某人就跟护崽的母鸡似的,一把将女儿圈在怀里,借着衣服的遮挡,只给对方留了个后脑勺,要是可以,后脑勺都不想留给他看。 这个样子以经不是尴尬能说的,妥妥的要结仇,特别是陆二婶子眼里一片寒霜。 扯了扯嘴角,才将扭曲的面容变得和蔼可亲了些。 “哈哈哈哈哈,都说你小子不疼闺女,就你这宝贝样,外面的人都是胡说八道的,赶紧的放松些,大热天的别把你家宝儿捂坏了。” 自己家的娃自己疼,才不会像某些人样胳膊肘往外拐,被老太太一打岔,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解。 邓大强恶狠狠的想,若这老小子真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就好,不燃绝对狠揍死这丫。 这是隔世之仇啊,抢他儿子,抢他老娘,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同等,现在还想抢她女儿,哼! 别人笑眯眯的装,邓大强肯定是最能装的那一个,表情不比川剧变脸慢,与之寒暄了一番后,天马行空的岔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以后希望婶子不要叫我大狗,这名字小时候好,都说是贱名好养活,现在我也这么大把岁数了,再叫这个名字也不太合适,我打算等人口普查的时候改名。” 陆二婶子是识得一些字的,对这种农村贱名好养活的说法是嗤之以鼻的。 别说邓家的大狗不满意自己的名字,她也不满意儿子小强这个名字,奈何她家蹬腿了的死老头子硬要取这个名。 “哟,这感情好,你打算改什么名?人口普查是什么时候?” 邓大强讲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需要什么流程?此次改名该找什么人? 陆二婶子仔仔细细的听了,心里也有了打算,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又问起了邓大强打算改什么名字? 邓大强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就叫大强了,强家强国强天下,名字很有意义吧?” 陆二婶子趁对方不注意,很没形象的翻了个大白眼,这小子也太小心眼,自己儿子叫小强,他就要改名叫大强,真真的是不知所谓,像极了邓家老太婆。 心里膈应的要死,陆二婶子还要笑眯眯的。 “名字的确不错,大强小强看起来就像亲兄弟一样,好,很好。” “东观汉记·光武皇帝纪帝,既有仁圣之明,气势形体,天然之姿,固非人之敌,翕然龙举云兴,三雨而济,天下荡荡,人无能名焉。” 陆二婶子被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硬是一句都没听懂一句都没听懂。 邓大强就直接得多了。 “你要要讲的简明扼要一点,不然你妈听不懂。” 说人话不行吗?难道说人话不香? 表情有片刻的尴尬,对上母亲纠结的双眼,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妈,我想改名叫陆云兴,你看如何?” 亲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陆二婶子是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反对儿子的,以她那脑子里粗浅的墨水看,也觉得这名字真还不错,文雅又秀气。 “那当然好,我儿子就是厉害,不愧是读过小学的,就是与旁人不同。” 某人想呕一口老血了。 这老太太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既然这么好,那就好呗! 小强也好,大强也好,一个是他亲爹给的,一个是他想了几天几夜出来的名字,凭什么给旁人用? 邓大强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里,人家两母子秀母慈子孝太隔应。 将小肚子喝的饱饱的女儿抱起来,就准备告辞,当然临别之际还需要添一把火。 “婶子,我妈拜托了山头三伯娘去李寡妇家给我说亲,我不能在这里待,得回去收拾收拾,就先告辞了。” 陆二婶子眼神闪动,拽着围裙的手紧了又紧。 邓家那老太婆好的很哦!动作居然这么快,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还带着笑意。 只有邓大强看出老人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扭曲。 他接着道。 “希望这次能成,没个女人那算得上一个完整的家,毕竟我家青娃还小,需要一个妈照顾着。” 陆二婶子,呵呵! 那就没办法了,谁叫狼多肉少呢!这山沟沟里头有点颜色的女娃子谁不是削尖了脑袋往外嫁。 像李寡妇这种没有儿女拖累的,别说是二婚的争着抢着要,连在头婚里面都是抢手货。 邓大强在心里默默的点头,觉得还该加把火。 “就是费钱了些,还没开始说呢!我妈就提了老腊肉去,还说成了之后过年时两头猪都卖了当聘礼,这要是都给出去了,该怎么办哦!” 陆二婶子心里噼噼啪啪的打着小算盘,得意着呢!就那点家底,邓家老太婆想跟她争,简直是白日做梦。 老人根本就不接邓大强的话,摆了摆手道。 “有事就赶紧忙去,我就不留你了。” 第10章挖墙 两人想法不同,但目的都达到了,邓大强心满意足的抱着小闺女回家。 不是他要坑蠢儿子,李寡妇本来就是那老不要脸的婆娘,两个家伙再结为夫妻有什么不妥的吗?女儿可以接盘,这个接盘侠他当的甘之如饴,婆娘那就算了。 见父女两个走了,陆二婶子还趴在门边瞅了好久,确定对方走远,便麻利的奔了回来。 拿了屋檐下的背兜,就是一阵忙活,老腊肉两块,白糖两包,可以给成年人做一件衣服的藏青色布一大块,再往自己兜里装了八十块钱,这礼算得上是相当的厚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山头李大喇叭可是个见钱眼开的,打亲情关系没得用,这么些东西砸下去,还怕她不尽心办事。 收拾好又跑去菜园,摘了些小菜将背兜里的东西盖起来。 “儿啊!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妈我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看着快速奔出门的老娘,陆云兴皱着的眉能夹死苍蝇,他猜不到老太太要去干什么,但总觉得哪里有不妥。 陆二婶子速度很快,穿山越岭抄近路去了李大喇叭家。 这么一身行头上门,那肯定是迎为座上宾,陆二婶子也不是那种虚头巴脑的人,直接开门见山。 “大妹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儿现在还没着落,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拜托你给张罗个对象,我自己家里是个啥情况我心里也清楚,不敢想那些头婚的大姑娘,就瞅着你同村的那个李素梅不错,大妹子你看这样如何?” 陆二婶子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塞给了李大喇叭,那是八十块钱呢!还有这么些个礼品,见钱眼开的李大喇叭又怎么不心动,想到才刚被自己送走的妯娌,又有点犹豫。 自己干这吃里扒外的事,若被家里的老头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陆二婶子眼神闪了闪。 “大妹子,这些礼的确轻了些,我给你透个底,这事若是成了,我家就按头婚的礼节来取这个亲,自然给你的谢媒礼就按着这个再加。” 二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比划着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的价钱,李大喇叭已经很心动了,那被岁月磨砺而显得浑浊的双眼发出夺目的光,这个钱她是很想赚的,可是家里老头子这关不好交代呀。 陆二婶子趁热打铁。 “大妹子,我知道你家闺女快生了,你可能时间不够不够宽裕,可以拜托你娘家亲戚帮忙办一下,当然了这其中的谢意,我再往上加上一成,你看如何?” 李大喇叭自然是满口答应,这个主意简直是太好了,她不用得罪人,又能以最低的代价得到这笔收入。 两人相视而笑,手握在了一起,什么老姐姐老妹妹的叫个不停,那个亲热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亲姐儿俩呢!要知道土地没下户那会儿,这两个女的在地里打了可不止一回架。 目的达到了,客套话也说了,两老太太依依惜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娃。 李大喇叭没有马上把妯娌家的肉还回去,吃了午饭后捡了一条肉顶着大太阳去了娘家李家村。 与自家八十多岁的老娘在屋子里密谋了半个小时,然后去找了李寡妇,又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通。 反正捡了好话说,媒婆的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何况陆家的确富有。 李寡妇眉毛稀疏,嘴唇略厚,眼睛也生得略小了些,好在皮肤够白会捯饬自己,在一堆的黄脸婆村姑的衬托下还真显得有那么三分鲜嫩。 她自认为与旁人不同,也是有些心眼儿的,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说相看相看,处一处看合不合适。 说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 “腊月姑姑,我是个命不好的,这女人啊嫁人就是再投一次胎,我已经投错一次胎了,现在又要重新选择,再不敢轻易的做决定,伯娘你应该明白的吧。” 那怯生生的眼神,里面全是落寞,冷梗了一辈子的老人也有一丝动容,何况是李大喇叭了。 “素梅啊!可苦了你这娃子了,你有这些担心也是合情合理的,姑姑都懂,那你们就处处看吧!好不好的再往下说。” 李素梅牵起嘴角,心中的得意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那种恬静温婉的气质是大山里没有的,让这母女俩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都同时升起了一个想法,这丫头真俊。 李大喇叭吃了晚饭才从娘家回来,才刚进家门就碰到了自家老头子。 或许是心虚吧。 给她吓得一哆嗦。 “老头子,你咋坐这里不吱声,吓我一跳!” 邓本宗磕了磕烟袋锅子,将搭在身上的汗衫子随手扔在水坑里。 双手背与身后,转身进了屋。 李大喇叭有两儿一女,都已经成了家,因为性格强势又碎嘴,跟两个儿媳妇都合不来,所以早早的跟两个儿子分了家。 老头了回了灶屋,点了煤油灯就准备升起火。 弄了一大堆的松针,将细细的枯树枝架在上面然后点火,火燃的很旺,发出“噼噼啪啪”之声。 老头儿又加了些粗的木材在上面,火都已经生好了,见自家婆娘还杵在在那里,脸色就很不好看。 “你个懒婆娘,火都已经给你升起来了,赶紧做饭,你想饿死劳资是不?” 李大喇叭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家老头子还没吃饭呢!把背兜一扔就忙活开了,嘴里也没闲着,扯开嗓子就开骂。 “都说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由着自家爹老汉饿到现在,有些人啊,猪狗不如。” 李大喇叭不愧是李大喇叭,那声音可不小,左边屋子里的小媳妇若不是被自家男人给扛回去了,今天说不定就要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婆媳骂战。 这小媳妇叫林五花是对面山头杀猪匠的闺女,性格随了自己老娘,也是远近闻名的一霸,骂起架来战斗力惊人。 这个时候男人怎么敢把媳妇放出去?今天晚上就想有好了,当然想和稀泥也别想讨得了好。 第11章没门 这家大儿媳叫邹华容,娘家在三里外的周家坝,周家坝临近乡政府又有学校,这个邹华容有些文化心思深。 她从来没有跟李大喇叭正面杠,却让李大喇叭吃了无数次亏,这就是其利害之处。 瞅了一眼对面紧张的男人。 邹华容唇角勾起,就着煤油灯继续穿针走线,她得趁着这段时间闲,把儿子跟小闺女的布鞋做出来。 至于说爱作妖的婆母,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看来明天得抽个空去大伯娘家串个门儿,联络联络感情了。 不给婆母找点事儿做,见天的上蹿下跳,多不得劲儿,作为孝顺儿媳要考虑周到些才是。 邓大山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他家婆娘是个懂事的,要是跟老二家的一样那就不好弄了。 就兄弟媳妇吨位,如果是自家婆娘,自己这瘦了吧唧的样子,她一胳膊肘下去就要歇菜,哪还能拦得住? 李大喇叭骂骂咧咧的一会儿,家里的老头子也不搭理她,两个儿媳妇又跟锯嘴了的葫芦似的,一句都没有接她的话。 说着说着也觉得没意思,声音也就越来越小了。 又感叹了一番自家命咋就这么苦,遇到这几个讨债的。 邓木宗用火钳照顾着火,斜逆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说够了?说够了那就说说你今天浪到哪儿去了?” 面已经熟了,李大喇叭提了锅背过身子舀面。 眼神以开始闪烁,这老太太很会骗人,却在自己丈夫面前无所遁形。 终于隐藏住了自己的心绪,才叹了口气道。 “咱们狗子不是没个婆娘了吗?大嫂看上了我娘家那边的李寡妇,拜托我说项说项。” 这是正经事,老头儿面上好了些。 “这个是大事,你得上些心才行,我是大哥拉扯大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大哥又走的早,大嫂那边我得多照顾些,大狗的事情你得当成自家的事情来办,懂?” 李大喇叭紧了紧手上的筷子,接着夹面。 “哎!这事情啊,有点难办了,松树林那头陆二嫂也请了媒人说项,出了很重的礼,这事成不成还很难说呢!” 李大喇叭本不想把肉退回去的,瞧瞧自家老头子这个样子,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后,李大喇叭背了一块肉就下了山。 邓大强在劈柴,柳红英一见到兄弟媳妇登门,连忙将人迎到屋里去,顺便将畏畏缩缩的二儿媳徐爱梅瞪了回去。 “杵这里干啥?猪叫的那么大声听不到?” “好,好的妈!我这就去喂猪。” 柳红英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招呼着李大喇叭去屋里坐。 见了别人家的婆媳关系,李大喇叭没有觉得同仇敌忾,面上只觉得鄙视。 她这个大嫂就是要强,都把一个儿媳妇逼跑了,咋就不能对另外一个儿媳妇好一点?要是她家那两个祖宗能有这个侄媳妇一半本分,她就该烧高香了。 一大搪瓷缸子红糖水上来,李大喇叭喝了一口之后,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也不能怪她没把事办事好,说亲哪家不是拿钱办事看聘礼。 就算自家大嫂砸锅卖铁,最多也只能出个二婚的聘礼钱给李寡妇,人家陆家就不一样了,取个寡妇用头婚的礼节,那是相当的看重了,就更别说在她这里的谢媒钱。 “大嫂,你托我办的事,我昨天晌午吃了饭顶着大太阳就去办了。” 妯娌这么尽心尽力的办事,柳红英自然是满意的,心里三分喜意,脸上带出了七分。 “他二伯娘,你抽个空去一下就可以了,哪用那么着急,大狗他不急的。” 李大喇叭脸上带着假笑,心里鄙视,最急的怕是你这老太婆,想抱孙子想疯了吧? “我家老头子说了,他是大哥拉扯大的,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大狗的事情要让我当成自家的事情来办,我哪能不着急。” 说的言辞恳切,李大喇叭自认为这个铺垫已经差不多了,脸上的笑意褪去了些,有些踌躇的道。 “大嫂啊,这事情啊,可能有点不好办?” 柳红英心里一咯噔,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儿子可是十里八村的厚道人,名声可不差,再加上她许下的承诺,李寡妇不同意的概率太低了。 柳红英能这么自信是有原因的,那个李素梅当姑娘的时候就很中意她儿子,奈何她家儿子非要那小妖精不可,这事才没有了下文。 柳红英见李大喇叭那个样子,将进屋后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联系,眼神锐利了起来,声音带着长者的严厉,也不叫他二伯娘了。 “弟妹啊!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可不要瞒我,你实在说不清楚,我就寻了他二伯去你娘家那边打听打听,反正两个村子又不远,也不费什么事。” 李大喇叭哪可能再有什么隐瞒,但她也不会傻到实话实说就是了,将真相捡了个7七八分说了出来。 “大嫂啊!陆二嫂那边给的聘礼的确高,这两相比较下来难免的就有了高下,虽然她家儿子不着调了些,可是架不住人家顾着家呀不是?我也是尽力了。” 柳红英脸色越来越阴沉,在心里把死对头祖宗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一遍。 这个死老太婆真真的可恶,啥都跟她抢,这笔账她老婆子记下了,定要找个机会报回去。 柳红英心里虽不好受,这种事情也不能强求,就算搁在旧社会她这样的家庭也强求不了。 想想儿子对这件事情的抵触,缓一缓也没什么不好,心里虽很不得劲,还强忍着。 拍了拍李大喇叭的手。 “他二伯母,这些嫂子都懂,是大狗他没这个福气,怪不着旁人,虽然事情没成,还是谢谢你。” 李大喇叭心里有点发蹙,特别是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时候,那叫个忐忑。 她小心了又小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首尾?仔细一想心里又放心那些。 看来这肉还是保不住了,李大喇叭肉痛的将背篼里的东西拔拉出来。 第12章争夺 “大嫂,本来大狗是我的亲侄,给亲侄儿办事儿就不该收礼,我收了你礼就很不应该还没把事情办成,我哪好意思再要大嫂你的肉,还是给你送回来了。” 柳红英连忙推拒,动作幅度相当大的,这种送出去的礼,万是不能回收的。 一张老脸板起来特别严肃。 “瞧你都说的是什么话?你是嫌嫂子的肉瘦了,还是嫌嫂子给的少了?不管成不成功,你是帮着跑了腿的,这个礼你就该收下。” 又经过一番拉扯,事情才结束,李大喇叭满脸愧疚,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背着自己的背篓与柳红英相携而出。 那感情好的就跟亲姐儿俩似的,完全没有刚才在屋里那点儿眼神官司。 “嫂子你不用担心,只要有合适的,我肯定给大狗留着,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谢谢他二伯娘了,你也知道的嫂子我不爱走动,认识的人少,大狗的事也只能拜托你了。” 这一点李大喇叭最得意,谁要说她赶庙会不务正业,她就给他怼回去,瞧瞧有了这些个人脉,村子里这些个家里有老光棍的,哪个不求着她。 人活一辈子啊,还是不能脑筋太死了,得向前(钱)看。 两老太太相视而笑,给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大嫂,那我回去了。” “他二伯娘慢走啊!有空过来串串门啊!” 柳红英一直站在院门口,直到看不见李大喇叭的身影了才回转。 在破围裙上搓了搓手,准备去喂鸡,却被邓大强拦住了去路。 “妈,咋样?” 被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柳红英哪可能有好脸色,一巴掌就呼了过去,目标儿子的脑门儿。 “你个混账小子,啥咋样?赶紧的给我劈柴去。” 当然邓大强可不是死对头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亲妈老汉要动也不行。 “妈,你咋能这样?我好好跟你说话呢!100块钱你到底给不给吧?” 柳红英眉毛倒竖。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别说100块钱了,一块钱都没有,你跟那小狐狸精结婚的时候,我是允许了你们私下里攒钱的,你的钱全被她哄走了,现在想骗老娘的,没门儿!” 邓大强这会儿急得焦头烂额,他家大花二花现在还在沟对面刘家院里,这可是他的宝啊! 有了它们,他才有底气。 想起上辈子的那些事,若不是有大花二花在,他还哪有能力送陆霆那混账东西念那么多书。 邓家这个便宜娘又是个油盐不进的,看起来为人大方,那是对旁人,对自己家人可不是那么回事。 邓大强想想就火大,可又没有办法,他再四六不懂也干不出抢亲娘钱这种事,虽然焦急也只得自己想办法。 这么一会儿某人才想起自家闺女好像没在院子里,忙扔下活计出去找。 “你干啥去?我看你是越来越懒了,赶紧的给我劈柴。” “一会儿回来干,青娃不见了,我出去找找找。” 柳红英忙着自己的活,嘴巴也没停下来唠叨。 “哪个小娃子不是到处跑,能有什么事儿?难道还能遇见拍花子的,人家拍花子的要拐也拐个小子,小丫头片子谁要?” 邓大强搭理她才怪,跟这种老太太讲道理是讲不通的,直接无视就好。 想也没想就冲进了松树林,还没跑多远,就听见了宝贝闺女的哭声。 “呜哇……毛毛虫,我要叫我爸爸打你,要打死你。” “炖青蛙,你把石头给我。” “这是我的我不给,我死也给。” “这是我们一起发现的,见者有份,不给我你信不信我打你哦!” “这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打死我我也不给,你再打我,我就给它吞下去。” 小男孩又急气,将人彻底按在了地上,将对方脑袋固定住,他想把东西扣出来的,又怕动作太猛,这蠢蛋真把石头给吞肚子里了,那还了得。 以前听奶奶说过,吃泥巴和石头是要死人的,就跟自己很喜欢的那条小黄狗一样,死了炖青蛙就没了,以后干坏事,还有谁帮他放风,人虽然笨了点还是很有用的。 “你别哭了,这石头只是好看而已,又不好吃,要不然我拿鸡蛋给你换,以后答应都不欺负你了,也不再叫你的绰号,每天都带你出去玩,你赶紧吐出来好不好?” 邓大强几乎是狂奔着赶过去的,就见宝贝闺女被陆霆那臭小子按在了地上。 “狗东西,找死。” 陆霆小朋友本能的抬头,对上那双如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几乎是三魂吓出了六魄,连滚带爬的跑了,至于说那块漂亮的小石头,哪还有那心思,逃命要紧啊! 对心爱之物与小命之间的选择,当然是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小姑娘哭得跟小花猫似的,更别说小衣服上的脏污了,就跟扔泥地里滚过一样,见到爸爸来了委屈的不行,抱住爸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不哭啊,不哭,青娃不哭,爸爸去给你报仇,一定狠狠教训大毛头。” 邓青娃这个孩子就有一点好,不管是在什么样的逆境之中,只要存在那么一点点温暖就能被安抚住,何况是那厚重如山的父爱。 泪水来的有多凶猛,收的也就有多快,哭真心的哭,快乐来了也是真心的快乐。 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邓青娃将口中的物件吐到手里,笑得傻兮兮的。 “爸爸,你看这是什么?很漂亮对不对,你喜不喜欢?青娃把它送给你。” 邓大强眉头皱起又舒展开来,拿过那块如水滴般的玉石,将女儿抱进怀里。 郑重其事的问道。 “告诉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小姑娘是极会看颜色的,见爸爸脸色不好,就知道这回自己犯错了,又见爸爸眼神之中的鼓励,便鼓起勇气一一道来。 事情没多复杂,两个小家伙玩的时候,发现了这块玉,然后经过一番抢夺到了邓青娃手里,陆霆小朋友当然不服气咯!想抢回来。 第13章机缘 邓青娃虽然表面性格软,内心里却是个倔强的小狮子,怎么可能轻易妥协?就成了刚才那个样子。 要是再来晚一点,陆霆服个软,再许以些许利益,这块玉就要到手了,上辈子便是这样的。 小姑娘很得意,握着小拳头手舞足道的比划开了。 “爸爸,我用脚一下就把毛毛虫给扫倒了,他摔了个狗吃屎,然后漂亮的小石头就到我手里了,他还想抢回去,才不让他得意,这么漂亮的石头,我凭啥送给他,要送我也送给我爸爸。” 邓大强又是一阵天人交战,酸甜苦辣咸来了个遍,这才是他心爱的小棉袄,就算这东西是个好东西,说不定还是陆霆那小子的第一桶金,如果要用他小棉袄的命来换,他宁愿一无所有。 “青娃,爸爸给你说啊!以后千万不能随便把东西往嘴巴里放,万一真的掉进肚子里了怎么办?会拉不出臭臭的,还吃不了香喷喷的饭,医生要把你的肚肚划开一个小洞洞,把石头取出来你才能好,那得多疼啊!” 邓大强尽量说的委婉,想到这玉石吞进女儿的肚子里的后果,冷汗都出来了。 邓青娃想到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情,家里有只生蛋的老母鸡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被奶奶划开了肚肚又缝起来。 小丫头脸都白了。 “爸……爸,我……我没有想那么多,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那么干了真的,青娃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邓大强将女儿搂得紧紧的,转身就想去陆家。 “爸爸!” 脸上全是祈求。 虽然跟毛毛虫打架她的口头禅是告诉爸爸去,让爸爸打死对方,可是她本心里是不愿意爸爸参与的,才不要当告状精,她想再有下次一定能打赢毛毛虫的。 小娃子之间那点弯弯绕绕,邓大强又怎么不明白?谁不是从小娃子过来的。 想想陆霆那混账小子一贯的作风,再想想如白纸般纯洁的女儿,他不难猜到两个小家伙之间的一些小故事。 不插手,他当然不会插手,不会在明面上插手,他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邓大强道:“咱赶紧回家,今天太阳有点大你就不要出去玩儿了,早点吃了饭好睡个午觉。” 小丫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巧的点头,爸爸不去毛毛虫家算账就好了,玩了这么久,感觉也挺累的。 嗯!下午她要睡觉觉。 邓大强把脏兮兮的女儿抱回来,自然是得了家里老太太一顿数落,无非又是些老生常谈。 娃儿必须有个娘才行,特别是女娃儿,没个娘教着就跟个皮猴子一样,咋还像个姑娘家,现在小还看不出来什么,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怎么找得到好婆家? 到时候说亲肯定会被对方瞧轻了的,这要搁古代是在三不娶之列。 对此邓大强嗤之以鼻,还三不娶! 啊呸! 哪个脸大的配得上我闺女?不娶就不娶,大不了自己用钱砸,砸也砸个女婿出来。 有儿子又咋样?说不得还娶不上媳妇呢!要知道几十年后的聘礼是按万为单位算的。 劳资干啥把女儿嫁出去,招个上门女婿不香吗?敢对劳资的女儿不好抽不死他。 父女两个表情一致,木呆呆的一句话都不说,趁老太太转身之际,一大一小两只做起了鬼脸,老太太转身之后两人又恢复一本正经。 洗澡换衣服,一会儿就搞定了,邓大强给女儿把头发梳好,才继续去劈柴,劈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在女儿身上,确定闺女在自己视线之内,才放心继续干活。 柳红英没完没了的唠叨,父女两个就是不搭理她,心里的气发不出来,又见二儿媳妇有一眼没一眼的瞅大儿子,心里无名之火直往上冒。 本想去喂猪的,气得一把将手上的盆子摔在地上。 站在院坝里就骂开了。 “这死鸡崽子,我好吃好喝的拱着你这么些年,竟是个不下蛋的鸡,东瞅西瞅的贱皮子货,惹火了老娘晚上就宰了你下锅。” 柳红英这话几乎是赤裸裸的了,是个正常的人都听得懂,当然除了小朋友邓青娃以外,再是成了精的小娃子她也只有几岁,生不生蛋这个问题在她那里,就真的只是生不生蛋那么简单。 徐爱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其中的尴尬就不用说了,转身就进了屋,不到一会儿,屋中就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如果不知内情的,定会生出一番打抱不平的心思,奈何邓大强是个重生的,这两口子干的那些事可以说是远近闻名,都不是啥好东西,用后世很火网络用语来形容,这两口子三观不正。 老太太火气发出来了,觉得通体舒畅,转身进屋忙自己的活去了。 儿子她都不爱哄的,更别说没给她邓家生下一男半女的儿媳妇了,再说了她又没骂错,有哪个正常的小媳妇会这么盯着自己大伯哥的。 中午饭做的土豆干饭,自然的土豆居多米很少,老太太的理由也很强大,天天吃白米干饭,就算地主家的粮也遭不住这么造的。 土豆干饭怎么的啦? 再怎么说那也是干的呢!还是她们龙水村土地多,若是十几里地外的鹰嘴崖子,那个地方天天喝稀饭呢! 吃土豆干饭都是神仙的日子了,还敢矫情就别吃,老娘留着喂鸡,鸡还能给老娘生几个蛋。 在邓大强的强烈要求下,邓青娃小朋友中午得到了一份鸡蛋羹。 鸡蛋羹虽然是吃到了,老太太的嘴巴可是没饶过人。 说到了村里陆翠花家,几个女娃子就跟要饭的差不多,别说是吃白米了,土豆都没有多的。 老太太很不满意儿子的行为。 提这样的要求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觉得自己刻薄了他的女儿,这下老人能忍才怪,邓大强被狠狠的数落了一通。 邓青娃有点食不知味,见女儿这个样子,某爸爸又怎能不心疼。 “妈,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不就是个鸡蛋吗?我以后还你总行了吧?你看你弄的娃子都没法吃饭了。” 第14章吃瘪 邓大强哪还有心情吃饭?抱了女儿就走,当然顺手把鸡蛋羹给顺走了,费了那么大劲才得到的鸡蛋,还被便宜老娘数落了这么久,不吃白不吃,不吃才是傻蛋。 柳红英那个气哦!从灶屋追到院子里,邓大强步伐很快,在她赶过来之前把门反锁了。 “妈,有什么事情下午再说吧!我要睡午觉了,你老嗓门也别那么大,天气这么热,上火了还得花钱买药不值得。” “对了妈,我听说陆二婶子中午要到松树林子里找草药,要是她听见你在家里骂我,你猜她会怎么想?又会有什么传言到外面去?” “以你对儿子的疼爱,还有儿子一贯的为人处事,外人绝对不会觉得你在骂我,青娃才是个四岁多的娃,再怎么人面兽心,外人也不会觉得你是在骂她,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肯定以为骂的是弟妹,儿子想为了你老的名声考虑,您还是洗洗去睡会儿午觉的好。” 这话虽然很隐晦,听得懂话的人都听得出来,就差直接指着老太太的脸骂她不是人了? ??(◣д◢)??,柳红英已经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两天邓大强真的是忍得太辛苦,害怕这便宜娘有个好歹,做什么事情都让着她,都说母慈子孝,首先为人母的要慈祥才行啊! 就算老太太拿棍子抽他这个当儿子的,邓大强没有半分怨言,为人子的孝字当前,他再不着调,这点还是懂的。 但他女儿又有什么错? 只是个几岁的奶娃娃而已,身为女娃就有错吗?吃个鸡蛋而已,咋的了?犯得着这么依依不饶。 知道便宜娘是个有口无心的,只喜欢嘴巴爽快,通过这样来体现她一家之主的地位,以及在财务上的分配权,让便宜娘爽快了,他就得憋死。 想到宝贝闺女跟着他和跟着死对头一样变得唯唯诺诺的样子,邓大强心里就跟刀割似的。 再说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能因为便宜老娘年纪大了就由着她的性子来。 柳红英咬牙切齿的道。 “邓狗子,你很好……你好得很,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老娘现在才看清楚你小子的真面目。” 隔着门板邓大强都能幻想出来便宜老娘那张恶狠狠的老脸,心里竟是说不出的畅快。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说不出两三句恶毒的话,谁不会两三句不带脏字的段子。 说他不孝顺,它干啥了?他啥都没干,只是轻言细语的规劝不讲理的老娘,把哪个叔伯搬出来教训他,他都有道理。 这才是怼老娘的最高境界,兵不血刃嘛!劳资依然还是孝顺儿子。 劳资没错! 柳红英张了张嘴硬生生将要脱口而出的大骂吞了回去,其中的憋屈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 收拾儿子什么时候都可以,要让死对头知道了她的底细那还得了,就算没那么回事儿,也会给她传得十里八村都知道。 她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能有负面问题往外传,儿媳妇还要不要?没得儿媳妇孙子更是遥遥无期。 想到那种可能,老太太有多大的火气都能压得住,转身进了灶屋,收拾碗筷去了。 吃饭,哪还有心情吃饭?已经被不孝子气饱了。 屋外很安静,邓青娃却越发的紧张,对着小手指小心翼翼的看着爸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爸爸,鸡蛋也没有多好吃,青娃不吃鸡蛋也是可以的。” 邓大强……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是眼睛酸胀想要往外蹦几滴猫尿水,他胡乱的搓了搓酸胀的鼻头,将泪意强行逼回去。 “你个小娃子,想这么多干嘛?你只要吃的饱饱的乖乖长大,一切有你爸呢!” “可是,可是奶奶不高兴,爸爸奶奶她不喜欢我。” 邓大强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阴沉。 “没有的事情,你奶骂的是爸爸,你别想那么多,咱去把蛋羹吃了。” 父女两个从另一扇门出去,那里有座木质的阳台,高高的葡萄架从二楼屋顶搭到对面树上,遮住了夏日的阳光,也隔出了一片宁静的小天地。 父女两个坐到了立起的凉板床上,这种凉板床铺开了是床,立起来就是长椅子,热天坐着非常舒服。 邓大强没有再说话,一口一口的喂女儿把鸡蛋羹吃了,把碗放到旁边,又给女儿顺了顺背以免积食。 该怎么样开导女儿呢? 邓大强这个时候陷入了两难,让女儿面对现实太残忍,给女儿创造一个幻想的乌托邦,这终究又是个幻像,戳破那一刻,终是伤人伤己。 便宜老娘重男轻女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怕是到死都不会改变,这也是那个年代大多数人的想法,无关于对错,这是生产力低下的必然结果。 儿子代表了劳动力,代表了家族实力,争田地争水,邻里邻居之间的纠纷男丁多的家族占有决定的优势。 便宜老娘也并不是那种刻薄到死的人,只是嘴巴不饶人而已,在经济能力允许的情况下她也并没有少女儿什么,比起村里其他女娃子,邓家女娃子算是不上不下中等水平。 可是这便宜老娘的嘴实在是太臭,邓大强再怎么把表面敷得光鲜亮丽,也架不住她爱做妖,最重要的一点女儿没有母亲保护,来自外界稍微一点的伤害,都是影响心灵的。 面对现实又太残忍,这种外界的伤害不是女儿这种年纪能承受的,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不处理也不行,邓大强心乱如麻,他该怎么办才好? “爸爸……” 小姑娘见爸爸一直沉默,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的落下,打在了小手的肉窝窝上,却灼伤着邓大强的心,他后悔了,他就该如从前那般撒泼打滚不讲理的护着女儿,娃子还那么小让娃子面对现实他过分了。 “不哭,不哭,闺女不哭,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不好,不哭好不好?” 第15章宝物 小丫头很倔强的直视父亲,虽还抽泣着,声音却是坚定的。 “为什么奶奶不喜欢我?因为青娃不是男娃子吗?还是因为妈妈?” 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善与恶他们感受的最清楚,邓大强那颗心被击得粉碎,将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 “可是爸爸喜欢你啊!爸爸不喜欢男娃子,爸爸喜欢像青娃这样孝顺又可爱的女娃子,爸爸会你十倍二十倍的爱,永永远远只喜你。” 拂着女儿的背,用尽了所有的温柔,以期能驱散她心灵所有的阴暗,让小人儿能够回到心灵的港湾,没有忧愁。 邓青娃破涕为笑,一双大大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小月牙,裂开小嘴露出白白的贝齿,真的只是一点点的温暖,小姑娘就能快乐。 她有爸爸的疼爱,以后的弟弟有奶奶,好像这也很公平,自己得到了爸爸的疼爱,又想要奶奶也爱自己,好像有点太贪心哦! “爸爸,青娃明白了,奶奶不给我煮鸡蛋肉肉吃,我也不难过了因为青娃有爸爸。” 邓大强胡乱的揉了揉眼睛,把湿润的眼眶擦干净,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的点着女儿的小鼻头。 “明白什么了?你还是没明白,傻闺女啊,爸爸告诉你,鸡蛋跟肉肉还是要吃的,有好吃的不吃是傻蛋,她骂她的咱吃咱的,二者之间毫不冲突。” 轻轻的拍着女儿的小肚肚。 “吃在自己肚肚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旁人高不高兴不是很重要。” 邓大强透过葡萄叶望着天空,想了想还是决定补救一下。 “青娃觉得,爸爸还有你二伯以及你小姑,奶奶最喜欢谁?” 小孩子的直觉是最强的,哪怕她只有小小的一只却感觉的最深刻。 “奶奶最喜欢的是二伯。” 邓大强道:“爸爸会不会难过?难道就不吃饭了吗?她说她的爸爸吃爸爸的,但不影响爸爸孝顺你奶。” “咱们该孝敬的还是要孝敬,奶奶一把年纪了一点点小错误咱们让让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丢了自己的原则,不能让自己吃不饱饭,更不能让自己难过,懂不懂?” 小丫头点头,爸爸的话她明白了,奶奶闹奶奶的,她吃她的饭饭就可以了。 这些基本上已经带入了一些成年人的世界观,邓大强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否是对的,可是这问题又势在必行。 老家的传统便是长子为二老养老送终,不到万不得已婆媳之间兵戎相见的地步,不会如山头二伯娘家那样把两个儿子都分出去过。 如果由他提出将便宜老娘撵到二弟家去住,是会被戳脊梁骨的,且事情闹开了那就是破镜难圆,母子成不了母子,兄弟也会成仇。 这种事情前世今生他都不在乎,他就怕就算是这样了,女儿还会受伤。 凉风徐徐,吹拂着葡萄叶间歇之间,露出一串一串的葡萄,葡萄架下十几只鸡散漫的啄食着草堆里的虫子。 只是片刻功夫,小丫头的呼吸便平稳了,邓大强看着女儿红彤彤的脸蛋,以及脸上未干的泪痕,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想让女儿过得更好,他想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就跟故事里的公主一样,却忘记了小人书里面还有恶毒的女巫,他不觉得这个比喻有多过分。 邓大强下定了绝心,要整顿这个家,他就不信那个邪,治不了那个老顽固,收拾不了邓铁头那个黑心鬼。 只有他打滚撒泼的份儿,还能让别人抢了他的台本,惹毛了他,不要脸起来吓死他们。 见女儿睡熟了,邓大强抱了娃回屋午睡,本没有睡意的,闭目养了一会儿神,不到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再开睁开眼时以是下午,透过打开的门看着外面的葡萄架,太阳已经没那么猛了。 视线转移追寻着那一小团,小丫头睡得脸蛋红彤彤的,睫毛就跟扇子似的搭在脸上,老父亲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和煦如春风般的笑意慢慢龟裂,顺着那不舒服的感觉望去,裤子湿了一大片。 要不是有一处持续往外浸水,他都怀疑自己一把年纪尿了床。 邓大强寻着那处不舒服的感觉,摸出一物。 他疑惑了。 这玩意儿怎么会往外冒水?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陆霆那臭小子每天带着也没见怎么招,为啥到自己这里事情就这么多。 邓大强找来了茶缸子,将玉放进去,不到一会儿就是满满的一缸水。 ?_????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见血封喉的毒药?还是生死肉白骨的灵丹妙药?如果这样一直留下去也不是办法。 邓大强回忆往事,这块玉在蠢儿子身上消失前后发生了的事,混账小子受过一次伤,血流了不少,自从那件事之后玉佩就不见了。 想到滴酒认主,不怪邓大强会这么想,照顾他的男保姆就是个妥妥的仙侠迷,成天开着语音听书,这让他老人家也不得不跟着听。 找老娘拿针?还是算了,在抽屉里一阵翻找,找出了一只小刀,瞧这造型大概是削铅笔的,还有点锈迹。 会不会感染中毒?此时对于宝物的迫切,邓大强哪管那么多,对着左手指头就是一划,鲜红的血液冒出,邓大强毫不犹豫的将之按在了玉石之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玉石闪着莹润的光滑消失了,邓大强大惊上下翻转着手掌,手心处多了一颗绿豆大小的胎记。 “难道这就是滴血认主?” 水呢?怎么才能让它再留出出来? 邓大强心里才这么想,绿豆大小的胎记泛起了玉色的光芒,细细的水流从其中流出。 这样就流出来了,邓大强在心里想到,留的差不多,该收起了,胎记瞬间失去光华,自然的水流也终止了。 “难怪,臭小子时常握着个拳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宝贝有什么作用呢?” 邓大强看女儿一眼,确定这娃子一时半会不会醒,用陶盆加上半茶缸子水伴上玉米粒去了阳台。 要不要倒下去呢? 第16章计策1 吃了加了料的玉米粒,要是这一窝鸡全死光了,便宜老娘那老顽固怕是要气到中风。 (* ̄rǒ ̄)应该不会死鸡的吧? 陆霆能混得那么风生水起,不可能到了自己这里就不好使了,这宝贝绝对是个好物件,只是具体的分量有待考究。 当然啦!死了就死了,谁知道是他干的,闺女吃个鸡蛋都唠唠叨叨大半天,生再多的鸡蛋有啥用?存了钱去娶李寡妇?还不如死干净了,一了百了,免得让人看着糟心。 玉米粒撒了下去,公鸡母鸡一窝蜂的扑了上来,战斗场面相当激烈,有一只芦花鸡特别厉害抢得最凶,多数进了这只的口,几秒钟时间一陶盆玉米粒吃的一干二净。 “咕咕咕咕咕咕……” 鸡们没有立即毙命,这水或许是无毒的,说不定是慢性毒药呢,这还得观察一会儿才行。 “咕咕咕咕咕咕……” 葡萄架下的鸡开始上蹿下跳,若不是阳台上横七竖八拦着些带刺的荆条,周围的栅栏也围得高高的,鸡们可能会越狱成功。 这么大的动静,柳红英怎么可能视若无睹,老太太想去敲门,又想到跟儿子的龃龉,改成抄小路去鸡舍边查看。 等她赶到的时候鸡们已基本上平静下来。 母子两个隔着鸡舍,一个在阳台上,一个在阳台下。 当然作案工具已经被某人藏起来了,要是鸡有个好歹,他绝不承认是他干的。 邓大强笑眯眯的。 “妈,下午好啊!” 柳红英皮笑肉不笑。 “好!老娘当然好,还没被气死让大少爷失望了吧?” 她才不生气,死小子就是想气死她,好继承她的棺材本。 “妈,你哪能这样想呢?我还指着你给我娶婆娘呢!你可不能死活一百年才好。” 柳红英,呵呵! “以前是我老太婆想左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一把年纪了,操那么多心干啥子?我管了儿子娶一回婆娘就算是尽了义务,要儿子是个窝囊废,娶一个跑一个,我还能帮他取十个不成。” 柳红英瞬间觉得通体舒畅,难听的话谁不会讲,想当年她老婆子也是龙水村了不起的存在,除了松树林那边的陆家老婆子谁是她对手。 被个死小子气的吃不下饭,是她柳辣椒的作风吗? 邓大强被骂成是窝囊废,生气吗?一点都不生气,老太太还有心情跟他在这里互撕那就是好事儿,战斗力棋逢对手互撕起来才好嘛! 别跟死对头老了那会,动不动就喘不过气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蹬腿,那还有什么意思? 邓大强打开门大踏步的出得门来,正好与鸡舍回来的老娘对个正着,某人脸皮特别厚,笑眯眯如得了便宜的狐狸,一直追进了堂屋。 你不搭理我,我搭理你总行了吧?脸皮要厚,吃饭才够。 堂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中有一个大圆箩,里面放有不少未处理的玉米棒子,老人懒得搭理邓大强,自己搬了小凳子坐下出理玉米棒子。 邓大强也搬了小凳子过来,与老娘一起处理玉米棒子,当然嘴巴也没闲着,他压低了声音说话。 “妈,这就对了嘛!操那么多心干啥?儿子反正也就这样啦!一把年纪的老光棍,要再结婚得花不少钱?咱家也没那个家底,最后苦的还不是老娘你,儿子哪舍得你老人家受苦。” 这油腔滑调的调调,柳红英相信了才有鬼,好听的话虽假,糖衣炮弹谁又不爱吃呢?女人是要哄的,老女人也不例外,老太太的面色缓和了些许。 邓大强看了老娘的脸色,觉得自己这方法做对了,便接着说道。 “如果你老实在是想抱孙子,其实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与其逮着我这个婆娘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收拾,不如对着有婆娘的铁头下功夫,铁头他可是结婚一年多了,还没生一男半女,这不太合适吧……老母亲?” 柳红英脸色又阴郁!那是对二儿媳妇的,朝着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方向狠狠的剜了好几眼。 老太太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邓大强也能猜个大概老太太在想什么,婆媳始终是天敌,还没有生的儿媳更是不待见,也不能怪他爱八婆。 要知道这两口子可不是省心的,上辈子没少给死对头下拌子,等着两口子腾出手来,倒霉的就是他了。 再说了,他这也不算是多事儿,一把年纪连个闺女都没有,身为长兄关心一下有错吗? 传宗接代的重任人人有责的嘛!老娘的怒火应该大家一起承担才对。 “妈,我跟你讲啊,这可是大问题,就算我以后娶不着婆娘了,我还有青娃,招个上门女婿也有人给我养老送终,铁头有啥?要是不能生,那就是大问题了。” 这话可是捅了柳红英的肺管子了,操起玉米棒子就扔了过去,当然她是打不着的,邓大强偏头就躲开了。 “妈,说话就说话,你发啥火呀?你这要给我开瓢了,又得花钱,你又何必那么暴躁?” 老太太手都在抖了。 “邓狗子,你这个混账东西,烂了心肠的糟心玩意,铁头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有你这么说亲兄弟的吗?” 邓大强舔着脸又坐过了些,死皮赖脸的给老太太顺气。 “妈,我只是一个猜测,猜测你懂吗?是假设不是真的。” 老太太态度强硬。 “那是你亲兄弟,假设都不可以,你这是诅咒他你知不知道?” “但铁头两口子的确没消息这也是事实,有病咱就砸锅卖铁给他治,为了我老邓家的传承,我这个当大哥的绝对没二话,当然啦,没有是最好,我这不也是担心他嘛!” 邓大强心里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死对头心得有多大?才能每天笑眯眯的过日子,就这偏心眼的亲妈,他要真是这老顽固的亲儿子还不得呕死。 柳红英虽然态度挺强硬,火气很旺盛的样子,但邓大强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第17章计策2 相比于越来越不着调的大儿子,她想抱孙子,从小儿子那里下手可能会来得快些。 再说了,鸡蛋也不能老放在一个筐子里,大儿子的婆娘还得继续张罗,小儿子这边也得盯着,这样双管齐下,还怕抱不到孙子吗? 见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好,邓大强心里乐开了花,有门就好,就怕老顽固油盐不进。 邓大强又凑过来了一些,小声的嘀咕道。 “其实吧,这个问题也不能怪二弟妹,你瞅瞅咱家铁头,一年到头有几个时间在家里,弟妹倒是想生,她找谁生去,就算生出来了你不担心?” 柳红英这回速度相当的快,一个糖炒栗子精准的落在了邓大强的额头上。 “你个混账玩意,嘴巴还有把门的没有?兄弟媳妇房里的事情是你该说的吗?” 这回真的是有点打痛了,但为了闺女为了自己的N计划,必须舔着脸再凑上去,他得把这个坑挖好挖深了,才能一举把邓铁头埋进去,让那小子一时半会爬不出来。 “那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老邓家的百年传承,为了你老人家早日抱上孙子,铁头他赚再多的钱,他没有儿子你老没有孙子,那都是白搭的,那都是给别人挣的。” 这话真的是说到柳红英的心坎里去了,就算是有金山银山又怎样,争个皇位回来,也得有儿子才成啊! “你小子别给我整那些有的没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给妈透个底,妈在心里过一过,如果可行就照这么做。” 邓大强从来没有哪一刻那么郑重其事,仿佛在商量什么家国大事,是一种指点江山的庄重。 “妈,你看眼见着就要割稻子了,你发个电报到铁头那里去让他赶紧回来割稻子,当然啦估计他肯定回不来。” 柳红英斜睨着他,废话那么多,叫他说重点,净整些没用的。 “妈,看看你又不高兴了?你这样子你让我怎么说,你这是军阀主义一言堂,容不得旁人有反对,你我怎么畅所欲言?说了你又要发火,我还说啥?” 柳红英用力的掰着玉米,咬牙骂道。 “混账东西,老婆子一言堂你听了吗?我说东你偏要走西,才懒得骂你,浪费老娘口水,有什么馊主意赶紧说,你说再难听的话老娘不发火,恕你无罪了。” 邓大强肚子紧了又紧才压住闷笑,老顽固还恕他无罪,真当自己是西老太后了。 “妈,其实吧,这很简单,咱家铁头是个孝顺的,你要说你身体不太好,他保证马上回来。” “看看看,妈你又瞪眼了,刚才不是说好了吗?都恕我无罪了,你还翻脸。” 柳红英双眼眯起来,上下左右打量着邓大强,那种侵略性的视线,看得人头皮发麻。 邓大强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要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主意是给出来了,用不用就看老太太她自己,至于他这里,一计不成还有二计,三十六计通通用上,还就不相信治不了几个爱作妖的。 柳红英笑了。 “你小子怕是就想着老娘爬不起来了,对吧?想打老娘棺材本的主意,想都别想?” 又是这样,怕是有被害妄想症,还棺材本,她棺材本有多少钱?算她一千块钱都顶天了,娶个二婚的女人都还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怕是这一千块钱还要打个折差不多。 畅想前世那些奢靡的日子,陆霆那臭小子虽然不是东西了些,给的零花钱可不老少,他绑定在微信上的银行卡资金可是以八位数算的。 当然了,现在自己还是个穷光蛋,不过这没关系,只要买回了大花跟二花,大富办不到,生活上肯定能自给自足,成不了远近闻名的乡镇企业家,成为龙水村首富还是行的。 老太太瞧儿子这个样子,也不想再跟他掰扯什么,不耐烦道。 “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太阳也下山了,不冷不热的赶紧的挑点水去,把菜地浇一浇,有点菜下饭,你那宝贝闺女也能多吃两口饭。” 邓大强的目的到底达到没有? 他并不着急,来日方长嘛!耳边风的效果,就是要持之以恒,让敌人从内部瓦解。 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他骂死对头那些话可不是无的放矢的,那邓铁头在外面很多年,先是跟人去淘金,又是跑到新疆去种棉花,然后几混几混的,又学了人家工地上包工。 混得有声有色的,外面情人两三个,给他生了儿子女儿一大堆,钱没带回家几分,扔下一屋大小不说,到最后家都不口了。 辛辛苦苦帮人养儿子,养大了就去找自己亲爹,死对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落下一身腥。 要是自己不想办法把这混账东西弄回来,绊住他的脚步。 这家伙将一家大小都要扔给他,到时候光棍大伯哥守活寡的兄弟媳妇,不知道多少难听的话要说出来。 照顾便宜老娘就算了,还要给别人当牛做马的照顾儿子老婆,啊呸,给他们脸大的。 长兄如父也不是这样当爹的。 邓大强挑着粪桶,准备去鸡舍旁边小塘子里打水,那里有一处小水坑,连接的是龙水泉的活水,他们家浇地都是用那里的水。 邓大强挑了一担子水,经过鸡舍的时候。 “好久没生蛋了?” 邓大强…… 左看右看没有人,转身对上了鸡舍围栏边上,那里有一只往天芦花鸡。 一只芦花鸡不是让他惊恐的,让他惊恐的是它们一张一合的嘴。 “收获的季节不生蛋,那老太婆会要鸡命的。” 母鸡的眼中居然有泪水。 “砰砰……” 腿软了怎么办?邓大强的腿颤颤巍巍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说了无数次镇定也起不了作用。 鸡大惊,扑着翅膀跑到了一边。 “这个大块头干啥玩意儿的,吓死劳资了。” 邓大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跑,裤腿滴滴嗒嗒的流着水,那惊恐慌乱竟是跟陆霆小朋友逃跑时如出一辙,至于说形象什么的,哪还顾得着? 第18章鸡 老太太坐在堂屋门口给小孙女扎辫子,抬眼正好瞅到这一幕,本来脸上还带着些许笑的,瞬间晴转阴,还欲有狂风暴雨之势。 邓大强见到亲人,惊恐的脸才缓和了几分,混乱的快行几步,他想说院里有鸡成精了,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不能说,不能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面对,而且还有宝贝闺女在更不能说,万一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反而惊动了那妖精就不好了。 柳红英奔过来,着急的询问道。 “又咋的了,是不是扭到脚了?几十岁的人干点活咋还那么毛毛糙糙的,你能不能长点心。” “妈,我没得事,只是崴了左脚而已,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老太太又生气又心疼,虽然这儿子越来越没办法掌控,可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的亲儿,不是路边捡来的,又怎能不心疼。 “没事就好,哪里不舒服可不能瞒着?你要多为这个家想想,你要倒了我可怎么办?” 邓大强冷硬的心稍微软了一些。 “妈,我都知道的。” 老太太确定儿子没事儿,心下松了一大口气。 “没事就好,你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儿。” 邓青娃紧抓着父亲的裤腿眼泪汪汪,“爸爸。” 柳红英一把拍在儿子肩上骂道。 “赶紧去换衣服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女这里有我,你放宽心老娘吃不了她!” 老太太一把拽过孙女,一老一小往回走,只是小丫头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自己爸爸,眼里全是担忧。 对上女儿担忧的眼神,邓大强这会儿心反而平静了,他都能跑到死对头的身体里来,还遇到个宝贝,再遇到个把小妖精,有什么好奇怪的?妖又怎样? 人能一代一代的繁衍到几十亿,而妖却只存在于人类的代代相传,孰强孰弱,一目了然,有何可怕? 若是他这个顶梁柱都方寸大乱,那些个妖魔鬼怪岂不是更容易找到突破口,暗害于他。 邓大强抛弃了那点被害妄想症后,反而更加豁达,有了些年少时的天不怕地不怕,对于鸡圈里那妖精没了一点惧怕之意不说,居然裂开大嘴笑了,对着女儿鼓励的点了点头,让她放心跟着奶奶去,自己没有问题。 一瘸一拐的回了屋,换好了衣服之后,邓大强就躺到了床上,他在想问题,想上辈子的事情,又想这辈子的事情。 什么西游记,搜神记都回忆了个遍,电视剧里的情节终究是假的,再怎么回忆也没有真实所见所听来的震撼。 鸡为什么发生变化?邓大强用力的握了握左手,前世好多闹不明白的事情都找到了出处。 这会儿邓大强不是害怕了,而是气愤,牙齿咬得咯咯咯咯的响。 “偷劳资的裤子,让耗子天天跟劳资抢被窝,还让家里的鸡鸭鹅群起而……攻!” 等着吧!这些他都会还回去的。 心里的大石头放了下去,邓大强肚子竞是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肚子饿哪能躺得下去,整理好自己出了房门。 微弱的光从灶屋那边儿透出来,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寻着这点光进了屋。 女儿有模有样的给火堆添着小树枝,邓大强见了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见到来人小丫头笑眯了眼。 “爸爸。” “嗯!热安逸了吧?坐开一点,爸爸来烧火。” 小丫头哪会愿意,她学会了烧火哎!奶奶都说很了不起的,她是最勤快的了,当然要继续干。 邓大强见这样也就由着她去了,父女两个挨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聊着,无非都是些童言童语,没啥营养的话题。 柳红英瞟了一眼,又继续忙着自己的活。 儿子既然自己出来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了,能帮着烧个火也是好的,年纪轻轻的老娘一大把年纪做饭给他吃,他也受不起不是? 依然是土豆饭,土豆多米少,不一样的是,今天晚上多了个咸菜炒腊肉。 乡下地方也就有点荤腥了,腊肉皮子被火烧的金黄金黄之后,用刀刮掉黑灰再加水煮过,在切薄片跟老咸菜炒。 这样做出来之后,肉皮子格外的香还软,邓青娃小嘴油汪汪吃的鼓浪浪的。 “闺女,咬不咬得动啊?” 小丫头忙点头,忙着吃自己饭去了,哪还有时间搭理亲爹。 柳红英丢给儿子一个大白眼。 “切得那么薄,又是回锅肉,哪会咬不动,你以为是骨头吗?肉都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你的饭,不吃就给老娘滚蛋。” 吃饱喝足,各自回访休息,邓青娃没能跟着爸爸回去,被柳红英留了下来。 跟奶奶睡还有自己睡二选一,邓青娃当然选择跟奶奶睡。 这一夜很平静,邓大强一觉到天明,连个梦都没有做,他醒过来的时候遵循着本能捞了一把,没有捞到熟悉的小棉袄。 才想起来闺女昨晚被便宜老娘拐走了,也没跟闺女住几天,就有点不习惯了,真是个可怕的习惯。 邓大强甩了甩头,随便收拾了下自己便出了房门。 左看右看,难道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原因?瞧这晴空万里绝对是个烈日当空的好天气,有点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老娘看上去心情不错。 为什么呢? “爸爸……爸爸,快点来看,咱们家今天有好多好多的鸡蛋。” 小丫头趴在桌子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篮子里的蛋,眼中光那是看到美味时的小贪婪。 柳红英将小丫头的胖爪子拍开将篮子提起来,也许是老太太今天心情不错,又也许是祖孙两个昨天晚上有了进一步的沟通,感情上有了质的升华。 竟是对着邓青娃破天荒的轻言细语的教导。 “毛手毛脚的别给摔坏了,还得换钱呢!想吃,一会儿奶给你蒸个蛋,别跟八辈子没吃过似的盯着不放。” 老太太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的,转身把篮子放到碗柜里,顺手又拿了一个出来,拿碗敲蛋一气呵成,放盐放猪油,片刻功夫蛋就下了锅了。 第19章反转 护短老爹邓大强的意大利炮还没开始架好,人家已经一片欢乐大合唱,祖慈孙孝一片祥和。 “奶奶,你最好了。” 某老太太装的一脸严肃,勾起的嘴角却早就出卖了她,若是装上一条尾巴,更能体现她此时的心情。 “小丫头骗子,少甜言蜜语哄老婆子,只要你听奶奶的话,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乖乖的才有蛋吃。” 柳红英甩了一个眼刀子给儿子,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那些个不听话的,只配吃咸菜疙瘩,惹火了老娘,咸菜疙瘩都没得吃。” 卧了个大槽!邓大强心里有点打鼓,不是因为便宜老娘的冷言冷语,也不是因为突然多了这么多鸡蛋,会多这么多鸡蛋在他意料之中。 一切与前世联系上,那些水的作用,他也能了解个大概,上辈子自己家的鸡鸭更多,产蛋量之震撼,现在这些蛋也就不算什么了。 便宜老娘对闺女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这老顽固又是要闹哪一出?邓大强心里有点打鼓。 穿越重生了?还是被奥特曼跟小仙女联合附体了? 这一切柳红英看在眼里,心里别说有多得意了。 臭小子小样儿,跟老娘斗还嫩了一点,等着吧看老娘怎么治你。 母子两个心里各自打着小九九,面上都是笑嘻嘻的。 饭菜很快上桌,如柳红英说的那样,某人只能吃咸菜疙瘩,只要女儿吃得好,当然邓大强不会为了这么点吃食去计较什么。 一桌三个人各自有自己的心思,邓青娃小朋友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爸爸跟奶奶,接收到爸爸安抚的眼神,便也老老实实吃饭。 邓大强快速的吃饭,但不影响他想事情,便宜老娘转变的太快,太阳又不可能打西边出来,几十年的老顽固怎么可能随便改变?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老娘看似精明的,智慧上比死对头还要低上好几个档次,肯定是谁给她出了主意,不然不会转变这么快。 到底是谁? 隔壁的。 就现在两人这关系,在邓世贤没生出来之前关系绝对破不了冰,邓大强将最后一口饭吞下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只是一扫让他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屋里多了两只西瓜。 这玩意儿在城里司空见惯,在山上可是个稀罕玩意儿,龙水村有谁家种植西瓜?只有便宜妹子邓翠枝家了。 这女人的智商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只有一个人,便宜妹夫。 这个人还算正直,应该不会坏他的事,到底是怎么样?还需要试探一下。 收回视线,邓大强放下碗,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惊讶的问道。 “哎妈!这西瓜哪买的?多少钱一斤?” 柳红英眼神闪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买什么买咱家哪有钱买,这是你妹跟妹夫早上送来的,瞧瞧这叶子都还是绿的,可水灵着呢!” 柳红英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忆往昔说当年,自己多么含辛茹苦养大了三个娃,好吃好喝的都给了你,你弟你妹受了多少苦,却那么懂事,有点好就会送到娘家来。 人啊,要感恩什么的。 邓大强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已经猜测得出来,邓翠芝那女人给便宜老娘吹了什么枕边风了。 这一套的确高明,要是用在死对头身上,一戳一个准,就死对头那老实性子绝对要被这娘俩拿的死死的。 现在换了他嘛? 呵呵!那就不好意思了,这媚眼儿怕是都抛给了瞎子看,无关于感情的多寡他就不吃这一套。 当然了,他也不会多事的拆穿,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至少自家闺女能得到实惠。 反正人生在世谁不靠点演技活着?你哄我我又哄哄你,只要能一直哄下去,母慈子孝这么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想通过这等伎俩掌控他,老人家就别想那么多了。 那天以后家庭氛围依然是剑拔弩张的,但柳红英老太太的目标变了,她不再对小孙女横眉冷眼,反而变得关爱有加。 对着邓大强却是各种骂,外加忆往昔说当年,一些夹枪带棍的讽刺那都只是些开胃菜。 邓大强…… 有句诗咋念的来着? 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上学后的知识基本上他都还给了老师了,这一句偶然听得,深觉此句高妙记在心中,引此为人生向导。 给邓铁头的圣旨还是发出去了,他就等着收网了。 有些事情啊,想象是完美的,现实却是那么的残酷,柳红英望眼欲穿,她的幺儿还是没有回来。 每天看大儿子笑眯眯的,咋看咋来气?这臭小子绝对是在嘲笑她。 “你弟那里肯定忙得很,肯定赚着钱了,所以才抽不开时间。” 邓大强能怎么说呢?老太太的心已经被蒙住了,小儿子怎么做都是对的,错的也能找出一千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他圆过去。 “妈,你说的不对,肯定是铁头工作的地方太偏僻,电报发错地方了,他没有收到,不然你那么孝顺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回来,没事没事,你老不用担心,说不得,咱把这些稻子收回去他就回来了。” 邓大强用力的踩着半自动打谷机,抹着汗水,为了表现出话里诚意,当然那嬉皮笑脸也收了一收。 再这样撩下去,把老娘撩毛了,这么多稻子得他自己收回去,到时候找谁哭去。 至于说让邓铁头回收稻子,做啥白日梦呢?他不觉得便宜老娘有那个魅力,能让那混账回来。 母子两个见挑着箩筐的徐爱菊回来了,便都闭了嘴。 “大哥,要不让我来踩,你休息一会儿。” 太阳太大,邓大强被晒得有点头疼,见有人来换,当然同意。 “那换你来踩吧!” 徐爱菊虽然长得黑壮了些,眼中却有股子精明劲,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认真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爽利得很。 这段时间收水稻,徐爱菊的表现算得上是良好的,脏活累活抢着干,那点子前世带给邓大强的坏印象,稍微减少了些。 第20章极品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说是为情所困,那就太矫情了。 邓大强准备挑谷子回去的,被老娘抢了活,让他待在地里继续打谷子,理由还很充分,老婆子要回去做饭了,干了大半天不饿吗? 柳红英挑着一担谷子健步如飞而去,她安排了小孙女干活,臭小子矫情的很,要是看见了还不得跟她急,若是那样,这段时间的表现岂不是付诸东流。 得赶紧杀回去,把小丫头片子洗刷干净收拾好。 烈日当空而照,金色的光芒与黄灿灿的稻谷相映衬,将这个硕果累累的季节,渲染的更加光彩夺目。 被领导安排了重要任务的邓青娃小朋友忙得不得了,带着草帽就跟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小手握着竹爬有模有样的拔着稻草,旁边跟着她的小伙伴,黄黄的绒毛扁平的嘴,绿豆小眼左右倾循着,稻子里的虫子一只都没能逃脱。 不远处还有一只,虎纹黄猫,小小的只高冷的眯着眼打盹。 “咕咕咕咕咕……” 小姑娘发现了一只芦花鸡正在偷吃自家的稻子,那还了得。 扬起竹爬就是一阵追打。 “小黄,抄近路,拦住它。” 黄色的绒毛小小的翅膀,一点都不影响其奔跑的速度,什么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小家伙对上芦花鸡面露凶光。 战争一触击法,勇气非常可嘉胜利也只是气势上的,小家伙实在是太小了,对上比它大几倍的芦花鸡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柳红英眼疾手快,箩筐啪的一下落地,扁担随后飞了出去,刚好把凶残的老母鸡给打飞了。 “咯哒咯哒咯哒咯咯哒咯哒哒……” 芦花鸡被打掉一撮毛狂奔而去。 邓青娃兴奋的跑过来,拍着手欢呼。 “奶奶真厉害。” 柳红英…… 她厉害,她哪有这小丫头片子厉害,居然还知道几路围杀,要是她回来迟些,这小鹅崽子怕是活不成。 越想越头疼,死小子不知道在哪里搞到的钱,买了两只小母猪回来这个就不说了,毕竟这是正经畜牲,能给家里添进项的。 还养鹅,这算什么事? 老话说的好,家有万担米,不养长颈子,养鹅生蛋不划算。 本来是一对的,还好当天晚上就死了一只,若不然得浪费多少粮食。 柳红英把小丫头抓过来,倒了温热水给擦洗干净,又重新梳了头发,给切了西瓜安排她蹲在阴凉的路口守着,才去做饭的。 当然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小黄去跟别的家畜打架,打死了你可别哭,以后也没得买。 邓青娃自然是点头如捣蒜,老太太一转身,两小只雄赳赳气扬扬的奔向目的地,小王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竟是与它主人如出一辙。 若是以前的邓青娃,那肯定是听话的乖宝宝,柳红英说啥就是说啥,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折扣。 现在嘛,被某老父亲带歪到不知道哪个爪哇国去了。 吃饭的时候洗白白的某娃,已经变成了泥娃娃,小黄少了一撮毛,且从来不管闲事的大王也是一身灰。 柳红英…… 咋个办? 她好想请家法。 老人家不止一次的瞄向放鸡毛掸子的地方。 忍住千万要忍住,闺女说的很对,她要做个慈祥的奶奶,和蔼的婆母,一定不能崩人设。 柳红英现在的心心理阴影面积无限大,要不是儿媳妇那根胡萝卜掉在前面,早就发火了。 日子虽然苦,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邓大强家还剩下一小块稻子的时候,二伯娘李大喇叭也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笑得还是那么真切,两老太太双手握得紧紧的,就跟亲姐儿俩一样,狠狠的打了几个来回的感情牌。 李大喇叭:“大嫂,你不用客气,咱们两家人就跟一家人似的,只要你一声招呼,我让咱家老大老二都来给你帮忙。” 邓大强注意到了便宜老娘眉毛跳了好几下,但依然笑得很灿烂。 “弟妹的心意,嫂子都知道,稻子差不多都收回来了,不用麻烦你们。” “哎呀大嫂,说啥子客气话嘛!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差不多那肯定还没收完,明天我就叫老大老二来帮你,饭你甭做我给他们烧。” 李大喇叭开始呱啦呱啦的自说自话,自家当家的多么友爱兄长,两家人有多亲厚,邓大强她必当是亲儿一样待的。 邓大强…… 他快笑死了好不好?有个老话怎么讲的? 一山还比一山高啊,恶人自有恶人磨,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可怕,一种是不要脸的,一种是不要命的,不要脸的李大喇叭对上不要命的便宜老娘,只要不是与生死有关的事情,李大喇叭要略胜一筹的,而且人家还掐着她未来儿媳妇。 结果更坑爹,邓大强猜测便宜老娘快心肌梗塞了,还必须笑眯眯的点头答应,若是其他人其他事,想占他家便宜,他必会和老娘同仇敌忾一致对外,这个人嘛,那就算了。 李大喇叭回家后,义正言辞的吩咐儿子们,去给大伯娘家干活,摆足了和顺长者的谱。 婆母是个什么德行?没有人比邹华容更了解,哪可能让旁人占了便宜去,更何况下面是山下大伯娘。 她借着去后院摘菜的机会去了山梁上,往远处一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邹华荣回来正好碰到公爹邓木宗,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汗烟,打量四下无人瞬间计上心头。 她与平时一样恭恭敬敬的上前打招呼,又不敢直奔主题,老头是个脑子的,稍微不慎就能让他看出目的来,只得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才说到正题。 “爸,大伯母家的地,好像只有两分地没收了,咱这一家子去肯定要不到一个小时,下午我想跟当家的回娘家帮帮忙,您大孙子能不能在您这搭一下伙食,家里的牲畜也要劳烦您照看一下。” 邓木宗脸上有片刻的错愕,反应过来忙收住表情。 “说啥子见外话,我孙子想哪天来吃饭都可以,你两口子放心去,家里自有我们照顾着。” 第21章隐斗 目的已达到邹华荣自不会在此多逗留,老头儿也藏着心事,急着去山梁上查看,等儿媳妇进了屋,老头子心爱的烟袋锅都不管了,往山梁上奔去,一看之下气得青筋直跳。 自己若是不来看这一招,明天儿子们去大嫂家干活算个什么回事儿,到底是干还是不干?就那么点活儿,好意思去大嫂家吃饭,人给你帮忙不留饭,大嫂怎么抬头做人。 大嫂怎么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以自家老婆子的德行背地里又有什么话传出来?老头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个大概。 他大嫂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往更严重的说,会影响到两家的情谊。 越想越生气,老头儿牙齿咬得嘎嘎做响,他家这个惹事生非的老婆子不教训怕是能上天。 不到半个小时,山头那边就传出了谩骂声,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声音之悠长几乎半个村子都听得到。 李大喇叭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省心的,老了跟儿媳妇们干,儿媳妇们分出去了依然不放过,村民们猜测这女人大概又在闹幺蛾子,见怪不怪也没多在意。 柳红英算是松了口气,还好有小叔子治得了那个混人,若不然要自己动起手来两家撕破了脸终归不太好,老了的人不在意这些,可小一辈的怎么相处?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柳便红英领着大儿子小儿媳妇,还有一大早过来帮忙的小女儿把那点谷子收了回来。 她可不敢有什么侥幸心理。 昨天晚上那两口子干一架,万一你的喇叭想不开,非要在自己这里来刷一波存在感咋个办?还是自己早收完的好。 一箩筐一箩筐的谷子往回挑,等你以为一切就过去了,最后一趟还是让他们碰到了邹华容两口子,两口子挺尴尬的。 柳红英:“大山子,你来给伯娘帮忙?我都给你妈说了不用那么客气,你看我们已经收完了。 “来都来了,我帮大伯娘把谷子挑回去,”邓大山忙上前抢担子,挑了就往屋里奔。 见丈夫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事情也办得像模像样的,邹华容忙上前拉着柳红英说话,这种事情她最在行。 不着痕迹的几剂彩虹屁拍下去,柳红英老太太笑弯了眼,只觉通体舒坦。 老人家红光满面,眼中全是慈爱。 “华容啊!你该多来大伯娘家坐坐的!咱们娘儿俩有些时候没一起说说心里话了。” “大伯娘,谁说不是呢?还不是最近农忙给闹的,侄媳妇我啊好久就想来找你说说话了,还要请你指点我绣花呢!” 柳红英很是自得,整个龙水村哪个女人有她的小被子做的好,绣的花精致?这话题可以说直接戳到了她的痒痒肉上,就着这个话题,炒上几盘小菜再有一斤酒,老太太能跟人聊上一整天。 邓大强跟邓翠芝这对难兄难妹被无视了个彻底。 将谷子倒在院坝,兄妹一人拿了一把竹爬忙自己的活,都明白老娘没有聊尽兴是不会散场的,粮食可不等人,他们必须借着太阳将稻子的水气去一去,将稻草与谷子分开晾晒均匀,以避免水气过重成熟的稻子发芽。 屋里时不时传来笑声,东拉西扯的一阵彩虹屁过后,两口子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邓二伯知道她们的粮食差不多收完了,就想着派他们俩来收收尾,忙完了这里两口子也不能多逗留,还要跑到娘家那边去,不留下来吃饭的理由也很充足。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暴雨,粮食耽搁不得。 柳红英自是不好多留。 邹华容其实老早就想来一趟,事情赶事情没空出来时间,主要是想震慑一下她婆母,这次的试卷效果不错,老婆婆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作妖,她看这个杀手锏留一留也尚可,话到嘴边又把话给吞了回去。 暴风雨如期而至,还好村民们都把粮食收了回来,暴雨倾盆也没有人闲着,男人用竹子编筐子或者修修农具,女人们做做针线。 邓翠芝没有回家,这一个农忙季下来徐爱菊跟柳红英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娘儿三个约在了一起做针线,一边飞针走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刚开始的话题还挺正常的,说什么粮食的收成,说哪家的稻子长得好,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李大喇叭,和不得不说的婆媳关系。 话题越来越偏,什么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邓大强算是见识到了。 邓翠芝:“妈,听说二山家的又有了,她可真能生,前一胎生了一儿一女,这一胎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不错,人家三年抱俩就算不得了的,她三年抱三。” 隔着一个院坝以及淅淅沥沥的雨声,邓大强都能感觉得到场面的尴尬。 就不能消停消停,有没有个脑子,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真当有亲好在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下来的话题,却给人一种死一般的寂静,邓翠芝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想想又觉得自己没错,她是二哥的亲妹子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外人。 快速的挪了凳子过去,邓翠芝压低了声音道。 “二嫂,你知道妹子的,没什么心机,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徐爱菊脸皮抖动,不解释还好解释了更尴尬,左手掌心的疼痛让她能保持理智,面上笑的没心没肺。 “我还不知道你,我哪能见这种气,不用想那么多。” 柳红英没有责备女儿,更没有安慰儿媳妇的意思,直接将话题岔开,与女儿掰起了家常。 这就是祸根,姑嫂不和,兄弟相缠本是同根生,说其少不得个偏了心的老太太,本是同根生,感情何至于那么生疏。 邓大强没想过要纠正,或者站在大哥的立场主持公道,这种公道说不清楚,长成了的歪树,想要掰回来何其艰难,亲妈都觉得这不甚重要,他这个便宜大哥管这些个干啥?社会爸爸总会教他们做人的。 第22章有喜 母女两个又说到了杨家的经济问题,话说的都挺好听,话里确有嫌弃之意。 别的事情邓大强或许不清楚,邓翠芝与杨满仓的婚事他还是知道些的,杨家不是很富但也不穷,为了娶邓翠芝过门,倾尽了所有。 邓翠芝抱着这样的想法,着实是让他看不上的,就这会儿这女人又提出了让徐爱菊的丈夫带她男人去打工,真真的不知所谓。 徐爱菊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陪着笑脸。 柳红英不在笑,表情极严厉,“你家满仓说他想出去打工?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邓翠芝缩了缩脖子。 “妈,是我的意思。” 老太太一下将老花镜取掉,态度比刚才更强硬。 “你两口子也没个娃,分隔两地像什么事?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给杨家生养个小子,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世上的钱挣得完?” 邓翠芝又急忙将凳子挪回来一些,手上的线也不搓了,随手扔进了竹篮里,拉了亲娘的手放到小腹上。 “妈,我有消息了。” 柳红英脸色一变,仔细打量女儿,确定了是真的,脸色更不好,又是急又是气。 “你……你……你!让妈说你什么好,自己有了身子也不顾着,你要是有个好歹对得起满仓,对得起老杨家?人家可是三代单传!你要在家里有个好歹,妈怎么做人。”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中之重,邓大强继续忙自己的活。 邓翠芝不以为然。 “哪有那么严重,我不就是割了一会儿谷子而已,又没有担又没有挑,能有什么?” 有刚才的铺垫,这个消息对徐爱菊来说可以算是暴击了,脸色白得吓人。 “恭喜小妹了,我、我、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喂猪呢,我先去把猪喂了再来。” 或许是心里慌乱,又或许真的是焦急猪圈里的猪饿着了,徐爱菊起身的时候带倒了凳子。 柳红英看着远去的小儿媳妇眼神不善,收回视线时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又变成了一张和善的脸。 “翠啊!赶紧坐到椅子上去,靠着休息哈子,妈去给你弄点糖蛋。” 老太太将人按在椅子上,还觉得不妥当,对着隔着雨幕的儿子吼道。 “邓狗子,赶紧去杨家,把满仓给我找过来。” 信号是接收到了的,但某人编背篓的手丝毫都没有停顿,邓狗子是谁?大爷不认识。 柳红英那个气呀,知道自己又犯了儿子的忌讳,忙改口。 “大强啊!赶紧去把你妹夫给妈找过来,这可是大喜事啊!” 这还差不多,但是他还是不想去。 “等雨停了我再去,这么大的雨我跑出去有个好歹,邓翠芝母子也受不起,反而晦气。” 正好此时一个炸雷下来,“轰隆隆……” 邓大强的话相当戳心窝子,柳红英却一句话都没再说,按老一辈的说法这说也在理,娘亲舅大,娘舅对于初生儿是很重要的,有个好歹的确受不起。 伴随着滚滚雷声风雨越来越大,柳红英不放心女儿坐在外面,搀扶着进了里屋,算是暂时性的战略退让。 门缝里有一大一小两双眼睛,表情差不多,都充满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出来吧!爸爸看到你们了。” 一把抱起小黄,邓青娃倒腾着小短腿从门后跑了出来,就是一个乳燕投林似的猛扑。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爸爸你好厉害,就跟脑壳后面长了眼睛一样。” 小黄…… 压死鹅了。 “嘎嘎嘎嘎嘎嘎……” 叫声粗糙不似鸭子的嘹亮,带点鹅叫的沙哑,且伴随着极大力的挣扎。 “赶紧把鹅放了,不要老抱着它,它身上不干净的,有跳蚤咬人的。” 小黄目露凶光,居然敢说它脏! 某鹅才脱出掌控,反嘴就给救命恩人邓大强来了个360度回旋拧。 “嘎嘎嘎嘎……” “爸爸……” 对上女儿泪汪汪的眼,邓大强什么火气都没了,煮了这家伙不够一盘菜,女儿定会难过的,自己还得费心巴力的再给女儿找玩伴。 要知道这只扁毛畜牲可不是二选一的结果,而是万中选一的结果,二选一便宜老娘都唠叨了一上午,知道他买了一万只小鹅结果只剩下了这一只,便宜老娘大概能拿菜刀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都说猫有九条命,邓大强打算下次再做实验的时候,抓只猫崽子来试试,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蹬腿儿吧? 某人的心理活动只在转瞬,一张扭曲的脸已经变成了和蔼可亲。 “爸爸一点都不疼,你看都没出血。”这话很违心就是了,别看小黄才这么点大,拧人相当疼。 “怎么可能不疼?都红了”小姑娘泪汪汪,转头狠狠瞪着小伙伴。 “小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爸爸?我以后不跟你好了。” 缩了缩脖子,某鹅为了减轻自己的存在感挪啊挪,挪到了小背篓后面躲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大家都看不见我,小主人很生气怎么办? 但很快小背篓就给邓青娃拿走了,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小黄脑袋一歪,直接倒地装死。 邓青娃再笨被小黄涮了多次,也摸清楚了其路数。 “爸爸,小黄它、它、又装死。” 将小背篓给女儿背上,仔细的理了理女儿额间的碎发,眼里有着戏谑。 “这个样子的呀!也许大概小黄真死了吧!没关系的,一会儿爸爸烧点开水,给它把毛退了,弄点子朝天椒还有花椒大蒜,做个辣子小鹅下酒,很好吃的。” “嘎嘎嘎嘎嘎……” 黄色的小身影冲入雨幕之中,只是一闪便没了影。 邓大强收起笑意,面部表情很郑重。 “闺女,虽然你很喜欢小黄,小黄也很喜欢你,但是爸爸给你讲,你不能由着它的性子来。” 邓大强指着院墙边上那株迎着风雨摇摆的小树。 “你看那株小树,如果没有几根粗棍子支撑着,这场风雨一定会将它折断,一些管束虽然困住了它,却也保护了它,这才是真正的爱护。” 第23章交易 邓青娃毕竟还小,对这种主导意识还不够强烈,她一直把小黄当成最好的朋友,被父亲点拔还是云里雾里的,毕竟还是年岁太小了。 对老父亲的孺慕之情盖过了友情,理由不同,结果却是相同的,小姑娘也觉得小黄该管一管 小黄那么小就能伤到爸爸,要是再长大一些岂不是更加凶,到时候该怎么办?难道要跟毛毛虫家的大黑一样用铁链拴起来,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小黄也会很难过。 “爸爸我明白了,我晓得怎么做了” 暴雨下了两个小时才停下来,雷雨天气就是这样,雨才停太阳就迫不及待的冲出云层,打在晶莹的绿叶上,霞光万道璀璨生辉。 预示着黑暗冲破黎明,更映衬着新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邓大强喜不喜的旁人看不出来,杨满仓却是喜得牙花子都快掉了。 有人得意心喜,也有人哀愁失意,邓大强一切都看在眼里,生活都是自己选的,想不想快乐?还要自己想得开才行,自己钻了牛角尖,旁人也没有办法。 要不然就快刀斩乱麻,切得一干二净,实在不行如林五花那般当个泼妇也没什么不可以,至少自己不吃亏。 这么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直到邓翠芝回了夫家才结束,还好这女人已经嫁出去,没那个规矩怀孕了还在娘家一直住着。 —————————— 自从那次打架之后,陆霆小朋友就没去过小树林玩耍,主要是邓大强那个凶狠的眼神给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 快给他吓死了好不好? 当天晚上做了好几个恶梦,左边是恶鬼右边是老虎,最可怕的是他还逃不了,脚丫子就跟钉在了原地,怎么跑都在原地踏步,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 又加之很快又是农忙季,要帮着家里看稻子,连去找刘胖子打陀螺都没有时间。 大雨过后连着放晴了一个星期,村民们忙着把稻谷晒了,娃子们也清闲了下来,出笼的二哈满山遍野跑。 龙水村有名的是龙水泉,流水蜿蜒而下汇聚成小溪流,地势变化形成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小水塘子。 水塘子有大有小,大的是极危险的,成年人水性不好都要出事,何况是小娃,村民们一律不准娃子私自下塘洗澡。 男娃子们总有那么点冒险精神,你不让我去我偏去,只要大人们不注意逮着机会就要下塘子洗澡。 当然只要没人知道,自己按时旧家,小娃子们觉得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情,抱着这种想法的以陆霆为首,还有对面山头的刘小胖子,村口的张二娃。 这三娃子经常趁大人们午睡,偷偷跑去野鸭塘洗澡,野鸭塘不是很大塘底有鹅卵石水质清澈不说,四周生长着很高的野草,很是隐蔽,这个秘密聚集地村里人知道的不多。 恰好邓大强就是这不多的人之中的一个,上辈子没少和儿子斗智斗勇,小王八蛋爱在哪里玩他怎会不清楚。 某人恨得咬牙切齿,上辈子他在这几处地方被整的很惨。 几个小王八蛋被拘在家里这么久,一放出来会去啥子地方?毋庸置疑。 还真被邓大强给猜对了,三个小娃子直接奔野鸭塘而去,那得瑟劲儿才刚进了野鸭塘子,浓密的野草遮挡只见破衣服烂裤衩子往外飞。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啥不可描述的事情,如此的迫不及待脱衣解衫,邓大强出来查看情况,刚好看到这一幕。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陆霆啊,陆霆,咱这辈子当不了亲父子,但你老子还是爱你的,小娃子怎么可以这么不乖呢?必须得给你一次有爱的小关爱才行。 敢仗着有金手指阴劳资,这回没有金手指看这回谁阴谁?邓大强转身回到家,将在屋檐下打盹儿的小黄提起来就走。 小黄死命的反抗,不但脖子被钳住了,连翅膀都被反转了过来,反抗不了。 邓大强还恶意的掂了掂小黄的重量,死鹅崽子软毛退的差不多了,这重量够做一盘菜。 “嘎嘎嘎嘎嘎……” 小黄的软毛还未退完,叫声却不似小鹅的破锣嗓子,具有成年鹅的洪亮,柳红英当自家鹅天赋异禀自是与旁鹅不同,只有邓大强知道,那是吃了加了料的人参变异了。 “别吵,劳资安排你去干点事,好处绝对少不了你。” “嘎嘎嘎嘎嘎嘎嘎!” 要胖萝卜,要好多好多的胖萝卜,每天都要吃到胖萝卜,有了胖人参干啥子都行。 邓大强不是了,瞪着小黄。 “鹅生能不能有点追求,虫子不好吃吗?包谷子不香吗?大米麦子也很好吃,吃什么胖萝卜,要不然你换个口味吃山珍好了?山珍很有营养” 小黄歪着毛头壳,小眼晴眨呀眨,若有所思。 山珍?听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真的会是好东西? 邓大强挤眉弄眼,自以为和蔼可亲,实则贱兮兮的。 “劳资搞了不少山螺丝,这玩意儿大补,还没有农药添加剂,这回全部便宜你了。” 小黄瞬间炸毛,若不是双翅被邓大强反扣,脖子也得不到自由,定要拧死对方。 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以为它跟院里那两只小脑壳鸡一样傻,给点包谷米山货就能打发了事。 “嘎嘎嘎嘎嘎……” 叫声之尖锐,比屠宰场杀鹅还要尖锐三分,内容也很粗暴全是C省三字经。 邓大强也是满头黑线,学好的不容易,学坏一学就会,这家伙不知道在哪里学了这么多骂人的词语,还不带重样的,还好只能他听得到。 “好了好了别吵,不是劳资不给你吃,是你吃不了,你别忘了你那九千多只兄弟姐妹是怎么死的?还想天天吃顿顿吃?” 邓大强给了小黄一个脑震荡似的爆栗子。 “找死吧你?” “嘎嘎嘎!” 叫了几声没反应,小黄索性身体软了下来,又装起死来了,没好处的事情,它坚决不干。 糟老头子又不是自家小主人,凭啥帮他办事儿?没有胖萝卜就不干。 第24章父爱1 邓大强笑得比李云龙脸上的褶子还要深刻三分,比韦小宝讨好皇帝还要谄媚。 “不要气馁嘛!胖萝卜虽然没有,萝卜叶萝卜花还是可以给你两片的,都是萝卜身上的东西,只是分量少了些而已,综合起来效果差的不多,一样好味道,多的未必是好的,浓缩的都是精华。” 小黄斜睨着他,一幅你看我是白痴的鄙视。 “嘎嘎。” 被骂白痴邓大强也不在意,继续开启忽悠模式。 “我告诉你啊!你看你们鸡跟鹅下蛋,是不是都是其精华而出,又补又没有副作用,萝卜开花就跟鸡下蛋是一个道理,有营养又没有副作用,而且还能细水长流,这下你明白了吧?” “你也知道的,胖萝卜都给我拿来做了试验,剩下的就那么几只,咱们不能一次就给它吃完了,要细水长流,以后才有的吃。” 小黄没有在挣扎,用它那开发到极致的脑容量仔细思考。 一次吃完了就没有了,以后就没得吃,还有可能丢了小命,好像糟老头子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酬劳的问题,一人一鹅达成了初步协议,在距离野鸭塘不远处停了下来商量细节。 太近了容易打草惊蛇,小王八蛋们发现了这戏就没得唱了,又要重新找机会整治臭小子,太麻烦。 “小黄,看到草堆里面的衣服了没有?都给我叼回来,注意了偷偷的跑过去,发出声音的不要,懂?” 小黄以为要它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让它去偷几个小娃子的破裤衩子。 这叫什么? 它不知道用人类的语言怎么形容,总之它觉得糟老子好脏太丑,对了,丑人多作怪。 “嘎嘎嘎嘎!” “笨鹅啥眼神?别给我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事情办砸了没有奖励不说,劳资扣你的伙食。” 小黄本已迈出了一只脚,又瞬间收回来,凶狠的盯着邓大强,它要这个找死的人类好看,敢扣自己伙食拧不死他。 邓大强…… “笨鹅淡定,淡定些,我只是说说而已,想想萝卜上面的花儿瓣儿,还有那些个嫩嫩的叶子,你TMD动个嘴试试?” 一人一鹅对视,无形的气场在二者之间环绕,最后还是美食战胜了小黄的不理智,报复的机会多的是,能从吝啬鬼手里扒拉出点东西的机会可不多。 “嘎!” 小黄速度很快,在草丛之中穿梭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踏雪无痕落地无声,说不得以后再改造改造还能草上飞,这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原始社会没驯化的鸡鸭鹅是可以飞的。 蠢鹅也不算一无是处,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很合适,不能说是偷鸡摸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辈子臭小子没少用这种办法欺负他这个亲爸。 不到一会儿小黄就回来了,烂裤子破鞋子一大堆,邓大强本来不打算拿走陆霆的,想了想万一陆霆抢别人的裤子穿,那他不是白忙活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全部拿走的好。 合作非常愉快,某人尝到了甜头又忽悠小黄签订了一些恶霸条款,其目的当然是为了奴役小黄这只鹅童工。 干坏事的一人一鹅很快撤离了现场,顺便带走了破衣烂衫,在塘子里洗澡的几只完全没有发觉。 三只猴儿在塘子里各种花式游泳,外加花样潜水,翻江倒海好不畅快,这会儿问他们亲爹是谁可能都记不得了。 陆霆小朋友是几个之中最冷静的,感觉玩的也差不多了,眯着眼看了看太阳,觉得这个时间刚好,再玩下去容易露馅。 “胖子,二娃,咱们该回去了。”招呼好小伙伴便游向岸边。 另外两只虽然不情愿却不敢反对,大毛头最会掐算时间,没有哪一次出过纰漏,说是时间差不多,那就肯定差不多,若是耽搁下去后果他二人是承受不起的。 张二娃生的瘦小,水性是三个人之中最好的,扑通几下越过了陆霆最先上岸。 这一看不得了,差点吓得三魂离体。 “卧槽!我们的衣服裤儿跑哪里去了?咋个办呀?大毛头我们咋个办?” 陆霆就知道不好,不愧经常干坏事的老手,一把捂住了欲要大声痛骂的刘小胖,抬脚给了张二娃一下。 “你们两个小声点,不怕把妈老汉招过来就尽管大声吼!定是哪个王八蛋阴我们,这么一嚷咱们还能有个好?” 张二娃快哭了。 “那你说咋个办嘛?咱这样光溜溜的跑回去,脸要不要都是小事,肯定要挨打的,我妈不用猜都知道我下塘子洗澡了。” 刘小胖子也是一脸如丧考妣。 “要让我妈知道我下塘子洗澡,被打不说晚饭肯定没得吃,我奶来了都没用。” 小胖子一屁股墩儿坐到地上,一身肥肉,颤巍巍的弹跳了几下。 “要是知道哪个龟儿子偷了劳资裤儿,非弄残他不可,真的是太贱,太可恶了。” 裤子没了在这里唉声叹气指天骂娘也没啥用,想抓住那个偷裤子的也不是目前该关心的问题,陆霆觉得他们该尽快赶回家才是硬道理。 他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个偷裤子的贼肯定还有后招,他把自己的猜测给两个小伙伴这么一说,另外两只也觉得小伙伴分析的有道理。 与其在这里等着受死何不拼一拼,说不定他们还真能趁爸妈不注意溜回家里,只要回到家里把衣服裤儿一穿,谁来告状都没有用,反正就是死活不承认去洗澡了。 乡间的小野猴子不知羞耻为何物,偏偏陆霆是例外,没有遮羞怎么办?用大树叶子呗!什么样的大树叶子有荷叶大,有荷叶具有可塑性。 陆霆打算先去村长家的藕田转一转,给自己整一身绿油油的装备,绿色也最容易隐藏,可以更容易逃回家。 给小伙伴们讲了注意事项,安排好几个逃回家的线路,陆霆便纵身一跃下了旁边最深的田坎,猫着腰以田坎作为遮挡快速离开。 第25章父爱2 完美到达村长家的藕田,陆霆却没有欣喜,小脸蛋皱的跟苦瓜似的。 矮着身子转身,紧皱着眉头看着两个光溜溜的小伙伴,白泛泛的肉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实在是太辣眼睛。 想想自己也没好到那里去,乌鸦比猪白不了多少,陆霆用力的按了按晴明穴,咬牙切齿道。 “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们三个分头走,你们两个跟着我干啥子?还嫌目标不够大,要死大家一起死是不是?” “大毛头,那你跑村长叔家藕田干啥?”张二娃气势也不弱。 这家伙肯定有什么猫腻,不来瞧一眼,他晚上睡不了觉。 吓得陆霆猛将两人按进草堆里。 “声音小点,前面土楼就是炖青蛙家,她家老太太耳朵尖得很,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闻出味儿来,被那老太婆知道了还不等于全村人都知道,是不是想死啊你们!” 这边话才说完,那边柳红英就有了响动,三小只猫着腰躲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见老太太只是喂了鸡就回,才松了口气。 陆霆没向他们解释什么,也没时间解释,时间不剩多少了,忙手脚麻利的掐荷叶,加上毛草做了个简易的草衣,顺便把头也罩上。 两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翻翻的一坨肉,哪有绿油油在山林里好隐藏,两只见小伙伴怎么干也有样学样的掐着荷叶。 曾经无数次的跟亲爹斗智斗勇,对隐藏这个技能陆霆小朋友极有经验,一会儿功夫草衣就做成了,另外两只试了好几次才做成功。 村长家藕田就遭了殃,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先逃回家再说。 邓大强偷了裤子回去,什么都没有干直接奔陆家而去,他就怕速度太慢了某些人要金蝉脱壳,臭小子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另外两个臭小子可以不管,会不会被他们的妈老汉男女双打他并不在意,另外一个绝对不能放过,前程旧恨今天一次解决了,以后一刀两断,也别说他期小。 邓大强前面走着,小黄好奇的要死也跟着去,糟老头子虽然坏的很,确实很聪明,做每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它得去看看这家伙要干啥? 多学着点,这一点它就比小脑壳鸡们厉害,勇于创新善于学习。 陆云兴外伤早好了,这个男人是一个闲不住的,中午不睡午觉寻了处阴凉的树下编背篓。 见有客人来,陆云兴放下手上的活连忙迎上来招呼。 “狗子哥,快请坐,快请坐。” “嘎嘎嘎嘎嘎……” 被只鹅嘲笑名字难听,邓大强脸有点黑。 “不是都给你讲了吗?哥叫邓大强,你要么叫邓哥,要么叫强哥,再叫狗子哥,你信不信劳资抽你。” 还文化人呢?都取的是啥垃圾名字,连只鹅都看不上。 陆云兴自是从善如流,笑着道:“自从受了伤之后,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邓哥让你别见怪。” 温文尔雅,这种高大上的作派邓大强最厌烦,黑夜虽然向往白日的耀眼,同时也痛恨白,白让黑无所遁形。 矫情假笑,公式化的敷衍,邓大强越看越越讨厌。 “你笑个毛,劳资没时间跟你笑,刚在河沟里捡到这些衣服,就怕小娃子们下塘子洗澡,附近又找不着人,一条沟下去不少的水塘子我一个人也找不过来,所以先跑回来找人去找。” 衣服扔在地上,熟悉的天蓝色裤子,正是儿子大毛头早上穿出去的,陆云兴哪还笑得出来。 “邓大哥,这是我儿的裤子,请你告诉我衣服裤子在哪里捡到的。” 陆二婶子本躲在后门偷听的,儿子自从失了记忆之后变得木呆果的,一点都没有以前脑子灵光,还不得她这个当妈的多照看着些。 这一听就急上了,一见地上的衣服,更是五内俱焚。 “我的孙儿啊!要了老婆子的命了哟!天老爷啊!我不活了。” 眼看着老太太就要撅过去了,亲儿子便宜儿子齐齐上阵,掐人中的掐人中顺气的顺气,老太太才缓过来,又开始哭嚎。 陆二婶子的战斗力能与柳红英持平的存在,叫嚷起来的气势以及穿透力地域级别的,邓大强那点子悔意被混乱打得七零八落。 十几步远的邻居,以及几十步远的邻居都跑了过来,其中跑得最快的就属村会计婆娘田方琼了。 不为别的,看热闹呗! 田芳琼有那么点傲气,除了村长家的跟书记家的,没几个他看得上的。当然也有些人愿意舔她的臭脚,这个有些人里面就不包括陆二婶子,她还其被讽刺过几次。 二者之间的渊源彼此不来电是一个原因,中间还间隔着一些小动物失踪事件,大白菜长腿的灵异事件,这些加在一起后,事件升极为现实生活中带点地方特色的辩论赛。 可能是年龄不对等,大小规模的武斗还尚未发生,其实也就三瓜两枣的问题,算不得大仇恨。 这种大热闹当然少不了李大喇叭,为了看个热闹老太太也是拼了,从裤子上的泥土分布情况,以及头上可疑的树叶草屑,可以猜测老人家很可能是从斜坡上坐滑滑梯下来的。 现在的情况不可谓不乱,这个时候不去抓混账小子还在这里哄老娘,死对头总是抓不住重点。 邓大强将注意力一直放在外围,重点注意着林子那边,不管陆霆从哪边回来必然要经过松树林。 嗯哼!终于回来了,爱他好等。 邓大强眉毛挑了挑,他发现有两处颤动着的草丛,没想到那两个臭小子还挺讲义气的,也不错,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邓大强踹了踹小黄,给小家伙踹得四仰八叉爬地上,差点跟乌龟一样翻不了身。 “嘎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还敢踢它,小黄用尽了从出生到现在学会的所有词语,问候了邓大强八辈祖宗,对方明明听得懂,还是老神在在的。 实在气不过,索性滩地上装死,爱咋咋地,鹅大姐不伺候了。 第26章碰撞 邓大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物,在小黄面前晃了一晃,得到点小零头效果立竿见影,鹅大姐原地复活。 黄色的身影扑棱的小翅膀,如离弦的箭般冲进草丛中。 “砰!”小黄被丢了出来,摔了个四仰八叉,还打了几个转儿,头晕目眩这回真跟乌龟似的翻不了身了。 邓大强连忙将其拽起来,不用他踹也不用加零食鹅大姐的战斗力依然满格。 “嘎嘎嘎嘎嘎……” 小黄脑壳很晕使劲的甩了甩脑袋,才稳住身形。 TMD小王八蛋居然敢掐鹅大姐,劳资绝对要拧死他。 小黄双目如电,凶狠非常,扑扇着翅膀再次冲进草丛。 “嘎嘎嘎嘎嘎……” “蠢鸭子,给劳资滚开。” 几番缠斗草被压倒一片,某小子的伪装也被破除,白翻翻的小人暴露在众人面前,小人脸憋得通红忙惊慌用手捂住裆部,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小黄,打算把它清炖了还是红烧了? 此时不趁你病要你命还待何时?小黄找了一个肉多的位置,死死拧住就不放。 “哎呀呀呀痛痛痛!蠢鸭子赶紧松口,小爷的屁(防和谐)股。” 某小朋友水深火热,场面陷入诡异之中,大人们脸色风云变幻,各有各的精彩。 陆二婶子对自己的大孙子有多疼爱,没有人比邓大强更清楚的了,只要没给天捅个窟窿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她孙子还小呢!慢慢教就可以了,三十年后依然如此。 死对头却恰恰相反,表面上是个好好先生,软了吧唧的谁都能踩一下,却是个十足的严父,儿女不犯错什么都可以,一旦犯错往死里打,谁来拉都不好使。 邓大强在笑,笑得非常诡异。 这个时候他当然得表示一下关怀,打破这尴尬的场面才好,拉了拉呆愣的陆云兴,诚恳的劝慰道。 “老弟,你可不能打娃子哟!小娃子太小了他只当洗个澡而已,还不晓得其中的危险性,好好给他说就好了,一次教不好多教几次,打解决不了问题。” 跃跃欲试的田文英不负邓大强的期望,他话才说完,对方马上就接上了。 “小哪里小了?这种事情能跟小不小相提并论吗?多少小娃子长不成,就是因为妈老汉存着这种侥幸心理,现在不管着,以后出了事情有的哭。” “要是我家二娃子赶下塘子洗澡,非给他打得半死不可,不打不讲记性,棍棒底下出孝子,没得规矩不成方圆。” 某个不可描述已经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娃,听到田文英火上浇油般的话快气疯了,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用力掐住小黄的脖子,下了死力气的掐。 想好了掐死了,大不了他赔十只给炖青蛙那个爱哭包一只。 邓青娃前后脚跟着奶奶出来看热闹,就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小伙伴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叫都叫不出来了,该死的居然敢杀她的鹅。 ??(◣д◢)?? “毛毛虫,我跟你拼了。” “炖青蛙,你别过来。” “卧槽!你个大笨蛋,你没看到小爷没穿裤子?” 小姑娘那管你穿没穿裤子,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小伙伴。 陆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快速撤退,当然小黄的脖子还是被掐住的,只是稍微松了一点力气。 蠢东西既然松口了,小爷也不能跟个畜牲一般见识,邓青娃急得不行,可没看出来对方有手下留情,自觉的小伙伴快不行了。 邓青娃完全放飞自我,跟个小炮弹似的就冲了过去,或许是柳红英最近伙食开得好,又或许是鸡蛋羹的材料不一般,小姑娘力气出奇的大,龙水村小霸王毫无形象的撞飞在地。 “嘎嘎嘎嘎嘎……” 小黄圆满逃出魔掌。 敢掐它脖子拔它的毛,今天拧不死丫的势不为鹅,一人一鹅再次组成了围杀模式。 陆霆:“卧槽!炖青蛙劳资今天记住你了,你给我等起。” 邓青娃:“还得跟你算完账,居然还让我等起,小黄抄他的后路,咱们今天就干翻他。” 为了躲避小黄跟邓青娃,陆霆耍出了十八般武艺,上窜下跳之间掉入了一旁的草笼子里。 这一炸不得了,一下出来了三个,龙水村淘气包全在这,拉扯之间全成光溜溜。 陆云兴已不是脸黑如锅底能形容其脸色,是狂风暴雨是雷霆万钧,一刀砍在竹篾上长约一尺的武器到手,十几步奔袭而上就要擒拿陆霆。 邓大强慌忙奔上前。 “哎哟哟哟哟哟!好好说嘛,不要打娃子!你可仔细点,别打着劳资闺女!劳资闺少一根汗毛都不行,你丫的赔不起。” 某人明着去拉自己闺女,却在拉扯之间挡住了陆霆的退路,被他怒火中烧的老父成功擒获。 竹篾挥出残影,竹篾击打皮肉犹如疾风骤雨,多数落在了陆霆小朋友的小腿上,以及某个肉比较肥厚的部位。 “呜哇!奶、好痛……好痛哇……孙子要被打死了哇!” 声音中气十足,贯彻九霄。 陆二婶子先是着急伤心昏厥,这会儿见到孙子安然无恙又是大喜,大悲大喜之间以耗光了她的力气,这会儿竟是软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打在孙子身上,痛却是痛在了她老人家的心尖尖,哪还管什么体面,犹如泼妇般的骂儿子。 “陆小强,别打了,你别打了,妈跪下来求你了,你别打了。” 若是以前那个人,总会心软,现在这个人恰恰相反,听到儿子中气十足的哭声,反而打得更凶。 陆二婶子见儿子越打越厉害,竹篾打断了,居然抄起赶鸭子的竹杆打,老人哪还能忍,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过去,扑到身孙子身上遮挡。 “陆云兴,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娘让你别打了你听不到啊,你要打死了我的孙儿,老娘也不活了。” 陆云兴哪还能打得下去,将棍子一扔,矮身将老娘搀扶起来,陆二婶子没给好脸色。 “啪啪”就是两耳光。 第27章讲理 打人不打脸,何况是男人的脸,老娘也不行,若是以往的那个人,定是会扔下老娘儿子甩手而去,陆云兴却面不改色,无视拳打脚踢单手便把柳红英扛了起来,另一手跟拎小鸡似的将陆霆提回了家。 “砰!” 两扇大门无情的合上,宣告热闹结束,吃瓜群众们可以散场了。 吃瓜群众们…… 还有一点意犹未尽怎么办? 关门闭户就是各家各户自己的事,自家打娃子或者是一把年记被老娘打,都不关旁人的事,C省人再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不会跑别人家里去看热闹。 人家都拒绝了,还跑到别人家里去吃瓜看热闹,那就不是吃瓜了,是跑过去结仇的。 本该是曲终人散的时候。 然而,这里还有另外一只愤怒的母老虎,以及两只躲闪的小羔羊。 田文英这火爆娘们儿真不是口里说说而以,这也能理解,抛开了母子天性不说,现在讲的是计划生育,谁家的儿子不是二百亩田上的独苗苗,赌得起那种三长两短。 这种不听话的臭小子不打一顿,难道还留着过年,田文英扯了路边带刺的树枝当武器就去抓她儿子,张二娃子是想跑来着的,奈何腿太短没跑得脱。 哭爹喊娘的又是闹腾了好一会儿,刘小胖子瑟瑟发抖连腿都不敢挪一下,舅娘真的好可怕,好像要吃了他似,嘤嘤嘤嘤嘤他该怎么办? 田文英虽然没揍刘小胖子,他的下场也没多好,回了家不但被男女双打了,晚饭还没得吃,奶奶允许吃的鸡蛋也被克扣了一个月,那叫个惨字了得,这就是后话了。 这个结果邓大强是很满意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还拿陆霆作为范本教育自己的女儿,当然顺手把对方父子两个踩了又踩,从人品到教育方式,还有家庭氛围。 “闺女,爸告诉你啊!从小看到老,从现在就可以看出来大毛头那小子不聪明,又是个知法犯法的,听爸爸的话,以后少跟他玩。” “还有你看大毛头的爸爸,打人厉不厉害,子肖其父明白不?意思是儿子都像老子,你陆叔现在的样子就是以后大毛头的样子。” 邓青娃不明白大毛头聪不聪明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大毛头又不吃自己家的饭饭,聪不聪明也该是陆叔该考虑,大毛头打不打人跟自己更没有关系,自己又不是大毛头的娃,担心这个干什么? 当然小丫头始终遵循着一点,爸爸说的都是对的,她听着就可以了。 “我都听爸爸的。” 柳红英想出个花来也想不到自己儿子心里的弯弯绕,只认为儿子跟自己想法是一样的。 “姑娘家,是不该跟男娃子耍,想找人耍去找你艳容姐姐耍,学着打猪草挖野菜,再大点也该学着砍柴了,绣花做鞋也要学,这才是女娃该学的,都学会了对你以后有好处。” 柳红英畅想着,仿佛看见了梳着大辫子的孙女背着一大捆柴火健步如飞,干活麻利,手脚勤快。 媒婆们肯定能踩破门槛。 嗯!老婆子也要傲气一下,一家一家的挑,定要挑个好的孙女婿出来。 邓大强…… 不能扔给便宜老娘大白眼,他扔给旁边松树一个行不行? 绣花做鞋就算了,至少是个轻巧的活计,问题是他女儿才多大,说这些有意思吗?割猪草打柴又是个什么鬼? 啊呸呸呸呸呸! 哪来的天仙猪有那福气吃他闺女割的猪草,是想提前挨刀吗?还学习打柴他这个亲爹是死的吗?需要女儿上山打柴烧火。 还绣花做鞋? 若是真正的蜀绣手艺就算了也算个本事,只是一种土绣法而已,跟以后风靡一时的十字绣差不多,有啥子好学的? 邓大强在意的不是绣花做鞋,而是便宜老娘潜意识的在给女儿洗脑,这还了得。 当天晚上邓大强就寻了一个与女儿独处的机会,说了白天的事情。 “闺女啊!咱不用听你奶奶那一套,咱不去找大毛头玩,也不用去找你艳容姐姐玩,你跟小黄在一起不是挺开心的吗?你还很小,不急着学习干农活。” 邓青娃,?_?? “爸爸,你前几天不是说我长大了吗?我都能扫地了,还可以帮着奶奶烧火的时候架柴,你说我是大人了。” 邓大强…… “爸爸当时说的这个长大,是个很模糊性的概念,并不是说的你真的就长大了,其实闺女你还没长大,爸爸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 邓青娃,(???) “爸,我没懂!” 邓大强…… “你看啊!你还没有爸爸的腿长呢!你至少要长到爸爸的肩膀这里,才算完全长大。” 邓青娃,(??ˇ?ˇ??) 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爸爸,我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如果我长到你说的那么大,我不是长大了,是变老了才对,你不要骗我!” 邓大强…… 嗯嗯嗯!脑壳有点点痛了,问题不是很大,他一定能将女儿忽悠回来的。 “嗯,爸爸给你打的这个比喻不太对,这是爸爸的问题,爸爸给你道歉。” 见小姑娘脸色缓和了些,有模有样的点着小脑袋算是接受了自己的歉意,邓大忽悠继续开忽。 “爸爸重新给你做个比喻,就拿你艳容姐姐说吧,她跟你村长叔家的樱桃姐姐前后脚出生的,只相差几个小时,她却看起来比你樱桃姐姐廋小好多,这就是过早的干活与长大一些干活的区别。” 艳容早产不足月出生这种问题,被邓大强选择性的无视了,在他看来只要养得好,这种问题根本就不是大问题,把女儿养的跟干柴棍似的,还能是什么原因? 干活干多了呗。 邓青娃,⊙▽⊙ 听爸爸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后长不高是个很大的问题,爸爸说的对,她还需要很大的空间成长,不能干太多的活。 邓大强瞧这比喻戳中了女儿的萌点,心里暗暗得意,决定再接再厉,把田螺姑娘的萌芽彻底掐灭掉。 第28章来自前世的冤屈 别人忽悠人之前还要在心里遣词造句一番,邓大忽悠完全不用。 “闺女,我跟你讲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你瞧瞧咱们村子里的奶奶婆婆跟婶婶姑姑们,比起爷爷跟伯伯叔叔们,是不是普遍要瘦小些,你再看看大毛头那几个臭小子,闺女,你应该明白了吧。” 邓青娃搓着小手手,没有明白过来,爸爸为什么又扯到叔叔婶婶爷爷奶奶身上去了。 邓大强道:“村里男娃子们是不是吃的特别好,不用早早的做家务,特别是刘小胖子胖得跟猪似的,他的姐姐却是个瘦竹竿,如果你吃的不好,还那么早早的干活,肯定也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这话仿佛一剂强心剂,小姑娘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不行这样的结果坚决不可以,她一定要比大毛头长得更高更壮才行,不然以后肯定会被大毛头欺负的。 邓青娃握着小拳头,一脸坚定。 “爸,我都听你的。” 老父亲露出了秘之微笑,哎呀呀,我的女儿太可爱了,咋这么乖呢? 角落里的某小只偷听了所有的内容,总结了中心思想,糟老头子的话七分真八分假,去其糟粕,留其精华。 嘎!今天的学习算是有点收获。 小黄偷偷的从门边的小洞里钻出去,借着月色去了鸡舍。 瞅着里面的小脑壳鸡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的小黄还不明白这叫做俯视蝼蚁的快意。 没有了邓大强的灵水供给,也只那两只鸡与灵玉有点联系,智商上自然是比不了小黄的,其它的鸡更不用说了,除了下蛋多没有其它出彩处。 当然小黄是不一样的,是邓大强以灵参投喂而不死的存在。 芦花鸡很敏感,很快感知到了小黄,它从休息的栅栏上走过来,歪着头与小黄对视。 “小鹅,半夜不困瞌睡跑出来干啥子?碰到黄鼠狼把你叼出去吃了。” 小黄学了邓大强的表情,斜睨着对方。 “你丫每天待在笼子里不出来,原来是怕了黄鼠狼呀?难怪了。” 花母鸡很生气,“咕咕咕,”来回的在笼子里转悠,要不是有栅栏挡着,定要扑上去撕咬一番。 “小鹅!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你给劳资等着,老娘总有一天要收拾你。” 小黄人性化的拍了拍扁嘴。 “小脑壳鸡,还想收拾我,就你这样的只配给人类生蛋,想打架等你出得了这个笼子再说吧!不聊了,姐姐要困瞌睡去。” 日常撩拨一回,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想到越狱,就它一只有什么意思? 老太太说的那句话是有道理的,人多力量大嘛!小脑壳鸡虽然蠢了点,但也算是有点的,勉强能算是个小弟。 夜风徐徐,山林中鸟叫虫鸣,土楼外面的鸡舍中,鸡们叫声虽小,确“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邓家鸡跨时代的大会在这里召开,与会者全体的鸡们, 会议内容主要围绕着越狱这个鸡生大目标,怎么越?越了之后还会不会被抓回来? 一个小时以后,芦花鸡终于能明它跟其它的鸡谈是谈不明白,智商这种东西始终是硬伤。 有种众鸡独醉,我独醒的忧伤,不过众鸡之王它是实至名归的,越狱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旁鸡同意。 柳红英第二天早上打开大门就看见了这么壮观的一幕。 她们家的鸡全跑了出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在门口。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柳红英只懵逼了三秒便很快反应了过来,鸡怎么逃出来的她暂且没时间去考虑,先把鸡们弄进屋再说。 小老太太展示了她四肢非凡的灵活性,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冲进里屋弄了一大盆包谷子摆到堂屋里。 再小心翼翼的退开,这番请君入瓮的姿态,不要太随意。 芦花鸡…… 这套路也太蠢了,这么愚蠢的套路它还不得不跳进去,不跳下去,大块头就看不到它的诚意,体现不出来它的智慧与领导能力,如果大块头不支持它,事情就有点麻烦了,所以这陷阱它必须得跳,而且还要有次序的跳。 不泯然于众,也不能刻意的与众不同,这一点是芦花鸡的天性,趋利避害。 吃饭的时候,邓大强从柳红英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对与再建鸡舍这个问题。 柳红英的意思是再建,邓大强的意思是不用再建直接关到左边的房子里,为了清洁卫生考虑,白天放出来让它们出去找吃的,这样还能省不少粮食。 这个柳红英态度很坚决她不同意,鸡一直是她在养的,该怎么养才养得好她最清楚。 先是从环境卫生上说,放养的鸡最脏,不利于她们家的环境卫生,再是从安全上考虑,村子里经常有丢鸡,白天把鸡放出来丢了怎么办?最后还牵扯到了经济问题,放养的鸡不但会到处屙屎,还到处下蛋,这损失算谁的? 打嘴仗总会有嘴巴打不住门儿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邓青娃今天早上睡懒觉,没有无知儿童在场柳红英有那么点肆无忌惮。 居然直截了当的指出陆云兴母子两个会偷她的鸡,以前的陆云兴是谁?是他邓大强本尊好不好? ??(◣д◢)??邓大强这会儿已经气得不能言语,隐在袖子里的拳头捏的嘎嘎响。 这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偷她家的鸡了?他龙水村第一霸的格局在她心里居然只值一只下蛋鸡,难道村霸就不要脸皮不要节操? 这就是赤裸裸的污蔑,不要脸的诽谤,太欺负人了。 邓某人双眼大如铜铃,手颤抖与小儿麻痹症帕金森患者等同。 淡定,淡定,他不能打老人,就算是个无理取闹的极品老妖精也不行。 邓大强将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好几遍,才把欲要喷薄而出的洪荒之力压制住。 “妈,你不能老这样没有事实根据的就胡乱污蔑人,你亲眼看见陆云兴偷你的鸡了?你没有,这只是你的揣测而已!” 第29章改变 被儿子一顿抢白,柳红英哪能忍得了,声音比之还要大些。 “老娘在跟你讲道理,你给我急赤白脸的做什么?” 无理硬要争出三分的老顽固,邓大强火大得很。 “你这个是道理吗?你这样的行为往小的说影响邻里邻居之间的关系,闹不好要打架的,往大的说你这是犯法,人家可以告你诽谤的。” 法律在那一代的老年人之中或许不那么深刻,却是神圣的,他们不是不愿意遵守,只是愚昧遮盖了他们的双眼。 听到犯法二字,柳红英强势的气势瞬间被打下去,弱弱的道。 “谁、谁、谁说老娘没有事实根据的,我家才丢了一只芦花鸡,我就在他家后院边发现了鸡毛,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邓大强现在有一万句c省三字经想念出来,最后还是冷静的解释。 “妈,允许你家有芦花鸡,就不允许别人家有芦花鸡了吗?就凭几根鸡毛,你就能断定那是你的鸡,而且咱村的鸡都是互相交换蛋敷的小鸡仔,有几个相似的有啥子奇怪的?” “咱们这个山上黄皮子不少,说不得,你的那些鸡都是遭了黄皮子的道。” 黄皮子有黄大仙之称,都说是成了精的物种,鸡的去向柳红英也不能百分百打包票。 柳红英心里已经有一点点的松动了,还是嘴硬道。 “这个就暂且不提,反正我不同意鸡放出去,放出来到处屙屎脏的要死,瞧瞧陆老婆子家,又是鸡又是鸭又是鹅的,她家孙子就跟粪堆里滚出来似的,想想你闺女,到时候你去粪堆里找你闺女吧!” 邓大强…… 老娘真是跟他干上了,非要提那点事情,再说了农村里哪家不是鸡粪鸭粪牛粪的,一个农村老太太这么矫情做什么? 邓大强饭也不想吃了,躺在床上睡懒觉的女儿更是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今天非得跟这个老太太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什么才是生财之道?就她那抠抠嗖嗖的德行,别说发财致富了,一家子的吃用都困难。 怎么样养家畜,又能节约粮食又能生蛋多?邓大强给他细致的列出了一个账目,这样的放养方式不但省钱畜牲们还不容易生病。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画大饼了,柳红英仿佛面前展现出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成群结队的鸡,挨个挨个的排着队生蛋,一筐一筐的鸡蛋被卖出去,票子疯狂的朝着她汹涌而来,总而言之就是很有钱赚。 邓大强语重心长的再加一把火。 “妈,瞧瞧咱家的土墙房子,再瞧瞧人陆家的石墙房子,你老跟陆二婶子争儿媳妇为啥会败北?你就应该明白其中有多少利润空间?” “脏不脏?会有多脏试过了才知道,不试怎么知道有多脏,咱们家承受不承受得住,你老说是不?” 别人家的鸡散放肯定是脏的,到处下蛋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家的吧? 呵呵!听不懂人话敢到处屙屎下蛋,那就是找死,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当然效果是显著的。 柳红英惊奇的发现自己家的鸡的确与旁人家的不一样,每天老老实实回家生蛋不说了,也不随便到处屙屎,关在屋子里的时候,会在一个固定的角落里,在外面的时候更是稀奇,定要屙到鸡舍原来的位置。 说起来挺稀奇,仔细想想也有理可据,既然不是那么麻烦,鸡们白天能在附近找虫子吃,省掉一大笔粮食,也不脏。 鸡散养的计划,就这么愉快的继续进行下去。 从此以后,邓青娃小朋友身边除了小黄以外,又多了一只玩伴,小姑娘给它取名麻花,为何会给鸡取这么个美腻的名字?老父亲多次旁敲侧击未果。 麻花就麻花吧!不能下蛋的鸡,又不能哄女儿开心的,只有一个结果。 陆霆小朋友身心俱疲,以为老爹改了性子不吃肉了,结果发起火来这么厉害,一顿竹笋炒肉下来差点把他给吃了,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奶奶在场,他那天该有多惨。 真真的是不堪回首的一天,小娃子明白一个道理,老虎永远是老虎,哪怕他在打盹儿也不可能变成一只猫,以前的他是有多愚蠢,才相信了亲爹转性子了。 想起了亲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撞了南墙,终会回头,痛得头破血流你便会明白事情真正的严重性了。 那时候亲爹说话的时候那么的淡然,仿佛在看脚边的蚂蚁,现在想想那样的亲爹也没什么不好的。 哎!脑壳痛啊! 就那天以后,陆霆小朋友暂时的撤出了浪货三人组,什么情况呢?据另外两只难兄难弟传过来的消息,某人被他亲爹拘在了家里学习写字。 这是个什么惩罚?还是第一次听说,蛮新鲜的。 邓青娃听另外两只说是个相当厉害的惩罚,说那字就跟蚯蚓一样喜欢歪七扭八,怎么写都不听人使唤,写得好还好说,写不好的时候,妈老汉那个脸色好似能吃人的妖怪。 两只都都说大毛头这回麻烦大了,很难过这一关,以后他们可能要拆伙了。 对这个说法邓青娃表示很怀疑,若是真的这么难,大毛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范,不哭不闹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出来?骗鬼呢!从哪一出看这都不合逻辑。 两小子没人跟他们玩,就经常来找邓青娃玩,只要不是陆霆,老父亲觉得都没什么威胁性,小娃子嘛!爱玩就在一起玩。 这段时间陆二婶子是最开心的,自家孙子就是与旁的娃不同,叫啥来着? 天赋异禀,才高八斗,一表人才,聪明绝顶。 老太太把自己知道的好词语都用上,都觉得不够形容自家不一般的孙子,越想越欢喜,若是她老陆家能出个大学生,不能开枝散叶发扬家族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孙子顶人十个孙子孙女,大学生啊!村里还没有呢!老人想想都觉得很美。 陆霆小朋友为什么不反抗? 第30章赶集 一来他确实对亲爹还有点发怵,虽然在外面牛皮吹得挺大,打死都不投降也就说说而已,他也不是钢筋铁骨怎能不怕?最重要的还是裸奔那件事情闹的,他没那个脸跑出去浪啊!炖青蛙还不得笑死他。 得缓缓再出门。 (* ̄rǒ ̄)他想着过一段时间,炖青蛙那小笨蛋该能把这事给忘了吧?那小笨蛋一直记性就不好丢三落四的,应该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邓大强要忙事情可多了。 拖后腿的兄弟不回来,这是个大事情,必须在老母亲面前煽风点火一番,虽然这种行为非常的让人不耻,当然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跟人相处咱就讲道理,要对付鬼,那就必须鬼话连篇。 柳红英不是个精明的,却也不傻,邓铁头能打她心上来,没有长年累月的福地做小再投其所好,也达不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就是棍棒加大枣,外加糖衣炮弹吗? 只要金钱到位,在用一些心思,这些并不是难题。 邓大强为自己找了生意门路,上山找药材卖,每一次赶集总会带一些钱回来,也给家里的人制添了一些衣物,隔三差五的又有孝敬钱奉上。 比起几封电报过去迟迟不归的另一个儿子,柳红英虽然嘴上还是没有好话,心里的天平以然有一些倾斜,邓大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办些年货,山里的人也不例外,村里人自家有些多余的东西也要卖出去,已期过一个肥年。 邓青娃早早的起了床,今天爸爸答应要带她跟小黄一起去赶集,麻花就不要去了,它还要看着它的臣民们,免得这些家伙失去了管束,到人家菜地里霍霍人家的菜园子。 大花棉袄黑布鞋,虽然乡土气息浓郁,奈何颜值很抗打,用一句后世的网络用语说,这就是咱村最靓的仔呀。 小黄已经完全退去了黄色的绒毛,冬日里用白雪清洗,羽毛被它打理得根根雪白,显得那双小豆眼更加精灵,今天的它也格外的不一样,小主人给它脖子上扎上了粉色的彩带。 围着麻花转圈圈挑衅意味明显,章贤着它宠中一姐的地位,麻花力量比上小黄,智慧上是也不行,打了几次之后只得伏低做小。 邓大强这个隐形的奶妈又不愿意给它加血,这种天赋与体型上的碾压又怎能逾越? 柳红英唠唠叨叨没完,带着个娃还带着只鹅,赶啥场嘛!卖鹅还差不多。 小黄以前听到卖鹅这个词语,总要爆躁一番,在这段时间不断的学习当中,它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小主人喜欢它,老太太想卖掉它还是洗洗睡吧。 还有一点,只要自己的力量够强大,不管把自己卖的有多远,它总会找到办法回到小主人身边,何必跟无知的人类计较这么多。 一起去的人还有徐爱菊,要不是同路的人还有村口的许翠花和侄儿媳妇邹华容,柳红英是不会同意这两个人一起去赶集的,瓜田李下的,该避嫌的还是要避。 邓大强今天背了很大一只背篼,背篼里啥要卖的东西都没有装,他是用来背闺女的,还有一只顺搭的鹅。 今天他要卖的东西,是一株兰花,邓大强不太懂这些,也不知道怎么养,有了这个金手指之后,一直想着怎么利用它。 拿出萝卜那么粗的人参太逆天,一只还可能说是祖坟上冒青烟,要拿出成百上千只,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卖兰花也不能经常卖的,偶尔卖一卖,多数都是些品不好不坏的,有点子观赏价值,又不显得那么出类拔萃。 今天这一颗却不一样,邓大强虽然不懂兰花的价值,他却见过手上这株花的图片,曾经那个不堪回首的岁月,有个陪着他一起听书的小伙子时常对着此花留哈喇子,垂涎之意三米以外都能感受得到。 邓大强为啥会选这个小伙子常伴左右,两人有些隐藏爱好是相同的,喜欢价值高的东西。 这株兰花是个什么价格,但绝对不能便宜卖。 邓大强父女两个到村口的时候,剩下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比预先的多了一个大人,邹华容的丈夫邓大山。 邹华容牵着一儿一女,邓大山挑着箩筐,箩筐里有鸡鸭有粮食,还有一个包的挺严实的包裹,观其形状像是布鞋布鞋。 夫妻双双把家回,挺好的,大家看到她们都抱以热情的微笑,如许翠花这种也不例外。 瓜子花生给个不停,推让都推让不了,两口子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许翠花是什么样的人?村里谁不知道,花生能放到长霉,玉米棒子能吃到馊臭。 无关乎大方不大方的问题,这要搁到后世,人家那是担心过期食品中毒好不?又是个长辈子,又不好直接拒绝。 邹华容连忙把娃儿们手上的花生拿过来。 “哎呀!婶子太谢谢你了,这俩娃肠胃不太好,才吃了饭呢不能吃太多花生,我给他们收着,让他们一会儿再吃。” 虽然表情笑得挺真诚的,奈何那份来自母亲的关心太过强烈,动作做得太大显得很刻意。 许翠花脸色不太好看。 “哈哈是吗?都说侄儿媳妇你光会做人,上孝公婆,下体恤兄弟姐妹,对我们这些老辈子也是尊敬有加,我还当你嫌弃老婆子脏呢?” 花生邓青娃也是分到了的,邓大强却没有阻止,小黄用嘴搓了搓,花生虽成色不佳的确是当年生的。 两个小家伙埋在背篼里交换了一个眼神,邓青娃就开心的剥着花生吃了。 许翠花脸色好看了些,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一个女娃子而已,养得那么精细作甚?又不能传宗接代,养的再好也是给别人家养的。 拽了一把身边的女孩儿。 “立在这里干啥子?还不走,一点都没得眼力见,屙痢跑得最快,干一点活就偷奸耍滑,养你有啥子用,不如养头猪,杀了还能过年。” 第31章孽缘 这个女孩子叫陆一月,是许翠花的大孙女,已经十五岁了,生的极其瘦小,配上清秀的面容,枯黄的头发,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小姑娘背着一背篼花生本就很吃力,刚才被老太婆那么一拉扯,差点给带倒了。 还好旁边的人扶了一把,小姑娘感激的笑了一下,稳住身形跟在许翠花的身后,随着前面的人加速,她的速度也跟着加快,近是一点都没有落下来。 这么单薄的身体,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又要经受怎样的苦难?才有这般的毅力。 怜悯之心谁都有,这样坚强又善良的后辈,心冷硬如邓大强也会生出恻隐之心。 送钱或者送物,都帮不了她们的,反而助长了某些人的气焰,帮不了忙,反而恶心自己。 超生游击队永无止境,除非生下个带把的。 有一月就会有二月,三四五六月,要不是那老东西太早归西,怕是要凑够一年十二个月,没有皇位却要生出个儿子来继承他们的愚昧,谁又阻止得了。 龙水村有以月为单位的超生游击队,说不定别的村也有更加惊悚又奇葩的排位,引弟招弟,改男,变男什么的,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更奇葩的。 邓大强觉得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给那老东西物理除理,终止在现在的三月。 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如果他有这样的药物就好了,先给便宜兄弟邓铁头用点,免得这大祸害生一堆小祸害来祸害他,这个想法邓大强从未有过的强烈。 经过李家村的时候,邓大强他们又遇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让他讨厌到倒胃口的李寡妇。 在收到对面女人N个抽筋的眼神之后,邓大强怀疑今天出门忘记翻黄历,是哪股子妖风把这女人吹出来恶心他。 李寡妇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再次看的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心里又痛又欢喜,那那样干净的一个人,为了那个女人变得这般邋遢,怎叫人不心疼? 欢喜,她跟他终究是有缘的,她想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又觉得太急切了些,可是又没个消息,总是心焦的很。 红唇微张,欲语还休,那叫一个情意绵绵。 邓大强:…… 这血盆大口画的,Tm的这还是个人吗?好好的人不当,偏偏要当吃人的妖精,吓到小娃子了怎么办? 邓大强伸出大掌,轻轻拍了拍搭在肩头上的小手。 “闺女不怕响!有爸爸在呢,妖怪不敢过来的。” 邓青娃完全没明白爸爸这是唱的哪一出?小朋友顺从的搂住爸爸的脖子,亲密的挨在一起,小娃娃这个动作,邓大强理解成被吓到了害怕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某人定要一来一遍经典的摸摸头,为了不让后面那个辣眼睛生物吓到自家的娃,邓大强以最快的速度超过前面几个人,走到了第一个位置。 并且步伐逐渐加快,遇到平路的时候还会小跑,如果可以他想以最开速度拉开与后面队伍的距离,要是有的士就好了,打个的分分钟甩掉这些人。 邓大强已经尽量的避嫌了,奈何某些脸皮确实都有点厚,真真的不知道什么为马不知自己脸长,人不知道自己屁臭。 别人不理她,她能越过七八个人追到前面来,对象还是个带娃的单身汉,而且还要动手动脚,这是某直男的心理活动。 李寡妇大喘气,“邓、邓大哥!你跑那么快干啥子嘛?等哈子我嘛!” 某人木着一张脸,李寡妇却把这当成了对方不好意思,心里还吐槽都是冤孽,谁叫自己心里有这个人,也只能自己走出第一步了。 一脸娇羞就要来拉邓大强的手,某人一幅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样,一把甩开了。 这么大的动作,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问题所在了,李寡妇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指甲却已深深嵌入了她的肉里,毫不犹豫的撞上去。 邓大强侧身避开,将背篼转到另一边,反身就是一脚,这一脚用了大力气,直接将其踹倒在地。 这个女人刚才那个动作,很明显是冲着他的女儿来的,简直其心可诛,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要不是顾及到女儿在场,真想上去再补两脚。 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邓大强大声吼道。 “你干啥子?你拉着我干啥子?你哪个哟?我认都认不到你,青天白日的,拉拉扯扯的干啥子?” 不但旁边的人吓到了,邓青娃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她看到那个阿姨要牵爸爸的手手,爸爸不愿意,阿姨又想扑过来,爸爸把她踹倒了,好凶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样?心里的疑惑,马上被爸爸永远都是对的而取代,全身心的信任战胜了对爸爸的疑惑,小姑娘瞬间给对面的人定了罪。 大吼道:“她是坏人,她掐我爸爸了。” “嘎嘎嘎嘎嘎……” 怎么办?要笑死鹅了。 李寡妇做梦都想不到,邓大强会给她来这么一出,被邓青华这么一吼,脸瞬间爆红,泪在眼眶里打转,欲哭不哭,甚是可怜。 世人都怜惜弱者,事情还是他们亲眼所见,一个大男人把一个女人踹倒在地,这像话吗?这是人干的事? 邓大山这会儿气到大哥都不叫了。 “邓狗子,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你还是人不是人?” 李家村的一个小媳妇搀扶起李寡妇,骂道。 “有你这样的男人吗?打女人算什么爷们?” 不知道谁还补充了一句。 “真不是个好东西?” 邓大强侧过头,将自家宝贝女儿按之井背篼去,一切防御措施做好,脖子一梗,一张憨厚老实的脸瞬间变得痞里痞气。 “我做啥子了吗?她来牵劳资的手,劳资就要给她牵?她不要脸,劳资还要脸呢!咋的啦?是嫁不出去,想耍赖?” 李寡妇如遭雷击,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不是木讷,泪水如崛起的洪水崩溃而处,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却是无情的人。 第32章斩缘 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哪怕到这一刻她都不愿意放弃,是与否总要得到个答案。 “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哪点儿比不上谭露?” 邓大强:…… 哦呵呵!蠢女人不打算装了,还有脸问他为什么?看来打击的还是不够彻底,明明老相好的都给她送上去了,还敢来招惹自己,不羞辱她都对不起自己闺女上辈子受的那些苦。 既然人家这么欠虐,自己又何不成全对方那份欠虐的病态思想,邓大强觉得又可以报仇,又可以做好人好事,可行之。 “瞧瞧你这个样子,吊骚眉三角眼鞋拔子脸,就一张嘴长得还像是个人,还画的跟吃人的妖精似的,就你这副德性还跟人家谭露比,自己长什么样自己没点逼数?” 女人最在意自己的脸,下至三岁小娃,上至80岁老妪,没有例外的,李寡妇面部扭曲,恶狠狠的道。 “呵呵!谭露再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想也是白想!人家不要你。” 论说话扎心,邓大强还从来没有认输过,骂人不带脏字的话,脱口而出。 “劳资就愿意想她愿意等她,就算一辈子孤独终老,劳资也不娶你这个丑八怪,不但面丑而且心恶的丑八怪。” “邓大强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等着你邓家断子绝孙,被人耻笑。” 邓大强:“劳资又没得皇位要个儿来继承,要儿子来干啥子?就算是断子绝孙被全村人耻笑,劳资也不娶你这个丑八怪,没人要的丑八怪。” “呜哇……” 李寡妇哭着往回跑,转眼就没了人影,只剩下了震惊的众人。 小媳妇气道手指颤抖。 “你……你……你,你真不是个男人。” 邓大强一撩头发,摆了个小鱼儿的经典动作。 “我不是男人?你什么时候试过的?这么尖锐而又极端的问题,你都敢到处乱说,也不怕你男人撕烂你那张脸,爷们儿,我也是有品位的,看不上你这种,别做白日梦了。” 小媳妇被气得目瞪口呆双眼发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跺了跺脚也往回跑。 某个憨憨,还想过来打抱不平,被邓大强狠狠的瞪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了。 “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分不清里外轻重,早晚给你吃个大亏才晓事,劳资事情用得着你管?回去问哈子你老汉谁是哥?谁是弟?” 骂的非常畅快,邓大强甩下众人潇洒而去,不带半点云彩。 不远处石墩子边,许翠花祖孙两个表情各异,一月眼中全是羡慕,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一句话,原来还有喜欢女儿的爸爸,好爸爸是这个样子的呀。 许翠花冷哼! “这小子骂的倒是畅快了,看这些话传到他老娘耳朵里,弄不死他!还没有皇位继承?没个儿子怎么行?” “谁掌家立业,谁下地犁田?没儿子的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就跟你妈一样,下不了蛋的鸡一辈子抬不起头,还是现在社会好了,要往后倒退几十年,把你妈撵回娘家,你外婆话都说不出半句……” 不管老太太说什么,一月都听不进去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仿佛一抹曙光照亮了她阴暗的心灵。 这样的爸爸真的好好,还有刚才他摸她女儿的时候好温柔好温柔,好似在抚摸着世界上最美珍宝,那种流淌在心间的父爱,涤荡着一月的心灵,以后的时间里,一月的视线里经常会出现这对让她羡慕的父女。 少女没有嫉妒,只是羡慕而已,她珍惜着这一丝光亮,向往着这一丝光亮,呵护着这一丝光亮,终于有一天这一丝丝的光亮给了她冲破黑暗的勇气。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她带上了自己攒的私房钱,以及悄悄办理的身份证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家,奔向了属于她的天空,展翅高飞。 若干年后,一月将剩下的妹妹接到了自己的身边照看,邓大强都没有想到,她们的人生居然会不一样,此为后话,不予细表。 为了不跟这些人同路,邓大强选择了人迹罕至的山路走,甩掉了这些人,没有烦人的乌鸦跟蛤蟆打扰父女两个心情好很多。 邓青娃问:“爸爸,那个阿姨是不是想当我的妈妈?” 这个问题好尖锐啊!同时询问了刚才的尴尬事件,又逼迫着他这个老父亲解释来龙去脉,一句话就指到了问题的核心,哎呀呀呀!他闺女就是聪明。 “这个……那个,我要哪个回答嘛?这个问题很深奥的,你还小,你不懂?以后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自从那次与女儿探讨过了关于大人小人的问题的,邓大强再也不敢说娃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这个话。 小黄被邓青娃抱着,鹅脑袋伸的长长的,转了一个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斜睨着邓大强,就等着这糟老头子编故事,居然还是用还没长大这么敷衍的话搪塞。 小姑娘撅着嘴非常的不高兴。 “爸爸,你不诚实,奶奶会很生气的,奶奶很喜欢那个阿姨,我知道。” 邓大强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只煮鸡蛋,这只蛋是麻花下的,双黄的吃起来特别的香。 将鸡蛋往后面一递,“还是温热的赶紧吃了,垫垫肚皮,一会儿到了街上,爸爸请你吃猪耳朵。” 一把夺过鸡蛋。 小丫头脸鼓鼓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还别说跟青蛙的表情有那么三分相似。 “爸爸,我不饿还不想吃鸡蛋,也不想吃猪耳朵,如果我饿了吃麻花下的蛋蛋就可以了,我问的是那个阿姨是不是想当我妈妈?你回答就好了,你不要转移话题。” 邓大强:…… 女儿太聪明,你是个伤脑壳的事情啊!该怎么办呢? “嘎嘎嘎嘎嘎嘎……” 小黄笑的太贱,别问邓大强怎么看出来的?撇开了灵玉的联系,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鹅眼睛本来就小,还一眯起来哪里还有眼睛?不是在笑是什么? 中午还是点份烧鹅吧!应该很下饭。 第33章歪理 老父亲打算沉默是金,奈何邓青娃求知欲太强,小丫头裹着一张包子脸指责。 “爸爸,你看嘛,小黄都在嘲笑你,你连小黄都骗不到,别骗我。” 忽悠不过去,老父亲也是不会容易妥协的,顾左右而言他太容易了。 “闺女,你想让那个阿姨当你的妈妈吗?”这话题又扔了回来。 谭露是个性格强势的女人,没什么耐心,总将生活中的不如意发泄到自己孩子生上,虽然不曾动手打骂,对邓青娃极冷漠,曾经无数次的期待,都以落寞告终。 小人心中某个位置始终空落落,在她内心深处是想有一个妈妈的,给自己做漂亮的小鞋子,扎好看的小辫子。 牵着自己的手一起去赶场,别的小朋友欺负自己的时候,能跳起来维护自己,如同张二娃的妈妈一样,哪怕那样的妈妈的会揍人,她也是喜欢的。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对于恶意邓青娃感受的最清楚,刚才那个阿姨并不喜欢她,这样的人并不是她所期待的妈妈。 邓青娃小心翼翼的道:“我、我不太想要她做我的妈妈,如果另外选一个。” 乖女儿与自己一条心,老父亲真是老怀安慰啊!邓大强拍拍肩头上的小胖爪。 “不用解释,爸都明白,别担心闺女,爸爸也不喜欢这个阿姨做你的妈妈,再说了是闺女你要找一个妈妈,你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奶奶要找妈妈跟她又有啥关系?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邓青娃一脸疑惑,真的是爸爸说的这个样子吗?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嘎嘎嘎嘎嘎……” 小黄觉得糟老头子说的挺对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人类就是那么自以为是,明明它是只鹅,偏要把它跟一群鸭一起孵化,隔壁女人欺骗她家小黑,把鸡蛋全部换成了鸭蛋,孵出了一堆鸭子。 让鹅跟鸭做兄弟,请问问过鹅的意见了吗?把小黑的鸡蛋换了鸭蛋,这种欺骗的行为真的大丈夫? 若是出现与它一样先天聪慧无比的,又没有它内心强大的,还不得郁郁而终。 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集市了,歇会儿正好,邓大强将背篼放平稳了,见女儿抓着鸡蛋,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觉好笑。 恶趣味作祟,用力的揉了几把女儿,梳的溜光水滑的小脑壳,本来规规矩矩的几缕头发被这么一揉,变成了不规则的弯曲,配上小姑娘圆瞪的双眼,更加几分灵气。 “爸爸,你怎么又揉我的头发,你把我的头发都揉乱了,都翘起来了。” 这么一打岔,邓青娃小朋友把刚才纠结的事情抛开,担心自己头发了,在身前挂着的小兜兜里一阵翻找,找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镜子。 对的小脸蛋,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自己的头型可以,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埋汰。 邓大强肚子一抽一抽的,女儿承包了他所有的笑点啊!这娃子太逗乐了。 眼见闺女就要翻脸,邓大强知道该适可而止。 “爸爸不是带了梳子的吗?弄乱了马上帮你梳好就可以了,完全不用担心。”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捋着自己的头发,拿出一只小发卡,将翘起来的重新卡回去,这样看起来还不错。 做完这些,邓青娃才气鼓鼓的道。 “爸爸,你看不出来我今天这个辫子不一样吗?我这是四股的蜈蚣辫,拆了不好编的。” 邓大强仔细的看着这两根辫子,还别说还真不错,老娘这回是变着法又想跟自己打擂台了,不就是多一股吗?有多难。 今天晚上回去,他就拿麻绳练一练。 松城区下瞎有十几个镇,此处虽偏僻却是区政府所在之地,比起偏僻的山里乡镇街道这里尚算繁华,该有的基础设施齐全。 邓大强站在入场口的高地上,看着远处的小马镇中心小学,灰瓦白墙一排排的教室整整齐齐,再将注意力转到一边涂着r各种卡通墙画的小马镇幼儿园。 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唉!还是太破败了点,只比起乡里的土墙教室好那么一丢丢。” 女儿在这个地方上学合适吗?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比起为了险些被开除的儿子投资建学校,为了心肝小闺女健康成长而投资,哪个理由更充足?答案也是毫无疑问的。 女儿在这个年纪如果生活在城市里,就该上幼儿园了,他邓大强的闺女怎么可以输在起跑线上?没有条件创造也要创造条件上。 “爸爸,你在看什么?” “爸爸在看什么呢?爸爸在看曾经的人生轨迹,顺便展望以后的人生道路,你还小,说了这个你不懂。” “嘎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又开始不说人话了。 一鹅一人表情相同,气鼓鼓的盯着邓大强,特别是小黄,鹅眼里全是威胁,颇有一种一句话不对,就要开撕的及时感。 邓大强…… “嗯哼!你们能赚钱吗?不能,既不能担,也不能抬,所以呢?你们只要乖乖的长大就好了,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嘎嘎嘎嘎……” 小黄很不服气,以鹅的年岁算,半岁已然是大鹅了,它早就长大了。 邓大强一把将申到前面来的鹅脸甩回去。 “你有啥不服气的,你能下蛋了吗?作为一只母鹅没下蛋就是没长大,就是没收入,你连麻花都比不上,所以没有发言权。” “嘎嘎嘎嘎嘎……” 小黄气急败坏,糟老头子太可恶了,居然忽悠它下蛋,这要干啥子?这是想吃它崽了。 有些话,不适合说给女儿听,这时候邓大强用灵玉跟小黄联系就相当的方便了。 邓大强用对傻子的语气嘲笑小黄。 “你跟麻花有相好的吗?人家小黑能孵小鸡,那是因为人家有相好的,生出来的蛋不一样,没有相好的那都不算是下的蛋,最多算颗结石,结石你懂吗?” “劳资说的你也不相信,回去好好找村里的老鹅问问,再来跟劳资撕。” 小人跟小鹅败北,又是因为没长大这个问题。 第34章武豆腐 逗一逗女儿,欺负欺负小宠物,邓大强觉得通体舒畅,狭小闭塞的街道看着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一到集市上他什么地方都没有逛,直奔目的地而去。 他要找的人绰号武豆腐,顾名思义此人是卖豆腐的,祖上有做豆腐的手艺,武豆腐妈老汉经营着豆腐摊子,他自己是做着烟草生意,也收一些稀奇的山货。 此人个子不算高,因为生意常年应酬体型略显得丰润些,只一张白净的脸尚算拿得出手。 今天是逢集日,武豆腐家的豆腐摊忙得不得了,武家老两口以及武豆腐的婆娘在前面忙活着,邓大强没去打扰他们,从巷道绕到了后门。 “砰砰砰……”才敲了几下,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来了来了来了。” 邓青娃跟小黄爬在邓大强肩膀上瞅着,不到一会儿,铁门便打开了,露出了一颗圆溜溜的脑袋。 小黄…… 好白好圆的一颗脑壳。 邓青娃…… 这个叔叔就是奶奶说的那种最有福气的人了吧? 见到来人,武豆腐满心都是欢喜,比见到亲爹还要热情三分,送钱的财神爷啊!别说叫爹了,祖宗八辈儿随便选。 “哎哟哟哟哟!我咋说今天屋门前有喜鹊叫哟!原来是邓哥你要来了,快请、快请。” 邓大强心里鄙视,这老东西几十年如一日满嘴跑火车,大冬天的有个喜鹊叫,怕是遇到个鬼哦。 一巴掌拍在其左肩上,差点没给武豆腐拍地上去了,那是因为邓大强顺着这个力道又给对方提了起来。 “有空跟我满嘴跑火车,也把你这一身肥肉练一练,别到老了竟是一身毛病,三高晓得不?” 武豆腐苦着一张脸。 “哥……哥……我的亲哥,轻点啊!兄弟给你拍散架了哟!我还年轻着呢?哪里会有三高,说不得,到了老的时候,我能瘦成一道闪电。” 邓大强很想呵呵这胖子一脸,硬是懒得减肥不到五十岁就嗝屁了,别家抬棺用八个人,抬他用了十六个,还闪电?就算是闪电,也是世界上最粗的闪电。 “哟!是我侄女吧?来来来,给叔儿抱一抱。” “叔叔好!” 武豆腐“唉唉”的答应着,本想抱小侄女的,瞅到邓大强捧在手上的那株兰花,眼睛就粘上去拔不下来了。 “哥,这个……那个……” “你收不了,”邓大强问一下一句话,便侧身进了屋。 一张胖脸因为笑肉堆积的更密集,眯缝着的小眼里全是精光,如嗜血的蚂蝗闻到了血腥味兴奋异常。 “哥,我不是吹,咱整个小马镇谁有我的资金雄厚,哪有可能我收不了的,你说笑了不是。” 收不了这丫把宝贝带他这里来干什么?开玩笑归开玩笑,要正儿八经谈生意,那就要亲兄弟明算账。 五豆腐将父女两个引到他平时办公的客厅里面,是一处建在溪流边上的吊脚楼,有飞瀑,有溪流,煮上一杯清茶,其意境之高远邓大强没法懂。 自从重生他不止一次的劝说对方拆了这吊脚楼,经常在这里办公会客,湿气太重了,不利于武豆腐的身体,湿胖会更严重,就是不听。 用一句武豆腐的话说,邓大强这种属于是小农意识,不懂得小资生活的奥妙,这点子算啥子湿气,等有钱了他还想去沿海城市买海景房呢,听潮起潮落,看大海波涛汹涌,那才叫诗情画意。 邓大强听他一回高谈阔论,只用了一句话概括,智障的逻辑他不懂,等对方真住上海景房的时候,大概就会明白什么是湿情滑意,祈祷不要被大浪拍走。 邓大强就算着了这不着掉的会把他引到吊脚楼来,还好早早的给女儿穿上了厚棉袄,还带上了小被子,裹得这么严实,就不怕冷着了。 把兰花放到矮几上,才将女儿从背篼里抱出来,怕冷着了又将娃圈在自己的怀里,小黄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跟扔垃圾似的被邓大强随扔到了一边,还不耐烦的踹了一脚,引了对方一击回旋拧。 “嘎嘎嘎嘎……” 同样都是没长大的娃,糟老头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邓大强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你丫又不是我娃,才不惯你毛病,觉得自己委屈找你鹅爹妈去。 嗯!据说是台新型孵化机。 刀光剑影的对视之后,N计划在二者心里成型,一人一鹅的视线分开。 武豆腐被面前的兰花吸走了全部的心神,其紧张程度不亚于迎接新生的儿子,喜欢的不行,碰又不敢碰,就怕自己一不注意伤着了宝贝。 “美,真的太美了!” 用力吸溜了一口哈喇子,武豆腐来回的看着面前的兰花,邓大强觉得这人哪里是在欣赏花,就跟好色之徒欣赏绝世美人一样辣眼睛。 “美,真的美极了,叶如翡翠花瓣亭亭玉立,犹如凌空而立的仙子,甚美啊,甚美啊!” 胖胖的脸慢慢的凑过去,闻到了馥郁的馨香,更加的陶醉。 “哥,这是什么品种?我以前就是竞是没有见过?” 邓青娃…… 这个叔叔好吓人,不会咬花一口吧?饭饭不香吗?为什么想咬花? 小黄对人类的认识又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这个世界上不但有如糟老头子这般的坏人,也有如圆球般脑壳不正常的,鹅生真的长见实了。 邓大强…… 你这拽文的死胖子都不知道,哥咋知道,反正自己守住一条,这一株花定要往贵的买,不说千万一株,现在的物价也没那个概念。 50万总该给的吧! 看也看了,闻也闻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围观,跟摸一遍也没什么区别,邓大强一把将花拉到身边,不给看了。 武豆腐大惊,肉痛的仿佛心都在滴血。 “我的亲哥哟,你轻一点,这株花要少了一片叶子,价格要大打折扣的。” 他在小马镇不说是叱咤风云雄霸一方,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在气势上却比不了眼前这个老农民,这也没谁了。 第35章飞来的情敌 武豆腐败下阵来,也不气馁,往后一倒瘫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右腿,大脚板子有节奏的摇着。 “哥,你说个价格吧!这花我收了。” 心嘣嘣嘣的乱跳,武豆腐一张肥脸却淡定如老狗,眼前之人再能上天,一个村里的老农民而已格局也就那么点大,他不相信对方的狮子大开口能有多大。 当然就冲对方这几次来他家中,一些隐形的提点(在武豆腐看来多此一举),他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定会给个合合适试的价格,让这老哥哥大大的发一笔财。 邓大强上辈除了最了解他的死对头之外,就是眼前这个人,此人说不上大奸大恶,只是眼黑手黑坑人坑习惯了,商人逐利而已。 他们没了那么些年的不打不相识,以及到老失去儿女依靠时的交心之情,这家伙砍起他来不会比路人甲软多少。 “哈哈哈哈哈,别看着我呀,哥你尽管开口,”武豆腐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邓大强,呵呵! (′???`)斜睨着他,比出了一个手指头。 “1千块啊!小意思了,”胖脸因愉悦堆积的更厉害,还没等武武豆腐欢心雀跃完。 邓大强冷笑道。 “呵!一千块?劳资撇一片叶子给你差不多,要不要?” 某人说着就将爪子伸到了叶片上,欲要行凶的样子看得人心惊胆战。 武豆腐爱花兰成痴,特别是珍稀品种更是痴迷,可赌不起面前这男人一时的疯狂之举,一言不合能把几百块钱的兰花揉的稀巴烂也不卖的主,惹不起啊。 哪还管得了什么心理战术,一把抓住邓大强的人哀求。 “我说哥,咱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这一掐宝贝就不值钱了知道不?谈价钱咱就谈价钱,别动手行不?你觉得一千太少,那就是1万块了?” 武豆腐一幅下了血本又肉疼不已的样子自说自话的补充道。 “兄弟看你这翻山越岭的,还带着娃也不容易,看在咱们这段时间的交情份上,1万就1万吧!就这么成交了。” 邓大强嫌弃的看着面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子。 “武豆腐,从我跟你做兰花生意开始,也有小半年了,你还真把我当个四六不懂的来忽悠是不?你要真这么不实在,那这生意我们就别做了。” 武豆腐眼神闪了闪,重新躺回了椅子上,老神在在的笑道:“邓大哥这些话就见外了不是?1万块钱买一株花,放眼整个小马镇谁出得起这个价格?” “1万块钱呀!加点钱到蔡老四的楼盘都能买3室1厅的房子了,这么高的价格哥,你还说我不实在?啧啧啧!。” “兰花这物件,在山外面的确是个稀罕物件,也很多人追捧,也不乏出得起大价钱的有钱人,但是哥你这株花到底值不值得上价,这还说不好啊!运输方面的颠簸品相上总会有折损,到时其中的损失是多少?说不得我还得亏,哥我这也是担了风险的呀!” 邓大强觉得自己重生一回,变得沉稳大气,有风度了,若是从前绝对要给面前这个不要碧莲的日燃火,顺便奉送他一连串的C省三字经。 邓大强将大气都不敢出的小女儿以及从谈判开始就乖顺无比的小黄重新装进背篼里,背好背篼捧上花,速度如行云流水。 肥胖的武豆腐,差点没追得上他。 “我说哥,咱这不是在谈生意吗?咋说走就走了。” 武豆腐心里,邓大强的印象就是个火爆的直肠子,谈不好就要毁尸灭迹的那一种,他这里要是掌控不好,对方毁了花也不卖给他就玩完了。 当然,他又舍不得大出血就是了,能以最合适的价格将这株花买回来是最好的结果,一块钱能买到饼,谁又愿意出十块钱去买,这无关于人品,只是生意人的天性而已,分厘必争。 武豆腐太胖,而且是虚胖肥肉都不实在,遇到改造过身体的邓大强,就跟拎小鸡似的,又被扒拉到一边去了。 “说话就说话,武豆腐你莫要拉拉扯扯的,粗手粗脚的伤到我闺女了,小心你的爪子。” 武豆腐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白白的肉,居然有被形容成粗手粗脚的一天,天地良心自己一个正经生意人,怎么从这个姓邓的口里说出来跟个猥琐分子似的。 甩开武豆腐,邓大强大踏步离去,就不信那个邪了,少了他武屠夫,自己还能吃了带毛的猪。 有好东西在手,还怕卖不出去,D市跟省城能有十万八千里?又不是在天边边外太空?没有宇宙飞船就去不了。 至于说武豆腐会不会动手抢,给他十个胆子放马过来,撂不翻这些人他邓大强也别在这小马镇上混了。 武豆腐还真不敢有这个想法,邓大强第1次来卖货的时候,他就被其徒手劈断三块火砖的蛮力多震慑,这种人可以利用计谋从其身上榨取利益,万不能用强的。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很欣赏这个人,既能不要脸,也能不要命,这样的人是值得他投资的。 邓大强仗着腿长,大踏步而去,只是些许时间便和武豆腐又拉开了距离,等他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蔡氏酒楼门口。 什么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蔡老四与这具身体的故事那就说来话长了。 蔡四身高接近1米9,或许是因为参过军的缘故,体型极其匀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 刹那间的相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西装笔挺与金碧辉煌的酒楼相映衬,气势浑然天成,另一个穿着灰蓝色旧棉袄黑布裤子大棉鞋,头发齐耳胡子拉叉,背上还有一个胖娃娃以及煞风景的大白鹅。 “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遇到对手了,告诉你求鹅姐也没用,鹅姐是不会帮忙的。 切!邓大强一把将伸过来的鹅脑袋甩到一边,让这蠢家伙哪凉快哪呆着去。 第36章我不同意 又不吃别人家的饭,何必小心翼翼,死对头当年也是明媒正娶的谭露,怪得了谁?只怪蔡老四没那个缘分。 邓大强不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身上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不属于金钱带来的浮华,也不属于权力带来的俯视,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洒脱。 邓大强手心的胎记,隐隐的泛着光芒,紧握的远拳头隐藏住了这一切。 两人在常人看来地位悬殊,气势上却不相伯仲,武豆腐更觉稀奇,难道这两人认识? 兄弟?朋友?还是仇人? 他觉得后者的几率很大,蔡老四也没回来多久,以前听说在部队上工作,退伍后跟着战友做生意,没听说过此人跟谁有仇啊。 另外一个老农民背朝黄土面朝天,跟蔡老四也不在一个层次,能结啥子仇?好奇的要死。 邓大强在心里感叹,今天真真的是流年不利呀!早上遇到李寡妇那个神经病,现在又遇到了谭露那女人的老相好。 死对头也是歹命啊!不对,现在歹命的那个人是他。 场面太紧张,感受得最深的人便是邓青娃,她与生俱来的能力,能感受善与恶,以及其他的负面情绪。 小姑娘紧紧的搂住爸爸的脖子,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人,小心脏砰砰砰的乱跳,这个叔叔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打他跟爸爸? 被这么一双纯粹干净的眼睛盯着,哪怕人称钢铁硬汉的蔡四心弦也为之一动,这个孩子便是她的女儿吗?真是个灵秀的孩子呀。 “噔噔噔,”蔡四快行下了台阶,几步行到前来,伸出手道。 “我是蔡家坝的蔡四,你应该有所耳闻,不知怎么称呼你?” 这个人的名字叫邓大狗,蔡四是清楚的,在这种场合他直接叫出对方的名字,怕是不太妥当,不管以前听过多少这个人的传说,真真见过之后,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们都走入了各自的家庭,年少的意难平是该放下的时候了,虽没必要与此人交好,也不至于与此人结仇,这点气度他还是有的,蔡四开口之前考虑的便是这些。 邓大强眨了眨眼,唇角一弯,没有被胡子包裹住的地方,露出了两只小酒窝,伸出手与之回握。 “我叫邓大强,住在龙水村一社,你可以叫我大强,也可以叫我老邓,随你的意。” 两人的手短时间相握,又不着痕迹的彼此撤离,毕竟二者之间夹着一个女人,不管爱不爱的,是个男人都会为这种事情膈应的。 说起来上辈子这个人与死对头从未交际过,死对头的一生都是自己作的结果,与旁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牵扯到感情这种东西,脑子正常的又有几个,蔡四能这么平静的处置,邓大强是高看他几分的,就刚才这么近距离接触,对面人给他的好感又好了一分。 邓大强如此洒脱,蔡四心里也畅快不少,爷们儿就要干爷们的事,如女子般的为了点感情问题在那里扭扭捏捏,以前他不会做现在更不会做,拿得起放得下是他历来的作风。 “你比我要年长些,那我便叫你老邓了。” “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可以。” 邓大强这人惯会打蛇随棍上,没有关系都能聊出个关系来,何况是人家自己撞过来的。 “咱们小时候也是见过面的,在我们村西口河沟里搬螃蟹。” 蔡四忆起年幼的那些时光,竟是另外一种心境,那点子儿女情长的尴尬,尽在这言语中淡化。 也许是他们曾经真的有那么些儿时情怀,又也许真的是聊到了投机处,两人竟是再次握住了手。 别说旁人,连小黄都是一脸震惊,说好的刀光剑影呢?眼睛都瞪绿了,他们为何不打架? 更别说武豆腐了,他都想好了要是见着情况不对,要回去叫人来帮忙的,不为这半年的交情,这姓邓的哥们可还背着个小娃娃的。 雄性的世界只有雄性明白,若真要逞凶斗狠起来,谁还顾得到旁人,就算蔡老四是个好的,照顾着人家背娃娃的,若真打起来吓着了娃娃怎么办? 武豆腐想好了一二三四五种解决方案,他万万没想到是个这样的结果,虽没到称兄道弟的地步,这两人颇有闲话家常,岁月静好的感觉。 打架?可能是他的幻想,因为这两个人居然谦让着进了酒楼。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卧槽!劳资的兰花。” 武豆腐拖着沉重的身躯,以冲刺的速度急奔而上,心里焦急肥肉颤抖的更厉害,快点快点,能不能再快点?这会儿他毁的肠子都青了,要是自己瘦点该多好。 虽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往楼上赶,也是十几分钟以后的事,所以说嘛!胖不可怕,胖到影响自己的行动能力,就坏事情了。 一步晚,步步晚,武豆腐千辛万苦才追到五楼包房,推开门便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个与蔡四气质相同的男人捧着他心爱的花,说出了令他咬牙切齿的话。 “邓先生,我愿意出五十万买你的花,如果你没有其他的问题,咱们就成交了。” 武豆腐,??(◣д◢)?? “我、我、我不同意,这、这是我先看上的,做生意要讲个先来后到才对。” 男人看了看门口武豆腐,又将视线对上邓大强以目光询问。 邓大强这会儿也火了。 值上几十万的东西,这丫连十万的价钱都舍不得给,这个不要碧莲的,还好意思追过来,古话说的好,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是没什么节操概念的邓大强了。 “咔嚓,”邓大强手上的陶瓷杯应声而碎,随着水流散尽,手指的骨节之间,“咔咔”作响,他再次松开手时,哪里还有陶瓷杯子? 白色的粉末随着地心的引力,以及邓大强微微抖动的手掌散落在地。 虽然武豆腐已被吓过一次,又见这么一出非人的能力,还是吓得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 第37章谈妥 男人与蔡四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之间,彼此达成了默契,武豆腐脚有点软,为了心爱的花,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邓、邓、邓哥,咱、咱们,不是还在讲价钱吗?做、做生意,讲、讲究个你朝天喊价,我、我就地还钱,价钱咱们好商量嘛!” 武豆腐有这份勇气,着实令邓大强高看他一分,能在他们三个人的气势之下,不拔腿就跑,以然不简单。 有这般魄力跟勇气,武豆腐闹得那样一个结局,不畏不令人唏嘘喟叹。 邓大强是急需要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的,若是手头上宽裕,就冲这老小子晚年那些个对他的开解与陪伴,将花送给他也未不可。 有些人的感情,在是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会是个不一样的结局,此时的他与武豆腐相遇,是否还能如二十年以后那般成为无所不谈的老友,也许是个问号。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必须人家真的需要,过犹不及便是生米恩斗米仇,况且此时他自己还是个光脚板儿的,隔壁房间还有一个娃需要他养。 邓大强收起了脸上的凶戾之气,表情变得柔和了些许,望着对面的人道。 “武豆腐,你出一万块买我的花,我觉得价格不合适不卖,这个老板出五十万买我的花,你说你先跟我谈的,我们就不说五十万了,你给我四十五万,这花你就抱走。” 捧着花的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对此不置可否。 武豆腐嘴唇张张合合,脸皮胀的通红,他哪里拿得出四十五万,说的好听他是烟草商人,也只不个是个收烟草的小贩而已,在农民那里收晾晒干的烟草,再以相对高一点的价格卖给上一级的大货商,赚一点微薄的利润。 这几年的存款加在一起,也就十来万,与这株花的价格有天渊之别啊!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赊账这种也不合适,这株花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兰花的养护一只国宝的养护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经验光是有一腔热情,以全部的身家作赌,还要欠下巨额的债务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的喜欢与他的爱好,是他自己的事,不能因此而连累家人,这是武豆腐的底线。 “哈哈哈哈哈,我……我……我开玩笑的,哥,我不是怕你上当受骗嘛!跑过来看看你呗!” 武豆腐随手将门一关,进了包厢也不扭捏,厚着脸皮就是邓大强挤到了一起,虽然他吨位有点庞大,这张沙发也不小,旁边的人往后挪一挪,也给他挤进去了。 邓大强,??? mmp,好想一脚把他丫踹一下客,咋子办? 武豆腐心里瀑布泪,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好想一耳光扇死刚才在家里的自己,要不是贪心作祟,也不会失去这个宝了。 以他的了解,邓大强的心理价位大概在十几万左右,自己再用三寸不烂之舌稍微讲一讲,说不得还能再少一点,以这个价位收下这株花,他就打电话请省里的行家来照看此花,其中的花费自然是不菲的,想到那些利润空间,武豆腐真的心好疼。 邓大强刚才已经放了话,武豆腐拿出一百四十万便让他抱走这株兰花,他也不好意思收人家的一百万,对于死要钱葛朗台邓大强来说,少了十万相当的扎心。 现在的物价可不是后世,十块钱还是能买不少东西的,武豆腐说一万块钱加点钱能在蔡老四家的楼盘买房子虽然有点水分。 那也不是无的放矢的,最多再加两万便能买蔡老四家三室一厅的楼,这是房子啊!这些房子放到二十年后,要好几十万的,有些门面的甚至要上百万之数。 旁边这个王八蛋,还好意思给他摆一张死人脸。 邓大强心里的小文本给他记下了,老王八蛋给他等着,找着机会定要收拾他。 去银行办理了转款手续,邓大强就急急忙忙的往酒楼赶,虽然世道不乱,将女儿放到个陌生的地方,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男人与蔡老四在部队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飞毛腿,体质是拔尖的,相当的能跑,却被邓大强远远的甩在后面。 “老四,这人有点可惜了呀!” 这个有点可惜蔡四明白,这么好的身手,却浪费在了种田上面,没有特别的长处,以及极厚的后台,就算现在特招进去,也不会有多少作为,大好的年华浪费掉了。 是可惜了。 “四个现代化建设,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嘛!都是为了国家做贡献,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真是有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政工干部出生,我也只是感叹一下小马镇这个地方卧虎藏龙,毕竟这人年纪太大了。” 邓大强推开包厢门,里面除了自己女儿跟小黄以外,又多了一个小姑娘,穿了一件中国红的小棉袄,健美裤黑皮靴,长得白白净净的,长发用彩色的皮筋扎成了两个羊角,个头稍微比青娃高些许,最具特点的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似跟蔡老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个小姑娘看到进来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邓青娃扔了手上的洋娃娃,以乳燕投林之势飞扑而来,傻爸爸轻轻的接住再抱起来,额头相抵,顶起了牛牛。 片刻后大一小两颗头分开,邓青娃手脚并用顺利从父亲这座高山上爬下来,老父亲还来不及失落,便被女儿拉着往沙发那边跑。 “爸爸,我给你介绍我的新朋友,她叫美美,蔡美美,很好看的意思。” 邓大强有点意外,仔细看其轮廓与卖花的高先生还有点相似,听说蔡老四的婆娘是省城人,外甥像舅,哥呀,哥的叫,原来是蔡老四的大舅哥。 小姑娘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叔叔,胡子真的好长哦!吃饭饭的时候会不会把饭带出来? 虽然没有自己爸爸跟舅舅那样衣着考究,却也不让人讨厌,这是新朋友的爸爸,要打招呼才可以。 第38章好朋友 老盯着人家看很失礼的,小伙伴已经隆重的推出了自己,自己自然不能畏畏缩缩掉链子。 “邓叔叔,我是青娃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美美,你也可以叫我小美。” 小人精致漂亮,如小大人般的自我介绍,礼节性的伸出小手更是赚足印象分,在邓大强这好感倍增。 老父亲觉得这小姑娘不错,只比自家女儿差一点点而已。 “美美,叔叔也很高兴认识你。”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握,这么正式而又庄重的时刻,怎能少了观礼的,男人与蔡四也终于赶到了。 “爸爸,舅舅你们回来了,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们,我告诉你们,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就跟小麻雀似的,还友爱打岔的小黄凑热闹。 “嘎嘎嘎嘎嘎……” 孩子就是快乐的源泉,也是大人们生活的调节剂,不管你是叱诧一方的枭雄,还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当他们聊起孩子的话题时。 他们的名字前面都会标上一个字,傻爸爸,以及因为移情作用的傻舅舅。 虽无海味,该有的山珍也尽在,推杯换盏之间你来我往的豪迈,男人之间情谊或许有血雨腥风下千锤百炼的友情,却也有唯有杜康般的豪情。 武豆腐本是离开了的,蔡四打电话邀请,听说是酒局还有一个漂亮的名目赏兰,他又怎能不来,来看心爱的花最后一眼也好。 蔡四与高姓男人有意试探邓大强,缕缕敬酒,敬酒人必须喝酒,邓大强尽是来者不拒,最后武豆腐也加入进去,三杀一的结果最后变成了一杀三,三个趴下来了,被灌酒的那个依然精神抖擞。 这一场酒喝下来,邓大强才知道这姓高的叫啥名字,嗯!高啸天。 名字够狂,还想一个人就灌倒他,结果三个人都让他给喝趴下了。 男人们喝趴了,自然的要通知家里的,武豆腐的妻子于莲,以及蔡四的妻子高慧都来了,武豆腐家的还好,山里的老娘们儿见过阵仗的,她家男人这熊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听说男人在酒楼喝醉了,马上请了隔壁卖粮油的以及干活的公爹来帮忙,嗯!弄了家里送粮食的板车,架起她家男人就下楼,还好武豆腐现在还没胖到无可救药的时候。 不然这些个人力是架不走的。 高慧见丈夫这个样子脸色就不太好,不怪她要生气,两个老爷们儿喝酒就算了,干啥带着她女儿来喝,还喝成这个样子。 自家男人自家管,没听说过管别人家的,但她打定了主意,晚上跟老爸好好的唠一唠他哥哥的英雄事迹。 蔡氏酒楼是蔡老二开的,不到一会儿,蔡老二也来了,几个伙计们一上手,两个男人麻利的被架了出去,两个小姑娘依依惜别。 小美美泪汪汪的。 “青娃,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的床很大的,睡得下很多个你。” “美美,天黑了,我不可以不回家,我奶奶会担心的,麻花也会担心我的。” “那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美美小朋友很执着,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妹妹。 高慧满头黑线。 “美美,天黑了青娃要回家,她的奶奶会担心的,天黑了美美不回家,奶奶也会担心的睡不着的呀!” 虽然依依不舍,小朋友还是得各回各家,邓大强将女儿包裹好,与小黄一起收进背篼里,出了酒楼,大踏步往家赶。 一直到出了小马镇,他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左手紧紧的握着心里暗暗得意,没有金刚钻他哪会揽瓷器活。 有了手上这玩意儿还真心不错,劳资喝酒就是无敌的。 今天他么高兴,遇到是臭味相投的人是一点,最重要的是他拥有了启动资金,大花二花也养了半年了,他打算再买两头母猪,凑够四朵金花。 有了四朵金花,便能为邓家庄养猪厂开枝散叶,现在自家地里造几排跟瓦房圈起来,再将松树林承包过来。 养鸡养鸭他着实是没有经验,还是按着上辈子的路线走比较好,偶尔借鉴一下蠢儿子的路数,去山上转一转,弄株花儿草儿的来卖。 金手指在手,不怕没有珍惜物种,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龙水村小学也该建起来了。 上辈子跟小马镇小学那个难缠的校长斗争次数太多,邓大强表示再也不想见到那凶女人。 这回他自己建学校,说不定操作好了还能自己当校长,咱办私立学校自己花钱请老师不可以,到时看谁敢开除他家的娃? 阿呸!我女儿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如陆霆那般的讨人嫌。 虽然很不待见那个难缠的女人,邓大强还是觉得人家是没错的,自家混蛋小子实在是太调皮,那女人又没有自己这般有武力有智谋。 只能混不讲理乱来了。 将那些让他不愉快的事情搁到脑后,邓大强眺望着未来,幻想着明天,觉得什么都很美好,不注意踢到一块石头,身体倾斜了一下,靠强大的武力一扭又将身体扳了回来,本来有些酒意上头,这一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摔到了自己没关系,背上还有女儿呢。 邓青娃大概因为太累了,这会儿睡得哈喇子直流,一点都没感觉到刚才的危险,小黄就爆躁了 “嘎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TMD老到腿脚不好使了吗?走个路都走不好,要摔了鹅姐拧不死你。 邓青娃揉着眼,将狂躁的鹅脑袋重新抱回来。 “小黄不要闹了,快睡觉觉,到家了爸爸会告诉我们的,乖了。” 不管有多烦躁,只要待在它小主人身边,小黄就能变成一只淡定优雅的母鹅,好吧睡觉,收拾糟老头子明天也可以。 今天在小马镇邓大强霸气外露耍足了威风,那些个大的人物都觉得他深藏不露,以那藏龙卧虎之词在心里夸了又夸,谁会想到他奈何不了自家一只鹅。 第39章事发1 小黄再逆天也只是一只鹅而以,再厉害也就那样,如果觉得不可留往死里收拾,照样玩完,糟心的事情就是他不能往死里打,女儿泪汪汪的看着他,多生气都要放了那扁毛畜牲。 不往死里打,鹅的天性使然,人在它眼里不是庞然大物渺小的可怜,又怎么可能放在眼里,找着机会就要挑衅一番。 利益诱惑。 那家伙最爱的是吸收了灵水精华的胖人参,这种东西太逆天,邓大强不可能再浪费在一只鹅身上,最重要的一点,他怕小黄超出了他的控制反噬己身。 现在小黄有点智商,有点点的武力,与旁鹅有些差距但不太大,这样的格局反而是最好的。 所以利益诱惑也是不行的,站在突出的岩石上看着远处峰峦叠嶂的群山,邓大强只觉得豪情万丈,小黄的挑衅对他来说毛毛雨。 冲着那扁毛畜牲对女儿的维护,他也能忍了它。 风呼呼的吹,裹在小被子里的小人睡得香香甜甜,小黄确定了小主人睡熟了,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脑袋解救出来。 戳了戳糟老头子的脖子,“嘎嘎!” 声音极小,一点都没有鹅叫声的粗狂。 “学起鸭子,你咋了?” 邓大强回头正好对上,小黄丢给他的白眼。 “别老学人翻白眼,你这个样子青娃的奶奶可留不了你。” “嘎嘎嘎! 这么愚蠢的问题,还用你提醒。 “知道就好,以后注意着点,不能让危险分子接近你小主人,特别是早上那个李寡妇记得不?” “嘎?” 邓大强将伸过来的鹅头掸开。 “只要这个李寡妇接近青娃,你就给我往死里拧。” 想到这只扁毛畜牲的智商,邓大强连忙补充道。 “我这个往死里拧,只是个形容词,脑子放聪明些,找不容易发现的地方袭击,你上次收拾陆家小子表现就很不错,以后就这么干,伤着某些地方不好脱了裤子验伤的,懂?” 小黄眼珠子咕噜噜在乱转,觉得糟老头子的话甚是有理。 一人一鹅声量极小的交流着,邓大强又给小黄讲了一些注意事项,有些不可描述的地方不可以攻击,不到生死关头千万不能这么干,这种攻击与往死里打没有什么区别。 跨物种的健康教育,小黄听得津津有味,因为物种的差异,虽有雌雄与年龄这样的隔阂,邓大强讲起那些个平时大老爷们儿都觉得面红耳赤的话题,竟是脸不红心不跳,还有一种为人师表的得意感。 自己上辈子的那些经验,蠢儿子陆霆嗤之以鼻深以为耻,这一辈子的女儿他是发誓要当小公主一样对待的,那般与众不同振聋发聩的教育怎好讲与她听? 将前世那些经验,传授给只有他听得懂鹅话的小黄,邓大强觉得真真的太安全了,没人知道是他干的,也不会有人说他误人子弟。 小黄就跟一张纯洁的白纸一样被邓大强涂涂改改,各种刷新三观的知识灌输其中,这一人一鹅物种不同,竟是找到了共鸣之处,这般的缘分也是没谁了。 远远的瞧见村口的大槐树,邓大强当老师当得很尽兴,趁着最后这点路程,又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总而言之,你得记住在我跟青娃这,你可以有智商也可以没大没小,在外地人面前你要隐藏自己,你就是一只鹅,普普通通的鹅,对付敌人用一只鹅的方式与表情,再趁乱暗地里下黑手。” 小黄整个脑袋都瘫在了邓大强肩头上,今天它学的东西太多了,要好好捋一捋。 糟老头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小黄觉得自己以后该对他好一点,才这么想便被邓大强一巴掌拍回了背篼里。 “到家了,你给我正常点。” “嘎嘎嘎!” 小黄把自己刚才的想法选择性的无视了,以后该咋样还是咋样?惹了娥姐不高兴照样拧死他。 穿过几户人家,村民们都挺热情,远远的见着邓大强便打招呼,都过了大半年了他还不太适应这样的邻里关系。 “老弟,赶场回来啦?鹅没卖的脱呀?回去杀了自己吃也是一样。” “嘎嘎嘎嘎……” 一把将鹅脑袋打回去,邓大强还没有想到怎么安抚要爆炸的某鹅,就被男人拉住拖到了一边。 只差一点点,邓大强就给他发反手扭回去了,这是左手的条件反射,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攻击。 邓大强猜测与那块玉有关,对自己的身体无害却好处多多,只是自己还不能把控好而已,这种力量类似于武功,他现在这样子是还不能控制这种力量。 他身体的变化,前世陆霆也有,还找了借口说是拜了个师傅学武,应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男人拉过邓大强显示左右看了看,才语重心长地道。 “狗子啊!” 邓大强,??? 男人见对方脸色不好,才想起村里的传说忙改口。 “大、大、大强,我跟你讲啊!你们家出大事了,可不得了,真的是吓死个人咯……” 邓大强:…… 村里人就有这毛病,丁大点事情说到天那么大,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听他在这里扯半天,不如自己回家去找答案。 男人连忙拉住邓大强。 “大强,你急啥子嘛?我还没说完呢!” “说重点!”声音带着无形的气势,朝着对面的人压迫而来,邓大强实在是不想听对面的人废话了。 “我这不就说了吗?你就是个急性子的,跟红英婶子一样,早上你才刚出门没多久,婶子就跟山上你家二伯娘吵起来了,事情闹得可大了,从早上骂到晚上,你妈饭都没吃呢!” “听说是因为你的婚事才闹起来的,婶子她老人家又在气头上,旁人也不好去劝,村西头翠花婶子赶场回来听说这事,想去劝劝架的,还没开口就被婶子给骂了回来,你回来就好了。” “回去哄一哄,你也别不高兴婆娘而已,大丈夫何患无妻,黄了这家再找呗!亲戚之间还是不要闹得那么僵才好。” 第40章事发2 邓大强想说劳资心里高兴着呢!真真的天不亡他,二伯娘的事情在这个时候爆发,刚刚好。 老太太这会儿在气头上,谁来跟她说李寡妇的事情都不会有个好脸色,村西头那老巫婆正好成了杀给猴好看的鸡,二伯家的混账小子更不敢登门了,来了也会被老娘用大扫把扫出去。 初步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耳根子能清静一段时间了,至少在一个月之内,三姑六婆是不敢蹬他家的门的。 邓大强向男人告辞,说了些感谢的话才离开,在村子里又遇到了几拨人拉着又讲那些话,大家要说的中心内容都差不多,只是有些添油加醋。 有说文斗有说武斗的。 又有的擅自给自己加了戏的,情节说的更加跌宕起伏,说自己亲自上场十八般武艺全用上终于将这俩老娘们给拉开,要不然可要出大事了,就怕闹红了眼动刀子。 邻里邻居都是她们应该做的,叫邓大强不用太在意,回去好好劝劝他妈,也劝他自己想开些。 婆娘嘛!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缘分不到相看再多也是白费心思,大妈婶子们会帮他留意着的,婆娘的事叫他尽管放心,包在了她们身上。 邓大强:…… 他终于明白上辈子那男保姆用什么的心境说出emmmm…… 过是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邓大强全程微笑脸,人设一点都没有崩,这么高超的演技自己都快膜拜自己了。 第N次感谢父老乡亲叔伯婶娘们的照顾,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自己不在意这些,说了也白说旁人是不会相信的,头脑太闷,都是一副怜悯的样子看着他。 邓大强终于脱身往家去,还脱不了身他怕是要爆粗口,MMP劳资真没想结婚啊啊啊…… 前世不想是因为儿子而压抑,今生不想女儿是一个原因,重要的是年龄的关系,他死的时候可是六十多了。 以前跟男保姆听的那些重生穿越,七八十岁的人回到十几岁,然后跟那些小女娃子谈恋爱,别人做不做得到他不知道,他干不出来那事。 家里挺安静,虽然没到落针可闻的地步,比起平时的寂静好多。 徐爱菊从屋里出来,脸上尽是焦虑。 “大哥,你可回来了,妈到现在水都没喝一口,怎么办哟?” “我知道了,家里的牲畜我可能照看不过来,拜托弟妹帮我先应付一下。” “大哥,你放心,圈上的猪我已经喂过食了,鸡也已经喂好了,饭菜热在火坑旁,马上就可以吃,妈,这里我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大哥你叫我一声,我再过来。” 邓大强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儿媳妇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不错,前世的事情也不可全信,眼见的都有可能是假的,何况是传说。 在一个屋檐下,当避嫌的还是要避嫌,邓大强没挽留徐爱菊,道了谢便回了自己屋,先把小黄放出来,再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抱出来,放到床上再将被子盖好。 才出了门来,去柳红英的房间,扯了电灯绳,昏黄的灯光将室内照亮,室内并排摆有六个大柜子,匀是装粮食用的,最里面摆的有一张木床。 蚊帐早已失去了它本色,其间还有三四个各色花纹的大补丁,虽然破旧了些到还浆洗很干净,牡丹花被子里裹着的便是邓大强那不吃不喝的老娘。 瞧这个样子怕是有点儿哄不好,脑壳痛了。 这种哄人的事情,他以前就没干过,借一句后世的话说,典型的直男癌。 不吃饭那肯定是没饿哟!饿了肯定会吃饭的,一天不吃两天难道还不吃吗?三天四天不吃的是想找死,就不是闹情绪了。 忆起前世那些事,老娘蹬腿了之后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性格不该那么的刚硬,如果自己能软和些,或许母子关系不至于那样。 邓大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床前的,当他手搭到被子上,被子便自动折开了,床上的人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 邓大强:……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之后,颤抖着手将手指头伸到老母亲鼻尖,清浅的热气在掉尖环绕。 我的妈呀!可吓死他了,差点三魂离体。 “老娘还没死!你这是啥动作?干啥玩意?” 柳红英坐起来对着邓大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先从年龄以及长相攻击邓大强,再从智商上碾压,骂完了儿子,又骂老子,老邓家十八辈祖宗都没放过,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搭上,特别是邓木宗被骂惨了。 齐家治国平天下,这话柳红英一个乡下女人不懂,家里的女人是个什么态度,一家之主不清楚?骗鬼去吧。 邓木宗就是主谋,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就算没有纵容李大喇叭挖她墙角,对他儿子的事也定是没有多上心的,还说什么侄儿跟亲儿一视同仁,啊呸!亏那不要碧莲的老东西说得出口,自己都不觉得臊的慌吗? 这老东西死了,咋个有脸去见他亲哥?老人又开始各种骂,加上人体的器官。 邓大强就看着老娘一直骂,就跟九品芝麻官里的老鸨似的。 一直骂一直骂,一个人的争吵不是独角戏那么简单,刚开始还能因为一口子气咽不下去,后动力十足的吼下去,那口气咽下去之后,跟尬聊也没什么差别。 见老娘安静下来。 邓大强:…… “骂够了?骂够了就该我说了。” 柳红英,(′???`) 老小孩的小情绪,邓大强选择性的无视,只要暂时闭嘴就行了,在针锋相对的情况下,又辈份悬殊不利于他的发挥。 面前的人是老娘,若是个同辈份的这么的辱及他祖宗,才懒得听她瞎逼逼,抽懵了再说,直男癌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也可以说某人名声在外,凭实力单身啊! “妈,你请了二伯娘做媒,姻缘这种东西有缘就有,无缘与媒婆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去菜市场买鸡蛋,十块二十块的,给钱就一定拿得到货。” 第41章事发3 柳红英骂了那么久还是很生气,瞧儿子这口气明显的偏向老二家,老人心里更气,自然的音量更大。 “我是怪她没做成媒吗?我自己家是个什么情况,我自己不晓得吗?又不是选皇后娘娘人家会上赶着来,成不成的我早就心里有成算,我气的是她收了我的礼,又收陆老婆子的礼,哪有她这么干事的。” 邓大强觉得吧,都有道理,但这个结果挺好的,在他的设计之内,有了意料之外的好收获,一箭穿了好几雕,完美。 “那你闹了,又是个什么结果?儿媳妇就有了?心里就畅快了,咱们家跟二伯家以后该怎么办?我跟大山和小山两个兄弟怎么处?” “其实你心里清楚,这些跟二伯没关系,大山跟小山还有两个弟妹都是好的,爱搞事情的只有二伯娘,咱两家闹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让村里的人看了多少笑话。” 这一会儿柳红英也冷静了些,邓大强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她的痒痒肉,算起来这事情的罪魁祸首还不止李大喇叭,还有个搅屎棍陆家老婆子。 今天的事情,那女人怕是乐死了,柳红英恨得咬牙切齿,噼噼啪啪又开始骂,把陆赖子曾经的那些光辉事迹,拉出来一件一件的批斗。 将人损得一文不值,骂到最后连生理器官都出来了,邓大强心里堵得很啊!这又关如今的他什么事? 想了想事情瞒着也不是个问题,不如反其道而行,趁热打铁把这事儿给说了,若等到下次再爆出来,他是又是九级地震似的吵闹。 “妈,你也不要怄气了,我不娶那个李寡妇未必是坏事儿,虽然那个女人身材像个一易生养的,你瞧瞧她那个长相,鞋拔脸吊梢眉说她一脸刻薄样都是好听的,怕是个克夫命。” 那个年代的老人特别的迷信,要扯到克夫这个上了,那就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柳红英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以前儿子心里眼就只有谭露,旁的女人绝对不会多瞅一眼,怎会这么清楚李寡妇。 柳红英,?_?? 某人一本正经起来也是唬得住人的,不管老娘怎么用x射线扫射他,依然淡定如老狗。 柳红英:“你见过那个李寡妇了。” 邓大强:“见过了,就早上赶场的时候,李家村过去一点见到的,还发生了点矛盾。” 柳红英面无表情,继续用x射线扫视她儿子,某人依然不为所动,吐句字字清晰。 “妈,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就算要跟李寡妇相看,也要走正规流程,不会做那等偷鸡摸狗的事。” 柳红英在心里默默的点头,儿子一身正气,这一点是她一直骄傲的,随了她。 邓大强接着道。 “今天同儿子一起赶场的,除了村子里的婶娘和弟妹之外,还有李家村的一些老人,那个李寡妇脸涂成了猴子屁股,嘴巴画的跟吃人的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问题是他一上来就牵儿子的手。” “当初二伯娘说的话,儿子也是听了一嘴的,这女人都在跟陆家相看了,打扮成个妖精样,又来牵儿子的手是个什么道理?这样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玩意儿,说不得哪天儿子的脑壳上就能顶上一片青青草原。” “这样的女人,你还能指望她给咱老邓家生儿子,到时候是哪家的种,谁说得清楚?” 柳红英:……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邓大强不怕老娘过后调查,他有说假话吗?完全就是实事求是,不怕外面的八婆来嚼舌根子。 李寡妇的事情算是了结了,等着她跟死对头相爱相杀去,自己只要跟女儿嗑瓜子看戏就可以。 按柳红英以前的了解,儿子是不可能撒谎骗她的,就算骗他也不可能找这些理由来骗,这件事情也不是一个人看见的,随便一问就能一清二楚。 要这么说起来,这个李寡妇的确娶不得,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在乎儿媳妇的美丑,最重要的是能静下心来过日子的。 想通了之后,柳红英肚子咕噜咕噜的开始翻江倒海。 现在昏暗的灯光,又见儿子脸上那隐隐的笑意,老人就来气。 “笑啥子?有啥子好笑的,你娘老子饿成这样,你个不孝子,还到赶紧的端饭上来,还有脸在那里笑,老娘也不指望你了,自己动手饿不着。” 说完便麻利的下床,几下就收拾好自己,不到一会儿厨房那边就想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好,老母亲又满血复活了,这样不就挺好的,绝食?绝啥子食嘛?而且是为个恶毒的女人绝食。 邓青娃被弄醒,还处懵懵懂懂的状态,闻到饭菜香味,才精神了点,才吃了饭又头一点一点的,将手手脚脚洗干净,如往常一样等她奶奶睡觉去。 邓大强跟小黄回土楼修息,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在旁人看来这家人今晚定是彻夜难眠,祖孙三代人却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 睡不着的人有,山上邓木宗家,老两口为了今天的事情,不但没有吃饭,还闹起了分居,据说离婚那话都说出来了。 一把年纪了,当然离婚是不可能的,两个儿子都不会同意,真离了他们还要不要脸?这家两个儿媳妇儿各有各的小九九,有欢喜,有郁闷。 邹华容把那件事情当成了杀手锏,准备找个机会坑婆母一回,还没用得上就失效了,怎么可能不郁闷。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在想只有自己看到陆二婶子来她家,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 那就要从邓大强早上怼的那个小媳妇说起,这女人跟李寡妇关系极好,知道一些内幕,那天受了嫌气回娘家时便多了那么几句嘴,她娘家正好跟林五花一个村,事儿就这么传出来了。 林五花与婆婆斗争多年,一直没站到过上风,这回拔得头筹,怎能不高兴?翻来覆去睡不着,回忆着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 第42章母爱 前后一对比,感觉以前的自己傻的要命,做事情一点都不动脑子,原来干架还可以这么干,今天真的是给她长了不少知识,新世界的大门打开。 同样是这个晚上,李家村的李寡妇也做了一个决定,同意了与陆家的婚事。 这个女人虽非善内,却是个做事果决的,人都这么嫌弃她了,哪可能再想跟邓大强好,又传出了她与陆家的事。 村子里的人虽淳朴,却也传统,那些流言久了就会变味道,香的臭的最后说都说不清楚,到了这个地步她索性就答应了陆家的亲事,才是上上之策。 虽然已经同意了婚事,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没过几天就传出了陆家要摆相亲宴。 她也是想多了,那天在李家村发生的事情,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一个碎嘴的到处说。 不是众人对吃瓜不热爱,也不是嘴巴都被针线给缝住了。 旁人又不是重生的,当时那种情况,李寡妇就是个受害者,人家都那样了,又何必落井下石呢? 批判也是批判邓大强,加上邓家的柳红英为了儿媳妇跟妯娌闹的这么一出,差点要动刀子了,谁敢不要命的去触那个眉头。 还有就是邓大强,就瞅当时跟对李寡妇那样子,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惹着了还得了,本没多大事情,说不得到最后还惹一身腥,说出去对谁又有好处,吃力不讨好。 陆二婶子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眼看的儿媳妇就要进门了,三书六礼时间又有多长?总比以前没有着落的时候好。 冬去春来,画去的是冬雪,冰冷的却是人心,比起人家人逢喜事精神爽,柳红英看啥啥都不得劲,不是因为飞了的儿媳妇,还有无数个电报出去,他的小儿子都没有回来。 刚开始还找各种理由,中间变成各种谩骂,到现在变成食不下咽,愁的白发都多了些。 各种猜测,什么山体滑坡啊,路遇劫匪,家都不敢想的,老太太想了个遍,小儿子这么久都不回来,又不回她的信,当娘的又怎能不心焦。 有一搭没一搭的剁着肉,远处嘈杂完全走不进她的思绪。 “妈,我回来了。” 邓铁头长相不似邓大强那张脸那么秀气,需要蓄满胡子才能更男人,健硕的身材,硬朗的脸型古铜色的皮肤,正是时下小媳妇所追捧的男神。 蓝色工作服,竟是一点都不影响其颜值,显得有几分颓废美,桃花眼里全是孺慕之情,更显得出类拔萃。 邓铁头婆娘都没有回去抱,回家直奔老娘这里,瞅瞅他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妥妥的龙水村第一大孝子啊! 感觉情况怎么有点不对?正常的情况老娘不该是眼泪汪汪的吗?就算不眼泪汪汪,也该全身颤抖冲过来乖呀儿啊的叫一通,然后再弄出一桌好饭菜招待自己。 想象有多完美,现实就有多残酷。 柳红英额头青筋暴起,满含杀气抄菜刀,被那刀口锋利的亮光闪了一下眼,老太太才清醒的些,是亲儿子不能用刀砍,“砰”一下将菜刀嵌进菜板上。 回身从柴垛里抽出一根棍子,常曰一米约成人拇指大小,顺着力道抽出来这会儿功夫,老太太已感觉到此物甚顺手。 邓铁头:…… “妈,你、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要不我去给你拿点药。” 第一句是没问题的,第二句等于是火上浇油,柳红英就觉得这臭小子没想她好,要给他解释才会有鬼,要解释也是用棍子给他解释。 邓铁头是想跑的,他才有这个想法,臀部受到巨力一击,一个踉跄便摔进了屋。 问候人器官的不雅之言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柳红英的打狗棒法便如雨点般落下。 屋子里可精彩了,邓铁头爹啊娘的叫个不停!求饶也没用,老母亲半年的思念与担惊受怕哪可能这么容易安抚好,不松他一层皮这事儿没完,来自老母亲的爱是没那么容易承受的。 邓大强觉得只要不用在自己身上,旁人什么的挺好。 纵身一跃手臂撑住墙头,某人翻墙而出,反锁的院门外却是另外一番之情景,一邓青娃“咔咔咔”的磕着瓜子。 麻花与小黄如门神般的蹲在左右,只要徐爱菊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扒着门缝往里面瞧,见到邓大强出来,忙迎上来。 “大哥,里面咋样?我家铁头没事吧!你咋不把门打开呢?” “弟妹,瓜子快背青娃吃完了,过来吃点,你急也没用。” “大哥,我当家的不会有啥子事吧?不行你还是把门打开吧,我不放心。” 见大伯子哥这副样子怕是不会帮自己,徐爱菊左看右看就想找趁手的工具,自己动手准备破门进去。 邓大强:…… 要让这女的把门给撞开,他不是白翻墙出来了。 “弟妹,咱把门撞开了又能怎么办?你只考虑到你男人受了皮肉之苦,你这么冲进去,你有考虑到他的面子吗?” 徐爱菊被说的愣在当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弟妹,我妈是铁头的亲妈,亲妈打儿子能咋个样子?无非就是皮外伤而已,老太太也是给急的,这大半年发了多少个电报,我甚至是去镇上邮局打电话都找不到他人,这不是让人着急吗?不给他点教训还得了。” “弟妹,我不是说你,夫妻之道不能一味的忍让,太顺从容易出事,就咱家铁头本就是个掐尖尖的,这样的人就要一个压着他的,才会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你又是个扶不起的,妈有那个心管你就该装作不知道。” “这些话作为一个大伯哥,来教兄弟媳妇夫妻之道是越举了的,大哥总是希望你们好,莫要落到那般地步才好,毕竟外面的花花世界可迷人眼了。” 邓大强说着说着眼里尽是落寞,徐爱菊那还好意思说什么,感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算是娘家亲大哥也不会对他说出这般推心置腹的话。 第43章铁头空心的 她虽软弱,却不是听不懂人话的,谁对她们两口子真心好她看得出来,话也说到他的心坎里,丈夫出门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担心,有时候焦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教育相当的成功,这个结果邓大强很满意,从兜里抽出五十块钱递过去。 “你待在这里,心里也不好受,到时候铁头出来也不好说,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这里有五十块钱,你去刘家院子那边割点肉!今天晚上就到我家吃饭。” 五十块钱割肉是有点多的,又不是后来猪肉大涨价的时候,现在猪肉的价格六七块钱,邓大强没零钱,想着弟妹应该会把钱退回来的吧。 然而葛朗台遇到了恋爱脑。 要给丈夫整一桌好吃的,用句后世的话说,徐爱菊整个人都沉浸在粉红的泡泡中,心里眼里都冒着欢喜,刚才那点子谨小慎微不知道给她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 “谢谢大哥,五十块钱我会安排好的,割三斤肉,买一条六七斤的鱼,再买些地里没有的好菜,铁头最喜欢吃老豆腐,老豆腐也要买,大哥你不用担心,钱不够的话我再加一点。” 邓大强嘴角抽搐。 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表现的太好了?给人一种冤大头的错觉,还最喜欢吃老豆腐,狗屎吃不吃? 某葛朗台的眉毛与奇怪的形状纠结着, “爸爸,青娃也喜欢豆腐,最喜欢酸菜鱼,还喜欢回锅肉。” 邓,葛朗台,大强…… 纠结的眉毛恢复正常,好吧就当这些全部是买给女儿吃的,这些人是顺带的不作数。 通过这件事情,邓大强对金钱又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几大百的整钱的确很好放,但是零钱便于分散目标,如今天这样再来几次他心里能爽快得了? 钱女儿老娘用的还行,给那个邓铁头用了一分都肝痛,必须弄一批零钱才好。 正如邓大强所说,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儿子,柳红英打一打出出气也就完了,不可能真打出个好歹。 邓大强也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真到那个时候便宜老娘该心疼了,自己这段时间做的功课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他的目的在于让这母子两个有些隔阂,不至于沆瀣一气坑他,还有就是要把邓铁头留在家里一段时间。 “爸爸,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很听话,很听话的,绝对不会惹你生气。” 邓大强:…… 女儿怕是吓出了心理阴影,这可是个大问题了。 老父亲用简明扼要的办法阐述了他们与屋里那对母子之间是完全不同的,爸爸这么温柔善良怎么可能是爱打娃的人。(上辈子的事情不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爸爸是个讲道理的人,闺女你也是个孝顺的,咱们父女两个不存在这些问题,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邓青娃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家老父亲,没闹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她单纯的只是想给爸爸表忠心而已。 “嘎嘎嘎嘎嘎……” 小黄以奇怪的姿势躺倒在地,且脚还有节奏的蹬着,如它此时的心情般欢畅。 麻花歪着头左看右看,闹不懂,它也不想知道,它没有鹅那么多的好奇心,今天的蛋还没有下,它要下蛋去。 邓大强:…… 好吧!女儿依然是朵纯洁的小花花,是他想太多了。 听屋里的动静,老娘可有点后力不足了,可能要从暴力殴打变成政治思想斗争,也该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邓大强踩了踩脚边的鹅,斜睨着它,给它一个表情,自己理解。 小黄…… 又想让它钻狗洞,还不给好处,闭眼倒地动作一气呵成,也很好理解,鹅以死有事请烧纸。 邓大强:…… 算了,还是正事要紧。 小黄以为糟老头子就这样放过自己了,然,它永远猜不到对方的下线有多低。 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扔进了院墙。 “嘎嘎嘎嘎嘎……” 柳红英还以为谁打她家鹅,从屋里出来就见到了这么一幕,她家鹅叫唤着扑向院门,双翼展开竟是把门栓都给带开了。 “嘎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你死定了。 小黄伸直了的头,犹如利剑直刺目标物邓大强的小腿。 邓大强:…… 这扁毛畜牲这会儿有点激动啊! 小黄算准了糟老头子会侧身向右左躲去,翅膀张到最大,死死的盯住目标,方便改变步伐。 “嘎嘎嘎嘎……” 近了,近了…… 这回看糟老头子怎么死?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邓大强蹦起一个劈叉动作躲过去了,带着女儿进了院子,然后关门。 “嘎嘎嘎嘎嘎……” 门外面巨响不断,尘土飞扬,大门包有铁皮小黄莫可奈何,拍打着翅膀想越上墙头体重不允许,可想而知有多气愤。 柳红英喘着气,刚才揍小儿子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现在只能干瞪眼。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瞅瞅孙女再瞅瞅两个儿子,柳红英竟是觉得浑身无力,棍子一扔就回了厨房。 邓铁头小心翼翼的挪过来。 “大哥,谢谢你啦!” 如所有的亲兄长一般,邓大强拍着弟弟的肩膀。 “说啥谢不谢的,我是你亲哥,不向着你向着谁?妈也是太担心你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不要怪她。” “我哪能怪妈,都是我做的不对,没陪在她老人家身前已经是我不孝了。” 各种表白的言语一大串,听得人牙疼,都说会哭的娃子有糖吃,瞧瞧人家的技术含量,真的是唱念俱佳,老太太怕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邓大强:…… Mmp这个话是不能讲的,这个词语很霸气,虽具有很强烈的辱他性,但不利于用在亲人身上侮辱别人同样也侮辱了自己,也体现不出来长兄的逼格。 “男人家家的,不要遇点事情就哭哭啼啼,像个什么话你还要不要个脸?你侄女还看着呢?” 看着自家二伯哭得这么惨,邓青娃小朋友对着小手手很不知所措的。 第44章苦情戏 听了爸爸这句话小人马上正襟危座,板着小脸眼神里全是嫌弃,教训人的口气与亲爹一模一样。 “爸爸,你不是说大人不哭鼻子的吗?难道二伯还没长大?没长大也不能哭,哭起太难看,丑爆了。” 邓铁头:…… 演得太投入,尴尬了有木有?小娃子怎么这么讨厌?一点都不可爱,跟她爸邓狗子一样讨人嫌。 都是演技派,想哭就能哭,想笑就能笑,脸皮什么的扔了也可以随时捡起来的。 “哎哟!我们家的青娃长这么大了,二伯差点没认出来哦!” 邓铁头又感慨了一番岁月时光什么的,说了些与兄长小时候的事情,感情牌打得极到好处,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也没说抱抱小侄女。 当然某女控会不着痕迹的拒绝的,把女儿放下来,让她去看看麻花下蛋没。 邓铁头松了口气。 他不太喜欢小侄女,这也不能怪他,每次抱这个小侄女就跟他身上长有针似的,哇啦哇哇啦的哭,一抱就哭多晦气,还是他这种经常出门的人,这样的娃子谁喜欢? 这么久了不回家,与家中的人亲近一番是礼节,他正找不到理由怎么拒绝才好,对方就自己走了,当然好。 某人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又怎么隐瞒住拥有金手指的邓大强,对这个专坑哥的便宜兄弟他本来就不喜欢,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嫌弃他女儿。 呵呵! 邓大强双眼眯了一眯,眼里的寒芒一闪而逝,来日方长嘛!以后总是有机会的。 兄弟两个蹲到屋檐下,邓铁头拿出烟跟美女打火机,还把火辣的正面亮给他大哥看,得到一记眼刀子后,才嬉皮笑脸的凑过来点烟。 “大哥,你就是太正经,这样子不行的,跟你讲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听了半个小时没营养的骚话,邓大强这种半文盲都觉得污耳朵,可见其有多没下限,难怪会干出那些事来。 这是个把没底线当有性格,把做坏事当做杀伐果断的人,大概别人对他的好在他心里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人三观就是根脖子树,还好把女儿支开了。 不想再听那些没用的话题,你不想弯弯绕绕玩宅斗,邓大强直接转移话题问邓铁头的收入。 一听这话邓铁头脑子里就警铃大作,心里极不是滋味儿,兄弟才进门,当哥哥的怎么能这样问,也不问问他在外面吃苦没吃苦,一回来就问钱,再说了,有没有挣到钱也是他的关外人什么事。 至于说曾经许下的种种诺言,他就觉得不对,身为长兄当兄弟的出门打工,就该全力的支持,不说出钱了,出力总行吧,还让自己做出那样的承诺。 还说什么妈当哥的奉养,给点孝敬钱就好了,说得好似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村里哪家不是长子养老,老大分家分大头给妈养老是他理所当然的好不好? 说是说两兄弟分家分一样的,一起照顾老人,为啥老大家分家不久就能盖个土楼子,其中有多少猫腻?谁又不是傻子。 这次出门钱是赚到了的点,这些钱他还有其他的用处,话又说回来了,农村里也用不着什么钱,给了老娘钱还不是等于给了大哥。 凭什么?他们都分家了的。 邓铁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就被隐去了,患上了一副愁苦的面容,打起了苦情牌,外面打工有多苦,一天要上好多个小时,每天刮风下雪工作有多危险,为啥他过年回不来?还不是因为他们老板跑了。 最后一拍大腿,邓铁头做了总结性发言。 “哥,没挣到钱,我对不起咱妈。” 邓大强:…… 这个不要碧莲的是几个意思?打算卖一波惨,孝敬钱都不给了,貌似死对头还借了钱给他的,现在就是自己死对头,借了劳资的钱不还那还得了。 按照正常的路数,该是邓大强这个当哥哥的安慰弟弟两句了,这是以前兄弟俩的固有相处模式。 然鹅,邓大强脸越来越冷,如同观山岭上冬日的皑皑白雪,鹰嘴崖的冰凌子。 “一句你对不起咱妈就完了,当初你出门打工的时候,你说的啥话?你回忆不起来是吧?” 邓铁头为了出门打工是做了很多保证的,不但承诺了给老娘的赡养费,还把自己家里的事情交给了这个当哥的,说了年底了有重谢。 这些邓大强怎么知道的? 便宜老娘隔三差五的翻出来说,能不知道? 什么你弟家里咱们得多照看着点,都说了要重谢你的,不会让你白干活。 每一次听这话,邓大强都想呸回去,孝敬钱给不给都还是个问号,还重谢自己做啥子白日梦。 以为掉几滴马尿水水,他就会去安慰,长兄如父,还真把自己真他爹老汉糊弄了。 邓铁头愣在当场。 以前的大哥不是这样的,从来不会拿这种眼神看他。 “哥,你……你……你怎么这样说?我不就是今年没挣到钱嘛!你用得着这个样子,咱们可是亲兄弟,一个妈生的。” 邓大强,?_?? “劳资那个样子了?你借劳资钱是事实吧?婆娘是你的吧?妈也是你亲妈吧?赡养费也是你该尽的义务,劳资是你哥而且是已经分了家的哥,不是你老汉,就算是你老汉也没有白帮你养婆娘的义务,把小媳妇丢给单身大哥,你不要脸劳资还你。” “钱是你借的,你必须还,你答应的重谢可以不给,给咱妈的孝敬钱,如果咱妈不愿意收,我也可以当不知道。” 邓大强在心里补充,上辈子自己就是独生子,就当自己这辈子也是独生子好了,自己的妈自己养,这没毛病。 看着面前的人就跟看一坨屎,邓大强冷冰冰的道。 “但是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你跟弟妹必须生下长子直到娃儿一岁才能出门,这也是咱妈的意思。” 邓铁头蹦得老高。 “你凭啥子管我。” 还让他跟那个丑女人生娃,除非让他去死。 第45章童趣 柳红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声音凉凉的道。 “就凭他是你哥,我是你妈,你不答应你试试看,老娘就去乡上告你不赡养老人。” “你也别想着要偷跑,你应该了解,惹急了老娘啥子都干得出来。” 这种事情她还以前还真干过,这也是柳红英名声在外的原因。 曾背着自己娘家老父去乡上状告长兄长嫂虐待老人,为了这些纠葛,柳老爷子去世柳舅舅与柳红英才彻底断了往来。 这个真真的是釜底抽薪之策,邓铁头再能上天,现在也只是一只压在五指山的孙猴子,还不是斗战胜佛。 只能勉强答应着,这也是他以退为进之策,他的事业要进行资金还是不太够,需得让丑女人帮忙筹集一些,老娘这里也得抠一点出来。 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两个女人是开心的,同为男人邓大强看得出来,这个便宜兄弟对徐爱菊根本就没有一丝情,连亲情都没有。 这样的婚姻注定没有好结果,徐爱菊这段时间的表现他真不愿意推入她火坑,若是没有儿女牵绊,跟渣男兄弟分手容易的多,原定的计划被打乱了。 那么明媚的双眼,对美好事物的期待,热恋中的女人又怎么听得进去旁人的言语。 跑过去说你的男人在外面有人了,自己长点心,一个大伯哥说这样的话着实也不合适。 泡是自己走出来的,鞋合不合脚自己最清楚作风。 徐爱菊看不看得透她的枕边人?或者是她看透了却要当个睁眼瞎,那也是她自己愿意的,那样的聪明人又怎么看不透,或许他的猜测是对的。 想得挺硬气,邓大强还是隐晦的和老娘提了提,这两口子这样子不是个事儿。 柳红英对此不以为然,两个人只要有了娃就是有了牵扯,不管男人走得有多远心里都会有牵挂,现在两口子这样不冷不热那是没有个牵扯的结果。 春天是个非常好的季节,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什么都是好的,邓大强却没有以前那么希望老娘得偿所愿。 也有好的一面,自从邓铁头回了家,柳红英就没再提让邓大强相亲的事,见天的炖汤送给小儿子喝,还去镇里中药房里捡了药,找了婆子拿了小偏方,为了老邓家的子孙万代呕心沥血。 那些个补汤吃的邓铁头直上头,全是肉就好了,问题是里面还加的有中药,药膳这种东西做的好就好吃,做的不好,真真的就是黑暗料理。 还必须得吃下去。 最近邓大强是很忙的,不想管家里的事也没时间管,他的金花们已经7个月大,是该找对象的时候了,养猪场的事宜也该办起来。 批地建房,然后买材料,各种证件一样都不能少,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麻烦。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要做,邓青娃就单下来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她如往常一样与小黄蹲在家门口玩耍,看蚂蚁搬家看虫与虫打架,小丫头看得入神。 一颗小石头击打在她不远处的地面上,激起一撮灰尘。 “嘎嘎嘎嘎嘎……” 小黄如离弦的箭般的冲向袭击它的敌人,当然三个小萝卜头也不是盖的,迅速爬上了旁边的松树。 “邓青娃,管管你家鹅。” 这回很稀奇哦!大毛头居然没叫她炖青蛙,小姑娘很好奇。 陆霆小朋友不是不敢叫,也不是发善心改邪归正了,而是心虚忐忑。 从裸奔事件以后,他一直端着,就算一起玩也没有主动和邓青娃说话,想着的是对方会放下身段给他道个歉,陆霆看来就是邓青娃的错,他当着那么多人给他没脸,没想到对方反而不理他,把他无视的更彻底。 陆霆为此气愤过,也纠结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是他第一次放下身段主动来找邓青娃,心里的忐忑可想而知。 三棵树上结了三个淘气包,除了陆霆以外还有张二娃,不能叫张二娃了,人口普查的时候,人家已经取上大名了,张俊生。 当然刘小胖子也不例外,也有了自己的大名,刘川。 张俊生有点抓不住了,急得冷汗直流,他不但怕狗,而且怕鹅,这只鹅还特别凶,上次被拧过之后他就有了心理阴影。 他现在后悔的要死,为啥要听了大毛头的话来找邓青娃耍,不就是找个地方烧肉吗?邓青娃能干啥?啥都不能干,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少一个人吃难道就不香吗? 小伙伴马上就要有后妈了,每天闷闷不乐的看着也快可怜的,这家伙又特别喜欢逗着邓青娃玩,他们就当舍命陪君子了吧。 张俊生也盛情邀请。 “邓青娃,我们找你去烧竹筒肉去不去?” 烧竹筒肉是个很不错的活动,对于娃子们来说无异于过年。 小姑娘听说约她去烧竹筒肉,自是满口答应,小黄答应了邓大强一定看住自家小主人,坚决不让出门。 瞅着被鹅嘴夹住的裤管,邓青娃也是无可奈何,脑中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大毛头,你们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邓青娃往家的方向跑,小黄自然是不会拦着她。 小姑娘跑去了土楼,拿了钥匙打开阳台的门,她知道小黄很喜欢一种植物,不管是叶子还是花都很喜欢。 她没有多拿,只在僻静处掰了一片小小的叶子,小心翼翼的将那几株植物整理好,又兴冲冲的跑回来,正好在院子里遇到小黄。 面对小主人的诱惑,小黄眼睛都直了,它是多久没吃到萝卜叶了? 哪还记得邓大强交待给它的话,小主人不就是出去玩会儿,会有什么事情?大不了自己跟着一起去。 本来是四人行的队伍,多了一只鹅,另外三只想不同意,奈何实力不允许,鹅实在是太凶了,一言不合就要拧人,哪敢说半个不字。 肉是陆霆准备的,竹筒是张俊生准备的,邓青娃小朋友准备的柴火,柴火搬运工小黄,刘川小胖子准备的泥巴,他还兼职大厨。 第46章论后妈 其实做这个也没多大的技术含量,肉切成薄薄的片,加些许盐,生姜大蒜些许,喜欢吃辣的可以加点辣椒,将竹筒洗干净,肉塞进洗干净的竹筒里,再铺上菜叶。 最好的是豌豆苗,豌豆苗有股子清香,烧出来的肉更好吃,铺上菜叶之后再填上团状泥巴,不能填的过于满,因为竹筒一旦加热,食物就会向前膨胀,弄不好炸得一干二净,还会发生烫伤事件。 最好的办法是插一根麦杆之内的细管子,方便竹筒排气,这一点刘川小胖子都想到了,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惯犯,经常用这个办法偷吃。 野炊的地点还是在老地方,龙水泉下游的水塘子,水质清澈可以直接饮用方便洗漱,最主要的是水塘子旁边有一块大石包。 四面平整约二分地大小,中间有一处能容下一口大铁锅的小坑,四周附上黄泥巴之后极像个灶坑,是纯天然的还是后天造成的没有人研究过,这样的一处地方极好。 小娃子们搞野炊,不管是烧竹筒肉,还是玉米棒子跟红薯,都是在这个地方,其他地方大人们不允许是个原因,主要没这个地方这么方便。 架柴烧火,忙的热火朝天。 邓青娃总嫌弃刘川弄得不够干净,一遍一遍的叫他去洗手,洗好了再来,张俊生又嫌弃邓青娃火都烧不好。 小胖来火气了,你们行你们来,两个家伙闭嘴不到两分钟又开始叽叽喳喳瞎指导。 陆霆却如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忙活,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有他这个年龄没有的伤感。 不开心吗?跟小伙伴们一起玩,他是开心的,特别是看到邓青娃笑,有一种感染力,感染着他一同欢笑。 可是这样的笑又能维持多久?他的爸爸还有他这个儿子传宗接代都还要再娶,邓青娃的爸爸只得一女又会好到哪里去? 奶奶说长大了他就明白了,可是长大还有好久好久,陆霆还在笑,眼中却酝酿着疯狂。 小黄…… 天呐天呐,这丫好像铁盒子里的坏人,吓死鹅了。 一个倒栽葱,小黄掉进了水里,很快浮出水面,在水面上游了好几圈,被坏人的死亡视线扫视了一下,它不敢靠近却又不放心,只能这样观察着岸上的变化,它算是明白为啥糟老头子要让它看着小主人了。 很快肉就烧好,满满六竹筒子,用篾刀劈开,清香扑鼻馋的人口水直流,两个男娃子不管不顾就抢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该一窝蜂上去抢食,邓青娃却反其道而行,跑塘子边洗手去了。 “邓青娃,快点过来。” “不行不行,我还没洗手,手洗好了才能吃肉,我奶奶说不洗手肚子会疼的。” “你再矫情就没了。” 磨磨蹭蹭半天不过来,陆霆急了抢了三竹筒子肉放到一边,刘川小胖子还想过来夺,被踹了一个跟头。 “你够了啊!” 小胖子一脸委屈,这么一点点,他哪里够?大毛头这个恶霸他是干不过的,只得先吃手上的。 风卷残羹也只是片刻功夫。 肉吃完后满嘴流油的四个小娃子排排坐,酒足饭饱该是一脸满足,陆霆的表情还是那么怪异,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却浑身冒着反派的气息。 小黄在塘子里游来游去,不明白人类的想法,约出来玩是好像是这个坏人的主意,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又要表现得这么奇怪? 诡异的是他还时不时的打量邓青娃,小黄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邓青娃??? 毛毛虫今天不止第一次偷看她,难道觉得自己吃多了,这家伙不开心了? 那为啥不跟自己抢?以前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干的呀,抢不到就打一架呗,为什么今天这么奇怪? “大毛头,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张俊生将身子翻过来,撑着脑袋,把嘴里叼着的草吐了。 “邓青娃,你还不知道吧?大毛头快有新妈妈了,所以喽!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有妈妈不是应该很开心吗?有了妈妈就会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再也不是没有妈妈的娃子了,难道你遇到了你不喜欢的妈妈?” 这么白痴的想法,也只有邓青娃了,张俊生听了直翻白眼。 他就不懂了为啥陆霆那么聪明的人,喜欢跟这个傻家伙一起玩,连白雪公主跟恶毒后妈这个道理都不知道,这丫头不是个傻瓜是什么? 一个心事重重,一个又那么傻白甜,算起来这两只都是会被后妈迫害的白雪公主,只是早晚而已,相比起有点智商的陆霆,邓青娃这只傻白甜,颇令人担心啊。 张俊生来了精神,把白雪公主的故事,仔仔细细的讲给了大家听。 娃儿们没看过什么小人书,电视机也只有村长家有,更别说是动画片了,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还有一只被故事吸引过来的鹅。 邓青娃:“那个白雪公主真笨,为什么不听好朋友的劝告,活该被骗三次,这就是不听话的结果。” 张俊生:…… 我说的不是恶毒后妈吗?为啥这个笨蛋注意到的是白雪公主上当受骗。 刘川小胖子又是另一番见解。 “那个白雪公主还是饭吃太少了,要是吃成小山叔家的五花婶子那样的,谁还敢惹她,一个女人能干翻好几个男人,多牛逼!主要原因白雪公主太弱鸡。” 邓青娃忙点头,觉得小胖子说的好有道理,所以她每天都吃好多饭,争取越来越有力气,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她,想揍谁就能揍谁。 张俊生:……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像有哪里不对,你们的注意力不应该是那个恶毒的后妈王后吗?我们讨论的问题是大毛头家那个后妈。” 邓青娃看着陆霆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说其实不是每个妈妈都坏的,也有好的,可又说不出口,后妈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还没有经验她也不是很清楚。 该怎么安慰?好伤脑壳。 第47章誓言有奇葩 把碍眼的肉吃光光,又听了一篇关于恶毒后妈的故事,小伙伴们的各抒己见也很启发他,陆霆竟觉得那么难过了 邓青娃的爸爸都能变得疼爱女儿,他的爸爸变得言而无信又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个后妈,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你们把嘴擦干净,回去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今天咱们没有在这里烧肉知道不?” 邓青娃:…… 感觉事情有一点不好,以她以前的经验判定,会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大毛头会不会干坏事了? 张俊生:…… 卧了个槽!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要这个样子,小伙伴真的牛逼,这事的确要瞒得死死的,若是让家里人知道小伙伴死定了。 刘川一呼着傻乎乎的大眼睛,鼻涕流出来都顾不上擦。 为啥子?小伙伴这么大方,他回家去一说奶奶肯定会让他回请的,还能找到理由再吃一顿,多好。 自然不可能有人给刘川解释是为什么,给他知道越多越不好。 为了郑重其事防着某些管不住嘴的,张俊生觉得该弄个非常有仪式感的发势仪式,几个小家伙都说出了最恶毒的誓言。 邓青娃的恶毒誓言,如果将今天吃了肉的话说给第五个人知道,自己永远长不大,爸爸不喜欢自己。 张俊生的恶毒誓言很有意思,如果说出今天的事让他每天被爸爸处罚抄三字经,还用毛笔字抄,从早抄到晚抄不完,不给饭吃。 刘川小胖子,用力的吞了吞唾沫,小伙伴的誓言真的好恶毒啊。 要发这么重的誓,莫不是肉是大毛头偷出来的,听说他们家明天就有个小席面,说是相看。 张俊生见表弟发愣心里一急,大巴掌就给呼脑门上去了。 “赶紧的发誓。” “打我干啥子?恶毒的誓言都被你们发完了,要不然也发个罚我每天写毛笔字的誓言好了。” 小胖子借用了前面一部分,后面的一部分被他选择性的省略掉了,没有什么事情比吃饭更重要,绝不能拿吃饭作为誓言。 抖大的字认不了一筐,说刘家是大老粗都寒颤了大老粗,怎么可能罚娃子写毛笔字?这种誓言怎么约束得了小胖子。 张俊生翻了一个白眼给刘川小胖子。 “你就说,如果你说出今天的事,你每天都吃不饱饭,还要被你妈老汉男女双打。” 刘川小胖子满脸哀怨。 最恶毒的人就是他家表哥,所以自己才不要叫这个人表哥,哪有这样坑兄弟的,当然为了哥们义气,小胖子还是老老实实的发了誓。 陆霆觉得小伙伴们甚是好笑,心里又觉得暖暖的,自从妈妈离开之后,大人们看他跟邓青娃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他不明白其中代表着什么意思,却让他很不喜欢,只有这几个小伙伴,还是一如从前般待他跟邓青娃,这样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请他们吃一顿肉了,终于找着了这个机会,与其把肉便宜了别人,不如拿来请小伙伴们吃,老东西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事情就是他做的,能把他怎么样? 虽然想通了,可是心里依然不平,怕外面的女人对自己不好,说好了一生不娶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了。 听到那些话,还害得自己在被窝里哭了好半天,那些眼泪都喂了狗,骗子都是大骗子。 ———————— 大毛头的爸爸现在实在太可怕,比他妈打人还厉害,大家都发誓了,张俊生才放心了些,以前以为大毛头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到耍起横来也是那么不管不顾。 想想事发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只觉得竹筒肉都不香了,希望事情能躲过去。 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几个娃子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们烧肉的竹筒相当的粗,一个娃子吃了一大筒还有多,中午自然是吃不下饭。 女儿是个什么胃邓大强最清楚,这就怀疑上了,旁敲侧击也没有得到结果,老父亲无法只得弄来小黄问话。 小黄又没有发誓,谁又猜得到邓大强这个有金手指的能跟鹅沟通,知道来龙去脉,自是放下心。 他有没有着急?只要女儿没事干啥着急?也不是,心里一点点波动都没有,高兴着呢! 死对头可是陆霆那小子心心念念的好爹,既然那么好,那就好好过呗!不管是血浓于水还是相爱相杀,都挺乐的。 嗯,要不要找个制高点去陆家看相爱相杀的父子情。 夜里邓青娃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柳红英以为她饿了,给她拿吃的也没吃,老太太虽然不以为然却也不好隐瞒,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将这个事情当个笑话讲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晚上就跟烙大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拿东西给他吃也不吃,点点大的小人精天天的耍,还耍出心事来了。” 女儿一点没睡醒的样子,邓大强早就注意到了,联想到小黄那里打听到消息,猜到了女儿为什么睡不着觉? 老父亲考虑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方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自己千防万防不让女儿跟臭小子有太多接触,终究还是防不住,脑中灵光一闪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年代还有什么比电视机更好的,某个朗台想到了一个不错主意,决定大出血一回,弄一整套电子设备回来。 “妈,我今天想去赶场。” 柳红英埋头吃饭,自己夹菜的功夫也不忘帮孙女夹了两筷子鸡蛋,老太太做的很自然。 见孙女愣神,还黑着脸吼回去。 “赶紧的吃。” 老太太心里盘算着,她也该去赶场了,要卖鸡蛋,还要给小儿子两口子抓点补药。 “你要去买啥?妈给你带回来,家里又是猪又是鸡的,你就别去了,出去惹事又花钱,你还是别去的好。” 老太太就是有种直觉,大儿子到街上去就没好事,听说上次还跟街上的蔡老四一起喝酒,这是人干的事吗? 第48章搬弄是非 胆子也太肥了,不知道蔡老四跟那小狐狸精的关系吗?给他弄点耗子药,药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胆大包天的一起喝酒,喝不死他。 柳红英瞅了一眼不言不语的儿子,斟酌了一下才道。 “我听人讲,你跟蔡老四喝酒了?” “嗯” 喝个酒而已,没什么好隐瞒的,邓大强答得很干脆。 以自己的脾气来柳红英是要摔碗扔筷子,大声斥骂一番的,考虑到了内容不适合第三个人知道,老人选择了比较温和的方式。。 “妈不干涉你交朋友,但那个蔡老四跟咱们家不是一路的,以后还是尽量少来往。” 邓大强自然是点头称是,至于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交什么样的朋友?自己有自己的准则,没必要与老娘在这种事情上争吵。 饭吃好后老太太叫住邓大强。 “早豆角该搭架子了,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帮妈把菜园地四季豆搭架子。” 做这种活计便宜老娘是看不上他的,嫌弃他做的不够精细,为了把自己留下来,真的是煞费苦心了。 难道自己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这么傻?是个阿猫阿狗就骗得了的,老太太那份关心出发点是好的,邓大强自然是点头同意。 柳红英得到满意的答复,心里舒坦些,盘算着今天要买的东西自己,回灶屋忙活去了。 修建养猪场的地皮已经批下来,建筑材料也预定好了,建筑队也拜托武豆腐帮他找好,挖地基还得另外找小工,邓大强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虽然答应了老娘给四季豆搭架子,晚个一两天也没关系,也不用那么着急,养猪场的事情才迫在眉睫。 连他跟蔡老四一起吃酒的事情都传开了,他发一笔横财的事情能隐瞒多久? 与其让牛鬼蛇神找上门,变成固定资产才是上上之策,所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哪会安心待在家里搭什么架子。 老太太收拾好家务出来找她大儿,哪还有人在,院子里只有一人一鹅。 “你爸上那去了?” 邓青娃好久都没有看到奶奶这么扭曲的表情了,心里还有点点发怵。 “爸爸找二爷爷去了。” 明明知道她还因为李大喇叭的事情生气,居然敢去山上,这是诚心恶心她,柳红英脸色很难看。 邓铁头昨天跟婆娘回了娘家,各种福低做小,好话说尽了一分钱也没有扣到,若是以往这男人一会阴阳怪气,今天确实兴高采烈的跑回家,才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祖孙两个的谈话,进院子见老娘黑着一张脸,眼睛咕噜噜一转就有了主意。 “妈,气啥子嘛气?气坏了身体除了我哪个心疼你嘛?” “心疼我?” “哼!臭小子就是嘴巴会说,心疼我就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有了孙子啥气都没了。” 徐爱菊本想跟上来说几句好听的话,听了婆母这些话,哪还敢跟上来,被了瞪一眼之后更是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了,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畏畏缩缩呆呆愣愣的样子。 “妈,这个东西急不来的,医生都说了越急他越不来,咱们得顺其自然,自自然然的就来了你说是不?” 邓铁头把老娘扶进堂屋,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的,再是一通的糖衣炮弹,柳红英被哄得眉开眼笑,这么一波骚操作看得两只一愣一愣的,邓青娃神游天外不在其内。 小黄一直在学习人类的技能,不可否认这个人的讨好方式极其好用,但它不喜欢,如果讨得人的欢喜,要做到这种地步,鹅生还有什么意思? 它终于明白糟老头子为啥不喜欢他这个兄弟了?那种感觉它形容不出来,反正极另鹅厌恶。 “妈,你咋能和我哥置气?这个时候你得想方设法收服他的心才对,我好好跟你说,你瞪眼干啥?我早就瞧出来了,你现在跟我哥的关系不如从前了。” 邓铁头就跟个搬弄是非的八婆似的,将邓大强母子失和隐晦的这样东拉西扯了一通,虽然没有直说确实明晃晃直指谭露的离家出走,说邓大强因为婆娘跑了而怪罪亲娘。 柳红英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好得了,一张老脸平静不过,却隐藏着惊涛骇浪。 “你哥是我亲儿,闹到这个样子是老娘愿意的?别给老娘废话,捡些实在的说。” 母子两个开始咬耳朵,徐爱菊想仔细听听被打发出去给菜园地搭架子。 前面的铺垫说的差不多,是时候上重头戏了,邓铁头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心里酸的不行,脸上却是堆满了笑。 “妈,咱们家发财了,发大财了呀!听人家说好几万呢!” 把儿媳妇赶出去,柳红英本想起身去柜子里捡些鸡蛋出来,一会儿好去赶集,听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哪还想得起要去赶集,老人整个人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浑浊的双眼睛因为钱财的渲染,显得那么的光彩夺目,利益动人心啊。 有了钱什么事情办不到?她的儿媳妇还远吗?要什么样的不好找,生多少孙子都罚得出款。 感觉就跟做梦似的,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大堆钱,柳红英咋就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幺儿,消息准确不?你莫不是蒙我的?你哥也没回来跟我说一声。”心跳的特别厉害,真的假的她都很纠结。 “砰”邓铁头双膝跪地指天发誓,虔诚的不行,那小模样在老母亲心里可怜呀!连忙乖啊儿呀的想去把他拉起来,地上多凉冷。 这个时候正适合打感情牌,邓铁头哪可能起来?一把抱住老娘的腿,不用酝酿情绪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说自己不孝顺这么些年没有在老母亲面前尽孝,说这些年在外面的苦处,起早贪黑的连一碗热乎饭都吃不上,还被黑心的老板将工钱卷走了,他难啊。 为了效果更凄惨,某人索性一屁股墩儿坐到地上,扯起了裤管让老娘看伤,那么长的伤口柳红英看得直掉眼泪,以她的阅历我看不出来这条口子其实是刀伤的,只觉得自己的乖儿遭了大罪。 第49章邓铁头的n计划 人生不可能一成不变,你想剧本也不可能按预想的走下去,柳红英就说既然这么危险还打什么工?挣不到钱,还不如在家里种地的好。 邓铁头还是一脸愁苦,心里却是暗暗的恨上了,都说亲妈偏心自己,实际上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只要牵扯到钱财,就可见一般。 “妈,种地能挣几个钱?你老还催着我生儿子,生出来有什么用连婆娘都娶不起,还不如不生。” 这话就相当的扎心了,让老人瞬间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绪上下起伏,自然没瞧到儿子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那要怎么办?妈一个农村老太太,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个时候让你跟着山上老二去打石头,其实做个石匠也有钱挣的,妈再帮着你养几头猪,也还不错。” 听了这些话邓铁头心里就跟火在烧似的,表面的温情都差点维持不住了。 做石匠有多苦,他是深有体会的,要下气力的抬石头不说,还要在烈日底下暴晒,那是人干的活吗?还说什么帮他养猪,邓狗子还不得吃了他,这话也就个光面之情。 邓铁头又蹭蹭的挪过来,抱住亲娘的大腿。 “妈,儿子求你个事,只要你帮了我,要多少孙子儿子都给你想办法,你让往东,儿子绝对不往西,你说啥就是啥。” 柳红英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总有种被儿子套路了的感觉,迷魂汤灌得太厉害,孝子贤孙装的太好,清醒也只得片刻功夫,这样的感觉被无限的爱所掩盖,被没影的孙儿冲得一干二净。 老太太一拍大腿,“儿啊!站起来说,只要妈能帮到的,妈都答应你。” 邓铁头就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得好,为了个孙子,他妈怕是把一副老骨头都愿意卖了来换钱,他以前咋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对于要生个儿子,从没有哪一刻有这么热切。 水到渠成,该铺垫的已经铺垫好了,再跪地上也没啥意义,邓铁头顺着老娘搀扶的力道从地上起来,母子两个双手相握。 老母亲老泪纵横,不孝子却是满脸堆笑,装出一副大孝子这样子给老娘擦拭眼泪。 “妈不哭啊!你这一哭还咋说得出口,我以后咋出不了门,儿不放心你啊!” 柳红英那还哭得下去,用破围裙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空着的手拍着儿子的大手。 哽咽道:“赶紧说吧,只要妈帮得了的,妈帮你想办法。” 邓铁头这话就有点长了,又把他那些打工时受的苦说了又一遍,惹了老太太一波眼泪之后,才说他在外面认识了个大人物,愿意提携他,在工地上包个小活,要一些启动资金,知道自己家里困难当初也就没提这个话,就想着去婆娘娘家借。 丈母娘始终不是亲娘,不但不借,还羞辱了他一番,既然自家这里有钱,那他还去求旁人干啥?用丈母娘做对比,又把亲娘狠狠的夸了一番,听的柳红英破涕为笑,心里欢唱的不行。 哪有亲娘不疼儿的?外人始终是外人,怎么能跟她这个亲娘老子相比? 邓铁头最后才说到了他的意思,他也不是白拿钱,只是将钱借来周转一下,等挣了钱定是会还回来的,最后还不要脸的说要给些利息。 利息什么的,柳红英哪可能说要,如果钱是她自己的,白给儿子都没理由。 她完全没有想过,邓大强会不会不同意?小儿子又不是白要大儿子的,只是借来周转一下而已,她没有想到邓铁头却是想到了的。 与其从邓狗子手上借钱,还要打借条,不如从亲娘手上拿来的划算,至于说过后该怎么处理,那也是他娘儿两个的事情,少了很多牵扯,不管生意失败与否,也没有后顾之忧。 “妈,怕是不好借,哥现在跟你离了心,自从大嫂离家出走之后,他对我这个兄弟也是鼻子不对鼻子眼不对眼。” 邓铁头颓废的抓了抓自己的脑壳,双手抱头打工族的脸全是算计。 “以前大嫂当家的时候,大哥都是将钱交给大嫂的,一分钱都不自己留,妈你要是能当大哥的家就好了,儿从你这里借钱,岂不是更容易些。” 这些话挑拨的相当到位,彻底的糊住了柳红英的心,你嫂子那个小狐狸精可以管大儿子的钱,她这个亲娘老子就不可以,那么多的钱就该她管着,她若不管着这臭小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又给哪个小妖精骗了。 邓铁头还给他最后下了一剂猛药,老太太有了钱还不是想选什么样的儿媳妇都可以,掌握不了财政大权,他大哥还不是得被老娘揉圆搓扁。 话越说越投机,越说到后面柳红英越斗志昂扬,就这么点时间这两个已经有了充足的计划,把邓大强的小金库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就等着他回来跳坑。 小黄很着急,“嘎嘎嘎”的叫个不停,奈何它的小主人听不懂它的话,干着急也没用。 对于钱财问题,这么小的娃没什么概念,就算听到了蜜谋的内容也是当个天书听听。 小姑娘心里装着的事情还是昨天那件事,毛毛虫会不会被他爸爸发现了?发现了之后会不会挨打? 越想越着急就想到松树林那边去瞅一瞅,心里才放松些,不然她晚上又睡不着觉。 小主人要出去玩,小黄肯定跟着,一人一鹅慢悠悠的走着,还没走出松树林,就听到了呵斥声,吓了一个哆嗦。 若是平时,小姑娘定会掉头就跑,今天他却加快了脚步,以极快的速度跑进陆家,被拴住的大黑狗狂吠不止,也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陆云兴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最恨的便是偷了,更恨家贼。 抄起棍子就要打下去,就在这惊险的时刻,邓青娃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爸爸,不要打,不要打……” 陆云兴的腿被抱住了,这点点重量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这具身体曾经有些武术根基,但他却动弹不得。 心莫名的大痛。 第50章老柠檬 陆云兴感觉好似丢失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寻寻觅觅辗转反侧又在眼前,怎么还下得去手,只觉得眼眶酸涩泪欲要夺眶而出,可是脑子里全是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谁?那个女娃子跟他没有一点关系,打死他都不相信,这样的感觉太强烈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陆霆还有从另一边赶来的邓大强了,一个是震惊于小伙伴的义气,另一个好似吃了一万只老柠檬,浑身都冒着酸气,狂奔着上前将女儿夺回来。 邓大强拥有的那个金手指,其中有个隐藏技能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开发出来的,能感之逆世之魂,女儿还是女儿刚才那声爸爸只是情急之下随口而为。 但他心里就是觉得堵的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当然宠女狂魔不会觉得自己女儿有错,有错的也是别人,极度的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人道毁灭了,免得这个不要脸的来跟自己抢女儿。 邓大强气势全开,冷冰冰的望着对面的人。 “我说老弟,后妈还没进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急着当后爹了?方圆几十里那些个再婚的你还是头一份这么干的,都说活得久能见鬼,劳资今天算是长了大见识了。” 这误会很大呀!陆云兴想争辩的,被邓大强举手打断了,误会不误会的,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他一清二楚。 “你也别跟我讲,你是在教育自己家娃,你家娃几岁?满五岁了没有?他知道个啥子?有错也是你没有教育好,没有给他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打能解决问题?莫不是你想把他打死了,好给你家那个后来的腾位子,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做事还是要讲些良心的好,虎毒都不食子。” 某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充满着力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碾压无知凡人。 就连最近有一点看邓大强不顺眼的陆二婶子都觉得讲得好,不愧是差点儿当上会计的人,说啥都有理有据的。 “再说了,麻烦你打自家娃的时候注意点,别失手打到别人家娃,我女儿金贵着呢,千金知不知道?我女儿在我心里比千金还重,少一根头发丝要你好看。” 人家哪有打他娃?解释都不愿意听,跟吃了一万颗老柠檬的人是说不清楚道理的,老父亲抱着女儿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嘎嘎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你把鹅姐落下了你知不知道?是不是想死? 院门没有关死,小黄费了点力气,终还是出去了,留下陆家三个人面面相觑,严父教子是没办法进行下去。 再说一会儿人家相看的人也要来了,与其在这里打娃,让人骂畜牲不如,还不如赶紧想着怎么补救。 邓大强脸色很难看,黑着一张脸,脚步还极快,小姑娘大气都不敢出。 快要出林子的时候,更是直接停了下来,没办法不停,女儿一副委屈小可怜的样子太具杀伤力,他没办法视若无睹,归根结底也不是这娃的错。 父女两个对视,本以为是****,老父亲却是泪盈于眶似哭非哭,极委屈的样子看着邓青娃。 o( ̄ヘ ̄o),“闺女,爸爸很难过,你知不知道?哄不好的那一种。” 小黄惊呆,还有这种操作,论起不要脸,糟老头子比他那个兄弟段位还是要高出来些许,但是却不那么让鹅讨厌。 邓青娃也很懵逼,她想过爸爸会教训她,拿小棍子打手也有可能,因为曾经的爸爸也这样干过,她却完全没有想到爸爸会是这副表情,说是很生气却是那么可怜那么无助,感觉自己好可恶。 怎么可以让爸爸难过? 爸爸都说过了让她不要跟毛毛虫一起玩,为什么她就是不听?跟故事里老是不听话的白雪公主又有什么两样? 小姑娘羞愧的低下了头。 “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大毛头他们一起玩了。” 邓大强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有些无可奈何的叹道。 “爸爸不是因为这个生气,闺女啊!我才是你的爸爸,你刚才叫谁爸爸了?爸爸听到你叫别人爸爸,大把的心都碎成了渣渣了,是不是爸爸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让你更喜欢陆霆的爸爸?” 什么含蓄委婉?邓大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直接命中目标才是更道理。 邓青娃:…… 脑子快速转动,记忆力完全回笼,刚才看到陆霆爸爸凶狠的样子,她条件反射以为曾经的爸爸要打她,脱口喊了爸爸不要打。 小姑娘紧紧的搂住爸爸的脖子,各种道歉,把刚才为什么会叫别人爸爸的事情解释一番,当然是实话实说。 “爸爸,毛毛虫好可怜,我想去救他的,看到打下来的棍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爸爸,所以说出了那样的话,我不喜欢那个样子的爸爸太凶了,我的爸爸才是最好的,才不要那样凶凶的爸。” 所有的安慰都没有最后一句来的有攻击力,老父亲破碎的心灵瞬间治愈。 嗯!至于说陆霆臭小子可怜吗?完全不觉得。 不问自取就是个偷儿,这种行为别说死对头要揍他,他也不会放过的,不打一顿留着过年吗? 必须树立起正确的三观。 “闺女,你要明白毛毛虫的爸爸打人虽然不对,但毛毛虫也不对,他不应该没有经过家长的同意就私自把家里的肉拿出来吃,这种行为是偷,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就算是拿家里的东西,也要给大人交代清楚,明白?” 邓青娃又低下头,她知道小伙伴犯错了,可是那些肉也有她吃掉的,可是还是觉得毛毛虫好可怜。 “爸爸,我还是觉得毛毛虫好可怜。” 邓大强一点都不觉得,甚至是唾弃的,他到要听听女儿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老父亲以眼神鼓励,邓青娃继续住下说。 “爸爸,毛毛虫的爸爸以前答应过他,不给他找新妈妈,可是现在又变卦了,都没跟他说一声给他找了个新妈妈。” 第51章利益熏心 邓大强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全部涌上心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对的,也是相背离的,没有了爱哪来的恨,既然那么恨,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得下。 若不然他也不会拿那些话打击死对头,听了那些话死对头哪可能再打娃。 邓大强心里苦笑,自己也如婆娘般的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做事不干脆起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何必再纠结。 诺言确是他许下的,上辈子他也兑现了,到死都没有再娶,这辈子嘛?就算了。 “闺女啊!这个人的确是太不讲信用,这样的爸爸真实差劲极了,跟你的爸爸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你要鄙视他,你要在心里蔑视他,看到他都不搭理他,有多远走多远。” 邓青娃??? “爸爸,我为什么要这个样子,他又不是我的爸爸,跟我们家又没有关系的,又不吃我们家的饭饭,奶奶说过我们不能这个样子,小娃子见到大人不打招呼很没礼貌。” 对于总是拆他台的老娘,邓大强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心里那点龌龊小心思的确不好拉上台面说,当然女儿的第一句话非常的治愈,后面那些他不爱听的话,也可以选择性的遗忘。 “爸爸,我只是觉得毛毛虫好可怜,他、他没有以前快乐了。” 邓大强有一点点的不自在,不快乐吗?他觉得未必,死对头可是臭小子心心念念的爹,怎么可能不快乐? 需要磨合,等臭小子习惯了死对头的操作,一定能找到快乐的源泉,以前听男保姆说过,你虐我千百遍,我依然待你如初恋来着,这话相当的有道理。 邓大强没有马上回家,带着女儿又在村子里走了几家,敲定了做活的人数,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柳红英整了很大一桌子菜,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在场,也许某人会开心些。 别人都把他当空气了,某些脸皮厚的人,总能找到机会刷存在感。 旁人看来表现的挺不错,在外面溜达了半天的大哥回来,做兄弟的热情招呼,端茶倒水连饭都端到了手里,殷勤的不得了。 邓大强翻了个白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柳红英:“让他自己弄,没手没脚吗?吃现成的饭,还那么多事,黑着个脸给谁看呢?” 邓大强心里很不舒服。 人这么一辈子,活久了总能见到几个鬼,何况他活了两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他会为了那么点虚假的所谓亲情,而牵绊住自己的脚步。 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必隐藏,可以说他是葛朗台脾性发作,也可以说他是单纯的看便宜兄弟不顺眼,文的不行,武力解决也没什么不可以,男人之间没有什么不是一顿拳头解决不了的。 若还是不行,那就来双份儿的,三份四份也不用加税。 柳红英话说完之后,一直注意着大儿子,本以为会跟她针锋相对,对方面上却毫无波澜,看着她的眼神也极淡漠。 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现在的儿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儿子了,并不太吃她以前那一套,今天的事情怕不好处理,想打退堂鼓,却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儿子还等着她的钱救命。 饭菜一碗碗的上桌,只有碗筷与桌面碰撞的声音,配上院子里几声鸡叫,显得更压抑。 柳红英想缓和一下气氛,奈何霸权惯了,想说竟是说不出口,想想又不以为然,她是个当妈的为啥要在儿子面前低三下四,道歉更不可能。 氛围不太好,上桌上一家人却也笑眯眯的,具体是真笑还是假笑,除了邓青娃小朋友以外,旁人那就见仁见智了。 开吃之前当地有风俗的,作为家里的长者是要夹第一筷子,讲究些的人家还要进行一些总结发言。 柳红英早就在心里打好了附稿,说了一番长篇大论,无非是忆往昔说当年,娘儿四个日子过得有多艰难,一家人守望相助都过下来了,以后还要再接再厉互相帮衬才能把日子过好。 亲人之间不能计较那么多,十个手指头都有长短,有些顾忌不到的时候,她这个妈妈的总要帮衬一下弱的那一个,叫大家不要多心,谁吃了亏谁出了大力气,她这个当妈的一清二楚。 柳红英大言不惭的作出承诺,吃了亏的那一方,她会私下里补贴些。 便宜老娘到底清不清楚谁吃亏?邓大强只想呵呵她一脸,真当自己人老脸皮就可以无限厚,还补贴拿什么补贴?就说这么几句场面话,那就会没脑子事都往前冲,想太多了。 说了这么多,柳红英感觉自己铺垫的差不多,该是上重头戏的时候了。 柳红英死死的抓着筷子,实在是太紧张了,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心一横,还是直接问出口。 “大狗,妈听人说你搞了好多钱?你也别瞒着,外面都传开了,五龙潭那边都有人知道,你给妈说说呗。” 某人睁着个死鱼眼,既不满口反驳,没有回她的话,柳红英得不到儿子的答案,才想起矫情的大儿子不喜欢狗子这个名字了。 “强儿,给你妈透个底,到底挣了多少?” 这句颇具母爱的话给邓大强恶心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看着老母亲那双因金钱渲染而显得有些明亮的双眼。 无情的话脱口而出。 “没了。” 柳红英??? 没了,那就是曾经有过那么多钱,而现在没有了,是这个意思才对。 邓铁头先沉不住气。 “没了,为啥没了?我听人说好多万呢?大哥你是吃钱的呀?妈又不要你的,只是问问你而已,哥你这人也太小气了。” 邓大强浅笑,原来母子两个在这里等着他,真真的是一个个牛鬼蛇神,说牛鬼蛇神都侮辱了牛鬼蛇神,这丫就是一条专吸旁人血的水蛭。 “那就太好了,妈既然你又不要,我有多少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柳红英还能勉强维持着微笑。 第52章撕破脸 却是假笑,心理阴影面积无限大,将不知道在哪个天涯海角的谭露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愤怒筷子都被她折断了一根。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我是你妈,我不要你的钱,钱我帮你收着,等改天我去乡上找赵媒婆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再给你相看个婆娘。” 邓大强就知道会这样子,当自己是三岁零六个月吗?还帮自己把钱收着,也亏着老太太说的出口,自己没智商,也当别人的智商是9块9充值的。 “妈,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哇!你这个想法虽然挺好,但我的确没钱,如果有那不嫌弃我没得聘礼,又无儿无女又嫁妆多的,帮我找一个也行。” 柳红英心里火冒三丈,翻腾的怒火,犹如滚烫的岩浆灼,烧着老人的心,面上却是一脸愁苦。 “儿啊!你这是不相信妈对吧?你怕妈把你的钱给你弟了对不?你们是亲兄弟啊!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们老汉死的早,铁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好了能不对你这个哥好。” 某个不要脸的也在旁边打边鼓,那叫个声泪俱下兄弟情深,将小时候给亲哥留了个土豆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又说,邓大强猜测这家伙肯定是吃了鸡蛋不愿意吃土豆,这丫才留给了死对头那个傻蛋的。 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扯出来看为好,晾在太阳下赤裸裸的会不会晒伤不说,怪恶心人的。 这么桌子菜可不能辜负,既然这些人不爱吃,那他父女俩就不客气了,无视老母亲的冷眼,邓大强用一只鸡腿夹到了女儿碗里。 “妈,我的确没钱了,我倒是想发扬发扬冤大头的作风,奈何力不从心啊!咱屋子里就这么些东西,你要过意得去,不怕村里人戳脊梁骨,都搬铁头家里去我也没意见,为了你老跟铁头的名誉考虑,到时候我肯定说你老要搬到铁头家里去住。” 呵呵呵,这话真的太完美了,邓大强默默给自己点三十二个赞。 柳红英想像以前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见儿子那古井如波的样子就知道这样干也没戏。 “大强,你是个当哥的,兄弟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你们要多亲近,妈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就好了。” 有些话要分几个意思听,听懂了你要装听不懂顾左右而言他,邓大强会接这些话头才有鬼,要不是她是这具身体的亲娘老子,早翻脸了,某人觉得还是自己最近修养有所提升的缘故。 “妈,我瞅外面的鸡毛,今天咱吃的该是那只很会下蛋的老母**?这只鸡下的蛋也就比麻花小一点点,平时我吃它一只蛋都艰难,妈今天居然把它杀了,真是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啊!是吧妈?” 柳红英眼皮直跳,心里直打鼓,夹起来的鸡腿转了个方向,放到了邓大强碗里。 脸上的褶子因为笑显得更加密集,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自在。 “瞧瞧这么大的人了,跟个三四岁的小娃子似的还争吃呢,来来来吃吧鸡腿给你。” 正常的流程是邓大强会将鸡腿夹回去,某人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都到碗里的东西了还夹出去,脑壳被门夹了,他都不会这么干,没把鸡腿夹回去,反而用筷子把它搓得烂烂的,说出的话更是阴阳怪气。 “妈,这咋好意思呢?你是我亲娘老子,只要你在这桌子上就该你吃鸡腿,我哪能不要碧莲的啃老呢?” 看着已经搓得稀巴烂的鸡腿,老人的心理阴影面积是无限大的,却还要做出一脸慈爱的样子,她有一种直觉,今天这个饭怕是不好收场。 柳红英又说了些勉励儿孙的话,无非是希望大家都好,哪怕自己吃糠咽菜都是愿意的,遥想当年那些吃苦的日子。” 中心思想围绕一条,咱家有钱了,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其他的事情,有了这个本钱会越来越好,至于说几万块钱用完了,柳红英半个字都不相信。 天天待在农村里,又没买什么大件,上哪里去花钱?臭小子只是不愿意以前而已,总能想到办法把钱抠出来一些,为了娶儿媳妇支援小儿子,柳红英绝不放弃。 邓大强全程不搭话,几下就把鸡腿给吃掉了。 抹了抹嘴,接着又道。 “妈,你不用把以前的事情翻出来,你的恩情是毋庸置疑的,二伯帮我分家的那一刻我就告诉自己,我是个站到屙尿的男人,我能养得起个家,不靠任何人,你要相信儿子绝对不是啃老的,也不会不要碧莲的伸手找别人要钱。” 这么深情的自白,老母亲只能感动别无他法,就算听出来了也只能装不知道,邓铁头脸胀得通红,那是被羞的,不怪他要对号入座,对方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看他,意思还不明白他就傻了。 还说是亲哥,tmd,有这样的亲哥吗?不就是走狗屎运赚了两个臭钱,只是老娘想拿钱支援他关他什么事,他还没说要借呢,就含沙射影的拿话堵他。 邓铁头手捏成拳头,骨节“咔咔”作响,想掀了桌子站起来走人,他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只要他拿到这笔钱,浪高平鱼跃,天高任鸟飞,以后还有谁能低看自己。 柳红英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你呀!让妈说你什么好,小的时候让你多读点书偏不听,非要跟那陆赖子打架,试都没有考成,若是你能上高中,哪是现在这个样子,说句话都说不好。” 邓铁头正想往一块肉多的地方动手,邓大强速度极快的拦截,动作流畅相当的完美。 “闺女,赶紧吃。” 小姑娘的满脸问号,取悦了老父亲,哎,咋就这么可爱呢?看着就能多吃两碗饭。 “快吃快吃,爸爸给你夹的肉肉,不算是不要脸的啃老。” 小姑娘很懵逼,不清楚爸爸到底是唱的什么戏,对肉肉的热爱还是战胜了好奇心,再一块好肉的攻击下彻底遗忘。 第53章长兄如父1 这已经不是一块肉的问题,邓大强这是明晃晃的打柳红英跟邓铁头这对母子的脸,将他们所谓的示好,放到脚下踩。 柳红英觉得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的示好了,大儿子还这么得理不饶人,心里哪能好过,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现在吵起来可不得了,徐爱菊将这一切看得最明白,大伯哥怕是就等着婆母发火,好名正言顺的翻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无法深想下去。 如果这两个人闹翻了结果会怎样?婆母肯定要住到她家来,现在的日子都不好过了,住到一起来她怕是待的地方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这么好的肉菜,哪能没有酒,我都把酒拿过来了,菜一上桌子居然忘记了,来来来我给你们倒上,为了妈弄的这桌子菜,为了家庭和睦咱们敬妈一杯酒才行……” 为了家庭和睦,这句话就是镇静剂,柳红英那还能发得起来火,有多大的火气为了这个家也能瞬间浇灭。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一桌子的人都笑了,心里是什么想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只有一个人是单纯的。 小姑娘笑眯眯的啃着碗里的肉肉,幸福来的时到当然要好好的珍惜,要仔细的品味其中的滋味。 如果就这样子,这顿饭虽然开局波涛汹涌,结局还算风平浪静,然而某些被金钱迷了眼的人总是看不清楚现状,伸手要习惯了,总以为能一直要下去,当那是理所当然。 柳红英第n次收到小儿子的眼神,终还是没忍得住,绕到了钱上面去,她想着只是小儿子借点钱,又不是不还,亲兄弟之间这又不算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还有她这个亲娘做保证,也不会让大儿子吃了亏。 “大强,你看啊!咱家现在有钱了,你兄弟老是在外面跑也不是个办法,起早贪黑的也赚不了几个钱,他夫妻分开两地,啥时候才能有个后,这个你也担心的不是?所以你看你借点钱给他做个小生意,你放心妈给你打保证,只要他挣到钱马上还给你。” 邓大强沉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他都不明白便宜老娘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提出这样的要求?话还说的挺好听,还要给他打个保证。 无非是想要自己倾家荡产支持邓铁头,上辈子死对头也是这么干的,他才不会跟死对头那样傻乎乎的自己往坑里跳。 邓大强显得郑重,把当家人的做派端的实实的,都以为是要有所反应,他画风一转,却说另外一个话题。 “妈,我好久都想说你了,聚餐是好事,吃个饭而已我也不差这个钱,你应该把小妹两口子也叫上来一起吃的,你这样子差别对待,小妹该伤心了。” 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到钱的事情,柳红英怎么愿意大儿子岔开话题,不以为然的答道。 “能怎么想?她都嫁出去了,哪能三天两头往娘家跑,我在跟你说铁头的事情你就说答不答应?给句痛快话,咱们家自己的事情,她一个外嫁女无权发言。” 几个月前邓大强还被老娘教育,说妹子多么多么的好,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这个当哥哥的要感恩戴德,一旦换了角色老娘又是另一番做派。 这属于非物理性的心脏移位,简称偏心眼,或许年轻的时候还能治得好,现在已经无可救药。 ****的酝酿需要闪电雷鸣,神仙的怒火需要排山倒海的气势与气吞山河的的道法辅助,如邓铁头那般的匹夫生气了只需要掀桌子作为开场白就足以震慑妇孺。 邓大强只要不笑,冷冷的看着他要呵斥的人,效果就是杠杠的。 “妈,你怕是老糊涂了吧?小妹能跟其他的出嫁女你一样吗?那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嫡亲的妹妹。” 邓铁头今天中午快忍成内伤,别说肉连颗米都没吃,眼见着钱搞不到手,还受那么多气,听了这句话,他算是抓住了邓狗子的把柄。 噌的一下站起来,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吓得邓青娃饭也不敢吃了,小黄用力的夹她的裤腿想让小主人撤离,小丫头是真的有点怕。 她又担心爸爸,二伯真的好坏,万一欺负爸爸怎么办?有自己在这里小黄肯定会帮忙的,就算这么紧急的时候,饭碗依然抓在手里。 “大哥,你现在有几分钱,眼里没有我们这些兄弟姊妹就算了,你连妈都不放在眼里,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妈?你当劳资是死的,能由着你这么欺负我妈。” 邓铁头脸红脖子粗,义正言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那个鸡脚旮旯里钻出来的大孝子。 邓大强虽然一直在怼人,但不影响他进食的速度,找到好肉还不忘往闺女的碗里夹,抽了空闲的功夫再怼人,怼完了继续吃,就这么份儿功夫,他面前已经有好几根骨头了。 好肉吃的差不多,就剩些边边角角,一会儿真的打翻了桌子,不会太可惜。 邓大强无视旁人的掏出手绢,将自己的嘴擦干净,再把女儿从凳子上抱下来。 “爸爸的小乖乖,看把你热的,去门外待着吃去。” 小丫头不愿意,对上父亲严厉的双眼只能听话照做,邓大强确定女儿是安全的,反手就将门关了。 转身之际,温和的慈父脸已变成了暴怒的魔王,一双鹰眼锐利非常,邓铁头根本无法直面其威势。 吓得倒退了一大步,慌乱之间将长凳子带翻,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竟是直接将凳子拿在手中做武器。 “邓狗子,你想干啥子?劳资不、不得怕你。” 一步一步的逼近,在这逼近的过程之中邓大强还活动着四肢的胳膊,再加上其浑身的气势,哪是普通人受得了的,邓铁头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动作,抄起板凳直击邓大强头部,若给他打实了,不死也残。 可见其心性之狠毒,既然是这种货色,邓大强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干他丫的。 第54章长兄如父2 凳子以不可匹敌的力道砸过来,某人面部扭曲,此时此刻人性的恶展现的淋漓尽致,弄死他,弄死邓狗子就不会有人跟他了。 妈只会对自己一个人好,所有的钱都是他的,再也没有人管得了他。 幻想是很完美的,现实却是残酷的,邓大强抬腿一踹,看起来轻松随意效果却是杠杠的,“咔嚓哐当当,”一米长的木质板凳不但被踢飞出去,还粉碎性骨折。 柳红英对于凳子的下场有零点零一秒的心疼,那可是她当年出嫁的时候,亲爹请了顶好的木匠打的凳子,用了大半辈子没缺胳膊少腿,以为还能传给孙子没想到折在这里。 一丢丢的心疼之后就是惊惧了,这么粗的凳子下场都这么惨,踢到人身上会是什么结果? 柳红英刚开始在装,不管演技如何她的确是在装,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她哪还能演得下去,声音都在颤抖了,哀求的对邓大强道。 “大、大强,你弟他还小,一看到妈的面上,算了好不好?” 邓大强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冷笑,这混蛋小子想要劳资的命,不打他个半身不遂,怎能泄自己心头之恨,老的收拾不了,难道小的他还让,看把这母子俩给脸大的。 “二三十岁都长不大的娃儿,不是个智障,就是个人渣,是人渣就是欠教训,与其让他祸害社会,劳资先大义灭亲,免得丢脸丢出了小马镇。” “找我要钱的时候,就是讲长兄如父,欠教训的时候,那我这个当了这么多年如父的长兄,也该行使一下自己的责任。”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这是要动真格的了,柳红英知道来软的打感情牌也不行,便各种谩骂,甚至是扑上来阻挡,但这些都没有用。 邓大强几招就把她挡开了,间歇之间邓铁头又挨了他几脚,萎缩成虾米状。 C省都有个通病,打娃的时候总会不停的唠叨,一是发泄,第二点还是想以这样双管齐下的教训,让坏人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邓大强也是这么干的。 他必须站在道理上教训邓铁头,不然气是出了,后续很麻烦,打完人他还要全村都唾弃这小子。 邓大强有多不待见邓铁头那一张脸,所有的攻击重点都在那一张脸上,为了对称效果,强迫症左右都照顾上了,就算对方故意躲避,不到片刻功夫已然成了猪头。 邓铁头从小到大就很得宠,除了亲娘外人那敢弹他一指甲盖,却被他一直看不上眼的人打,而且是打耳光这种侮辱人的打法。 “邓狗子,我和拼了。” 想掀桌子,邓大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早就瞅到了他的小动作,连人带桌一起踹了出去,桌上的汤汤水水全倒在了邓铁头身上。 趁你病要你命,这一点邓大强跟他的死对头是一样的,要揍就揍爽了,几步上前将人拎到一边的夹道里,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柳红英想救都救不了。 邓大强手脚并用虐打人渣,嘴巴还没闲着。 “你tmd的,还好意思说孝敬,你家的重活是劳资干的,老娘是劳资养的,小妹的聘礼全让你拿去娶了婆娘,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好意思说兄弟姐妹。” “你今天又撺掇着老娘找劳资要钱是吧?我告诉你邓铁头,没门,不但没门,你tmd还得把去年借劳资的钱赶紧还了,要不然就拿你们家的母猪抵债。” 想去救小儿子又救不了,听着一声声的哀嚎,柳红英气得浑身发抖。 “邓狗子,你这个畜牲,你是要气死我?” 老太太的尖叫犹如魔音穿耳,吓得屋外的小姑娘一个哆嗦,差点没把碗扔了。 邓大强哪会吃她那一套,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一根油乎乎的黑抹布塞到邓铁头的嘴里,这下发不出声音了吧!某人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好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恶气,老娘跳得有多凶骂的有多厉害,他就做出相同的回应,不给这些人一点点颜色瞧瞧,这些人真把他当成了死对头那样的软柿子。 某人觉得自己终于get到老天爷为啥让自己重生在死对头身上的原因了,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老天爷这是让他来折磨邓铁头这个渣人的,顺便拯救闺女这只白雪小公主。 柳红英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居然拿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做出一副要自我了断的样子。 真的,他真的好想狂笑三声,为了这么个搬弄是非,连赡养费都不给的,便宜老娘居然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很想问她肉吃的不香吗?钱花的不愉快吗? 这么个混账小子,不收拾一顿,难道你留着过了年,很生气,非常生气,某人要气炸了,他再混账也不会伤害亲娘,哪怕这个亲娘是个不讲道理的老顽固。 邓大强上辈子能成为小马跟第一凶人,也不是单单的靠撒泼打滚,靠着的是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凶狠,只是一个眼神的效果就能让人噩梦连连,柳红英秒怂。 “哐当”菜刀落地。 柳红英能怎么办? 眼泪哗啦哗啦的掉,无声的哭泣着,哭年少时候因为母亲重男轻女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以及丈夫死后自己独自抚养三个娃子的艰难,所有的艰辛和痛苦此时全涌上心头,老人小声的哭泣终变成了大声的嘶吼。 “邓狗子,老娘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老娘,你要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邓大强会怕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被预制板砸死算不算?老无可依算不算?再来个天打雷劈又有何不可,死对头一辈子循规蹈矩结果还不是跟他一样的死法,他觉得对方还要惨些。 邓大强蔑视的瞅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臭狗屎,那张爱骗女人的脸已经是猪头了,这个成果他尚算满意,端起桌上的酒“咕咚咕咚”一口将瓶里的酒全闷下去。 嗯!畅快。 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不辜负这肆意的人生。 第55章清官难断家务事1 柳红英一直骂,依然没放过老邓家的八辈儿祖宗,以及绝交了的柳家老舅。 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对不起她,可把她委屈坏了,使劲的哭可劲的闹,连心爱的儿子晕倒了都没有发现。 邓大强一瓶酒下肚,依然站如松坐如钟,脸上淡定的很,任尔东南西北风,劳资窥然不动,不淡定不行,以前的经验看这场C剧要两三个小时才会结束。 瞧瞧这个样子,老娘正是精神旺盛的时候,离精疲力竭还早着呢。 外面有多少人听墙根?这个问题邓大强不用去具体研究,该来的人肯定来了,可能再等一会儿,慢一拍的二大伯也会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并不想却也不后悔。 与邓大强预料的一样,邓木宗很快就来了,徐爱菊去开的门,她现在心里乱的有一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本心觉得婆母与丈夫这般算计不对,大伯哥没有错,按道理说她该帮着丈夫的不管对错,丈夫被打的那么惨她居然还有一点小雀跃是怎么回事? 来的人除了邓木宗以外,还有村长陆国,以及新来的支书王同志,大家都这么叫,邓大强也就这么叫了。 在旁人眼里柳红英是个不讲道理的,没理都要争三分理出来,邓木宗却极敬重这个长嫂,一进来就要抽烟袋锅子打人,对象自然不可能是倒在地上的那个。 还好村长跟支书给力,以邓大强的武力老头儿自然占不了多大便宜,这么个老头重不得轻不得,真干起来这事却也是个很憋屈的。 老头儿跳脚,也没得办法,现在是新社会,不是宗法大于天的旧社会,一切得听组织的,领导说的才是对的,再憋屈也只能听着。 无法,只得抽了烟杆,添上叶子烟,也不进屋坐在门槛上就开始吞云吐雾,间歇之间甩些眼刀子给邓大强,如果眼神能杀人,邓大强怕是已然千疮百孔。 伤患被架了出去,陆医生还在外面等着呢!瞧瞧这脸肿的都看不出人一样,这也太暴力了,tnd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 村支书王同志抹了抹不存在的汗,真的是忐忑啊!他才下乡到龙水村工作,还没干出什么成绩,就遇到这档着事,老高说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卧虎藏龙,是个好地方,莫不是蒙他的。 在他看来这地方妥妥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啊!瞅瞅地上的菜刀,这都动上刀了,这是哪个样子神奇的母子关系?脑阔痛伤脑筋啊!比做工作报告还难。 右手的不听使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那些峥嵘岁月已然是过去,现在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才是以后他要过的日子。 村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陆国是一清二楚的,该怎么处理也是驾轻就熟,然而他并不想插手。 村干部以前都在陆邓张刘几家轮流着做,今年居然从镇上特派了个支书过来,不能明着给这丫穿小鞋,还不能来点阴的,小年轻毛都没长齐,还敢到哥面前装大尾巴狼。 你行,你上啊!反正劳资就是个走过场的,哎呀!老邓家这张年画娃娃不错,看着就是喜庆,我得好好观赏一番。 村长就跟个二傻子似的,看着墙头的年画娃娃傻笑,一点都没有为人民服务的自觉,背的各种纪律,此时此刻也选择性遗忘。 王志军挑了挑眉,都说下基层工作难,最难的不是遇到泼妇般刁民,而是遇到老油条般村霸,这段时间他就等着老小子放大招出来,还别说的确挺难为他。 按着行政规划,民事纠纷这一块他可以一推一二五,让村子老小子自己去处理,别人已经放大招了,不接住怎么可以?不给这老小子三板斧,以为王爷爷真的是个酸秀才。 要是按他以前的处事作风,要么握手言和,要么继续互相伤害,当然是没有食物补给的那一种,饿三天还能打得你死我活,那是真英雄。 好吧,他现在是村官,这些刁民哦不村民也不是他的兵,那样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办法,不能用在这个地方,有一小丢丢的遗憾。 王志军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阐述了自己的态度,向征性的说了些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老太太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另外一只当事人也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核心价值观真的是万金油百试不爽,陆国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算这臭小子会拉旗扯虎皮,看他能忽悠几时。 若是从前的那个邓家老大或许还真让这小子给蒙对了,现在嘛!很难说了。 王志军见两个刁民被自己忽悠的恢复了些正常,觉得此时恰到好处,该是可以展开工作的时候了。 标准的干部笑容,一脸老父亲般的和蔼可亲,秉着尊老爱幼的做法,先问了柳红英。 “大娘,你来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帮你捋捋。” 这一步王志军自觉的自己走的聪明,陆国却觉得他傻,尊老爱幼在正常情况下是可以的,能在家里跟儿子动刀子的,不是真遇到不孝子,那这家的老的或许是真的泼妇,在农村里面这种事情后者占的比重最大。 柳红英一副被欺压的劳苦大众终于找到了组织般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说往昔忆当年,说那些困难时期,自己都舍不得吃喝拉扯大几个儿女,丈夫又去的早,自己一个寡妇有多艰难。 老头儿听的也是泪流满面,甩眼刀子的频率越来越密集,邓大强觉得这些村干部离开,老头儿定是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完了事。 柳红英的话引来大家的频频点头,自是不满意的很,又说自己怎么倾家荡产的给两个儿子娶妻。 抓着王志军的大手,满脸泪水,将无助的老母亲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王同志啊!我对不起老大啊!但凡我能忍气吞声些,老大媳妇就不会跑了,我知道他怪我,可我也没办法呀!哪个当妈的不想着儿女好。” 第56章清官难断家务事2 柳红英话说的很像那么回事,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她就是至情至性的贤惠老人,邓木宗就是那么认为的,至于说跳脚骂街动刀子,大嫂一辈子为儿为女,到头来还要受小辈的气,谁又能忍得了? 不孝子不打一顿留着过年吗?往死里整才是对的。 村长依然不在状态,大戏还没有开锣,并不需要他多放心思。 他与旁人的想法恰恰相反,这个邓家婶子话里话外各种影射邓大强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孝顺她。 半句都没有提邓大强今天为什么会发火,各种避重就轻一点都没有提,两兄弟为什么要干仗,又不是三岁小娃,没有个原因会闹到这个地步,让个老实人动手,怕是要将人逼上绝路。 村长不知道某人已经换了壳,还以为是以前那个老实正派的邓狗子,柳红英就算戏演得再逼真,在他那里也过不去。 还有一个原因,据村长了解邓大强最近有一笔很大的进项。 是什么原因干仗?就算不说清楚,村长也猜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财务纠纷,老人看着哪个儿子长进些,总要啃一些贴补另一个没出息的儿子,邓家的这个以前就爱这么干,这回怕是要求很过分。 这样偏心眼没有谱的妈陆国是鄙视的,又要老大养老送终,又要老大拿钱贴补小的,tmd这哪里是给你的儿子?是上辈子欠了债,这辈子来当牛做马的吧。 王志军听完了苦主的阐述,这么一个为了儿女付出一切的老母亲,不管是对是错也是伟大的,不是苦主又是什么?他看着邓大强的眼神就不善了。 要按他以前的脾气,还听什么解释?不孝顺亲娘的削不死他。 当然他不能这么干,想想以前政委怎么给他做的思想工作,他决定照猫画虎。 “邓同志啊!这你就不对了不是,妈妈养咱们这么大,生恩养恩大如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都说子欲养亲不待是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现在你母亲健健康康的,是不是比什么都好?是不是要多多孝敬老人?” 邓大强:…… 他有一万句马卖皮不知当不当讲不当讲,遇到这种不知道内情的外来村干部,真的是有种毙了狗的感觉。 既然是个被屎糊了的,邓大强觉得也没必要给对方客气了,给他客气自己就是个傻x。 “村长,法官给人定罪之前,也要听一下被告人陈述吧?咱村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就要屈打成招吧?” 村长还没说什么,邓木宗就跳起来指责。 “你小子给劳资闭嘴,领导在这里有你开口的地方,再说了,领导说错了吗?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该遭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你给劳资等着,等领导审完你,有你好看。” 邓大强眼神都没有给老头儿一个,上辈子和今生加起来想给他好看的人多着呢!能成功的有几个?除了不孝子陆霆,旁人哪个在他那里占到便宜? 陆国将死鱼眼从年画上面移开,不是他终于有了领导的觉悟,也不是他善心发作放弃整治王志军,而是他收到了某人的死亡视线,若是他再不出来说句话,这家伙怕是要翻脸。 某些承诺就要作废,他还想干出一番事出来,带领全村奔小康啊奔小康,有钱的是大爷,有钱的还做出了承诺带着村里人一起奔小康的,更是大爷中的大爷,他得罪不起。 “王同志,咱们当初都说好了的,不搞一言堂,大事咱俩一起商量,这种鸡毛蒜皮的村民纠纷,我打主攻你来辅助,毕竟村里的人是个啥习性你不懂,出个冤假错案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王志军:…… 这龟儿子怕是要上天哦!他们啥时候商量过?嘛蛋!既然有意要管,咋不早早的跳出来,这家伙怕就是等着自己出丑吧? 在心里丢给对方一个大白眼,王志军却笑眯眯的,还“啪啪啪啪啪”的拍了拍掌。 “咱们请村长同志对此次斗殴事件说两句。” 这丫也就只能拿话讽刺一下他了,陆国在意这些讽刺才有鬼,能到他这个地位什么样的大风大浪里没见过,别说是讽刺了就算坐在他家门口骂上三天三夜,自己该干啥还是会去干,不会为旁人所改变。 “邓大强,你来说说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避重就轻,说说你为什么要跟自家兄弟打架,这个才是重点,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给我放一放,劳资比你大十来岁,你小子穿开裆裤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不要听你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柳红英眼神闪了闪,开始呜呜咽咽的哭,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 都是她的错啊,千万不要怪她的儿子,大家都误会了,她儿子是真的很孝顺,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她个当妈的不会怪罪亲儿子的,她只想着给你娶个儿媳就会好了。 其中还配着抽抽噎噎的哭泣。 便宜老娘真的是刷新了某人的三观,知道是个不讲理的泼妇,没想到还有白莲花的潜质,难怪前世跟自己老娘干这么多年能稳操上风,死对头也被拉捏的死死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就算他本来没有这个技能,与死对头打交道这么些年,耳濡目染也能学三分像。 邓大强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欲掉不掉,锋芒退去,气质瞬间转换为颓废。 “妈,您怎么能这样想?您这么大年纪了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您把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就是对我有大恩,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给您养老送终是我应当应份的,这说到哪里去都是我脱不开的责任。” 柳红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只觉得是儿子服了软,邓二伯的想法也差不多,臭小子能这么受教真的太好了,若是一味的一意孤行,那他真的就要请家法了。 邓大强接着道:“但我不欠邓铁头的,我们早就分家,我也只是他哥而已,我不是他亲爹。” 第57章清官难断家务事3 听这口气好像是只大瓜,内心还很严重,王志军跟邓二伯一句话都没有反驳,陆国还呵斥了欲要再次哭闹的柳红英。 丢出这个大瓜,情形瞬间反转,为了效果邓大强抹了抹眼角,强行逼出的泪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用力,或者是情绪太过于激动,眼睛也给他弄得红红的,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叫个惨字了得。 这会儿王志军也想看看年画娃娃了,tnd这刁民也是够够的了,拜托你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个样子还要不要点脸,再说了也没吃多大亏,至于哭这么惨? 邓大强继续深情并茂的发挥。 “我们分家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家产平分,我照顾老娘,他看情况多多少少补贴点赡养费,说好的是一年一百五十块,其实多多少少也就一个心意,心意到了就行,哪怕是给个十块二十块我也不嫌少的。” “回来就给我哭穷,别说是给赡养费了,前一年借我的钱,一个字都没有提,还有分家的时候多给的八百块说好的是借的,二叔你该不会忘记吧?现在变成了咱家分给他的钱。” “现在又舔着脸搞事情,再问我借钱?肉包子打狗有回来的吗?别给我讲那些兄弟互相帮扶那个话,就他那个人品,我宁愿没他那个兄弟。” 村长就知道是因为这个问题,还是村子里太穷了的缘故,这么些个民事纠纷,都是些钱财的问题。 在场的另外三个这回都站在了邓大强这边,谁家的钱都不是刮大风刮来的,亲兄弟明算账才是自家的根本,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家大儿孙多,如果没点子章程,岂不是要乱了套。 兄弟贪慕兄长家的钱财,当哥的火爆火上来了狠狠的修理一顿,以为这个瓜就够劲爆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毁三观的。 “二叔,各位领导,其实邓铁头不给孝敬钱我也不会太在意,我妈都没意见还一味的维护着他,我又能怎么办?孝顺亲妈本就应当应分的,他邓铁头不给钱我就不孝顺我妈了吗?” 这话简直是戳中了邓二伯的庠庠肉,世间男儿就该这样,不管旁人怎么做,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若是当后辈的都是推诿责任,谁又来赡养老人。 王志军也感动的一塌糊涂,没想到这个刁民也有这般可歌可泣的气节,莫不是他想岔了,这丫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 邓大强总能在别人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时候,说出一些惊人之语。 “做人不能够这样啊!我当我兄弟没了,当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不就行了,我一再的忍让,可是邓铁头呢?不给赡养费欠我的钱不还,又撺掇我妈跟我闹着借钱,还要让我把全部的家当都交出来给妈管,这么明晃晃偏心的妈,我能把钱交出来?开什么国际玩笑,难道我像个智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偏心,还咒自己小儿子死,柳红英不干了,一蹦三尺高有点夸张,她却真是超越了地心引力的从坐着的凳子上弹跳而起。 哪还是那个受了气的委屈老人,标准的破农村泼妇做派。 “邓狗子,你说话要讲良心,老娘哪有偏心,你以前存的钱到哪里去了?还不是给了谭璐那个小狐狸精,老娘给你管着也是为你好,一把年纪了没个儿不说连个婆娘都没讨上。” “妈,你儿子我已经三十二岁,不是三岁零两个月,我的钱财我会自己处理好,就算是把钱给了别人,那也是我愿意的,谭露跟我这么些年吃糠咽菜,生儿育女闹到法院离婚,我的家当都该分她一半,她拿走那些本该就是她的。” “邓狗子你个王八羔子短命鬼,杀千刀的混账玩意儿,你好得很,你宁愿把钱给外人,也不给你亲娘,连你兄弟跟你借钱,你都不愿意,还诅咒他死,你还是不是个人?老娘真的是后悔,早知道有今日,当初生你的时候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柳红英声泪俱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骂,一一请出了邓家的列祖列宗,进行人格侮辱,脸皮都扯破了,邓大强还会在意她耍泼? “你……你,天老爷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命咋这样的苦哦!这些个短命娃娃要了我的老婆子命了哟……” 不管她是哭天叫娘,还是倒地打滚,甚至是辱骂祖宗,邓大强都不为所动,听了缘由王志军能怎么办? 跟老太太讲道理讲不通,让邓大强退一步又不符合情理,这样的做法往哪里说都没道理,只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村长拍拍屁股走人,他也就顺着台阶往下走,也快速的闪人了。 有人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订个章程,以后做事一定要注意点,千万不能再掉进村长那老小子挖的坑里面。 邓二伯是气势汹汹来主持公道的,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压着火气上前劝说,又遭到了柳红英谩骂,仿佛老了好多岁摇头走了, 村里的吃瓜群众,在村长那里打听到了具体情况,W个年纪比较大的妇女跑到屋里数落完柳红英就散去了。 说什么忤逆不孝?当老人的怎么可以这么干?大儿是要床前尽孝养老送终的,家里又没个女人不帮这些就算了,反而帮着小儿子坑大儿子,这能是当妈的干出来的事吗?闹到这个地步都是柳红英她自找的。 事情闹得这么大,村里的老辈子也不帮着,言语之间还有责备之意。 柳红英又急又气,担心小儿子的伤,气大儿子的无情,更觉得没脸见人,竟闹起了绝食。 小黄歪着鹅脑袋,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瞅着这个爱作妖的人类,完全get不到这个人类的想法,死了糟老头子,不是应该吃的饱饱的打一下吗?如当初打她的小儿子一样,绝食是个什么愚蠢的操作? 邓大强这回态度很坚决,绝对不妥协,有了钱工人材料迅速到位,他直接将女儿抱到了工地上去。 第58章不一样的劝说 至于吃饭问题,这完全不是个事儿,邓大强请了村子里的媳妇子来做饭,工人们的饭菜和自己父女的饭菜一并解决了。 老娘不吃饭他担心不?因为前世的心理阴影,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某些事情做了决定就没有退路。 既然选择了武力解决态度就要强硬,他不可能低头,邓大强打算先冷老娘几天,实在不行他就威胁,再不吃饭就去揍老娘那乖儿。 他就不信那个邪了,毛病有多深沉没有药冶得好。 牵扯到家庭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说出去都站得住脚,就算是没有理由说出去也站不住脚,某些人仗着自己的辈分,仗着亲人的疼爱,肆无忌惮的挥霍,你有理由也要争出三分理由。 却不知其中最为难的人是徐爱菊,谁都能压她一头,劝谁都没有用,也没有人会听她的。 没办法只得去龙水村三队找邓翠芝两口子回来,事情实在闹得有点大,就算她想隐瞒也隐瞒不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这两口子听。 邓翠芝就是个没脑子的,愚孝的程度比之以前的邓狗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被人花光了聘礼还感恩戴德,脑子能好使才怪? 在她心里将钱交给老娘有什么错?这是大哥跟二哥的亲妈哎!亲妈能害了他们?她与老娘的想法一样,与其把钱留给大哥,让外面的那个小狐狸精骗了,还不如给妈管着还好些。 这是听到前半段的感想,她的老娘柳红英是没有错的,有错的人肯定是她大哥。 这听到自己老娘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险些气到失去了理智,操起家伙就想拼命先。 还好她丈夫是个清醒的,好说歹说的给她劝回去了,答应了不少无理要求。 徐爱菊眼皮直抽抽,小姑子居然想让自己的男人去揍大伯哥,哦呵呵,这丫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 所有的无理要求,杨满仓通通答应,具体会不会那么干?他是个长脑子的就是了。 相比脑子不好使的小姑子,徐爱菊还是很看好这个妹夫的,也如她预料的一样,这剂良药要下去立竿见影。 杨满仓是有两把刷子的,具体跟他丈母娘讲了什么旁人不知道,老太太第二天早上就起来做早饭了。 还跑到工地上去把小孙女给抱了回来,至于说她大儿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脸皮撕破了,还能不能圆过来,一时半会儿可能是不能够的,当然柳红英她也是不会认输的。 女婿的劝说她是听进去了的,不管怎个样子,她该端正了自己的位置,孙女是没有错的,不孝顺的是孙女的老子,娃她不能扔下不管,没有女性长辈教导像个什么话,绝对不能让旁人看到笑话去,特别是陆家的陆老婆子。 更不能生气不吃不喝,女婿那句气死了自己谁心疼你?相当的有攻击性,自己不吃不喝饿死了,没人管那臭小子可不就能上天。 她还是觉得小儿子的话有道理,大儿子为什么跟她离了心?肯定是谭露那个小狐狸精的原因。 女婿说大儿子是因为吃小儿吃的醋,太在意她这个妈的想法,才会这么极端,叫她要多关心些,有空的时候,母子两个多谈谈心。 柳红英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大儿子是因为谭露跑了而责怪,不然为啥子一直不同意再娶?这是还等着那只小狐狸精,准备自己搞事业发财了好把那女人找回来。 这些都是柳红英接受不了的,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错,年纪轻轻的好吃懒做,她一个当婆婆的还说不得了,不听婆婆的教导,有这样的道理吗? 那女人还不告而别,跑出去这么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龌龊事,再进她邓家门多恶心人,她柳红英还要不要脸,怎么在龙水村做人? 想让那小狐狸精再回来,做他邓狗子的白日梦,与其以后活活被气死,还不如自己早做准备。 臭小子不是不愿再娶吗?她就偏要找女人来跟他相亲,一个不行就十个,方圆扩散几十里,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女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邓家这边上演了一波伦理剧外加武打片,三堂会审的审案也没有个好结果,后续又闹了几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陆家这边却是其乐融融,相看那天虽然出了一点小状况,还好补救的很及时,席面办得体体面面的,两家愉快的敲定了后续章程。 虽然说是明媒正娶之礼,终究还是二婚,那些个虚礼陆家愿意搞杨家也未必愿意的。 比起那些不实际的虚礼,看得见的实在物更能打动人心,杨家老头儿喝的二麻二麻麻的,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借酒装疯?这么喜庆的时刻,又有谁愿意往坏处想。 人家都直接了当的所以希望聘礼多给些,不在意那些给别人看的虚拟,陆二婶子自然是满口答应的。 虽然是从简,但该有的排场一点不少,只是少了一些中间的环节,和一些女方该操持的场面,将婚礼的进程拉近了而已,所缺少的那些得到了实际的经济补偿,两方也是皆大欢喜。 农历二月二十八那天迎亲。 酒宴也就从这一天开始,早年村里面办酒宴不似城里人那般,包个酒店就完事。 D市与其他农村又不一样,这里山高林密人口稀疏,时间上总有些不统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桌椅板凳的问题,这里办宴席一般都是流水宴。 所谓流水宴,前面客人吃完了席,帮忙的人马上把剩菜剩饭撤下去,又上炒好的菜下一批客人接着吃,周而复始,直至所有的客人都吃过。 这样的情况就需要很多人手,有专门做红白喜事的厨子,花点钱可以请得到,其他洗菜切菜洗碗传菜的都是从村里面请。 那个时候没有工钱这个说法,酬劳一根手帕或者洗脸帕,然后再加一个吉利数字的红包,四毛钱八毛钱,四块八块的,看主家的经济能力给。 第59章刷不到存在感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收到这样的邀请,要有一手好刀功做事干净爽利这是必备条件,村里的媳妇婆子都以收到这样的邀请为荣。 还有一些迷信的人家,筛选帮忙的人更加严苛,必须有福气之人才行,比如说儿女双全父母健在什么的,总之都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这一点,柳红英跟徐爱菊这对婆媳是不具备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两家那些个龃龉,有了这两点,陆二婶子一开始就排除了这对婆媳。 为此柳红英呕的要死,在家里骂骂咧咧一下午,还放下狠话不去吃席。 她也不是真的想去帮忙,陆二婶子请了也不会去,但是不来请她心里又过不去那道坎,这种行为典型的刷不到存在感,心里不爽快了。 死对头再次大婚,前世今生的缘分啊!他怎能不带着女儿去瞅一瞅?最重要的事,想去看看某个臭小子从今天开始之后会有多惨。 邓大强找出请武豆腐帮忙带回来的小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女儿穿好,嫩粉色的卫衣,黑色的蓬蓬短裙,同色系的打底裤,小黑皮靴子。 衣服这么一换,不得了。 “我女就是咱村最靓的仔,好看,来来来,爸爸给你梳个丸子头。” 被夸奖好看,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与爸爸同款的梨窝窝,能甜死个人。 “爸,丸子头是啥子?” “是很好看的发型,笑玲的妈妈都梳不来的发型,她们省城都没有的。” 柳红英撇了撇嘴,臭小子连小马镇都没出去过,还能梳出一个省城都没有的发型,看欢牛逼不上税可劲儿的吹。 丸子头在他上辈子的某个年代特别流行,老头儿见镇上的小女孩梳过,有那么点印象,经过用麻绳无数次试验,他的经验趋于成熟,觉得可以给女儿梳一个。 天道酬勤,老父亲的努力是没有白费的,漂亮的丸子头在他的手上成型,又怎么能少了蝴蝶结?老父亲小心翼翼的给女儿带上。 小姑娘看着镜中的自己,笑成了月牙一双眼睛更加明亮夺目,红彤彤的小脸蛋似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爸爸,你好厉害。” “嘎嘎嘎嘎嘎……” 糟老头子还有鹅姐,鹅姐也要美美哒!要最美最美的。 邓青娃听不懂鹅语,却感受得到小伙伴的急切,那是一起玩耍的默契。 “爸,还有小黄,还有麻花。” 邓大强抽了抽嘴角,拿了两款同色系的蝴蝶结,准备给剩下的两支带上。 “闺女啊,其实它俩打不打扮都没关系,又不能带它们去吃席。” 邓青娃满脸都是问号,不能带着小黄跟麻花一起去赶集,是因为路程太远了,在一个村子里又有什么关系?来回跑几趟都没问题,根本就不耽误什么事。 “闺女,今天人很么多的,也有很多的牲畜,杀鸡宰鸭的,到时候把小黄跟麻花当要办席的牲畜给宰了吃了,你可别哭鼻子。” 麻花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才理解其中的意思,转身就跑,活着不好吗?它又不是蠢鹅爱臭美,去凑那个热闹干什么? 小黄的长脖子昂的高高的,似女王般的傲视天下,吃它?拧不死愚蠢的人类算它输。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给鹅姐把花带上,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跑出去给我小主人丢脸。 邓大强有点后悔重点培养这只鹅了,其实培养麻花也不错的,至少在鸡眼里人类是个庞然大物,不会如小黄这般的目中无人以为它自己庞大无敌。 当然世上没有后悔药,想将小黄物理毁灭,也只能想想了,付诸于口的后果太残忍,女儿的眼泪杀伤力太强他根本招架不住。 柳红英见大儿子不搭理她,一墙之隔的小儿子那边又不能去,那次打架之后,兄弟彻底撕破脸,院子被一堵墙隔开,正是的分成了两家人。 因为事情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邓铁头更是恨上了亲妈柳红英,直接绝了来往,也不在意村里的三姑六婆说三道四,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柳红英没看见一次这堵墙,你就赌的慌,没有理由都要找理由挖苦邓大强。 “把你女儿打扮这么好看有什么用?人家有婆娘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去了也是给别人看笑话的,邓狗子你听到没有?我不同意去陆家。” 邓大强忙着给女儿擦宝宝霜,才不搭理更年期延迟的某些人。 “爸爸,少一点,不要抹的太多了。” 这一瓶宝宝霜是好朋友邓大强美美送给她的,说这个宝宝霜是外国来的很难得,青娃一直都舍不得用,用一点点都小心翼翼的。 邓大强却不以为然。 “有啥子关系嘛!用完了我让你武叔帮你带点回来,还想当干爹,干爹是那么好当的?” “爸爸,你不是不愿意让我认武叔叔当干爹吗?” 邓大强义正言辞的强调。 “我同意了吗?我没有同意啊,我永远都不可能同意的,你不要瞎说,你的爸爸永远只能是我一个,记得不?” 爸爸霸道的样子,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邓青娃心里父女的概念是相同的,她的爸爸永远也只有一个,谁也代替不了。 柳红英撇了撇嘴,小丫头片子而已,就算是小子认个干爹又能怎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柳红英再次刷存在感。 “邓大强,你听到没有,老娘不去陆家,你们也不准去给我丢人现眼。” 这次是指名道姓,没有叫他不爱听的邓狗子,某人心里爽快了些,本着礼貌开了尊口。 “妈,去不去的随便你,反正礼金我已经送出去了,我们家有我跟青娃两个代表人物到场,也算是尽了礼数。” 柳红英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都瞪圆了,臭小子居然背着自己给姓陆的送礼,随后想到的就是金额问题。 “你送了多少钱?你怎么能给她家送礼,你是有钱多的往窗冒是不?”想想儿子最近那个抠门劲,应该没送多少钱。 第60章四百的冲击 柳红英才放松些,就被接下来的话气得三魂离体,七窍生烟。 某人忙活着,顺便不咸不淡的答话,那么的云淡风轻,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好似说今天的太阳有多大那么的平常随意。 “不多,才四百块。” 柳红英用力的抓着衣襟,大口大口的吸气,过了好几分钟才将窒息感压制下去,却有一股拿刀的冲动围绕着她,四百块钱呀,四百块钱,要卖多少鸡蛋才能凑得到这么多钱? “邓狗子,你给老娘等着。” 老人被四百块钱给刺激的不轻,那个年代的一百块钱都是大礼了,送礼送个三四十块钱是正常,可想而知四百块钱对她的冲击有多大,没拼命都是老人这段时间修身养性了。 送出去的钱不可能再要回来,那怎么办?必须参加婚礼,能吃回来多少算多少,至少亏的少一点,到时候再打包些好菜回来才行。 柳红英以极快的速度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蓝灰色列宁装黑皮鞋,花白的齐耳短发用四颗黑色的发卡固定住,打扮的气势十足,背上黑色的皮挎包,有点儿八九十年代街道主任的味道。 这是老人家看过的某部电影里面的一个人物造型,觉得好看回来就置了这一身行头,不到重大事件绝不穿出来,为了增加服装的相似度,她还将自己的老花镜带上了。 柳红英昂首挺胸阔步而出。 “看什么看,还没收拾好吗?啰啰嗦嗦半天,一点都不利索。” “奶奶,你今天可好看,这样子好厉害的呀子。” 这话柳红英爱听,不自觉的唇角就勾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密集,眼角的鱼尾纹因为心情更加明显,虽然皱纹满面,这样笑起来的样子更显慈祥,的确比平时好看了些。 “小丫头片子,看人的眼光还不错,像老婆子我。”柳红英嫌弃的看了看邓青娃那张脸,就是这张脸长得太差了,跟他妈一样妖里妖气,现在都这个样子,长大了还了得,真的好嫌弃。 邓大强,呵呵! 他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老太太在想什么?她那张老脸就算倒退几十年也没法子跟谭露相比,这是强行扭转三观将美当成丑。 还嫌弃自家闺女,不打击她一番,都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闺女,你奶奶有多好看?” 死一般的沉默,谁说小娃娃不撒谎的,邓大强有一丢丢的小心虚,不该这样拆自己女儿的台的,好爸爸应该永远站在女儿这边。 就算女儿说今天太阳是方的,他也要附和说今天太阳有棱有角。 小姑娘快速的转动自己的脑筋,被奶奶不善的眼神盯着,背上甚至起了薄薄的汗,好久终于找出了这么个合适的人,来映衬自家奶奶的与众不同。 “奶奶你比笑玲的奶奶好看。” 这话老人更爱听了,妇女主任又咋样?要问穿衣打扮,她柳红英绝对甩人两个山头,前些天还敢跳到自己家来骂人,看今天不把她比下去。 老人又眉开眼笑了,小姑娘狠狠的松了口气,以后再也不学人家吹牛逼,没有金刚钻不能揽瓷器活,今天差点就翻船了。 好想笑怎么办? 脸皮抖动,邓大强眼神中的笑意不自觉的流露出来,连小孩子都看得出来他在笑,何况是一直注意着他的柳红英。 老人是有意放低姿态修复母子感情,却也容不得他这般态度,且是嘲笑其颜值的,是个女的都忍不了。 “我说邓大强,你龟儿就没得一件周正的衣服?你这个样子跑出去别个不晓得的还以为去人家里要饭,你以为丢得了老婆子的脸,老婆子一把年纪要进土的人了要不要脸,没啥子关系,等你这个邋遢形象传出去,你自己想想你女后头哪个办事。” 邓大强笑老母亲自恋,只是乌鸦与猪黑之间的比较而已,他的形象以不是碍观瞻能形容的,相当的辣眼睛。 头发扎起来像刘老师,戴上眼镜像高老师,披上头发像腾老师,面部形象等同于胡子拉碴的野人,还一副八十年代老农民的打扮,要不是身材挺拔加了些分,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都有人信。 邓大强拿了镜子看自己。 “头发是半年多都没理了,嗯!还别说有那么点点粗犷,比以前好看些,很形象很男人,我这是艺术家的造型好看着呢!乡下人哪看得出来这种美。” 柳红英目瞪口呆,居然有人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她还有什么好说的,提醒一次就够了,话多了让人讨厌,臭小子也没那个脸让她费那么多心,再次丢了个嫌弃的眼神,老人打算多看看妖里妖气的邓青娃洗洗眼。 邓青娃永远是父亲的忠实拥趸,放个屁都不会嫌其臭的,小狗腿的拍着巴掌迎合。 无非是我爸最好看我爸最帅,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老父亲听了心花怒放,柳红英暗暗撇嘴,小丫头片子现在还不知道美丑,长大了之后臭小子就知道锅儿是铁做的。 无边的父爱,也要有与之匹敌的形象和地位,她老婆子等着臭小子被亲女儿嫌弃的那一天,定要把今天的话拿出来嘲笑。 虽然没有被邀请帮厨,作为一个生产队的邻居也该早早的到,帮着搬搬凳子,照顾照顾其他地方的客人,这是惯例,也没多麻烦,坐下来陪着人聊会子天的事。 柳红英想约了小儿子一起去,顺便缓和一下两边剑拔弩张的关系,三人出得大门见了旁边紧锁的房门,老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孽债啊!上辈子欠下的要她老婆子这辈子来还。 老娘再无理取闹他都能原谅,便宜兄弟那就算了,谁心里没住着个大爷,谁要惯谁的毛病? 缓和关系那是不存在的,邓大强觉得不一起更好,算那邓铁头有点只眼力见,没有舔着脸再凑上来,若不然他得费些心再来一次大义灭亲,瞅瞅现在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挺好的。 第61章不一样的酸 邓大强几个到陆家的时候,已是张灯结彩唢呐齐鸣,迎亲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只待新郎出现就要出发迎亲。 这个年代农村里结婚还没有伴娘伴郎,迎亲那天婆家带上聘礼以及抬嫁妆的人手就可。 聘礼分两种,大头上在确定婚事的那一刻以交接清楚,听说差一点点聘礼就是一万块了,现在拿出来的聘礼只是给旁人看的,按照古礼走个过场而已。 就算只是一个场面好看,陆二婶子也办得体体面面,猪肉米面还有鸡鸭鹅,以及金银器一样不少。 听说古代要用大雁,现在别说大雁了雁毛都没有,金银器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更是少有,就算是有,也不会轻易给儿媳妇的 现在这种年代又不是以前,娶一个就是一辈子,传给儿媳妇也就传下去了,老太太们人精似的,怕是要蹬腿的时候能拿出来。 一对公鸡母鸡代替的是大雁,金银器方面也有代替品,硬币呗,五毛钱的或者一块钱的,又有金又有银,一般的人家都是这么做的。 嗡嗡的议论声,竟是一点都没有被唢呐声所掩盖,众人谈论的话题一直围绕着陆家的聘礼。 柳红英没打算去帮着招呼客人,更不打算听旁人群夸死对头,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想法是好的却忘记了自己这身打扮,重生的邓大强觉得土气,在山沟沟里老人这身打扮却是洋气的,李大喇叭老远就瞅见了。 因为秋天打谷子的事,两个的关系处于冰点,邓大强两兄弟打架事件之后,请了邓二伯来主持公道,两家的关系才逐渐缓和了些。 是不是真的就从此亲如一家了,只有两个老太太自己心里明白,柳红英这副打扮李大喇叭的内心世界可想而知,不跑来刷一波存在感,心里哪能好受? “大嫂,你咋在旁边坐着,走走走,跟我坐那边去。” 李大喇叭的声音本就粗大,她又刻意放大音量,引来了一半人的目光,老一辈的都知道其跟陆二婶子那点子龃龉,加上跟邓二伯吵的那一次架,还有老邓家争产的事情,此时驻足的目光真真的是意味深长,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大声交谈的村人,改成了窃窃私语,柳红英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棒槌,李大喇叭无视其的白眼,依然望我的以全场最高的音量自说自话。 “大嫂,我跟你讲啊!陆二嫂子这会相当的大气,聘礼里面居然有一只银镯子,分量不轻哦!” “聘礼里面的猪,还不是半头,整整的一头活猪呀,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人家就是大气,就这阔绰那是咱们村的第一份了。” 才说完,一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活猪被拉了出来,若不是有个带着大红花的新郎在,柳红英觉得这头猪更适合这个角色,贱猪配贱人绝配。 心里酸的又一批,众目睽睽之下想躲开又躲不开,李大喇叭这回好似开了窍,尽是越讲越有劲。 从猪的毛色与身材,使劲的夸陆二婶子,能干哟,会持家哟,龙水村最能干的女人什么的,来年李素梅在给生个孙子孙女什么的,更是了不得,话里话外刀刀扎心。 都说她脑子不好使,丈夫嫌弃她儿子媳妇也嫌弃,三天两头拿她跟大嫂比,她找不回来这口气,也算记不过别人。 气死人的办法,她还是有几个的。 她柳红英不觉得自己了不起吗?管自己的儿子不算完,还要管到她家里来,看见自己的死敌样样比自己强,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嫁给了死对头的儿子,心里怕是呕的要死吧? 邓青娃想去看看陆霆,里里外外都找了却找不着人,本想安慰一下小伙伴的,也只能作罢。 她发现奶奶被人欺负了,更是焦急,跑去给亲爹打小报告,奈何某人故意屏蔽信号,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想去。 女儿还小不明白大人之间的战争,以前他对便宜老娘的处理方法就是错误的,与其让她有精神在家跟自己干,不如让老娘树立新的目标对手,一个不行两个也是可以的,三个四个也不嫌多。 “爸爸,奶奶现在很生气,快要炸掉的那一种,你不管管,晚上奶奶她又不吃饭了怎么办?” “闺女,这是你的错觉,你奶奶这叫沉稳大气,威严不可侵犯,她要这个样子才有长者的风范,你不懂?等你奶奶找到了对方的弱点,定能一击毙命,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抬不起头来,你等着瞧好的吧,爸爸是不会骗你的。” 小黄:…… 糟老头子坏得很,当所有的人都是傻子,只他最聪明,不会骗人才怪。 邓青娃的想法与小黄差不多,一人一鹅看他跟看个傻子似的。 好吧,忽悠不过去了,邓大强实在扛不住女儿谴责的眼神,好父亲的形象不能蹦,他还是象征性的走个过程吧。 把猪夸成一朵花,也不能来回的夸,不然显得太刻意,此次婚礼除了银镯子跟猪以外,最出彩的是八千八百八十八块的聘礼,差一点点就是一万块,三万块钱能在镇上买一套房子的年代,可想而知是多大的巨款。 柳红英耷拉着眼皮子,就那点点钱,还好意思到处讲,自己儿子不愿意娶,若真的愿娶一个,别说八千八百八十八了,凑个整数又能怎么样? 当邓大强父女两个走近时,正到了柳红英开始反击的时刻了。 “弟妹,你打听的可真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做的媒呢!前些时候我就听说是你做的媒,我去你家问你又不承认。”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人之常情,若真的是你,大嫂也是不会怪你的,不用遮遮掩掩的,今天这种日子就该你上坐的时候了,别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把白白的好处往外面推,那就不值得了。” 李大喇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承认她当然坚决不能承认,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承认。 第62章新人笑 没有承认老头子都差点跟她离婚,承认了老头子非弄死她不可,两个儿子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大嫂,你讲的啥子笑话嘛!没有的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好打听些,这不是刚听张会计婆娘她们讲的嘛!咱们家狗子以后也要再说个婆娘,打听这些有好处的,大嫂,我也是为你操心的呀!” 又说起了现在的行情,小姑娘哪个不想往山外面嫁?谁又愿意待在山沟沟里,就邓大强那抠门又不愿意拾掇自己样,怕是不好找婆娘。 李大喇叭信誓旦旦的让柳红英将心放到肚子里,她定要给老子找个温良恭顺又好生养的好儿媳,保准三年报俩。 柳红英半句话都不会相信,到底是谁给陆家做的媒她一清二楚,这个女人说出一朵花出来都没用。 还要替她操心。 啊呸!有这个女人替她操心,怕是她这辈子都别想抱着孙子了。 柳红英心里mmP,脸上却是笑嘻嘻,皱起的褶子如盛开的菊花,与刚才的便秘样判若两人。 “弟妹,那大嫂我就谢谢你了,钱呢?我家还是有的,你也知道,我家狗子好运气在山里搞到不少钱,这事情啊我还计算着,听你这么说,我就有底了。” “就我们家狗子的人才,还有我们家这个家底,我还愁什么?至于说相看儿媳妇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打算清镇上的曲媒婆帮忙说项,就咱这个家底,也只有曲媒婆那里更合适。” 柳红英很有深意的拍了拍李大喇叭的手背,眼神中全是得意。 到底是谁憋屈了谁? 邓青娃:…… 好像真的跟爸爸讲的一样,奶奶只是装装样子的,就是为了在对方毫不防备的时候反杀,看来还是自己太不了解奶奶了。 两个老太太的机锋小黄半知半解,它算是见识到了人类的另一面,它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 现在该怎么办?小黄看着邓青娃,希望小主人给自己一个主意。 过去打断,以自己的了解奶奶肯定会生气的,只能撤退,父女两个好似心有灵犀,毫不犹豫的撤离。 迎亲队伍已经整理好,站队伍第一的居然是那头大肥猪,难怪柳红英有那种令人捧腹的想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若是把大肥猪安排在队伍中间,唢呐鞭炮齐鸣的时候,那酸爽就不用讲了,迎亲队伍可能要去追大肥猪。 陆云兴今天穿了一套廉价的西装,看上去还不错,真真的气质决定了一切,上辈子邓大强结婚本准备穿这一套的,奈何气质压不住,怎么穿都有股子痞气,不像个好人,所以压了箱底。 一群未婚小伙子簇拥着他与陆霆跟在唢呐队后面,敲敲打打出发很是壮观,为什么要选未婚小伙子?这也是有讲究的。 像邓大强这种虽然是单身,就不能去帮人迎亲,就如同寡妇不好当伴娘是一样的道理,跟没有福气是一个说法。 刘家四叔以及张家三叔都在这个队伍里,刘川小胖子还得意洋洋的跑道邓青娃面前来炫耀一番, 刘小胖子家来了好几个人,不但有进入迎新部队伍的,还有在后面帮厨的,可想而知他的喜糖可能多到吃不完,还能分到不少吃不完的肉,漂亮的小手绢更别说了,可以扎好几条不同样的出来,还不可劲儿的炫耀。 邓大强也是很无语,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个毛娃子可怜,啊呸!抱自己小闺女不香吗?非得去帮死对头讨婆娘,累得半死他贱不贱? 臭小子被小黄拧一回半个月都不敢从他家门口过,还是被收拾的少了点,看来时间久了印象不够深刻,某人用眼神示意小黄,给臭小子长点记性。 经常欺负小娃子,鹅姐不要脸的吗?虽然它的脸很小,不愿意当某人的马前卒,危害一方小黄闭眼装死中。 指使不动小黄,老父亲心里郁闷,脸上淡定的有一批,旁人感觉不出来其情绪变化,邓青娃却是感觉觉得最深刻的,爸爸不高兴了,肯定是小胖子的话气到爸爸了。 这还了得,小丫头气炸,高高昂着头蔑视的看着小伙伴。 “你有皮鞋吗?你吃过巧克力吗?你有玩具自行车吗?这些都是我爸爸买的,我又不是流口水的奶娃娃,要那么多手绢干什么?你这种经常流鼻涕,流口水的才需要,不就是肉,我家要盖了养猪场,还会没肉吃?切!” 刘川小胖子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眼泪汪汪的,太坏了,太欺负人了,太可恶了,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炖青蛙,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耍了,我们绝交、绝交。” 邓大强:…… 无言以对怎么办?两国关系就这样终结了,想笑又不能笑,内心只能用一句卧槽来见证一切。 “闺女,咋个办?小胖子好像真的生气了耶!要不你拿块糖去哄哄他。” “不耍就不耍,我是找不到人耍的娃吗?想和我耍的人多着呢!”小姑娘高傲无匹蔑视天下。 邓大强:…… 好吧!只要不被打击的哭鼻子就好,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 又是老怀安慰,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女儿比从前坚强好多,有了些傲气。 曾经四小只一起偷吃偷喝那样的情谊与旁的是不一样的,邓青娃心里不是不失落,小胖子如果真的不理她该怎么办?以后都不跟自己一起玩了怎么办? 都是她白担心了,没有等到这场婚宴结束,某胖子的誓言就不攻自破了,而且还是自己戳破的。 龙水村跟李家坝相邻,不到中午十一点,迎亲的队伍就回来了。 “噼噼啪啪”的鞭炮响起,嫁妆队伍慢慢的停下来,有村中的老人唱的吉祥话,新娘跨火盆儿。 大家都在笑,此时此刻,幸福的泡泡围绕着每一个人,但不包括陆霆小朋友,邓青娃紧紧的握着小拳头,想冲向前去,却被自己爸爸拦住了。 小姑娘声音带着哭意。 “爸爸,怎么办?毛毛虫又被打了,陆叔叔太坏了,我不喜欢他。” 第63章打包 能怎么办?臭小子尽是把自己从小的教导忘得一干二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都不懂吗? 自己现在多大个人不知道?敢跟大人对着干就要有受皮肉之苦的自觉跟勇气。 饭菜很快上桌,陆霆小朋友却是趁着这个空挡溜了出去,邓青娃哪还吃得下饭,跟着就追了出去,小黄“嘎嘎嘎”的也追了过去,小主人在哪里它就在哪里,才不要跟糟老头子待在一起。 老父亲觉得太扎心了,自家的好白菜就要被小猪崽子骗走,怎能不心疼?还憋屈的找不到发火的理由,这么两个丁点大的小娃子,他说出哪样的理由都会被人骂龌龊的。 山珍海味凤肝龙胆这会邓大强都没胃口了,脸黑如锅底,名为杀气的东西环绕着邓大强。 左边坐着的是一个老实憨厚的灰布中山装男人,穿了件破旧的军绿色帽子,以及绿裤子,更添几分猥琐感,男人本想从脚边的背兜里取出大陶瓷碗的,却是拽着筷子动都不敢动。 嘤嘤嘤好可怕,这个邓狗子怎么越来越吓人,为啥子老这样看着他?他到底干啥了?他啥都没有干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吃回肉了? 旁边的媳妇子也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却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使劲的拧自己男人腰上的肉,然而并没什么卵用,老鼠见到了天敌猫大爷,哪敢造次。 另外坐着一边的人是陆一月母女,小丫头看着她霸气外露的爱豆,只剩下满眼的小星星,只想自己表现的更好一点,莫要让邓叔叔觉得她是个不知礼的。 其母本就软弱,三天打不出来一个屁的,别人不敢动第一筷子,饿死都不敢吃第一口,邓大强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是他上辈子的一个远方表亲,住在三十里外的五宝寨,年长的上辈子要叫表叔,旁边的是老人的幺儿。 柳红英很快打包了自己那份饭菜,就跑过来找我大儿子,她不是不想去找小儿子,邓铁头看着她就远远的躲开了,又惹了老太太一回眼泪,见着邓大强这一周的情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再笨再蠢,这也是她生的,在外面丢人现眼,也是丢了她的脸,要翻脸回自己家翻去,在陆老婆子家里,就算装也要装出个母慈子孝来,绝不能让咄老婆子看到笑话,柳红英递来一个小盆儿。 “愣着干啥子?赶紧把饭菜打包好。” 邓大强,??? 我勒个去,这是要让他在桌子上装好菜,八辈子没吃过肉吗?真是这么干他还要不要脸皮? “拿盆子干什么?拿回去我不要,吃不完还打包走,我是八辈子没吃过肉吗?” 满脸都写着拒绝,某人气场着实太强大,一桌的客人谁都没动作,心里有没有操爹骂娘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反正除了吧嗒吧嗒抽旱烟的老头儿,其他的一个个脸红脖子粗。 柳红英:…… 怎么办?她又想掀桌子了,臭小子就是这么矫情,自己打包别人也不打包啊!这张桌子上还有三十多里外的客人,人家又不留宿,等着打包完好走人呢!死小子崩着一张死人脸这不是得罪人吗? 再说了,等着他在这里慢慢吞吞的吃菜喝酒,人家后面的客人还等着上桌勒!这小子站着一张桌子还说不是来捣乱的,到时候人家流水席开不通畅,陆家老太婆会怎么想? 定是觉得他娘儿俩是来捣乱的,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难听的话说出来。“ 哎呀!沈家兄弟我们也不能这么耽搁时间,老婆子我就充个大动第一筷子了。” 柳红英将将装饭菜的篮子放到一边,率先向一盘子粉蒸肉夹过去,一筷子下去就是三块,肉都是有定数的,一个人有多少块一碗菜绝对不会有多。 沈家的表叔与众人打着哈哈,拿出了自带的家伙事,迅速的夹着菜,柳红英的到来众人是庆幸的。 只要动了第一筷子,仿佛打开了闸门,所有的硬菜都分配好,众人将饭拌着小炒菜,快说的扒饭,沈家表叔还打开了腰身的酒葫芦,将没有喝完的半瓶酒倒了,邓大强表情有点均裂了。 老头儿瞅了一眼邓大强,以及拌着饭吃的翻唱的柳红英。 “大妹子家里条件不错哟!瞧瞧这后生给你养的精细的,家里没少吃肉吧?” 话里的意思是对经常吃肉的好家庭羡慕之意,表情却是看棒锤一样的嫌弃,老头儿觉得这臭小子怕是没坐过席面,傻里傻气的。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 这家伙在讽刺他,想想好像还真的是那么回事,人家也没说错。 他老人家当久了不知人间疾苦的老太爷,再回首居然接受不了村里坐大席打包这种行为。 桌子就那么几张,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的客人等着上桌,流水席打包的习惯,是某些特定环境下的必然产物,他现在坐着的地方不是五星级大酒店,而是依山傍水的龙水村,他真的有点矫情了。 倒退个几十年,连杂粮饭都吃不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是比以前好过了些许而已,谁家又能顿顿吃。 邓大强本就是个舍得下脸皮的,别人的讽刺就跟毛毛雨似的,一点都没有恼火,反而笑眯眯的答了。 “您老还真的猜对了,我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坐过这样的席面,连我结婚那会儿都没有吃成,被我陆家兄弟灌的人世不知,前些年一直在南坝修水库,村里的红白喜事,一次都没赶得上,真的是让叔见了笑话了。”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态度这么真挚,老头儿也挑不出什么理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很快就下了桌子。 邓大强舀了两碗饭,加了些土豆丝,和一些辣椒炒瘦肉在盘子里,柳红英问他干啥子去,只说找自己闺女去。 找闺女为啥要端两大碗饭?加点汤汤水水,两个大人的饭菜都够了。 第64章不一样的相看 柳红英丢给儿子一个大白眼,骂骂咧咧了几句不孝子,上辈子自己是做了什么孽,才遇到这么个糟心的东西,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母子两个貌合神离,这已经不是隐秘的事件了,旁人该知道的都知道。 根本就没有接她的话,心里却是各种酸,对柳红英的骂骂咧咧嗤之以鼻,这么能挣钱还孝顺的儿子还想咋样?这样的儿子给他们来一个,半个儿也行,必会好好待之的。 一个女婿半个儿,众人的心思活络开来,至于说邓大强的形象问题?想当初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只是因为婆娘跑了,有点子颓废而已,洗涮洗涮,再好好的把头发剪一剪,又有谁说不是个金龟婿呢?三十二岁根本就不算大的。 古人都说三十而立之年,这个年纪刚刚好,老夫少妻的更疼人不是。 最重要的是邓大强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只要闺女嫁过去生个儿,何愁不能把这个男人的心拴住。 邓大强高大的身影渐渐远去,一个老太太首先跳出来,抓着柳红英的手一阵狠夸。 颓废的形象被夸成了阳刚,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夸成了节俭持家,更是将老父亲形象夸成了一朵花儿,最后做了个中心思想解说。 “妹子啊!你家狗子真的很不错,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女儿,又当爹来又当娘很不容易,不该这么颓废下去的,你该给他好好的拾掇拾掇,也如陆家小子这般给他再成一个家,不管是儿是女,再生一个也是好的。” 这个老太太挤眉弄眼,说了自己家侄女,怎样怎样的秀外慧中,煮茶饭样样俱细,针线活更是拿得出手,话里话外的说邓青娃一个女娃子不能没个女性长辈教导。 这个老太太的侄女,柳红英是见过的,泼辣的程度比之林五花,有过之而无不及,找这样的儿媳妇,她怕是想给自己找个祖宗哟。 三姑六婆们虽然下了桌子,却也不急着离开,将柳红英拉到了一边坐下,或是蹲或是坐,草垫子破衣服随处都可以,聊到了哪家有待嫁姑娘,以前个个推脱,今天确恰恰相反。 仿佛方圆百里的姑娘都嫁不出去似的,其中有欣喜的,也有失意的,穷山恶水谁家没个找不到婆娘的儿郎,老母亲们就跟闻到鱼儿腥臭的猫儿似的,挪都挪不开道。 却又搭不上话,其中的交集,柳红英最是清楚,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深刻的认识到钱财的重要性。 与儿子闹过那么一场之后,却不像以前那般急切,女婿说的很对,上赶着的事情绝对不是买卖,欲速则不达这话她不懂。 其中的意思她却知道,该是她端着的时候一定要端着,别人挑不挑的,自己不能把自己的身价降得太低了,就算真的有一天把儿媳妇娶得过门,若是那般低人一等的迎娶,她这个当伯母的该如何自处? 老太太们聊的很投机,虽然柳红英有点子傲,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却是有几个上赶着搭话的老婆子,很得她的心意,有好几个未婚的,甚至是有个家中女儿才十八岁的,很是温柔贤惠。 柳红英最近一段时间给自己扫了一下盲,恶补了一下法律知识,十八岁的可不行,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呢!要是按没解放那时候计算,她家儿子早婚早育怕是闺女都有这么大了。 这样子那里要得,就算睡到一个被窝里,终究有一天会分道扬镳,她又何必去做那个恶人。 柳红英算来算去,就一家比较合适,就是那个五宝寨沈家的闺女合适一点,二十五岁不算大也不算小,刚好是最佳的生育年龄。 城里面二十四五岁不嫁,也不订婚的司空见惯,乡里面到二十四五岁还没个婚约的,那就少了。 柳红英确实很满意这个沈家的姑娘,虽然她没有见到真人,观其母的行为举止,以及其父的作风,便可窥视一二,这样的两个人教导出来的定是持家有道的女人。 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柳红英没有直接了当的询问,旁敲侧击了一番。 问沈家老太太,“看老姐姐的做派,就知道你家姑娘是个勤劳的,老姐姐是舍不得闺女吧?都留到了二十五,真真的是爱极了才是。” 这么委婉的说话,柳红英你是绞尽了脑汁。 沈家的老太太,连眼神都没有变化一下,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我上头得四个儿,后头才得这么个小闺女,真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 疼到了骨子里呀!柳红英眼皮跳了跳,若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那她要慎重考虑一下了。 柳红英只是一个动作,沈家老太太便看出了端倪。 “女儿终是要嫁人的,再疼爱她,我跟她爸也不能陪她一辈子,这么些年把她据在家里,主要还是学习一些行茶烧饭的手艺,有本事放生,到了婆家才不会被人嫌弃嘛!” 理由选择天衣无缝,柳红英无从挑剔,在场的几个合适的,她没有一家答应的,先把这些人的消息记下,等请人去打听一下女方情况,再请媒婆也不迟。 彼此心里都有个数,也就心照不宣了,李大喇叭嫉妒的要死,却还要装作很关心侄儿的样子,一直跟着柳红英,直到散场了还不离开,甚至是追到了家里去。 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有一个,柳红英看上了哪一家姑娘给她透个底,看在侄儿的份上她可以不收钱的,也算是她这个婶娘尽了一份心意。 回到了自己院子,儿子不在孙女也不在,除了院子里的麻花以外,再无旁的生物,她又何必再装。 柳红英直接呵呵李大喇叭一脸,唾沫星子喷到了对方的脸上。 “姓李的,挖亲戚的墙角挖的挺畅快呀!你以为现成的便宜就那么好占,我要再找你给我儿子做媒,不是脑壳被驴踢了我就是天生的傻逼,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李寡妇是你说给陆家的。” 第65章明白人 李大喇叭想解释,别人又哪愿意听她的,而且还动起了手,几个隐秘处被柳红英攻击了,那是真心的疼啊! 眼见占不到便宜还被人打了,李大喇叭就想倒地上打滚,柳红英就是极品的祖宗,对付极品办法多的是。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想倒地打滚,想恶心自己?她老婆子就给她来个更恶心的,柳红英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提了粪桶出来,不到片刻功夫李大喇叭就闻到了销魂的臭味。 她又不是邓铁头,做啥子白日梦会被手下留情,疯婆子就是跟她动真格的,要是被泼了一身人的粪,还怎么好给人家做媒,李大喇叭哪还敢倒地撒泼,快速冲到门口,您离开之前不忘嘴巴占点儿便宜。 “柳红英,你个疯婆子,你给老娘等着,得罪了老娘看你能讨到什么好处。” 自己好心好意的想帮忙,竟敢这般对自己,李大喇叭暗戳戳决定,下个庙会一定要给这个疯婆子好好的宣传宣传,还想找儿媳妇,看她能找个什么天仙回来。 “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以后再来找事,老娘就用人大粪伺候你,臭不要脸的老货。” 两人不欢而散,在另一边墙头,徐爱菊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天哪妈呀!婆母打丈夫跟大伯哥却是手下留情了的,对付她横眉冷眼更是毛毛雨,要知道这老太太真的是要打人的。 还在感叹其作风彪悍,对上那阴恻恻的目光,徐爱菊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啊啊啊啊!天老爷哟!被婆母给瞅见了,该怎么办? 柳红英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忍住了抄大扫把的想法,将粪桶提远些才到墙头,放缓了语气询问。 老人仔仔细细从邓铁头的吃穿用问起,没有一样落下的,还问了给他们的药还在吃没有?如果没有了她再到镇上去买,生儿育女是大事,可马虎不得。 想着小儿子哪个样子,怕是舍不得钱去抓药,忙从怀里掏了掏,搭了凳子趴在墙这边硬将一卷钱塞给徐爱菊。 柳红英从来没有哪一刻的姿态如此时般放得低,在儿媳妇面前她一直是傲气的,别说给那么多钱了,老人以前吃一颗鸡蛋都是要慎重考虑的,刚硬了一辈子,从来都没有低过头,也不曾展现自己慈爱的一面。 为了邓铁头可以说是拔下了身上竖起的尖刺,削平了棱棱角角。 徐爱菊:…… “妈,你老莫要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补品跟药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铁头他、他有钱的,你还是拿回去吧!大哥看到怕是会有想法的。” 想想家里那个人,莫名的觉得心里堵得慌,想将钱塞回去,老人一脸严肃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有钱会给你一分吗?我的钱也不是白给你的,是让你多买点补品吃吃,争取铁头在家这段时间怀上娃,要是能一举得男固然好,不能生个女儿也是好的。” 柳红英见儿媳妇一脸惊讶,狠狠的瞪了其一眼。 “老婆子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两口子能好好的过日子,你个没用的玩意,这么些日子了还兜不住自己男人的心,不管是儿是女,有个娃就有个牵挂,铁头他也就能收收心了,踏踏实实的跟你过日子。” “只要开了怀,先开花后结果,有女就有儿,你们两个感情好了,妈还怕抱不到孙子吗?” 徐爱菊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若不是隔着墙头,这女人怕是要抱着柳红英痛哭一番的,原来以前自己都错怪了婆母。 柳红英也是无可奈何。 “你也不用担心你大哥,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过段时间也就好了,你也给你男人敲敲边鼓,不要记恨才是,今生能成兄弟,那是前世修得多大缘分,可不要为点点事情就不往来了,妈还是最在意他的。” 想着两个儿子闹到这种地步,柳红英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谁又不想装个贤妻良母,如果她很有钱,根本都不会那样算计儿子,定是会倾尽自己的所有,帮助两个儿子的。 无可奈何的是她们家那样就是那样的情况,没有多余的钱财拿出去败,与其把那么多钱给了外人,不好让她拢住钱财,有她这个亲娘来分配一家人劲往一处使,就如以前娃儿们还小的时候一样,再大的风浪总会过去。 婆婆说大哥是刀子嘴豆腐心,徐爱菊心里闪过一丝无奈,刀子嘴豆腐心人家又有什么错?不能因为人家良善,就无限制的欺负人家不是。 柳红英回头瞅了一眼在屋门,才小声的道。 “妈,你莫要这个样子了,我会照顾好铁头的,我们跟大哥早就分家了,钱财方面分割的一清二楚,你在这般偏着我们这边,会伤了大哥的心的,大哥这些年也不容易,妈你该多帮着他些才对。” 五个手指头都有长短,人心本就是偏的,相比起从小就很坚强的老大,她自然疼惜爱撒娇的小儿子多些,柳红英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农村里哪个不是老大带小的,犹如当年自己丈夫养着老二一样,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当哥的不疼兄弟疼谁去? 柳红英就觉得小儿媳妇傻不溜丢的,难怪小儿子不喜欢她,这样的两个人完全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反正她老人家已经尽力了,是一家终究进一家门,或许时间会改变一切,如果不能她老婆子也没办法。 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两个人鸡同鸭讲,就没在一条平行线上待的必要,柳红英摆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让小儿媳妇赶紧走,可不能让自己大儿子瞅见了她趴在墙头上。 徐爱菊想着自己先收下钱,以后有机会多孝顺婆母些,老人不耐烦跟她说下去,她也只能撤了梯子回去。 心里装了心事,做事总没有那么仔细,他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离开之际,门缝里那双阴森森眼睛,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呵呵!贱人,都是贱人!” 第66章往事不可追 邓大强寻着记忆之中,臭小子的那几个藏匿的窝点,一一的寻找过去,在土地庙前找到了两个娃子,还有在一边嬉戏的鹅姐。 邓青娃很开心,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死死的抱着爸爸的大腿,扭动着小身子撒娇,各种汤灌下去,收获老父亲一个有爱的小糖炒栗子,轻轻揉揉,不比一颗豌豆砸下来的重力量重的少,引得小姑娘哈哈大笑。 陆霆小朋友心里酸酸涩涩的,他想到了以前的爸爸,总是很凶很凶就跟现在的邓叔叔一样,在凶狠的表面下却是另一番情景,不管狂风暴雨不会舍下自己。 爸爸什么时候变的?他竟说不清楚了,是因为自己太调皮了,所以爸爸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陆霆还只是一个小娃子,他没有没有重生的经历,如同这个年纪所有的娃子一样,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便要情绪外露表情不能收放自如,他的心思邓大强自是看在眼里。 心疼是没有的,邓大强很肯定,那种感情不是心疼,却也很复杂,父子一场说心里毫无波动也是不可能的。 邓大强将两个大蒲团叠起来,再摆上几个小蒲团,将饭菜摆上去。 “来吧,大毛头你也来吃点东西。” 本想说自己不饿的,陆霆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 邓大强一把将他拽过来,摁在蒲团上坐好,给两个小娃子拌好饭,邓青娃不用爸爸招呼,自己便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好的小肚肚真的好饿。 土豆丝真的好好吃,小姑娘吃的美滋滋,陆霆端着那碗拌了辣椒炒肉的拌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一口一口的吃着饭,细嚼慢咽,认真品味着饭菜,脸上是笑着的,泪水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小伙伴这么可怜,邓青娃那还吃得下饭,再美味的土豆丝她也喜欢不了。 “大毛头,是不是辣椒太辣了,要不然我分一些土豆丝给你,土豆丝很好吃的,没有辣椒那么辣。” “无、无用,鹅喜欢。” 小黄眼睛眯了眯,还是算了,这个可怜的人类小崽子,被亲爹抛弃打击的够呛,已经意识不清了。 邓青娃不明白了,既然那么喜欢吃辣椒炒瘦肉,为什么哭的这么惨? 也许是辣椒炒瘦肉真的有点辣,又也许是,邓大强那桀骜不驯,藐视天下的眼神大像陆霆曾经的爸爸。 给了小朋友想倾诉的勇气。 “谢谢你邓叔叔,你拌的饭很好吃,有我爸爸的味道,以前我爸爸就喜欢这样拌饭给我,我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饭了,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 邓大强想哈哈大笑来着的,确是笑不出来,眼神之中有强打出来的漠然。 “我可听你爸说,你小子以前就不爱吃这样的剩菜拌饭,觉得恶心,这样的饭与猪食相同,现在你跟劳资说喜欢吃辣椒拌饭,臭小子,你蒙谁呢?” 陆霆再次加了一筷子饭放进嘴里嚼吧嚼吧,让辣味儿与米粒的香味儿在舌尖慢慢的滚动,真的很美味,这样的饭菜才是世间极致的美味。 什么山珍海味大鱼大肉都比不了。 邓青娃左右看看看,大毛头觉得拌饭不好吃吗?很好吃的呀!特别是爸爸拌的,又不油腻,菜和饭的比例刚刚好。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大毛头在意的不是辣椒炒肉拌饭,他在意的是陆叔叔,怎么办?她觉得大毛头好可怜,好想抱抱他。 小姑娘蠢蠢欲动,奈何中间耸立着如山岳般高大的爸爸,想付出行动,她什么都做不了,当着爸爸的面,别说是抱抱小伙伴了,牵一下小手手都是不可以的,爸爸没有说为什么,就是不同意,说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陆霆吞了口里的饭,如大人一般都叹了口气。 “邓叔叔谁说不是呢!以前就觉得拌饭特别难吃,特别是臭豆腐拌饭,真真的是难吃到极点,相比其余臭豆腐,辣椒炒肉拌饭还是我能接受的一种,只要我女奶走亲戚定是炒一大锅菜给我们父子,我爸又特别懒就喜欢把剩菜拌着饭里,不吃拌饭没得吃啊!” 邓大强翻了个大白眼,最讨厌吃现成的,还意见那么多的人,不满意咋不自己去弄,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了,也不见进过几次厨房。 小姑娘的想法永远跟爸爸神同步,极嫌弃的看的小伙伴。 “大毛头,既然你不喜欢吃拌饭,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为什么不自己学着做,跟着你奶奶学习,先从什火做起,总有一天你会学会自己做饭的,自己做自己爱吃的,不是比什么都好。” 陆霆扒拉着碗里的饭,慢慢的吃着,听着小伙伴高谈阔论,阐述自己的小成就。 他很想说,他现在喜欢吃拌饭了,想吃土豆丝拌饭,还想尝尝臭豆腐拌饭,还有没有菜时,爸爸弄的辣椒酱拌饭,好像那些都离他好远好远。 好想好想以前的那个爸爸,好想吃他做的拌饭。 陆霆将最后一口饭吃下去,抹了抹嘴,却因为力气太重,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哧痛出声。 “小子,你爸打你了?为啥不打你?方便告诉邓叔叔不?” 邓大强眼睛眯缝成了一道缝,隐藏住了其中的情绪,声音平平淡淡,不见一丝起伏。 很长时间的沉默,小娃子一声不吭,以为不会回答了,陆霆却又张了口。 “那些人起哄让我叫那个人妈妈,我不愿意,那个老女人还喋喋不休,我就拿东西砸了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桥段上辈子也发生过,不过主角是他现在的小闺女,小姑娘善良懂得拒绝人,自然没有这臭小子这般惨烈的遭遇,李寡妇的作为也就落了空。 邓大强就跟看个小傻子似的,看着面前的小娃子。 “你小子看着精明,却是够笨的,叫我声妈咋的了,又少不了你一块肉,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你爸更不喜欢你。” 陆霆蹭的一下站起来。 “她才不是我妈妈!” 。 第67章说上梁 小朋友跟个小牛犊子似的,瞪着一双眼睛,态度十分坚决,眼神所传出来的意志之坚定,让邓大强也骇了一跳。 就算是上辈子,邓大强也没有见过他这一面,上辈子的那个娃,好像越来越陌生,自己真的有去了解过他吗?对于母亲这个娃子到底是什么想法?好像他从来没有问过,也从来没给他解释过。 相隔两世,又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他也印象很模糊了,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从何讲起,逃避现实是他一直不耻的,今天他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好吧,好吧!她不是你妈妈,你不想叫她妈妈也没关系,当时的情况却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解决。” 邓大强认真教导的口吻,像极了曾经的爸爸,陆霆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住。 “你还是个小娃子,天真不懂事是理所当然的,是没有什么小心思的,那种情况你可以哭啊!哭起来了他们能拿你怎么办?如果那个女人故意为难你,你就想不到其他办法保护自己,大哭着控诉她掐你了。” 陆霆耷拉着脑袋,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他才不要哭鼻子,邓叔叔的馊主意实在是太馊了,才不要跟着学。 饭也吃了,没那么多心情也好那些,陆霆打算回家看看,就起身告了辞,顺便将碗筷带了回去。 再一次约了小伙伴邓青娃一起玩儿,完全是满血复活的状态,一点都没有刚才的颓废,仿佛那个被亲爹抛弃了的小可怜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邓大强有一种毙了陆黑子的错觉,tnd,这是白担心了,就说嘛,臭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打倒,两三岁就能整得他抓狂的主儿,却败给了李寡妇,他老人家的脸往哪里搁。 两个小家伙临走之前,还握了握小手手,理由还很强大,彼此给对方打气,不管以后生活怎样的艰难,他们都不要哭,一定要一起勇敢的面对。 邓大强好想当一回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把那只碍眼的爪子,从女儿手上掰开,好像他这个棒打鸳鸯的出现的时候太早,想法有点龌龊。 不对!他老人家哪有龌龊?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等真的要到棒打鸳鸯的那一刻,就麻烦了。 陆霆有种错觉,邓叔叔想掰断他的胳膊,无怪他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对方的死亡视线太强烈,现在的大人越来越难琢磨,他还是快点闪人吧。 等明天找到机会,再跟邓青娃好好的聊一聊。 三人一鹅分开,各回各家,邓大强回到家中,柳红英半句都没有提,自己已经隐形的给儿子筛选了婆娘,老太太这回赶了一回潮流,决定在事情大概定下的时候再公布,来个先斩后奏。 自那天以后日子仿佛就平静了下来,小姑娘每天都快快乐,无忧无虑天真浪漫。 有时她会去找小伙伴陆霆玩耍,隔个几天跟看邓大强去镇上找美美完,不管是上山打鸟还是下河摸鱼,或走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做游戏,每一样都能吸引住邓青娃的注意。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邓家养猪场拔地而起,横向排列,每一排都有二十间猪圈,总共60间,还余下不少空地,邓大强修建养猪场的地方是一处乱石岗,拿下来很便宜,面积关系也在他的预算之内。 左边是松树林,有这么大片空地,还有右边的小河沟,养鸡养鸭相当合适,以后不养鸡鸭了,想再将养猪场的面积拓宽也是可以的。 反正进可攻,退可守,这样的设定哪里都好,一点都不会浪费。 修房造屋,是要摆上梁酒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礼仪,史料记载,造屋上梁作为礼仪始于唐、宋时期,到明、清年间已普及全国各地。 20世纪80年代前,“屋梁”都是用圆木制成,之后一般住房改用水泥、钢筋浇铸而成,进入21世纪,随着城乡一体化进程的推进,上梁仪式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上梁就是房屋盖到屋脊,庆贺一番。 提前将一对古钱币,一双新红筷子、五色新布条用红线捆到一块香木上。 上梁这天,新房里里外外贴上大红对联,屋脊的主梁.上系上香木,披上大红布,主人在新房子里放礼炮、仪式结束,屋主坐于梁上,将准备的糖果从高空分洒而下,听说有的地方,是分印着花卉的馒头,包子什么的。 然后点响鞭、摆宴席。 邓大强虽然修的是猪圈,确是规模庞大,龙水村建村以来还是头一回有人家修建这么欢唱这么气派的房屋,全是红砖大瓦房啊。 某葛朗台本不愿意,办这个上梁宴的,这种宴会也就凑个热闹而已,既麻烦又没钱赚,又不是后世,礼金动不动就上千,没有在菜园地里掐一背兜菜来,都算是乡亲们客气的了。 他又咋愿意摆酒。 村长那老小子也说的不错,谁都知道自己有钱了,扣扣嗖嗖的也没啥子用,反而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这么大的养猪场,全部住满了猪崽子,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照顾得过来,到时候肯定要请人的,自己表现的那么扣,以村里人那些尿性,怕是招不到工都有可能。 古往今来的礼仪,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也算是一种社交吧,太过于孤僻单打独斗,如上辈子一样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被不孝子欺负了,都没有人给他出头。 村长以为要给这个倔驴,上个几天的政治课,才能把倔驴拽回来,没想到几句话就给搞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有种看着儿子般的老怀安慰。 好吧,都怪这些臭小子们太能做,把他这个老哥哥熬得太老了,心态崩了呀喂。 作为村里的核心干部,王志军还重战友那里打听到邓大强的一些底线,难怪村长老小子这么殷勤。 想扶持一家乡镇企业,带动此处的经济,好吧养猪的也算是企业吧!自己不能拿开坦克的思维,来定位这个穷山沟。 第68章同是天涯沦落人1 家里要办事,最积极的莫过于柳红英了,死要钱老太太居然拿出了自己的积蓄给邓大强周转,还要提供鸡蛋鸭蛋办席面用,豪气的说院子里的鸡鸭随便宰。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某人表示自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淡定的有一批,没说需要,也没说不要,将这个话题岔开了。 老娘这么大方,仔细想想也想得通,村子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何止她一个,有其子必有其母,前世的死对头不就是这个样子。 这种人对外看似大方,对自己抠的要死,更是舍不得给家人花用,要是遇到办大事儿,能刷存在感能长脸的,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勒紧了裤腰带都可以。 再想想为什么硬要逼着自己相亲这事,重男轻女是一主要原因,便宜老娘这么疯魔,会不会是因为二伯母李大喇叭有孙子,而她没有,要强了一辈的人心态不平衡了。 或许还真是那么回事。 真假与否,只在邓大强心里过了一下,便抛出脑后,他才不会纠结这些问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老娘有一千万个不得已,也不会惯她老毛病了。 不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总要找点事情来恶心自己,本就在礼法上低人家一头,再自己畏手畏脚还能有个好,赔了女儿又折兵一万个不行,按照自己前世的作风来才是对的。 儿子没有收自己的钱,柳红英心里自是不好受的,又萎靡不振了几天,去邓翠芝家里玩了一下午,老太太又满血复活了。 杨满仓给她分析的头头是道,各种夸赞邓大强,不夸不行就怕露了嘴,大舅哥找自己麻烦,最终才说了为什么不收钱的原因。 这钱好收不好说,如果老人只得一个儿,收下也就收下了,邓大强自己手上宽裕些,多给她补贴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有了另外一个就不好说了,反正老人的心已经尽到了,不收是邓大强的事,不该为此而纠结。 柳红英想通了之后也自嘲一番,钱留到自己身上不香吗?干啥子傻兮兮的要给出去,几天前的自己傻透了,还好听了女婿的话,不然自己还得干出多少傻事。 上梁酒要讲究些什么?邓大强也不太懂,柳红英知道一些却没有正经办个事,这老太太骂人行,让她主持大事件就麻爪爪了。 邓大强也就象征性的请示了一下老娘,别说便宜老娘不太懂上梁的礼节,那么多年过去了隔着前世今生,有些东西他也忘记了,无法只得请了村长还有新来的王书记,跟自家山上头二伯来帮忙主持。 三大阵营,都是有头有脸的,应该不会失礼于人前。 至于说肉食跟蔬菜,村里啥没有?如果只是弄得普通一些也就行了,要弄得场面大一些去镇上买一点稀奇的食物便可,找了一下蔡老四跟武豆腐,各色山珍海味就齐活了。 村长给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益动土的黄道吉日,一大早村子里的人早早的吃了早饭便去了邓大强的养猪厂。 被邀请帮忙的,让村长指挥着各就各位,陆二伯跟柳红英在厨房里忙活,检查每一样食材准备的情况,邓大强照顾着每一位宾客,王同志笑眯眯的与每一个父老乡亲深情的交谈着。 那感情丰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抓着他手的是这丫亲爹,有这么多话好说吗?忽悠啥呢?邓大强在心里总结,此鸟定非善。 按照当地的乡俗,上梁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越到最后时刻越喧嚣鼎沸,娃子们奔跑着笑闹着,等待着撒糖,里面却没有邓青娃。 养猪场后面有一个小院子,里面摆满了待要清洗盆盆碗碗,龙水村三个淘气包在院门口汇合在一起。 找这会儿刘川小胖子给累个半死,白里透红的脸庞跟水洗过似的,大口喘着气,再也不想动了。 “大毛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又没得啥子事情,你找邓青娃干啥子?一会儿咱们还要抢糖呢!” 张俊生虽没有刘川小胖子那么胖,也是烦的很,好好的坐着等抢糖不好吗?找那个矫情鬼干啥子? “跟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玩的?又不能一起下河摸鱼,更是不能一起下河洗澡,爬个树都不会,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够,就不想跟她一起耍。” 陆一月在院子里清洗碗筷,几个小娃子的话听了一嘴,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看看这些比自己小的又有什么不同。 自从陆霆有了后妈之后,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不再似以前那般阳光爽朗,浑身透着一股子叛逆气息。 对着小伙伴的时候,或许态度还会好一点,对亲爸陆云兴就跟阶级敌人似的,颇有一种一次背叛终身不用的即视感。 或许是那天把邓大强的话听了进去,却不如以前那般硬着头皮干了,小小年纪确是越来越有心计,他不说出来,这些个小娃子是绝对猜不到他的想法的。 还是个娃子呢!再是有城府也就那么一点点大,懂些什么呢?将洗好的碗放在一边,陆一月招了招手。 “你们三个给我过来。” 陆一月在家里不怎么受待见,却是上一届龙水村萝卜头争霸赛的冠军,板着一张脸一副反社会反人类样那是正常表现。 若是笑眯眯的看着一个人,哪个娃子不怕,此时此刻笑得这么渗人,一月姐姐是要闹哪样?另外两只条件就想逃跑。 “刘小胖子,你要敢跑,姐姐就找你妈妈去,你那只布鞋我可一直收藏着,你莫不是不想要了?或者是你更想让我还给你妈妈?” 心里的小人儿狂飙泪,不就是偷她家几个桃子,桃子偷都没有偷到,还要威胁自己一辈子,刘川小胖子沮丧的跑了回来,要死大家一起死,他表哥张俊生当然也要拽着,陆霆步子都没有挪一下,老神在在的坐到一边。 陆一月挑了挑眉,这个堂弟这般年纪便如此沉稳,的确不一般。 。 第69章同是天涯沦落人2 与自己的境遇不同,命运却又何其相像,她虽父母双全有父母跟没父母没两样,陆霆小小年纪失去母亲,要挣脱命运的桎梏太难了。 她叫住这三个娃子,并不是要灌心灵鸡汤,自己都身处泥泞路之中,无法抽身而出,又何谈拯救他人。 要说生活艰难,面前这个小子比她要好过些,在村子里生活,男娃子与生俱来就站着优势的,陆家的新婶子再不待见这个娃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饮食起居方面反而要做得更好,才不会落人话柄,这也算是弊端之下的益处了,至于说那女人会不会将这娃往废里养?答案毋庸置疑,结果会怎样?未可知的事不予深刻研究。 不说上一两句,又觉得过不去那道坎,就算是祭奠已逝去的过去吧! 陆一月的心理活动只在转瞬之间,面部表情变化平常,还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在刘川小胖子看来却是毛骨悚然。 “你们三个跟没头苍蝇似的,干啥子?” 张俊生望着天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陆一月,一副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明明都听见他们说话了,还明知故问毛病深沉。 他又没有把柄,落在这个母老虎手里,才不用怕。 刘川小胖子迅速蹲到陆霆身后,以为可以将自己庞大的身躯隐藏起来,与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无甚差别,嘴里还唠唠叨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陆一月:…… 怎么办?她手痒了,想练一练的冲动很强烈。 还没有哪个小家伙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敷衍她,这是在碾压她的智商。 陆一月眼神不善的看过来,对上陆霆漆黑的眼眸,那是属于同类之间的对撞。 “大毛头,没想到你还是个这么热心的娃,”话意有所指,聪明人都能听懂。 绷着一张假脸笑而已,陆霆以前是不会的,现在也学会了,骗人而已又有什么难的? “一月姐姐,不是也很热心吗?而且还吃苦耐劳,孝顺又懂事。” 陆霆才说了孝顺懂事,意味深长的话锋一转。 “一月姐姐,上个星期天,我去小马镇赶集了,麻芋子又涨了,比以前高了两块多,以前都没这个价格的,新来收麻芋子那老头看着邋里邋遢原来是这般实诚的人,一月姐姐你说是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用等三十年报应就来了,陆一月刚才怎么威胁刘川小胖子的,陆霆就怎么给她还回去。 旁人或许是听不懂的,聪明如张俊生都没有明白过来,陆霆话里的意思。 陆霆为什么威胁得到陆一月,上个星期某人与亲爹闹了矛盾,偷跑去了小马镇见舅舅,恰好远远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比起刘川小胖子偷几个桃子,陆一月藏私房钱被发现的后果要严重的多,许翠花那个老娘们可不是个好的,定是要将人往死里整的。 这可是陆一月唯一能翻身的本钱,由不得半点闪失,被个小不点儿威胁,而且还拿捏的死死的,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可把小姑娘给郁闷坏了。 想好的教导之言,被她给扔到了九霄云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计,还用担心这丫被李素梅给算计了,陆一月觉得自己挺傻的。 输人不输阵,陆一月笑得更是和蔼可亲,找不出半点负面情绪,那笑容仿佛到达了眼底。 “哦!是吗?我不知道哎!早知道这么争钱,上个月我就不该去山上找野菌子了。” 陆霆还是睁着澄澈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小姐姐,不承认又有什么用?反正有把柄在他手里。 能欺负小胖子的人,除了小胖子的父母就他们三个了,旁人有多远滚多远。 将鞋子还了也是不可能的,上一届山大王不要面子吗?再说了,那只鞋也不知道,被她扔那个犄角旮旯去了,总而言之找不着了。 能找找也不能给,个人拿出一个把柄才是上好的局面,可以互相制衡。 再围绕这个话题,陆一月怕自己忍不住以大欺小,虽然这种事情以前她没少干,在邓家她不愿意。 “你小子看着我做什么?你不想知道青娃在什么地方了?再这么盯着我,我就不说了。” 刚才想要倾诉的心情,早被面前这个小姐姐所打乱,说不说的,这会儿陆霆已经不在意了,不管邓青娃在哪个地方,上梁撒糖果的时候,以那小傻蛋的脾气,一定是会出来凑热闹的。 两人视线再是对在了一起,没有火花碰撞,也没有刀光剑影,属于同类的交流,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陆一月百度很明确,现在的结果便是好的,陆霆适可而止。 最后两人达成的共识,撤回了视线,看着走出几步的几个小人,陆一月还是没有忍得住多了一句嘴。 她没有叫陆霆的小名,以成年人的姿态称呼他。 那声陆霆掷地有声,仿佛打开了什么,又仿佛失去了什么,陆霆现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热血直冲大脑,头脑格外的清明,回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小姐姐,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是疑惑而是询问。 “陆霆,新来的那个收麻芋子的老爷爷,若是价格真的公道,是好事情,不管对旁人还是你我,都是天大的好事情,咱们山上除了牲口身上来钱,就要靠土里刨食了,这些我们都摸不着,只有山货。” “自己有了实力,才能硬气些,想做什么事情就可以去做什么?包括请小伙伴吃一顿肉,这些完全可以靠自己,靠自己争取过来的,才能理直气壮,你也才能走得更远。” 陆霆谢过了小姐姐的一席话,三个小萝卜头转身离开。 上梁仪式开始了,村长的大嗓门极具穿透力,每一句祝词被他说出,便如惊雷出世,不可匹敌。 不是呱唧呱唧的掌声,而是村民们的笑闹,将氛围推到高潮,漂亮的糖果撒落,抢糖果的人们虽纷乱却是有续的,老人照顾着小娃,青年谦让着老人。 第70章懵懂的心 人到哪里去了呢?陆霆慌乱的四处寻找,小伙伴应该在这里的,这么热闹那丫头怎么可能不来? “青娃,你们这里真的是好有意思哦!太好玩了,要是每天这个样子就好了,我好喜欢好喜欢这里。” 循着声音望过去,邓青娃跟一个穿着蓬蓬裙的女孩子站在二楼看下面的人争抢糖果,一个皱巴着小脸,一个兴奋的频频尖叫,陆霆紧张的心才松下来。 张俊生与刘川也看到了楼上的人。 “大毛头,炖青蛙在上面哎!还有一个好看的丫头片子,难怪不跟咱们一起玩,原来找到新的相好的啦!” 刘川小胖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着实有点欠扁。 张俊生眼瞅着陆霆的脸色越来越黑,没办法只能自己大义灭亲了。 “老表你干啥子踢我?” “说不来话你就别说,什么叫相好的?要不要我跟姑姑说一说这个相好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收到自家表哥的挤眉弄眼,刘川小胖子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大毛头这个记仇的,不会给自己秋后算账吧?自己再补救一下行不行? “哎呀呀!炖青蛙好像不是很高兴,她肯定还是想着咱们的,你对她那么好,我们也时常照顾着她,那个小妖精哪里比得了。” 见陆霆脸色缓和了一些,张俊生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舒服,这么二逼兮兮的话这丫也相信,邓青娃在小伙伴心里的地位绝对比他们高。 陆霆嘴角挂着浅笑。 “那个小笨蛋大概是帮着大人陪客,没办法下来抢糖,心里郁闷吧!” 他还真的是猜对了。 邓、葛朗台、青娃小朋友…… 嘤嘤嘤嘤!那么那么多的糖,爸爸好败家,没有以前那么会过日子了,自己还不能撇下好朋友下去抢,太难过了有木有。 糖果越来越少,或许是老父亲感受到了女儿的哀怨,悄咪咪的抓了好几大把在自己兜里,邓二伯交代要大把扔糖被某人选择性遗忘了。 反正是让人吃的,谁吃不一样?要按他的想法,这些个糖果就该给小娃子跟老人们吃,有的人脸皮忒厚,跟小娃子老人抢起糖果来,一点子都不心虚。 “哎,咋就没了呢?” 下面有人叫嚷,还说什么龙水村首富做起事来咋个这么抠,村长陆国狠狠的瞪了邓大强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一眼。 MMP,堂弟陆云兴那混账抠门的毛病治好了,邓狗子这小子居然也有这毛病,以前真真的是没看出来,指望着这家伙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到底靠不靠谱哦! 陆国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现在他们还是同盟的关系,自然不会拆对方的台,为了补救他忙宣布进入下个环节。 邓大强笑眯眯,给女儿抛了一个很好理解的眼神,好吃的爸爸给你留着的,绝对是最好最多的那一份,闺女你放心的去耍,收到爸爸的信号,小姑娘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肝疼胃疼的小毛病瞬间治愈。 嗯!好朋友难得来自己家玩一次,当然要自己亲自照顾好了,怎么可以为了些许吃食而冷落朋友,刚才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呀呀呀!狗子叔好厉害,居然敢当着村长叔的面明目张胆的扣东西,有一点我奶奶的样子,好牛逼。” “狗子叔,还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张俊生很想说像极了以前大毛头的爸爸,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有些东西已经不适合再提起,妈妈说那样子会让小伙伴更难过。 小伙伴遗忘了过去,就会适应现在的生活,别人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你只能改变自己适应现在的生活才可以,很深奥的道理,他不太懂也不想懂。 为什么大人们总要拿那些他们理解不了的问题,来敷衍他们,来掩藏大人们的懦弱。 陆霆一双小拳头紧了又紧,望着屋梁上的那个男人,只觉得眼睛酸酸涩涩,或许是因为他是迎着阳光看过去的,光线太过刺眼所以有想哭的感觉。 “这里的太阳太晒了,眼睛都给我晒红了,咱们还是去楼上吧!看看邓青娃那个傻瓜,有没有被人欺负。” 张俊生落后几步,瞅了一眼斜出来的偏点顶,以这样的视觉看出去,太阳是晒不到的,为什么小伙伴的眼睛红了,他好像知道了原因。 这栋楼房,离养猪场有一点点距离,在一旁远远的观望瞧的不是很清楚,近距离观察,只是一个照面而已,两个小姑娘那种愉悦的氛围,总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进去的感觉。 别说陆霆了,张俊生跟刘川小胖子心里都不舒服,邓青娃家里办事,他们几个来道贺,作为好朋友邓青娃礼当来招呼他们才对。 山不就我,我就山,送到门上来了,邓青娃这个臭丫头却忙着招呼面前这个小妖精,张俊生两条小眉毛快挤到了一起,隐形的小直男冉冉诞生。 刘川小胖子就直接的多,才不拐弯抹角的,有啥子就说啥。 “邓青娃,你跑哪里去了,我们大家找了你好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陪她一起耍,也不陪我们你真真的好过分,为了找你我们糖果都没有去抢,你不道歉,我们以后都不跟你耍了。” 蔡美美小朋友,那可是大院里的一霸,就算到了村里,也不减齐风格,两三岁就能捏住鹅脖子,扬言要整死它的狠角色,怎么可能会怕个小胖子。 小姑娘那是眼疾手快,不知道跟谁那里学的快准狠,一下就拧住了刘川小胖子的胖耳朵。 “小胖子,你要谁跟你道歉?” “松手,松手,好疼,好疼,表哥我好疼。”打自己兄弟,张俊生肯定不干了,以猛虎出闸之势将蔡美美反制住。 小姑娘一个侧踢,身子稍微扭动了一下,某个小直男被压的不能动弹。 两个小伙伴被欺负,还是自己很不待见的人,陆霆哪能淡定得了,这家伙可是狠人,就从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概念,就算有也不会为别人有,手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砍而出。 第71章小家伙们 这招可是上辈子邓大强的必杀技,全盛时期能劈晕一头猪的,虽然这小子年纪还小,没有邓大强那样的机遇,胜在胫骨奇特平时勤加练习又有邓青娃提供加了料的鸡蛋,力量早已非寻常小儿能比。 这一下又让他给打实了,蔡美美就惨了。 邓青娃大惊,想也没想的,挡在了蔡美美的前面。 美美是她特地邀请过来玩的,要被打了这算个什么事儿?大毛头太过分了。 陆霆:…… 好想打炖青蛙这个笨蛋一顿出出气,这笨蛋实在是太气人了,还好自己收手快。 对两个小姑娘没有造成伤害,陆霆因为撇开目标攻击,手臂擦到了栏杆有些伤到了。 没有得到小伙伴的安慰,眼神还恶狠狠的,要不是没有自家的两大神兽在旁压阵,邓青娃定要跟面前这个讨厌鬼干上一架的,但是那又怎样呢!打不赢就要退缩吗?这样孬种行为坚决不能有,眼见就要掐到一处,还好美美妈妈来了。 场面有点乱,千辛万苦才把被女儿压着打的小男娃子解救出来,一切都挺正常,没有流血事件也没有鼻青脸肿,升级不到民事纠纷。 然而美美妈妈还是放心的太早了,刘川小胖子眼泪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眼睛红红的。 “老表,我被个女的掐了耳朵,我要变成耙耳朵了,怎么办啊老表?我的耳朵要烂了,嘤嘤嘤嘤嘤……” “谁叫你欺负青娃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以后再敢拿着手指头指着她,把你另外一边耳朵也掐烂了。” 小姑娘一副霹雳娇娃巍然不可侵犯,还要再打一场的架势,看得美美妈妈头痛不已。 想好的各种道歉,都没有用,眼看着小胖子从小声哭泣要到大声哀嚎,急的汗水都出来了,她还真没有遇到我这般爱哭的男娃子,有一点麻爪爪了。 “呜哇……” 魔音穿耳,声震九霄,美美妈妈无语极了,对于这样的男孩子却是无可奈何。 “呜哇……” 白嫩嫩的小手抓着一根棒棒糖,毫不犹豫的塞进了刘川小胖的嘴里,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归于祥和,只剩下巴拉巴拉舔食棒棒糖的声音。 美美妈妈…… 心情怎样一个卧槽了得,她咋就没有想到呢?哪个小娃子不喜欢吃糖果?这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道理,当然除了她家女儿这只奇葩以外。 刘川小胖子吸溜着棒棒糖,眼睛乌溜溜的盯着邓青娃手里的另外一只。 好吧,都是自己的错,跟美美玩的太开心,忘记去招呼其他小伙伴了,只要这家伙不要丢人的,再次大哭。 把自己剩下的所有棒棒糖都给了刘川小胖子,红红的糖水,粉嫩的小舌头,某人吃的不亦乐乎,糖太好吃了,他暂时原谅炖青蛙这个家伙。 另外两只无语极了,他们到底是为哪般? 当然邓青娃也给几个小伙伴道歉,今天来的人太多了,她真的有点招呼不过来,并邀请大家一起玩。 蔡美美…… 不想跟这几个讨厌鬼一起玩,再一次狠狠瞪了一眼胖冬瓜跟瘦竹杆。 “美美,如果你不听话,妈妈就送你去外公家里,让你每天都跟着外婆一起。” 蔡美美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不是因为高奶奶虐待儿童,更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蔡美美这个外孙女,老太太实在是太严肃了,总觉得美美妈妈是她教育的失败品,总想在美美这里找补回来,想把小家伙教育成名门淑女。 各种琴棋书画。 这样的外婆,哪个多动症小朋友会喜欢,太可怕了,有木有? 玩就一起玩吧!正好让她观察观察,这几个家伙有没有欺负青娃,没有是最好,如果有一定要敲打一番。 邓青娃提议大家一起翻花绳,跳橡皮筋,这个是她才学会的小游戏。 嗯嗯嗯,很有意思的,也很适合美美一起玩,打陀螺下河摸鱼什么的,不太适合她。 三只皮猴子会陪着她们跳橡皮筋翻花绳才有鬼,打陀螺,下河摸鱼不好吗?有的玩又有的吃,何必跟她们浪费时间。 最喜欢黏着邓青娃的陆霆,竟也没有同意她的提议,说自己有事情还要去做,就不陪她们一起耍了。 认真交代了邓青娃不要一个人单独跑到村子外面去,就算是在村子里也不要单独行动,便跟着小伙伴一起走了,说的这么严肃这么清楚了,小笨蛋应该明白了吧? 话说的没头没脑的,邓青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她有小黄呢!难道还能碰到拍花子的?不可能的,奶奶说了,小女娃子拍花子的是不会要的,某小朋友一直觉得自己是最最安全的。 要担心拍花子的,也是另外三只,对了,小黄跑哪里去了?好像爸爸说放着这家伙半天假。 高慧怕自家男人又喝个人事不知,确定了女儿这里没问题之后,就去找丈夫了,她这样的担心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两个老战友难得聚在一起,不痛快的畅饮一番就奇了怪了。 蔡美美今天穿着蓬蓬裙,就跟画里的小公主似的,这样的衣服并不是她喜欢的,可是妈妈很喜欢,其实她更喜欢邓青娃所穿着的背带裤,还很喜欢女也头上的发卡,好漂亮的王冠,这才是真正的小公主。 眼瞅着爸爸妈妈一时半会管不了她,美美小朋友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她要跟邓青娃换着穿,连发卡也要换过来。 邓青娃有一点点舍不得,这套衣服可是爸爸拜托了武叔叔帮自己买的衣服,小姑娘舍不得又拗不过好朋友的歪缠,再三确定只是换着穿几个小时,这才答应了。 换装之后,宴席也开始了,没有人管她们两个,邓青娃带着美美很快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这张桌子基本上都是未成年,最大的是陆二月。 比起名声在外的陆一月,陆二月看上去要阳光的多,梳着两条大辫子,再配上大大的笑脸,赚足了在场的人好感,当然她不可能是人民币,做不到人见人爱。 第72章外来者1 各种好菜上桌,还有一瓶瓶的牛奶,陆二月帮着分发到位,照顾的特别周到,特别是蔡美美,小姑娘夹不到菜的时候,她还很刻意的将盘子移过来,惹得刘川小胖子的姐姐,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舔狗,马屁精,讨厌鬼 小姐姐太漂亮太热情,蔡美美喜欢的不得了,小丫头们吃着饭菜,说说自己的奇怪想法,叽叽喳喳快乐的不得了,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是个啥子东东?宝宝现在忙着呢 邓青娃见美美的碗里没有饭了,忙拿过来跳下凳子,去一边盛饭,这是做为主人的礼貌。 盛饭的大盆子有点远,要转过好几条道才能到厨房,等小姑娘咚咚咚的跑回来的时候,哪还有小伙伴的身影。 问旁边刘家姐姐对方爱搭不理睬,被问的急了,才说蔡美美跟着陆二月蹲茅厕解手去了,邓青娃接着追问,从哪个方向去的?有没有大人陪着一起? “我说邓青娃吃着饭呢!能不能不说这么有味道的话题。” 刘家小姐姐芳琼与其弟,某些隐藏属性是相同的,自然不喜欢再多说太影响胃口了,就算是主家也不愿意,一只小萝卜头而已,她才不跟陆二月似的,见个人就上去巴结。 邓青娃得不到答案,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张西望,很久很久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直到这一桌的人要下桌,才等到陆二月回来,却是不见了蔡美美。 心漏跳了半拍,随后便是剧烈的跳动,那种频率已经远超平常,天生对危险的预知让她慌乱,小姑娘奔跑的很快,一把抓住陆二月,大声的逼问她。 “美美呢?你把美美带哪里去了?你把我的美美带哪里去了?” 众人投来不解的目光,陆半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那一丝慌乱处理的很好,与平时陆二月给人的感觉不同。 “你这小娘子做甚这样拉着奴?” 众人的眼神更怪了,陆半夏后辈瞬间沁出冷汗,强制镇定后从记忆的角落里找出原主的一些零星记忆。 为了不让旁人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她将头低下,整个人唯唯诺诺的,这样的表现更接近与原主。 “青娃妹妹,你拉着我干啥子嘛?我不知道什么妹妹姐姐的,你要找哪个姐姐妹妹,我可以帮你忙的,下午我不用打猪草,帮你找人。” “你不要狡辩,刘家姐姐看到了的,美美跟着你走了。” 这样的桥段,跟后院里的那些龌龊何其相似,她醒过来的时候后脑勺上的伤,便说明了一切,不管那个美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绝不能承认与自己有关系。 “青娃妹妹,你莫要恼火,或许你听错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莫要闹了好不好。” 旁边的刘家姐姐去了哪里?邓青娃慌乱的寻找,没有人给她作证,这个讨厌的人又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她怎么去找美美?她该怎么办? 顺风顺水的日子过习惯了,对上拥有成年人灵魂的陆半夏自是应对不来,邓青娃心里慌又找不到办法解决,面前的人比她大太多,没有小黄在,她就是一只纸老虎,论武力不行嘴皮子也跟不上。 眼眶瞬间通红,小姑娘却很坚强,强忍着不哭,她知道哭也没用。 “二奶奶,她把我的美美藏起来了,她是个骗子,她是个大坏蛋。” 邓青娃说什么都没有用,陆二月在旁人眼里一直是个懂事的,砍柴打水样样厉害,性子也温和,邓青娃却依仗着小黄没少调皮捣蛋,家里还有一个无原则宠女儿的亲爹。 又有柳红英在外的一些言语,在众人眼里邓青娃再不是个没娘的小可怜,是被亲爹娇生惯养的娇娇女。 李大喇叭能心疼邓青娃才奇了怪,再说了,人家亲生的奶奶都不遗余力的抹黑自家娃,那她又要客气什么呢! “青娃子,你不要闹了,人家二月到你家来就是客,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你妹妹不见了,去找找不就好了,你闹我就告诉你奶奶,让她打你一顿,无法无天的看你还调不调皮,不像话。” 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小姑娘得不到大人的帮助,又奈何不了面前这个大娃子,太气愤咬人了。 咬着就不放。 陆半夏眼里闪过狠色,小贱蹄子等她过了这关定要其好看,她还不了解具体情况,一动不如一静,示弱让旁人拼在前头才是最好的办法,所有的狠色都没有表现出来,唯唯诺诺的身体颤抖,伴着小声哭泣,一个凶狠嗜血,一个柔柔弱弱,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不知道谁把柳红英请了过来,李大喇叭才不管其脸色有多难看。 “大嫂,你得管管你家青娃子,三四岁可以看老,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以后可这么得了哦!” “天老爷哎!人家二月那么听话老实的一个娃,这回可遭罪了,青娃子太不像话了,这就是没得娘教,有妈的,哪个娃子像她那样。” 就差说有娘生没娘养,可捅了柳红英的肺管子了,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定要跟这个李大喇叭打一架。 “邓青娃,赶紧松口,你听不听话?” 小姑娘哪会听她的,只想咬死这个坏人,让其知道自己的厉害,把美美还给自己。 李大喇叭死死的拽着张家老太太,无视其脸色。 “看嘛!看嘛!她奶奶的话都不听,一看就是被惯坏了的,不教好,长大了可不得了。” “小娃子就是要打,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棍棒底下出孝子,给她往死里打一顿,啥事儿都没有了……” 李大喇叭这个八婆的拱火拱的相当厉害,在某些时候某些村人眼里这些话也说得通,所以她成功了。 柳红英很生气非常生气,大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邓青娃的屁股上,不用验伤就能肯定那里绝对有五个手指印,小姑娘只觉的皮开肉绽实在是太疼了,才松了口便被柳红英跟提个物件似的将人提了过来。 第73章外来者2 柳红英现在很生气,火气上来了哪还管得着动作会不会太大,将人放下来差点没给邓青娃摔地上去。 邓大强这些时间的教导,跟村霸王鹅姐的陪伴是有成效的,若是以前的那个娃子此时被家人这般对待,定是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出,说不定还要哭鼻子。 小姑娘才站稳当又要冲上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咬死这个坏人,柳红英哪里会如她的意,提着后领子将她再次拎了起来。 小脚用力的踢,也无法挣脱大人的束缚,小娃子再小也是有点重量的,柳红英有点控制不住,脸上更是因气愤而狰狞。 斥责道:“青丫头,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跟哪个学的咬人,你若是再不听话,奶奶就用篾条打你。” “小小年纪就知道咬人,长大了还得了,干脆把她扔了算了,哪个要哪个就捡回去,这种爱咬人的小姑娘,肯定是没有人要的,只有饿死下场。” 这话是才赶过来的许翠花讲的,二月可是她最在意的孙女,得到了她的真传,小小年纪条盘子又顺,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她连根汗毛都舍不得动。 却被邓家这个小赔钱货给弄伤了,许翠花的脸黑的有多厉害,就可想而知了。 面前的老人恶意满满,邓青娃心里已经很乱了,又被这个人拿话刺激,完全失去了方寸。 “你个老巫婆,大坏人,我爸爸才不会不要我,我讨厌你。” “哟!嘴巴子倒挺利索,你爸正跟人相亲呢!看见没有,跟村长坐一桌那姑娘没有,以后就是你的新妈妈了,等生了弟弟之后,还有你小丫头片子待的地方,像你这种好吃懒做,嘴巴又厉害的,三天打两回都嫌少。” 这话是够恶毒的,许翠花经常这样骂人,村人也没觉得奇怪的,邓青娃也的确是把人家孙女手都咬出血了,赔礼道歉给医药费都理所当然,别人骂两句又怎么的? 话难听了些,对于受害者一方来说,某些人觉得许翠花说的甚是有道理,话糙理不糙。 小姑娘家家的勤快的好些,这么爱享受,这么要强,是要不得的,到了婆家还不得三天两头挨打。 顺着大坏蛋的方向,邓青娃看见一个大辫子女人打开了关着的门,还对着爸爸笑得好开心,爸爸好像也笑了。 真的要找一个新妈妈了吗?爸爸不是说要经过自己同意的吗?难道跟大毛头说的一样?最难捉摸的是爸爸的心,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她的爸爸也变了吗? 很久很久以前她是很期待有一个妈妈的,可是现在心里好难过,难过的快要死掉了,她讨厌妈妈,讨厌那个想当她妈妈的女人。 仿佛自己马上就会被爸爸扔掉,那种绝望冲刺的心灵,邓青娃疯狂的冲出人群。 还是有淳朴的村名,让柳红英赶紧追出去看看,别跑远了。 只得了个尴尬的笑。 “哎哟,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没事的没事的,等在外面玩累了,这娃子自己就会回来的,不着急不着急,大家吃好喝好哦!” 今天是邓家大宴宾客哎!她嫁到邓家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天有此时风光,邓青娃这小丫头片子却要触她眉头,柳红英恨不得追上去再给这臭丫头两下,让死丫头知道自己的厉害,还跑去追,追个鬼哦。 柳红英连个眼神都没有往邓青娃离开的方的瞟一下,却慈爱的去关心陆二月的伤。 现在这具身体里住着的人可不是陆二月,此人比之更是会审时度势,将情况往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在这个时候,说多错多手都见血了,唯有晕过去可行,还能趁这个空档理清一下头绪。 她这一晕过去可不得了,许翠花当时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天枪地起来。 “我可怜的孙女哦!这是造了啥子孽哦!我们好心好意的来恭贺你们家,却是这么害我们哟!这是要逼死老婆子啊!天老爷呐,我不活了……” 声音抑扬顿挫,高低有致,有点农村里哭丧那种唱话的节奏感,这么丧气的音调,有多晦气就可想而知了,这样的作为是和解不了的,就算旁人愿意柳红英再也不愿意了。 柳红英脸黑如锅底,气得胸膛起伏。 “许翠花,只是个小娃子打架而已,你这班做事,是想跟我家结仇了?” 这一间屋子是特别装修过了的,隔音效果特别好,邓大强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吵闹声,不放心的看着那边,想起身过去看看,被陆二伯给拦住了,他答应过嫂子一定要让侄儿跟人姑娘好好处一处。 再说了,这桌子上可不单单只有与侄儿相看的姑娘,还有这么些领导在这里呢?作为一家之主怎能做出如此失礼之举,能有多大事情?农村老爷们儿划拳而已,闹哄哄的很正常。 听了邓二伯的话,邓大强一想也很对,自家今天来了这么几座大山,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应当不会闹事。 邓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待在角落里的他面部无悲无喜,仿佛潜藏在草丛里的毒蛇,没有人明白他此时愉悦的心情,吵吵闹闹有什么意思呢?打起来才有意思。 这样闹下去,徐爱菊总觉得不好,她想去找大伯哥来解决,其行色匆匆走着走着还奔跑了起来。 邓铁头眼神冷冷的,转过几道弯,在临近那间房间的拐角拉住了徐爱菊。 将其拽到角落里,不由分说就是一耳光,徐爱菊脸上瞬间就多了五根手指印,脸皮颤抖着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邓铁头没有半死心疼只觉得心头快意,栖身而上脸贴脸动作十分亲密,磁性的声音压得很低,说出来的话极恶毒。 “你想干什么去?你是不是想去找邓狗子?知道他今天在相亲,心里是不是过不去那道坎了?徐爱菊我告诉你,你敢给劳资戴绿帽子,劳资就敢闹的人尽皆知,让你们这对狗男女没脸见人。” 解释一下 若是休息小火车发章节会早一点,若是上白班,我可能要晚上8:00以后发新章节,上晚班的话,有可能是早上8点以后,也有可能是下午17点以后。 每天工作12小时,日夜颠倒的人,时间可能有那么点不充裕,望谅解。 这个月拼全勤了,订阅惨淡的有600块钱也不错,不管怎样保持双更,至于说订阅,希望朋友们看正版,蚊子腿儿再少也是肉啊。 当然不看正版的朋友,只要不白嫖了之后,还不爬出来骂我没让她看爽,这也没什么关系。 最后祝大家节假日玩得开心。 《渣爹的逆袭人生》解释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郎心似铁 徐爱菊却当了真,怎么可以把这样的话拿出去说,最重要的是她跟大哥是清白,这样子她还怎么活人,被爱人误会心更是大痛。 “铁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真的跟大哥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呀!” 为情而痴的女人,总会自爱自怜,就算受到了伤害,也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那个伤害她的另一半开脱。 铁头他太爱自己了,才会这么极端的,只要自己姿态放低些,总能感动他,改变他的。 自我麻痹的傻女人啊!她永远不会懂,渣男的心是什么样的构造。 对丈夫似水般的温柔,还要有至死不渝的感情作为基础,说的更直白一点没有高颜值,没有这些一切就只是个笑话,说不定在渣子心里徐爱菊丑人多作怪。 徐爱菊这番作为反而适得其反,邓铁头一丝丝的感动都没有,还坚信自己的猜测,这两个贱人绝对有问题。 说出去?他是个傻逼才会乱说,自己头上绿油油的,难道好听吗? 这贱女人这么急切!莫不是把自己当个傻的,邓铁头起了一些戏耍的心思,犹如在戏耍一只不听话的小狗小猫,轻轻的抚摸着徐爱菊的脸颊。 “爱菊,你不该来的,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以后我们跟邓狗都不来往了,你答应过我的,为啥子不听话?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你要乖你知不知道?乖乖的,我就不会打你了。” 在徐爱菊的眼里,丈夫一脸的深情,疯狂中带着炽烈,更让她坚信自己就是他的最爱,一切的疯狂都只为她这个人而来,又痛苦又心酸,却有一丝甜,丈夫是在意自己的。 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病态的婚姻关系,到底是谁的错呢? 身处梦境中的人自己不愿意醒,总为自己编著一些感动的梦,妄图感动别人,却不知只感动了自己而已,郎心依然似铁,从不曾改变。 想笑,脸皮牵动着很痛很痛,徐爱菊还是尽量的笑出来了,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卑微。 “铁头,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有你的苦衷,可是咱们不能这么干,大哥不对,那是大哥的事,我们得站住自己的脚。” 前面半段话邓铁头听来还不错,心里隐隐的自得意满,这个丑女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取之处,总能有办法愉悦到自己,但是后面的话他就不想再听了。 贱人,到了这一刻,还在想着邓狗子,看来自己打的轻了,记性不够深刻。 徐爱菊见丈夫有些缓和的脸上又有风暴,就知自己话说错了,连忙改正。 “邓狗子他不是个东西,咱们不无能跟他学,邓狗子是邓狗子,咱妈是咱妈,就算咱们不待见邓狗子,也不能表现在表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再怎么说邓狗子也是你血缘上的亲大哥,我们不能这个样子,这样闹下去妈要是有个好歹,首当其冲我们这里就要遭殃。” 徐爱菊哭着说的这些话,表现得软弱无力,就怕说错一句话,再次迎来丈夫的拳打脚踢,想要放弃的想法时刻萦绕,可是面对丈夫那么深情的眼眸,想要放弃的念头就会变成浓浓的不干心。 这个男人是她的,又怎能放弃?只要自己再努力些,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的,到那个时候定是婚姻幸福合家欢乐,现在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那些话对邓铁头的冲击很大,不是因为他的良心未泯,有了回头是岸的想法,而是他想到了其他的问题,这丑女人也不是无一无是处,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与邓狗子现在这种关系,一旦有什么变故,的确最容易怀疑到他。 而且也得不到最大的利益,要知道山上头,还有那家人,若是邓狗子那蠢货执意要将好处给了那边,他也无可奈何。 “对对对!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左了,那是我的妈!我怎能放弃疼了我一辈子的亲妈,我该去救我妈的。” 邓铁头扔一下徐爱菊就快步而去,那么的潇洒自如,云淡风轻,徐爱菊想着有了丈夫的加入,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定能风平浪静的化解此次危机。 然而她高兴太太早了。 劝架那是不可能的,火上浇油才是真,正好听到许翠花驾柳红英难听的话,邓铁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就给许翠花几个大嘴巴子。 把这些个日子里的憋屈全部发泄了出来,打的倒是爽快了。 许翠花哪可能是个认怂的,还被个小年轻给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撕扯上了,这老女人恶毒,也有恶毒的资本,战斗力惊人,以那样的年纪跟人干架邓铁头居然没有占到上风。 又是抓,又是挠,不到片刻功夫,邓铁头那张帅脸就挂了彩,当然许翠花也没好到那里去,头发被扯掉了好几转,甚至是衣服都扯破了。 两人打架那是极难看的,来帮忙的人都想去劝架,奈何实力不允许,这种情况一他们以往吃瓜的惊验,退开几丈远才是道理,这样的瓜才安全。 这么久的冷战,柳红英都以为与小儿子之间这条鸿沟踏不过去了,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小儿子会为她出头,那些个被埋葬了的母爱,以势不可挡的趋势重新冲了出来。 “死老婆子,我给你拼了。” 然后是各种尖叫踢打,灰尘飞舞,所以板凳倒了一地,有一只碗还好死不死的盖到了陆半夏的脸上,还有人踩了她一脚,这个时候真的是骑虎难下了,感觉身体腾空自己被抱了起来,才松了口气。 陆二婶子以为柳红英会是个冷静的,哪知道这个老家伙做起事来还如年轻时那般的不管不顾,不但没想到去找村干部解决,反而自己也冲上去了。 “真的是不像话,云兴你去把邓狗子那个混账小子找过来,他要是不过来,直接给他几个大嘴巴子,跟陆国那小子说的更严重些,就说不赶紧过来,要出人命了。” 第75章穷山恶水出刁民 就算老娘不说,陆云兴也是打算去通知邓大强的,村长也必须找过来,不然这事情解决不了,实在是太难看了,虽说出去是邓家人丢脸,往大的说那是他们龙水村民风不好。 让那新来的王同志看了,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龙水村是穷山恶水,他们全是刁民。 当然打人嘴巴子他肯定是不会打的,老实敦厚如他,真的做不出来与邻里邻居产生那般的矛盾,那就不是帮忙了是结仇。 陆二婶子本就不想管这种事情,以她跟柳红英之间的龃龉,管得好说不得还能有个谢谢,管的不好很可能要闹个埋怨,后者的几率很大,去通知村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李素梅趁人不注意,又扣了一碗肉菜到大碗里,给娘家侄儿打眼色,这娃子叫李刚比陆霆还要大些,长得特别敦实,端着碗就跑,看热闹哪有肉来的真实。 瞧着远去的娘家侄儿,李素梅满意的不行,眼中闪过些许落寞,不知道自己儿子如何了,那个畜牲只得了小棋一个儿,应该会善待他的吧? 但是那个女人呢? 她会不会虐待自己的儿,又有哪个后娘能待继子视如已出,自己都做不到,又何况旁人,李素梅不敢再往下想,又夹了几筷子肉菜在自己碗里,只能用食物来转移自己的目标。 这边陆二婶子还在唠唠叨叨,说着柳红英的不靠谱,办起事来一点都没原则,事情哪能这样子处理? 李素梅心里烦闷,那种情绪自然都带了出来,没好气的道。 “妈,你管这个事干啥子?吃力不讨好,都说帮亲不帮理,你老哪能帮着外人,到时候大伯娘会怎么想,再说了大伯娘也是站着理的,你不下场去帮就算了,要找人也该把瓜当大哥叫来。” “妈,你自己家里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还有那闲情逸致管别人家的事!以前你就说,要我当家来着,这事啥时候提上日程?” 桌子上的人都去看热闹去了,就只剩这婆媳两个,若不然陆二婶子还不知道怎么下台呢,儿媳妇想管家,都追问到大宴席上来了。 与那种国家丑闻闹到外国去是同理的,虽然没人注意到她们,陆二婶子却是极不高兴的,隔三差五的往娘家弄东西,还闹得自己孙子跟儿子不和。 想管家?马卖批当她老婆子是个老年痴呆吗? 婆媳之间怎么说呢?大概要距离产生美吧,以前陆二婶子有多期待这个儿媳妇?从她为此一掷千金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随着时间过去,孙子越来越叛逆,心里老不是滋味儿了。 陆二婶子越看这个李素梅越不满意,以前看着那么面善的一个人,咋现在看着这么的让人不舒服。(陆二婶子大误了,人家只是会装而已,还没有找到下家,自然是看谁都爱笑。) 老人绝对不承认是自己的眼神不好,再次选择的儿媳妇依然不合格,只能归咎于婆媳关系之间的不可调停。 自己选择的路,爬都要爬过去,还没过几天就跟新进门的儿媳妇干架?她又不是李大喇叭那个蠢货。 有那个实力,她也没那个脸,柳红英那老婆子肯定要看她笑话的,说不得还要拍手称快。 算了。 或许等这女人有了娃,真正的在家里扎下了根,看着孩子的份上态度会好些。 陆二婶子的心理活动旁人是不知道,对待李素梅更是不言不语,这样的作为让一直想当家作主掌控财政大权的人,所带来的负面情绪是可想而知的。 李素梅恶狠狠的诅咒,该死的老虔婆咋不去死呢?又对自己不理不睬,说好了自己一进门就当家的,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一句都没有提交钱的事,真真的是可恶可恨。 婆媳两个的官司,不影响事态的发展,邓大强跟陆国怒气冲冲的赶到了,不用多大功夫,几下子就将几人给分开了。 “干啥子干啥子?还有没有得王法?” 村长婶子大娘都不叫了,直接吼出了她们的名字。 “许翠花,柳红英,你两个一大把年纪了还打架,当着这么些后辈的面,还要不要老脸?知道你们是什么行为吗?为老不尊死皮不要脸……” 陆国单手叉腰,骂骂咧咧的样子,比打架的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当然村霸是有自己的威严的,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等着村长把火发出来再说。 王志军想说应该做些政治思想工作,被蔡老四拦住了。 “乡里的事情还是乡里人自己解决,你摸不清这个路数,看着点,学着点。” 好吧,这是实话。 这穷山恶水的刁民,他实在弄不过来,不是自己没能力,实在是有点水土不服。 陆国也不是单纯的骂骂咧咧,有实际行动的,问许翠花这么爱作妖,是不是计划生育款该交上来了?计生办的下次进村子的时候,你说我这个大侄子该怎么做? 是勇于配合政府工作,还是来个大义灭亲,把陆瓜当拉去结扎了,一了百了。 许翠花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还敢撒泼打滚,要是把儿子给拉去结扎了,自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这怎么能够? 王志军:…… “卧了大槽!这老家伙居然敢阳奉阴违,无视党的政策,看我非得整死他不可。” 蔡老四翻了个大白眼,就不知道大舅哥为啥要把这家伙搞到这里来,塞哪里去不好,弄得自己也担心,要不是为了这小子才不会来参加邓狗子家的上梁宴?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那种关系,很膈应人的。 “军子,你听我的,半年之内不要管村子里的民事纠纷,那个计生办的事儿,你更不能去管,有妇女主任管着没你什么事儿,你最主要的是抓一些党政工作,敦促敦促这个养猪场的事儿,多多抓此地的经济,如果你实在闲的慌,把龙水村小学搞起来,这些都是大事儿,别老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 第76章冰山一角 嗯!蔡老四想,等到龙水村小学修缮一新,请到了不错的好老师,邓青娃这个小丫头就该乖咪咪的在家老老实实的读书了吧。 好吧,虽然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娃,奈何她爹实在是个大问题,虽然他觉得自己是个坦荡荡的,没被那些不着调的事情影响。 但是他们两家真的没必要有更深入的交流,平常待之就好了。 心灵鸡汤灌的不到位,王志军同志态度依然挺强硬。 “我怎么能不管?计划生育是国策,村子里本来就穷,能吃上饭都不错了,还生那么多,养得起?什么时候才能脱贫致富?” 蔡老四翻个白眼,这小子怕是要上天哦!他算是明白大舅哥,为啥子要把这家伙送到这里来了,瞅瞅人高马大的,却是个一根筋的,被洗脑的太过彻底,这种人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根本就活不了。 这穷山沟沟里民风虽然叼了一点,大多数的人还是淳朴的,有那么几个爱闹事儿的,也就三瓜两枣的。 蔡老四斜睨着王志军,跟看个大傻子似的。 “你怎么管?你把人送到卫生站去结扎了,还是把准备超生的孕妇拉去强制打胎?拆房子牵牛羊,你干不干得来?” 卧槽好扎心,这事儿他真的干不来啊!王志军还是觉得很不干心,无声的抗议着,人民的公仆永不为恶势力低头。 蔡老四在心里再次默默的问候了不靠谱的大舅哥,继续叨叨叨。 “你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法做,村民的愚昧还是因为知识面太匮乏,瞧瞧那些大城市的人网上推荐个百多年还不是一样的封建老顽固,经过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之后,一代一代的清除文亡,现在整个样子?虽有个别顽固分子,大方面还是好的。” “我还是那个话题,与其跟那些老顽固斗,不如你把自己的力气放到下一代的身上,好好搞搞教育。” “娃子们才是祖国的花朵,龙水村未来的希望。” 村长老小子还在唾沫横飞,日天日地日空气,跳起来问候人家八辈儿祖宗,闹事的没闹事的一块带上。 你敢说你没错,没有闹事你就没错了?不知道拉架吗?嘴巴长在那里除了吃跟出气,其他的用处就没有了?但凡早点跑过来在他面前放个屁,事情也不会闹那么大。 王志军瞅着刁民们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比起自己高大上的政治教育来的更深入人心,虽然着实有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兄弟说的话也对,对牛弹琴也要留有那个欣赏水平才行,搞经济搞教育你却势在必行,但是计划生育这个事儿也不能放下,王志军想有空得找村长那老小子谈一谈了。 邓青娃跑得有点远,她沿着小河沟找她的美美,找不着一直找,又无助又担心,如果能找到小黄就好了,才想起来今天小黄跟麻花跑去山里玩儿了,小姑娘现在好后悔好后悔。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毕竟还是个小娃子,脑子没有成年人的思路,遇到事情就慌了神,完全不知道已经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却已经晚了,一只拿着湿毛巾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剧烈的蹬了几下腿,便失去了知觉。 “听四爷讲,这个村子里有个不错的好货,没想到有两个,这回咱们可发了,就这细皮嫩肉的,不管怎么都好处理。” 说话的是一个矮个子男人,面相敦厚一副老实巴交相,眼神里却全是算计,此时尽显猥琐。 另一个年长些的,左看右看压低了声音道。 “东瓜,把货装到背兜里咱们赶紧走,这回点子有点硬,咱们可要小心着来。” 他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特别是这个穿背带裤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像农村里的娃,跟他们所打听到的消息差距有点大。 干他们这一行,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要们儿清,若是踢到了铁板,就麻烦了。 这一单生意不走又不行,四爷在大姐那里极得脸面,交代下来的事他们不做也没有好果子吃。 希望小心些,能把事情弄好,不要留下把柄,他想好了如果情况不对,就近深山里躲躲。 另外一个很不以为然,有钱人家的活,他们也不是没接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大姐在怕啥子,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怎么砸也砸不到他们。 见自己搭档脸色不好看,也不敢再说些什么,麻利的收拾东西走人。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青山绿水的纯净,洗不去坏人的污浊,山路上两个货郎打扮的人,背着大大的背兜健步如飞。 陆霆牙齿有的嘎嘎作响,小拳头深深的陷进了坭里,不知道是怎样的意志力才压制住心里汹涌的野兽。 陆霆从没有哪一刻有此时的愿望强烈,他想早早的长大,那些欺负他伤害他的人会惧怕他,也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年龄与力量不符合,光有超乎年龄的智慧是没有用的,在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土鸡瓦狗,他还是不够强,如果他有爸爸那般的力量就好了。 他不能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那样不但救不出自己的小伙伴,还要将自己也赔进去。 就算已经确定了那两人发现不了他,陆霆还是选择匍匐于地往后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退到有遮挡物的庄稼地里,才拔腿往回奔。 邓家这边村长的歇斯底里的思想教育已经结束,进行到了三堂会审环节,场面庄严肃穆,比之某些正规场合还要郑重,若是认真瞧,这场面跟某档法制节目里面的实况直播如出一辙。 看来村长陆国是这档节目的真实观众,瞅瞅这学的多像。 当然这些都是不合法理的,法制社会一切都应该由法律机构来解决,王志军是有意见的,但被蔡老四拦住了,让他只管看,如果的确触犯了国法,他再跳出来也不迟。 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上升的到打官司的地步。 第77章村霸的霸气1 村长跟里长是不是差不多的,还有那个什么老陆医生是不是村里说的上话的族老,陆半夏心里直打鼓,冷汗直往外沁,无其他原因,此人就是在三堂会审之后,被族老们沉了塘。 不能醒,坚决不能醒过来,无法面对醒过来之后的后果,若是让别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陆二月,可不是沉塘那么简单,怕是要嫁到火上火火烧死。 以前村子里有个小娘子便是被自家族人这么除了的,那小娘子还有那么多赚钱的方子,一旦确定了是恶鬼附身,下场凄惨。 陆半夏瑟瑟发抖,脸上还有未干的汤汤水水,看上去好不好?都是为人母的,邹华容有点不忍心,作为对邓家这边的人,自己该适当的关怀一下,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 “一月妈,娃子怕是吓着了,要不你先抱回去吧!” 林五花冷笑。 “我说大婶,你这胳膊肘往哪里拐呢?都说你跟大伯娘要好,你把这么重要的证人弄走,这是想干啥子?要不要我把你这点作为告诉大伯娘,听听她老人家的想法?” 邹华容恨的牙痒痒的,这个二弟妹生了小的之后越来越阴阳怪气,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半夏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这具身体的娘将自己带走就好了,奈何事与愿违,软弱了一辈子,强硬不起来了。 婆母还在这里呢!她哪里敢走啊?再说这事儿也是因她家的娃子而起,村长要是不同意,那不是害了她家的男人,要把她男人弄去结扎那事儿,还在耳边环绕。 三座大山的逼视下,许翠花哀哀戚戚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是避重就轻的,半句话都没有提邓青娃为啥子要咬人?只说邓家的欺人太甚,小的打了老的又来,她反击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那么大把年纪了,有这个后生晚辈打脸,也是没法活了,哭着磕头要村长给她做主,起恶心的程度,瞧村长那直翻的白眼就可见一般。 “你磕头,想诅咒我早死是不?是瞅我真不能拿你怎么样是不?” 许翠花就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有这个王同志在,村长有所顾忌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却又有可能按着照政策办事,那他家的香火就完了,真真的是进不得退不得,只能厚着脸皮再爬起来,缩着脖子退一边去。 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询问过了,该邓家这边的人说话了,打架这一点,柳红英要略胜旁人一筹,真的要讲心机的时候,她却是略逊别人一筹的。 狗头军师杨满仓,因为家里婆娘刚生,现在才刚赶到,不了解情况也没办法帮忙出些好主意,收到丈母娘无数个眼神也没办法。 陆半夏是被陆一月救起来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将妹子塞给老娘,抓住几个小萝卜头,一顿严刑逼供,啥事儿都供出来了,事情的关键点在于刘芳琼。 陆一月去了一趟刘家抓了刘芳琼来,刚开始她是嘴硬的,陆一月跟张家大人们说了情况,小丫头片子背老娘收拾了一顿老实了,到了现场便将她知道的事情全盘说出,又有传菜的两个妇人做证,此桌的确有个小女孩子,确实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的。 所有的矛头指向陆半夏。 四周的声音嗡嗡嗡的,他们才想起好像宴会刚开始的时候是有这么个女娃子,这女娃子上哪去了呢? 蔡老四脸色大变,才注意到爱看热闹的女儿没在这个地方,这很不合理,气势汹汹的挤进了人群,目标很明确,朝着陆二月来来的。 陆一月的妈妈慌慌张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大兄弟,你、你有啥子事?我娃她还晕着,你不要吓着她呀!” 蔡老四的脸上酝酿着风暴,端起桌上尚未喝完的酒,就给陆半夏脸上泼去,就算是真的晕倒又怎样?一盆子冷水下去啥事儿都没了,何况这丫头片子根本就没有晕。 “救命啊救命啊……” 陆半夏的脖子被一双如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了。 “我女儿让你弄哪里去了?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掐死你。” 这人动作太快,气势太强,旁人根本来不及阻止,人已经被他掐住了,王志军慌忙劝阻。 “老四老四,你冷静些快把人放了,咱们好好说话仔细的问,美美说不得还在哪里等着我们呢!你要吓着这娃子,她说不清楚,反而耽误事儿,冷静啊,你千万要冷静。” 这兄弟平时教育自己挺厉害的,一遇到女儿的事情就不冷静,就算现在脱了那身绿皮子,咱也不能这样干事儿呀。 蔡老四冷静不了,就算他能冷静,邓大强也不能够,恶狠狠的甩了老娘便宜兄弟一人一个眼刀子,抱拳向众人行礼,拜托诸为乡邻帮忙寻人。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有她们的责任,若不是她们作壁上观想看邓家的笑话,也不会将事情闹这么大。 才知道那个刚不见小娃子是蔡老四家的,蔡家可是镇上赫赫有名的人家,不是他们这些乡下人惹得起的,她们赶紧的去找找事情大概也没有多大。 小娃子调皮躲猫猫藏起来而以了,陆二月这个笨女娃子找不着又害怕,就自己回来了呗!她们再去各个地方找一找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来。 村民们的心放心的太早,陆霆就在这个时候跑了回来。 “狗子叔,邓青娃跟蔡美美被拍花子的抓走了。” 一时激出千层浪,高慧当场就晕了过去,邓大强疯狂的程度更胜,满脑子都是这段时间跟女儿相处的画面,要是女儿没了,他不能乱,太要冷静。 “蔡老四你跟小王去村办公室给镇上派出所报个案,最好发动你们蔡家的力量,把各个路大路小路设上关卡,别说是个人,蚂蚁子都不能放一只出小马镇。” 邓大强扑通一下给村长跪了下来,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相比于那些不存在的矫情,女儿比什么都重要,要发动村民寻找,还要联系其他村子找人,只有村长开口。 第78章村霸的霸气2 村长这回也是气狠了,什么政治教育,曾经宣誓的誓言,都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那是属于雄性的热血沸腾,别人都侵犯到他的领地来了,还明目张胆的抓走了他的崽,怎么忍得了? 好吧!村霸虽然霸道,却有一颗干为老父的心,村里所有的娃,都是当成自家娃来疼的。 男人此时的心态,可见有多崩,狰狞的面容似欲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真真的反了天了,敢跑到我龙水村来撒野,各家各户都给我听好了,女人们清点自己家的娃,男人们给我抄家伙,沿着村子往外找,大路小路都要给我顾及到,我去联系临近的几个村子的帮忙,抓住那个拍花子的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儿劳资兜着。” 王志军:…… 卧槽!老小子好霸气。 啊呸呸呸呸呸!自己怎么能有这样没脑壳的想法,这绝对是不对的,这还哪里是村干部人民的公仆,活脱脱的山大王活土匪,打死了人老小子还自己兜着,兜得了吗?首先就要把这老小子抓派出所去。 一把将钥匙塞给兄弟蔡老四。 “咱村的电话在哪里你知道的,钥匙给你,你自己去打电话,村子这里我必须得盯着,陆国这个土匪这般闹会出大事的,放心我会尽全力寻找美美。” 蔡老四半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抓了钥匙就跑,指望别人还是自己靠谱一些。 这样子邓大强还是觉得不放心,利益至上,没有好处谁会为此而拼,稍微有个闪失,他没办法想下去。 邓大强长腿一跨站到了高桌子上,高声道。 “兄弟叔伯们,我邓狗子在这里作出承诺,谁要帮我找到了我闺女大侄女蔡美美,我重重有谢,你们知道的,兄弟我一口唾沫一颗钉,从没让兄弟叔伯吃过亏,这回也不例外,大家都知道我发了财,有我的肉吃,绝对不让人喝汤。” 众人再次沸腾,虽然没有实质性的金钱承诺,这比金钱承诺更诱人,那可是邓狗子答应过的。 死对头的好名声,还是有好处的,虽然不能一呼百应,却比他那个孤家寡人好一点。 村民们被击得热血沸腾,抄扁担的抄扁担,拿锄头的拿锄头,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为了什么好处,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家的娃,让这人贩子偷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说不得那次就是自家的娃。 闺女再没有儿子金贵,那也是自己骨血,哪能被这般糟践?想想那些传说人贩子的可恶,一个个咬牙切齿,定要把人贩子碎尸万段。 场面已经无法控制,王志军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邓大强这边他让邓二伯跟着,村长这个危险分子,由他亲至他亲自订着以求万无一失。 陆半夏才明白过来,自己后脑勺的伤是怎么回事,这事就跟她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啊,面对许翠花恶狠狠的目光。 “奶,我不知道啊!我被人打了一棍子啥子都不知道了,我现在脑壳还很疼,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村里的重要几个主事的不在,男人们都去抄家伙去了,年长的老陆医生帮其验伤,肯定了陆半夏的说法,再说了这样的情况,也怪不了人家娃子,算是过了这道坎。 但年长的几个老妇女就不好说了,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难道自己没有一点处事原则,要不是她们为了那点小事无理取闹,怎么会耽搁这么久。 闹事帮腔得李大喇叭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回去了被自家老头子收拾,躲躲闪闪就想往家跑,后面就跟有鬼追似的,好死不死的还是被提着锄头的邓二伯给逮住了。 好吓人的说。 “当家的,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要不然你拿个小点的家伙,这家伙一下去要人命的呀!杀人偿命划不来的。” “呵呵!”邓二伯冷笑。 “用锄头打死你,我还嫌脏了我的锄头,若是青蛙找回来还好,若找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我是死了都没脸去见大哥了,活着也没那个脸面对狗子。” 又是死又是活的,合着这个老东西还真想要她命啊!凭啥子?这事又跟她有啥子关系?李大喇叭理直气壮。 “这能怪我吗?是大嫂她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把青娃子给撵了,跟我又有啥子关系?” “你不拱火,事情会闹成这样,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真的是死不悔改。” 邓二伯大嘴巴子毫不留情打下去,太狠直接将人摔在了地上,转身就出了门,邓家两个儿子都不敢上前去拉,提着锄头紧跟亲爹而去,不是他们不心疼老娘,这事情啊,真的不好说也不好管了。 他们还是尽自己的力量,去将能找回来才是,不然他们家怕是也没个好了。 这边柳红英也后悔的要死,她咋就不能更仔细一点?孙女一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儿子就算不跟她拼命,她又有什么脸面再活下去? 杨满仓也不知道怎么样劝说才好,真的这个丈母娘让他操碎了心啊! “满仓儿啊!妈该怎么办?你哥他怕是恨毒了妈了,妈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不止一次的劝说,让丈母娘对外甥女好点,那可是大舅哥的逆鳞,谁都不能碰的。 “妈,你不要想那么多,家里还有这么多客人要你招呼,你先把家里处理好,至少让大哥回来看着好受些。” 该送走的送走,沈家的姑娘确是没有走的,她觉得她该留下来帮忙的,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还是打着精神说不少的好听话,什么吉人自有天相,邓青娃胖乎乎,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定能逢凶化吉。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贤良的,相亲对象都把她撇下了,她还关心对方的娃,柳红英很高兴,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比起陆老婆子的那个儿媳妇,这姑娘懂事多了。 邓铁头扛着锄头跟在小队伍里,低头赶路,眼神闪烁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有多少恶毒的想法,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金乌西斜,随着时间慢慢的落下,天色暗了下去,两个背着背兜的男人在大观山上行走,或许是走累了,两人找到了个不错的歇脚处才停了下来。 虽不冷确也是饿得狠了,老干馒头死硬死硬的,咬也咬不动。 有些胖的男人想架柴升火,把馒头烤烤再吃,被瘦小男人的那个拦住了。 “别动,就这样吃,不到鹰嘴崖子,我们不能点火。” “黑鸭子,你丫这回是不是太谨慎了些,本来大路走的好好的,你咋就非要穿林子里去,咱们去鹰嘴崖子找老狼,人家也未必待见咱们,说不得还要被他宰一顿,再说咱们也不是一条道上的,货源都不一样何必打那个交道。” 不谨慎不行啊! 又不是他多个心思,怕是这回就要糟球了,只要不是惹到惹不起的大人物抓进去蹲班房是小事儿,几年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想干啥都行,就怕遇到当地不懂法律的土霸王,小命都要除脱。 胖子继续唠唠叨叨,不想去鹰嘴崖子那个老鸟不生蛋的地方,要吃没得吃,要玩没得玩,几兄弟买个婆娘能是个什么好地方。 黑鸭子才不想跟这个笨蛋说那么多,鹰嘴崖子那个地方可是个好地方,小女娃子都不用拐的,稍微给些钱爹妈老汉自己就会同意,还可以以收养的名义将其带走,甚至还有人卖男孩子。 他只是帮着那些需要娃子的人牵个线搭个桥而已,还可以帮助那些有些讲究的人走正规的收养程序来,证件齐全多好的事情。 让他狠狠的赚了好几笔大钱,当然这样的好事,他是不会告诉这个笨蛋的。 别人不搭理他,胖子也不嫌烦,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叨着,说着说着就歪了楼。 “唉!其实吧,现在这种小的货一点都不好做了,什么摘腰子摘肾戳瞎眼睛,打断腿的,你也下不了手,卖也卖不出几个大价钱,还不如做老狼那一行,再怎么说也是红娘啊!解决了多少山里老光棍的婚姻问题,到时候自己再选一个好的,咱要女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又漂亮的那一种,想想都很美。” 黑鸭子很想把这棒锤脑壳打开试试,又不是第一次进这个行当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以为自己是天老爷啊!想干啥子就能干啥子,如果真那么心想事成,谁还愿意做这丧良心的勾当。 躺在家里数钱不好吗? 还女大学生,没个小三万的,做啥白日梦?有那么多钱做个小生意不好做吗?娶不到乡下妞,娶个二婚的行吧?乡下女人耐磨耐打,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盖,他们跟城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黑鸭子虽然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却也有自己的一套子奇怪原则,这话要怎么说呢?就是那当了那啥子还要立贞洁牌坊呗!人面兽心伪君子。 “喵呜……” 小小的一只猫儿,比成人拳头大不了多少,摇摇晃晃的样子便知其年岁尚小。 胖子很惊喜。 “呀有猫哎!” 就怕黑鸭子跟他抢似的,将小猫咪揣到了背兜里面,要是再找到一条菜花蛇就好了。 也歇了一会儿了,瘦男人黑鸭子催促着胖子赶紧的赶路,虽然是山里,没有很厉害的猛兽,万一遇到了野猪也是个麻烦。 蔡美美大气都不敢出,还好那只猫没有扔到她这里,说不得就要露馅了,趁着两个人重新背起背篓之时,小心翼翼的将那只王冠发卡扔了出去。 小姑娘心里直打鼓,希望月亮照到上面,不要反光才好,她是掐准了时机的,起身时肢体动作最大,这样便可以遮挡住物品掉地的声音,就算月色照在皇冠上面有反光,也可以赌这两个人不回头的几率。 本想撕了小伙伴的衣服的,奈何衣服裤子都太扎实了,她根本干不动,要是自己那条蓬蓬裙就好了,自己的那朵蝴蝶结也可以的,实在没办法,只有这个机会了。 “喵嗷嗷嗷嗷嗷嗷……” 粗嘎的猫叫声响彻山林,吓得两个大坏蛋一个哆嗦,哪还有心情观察四周的情形,这玩意儿虽然不是豺狼虎豹,遇到了也够他们喝一壶的,当然是麻溜的闪为上策。 山里某一处,一只大猫,还有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色大鹅,外加一只凶残的芦花鸡。 三只打的不可开交。 大猫腾跃而起,以猛虎下山之势爪子拍向芦花鸡,按常理来说这一下下去,就该是鸡毛一地,芦花鸡毙命当场,然而对方居然倒退几步振翅而飞。 大猫没有攻击到对方,反而被大鹅夺命一拧,皮毛掉落见了血。 大猫气的要死,打又不打赢想甩掉又甩不掉,它在山里跟这两个家伙打了一整天游击战,不管怎么这两个家伙总能找到自己。 这两只找山猫打架的,不是小黄跟麻花还会是谁?鹅姐也是气得要死,这只贱猫实在是太狡猾了,打不赢不死磕到底,这丫居然逃跑。 大猫又想再次逃跑,也许天色暗下来之后,自己可以趁机脱身,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小黄老就防着它了,若真让这个家伙跑了自己今天岂不是干了一天无用功,要收拾这只猫还得下次给糟老头子请假,麻烦。 “麻花操它后路,贱猫要逃跑。” 犹如离弦的箭,麻花的力量,也不是旁鸡比得了的,被拦住了去了,大猫本就生气,小黄还拿话挤兑它。 “嘎嘎嘎嘎嘎嘎……” 这么大的猫脸居然不要,堂堂山猫如你这般窝囊,真是不多。 “喵嗷嗷嗷嗷嗷……” 死鹅你欺兽太甚,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只越打越来火,动静越来越大,大猫要拼命的样子,给鹅姐的小暴脾气越整越高,MMP鹅大姐只是打个架而已,居然上升到你死我亡这种高度。 敢藐视鹅姐,今天非得干翻了这只贱猫永绝后患。 它们的仇怨是怎么结下来的呢? 第79章鹅的王霸之路 那就要从麻花上山玩耍开始说起,猫大王产后出来捕猎,当然老没有家用猫那么好命可以坐月子,刚刚生产就要出来寻找食物,那天正好撞上山来耍的麻花,这么只肥肥的母鸡跑山上来,不是给它猫大王送菜的是什么? 没想到这只人类养的禽类,比山上的野物还凶,不但能飞嘴壳子还特别利索,一戳一个洞,一翻打斗对方只掉了几根鸡毛,自己确是挂了彩,可把猫大王给疼坏了。 还让这家伙给跑了,从它称王称霸大观山还是第一次挂彩,自然是不干心的,正盘算着找个机会去寻仇呢! 没想到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找了帮手来对付它,当初能让它给跑了,那是因为自己刚刚生崽,身体比较虚弱,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软脚猫可以让它们随便撸。 大猫恨得牙痒痒的,心里确实畅快的,有了这两只当午餐,今天就不用去打猎,想象是完美的,现实是残酷的,午餐没吃到差点崩了自己的牙。 对付麻花它是绰绰有余,小黄那就不那么简单了,本来邓大强已经断了小黄的人参供给的,奈何它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主人,隔三差五的从老父亲那里挖一些社会主义的墙角出来,人参叶子花儿什么的。 小黄的力量不但没有退化反而更强,无师自通学会了对月吐纳之法,又有邓大强灌输的人类奸诈思想,智商越来越高,将团队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 从早上打到晚上只掉了几根毛依然精神抖擞,给麻花这只软脚虾打辅助自己又是主功还游刃有余。 江比其大视山食物链顶端大猫,大猫好惨已经没个猫样了,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又焦急又可怜,望着月亮升起的方向嗷嗷的叫着。 那里是它的家,它的崽儿还在家里面等着它回去,不行它要赶紧回去,万一崽儿遇到了其它天敌,就麻烦了。 “喵嗷嗷嗷嗷……” 老娘不打了,你两贱鸟赶紧停爪,下次再打。 没有得到小黄的指示,麻花是不可能停爪的,对方态度那么差,小黄更不可能了,这么趾高气扬,用句糟老头子的话说这丫就是欠收拾。 还那么傲,嘎嘎嘎嘎!肯定是因为打的不够惨。 狠狠收拾一顿,收拾老实了啥事儿都没有,一顿不行,两顿三顿也是可以的,鹅姐虽然是个母的,直男癌的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怜悯带着崽儿的母兽那根本就不存在。 连糟老头子都不让,实在不行干翻了这个家伙,自己给小猫猫当干妈,物种不同当妈可不可以?这个不在鹅姐考虑范围内。 它待邓青娃那么好,已经到了无原则的地步,其心思已经昭然若揭,要是邓大强对邓青娃不好,这个家伙反噬其主邓大强,然后取而待之也是有无可能的,谁说物种不同就不可以当妈? “停n个鬼,你这是休战的态度?看来没给你打服了,心里是不平衡是吧!别客气啊咱接着干。” 小黄展开的双翼犹如钢针,大猫几次攻击都没有讨到好处,反而让自己又掉了几大搓毛,平衡身体的猫胡子也受到了毁灭性的伤害。 这两只根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打,怕是已然成了精怪,再硬拼怕也讨不到好处,丢了小命自己的崽崽该怎么办?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必须休战。 大猫能认输也是有前提的,别看这两只很厉害,长相却是禽类而且是家禽,就算是山里的物种飞禽类,除了它见过的山鹰,食腐类的老鸹鸟,其它飞禽又不吃肉。 它才能这样毫不犹豫的认输,若是山里的其它动物,大猫是死都不会认输的,认不认输都是死路一条,说不得还要赔上自家崽崽的命,不如死磕到底。 一旦决定了认输,大猫就放得很开了,节操下线什么的,只有人类才讲究,当然有些人类也是不讲的,大猫做的很彻底。 露出自己的弱点给对手,爬地上,翻滚过来,露出自己的肚皮。 小黄:…… 是怎样一个卧槽了得,说好了的山猫桀骜不驯那?说好了打死不投降的?怎么样也应该宁死不屈,战斗到底才对,爱逃跑就算了,还一打就投降。 自从山里没有老虎之后,这丫活脱脱的就是山大王,这么废材真的真的太不要逼脸了。 人家都露出了自己的圆肚皮了,这家伙绝对不是纯正的山猫,不是杂种,就是跟人类生活过,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还让它怎么下手?不能干不翻这个家伙,小主人的猫毛垫子就没指望了,猫儿子也只能是自己的一个想法。 无开心,打猎还没结束呢!小黄双目如电,攻击的姿态依然满满的,大猫迅速退开保持安全距离,投不投降是另外一回事,可不能把自己放在任其宰割的地步,那不叫以退为进,那叫愚蠢。 “咕咕咕咕咕……” 麻花本就心软,觉得这个样子很不错了,再说了这只大猫还带着崽子,没有了它小崽子是活不了的,当然它永远猜不到,鹅大姐那只小脑壳里是怎样的七歪八拐,脑回路之清奇,堪称世间奇葩之最。 麻花知道小黄这个好战分子没那么容易妥协,再打下去它们也不能将大猫一击毙命,时间怕是要拖到明天早上或者是更久。 这怎么可以?这么晚了不回家,小主人会担心的,没有它们在一旁照顾着,小主人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还想不想有好吃的了? “咕咕咕咕咕……” 麻花叫自己担心的全说了,打不打的还是要看小黄的,再怎么说也是小黄给它出气,万不能扯其后腿。 说到邓青娃,鹅大姐有多旺盛的战斗力都能熄灭了,当然架是不打了,约法三章是要有的。 麻花以后到山里耍,大猫必须退避三舍,前几天的事情若再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且从此以后大观山的王,就是它小黄了,大猫必须月月朝拜,奉上供品。 这么高大上的骚操作,小黄是在哪里学到的呢?这就要从村长家的电视机说起了,某人爱看电视,又爱唠叨,总能让小黄找到不一般的理解,山大王都是要有小妖朝拜的。 大猫满口答应,山大王谁都无所谓,以亡的实力在山里依然是顶级存在,这两只又不可能长住三里,对安跟崽崽没多大影响。 至于说那只芦花鸡,山里又不是没吃的,干啥子非要去啃这硬骨头,大猫答的更干脆,以后它都不吃家禽了。 动物之间的协议,虽然没有与两国邦交那么的隆重,却也很有仪式感,三只对月高歌一番。大误,应该是对月嚎叫才对。 嚎叫这种。 小黄也是相当厉害,竟然一点都不逊色于大猫,咕咕叫的麻花好弱的说,它若是只公鸡,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小黄的有些作为,与邓大强差不多,打架的时候往死里打,不打了要认真交好的时候,礼节做得相当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小黄也是相当给力的,鹅大姐出手便知有没有,没用多大功夫就掏了一只野鸡的老窝,收获鸡蛋十几枚,至于野鸡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当然是因为小黄放水,山猫都追得上,怎会追不上只野鸡,好吧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今天有点矫情了。 它觉得吧当着麻花那蠢材的面吃个把鸡蛋是没有多大问题,把蛋拿去送礼也问题不大。 若是吃鸡总感觉有那么点不地道,以前没有这么考虑过,今天打架之后小黄想的多了一些。 这应该就是糟老头子所说的那个领导者的思想,鹅姐志得意满觉得自己这番作为一箭双雕,让山猫知道它鹅大姐的与众不同力量惊人,虽然以后是要交好了,谁主谁次要搞清楚,更要让感觉到自己的领导魅力。 小黄高高大大的脖子。 “这些东西不是白给的,算鹅姐给你家小崽子送的见面礼,咱们不打不相识,也算是邻居了,按照人类的礼数你家添了崽,我该送些礼。” 这样的作为,大猫却是另一番理解,它觉得这只大母鹅在威胁自己,若是自己以后再惹它们,报仇的目标都选好了。 如果对方没有提到自己的崽子,大猫可以不当回事儿,但现在提到了还送了礼,做得有理有节态度这么明确就不好拒绝了,它虽是山里的野物,也曾经在人类的世界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些道理它懂。 鹅大姐的想法,还真的是想要去看看那只小猫猫,山里就这只山猫,猫爹的品种是什么?这很好猜测。 公狼母狗的结合很厉害,保留了狼的凶狠与狗的忠诚,山猫与家猫的集合呢?会是什么小可爱。 嘎嘎嘎! 鹅姐有点好奇小猫猫的品种,它的有些想法虽然放弃了,某一些却依然很坚挺,用自己的鹅格魅力去征服那只小猫猫,说不得还真的认了它当妈,跟了自己回家陪小主人玩耍。 麻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黄这家伙能不能消停一下?都打的你死我活了,还提人家的崽崽做啥子?这是打算打到明天早上才罢休吗?以自己的脑子想不到这丫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出发点为何? 反正就觉得不妥当。 然而还有更令它跌眼球的事发生了,大猫不但接受了它们的礼物,还要求它们进自己的老巢去看望崽崽。 这座山的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它们早就打听清楚了,绝对没有另外一只山猫等着埋伏它们,这只大猫一直单打独斗,可是这样的作为又是为啥子? 不等麻花想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大猫前面带路,鹅姐无视它的纠结跟了上去。 “嘎嘎嘎嘎嘎……” 叫声得意洋洋,爱去不去,不去就回家给小主人报个信,鹅姐串门做客去了,要晚一些才回家。 本想说自己走亲戚去了,貌似跟这只山猫关系还不是很好,还是不要显得太急切了才好,舔狗一点逼格都没有,送上门的影最掉价,这都是从糟老头子跟人类老太太那里学来的。 麻花:…… 自己一只先回去,面对小主人的焦虑,还是算了吧,有自己盯着,小黄或许靠谱一点,老主人是这么说的,麻花一直很自豪,然而原话是这样的。 小黄脑子好使,确是惹事精极不靠谱,麻花傻是傻了点,脑子不好使也是有好处的,这个样子才靠谱。 三只在茂密的丛林中奔跑,发出细碎的响声,大猫跑得极快,后面两只速度也不慢,不紧不慢的跟着,很快就到了洞穴之处。 大猫突然匍匐一地,仔仔细细的闻着地面,很快就发现了那只亮晶晶的王冠发卡。 “喵嗷嗷嗷嗷嗷……” 这只发夹不要太熟悉,它小主人早上才带上的,怎么会在母猫的巢穴附近?而且附近感受不到小猫的踪影,麻花整只鸡都不好了,这是要玩的节奏啊。 小主人不可能那么调皮伤害其它小动物的,会不会是村子里另外三个人类小子带着小主人来了这里。 小黄双目如电,仔仔细细的观察四周的情形,除了那只发卡以外,没有留下任何小主人的痕迹,来的人类应该是两个成年人类,从枯草折断的痕迹断定也没有糟老头子,这两个人离去的方向更不是龙水村。 而是往另外一个背道而驰的方向而去,今天家里大宴宾客,小主人应该忙得很,就算等不到它们回家,也不可能有那个精力乌漆抹黑的往深山里跑来找它们,而且陪着的人不是糟老头子。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小主人遇到坏人了,小黄的眼神越来越凶,这些个人类是在赤裸裸的挑衅鹅姐,怎么死都不为过。 麻花默默的在心里念叨,那三个小王八蛋可千万不要那么手贱才好,若不然的后果严重的很,动物真的记起仇来,那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大猫没空搭理这两只,寻着残存的痕迹追了过去,快点它必须快点。 第80章无处归 大猫不是往龙水村的方向跑,难道三猫没有狗一样的鼻子?或者是被它们打的太惨了辨别不了方向?麻花脑子不够用了,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在沉思一个很严重的鸡生课题,比今天早上没下蛋还严重,小黄见它这个样子就来气,这丫脑子不但不好使,而且还少根筋。 小猫丢了,不管是不是小主人干的,正常的情况它们都应该装作同仇敌忾震惊的样子,而不是畏畏缩缩自己对号入座,不用别人挖坑,自己就把自己给埋了。 小黄大翅膀一扇,物理攻击恰到好处,将呆麻花拍翻在地,一咕噜爬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呆但刚才正常了些。 鹅姐以今无数次的鄙视曾经的自己,p当初它为啥子要选这么个傻货做手下,遇到小事儿坑自己,遇到大事儿坑它小主人。 “死麻花,你丫的赶紧给我回去,通知糟老头子,咱们家小主人可能被坏人绑走了,速度要快,超近路走隐蔽的林子里。” 小黄没给它解释更多,扑扇着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往大猫离开的方向追去,拍打之间身体竟然无视地心引力,飞了起来。 想想自己也是醉了,干啥子指望麻花去找糟老头子那个不靠谱的,你自己的本事,还怕救不了小主人吗? “嘎嘎嘎嘎嘎嘎!” 大猫,等等劳资。 野猫在林间飞窜不是很稀奇,白鹅在树梢飞翔就很稀奇了,这么反自然反科学在旁人眼里却是惊悚的,麻花只是愣了一下,便以同样的方式,拔地而起往林子外面冲去。 鹅不会为了小主人的事情骗它的,定是这家伙发现了它不知道的重要线索,小主人有危险,哪还管得了那么多。 必须要快,再快更快些,速度安可是强项,比小黄那只胖子快多了,然麻花快要冲到大路出口的时候,才想起来有更近更隐蔽的路线可以走。 再掉头就耽误时间了,其实它的奔跑速度也不慢的,麻花索性扎进了庄稼地里,几十个纵跃飞扑,终于是到了家。 鹰嘴崖子顾名思义,地势陡峭山高林密,有一座突起的山崖似鹰嘴而得名,异守难攻的地型,限制住了外来人的窥探,同样也限制住了文明的步伐,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山民穷困潦倒也愚昧无知。 重男轻女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没解放之前,溺死女婴极寻常,甚至是解放以后,还有人顶风作案。 这样黑暗的背景下所滋生的心灵,将是怎样的一个压抑变态可说。 贩卖儿童,拐卖妇女,黑暗的交易在这个地方明晃晃的暴露在日光底下,那些个破碎的灵魂,残缺的希望,慢慢的在这样的恶土下泯灭,纯洁的心灵被污浊,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就毁灭。 老狼是这个村子里的族老,本名许山狼,其权利相当于旧社会的族长,就算是村长也要避其锋芒,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个有志青年当上村长之后,要整顿这个村子,却在一次农忙季被毒蛇咬伤,不治而亡。 说的是意外,有脑子的都清楚,那并不是意外,山里人谁没有一两手对付蛇虫鼠蚁的办法,堂堂村长倒在大路上,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就很不合理。 后来的后来,就没有人愿意当这个村长了,最后还是老狼发话,选了村里一个绰号叫软蛋男人做了村长。 软蛋本名许长河,八年前家里老娘做主给他买了一个婆娘,许长河没有如村子里的其他男人了那般打那个女人,对其极好。 甚至是想偷偷的把这个女的放了,但哪有那么容易,几百双眼睛盯着呢。 已经到了这个村子,那就是这个村子里的财产,连人都不算是,许长河可以不要这个女人,可以转让给其他的光棍闲汉,放走那就是触犯了村规,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那个女人被抓了回来,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当然进一步的身体伤害,那些人还是不会做的,毕竟这个女人还是属于许长河,这是村民们的共识。 一个外村女人,怎么可能知道村子里的机关?能一一的避开那些捕猎夹子就很奇怪,虽然那个女人死不承认是许长河和放了她。 老狼还是怀疑,是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用回答一试便知,他要求许长河也要像村子里其他男人一样将这个女人绑起来一天打一顿,不见血不能停,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老狼恨毒了这个天生反骨的后生仔,他老人家那么拼,挣那么几个钱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这个村子,既然给脸不要脸,哼,那他就不客气了。 老狼给了期限,如果两个月之内,女人没有怀上,那这个女人就不属于许长河,将会被别家接走,当时就有好几个光棍闲汉蠢蠢欲动。 打那个女人,或者是强迫与其发生关系,许长河不想也不能这样做,软蛋的绰号,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买这个女人花掉了许长河全部积蓄,眼看着就要鸡飞蛋打,许母怎能忍得了?儿子不动手她动手也是一样的,那个女人被打的很惨。 至于说最后怎么成就的好事,老狼有的是办法,许母找了老狼,一剂猛药下去,什么事情都好了。 那次之后,那个女人就怀上了,许母放了心,振翅高飞的鹰,怎会愿意与燕雀相配,不相配的结合,哪怕这二人都很善良,却注定了悲剧的结果。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山村,婴儿的天真无邪,许长河憨厚的面庞,一点都没有打消那个女人的去意,又是一个晚上,那个女人消失在山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同时消失的还有许长河的母亲,有些知道内情的人,总会指指点点恶言恶语,说许长河是个罪人,忤逆不孝为了个外人害死了自己母亲。 那个跑了的女人有没有跑脱,到底是生是死?其实众人心里都有数。 第81章恶梦醒 老狼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动作,又哪里跑得了,一旦事情暴露,不但是老狼,还有村子里那些买了女人的人家,哪个跑得了,谁都不会允许这里的事情让外人知道。 失踪的许长河母亲就是例子,就算是这样,老狼最后的将那个婴儿抢了去。 放言出是是收其为干孙儿,带在身边好好教养,理由是不让许长河将娃子养坏了,村子里的人本就愚昧,这般杀鸡儆猴一回,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将买来的女人看的死死的。 许长河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佝偻,直到当上这个村长,在村子里也没什么存在感,在众人眼里他就是个废物。 当上这个村长,许长河终于有了跟儿子接触的机会,哪怕是一起吃个饭,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也是好的,刚开的时候他还有些笑意的,那是对未来的希望。 随着时间的过去,许长河越来越软弱越来越沉默,好似磨光了所有的锐气,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终于拥有了更多跟儿子相处的机会。 三十来岁的年纪,许长河却有着五十多岁人的沧桑,小心翼翼的活着,一点都不敢有一丝轻松懈怠,他知道老狼从来都没有对他放下戒心。 当上村长第一次出山办事,有名义上的村支书跟妇女主任跟随,儿子却无法跟着他就心里有数了,还没出得村口,就传来儿子受伤的消息,他便明白这是老狼的威胁,他若有动作,死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大牛。 许长河恨这里的每一个人,也恨他自己,这么些年,谁又比谁干净的要多少,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罪,他也是一样。 眼睁睁看着这些女人娃儿被迫害,自己无所作为,一样是有罪的,甚至是当上村长以后,都没有帮助那些受迫害的人,更是罪上加罪。 只要能让儿子从这个泥潭里走出去,所有的罪过就由他一人来担着。 许大牛年纪虽小,且心性沉稳程度一点不比陆霆弱,甚至是心眼更多,他爸那点心思虽然隐藏的很好,他却一清二楚。 老狼对他是不是真心,他自己明白得很,再联系一下村子里那些传说,其作为也能猜到,自己就是老狼的一根绳子,用来捆绑住软弱的父亲。 山外面是个什么世界?这是个好遥远的问题,看不着也摸不到。 许大牛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以他现在这个年龄也没办法出去,就如老狼说的林子里的山猫子都能把他拖了去,能平安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傻子才会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去陪上自己的命,哦!这个傻子就是他爸,这家伙好久都没有动作了,怕是在酝酿什么大招吧! 有时候他又恨自己父亲,这么做作干啥?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买个婆娘而已,至于这个样子吗?对错在这个娃的心里,以然是扭曲的,他亲近老狼,也没有冷淡自己的父亲。 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山风吹拂油灯跳跃,显得缝补裤子的许长河更加的苍老。 许大牛洗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小木盆,他抬头揪了一眼对面那个人为自己缝补衣物的人,心里有股子凶戾之气油然而生。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父亲总能找到理由反驳,又是一篇长篇大道理,若是让老狼知道,自己定又几个月回不了家,面前的人还要遭到毒打,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想打破这片平静。 不是不甘心吗?不是觉得龌龊吗?不是想拯救自己吗?他偏要把那些龌龊的事情告诉他,还要当那个见死不救的帮凶。 “爸,狼爷爷又带了新娘子回来了,这回的新娘子可漂亮了,听说是大学生呢?爸你说大学生是什么?其实又有什么关系,狼爷爷说了女人生娃都差不多,没什么区别。” “听说石头伯家的几兄弟,还有二猫爷,三狗子公都有那个意向,狼爷爷说狗闻到了肉身子,抢是肯定的,这回他可不犯傻抽号了,谁出的钱多就给谁。” 那个许大牛说的石头伯,兄弟六个买回一个女人,下场可想而知,二猫爷三狗公都是爷爷公公辈的人了年龄之大,那也是肯定的。 至于说抽号,当年许大牛的母亲就是这样到许长河的身边来的。 许长河的手在颤抖,针扎到肉里,才让他清醒,这个小子在试探自己,或者是想激怒自己,他不能表现出来。 “爸,那两个女人我见过了,你说可不可笑?她们居然向我求救哎!为什么要求救呢?咱们这里也不少她们吃喝。” 许大牛完全不知道他那些话的冲击,对许长河的打击有多大,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断裂了,所有的信念被击得粉碎。 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当年就该抱着他从鹰嘴崖上面跳下去的,她说让自己懦弱的求生,如瓦砾般的活在臭茅坑里,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滚烫的泪,如夜色中璀璨的星辰坠落,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如玫瑰般的少女,那么的美丽,残破的身体坠入山崖一切的梦都惊醒了。 一个男人如哭唧唧的,张大牛极看不上的,就如村里说的这丫就是个软蛋。 许大牛吼道。 “你为什么哭?你有什么不甘心,你就不能硬气点,你就是个软蛋废物。” “出去、出去、你给劳资滚出去。” 破裤衩子砸过来,没有打到许大牛,反而将煤油灯带倒,没有如电视剧里的情节那样瞬间火光四起,四周陷入了黑暗。 “滚就滚,你以为我稀罕回来,我滚了,以后你别后悔。” 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咔嚓”大门被打开,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将小小的一个身影拉长,这样的画面以前许长河觉得温馨,此情此景那个站在门口的人却如同生着利爪的小恶魔,朝着他张牙舞爪。 某些东西已经悄然远去,属于男人的坚硬和刚强瞬间回笼,他该为这个村子做点什么了? 。 第82章人小鬼大 许大牛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没有一丝要挽留他的意思,咬牙切齿的样子,不心寒是假的。 哈哈,说好的不离不弃,永远都不会放弃自己这个儿子,结果还不是一样,只是没有按着他的路走,就是这般。 哼!滚就滚,因为不知道他那些事,还不是自己给他打掩护还不是自己给他打掩护,不然死十次都是够够的了。 徐大牛嘴巴很硬,想的也挺好,但他知道,与亲爹之间就是猫和老鼠之间的关系,是共存的,如果村子里没有老鼠了如果村子里没有老鼠了,本来就缺吃少穿,猫也就失去了价值。 只有一个结果,要么被撵走,要么榨干身体的最后价值,心肝脾肺肾都要被别人取了去。 回去给亲爹认错,许大牛也是很坚决的,自己本来就没有错,干啥子要认错?若真学了他那般傻不拉叽的样,凄凄惨惨的过一辈子,不如没在这个世上来一回。 心事重重出得家门,许大牛也不想去听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没别的地方可去,他径直去了老狼家。 这个时候老狼在干什么呢?堂屋里摆了一大桌子菜,儿子儿媳都退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却与来的两个客人把酒言欢,这二人正是黑鸭子与冬瓜。 到了地方蔡美美就被发现醒过来了。 小丫头演技是有的,不愧是蔡老四的女儿,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样子,冒着股傻气。 “爷爷,这是哪里?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我爸爸去哪里了?” 老狼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得及慈祥。 “真是个乖宝,来爷爷这里,爷爷给你吃个鸡腿腿,乖乖的不要哭闹,爸爸马上就来接你了。” 蔡美美乖顺的走过来,坐到老狼身边,接过鸡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爸爸说过人是铁饭是钢,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要保持体力,才可以战胜敌人。 在有危险的情况下,小娃子也是可以骗人的,爸爸说过就该这么干,这不算违背乖娃娃准则,不知道青娃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现在还不醒? 邓青娃反抗太激烈吸入一次药物之后,那两个黑心的又加大分量,小姑娘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许大牛进来的时候,便见到一个小姑娘坐在老狼身边,他没有丝毫停顿,上前将蔡美美推开。 “哪来的赔钱货,男人们吃饭哪有你的地方?还不给我滚一边去,没有眼色的东西,再不走信不信劳资拿大嘴巴子抽你。” 蔡美美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心里的小人早就跳起来了,咬牙切齿的暴打着坏人,还暗暗发誓等自己脱了困,定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打扁,搓都搓不圆那一种。 内心世界刀光剑影,表面却柔弱如小白莲,软弱又无助。 “爷爷,这个哥哥好凶凶,宝宝好怕怕。” 老狼板着脸着着许大牛,好似很生气的样子极吓人,别说个小娃子了,冬瓜心里都直打突。 许大牛知道自己的作为老狼是满意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按照老狼的教导来的,所以有恃无恐昂首挺胸,傲娇的不得了。 如他猜测的一样,老狼的面色越来越缓和,大笑着将许大牛搂了过来,鸡腿没有了,加了一个大鸡翅。 “哎哟,你的小子像你爷爷我,有我们鹰嘴崖男人的风格,好样的,以后就要这样子干,女人都是贱皮子,不打是不行的,给劳资记好了,别学了,你爸那个软蛋。” 许大牛各种迎合,彩虹屁一串一串的,拍马屁吹牛不上税这个说法,山沟沟的娃没听说过,想讨好旁人得些好处,这不分地域不分年龄,底层生活的人谁都懂那么一点。 蔡美美泪汪汪的,心里怎样个卧槽了得,却又唾弃自己少见多怪,坏人的做法,只可能最坏才对嘛!哪会像家里的长辈那般爱护幼小。 蔡美美泪汪汪的,心里怎样个卧槽了得,却又唾弃自己少见多怪,坏人的做法,只可能最坏才对嘛!哪会像家里的长辈那般爱护幼小。 老狼也没耐心哄蔡美美说话,扯了扯垂下来的绳子,院子里响起清脆的铃声,两个打扮的很利索的中年妇人进得屋来。 老狼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如钢针一般。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把这两个女娃子给我弄下去,多少喂点吃的,别饿死了,晚上要下雨山路不好走,女儿洞那边去不了,别给我找那个晦气。” “大伯娘没得那么麻烦,给她们一人一颗土豆就好了,这些个外来的,吃多了稀饭喝多了水,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去解手,变着花想逃跑,给颗土豆饿不死就行了。” 蔡美美…… 她想爆粗口了怎么办?马卖皮等爸爸找到她,定要把这个家伙抓回去每天打一顿才好,今天给自己吃土豆,以后天天让他吃土豆皮。 另一个妇人去抱邓青娃,见到她怀中的猫儿,纯黑的猫儿,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仿佛能刺穿心灵,渗人的很,就想抓了丢出去。 老狼也没耐心哄蔡美美说话,扯了扯垂下来的绳子,院子里响起清脆的铃声,两个打扮的很利索的中年妇人进得屋来。 老狼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如钢针一般。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把这两个女娃子给我弄下去,多少喂点吃的,别饿死了,晚上要下雨山路不好走,女儿洞那边去不了,别给我找那个晦气。” “大伯娘没得那么麻烦,给她们一人一颗土豆就好了,这些个外来的,吃多了稀饭喝多了水,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去解手,变着花想逃跑,给颗土豆饿不死就行了。” 蔡美美…… 她想爆粗口了怎么办?马卖皮等爸爸找到她,定要把这个家伙抓回去每天打一顿才好,今天给自己吃土豆,以后天天让他吃土豆皮。 另一个妇人去抱邓青娃,惊见其怀中之物,竟是一只纯黑的小猫儿。 。 第83章兽心人面 小猫儿可不愿意,奶声奶气的吼着,小爪子虽然没有成年猫儿那般锋利,抓在那妇人手臂上也不疼,那妇人却觉得晦气的很,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就怕有脏东西上身,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就一直杵在那里,感觉到后面的事情,妇人忍不住身子都在打哆嗦,如果招了公爹的厌弃,她怕是要跟大嫂一样艰难了。 老狼看人的眼神都差不多,没有善只有恶,端看恶到什么程度,就冲着这个女人给自己生下长孙,在他这里算半个人,这点子小错误,还真不当什么。 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效果才好。 “老二家的别耽搁时间,你把她跟猫一起抱走,不当什么事儿。” 老狼不信鬼神,对黑猫也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架不住家里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爱作妖。 到人家家里做客,带只黑猫来,主人家不言不语,也不是个道理。 “还捡只黑猫回来,我们这个行当顾忌的事很多,黑鸭子你也太不讲究了些。” 本就只是合作关系,互惠互利而已,在大姐那里他们的关系是平等的,黑鸭子无话可说,也没必要解释什么,更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去教训自己的搭档。 胖冬瓜嘿嘿嘿的傻笑,这种时候他再傻也不会说他捡了猫儿只为吃肉,转移话题道。 “哎哟老狼哥,你这个孙子可不得了啊!瞅瞅这眼神这气度,跟你一老可是如出一辙。” 老狼是很欣黑鸭子的,即能在黑道上跑,在白道上也吃得开,就算放人群里这丫这一张憨厚的好人脸,也能无往不利,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吃这碗饭,脑子也是有的。 至于说另外一个棒锤,根本就没必要搭理,搭理太掉价。 没人搭理他,胖冬瓜闹了个没脸,妇人没有试图将小猫儿从邓青娃身边弄走,再抱起来邓青娃时,小猫儿尽乖乖的趴在其身上,一动也不动。 起身那一刻,如瀑的长发散落,昏暗的灯光,漂亮的蓬蓬裙,蝴蝶发卡,脸颊上那稚嫩的婴儿肥,此时邓青娃如童话里沉睡的小公主可爱极了。 那么精致的衣服,如鸡蛋般的皮肤,是怎样有钱的家庭才会将个赔钱货养的这么精致,别说是村里的女娃子了,连最富有的老狼家里的孙子,都比不上这个女娃。 许大牛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他搞不清楚那种感觉,最后他归结为嫉妒,他肯定是因为嫉妒才有那样的感觉。 抛开心里的思绪,又很不以为然。 不管这女娃子以前过得有多好,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只要落到老狼他们手里,结果都差不了多少,不是进了女儿洞,就是远远的卖出去,活着下场凄惨,死了连片遮挡的衣物都不会留下。 老狼顺着许大牛的视线看过去,眼神流转之间意味不明,他倒没有往那些龌龊的事上想,他大概猜测这便宜孙子瞅着小丫头片子白净,嫉妒了吧。 又灌了一口酒,嫉妒?谁又不嫉妒呢,记忆深处的画面再次飘过,来得快也去得快,老狼感叹道。 “这女娃子养的好,要是一直这么养下去,定是个条盘子顺好生养的,现在嘛,也有现在的好处,有些城里的有钱爷们儿就好这一口,野鸭子你小子有的赚了,把这个小胖丫头片子送到大姐那里去处理,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你吉言了,但愿如此吧!” 黑鸭子一直心事重重忐忑得很,总感觉这次的事情不太好,就算人坐在这里,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两个女娃子的强处,他又怎能不知,若是弄得好,或许真的有那个本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是相对的风险他又不愿去冒,心里更是纠结。 老狼打着哈哈。 “你小子不要想那么多,到了我这里就是安全的,只要你小子记下叔的好处就行。” 能过这道坎,什么好处大概黑鸭子都会答应的,两个人很有深意的碰杯,这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话,交易以来隐形的达成。 冬瓜再傻也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份量,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自己入行的时间太短,想想别人瞧不上也对,等这次的活儿做好了,在大姐那里得了脸,看这些人还敢看不上他。 两个女孩子被带走,三个坏人各有心思,酒入肝肠丑态百出,小人许大牛来回奔跑,帮着捯酒夹菜,表现的不错,也能赏口酒菜吃。 喝高了之后,胖冬瓜嘴巴就没把门的,拉着许大牛打趣。 “我说娃儿呀!咋能老是板着一张脸,想讨婆娘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爷会给我买一个的,不用你瞎操心。” 许大牛心想这人傻不溜溜的操心别人,不如操心一下他自己,冬瓜子只觉得这娃有意思,接着打趣。 “买一个好,买一个好,这小子有主意,刚才那两个看上没,你爷都夸条盘子顺了,喜欢不?劳资给你便宜一点。” 许大牛知道,这人就是拿他开涮的,找个乐子当下酒菜,但自己也能得一些好处,这何乐而不为?装傻子而已。 一如既往的傲慢,嗓门大得似要掀翻屋顶。 “我才不要那个小胖子,这么胖,肯定吃的很多她妈才要来了她,我傻了我才会要这种小胖子,养她不如养头猪顶用些。” 许大牛的装疯卖傻很成功,这话以小孩子的理解确很实在,以成年人的思维,着实搞笑了些,引得三个恶徒哈哈大笑。 许大牛又在老狼面前吹了不少的彩虹屁,言谈之间全是敬仰之情,欺骗别人的同时,首先要欺骗自己,好一个爷慈孙孝,连他们自己都以为是那么回事。 几杯酒下肚,被许大牛一通吹,仿佛前途一片美好,觥筹交错恶徒们酒足饭饱,这边蔡美美跟邓青娃小朋友就没那么好过了,别说是弄口吃的了。 两个妇人哪有那个闲情照顾这俩女娃子,她们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养过,不是卖出去了,就是扔进了女儿洞。 第84章神奇的相遇 特别是那个抱着邓青娃的妇人眼里的妒火都快要化作实质,如果两娃不是外来的客人带的,她可能会连夜都不过直接丢女儿洞去。 “大嫂,你瞧瞧这两个小赔钱货穿的是啥?我活到这个岁数见都没见过,一个女娃子家家的,爹妈老汉不知道怎么想的,给用这么好的东西就不怕折了寿。” “是啊,真的是好命,投胎投的好,怎么都比别人好。” 妇人眼中没有反抗没有激情,只是看透了世态的苍凉,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了,人和人本来就不同,下辈子就下辈子吧!他定要看清楚了再投胎。 妇人想也许没有下辈子,有罪的人该下十八层地狱,不是永世不得超生,就该堕入畜牲道,做那任人宰割的畜牲。 平时妇人是极少说话的,哪怕被男人打到吐血都不会吭一声,得到她的应和抱着邓青娃的妇人面色更加不好,扭曲的不成人样。 凭什么?凭什么有人生而高贵?她们就要受这般的苦。 都是投胎做人,凭什么这小丫头片子要比她的女儿活得好?越想越恨,抱着邓青娃的妇人,狠狠的在邓青娃的胳膊上掐着,越掐越重,心里越是畅快。 这样的狠手之下,邓青娃又不是个死的,怎么可能不醒。 “疼、好疼,好疼好疼,爸爸,爸爸你在哪里?” 脑海里闪过爸爸的笑却不是对着自己的,那种被抛弃了的失落,太痛了,比手臂上的疼痛还要深刻。 邓青娃呜呜咽咽的哭着,伴随小猫儿的嚎叫声,怪渗人的,蔡美美想上前去帮忙,自己的小身板不够那疯婆子几下的,救不了小伙伴还要陪上自己。 哭就要哭。 “呜哇!美美要爸爸、美美要爸爸、爸爸……” 一个娃的哭声让人焦躁,两个娃的哭声可不是一加一等二,那是一乘以一百的效果,加上小猫儿的叫声,攻击是地狱级别的。 邓青娃虽然是醒了,还是处在脑子不清醒的状态,药物后遗症太强烈了,小丫头心里害怕,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哭。 屋里醉生梦死者字不会过问这点小麻烦,两三个小娃子哭而已,烦心了几耳光就能解决,心情好时听听这哭声也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像不像即将待宰的羔羊,那悲哀又无可奈何的嚎叫。 “这哭的好听,如黄鹂,如翠雀儿。” 胖冬瓜喝了一大口白酒,眼睛微醺大着舌头接着道。 “好听真好听,比、比演唱会好听多了,以前咋咋就没觉着好听,下次想、想听,劳、劳资就抽她几耳瓜子就能听、听、听了。” 坏人们又不是哈哈大笑,许大牛事后的更加尽心尽力,刚才觉得这个没脑子的好把握,自觉后怕不已,人家没脑子,架不住是个神经病啊!哪有正常的人喜欢听人哭的。 许大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讨好老狼,也不能放弃亲爹那边,万不能让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 坏人们都是怎么样?女人们的丈夫骂骂咧咧,东西砸的呱呱响,三字经一串一串的骂出来。 说如果不快点回来,要两个妇人好看什么的。 被这么闹一闹。 别说那个抓着邓青娃的妇了,就算是如行尸走肉的另外一个也被吵得脑壳疼,这样的女娃子真真让人讨厌,她们揭开了地窖门,粗略略的绑上绳子把两个小家伙吊了下去,至于说土豆跟豆腐渣? 吃啥子土豆?赔钱货有那么金贵吗?一顿又饿不死,豆腐渣虽然不值钱,给猪吃不行吗?鸡鸭鹅吃了还能多生一个蛋。 重物落地伍天娇吞了吞唾沫。 “阿云,你说丢下来的是个啥玩意?能不能吃,好想咬一口,我好饿啊!我好想吃大鸡腿,要是有一只鸡,我能活啃了它。” 孙如云…… 这家伙怕是饿的惨了,惨生了幻觉,看啥都像吃的,虽然这间地窖乌漆抹黑,伸手不见五指,听声音也能辨别出来,其中的肯定是人,而且是个年纪很小的小人。 嗯!听声音貌似还有一只猫。 猫这么可爱的小动物,能吃吗?好像撸起来比较有感觉,猫猫这么可爱,吃还是不要了?饿死也不吃。 孙如云还没有回答,蔡美美就炸锅了。 “你、你、你、你们是妖怪吗?是吃小宝宝的妖怪吗?嘤嘤嘤嘤嘤……宝宝不要被吃掉,宝宝好害怕。” 蔡美美抱着邓青娃,拍着背安抚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小人恢复了些。 “美美,美美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好担心你,我们是被妖怪抓了吗?王叔叔说不是没有妖怪的吗?妖怪要吃人真的好可怕,嘤嘤嘤嘤……” 又是一阵哇哇的哭泣,还有乱入的小猫儿,那叫个热闹。 伍天娇…… t的好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自己这是捅了马蜂窝了,不对,应该是惹到了两只嘤嘤怪。 “不哭了行不行?姐姐就是随便说说的,你们不要当真哈,开个玩笑知不知道?开玩笑就是假的,再说了姐姐也不是妖怪。” 伍天娇走到地窖正中,借着缝隙透出来的月光,拔了拔自己的大卷发。 “看看看看,哪有姐姐这么漂亮的妖怪,姐姐不是妖怪的。” 邓青娃……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可怕好可怕,大人都是骗人的,世界上真的有妖怪。 蔡美美也是惊恐脸。 “你、你、你、你还说自己不是妖怪,你比西游记里的妖怪还可怕,丑、丑、丑、丑爆了。” “卧槽!劳资哪里丑了?阿云这个小丫头片子说姐丑,想当年姐也是校花一枚,居然被个小丫头骗子说丑。” 昏暗的月光从木板缝透进来,中间的女子披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挥舞着手笔画的样子张牙舞爪,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恐怖片的氛围,能吓死宝宝的那一种。 如果自己再说出两句,不合时宜的话,定是要惹得这丫头歇斯底里的,算了,还是违心的安慰几句吧。 。 第85章两个傲娇 说好了要安慰小伙伴的,然而实在是太违背良心了,孙如云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从来没有撒过谎,实在是不会撒谎。 这间地窖够黑能完美的掩藏她的表情,声音之中的无奈和打趣却遮都遮掩不住。 “大美女,你不饿了,不累了吗?你要相信小孩子是没有什么眼光的,她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美丑,所以她们的话你根本就不用当回事儿,赶紧过来歇息一下养养精神也好。” 伍天娇听着也觉得深有道理,小娃子哪懂得成年人的美,然而孙如云接下来的话就很有深意了。 “别闹腾了,本来就很饿又不休息好,这么闹腾下去,脸上没有血色不说,眼眶也会凹得更下去,肯定就不美了,要相信你自己,你现在还很美的。” 伍天娇张着嘴,心里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卧槽了得,如云这个家伙太可恶了,咋就不能含蓄一点?好吧大概也许有可能,自己的样子跟个饿死鬼也差不多。 然!伍天娇很快给自己打气,就算是只饿死鬼,她伍天娇也是最漂亮的那只美女鬼,不对,自己现在还没死呢!最多算是非主流,显得奔放了些而已,哪里丑了。 伍天娇打算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才不是因为说她丑而记仇。 就算同样身处囚笼,到底是不是同类还未可知呢!当然要探查清楚,审问审问才好。 至于小孩子天真无辜什么的,哦呵呵呵呵!瞧瞧自己为什么会被骗到这里来,还不是相信太那些个天真无邪的小恶魔。 还有了前几天那个小王八蛋,混账东西说的都是啥话,说为啥子要帮她们的忙,她们为什么要逃跑,这里又不少她们吃喝。 啊呸呸呸!都是些啥三观不正的逻辑,让这小子长大了还得了,妥妥的社会人渣,反社会反人类。 所以永远都不要相信人性的险恶,无知孩童心性未定,被成年人教唆着干坏事更可怕。 那话咋讲的来着?有志不在年高嘛!恶人不能以年龄来限制的,好好的教训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才是正确的。 伍天娇一甩头发,大踏步走了过来,谁刚才蹦达的最厉害,她就抓谁,是严刑拷打还是如唐僧般的来一场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政治教育?这个是一个很深奥的课题,需要深刻研究才能得到答案。 当然,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将犯罪分子抓到手里才行,后面的就好解决了。 有的东西有的人在自己身边时很平常,当有一天那个人那一件东西突然消失在你面前,失去一切的惊慌失措,那是致命冲击,邓青娃现在就处在那种紧绷状态。 爸爸很可能会变成陆家叔叔那样的爸爸,她不在是最重要的,连好朋友都要被坏人抓走,邓青娃爆发了。 小小的一团,如炮弹般的冲出,牛犊子一样的全力撞向伍天娇。 伍天娇饿得很,没什么力气又完全没有防备,居然被邓青娃撞翻在地。 “哎哟哟我的娘哟!腰要断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咋就这么狠,信不信姐抽你个小瘪犊子。” 邓青娃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人,想咬人的冲动很强烈。 “不准你欺负我的美美,你再过来我就咬死你,我真的会咬人的。” 因为这一场冲击,邓青娃站在了地窖正中央借,伍天娇才能借着中间透进来的那一丝月光,将撞倒自己的罪魁祸首看个清楚。 头顶小猫的小女孩有着一张婴儿肥的小脸蛋,圆圆的大眼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然真真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剩下了卡哇伊了。 小猫仿佛是为了应和好朋友的话似的,也是龇牙咧嘴,喵嗷嗷的叫着,嘛蛋怎么觉得更可爱了怎么办? 伍天娇:…… 卧槽要流鼻血了! 挺住,一定要挺住,这丫头一定是个讨厌鬼,一定是一定是,肯定跟她前几天见到的那个臭小子是一路的,找了好多好多的理由,伍天娇还是忍不住。 心情之纠结,堪称冰火两重天。 哦tnd太烦这种奶凶奶凶的物种了,欺负了别人,还能无视道德规范,靠着萌萌哒的颜值,赢得好感,太犯规了有木有?太不讲道理了,有木有? 姑奶奶不看不看不听听,今天绝对要拒绝萌萌哒,这里的人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就算是只可爱小萝莉,也是个只黑心的小萝莉,有毒的有毒的。 伍天娇眼神柔和了好多,却强装着咬牙切齿。 “小丫头片子,你咬一个试试,你以为姐不会咬人是吧?你信不信姐能一口把你活吞了知道不?再把你头上那只小猫猫嚼吧嚼吧也吃掉。” 啊啊啊啊!好想么么哒这个小可爱,伍天娇在蔡美美眼里,前后态度奇怪得很,好吓人。 “青娃你不要害怕,赶紧过来,这个丑八怪不会吃人的,她是吓咱们的不要上当知不知道。” 蔡美美只知道小伙伴现在很不妥,怕是被吓到了才会这个样子,小伙伴想保护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暴力之后的邓青娃,神智恢复了,没有刚才那般疯狂,声音嘶哑,语气平静很坚定。 “美美,这个丑八怪是专门欺负小娃子的坏人,她不吃人,肯定会咬人,以前也没少干,只有习惯了咬人的人,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她以前肯定经常咬自己的小伙伴。” 伍天娇:…… 麻蛋这是个人精吧?分析的好到位的说,她竟无言以对。 上了大学之后生气了还会咬人的某娇娇,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有咬人习惯的。 孙如云不能无语望天,只能无语望着地窖顶部的破木板,这两个小朋友又说好友丑,还揭穿了老友的老底,看来自己不介入,争吵是不会有结果的。 二十多岁的人了,跟个小娃子干架还干不赢?好友这回真真的翻的很彻底,落到这般田地,将自己都弄丢了,还有比这个更没脸更艰难的吗? 吵有什么好吵的?留着口水养精神不好吗? 还在找"渣爹的逆袭人生"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86章奇葩组合 孙如云支撑着身体,走到中间位置,拉住欲要炸毛的好友。 “好了娇娇,没吃没喝的,你还这么爱蹦跶,早晚耗光自己的体力,到时候咱们岂不是要做那任人宰割的羔羊,你现在这个样子,坏人们是愿意看到的,别闹了。” 伍天娇不相信邓青娃她们,邓青娃又何尝相信她们,蔡美美没想到那个暴躁易怒的小姐姐,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她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计策貌好似无用武之地了,该怎么办好纠结? 伍天娇听话的不再闹腾,孙如云却那没有回去,拉近了距离套起了近乎。 “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 邓青娃毫不犹豫的沉默,才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无关于名字的歧义,就是不想让对面那个坏人知道,虽然这个人很温柔。 蔡美美正还找不到台阶下,对面的小姐姐就递来了梯子,爸爸说矫情也要有个限度,能有梯子不就赶紧下,太矫情下不来就麻烦了,委屈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姐姐,我叫蔡美美,她叫邓青娃。” C省有些地方的口音,在说某些字的时候怪腔怪调,方言死可以把有些字理解成其他,邓青娃的邓在方言里就可以解读成炖,蔡美美奶声奶气的话,让青娃这两个字听来就是青蛙。 伍天娇要笑死了有木有? 听说过乡里的人,最爱取一些贱名,猫儿狗儿,扁担锄头什么的,驴粪蛋子之类的名字也不是没听说过,炖青蛙这么喷香扑鼻,又路数轻奇的贱名,她还是第一次听。 怎么办?配上这小家伙那张包子脸,更可爱了,有木有? 然而,她没有想要上前,亲亲抱抱与高高的想法,遵从本心的狂笑道。 “哈哈哈哈哈!你爸太有意思哦!炖青蛙!炖青娃!你们家还有炖啥的?有没有炖小白兔的?” 伍天娇被无视了个彻底,邓青娃小朋友没有生小伙伴的气,叫她炖青蛙的人,也不差这两个,就是这个人笑的太讨厌了,讨厌讨厌非常讨厌。 孙如云:…… 这家伙真的是够够的了,自己咋就这么命苦,摊上这个坑朋友的坑货,好吧!说好了好闺蜜要永远在一起的。 现在不管这个不靠谱的,该了解的情况还是了解,不能放走一点机会。 孙如云觉得蔡美美这小丫头心眼子太多,探听消息不靠谱,就选了邓青娃来问。 “哎!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的,风景很不错,我以前居然没听说过。” 小姐姐说的话很委婉,但意思邓青娃懂,这个问题就难倒她了,她醒来的时就在这个地方了,真的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回头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蔡美美撇了撇嘴,有点小不甘心,然还是回答了。 “小姐姐,我被抓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有听到抓我们那两个坏人的谈话,说是要去鹰嘴崖子投靠一个叫老狼的人,说是大路不好走。” 过多的蔡美美就没有说了,她猜测爸爸妈妈跟邓家叔叔定是翻天覆地的找她们,那两个坏人才走不脱的,只要自己两个小心些,得救很容易。 大人的世界很奇怪的,蔡美美不敢拿自己跟小伙伴去赌,该说的不该说的把握的很好。 说其他地方,或许因为邓青娃年纪太小记不得,鹰嘴崖子她确是印象深刻。 为啥子? 邓青娃家奶奶柳红英三天两头就会提到,各种的贬低,穷的红烧稀饭都吃不上,土豆都没有多的,要小朋友要珍惜现在的福气。 吃不上肉,连土豆都吃不上的地方,那是何等的艰难,邓青娃记得牢牢的,因为好奇又跟几个小伙伴打听过这个地方。 邓青娃拉着蔡美美的手。 “美美,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村子里有个特别特别坏的人,就是从这个地方嫁过来的,美美太好了,我们没有被带的很远,爸爸会来找我们的。” 邓青娃心里有点点失落,就算爸爸不来,小黄也一定会来的。 伍天娇跟孙如云也握了握手,交流着彼此的意见。 好吧!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伍大美女被好友的一个观点说服了。 她们两个已经是阶下囚了,外面那些人再画蛇添足的搞两个奶娃娃进来,不太合理,重要的是这么穷的地方,出现这两个穿着的女孩儿,很不合理。 这是她们的机会,操作好了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蔡美美也很高兴,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只要还在小马镇,谁敢动她蔡美美,不说爸爸了,爷爷那关都过不了。 孙如云可没有两个小女孩子那么乐观,虽然现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等待逃脱的机会。 可是防备坏人的狗急跳墙也很有必要,小姐俩又在手心里的写写画画,交流着彼此的意思。 孙如云问了话之后,蔡美美找着这个机会,也奶声奶气的打听了一些,好吧,大人都很可怕,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夜已深,都挺累的虽然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 小黄早就跟大猫追上来了,大猫很着急喵嗷嗷的叫着,没有得到它崽崽的回应,却引得村中的犬吠声此起彼伏。 同样的物理攻击,不一样的力道,大猫被拍到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小黄也是无语了,这只猫当山大王也有些年了,咋就光长个子,不长脑子,那么大个脑壳里面全部装的都是豆腐渣? 人类的话咋说的来着? 要敲咪咪的进村,开枪的不要,这个道理都不知道,这家伙进村还不被人活捉了。 小黄压低了声音,“嘎嘎嘎”的叫了几声,先讲道理,道理实在讲不通,直接拍晕算了,免得影响自己救小主人。 人类在小黄这只母鹅眼里就是一种渺小的生物,除了聪明一点,根本不足以为惧,鹅姐分分钟干翻他们,还不带喘气的。 实力不如鹅,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也让大猫明白自己坏事儿了,忙住了嘴跟着小黄退远了些,为了隐藏它们的行踪,鹅姐这回可是牺牲很大,免费给猫当了坐骑。 还在找"渣爹的逆袭人生"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87章许长河之计 当然也不是白给的,就鹅姐这不吃亏的德行,哪能委屈了自己,大猫签下不少不平等条约,除了儿子不能卖,其他的基本上都答应了。 小黄还是不开心,这只笨猫咋回事?它就差明说要给小猫猫当妈了,居然不答应,好气哦! 它鹅大姐不要面子的嘛!又不是自己要救小主人,才懒得搭理这个笨家伙。 不到十分钟就有两个牵着大狗的人出来查看情况,啥都没有找到也是不行的,这就是人类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按人类的尿性还不得使劲的追查,坏人们追出二百里都有可能。 所以小黄灵机一动,去而复返给,在那个附近,留下了一只断了腿的野鸡。 原来是一直受伤的野鸡从林子里跑出来了,只是虚惊一场,还有这般大的收入,两人自是高兴,便没再仔细查看,就着手上的家伙分了赃物,各回各家。 云层越来越厚,已然遮住了明月,瞅着这个架势,怕是要下雨。 大猫心里更着急了,有小黄在一边,它都能控制自己的冲动,与小黄商量着对策。 村子里有不少的陷阱,还有不少狗,潜伏进去,不太靠谱,小黄的意思是先确定了目标再行动,用武力攻击来强的。 鹅大姐表示这完全没问题,它一干十妥妥的,大猫尽管放心,刚才那个样子不是因为它怕。 大猫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原来传说鹅的眼睛看人真的是小的,不然这个有脑壳的家伙不会那么二p。 “喵呜喵呜……” 不让我先进村子查看,也不能确定崽崽的去向,还是我先进去,大王你在后面断后。 “嘎嘎!”大王这个称号,听起来很不错,小黄觉得还是鹅姐比较有气势,什么大王大王的土的要死,都社会主义了,哪个还占山为王,以为自己是蠢猫它自己呀。 要不是现在,忙着去救自己的崽崽,大猫必须要跟这个家伙好好谈谈人生,谈谈理想的。 明明自己要当山大王,叫大王还不高兴,还说啥社会主义,人类的社会主义跟她们动物有啥子关系?难道这小眼睛的家伙还真想打遍天下统一动物界,建立跟人类一样的社会体系? 大猫刹那之间有毙了狗的想法,转瞬又丢掉了,鹅心人不靠谱而已,实力确实强的,总能帮上自己的忙,再听听它能说出什么来,自己再做打算也不迟的。 一副小学生认真听讲的老实一样,鹅姐满意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 姐给你讲,根本就不需要一家一家的去查看,人的世界里大多数的坏人都很与众不同,要么穷的要死,要么富得流油。 据我的了解,在穷的要死的村子里那种富的流油的,嫌疑最大,所以咱们只要姐奔着这个村子最富有的人家去就行。 鹅姐这番道理,分析的是头头是道,可以说是引经据典,引的谁的精?当然是它极瞧不上的糟老头子。 这分析这大猫看也挺对的,有能力上山打猎的猎户,肯定比普通人家富,吃得上肉的人家,房屋定是比别人家修的更加精美些,按着这个找也没错。 两只歪打正着,确立了老狼家就是它们的目标。 老狼家不在村子的最中央,而是在靠近内山外围,村子的另外一个出口,两尺若想去到那边,如果不横穿村子,那便要绕路而行,从另外一座崖壁爬下去,这般操作极费时间。 就能做到鹅姐说的那个要悄咪咪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这些话都是自己说的,鹅姐想反侮来着,这条路也太长了点,会不会费很多时间?小主人这会儿是不是在哭? 想到哪个样子?鹅姐心里就不舒服,自己养大的娃。 邓青娃上哪里都是它陪着的,当然是它带大的,又当爹来又当妈极超心,瞧瞧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出大事了。 大猫可不管那么多,就算后山有传说的瘴气,它也要去闯一闯,确定了目标就往前冲,只是片刻之间就没了猫影。 大白鹅伸长了脖子,左瞅瞅右瞅瞅,自己要不要冲进去先,意愿很强烈,一只鹅干翻几百个人类,它还没有试过这么骚的操作。 最后还是对小主人的爱战胜了鹅大姐的凶性,如果是它自己一只,打输了也就打输了,跑路分分钟容易的很,小主人怎么办,选最长的一条路,保证了小主人的安全,这比什么都重要。 小黄用翅膀飞,很快便追上了大猫,两只穿山越岭,向着鹰嘴山崖子的后山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小黄它们这边各种营救策略层出不穷,鹰嘴崖子村里就刚才乱了一下,便归于了平静,乱的那一下直接原因,虽然不是小黄它们,却也是因为小黄的随意之举。 当然是那只鸡,守夜的人不好好守夜,居然跑到山里去打猎,搞外快哎!受到社会主义开始阶段这一股子影响,在这个宗法大于天的封建山村是不允许的。 那两个人被举报了,鸡也被没收了,守夜的资格也被人替换了下来。 这一切的操作,也有许长河的手笔,当然他没有直接动手,他时常给几个心计重的人吹嘘守夜的好处,能搞外快又能休息好,只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多好的事情。 穷山沟沟里哪来的外快?这两个不就撞上了枪口,山上跑下来的肉哎! 你说就今天这么一回,谁知道你们以前有没有天天吃肉,山上就跑回来这么一次?坚决不相信。 大家都是坚决拥护老狼的,凭啥子这几个人就要有优待,都起哄要轮流值夜,老狼喝的有点高,被整的很不耐烦,又觉得在外人面前丢了脸,没收了鸡之后,还把两个人狠狠的劈了一顿。 至于说守夜,这些个蠢才想去喂蚊子就去呗!真真的蠢的够可以的,躲到自家蚊帐里睡觉不好吗?非要去外面风餐露宿。 被换下来的人恨得咬牙切齿,获得胜利自然是得意洋洋,别人他们自然是指使不动,那个有许长河好拿捏。 理由还是那么理直气壮,人民的公仆为人民服务,不是该理所当然的嘛!只要拿出这个理由,就可以把软蛋村长指使的团团转,半分好处都不用给。 有人铺床叠被,风餐露宿那是不存在的,蚊子更不能有,要许长河给他们点上药草熏蚊子。 那些人说话怪腔怪调,村长村长的叫着许长河,脸上的笑全是戏谑之意,甚至有人提议,让许长河到他家去试哈子,看还行不行? 众人哄堂大笑,还伴随着各种怪叫,有的怂恿许长河去,有个人骂那男人不是个东西,虽然是买来的女人,已经跟了他哪能这般做事。 又有人打趣,说那个人是瞅准了许长河不行,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邀请,他敢邀请咱们不?敢邀请咱们全部都去,各种各样的话层出不穷。 在场的人,就没把许长河当成是平等的,只是一个可以消遣的而以。 不管别人怎样说,许长河都是点头哈腰,说的实在过分了就选择不言不语,玩笑话开不下去,众人到闹了个没趣。 有乐子找的时候,许长河是玩物,大家我打趣玩乐的对象,没得笑了,众人的态度立马反转。 都呵斥他赶紧滚,守夜的地方哪能让他来?有人说这个软蛋是有前科的,要是让他找着机会了,那还得了,一个个的嘴里的滚字就没停过。 知道许长河点头哈腰的远去,那些人又开始笑闹,话题依然是许长河,还带出了许大牛。 说起了许大牛的亲妈,话语淫邪,没半句干净的话,说许长河根本就不行,许大牛是怎么来的? 又说到老狼跟护崽子似的护着许大牛,若不是许大牛这小子是老狼的种,众人又是哈哈哈的笑。 这些都被许大牛看在眼里,那些刺耳的言语,灼烧着他幼小的心灵,看着亲爹没有一点脾气的点头哈腰,怒火快将他焚烧,小小的男孩子却平静的如一个老人。 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不再奢望亲爹变强,那个懦弱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懦弱的活下去,改变不了了。 与其奢望别人变强,来保护自己,不如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只有自己变得更强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最好的保护不是防守而是进攻。 自己一定不要像他了样活着,要变强,只有成为强中强才不会有人欺辱。 漆黑的村道上,火把渐渐熄灭,一大一小两个人背道而驰,他们的表情是同样钢硬,人生走上了不同的两个转折点,到底是流星划过天空的灿烂,还是飞蛾扑火的转瞬。 村子过于平静,又过了好久,这期间许长河一直睁着眼睛,看着老旧的手表,时针指到凌晨二点,他便翻身而起。 动作利落的很,一点都没有平时的萎靡不振。 敲开床底的石板,取出一只木质的匣子,取出一只瓶子塞进怀里,将枕头底下的老式手电筒拿出才大步而去。 伸手不见五指,村子静的可怕,不是因为没有虫鸣鸟叫,而是村子里的狗仿佛集体睡着了般,何况是人。 许长河加快脚步,瘴气之中生长的迷香草,效用最多四个小时,时间很紧迫,他要用这四个小时,和他想要救的人离开这个鬼地方。 很快便到了老狼家,许长河踌躇不前,这是出于本能的惧怕。 冷汗一颗颗的额头沁出来,不可以不能怕,自己不能再软弱再退缩,哪怕是死,也要轰轰烈烈一回。 许长河仿佛又听到了那如黄鹂般的话语。 “长河大哥,人和人是不同的,如果让我如瓦砾般周全的活在臭水沟里,我宁愿意如翡翠明珠般粉身碎骨。” 许长河懦弱的表情逐渐被坚定所替待。 “真真,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院子里很安静,许长河没有去找许大牛去了后院关押人的地窖。 梯子放下来的时候,几人一猫都睡得死死的,可见药性之霸道。 打开手电筒,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没想到还有两个小女娃,看穿着一点都不像村子里的,他想不通老狼为啥子会拐个小女娃回来。 相比起成年女性,这两个小女娃在鹰嘴崖子是极危险的,百分之百要丢命,谁的命都不能去比谁高贵。 许长河掏出怀里的瓶子,捯出里面的青绿色小药丸先给邓青娃喂了,正常人都先该给成年人喂解药的,成年人能帮得着忙,小娃子能有什么用? 但许长河就这么做了。 跟他预想的一样,小女娃子没有哭闹,不是邓青娃不哭,而是惊恐的反射弧早就过了,这丫要是在邓青娃刚进村子的时候试试看,保证能掀翻屋顶。 被压迫这么些年都想不到办法解救自己,这个许长河的脑子,也是个很让人无语的存在。 “娃儿莫哭,叔叔是来救你的。” 邓青娃点头又摇头,许长河好似知道她的意思似的。 将她怀里的猫夺过来,又喂了一颗药,猫儿很快醒了过来。 “你看叔叔真的是来救你们的,你赶紧把药分给其它姐姐,不能耽搁了,咱们得赶紧走。” 能走自然是好的,不管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邓青娃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小猫猫吃了都没问题,给美美吃也是没问题的,小丫头还是多了个心眼,小药丸没有最先给蔡美美吃。 而是给伍天娇吃了,动物吃了没问题,人吃了会不会有问题?试过了才知道。 伍天娇很快醒过来,那家伙真的就是咋咋呼呼的,许长河还真的是歪打正着,若是先救的这个,怕是解释都不会给他,直接就要上爪子挠,下嘴咬人了。 邓青娃是给力的,三言两语便解释过去了,很快蔡美美跟孙如云救了过来,有了两个大小智囊加入,这个临时的逃生队伍,算是完备了。 两个大人跟邓青娃的想法差不多,不管这人出于什么目的,她们都要试,做一代币才是脑袋有坑。 。 第88章关不住人心 几人从地窖出来,费了半个多小时,耽误时间的不是邓青娃跟蔡美美俩小人,而是伍天娇跟孙如云这俩大人。 孙如云要好些,一直保持着体力,但也就相对的好些而以,许长河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一回,绕去了老狼的小儿媳那,还好这是个爱偷吃的当家人,屋子里就有不少吃的,且是便于携带的水果糖跟饼干。 许长河再去了老狼大儿媳那里接儿子许大牛,却遇到了麻烦,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才凶,老话一点都不假。 整个村子的人对他都没有防备,偏偏是这个女人,居然提前服食了解药。 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眼里除了坚毅,没有其他的。 妇人放心了些,她是赌对了,只要对方不起杀心,一切都好办。 “我要跟你一起走。” 如果许长河没有记错的话,老狼家的两个儿媳妇,老大才是老狼的亲外甥女,老二才是买来的吧,这女人要走哪里去? 许长河不说话,女人抱起许大牛就走,走当然要走,天下那么大,去哪里都可以,实在不行她就跪到堂哥面前,把她妈干的事一五一十的抖出来,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埋在鹰嘴崖子。 见到来人,外面的四只可吓坏了,妇人才懒得搭理她们,连个眼神都没给径直出了大门。 许长河忙道:“跟着她就可以了,咱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别耽误时间。” 糖果饼干分出去,交代在路上慢慢吃,可不能一下子吃完了,保持住体力就好,还有几十里的山路的。 黑暗如凶猛的野兽笼罩着山村,隐藏住了凶恶,也给了逃跑之人莫大的勇气,黑暗只是暂时的,总能冲破黑暗迎来光明。 那个妇人抱着许大牛走在最前面的位置,速度极快,蔡美美跟邓青娃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俩城里女娃子有点累赘。 刚开始还能勉强的搀扶着走,走了一段路程,许长河搀扶着走都没用,这二人实在是没有体力走下去了。 妇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许长河在后面叫着,拜托她帮下忙,这里唯两个体力好的就是他跟妇人,只要妇人愿意扛走一个都没有问题。 阴郁的表情终究缓和下来,归于平静,妇人转身走了回去,背人那是不存在的。 就着这表情,平铺直叙的道。 “不想走就不要走了,知道吧!这个村子里有几个快六十岁的光棍看上了你们,虽然年龄大了些,好好的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的,这么不想走,那就留下吧!” 伍天娇:…… “卧槽!你这老女人怎么说话的,谁……谁要留下来了。” 妇人没有接她的话,接着说自己的,表情依然是那个调调,惨兮兮阴测测,声调压低的平铺直叙,与讲鬼故事差不多。 “年轻的也有,有一家兄弟好几个的,准备买一个共妻,听说就看上了你,说是骨盆子大好生养,能给他们兄弟一人生一个儿,在这里生不出儿子要接着生的,女儿不是卖掉,就是扔到女儿洞,你知道女儿洞有多深吗?扔一颗石头下去,都听不到回声的,呵呵呵呵呵呵呵……” ⊙▽⊙卧的那个娘,要了老命了。 伍天娇只觉得胸腔堵得慌,胸中的怒气直破天灵盖,若这样过一辈子,不如轰轰烈烈死去,就算颠沛流离也在所不惜,万不能待在这个地方。 只要能逃出去,又怎么可能是颠沛流离? 伍天娇一咕噜爬起来,就跟发条用完的玩具被人强行上好了发条,精神的不得了,大长腿倒腾出了风火轮的速度。 妇人很满意,也加快了速度,她终再次超越了伍天娇,但伍天娇一直保持着第二的距离,没再落下。 孙如云有许长河扶着,追在最后面,速度勉强是加快了。 出山的路有好几条,许长河想走大路来着,妇人不同意。 那条路说的好听是大路,还不是在悬崖峭壁走,而且还绕路,若是村里人醒来追出来,一抓一个准,他们还找不到躲避的地方,想逃脱不被抓回去只有一条路。 就如怀里这娃儿的妈一样,从悬崖上跳下去,彻底解脱了。 带刺的荆条犹如钢针细刀,凌迟着女孩子们的皮肤,没有一个人叫苦的,连看起来弱弱的蔡美美都一声不吭,伍天娇跟孙如云这两个大人又怎么好意思叫苦? ———————— 龙水村这边,弄到后半夜都没有找到人,派出所都出动了,依然没有一点消息来,蔡老四一直神经紧绷着,勉强还能算得着沉着冷静,没有消息,也算是最好的消息。 女儿还在哪个地方等着他,只要他再努力些,再仔细些,总能找回来的。 邓大强快急疯了,脑子里总想着前世看的那些新闻,怎么断胳膊断腿儿挖眼睛割舌头的,想到那样的遭遇,会落到自己的女儿身上,他的心快纠到了一起,痛到窒息。 王志军的意思,大家分工找,具体怎么寻找还要统筹一下,不能这样没头没脑的,他总觉得还有哪里没有顾及到的地方。 那两个人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带着两个娃也不可能凭空消失,总有落脚点,狗有狗道,猫有猫道。 他觉得还是要重点筛查,附近几个村子,主要是外来人口,还有一些没有明确去向的流动人口。 人是铁,饭是钢,跑了一天也着实累了,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找,剩下一部分人回去休息,商量对策,换下来的人主要是龙水村的。 人家理由也很充分,这种事情还是该公安同志负责,只要报了案就安心在家等消息,不要冲动办事,冲动容易出事情。 不管别人怎么说,邓大强都是一个表情,答应不答应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蔡老四也说了让他放心,他会尽全力找两个娃子的。 从镇上派出所出来,邓大强一句话都没有说,朝着家的方向赶,越走越快,后面的人追都追不上。 陆国瞅着这丫气势汹汹的样子,就觉得不太好,这丫不会回去打他老娘吧? 好吧,这老娘们儿是的确该打,可!可这个地位不对等啊!貌似实力也不太跟不上,打赢了打输了都没面子。 隐晦的劝说了,没有用,当胡子拉叉的嘴就跟缝上了似的,抿得死死的。 不管山路有多长,终有到尽头的时候,村子就在眼前,邓大强丢了一句感谢的话,头也不抬的进了村。 陆国:…… 这架势很不好啊!还说让自己放心,哪能放得了心,不追过去瞅一瞅,怕是要睁眼到天亮了,离天亮也没几个小时了,要睡也睡不着,算了,还是去看看吧!安心些。 王志军见村长老小子不回家睡觉,又跟邓大强去了,就怕这老小子又要出啥子馊主意,他可不能放松了警惕,作为重要的村干部,当然要事事为先,为广大人民群众鞠躬尽瘁。 这边两个领导去了邓大强家,邓二伯也跟了去,他的想法跟陆国差不多,可不能让邓大强这小子火气上来了,干坏事。 大嫂再不对,那也是长辈,拉把大他的人,与生养之母无区别。 提着扁担锄头的村民们虽然累得要死,却一点回家的意思都没有,是什么驱使着他们?当然是隐形的瓜,虽然这个有点不地道。 然他们理由都找好了,要是邓家母子两个打起来了,就以这两个的战斗力,还有很可能加入战斗的邓二伯,村长,跟王同志怎么拉得住。 还不得她们上去帮下忙才行,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小事情可以不管不问,这都关系到人民的大事了,自然是要互相帮扶才行。 邓大强怒气冲冲而回,到了家门口,陆国就想帮他敲门,需要敲门吗?他觉得完全没必要,这家伙装来干啥子?没用的东西踹了干净,抬腿就是一踹。 “哐当”大门应声而碎,碎得很彻底,已没有修补的可能。 陆国:…… “你小子不想过日子了,踹了大门,等着贼娃子光顾你家。” 邓大强冷笑出声。 “呵呵!这门还能防啥子贼娃子,青天白日的让个拐子把娃拐跑,有没有这道门都没用,防不住的强盗,关不住人心,留着这扇门太糟心,不如踹了干净,心里无门心自宽。” 柳红英听着动静从屋里跑出来,出来的人还有沈家姑娘。 母子两个隔着院坝对望,似有江河似有鸿沟,千山万水无法逾越,柳红英毁的肠子都要青了,却也无能为力。 沈家姑娘忙打圆场。 “大强哥,你回来了?赶紧的进屋,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邓大强转过视线,眼里不再有敷衍,却似看不透的深潭。 “不必了,沈家妹子天色晚了,你该回陆二婶子家住的,我一个鳏夫,我家虽有老娘健在,你住在我家说出去总不太好听,知道的人以为你好心陪我老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恨嫁,奔三的老女人嫁不出去,倒贴上门。” 邓大强将嫁不出去倒贴上门,咬得字字清晰,沈家姑娘也是泪流满面,掩面奔出邓家,差点儿撞上了随后进来的王志军。 王志军连忙后退,还好他功夫到家,给躲过去了,大晚上的一男一女撞在一起,那话咋说的来着。 黄泥巴掉裤裆里了,不是屎也是屎。 对方着一副如比蛇蝎的样子,更是伤到了沈家姑娘,“呜哇”一声哭嚎,惊得路边的虫儿都停叫了几秒,可见其杀伤力之强。 王志军:…… “卧槽!老陆你可看清楚了,我可啥都没有干,这跟我完全没有关系的呀!” 现在就够乱的了,陆国才懒得搭理这个二逼,爱干啥干啥去。 柳红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颤抖着指着邓大强,眼泪无声的滑落,她想倒地撒泼,她想歇斯底里的嘶吼,大声的谩骂,用指甲抓花不孝子的脸。 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咚”的一声,柳红英被气晕了过去。 王志军跑得最快,随后便是陆国,喂水的喂水,掐人中的掐人中,喂了一大碗一盐糖水,才缓过劲来。 没有哭闹,只是默默的流泪,随后赶到的邓二伯跟吃瓜群众,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见邓大强抄起了锄头往外冲。 这眼见的天就要大亮,这家伙又拿锄头干啥子?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众人用头发丝儿想也不会往种地的方向想。 锄头这玩意儿不是种地的,就是用来打架的,现在这个情况,后者的利用率相当的大。 陆国连忙拦住他。 “你要干啥子去?我们不都说好了吗?交给派出所的,他们有办法,我们这样没头没脑的找,耽误事儿不说,也容易让犯罪分子趁乱逃脱。” 主要还是没有方向,若找得找不到人,啥都好办,他们龙水村什么都没有,就是不差人,一窝蜂上去别说两个拐子了,十个八个也给他搞趴下去。 “国大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如果今天以后,兄弟我还有一条命在,只要你有差遣,不违背仁义道德,不触犯法律,又在我的能力范围,我必全力以赴。” 这样说陆国更不可能放他走,这都跟交代遗言差不多了。 “你小子要干啥子去?你给我透个底,哥我是怕死的吗?我龙水村的爷们,哪个不是站着屙尿的,用得着你小子在这里要生要死交代遗言,有啥子发现尽管说,但凡有一点点可能,兄弟们必须全力帮你,老娘们的事,不能与我们这些爷们儿相提并论。” 众人都说有理,村长说话就是敞亮,说到了他们心坎里,他们跟家里的老娘们是不一样的,完全不能一概而论。 邓大强一拍大腿,就是抹眼泪,背裤的老父亲形象根本不用酝酿,他现在就是。 “国哥,众位叔伯,我想去鹰嘴崖子一趟,我找不到证据来证明我的怀疑,但我有七成的把握我家娃儿在那里。” 第89章乱 扛着锄头去鹰嘴崖子,大晚上的目的还是为了找自己的娃,老狼那老东西,可没自己这么讲道理的,这小子冲进去试试,怕是明天自己要办白事儿了。 陆国拽得更紧了些。 “这事开不得玩笑啊,小子!” 冷汗都急出来了,现在的年轻一辈不知道老狼的狠,往上一辈的人哪个不知道这个老东西的狠。 那个年月,宁愿饿死也不上山找食,就怕进了人家的肚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派出所都查不清楚,几个村子里都是知根知底的,根本不需要证据,有眼睛的会看,食不果腹的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有鹰嘴崖子的人,与旁人不一样。 那个动荡的岁月太乱,总有些顾及不到的地方,现在社会稳定了,政府的教育也很到位,鹰嘴崖子连村长都有了,应该不存在偷娃儿这种事情。 再说了,山里头那家没几十只鸡,猪牛羊一大群,有必要再顶风作案,做那丧尽天良的事。 可是陆国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反驳他,鹰嘴崖子也是那么大个村子,人数甚至远远超过龙水村,男女比例确是悬殊,七百多户人家却没几个女娃,他是怎么知道的?有许翠花在,他啥事儿不知道。 都说鹰嘴崖子风水好,只生男不生女,家家都生大小子,这就不合理了,那些女娃子到哪里去了?事不关己还能高高挂起,自己村儿里丢了娃儿,他就不能再当一回事。 陆国咬了咬牙,将外面的人全部叫了进来,都是有些有力气的青壮年。 “你们也听见了,这家伙要跑鹰嘴崖子去,那里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也许年轻一辈的人不知道,有些年纪的人应该有所耳闻,狗子怀疑青娃,被带去了鹰嘴崖子,他要去闯。” “我们能坐视不理吗?我们不能,不管青娃在不在那里,只要有一个人去鹰嘴崖子,我们都要去压场子,不能让鹰嘴崖子的人看低了龙水村的人,咱们要让这股子西山狼,看清楚我们龙水村地头蛇的厉害。” 王志军已经卧槽卧槽的了,不是东山狼吗?怎么说起了西山狼,还把自己比作了地头蛇,老小子你有什么事实根据,赶紧说呀,一上来就煽动群众们的情绪,这是要干啥子?没有能群殴到拐子,这是打算来一场上百人的村斗。 众村民情绪高昂,邓大强也是面色激动,冲进厨房里搞吃喝的,很快弄出来满满几大桌子,都是白天剩下的稍微热一热就可以吃,大家大口吃饭,大口吃肉,不到半个小时,几桌子剩菜剩饭被一扫而空。 这期间王志军又旁敲侧击一些话,村长陆国选择一推三二五啥都不说,要不然就顾左右而言县他。 把王志军给气的,眼见着众人一窝蜂的去了,是邓铁头留了下来,将他的猜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态度之诚恳堪称龙水村五好村。 “王同志,这事你不能不管啊!我哥他只是猜测,又没得事实根据,伙同这么多人跑人家村子里去,这是要出事情的呀!往小的说,两个村子结了仇,不利于团结,往大的说,若是出了人命,那可怎么得了。” 王志军觉得很有道理,可现在他是阻止不了了,怎么办?只有心下一狠,将事情报到派出所去,以免事情进一步的恶化。 说了这一番话,邓铁头便告辞离开,说自己不会打架,却也不能坐视不管,请领导放心,他定是会拦着村长他们些的,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待镇上的支援。 王志军热血沸腾,有种回到了组织的错觉,他还是那个与兄弟们并肩战斗的他,老高说的对,都是为人民服务,他在哪里都可以发光发热。 一个往村儿办公室赶,去干什么?当然是打电话呀!邓铁头脸上闪过算计得逞的笑意,这是釜底抽薪之策,谁都想不到,他这么做的目的。 一开始他忍着恶心,以及再次被打的风险怂恿邓狗子先报案,就是这个原因,只要老秦知道了,老狼就能事先做好准备,这些个土包子绝对猜不到,鹰嘴崖子的装备有多强,通不了电话那是村长那里,可不包括老狼。 他当然还要跟过去,确定万无一失才好,如果可以解决了邓狗子那就是最好的,今天晚上能不能浑水摸鱼,就看他的手段了。 小马镇派出所。 值班的赵公安接到电话马上上报,很快铁门打开,警报拉的震天下,炒的镇上的居民其其口出脏言,当然骂的不是人民公仆,是那些个没有公德心的犯罪分子。 铁门缓缓合上,国徽在灯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威严,凛然不可侵犯,然而漆黑的房间里有一个人一直在打电话,电话的那一头,铃声震天响,却无人接听。 外面乌云翻滚随后是惊天动地的雷声,这边的人始终不放弃,终于让他吵醒了一个人,就是与老狼秉烛而眠的野鸭子,总在夜路上走的人,哪能没些长识,喝醉了怎么可能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么大的大炸雷才吵把他吵醒,这就很不合理。 再说了,他的酒量他自己知道,已经烧刀子都没多大问题,何况是村里自家酿的米酒,怎么可能醉得这么厉害,接了电话更是心下大骇。 黑鸭子掏出自己自卑的醒神香,很快将老狼跟冬瓜弄醒,说了情况。 “呵呵找人,我让他连个毛都找不到,鸭子你给我听好了,把那四个丧门星给我扔女儿洞填坑,钱就算了保命要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狼迅速走出房间,用力的敲击门口的大钟,伴随着震天的雷声,“铛铛铛铛……”的钟响,更加的嘹亮刺耳,然而漆黑的夜里没有一家亮起灯盏。 去后院的黑鸭子以经跑了回来,带来的消息,让老狼面色更加阴沉。 一个人叫醒一家,一家叫醒十家,有了十家人几百户人家,不到二十分钟全都醒过来了,老狼再次敲起钟声,鹰嘴崖子的幢楼里全部被集齐,足足有三百多个,是龙水村的三陪。 有句老话咋讲的?说的是望山跑死马,山就在眼前,你能喊答应对面的人,你要去找那个人却要费些功夫,说的跟望山跑死马一个意思。 这边鹰嘴崖子想起了召集的钟声,逃跑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伍天娇急的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那些个杂碎醒过来了,我们要怎么办?” 另外一个孙如云也是着急,许长河面色也不好看,钟声是有讲究的,足足敲了七十六下,这是要让她们去死,逮着了死活不论的意思。 邓青娃没有停下来,头上顶着猫猫,拉着小伙伴蔡美美往前面赶。 “美美,我们走快些,多走一步就能离这个地方远,说不定爸爸就早过来了,停下来坏人就有可能追上我们,听着钟声挺可怕,其实还离我们好远呢!” “你知道我们村的刘小胖子吧!陆霆跟张二娃约他耍,说是马上就过来,结果我吃了午饭这家伙才过来。” 邓青娃说的有些夸张了些,没把她自己不吃早饭睡懒觉这事说出来,但的确是有些距离的,而且妇人带的路是无人是的路,就给他们争取了时间,若是马上有雨下来,或许更好,山上路滑有些危险,却也规避了狗的追踪。 妇人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小的也是艰难的远远跟在后面,后面的三个大人如果不努力些,眼见的就要甩脱了。 小人的话意犹在耳,那些个杂碎还没有追过来,他们就要放弃吗?肯定是不能的,还要速度更快些才好。 老天爷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闪电雷鸣,雨水打在脸上极不舒服,许大牛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闻着熟悉的味道,是一直照顾着他的大伯娘,许大牛心下大骇,连大伯娘都不皮逼着放弃他了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肯定是大姑娘要带着自己逃跑。 “伯、伯娘,我、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妇人停下了脚步,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布条,将许大牛的手脚挡绑了起来,嘴巴也没给他闲着,塞了个不明物体进去。 绑住手脚,塞住嘴巴,这哪里是要带着他逃跑,许大牛吓得惨了,所有的希望全部被推翻,连救命稻草都没了,如果是老狼要他死,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办法? 只觉得这回自己完蛋了。 不怪他会这么想,若是他年岁再小一些,可能还有卖给人家做儿子的可能,这个年纪已经知道很多事了,没有人会买他这样的,挖眼割舌都是好的,怕是留不了命。 许长河带着两个大姑娘终于追上来了,看了这个情况,张嘴想说什么?被妇人打断了。 “这小子心眼子多,一肚子坏水,绑了手脚带出去好好教育,怕都是艰难的,若不是想跟你交易,直接从崖子上扔下去,一了百了,免得长大了祸害人,这个样子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别给脸不要脸。” 许大牛眼睛瞪得溜溜圆,不是这个样子的,大伯娘怎么会这么说?大伯娘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见到的亲爹,确定了自己是安全的,某人开始矫情起来。 觉得自己被欺骗,感情受到的践踏,委屈的不行。 眼泪扑簌簌的留,下着这么大的雨又是乌漆抹黑的晚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旁人也看不到,就他自己一个人矫情了。 雨下的更大,天色逐渐亮起来,追出一点距离,老狼就招呼众人往回赶,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就带着人串进了林子里,没有人知道进入鹰嘴崖子其实有三条路,后山那条普通的人类进不了可以排除掉。 最初这么远都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发现了这条路,不是许长河就很有可能是那个死丫头。 很快众人便发现了踪迹。 “给我听好了,抓住的人不管死活,捆了就是,派出所的公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要速度快些,这回的婆娘不能留,不然谁都没得好。” 有个老光棍,支支吾吾想再说些好话,遭到了老狼几个大耳光。 “tmd,只要有劳资在还怕没女人,谁要敢跟劳资掉链子,劳资就让他到山下去喝西北风,凉快凉快,你们以为公安你们就跑得了,劳资是主谋,你们也是从犯,不挨木仓子儿,也要牢底坐穿,没有一个逃得脱。” 这可不是单纯的凉快凉快,从西山掉下去肯定凉快了,摔得粉身碎骨是肯定的。 这话一出哪还敢有什么想法?老狼说的也没错,一村子的恶人,谁比谁干净的了,对未知的恐惧,要么促使其精神崩塌,要么就是精神亢奋,一堆自私自利的人,已经习惯了牺牲他人成全自我,俗称不见棺材不掉泪,没到死那刻精神怎会崩溃,这会儿亢奋的很。 后面追的都是成年男子,在山上跑他们如履平地,许长河的队伍,几个大人中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有俩个拖后腿的,甚至是还有小娃子,哪怕是比旁人早起步几个小时,终究还是实力悬殊,眼见着就要出林子,只要冲过这座山头,就是龙水村的地界。 只要动静再闹得大一些,她们再差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栽在这些人手里,如果运气再好一些,进了龙水村给镇上打个电话,或许他们就能逃脱了,希望有多大破灭的就有多彻底,后面乌压压的一群人追了过来。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甚至是有人吼叫着,威胁前面的人若是不停下来抓到了就就地解决,的就地解决可不是什么干净的词,不要人命的结果更凄惨。 伍天娇她们真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被这些人抓了回去,还不如一死了之。 甚至是许长河,哆哆嗦嗦的脚都吓软了,往事浮现,犹如恶咒一般笼罩着他,好似命运的牢笼扣住了他,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第90章勇者胜 山不转水转这是句C省老话,可以用在很多地方,书面上的意思是自然之法生生不息,C省方言多用于一种很奇妙的缘分。 邓大强一行人先是走老路进林子,走着走着邓大强就把芦花鸡麻花给放了出来,同行的人怜悯他,怕他是骤然间失去了娃脑子有点不清醒了,虽然也是疲惫的要死,也就由着他去了。 刚开始雨哗啦哗啦的,又是晚上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上过山的年轻人是辨别不了方向的走哪条路都差不多,邓铁头也是其中找不到北的一员,心里七上八下也奈何不得邓大强。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依然似瓢泼而下,天色逐渐放光,让人能辨别一些方向了,他们已经改变了方道,从西山到了北山。 这种偏离邓铁头是满意的,耽搁的时间越久,邓青娃就多一分危险。 然!他不会毫无作为,由着这个神经病给你带着他们山上瞎溜达,不挑拨一番,村长那蠢货才会晓得他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 邓铁头越过几个人,到了陆国身边,义正言辞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大义灭亲的调调。 “陆国大哥,咱们也不能这样由着我哥带着我们瞎逛,我看他这是突然失去了女,老子不清醒了,没有事实根据不敢跑去鹰嘴崖子,又找不到理由不去,所以才带着我们瞎溜。” “陆国大哥,你看大家也是累了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的,又是这么大的雨,身体哪能受不了,我是真是太感谢大家能这么替我们家奔跑,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自己家而牵连大家呀!我看要不陆国哥你还是带着村子里的人先回去,我哥那里有我就行了。” 要是脑子真的就那么不好使,陆国也当不了这村子,虽然他不明白邓铁头这小子的用意,以他的经验判定这小子绝对不冒着坏水,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看了邓铁头便越过他走前面去了一些,总有些自以为是的蠢才,爱耍些小聪明,给到了眼神让其自己理解去,已经是他村长大爷最好的恩赐。 邓大强跟芦花鸡麻花远远的在前面带路,村长与众人还在后面些,邓铁头说的那些话,按道理邓大强是听不到的,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以前他定是要给邓铁头这小子一些颜色看看的,现在嘛!还不是时候,跟他这么久,若是旁人,他能感叹一声此人热心肠,若是这小子那就不那么简单了,显得太刻意了。 邓大强多留了个心,观察此人的一些动作,若是敢明目张胆的耍小动作,废了这丫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很快众人就发现了脚印,凌乱的程度可见人数之多,杂乱的青草经过雨水的冲刷碧绿碧绿的,红色的小皮鞋孤零零的躺在上面,犹如雨打残荷般的衰败,刺痛了老父亲的眼。 邓大强眼睛都红了,这是他给女儿买的,怎么可能忘得了,才不管后面那些人,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他的娃在前面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 他加快速度,众人也不慢,两拨人马撞在一起,是怎样的天雷沟地火,以不是普通人能形容的出来的了。 有一个缓冲期的,不可能跟一上来就能打架的队伍一样,邓大强就是趁着这个懵逼的空隙,提着锄头欲然而出,不可匹敌的威势直捣黄龙。 在伍天娇眼里,那个男人如天神一般的从斜坡上奔了下来,扛着锄头的样子犹如迎战的将军。 狭路相逢勇者胜,打架比起狠邓大强绝对不输旁人,有智慧也有狠劲,擒贼先擒王不是只有读书人才懂的,“哐铛铛”铁器相撞的声音,以及被重物击中的痛呼不绝于耳,拥护在老狼四周的亲信一一倒下。 “龟儿子,你们是死的吗?赶紧给我用锄头砸死他?” 老狼急速后退,却没躲得过邓大强的速度,他很快便被邓大强踩在了脚下,大弯月锄那闪闪亮亮的刀口正对着他的脖子,刚才叫嚣得那么厉害,现在却成了阶下囚,伍天娇眼里邓大强仿佛被镀了一层光。 紫霞仙子看毛茸茸的孙猴子都能来电,美女们的奇葩思想虽有不同处,也有共同处,在她们眼里英雄都自带美颜打光的。 犯花痴的美女自然是引不起邓大强的注意,除了对手以外,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女儿身上,他养得白嫩嫩的小闺女,就跟逃荒回来的小乞丐似的。 这是在戳老父亲的心啊。 邓大强气势更惊人了,欲要上前偷袭他的人,一个个都是头破血流爬不起来,躺地上动都不动了,只剩下胸膛微微起伏,那狠劲儿真真让人胆寒。 “谁敢再上来,劳资要他的命。” 双目如电,咬字清晰,别人眼里的大英雄,鹰嘴崖子人眼里此人就是闯进人间的勾人的黑白无常怕人得很。 老狼这个老货,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想要他的命?那个人还没生出来呢!就算是到了这步田地,依然牛气的很。 “小子,你好样的!敢这样对你狼爷,你倒是动手啊!不敢动手的就不是站着屙尿的,来啊!动手啊!” 怒火直冲天灵盖,还要保持三分清醒,此时邓大强的状态绝对是要放飞自我了,人家有这么饥渴的要求,他又何不成全他,人渣而已有什么打不得的。 踩住其肋骨,犹如碾压恶心的臭虫那般的决绝残忍。 “啊啊啊……” 那是怎样的疼?活生生的将人的肋骨碾断,不是一蹴而就,还要让受刑者感受其过程。 众鹰嘴崖子年轻一辈出生在改革春风吹拂着的大地,哪里见过血,面对这般大的阵仗竟是一个都敢上前,全部后退一大步。 平时还有年老的那几个狠人带动着,总能头脑热干些不顾脑子的事情,偏偏今天这些人大部分被邓大强干翻在地,剩下的小猫两三只根本成不了气候。 这就是邓大强得厉害之处。 第91章神兵天降 上辈子那些人这么怕他,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狠又不要命,又没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假仁假义,老的在他面前倚老卖老是没有用的,年轻的在面前耍狠更惨,打得你怀疑人生。 刚一照面,陆国见鹰嘴崖子那边这么多人,心里就直打鼓,他倒是没有逃的打算,只是打算着,恩威并施棍棒加大枣跟老狼谈条件。 再怎么说都是乡邻,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老狼这头西山狼再厉害也该有所顾忌,该会卖给他这个面子的,没想到这小子一上来就这么狠,这事儿就不能善了了,要不好,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 让陆国带人退走那是不可能的,打一架都不能退走,村里的后生仔在拼命他带人逃跑,以后还能有什么威信可言,进攻事态会更恶化也是他承担不起的,陆国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焦躁。 姓王的小子死哪里去了?如果这小子在,给他出出主意也好,啥法律的,讲的头头是道,给这一堆子臭流氓一吓呼!说不得能大事化小。 龙水村的儿郎们其实比鹰嘴崖子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平时就见东家婆娘跟西家婆娘吵架,不是撕衣服,就是抓头发,文雅一点的拐弯抹角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哪见过这种一上来就见血的场面,且这个动手的人还是一贯的老好人邓狗子。 三观摇摇欲坠,但却没有半点松懈,举起锄头做好进攻的姿势,村长家电视里那话怎么讲的? 对了,劳资不杀伯仁伯仁却要杀劳资,难道伸着脖子让人砍?这样的人不是傻逼,就是脑子有坑,当然他们不觉得自己是怕了,带头的是村长他老人家,领头的都没有发话,它们去冲什么大尾巴狼,只要压场子就可以了,这完全没毛病。 陆国:…… 妈跟娘什么的都不好再问候了,着实最近问候的太频繁。 扯着嘴角,陆国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姨母笑,一脸的坑坑洼洼外加褶子皮,有多辣眼睛,反正他是看不见的。 “狗儿啊!听哥一句,咱们找到青娃子就好,没必要闹出人命,为这么个东西坐班房不值得。” 那声狗儿,叫得千回百转情意绵绵,不看这两人的长相以及年龄,还以为是个年迈的老父亲呼唤自家不懂事的娃,邓大强脸皮直跳,差点没崩了坏人的人设。 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个调调,每一句话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字字粗嘎带着滔天的杀意。 “村长你放心,这老不死的想用激将法激劳资,才不会上他的当,弄死他然后劳资再去蹲班房当劳资傻的呀!劳资最多给他整个半身不遂。” 陆国觉得不出人命就没问题,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却马上又提了起来,教训一下老狼谁都想,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他又想到了姓王的某个臭小子,逼叨逼叨的时候哪哪都有这小子,真正自己需要他出谋划策的时候,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邓铁头慢慢的移动自己,目标是邓青娃那边。 “大哥你放心,青娃子这边有我。” 嘴里说着关心的话,此人眼睛里全是恶意,邓青娃想都不想一咕噜扎进了许长河怀里,也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坏人了,相比起许长河带给自己的感觉,自己这个二伯更可怕,自少前者它们还一起逃过命。 伍天娇当了二十多年的傻白甜,今天脑子终于有所启动,没有在罢工状态,她抱着蔡美美,几个人快速后退,撤退到了龙水村人后面。 邓铁头的想法落了空,正是暗恨不已的时候,让他惊喜的救兵来了,总爱迟到的大可爱,今天特别准时,一点都没有耽误,恰到好处的将这一群集体斗殴分子围了起来。 “全部都给我举起手来。” 邓大强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没见过带着大家伙的大可爱,这种东西也就在电视上见过。 他可不会无知的觉得这玩意儿里面没有东西,更不会觉得这些大家伙是玩具,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更不用说了,带着大盖帽的他们都怕。 “哐当哐当……” 大盖帽的确吓人,鹰嘴崖子的后生小子却如蒙大赦,比起那个胡子拉碴的野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连坏人都不例外,觉得警察叔叔是值得信任的人。 行如猛虎下山,擒拿手干脆利落,将邓大强跟老狼这两个首犯摁倒在地。 “爸爸,不要抓我爸爸,叔叔不要抓我爸爸,我爸爸是好人,呜哇……” 人称包青天的包大队长,眼皮直跳,对待怎样的犯罪分子他都能铁面无私,对这种人形杀器,他真的是无可奈何呀。 陆国这个不靠谱的村长被这个大阵仗吓的回不过神来,邓青娃这一哭闹,才让他找到了些方向。 连忙上前解释。 不管是什么理由,理由有多充足多理所当然,已经上升到好几百人的村斗,就不能当普普通通的民事处纠纷处理,还有伍天娇跳舞出来说,鹰嘴崖子的人拐卖妇女儿童。 怎叫个乱字了得。 老包他就是个抓匪徒的,人送包青天又不是真的包青天,他也没那个权利。 讲道理是不存在的,跟些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讲啥子道理?越讲道理越乱。 一句话带回去再说,黑压压的一群人,好吧,他们二十几来个也带不回去,老包也是个老油条,村子里那些弯弯道道门清,被打倒在地的不算,只是几眼鹰嘴崖子几个头头都被他揪了出来。 龙水村这边,包括村长陆国在内,也有十来个人被揪了出来,还把受害者也带上,四辆警车惊天动地而来,浩浩荡荡而去。 引得附近的村民纷纷在山道上围观,个个指指点点,有人通知了柳红英,老人咚咚咚的追出来,哪还有她的儿,自又是哭天枪地一回。 有人焦急有人悲伤,有人却是欢喜的不行,这里头就有李素梅。 第92章猿粪 这恶心的女人表面温温柔柔骨子里坏透了,邓大强被抓走,那种爱而不得的仇怨,她心里得意还说的过去,她自家男人也在里面啊!尽是一点都不担心,还幸灾乐祸。 在家里说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说她的命咋就这么苦,一辈子没遇到个好人,以后可咋个办哦!这一大家子的都要靠着她了,可怎么活得下去!顺便把邓大强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说来说去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为龙水村,这个地界儿也没放过。 话面意思还能勉强听得过去,新嫁进来的媳妇有这种担心,陆二婶子也能理解,可这丫哭嚎的调调跟许翠花哭丧的样子一模一样。 陆二婶子脸黑得很,这女人在咒他儿子死呢!老人气愤的很,抽人大嘴巴子,给人来点儿臭烘烘的米田共不是只有柳红英会干,不讲理起来她也是各种翘楚。 陆霆拉住自家奶奶,好言相劝,小娃子童言童语,说现在更重要的是打听爸爸的情况,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其中这个别人咬的特别重。 祖孙两个有志一同。 那个外人说的就是李素梅,村子这边焦急万分,镇上那边也不成多让,不管是盲流还是流氓,该怎么判就要怎么判,邓青娃两个小的提到了野鸭子跟冬瓜,老包抓回来的人却没有这两个。 鹰嘴崖子村也没人。 拐卖妇女这件事情他们供认不讳,贩卖儿童这些人死不承认,政府工作组组成了解救小组下到村里来就那些被困的妇女。 怎么说呢? 这是个很让人揪心的过程,风华绝代的少女,已然变成了妇女,甚至是花甲之年,故乡已经离她们很远很远了。 工作组小张听到的最让她揪心的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说的。 “家乡在哪里?那都是好久好久的事情了,好像上辈子一样,我还怎么回去?根本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了再嫁人也嫁不掉,那个老东西我并不在意他什么,是死是活都是他的报应,我却舍不下我的儿女,女人生来就命苦,就跟杂草一样,哪里都能生存的,就不给政府添麻烦了。” 女人这辈子在意的都是儿女,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对她们来说能忍则忍,哪怕忍到死,只要儿女好了,她们便好了。 整个鹰嘴崖子的被拐卖妇女,只有那么七八个跳出来指证老狼他们,态度果决的要与这个地方的人决裂。 事情也很快落实下来,这其中蔡老四帮了不少忙,邓大强一行人判定为正当防卫,无罪释放了,当然的村长的情节有点严重,往大往小的说,他这种行为领导们都不会赞同,村霸光荣的下岗了。 还好问题不大,来年就是选举大会,村长的职务就暂时有王志军兼职了。 事情看似告一段落,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个妇人本名陆文革,是许翠花的女儿,这其中就要牵扯到被判刑了的大名鼎鼎的老狼。 陆文革是大义灭了亲,却戳了许翠花的肺管子,居然还要跟许大松离婚,老顽固哪能忍得了,天天又是闹又是跳,各种闹剧五花八门。 甚至是跑到了柳红英这里来闹事,理由说是邓家的害了她娘家兄弟,不活了之类的,还找了根麻绳挂到邓家门口准备上吊,被柳红英一顿大耳光子,外加抓脸扯头发之后,再来几桶子米田共给其添了些味道,才算完。 柳红英:…… 她老人家还找不到地方撒气呢!要不是这个死老太婆,当初在她家里故意找事,自己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怪了孙女。 许山狼不是个好东西,许翠花也干净不了,要她说就该把这兄妹俩都抓到局子里,留着这个祸害在村里怪恶心人的。 陆文革一定要跟许大松离婚,理由是近亲结婚不利于下一代,这两人的结婚证是怎么扯的,又是一笔烂账。 许翠花不依不饶,放出狠话说陆文革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生死都该是许家的,不准她再回娘家,回来就死给她。 陆文革态度很坚定,如果许翠花再拦着她,她就去镇上告她买卖人口,说当年自己不是嫁到鹰嘴崖子的而是卖进去的。 狡辩有用吗? 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是卖进去的,如果不是卖进去的为啥子这么多年不让她回娘家,几乎是软禁状态。 反正这么一闹腾,母女两个基本上是决裂了,甚至是上面的抓脸扯头发的地步,谁来拉都没有用,那陆文革不愧是许翠花的女儿,不要连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志军那和蔼可亲的好领导脸已经彻底被冷漠所代替,有这么一个村子的奇葩极品,他怕是要少活几十年,未老先衰妥妥的。 村长老小子那么积极的蹦达,是不是就是瞅准了时机,来个一劳永逸的甩锅,把这劳心费力的活儿甩给他。 王志军有一种上了大当的感觉,且感觉还挺强烈,甚至想去套陆国的麻袋。 再怎么不甘心,该解决的事情没解决,陆文阁这婚肯定是离定的,户籍问题,田地问题都得处理好,人还有个儿子呢! 陆文革所谓的儿子,就是许大牛,老狼没交代自己的同伙却死咬着许长河不放,虽然有伍天娇她们的证词,还是洗脱不了罪责。 他是鹰嘴崖子村的村长,村子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明知而不报,这就是有问题的,能让老狼绳之以法许长河已经很高兴了。 许长河无夜梦回时,无时无刻不忏悔着自己的罪过,本就有罪,就该服刑。 只是不放心儿子,想来想去只得拜托了陆文革教养,以收养方式让她拿到许大牛的监护权。 这一切邓大强都看在眼里,当时在山上的时候乱的很,只来得及注意女儿了,却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熟人,此人便是上辈子跟自己不对付的那个老师,人称灭绝师太的伍天娇。 而那个许大牛虽没有长开,他却认得真真的,明明这个人上辈子是伍天娇的养子。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