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鲛人泪之画地为牢》 序、镜花水月 尊凰殿.后花园. 一弯清湖,波光粼粼,水中映月。 兀地,一条美丽的鱼尾破水而出,拍在岸边圆石之上,将平静的湖面打散开来。 岸边圆石已被打磨的光滑发亮,显然,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嗒嗒嗒” 金缎绣青凰纹黑丝边花盆底鞋,竟叫主人走的也是极快而又稳当。 “原来娇娇发现我了啊~”打趣的语调,却是淡漠的声音。 原本藏于湖边亭后偷看的少女不再遮掩,从湖边亭的转角大大方方的走出,毫无窥探被发现后的窘态。 本来晃得正愉快的鱼尾,一听这娇媚的“娇娇”二字,一顿,蹿回水下不冒头了。 竟是不乐意了! 而守在鲛人旁的侍女莺歌,显然不敢跟公主宠爱的鲛人一个脾性,谦卑地低头,福身。 “公主,万安!” 凰映月挥挥手,莺歌就悄着步子退下了。 “好娇娇,别跟我置气呀,不然我可要下水捉你咯?” 吊儿郎当的语调,毫无一国公主应有的威仪与骄矜。 水底的鲛人不开心极了:又是这副浪荡样子! 但最终,还是听话地浮出水面。 “已是丑时,你这又是去哪里寻花问柳了?” 鲛玉龙狠狠瞪了眼面前笑得越发开怀的女人。 “你们至凰国的女人…哼…“ 女人把披散着的秀发从后随手一束,便弯腰低下头来直接对着小鲛人的唇就印了一个吻。 “娇娇乖,不气不气。野花哪有金屋藏的娇娇嘴唇甜,更没有你的软~” “你!你这女人!好,好,好…” 鲛玉龙面颊飞红,本就人言说的不够顺,这回直接气到卡壳。 “呵呵呵呵呵~”凰映月笑得更加肆意了,花枝直颤。 她随身一转,层层罗裙也随之一旋,叠叠铺开,如漆黑的夜中一朵艳花悄绽。 坐到岸边圆石上,抚摸着冰凉光滑又泛着流光的鱼尾,一首打油诗就这么脱口而出。 “吻得好,吻得妙,吻得我娇娇叫还要~” 鱼尾猛然甩开,拍进湖里躲避女人的魔爪,顺便溅了凰映月一身的湖水。 小鲛人鲛玉龙明显恼羞成怒了,气哼哼地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凰映月毫不在意地一抹脸,笑容微淡,叹道:“愚哉!我何曾是个知耻的人了?若谈耻,怕是应跟我凰姐去相论。” 谈及此,凰映月已是眼底一片冰凉。 鲛玉龙也不再开口,而是幻化出双腿坐到了凰映月身边,将她搂入怀中。 凰映月将头埋入男人的怀中,享受地深吸了几口气,好好嗅了嗅,吐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来。 “娇娇,夜好凉~” 鲛玉龙没有接话,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还是那样弯弯的。 两个人静静拥了一会儿,鲛玉龙开口劝道:“很晚了。你该回寝殿休息了。” 凰映月则难得的撒了娇,紧紧反抱住鲛玉龙不松手。 “我不!” “别任性了,你明天还要上朝。” 凰映月低低地闷笑出声。 早朝?真的与她有关吗? 又抱了一会儿,满足了。终是松开了手。 “你抱我回去。” 鲛玉龙倒是没有一丝犹豫,兜起凰映月的腿弯和腰肢就轻松抱了起来。 大部分重量属于毫无意义的华服和带了满头的招摇金钗上,若没了这些定是会减少他很多不必要的痛苦,但鲛玉龙也没有说什么。 “幻化的尾腿走着,你倒是不喊痛,不错。”凰映月挑了挑眉,随口夸了一句。 鲛玉龙眼神暗了暗,将凰映月轻柔地放在了床上,然后转身去关窗。 “别关。晚上你的湖风还能吹到我这边来,我喜欢。” 鲛玉龙没有听凰映月的,“啪嗒”把窗户都关上了。 “你刚溅了水,晚上再吹风会头疼的。” 凰映月嗤嗤地笑了,翻身趴起来,亮盈盈的双眸直盯鲛玉龙。 “怕我半夜受风,那你陪我躺下一起睡不就好了?” 鲛玉龙拾起凰映月翻身滑落的锦被,扶着她躺好,轻柔盖上,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 凰映月嘟嘟嘴,没想到又落得了个自讨没趣。 “影月,关门!” 候在门外的贴身侍女影月恭敬极了:“是,公主。” 凰映月躺在床上想了想,最后脑海中浮现了一句总结:小鲛人,真无趣!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一、阶下囚 “嗯…” 一声轻吟,躺在柔软大床上的女人在昏暗的密室内醒了过来,神情有几分恍惚。 她狠狠按着隐隐作痛的头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认清如今的自己究竟是在哪里。 “呵,做梦了。” 她轻声自言自语着,不自觉的,手抚上了腰间,轻轻捏了捏好似比以前还多了些的肉肉。 “凰映月啊凰映月,你居然还长胖了。” 自嘲一笑,内心讥讽:凰映月,你就这么下.贱吗?被那个鲛人虐成了阶下囚,居然还能长胖? “喀啦啦…喀啦啦…” 密室的门转开了,那个熟悉的男人走了进来。 那张曾经无害的脸,纯净的眸,如今却早已变得轮廓硬朗冷酷,眸色幽深。 男人将一盘子饭菜通过牢笼下方的一个小窗口放了进来。 是了,还专门用了铁栅栏将这间密室从中隔为了男人的办公区和她凰映月的生存区。 是压制灵力的栅栏,当真像极了当年拷在男人手上的抑制铁镯。 “吃吧。” 鲛玉龙放进饭菜,就站在外面看着这个已经又有好几天没有好好打理的女人。 女人很是顺从地跪着端着饭菜吃了起来。 是的,她的生存区根本就没有桌椅,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每天更换的恭桶。 男人还算留了几分情面,给了个勺子,对此凰映月已经很是满意了。 可看着如此顺从的女人,鲛玉龙则格外不爽:“你们人类不常说,古人云:‘不食嗟来之食’?你如今这副样子当真是可笑!” 凰映月一点也不恼,反倒轻轻地笑了。 “我可没有那般高风亮节,我一个卑贱的阶下囚,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鲛玉龙只觉得听女人自辱的话格外的刺耳。 “阶下囚?呵,阶下囚。”他鼓起了掌,“你说的没错。你是我如今一指头就能轻易碾死的阶下囚,可救不了那忠心护主的影月了。” 女人神色终于大变,她扔下盘子扑到栅栏前,毫不介意抑制灵力的栅栏会对她的双手造成怎样恐怖的灼伤,而是死死盯着这个已是鲛人王的男人。 鲛玉龙看着女人瞬间血流如注的双手,藏在袖中的拳头一紧,眼神也随之一颤。 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漠然。 “解除鲛人泪的药剂马上就要研制成功了。你应该高兴,有那么个衷心的侍女替你先一遍,又一遍,的、试、药!” 他恶劣的重读某些字眼来刺激女人,果然,效果显著。 “鲛玉龙!你疯了!影月可是曾救过你的人!” 鲛玉龙一愣,探究的目光扫了女人一眼,心底揣摩,但面上不动声色。 “莫不是你在这密室里呆的久了,出幻觉了?”他走上前来,狠狠捏住女人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救?呵,你们肮脏的人类当初是如何玩弄羞辱我们鱼族的,你都忘了吗!?” 鲛玉龙手滑下,紧紧禁锢住女人洁白的脖颈,缓缓收紧。 凰映月不禁面色痛苦地张大口渴望着呼吸。 而鲛玉龙神情竟是比凰映月更痛上几分,他附在凰映月耳畔,咬牙切齿地挤出每一个字:“救我的从始至终只有莺歌!而你们,都该死!” 凰映月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喉咙几次翻涌血气,终是忍耐不得。 “噗!”地一声竟猛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意识离开前,凰映月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莺歌,若他日我离开了这座牢笼,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二、爱生恨 幽幽转醒,入眼依旧是这几年来都熟悉的昏暗灯光和密室屋顶。 “醒了?” 正在栅栏外的办公区处理公文的鲛玉龙冷声问了一句。 见凰映月还是没有反应,他便也不指望能得到回复,自顾自按开了密室的门,招手让在门外等候已久的人类大夫进来。 凰映月抬眼瞧去,竟是曾经的谢御医! 一抹苦涩心底划过。 (鲛玉龙,你当今真是好本事,竟连我至凰国的御医都不放过!) 谢御医,年事已高,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但在鲛玉龙冰冷地注视下,连忙紧赶慢赶地走到了凰映月身边给把脉。 谢御医刚搭上手,就神色一惊,抬眸对上了凰映月的双眼:这圆滑如珠的脉象!岂不是…喜… 鲛玉龙察觉到这边的一丝异动,紧皱了眉头走了过来问道:“她怎么样?” 谢御医缓了一口气,稍一斟酌:“这吐血之症,缘于长久的积绪于胸,此番急火攻心,才生生逼出一口血来。” “可是有何碍?”鲛玉龙至今也依旧听不懂人类很多弯弯绕绕的话,神色不耐。 “这…”谢御医撇了一眼凰映月,“这,积绪于胸,长此以往易体胖嗜睡,且可能引发呕吐反胃之症。不可食生冷之物,最好保持心态平缓,且…且不宜行房事…” 说到后面,谢御医声音随心渐虚。 凰映月听着谢御医的胡言乱语,居然听明白了!她偷偷抚上小腹。 (我居然有孩子了…还是和…) 凰映月看了一眼脸色古怪,显然是还没弄明白御医的话的鲛玉龙,只觉心底那一顺的喜悦顿时变得苦不堪言。 (孩子,你来的如此不是时候,叫娘该怎么办才好?) 谢御医怕鲛玉龙真的琢磨出什么来,非常简略地给鲛玉龙解释了一下:“要好生静养。” 鲛玉龙点点头,挥手让谢御医出去了,随后又关上了密室的门。 凰映月看到刚刚门那边隐隐透过来的一丝丝光芒,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过… “别妄想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从这里出去的!”看到女人脸上迫切想逃离自己的神情,鲛玉龙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猛烈地窜了上来。 他打开牢门,一把将凰映月按在床上,就撕扯起了女人单薄的衣服。 “你别碰我!!”凰映月激烈地抗拒着。 她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还怎么可能让这个从来都不知轻重的男人碰触! 可人类女人的气力又怎抵得过鲛人族的成年男性? 几番挣扎下,凰映月的上衣还是被扯下了大半,雪白的肌肤在空气中颤栗着… 鲛玉龙对着女人的锁骨就狠狠咬了下去,直到嘴里血腥渐浓… 他想要狠狠惩罚这个要离自己而去的女人! 咬着咬着,他突然发觉女人不再挣扎了,而他的口中也混入了一丝咸… 凰映月的脸上居然淌下了泪水! 这个曾经嚣张跋扈我行我素的女人,这个沦为了阶下囚也依旧云淡风轻的女人,居然在自己的身下哭了! 鲛玉龙僵住了。 他猛地翻身而下,背对着女人。眼神几番闪烁,内疚心疼愤恨通通一闪而过… “扫兴!”他仿佛自己在跟自己发脾气,心口闷痛,不找个办法发泄出来不行,“你,你若能有莺歌半分的甜美,我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难以下口!” 凰映月闻言,突然疯掉了似的边流泪边“呵呵呵呵”笑个不停。 (原来每次将我折腾的半死,没有丝毫的怜惜,是因为不爱啊…我还以为是你不懂,呵,原来,是不爱…) 鲛玉龙的指尖已在掌心掐出鲜血,他回头看着女人衣着凌乱,侧躺在床上半似疯癫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硬生生撕扯成了一片一片,如女人的衣服般破碎,同手心的伤处般鲜血淋漓… “鲛玉龙,我恨你!给我记住,我恨你,鲛玉龙!” 鲛玉龙是再也无法多呆一秒,他当作没有听见女人的话,扭头离开…… 看着男人仓惶离去的背影,凰映月双手抚在小腹之上,喃喃着。 “这座牢,究竟我何时才能逃?”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呀!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三、凰映月 这片大陆上,统共五个国家,东南西北四地均是小国,不值一提。 而占据大陆正中风水宝地的是一个以女为尊,自称是《山海经》中那皇鸟后裔的国家——至凰国。 至凰国四面环水,且是那种人眼轻易望不到边际的天然“护城河”,所以几百年来无人入侵,也难以扩疆征战。 早期,至凰国除了拥有灵力的皇族,普通人则是一辈子也离不开这片国土的。而自从发现了“护城河”中美丽却又弱小的人鱼族,渴望去远方的人类便通过残忍的手段达到了目的。 如今,人鱼族已经被彻底吞入了至凰国的社会,成为了世世代代永无翻身之日的奴族。 随着人鱼族的一步步被奴役,渐渐民间也流传起了一个关于鲛人的传说。 相传,鲛人族不同于女性居多的弱小人鱼族,他们是生存于大海里神秘美丽而又珍贵强大的生物。 鲛人族:发胜过锦绣,肉永驻容颜,血可解百毒! 鲛人族男性居多,且极为专情,从生到死只会有一位伴侣。 鲛人一生只有一滴泪,而获得鲛人泪的人…… “切,没劲!” 坐在富丽堂皇尊凰殿主位的少女猛地把书随手就这么掷到了台下,用力之大让满头金灿灿的珠钗都跟着摇晃个不停,碰到一起的声音到是悦耳的很。 可站在殿台之下的老者却一个瑟缩,不敢看更不敢捡那本被少女狠狠摔下来的《陆志》,而是如同做过千万遍已形成条件反射般慌忙跪了下来。 “老臣,该死!” “确实该死。这书无聊的紧,偏生到了有点趣味的地方还给我断了!”少女语气慵懒,抬手抚摸着满头金钗,让它们停下摇晃,“影月!把这玩意儿给我现在就烧了!” “是,公主。” 一旁的侍女影月,二话不说,动手极快,抬手一挥,地上的书就腾空而起扑入了殿中的火盆,火舌燎了几下,书就那么没了! 跪着的老臣子瑟瑟发抖,心中叫苦不迭:这,这书是陛下亲点今日要阅的,这,这如今烧没了可叫臣怎么办啊! 尽管她急的惧的满头是汗,也不敢阻止这少女烧书,依旧老老实实跪着,目不斜视就独独盯着膝盖前的那一块小地儿,规矩的很! 毕竟这少女可不是普通的勋贵,她是凰映月啊! 凰映月,至凰国当今女帝的唯一嫡妹,是在先帝时期就荣宠无限,大名鼎鼎的“尊凰”公主! 别人靠才高八斗琴棋书画,映月则是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同是家喻户晓,对才子才女许是捻酸之人还会贬上几句,对凰映月可是无人胆敢说她一丁点的不妥。 乃至平民百姓家中训诫小儿,这位公主殿下也能偷偷的被搬出来威慑一番。 “七郎,休得嚎啕!小心尊凰公主驾到!” 更奇的是,这凰映月至今占着公主的位子,住在先帝赐给她的“尊凰殿”中,称当今女帝为凰姐,完全是一副没有把女帝登基放在眼里的样子! 她逛个御花园若碰巧瞧见女帝的哪个贵君,顺眼了就调戏一番还是好的,若是觉得不顺眼了,张口就叫侍女影月立即处决。 纵是这般,女帝还天天拿她当个宝儿,由着她恣意妄为,越发可恶又可怖!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四、心狠手辣 “嗤!抖什么抖,我还能连你一起烧了不成?” 凰映月嗤笑一声,极其看不上这个臣子:也就凰姐的那双瞎眼会选这种货色入仕了。 她一抬胳膊,另一个贴身侍女莺歌就极其有眼力见又恭敬地双手扶着凰映月站了起来。 这到当真不是凰映月想摆架子了,且看她里面穿百层叠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齐胸裙,上罩蚕丝琵琶衿短裳,外披镜花绫百珠璀的披帛,不说一件叠一件绣工非凡的衣物有多重,就单论那上面缝缝挂挂闪瞎人的奢华珠宝,就知任谁穿上都需扶着才能稳稳站起来了。 红缎绣凤鸣纹金丝边花盆底鞋有近三寸高,有莺歌扶着,到也走的稳稳当当。 一步一步踏到跪着的朝臣面前,只见那老臣身子抖得更凶,腰压的更弯,头点的更低了。 凰映月抬腿,用脚尖将那老臣的下巴轻踢起,迫使她看向自己。 “我不喜欢对着天灵盖儿讲话。” “是,老,老臣,老臣记得了!” 凰映月目光冰冷且暗含杀气,直逼朝臣的双眸:“我且问你,凰姐要阅这本《陆志》,是何意?” “老臣,老臣,不知啊…” “你不知!?” 凰映月再次抬腿,可不像刚才那般柔和,直接将老臣的脸踩在脚下,狠狠碾了碾。 坚硬又有棱有角的花盆底踩人极疼,只那么几下,老臣的口水和眼泪就齐齐下来了。 “你掌管整个皇家书库,凰姐每每调书都只跟你一人讲,只许你一人经手。你现在跟我讲,你不知!?” “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陛下每每调书查阅,真的只说书名,再不言他啊!” 凰映月眼神一狠:真是废物!跟在凰姐身边也有几年了,居然什么都察觉不到! 脚下轻移,眼看竟是要向后脑踏去! 好在,这九死一生之际,朝臣脑中灵光一现! “鲛人!公主,鲛人啊!鲛人!” 凰映月放下了脚:“鲛人?《陆志》中最后记录的那个传说?” 凰映月觉得可笑极了,自己那渴求力量的凰姐约莫是魔怔了,竟打起了传说的主意。 “是的,公主!没错啊!”为了保命,朝臣连连磕头,渴求公主能听信自己饶了一命,一股脑的更是将自己听到的猜到的全絮叨了出来,“臣还听闻,前些日子殿阁大学士祝笙为了讨女帝欢心,竟真的捉回了一条鲛人!这几天就要献进宫来的!臣猜想,鲛人必是俊美无双,将入宫为贵君,是以…是以才要阅《陆志》的。” 凰映月开怀地笑了,双眸却暗而幽深:没想到还是能挤出点东西来的~有趣,当真有趣!还没尝试过直接抢她的贵君来玩,这次或可一试。只愿那祝笙是真有些本事捉来那传说之物,而不是往这后宫瞎塞猫猫狗狗才好。祝大学士,莫要叫本公主也对你失望啊! 跪着的老臣偷摸瞄了尊凰公主一眼,见她神色愉快极了,心道自己应该是捡回了一条命。 可谁知,这尊凰公主,笑是笑够了,转眼便脸色又冷了下来。 “影月,割舌头!” “公…公主?公主!老臣,老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傲的凰映月,慌忙求饶,可刚张口吐出几字,就被影月迅速的卸掉了下巴。 凰映月如同根本没有听见求饶:既然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这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用,留不得了。 她转身就走,待身后一声惨烈的“啊!!”响过后,淡定的吩咐了一句:“别忘了清理干净。” “是,公主。”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另:三寸约为现在的10cm】 五、夺鲛人1 莺歌匆匆来报之时,凰映月正倚靠在贵妃椅上赏画,椅前无桌,她便让四个奴跪趴着排在椅前垫起了个人肉桌,而影月则站在一旁服侍着凰映月吃水果。 “公主!鲛人进宫了!”莺歌一溜儿小碎步跑进尊凰殿,俯身在凰映月的耳边轻声报信儿。 “你可看到了?真的是鲛人?”凰映月眼也没抬,依旧翻着一张张画卷,好似漠不关心。 莺歌反倒显得有些着急:“公主。奴是人鱼族出身,怎么会看错一个海里出来的呢!” 凰映月挑眉笑了,点了点头:“也是,若影月说是鲛人我或许都不信。要你来看,应当是错不了了。” 她踢了一下趴在椅前的奴,那四人便规矩地站起身,弓着腰倒退着退了出去,而凰映月也起身打扮了起来。 “你说…这鲛人若看你家公主我美丽动人,可会就直着眼,直接跟我来这尊凰殿了?”随口一问,虽是两个侍女,也知定然问的不是沉默寡言的影月。 “公主说笑了。您就是不打扮,若能见到,那鲛人的眼也定是离不开您的!”莺歌这话到说的有意思极了,首先要见到才行。 凰映月扫了她一眼,笑了,夸奖似地捏了捏莺歌的脸蛋:“属你嘴甜,影月那呆木头可比不得你。” 随手放下本欲往头上慢慢戴的一应饰品,便准备向凰极殿去了:“既然你都这么讲了,若错过了鲛人。那本公主可就亏了。” 待凰映月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凰极殿,女帝也正刚叫人抬上大水缸来。 约莫是祝笙玩的小心思,那水缸之上还罩上了一层绸缎,这人为的“犹抱琵笆半遮面”倒也有几分意思。 “报!尊凰公主到!” 这一声喊,大殿内人们的脸色可都精彩极了,有的瞬间冷面,尤属那祝笙大学士最甚。而也有眼神一亮狠不得喜相迎的,那自然说的就是领室内卫大臣带领的一众人了,更多的则是面色发白,抖上几抖,恨不得就此地凭空消失。 “妹妹来了?赶的可真巧。”女帝叫的亲热,又和善地笑了笑,丝毫不介意凰映月的不请自来,“快入座。前些个儿祝大学士捉了一条鲛人来。你正好陪姐姐看看,这传说之物究竟何貌。” 凰映月到也不客气,踱步到女帝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轻笑一声:“凰姐可当真舍得让我看?若是俊美异常,本公主可要直接掳回我尊凰殿了!” 女帝脸上有一丝阴冷,笑容凝固了一瞬,又自然接下:“这话朕可听着伤心极了,映月你想要的,朕何曾不给过?” “呵呵呵呵呵呵!”凰映月在威严的朝殿直接放声大笑:给?哪个是你真心舍得给的? 殿前失仪?她不在乎,也无人敢说。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凰映月笑得像得到了梦寐以求姐姐送的礼物似的单纯开怀,她拍了拍手,“影月!叫人这就抬我尊凰殿去吧!” 好嘛,凰映月这是打算看也不要看,直接拿走了~ 一直压抑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黑的祝大学士终是忍不住了:“尊凰公主!”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六、夺鲛人2 凰映月脸色顿沉,轻蔑地撇了祝大学士一眼。 “主子说话,狗也跟着吠!这凰极殿就这么没规矩的嘛?凰姐?” 这一幕,可有趣极了,刚还殿前失仪的公主转头就当着文武百官训斥女帝的大殿没有规矩!可偏生女帝不斥责公主,反到是狠瞪了祝大学士一眼。 “映月啊,这鲛人咱还是先掀开看看姿容何等吧?”女帝竟是询问的语气,不过她也不想给凰映月拒绝的机会,“来人,把绸缎扯开!” 凰映月撇了撇嘴:“这要是在我尊凰殿,可是要拖出去斩的。”,对于女帝的话到是默认了。 斩别人或许女帝就也应了凰映月了,可这祝大学士是她最亲信之人,万万斩不得,这话茬儿没法接!好在,凰映月只是嘟囔一句,没有不依不饶。 绸缎掀开的那一刻,整个大殿都响起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这是何等的美貌!世间再无人能出其左右!就连天生丽质尊贵万千,又极尽奢华日夜保养打扮的凰映月也不行! 只见水缸中那鲛人肤如凝脂,白皙无瑕,深邃立体的轮廓,雌雄莫辨的容颜,圣手雕刻的五官,再配之如天空般清透的蓝瞳,单纯懵懂得神色。明明不施粉黛,却远胜了这一殿的女人! 莫怪一众朝臣,纵是阅男无数的女帝和凰映月也很难不惊叹于这鲛人竟是如此的面如冠玉! “好,好,好!”凰映月一副色心大起的样子,竟急切地“噔噔噔”几步就走下殿阶来到这鲛人面前,连头上摇摇晃晃的金钗都甩掉了一支而毫不自知。 她隔着水缸玻璃“抚摸”着鲛人的胸膛和腹肌线条,笑得荡漾极了,色咪咪的样子竟跟那些整日沉浸在小倌院里的酒囊饭包毫无区别,直叫一众大臣不忍直视。 而缸中鲛人则紧贴另一侧缸壁,尽力远离这个奇怪的女人,纯净的眸中有着些许冷漠。 凰映月也不在乎他的冷淡,隔着玻璃摸够了,便不知足了起来:“鲛人!说话!” 冷眼旁观的祝大学士在内心狠狠地耻笑着这荒唐公主的无知,但经过刚才女帝那一眼的警告,面上却是不敢再不恭敬了:“公主。鲛人族为鲛,不会口吐人言。” “不会?”凰映月微微一愣,好似真的从没有想到过这点一般,随即很快地又笑了起来,“哎,没事没事!本公主亲自好好教教他~” 突然,凰映月如同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转向女帝,一脸的严肃:“凰姐!这说看也都看了,可不能再不让我带回殿里了!” 女帝看着凰映月这沉溺于美色中无法自拔的急样,眼神与祝大学士一碰,便笑得格外宠溺地点了点头。 “既然映月这么喜欢,便带回去玩吧!”女帝如同十分宠爱却又担心妹妹还小把握不好度一般嘱咐到,“也别玩的太过火,仔细着身子!” “能讨公主欢心,是老臣之幸!”这会儿祝大学士到也客气的很了,“这鲛人能得公主宠爱,也是百世修来的好福气啊!” 凰映月仿佛被夸的飘上了天,笑得骄傲又得意,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影月,带走!” 许是太过亢奋,不谢恩不告退,领着一众搬鱼缸的奴就向外大步迈,甩了一句“金钗赏你了!”便匆匆地走了…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七、各有谋划1 一回到尊凰殿,凰映月就急切地吩咐奴们把小鲛人抬放进寝殿,却被影月拦住了。 “公主,寝殿内不易太潮,有碍凰体。” 凰映月和影月一打眼,便撇了撇嘴只得应了。 “那先搬去偏殿吧。”说罢,略觉不妥,又忍不住扯开嗓子对庭院内的奴嘱咐和威逼到,“都给我仔细着点伺候!这鲛人可是本公主明日一早就要好好赏玩的!若仅是这缸坏了一角也注定要打杀了你们!” “是,公主。” 已是日落之时,凰映月用过晚膳便一直呆在主殿没有再外出。 可这一会儿逗逗鸟儿,一会儿玩玩花儿的模样,就知那颗心可不消停,许是还都牵在那偏殿的鲛人身上呢。 果不其然,凰映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唤了莺歌进来。 “你今日去偏殿替我好好看着那些伺候的奴!他们我不放心,还是你来比较好!” 莺歌略微一犹豫,盈盈一礼:“是,公主。”,便应下了差事去偏殿守夜了。 待莺歌走了有半个时辰,凰映月才在寝殿神色冷峻地又唤了影月。 影月一进入寝殿,不同于平日里的侍女礼,而是单膝跪地,一手放膝,一手撑地,低头看脚尖地行了一个特殊的礼:“凤凰军统领影月,拜见主上!” 此时的凰映月也褪下了白日里的伪装,她端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张密文正看着,神情淡漠而冷酷,气场威严而萧肃。 “祝笙这帮文人到真是好本事。”她幽幽地开口了,说是夸奖的话,却满是杀气,“抑制灵力的材料到是被他们研发出来了,这鲛人也多亏了那手腕上扣着的抑制手镯,才能这么一副任人揉搓的模样。” 跪着的影月一惊:“主上!那这鲛人当真……” “哼。”凰映月摇了摇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今日近处细观,那鲛人毫发无伤。只怕是过于单纯又贪玩,脱离了族群又被骗拷上了手镯,才轻易逮了回来。鲛人可不像人鱼那般好驯化,今日我拦的及时,这鲛人不懂人言又尚未开尾,定是汀泉(女帝名讳)他们还没来得及驯养。” “恭喜主上!” 凰映月抬手制止了影月:“没什么可恭喜的。汀泉哪怕无法从鲛人族王室直接入手,可那鲛人仅当作压在我至凰国的人质也是利用的起来的。可见,现在汀泉她迟迟拿不到我手中的‘凤凰’令已经开始着急了,都妄想动用鲛人族的力量了。” 凰映月叹了口气,继续道:“抑制手镯已经研制出来了,若我不慎被控制了灵力,制衡汀泉可就没有太大优势了。” “那属下这就去派人搜查剩余抑制材料的地点并销毁!” 凰映月点了点头,同意了影月的建议,她收拾了一下案牍上面的一张张密文,尽数收入信封中交给了影月。 “莺歌还在偏殿吗?” “属下来时还是在的。” 凰映月稍稍挑眉,心底有点意外,也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敌人虽不聪,可这刀倒是利的很,这把刀没有自主思维便罢了,若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可就麻烦了。 “去吧。把信送回凤凰军营,然后今晚你来守夜。” “是,主上!” 影月从窗边一翻,便执行任务去了…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八、各有谋划2 此时凰极殿内的气氛可比凰映月那边好了太多了!女帝汀泉的笑简直要咧到耳后去了,连连拍案,说着:“赏!赏!赏!” 下面站着的祝笙也是一脸喜色,恭敬的神态比对着凰映月时不知真的多少倍:“多谢陛下赏赐!臣定助陛下稳住朝局!” “那镯子你可还有?” “回禀陛下。虽然现今镯子就打造出了一个,戴给了鲛人。但恳请陛下放心!我们已掌握抑制材料,只需假以时日,往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镯子都会顺利打造出来的!” 汀泉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今日种种,不由得意万分:虽然鲛人无法驯化了,但只要它还待在这至凰国不丢,就不怕它鲛人族不乖乖给自己叩头为奴!反倒是凰映月那丫头越发烂泥扶不上墙了,如此甚好啊!那‘凤凰’令到手也是指日可待的! “莺歌那边怎么样?” “陛下放心。莺歌那人鱼族小贱婢被咱们捏的死死的,乖着呢!盯着那凰映月的一举一动,时时汇报!” 汀泉点了点头:“加紧打造抑制手镯,我没有灵力,可不想那老男人和凰映月一直靠着灵力在我头顶上蹦哒。鲛人族那边你也盯着点。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是!老臣告退!” 汀泉几近痴迷地抚摸着身下的凰椅,笑得格外诡异。 她微微闭眼,恍惚回到了很久以前… “这个女孩看着还比较机灵,赐名汀泉,就留在凰宫里吧。”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手握无限权利,高高在上的先帝。 她,本是孤儿,无名。被挑入宫中,给当时多年无后的女帝当女儿,不好说究竟是幸与不幸,她只知道不幸在于被挑了进来,因为其他没有选上的女孩当日便都被处死在这奢靡的凰宫里了,包括她曾经最要好的朋友。 幸的是,她入选了,捡回一条命,还从此成为了私生凰女,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果可以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就好了啊…”汀泉轻叹。 当汀泉终于改掉了一切属于孤儿的陋习,成为了真真正正且习惯了奢华的凰女的时候,凰映月的生父入宫了… 最初汀泉毫无察觉,直到那男人一路坐到了凰夫的位置上,她才有了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可是,晚了! 女帝已经怀孕了,就是那凰夫的孩子! 汀泉绝对不能允许那个孩子诞生下来,于是开始偷偷给女帝下毒,偏生那一直伺候女帝的谢御医医术高超,愣是仅仅让女帝元气大伤,反叫腹中胎儿诞生的顺顺利利,甚至诞生之时引发了百鸟齐鸣的盛况! 汀泉的恨意从女帝怀孕,凰映月诞生,凰映月荣宠万千,抢走了自己的一切…一直到女帝将谢御医赐给了凰映月调理身体之时,升到了顶峰! 她狠凰映月和凰夫的存在,她气女帝厚此薄彼,她惧凰映月袭位,她怕回到没有荣华富贵权利地位的日子! 于是…她苦心经营,网络人脉。最后趁着凰夫和凰映月去他国走访之时,将女帝杀了! 捏造圣旨,迅速登基,如跟时间赛跑般赶着一一完成! 待他们赶回之时,一切已成定局,她就是这至凰国的新一任女帝! 可她终究不是凰族血脉,没有那强悍的灵力!她不得不荣养着凰映月的生父,封为凰太君,又供着凰映月,几乎言听计从… “好在老天有眼啊!呵,呵呵呵,凰映月!你现在就是朵温室的花,若不是灵力护你,我早把你们碾在脚下了!” 汀泉的眼里满是偏执,她拳头越攥越死。 “快了,就快了!至凰国终将完完全全属于我!”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九、教人言诈情报 次日一早,天色尚在朦胧之际,凰映月就一个咕噜起身,巴巴跑到偏殿来赏玩自己日思夜想的小鲛人了。 他那天蓝色的鱼尾又大又美,很是惊艳,鱼鳞一片片打理的整齐且光亮,仿佛一波波蓝色幽光在他的鱼尾上静静流淌,鱼尾上方则是更加诱人的人鱼线和六块腹肌,性感极了。 “可惜,怎么不是八块腹肌呢?” 本来正在一句一句由莺歌翻译地教着小鲛人人言,凰映月却难以自持眼前美色,一个恍神就把心底的感慨不小心说了出来。 莺歌本是翻译的正顺口,到了这句猛然一顿,迅速低下头,当做什么也没听到,闭嘴不敢再言了。 小鲛人也本是习惯了凰映月说一句,莺歌便立刻给他翻译一句的节奏,学的正认真,这突然的停下,他是闹不懂了。有些急,巨大的鱼尾“吧嗒吧嗒”不断地拍打着鱼缸,催促着莺歌快点给他翻译。 小鲛人这没使劲儿的几下扑腾,到惹得杠子里的水一下子溢出了不少,弄湿了好大一片地。 看着这一地带着海腥味儿的水渍,莺歌脸色瞬间惨白,赶忙跪地请罪:“公主赎罪!这鲛人愚钝,不懂规矩。奴这就清理干净!” 按常理来讲,凰映月哪怕再宠爱的男宠,若何时令她感觉到了一丝一毫的不妥,甚至可能就单单是她突然不够喜欢了,都可能被毫无缘由的当场处决掉,毫不留情。 莺歌可是怕极了这小鲛人被凰映月一个不爽就轻易弄死了,毕竟…这鲛人可是女帝大计中至为关键的一枚棋子。 看着紧张的莺歌,凰映月摆了摆手,笑了:“紧张什么?这么罕见的玩物,我可还舍不得他死呢。” “怎么?同是一个海里出来的,又瞧着这鲛人俊美无双,你动心了?”,凰映月语气温和,放佛是在问今日天气般的随意,“等本公主玩够了,赐婚于你们倒也并无不可。” 莺歌从女帝初登基,就被指派过来伺候凰映月,到如今成为贴身侍女也有些个年头了,岂会不知尊凰公主向来变脸比翻书快,公主此言,定是不满自己替鲛人开口求情了。 莺歌只道是凰映月吃醋才试探自己,连忙撇清:“奴不敢,这鲛人和奴的使命就是伺候好公主,万不敢多做他想!” “哦,是吗?”凰映月眼神凌厉地扫过水缸中正犯懵的小鲛人和恭敬跪地一直还没能起来的莺歌,手指卷上鬓间发丝,转呀转,把玩着,“那也就是说,我当真想弄死他,你也必不会拦咯?” 这语气竟当真是动了杀念! “奴不敢拦公主,只是…”跪着的莺歌一闭眼,一咬牙,不得不交了个情报,“奴听闻,过几日东西南北四国可能派遣使臣来访,庆贺女帝成功捕获鲛人,届时…届时女帝可能要…向各国来使展示一番…遂以……” “哦~你消息到是灵通。” 听不出喜怒的话,让莺歌更加紧张起来,脊背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她分辨不出凰映月是否是察觉到了什么。 “多亏你提醒我,不然到时没了他可要落了我至凰国的脸了。”凰映月转身离去,嘴角勾起,对于知道了女帝的下一步动向和安排她满意极了,“既是如此,我今日也乏了,就改日再继续教这条笨鱼吧!” “是,恭送公主。” 凰映月走后,莺歌如同被抽光了全身的气力般,瘫坐在地…她幽幽地看着水缸中的鲛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凤凰军 至凰国的民风还算是比较开放的,毕竟家家户户都是当家妻主。女人们嘛,比起足不出户的男人们,她们自是更爱有空没空就凑到一起唠上几嘴。 尤其是年纪大的女人,家业都交到了女儿们的手中,屋里的男人们也都年老色衰了,整日无所事事的她们也就剩跟老姐妹儿们凑一起唠嗑这点乐趣了。 所以,只要不惹到贵人们的不快,聊什么在至凰国都是没问题的。 当日,祝大学士捉住了鲛人好不神气,运入凰宫前还愣是叫人绕着凰城内圈走了一周,平民百姓虽未能瞧见那绸缎下的绝色,但也均对水缸下端露出的那一点美丽的鱼尾啧啧称奇,遂以近些时日女人们的谈资都是这个。 可今日却突然话题变了! “哎!你知道吗?那鲛人尊凰公主没玩几天就又腻了!” 声音又轻又低,俯身贴在他人耳边传话,双眼还要警惕地往四周瞄着,这副姿态已经是百姓们谈起凰映月的标准模子了。 “啊?那鲛人还活着吗?你怎么知道的?” “嘿!这就是奇的地方了!鲛人活着呢!可那尊凰公主,我家丫头早些时辰刚看到,她又去了竹香院呢!” 听者惊讶地捂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喊,吞咽了一口口水,又低下身来:“有了传言中绝色无双的鲛人,还能如此潇洒,简直世间哪个女人都要羡慕死尊凰公主了!” 而此时的凰映月,还当真是在凰城著名的小倌院——竹香院里,只不过身边没有一个温香软玉,而是面前齐齐站了七个一袭紧身黑衣,包头蒙面,浑身上下一股萧杀之气的女子,其中领头之人正是影月。 “抑制材料到底怎么回事?”凰映月紧拧眉头,按原计划在各国使者来之前,她都应该日日夜夜缠着小鲛人表现出痴迷之态。 若不是今早的一封紧急密函,她也不会突然冒险改变计划,出宫来到这竹香院与凤凰军的六位领军见面。 “主上!抑制材料的储存点我们都已找到,只是…那抑制材料很是厉害,我们非纯凰脉的灵力者只是稍稍靠近都会被压制住灵力,根本无法销毁和破坏。”影月难得的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可能…可能要主上你亲自出面了…” 凰映月的脸色也难得真的难看了起来,且不说她离开凰宫去一个个破坏藏匿抑制材料的据点要花多少时间,就说她新获得了美人扭头就弃美离宫已是万分不合理了! “若…我再多渡你们点血液,可否减轻抑制材料的压制情况?” 纯凰脉的人便是至凰国凰族的宗支,除了汀泉这一任,也是历任女帝,若纯凰脉的人在双方皆愿的条件下渡血给普通人,普通人也可以获得灵力,被称为非纯凰脉。 他们获得普通人永远拥有不了的强悍力量,却也注定以后失去自由,只能听纯凰脉的人的差遣。 而凤凰军就是全部由拥有灵力的精英组成的统共2w人的非纯凰脉军队,早在至凰国成国初期就存在了,一直世世代代留存至今,是永远听命于纯凰脉的强悍军队!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堂上不知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一支只听命于“凤凰令”的精英军队了。虽然…也差不太多,只是关键点都没了罢了。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一、与父共谋 “主上,只怕是不行的。我们的力量就算都叠加起来也抵不上您一人。”影月担忧地摇了摇头,“面对抑制材料,恐怕也是如此,是无法跨越这个力量的分界线的。” 凰映月头疼的叹了口气:“也罢。既然这抑制材料不毁不行,也没我不行。那我便更改一下计划吧。” “我现在不宜离开小鲛人太久。”凰映月抬腿向外走,顿步思索了一下,“明…不,今夜我会让影月再带给你们最新的指令,你们都先回凤凰军营吧。” “是!主上!” 凰映月急着回凰宫,那怕驱使着扛轿奴们的腿脚都赶着走,待到了尊凰殿已是日头正大了。 凰映月第一次后悔自己伪装的太过虚荣爱奢华,那布满装饰的轿但凡能轻一点,自己都能早一点赶回来。 “咦?公主可是玩的不尽兴?怎的这般早就回来了?”莺歌有些好奇地偷摸问影月,影月虽然冷冰冰的,但至少没有公主发话是不会伤人的。 “公主不喜,鲛人更好。” 虽就冷冰冰八个字,莺歌还是听明白了:这是想去采野花的公主发现野花还不如家花香,便匆匆赶回来玩家花了。 也着实是尊凰公主能干出来的事情,莺歌点点头,便不在意地忙去了。 午膳刚用过,凰太君身边伺候的人就匆匆敢来说凰太君身体不适,想让公主过去问候一趟。 尊凰公主为人荒唐,但孝心一直是有目共睹的,当即是鲜果不吃了,鲛人不玩了,提起华裙就行至太凰殿去了。 莺歌留在尊凰殿看着鲛人,而影月则陪着凰映月一入太凰殿门,就将门关紧,又挡了个严实。 “月月可是有何紧急事?”凰映月刚进门,凰太君就一脸急色地问道。 自己的宝贝闺女儿鲜少会调遣影月来找自己,若是寻常日头的拜访,也是莺歌先来打招呼询问时间,可今日这影月从窗跃进,当真是差点要吓散了他一把老骨头了! “是月月的错,让父后受惊了!”凰映月先福身请罪,这世上她也只会对凰太君如此尊敬了。 “女儿前些日子接到凤凰军密文,汀泉已经研发出抑制灵力的材料。”凰映月对自己的父后向来是不会隐瞒,若是不说只是怕他担心而已,“但因特殊原因,想销毁这些材料只能女儿亲自动手。所以女儿需要找一个适当的理由长时间离宫…可能…要委屈父后了。” 凰太君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也不可能是傻的,在听闻女帝那一派人马成功逮住具有灵力的鲛人族时,就多少猜到了几分,所以也并不惊讶:“那月月怎样打算的?” “烦请父后今夜就称病重,宣御医。女儿会派遣谢御医前来为父后诊治,谢御医会按女儿的吩咐禀报汀泉,说是药材偏远珍贵无法运输,需要离宫到当地现摘服用才可。” “可汀泉早知谢御医是月月你的人,如此只怕危险。” 凰映月自信的摇了摇头,微笑看着凰太君:“父后放心。此事先是孝心压在上,她汀泉不可不答应。其次…过几日他国使臣就将来访,她巴不得我离开莫要捣乱才好呢。就算有所怀疑,女儿伪装多年,也叫她抓不到把柄的。” 凰太君看着锋芒展露的女儿,也只得点了点头:“既然月月你已经谋划好了一切,那便如此行事吧!”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二、映月离宫 一切皆如凰映月所设想的那般顺顺利利,唯一有一个不太好处理的问题,就是莺歌。 “主上,莺歌怎么安排?” 其实凰映月从未信任过莺歌,只凭她是汀泉调遣派到自己身边来的这一点,就足以将她直接打入汀泉那一派人的名单了。 这些年之所以把她放在身边,提升至贴身侍女,甚至给人一种相比于影月更亲近和信任莺歌的错觉,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展现自己对人心谋算的愚笨罢了。 “不急。她被遣回宫的时间对咱们来说很重要。” 凰映月和凰太君一同声势浩大地出发了。按理说凰太君生病出门寻医这种不太吉利的事情多是应低调些的,可凰映月偏不,她偏要弄得人尽皆知! 队前派遣了一众人敲锣打鼓,好不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娶君呢! 女帝汀泉看到莺歌也老老实实的被凰映月安排随行在侧一起出发,就也不想管那么多,最后可能还惹得自己不快了。 在她看来,凰映月这一走,应该也就没机会再回来了,她大业将成了! 凰太君一路病歪歪,是卧在塌上起都起不来,凰映月也急得接连几次督促赶路快些,一直陪着凰太君在轿子中。 一路行至凰城边,即将进入锦城时,凰映月见天色已暗,才让众人找间客栈歇一晚。 虽已出宫,但膳食可依旧粗不得,公主的份例,凰太君的份例,都让从宫中带出来的御厨们委屈的在店家小灶房里面加紧做着。 “莺歌姐您怎么来了?可是公主有何吩咐?”守在凰太君门口的小黄门见尊凰公主身边最能说得上话的莺歌来了,殷勤极了。 莺歌神色淡淡,不骄不纵:“公主恐那些个御厨们加紧也赶不上趟儿,误久了晚膳时辰,所以差遣奴来给凰太君先送盘糕点,垫垫肚子。” “哎呦喂!小的晓得了,咱公主真是有心了,也劳烦莺歌姐姐亲自端来,小的这就麻溜儿的给凰太君送进去!”小黄门哈腰谄媚个半天,双手稳稳接过,扭头进屋了。 莺歌手心冒汗,不欲多呆,快速离开。赶回公主休息的房间时,临门被影月拦了一下。 “公主正着急找你,你去哪儿了?” 莺歌一脸惊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奴恐公主饿着,刚去催御厨们,让他们手脚麻利些去了。” 影月点点头,收回手,眼神示意莺歌快些进去。 “公主。” 凰映月本在窗边烦躁地蹂躏着一窗台的花花草草,扭头看到莺歌,眼前一亮。 “你快些收拾行李,即刻返回宫去!” “公主?”莺歌脸色一白,但还稳得住。只是她不懂突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公主这样。 “本公主左思右想,都觉得那帮贱奴伺候不好小鲛人。他那般姿容,只怕,哼。”凰映月一脸恨恨,冷哼一声,“有的小贱婢还会对本公主的玩物动了歪心思!你给本公主快些赶回去,狠狠盯着她们!若谁手脚不干净,直接处决!” 莺歌一颗心算是稳稳地落回去了,她就知道这尊凰公主是个愚钝的,虽多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能是女性的直觉吧,不过直觉这种东西到也说不得准。 但莺歌现在还不能回去,女帝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全完成呢…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三、遣回莺歌 “可…公主…处决,处决人。奴不敢呀!”莺歌猛然跪地,人鱼奴比普通奴籍的人更加卑贱,虽说她现在已到这个位置,却依然不能像影月那样动手。而且,她也没影月那般能力。 “本公主让的,何人敢拦你!?”凰映月脸色不好看了,双眼一眯,危险极了,“你这是要违抗本公主的命令不成!?” 莺歌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这离宫就彻底是孤军奋战了!若出发前凰映月想让她留下看着鲛人,女帝也注定能帮上话,可这凰映月怎么偏偏这会儿才想起来鲛人呢! “奴不敢!奴这就回去!” 莺歌被迫向回返了一段距离后停下,按照曾经被教过的方式给女帝传信:她用哨引来特殊训练过的信鸟,然后把自己被迫遣回的事情告知女帝。 (希望等自己回宫后,女帝的怒火能够已经小了点吧…) 可莺歌不知,她放飞的信鸟,不过刚飞了几里地,就被一个黑影紧紧抓住,直接残忍捏死了。而那信,自然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莺歌回宫后到也当真先是在尊凰殿的偏殿装模作样得守了半晚鲛人,又特意把伺候鲛人的奴一个个叫起来吩咐了一番。 她一夜未眠,愣是睁着俩眼等到女帝也差不多该起身准备早朝的时辰,才偷偷溜出尊凰殿去了凰极殿。 “你是说…她是在将入锦城的时候遣派你回来守人鱼的?”女帝有些困惑,眼神扫向一旁的祝笙。 若说凰太君真的一夜病倒到那般严重,她肯定是不信的。可祝笙刚半夜匆匆来向自己汇报说有人探查了抑制材料储存点,恐是那愚笨的凰映月幕后有高人相助了,此时竟令人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谢御医所说的药材生长于凰城西北的锦城,而抑制材料储存于凰城东北的绣城,若凰映月此行当真是要销毁抑制材料,此番不应叫那谢御医说药材在正北或正东方向的两个城吗?为什么她要跑到西北锦城呢? 祝笙眼看女帝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带有怀疑之色,旁边的莺歌则在一旁装木头人毫无相帮之意,为了保住乌纱帽,她只得转换女帝的关注点。 “陛下,臣…发现了一个突破点!” “哦?说来听听。” “此番莺歌能安然无恙的被遣回来,说明那高人并未随行尊凰公主。遂以老臣揣测,尊凰公主此行可能只是想与高人会面询问抑制材料详情,还未有动材料的念头。而尊凰公主遣回莺歌,应也是对鲛人动了真情,我们不妨趁这个机会…好好驯化一下那个鲛人!” “嗯,有那么几分道理。明日他国使臣来访,今日开始就好好驯化一下他吧!” 莺歌一听要动鲛人,紧张起来。那小鲛人的下场如何她是不在意的,她是怕尊凰公主若知道了她没守好鲛人,她下场恐比小鲛人更惨! “陛下!使不得啊!”莺歌“扑通”一声跪下,还连连磕了几个头,“若公主知道奴…奴没有看住鲛人,奴就死定了!求陛下垂怜!把奴先关进牢里吧!” 汀泉这才想起还有莺歌这么个小角色在,双眸一瞪,怒道:“朕除了让你送糕点外,还吩咐了你必须时时汇报凰映月在锦城的所作所为!你现在就这么灰溜溜地给朕滚回来了,还敢求朕垂怜?呵!” ------题外话------ 至凰国领土城区分布: (锦)(云)(绣) (风)【凰】(清) (山)(淡)(河) 正中间为凰城,周边一圈城区。 十四、鲛人开尾1 立在旁边的祝笙撇撇嘴,但也不得不救下这枚破旗子。虽然她能力不行,但也是她们目前控制的最稳的一枚棋了:“陛下息怒!臣曾听闻,鲛人族同鱼人族般也有开尾一说,不同的是,鲛人族开尾前后各方面都差别很大。” “哦?什么差别?”汀泉十分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对这事儿提起了兴趣,就也忘了对莺歌继续发火了。 而莺歌一听到“开尾”一词,瞬间脸色惨白,双腿颤抖到几乎快要立不住,放佛曾经经历过的那刻骨铭心的痛又突然回到了身上! “鲛人开尾前属于未成年鲛人,不懂情爱,也没有鲛人泪,虽有灵力,却也很是微弱,这也是臣能这么轻易给他带上抑制手镯的原因。而开尾后的鲛人,拥有人类的双腿,有了情爱,也有了一生一滴的鲛人泪,灵力也会变得更加强大,若陛下能操控一条开尾后的鲛人,定会实力大增!若再能获得鲛人泪,想必这世间就无人能当陛下的对手了!” 但凡能增长实力的,就没有她汀泉不爱的:“鲛人泪?” “是。《陆志》中虽未能记载鲛人泪的真正用途,但臣猜想,作为那浑身是宝的鲛人唯一的东西,必定威力无穷!” 谈起被凰映月烧了个一干二净的《陆志》,汀泉就恨意更深:害朕现在才知道这等宝物,莫不是那该死的丫头也正惦记着鲛人泪? “此事容不得耽搁,给朕即刻传刑讯处的人候着,再把那鲛人也给朕搬过去!朕这就要开那鲛人的尾!” “陛下且慢!明日各国使臣来访,这鲛人还动不得啊!”祝笙赶紧拦住了这个性子急起来就开始没脑子的女帝,“开尾方式有两种,陛下何不让莺歌先试试那种无需动刀的?” 若动了情,鲛人应也同人鱼那般就算长大了,这尾也就自然而然的开了。 “莺歌,那朕就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若能诱那条鲛人开了尾,”汀泉斜了莺歌一眼,“也算你的福气了。” “谢陛下仁慈。”莺歌俯下身,又深深地磕了个头。若能成功,与那俊美无双的鲛人颠龙倒凤一晚,也是她赚了。 莺歌回了尊凰殿偏殿,就假借尊凰公主之命驱退了一众伺候鲛人的奴,奴们倒也没有丝毫的疑虑,毕竟尊凰公主曾下达过的稀奇古怪的命令多了去了。 待到偏殿只剩她与小鲛人,她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 手指缓慢而勾人地抚过自己的身躯,双眸火热地盯着水缸中的小鲛人,一步步向他靠近,姿态妖娆而又妩媚,外衫,内衬,下裙,肚兜…一件一件衣物缓缓褪下… 可惜小鲛人却不太配合,在大约明白了她那如同犯病的奇怪眼神仅仅是为了脱衣服后,就扭头不看她,自己在水缸里玩去了。 莺歌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虽然知道小鲛人还不懂情爱,可这般无视还是让她咽不下心中一口郁气。 索性不再装模作样,直接跃入水缸之中,化身回人鱼…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五、鲛人开尾2 莺歌突然入水的声音吓了正自己玩着高兴的小鲛人一跳,他回头,就发现自己的领地居然被这个人鱼入侵了! 本这水缸对他来说就窄小委屈的很,此刻还被莺歌突然占去了一半,小鲛人顿时就怒了。 他可想不到什么美色当前,只觉得这莺歌定是看他太受尊凰公主的宠爱,今日来宣战抢地盘来了。 蓝色的大鱼尾瞬间向莺歌拍去… 莺歌也未能料到,自己满心以为的love动作片居然刚开机一秒就被扔掉了“爱情”二字,硬生生还逼近了“血腥暴力”的标签! 许久未入水的莺歌已有些生疏鱼尾,也幸好离那鲛人不近,才能险险擦边躲过一击,莺歌顿时也怒了:这宫里人人都能欺她!一个作为玩物的鲛人竟然也这般对她! “你别不识好歹!”莺歌用鱼族的语言喝到,“若不与我交.合开尾,你可也是要被那大长砍刀硬生生劈开鱼尾,放置整整49天,不许那伤口愈合,直至化出人腿的!” 小鲛人听闻顿了一下,随后依旧不理莺歌,用美丽的大尾巴继续驱赶着这个外来者。 虽然莺歌描述的开尾方式确实恐怖至极,但他心底就是莫名相信尊凰公主不会那么对他,况且他也不想与这丑陋弱小的人鱼做那档子事。 见来硬的也不行,莺歌便又换回软的策略,顿时显得柔弱可怜又无助。 “你当我是愿意的吗?若不如此做,我…”莺歌整条鱼都缩到鱼缸角落去了,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会被杀死的啊!我这是在救咱们俩呀!” 其实莺歌心底清楚,此任务完不成,就算小鲛人因受不了开尾之痛死去了,自己也绝对还活着的,女帝还需要她继续潜伏呢。 小鲛人看她这般可怜,到是不再赶她了,但也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他连开口与她交谈都不愿意。 莺歌知道鲛人都是犯拧性格的族群,就算再纠缠下去也是无果,还不如早早去向女帝请罪,奢求女帝把自己从这祸事中摘清算了! 她恢复人身,出了鱼缸,擦净身体,穿上衣物。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恨恨离去时,甩给鲛人一句:“待使臣离去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鲛人歪了歪头,也不知听懂了没。 此时凰映月正在凰城正北方向的云城,汀泉一直搞不懂为何凰映月不选择采药地点为正北云城,就是因为凤凰军营其实就隐藏在云城里,她才不愿意汀泉知道此事呢!所以绕远一点,干脆云城也不作为落脚的第一站。 “确定就绣城这三个据点了?”凰映月暗自估测了一下,若只是这三个点,以自己的能力,明日出发一个来回直接端掉所有据点完全没有问题。 “是!只是…属下觉得…可能不宜直接销毁抑制材料。”影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凰映月不会像汀泉那般猴急,她习惯先自己思索:若直接销毁,恐怕汀泉狗急跳墙,趁着自己不在凰城,而各国使臣都在,恐将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到时候对自己是有害而无利的。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六、偷材料 况且,凰映月只是想制衡和打压野心越来越大的汀泉,并不打算坐上那个忙碌又冰冷的凰位。 “你说得对,那明日我便先将那些材料带回来,你们负责找地方重新保存。至于什么时候销毁,再另说。” “是,主上。” 在场的六位领军和统领影月齐齐抱拳领命,这时负责跟去监视两地动向的凤凰卫也回来汇报了。 “参见主上!” “情况如何?” 凤凰卫汇报的事无巨细。由凤凰卫扮演着的凰映月、谢御医和凰太君随一同离宫的众仆从依旧在锦城好好“治病”,而莺歌去凰极殿也是凰映月的意料之中,唯一有点意外的就是莺歌独自和小鲛人留在偏殿的那一个多刻钟。 (估摸着是汀泉让莺歌从小鲛人口中探鲛人族的底吧…那小鲛人看着性子是个高傲的,应当是不会与她讲话的。) 凰映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问道:“就这些?” “是。呃…”凤凰卫突然想起刚进营帐前听的几耳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起汇报了,“属下刚路过凰太君帐,随耳听到伺候的凤凰卫讲凰太君的病好像更重了。” 这凰映月就更不担心了,她一向讲究骗人先骗己,所以凰太君装病这件事除了当事人,谢御医,自己和统领影月四人知晓外,是连带着凤凰军也瞒着的。做戏要做全套,所以离开了凰宫,凰太君就也依旧演着而已。 “继续按照谢御医给予的药方吃着。”其实都是些滋补养生的药。 “是!” 次日一早,各国使臣抵达凰城之时,凰映月也向第一个藏匿抑制材料的据点出发了。待日头已稍稍落下,天边霞光万里,各国使臣纷纷告退,而凰映月也顺利抵达最后一个据点。 不得不说祝笙办事比汀泉要冷静稳妥考虑的多,她不仅仅将材料分存于绣城的三个据点,还每个据点又选择四个角落分别藏匿,且每个角落安排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看守,虽然对凰映月来说很好解决,却也难免废了些功夫。 (奇怪…怎么有非纯凰脉的灵力气息?) 刚一落脚,凰映月就察觉到了如同凤凰军内凤凰卫的力量波动,且其强度不输于凤凰军的统领影月。 (看来这次搜查准确藏匿角落要注意一点了。) 凰映月又紧了紧黑色面纱的带子,虽然纯凰脉的力量对非纯凰脉起到绝对压制的作用,解决起来比前面的据点更为轻松,可凰映月并不打算此时就暴露身份… 但很可惜也很糟糕的是,凰映月除了那股气息的地方没去,翻遍了整个据点都只找到少得可怜的一丁点抑制材料… (不是吧…难不成这个据点没有分开放,都由那一人放在身边看守着?可非纯凰脉怎么会不受到抑制材料的影响呢?明明连影月都不成的说…) 现下,是由不得凰映月不去一探了,她已经做好了实在不行就毁尸灭迹的准备了,到时候这口黑锅正好扔给这个倒霉鬼背去。 (抱歉了,监守自盗了解一下吧…)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七、初次见面 即使不动用纯凰脉的灵力,被先帝当作继承人训练培养多年的凰映月依旧身手轻盈得很,一个轻跃便上了最后一间没有被她搜查过的屋子的屋顶,落地无声。 可未曾想到那屋中人竟是格外的机敏! 凰映月刚一落地,还未平衡站稳,一股劲风就直冲凰映月脚下的这几片瓦,她反应迅速地几个翻身跃下,停至院中,抬眸就看到原本脚下的瓦片受不住力,猛地碎裂掀飞了出去。 一击失败,屋中人也不急着追击,而是将此屋的门施以风力缓缓推开,竟有一种来者皆是客,请君入室一叙之意。 (风属性灵力!?) 比对方这难以理解的“待客”套路更让凰映月困惑和吃惊的是对方的灵力属性。 拥有灵力的血脉,每一脉都是同属性代代相传的。比如,鲛人族是水,凰族是风。 而除了至凰国凰族一脉,还当真不清楚这世间还有哪一族是风属性的了,更何况,如今被发掘出来具有灵力的种族,也只有陆上王者凰族和海中王者鲛人族了。 凰映月站在院中不敢轻举妄动,而屋中人竟也不着急赶走她这个外来客,静静候在屋中不露脸。 两人无形中较量着,彷佛谁先出手,就注定露了破绽。 (莫不是…他根本离不开屋中?) 凰映月脑海里闪过这个诡异的念头,但她想不通是为什么。 “阁下好身手,可在下也向来是自命不凡!屋中未免过于狭小,何故不至这宽敞的庭院中一叙?免得到时候误拆了这龟室!” 凰映月用脚尖随意掂起院中一小碎石,随后一踢,将碎石冲着紧闭的窗就破了进去,而屋中依旧是没有丝毫声响,她打进去的小碎石就被原路还了回来,一切又归回平静。 窗上那一小洞是两人交手后留下的唯一痕迹了。 让人这般摸不着头脑,凰映月也不爽了:缩头缩尾,哪来的乌龟!本公主现在就拆了你这龟室,看你还往哪里躲! 凰映月运起灵力,打算直接毁掉整个屋子,屋中人似有所感,终是破窗而出拦在屋前。 凰映月看到面前终于现身却蒙的比她这个偷东西的人还要严实的男人,简直忍不住翻个大大的白眼:哎,独自一人久居屋中还蒙个面是什么怪癖啊? “你究竟是何人?”男子声音格外的清朗好听。 (小哥,咱们俩这都对阵半天了。你居然才想起来问?你这反应何止慢半拍,你一小节都早错过去了!) 也不知是为何,凰映月面对这人,就忍不住的想吐槽。 “地盘主人应该先自我介绍,再问候来宾吧?” “凤弋夜。” (噗!这么听话的!?这…这小哥不会是傻的吧?) “哦~原来能自我介绍啊,看你缩头乌龟似的不出来,出来又蒙成个这般模样。本姑娘还以为,你家妻主管的太严,根本不允许你接触外女呢!” “我还未(婚配)…嫁人。“ (呜哇!莫名戳中萌点!问什么就答什么,还真像个呆头呆脑的小乌龟~) ”你那屋中究竟有什么?“凰映月虽然被萌了一脸血,但果然还是不能忘了此行的目的。 ------题外话------ 本书的第一个男配出现啦~ 其实他和我们的女主真的超级超级有缘的哦! 只可惜有缘无份,噗噗噗…果酱蛮心疼这个角色的呢(咳,不能剧透)。 总之,希望大家喜欢他吧! 其实他最终的结局,果酱还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设计好,也欢迎大家读文文的过程中,讨论讨论他的未来~ 爱你们~ 十八、打斗 “……”这回凤弋夜知道不能回答了,但他依旧有股莫名可爱的执着,“你还没说,你是谁。” 凰映月是真的没有想到这次明明应该气氛紧张,甚至可能危险重重的任务可以变得像现在这般搞笑。 “你为什么执着于问我的名字?我告知了你,你也不认识啊。若我随口报个假名,你又能奈我何?” “……” 成吧,看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着于这个,甚至觉得凰映月说得很有道理。 但犹豫了几下,凤弋夜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你…我都说了。” 凰映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天然呆的憨憨属性啊,乌龟变的吗? 天色已晚,凰映月不宜耗时过多。她还打算今日就回到凤凰军营,然后再加紧返回锦城替换努力伪装扮演着的凤凰卫呢。 毕竟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暴露,一旦暴露就会有许多麻烦事。 凰映月突然抬手向凤弋夜的胸口攻去,凤弋夜也周身气场猛然一变,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无害感,而是满满的浓烈到有些吓人的血腥杀气。 他抬手就要捉住凰映月攻来的手臂,却不料凰映月此举只不过是虚晃一招。她侧身轻盈闪过,甚至还调皮和挑衅般地扯下了他的面罩,也不看那张难得一遇的俊颜,而是直接越过了他冲向屋子内。 凤弋夜猛然回身,也不管落下的面罩,而是迅速出手用灵力甩出一道劲风,竟是想将凰映月直接劈成两半! 凰映月尽管背对着凤弋夜,但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甩过来的风刃那极其强大的压迫力。 她不得不脚尖一转,身体回旋,借助原本向前冲的力反向后倒去。 可待她刚躲过这横劈的一击,紧跟着就又来了个竖向的。 (好嘛…小哥你还真看起我,十字劈啊…) 眼见竖劈躲不过去了,凰映月不得不再次动用了灵力,强悍的纯凰脉灵力直接将攻击分解了! 见此,凤弋夜也明确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了,可他不明白这个世上除了汀泉,为何还会有别的纯凰脉,就如同凰映月也不懂除了凤凰军,怎么会还有他这个非纯凰脉一样, “你究竟跟至凰国凰族什么关系?” “原来执着问我名字,是误以为我是汀泉的血亲了吗?” “放肆!你竟敢直呼女帝名讳!” 此时凰映月一点也不觉得他可爱了:原来又是汀泉养的一条忠狗吗? “呵,我放肆?这至凰国内,最放肆的怕就是她汀泉了!”毒害先帝,伪造圣旨,若不是因为…自己怕早就手刃了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了! 凰映月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不过还是没有把气撒在面前人身上,只是单单用灵力将他捆上并拴住了而已,链子就握在自己手中。 “我倒要看看,这最后一个据点究竟藏了什么,重要到派个非纯凰脉的灵力者来守着!” 凤弋夜猛然瞪大双眼,几番挣扎却毫无效果,只能被凰映月拎着一起走入屋中。 看到眼前并未处于工作状态的器具,凰映月不禁大吃一惊,也是大喜不已。 竟然是研发抑制材料的生产器和制作抑制手镯的器具! “守这个,你到也不算被大材小用了!”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十九、凰太君中毒 “哼。”凤弋夜冷哼一声,浓浓的不满。 此时的凰映月正高兴,也就不跟他计较什么了。 凰映月走到巨大的器械旁边,这里拍拍,那里拧拧,大约做了个估测:是个复杂的仪器,能一次性生产很多材料。可惜不仅体积过大,过于笨重,且不易拆装,不易搬动。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能导致它无法正常工作。 “可惜了,拿不回去,也跟运输回去所要消耗的成本不成正比。只能毁掉咯~” 凰映月斜眼看向凤弋夜,发现他已经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了。 (还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哈。) “放心,你呢,我是要肯定带走的。不会一起销毁的~” 说着,凰映月抬手,飓风袭来,整个屋子如同开花般:屋顶猛然向天空炸开,而四面墙东南西北一方向各一面,安排得明明白白,躺的是整整齐齐。 转眼间…一众器械更是什么都没了,就剩一个被渣渣碎屑堆起来的小坡了。 本来还打算嘴硬说“我倒宁愿你别带走我”的凤弋夜,瞬间哽住了,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嗯…比起成渣渣碎末,还是跟着走比较好…当真不是我怕死,而是这种死法太难看了! 待凰映月拎着被自己蒙住了整个头的“压寨夫君”,携着一堆抑制材料满载而归回到凤凰军营时,却发现一向井然有序的军营里居然乱了套! 影月匆匆赶来一脸急色,其他领军也是难看的菜色脸,凰映月不禁紧张起来。但还是阻止了影月的开口,而是叫人率先把带回来的凤弋夜安置到了营牢内。 凰映月可不想让那个不明身份的非纯凰脉知晓太多。 “怎么回事?” “禀主上,凰太君中毒了!” 因为是知晓凰太君之前装病计划的影月说出来的,凰映月不疑有他,立刻赶去凰太君的营帐。 营帐内凰太君正在痛苦的挣扎,但多年的凰室教养让他不欲在下人们面前露出呻.吟和狰狞的神色,他全身都是汗水,却还在顽强的与药性抗争,床单几乎被扯烂,下唇也已咬的血肉模糊,而谢御医正守在一旁。 “是什么毒?” “回公主话,是…三日阎王…经臣诊断,凰太君已经是第三日了…” 凰映月杀气顿现,不同于杀手日积月累的血腥气,也不同于战场军将悲愤激昂的斗争气,而是要毁灭一切碾碎一切主宰一切,充满威压与残暴的帝王之气。 三日阎王,无色无味易溶于水的粉末,至凰国古老的宫廷秘药,在建立完整体系的凤凰军以前,为了驱使普通死士而用的慢性毒药,下毒日毫无异状,第二日会神经性头痛,第三日会全身剧痛难忍,且当第四日来临时,必死无疑! “当真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吗!?”就算她凰映月愿意,她现在就返回凰宫,到凰极殿去跪求汀泉解药,也根本来不及了! 谢御医和一众凤凰卫都是了解凰映月的坚强的,见她此刻全身肌肉紧绷,努力睁大通红含泪的双眼不舍移开,视线死死盯着自己生父痛苦挣扎,恨不能以身替之的模样,都难受极了。 可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忍… “公主。三日阎王,除了特制解药,再无他物可以替代、缓解甚至是…稍减疼痛的…都没有!” ------题外话------ 【捂脸】一定有人会吐槽毒药名字的吧!一定的吧!一定的吧! 咳,通俗易懂,嗯…通俗易懂。 关于更新:签约前比较佛系啦,每日晚八点一更,不会断更的哟~ 签约后,每日三更,时间未定,欢迎大家说说看自己一般什么时候看小说。 上架后,更数和时间暂未确定,不过肯定是每日4000到6000字的更,啵啵啵! 二十、送走凰太君 即使生父痛苦挣扎的模样就如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狠狠割着凰映月的心脏,她也舍不得再少看一眼他还能呼吸,还活在这世上的模样。 他是在挣扎,在痛苦,在扭曲,可是…她的父亲还活着啊!她在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亲人的啊! 她把手放到凰太君的口中,任凭咬的血肉模糊。手很痛,可是远远不如她心痛:咬烂吧,咬烂吧,咬的比你的唇还烂吧! 凰太君的唇被解救了,但他难得残留的一丝神智却更痛了,他怎么舍得咬自己的宝贝闺女呢!可是,毒药太猛烈了,他根本操控不了自己的咬合肌,他一直忍着都没有发出过的呻.吟,在咬上自己女儿后,却前功尽弃,毫不顾忌体面的“唔唔唔唔”抗拒了起来。 凰映月和凰太君一下子都成了泪人,任谁也控制不住那温咸的泪水涌出来。 屋内的其他人都别过脸不忍再看,一向铁血冷情只知任务的凤凰卫们都有的红了眼眶。 “主上!”影月也实在接受不了了,她一下子跪了下来,几乎是怀着赴死的决心相劝,“求主上给凰太君一个痛快!” 其他凤凰卫也齐刷刷跪了下来,喊声震天:“求主上给凰太君一个痛快!” “给我闭嘴!!” 几乎是扯开了嗓子嘶喊出声的,凰映月痛苦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怎么会不知道让自己的父亲少点痛苦的离去是最好也最理智的办法呢,可是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啊! 她不能失去这个从小陪伴她教导她一步步成长的男人,这是她在这世间最后的唯一的一点点温暖了!是不管她长到多大,变得多强,走得多远,都可以毫不犹豫转身躲回的避风港;是不管她多荒唐,多任性,多残暴都微笑鼓励并且接受她的家! “公主!放了凰太君,也放了您自己吧!”谢御医也跪下不断磕头,她看这般情形下去,尊凰公主也是要出大问题的! 谢御医中年时就开始陪伴先帝,后又陪着凰映月成长。至凰国凰室的这两代风雨,她看得清清楚楚也陪着度过。她也伤感,但毕竟历经沧桑看了太多,且比起凰太君她更不忍看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这般痛苦,所以她理智的多。 可惜,凰映月现在是谁的话也不可能听进去的。她只道,谁敢再想伤害自己的父亲,她就杀谁! 直到凰太君死命地攥住了凰映月的衣服,吐着血沫,浑身颤抖,拼劲全力地说了一句:“月月,爹爹的好女儿,让爹爹走吧,走吧…” 这一刻的画面,与曾经的一幕幕重叠开来… [月月,爹爹的好女儿,到父君这来,来吧…]凰映月蹒跚学步时。 [月月,爹爹的好女儿,这武功练得,真棒…]凰映月初学武功时。 [月月,爹爹的好女儿,不要太伤心,我在…]凰映月失去母凰时。 [月月,爹爹的好女儿,尽管放手做,信你…]凰映月伪装荒唐时。 凰映月疯狂的摇头,她不忍拒绝这个疼爱了自己一辈子的父亲对她最后的请求,她是在拼命拒绝这个事实,她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不知僵持了多久,最后的最后…在凰太君一如既往鼓励她的眼神下,凰映月挥刀了…凰太君终于就这么干净利落的去了… 她疯了一般的跑出这个营帐:没了,没了!她父亲存于这世间的最后一丝温度,最后一缕气息也没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凰映月跪在军营空地失控地大吼,“汀泉!你杀我双亲!我要你的命!我与你不共戴天!!”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看这章感受如何…不过我自己写哭了…希望不只是触动了我自己吧…… 亲情,真的是这个世界上非常珍贵而且神奇的情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珍惜,爱着自己的家人。 二十一、审问 凰太君死后,凰映月在凤凰军营所藏匿的大森林里好一通发泄,简直硬生生地靠一人之力在林中辟开了新一块空地。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只能靠疯狂的释放着力量来疏解心中那不可抑制的怒气。 尽管距离遥远,但其强大的威压和力量波动让凤凰军营内的所有非纯凰脉都有所感。 凤凰卫们很沉默,很压抑,而凤弋夜则是很困惑。 他被凰映月蒙上的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解放出来,依旧是入眼一片漆黑。凭借强悍的耳力,也就刚被扔到这里时能听到嘈杂的声音,现在则几乎是毫无响动了。 (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苦思无果,直至入夜,饥饿感汹涌袭来。等到凤弋夜的胃都开始隐隐抗议之时,一股饭香气才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靠饥饿感来审讯我吗?未免太小瞧人了吧…) 其实凤弋夜真的是误会了。凤凰卫们根本早就忘记还有他这么一个人被扔在牢中了,而唯独还记着他的凰映月历经凰太君逝去的刺激,也是现在才冷静下来给他送个饭。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凤弋夜闻着饭香,自我催眠式抵抗。 凰映月此时根本没有往常那还会耍一耍囚犯的恶劣情趣,她还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冷冷地吐出一句:“你主子又毒死了我父亲。” “不可能!”没料到凤弋夜居然十分激动地反驳,“她不是那样的人!” “呵。”凰映月挑眉冷笑了一声,把饭菜搁在她恨不得直接杀掉以缓心头之恨的男人面前,又一把扯掉了蒙住他头的布袋。 “你是她的谁?敢这么讲。”凰映月双眸死死盯住凤弋夜的眼睛,其中杀气毫不遮掩,纯凰脉的力量死命压迫着他。 “我…”凤弋夜发现他居然有点不敢去对视这双犀利的瞳,身体更是被压的有点要向前匍匐之意,非纯凰脉想在纯凰脉的压迫下说谎实在是太难了,“我是她未来的凰夫。” 凰映月笑了,她简直想仰天大笑! (有趣!有趣啊!她汀泉先弑先帝,后杀我父君,如今我欲杀她,又机缘巧合下捉到了她的凰夫,天道好轮回吗?) “这可真是巧了,我最喜欢抢她的男人了。”凰映月邪气地挑起男人的下巴,俯视他,逼近他。 “你说…” 她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凤弋夜的脸上,凤弋夜惊讶的发现自己竟一点也不厌恶凰映月的靠近,而凰映月看到男人顺红的耳尖,满意极了。 “你很期待什么啊…” “你是尊凰。”十分肯定的语气。 凰映月松开他,点点头,很干脆的认了:“没错。你这笨乌龟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才不是(笨乌龟)…”凤弋夜一撇嘴,不高兴的反驳道。 “谁给你渡血的?”而凰映月抓准了他现在口头毫无防备的时机突袭审问。 “女帝。” “胡说八道!”凰映月手一挥,一股气劲飞出径直将凤弋夜掀倒在地,因为他身上还有着凰映月的灵力束缚,几番努力也起不来。 “你太不乖了…”凰映月又要动用灵力审问了。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男人机敏的很,性子也硬气。如果不用他根本反抗不了的方式问,就根本问不出实话:“最后再问你一次,谁、渡、血、给、你、的!” “…先帝。” ------题外话------ 这章伏笔很多哒!多年前先帝那一代的事情,暂时还都不会揭开。欢迎大家仔细分析人物们的对话,然后进行合理猜测呀~ 二十二、再来噩耗 凰映月愣住了。 (他说…先帝!?) 这个答案实在是与凰映月所猜测的范畴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凰映月甚至测凤弋夜是大陆上目前从未被发现的神秘种族血统的人,都没想到居然是先帝赋予了他非凰脉的灵力! (为什么当年先帝会特意培养一个非纯凰脉的男孩赐给汀泉呢?先帝又怎么保证这个非纯凰脉不会背叛没有丝毫灵力的汀泉呢?他误以为汀泉有纯凰脉的灵力吗?) 凰映月还想继续审问,但是牢房外传来凤凰卫来报的声音只得作罢,临走前将束缚凤弋夜的灵力又改成了链子,拴在了注有自己灵力的牢房栏杆上。 “以后我会叫人来给你送一日三餐,放心吃吧。我凰映月可不是那种会背地里给人下毒的货色。”离开的脚步一顿,神色冰冷但却勾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汀泉可没有灵力。” 凰映月笑着走了,凤弋夜愣了… “什么事?”凰映月走出牢房见到凤凰卫就开门见山,她隐隐觉得今日注定波折不断,所以不想也不敢再出现任何耽误。 “女帝要给鲛人开尾!” “!!!” (汀泉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料定我回不去凰城了不成?我偏要回给你看!那凰位,也注定要抢回来!) “已经在开了吗?” “还未。属下回来时,鲛人刚被搬至刑讯处。若做全开尾准备,约莫还要两天时间。” “两天…足够了!”敌人是不会给自己悲伤和喘息的时间的,凰映月深谙此道,立刻恢复状态安排道,“通知锦城凤凰卫,以凰太君病痊愈即刻回宫为由,带领众奴到凰城城门前与我和谢御医汇合换回。再派两名凤凰卫加紧混入刑讯处,务必将开尾拖到我赶回去的时刻!” “是!主上,那…凰太君?” 凰映月双拳紧攥,满身戾气:“凰太君先葬于凤凰军营,而凤凰卫扮演的必须给我长命百岁!” (父君,恕女儿不孝。待女儿夺回凰位后,定将您再迁入凰陵与先帝合葬!) 凰城.凰极殿. “贱奴!你该死!” 汀泉气急,随手抄起砚台就向跪在下面的莺歌砸去,正好砸在莺歌的额头前,一缕鲜红就这么流了下来。莺歌颤抖着跪在下面,头很疼,鲜血糊了左眼也不敢抬手抹去。 “你给朕勾不住那鲛人便罢了,朕道你姿色平庸。怎么送盘糕点你都送不成!?没送成,你为何回来还不向朕禀报!?” “奴…奴…” 莺歌简直有理说不清,她真的送了糕点进去呀,至于为何现今凰太君无事,她也不知道呀! “奴真的给凰太君送糕点了…”莺歌怯懦地回道。 看着莺歌这废物点心的样子,女帝只觉得胸腔中的一团火越烧越烈:“放肆!你敢质疑是朕的问题!?来人!给朕把这贱奴拖出去(斩了)…” 女帝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报!殿阁大学士祝笙求见!” 女帝狠瞪莺歌一眼,不着急砍人了,先挥手允了祝笙进来。 “无须多礼,直接禀报。”祝笙刚进殿就被女帝拦了,汀泉现在可不想看那些惹人烦的虚礼。 “陛下,大事不妙啊!”祝笙还是跪下了,“所有抑制材料的据点都被偷了!器具都被销毁了啊!” ------题外话------ 至凰国的塑料姐妹花:开心的时候都各自开心,烦心的时候,也都各自想喷一口血~哈哈哈! 二十三、面和心不和 汀泉猛然站起,却不料身形一晃,眼前一黑,简直是要被硬生生气得背过气去。 她撑在御案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视线又清明了起来。 汀泉神色阴冷,双手变换成拳杵在案上,强压怒气,青筋暴起地幽幽问道:“祝笙,你刚跟朕讲,什么被偷了?” 恍若地狱之声,这回别说一旁那快抖成筛子的莺歌了,就连祝笙也面色发白,冷汗津津。 “回陛下…是…是抑制材料。”蚊子般的声音。 “废物!废物!废物啊!”汀泉“咣咣咣”双拳砸得御案直响,她头疼欲裂,胸闷气短。 (我多年来谋划的大计,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不行,不行!凰映月绝对不能给我回来!) “杀!去!给朕去!”汀泉气到语无伦次,“朕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朕半路杀了凰映月!她要是能安然回来,你!你们俩!就要给朕死!” 跪着的两人面露难色,凰映月要是好杀的,哪里还至于被逼迫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眼下看,此时若不先应承下来稳住快要疯狂的女帝,跟本就不用等凰映月回来了,现在女帝就能直接把她们拖下去砍了。 “是!” 两人退出凰极殿,一路沉默无言,直至岔路将分别,祝笙才叫住莺歌。 “开尾这种事,本官比你有经验。”祝笙算盘打的很响,刺杀凰映月这种头疼且几乎注定完不成的差事,她打算直接推给莺歌,“鲛人便由本官处理,你个小姑娘家也不宜直接接触太血腥的,安排刺客的那种幕后工作…便你来吧。” (遭老太婆!现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那凰映月当真再也除不掉,你当你个老狐狸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想摘清自己?没那么容易!) 虽然莺歌心里恨恨的,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造次,她还须得行礼致谢:“是!奴多谢祝大人体谅!莺歌定办好这项差事,为大人分忧!” 莺歌话说的巧,是“为大人分忧”,也就是说她人微言轻,卑贱位低,是担不起事情的。要说这事儿谁抗头上,还得是她殿阁大学士这样的大人,这样的高官才配接女帝的差事啊! 原那女帝的命令是平摊她们头上的,既然你祝笙不愿意干,那莺歌她就干脆自降一级,变成女帝给祝笙任务,莺歌再接祝笙吩咐的差事。 常年混迹于朝堂之上的祝笙怎么会听不懂这句话里的弯弯绕绕,可若她当真在此与这贱奴莺歌争口舌,反到是有辱了她自己的身份。 “哼!”祝笙冷哼一声,甩袖离去,看都不想再看莺歌一眼,但她现今也明白莺歌这小贱.人定是想死咬自己一起拖下水的,只好走前支了个招,“若说谁能强过凰映月的灵力,当今也只剩鲛人王了。” 莺歌眸中滑过一道流光,笑盈盈地一福身:“多谢大人提点,奴晓得了。” 这般分配,倒也算是合理些。开尾和刺杀双管齐下,只要办好其中一个,她们俩都能大概率的从女帝手下逃过一死,且接近鲛人王,还是人鱼身份的莺歌要更便捷些。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日更3000左右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群:550737111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二十四、莺歌的谎言 求到女帝的出宫令,莺歌直奔自己的家乡海域。 熟悉的海水海风海浪,熟悉的小鱼珊瑚海草,物是人非,海里已无一条人鱼是自由之身!能成为像莺歌这种为奴的都算是在人鱼族有出身的,惨的都成为被人类踩在脚下,套上绳索的海内交通工具了! 这也是为什么《陆志》中记载至凰国的人们曾经大多一辈子都离不开这片陆地,而现今使臣来访只需几天时间的原因了。 可莺歌的内心对此是毫无波澜!她匆匆拿走自己曾在人类和人鱼族大战时期藏在海贝里的项链,便游向了鲛人族王族的地盘。 “王!有条人鱼求见,她自称有玉龙殿下的消息!” 坐在珊瑚王座上很是威严英俊的鲛人王,正是现今被困于凰宫里的小鲛人的父亲。 鲛人王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人鱼已被人类奴役,他们的话是否还可以相信,他当真有几分拿不准。但毕竟还是曾经的邻居,便允了莺歌入内。 莺歌将项链仔细地戴在了身上,那是一串南海金珍珠,奢华且炫目。入殿时,她还故意将姿态学了尊凰几分,隐隐傲气。 “可是人鱼族的沐儿?” 王座上的鲛人王视线一下子就被那条项链抓住了,神色有几分激动。 他虽和人鱼王算不得好友,但总归大家都是海里的近邻,王族间肯定多少有些交际。 他隐隐记得曾在两族的王族宴会上见过人鱼族小公主一眼,其他人鱼族王族皆是佩戴黑珍珠,唯有最受宠爱的年幼小公主是金珍珠。当时他和王后就有跟人鱼族联姻,让自家儿子玉龙娶了人鱼族小公主沐儿的想法,却因人类侵略,变故突生,此事便搁下了。 莺歌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现今哪里还有沐儿呢。奴…是至凰国尊凰公主的贴身侍女,莺歌。” 鲛人王看着曾经文静不喜言语,骄矜自持的小公主,如今好不容易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却变得自卑贱称,为奴为婢,甚至连姓名都被那占有欲强的人类改掉了,心疼不已。 “那…此番前来找叔叔,可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不要怕,跟叔叔说,叔叔能帮一定帮!”他是鲛人王,背负着整个鲛人族。当年战争不能出手相助,也实属无奈和惭愧,此番见到了曾经的小公主沐儿,自然是将愧疚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泪水从莺歌娇弱的面容上滑落,她轻轻摇了摇头:“莺歌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一顿,她恍若才发觉自己竟已是泪流满面,赶紧惊慌失措地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冲鲛人王笑了一下,令鲛人王更是怜悯这个小姑娘。 “玉龙哥哥其实是被尊凰公主捉住的。尊凰公主曾下令要给玉龙哥哥强行开尾。若不是因至凰国的凰太君突然病重,尊凰公主离宫寻医,玉龙哥哥怕是早就惨遭毒手了!而莺歌,也就更是没法子出来给您报信了。” 说到此处,莺歌再次潸然泪下:“今天莺歌得到消息便立刻偷跑了回来!那尊凰公主很快便要回宫了,您快救救玉龙哥哥吧!绝对不能让她回宫呀!” ------题外话------ 啊…莺歌撒了好多谎话啊! 这章又牵扯到多年前人鱼族和鲛人族的很多事情了,还有一个隐瞒了很久的大秘密。 也欢迎大家一起来猜测呀~ 伏笔好多,希望最后都能给大家填上! 二十五、遇袭 鲛人王脸色大变,自己的儿子他自然了解,很是贪玩!以前突然失踪个十天半个月叫人找不见也是常有的事情。 鲛玉龙他身怀灵力,这次虽然离开家的时间长了些,也有听闻陆上的人类谈及有小鲛人被抓去了凰宫,但他和王后也没有太相信,一致认为又是那狡猾的人类为了诈鲛人族漏出破绽的歪招。 但如今连与他们稍有情分的人鱼族公主都偷跑出来为他报信,想必是真的了!若是那凰族的凰映月出手,他儿玉龙当真凶多吉少! “来人!给本王立刻召集我鲛人族最精锐的行动队!” 吩咐好,鲛人王看向莺歌,一时感慨万分:“沐…莺歌啊!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啊!” “人鱼族已经无法挽救了,莺歌实在是不忍看到鲛人族也跟我们一个下场。都是鱼族,这也是莺歌该做的。”莺歌简直周身一圈圣母光环,向鲛人王呈递上了一个地图,“这是尊凰公主回凰宫的路线图,希望对您有用。” “好孩子,你放心!叔叔一定杀了那可恶的人类!救回我儿,也能给你摆脱奴籍。到时莺歌你就顺顺利利安安心心地嫁到我家中当儿媳妇来吧!” 莺歌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未来好像多了一条路可以选择,意外之喜啊! 她赶紧脸颊红红,娇羞之态,撒娇之音:“叔叔!” 鲛人王也不欲再逗小辈,笑了几声便领军去截杀凰映月他们一行人了。 凰城门外. 因凰映月在凤凰军营时多安排了一手,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她也不顾忌什么尊卑,直接背着年纪大了又没有灵力的谢御医抄小道疾行了一路。 眼看前方就要到凤凰卫所汇报的碰头客栈了,正当凰映月想加把劲再疾行几步路时,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前方雾蒙蒙的,虽是黎明时分,这个季节却不应有如此浓郁的朝气和晨雾,且那雾恍若只包围了客栈那一块儿,看其他方向却不是那么的浓。 仔细一嗅,竟还有丝丝海腥味儿,虽然很淡很淡,但凰映月相信自己多年来训练出的五感。 她警惕地不再向前了,将背上的谢御医放下,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让其抱着树干,隐藏在枝杈和繁叶之间,而她决定自己前去一探。 岂料她刚安排好谢御医,客栈方向就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有刺客!鲛人族!?) 凰映月瞬间推出其中关系,敢刺杀自己的,只有可能是同样具有非纯王脉军队和纯王脉鲛人王的鲛人族了,可她不懂为什么鲛人族会突然要截杀自己。 没时间多想,其余的奴她可以不管,可是还有她的三个凤凰卫在呢!就算是鲛人王在场,她也必须去斗上一番! “好大的胆子!何方宵小敢来偷袭本公主?莫不是穷乡僻壤的,都不晓得本公主的威名!?” 凰映月从外刚破窗而入客栈,就挑衅出言来吸引火力,顺便灵力大范围释放,压制一众非纯王脉的鲛人。 她能感受到鲛人王在场,但没有现身。这些非纯王脉在她凰映月眼里根本构不成威胁,威压一下,就当给那三名凤凰卫练手都可以。危险的还是那个鲛人王,更何况雾气越发严重,极其影响视野,时间越拖对她凰映月越不利越危险。 “本王在深海呆久了,还当真没听说过你这个胆敢捉我儿的黄毛丫头!” ------题外话------ Hello!这里是小新写手【是果酱吖】! 每日晚八点更文√ 求收藏,求打赏,求票票,求订阅,求评论呀 果酱粉裙:五5零7三7一1一 欢迎一起来讨论剧情呀√ 以后也可以参演剧情的哦! 二十六、混乱 鲛人常说人类狡猾,当真的是对的。因为跟人类比起来,他们实在是太太太太单纯了! 这不,凰映月一激,鲛人王就轻而易举的被诈出来了。 凰映月不再多言争什么口舌,趁着雾色不够浓,尚且靠眼力能辨识鲛人王方位,运起灵力跃起而攻之。 她不是血腥武斗派主义者,打起来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但此番却是用了全力的。毕竟敌方来势汹汹,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态度。且纯凰脉对上纯王脉,自然还是多活了些年头的鲛人王更厉害啊! 两掌相对,力量之强,周边的雾气都被震散了。 鲛人王顿觉手掌生疼,整条胳膊都麻了下去。凰映月则是比他的状况还要糟糕,对方强劲的力道顺着她的经络直袭心脉,虽还不至于对她的心脉造成什么伤害,却撞得胸口生疼,难受的紧。 一击后,两人也不缠斗,迅速分开调整状态,准备再来。 凰映月心里稍稍一算,快速做出取舍:不宜多留,放弃普通人,救走三名凤凰卫,然后速速赶回凰宫阻止开尾才是要紧事! 凰映月背在身后的手掌微转,三个不易察觉的小风刃分别向凤凰卫打去,示意她们撤退。 “鲛人王。你儿可在凰宫中马上就要被开尾了,你确定还要拦我?” 没成想,本意镇住他的一句话,反倒让其暴怒起来。 “你这狡猾可恶的丫头,还敢威胁本王!?拦你?本王今日是来要你项上人头的!” 这下可坏了,鲛人王那架势是要拼出全力了! 扮演凰映月的凤凰卫眼尖看到,立刻回到凰映月身边,想以身替之。 “主上!您快走!” 凰映月怎么可能走,她要是不顾及她们凤凰卫的性命,当初在客栈外察觉不对时,就不会再闯进来了! “不是叫你们赶紧撤退了吗!不许违抗命令!” 鲛人王已攻上前来,若放任凤凰卫抵挡,那这凤凰卫就死定了。若是凰映月抗下,多半也是要受伤不轻的,但好歹也还有办法抽身逃脱。现在可好,两人都杵在这里,若接上这一击究竟会怎样,连她凰映月都不知道了。 她赶忙拎起凤凰卫变换位置,两人勉强又惊险的擦身躲过。 鲛人王定睛一看有点懵了,怎么两个凰映月了?是自己中毒了,还是她会分身术? 凤凰卫趁着这一个空档,鼓起勇气,不顾尊卑狠推了凰映月一把:“赶紧走!” “走?你们谁都不能走!”不管什么情况,反正是凰映月就不能放过,不然危险的就是自己的儿了! “四门步军巡捕凰营统领在此!何人胆敢在凰城门前惹是生非!?” 本就是很混乱的场面,随着一道陌生的第三方声音响起,鲛人族立刻撤退,而鲛人王趁凰映月不注意,伸手一捞,则把凤凰卫假扮的凰映月掳走了。驻守凰城的官兵欲追贼人,却根本赶不上。一时间看着好像是更混乱了,但凰映月却松了一口气。 (真不容易,到是这步棋赶巧了。) ------题外话------ 哈哈,我们的女主谈恋爱前,先和未来的公公打一架。 二十七、护送回宫 待混乱过去,扮演凰映月的凤凰卫早已被携远追不回来了,好在当时鲛人王出手格外的迅捷,赶来的众官兵也只看到一个人被掳走的影,并不清楚到底是何人。 扮演谢御医的凤凰卫则趁乱顺利逃脱,三个凤凰卫就剩下凰太君扮演者还不忘人设的立在场中了。而之前凰映月带出宫来伺候的一众普通人则无人生还。 虽然这样讲有些冷血,但如今这景象却当真令凰映月满意极了。 “凰太君恕罪,公主恕罪!是奴婢带大人来晚了!” “凰太君恕罪,公主恕罪!是卑职的疏忽,竟让那贼人在凰城边放肆,还差点伤了凰太君和公主。卑职该死!” 影月和匆匆带官兵赶来的四门步军巡捕凰营统领一起请罪。看着这血流成河的景象,四门步军巡捕凰营统领只觉得小腿肚子都在颤抖,她堂堂一届武将简直要站不稳当了,内心直庆幸凰太君和公主没有被伤到分毫,不然怕是她这一家子的头都不够这尊凰公主一人砍的了。 “哼。算你命好!本公主今儿有急事儿,就不跟你计较了。”凰映月冷着脸瞪了那统领一眼,“今后这凰城该怎么戒严,就不用本公主教你了吧?” “是是是!谢公主仁慈!卑职明白,卑职明白的!”那统领赶忙跪下磕了个头,心里为捡回一条命庆幸不已,忙拍着马屁想送走这尊大佛,“卑职这就加派人手赶忙护送凰太君和公主回宫,绝不误了公主的大事!” 凰映月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那统领便犹如逃命般的退出去准备了。不到一刻钟,上百人的护送退伍就浩浩荡荡一起向凰宫进发了。 “公主。”影月在软轿外戒严了一阵子,确认鲛人族不会再杀个回马枪后,便也进到凰太君的轿内了,“凤十三…” 凤凰卫没有名字,都是用编入凤凰军先后的数字代号来进行称呼的,凤十三就是扮演凰映月被鲛人王情急之下抓走的那个凤凰卫。 “无需担心。鲛人王现在不敢动她,只能当作筹码来换小鲛人罢了。” 凰映月紧皱着眉头,她安排影月带四门步军巡捕凰营统领来接驾,一是为了维护尊凰公主一向嚣张得瑟的形象,二来是变相的向汀泉宣战,告诉她自己和父君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让她又气又慌罢了。 鲛人族的突袭她是真的没有料到,官兵一来,鲛人族就立刻撤退逃跑,可见并不是和汀泉直接联手的,而且自己提及小鲛人将被在凰宫开尾,鲛人王的反应也很不对劲,不吃惊反倒是先动怒… 凰映月隐隐觉得,她和汀泉的对垒中存在了个不小的变数,而这个变数对她和对汀泉来说,可能都是个威胁。 “公主,快到凰宫了。”影月看着凰映月一路都眉头紧锁,按压太阳穴,明显头疼的样子,不禁提醒她回神。 凰映月叹了口气,把想不通的一切暂时扔在脑后,吩咐凤凰卫和谢御医道:“回宫后,你们就一起回太凰殿,谢御医暂住偏殿。而你不要出殿,也不要见任何人了,有人求见就说身子还有些许不适。我会尽快将太凰殿的人手都换成咱们的人。千万不要漏了破绽。” “影月,一会儿我先回尊凰殿,而你直接去刑讯处稳住汀泉!” “是!” 二十八、千钧一发 阴暗潮湿的刑讯处地牢里,小鲛人的上半身被死死控在墙面上,被铐住的腰腹和锁在头顶上的双手手腕,在他之前挣扎时便被磨出了血痕,两天来除了斑斑血迹也有几处开始结痂。 无水的滋润,那惊艳人的蓝色大鱼尾也暗淡无光了起来,只靠时不时从头顶浇下的凉水不过仅仅能吊着一条命而已,嘴唇发白破皮,脸色发青,浑身无力,好不狼狈。 被抑制住了灵力的他,哪怕肌肉再结实,力量再大,此刻也只能任人摆布。 “还是不给朕开口?” 准备开尾的这两天,汀泉也没有闲着,虽不能直接动刑,但断水拷问也是没停过的,偏生这个小鲛人死拧,摆出一副就算被旱死,也不屑跟她讲话的模样。再狼狈,那双眼也永远是冷冷清清,毫无波动,可当真令汀泉的胸口堵上了一口气。 “回陛下…这鲛人实在是不识时务。您犯不着跟这不听话的玩物生气。”一旁的祝笙一边给女帝顺气,一边一挥手,叫进来五个刑讯处的人。 五人动作迅速,将木制的模具往小鲛人的蓝色大鱼尾上一扣,就死死的将鱼尾拉直固定在地上了。 模具成半圆形,上层弧面中有一道竖着的缝隙,正好是能将鱼尾劈成两半的瞄准线,是专门用来放下大砍刀的地方。模具旁一左一右还统共有两个塞子塞住的洞,是用来待鱼尾被劈开后灌入阻碍愈合的药物的。 “陛下。那尊凰公主若脚程快些,只怕现下就要入宫了。如今这一应器具药材都已准备调配妥当,不如…咱们就快些开尾吧。”祝笙哈腰请示道,“待那剧痛袭来,这鲛人也定会开口了。届时,知道了厉害的小鲛人定是任陛下您好好调.教了的呀!” “嗯,有理。放刀吧!”汀泉已经开始期待这小鲛人会有怎样动人的嗓音和动听的哀求声了。 大长砍刀被从上面栓了两股麻绳后,在模具的上方吊下,卡在缝隙中。而模具的一左一右各站了一名刑讯处的狱吏,她们抽出佩刀,分别对准一股麻绳,听令于狱官。 祝笙给狱官使了个眼色,狱官便抬起胳膊,两名狱吏也一同抬起佩刀,就待随狱官一同挥臂斩断麻绳,让砍刀因自身重量下落从而快准狠地斩开小鲛人的鱼尾。 小鲛人也跟着凰映月和莺歌学了一阵子人言,虽从未开口,却是已经能听懂不少。先前又有莺歌的预警,他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尽管浑身无力,却还是选择做最后的挣扎,靠着蛮力,竟也将模具撞得咣咣直响,已经结痂的地方也被再次磨开,鲜血淋漓,眼神也变得狠厉,有了恨意和杀气,实在是瘆人的很! 两个小狱吏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她们不是没操作过开尾的新手,甚至可以说是经验十足。可当真人鱼跟鲛人没法比,她们无比庆幸此时小鲛人年纪小,没开尾还没了灵力,不然真不知道将是多么恐怖的怪物。 “哼,还不求饶?”汀泉不爽极了,她越发觉得这个小鲛人就好似凰映月一样,总爱跟自己对着干,明明跟自己比起来低微如尘埃,却总有一股子让人看不惯的傲气。 (是朕将你抓来的,你才跟着那凰映月几天?就染上了跟她一样令人讨厌的气息!) 狱官抬起的手臂已经用上力气,狱吏也将刀柄更握紧了几分… “报!尊凰公主身边的影月硬闯进来了!” ------题外话------ 非常激动和感谢大家! 凌晨努力码存稿时,突然发现有野收,就查看了一下,原来上了【潜力榜】! 虽然是十番,但是也很开心,继续努力! 今天晚九点会加更一章! 再次感谢! 请大家继续多多爱我,爱文文,爱凰映月和鲛玉龙吧! 二十九、营救鲛人1【潜力榜加更】 在场的人都一愣,小鲛人也止住了挣扎一瞬。 汀泉眼神一下子变得狠辣,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该死!赶得这样快!太放肆了!连个侍女都敢来硬闯,简直没把朕放在眼里!) “给朕继续!” “是!” 女帝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众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至于尊凰公主回头怎样发脾气,此刻也不是她们有空能去想的了。 两名狱吏挥刀直下… “叮!” 两发暗器准确无误地同时击打到了两把佩刀的刀面,力道之大,直震得两名狱吏手掌一麻,瞬间脱力,眼睁睁看着佩刀被直接击落在地,而两股麻绳却毫无损伤。 “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祝笙大喝出声,一众狱官狱吏也迅速保护在汀泉身边。 影月不慌不忙地从远处阴影中走出,来到女帝面前,看着战战兢兢的一群人,才幽幽行礼:“陛下恕罪,奴影月无意惊扰陛下。只是我们公主正在找这鲛人,奴寻找途中听闻有人议论此鲛人在刑讯处开尾之事,情急之下,这才…” 汀泉眼睛一扫,凰映月并不在此,单单一个奴婢赶来了而已,心落下去了一点。 “呵,朕谅你是尊凰身边的,就先不治你擅闯刑讯处之罪了。”汀泉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从刚才的惊吓中缓了过来,此刻并不打算先计较这事,看向狱官继续说道,“继续!” “陛下,且慢!”狱官再次抬手,影月也再次拦下。 现在汀泉的脸色可谓是十分精彩了。 “来人!给朕把这以下犯上的奴(拖出去斩了)……” “凰姐!” 今天汀泉的肺应该很糟糕了,不是气炸就是快要憋炸了。 “说好了是给了妹妹的,怎么这又不做声地拿走了?” 稳步而来,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凰映月还是那浑身上下珠光宝气,金光闪闪的富贵模样,但天知道她跑回宫换衣服时急成了什么个样子,偏生还要装模做样先问几嘴小鲛人哪里去了才能赶来,她好难呀! “尊凰这样说,朕可真是伤透心了。” 眼见凰映月赶到了,汀泉也知道今日开尾之事是不能硬来了,一个非纯凰脉的奴婢阻拦都让她有些头疼了,若凰映月拦,当真没人能强制进行开尾了。 “朕前些日子听祝笙说,这鲛人啊,开尾后就能开了情爱这一窍,身体也会愈加强壮。姐姐我这不也是为了妹妹你能玩的更尽兴些吗?” 汀泉说着,走到狱吏身边拿过了佩刀,竟是想要亲自动手。 “过些日子便是尊凰你的生辰了,姐姐将这鲛人快些开了尾,正好赶在你生辰当天完成,好作为送你的生辰礼物啊。你可不要误会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说着,汀泉手速极快地就斩断了一股麻绳,大长砍刀瞬间倾斜,一部分刀身就那么从缝隙中落下砍上了鱼尾,小鲛人脸色顺白,闷哼一声,性感好听极了,但此刻并不是凰映月能有心去欣赏的。 她看不清模具中的鱼尾是怎样疼痛到痉挛的,但小鲛人上身的肌肉紧绷颤抖,额头的冷汗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汀泉移步,眼看她还想斩断另一股麻绳,凰映月快步上前一手握住汀泉拿刀的手,一手护住那股麻绳,大长砍刀太重了,若不尽快解决此事,将大长砍刀抽出拿走,就单凭这一股麻绳吊着,就算不砍,也撑不了多久就会断的。 ------题外话------ 今日的加更请亲爱的读者宝贝们收好! 啵啵啵! 如果明日还有幸能在榜单上的话, 会继续加更的! 三十、营救鲛人2 “多谢凰姐好意!” 凰映月与汀泉的视线相对,汀泉眼神中是难掩的狠辣,而凰映月则是尽力压制住了杀气,只剩应有的怒气。 “但据妹妹所知,这鲛人开尾,可不止这一种办法。” 凰映月扫了一眼从自己出现后,就在一旁颤颤巍巍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祝笙。 “祝大学士。” “老臣…在。”声音跟人一样抖。 “究竟是你看不起我凰映月,觉得本公主的魅力搞不定这小鲛人…还是,你有意欺君,想故意挑起我至凰国与鲛人族的战事啊!?” 一条路是尊凰公主跟她算账,一条路是必定砍头的欺君之罪,说白了都是死,祝笙一下子不知该怎样应对了。偷摸去瞄一眼女帝,可女帝根本拒绝接收她求助的“聊天窗口”。 “呵,看来,是瞧不起我凰映月了。” 凰映月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已经被将断的麻绳磨伤,只怕自己也拉不住这极重的大长砍刀多久了,向影月使了个眼色,影月立刻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逼着几个狱吏与她一同将大长砍刀取了出来,刀上面的血迹让凰映月的心底多了一丝莫名的心疼。 祝笙可识时务的很,老油条了,一看这局势是女帝都被硬生生压住话头了,则注定只能绞尽脑汁自寻生路了。 “臣该死!” 朝堂守则:甭管因为什么,对高位回话,先跪下认错,再态度诚恳就对了。 “臣不敢有丝毫的欺君之意,更是向来敬重公主殿下啊!”几个响头磕下,一众吃瓜看戏的小官表示:学到了。 “是老臣才学疏浅,不及公主分毫。臣不晓得鲛人可以靠动情开尾,竟险些让陛下和公主之间因臣的学识鄙陋而起了间隙。实在是老臣当不起这殿阁大学士之位,臣恳请陛下和公主另谋贤才以替!” 祝笙使出一招罢官苟命。 凰映月其实不想轻易放过这祝笙,但单凭今日这一点,也不可能就轻易的斩断汀泉的左膀右臂,别看汀泉现在不帮忙,那是因为自己也只能欺负欺负这祝笙,还做不到真拎出去给砍了的地步,若她凰映月真能那样做,汀泉才稳不住呢! 一旁的小鲛人虽没有完全开尾,但这么久过去,失血量已经是有些危险的程度了,看他迷蒙到将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凰映月也很难搁下他再继续与祝笙纠缠,能捞个官位放上自己的人也不亏了! 凰映月虽然要放过祝笙,但她是那种让猫爪子下的耗子能毫发无伤跑掉的仁慈的猫吗? 怎么可能!自然要从心理再到实际都划上一爪子再放的。 “本公主怎么不记得有说过,这第二种开尾方式,是以情动来开尾啊?” 祝笙的语言漏洞被凰映月抓到,整个人傻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说辞,就当她做好要身死的觉悟之时,就当汀泉也忍不住要开口之时,凰映月突然话锋一转。 “看来是你年纪大了,有些东西总是在不该忘时忘掉。” 凰映月指挥着影月她们将小鲛人的鱼尾从模具中解救出来,模具打开,鲜血瞬间流淌满地,血腥味十分的浓。几个奴婢迅速对小鲛人的鱼尾进行止血包扎…而这也是小鲛人昏过去前,眼中的最后一番景象。 祝笙被血腥味刺激到,因凰映月的不按套路“出牌”让她更是惶恐,心脏犹如在坐过山车。而今日这一幕,也是她日后多年难以消除的梦魇。 “这职位你确实当不得了,贤才我会再向凰姐推举。”小鲛人这算是救下了,凰映月也打算快些赶回尊凰殿治疗小鲛人,“凰姐,妹妹这就告退了。妹妹不想与凰姐生分了,但凰姐以后还是勿要轻信小人谗言为好。” “尊凰说的在理,今日之事是朕的疏忽了!”汀泉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眼神彷佛要吃人。 被公主训导的女帝,她怕是至凰国从古至今第一人了! 简直脸都丢没了! 待女帝也离去之时…刑讯处多了好几具尸体,自此换了一拨狱官和狱吏… ------题外话------ 啊! 今天发现又登上了玄幻【潜力榜】的第二! 太感谢读者宝贝们了! 今日继续加更!而且是加更两章! 一章是晚九点的【总潜力榜】的加更, 一章是晚十点的【玄幻潜力榜】的加更! 希望明日还能在榜单上继续愉快的加更~ 突然觉得这样子的加更也是一种幸福。 依旧期盼着, 大家每天能更多的爱我一点点,啵啵啵! 三十一、自己拉郎配【潜力榜加更】 “主上,谢御医已经被请去给小鲛人医治了。凭谢御医的医术,定是不多时小鲛人就能恢复的。” 凰映月一回到尊凰殿就屏退一众奴仆,坐在正殿中沉默不语。那早些时候呈上来的茶,历经几端几放,终是一口未饮。 影月一旁瞧着,很是担心凰映月现在的状态,只能猜测凰映月或许是因为小鲛人的伤情而忧心。 “嗯,等他醒了我再去看看他。”凰映月稍稍回神,跟汀泉互斗制衡了这么久,她很清楚汀泉绝不是那种一次不成就会放弃的人。 只怕从今日起,小鲛人就成了自己的一个弱点,一个汀泉可以利用来牵制自己行动的好工具。往后自己若是离宫办事,只要她汀泉想,稍稍对小鲛人做点什么动作,就能逼迫自己赶回来。 (究竟该如何护住这鲛人呢?现下我与汀泉互相试探,倒还算是能在周旋之下救回他。可倘若何时汀泉当真无所顾忌得要伤害他时,除了拿鲛人族恐会开战唬一下,也就没了法子啊。真正怕跟鲛人族开战的可不是她这个不孝不义的汀泉,而是至凰国的百姓们啊,是我自己啊!) “影月,你说…”至凰国的律法对凰室宗族成员是格外保护的,凰映月心上一计,“我娶了这鲛人,是否可行?” 影月呆了,表情古怪得看了凰映月一眼。 (主上何时真的对这小鲛人动情了?主上怎么看…也不是能有心思儿女情长之人啊…) “主上的意思是…娶做庶驸马,还是…侍君?” 凰映月一撇嘴,白了影月一眼。 “想什么呢!你主子我娶他,是为了靠我至凰国凰室律法保护他。若不是嫡驸马,娶了又有何用?一个庶的,能在她汀泉面前挣几分脸面?还不如他现在的身份更能煽动大臣们上书保护他呢!” “额,是属下想多了。”影月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主上,汀泉那关,难过啊…” 凰映月捏了捏眉心,她确实需要一个能让汀泉不得不答应的方法娶了小鲛人。 “看来需要给她演上一出好戏…” 敲门声响起,影月和凰映月对视一眼,止住了话头。 影月一开门,原是谢御医来汇报小鲛人的情况了,谢御医来的比凰映月预想的早,凰映月也不知怎么的就内心突然松下了一口气:看来伤情比自己想的要好上些许。 “情况如何?何时能醒?” “回公主话,鲛人族本就体质强悍,虽这一刀砍在了鲛人最为脆弱的尾端,但也无性命之忧。只是…臣不曾给鲛人看过伤病,这半开的尾端是否还能愈合,又要多久愈合…臣不敢保证。之前鲛人昏厥不过是因失血稍多,现今已经醒来了。若是公主想看,即刻可以前往。” 凰映月点点头,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皱眉,才发觉茶水已凉。 谢御医眼尖,瞥见那放下的茶盏有一丝血红,顿时神色一紧:“公主,今日此番,您可是受伤了?” 凰映月一愣,好笑地转过手掌给谢御医看。 “不过是麻绳稍微磨了几下,并不碍事。”她起身,稍稍理了一下坐皱了的衣服,便抬腿往外走,“带我去看鲛人吧,此事更为重要。” ------题外话------ 【至凰国已嫁男子称呼】 女帝后宫:凰夫(凤君)、贵君、侍君 公主府内:嫡驸马、庶驸马、侍君 普通人家:正夫、侧夫、夫君 三十二、鲛玉龙【玄幻潜力榜加更】 对人类来说,伤口沾水乃是大忌,但是对鲛人族来说,好似恰恰相反。 小鲛人的鱼尾除了被谢御医包扎过的那一部分看不到,上半部分因凰映月牺牲手掌相救,而顺利逃脱了大砍刀还没有被劈开的地方,则是恢复了往日里的光泽。 此刻他整个人浸在水中的感觉也比在牢狱地上时好很多,只是不如之前凰映月见他时来的活泼。 凰映月一进门,他便扭头看向她。照例让屋中只剩下谢御医和影月后,凰映月开门见山。 “我知道现在的你已经能听懂我的话了。”凰映月站在水缸边,示意小鲛人出水,小鲛人也很是听话,上半身冒出来,趴在缸沿上,与凰映月双眼对视,那清透的蓝瞳简直要将她吸进去。 “你们鲛人族不喜对外人言语,我便也不逼你。只是…现在的情况我相信你自己也清楚。而如今能保护你的,也只有我。”凰映月忍不住手指卷上小鲛人的发丝,玩弄着,小鲛人倒也不避开她,“我现今有一个法子能给你最大的保护,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了…” “鲛玉龙。” 小鲛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又充满磁性,让人着迷。 “!?” 谢御医、影月和凰映月都齐齐一愣。 没想到当初面对女帝的百般折磨时都不屑一顾的他,此时这么轻易的就开口了。 凰映月虽说不逼迫他,但是也是打定主意要他开口的,不然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进行,但“攻心计”还没开始用,这么快就…她是真的没想到。 “你的名字?”凰映月笑了,她是真的开心,对小鲛人怎么想的也是有些好奇。 “嗯。”鲛玉龙把凰映月还卷着自己发丝的手指拿了下来,将凰映月的手掌翻过,展示给凰映月自己看,“你受伤了,血腥味很浓。” “呵呵。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嫌弃我?” 凰映月收回手,调笑着问道。 站在后面的人形背景墙影月和谢御医,对着这一人一鱼间突然转变的气氛表示有点没眼看。 小鲛人抿唇,盯着凰映月手掌上的小磨伤看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凰映月,似乎在打算估量着什么。 直到凰映月都被看到不自然,想问一句的时候,他突然低下头,吻上了凰映月的伤口。他的舌尖稍稍碰触到伤口,不疼,反而让凰映月觉得暖暖的痒痒的。 这是第一次胆敢有一个男性对凰映月离得这样近,做这种事。强势如凰映月也有这么片刻的怔愣和不知所措,她看着小鲛人如锦缎般柔顺丝滑的蓝发,高挺英气的鼻梁,长而卷翘的睫毛,只觉得心间好似有个小怪在一跳一跳的。 其实不久,不过须臾,鲛玉龙就抬起了头。 凰映月看向自己的掌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好奇探头的谢御医和影月看清后也是大骇,刚刚还稍有温馨甜蜜的小气氛也一下子变得诡异了。 伤口没了! 经过鲛玉龙这么一舔,顷刻间竟然就愈合到如同从未伤过! 就算这是很小的磨伤,可这治疗的速度也太… (看来鲛人族的神奇之处,就连《陆志》也未能记载详尽啊…鲛人族,简直是这世间最奇的宝,最大的迷…) ------题外话------ 我们滴男主,混到了32章终于是与大家正式见面了,哈哈哈。 大家久等啦,为了安抚大家等候多时的小心心,下面几章,就是我们男女主的showtime啦~ 三十三、谈婚论嫁1 “真神奇…”凰映月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掌心,不是障眼法,是真真正正的伤口消失了,掌心肌肤细腻如初,“你这小鲛人,该说你太单纯还是太傻好呢?” 凰映月伸手轻轻抚摸鲛玉龙的薄唇,弹软却微凉,那般神奇又那般温柔的吻啊。 “人们都道你们鲛人族浑身是宝,但凡有点欲望的,又有能力的,可都想操控你们。你这样自爆家底,就不怕我…” “我如今只能相信你。”鲛玉龙单纯,但是他不傻。 或者说,其实他很有玩弄权谋的才能和潜力,只不过如今还未开发出来而已。 “而且…我知道你和你们至凰国女帝不合。我的能力,是我的价值。我现在选择跟你合作,但…也不是不能去找女帝合作。” 凰映月不禁挑眉。 (看来我之前是小看了他啊,虽不言不语,却没少听没少看没少想的。如今不管是我还是汀泉,都不能放他回大海,但是…汀泉比起我来讲,欲望大,所求多,跟我合作让汀泉倒台后,或许我就会放他走。可若是跟汀泉…也不是不能合作,不过是合作后脱身麻烦些,但估摸着对他来讲,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合作…没错,我们来合作,我很喜欢和聪明的人合作。” 影月一看凰映月是打算和鲛玉龙长谈正事了,便请谢御医一道出去了,影月负责守门,谢御医则回太凰殿。 “至凰国的一些事情,我相信你以前就知道一些,如今在这边也生活了些时日,应该了解更多了,我就不给你科普了。我打算利用至凰国保护凰室成员的律法来保护你。” “那个律法…你想娶我?”鲛玉龙脸色有了几分古怪,说不好是嫌弃还是什么,总之是显而易见的不太愿意。 凰映月立刻解释道:“你放心。你贵为鲛人族王室,我绝对不会以庶位辱没了你,我将娶你为嫡驸马。” “……”鲛玉龙沉默了好久,凰映月也不急,就等着他的下文,“我们鲛人族…一夫一妻制。” (???还没嫁进门,就想管我?啊,不对…) “这婚…不会真的结成。只是订婚,待合作结束,便也就解除了。” “一夫一妻…我娶…” (啊…这鲛人族莫名其妙犯拧的性子,真的是…) 凰映月一个大白眼翻上天:“你娶?就算是订婚,也是要带着娇夫…咳,娇妻见家中长者的,这个步骤省不了。我还能带着你的缸,而你大鱼尾也没法走路,你怎么带我?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想个办法在至凰国凰宫里给你按你们鲛人族的规矩办喜事?” “哼。” 鲛玉龙感受到凰映月的嫌弃,也不满的一声冷哼。 (我们鱼尾多帅气美丽,还没嫌弃你们那两根棍儿支撑躯干的丑腿呢,简直是…人眼看鱼低!) 于是,在凰映月差点惊掉眼珠子的表情下,鲛玉龙幻化出了双腿…还是自带衣服的从大水缸中出来了,可能是他第一次尝试,腿还发软,只能靠着水缸站立着,但身量也十分的修长有型。 “你…你开尾成功了?” (难不成鲛人族只要尾巴被劈开一点就能开尾成功?总不可能…是一听我要娶他,就突然爱上我了吧?) “呵。”这回换成鲛玉龙嫌弃凰映月没见识了。 ------题外话------ 啊!(没错,又是这熟悉的呐喊) 今天被别的作家小姐姐告知, 上了【免费新书】的榜一! (虽然现在好像掉到第四了…捂脸) 激动感动的要哭了, 感受到读者宝贝们对我和角色们的爱了! 今天依旧是加更两章! 一章是九点加更,给之前【潜力榜】的! 一章是十点加更,是【免费新书榜】的! 请让爱来得更猛烈些吧! 三十四、谈婚论嫁2【潜力榜加更】 鲛玉龙掸了一下身上的华服,这是他参考父王的王服所幻化的,隐隐霸气和威严蕴含其中,衬得他愈发俊美。 “这是鲛人族独有的幻化术而已,在你眼中我虽有了双腿,实则还是鱼尾站立。”到嘴边的“孤陋寡闻”四个字被鲛玉龙硬生生咽下去了,毕竟…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但是凰映月根据他的眼神深刻的感受到了他未出口的话,有点羞恼:这小鲛人,还真不吃亏,这也还击回来。 “好吧,可就算旁人看来是有了双腿,但依你现在的情况看,也根本没法好好走路吧?毕竟不是真的双腿…”话说到一半,凰映月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什么…脸色顿红了几分。 (幻术…双腿是假的,那这衣服也…) “咳。”凰映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不如我先叫影月去给你找套小黄门的衣服先将就一下?” 回复凰映月的是鲛玉龙暗含嘲讽的冷冷一瞥。 “成吧成吧。又是本公主孤陋寡闻了好吧?”凰映月一撇嘴,无奈妥协了。 她知道,估计又是自己想多了。鲛人族应该也是知晓有了双腿后不能光着的,不然鲛玉龙也不会幻化出一套衣服了。 “你这有了双腿也是好事,这样上奏汀泉同意婚事也算是多了个筹码。不过…你自己也掂量一下,就不要逞强了好吧?”凰映月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个妈妈,在劝变扭的小孩子,“上凰极殿的台阶那么多,走平路都够你受的,别回头再拉着本公主摔那台阶上。所以…我、娶、你,没问题?” “嗯。”鲛玉龙含糊了一声,听不清是“哼”还是“嗯”,凰映月也算知道这小鲛人的傲娇性子了,也不跟他置气。 “我们至凰国婚姻步骤繁多,不过咱就不追求那个正统了,毕竟就是走个半过场。你我姓名已经互通,这就算问名过了,前面那个纳采便也可以跳过!至于…” 凰映月正在快速地给小鲛人灌输信息,小鲛人突然开口打断。 “凰尊凰?” “什么?” “…嗯…你名字挺有意思。”鲛玉龙已经尽量委婉了,但是那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啊… “……”凰映月满头黑线。 好吧,问名这步骤还没过去。也确实没什么人敢直接叫她凰映月的全名,就连汀泉也是叫封号的时候多,也不怪他误会。 “凰映月,记住了!本公主叫凰映月!” “嗯,凰映月,我记住了。”鲛玉龙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如此郑重的对视竟叫凰映月有些招架不住。 (奇怪,突然间…难道我说的话又触碰到了鲛人族的什么“开关”不成?) 凰映月仓促地转移了视线,稳住心神继续道:“至于纳吉和纳徵,是没有那个条件完成了。所以直接跳到第五步骤的请期,本应我定婚期,再三请询你,太过繁琐。便直接由你定吧。” 鲛玉龙皱起眉头,这个时间真的不好把控。若凰映月还没斗赢汀泉就到了婚期,他可就要真的与她结了姻缘了,鲛人族的婚姻可不似人类这般儿戏…可若是定太远,恐女帝会察觉到问题,难以获批。 “请示女帝定呢?” “她定?”凰映月稍有迟疑,转念一想,是个好办法,“也可!她定是畏惧你我结亲的,所以日期不会近,我们的时间会很充裕。而我请示她,也可以看做是示弱,表示我从此要安分过日子。如此降低她的戒心,对我们后续的动作,有一定的好处!” “那么…就差最后一步,让她同意。这个我已有谋划,只需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凰映月笑地如一只偷腥的猫,招招手,让他附耳来听。 ------题外话------ 【至凰国正常婚姻流程】 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就是咱们古代六礼,唯一不同的是,男方女方互换一下。 古代六礼较之现代,虽然繁琐,但挺有趣的。好奇或者想了解这方面知识的宝贝们可以自己去百度查看一下,我就不详细介绍啦~ 三十五、好戏上演1【免费新书榜加更】 凰极殿. “报!尊凰公主到!” 一声高喊,端坐在正殿凰位上的女帝,立刻娴熟地收起了奏折,让御前伺候笔墨和文书的侍官带了下去。 顷刻间,案上干干净净,是一点也没有跟朝上相关的东西了。 凰映月不请自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凰宫内当真是串来串去也畅通无阻。 尽管凰映月在汀泉看来,已经是废人一个,但汀泉依旧防凰映月防的紧。 许是她也晓得自己这凰位坐的不正吧,所以一丁点也不愿凰映月的世界里出现丝毫跟朝堂有关的东西,生怕点醒了凰映月。 如今,她这收东西的速度,竟也是就此练出来了。 “咦?凰姐这个时辰居然没有在忙?” 每次凰映月进殿,就犹如一个大太阳,只要是值钱的好看的能往身上套的都穿着,那光反的让汀泉觉得格外刺眼。 汀泉不知是自己对凰太君动了手略显心虚还是怎么回事,她总隐隐觉得凰映月这次回来有点不一样了:这丫头当真身后有高人指点了吗?是什么人?敢跟朕作对… “这可真赶巧儿了。朕刚说偷个闲,歇一会儿,妹妹你就来了,给朕逮个正着儿。”汀泉还是笑得一脸温柔,只是眼神中的怀疑和试探怎么也掩盖不住,“妹妹今日来,怎么还带了东西?” 凰映月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让身后跟来的粗使丫头把大箱子放下。 “这是来感谢凰姐来啦!映月一直不懂事,没成想,自己这么大了,身边人使坏都不晓得,还要仰仗凰姐你来帮我处决。”凰映月抬手示意丫头们将大箱子打开,满满都是珍贵药材,“这是前阵子去锦城时采回来的珍贵药材,凰姐别的忧愁映月不懂,也就帮不上忙。但…” 凰映月突然贼兮兮地四处望了望,随后一脸“我懂你”的表情,起身来到汀泉身边附耳说:“听说凰姐一直在愁凰嗣的事情,这些都是请御医们共同商讨下挑拣出来,对那方面能有奇效的罕见药材呢!这不就作为谢礼,给凰姐你送来了?” 凰映月一系列动作好似说悄悄话,但那声音当真不小,近身侍奉的人儿都立刻低头看脚尖,变成了听不见看不见什么也不知道的站桩木头人。 这种事情被凰映月直接摆到明面上说来,汀泉脸色十分不好看,但她更疑惑的是凰映月说的“谢”,她做什么了吗? 汀泉迷糊,但嘴上不含糊:“朕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何须言谢呢!” 不过汀泉着急凰嗣的事情也是真的,话头不接,这药材她到是让人收下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凰映月居然激动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隐隐怒气。 “本公主念在那莺歌是凰姐给的,可一直待她好得很!不信,凰姐都可以随意挑我尊凰殿的奴来问问,谁都道本公主是最信她宠她的!这伺候小鲛人也是交给了她。没承想,本公主这次前脚刚走,这贱婢后脚就撬起了本公主的墙角来!当真是气煞本公主了!” 凰映月气势汹汹,小拳头攥得死紧,还狠狠跺了一下脚。那模样仿佛她是亲眼看到莺歌勾引了鲛玉龙似的。 其实,莺歌勾引鲛玉龙这一事,还是那日她抓住祝笙的话的漏洞时,灵光一闪猜想到的。 祝笙知道的,汀泉必然知道。汀泉现在还不敢轻易撕下好姐姐的面具,怎么可能会偏不用柔和方式而选择这种危险到很有可能就此跟自己立下仇怨的方式开尾呢? 且,之前凤凰卫曾汇报过莺歌跟鲛玉龙独处的反常,所以就猜测到了其中缘由。就算猜错,大众面前一向荒唐善妒的她,也是不怕露马脚的。 女人的疑心嘛,哪有道理可言? ------题外话------ 女主刚整了祝笙,现在继续要和我们男主联手给女帝和莺歌下套啦~哈哈! 三十六、好戏上演2 汀泉这才有点绕过弯儿来了,心里恨恨地埋怨着莺歌的办事不利。 (废物!一件件的事情都办不好!办不成还留下了痕迹,让人抓住了话柄!当真是没用!) “本来是打算亲自教训那个贱奴的,但听说凰姐已经帮忙处决了?” 这问的让汀泉有点尴尬,她确实是待莺歌从海里回凰宫后就将人给关起来了,但更多的意思是撇清莺歌与鲛人开尾的事情,好让其以后继续潜伏在凰映月身边。所以就随意给安了个莫须有的“不敬”罪名给暂时关押了,本还想着何时找个由头再给“宽恕”回去呢… (眼下可好,凰映月这丫头想必是抓到了什么证据,直接隔空丢个罪名给按死了…还偏偏是确实存在的罪状…摘都摘不掉!) “朕知道尊凰你向来气性大,怎会直接打杀呢?朕给那贱奴关押起来,就等着你回来交给你处置呢!到是怪朕太忙,一时竟给忘了,还辛苦映月你亲自找来。” 没有老油条祝笙在旁辅佐劝诫,汀泉是脑子一热不想保这个次次办事不利的废物工具了,想借着这个机会从凰映月这儿留一个好,好更加圈住这傻妞儿的心。 凰映月笑开了花,一下子抱住了汀泉,如同撒娇一般上演着姐妹情深。 “哎呀!还是凰姐懂我!我这一回来,就直接送我两份生日大礼,真好!” 汀泉顿感不妙,送出莺歌就算了,怎么…还有一个礼? “尊凰,生日礼物你喜欢就好。朕现在也歇息了一阵子了,也该…” 汀泉急急忙忙想赶人,偏生凰映月没大没小摇晃起她来,继续撒娇,截住了她的话。 “哎呀!凰姐你干什么要这么急嘛!我大喜讯还没报呢!” “…大喜讯?” 汀泉心里有一丢丢小期待了,她不是没想过给凰映月赶紧塞几房人,让她别再跟自己添乱,心思更偏离凰位一点。 可谁知自己挑给凰映月的她一个都看不上,甚至开口就当众辱清白人家的公子还不如那竹香院里的倌儿,再添上她这三天两头就往那竹香院里钻的样子和那不好伺候的脾性,谁家乐意给这么个废物点心嫁儿啊! “嘿嘿嘿…”凰映月笑得坏,一舔嘴唇彷佛还在回味,那表情简直如那山口逮压寨夫君的村野女霸王似的,“凰姐昨日那一刀算是给小鲛人开了尾呀,昨夜那滋味儿…啧啧啧,当真尽兴!” (只劈伤一小部分居然就能开尾成功!?) 汀泉自是不信,但凰映月可不觉得她汀泉能再逮一只鲛人来开尾试试,所以谎话编起来,那当真毫无压力! “唯一可惜了的,就是劈的不全这开尾也不全。除了有了腿,这力气体力还都是跟以往一般,当真小的可怜!哎…可惜了,不是说开尾后能很强大的吗?果然传说还就是传说,当不得真啊!” 汀泉不愿相信传说中的强大鲛人只存在于传说中,根本不可能为她所用,她更不会只听尊凰几句话就信了,正想开口探几句,就见尊凰殿的小侍女慌慌张张地跑到殿外来了。 那小侍女“噗通”一声跪到殿外石阶上,毫不犹豫。冲力之大,让看的人都觉得膝盖随之一疼。 只见她满脸的泪痕,左半张脸高高肿起,上面一个火红的大手印子,嘴角还有血丝,衣着也是脏乱的很,直叫人怀疑她是刚从地上滚了几圈后来的。 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是被迫翻滚。 “公主!公主!鲛人发疯了啊!鲛人发疯了啊!” 声泪俱下,哭嚎的凄惨极了。 她连宫中规矩都不顾了,可见当真是突发了大事! ------题外话------ 环环相扣,请给我们的小机灵女主点个赞~ 超爱亲亲读者宝贝们! 虽没有再上新的榜单,却也没掉榜! 所以,今日依旧加更两章! 晚九点为【潜力榜】加更一章! 晚十点为【免费新书榜】加更一章! 三十七、好戏上演3【潜力榜加更】 “究竟发生了何事?给朕速速道来!” 汀泉没有治这个侍女的罪。她看到这个侍女被打成这样时内心很是兴奋,注意力根本还在传说上。 (能把人打成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就证明了,开尾后的鲛人灵力更强的传说是真的呢?我是不是还能获得到这股更强的力量呢?) 凰映月则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那个从尊凰殿跑来的侍女,没有插嘴。 那个侍女”嘭嘭嘭“几个响头迅速磕下,再抬起时是身形都恍惚了。 ”奴…奴知罪!奴愚笨!还请陛下和公主去尊凰殿一观吧!求陛下仁慈,救救奴们吧!救救奴们吧!” 待汀泉和凰映月匆匆抵达尊凰殿时,尊凰殿好似被江洋大盗洗劫了一番。是能砸的都砸了,能摔的都已经稀碎了。 一众被安排伺候鲛人的奴,简直一个比一个狼狈,一个赛一个的悲惨。 还不等通传声喊响,一个鼻青脸肿,简直是四肢并用来逃命的奴从偏殿窜出,夺了人们的视线。 紧跟着的是个盆栽,擦身而过,吓得逃命的奴浑身一颤。 “你!”鲛玉龙跟着从殿内跃出。笔直且修长的双腿,稳稳落于院内,转眼就看到了女帝和凰映月,口中的话虽卡了回去,但手上还是不甘心的一道灵力甩出! 凰映月见此,立刻出手救了那奴,喝到:“放肆!本公主不过宠了你一晚,你还当自己也是这尊凰殿的主子了不成!?陛下面前,岂容得你放肆!” “呵。”一声冷哼,他高傲的扭过头谁也不看,带着几分倔强与不屑,但脸上的一抹红在白皙的肤色上很是明显。 汀泉看着鲛玉龙那双腿简直要看的眼直了。虽然她不信凰映月的话,但此刻事实摆在眼前,好似也不容她再质疑。 鲛玉龙刚出手使用的灵力,她是注意到了,可是看到凰映月能轻松制住这鲛人后,有些遗憾。 (难道…传说当真只是传说?等等,能使用灵力…鲛人的抑制手镯呢?) 鲛人在场,汀泉也没蠢到当着鲛人的面打探这个有问题的手镯的去处:“鲛人!尊凰宠爱你,可不代表你能在这凰宫里撒野!来人,给我带走!朕定要好好教教你至凰国的规矩!” 汀泉打算借这个由头带走,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鲛人。但压轴戏来了,怎么能提前退场呢! 鲛玉龙毫不留情面的把上前想押要走他的黄门都打飞了出去,神情冷冽,含着浓浓的讽刺意味直视汀泉:“至凰国的规矩?至凰国的规矩就是强迫人,占尽便宜后还不给名分!?我鲛人族可不是人鱼族!还容不得你们人类这般作贱!” 汀泉可难了,差点忘了这鲛人现下有灵力了! 除了凰映月,至凰国内当真再没第二人能控住他,自己若想今后继续制住这鲛人,到还要想办法靠着凰映月了! (名分…?) 汀泉眼神扫向凰映月,突然觉得把他们俩绑一块儿是件好事。 至凰国不可能接受一个凰夫为鱼族的女帝,而这鲛人不安分的性子,也能让凰映月的后院时不时起起火,是以让凰映月的心偏离凰位的目的就达到了啊! 而凰映月也正好制住这鲛人,可以阻碍鲛人族来战。就算要战,也是先跟她凰映月算账! 妙啊! “哎…尊凰啊…”汀泉这无奈地一叹,又开始做起老好人,“你年纪也不小了,朕早就劝过你收收性子安个家,你看你现在这闹得…” “停停停!”凰映月一脸受不了,不得不答应的烦躁表情,“凰姐!我娶!我娶!成了吧?你别又念我!” “嫡驸马。”一旁鲛玉龙突然为自己的名分插了句话。 “你!”凰映月瞪大了双眼,含着怒火,不可置信地看向小鲛人。 鲛玉龙则是冷漠的回盯着凰映月,薄唇紧抿,那寒霜般的眼神,刺的凰映月连连败退。 “成成成!嫡驸马!嫡驸马!” 破罐子破摔后,凰映月小声嘟囔了一句:“本公主要去竹香院,你照样管不着!” 一旁身在戏中而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看戏过瘾了的汀泉,很满意地笑了。 而凰映月和鲛玉龙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也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笑意。 ------题外话------ 可能读者宝贝们有时会觉得角色们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 这是因为,我希望他们都是更鲜活的角色,人无完人,再帷幄运筹之人也有失手犯错的时候,所以… 【祝读者宝贝们元宵节快乐!】 三十八、夜谈【免费新书榜加更】 不出凰映月所料,当夜汀泉就按耐不住的召她来到这凰极殿,叙“姐妹情深”道“家长里短”。 “映月啊…”一听这亲切的称呼,就知道“好姐姐”上线了,“你和小…咳,鲛玉龙打算何时完婚啊?” 凰映月眸光一闪,随后满脸不甚在意的样子,嘟嘴说道:“但凭凰姐安排吧。” 汀泉满意极了,她虽然撮合两人,但同时也不愿两人真的好上。看凰映月这不上心又依赖自己的样子,鲛玉龙也是高傲不好惹的脾性,汀泉对这门婚事的担忧一下子就少了不少。 “你呀,当真是永远长不大!”好似宠溺的一句话,但两人心知肚明其中的弯弯绕绕。 “凰太君尚在病中。朕心知你孝顺。不仿,等凰太君病好以后,再操办起来吧,可好?” 这时间定的可谓遥遥无期,病好要多久?操办又要多久?哪有个准数! 凰映月知晓,这是汀泉在试探自己,开怀一笑。 “好好好!就听凰姐的!凰姐,若那鲛人再闹起来,可不能是怪我不愿娶了!” 汀泉状似无奈的摇摇头,突袭问了一嘴。 “朕瞧着那鲛人之前手腕上的镯子甚至有趣,怎的今日好像是摘了?” 凰映月歪头皱眉,好似在思索小鲛人带没带过镯子,眉稍一挑,想起来了。 “哦~那个呀!”凰映月吊儿郎当的。 “那玩物不识好歹,宁死不从。我这不就用点小手段?谁知,玩闹时力道大了些,那镯子不小心就弄坏了。怎么,凰姐喜欢那破镯子?” 面对凰映月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汀泉仔细盯了一瞬,毫无破绽,松了口气。 若凰映月口中的“玩闹”是动了灵力的,破坏掉倒也是说得过去,她向来玩的疯。 谈及房中那些事,作为女帝的她可不能似凰映月那般不持重,这个话题就此翻过。 “只是好奇问一嘴罢了,朕之前还以为那镯子是鲛玉龙的身份信物呢。对了,接替祝笙之位的贤才,你可是想好了?” 凰映月心下暗嘲汀泉蹩脚的借口,到也不打算戳破,只是突然提起殿阁大学士这个肥差,凰映月一愣:完!光顾着鲛玉龙这一块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凰映月脑海风暴搜索自己可用可上之人,闪过一人影,但却不是能直接提出的人。 “自是想好,只是…近日事多,还未能引荐给凰姐。” 汀泉看向凰映月的眼神深了几分,无论是那日刀下劫走鲛人,还是罢免祝笙,亦或是现下推举贤才。凰映月都比之前给人的感觉更加具有攻击性了。虽然还是那不务正业的样子,但此时汀泉已经确定,凰映月不同了。 “那尊凰你可要尽快啊!朕的左膀右臂,最高文官,可不能空置太久。” “是,凰姐放心。” 两人相视假笑。 凰映月知道自己最近一系列的动作有点猛有点急了,汀泉察觉出异常也是应该的。 这次直接向朝堂伸手,也是凰映月自己心里的一个小宣战,她不仅仅要插手,她还要自己也站上朝堂! 这次回宫,她再也不是仅仅以制衡汀泉为目的的了,她要夺位! ------题外话------ 这一次的紧张交锋结束后, 后面会有一段较为轻松诙谐的时刻~ 当然,大战准备也将要做起来啦! 可以来猜猜,我们女主会引荐怎样的人来顶替祝笙呢? 三十九、凤与假凰 凰映月离去后,汀泉躺在凰床上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祝笙被罢官,她就再也没理由随时随地的召祝智囊入宫了,眼下又弃掉了莺歌这枚棋子,明明察觉到了凰映月的异常,危机感顿生,身边却连个商讨之人都没有,这叫她如何入睡! 凰太君怎么会没事呢? 凰映月又怎么毫发无伤回来的? 凤凰令究竟在哪里? 抑制材料找回来了没有? 是谁捣毁了朕的据点? 凤…凤弋夜他还好吗? …… 凤弋夜,这个人名就犹如一个记忆的开关,将苦闷的汀泉一下子带回了曾经的时光。 那是她刚成为凰女的第二年夏,那是一个没有凰映月存在的美好时期。 在萤火纷飞的夜晚,她遇到了被先帝藏起来训练和教养的凤弋夜… “谁在那里!给本公主出来!” 还很小只的汀泉,嗓门和气势到是不小。 隐藏于黑暗中的凤弋夜只得乖乖从粗壮树干后走出,恭敬下跪。 “公主金安!” 小汀泉从上到下将他一扫:俊秀非常,那衣着竟不比她这个公主逊色多少。面生的很,却能入夜行至此地,当真是奇怪! 不过这凰宫中,除了母帝,可没人能越过她汀泉了,所以使唤起人来,顺的很。 “去!你也给本公主抓萤火去!” 小手冲着不远处的密林一指,便要将人打发过去。 小男孩本能要起身前往,却突然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汀泉。 “公主,夜色太深。不如…让我护在左右吧?” 刚才在那粗树干后,凤弋夜可是将汀泉对黑暗的恐惧看的一清二楚。 支走了一众婢女,小公主自己害怕却又因面子问题不肯唤人回来。 汀泉犹豫了,不知自己该不该打杀了这个窥探到自己内心小秘密的男孩来维护面子,还是该让他就陪在自己身边。 “那,你跟本公主一起过去吧。”最终还是对黑夜的恐惧更甚一些。 “是,公主。” 小男孩笑了,笑容是那样的俊朗夺目和温柔,汀泉小脸染上一层绯色。 凤弋夜作为非纯凰脉者本就远胜于寻常人,虽尚且年幼却已是身手矫健。 在众婢女团团转也抓不住萤火的衬托下,他干净利落的出手,弹无虚发,又有分寸,不伤萤火丝毫的模样,对汀泉来说,简直比漫天流萤还要耀眼的多! 凤弋夜很是守礼,萤火抓到小公主满意之时,已是亥时,他便不再多留,一拘礼转身要告辞。 “恳请公主早些歇息!” “慢着!你姓甚名谁?又居于何处?” “凤弋夜。”他老实回答,但另一个问题却答非所问,“公主不必担忧。我的使命就是护殿下一世长安。” 可惜,所谓的一世长安,却是那日初见后再也不曾相遇的情况了… 直到她毒死先帝,捏造圣旨之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封先帝还未能传出给凤弋夜的密信。 她毫不犹豫,速改几笔。 “朕的长女汀泉将承大统,凤凰应合一体,定要倾心辅佐!” 寝殿凰床上的汀泉竟是回忆着回忆着,就入梦了… “凤弋夜…对不起…对不起…” 这睡梦中的一声轻喃,或许能留存于当年的那个夏夜,却注定要消散于今时。 ------题外话------ 其实上一代发生的事情,也是各种道不明说不清的苦闷与悲哀,以至于也不小的影响到了凰映月,汀泉,凤弋夜,莺歌,和还未出场的几人。 欢迎读者宝贝们根据文文中的蛛丝马迹好好猜测文中未表明的故事,如果评论中有猜对的(一个环节都可以),赏20潇湘币哦! 【今日照旧晚九点和晚十点各加更一章√】 四十、请帖【潜力榜加更】 自从女帝在尊凰公主的庆诞辰之宴上正式公布赐婚一事后,至凰国的世家好儿郎们简直是去除了多年的心愁,无一不真心实意的为尊凰公主感到高兴。 咳,好吧。 更多的是为他们自己能就此摆脱魔爪而感到高兴。 这事儿传入尊凰耳中,她呵呵一笑,不甚在意。 到是鲛玉龙看向尊凰的眼神,更多了一分嫌弃。鲛人族男女平等,他自是难以欣赏这凰映月所谓的风流潇洒。 凰映月在案前忙活了一早上,简直不比那女帝清闲几分,叠的高高的信件和密函是一封接着一封,无穷无尽似的看不完。 鲛玉龙本就无事,也就入乡随俗。待嫁之身不便出去瞎溜达,所以也就只能日日凰映月看信,他看凰映月看信了。 如此无聊,但也不能过问信的内容。今日好不容易传来个能谈的话题,便开口了。 “你究竟是祸害了多少好儿郎,才落得风评如此之差?” “祸害?本公主这般貌美,怎么能说是祸害呢?被我瞧上,那可是好事儿。” 凰映月也晓得鲛玉龙近几日太憋屈了,所以便一边办公,一边分点精力跟他逗贫。 “我怎没觉得是个好事…”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皆是一愣。 这婚约是假的,戏也是他们亲自编的。但如今的他们,好像都有点入戏了。 “咳。你打算让我一直呆在这小破水缸里?” 鲛玉龙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凰映月站起身,也选择性遗忘掉刚才,顺着新话题说。 “自然不是。我已命人在后花园为你开了湖,约莫是再过几日便也就好了。你若想看,自己叫人带你去看便可。” 自从那日做戏,鲛玉龙是实打实的把伺候他的奴们一顿狠揍,虽伤势都不重,但也确实就此成功的立了威。 凰映月可一点不担心除了自己还有谁能欺负他了,要说是他闲的手痒欺负了她尊凰殿的其他人,到还有几分可能。 刚那一叠密函中夹杂了一封来自鲛人王的信,约了地址,请求一见,商谈交换人质之事。 凰映月订婚可谓是一传十十传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鲛人王听闻便也知晓自己是抓了个冒牌货,远不及凰映月这边的鲛玉龙来的有分量,所以这封信,不是威胁,而更似请帖。 “你拿着这封信要去哪里?” 鲛玉龙眼尖看到凰映月手中的信封很是眼熟,像极了父王惯用的那种。 “你猜呢?” 凰映月晃了晃手里的信,不信鲛玉龙猜不到。 “我也要去。” 鲛玉龙明显是激动的,说着就要幻出双腿来。 可凰映月一抬手,就如同曾经束缚凤弋夜一般,将鲛玉龙也用灵力拴在水缸里了:“别做白日梦。” 未开尾,也就是还未成年的鲛玉龙。就算是纯王脉,也跟凰映月差的远呢。 “你不信我?” 不知怎么的,鲛玉龙感觉有点受伤。 一起合作算计了汀泉女帝后,在鲛玉龙单纯的世界里,两人就已算是很亲密的朋友了。 “就算我信你,我也信不过你父王啊。实话讲,我这次为了从汀泉刀下救你而奔波回来时,你父王可还当了次拦路虎,我根本打不过。” “我父王?” 鲛玉龙就如同当时遇到鲛人王突袭的凰映月一般懵圈,他也不懂自己父王怎么会以这样的身份参与进来。 ------题外话------ 前期男女主有点像姐弟恋呢~ 蛮有爱的哦! 咳,温馨提示,趁有糖,赶紧磕!很珍贵! 四十一、吃醋1【免费新书榜加更】 “其中绝对有误会。你带着我或许能更好的跟我父王谈。” 见凰映月还是不松口答应,鲛玉龙继续想办法。 “那就一直这么捆着我去。” “你就那么想去?” 凰映月不能理解他想见鲛人王的心。 (哪怕被捆着上街丢脸,也想见一见吗?) 鲛人族注重家庭,哪怕是王室也是温馨有爱的,一夫一妻制更是奠定了情感稳定的基础,这和至凰国凰室有着天大的不同,是凰映月所不能理解的,她和先帝的关系可从未这般要好过。 “嗯!” 鲛玉龙的表情格外严肃认真,但被捆成那样配上这个表情,就显得有点反差萌了,凰映月噗嗤一笑。 “叫声姐姐来听听?” 鲛玉龙一怔,当即转身不高兴了,鱼尾狠狠拍打在水缸上面。 看到一脸冷漠背过身的鲛玉龙,凰映月心里直称奇。 (被捆着上街都能接受,让叫声姐姐居然生气了?这是什么怪脾气?) “还去不去?我走了昂?” 鲛玉龙背着身安静了几秒,还是忍不住幻出双腿出水了,紧跟在凰映月身后,冷声道:“别指望我会那样叫你。” 凰映月突然心情愉悦的很,嘴角的弧度是一直高悬不下,从捆着鲛玉龙的灵力上分出一条线,缠在自己手腕上,就这般牵着出了尊凰殿。 “出宫!竹香院!许久没去了,正好也带你去学学本事。” 没人给鲛玉龙科普过竹香院是何地,但他看着一众奴望来的怜悯眼神,就知晓凰映月是估摸着没说什么好话,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黑。 软轿停在了竹香院,不是真正的目的地,但想用金蝉脱壳还是要进院的。 “映姐姐~” 一袭红衣,一阵梅香,天真无邪。 “映小姐!” 一袭蓝衣,一阵兰香,明媚俊朗。 “映小姐。” 一袭白衣,一阵竹香,玉树临风。 “映小姐…” 一袭青衣,一阵菊香,悠然淡泊。 映小姐是谁,都心知肚明,这假名字叫起来,不过是给凰室遮羞罢了。 凰映月一到,便是竹香院四大头牌齐齐迎接,虽司空见惯,但这“盛况”依旧是次次能吸引住很多人的目光。 而今日,更多的人则是瞪大了眼睛瞧着被尊凰公主栓着上街的美男鲛玉龙,纷纷猜测着是怎么一回事。 四大美男拥上来,影月是非常知趣地让出了位置,而鲛玉龙则是懵着被硬生生挤开的。 凰映月竟也是一时间忘记了鲛玉龙的存在,笑嘻嘻地左拥右抱揽着头牌们往里走。 可怜的鲛玉龙被四大头牌挤着,灵力链子扥着,酿酿跄跄地被迫跟在后面。 被众人当猴子看了许久的某鲛表示忍不了了! 此时的他,内心不知是更想灭掉这四个将他挤来挤去的家伙,还是对那个浪荡的女人更不满一些。 “凰、映、月!” 咬牙挤出的名字,听者闻之一颤:居然直呼尊凰公主的大名!这人…当真不要命了啊! 凰映月听到鲛玉龙叫她的同时,手腕被使劲一拉,回头就看到脸色阴沉的鲛玉龙狠狠地扫视四大头牌后,视线最终定在了自己身上… ------题外话------ 都说先爱上的人就输了,放在我们的文里也是说的通的… 咳,我才没有在暗示什么哦【捂嘴】 四十二、吃醋2 “你当真是带我来向他们学习的!?” 纵然很气,好在鲛玉龙也没傻到直接问怎么不去见他父王,他知道凰映月这样做是有她的道理的,但他就是不开心。 尤其是来到这个地方,看到这个情景,理解了凰映月出宫前的那句话后,他简直要闷气到肺炸。 凰映月愣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鲛玉龙这样发脾气。 以往鲛玉龙生气也只会是不言不语,神情冷漠地不理睬人而已,这次眼神简直要冒火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吃醋了?” 凰映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她瞧着鲛玉龙的反应,真的好像吃醋…虽然她自己心底都不大相信。 他们才认识多久啊!甚至…之前还算是立场相对的。 “呵。”眼神喷火,但高傲的哼声还是冷得很,牙缝中挤话,“他们也配!” 这毫不留情的话,要是竹香院之外的男子听了,定是要怒起来的。 可这四大头牌是什么人啊? 八面玲珑的他们丝毫不气不恼,只是温和理解地一笑,到显得鲛玉龙像个泼夫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让众人也都摸清了不少信息,投向鲛玉龙的眼神比尊凰殿的奴来的还要怜悯。 “这…不会就是尊凰殿下的未婚夫吧?” “这等姿容,想必就是那貌美无双的鲛人无误了。” “啧啧啧,这也太惨了吧!被妻主捆着拉到这等地方来学习。” 凰映月的眼神狠辣地向众人一扫,人们顿时如惊弓之鸟,紧捂着嘴巴四散而去,可鲛玉龙的小玻璃心早已被击的粉碎了。 鲛玉龙调动全身灵力想破坏身上的束缚,试了几下,简直竭力,却是未果。 凰映月知道,已带上面具的她,此刻应该没心没肺的再将鲛玉龙踩低几分,再开口嘲讽训诫几声… 可看着鲛玉龙拼命挣脱的狼狈模样,突然就开不了这口了。 凰映月张口想说“别闹了”,可这话到了舌尖转了几转,也是同样的难以吐出:这句话不符合外人眼中的凰映月。 尊凰公主可以轻贱鲛玉龙,辱骂鲛玉龙,甚至上去动手揍乖鲛玉龙,这些都是人们可以接受的。 但温柔的哄鲛玉龙,绝对是不可以的! 凰映月手腕一抖,收回了灵力,也撤掉了鲛玉龙身上的束缚:既然什么都不能说,便也不要再让他此刻如此的狼狈吧… “跟(上)…” 刚吐出一个字,就看到一个黑影配着咸猪手向鲛玉龙扑去,凰映月立刻飞身而至。 一拉,一挡,一推,快速且利落。 鲛玉龙被凰映月拉至身后挡住,咸猪手的主人则是被劲力推开摔出好远。 “放肆!” 随着凰映月一声怒喝,杀气四溢。 影月也反应迅速的将胆敢冒犯的人儿给死死摁趴在地上。 “哎哟哎哟哎哟!”是凰映月听来极其耳熟的声音,“这竹香院的新倌儿怎么还有护卫,敢打客人…诶!?” 被摁在地上的少女哼哼唧唧抬起头,顿时瞪圆了眼,愣住了。 而凰映月也在看她… 趴跪在地上的少女年纪不大,十六七岁模样,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不够好看却很可爱,此时瞪圆了小鹿眼,更是添了一分娇俏。 ------题外话------ 男女主情感初发展~ 新重要女配登场~ 今日掉下了免费新书榜和总潜力榜, 有点小伤心…不过也知足啦! 一期挂满嘛~ 好在还留在玄幻潜力榜上面! 虽然掉到了第二, 果酱也自己算着是五天的最后一天, 再加油一把! 今日加更一章, 晚九点的,给【玄幻潜力榜】加更! 四十三、凰妍妍【玄幻潜力榜加更】 “凰妍妍。” 看清了少女面容的凰映月是肯定的语气。 说起这个凰妍妍,可也是有些来头的了! 不敢说整个至凰国,但至少是在凰城的名气不低凰映月几分,简直就是凰映月的缩小翻版,吃喝玩乐的行家! 凰妍妍本名赵妍妍,是先帝最为宠信的朝臣之孙女。因其祖母当初已位高至无可再封,先帝便特赐了赵妍妍国姓,封为了县主,也是如今至凰国唯一的“异姓县主”。 眼下影月接到凰映月的眼神指示松开了对凰妍妍的控制,小姑娘也不起身,一脸感激涕零的表情“噌噌噌”几步快爬,熊抱住了凰映月的腿。 “感谢尊凰姐姐的不杀之恩啊!” 面对凰妍妍是连凰映月也经常头疼的事,所以…凰映月觉得,殿阁大学士之位非凰妍妍莫属了,这份头疼就送给汀泉也好好尝尝吧。 “正好,本公主也有事要交代你,也跟本公主过来吧。” 凰映月用力扥出被熊抱住的那条腿,转身就往竹香院楼上专属的阁间走去。 四大头牌晓得尊凰公主今日又是因谈事而来此,便非常知趣的退下了,竹香院的老板可是跟他们仔细吩咐过的。 凰妍妍一骨碌爬起,没忍住色心,又偷偷地瞅了鲛玉龙几眼:“既然你是尊凰姐姐的新宠,那…那本县主就放过你好了。” 这话说的不舍极了,还有点委委屈屈的,凰妍妍一直有这个毛病:美人入眼时,再看不到其他。 所以之前她是什么也没察觉,也没看到,那小鹿眼儿就独独映入了鲛玉龙这个美人儿。 她现在还以为鲛玉龙是这竹香院调.教出来的新倌儿呢! 鲛玉龙面上当没听见,四大头牌撤退后,他心中的闷气莫名好了不少,没了束缚倒也乖乖跟着凰映月往楼上走。 只是与凰妍妍擦肩而过的瞬间,给了她一个冷漠至极的警告眼神:当真是姐妹,简直一个德行! 凰妍妍被这个眼神冻得浑身一抖,全身僵硬地眨了眨眼,定了几秒才匆匆回神跟上。 (哎哟喂,好凶啊!不愧是新宠,脾气真大。驾驭不了,告辞告辞!还是凤十七更好。嘿嘿!) 行至阁间,影月守门。 鲛玉龙自然而然地随凰映月一起落座,在她的身侧静默不语,不打扰她们谈话,却也不打算回避。 “哎哟喂!你这小倌规矩可没教好,倒茶呀!愣什么呢?我都要…哦,不是不是,尊凰姐姐肯定要渴死了!” 这次凰妍妍面对的是凰映月和鲛玉龙的齐齐冷眼,吓得她小小吞咽了一口口水,立刻捂嘴摇头表示不敢再言了。 “这是鲛玉龙,本公主的未婚夫。” 见凰妍妍的小鹿眼一直不受控的往鲛玉龙那边移,凰映月脸色沉沉地解释了一句。 “啊!原来是姐夫大人啊!姐夫大人家中可还有其他弟兄?” “啪!” 凰映月猛地单手一拍桌,凰妍妍那冒着光的双眼终于看向她不敢再瞎瞟了。 此行遇到凰妍妍是个意外,到是给凰映月省下了再去单找她的功夫。但后面有约鲛人王相谈,眼下不可耽误太多时间。 “谈正事。妍妍,我且问你,赵家可还想东山再起?” 此话一出,阁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就连活跃跳脱的凰妍妍,也蓦地沉默了下来。 ------题外话------ 提及新配角,凤十七,不过在本文中出场次数不太多。 凤十七的身份读者宝贝们应该是能猜到一点的吧~ 四十四、拉拢赵家1 静了许久,凰妍妍才小手不安分地抠着桌角开口了。 “尊凰姐姐…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凰妍妍眼中有着明显的迷茫和慌乱。 “祝笙现已暂时下台,我想这或许是你们赵家回归朝廷的好时机。殿阁大学士之位,在先帝时期就是你祖母曾担任的,如今再由你们赵家人接管回去,应当是没问题的吧?” “可是,可是祖母已经去世了呀!女帝现在能遗忘掉我们赵家,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凰妍妍喃喃道,微低着头,眼神扫来扫去的,明显的失落和紧张。 凰映月稍稍拧眉,看向凰妍妍的眼神深了几分。 “你母亲是个聪明人,应当也与你分析过不少朝堂上的利害关系。我便也不与你藏着掖着了。当年,汀泉登基之事,你们赵家是唯一了解到不少真相的家族,对吧?” 凰映月察觉到小姑娘更慌乱紧张了,便覆手握住那快把桌角抠掉漆的小手。 “难道你们赵家真的以为汀泉现在是忘了你们吗?真的以为只是将你们赵家人全部清出朝堂就是结束吗?若真是如此,她登基时为何偏偏忘记了抬封你?为何又偏偏留着你的县主之位?而你的俸禄又都是谁在发放?”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和抬封凰室是传统。可汀泉登基,除了拒绝接受抬封的凰映月,就这凰妍妍没有被抬封了。 可见,当年先帝赐姓赵家凰妍妍一事,也是汀泉心中不小的一根刺。 “中庸之道可也是要看时机和场合的。现在汀泉不动你赵家,不过是因为她根基还不够稳,而我又从中与她周旋制衡,分散了她的精力。不然,你当你们赵家人现在还能安然地缩在你县主府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吗?” 凰妍妍紧紧抿唇。其实她内心是想扳倒女帝的,她忘不了当年的祖母明明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后来却睁大着双眼在自己的县主府内抱憾而终。 可是她们赵家毕竟是臣子,哪里斗的过凰呢?哪怕是个假凰。 所以当赵家敏锐的察觉到尊凰公主与女帝的交锋后,就打算夹起尾巴做人,浑水摸鱼讨生活了。 可现在,经凰映月这么一点,确实是她们逃避太久了,这个问题永远存在,也永远是个炸弹。而他们赵家,也不过是在等死,等汀泉再次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来的那一刻。 “可是,女帝定是不会允许母亲大人登上朝堂的。” 凰映月看凰妍妍有所动摇了,她的神色也轻松了下来,安慰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示意小姑娘不用怕。 “所以,要上朝堂的不是你母亲,而是你啊。” “我!?” 凰妍妍傻眼了,连连摇头摆手。 “我我我不行的!尊凰姐姐,我什么都不会,你让我上喜堂都可以!朝堂不行的,肯定不行的!” “噗嗤。” 凰映月被逗笑了,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不愿意和落魄的赵家,和这个无能无志的凰妍妍交往。 可凰映月却觉得这小姑娘身上有着特殊的闪光点。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你才能上朝堂。不然你当汀泉是傻的吗?能让我在朝堂上安插一个我这边的能人?” “可是…女帝好凶的,我害怕。而且大臣总要上奏折,议朝务,我该怎么办呀?” 现在凰妍妍的思维已经被凰映月带的完全接受自己将站上朝堂的事了,或许是赵家被汀泉压制憋屈了太久,让他们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凰映月决定给他们加个筹码… ------题外话------ 女主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网,准备夺位啦! 今天有些出乎意料, 本来以为挂五天必定下榜, 没想到今日还在【玄幻潜力榜】的第二! 啊,我感受到读者宝贝们的爱了! 今日继续加更一章,晚九点不见不散哦! 四十五、拉拢赵家2【玄幻潜力榜加更】 “妍妍,你不是一直梦想当什么闯荡江湖的大侠吗?不是想要灵力吗?” 凰妍妍的眼神果然亮了,凰映月心下暗笑,当初为了这个,小姑娘可黏了自己好些时日。 “我可以给你渡血,让你拥有非纯凰脉的灵力。虽江湖闯荡不了,但可以去闯荡朝堂。有了灵力后,你还怕她汀泉吗?” 凰映月揉了揉凰妍妍的头,继续诱.惑小姑娘。 “到时你在朝堂上,不用站队,不用议事。就好好按照你们赵家信奉的中庸之道来就行,我只需要你多听多记,然后每隔一周来这竹香院复述与我。若她汀泉问你,定要你说道个一二时,你就搅浑水。若她敢对你下手,莫怕,有我做你们赵家的靠山呢!” 凰妍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临危受命的大侠,小脸上的神色郑重极了,用力点了点头:“尊凰姐姐,你放心吧!这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凰映月不再多言,翻出左手心,右手指在掌心处用灵力一划,便是一道口子,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再拉过凰妍妍的小胳膊,将血珠滴到她的脉搏处,血珠转瞬就透入了凰妍妍的肌肤,融入她的骨血。 凰妍妍只觉得一道暖流从手腕处顺着脉络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浑身变得更加轻灵和舒畅了,身体里也能察觉到多了一股力量。 “完全开脉还需适应几日。至于灵力使用的法子,就让凤十七来教你吧。” “嗯嗯嗯!尊凰姐姐,你太好了!” 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灵力,日后又能得到凤十七的亲自指点,凰妍妍简直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凰映月心下了然,作为这竹香院的幕后老板,她可是常能听到凰妍妍跑来竹香院缠着凤十七的事。 “一会儿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办,就不多留你了。你且快些回府,跟你母亲汇报一下今日之事吧。” 凰妍妍乖巧起身,又郑重地行了一礼,准备离去。 “妍妍。”凰映月突然脑海里有了个模糊的谋划,又叫住了凰妍妍,“跟你母亲讲:赵家是我的矛,而我是赵家的盾。不久后若朝堂上有人上报鲛人族来战,你便站队到领室内卫大臣那边去就好。” “嗯,我明白了!” 凰妍妍走后,凰映月也不急着金蝉脱壳,而是十分自然地把还淌着血的左手递到鲛玉龙面前。 “干什么?” 亲眼看完了凰映月拐走小姑娘全过程的鲛玉龙,眼神中有几分警惕,他觉得人类弯弯绕绕的事情可真多,也真的是狡猾。 “我流血了。” 又递的更近了一点,凰映月晃晃自己的手掌,再瞧瞧鲛玉龙的唇,眨眨眼,明显在暗示什么。 鲛玉龙明白了,心底突然就窜上一股子气,扭过头不管她。 “怎么不叫之前那四个人帮你?” “娇娇~” “!!?” 那暖暖糯糯的撒娇音,简直给鲛玉龙的魂儿震没了,同样也震惊于那句话:这女人说什么呢!? “哟?反应这么大?” 果然,那个甜美可人的形象没撑过一秒就破碎了,鲛玉龙再抬眼看她,已是恶劣的笑容挂在嘴边。 ------题外话------ 咳咳,又有一对儿可爱的cp出来啦! 这本书中,可能没有太多篇幅写他们, 如果后续看到读者宝贝们很粉凰妍妍和凤十七的话, 可能以后会单为他们开一本吧… 看情况啦! 四十六、应邀相谈1 “鲛玉龙。小娇娇,好娇娇?这个爱称喜欢不?” “你!” 鲛玉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绝对不能跟这个女人动气,不然早晚要被气的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跟我父王约的相谈,你要迟到?” “不是我要迟到,那是必须迟到的。不然怎么能彰显是我在拿捏你父王呢?” 凰映月得意的语气,毫不遮掩。鲛玉龙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所以,快帮我治伤吧。不然,你父王要等更久咯~” 鲛玉龙恨恨盯着凰映月,但也不得不妥协。 “手拿来!” 凰映月笑着再次递手,满意地看着鲛玉龙低头吻了上去… “嘶!” 手一疼,凰映月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抽回:伤口是没了,到换回来一排红红的牙印子。 “你!你到底是鱼还是狗啊你!怎么还咬人的!?” 鲛玉龙也没料到自己一个冲动竟然做了如此幼稚的事情,脸颊羞红,但还是嘴硬说道:“我是鲛。再说,你这种总是利用别人,胁迫别人的女人,我咬你一下怎么了?” “嘿!你还挺有理了?”凰映月揉着红印子,也有点来气,“利用?胁迫?我那是合作!赵家与我各取所需,他们为我卖命扳倒汀泉,我便保她全家重回辉煌。” “那咱们亦是合作,你可会保我,保我鲛人族?” 凰映月定定看了鲛玉龙一瞬,突然伸手一捏鲛玉龙的两颊,直接给捏成了表情包。大体是知道了鲛玉龙犯变扭的缘由,凰映月心情又好了。 “那是自然。你且放心,我凰映月虽然手段没少用,但不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之前既然说了保护你,日后就绝不会丢下你于险境中不管的。” 鲛玉龙扭脸挣脱开凰映月捏脸的魔爪,心底暗叹:我记住了你今日的话,但愿你真能说到做到! “影月!唤头牌们来阁间里打个掩护!” 凰映月冲阁间门的方向一喊,带着鲛玉龙就一起跃窗离去了… 两人往凰城外而去,目的地是之前凰映月与鲛人王交过手的那间客栈。途中凰映月又用灵力捆住了鲛玉龙,他倒也顺从,毕竟这是两人之前就商量好的。 “鲛人王久等了!实属晚辈应邀途中遇到了急事,这才晚了。还望鲛人王见谅!” 鲛人王可怜巴巴一人等在客栈可有大半天的功夫了,相约午时,可眼下日头都要落了。 声先至,鲛人王的脸色自然很不好看:轻狂之人! “本王可当不起尊凰公主的前辈!” 一改之前过招时的挑衅态度,凰映月这做着轻慢他的事却用客客气气的话,让鲛人王更加不舒服。 鲛人王抬眼一看,这才跃入房中的竟是两人,而跟着凰映月前来的正是自己的独子鲛玉龙,愣了一下。 “父王。” 鲛人王没接话,只是先眼光急切地扫了扫爱子鲛玉龙,最后眼神定在了那受伤的尾巴上,鲛人族独有的幻化术,能骗的过别人,却注定骗不过他这个纯王脉灵力强悍的鲛人王。 “尊凰,你这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娇娇爱称就这么诞生啦!鼓掌~ 距离序章的情景不远啦… 今日晚九点为【玄幻潜力榜】加更一章! 四十七、应邀相谈2【玄幻潜力榜加更】 莺歌传输给他的“凰映月要伤害鲛玉龙”观念早已先入为主,此时又亲眼看到自己的爱子被捆着,被胁迫着用受伤的鱼尾走路,怎能不叫他动怒! 可偏偏爱子还被拿捏在凰映月手中,不能一气之下上手抢人的他,除了杀气四溢,眼神喷火,面色阴沉,也做不到什么别的了。 (亲父子啊,亲父子!这喷火的眼神一模一样!当日交手未能仔细分辨,如今看来,鲛人王竟也是帅大叔一枚!鲛人族的王后好福气!) 怎么说,鲛人王也是她凰映月名义上的公公了,也不好给人家直接气出病来不是? 凰映月赶紧停止脑内胡思乱想的感慨,表面态度也恭敬起来。 “鲛人王息怒。我猜想这其中定是有误会,还请鲛人王允尊凰细细道来。” “哼。” 这熟悉的冷哼出自不吃这一套的鲛人王,但凰映月还是忍不住撇了一眼旁边的鲛玉龙:真像啊! “尊凰公主不用与本王客套,我们鲛人族没那些个繁杂讲究。坐下直接谈正事儿吧。” 鲛人王可以说是比较急切地让两人坐下了。因为尊凰不坐下,他儿也跟在旁边站着,他看着是真心疼。 “本王请尊凰公主前来,是为了换回我儿。本王晓得是自己手中的筹码不足,所以你可以提附加条件。” 凰映月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鲛人王从未了解过至凰国的国情,导致凰映月感觉鲛人王看如今的局势还不如在至凰国待了一段时日的鲛玉龙所看的清晰和透彻。 “鲛人王这可是在为难本公主了。鲛玉龙已与本公主定下婚约,嫁入凰家。还怎样走呢?” 凰映月一副无赖色鬼的样子,但话却说的在理,让鲛人王有些头疼。 “尊凰公主,你这是不愿意放人了?”鲛人王虽然冷声绕开逻辑对凰映月说着话,可眼神却在瞧着鲛玉龙,暗骂儿子不争气。 (贪玩贪玩,如今可好,被捉走直接嫁了!甚至连名字都告诉了这个尊凰!明明还有婚约在,你叫老父亲我怎么跟人鱼族小公主交代!) 丝毫不知与人鱼族有娃娃亲的鲛玉龙被父王瞪的有片刻的茫然。 他大约察觉到父王是不满意这个婚事的,不过婚事既然是假的… 鲛玉龙垂下眼帘,错开视线,想:不会真的拜堂,便也不用解释了吧。 “恕难从命,尊凰这次应邀,也(不是为了换人)…” 尊凰话未说完,便被突然脑内灵光一闪找到了理由的鲛人王打断了。 “你娶了我儿,就是这般待他的!?”声音洪亮,很有底气和公公架子的一句话。 鲛人王直指鲛玉龙受伤的鱼尾,一脸“你不给个说法不行”的表情。多次想解释而未能说出口的凰映月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鲛人王可不要误会。给鲛玉龙强制开尾的不是我,而是女帝汀泉。上次我回宫,也是为了阻止开尾救鲛玉龙一事。” 凰映月言下之意“我不是你敌人,我是你恩人”,而鲛玉龙在旁也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作证了凰映月话的真实性,鲛人王感觉自己有点内伤:这儿子… 凰映月见鲛人王还是半信半疑,虽心里已有所猜测,但为了更精准,还是问了一下:“可是何人说了完全不同的版本?” “本王只道是你们人类捉走了我儿,可不晓得这是你还是你们女帝的手段。”鲛人王含糊的替莺歌隐瞒了,装作早先丝毫不晓得开尾的事情。 但也就正是因为鲛人王的隐瞒,凰映月彻底锁定了莺歌。知晓此事,误传情报后,还能受到鲛人王庇护不被供出来的,也只有人鱼族出身的她了吧?这鲛人王到是很念旧情。 凰映月不打算继续追问其他,鲛人王态度很明显了,不会供出人的,何必白费口舌:“既然误会解除,我们可否谈谈其他合作?” 凰映月笑的志在必得,鲛人王警惕地皱眉… ------题外话------ 鲛人王是个很爱儿子的可爱老顽童爸爸~ 凰映月会和鲛人王谈什么样的合作呢? 后续才会揭开哦! 哈哈哈,依旧是开发脑洞的时候啦! 莺歌可很久没出场了,也该料理…(捂嘴) 小声:我什么都没说~ 四十八、提审莺歌1 莺歌,无论是在浅海人鱼族生活的时候,还是后来成了凰映月的贴身侍女,都从未如此狼狈过。 阴冷潮湿的凰家地牢,失了身份又无人打点的她,如今是披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瘫在充满腐霉味道的草垛里,一动不动,犹如死人。 牢吏接到尊凰公主的命令,一直在克扣她的吃食,一日一个白面馒头已是极妙。她不分昼夜,只晓得胃都不再疼痛,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在女帝安排的牢中,她还是做做样子而已的座上宾,被转移到这个新牢后,她过了两日才接受她被作为弃子抛弃了的事实。 她到不似普通的囚犯或不甘,或淡然,或仇恨,或死寂。她眼中只是有着无限的悲和哀,在生机越发渺茫时,悲和哀却越发浓烈。 “嗒,嗒,嗒…” 跟在尊凰身边几年,这由远及近声声敲打在耳畔,却犹如钉入心间的沉稳脚步声,莺歌一听就知道是尊凰公主的。 (那么恣意妄为的一个人,脚步声为什么总是这么稳呢?) 莺歌知道,自己若还想求得一线生机离开这牢,现下是必须爬起来恭敬谄媚一番的,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能喘气,大脑还能不费脑筋的放空思考,已是十分不易。 好在,尊凰公主今日好像也不是很顾及那些虚礼。 “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又为什么做。”傲慢的姿态,嘲讽的语气,放佛只是来听一个可笑愚蠢的故事。 牢吏恭敬地搬来现下能找到的最华贵的椅子,镂空雕花檀木椅。凰映月应是嫌弃的,但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又是她突然有了兴致来传令提审,就没有怪罪匆忙准备迎驾的牢吏们。 其实凰映月自从那日跟鲛人王谈完就一直心情很好,她脑海中绘制的蓝图已经勾勒出了轮廓,就差添上色彩了。 而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心情,她今日才决定从这一步开始上色的。 此时凰映月就坐在莺歌牢房的栏杆外,都没有去提审房,可见不打算审多久。 “奴…对不起公主殿下。”莺歌声细如蚊,废话一句。 莺歌敏锐的察觉到凰映月话中有话,“都做了什么”明显暗指她凰映月是知晓自己所犯的罪根本不是女帝所找来的莫须有的不敬之罪,而是另有其他。 可莺歌她不确认凰映月究竟是知道自己犯下的哪一例或哪几例,根本不敢冒认。 凰映月不是会浪费时间的那种人,她可没有性子在这里磨蹭,她更喜欢极具攻击性的手段。 “要么回答,要么饿死在这里。”凰映月一声轻笑,“本公主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提醒你一句,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是毫不给退路和其它希望的二选一审问方式。 莺歌清楚,尊凰公主不是在威胁恐吓她,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不答就活活饿死她,绝对是尊凰公主能做出来的事,甚至还可以说尊凰公主是很乐于如此解决掉自己这个背叛者的。 莺歌交代了。 她从来不是多么有骨气的人,更何况如今的她还不能死,她还有着牵挂! ------题外话------ 今日补上之前因在榜而未能发放的红包包~ 依旧是晚九点给【玄幻潜力榜】加更一章! 四十九、提审莺歌2【玄幻潜力榜加更】 也难为莺歌她记性好。这么多年,所有汀泉安排她针对凰映月的事,她几乎都絮絮叨叨讲了出来。但莺歌也不傻,有些关键事情也没有敢全盘托出,真假掺半。 比如:她和汀泉当年真正联系上的经过,她和鲛人王的关系,以及她曾透露给鲛人王关于“凤凰令”的事情,等等。 但是如何给凰太君送了毒糕点,却是交代了。 这些年,莺歌在眼皮子底下所采取的小动作凰映月其实都知晓,而之所以问这么一嘴,是因为她唯独想不通,也非常执着于知晓究竟是自己哪里疏漏了,才害得凰太君被残忍毒死。 天知道,当凰映月亲听到莺歌叙述下毒过程,自己恍若再次重回到不得不亲手结束父君生命的那一刻时,是多么的想直接破了牢笼,直接杀掉莺歌。 可是她不能,她要忍,她甚至要毫无破绽!因为现在“凰太君”是活着的,是无恙的! 莺歌一件件一桩桩的讲,凰映月就一脸冷漠的听。幽静阴森的牢,独独莺歌一人的声音在轻荡,凰映月不发一言,但藏于袖中的拳简直要攥出血来。 都讲完了,凰映月还维持着那个状态走不出。 莺歌只觉得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尊凰公主可怖极了,这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让她再忍不住,决心拼一把。 她用尽力气,翻身趴跪,本就饿得晕乎乎,磕头更是绵软无力,但依旧在坚持不懈的一下下磕着。 “奴知罪!求公主开恩!奴做这些都是因为陛下控制着奴的母亲呀!奴愿受千刀万剐,但奴的母亲是无辜的!求公主救救奴的母亲吧!” 莺歌晓得,自己的死讯传入女帝耳中的那一刻,就定是自己母亲的死期。 “你母亲被关在了哪里?” 凰映月终于开口了,莺歌泪流满面地抬起头,眼中迸发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凰映月是恨莺歌的,可是说到底最该恨的人还是汀泉。 她不是圣母,她并不想救害死自己父君之人的母亲,但她更不愿自己也成为跟汀泉一样的垃圾! “凰极殿的密室。” 凰映月沉默了一瞬,她才知晓凰极殿里居然有密室,如此救人的难度高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没有凰太君死亡一事,凰映月此刻保守起见也断然不会再起救人的心思了,可如今的她,终究还是被那件事所改变了。 看着莺歌哀求无助的模样,像极了眼睁睁看父君挣扎却无能为力的自己,凰映月做了一个令她差点后悔终生的决定。 “今日起,你去尊凰殿后花园当洒扫侍女。后花园新辟了湖,现今只有鲛人在。至于你母亲,本公主会救,然后送你们走。从此不许再踏入我至凰国一步!” 凰映月的眼神不再冷漠淡然,而是透露出了刻骨的恨意和凶残:“但凡你违反了任意一项,你和你母亲的命,本公主都会收回!” 这对莺歌来说,是跟本不敢奢望的结局! 此刻,她感受到了那无与伦比,劫后余生的极大喜悦! “谢谢公主开恩!谢谢公主开恩!” 之前还半死不活的莺歌,也因为亢奋的心而激发了身体潜能,这次的磕头声可比之前响了太多。 凰映月却并不想看,也不想听。 她闭上了双眼,掩藏起所有情绪,转身就走了。 她救莺歌的母亲更像是在梦中成全了自己的所求。 (若是当初我也能求一人又谢一人就好了。可这世间,何人能救我凰映月呢?) ------题外话------ 往往,以为的结束正是新故事的开篇… 咳咳,读者宝贝们,莫急莫急, 签约会有的,透露一下下,很快了哦! 今日红包也有庆祝走入签约流程的意思~ 五十、入朝 今日对于至凰国来说,是极具历史性的一天:凰映月要上朝了! 至凰国从古至今其实也是好几代都都有着名义上辅佐女帝而入朝参与政事的女王爷。 可若说尊凰公主入朝,众人的反应在今日之前,恐怕都是一脸的“你逗我玩呢”,再随一句不敢明讽但绝对暗嘲的话:“尊凰公主?她?” 可这连做梦也绝无可能的事情,今日却真的发生了! 朝堂上为等候尊凰公主驾到而已经站了小半个时辰的众大臣们,直到现在都缓不过来劲儿。 至凰国百年来风调雨顺,是不开疆拓土,也无外敌入侵。 汀泉初登基时与人鱼族的那一战,惨烈的也只有人鱼族一方而已,在人类眼里则根本算不得什么。 遂以,至凰国的朝堂上一直是文人位高权重,武人则基本是赋闲在家。就算同等官位,那话语权也是天差地别。 此前,由前殿阁大学士祝笙率领的文人一派是拥护女帝的,而被处处排挤,只恨空有一身本领而毫无用武之地的武将们,则是由领室内卫大臣所带领拥护着武力值强悍的尊凰公主。 可从前阵子起,朝堂上就开始发生怪事了。 女帝最看不惯的赵家之女凰妍妍,居然入朝顶了殿阁大学士之位!虽祝笙不久后也被女帝挽救回朝,担了个还算紧握着实权的高位,可朝堂的格局还是能明显看出,被打破了。 而凰映月这次入朝,也很可能代表着,至凰国文武的地位将要发生大变化! 下朝的时辰都快到了,尊凰公主还是连个影都瞧不见,朝臣们发觉,今日连女帝的脸色都难得的在对待尊凰公主的事情上阴了下来。 “哈~”凰映月终于来了,可那哈气打的叫一个响亮啊,本就寂静的朝堂上,简直没一人听不见这声哈气。 最讽刺可笑的是,除了影月,还有一水儿的奴帮忙搬着桌椅和蔬果盘也跟上朝堂来了! 这哪里是上朝,这听戏来了吧? “哟,凰姐脸色可真不好啊。要本公主说,咱这女人啊,还是要休息好。我今日虽起的迟了,但胜在状态好,凰姐可莫要怪罪呀?” 无赖的笑容看得汀泉这火气是“噌噌噌”一个劲儿的往上窜,要不是这回祝笙终于在旁,多年经营的好姐姐形象简直要就此碎裂,实在是她最近太不顺了! 先是算得上被凰映月半胁迫的答应朝堂上多个废物点心凰妍妍来隔应自己,好来换回祝笙。 谁料,还没等她想出个法子再把凰妍妍驱走,紧接着就又收到了鲛人族毫无征兆的战书! 为什么一切都偏偏这么巧!她还未能从凰映月哪儿找回点场子,就又要去求凰映月来领兵打仗… 要不是她舍不得这凰椅这凰权和大片锦绣山河,她才不愿跟鲛人族一战。 那些低贱的平民百姓与她何关! “你状态好就成。但尊凰日后还是早来些,收收心吧,这极有可能影响我朝国运,影响我至凰国百姓安居乐业的大战事还需你多操心着。” 漂亮的场面话,若不是凰映月实在了解汀泉,也要怜她主战事的妹妹不上进不爱国,自己担忧百姓,恨不得亲自上阵而又不能的无奈与为难。 “哎,凰姐。我已与鲛玉龙定亲,怎么也不好打公公不是?”凰映月是不打算现在应战的,在她的计划中,还不到那一步。 ------题外话------ 今日晚九点加更一章! 庆祝爬回免费新书榜和总潜力榜! 啵啵啵! 【今日红包包1314,祝读者宝贝们情人节快乐!】 五十一、领命 “况且,人鱼族凰姐收拾的那么干净利落,这鲛人族也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吧?还用得着本公主出马?” 站了太久的朝臣们,刚才还被女帝的话带的心底暗骂尊凰公主,转眼又觉得尊凰公主说的好像是那么个理儿啊。 鲛人族就算是传说之物,可不也被祝笙一介文人轻松抓回来了一只?说到底就跟那些稀有宝物一般,再神奇也不过是玩物而已。 至凰国如今两大纯凰脉坐镇,还怕它鲛人族不成?就算比人鱼族强,又能强到哪里去,可不能那么给他们脸面。 祝笙眼见情况不妙,立刻开口言道:“尊凰公主,微臣觉得,再弱的敌人,若里应外合,也是十分可怖的……” 里应外合?还能有谁,指的鲛玉龙嘛! “呵。祝笙,你离开这朝堂几日,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凰姐怜你多年伺候在旁,允你回来。可今日一见,本公主看你还是……” “尊凰!”女帝急急打断,“朕当然相信凰室之人。但,此次鲛人族来战的毫无预警,甚是诡异,确实存在里应外合之嫌。” 凰映月沉默了,当然有里应外合了,不过不是鲛玉龙,是她凰映月啊! 凰映月不再开口,汀泉和祝笙的猜测距离真相有点近,自己若太明显说些什么反倒不妙,祝笙的脑筋不是盖的,后面的安排不如就交给盟友吧。 领室内卫大臣与凰妍妍眼神悄悄一碰,开始计划。 “陛下。臣也觉得这事蹊跷古怪极了,不如先好好查查鲛人王来犯的缘由,免得咱们被坑了。” 天真烂漫的表情和语气,又出自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凰妍妍口中,朝臣们都不疑有他。 汀泉稍显犹豫,她是多疑的。 但凰妍妍虽是凰映月推上朝堂的,可这小姑娘除了隔应她,烦她外,其实对朝堂从未能插手过什么。所以无能的凰映月推无能的小姑娘来,明显是捣乱瞎闹的成分大。 要是换个人推举或推举另一个人,都能让汀泉毫不犹豫的将两人打做一派,可凰映月和凰妍妍的搭配… 再看眼下凰映月对凰妍妍发表的话都皱眉,全然不是鼎力支持的做派,便也没了疑心了,甚至有种就想跟凰映月对着干的想法。 “说的有理,那就先查查吧!” 汀泉扫了扫朝堂上的武官,实话讲,这些武官她调用的时刻真的是少之又少,现今看那些个武官的脸,都生的很。 唯一眼熟的,还特让她不喜的,就是领室内卫大臣了。 领室内卫大臣负责调度汀泉贴身的侍卫,偏生心却向着凰映月。这无论是她安排到汀泉身边的人,还是她本身,都是汀泉所讨厌的。 (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身边人撤换一下吧。) 汀泉想着,就锁定了领室内卫大臣:“领室内卫大臣萧韵洁,调查和交涉之事,朕交于你了。” “臣,定不负陛下重望!”萧韵洁行了个大礼后才起身退回班列。 她是真的激动的,她终于有活儿了,而且还是… 萧韵洁喜上眉梢地偷瞄前方吃瓜果正香的凰映月,可惜对方根本毫无察觉。她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老老实实站着继续听朝了。 面对接下来的朝务,刚还说自己今日状态好的凰映月是吃够了开始犯困打盹,胳膊撑在桌子和脑袋中央,闭眼小寐,一旁还有侍女轻打着扇。而凰妍妍则是杵在朝堂上发空发呆。 汀泉对此全当没看见,该议事议事。至凰国史无前例的诡异早朝,就从这一日开始了… ------题外话------ 喜欢文文的话,就请来书粉裙康康我吧! 【撒娇打滚卖萌…】 五十二、风吹草动 凰映月下朝回到尊凰殿,就习惯性且无意识地走到后花园新辟不久的清湖来见鲛玉龙。 鲛玉龙每日最爱的,便是将恢复的差不多的美丽大鱼尾晾在湖边的大石上,而自己或沉入水中,或也躺在湖岸边,悠闲自得。 凰映月很喜欢这样的鲛玉龙。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俊美无双的鲛人,幽幽蓝光流转的鱼尾,交相呼应。 水珠从他绸缎般的发丝,到宽阔的胸膛,再到紧致的腹肌,滴滴滚落。画面当真美的让她不忍搅扰。那份自由闲适的美好,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凰映月很羡慕鲛玉龙,所以她常躲在湖边亭的拐角后偷偷的静静的欣赏,也是给她自己的片刻放松。 有时被鲛玉龙发现,两人就闲闲聊几句,若没有发现,凰映月看那么一时半会儿也就离去了… 今日有些神奇,凰映月居然看到鲛玉龙在和莺歌神情严肃地谈着什么。 “在聊什么?” 凰映月的突然出声让两人顿时分开,鲛玉龙脸色沉沉,潜入水中不再出来。而莺歌比起鲛玉龙到是淡然不少。 “回公主话,是奴感觉心里太过压抑,忍不住与小鲛人聊了奴的母亲两嘴。” (原来是这样么…?) 鲛玉龙单纯,为同鱼族莺歌所遭遇的不幸而感到伤感倒也是正常的。 但,凰映月其实能隐隐约约察觉到,鲛玉龙的异常是从那日与鲛人王谈后就出现的。 她还记得那日跟鲛人王起初谈的并不太顺利。 鲛人王作风保守,是个不喜于冒险之人,这从他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人鱼族被一点点奴役,为保护鲛人族不被暴露而不出手相救,就能看出来。 还是鲛玉龙说想和父王单独谈谈才解开了那日的僵持局面。 当时,凰映月牵着束缚鲛玉龙的灵力链走到了门外。虽然她担心鲛人王可能会趁这个机会硬劫走鲛玉龙,但谁叫她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呢。 凰映月坚信“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所以她没有拒绝鲛玉龙的提议,就那么站在门外等着。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鲛玉龙就表示谈好了,鲛人王松口了,合作成立了。可是…也是从那一刻起,鲛玉龙就变了。 这些时日,凰映月和鲛玉龙相处的很是和谐,甚至感觉关系更为亲密了一点,两人经常呆在一处各做各的事,时不时抬眼视线相碰,均是浅浅地一笑而过。 可是,一切又都很不对劲。 鲛玉龙好似变得温顺了,比起合作伙伴的感觉,更像是他好像突然间就真心接受了驸马的身份,成为了伺候她的人。 鲛玉龙的温顺柔和体现在了话语,体现在了行动,可却消散于最能反应人心的眸。 他的眸明明比去见鲛人王之前要更冷漠了,也多添了几分愁绪和挣扎之色。 虽然很微妙,很轻浅,但就是一层无法突破,或者说凰映月根本不知从何而来又要如何去解的屏障在两人之间升起了。 “不是小鲛人,是驸马爷。”凰映月想到鲛玉龙的变化就很烦躁,看着莺歌的眼神也更加的不友善,是探究和杀意,“莺歌,你也要记住你的身份。更别忘了那天我跟你讲的话!” 莺歌脸色白了,她咬了咬下唇,屈膝弯腰行礼,喏喏地应了。后拿起扫帚,到远离清湖的碎石路清扫去了。 凰映月看着莺歌远去的身影,再瞧瞧还潜入湖水中根本不打算露面的鲛玉龙,心底烦闷地一叹,也没什么心情了,索性回正殿。 “三日后,凰家围猎。你也要准备准备一起去。” 凰映月走了,但她知道,鲛玉龙听得见。 ------题外话------ 滴滴滴!小虐预警! 今日红包,是终于签约的红包! 么么哒! 一个阶段结束了,新的旅程展开了, 继续加油! 晚九点还有一章1000的√ 明日起每日一章,一章2000字(不算加更) 没错没错,签约后加量不要钱啦!哈哈! 五十三、围猎遇刺 往年凰家围猎一直是凰映月独领风骚,今年也不例外。 入夜,众人打马归来。 留在凰映月帐中的鲛玉龙乖巧地出来迎接她。 “你…” 凰映月想开口询问什么,可是鲛玉龙却错过视线,默默不语,仅仅是动手体贴的帮她把披风摘下。 眼看要猎物清点了,此刻人也众多,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凰映月只得作罢。 猎物一一清点过后,在场的诸位大臣叠加在一起的都不及凰映月一人所得,恭维话是不绝于耳,可是凰映月不在乎这些。 她只是轻飘飘又饱含讽刺地瞟了一眼第n次借口身体不适逃过围猎的汀泉,听她宣布篝火晚宴的开始。 “奴,小羿。给公主殿下斟酒。” 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恭敬地跪在了凰映月的餐案旁,后面还跟着一个深低着头,看不清容颜,但身量瞧着更为年少的孩子。 更小的少年双手平稳地端着雕刻精细的华贵檀木盘,上面是一个白玉酒壶和一个流光四溢的琉璃樽。 前来斟酒的少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他很是规矩,不看尊凰公主,眼神也绝不乱瞟,就独独专注而又认真,甚至说是虔诚地盯着手中的酒壶和酒樽。 恰好的高度和弧度,酒水如缎,倾斜入樽,一滴不露,不多不少,一切分寸都卡的格外令人满意。 凰映月暗叹围猎场这边调.教奴的人到是有几分本事的,兴致颇高地端起了酒樽,正要入口,发觉坐在旁边的鲛玉龙好似有些不自然。 “是篝火太热你不舒服,还是没见过这场景?” “…没事。”鲛玉龙好一会儿才开口,他的声音很低沉。 凰映月莫名其妙,但还是伸手拉住了鲛玉龙的手,对他笑笑,以示安慰。 而,变故就在此刻突生! 一柄漆黑的匕首袭来,在夜色的掩护下难以察觉,就独独刀锋处的一抹寒光万分骇人! 速度很快,力度很猛,直指凰映月的胸口! 凰映月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一抹诡异的寒光,待她转过头来时,已将将要戳至前胸。 凰映月本能的要抬手格挡,可偏生刚才松松拉住鲛玉龙的手被他突然握紧了一瞬,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停顿,匕首没入凰映月的胸口。 鲜血顿时涌出,凰映月第一时间扔掉酒樽,紧紧握住匕首,不敢让那个小少年拔出,而影月则是狠厉地把那个小少年当场斩杀,年纪大一点的斟酒少年此刻已是瑟缩软瘫在了一旁。 凰映月这边突发的变故,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人向汀泉拥去,高呼着“有刺客,保护陛下”,也有的向这边奔来想查看尊凰公主的情况。 凰映月管不了那么多,她体力不支倒在鲛玉龙的怀中,她知道没有正中心脏,但也晓得此刻失血过多依然危险。 “影月,关押。” 这句话是说给影月的,是安排那个斟酒少年的。但凰映月的双眸却是艰难地看着鲛玉龙。 天色太暗,而凰映月也眼前越来越黑,她看不清鲛玉龙的神情,但她忘不了刚刚鲛玉龙握紧她手的那一刻,也正是匕首插入胸间的那一瞬。 “为什么…” 凰映月未能完全问出口,就失去了意识,最后的感触是一滴温热点在了她的眉心。 她没能看到,鲛玉龙脸庞上的那一道他自己都无所察觉的泪痕… ------题外话------ 女主已死,本文完结,撒花~ 哈哈哈,开玩笑啦! 新书活动已更新,宝贝们评论区康康呀! 求评论,求入裙,一起嗨呀! 五十四、后悔 凰映月应该庆幸,这次围猎有谢御医的随行,不然此刻汀泉随意指派个人来动点手脚,她就可以直接一命呜呼了。 “谢御医,尊凰怎么样了?” 谢御医眉头紧锁,不仅是愁公主遇刺之事,而更多的则是不晓得该不该和女帝实话实说。 刚影月一声不吭冲入她的营帐将她直接拎过来,还未站稳就被凰映月胸前的匕首和一身的鲜血正面暴击,简直要生生吓停了她这颗老心脏。 可待仔细查看一番后,一个惊人的结论入了她的脑海! 通过分析这匕首插入的力度和方向,虽外面瞧着离心脏很近很近,危险至极的情况,但实际上却是根本不会伤害到心脏的一刀! 只要及时的止血包扎,对日后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且根据凰映月纯凰脉的身体素质来看,痊愈也根本耗费不了多少时日,这刺杀简直来的毫无道理! “谢御医?” 女帝不满地提高了音量,谢御医猛然回神,她偷偷观察女帝和影月的神色,判断着。 两人都紧紧盯着她,影月面色冷峻身体紧绷神色焦急,女帝虽是面色担忧却掩盖不了眼神和身体所表达出的期盼与兴奋。 当真糊涂了! 女帝不会派这么蠢的杀手,可这一幕也不像是凰映月安排的自导自演… “回陛下话,上苍怜悯,公主大福。这一刀幸未伤及公主心脉,只是…公主眼下失血过多,还需日后好好调养才是。” 谢御医最终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在凰映月醒来前,自己远离“漩涡”是最明智和安全的了,对自己,对凰映月皆是如此。 “嗯。那朕就放心了。”汀泉有些失落,她还以为上天突然给她送了份大礼呢! 汀泉如今也看不到她所希望的那一幕了,索性又随意抛了几句显得她很是担忧的场面话就走了。 影月刚想和谢御医一起入帐陪护尊凰公主,突然余光瞥到了还傻站在不远阴影处的鲛玉龙。 鲛玉龙很奇怪,他的容貌气质身份注定了他不是个能淹没在人群中的角色,可自从凰映月遇刺,他在旁亲眼看到之后,他的存在感突然就变的如同透明了一般。 人们手忙脚乱围上来的时候,谢御医到凰映月身边诊断的时候,他就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靠椅,让凰映月躺在他怀里而已。 他眼神空空,不言不语,无知无觉。 直到凰映月被抬入帐中由谢御医去诊治时,他才默默站起来跟在人群的最后走到凰映月营帐旁。 也不靠近,就站在远处的阴影中,默默看着这边的纷纷扰扰,如同隔为了两个世界。 以前的鲛玉龙不屑言语时,是冷漠的,可此刻,影月觉得他是死一般的寂静。 影月对鲛玉龙的情感是复杂的,她或许应该恭敬点,毕竟名义上的驸马大人,可是…驸马是假的。 但影月作为旁观者,有时又觉得他们二人是真的… 此番变故,鲛玉龙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怪异,但影月也没有心思去管他,她主子还昏迷不醒呢。 影月只能毫无感情的丢一句:“你…跟进来。” 该说的说完了,影月转身入帐。 鲛玉龙还是呆滞的,他现在心里一团糟,就好比突然心口被挤入了无数种完全不相容的东西,偏偏在各种物体挤的他心口生疼时,一颗炸弹被扔下,彻底让他脑内空白。 “我…我好像…要成年了…” 一句暗哑低沉的无意识轻喃,由心而出,散于风中… 腰腹之下的鱼尾微微刺痛,正中还伴有奇异的鼓胀感。 这种情况持续一日后,便能顺利开尾,从此尾腿可以自由切换,于陆地上或于大海里行进。 而只有与异性交.合后才算正式完成开尾,从此性别固定,力量增长,成年了。 这些,都是鲛玉龙曾被概念性教导过的知识。 鲛玉龙回魂,终是一步一步,强忍不适,来到了凰映月的营帐前。 他反复几次抬手,却均是无力垂下,最终握紧拳头,再难抬起。 他根本不敢掀开帐帘走入,从亲眼看到凰映月胸口鲜血涌出,脸上红润褪去,犹如凋零之花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就突然升起了一股从未尝过的苦涩和痛心慌乱的滋味。 如今,他更是失去了再见她的勇气。 [鲛人!说话!] 初次相见,她笑得浪荡,行为无状,眸中却是极致的清明和狡黠,他当时是打定主意远离这个女人的。 [可惜!怎么不是八块腹肌呢?] 她认真教他人类的语言,这句话他当时听不懂,但却从她痴痴的眸色中看懂了。他莫名的开心和骄傲着。 [凰姐!] 强制开尾反抗到绝望之时,她靓妆艳服,款款而来。清脆的声音,隐藏于娇嗔眸色下的焦急,都令他瞬间心安。 [你的名字?] 她笑眼盈盈,那几乎要从眸中溢出的欣喜,让他觉得按鲛人族规则,告知姓名代表全然信任,于她,是值得的。 [凰映月,记住了!本公主叫凰映月!] 当时,他明明郑重答应过,也心底暗暗发誓过,决不辜负她对自己的信任。 [成成成!嫡驸马嫡驸马!] 一起联手算计了至凰国女帝,他们顺利成为了假的未婚夫妻。含笑相视,他享受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娇娇~] 她软软糯糯的撒娇音犹在耳畔,虽并不喜这娘里娘气的称呼,却也觉得只要是从她口中绕舌而出的话,都是好听的。 [你抱我回去。] 从玩笑到习以为常的小命令。其实每次她在亭后偷窥,自己都晓得。不敢与她多见,但有时也会忍不住。 [是篝火太热你不舒服,还是没见过这场景?] 她其实是个格外温柔体贴的人呢。那份温柔,他不舍,他眷恋,却还是亲手打碎了… [为什么…] 鲜血真的是太刺眼了,就算天色昏暗,也刺的他眼眶都在胀痛。 为什么呢…? 因为,鲛人族啊… 因为,恐怖的凤凰军啊… 跟父王选择了同样的道路,是对的吗? 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 “我…后悔了…” 后悔当初的贪玩被捕,后悔期盼她的营救,后悔眷恋上在尊凰殿的点点滴滴,后悔…篝火晚宴上故意在那生死攸关的一刻阻止了她的自救… 那是他,第一次握紧她的手啊… “如果,没有遇到就好了…” (如果没有遇到,现下的你一定还是那个恣意妄为的尊凰公主…岂会如此脆弱的躺在这里呢…) ------题外话------ 这一章主要是从男主视角来剖析曾经的点点滴滴,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娇娇是如何一点点动情,长大的! 读者宝贝们, 跟我一起念:收藏、评论、打赏 哎对~爱你们!么么哒 五十五、局中局 突然,凰映月的营帐帘被从内推开,是影月,后面跟着也要出来的谢御医。 “你在干什么?” 影月神色警惕,声音含霜。 鲛玉龙毫不知伪装和遮掩的反常实在是不能更明显,影月此刻又敏感的很,怀疑到他头上也是情理之中,事实上也更算不得冤屈了他。 “她…怎么样了?” “还没醒。你来伺候守夜?” 刚才叫他来看看公主,他不跟来。现在这个时辰的夜已是极深了,若不是来伺候守夜,真不知道还能干嘛。 “可以吗?” 鲛玉龙明显不是平日里那个高傲的他,这轻轻的一句问话,卑微尽显。 影月沉默了几秒,侧开了身子,虽未开口,却是答应了的姿态。 怎么说,他也是公主信任的挂名嫡驸马,要不是因为在场之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合作出的驸马之位,影月是绝对没有在他面前如此说话的份儿的。 (既然主上那么的信任你,我便也信你一次。) “谢谢。” 影月点头,就去送谢御医回御医营帐了,留下了鲛玉龙和凰映月独处的空间和时间。 凰映月仰面躺在床上,脸色平静,双眸紧闭,嘴唇苍白而干裂,好似正睡得安详,却又处处都透露着死气沉沉的病态之感。 她的前胸已被谢御医用层层纱布包扎好,却还是能在创口出透出点点血迹,如同胸口处绽放了一朵艳花。 鲛玉龙走到凰映月的床边坐下,他专注而内疚悲痛地看着凰映月的面容,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 手覆在她的面颊,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干裂却依旧柔软的唇瓣,摩挲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一点血色浮现。 (怎么可以这样苍白,怎么可以…) 他确保凰映月没有醒来的迹象后,脸颊羞涩飞红,缓缓合上双眼,专心致志地吻着。 本来只是想滋润凰映月有些干裂的唇,想让她的唇恢复血色,却没想到这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 “啵!” 这清脆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鲛玉龙怔住了。 (我,我我我干了什么!?我在干什么?) 猛然抬身站起远离,一系列动作迅捷不已,简直要一跃退出营帐的架势,他真是结结实实的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单手捂住自己的唇,犹豫而又茫然地抬眼看向床上昏迷中的凰映月的唇… (糟糕…好,好像…亲肿了…) 鲛玉龙稍稍平缓自己乱跳的心和莫名的冲动,几乎是在掩盖刚才的意外般手忙脚乱地翻起了凰映月褪下的衣物。 一边翻一边回想着父王那日交代的凤凰令的情形… “一块玉质的令牌,手感冰凉油滑,略沉。一面令字,一面凤凰图。” 鲛人王发觉儿子好似不乐意如此做。想到他从小清高自傲,自然瞧不起这等同于偷盗的做法,不得不搬出鲛人族的未来。 “为了保我鲛人族,你可一定要拿过来。不然,有着这股力量的尊凰,她所谓的合作可是她说翻脸就能翻脸的!到时至凰国上上下下都晓得是我们鲛人族率先侵犯,她要是绞了我们,反倒成了明君!” “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说到做到,会保护我和鲛人族的。”鲛玉龙不开心地为凰映月辩解。 鲛人王简直被过于单纯的儿子气笑了:“她尊凰可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你还是别傻乎乎的瞎信为好。” 鲛人王长叹一口气,神色轻蔑,摇了摇头:“她说在位之年不会动鲛人族。呵,人类的野心有多大,你不知道吗?更何况,她和现任至凰国女帝是姐妹,两人之间又能有多大差别?” “父王是如何知晓凤凰令的?”鲛玉龙觉得很不对劲。 鲛人王稍稍犹豫,但对亲儿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莺歌是个好孩子。就是太不幸了,父王也对不起他们人鱼族,哎…” “她背叛了尊凰!?” 鲛人王气急,轻拍了傻儿子的脑门一下:“这有什么背不背叛的,是人类奴役了他们,可不是他们自愿的!你这小子,怎么被洗脑了不成!” 鲛玉龙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虽还是不喜莺歌的做法,但也妥协了。 “那我怎么找?我驸马之位又不是真的,我也…也不可能跟她一起…睡觉。”鲛玉龙说着,脑海不由自主想着那个少儿不太宜的画面,只觉得脸颊烧烧的。 鲛人王看到儿子的表现,心下大骇,面色微沉。 (玉龙…这是对那个尊凰动情了不成!?不成,不成,这太危险了!) “面对尊凰你可要顺从警惕一点。至于凤凰令,凰宫太过森严,偷起来危险。莺歌说快到他们凰家每年的围猎日子了,他们会离宫,那是个好时机。” “?” 鲛玉龙不懂,不管离不离宫他都不能贴身接触凰映月,怎么去偷凰映月可能贴身携带的凤凰令? “围猎日,我会安排刺客去…” “父王!你,你要…”鲛玉龙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鲛人王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生怕门外凰映月听到。 “臭小子!你急什么!你父王我是那种动不动就狠心杀人的人吗!”鲛人王太手痒痒想揍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了。 (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莫不是用到儿子身上也适用?) “刺杀会避开心脏,只是看着很危险而已。我们只需她失血昏迷,你就可以好好的去找凤凰令了!” 鲛玉龙否定的摇了摇头,言语间居然还有着小骄傲:“她很厉害的,就算是偷袭也很难能有人伤到她。” (又不是你厉害,你骄傲什么呢!) 鲛人王扁扁嘴,心下吐槽,主要还是因为隐隐感觉儿子被那嚣张还不尊老的小丫头拐走了,莫名不爽。 (本王真想棒打你们这对不清醒的小鸳鸯!) “所以,你要协助刺杀,从旁牵制住她。” “我…”鲛玉龙本能拒绝,但看到父王气哼哼地瞪着他,怂了,“真的不会伤到要害?” “嗯?” 鲛人王一脸的“你个臭小子敢质疑你老子”的表情。 “好吧…我…尽力。” ------题外话------ 大家觉得鲛人王怎么样呢? 其实他信莺歌的话,我是真的有些气。 但是,他与其说是信莺歌,不如说,还是为了鲛人族。 鲛人王作为王,真的是很对得起鲛人族子民了呢,但是作为其他…就不好说了呢。 五十六、失策之举 “娇娇,你在找什么?” 很虚弱,很轻飘,却又很熟悉的声音,犹如一道定身符,让正在翻找的鲛玉龙顿时僵硬。 好似坠入冰窟般,寒气和恐慌从他的脚底直窜上头。 就那么定了好几秒,他缓缓放下双手背对着凰映月站好,一声不吭。 他不敢回头,不是怕被发现,而是怕面对她! 凰映月感觉很累,很困,也很冷。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不知昏了多久,也不知下一刻会不会撑不住再睡下去。 她见鲛玉龙不愿开口,便也不逼他,她心痛于鲛玉龙参与了这场对她的刺杀,她虽还没时间思考鲛玉龙在帮助哪一派,但他翻找什么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此刻的鲛玉龙所做之事,就跟那些早些年被汀泉派来,后被自己发觉斩杀的密探们一般。 (呵呵,傻娇娇。在害怕吗?) 凰映月转移了话题:“奇怪,我嘴唇被什么叮了吗?怎么感觉有点肿胀之感?” 没成想,刚缓过来一点的鲛玉龙,身体一怔,显得更僵硬了。凰映月看向鲛玉龙的眼神也有点幽深和奇怪了。 (算了,再换个话题吧。) “影月呢?” 这会鲛玉龙终于是能正常回复了:“之前去送谢御医回御医营帐了,后来就没有再回来。” 以对影月的了解,凰映月很快就猜到她应该是直接去审问斟酒的那个男孩了。 “嗯…那你…” (我?) 凰映月一边思考一边说,给足了鲛玉龙随着思考的时间。 “去关押涉事人员的营帐…” (要把我也关押起来了吗?) 鲛玉龙晓得这种可能性很高,就算有了心里建设,还是忍不住小悲伤。 “你亲自去…” (让我自己把自己送过去!?) 鲛玉龙震惊了。 “找影月回来。” (真…真是吓死鱼了。) “好。” 松了一口气的鲛玉龙立刻应声出去了… 很快,鲛玉龙带着影月回来了。 鲛玉龙知道两人应该是要谈正事,而且是迫切之事,不然凰映月也不会一醒就着急叫来影月。 发生了刺杀之事后,鲛玉龙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帐内,一脸坦然的以合作方的身份探听他们的安排了。 但他舍不得离开,他想再多看看凰映月,再多看看这个让自己开始开尾的女人。 他猜想,也许下一秒凰映月就会立刻告诉影月事实,并且下令让影月像斩杀了那个刺客少年一样让自己也立刻血溅当场。 但他还是不愿离开,宁愿下一秒就死去,也想珍惜现在还能看她的时光。 鲛玉龙默默跟进营帐后,选择了个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旁听着。 凰映月知晓鲛玉龙在,但也不打算轰他出去,更没有向影月下达斩杀的命令,她只是说:“影月,帮我再盖一层被子,我冷。” 这句话却令鲛玉龙比听到她气愤的下达斩杀命令更让他难过。 看着影月轻柔而麻利的为凰映月叠加被子,就想到了自己曾次次忍不住引出在湖边亭偷窥的凰映月,每日他抱凰映月回房后,都会这般替她盖好被子。 如今,哪怕她从醒来时就很冷,却也坚持等影月来盖,再也不会用他了… 鲛玉龙垂眸,掩盖住神色中的痛与苦涩,他静默着品尝着自己一手栽种的苦果。 虽未看鲛玉龙但一直关注着他的凰映月,敏锐的察觉到了小鲛人的受伤,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审出什么了吗?” 鲛玉龙也凝神来听,他知道今日刺杀的大概流程,但到底派了多少人,派的是谁,他却完全不清楚。 被当场斩杀的少年应该是他们鲛人族专门培养的,他是不忍鲛人族任何一员死亡的,但是那个少年毕竟是动手刺杀凰映月的人,注定牺牲,而鲛玉龙也不想为他伤感。 至于另一个斟酒少年小羿,鲛玉龙则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鲛人族的人,又会不会供出一切,但不管如何,希望不要也死掉吧。 影月很愧疚的摇了摇头,她审了这么久,甚至动了点小刑,审出的有用信息却少之又少。 影月很挫败,但还是如实汇报:“回公主话。他自称是这围猎场的家生子,其父母经过核查也确实是这边的老奴。” “至于刺客,他讲是前些日子训导女官新买回来的,这次能在贵人面前端酒盘,是那刺客自己求来的。更多的,他也不晓得了。”影月想了想,说出自己的判断,“若是实话,或许可以先提审这边的训导女官。” “嗯,可行。明早你就提审围猎场的训导女官吧。” “还有一件事。”凰映月眼中闪烁着名为算计的光芒,“都不在宫中,是个好时机。你今夜就安排个凤凰卫去营救被关在凰极殿密室里的莺歌之母吧。” “是。” 这是一个掺杂了信任与怀疑的试探,凰映月下给鲛玉龙和鲛玉龙幕后之人的。 凰映月始终相信鲛玉龙所展现的单纯正直和清高冷傲,相信他会参与刺杀是事出有因,相信这不是他本意,但怀疑他的动机:为什么突然要偷凤凰令? 这是凰映月的一次冒险试探,她想再给鲛玉龙一个机会。 刚那一番话,她故意透露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和凤凰卫的信息,如果被鲛玉龙泄露了出去,就能断定他彻底的不可信任了。 而接到信息的幕后之人必然会有相应的反应和行动。由此,也可以判断出鲛玉龙的幕后之人是哪一派的了。 鲛玉龙的内心确实如凰映月所料的翻起了惊涛骇浪,但不是在挣扎要不要传递出消息,而是… (为什么影月可以指挥凤凰军?难道…凤凰令其实被放在了影月身上!?) 聪慧的小鲛人真相了。 这局凰映月反倒有点冒进和思虑不周了。 她活在尔虞我诈中太久,只有谋算充斥着她的生活,所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漏算鲛玉龙对她的情感,而人的情感是也会影响人的行动的。 协助了这场不算特别危险的刺杀已经是鲛玉龙的极限了,他已然后悔,断不会再泄露什么。因这一番话,他反而成为了推测到凤凰令真正所在的第一人。 要是凰映月知晓自己设局设成了这样,估计要被自己气喷出一口血来。 好在,她不知。 ------题外话------ 很抱歉的说一下,请读者宝贝们重新看一下五十五章,真的很抱歉。 很气,今天一查看,发现五十五章居然莫名其妙被减少了一些段落!本来2100的一章给砍成了1890…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会好好询问一下,避免以后再出现这种问题。 真的麻烦宝贝们翻回去看啦! 爱你们! 五十七、隔阂之殇【推荐位加更千字】 关于正事的命令已经下达完毕,凰映月眼皮沉重,疲惫不堪。 她本想就此放任双眼合上,挥手让影月退下时,却余光又扫到了局促不安的鲛玉龙。 是了,这次出行,所有人都等同于住在了汀泉的眼皮子底下。 大家都在围猎场周边,一个营帐挨着一个营帐,凰映月的身份让她住的最是贴近汀泉的主营帐。 未婚夫妻,这妻还是最为好色的尊凰公主,哪怕他们不是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状态,分居而住也甚是奇怪了。 遂以,这次安排营帐的女官并没有给尊凰公主的嫡驸马单独分一个营帐。眼下鲛玉龙是不知自己该怎么办的。 他在尊凰殿时,是日日宿在后花园的清湖,虽多次抱凰映月回她的寝殿,却也从未有过多停留。 要问他内心,他今日是想留在凰映月的营帐的,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很想抱一抱她,亲一亲她,最好能再……咳。 但是,凰映月应该是不愿意的。 而今日刺杀又刚刚发生,她应该更是不放心自己在旁,莫说甜蜜留宿,守夜也是不成的。 鲛玉龙心下黯然,却也只能听凰映月怎么安排,若她不做安排,自己也只能选择跑出去找个地方窝一晚吧… “影月,给娇娇安排个空营帐。” 影月一愣,她不反对让这个今日很是古怪的小鲛人远离主上,但是… “公主,只怕…会有破绽。” “嗯。”凰映月声音很轻,漫不经心,“那个斟酒的少年小…叫什么咧着?” “回公主话,叫小羿。” “哦,对。就是小羿,他手细长漂亮,脸也清秀的很,斟酒伺候更是一等一的好功夫,我很喜欢。” 凰映月语调轻松,但心底却很是复杂,难以形容究竟是什么情感,只是在一声声的叹息着。 她的嘴唇现在还感觉有点肿胀,这总不可能说是蚊虫叮咬导致的吧? (合作就是合作!凰映月,他单纯不谙世事,只会懵懵懂懂跟着感觉走就算了,难道你也要不清醒吗!?) “反正他现在嫌疑也很轻了,你把他给我叫过来吧。”凰映月笑得坏坏的,“让本公主来试试他的其他功夫~” “是。奴这就叫人给他梳洗好,尽快给公主送来。” 影月可以说是瞬间就明白了凰映月的意思,不多问,转身就出去安排了。 凰映月说的比较隐晦,鲛玉龙刚开始确实不太明白,但凰映月那曾经总在面对自己时展现的色咪咪的表情,他是懂的,再加上影月的话… 鲛玉龙觉得今日刺杀的那一把匕首,只怕不仅仅是刺到了凰映月的胸膛,更是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被挖下去了一大块,凉飕飕的生疼着。 “怎么不跟影月走?” “你…”鲛玉龙知晓问出来只怕是自取其辱,可是他还是执拗地问了,放佛确认一遍,好让自己的心彻底碎裂。 “你今夜,要跟那个少年睡?” 凰映月笑着向鲛玉龙摆了摆手,放佛在赶他走:“哎哟,未成年的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不好不好。你乖乖跟影月去你的营帐吧,我要准备就寝了。” 鲛玉龙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想反驳,他想告诉凰映月,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开始开尾了,只要…与她完成最后一步,他就彻底成年了! 而他最最想告诉的还是那句:我因你而成年。 可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这一夜,隔阂之夜,两人之殇。 鲛玉龙在自己的营帐内辗转反侧,睁眼闭眼,脑海里满是凰映月。 但他执拗的脾气上来了,他不愿意承认,只能一遍遍的小声催眠自己。 “还是静湖好,人类睡得这叫什么床的,咯死了!谁能睡得着!” 凰映月这边也睡不着,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唇瓣,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厌恶,反而有点遗憾。 (娇娇是不是脸红如苹果般的在吻自己呢?好可惜,根本没有看到啊。) 凰映月察觉到自己对待鲛玉龙的一些事情,失去了往日的作风。 以往偷凤凰令的人可没有一个还活在这个世上了,可是面对娇娇,她却是连盘问都不舍得的,她该怎么办呢? 这陌生的偏袒,让凰映月自己都慌张不已。虽世人都道尊凰公主浪迹花丛,风流无度,实际上…她可是连打啵都没有过的小纯情啊! “公主?” 被好一番清理伤口,包扎梳洗过的小羿。其实就只是被捯饬一翻,然后声势浩大的安排来…公主床铺边守夜了。 眼瞧着公主睁眼闭眼怎么都睡不着的小羿实在是忍不住轻轻地出声问了。 他记得刚来的时候明明公主已经是很困倦的样子了,难道现在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吗? (还是…因为驸马大人?) 小羿也不是毫无根据猜测的,他来时,正好跟驸马大人擦身而过,他入帐,驸马大人出帐。 那情景还让他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生怕驸马大人一个不爽记恨了自己。而公主好像也是在驸马大人走后没多久突然就神采奕奕地睡不着了。 “你睡你的。” “???” 小羿懵了:公…公主哇,我…我不是来守夜的吗? “是,公主。” 小羿一直被训导:主子的话,只能听从,不可反驳。 于是,守夜小哥小羿,跪坐在公主床铺边闭上了双眼,还要时不时掐自己一把,提醒自己不能真睡,当真艰难。 可怜的小羿,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心脏过山车,还在第二日… 一早天亮,尊凰公主冷落未过门的嫡驸马,反而宠幸了一个斟酒奴的消息,简直是传遍了来参加这次围猎的人们耳中。 随传言扩散的同时,还有一道尊凰公主口谕:围猎场斟酒奴,小羿。特赐名羿君霄。其性行温良,率礼不越,甚得本公主之喜,特封为侍君,纳入后殿。 羿君霄…一夜与君共度春宵啊! 跟来的朝臣们都心下暗道:可真了不得!不愧是尊凰公主,这名字起的… 女帝汀泉挺开心的,但口头上还是装模作样训了几句,最后以一句:“不可再如此行事。”便带过了这次的事。 羿君霄他慌啊,怕啊,惧啊! 昨日身份还是奴婢的他,今日居然转眼就以这种名头成了公主面前的红人,为什么这个名头红的,他自己也不晓得,只是越发害怕遇到驸马大人。 可是,老天偏偏不如他愿! 昨日尊凰公主遇刺,女帝汀泉便顺理成章的中断了这次围猎,所有朝臣也都随着收拾收拾,准备一起返程回宫了。 其他人打马而归,凰映月因重伤在身,被女帝特赐了奢华的软轿,跟女帝一般是乘坐轿撵往回返的。 软轿内空间很大,有桌有铺,甚至还有食盒和小书柜。凰映月是横躺竖躺都随心所欲,还能空出好大一块地方。 鲛玉龙本想进轿子陪凰映月,昨夜的事情让他有了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他突然有点害怕凰映月会忘了他,害怕那最初他不喜的色咪咪眼神往后却根本不会再停留于他。 可是,凰映月却不答应。 “娇娇,你去跟着影月。影月,小羿呢?叫他进来伺候。” 虽然已经赐名,但其实那名字不过是凰映月灵光一闪,恶劣玩笑般地随意一说而已。 说过之后,她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羿醇霄,羿夜霄,还是什么的了。还是小羿这个称呼好,她好歹如今算是叫顺了口。 “是,公主。” 警戒在尊凰公主软轿一侧打马而行的影月应了一声,就去替公主唤人去了。 鲛玉龙脸色一沉,声音不甘:“我也能伺候你。” 凰映月本来正闲闲翻书的手一顿,摇了摇头后,翻至下一页,不看鲛玉龙只看书:“你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怎么能叫你来伺候呢?这是奴干的事儿。” “可是,驸马伺候公主也是天经地义。” 凰映月奇了:呦呵,小娇娇口才有进步啊!成语都会讲了! 这次凰映月没有开口反驳,只是挑眉过后,扭头淡淡地看着鲛玉龙,仿佛在提醒他不要入戏太深。 鲛玉龙被凰映月盯着盯着,就盯白了面色,败下阵来。 恰好此时,羿君霄进来了,仿佛历史重演,正如昨夜。又将是擦身而过,驸马大人出去,而他进来的场景。 不同的是,昨夜鲛玉龙根本看他都没看一眼,而今日却是幽幽扫来了眼神。 鲛玉龙其实只是不甘和幽怨的,那幽怨也不是对羿君霄,更多的是对冷漠的凰映月。 可是羿君霄这孩子内心戏太足了,他简直从驸马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系列未来发生,以他被驸马大人处死为结局的事情。 (完了!完蛋了!父亲母亲,儿得罪了贵人,要死了!) 他当即一个激灵,浑身一颤,几乎是求救般小跑到了凰映月身边,默默跪坐下去,等公主的指示。 很好,他这一幕落在鲛玉龙眼中,就是主动谄媚了。 本来对羿君霄还没什么大看法的鲛玉龙表示:学到了,也记住你了! 鲛玉龙出去后,羿君霄感觉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凰映月则是看着觉得好笑的紧。 “会下棋吗?” “回公主话,不会。” (哎…早知道应该换个会下棋的。不过算了,围猎场的奴,哪有会下棋的呢?) “那就斟茶吧。” “是。” ------题外话------ 打酱油小哥,小羿正式上场! 今日上推,【免费抢鲜】,应该能呆三日! 数据就拜托我的亲亲读者宝贝们啦! 来,跟果酱一起念: 收藏、打赏、评论、满星票~ 哈哈哈,爱你们! 最近三天都会每章加更1000字的! 阅读愉快呀! 五十八、担忧成真【推荐位千字加更】 回到尊凰殿后,凰映月第一时间就去后花园找莺歌,羿君霄则是完全交给影月去安排安置了。 本来瞧着凰映月一回来就往后花园跑的娇娇还有点开心,后来发觉人家又无视了他去找别人,就郁闷至极地闷头回湖底“自我疗伤”去了。 “给公主殿下请安!” 莺歌被叫住时正在洒扫,不慌不忙回身恭敬一礼,规矩的让凰映月都心下暗叹:若她当真能安分做个奴婢,绝对是顶好的,未来路子未必走不开。 “你母亲,我已经救回来了。” 莺歌双眼一亮,竟是泪水盈盈。 “谢公主殿下!谢公主殿下!” 说着,莺歌就要跪下磕上几个响头,却被凰映月拦下。 “虚礼免了。本公主要问你件事,你要如实回答。不然…” “是,公主!” 凰映月眼神锐利至极:“你是不是也有跟鲛人族合作过?你之前跟本公主的驸马当真是在聊你母亲?” 莺歌脸色刷白,猛地跪下。 “回公主话,奴确实跟鲛人族打过交道,但都是因为女帝的吩咐呀!奴之前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绝对没有丝毫隐瞒了!” 莺歌说着,突然大胆地仰头瞧凰映月,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一滚落,眼眶红红。 “很小的时候,奴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此事关乎母亲性命,奴绝对不敢撒谎!” 莺歌说着,磕了个头:“之前也确实是因为奴思虑过重,才打扰到了驸马大人,若因此引得驸马大人不满,是奴不守规矩,求公主责罚!” (引得驸马大人不满…?看来是不怕自己去问娇娇核实的意思了?) “嗯…”其实莺歌这一番话根本感动不了凰映月,她大多时候是很理智,不讲情感的。 但思及汀泉利用莺歌之母牵制了莺歌多年为她办事来看,莺歌的母亲确实对莺歌来说很重要:“既然如此,你且起来吧。” “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若胆敢欺骗本公主,你和你母亲的命,本公主都会收回来。”凰映月眼神冷冷,刺的莺歌不禁右手默默攥紧了裙子。 “是,奴晓得的。” “今夜,本公主就会派人将你秘密送出宫,你会和你母亲在云城边界汇合。”凰映月说着,影月就过来了。 接过影月递来的夜行衣,给了莺歌:“从此,你和你母亲可以回海,可以去其他四国,但永远不许回我至凰国!你可明白?” “是!奴明白的!感谢公主不杀之恩!”莺歌拿到夜行衣很是激动。 凰映月一直在观察莺歌谈话时的一举一动,听到这句话后,凰映月眼神一暗,神色微冷,眉头轻轻皱了一瞬。 但她什么话也没说,立刻恢复常态,带着影月回主殿了。 影月是能清晰的察觉到凰映月周身气息变化的,一回到主殿,关上殿门。 “主上,可是有何问题?” “哼。莺歌只怕是还有隐瞒。” 影月一惊:“那主上为何还要放她们离开?” “这莺歌心思很深,很能藏事。”凰映月按了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当初跟汀泉打太极,凰映月就发现了这莺歌是一把利刃,如今这利刃终是应了她当初担忧,有了自己的思维和谋划啊! “在牢中被饿到生命垂危时都不松口说出的秘密,再怎么留下她审问也是无用。不如放她走,等她松懈下来的时刻。” “主上的意思是…?” 影月对视凰映月的双眸,如同通心般,立刻明白了凰映月接下来的谋划。 “属下会安排人一直跟踪监视的!” 云城.凤凰军营. 一名凤凰卫端着丰盛的吃食来到了关押凤弋夜的营牢:“午饭来了。” 边说着边踏入营牢,她好似有着心事,双目放空,正神游着。 所有动作只是惯性使然:弯腰,放下餐盘,起身,转身往外…咦,她又转回来了。 她使劲揉了揉双眼,闭上再睁开,反复了好几次,最终不可置信地瞪着空无一人的牢… (人,人呢?早上还在的!训练太累我眼花了?摔!怎么可能!) “警戒!警戒!牢犯潜逃了!” 她大声呼喊着跑出营牢通知大家,碰巧迎面撞上了一位领军。 不待她请罪,那领军就神色焦急地问了起来:“确认无误?” “是!牢内已无那人气息,逃走有一段时辰了!” “通知搜捕小队,即刻出发捉回牢犯!” 以前凤凰军营内由精英凤凰卫组成的搜捕小分队向来都是用来抓捕叛国者,或调查至凰国贪污官员的。抓捕牢犯这倒是第一次。 不过,这牢犯可是他们主上亲自抓回来的,虽然凤凰卫们不清楚此人身份,但也料定危险性不低。 从此人能在众多非纯凰脉聚集的凤凰军营中悄无声息地逃脱,就可以看出他的惊人实力了。 而惹得凤凰军营大动干戈的凤弋夜,经过一段时辰的疾行,此刻已经快进入凰宫了。 在被关在凤凰军营营牢内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最多的还是纠结于凰映月那日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汀泉可没有灵力。] 他最初以为是凰映月的挑拨离间,但仔细想了想过往的种种,确实发现了不少可疑之处。 汀泉跟先帝长的并不相像,先帝天人之姿而汀泉相貌平平,比起凰映月更是差的远了。 就算受生父容貌的影响,凰映月好歹还是能找出先帝的影子的,可是汀泉并没有。 若说是长大后,五官张开了才导致的不像,也解释不通。在凤弋夜的记忆中,儿时捉萤火的汀泉也与先帝无丝毫相似之处。 当年,让他辅佐汀泉一事,也并非先帝口谕,而是仅靠一封密函。 那封密函能看出一些改动过的痕迹,当初不觉得何人能且敢擅动先帝密函。可如今怀疑的种子发芽了,一丝一缕的小问题凑到一起,越发能让人嗅出阴谋的味道。 况且,凤弋夜也没有发觉凰映月有什么欺骗自己的理由和益处。 昨夜起,不知为何,凰映月用来束缚自己的灵力链突然灵力大减。起初的他不明所以,便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今日早饭过后,灵力链已经弱到他轻轻一挣就能挣脱开的地步。 他终于忍不住想离开这里,去找汀泉探查真相了… 凰宫.凰极殿. “陛下!陛下!” 侍女端着餐盘,慌慌张张地从凰极殿密室跑出来,跑到正在处理政务的汀泉面前跪下。 汀泉正头疼地看着领室内卫大臣萧韵洁呈上的奏折。奏折上面写着鲛人族来犯的形势愈发严峻,谈判进程也很不乐观。 这侍女突然叽叽喳喳的过来,惹得她神色更加阴沉,火气更旺。 “说!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不出个所以然,朕要你的命!” “陛下…”小侍女一个冷颤,声音都抖了。 因为她晓得,无论说与不说,今日估摸着都难逃一死了。 “那老人鱼不见了啊!” 老人鱼,就是莺歌之母。 除了汀泉、祝笙、莺歌、送餐小侍女和后来知晓的凰映月,再没谁知道凰极殿内有密室了。 负责送餐的小侍女也仅仅晓得是条年纪大的人鱼,其他的全然不知,所以就干脆这么称呼了。 “胡说八道!” 知晓这密室存在的人她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汀泉没有思考,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她举起砚台就要打跪在下面的小侍女,可这砚台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小侍女突然全身一僵,双眼微微一瞪,瞬间失去了神采,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汀泉大骇,扭头就想命令身后的打扇侍女去前面查探瘫倒在地的小侍女的情况。 可她刚扭头,就见两名打扇侍女也软软地倒下了! “来(人)…唔唔唔!” 汀泉正想大喊,她前几日刚亲自甄选的贴身侍卫们就在殿外! 可惜那刺客速度极快,发觉汀泉的意图就一个闪身到了她后面,单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手如鹰爪将她的双手从后一起牢牢“拷住”了。 汀泉挣扎着,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用处,无论她怎么扭,怎么使力,都逃不开。 而这“刺客”,正是凤弋夜。 他留心着手下的分寸,并不会真正的伤害到汀泉,而那些倒下的侍女们也不过是晕了过去。 没有用几分力量,试探的结果却已是显而易见。莫说汀泉没有灵力,就连一个普通的武者,怕都是能轻易的碾死她。 (果然,密函有问题。) 他不想怀疑这个曾经有点小倔强小任性小可爱的萤火女孩,毕竟儿时的他也曾亲口对这个女孩许诺过。 [我的使命就是护殿下一世长安。] 可现在坐在这个凰位上的她,并不是先帝的女儿,也不是他凤弋夜应该去辅佐,应该去守护的殿下了。 经此一探,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凤弋夜松开钳制汀泉双手的那只手,速度极快,汀泉还没能扑腾几下,就也被凤弋夜一击脖颈,打晕了。 毕竟曾在这凰宫里生活过一两年,虽然变动肯定是有的,好歹大格局不会改变,尊凰殿的方位多少能摸清一点。 凤弋夜把汀泉轻稳地放回凰位上靠好,就跃上殿顶,向尊凰殿而去… ------题外话------ 我们许久未出场的凤弋夜小哥来啦! 有没有想他?哈哈 收藏,打赏,评论,满星评价票来一波啦! 啵啵,爱你们! 新书活动请看评论区置顶哈~ 五十九、转变【推荐位千字加更】 凤弋夜刚跃入尊凰殿的范围,凰映月就察觉到了。 不仅仅因为她的敏锐,更因同凰脉之间的共鸣。纯凰脉感知非纯凰脉,简直不要太容易! 凰映月其实隐隐猜测到了是凤弋夜。 一是因为两人曾经交手过,凤弋夜的灵力波动她比较熟悉了。 二是因为凤凰卫绝对不会未经她允许擅自跑来凰宫找她。而昨夜遇刺,自己失去了意识,想必当初留下束缚住凤弋夜的灵力链也已经慢慢消散了。 除非又出现了她所不知晓的新的非纯凰脉,不然只可能是凤弋夜。 但凰映月不明白,这凤弋夜已经挣脱了束缚,为何不就此离去逍遥过活,来找自己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参与到凰室纠纷里来?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了。凰映月认为适合别人的好路子,未必是他人自己认可的路子。 “谁?” 虽然心里明镜一般,但躺在床上休养的凰映月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嘴,实则是告诉凤弋夜,自己知晓他来了。 但不明情况,在一旁伺候,念着话本的羿君霄愣了一下。 然后老老实实地往前翻了一页话本,念了一遍主人公的名字:“回公主话,是小青。” 凰映月笑了,她摇了摇头,打趣道:“可不是小青姑娘,是梁上君子。” “怎么?不便露面,打晕便是。难不成,还要我亲自来?”凰映月笑眼盈盈,眼神定在房梁一处,正是凤弋夜所在之地。 凤弋夜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要被凰映月的实力所折服了。 他翻身跃下,顺便出手。 一脸懵圈的小可怜小羿,就这么跟凰极殿侍女一般,同款躺倒了。 “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你没骗我。” “?” 凰映月回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了凤弋夜指的是什么。 “怎么了?感觉自己被欺骗,就想来投靠我了?” 凤弋夜答非所问:“想请公主替我看一下这封密函。” 他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的信纸已经泛黄,有些年头了。 这封信,正是凤弋夜当初接到,要求他从那日起辅佐汀泉,听命于汀泉的“先帝”密函。 他一直贴身放置携带着,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使命:忠于凰家,死护新帝,一世长安。 凰映月接过,看了几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笑得都扯到伤口,不得不用手摁着才能避免伤口的裂开。 “有趣,这是汀泉自己写的。” 凰映月知道凤弋夜想问什么,也不拐弯抹角。 凤弋夜皱起眉头,他知道密函有改动痕迹,但他不是不认得先帝的字迹,这封密函的字迹与先帝给他的其他密函的字迹并无差别,他认真核对过的。 (为什么她能锁定是汀泉写的呢?难道,以前我收到的密函,也都是汀泉写的不成?可早些时期,汀泉她才多大啊!) “这倒不怪你分辨不出。”看到凤弋夜的郁闷和不敢相信的表情,凰映月开口点拨,“你应该只看过先帝的字迹,并未看过汀泉的吧?” “确实不曾看过。” “这就对了。”凰映月一脸的理所当然点了点头,念了一句密函上的一句话,“朕的长女汀泉将成大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长女就是汀泉,何必多此一举,再着重道一下名字?” 凤弋夜一愣,恍然大悟:“确实…从未见先帝的密函中写过汀泉的姓名。” “你从未见过先帝写‘汀泉’二字,所以不晓得。先帝写‘汀’字是不带勾的。”凰映月点着密函中的那个“汀”字,让凤弋夜来看。 “而这密函中的,可是带了勾的。且看这三点水,汀泉向来喜欢连写成一竖,写的像个‘仃’。她总也忘不了自己的身世,自认孤苦伶仃,应得所有人的怜惜。呵呵。” 凰映月笑得讽刺,凤弋夜听明白了,也听到了更多的内容信息。 他很想知道一切的真相,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汀泉不是先帝亲女,为何是现在的女帝?汀泉又为何要更改这封密函? 但凰映月却不打算此刻再跟他多讲这些:“你是打算从此跟着我,还是远走高飞?你若选择远走高飞,大可放心。只要不坏我事,我便不会限制你。” 凤弋夜单膝跪地,行了凤凰卫的礼,让凰映月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先帝赋予我的使命就是护正统女帝一世长安!” 先帝有恩于他。这个使命,无论其间发生多大的波折,他都会誓死坚守下去! 至于更多的…他没好意思跟凰映月讲。若他能窥透天机,了解到往后的事情,此刻只怕是打死他,他也要讲的。 可惜,他看不到未来。 凰映月隐约猜测到了先帝的意图。 (既然是先帝您的意思,那我便收下他了。) “影月!”凰映月叫了影月进来,给影月指了一下凤弋夜,“一会儿你带他回凤凰军营去,安排个领军好好教育教育他。” 凤弋夜的实力可观,忠心凰映月也信,但是这还不够。 他的思想与凤凰卫们还是不一致,凰映月身边有影月足矣,至于其他人…她需要的是统一心思,结成一股力量的军队。 “进了凤凰军营,曾经的一切你都要忘记,包括先帝。从此,你的主子只有我!跟汀泉,跟先帝,再没有丝毫关系,你可明白?” 凤弋夜犹豫了一瞬:“…明白!” “若只有清楚了当年之事,你才能彻底断了过往。过些时日,我会去云城,你来找我便是。” 凰映月明白,一件事情不真正的完结,是很难让人彻底放下的。她是宽容的,但这么做也是为了凤弋夜能彻底归顺于自己。 “谢公主!” 云城.边界. 天边已染上一层嫣红,日落西边,美不胜收。 莺歌望着这美轮美奂的景致,晚霞就如同染进了她的心底,一想到即将与多年未见的母亲重逢,她就不胜欣喜! 一顶马拉的小轿子缓缓行来,轿帘被掀起,轻柔却略显虚弱的中年女声传出。 “莺歌?” 莺歌猛然回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母亲的容颜:已不再美丽,苍白无色又布满皱纹,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精神状态。 莺歌心底泛疼,但依旧是开心的,赶忙上轿,她握住了母亲枯槁的手,安慰似的说道:“母亲,没事的。以后我们就自由了,会过的比以往都好!” 莺歌的母亲也柔柔地笑了,开口要说话,却忍不住先咳了几声。 莺歌顿时面色紧张起来:“母亲,你这病不是治好了吗!?” (女帝说过治好了母亲的呀!怎么还会咳呢?怎么会这样呢!) 莺歌母亲忙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她:“是好了,别担心。我这就是自己呛了一下。瞧你,挺大的姑娘了还这么急躁。” 说着怕莺歌不信,拿出了随身携带出来的一个小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整齐排列的十粒药丸。 “这病彻底根除不容易。有时候怕复发,吃这个就好。当时御医都说了,吃完这些就一定能好的。” 莺歌是了解汀泉的,听完母亲的话后还是有点担心,便拿过了母亲的药盒放入自己怀中,打算回头再去请人帮忙查一查这药。 “还有多久能出云城啊?” 一刻不出云城,莺歌就总是提心吊胆,心安不下,忍不住催问赶马拉轿的车夫。 “快啦,快啦!过了前面的峡谷,就出云城啦!” 车夫话音刚落,整个小轿子突然一震,就好似过了个小坡,给颠了一下。 可这路虽不宽,却明明平坦的很啊!莺歌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撩开轿帘去看,确实平坦的很,也无异常。 “刚才怎么回事?” 静了几秒,才传来前面车夫的声音:“嗨!莫事莫事!小姐你放心,俺赶马技术好滴很!” 莺歌半信半疑地坐回到了母亲身旁,有些紧张和害怕,却也没有再问,只是紧紧握住了母亲的双手。 又行了一段时辰,突然听到车夫的一声惊呼。 “天啊!” 随着这声惊呼,小轿子停了下来。 莺歌一惊,立刻要下轿查看,走到门口又回身,轻轻压了一下母亲的手,嘱咐道:“我下去看一眼,母亲你别怕,等我一会儿,很快回来。” 莺歌母亲点点头,就看自己的女儿下轿了。莺歌跑到轿前,哪还有什么车夫的影子! 远远看去,可到好。这车夫不知中了什么邪,丢下他们,抛弃马车,自己跑了! 莺歌气急,抬腿便要追那个收钱不办事的小人回来。刚跑出几步,就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了骇人的轰鸣声。 她放佛预感到了什么,僵硬的扭头回看,就见巨大的石头从峡谷两边滚落,将母亲所在的轿子砸扁了! 莺歌本能的想跑过去查看母亲的情况,却又被落石震住了脚步。 她开始后退,转身想逃离这里,却发现前后路都已被落石堵了个结实! 远望好似有个人影,莺歌举起双手,用力挥舞。 “救(命)…” 开口刚喊出一个字,就身上一痛,眼前黑了下去… 停留在她意识里最后一刻的画面,就是那个人影跃上了滚落后叠的高高的“落石山”上。 这人站在“落石山”顶,从缝隙中隐约确认了一下被埋者的身份,是莺歌和莺歌的母亲。 随后转身,翩然而去… ------题外话------ 今天是在【免费抢鲜】上的最后一日啦! 亲爱的读者宝贝们,干巴爹呀! 我们再努把力,搞一下数据吧! 一起加油!为了更好的以后! 爱你们! 【评论区置顶已更新,非常详细的福利、更新、书粉群等方面,还请看一看呀】 六十、出征前奏 入夜,第一个被凤弋夜打晕的小侍女终是悠悠转醒。 迷瞪中,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趴在凰案上的女帝,女帝身旁的地上还一左一右躺了两位打扇侍女姐姐,躺的那叫一个对称整齐。 这个景象吓得小侍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天啊,天啊!女帝这,这不会是死了吧?被逼宫了?要改朝换代了?) “陛,陛下…”小侍女一骨碌爬起来,颤抖着声音,轻声唤道。 她的小腿肚子不受控的哆嗦着,一点一点努力往女帝的方向蹭,脑海里是各路神仙鬼怪过了一遍。 (若,若女帝真死了的话,一会儿会不会变成粽子突然蹦起来再咬死我啊?好,好可怕。) 此时凰极殿内一片漆黑,外面是夜色正深。小侍女往外望了望,判断不出她究竟是昏迷了多久,现在又是几更天。 终于靠近了一点,小侍女鼓足勇气想再大点声来唤一唤,就见女帝猛然坐起! “陛…啊啊啊啊啊!鬼啊!” 小侍女吓得直接飙出破音版的海豚音,这声高亢的尖叫直冲云霄,声音中气十足! 但她却犹如软腿虾,被抽空了全身气力,直接瘫坐在地。 小侍女惊愕到都忘记合上她还大张着的嘴,直愣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诈尸”的女帝。 而女帝此刻也正浑身杀气地盯着她。 “喊什么!刺客呢?” “什…什么?” “朕问你,刺客呢!” 小侍女已经彻底脑袋一片空白了,两名打扇侍女也被那声好似猫被踩了尾巴般的尖叫惊醒了,但同样是一脸的茫然。 “发生了什么事!何人胆敢夜闯凰极殿!?” 该来时候不来,不该来时偏偏添乱,说的就是这么几个侍卫了。 汀泉太阳穴气的突突的,若凰映月在场,定是又要嘲笑汀泉的眼瞎了。 “这踹走了领室内卫大臣萧韵洁给安排的贴身侍卫,还亲自精挑细选那么久,结果就挑了这么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啊?” 那几个贴身侍卫提着宫灯,匆匆闯入漆黑的殿内,一照,才发现哪有什么可疑人员,就陛下和三位侍女而已。 办事不成,反应到是还挺快,几人齐刷刷下跪请罪,这一套一套的,到深得祝笙的真传。 “陛,陛下!陛下恕罪!臣等听闻殿内有异动,这才擅闯入殿,还请陛下责罚!” “呵,异动?刺客来时你们怎么没察觉到有异动啊!”汀泉大发雷霆,将凰案拍的直响,“朕的命都差点交代在那个刺客手里!你们呢?嗯?你们在哪儿呢!” “陛,陛下恕罪。”几个侍卫立马诚惶诚恐,再次请罪。 而有个年纪稍小,年轻气傲地小侍卫忍不住开口辩解。 “陛下是至凰国最强的纯凰脉。能刺杀您的刺客,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只怕是那鲛人族培养的精英中的精英了。我们这些普通侍卫哪里拦得住呀!” 侍卫长顿时又惊又急,简直想一巴掌拍晕这个张口就胡来的混小子,可在女帝面前也不敢放肆,只能狠狠瞪着那不懂规矩的少年。 神奇的是,女帝居然没有因为小侍卫的顶嘴而发火砍人,到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刻派人去请尊凰公主过来,说要商谈要事。 已是丑时过半,凰映月因胸前伤势,精神头不比以往,所以就寝时辰就早了不少,这会儿睡得正深正沉。 羿君霄也宿在凰映月的寝殿内,说是侍寝,但其实是睡在隔了凰映月好远的单独软榻上。 因为羿君霄是奴婢出身,睡眠一向很浅。前来传话的侍女刚走到尊凰公主的寝殿门前,他就醒了。 却不料,影月比他还快。 他手刚碰上门,还未推开,就隔着窗看到一道人影从上落下拦在了来者身前,羿君霄便知趣的没有再推开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公主已经就寝。若有事,明日再报。” “影月姐姐好。”传话侍女很规矩,虽然焦急,但礼数丝毫不敢忘,盈盈下拜。 “奴婢是陛下派来传话的。说是有要事与公主殿下相商,还请姐姐理解理解,请公主殿下起身吧。” 影月点了点头,这她确实拦不了,就算凰映月不想去,也是需要她亲口拒绝的。 “有劳羿侍君请公主起身了。” “是,影月姑娘有礼了。” 侍君,虽也算是公主的男人,有个小名分。但毕竟连庶的都算不上,比起影月这个贴身大侍女来说,还是低的。 其实凰映月都不用羿君霄开口叫,他刚靠近凰映月的床边,凰映月就瞬间清醒了,那睁开的双眼里不见丝毫常人初醒时的迷蒙之感。 “什么事?” “!” 羿君霄被凰映月突然睁开的清明双眼小小地惊了一下,心下暗叹:还好我守规矩,不曾为获恩宠使些下作手段,不然只怕早已被抛在乱葬岗了。 “女帝派人来传话,说是有要事要与殿下相商,请殿下现在就过去。” 凰映月微微勾唇,前因后果在脑海里早已串联在一起:“叫侍女进来伺候本公主起身。你去回了她,就说等本公主打扮好了,也就动身了。” 汀泉的邀请正中下怀,尊凰公主的架子却依旧是要摆起来的。 反正现在抓耳挠腮的必是她汀泉,虽结果不变,但过程若能让汀泉再难受一点的话,凰映月自然是更开心的。 “哼。”收到回应的汀泉冷冷一哼,倒也没再说什么,窝火是肯定的,但也不敢催。 就尊凰那破性子,只怕催了还能先跟她急了,摆摆手就敢说不来了,偏生自己还拿她没办法! 寅时,凰映月终于姗姗来迟。 “妹妹夜里起来也这么精致呀,可真是叫朕好等。” 旁人自然要接话请罪了,凰映月可不夸她,直接忽略。 “凰姐唤我来所为何事?” 凰映月晓得,应是萧韵洁按自己的吩咐给汀泉传的前线军报已经抵达她的手中了,但避免多疑的汀泉有所发觉,她不能直接问。 “映月啊,姐姐也舍不得你去征战,但你看这…” 汀泉装模作样地稍稍为难了一下下,就把萧韵洁的军报递给了凰映月。 “你这也只能走一遭了啊!” 凰映月接过这基本就是自己书写出来的假军报,也装模作样地仔细看一遍。 随后,气愤至极地将军报撕了个粉碎。 ------题外话------ 今天下推荐位【免费抢鲜】啦! 感谢书粉宝贝们这三天的鼎力支持! 尤其感谢木子在北w今日的【女王斗篷】! 目前广播赏和这个月打赏的两个回馈,北北已经稳拿了呀! 爱你们!期待下一次的并肩作战! 今日北北触发广播赏的【加更三章】! 晚九点给【北北的广播赏】加更一章! 祝宝贝们,阅读愉快呀! 六十一、打赌【为木子在北w的女王斗篷加更】 凰映月很气愤,汀泉很满意。 汀泉心下明白,比起自己,凰映月才是真的爱这个国,爱着这个国家的子民的。 所以她丝毫不疑有诈,更是万万猜测不到凰映月居然在国情上跟自己玩心眼儿。 而汀泉对于自己这方面的自我认知也很清楚。目标明确,她爱的终究只有这个凰位和这个帝位所带来的权利而已。 这一次的夜谈开篇虽不够美好,但过程还算是愉快。凰映月和汀泉两人首次目标如此的一致,虽然目的永远不会相同吧。 一拍板,两人就将此事定下来了:三日后凰映月率兵出征,前往云城边界,就此戍守边疆,直到退敌! 因这本就不是要藏起来的事,所以这夜里刚谈完,待第二日的早朝一过,无论是朝臣,宫里人,还是百姓,就都知晓此事了。 在凰映月还把莺歌安排藏在尊凰殿的后花园里时,就以“避免打扰嫡驸马休息”为由,将后花园列为了禁地,任何奴都不许进入。 眼下,莺歌已经送走,鲛玉龙又是“失宠”状态,凰映月便解除了禁地限制,顺便安排了四个奴专门负责后花园的一切事项。 今日,这四个奴就因尊凰公主即将出征之事聊开了。 “哎!你听说了没呀?咱们公主要出征灭鲛啦!” “听说了!听说了!那咱们怎么办呀?到时也要跟着去伺候吗?” 清湖水底的鲛玉龙也凝神静听,虽没有开口,但思维已参与了这场讨论。 (她会带着我去吗?虽然是演的,好像带着我也不妥。嗯…或许我能申请做人质?) “哎哟!战场上刀剑无眼的!” 鲛玉龙跟着在水底点了点头,表示很同意侍女甲的话。 侍女甲左看右看,没有人,她也不记得旁边的清湖里还窝着她们的驸马大人呢,便伸手招呼其他四个小姑娘将脑袋再凑过来点,压低放轻了声音。 “哎,实话讲啊,我可不愿意跟着去。若点上了我,我就装病!哪怕公主责骂,也绝不能傻乎乎地去了。小心丢了小命呀!” 鲛玉龙听不清后面的话,便不自觉的也浮出水面凑近了听。 除了背对着鲛玉龙的侍女甲,其他三个侍女都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得呆了一瞬,然后乖巧的噤声保命。 侍女甲纳闷:说了这么交心的小诀窍,这三人怎么不给点反应呢? 跟侍女甲关系还不错的侍女乙,拼命跟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说了,往后看! (切,什么情况,我背后有鬼不成?) 侍女甲不以为然,没好气地回头…… “驸马大人!” 一声惊呼,声音刺的鲛玉龙往后缩了缩,离这个侍女甲远了点。 “继续?” 鲛玉龙是真的很诚恳,无丝毫恶意的在问,奈何他气质清冷,蓝眸如冰。 四个侍女哪敢再讲,齐齐行礼,说着五花八门的理由,天降任务般四散而逃。 “呵呵呵呵呵~” 这悦耳的一串娇笑,时隔多日,终是又从那个熟悉的湖边亭拐角处传来,就如曾经多个凰映月被鲛玉龙发现偷窥的夜晚。 鲛玉龙兴奋地拍尾转身…… 凰映月是来了,但后面跟着…… (怎么哪里都有这个羿什么霄!) 鲛玉龙表示不开心了,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极其不开心、爆炸不开心! “我有要事与你谈。”鲛玉龙眼中冒火,脸色阴沉,声音含霜,良好的教养让他还是选择了委婉赶人。 羿君霄一个瑟缩,凰映月也好,鲛玉龙也罢,无需谁点明了再赶,自觉告辞退下了。 凰映月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觉得有趣极了。甚至生出一种,若自己只是寻常勋贵,家宅的后院能如此和谐,也真的是很不错的感觉。 凰映月没有拦逃离的羿君霄,拦下只怕给那个少年的压力更大,而自己也恰好有事想嘱咐鲛玉龙。 “我三日后就出征了,正好现在谈谈,不然…” “带上我!” 鲛玉龙感觉到了凰映月的话里没有带他去的意思,便急急打断了。 “你说的要事…就是这个?” “战场上刀剑无眼,我需要看着你!”鲛玉龙抓了刚才从小侍女哪儿听来的词汇就急忙塞做理由来用。 “我可比你强多了,不需要你看着。” “看着你,是不许你伤我父王。”鲛玉龙红着耳尖,扭过头半真半假的撒着谎。 “那日合作不是都谈好了。此番不过是借个正当由头让我好去云城调兵遣将,待大功告成之后,有生之年,绝不会动鲛人族。你父王是派了兵做样子,可却不用他亲自来云城沙场的。” “放心吧~”凰映月的声音是她自己都发觉不来的温柔。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揉揉鲛玉龙的头顶秀发,可是那以往如孩童般顺服的鲛玉龙这次却扭头躲开了。 凰映月的手稍稍一顿,也发觉自己不适合再跟鲛玉龙太过亲密。 远离他的是自己,再撩拨他,哪里合适呢?就算他是不懂情爱的小孩,凰映月也绝不允许自己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你就安心呆在清湖。若汀泉察觉到了异常,以你的灵力,只要下手不留情,逃走不难。保护好你自己就好。” 提到鲛玉龙的灵力,凰映月愣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你的抑制手镯呢?” 当初凭着汀泉不懂,才敢跟汀泉谎称磕碎了。那可是连灵力都能抑制住的材料,怎么可能磕碎! 当时凰映月怕直接灵力震碎手镯会伤到鲛玉龙的手腕,可废了好大力气才完好无损的取下来。 鲛玉龙没过心,随口一答:“你侍女收走了。” 他还想着怎样让凰映月带着他呢。 凰映月闻言松了一口气:还好,影月记得收起来。 该交代的交代完,凰映月准备离开。 鲛玉龙却突然在她转身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脸严肃地说道:“还有三天,你出征。若三天内我能让你有一瞬改变想法,你就带上我!” “这是…打赌?” 凰映月见鲛玉龙认真地点了点头,也来了兴趣,开玩笑道:“那你赌输了呢?给我一块鲛人族的领土?” 鲛玉龙忙摇了摇头:“这个不行!领地我做不了主的。赌输了…我就乖乖听你的话呆在尊凰殿,呆在清湖里。” 凰映月撇了撇嘴:这算什么打赌啊,不赌你不还是要乖乖呆在这里? 鲛玉龙见凰映月又要走,固执的再次拉紧了她的手腕几分,然后沉默了很久。 久到凰映月都快要觉得他在无理取闹时,他终于开口了。 “若我赌输了…你出征前,我便送你一份比我鲛人族的地盘还要珍贵万分的礼物!” 鲛玉龙的脸上是凰映月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这表情一点也不符合未成年的鲛玉龙,凰映月看的心都颤了一下。 ------题外话------ 诶嘿嘿,有的伏笔解开,有的伏笔埋下~ 大家能猜到娇娇要送什么嘛? 揭晓前,第一个猜对的,奖励潇湘币666哦~ 明日还有为木子在北w广播赏的【两章加更】! 可以期待一下下即将到来的小甜蜜哦! 六十二、甜蜜小日子1 天色蒙蒙亮,从尊皇殿的后花园里闪出一道蓝影。 那人身手矫健,速度不凡,在凰宫楼宇间几个起落,就临近了距离凰城早市最近的那一门。 那蓝影再次高高跃起…… 哎?掉下去了! 好吧好吧,这位飞檐走壁的大侠脚滑了一下,看来是鲜少这样走啊。 蓝影从殿顶掉落后,反应很快。一个闪身,就藏到一旁的假山之后,躲过了巡逻侍卫。 脚步声已经远去,还是紧张且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看来蓝影并不熟悉此地。 赶至早市,直奔卖海味的地方,主要看海贝和虾米。海味种类繁多,挑挑拣拣,双手均满。 至凰国四面环海,因此海味不是什么稀罕吃食,也深得平民百姓家的喜爱。 好在蓝影来的早,不然稍晚个一时半刻的,怕就没什么好挑的了。 蓝影挤在众多百姓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因性别,因衣着,更因气质。 “哎,你瞧,这是哪家勋贵的正夫呀?” “不知道。虽只露眉眼,但经我这火眼金睛的鉴定呀,姿容定是个惹眼的!” “嘿,就算没随从,不是个受宠的,那也是勋贵的正夫,哪轮得到咱们眼馋?” 早市上的女人们轻声议论着,蓝影显得局促不已。 付钱时,更是闹了个不小的动静,蓝影仿佛听不懂卖家报的钱数,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整个钱袋拉开摆上,请卖家自行拿取。 钱袋里的银两多到惹人馋,也多亏蓝影的贵气与生俱来,一看就不是凰城里能轻易招惹的普通人家,不然只怕要被骗走不少的银两。 一位卖家眼尖发现这位不寻常的贵客转了挑了大半个海味早市,偏生避开了所有鱼铺。 “贵人,您还没挑鱼呢!要不瞧瞧俺们家的?都是刚打捞上来的,倍儿棒!新鲜得很哩!” 她只道是这贵人眼挑,便自荐出来,想占上那独一份儿! 谁料刚付完钱的蓝影,听到此话浑身一颤,迅速收回钱袋,摇了摇头,一跃而起,跑了… 众人愣愣得看着那清俊的贵人犹如逃命,心下暗叹:好功夫啊! 火速逃回到尊凰殿后,蓝影扯下了蒙在脸上,至凰国勋贵之家已出嫁的男子上街时特有的饰品——遮面,正是我们尊凰公主的嫡驸马鲛玉龙。 天知道当他看到海味早市上,那些被穿透挂在钩子上还在拼命挣扎的鱼时,他是多么的惊惧。 在海里,小鱼就算被大鱼吞下,也是一瞬间的事儿,没有多大的痛苦,哪里像人类这般折磨着。 鲛玉龙来到后院,敲了敲羿君霄的小间门。 侍君不比嫡驸马,不侍寝的时候,也只能宿在那没比奴们的住处大多少的后院小间里。 好在尊凰公主虽风流无度,却从未领男人回宫过。 现在后院空空,除了鲛玉龙这个嫡驸马,也就羿君霄一位侍君,所以他住的小间已是最大的小间,条件也算不错。 “驸马大人。”羿君霄打开房门,恭敬问候。 鲛玉龙把钱袋还给了羿君霄:“谢谢。” “不,不敢。” 可怜的小羿,看鲛玉龙脸色不大好,不知他是因在海味早市上受了刺激才如此,根本不敢应这句谢。 但小羿心里也觉得驸马大人确实应该好好谢谢自己,自己可帮他避免了被乌龙缉捕的大麻烦呢! 昨日酉时,羿君霄在后花园里闲逛,虽不做奴了,可他自己却总也闲不下来。没成想,竟意外撞破了驸马大人的秘密! 驸马大人悠闲地坐在清湖岸边,美艳的大鱼尾都浸在湖中。那时,他正在翻阅着一摞至凰国的男性禁书:《抓住妻主的胃》,《追妻三十六计》,《妻主不要啊》… 羿君霄吓得脸色惨白:驸马大人这不会是想夜袭公主殿下吧?使不得,使不得啊! 但羿君霄也绝对不敢劝,转身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溜走。 可惜…… “你来帮我看看,这道菜她会不会喜欢?” 可怜的小羿两行泪,但也觉得欣慰:还好,驸马大人没想犯大错! “山珍海味?” 看到食谱的羿君霄懵懵地念了一遍菜名,他是围猎场斟酒奴出身,不是御厨啊!要说烤野味或许还懂得一二,可这复杂的山珍海味就… “喜欢的吧?” 鲛玉龙又执着地问了一遍。 “嗯……” 羿君霄犹豫了:小的也不晓得呀,但如此说的话,驸马大人会不会动怒,以为自己故意隐瞒啊? 羿君霄还自我纠结呢,鲛玉龙就自行理解了:“嗯!喜欢就好。” 羿君霄惊了:好吧,那就默认公主喜欢吧。要是不喜欢,只求千万不要怪罪到小的身上来啊! “凰城早市在哪边?” 羿君霄弱弱地指了个方向,忍不住疑惑问道:“驸马大人,您是打算亲自去买食材?” “海味还是选最新鲜的好。” 山珍鲛玉龙不懂,可海味他太熟悉了。虽知道御膳房绝对会尽心准备最全最好的食材,但他还是更信自己对海味的把控。 鲛玉龙在山珍海味食谱那页折了个角,做了标记,就开始自顾自的收拾起被翻乱的禁书来,没有再搭理羿君霄的意思。 羿君霄松了口气,慢慢无声地后退,打算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等一下,你有贝壳没?” “贝壳?”羿君霄停住了,不懂驸马大人为何这样问。 “嗯,就是买东西要用的。” 鲛玉龙很认真的给羿君霄解释,他们鲛人族也有市场,买东西都是用贝壳交换的。 羿君霄被文化差异冲击到了。 “不…”他很为难地跟驸马大人科普,很怕驸马大人误会自己在嘲笑他不懂,毕竟有的主子的雷点就是这个,“这里,不能用贝壳买东西的。” “那用什么?” “铜钱,银两和黄金。” 羿君霄心底又暗戳戳地补了一句:用贝壳,您怕是要被捕了哦! “哪里能弄到这些?” 纳侍君无需婚礼,纳后便可开始食俸,嫡驸马和庶驸马则是大婚后才可以有俸禄的。 要是较真讲起来,羿君霄算是真真正正他人眼中的尊凰公主的男人了,他鲛玉龙还算不得呢! 但羿君霄不敢造次,立刻献殷勤。 “驸马大人,我有!要不…您先拿去用着?” 侍君虽是末位,但俸禄依然十分可观,作为曾经拮据惯了的小奴,羿君霄估摸着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样花完。 羿君霄心底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望驸马大人看在这钱的份儿上,以后可千万不要对小的下手呀! “回来还你。” 鲛玉龙也不客气,眼下讨好凰映月,让她答应带自己出征才是正事! 就像书中讲的:只有抓住了妻主的胃,才能栓住妻主的人! 到时候都拴在一起了,还用怕她不带自己去吗? 两人分开,羿君霄回到自己的小间,一拍额头,突然想起件事儿来。 “糟了!驸马大人怕是不清楚怎么算钱吧!” ------题外话------ 未曾海誓山盟,唯行动表真情。 TO凰映月: 愿为你触及不熟悉的领域,踏入不适应的环境,接受不理解的文化。 ——FROM鲛玉龙 今天上【编辑推荐】啦! 虽然是个小推荐位, 但果然还是要一起加油呀!干巴爹! 今日晚九点为北北的【广播赏加更】一章, 晚十点为北北的【广播赏再次加更】一章! 六十三、甜蜜小日子2【为木子在北w的女王斗篷加更】 这日凰映月的午膳有些不同寻常,正中摆了一道…额,刀工,火候甚至造型好像都很难过关的山珍海味。 唯一令凰映月欣慰的是,上中下各八珍,统共二十四味给的份量到是很足! “今日午膳换御厨和菜单了?” 不怪凰映月如此问,公主膳食都是由御医御厨共同竭心竭力打造而出的药膳,每日几菜几汤又都要按着宫中规矩来,且应得主子的心意,精致的很。 遂以,这日日的御厨和菜单都是提前定好的。 像这山珍海味已算是一道大菜,若平日里要呈上,也必然提早在菜单里列好,凰映月当真不记得今日应有这么一道,而且也不知哪个御厨能做成这样。 “回公主话,是…” 伺候凰映月每日用膳的膳食掌事平日里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若手下的哪个小丫头偷懒了,下手可狠的很,现在竟犹犹豫豫起来。 凰映月神色不悦:这问题很难吗?有什么好犹豫的? “御厨…”一旁的影月赶忙救场,接过话来。 影月看了一眼藏在殿外门边,却没藏严实,还露出了一丁点衣角的鲛玉龙,也犹豫了。 掌事不敢欺骗凰映月,可自己更是从未对主子撒过谎,她也很难啊! 鲛玉龙背靠在门边,发觉殿内有些过于安静,气氛不对,赶忙偷偷伸出根手指头,对影月摇了摇,示意她千万别说。 鲛玉龙其实并不想一直瞒着凰映月的,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厨艺几斤几两。 这道菜确实难,食材他都认不全,多亏了御厨们的帮忙和指点。所以,要是凰映月觉得不好吃,他就不认了,只有说好吃了,他再出来领自己的功。 凰映月发现不对劲了。 (今天这尊凰殿里的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个欲言又止,还老往殿外看。) 凰映月悄声走到影月的位置上,顺着影月刚才的角度和视线望去,正好看到背着身的鲛玉龙手指摇的欢快,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鲛玉龙全然不知殿内的准确情况,还在那里急切地摇着,殿内奴们和影月都收回了视线,撇过脸,不忍再看那冒傻气的鲛人。 凰映月感觉心底暖暖的,她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得连影月都觉得主子突然美的无人能及,就算凰映月天生丽质,可这次才笑得真实,美的自然。 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用心给凰映月做过饭,寻常百姓家的父亲下厨,她的父君却不能如此做,先帝更不可能。 就算是御厨,也不过是每日战战兢兢地完成着本职任务,毫无感情,做出的佳肴再美味,也没有暖人的温度,吃起来凉心的很。 “新换的御厨勉强还行吧。” 凰映月故意大声地说给殿外的鲛玉龙听。 “就是这火候啊,还差了点;刀工啊,又弱了些;造型啊,稍塌了点。不过食材还是顶好的嘛,不错不错!” 伺候的众人额头齐齐滑下一滴冷汗:真是辛苦公主了呢,都只能靠固定的食材来夸菜了… 殿外的鲛玉龙也不懂了。 (我这算是做的好,还是不好呢?她是在夸我吗?要不要去领功呢?) “娇娇和小羿用膳了吗?” 突然被凰映月提及,鲛玉龙打断思绪,身体一僵,仔细偷听。 “这道山珍海味,也按份儿赏他们点吧。” “是,公主。” 两个小侍女端上食盘,上面各一空碗,两人各自无声舀了些:给鲛玉龙的是一小碗,给羿君霄的则是不到小半碗。 舀好,两人就端起来要出门去赐赏了。 鲛玉龙可能是心虚,明知不是凰映月亲自出来,而尊凰殿上上下下的奴都已知晓他藏在这里,他还是趁着两个小侍女出来前,赶忙逃走了。 看到门外的衣角“嗖”地消失不见,凰映月终是笑出了声。 有些得意,炫耀般地跟影月分享喜悦:“你瞧,有人给本公主做饭了,本公主今天也不是一个人吃饭了!” 让冷酷的影月笑,着实有点为难她,但她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恭喜公主。” 鲛玉龙的第一计划失败了,他决定开启书上介绍的第二方法:送贴身之礼! 书上说的好:贴身之物,天天见,送出之后,相忘难! 鲛玉龙想的好,忘不掉自己,肯定就要带自己一起出征啦! 要说凰映月的贴身之物,鲛玉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插满头的金钗。 犹记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掉落了一支,不如这次就送钗,给她补上吧! 如此想的鲛玉龙,就一回生二回熟的,再次敲开了小可怜小羿的门,要走了他的钱袋。 公主侍君的俸禄还是买得起不少钗的。但这次羿君霄又有别的担忧:驸马大人,会挑钗子吗?审美没问题吗?这个不会也有文化差异吧? 事实证明,小羿小哥的担忧,非常有道理! 鲛玉龙买回了一根蓝水翡翠钗,钗柄和钗头的雕工细腻且精美,还隐藏着鲛玉龙选它的小心机:雕的是一条锦鲤鱼。 毕竟没有雕鲛人的,左挑右选,好歹挑中了这么一条雕刻鱼的,同一大族,就勉强代表自己吧! 钗没问题,但鲛玉龙想让凰映月用这根蓝水翡翠钗与满头的金钗做搭配,可就问题大了! 于是,第二天的午时,凰映月瞧着手中的这跟蓝水翡翠钗是哭笑不得。 “不,不喜欢吗?不好看吗?” 第一次送女性礼物,第一次讨好一个人的鲛玉龙紧张得很。 “不,挺好看的。只是…”凰映月简直不知道怎么跟鲛玉龙讲,“你难道不觉得金色配蓝色,金钗配翡翠钗有什么问题吗?” “?” 鲛玉龙眼里大大的疑惑之色回应了凰映月:他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哎!” 凰映月只得叹了口气,她觉得这种东西真的没法讲,索性也不讲了。 “挺好,我收下了。娇娇,谢谢你。” 鲛玉龙虽然听凰映月这样讲,但他也能察觉到凰映月并不是书中说的那种“欣喜万分”的情况,明白自己又失败了。 (看来,只能用最终的第三个办法了!) 鲛玉龙心下暗暗给自己鼓劲儿打气,临走前那幽幽眼神,让凰映月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明天就要出征了,娇娇不会还有什么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怪招吧?) ------题外话------ 尊凰殿的全民助攻√ 第六十章的问题,已经有宝贝们作答啦! 答案会根据剧情揭晓哦,剧情出现当日就会给答对的第一个宝贝发666xxb奖的! 但宝贝们要注意哦,【收藏】了本书才能获奖哦! 【通知:因平台限制,六十四章被锁现在正在解锁,解锁后也是已清水处理版本的,更多精彩请进粉群,粉群在评论区置顶,谢谢!】 六十五、活厉鬼 云城.峡谷. “啪嗒,啪嗒!” 碎石不断滚落的细小声音,一只鲜血淋漓又粘满了灰尘的手从巨石缝隙中伸出,左转右转,奋力清理着被碎石和沙土掩埋的狭窄缝隙。 过了一会儿,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先是推出了一个已经破破烂烂的檀木盒子,然后才是脑袋伸出,那额头上还凝固着血痂。 发丝脏乱,一层尘土,有的还被鲜血凝住,黏糊糊的贴在脸上或互相结块粘连。 这人奋力地用双手扒着缝隙外的巨石,努力把身子往外抻,每每行进一点,就要喘上好久,但却丝毫不敢停下。 月高悬于顶,可惜云浓天沉。鲜血更是糊住了眼,模模糊糊什么也瞧不清,完全是求生本能在自救。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爬出来了。脸颊一道血口大咧,嘴里全是沙土,右小腿伤重露骨,左手指甲也有的翻了盖儿,可这人却瞧着幽幽月色蓦地笑了。 声音嘶哑如鸦,眼神狠厉,嘴角大咧,十指紧紧抠着身下的巨石。 笑了好久,又咳了好久,再缓了好久,最后抱紧了檀木盒子,稍稍翻身,从“落石山”滚下。 “噗!” 速度并不快地层层往下,最终摔在平地上。摇摇晃晃扶着“落石山”缓缓站起,将檀木盒子半揣进怀中,便跛着一条腿,歪歪斜斜地往峡谷外走。 “呵,活着,还活着,我还活着呢!呵,活着,还活着,我还…” 絮絮叨叨地轻声念着,语速极快,好似疯癫。 寅时.小医馆. 老郎中在医馆里间睡得正香。 “碰!” 一声巨响,吓得她是梦中的美食“噗噗噗”一下子全灭,睁眼就是一片漆黑的里屋。 巨响过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地摩擦声。老郎中吓坏了,赶忙抄起旁边的药箱,以防备的姿势,放轻着步子往外走。 悄声出了里间,借助月色,瞧见那不速之客是披头散发,脸色惨白,血迹斑斑,老郎中仿佛见鬼! “何,何方小贼!装神弄鬼!” 她大声呵斥,是在给自己壮胆。同时双手高高举起药箱,准备那人一旦有所动作,就狠狠砸过去。 “你,给我看看这药。” 放佛来自地狱的厉鬼的声音,老郎中晓得应是求医怪人,却抖的更厉害了。 “我,我,我点灯。” 双手不听使唤地哆哆嗦嗦着,明明无风,还硬是点了四五次,蜡烛灯才幽幽亮起。 来者闯门凶的很,现在到是好脾气,没有催促,没有着急,除了刚那一句话,再无他言。 借着蜡烛的暖光,老郎中心里安定不少,看向求医者,还是不禁大骇。 此人面色发黑,伤势颇重,隐隐露出将死之相。抱着虽破烂但尚能看出绝非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华贵檀木盒子。神情呆滞却又透着杀气,当真像阴曹地府来的厉鬼! “什,什么药?” 不速之客将怀中紧抱的檀木盒子推上了桌子,老郎中犹犹豫豫地拿了过来。 盒子放佛被什么东西重击过,盒扣已损坏,盒身也变形了,有的地方都烂了,老郎中费了不小的劲儿才顺利打开。 里面有六个完好无损的药丸,按槽来看,其余还有四个应该已经是被压碎成药末了… 老郎中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点末末,放到鼻下轻嗅,心里默默算着成分。 (奇怪,这药清热化痰,润肺补虚。算得上是缓解肺痨的极品良药了,民间就算是权贵人家都嫌少能有一两颗,这不速之客怎么能有这么多呢?) 不速之客见老中医皱着眉头,嗅一嗅,又歪着个脖子仰头沉思,就是迟迟不说话,急了。 伸出双手就要去掐老中医的脖子,老中医人老,幸好腿脚不慢,反应也还成,忙从椅子上站起后退躲避。 那不速之客的力度一点没留,简直是要杀人的气势进行的全力猛扑,没了目标,就自己扑倒在了桌子上。 人还趴在桌上,但头猛然抬起,视线死死盯着老郎中,紧咬牙口,简直给老中医一种自己其实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对着一个没有丝毫理智的野兽的错觉。 “别,别急…这药,没问题。好,好药,良药,极品药!缓解肺痨很…很受用。”结结巴巴,颤颤巍巍。 面对一个具有攻击性的疯子谁不怕?更别说她一个年迈,日日只想着安详度过晚年生活的老中医了,她简直快吓出生理泪水了。 “缓、解、肺、痨?” 不速之客如粽子一般,一字一顿,语调一致,声音沙哑,面部表情僵硬地重复了一遍。 随后猛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缓解肺痨?哈哈哈!缓解肺痨?” 老中医也快被这疯子给吓疯了,干脆家都不要了,趁疯子还兀自狂笑着,就抛下那檀木盒子,闪身跑出了小医馆。 过了许久,疯子停止了癫狂的笑,面色狰狞,眼神透露出偏执的凶光,一跛一跛地蹭到檀木药盒旁,费力弯腰将完好的六颗药也都一个一个狠狠碾成了碎末… 卯时.鲛人王宫. “王,贵客来了。” 鲛人王和鲛人王后不像至凰国凰室那么忙,鲜少会在深夜被吵起。 鲛人王是明显的起床气,很不耐烦,王后只得安慰似地轻轻拍了拍鲛人王,竟是一下子就给顺好气了。 “什么贵客?” 鲛人王脑海里闪过那个尊凰公主,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她若来,在不知合作的鲛人侍卫眼里,绝不是什么贵客,那是大敌! 左思右想,可能是因为刚起,脑子还转的慢,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能安上“贵客”头衔的人来。 “是…”鲛人侍卫正想轻声提醒,却又犹豫了,他也不确定,“好像是…金珍珠贵客…” 鲛人王一愣,立刻披衣起身洗漱,匆匆赶到正宫的前朝来。 鲛人王一见那贵客,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随后哀痛地紧锁眉头,眼里满满地自责,快走几步,小心翼翼地虚揽住了贵客的肩膀,当即命令人去速速请医,去好好备房。 那贵客被鲛人王轻揽着往王宫里走着,突然轻轻在鲛人王的耳畔说了句话,鲛人王脸色剧变,一下子难看的紧,杀气四溢… ------题外话------ 更新太快了,求夸! 怕影响推荐,所以要通知大家一下… 上架前,不会再加更了! 如果有打赏的加更, 统一挪到上架后给大家都补上! 爱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欠更的! 【通知:因平台限制,六十四章被锁,现在正在解锁,而解锁也将是已清水处理后的版本,更多精彩请进粉群,粉群在评论区置顶,谢谢!】 六十六、出征 清晨时分,凰城的主城门被十多名地方官吏齐齐奋力推开,厚重的城门嗡鸣着挪动… 一骑金戈铁马疾速驶来,带领着众将士声势浩大,直出凰城,马蹄声阵阵踏入人心,威严而又令人热血沸腾。 清晨的空气寒凉,却丝毫不影响至凰国百姓们的热情,他们很早就出门等待着出征队伍了,此刻更是都自觉地让开了宽阔大道,带着敬意望着至凰国的精英铁骑奔向远方沙场! 领军的凰映月笑得恣意张扬,眼里闪烁着那种鲜少会在尊凰公主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极具信仰,志在必得的光芒。 她笑得明媚,锋锐,但又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许是因为昨夜睡得过于香甜美好,也或许是因为整军出发前的那轻柔一吻吧… “我赌输了。” 鲛玉龙拉住了将要上马的凰映月。 凰映月一愣,那个赌约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到是鲛玉龙记在了心尖尖上。 这三日过的飞快,但鲛玉龙确实给她带来了这辈子都难以奢求的温暖。 所以,哪怕眼下出征时辰耽误不得,她依然停下了上马的动作,转身看向鲛玉龙。 “那你要给我什么呢?” 鲛玉龙没有开口,而是上前半步,低头,在凰映月的眉心处落下了轻柔一吻,饱含温情。 凰映月小惊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感受到眉心处的那一点微凉,她的嘴角不禁弧度上扬,眼神中是温柔的笑意。 凰映月只当是临别不舍的祝福之吻,却看不到只有鲛人族才能看出的印记和光芒。 放佛是一种生死契约,也更像是月老的一根红线。 鲛玉龙的唇轻点上凰映月眉心的那一刹那,一片鲛鳞形状的水蓝色印记在凰映月的额头上显现。 鲛玉龙的胸口涌出幽幽蓝光,如湖面涟漪,美丽至极。 这光芒先是包裹住了他,又渐渐地将凰映月也包在了其中,最后都汇入凰映月的眉心一点。汇入完毕,水蓝色印记光芒大盛! 直到鲛玉龙离开,才又渐渐暗淡下去,消失不见。 但鲛玉龙明白,自己是怀揣着鲛人族传统中最祝福的心态,最真挚的情感,最郑重的承诺,完成了鲛人泪的激活。 他将自己这一生唯一一滴的鲛人泪,也连带他自己的一切,都彻彻底底的交到了凰映月的手中。 凰映月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处,对鲛玉龙安慰似地笑了一笑,就翻身上马,英勇出征了。 鲛玉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也轻轻地笑了。 (至此,我终是能安心等你凯旋归来了。若有差池,最坏也不过是我再也无法等待,但总归能保你无忧。如此,便好。) 一路疾驰,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无休无停,一日奔波。黄昏时分,便已接近云城边界。众人下马,就此安营扎寨。 “殿下,萧将军求见!” “进!” 萧韵洁走入,不是迎接上司的欣喜面容,而是带着忧虑。 凰映月让身边的将士都先退了下去,该安排的事情在凰城时就已吩咐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倒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发生什么事了?” “鲛人王…亲自来云城边界了。说请殿下今夜前去一会。”萧韵洁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鲛人王不会是想与咱们毁约吧?现在鲛人族士兵已压境,莫不是真要打起来?” “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凰映月也纳闷的,就如之前与鲛玉龙说的一般,鲛人王派兵做个样子就可,完全没必要亲自前来的。 “既然邀我一见,我去便是。若是当真毁约,也就不用邀我相见了,更不用等我来到此地,错过最佳的进攻时机。” “是。” 萧韵洁还是有些担忧,她属于尊凰公主这一派的得力武将,她知晓的信息量跟女帝那边的祝笙差不了多少:“殿下,鲛人王灵力浑厚,怕是世间已无敌手,还请您…多加小心。” 萧韵洁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鲛人王若擒贼先擒王的想法,直接私下铲除了凰映月,那进攻至凰国简直不要太容易。 或许,他等凰映月到达此地,就是在打着这个算盘。合作之事,谁也约束不了谁,只有更强者,才是占利的一方。 “我会多注意的。”凰映月起身披上披风,就准备前去赴这场鸿门宴了。 临走前,嘱咐了一句:“你让云城边界将士放出消息,就说本公主是带着鲛玉龙来的。这样鲛人王知晓此事后,多少会顾及鲛玉龙的安危,而不敢对我直接下杀手。” 相约之地,是一处密林。 凰映月虽出发早,但顾及流言的传播速度,便也没有着急赶路,悠哉悠哉的。总归没有约定好时辰,晚一些也无伤大雅。 但凰映月就是太自信了,她算漏了。 心里同样怀揣着沉闷心事的鲛人王,早在让人通知萧韵洁请凰映月前来一见时,他就已经在这密林里呆着了。 从未回营,自不晓得流言。 “你可算来了。” 鲛人王背对着凰映月,却能察觉到她的前来,不仅是他更强的缘故,更因他时刻紧绷着,从未放松。 “尊凰来迟了,还请鲛人王见谅。” “哼。见谅?” 鲛人王冷哼,转过身来,满是杀气:“你这心狠手辣的违约小人,本王要替儿,要替友人之妻,纳你命!” 凰映月疾速左闪躲避,那鲛人王的灵力击打在后面的林间,轰塌好一片本郁郁葱葱的树木。 凰映月脸色骤变,这当真是要拿她命了! “鲛人王莫不是年纪大,糊涂了。听信小人谗言的毛病,改不掉?” 凰映月也来气,虽然鲛人王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但并不是完全没有一战的能力,这不由分说,毫无顾忌的动手,未免太看轻了她,当真是糊涂之人所办之事! “本公主坦坦荡荡,这毁约小人一词,可莫要瞎喊!” 言语间,两人已飞速交手几次,都讨不到对方的什么好。 鲛人王想起贵客的话,更是完全听不进凰映月的说辞,全当是人类的诡辩罢了。 “本王只道一命还一命!你手上沾血,就莫要口中清白!” 这回鲛人王使出了全力,一掌拍向凰映月的心脏… ------题外话------ 宝贝们, 收藏点一点,评论发一发,免费推荐票扔一扔,满星评价给一给,赏赏打一打啦~ 爱你们! 第六十章的答案出来啦:娇娇是把自己一生一滴的鲛人泪送给了月月哦! 【恭喜QQ6a269388ad724c宝贝,成为了收藏本书且第一个答对的人!奖励666xxb,请查收!】 新的问题: 1.鲛人王与月月开打啦,还会出来一个人参与战局哦,是谁呢?(66xxb) 2.鲛人泪的作用是?(66xxb) 3.鲛人王所指的友人之妻是?(66xxb) 每个问题,第一个答对且收藏了文文的书粉粉,可以获得奖励哦。三个问题,三个奖励!依旧是靠我们的剧情揭晓! 六十七、双双重伤 凰映月带领至凰国将士出征,而影月则是直奔凤凰军营调遣了凤凰卫来到云城边界。 “凤凰军报到!” 萧韵洁见到了至凰国最为神秘和强悍的军队,激动不已,同时也震惊于影月的身份,张口竟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平日里影月姑娘影月姑娘的叫,那是因为她是公主殿下身边的贴身大侍女。如今看来,竟是在凤凰军中的地位也极高。 影月看出了萧韵洁的窘迫,便极简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凤凰军统领,影月。将军大人,我们主上呢?” “啊,统领大人。”萧韵洁双眼迸发出了名为崇拜的光,知无不言,“鲛人王与殿下相邀于边界密林。” 影月面色沉了一点,与站在众多凤凰卫中的凤弋夜对视了一眼,然后轻点了一下头。 得到了影月的赞同,凤弋夜立刻离队,前往密林… 凤弋夜在凤凰军营呆的这短短几天,确实明白了点所谓的融入集体。 可他毕竟习惯了独自一人,以前还曾当过凤凰军营的囚犯,他本人的实力又比影月还强上几分。 遂以,他在凤凰军营中的地位很奇特:无官职,不能指挥和管理任何人,而除了凰映月,也没有任何人能直接约束他。 凤弋夜还未踏入密林,就感受到了极强的灵力波动。 他神色一紧,强撑着一股劲儿,抵抗着两股极强的纯血脉灵力对非纯血脉所产生的压制,硬着头皮往波动最强的地方赶去… 莫说凰映月胸前的刺伤还未完全恢复,就算无事,也绝不敢毫无准备地硬接下鲛人王的全力一击。 运气再好,直接被这股力量击中胸口,也注定难逃一死! 可以躲开,但这掌风凌厉的很,无论如何都势必要受点伤,不过是轻重差别。 凰映月心下暗暗思忖:眼下还不知要打多久,若此刻便伤上加伤,只怕后面打起来更加艰难。不如,博一把,定胜负! 凰映月也凝神提气,聚集全力,娇喝一声,与之对掌,就如同与鲛人王第一次见面一般,可这次要危险的多! 劲力直袭心脉,凰映月不禁被逼的连连后退,直到脚跟碰到一棵参天大树,才将将借力停下,但好似也撑不了太久。 “噗!” 凰映月被硬生生逼出一口血来,心口剧痛。 而鲛人王看似也不是很轻松,他决定再加点力度,一鼓作气,让凰映月命绝当场! 匆匆赶至的凤弋夜,正巧看到凰映月吐血,大惊失色! 凰映月和鲛人王都在全力应战,早已没了精力再去分神探查周边,凤弋夜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战斗。 伤重到身躯都开始变得疲惫,凰映月微微闭眼,心下刚刚冒出一点绝望之情,就立刻被坚定的信念压下!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安逸了太久的至凰国百姓根本承受不来战火的摧残。就靠汀泉,也根本护不住百姓!我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凰映月心里念着,奇迹竟然发生了,她突然发觉身体深处涌出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是一股生机,是她所不熟悉的力量! 这股力量并不能助她反败为胜,却好似在拼尽全力地滋补修复着她受伤的躯体! 惊讶的凰映月感受着,甚至可以说是享受着这股生机。她再次睁眼,就看到了对掌的鲛人王脸色更为惊骇! 而这时,凤弋已下决心定要做打破两方对峙僵局的第三股力量! 他利用了风属性的灵力顺行,到鲛人王的身后对其后心发起了竭尽全力的突袭! 幸好血统不同,纯王脉对非纯凰脉的压制远远不及纯凰脉来的强,凤弋夜的灵力得以施展,虽发挥不出多少,但本身能力超凡的他,还是给予了鲛人王一个重击! 单论凰映月的攻击,或凤弋夜的突袭,都不能对鲛人王造成太大的伤害,可偏偏两股凰脉灵力一前一后,产生了共鸣连通,前后威力都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倍,直接将他贯穿击倒,重伤昏迷! 凤弋夜的参战,成功让两人都停下了对峙,也都竭力倒下了… 鲛人王的灵力一撤,滋补凰映月的生机力量也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受了重伤的她脑海顿时混沌起来,眼皮如有千金,都还没看清是谁救了她,就昏倒了。 凤弋夜来不及调息,赶忙拥住了倒下的凰映月,看也不看一旁不知死活的鲛人王,就腾空而起,穿梭于树杈之间,火速赶回至凰国营地… 凤弋夜带着昏迷的凰映月离去后不久,又匆匆赶来了一队鲛人族士兵。 领头之人一跛一跛地直奔鲛人王,泪流满面,指挥众人赶忙将其抬起,反回营地。 两军将领都重伤昏迷不醒,所以两边是都不敢轻举妄动的。 但三日前,凰映月叫人放出的流言,倒是在两军中传了个遍,也变了不少次味儿,衍生出无数个版本。 以至于,清楚“假战役”的至凰国将士们就当个乐呵听,可不清楚“假战役”的鲛人族将士则恨死了凰映月。 他们现在口口相传的版本是:至凰国尊凰公主,利用本族王子要挟王去密林与其相见,后偷袭王,欲杀之。害王重伤而归,至今昏迷不醒。 已过三夜三日,夜幕再次降临,鲛人王依旧是毫无要清醒的迹象。 鲛人族的医师也说,鲛人王内伤过重,虽已没有生命危险,但何时能醒,他也无法确定。 而被那股神奇的生机修复滋补过的凰映月,明明伤的比鲛人王还要重,却在今日率先睁开了双眼。 她听闻鲛人族营地广为流传的最新版本流言后,冷冷一笑:“鲛人王啊鲛人王,身边的奸佞小人可真不少。” 萧韵洁茫然不解:“殿下为何这样说?” “这流言若只是传我带鲛玉龙前来边界牵制鲛人王的行动便罢了,可却还添上了密林相会,将鲛人王重伤的事与我牵连,以激民愤。” 凰映月幽幽解释着,眼里是轻蔑和讽刺的光芒。 “鲛人王想暗地里杀我,密林之事于他并不光彩。除了他鲛人王最亲信之人外,还能让谁知晓?现在的这个流言版本,分明就是有幕后之人刻意真假混淆,改编后传播出来的。” 萧韵洁恍然大悟,狠狠咬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般想挑起两国的战事!” ------题外话------ 哇!感谢宝贝们的认真追文! 【注:收藏了文文,才能拿奖哦!】 六十六章的三个问题,有出现正确答案的,也有还没出现正确答案的,宝贝们继续加油,开发脑洞,查看文文细节,想一想呀~ 本章问题(66币): 改编流言的人是谁呢? 【昨日上了网页版的今日推荐,开心撒花!又一场小战来啦!大家一起加油!数据冲吧!】 六十八、逆转流言 听着主上与萧将军讨论的影月,突然灵光一闪,立即主动汇报起在凰映月昏迷期间,她自觉派人查探出的情报。 “鲛人族营地内确有一奇怪之人,也正是这人带领鲛人族士兵救回的鲛人王。经属下探查,发现所有将士都对她格外的客气。属下猜测,应是鲛人王极其信任之人。” “这人有什么特点吗?” 鲛人族士兵都是非纯王脉,就算是凤凰卫精英,也不敢靠太近探查,只是远望,所得的信息量有限的很。 “此人之前应毁容或刚受过重伤,脸上和身上多处都裹上了纱布。且,此人是个跛脚之人。” 凰映月在脑海里几番搜索,都找不到可以对应之人,脑海深处隐隐有个片段闪过,却抓不住。索性先把这个事情放在了一边。 反正她现在已经可以断定,这个神秘人就是鲛人王身边的奸佞小人了。 “鲛人王醒了吗?” “午时探查的凤凰卫汇报说还未醒,入夜后去探查的凤凰卫还没有回来。” 凰映月点了点头,想起身却被影月按下了:“主上,军医说还需要多躺几日才可下地。” “特殊时期,讲究什么。” 凰映月拂开影月的手,坚持要起身,影月只得无奈地继续劝:“主上,谢御医也是这么说的。” 凰映月一愣:“谢御医?” 她可没有带谢御医出征! 虽然表怀疑态度地问了,但最终还是乖乖躺下了。 “昨日刚赶到的。” “那汀泉可是晓得这边情况了!?” 凰映月心急,若汀泉知晓了,只怕鲛玉龙危险! “主上放心!属下是传密信让扮演凰太君的凤凰卫派谢御医过来的,借口不放心主上身边的军医。女帝只当凰太君是怕她从中作梗,并没有阻拦谢御医的前来。” 凰映月松了一口气,但也不禁有些伤感。她竟是忘了,如今太凰殿早已物是人非了。 (这样也好,娇娇在宫中也不算没有帮手。一旦情况不对,还可以调度他们帮助娇娇逃脱。) “鲛人王还未醒来,原计划还是有机会照常进行的,只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现在的情况,比凰映月当初设想的多了太多的变数,可以说是处于逆境之中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放弃的道理!纵然艰难险阻不断,机会却也是同样的难得一遇! “影月,叫凤弋夜来。我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去办。” 鲛人族营地. 这几日,鲛人族将士都是格外矛盾的心情。 鲛人王迟迟未醒,士气低迷。可在他们中间广为流传的那个流言,又着实令他们人人心中都窝着一股子火气。 “哎,还没开打就成这样了。咱们何时才能凯旋回海呢?” 替昏迷中的鲛人王守夜的鲛人族士兵甲,站在主营帐外,望着皎洁的月色幽幽叹息。 “谁说(不是呢)…” 士兵乙刚想附和一句,两人就听到主营帐内传来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齐齐一惊,奔入营帐内:“王!?” 落地的是烛台,还正在地上打着转转。此刻营帐内漆黑一片,因帐帘掀开,才洒进些月光来。 鲛人王依旧沉睡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床边站立着一个蒙面人。 一袭黑衣,手中的匕首锋利无比,寒光在刃上流转,瘆人的很!他高举着手臂,好似正要下杀手! 可能是无意间碰掉了烛台,帐帘此刻被掀起,他被士兵捉了个正着。 士兵甲和士兵乙两人一打眼,一左一右齐齐攻向黑衣人,而黑衣人武功高强却毫不恋战,只躲避不进攻,滑的好似泥鳅,没几招,就叫他钻了个空子跑了! 两个士兵挫败不已,恨恨地追出营帐,大喊:“有刺客!抓住他!” 巡夜的两队士兵赶来,守营的也聚集起来,营帐中休息的也慌忙着衣起身… 可惜,众将士忙活了一圈,再也寻不到那人身影。 万幸,那刺客还未得手。 “将,将军!” 士兵甲和士兵乙严重失职,此刻看到迎面走来的玉阳将军,害怕得紧。 玉阳,年纪轻轻,颇负盛名。鲛人族权贵之子,玉龙王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灵力高强,现任鲛人族大将军,手中紧握兵权,可随意调度近四成的鲛人族将士! “你们睡着了不成!怎么守夜的!还能不能当兵了!” 玉阳将军虽长相俊秀,但脾气一向是易燃易爆,这次没有直接上手给这俩士兵一顿胖揍,全是强压怒火的功劳。若不是要先询问清楚刺客信息,这俩人早该鼻青脸肿了。 “说!刺客什么样!” “启禀将军,太,太暗了,看不清。是个男人,好像没有灵力,但身手敏捷,速度极快。然后…就,就没了。嗷!” 果不其然,玉阳将军的胖揍会迟到,但绝对不会不来… 支支吾吾发言的士兵甲被兜头狠揍了一拳,士兵乙吓坏了,但也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真的没发现更多的信息了。 “哎哟!” 嗯,士兵乙荣获玉阳将军一脚踹… 第二日一早,至凰国尊凰公主就书信一封:恳请鲛人族士兵脱下盔甲,放下手中武器,立刻撤离至凰国云城边界,返回鲛人族海域修养。 信中明确提到,尊凰公主确实去过密林,却并未见到鲛人王,而是遇到了黑衣人的偷袭。与鲛人王一般,也是重伤而归。昨夜才脱离昏迷状态,便立刻态度诚恳的书写了这封信。 又表明,本次“战事”,实则为两国友好的军事交流,为了达到最佳交流状态,才未曾将细节告知将士们。不想,意外突生,有贼人从中趁机破坏两国友谊。 洋洋洒洒满篇的字,写的格外的真诚动人。 “作为交流发起者,本公主深表歉意。愿为鲛人族将士打造数套崭新的精良兵甲作为歉礼,不日便会派人送去。顾及鲛人王安危,恐贼人再次作乱,恳请友国能速速回族修养。” 玉阳大将军给几位将军念完来信,还将一封与鲛人族下给至凰国女帝,内容一致,但字迹完全不同的战书给他们传阅了一下。 “你们怎么看?” ------题外话------ 月月有影月,从此娇娇有玉阳。 啊哈哈哈,好像有点奇奇怪怪【捂脸】 【通知:被锁的六十四章、甜蜜小日子3,已经解锁。读者宝贝们可以翻回去看一下,再和群内非清水版本对比一下哈,剧情稍有不同!发现有盗版挪了我第一次发的六十四章,我只能说…不比我上传的清水,没有我放群内的精彩,不上不下,卡的不伦不类/笑】 六十九、调包计 几位将军众说纷纭,有质疑可信度的,也有完全相信的,还有提出请“金珍珠贵客”来出谋划策的。 但最终,都一致认为:不管真假,在敌方主帅渐渐恢复,而本族王还不知何时能醒的情况下,只有退兵修养才是良策! “啪!” 书信被玉阳狠狠往案上一拍,吓得其他将军“鱼躯一震”,讶异不已:难不成,玉将军还要开打?有什么良策取胜不成? 不同于没有灵力军队的国家战争,对于陆地王者凰族与海内至尊王族之间的战争来说,领军主帅便是每次进攻的主力。 这种战事,不是仅仅有计谋就可以的,最重要的还是强悍的实力!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将变得苍白无力,这才是灵力者之间的战斗! “谁问你们打还是不打了!”玉阳火冒三丈,“王连眼睛都睁不开,咱们还能干什么?递脑袋过去让那什么公主…” 突然卡壳了一下,看了一眼信:哦,我兄弟媳妇叫尊凰。 “让那个凰尊凰削啊!” (诶?我们王子妃的名字真奇怪…) 众将军一个没忍住,思绪跑偏了一点。 “我问的是,要不要留下盔甲武器给她至凰国!”玉阳发现居然有不少将军在神游,不禁有些头疼。 鲛人族一向避世,军队的存在就仿佛只是有这么个名头,根本就得不到足够的训练,是无组织又无纪律。 他手下的兵将啊,这次带出来跟人类的将士们一对比,更是高下立见! 流言四起的时候,那些人类只当是过耳玩笑,可鲛人族将士却都仿佛喜获真相。 他明明多次强调,在王醒来之前,传言就是传言,万不可被其影响,失了正确的方向!可根本不起作用! 真的要感谢上苍,赋予他们族人灵力,不然只怕早就如人鱼族一般,成了卑微的奴族! “从你开始说!” 玉阳随手点了个神游的将军,那人一愣,喏喏道:“末将,末将以为可行…” 还未说完,旁边一个急性子将军先打断了:“玉将军,人类狡猾!只怕咱脱下盔甲放下武器后,会被突袭呀!” “末将觉得,还是请贵客来帮忙出谋划策吧!”又蹦出一个插嘴的来。 玉阳眼神一冷,盯向最后发言的那位将军:“她?就算是贵客,也终究是外来者,你就那么依赖信任她?” 因为鲛人王的宠信,很多鲛人族将士都已把“金珍珠贵客”捧到了一个惊人的地位高度。 可偏偏,玉阳是瞧着那破相又跛脚的女人,怎么看怎么的不对付。 (真丑!外表和内心都丑!) 玉阳每次见到那女人都会这么觉得,他其实自己也经常纳闷,为什么看那位贵客会如此的不顺眼。 可王却说自己幼时跟她玩的最好… 玉阳幼时记忆模模糊糊,但确实有个美丽小姑娘的身影,看着如今营中的那位贵客却如何也对应不上,总觉得哪里不对。 (莫非,本将军是个颜控?) 如今,王一倒下,那贵客的话语权简直都要大过他去了! 幸亏他手握兵权,坚决不允许那位贵客参与鲛人族的战事,不然只怕要出大问题! “你们都给本将军记住!鲛人族的战事终究是我们鲛人族的事!如有泄露,军法处置!”玉阳狠狠瞪了眼那位拿“金珍珠贵客”当神的将军。 不想再听众将士的叽叽喳喳,玉阳直接拍板定案:“回信尊凰公主,放下武器和战甲可以,但必须待我军退回海域之后!” 人类擅长陆地作战,鲛人族自然是更擅长海里作战。 如此,就算再突发危机情况,以他们族人在水下的速度,逃脱绝对没问题! 成功拿到所有鲛人族的盔甲和武器后,凰映月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虽过程坎坷,兜兜转转,但好在拿到了她所需要的。 她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鲛人王一日不醒,她就能多获得一点时间去完成大业! 待大业完成后,就算鲛人王醒来宣战,她也有足够精力和功夫去解开误会。 到时,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揪出那个破坏自己计划的神秘人了! “影月,挑几名凤凰卫组成突袭队。你们换上鲛人族将士的战甲和武器,伪装成鲛人族刺客,即刻潜入凰宫。” 影月、萧韵洁、凤弋夜都在主营帐内听从安排。 这一刻,凰映月将面临的真正大战,才算是彻底拉开了帷幕! “萧韵洁,你让一半将士伪装成鲛人族士兵,这几天进行两国交战的实战对练。实战结果,就直接报回凰宫。” 凰映月口中做着安排,手下更是行云流水,一封假的急报就这么出来了,交给萧韵洁。 “这封急报,现在就派人按最紧急军情的标准去报给汀泉!” “凤弋夜,你随我带领其余凤凰卫,我们今夜…” 凰映月目光如剑,坚定的信念感迸发出来,暗含浓浓的野心和杀气,狠得就如同凰太君逝去的那一日。 她冷冷地吐出了将改变至凰国历史轨迹的两个字。 “逼宫!” 凰映月会选择今天这条路,完全就是汀泉逼的。 若不是汀泉动手杀害了凰太君,凰映月是很乐意跟她汀泉只是制衡一辈子,而一根手指头都不碰凰位的。 汀泉上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跟凰映月比起来更是没谋略没实力。只要凰映月乐意,完全可以挑任何一个夜晚,潜入凰极殿将汀泉掐死了事,然后自己自然而然登上帝位。 凰映月如今之所以这般大费周章地逼宫夺位,不仅因她曾答应过先帝的一个嘱托。 更是因为,她想要告诉汀泉,这凰位,她汀泉坐不起! “你们去办吧,把谢御医叫来。” “是!” 三人神情谨肃地领命离去。 谢御医入帐后,没有行礼,也没有问候,只是神色悲戚不已地杵在那里。 她这次意外前来,看到云城边界的状态,就已经预料到了凰映月的打算。 遂以,她今日过来,并未拿往日的药箱,而只是握了一卷针。 皮卷内是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九针俱全! 若内行医者一看,就会立刻晓得,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公主,当真…要如此吗?” ------题外话------ 我们第六十六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揭晓: 参与鲛人王和凰映月战斗的第三人是凤弋夜。 很遗憾呀,这个答案没有宝贝猜对呀。 不过六十六章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还没有揭晓,宝贝们可以继续加油呀! 七十、手段 凰映月躺在床上淡淡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是啊,谢御医。你再不帮帮我,本公主就要痛死了呢!” 谢御医明白了,尊凰公主决定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她轻叹一口气,将凰映月扶起,先抽出锋针和铍针刺入几个穴位,进行放血,激发起身体本能的调节能力,强制增加体内生机。 “公主,这个法子撑不了太久。还请您,多注意。” 谢御医一边施针,一边忍不住叮嘱。 凰映月笑得温柔,比起先帝,谢御医更像是平民百姓口中的母亲,会为自己操心很多,忍不住叮嘱很多。 “谢御医,这个法子能撑几天?” “哎…顶多两日。” 血放的差不多了,换成大针刺入几大关节,封住四肢痛感。 凰映月见气氛过于压抑,她自己也不好受,开起了玩笑。 “一下子痛感就没了,当真神奇!若我能成功,可一定要将谢御医封为神医!全天下独一份儿的御笔钦定的神医!” 谢御医无奈一笑,也顺着往下说:“公主,那老臣就等着了。” 最后一步,两根锋针齐齐刺入合谷穴和外关穴,彻底阻断全身痛感。 这一套针法,不是治疗针法。只是自欺欺人,还伴有更深的危害和危险的急用针法。 通过刺激穴位达到短时间内让人的身体充满生机,活力无限的目的,也将痛感能暂时封住。 但等失效后,因突发的剧痛导致死亡的人,也不是没有。 “公主,可以起来试试了。” 凰映月从床上起来,再下地,又走走蹦蹦,当真一身轻松。 看到凰映月刚封上痛感就这么折腾,谢御医更加担忧。 “公主,还是尽量避免伤情加重比较好。” 凰映月立刻乖巧,停下了动作。 “嗯,你放心吧。本公主晓得了。” 凰极殿. 以前,祝笙是殿阁大学士,至凰国的最高文官,朝堂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频繁出入御书房合情合理,无官员敢说一句闲话。 但今日不同往日,惹火了尊凰公主的她被贬为了个普通的高位文官,能求见女帝的次数屈指可数,稍稍多一两次,就会惹得人眼红,时不时参上她一本。 “祝笙,有何要事?” 汀泉觉得近期还算是风平浪静,鲛人族来战的糟心事也有凰映月去血拼抵抗了,实在不明白祝笙为何突然求见。 “陛下,老臣斗胆一言。”祝笙祗肃跪下,“您当真放弃鲛人了吗?” 汀泉闻之,面色一冷,但眸中不寒,只是充满了探究和隐隐的期待:“祝笙,你好大的胆子!鲛玉龙乃我凰室之人,岂容你妄议!” “陛下恕罪!老臣也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着想啊!鲛驸马毕竟是外族之人,也并非和亲而来,只怕心中有怨。如今鲛人族来战,更是……” 汀泉多疑,却并不是才思敏捷之人。祝笙这话头停得刚刚好,轻轻松松就引的汀泉按她所料想的方向走了… “嗯。朕确实要多思虑些。你今日来,可是有了什么好法子?” “臣以为,若能用一味药来保证驸马大人对我至凰国的忠心,再好不过了。您说呢?” 祝笙笑得谄媚极了,汀泉看的愉悦,这思维也就乖乖跟着走了:嗯,一味药…三日阎王!? 汀泉想出了答案,跟下面跪着的祝笙眼神一对,便知道都想一处去了。 见女帝并未拒绝这个提议,祝笙向她抛出更大的诱惑,继续引导。 “尊凰公主是忠君爱国之人,前些时日又新宠上了羿侍君。陛下这般做,想必在云城边界的尊凰公主也不会有异议的,以后更是会鼎力支持陛下的一切决定啊。” 鲛玉龙是凰室之人,不可杀,不可辱,不可欺,明面上是什么都不能做。 但暗地里偷偷喂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到最关键的时刻也无需露出这个底牌,这样也就不会有问题了。 (控制住了鲛玉龙,就等同于是将鲛人族和凰映月都拿捏住了!) 汀泉憧憬着凰映月和鲛人族都臣服于自己,跪拜自己的模样,兴奋极了。 “不错!祝锦囊,赏!” 尊凰殿.后花园. 凰映月出征后,鲛玉龙和羿君霄这两个后院的男人,简直日日无聊到要长蘑菇了! 尊凰殿统共就那么大点,他们两人如今的身份不低但也尴尬的很,都不宜也不愿出去在凰宫里瞎晃悠,以免节外生枝。 羿君霄发觉前几日驸马大人脸色不对,就不敢前去打扰。 今日瞧着好些了,羿君霄才鼓起勇气走出自己的小间,来到后花园想一起说说话。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个眼生的小侍女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来了。 “驸马大人,万安。羿侍君,安好。这是御膳房新来的御厨大人给各位贵人做的糕点,还请驸马大人品尝。” 鲛玉龙对糕点兴致缺缺,自从前几日他突然心悸,就一下子没了胃口,夜夜有梦,思虑过重,怕是只有待凰映月凯旋而归后才能好了。 “放下吧。” 鲛玉龙没动甚至都没看那个糕点一眼,扭头继续让羿君霄给他讲围猎场中的新奇事儿。 聊了几句,鲛玉龙奇怪地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不走的小侍女,指了指她手中的食盒:“怎么?不需要给别的宫送去?” “啊…”小侍女慌了一瞬,突然不知作何回答。 羿君霄比鲛玉龙通人情懂世故,他对鲛玉龙轻声说道:“驸马大人,可能是这小侍女还需向新御厨回禀,各宫贵人对糕点的评价呢。” 鲛玉龙明白了,但他还是不想吃甜腻的东西,若是给盘小虾米也许还能勉强吃两口,糕点就算了。 “羿君霄,赏你了。” 羿君霄无奈一笑,他知道是驸马大人不爱吃才推给了自己。 不过毕竟是宫中御厨出手,又是给驸马大人的,想必滋味定是不错。 羿君霄也不推辞,谢恩后拿上一块就咬了一口。 (嗯!真的好吃诶!) 享受美味的羿君霄和看着羿君霄享受美味的鲛玉龙,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小侍女刷白的脸色。 ------题外话------ 咳,汀泉又开始搞事情,真想揍她… 今日,第二卷【阴谋之下】就正式结束啦! 明日,将开启新的篇章, 第三卷【战火纷飞】,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第三卷介绍】 一滴泪,一根线。 蓝与红的碰撞,泪与血的交织… 是放手,还是拥抱? 是伤害,还是守护? 七十一、逼宫 “驸马大人,真的不错,您不尝尝?” 羿君霄可不敢一下都吃完,还是要再客气一下的。 “不了。” 鲛玉龙这次看向小侍女的眼神已经是很明确的赶人了:“糕点不错,你该去回禀了吧?” “……是,奴告退。” 一盘糕点,眼瞧着都下了羿侍君的肚子,小侍女再无滞留的道理,只得缓缓退下… 得到回禀的汀泉大为光火,直道那围猎场的奴是当真坏事! “你,晚膳时再单独去给尊凰的驸马送去一盘!” 汀泉才不会放弃,一次不成,那就再来!总归有那鲛玉龙中招的时候! 至于那敢坏了自己好事的奴,汀泉才不会突发善心的给予解药,反倒觉得那挡路的贱奴羿君霄,命就该绝! 凰极殿.酉时. “报!十万火急!” 正批阅奏折的汀泉猛然抬头,一脸的惊愕:凰映月应战,居然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呈上来!” 汀泉立马抽出信纸。 仔细一阅,是越读越慌! 读完全篇后,更是双腿一软,竟险些跪倒在地! “快!给朕调遣所有侍卫,即刻围守朕的凰极殿,今夜必须给朕打起精神来!任何异动都不准放过!” “是!” 领命人也嗅出了山雨欲来的味道,不想回头跑两趟折腾,就忍不住问了一嘴:“陛下,凰太君那边…?” “朕说所有侍卫都来凰极殿!你听不懂吗!?” 汀泉此刻的表情凶狠得仿佛要吃人,吓得领命人不敢再多嘴,慌忙退下,跑去召集侍卫们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风平浪静…两个时辰过去了…寂静无声…三个… “陛下,已经快到丑时了,您(该就寝了)…” 话卡一半,女帝那透着深深的怀疑和杀意的眼神放到了这个“出头鸟”的身上。 小侍女顿时脸色惨白,呐呐地不敢再说了,可是女帝好似并不打算放过她。 “为什么劝朕入寝?” “天,天色暗了…陛下…” (叫你嘴欠!叫你嘴欠!别人都在强撑着,做奴才的忍忍困怎么了!就你多事!) 小侍女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心底不停地骂着自己。 汀泉可听不到小侍女的心里话,想到那封十万火急的军报,只觉得这小侍女越看越像潜入凰宫的鲛人族刺客! (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来人!把她给朕(砍了)…” 不敢让任何侍卫离开自己身边的汀泉是连拖出去都省了,想将人直接斩杀于殿内。 算那小侍女命不该绝,就算汀泉的话都缩短了,也还是被打断了! 殿顶突然被击破,十几个衣着和武器上都带着鲛人族标志的蒙面人齐齐落下! 小侍女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在这性命关头,是谁也想不起来护驾,都“啊啊啊!”的尖叫着跑了… 侍卫们与蒙面人过招,那真是十打一都不够看的,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黑衣人! 没一会儿,一名黑衣人就腾出了手,向汀泉甩出了几枚暗器,毫不留情,直冲着要害破风而去! (凰映月!死哪里去了!再不赶回来救驾,朕就要被你害死了!) 信中提到,尊凰公主在得知鲛人族将对女帝发起刺杀计划时,就已从云城边界火速赶回宫中救驾了。 所以,就算平日里恨不得弄死凰映月的汀泉,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她。 “叮!叮!叮!” 仿佛上天听到了汀泉内心的呼喊,凰映月如救世主般登场了,轻轻松松甩出灵力盾,替汀泉挡住了那几枚暗器。 汀泉盯着冲着眉心而来,此刻就停在自己眼前不到一指距离的暗器,直接吓成了斗鸡眼。 “呵。”凰映月嘲讽地轻笑出声,“凰姐,没事吧?” 汀泉被凰映月的语气刺激地猛然回神,刚想责问凰映月救驾来迟好找回场子,就发现蒙面人都老老实实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凰映月的身后… “你?你!你…” 汀泉不是傻的,凰映月身后有跟着几名同样蒙面的人,气场和归顺到凰映月身后的蒙面刺客如出一辙,她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大局! 是凰映月名正言顺带亲兵攻进她凰极殿的局啊! “你居然敢逼宫!你这是…你这是篡位!史官绝对会记上你一笔!就算你坐了这个位置,也没人会信服的!” 汀泉不可置信地指着凰映月就大骂,犹如泼妇。 “哈哈哈哈!” 凰映月愉悦地笑了出来,嘴角勾起的嘲讽弧度更加明显。 这与平日里的尊凰天差地别的样子,可当真吓坏了汀泉。 (骗人…骗人!骗人!她不可能是凰映月!不可能是那个只知吃喝玩乐,无才无德的废物!) “逼宫?在你看来,算是吧。”凰映月语调轻松,好似在跟汀泉聊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屑,“汀泉,你的梦当真醒不了吗?” “我可是前来救驾的女帝嫡妹,我们姐妹关系一向亲密无间的,不是吗?”凰映月笑得很美,但在汀泉看来好似索命阎王。 “女帝遇刺不幸驾崩,救驾来迟的嫡妹悲痛万分,但也不得不担起至凰国的重任。” 凰映月抽出一把长剑。 “铮——” 不紧不慢,出鞘声格外的磨耳。 “女帝遇刺受惊过度,从此神志不清,常年卧床养病。嫡妹不得不担起至凰国重任,让汀泉公主好安心养病。” 凰映月手腕一转,剑尖遥指汀泉,歪头一笑:“凰姐,你觉得哪个版本好呢?” “不,不,不!朕不选!” 汀泉双眼通红,泪流满面,她猛地从凰椅上站起,转身就向凰极殿的后门跑去。 还没跑几步,一个凤凰卫就从后门闪身进来,拦住了她。 原来,不单是凰极殿,整个凰宫都已经完全被凰映月控制起来了! 凤凰卫是暗中的军队,不喜露面,所以汀泉才只见到了跟着凰映月入殿和之前扮演鲛人族刺客的那统共十来人罢了。 事实上,就单从两万凤凰军中抽出二十分之一的人,也足够完完全全控制住凰宫的每一个角落了! 更何况,凰映月最近经历了太多预料之外的事,为了保证这一刻的万无一失,她调遣了足足近三成的凤凰卫! 她,汀泉,无路可逃! ------题外话------ 果酱二月的No.1女王:木子在北w! 52.0元小红包已奉上!爱你!么么哒! 北北宝贝,40天。 从我刚开《鲛人泪》一起走到现在, 陪我走过新年,走过签约,走过首推… 当初完全单机,北北一人撑起我整个评论区 后来加拿大特产的广播赏活动, 也是北北在鼎力支持, 给了我不只是这本书, 更是人生中第一个广播赏! 成为了我签约的第一个月, 2020年2月的女王大人呀! 现在三月到来啦,希望和书粉宝贝们, 一起继续加油努力! 冲呀! 期待三月的女王大人! 七十二、论帝王权谋 “我才是至凰国女帝!你一向嚣张跋扈,沉溺美色,碌碌无为!百姓是不会认可你的!” 被拦下了的汀泉根本不愿认清现实。凰映月到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了,很是享受这一点一点击碎汀泉美梦的过程。 “那可不是现在的我。”凰映月撇撇嘴,摇了摇头。 “现在的我是谁?是迎战鲛人族大军,发誓击退入侵者,保护我至凰国上上下下所有百姓的大英雄。是忠心救驾,有情有义的尊凰公主!” 凰映月话说的轻声细语,好似生怕吓到了汀泉:“你知道我出征时,多少百姓都在恭送我吗?” “你!你居然敢串通鲛人族,伪造军情!”汀泉被大大地刺激到了。 “我现在都站在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吗?”凰映月挑眉,觉得这话当真可笑的很,逼宫都逼了,还怕捏造一份军情? “啊,对了。” 凰映月突然想到了激起自己逼宫念头的源头——凰太君之死,眼神狠了下来,杀气也在隐隐发散。 “你说百姓不会信服我呢。难不成…他们要去信一个血统不纯,还谋杀了先帝和凰太君的骗子不成?” 凰映月一边说着,一边持剑走向汀泉,一步一句,越来越近。 “你有凰室血统吗?” “你有灵力吗?” “你敢和我打上一场吗?” “你如此无能,难道就配得上这个帝位了吗?” “偷来的,就当真就是你的了吗?” “汀泉,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最后一句话时,凰映月已行至汀泉身前。末字音落,她已将长剑架在了汀泉的肩上,剑刃紧贴着她的脖颈。 汀泉浑身僵硬,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剑锋会划伤了她,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的细微颤抖着。 “这样吧,你若打赢我,我便让你继续坐这个位置如何?” 凰映月蔑视着汀泉,下巴轻抬,指了一下凰椅的方向。 “我…先帝是欠我的!我杀她…我杀她是她的报应!凰太君又没死,你莫要怪我头上!” 汀泉当然不敢跟凰映月打,只能转移话题,答非所问,她拼命地给自己脱罪,想靠苍白无力的言语去洗净那一双满是献血的手。 “先帝,是选了我,给了我荣华富贵。可是她却杀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明明我才是她最初培养的储君!是我!后来…都是你!” 汀泉因回忆陷入疯狂,也不顾紧贴着脖颈的长剑,猛地向前想掐凰映月的脖子! 凰映月猛地偏开长剑,却还是稍稍划到了汀泉,伤口虽然很浅,还是在剑刃上留下了一丝血线。 躲过张牙舞爪扑来的汀泉,再用力将她狠狠推开。 汀泉一下子就摔趴在地,索性也不起来了,后知后觉感到疼痛,一手撑地,一手抚住脖颈,恶狠狠地瞪着凰映月,只能靠眼神来发泄着多年积压于心的怨火。 “她根本不爱我!她只爱你!她拿走了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凰映月!我恨你!” 汀泉语无伦次,但凰映月能听懂,凰映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先帝爱你,也爱我…” “你骗人!” “别急,听我说完。” 凰映月也席地而坐,看着半趴在地上的汀泉,恍若叹息般幽幽说道:“她爱你,也爱我。但她最爱至凰国,最爱责任,最爱这百年基业!对这些的爱,超过了你我,也超过了她自己。” “汀泉,我真的想说你愚钝。呵,可我也是个愚人。” 凰映月目光放向远处,一边回忆,一边絮絮叨叨的讲:“真正的聪明人,是先帝啊!她算尽了一切的可能,我们今日这一幕,怕是她也早已料到。” “汀泉,你不是凰室血统,又没有家世背景。就算没有我,这位置可能落到凰妍妍的头上,都绝不会掉到你的头上。” 这次凰映月的眼神和语气毫无轻蔑和讽刺,就是平平淡淡地在讲述一个事实。 “帝位不是那么好坐的。祝笙是辅佐你,可你莫要看她战战兢兢,就当她真是敬畏了你。” 视线回到汀泉身上,很是怜悯:“她不过是拿你当傀儡。你以为是你自己下的决定,其实都是她给你圈好的答案。” “你现在还以为先帝是在拿你当储君在培养吗?你看你这几年使用的手段,都是些下作的小玩意儿。那些,可论不得是帝王权谋。太过小家子气了!” 凰映月转头看向一众凤凰卫,招招手,点了一个人:“凤弋夜,过来吧。我答应你的,给你解开当年真相。”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汀泉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她愣愣地看着众蒙面人中走出一人,拉下面罩,露出了凤弋夜的脸! “怎…怎么会…” 凤弋夜走来,到凰映月身边停下,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傻愣愣望着他的汀泉,两人都忍不住回想到了初遇的萤火之夜。 笑话啊,都是个笑话,错乱的笑话! “别急着激动,还有一人。凤凰卫凤十三,已经扮演着凰太君,在太凰殿里享了好一段时日的福了。” 汀泉觉得凰太君死了,自己应是放声大笑的,她终于可以嘲讽凰映月输了自己一招,可如今却挤不出一丝微笑。 在她还未知晓自己的成果时,就已被凰映月套入了新局! “谋杀凰太君的罪名在你头上,不冤枉你。”凰映月杀气四溢,危机感令汀泉脸色更白,“但我答应了先帝,不能杀了我的嫡、亲、姐、姐!” 一字一顿,后面更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话来:“不然,统帅着整个凤凰军,拥有纯凰脉,至凰国最强灵力的我,碾死你简直不要太容易!” 怒喝时,随手挥向御案方向,手握成拳,殿前御案就瞬间被粉碎成了一堆末。汀泉看着那堆粉末怔愣了好几秒,才僵硬地扭回头来,眼里已经出现了恐惧之色。 比起那什么长剑,凰映月才是最恐怖的杀器啊! “帝王权谋,那是隐忍的,那是蛰伏的,那是无声的。帝王的局永远很大,你看到了表面,却绝对猜不透这局下面又隐藏了多少秘辛。更不会知晓,这局,又布了多少年。” 凰映月随手指了凤弋夜一下:“局中棋子,若都掌控不了,你又如何当下棋之人呢?” “影月,凤凰令拿出来。” ------题外话------ 果酱开通微博啦! 微博名:果酱_HAPPY 宝贝们可以去关注一波呀! 咳,可能泄露果酱心情偶像和生活… 宝贝们,收藏,评论,推荐票,满星评价票,打赏都戳一戳啦!爱你们! 七十三、当年真相 “鲛人族的刺客之首”摘下面罩,竟是以前也没少在汀泉眼前晃悠的尊凰公主贴身侍女——影月! 可笑,不摘面罩,这汀泉就认不出来。 影月将玉质令牌恭敬地递到凰映月的手上,凰映月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地反复把玩着:“我都不知道这个破牌子有什么魅力,能让你三番五次的耗人耗力潜入我的尊凰殿来偷。” 汀泉已经被打击傻了,她想遍了凰映月可能藏匿凤凰令的地点,却当真意料不到,它居然一直被影月携带在身上,一直在她眼前晃悠着! “你信不信?我摔了这破令牌,凤凰军依然听命于我。而我若…” 凰映月说着,就将汀泉日思夜想渴望拿到的凤凰令抛给了她,汀泉慌忙接住。 “将它赠予你,你也调度不了任何一个凤凰卫。” 汀泉攥紧手中的令牌,没有吱声。 若以前任何一刻凰映月这般说,她都不会信。可是此时此刻,她信了,从心底就信了! 因为,她今时今日才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与凰映月之间的差距是天壤之别… “纯凰脉对非纯凰脉具有绝对的压制力量,就算这凤凰令到了你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你,妄想调度他们?妄想让他们永远效忠至凰国?怎么可能呢。” 凰映月此刻揭露出的,也正是先帝的考量。 “高龄无子的先帝,激发了臣子野心,朝堂上的臣子们都蠢蠢欲动…” 凰映月慢悠悠地揭露起陈年旧事,至凰国上一代人的事情,就如一幅幅画卷,在此刻徐徐展开… [凰妍妍的祖母,赵大学士,当年女帝最亲信的朝臣,正恭敬站在御书房内为女帝出谋划策。 “陛下,长久无储,朝局动荡。老臣斗胆,恳请陛下从民间孤儿中选一聪敏小儿入宫,以堵悠悠之口,稳定朝局。” “哎…”努力多年,却终是无果的女帝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点了点头。 “也罢,就由你来安排吧。过几日,朕便亲自看看,挑个聪慧的,做个样子。就说幼时送出宫拜入高人门下,近日才接回来的。”] 凰映月指了一下汀泉:“你,就这样入宫了。你没有丝毫的家世背景,入宫让先帝安心,却也令她发愁。她不得不再挑选一人来帮你管制凤凰军。” 后面这一段往事,是凰映月遇到凤弋夜后,对他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缠着谢御医问了很久,才问出了些零碎信息,从而拼凑出来的。 凰映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凤弋夜,有些感慨:“先帝和你,都很幸运。” “先帝想了很久,怎样才能栓住一个有才能有背景的人,让他心甘情愿的去辅佐另一个毫无能力之人…” [一个雷雨夜,电闪雷鸣。 凰城权贵夜家,也被老天爷从天降了个大惊雷,是轰得整个夜家人哭声不断… 夜家妻主,居然生了双生子! 在至凰国,双生子的诞生就是对一族的诅咒!有着必须留一杀一的传统。 都是她辛苦生下的亲儿,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夜家妻主是死活决定不下要抛弃哥哥,还是放弃弟弟。 最后,她随手抱了一个,深夜偷偷入宫求见女帝,跪在大殿内,不断哭求。 “陛下!夜家定世世代代忠于凰室,只求陛下给这个孩子一条活路,哪怕是培养成侍卫,做奴都行!” 女帝很开心的收下了男婴,这简直是上天所赐,她终于想到了办法也找到了合适的人。 “朕可以救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从此就是凰家的奴了!” “臣,叩谢陛下隆恩!”] “从此,你被秘密养在宫中,接受了先帝的渡血,按凤凰军统领的标准训练。”凰映月看看凤弋夜又瞧瞧汀泉,嘴角是一抹若有似无,意味不明的浅笑。 “为了确保你的忠诚,先帝给你灌输了你是未来凤君,下一任女帝的男人,必须一生一世好好侍奉和忠心于她的概念。对吧?” “……是,但我……”凤弋夜显得有些局促,他好像想跟凰映月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凰映月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卡回去了什么话,继续讲述后面的事情,凤弋夜的神色有了一瞬的落寞。 “此事不久,先帝就遇到了一生中最令她动心的男人,我的父君。先帝将其接入宫中,连连升位,最终成为了凰夫!没过几年,先帝就怀上我了…” [女帝轻轻抚摸着自己稍稍凸起的小腹,神色是少有的温柔和期待,对跪在下面的少年下令时,也不似往日般严厉。 “凤弋夜,明日朕就安排你去云城闭关训练,你且好好收拾收拾吧。” 小少年从不清楚女帝每条指令的原因,他只会低头遵从。 “是,陛下!”] “先帝自然是要立我这个纯凰脉为储君,原本想让你二人日久生情的打算就也没了,反倒担忧你们之间会再添羁绊。” 凰映月很无奈地讲着,实话讲,她从心底感觉先帝这事做的很不地道,但…从至凰国未来的角度看,很正确。 “我出生后,先帝就忽略了你,全身心投入到我身上。你以为是我夺走了她的宠爱,你嫉妒,也产生了危机感。” 凰映月盯着汀泉,剖析汀泉,讲出她“手沾血却恨错人”的残忍事实。 “可你不知,她年事已高,看我还年幼,她着急啊。她全力教导我,不是更爱我,而是因为她更爱至凰国。她需要我快速成长,好替她继续守护这个国家!” 汀泉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不愿相信,自己爱与恨这么久,对凤弋夜,对汀泉,竟都错了! “你做的事,有意思极了。” 凰映月看到汀泉这个样子,忍不住句句戳她心窝:“被危机感包围的你,在知晓先帝怀孕后,就开始给她下慢性毒药。可纯凰脉的身体素质和谢御医的高超医术,依旧让我顺利降生于世,哈哈哈。” “你以为先帝不知道吗?她生下我后就去彻查了。就你那小手段,在我面前都玩的破绽百出,更不要提在先帝的眼皮子地下了。” “不,不可能…”汀泉小声嘟囔着,她隐隐猜测到了凰映月后面要讲的话,拼命拒绝着,“别说了…别说了!” 凰映月怎么会放过她呢? “你暴露了,先帝明白了白眼狼养不熟。呵呵,她后来疏远你,除了因为要训练我,可也有你自己作的原因!” 凰映月露出愤慨之色,也激动起来,一声声讲述着,更像是责问着汀泉。 “可她养你多年,早就对你有情!即便知晓你对她下毒手,也依旧没有责罚你!甚至,她都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把我叫到身边让我发誓,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绝对不可以杀你!” “而你呢?” 轻轻一句反问,击碎汀泉的心。 七十四、落幕与开始 凰映月冷冷一笑:“你做了什么?” “你趁着我和父君出游避暑,毒杀了她!伪造圣旨,登基称帝!又篡改密函,利用起了凤弋夜!” “你,你都知道了什么…你,你胡说!这都是你胡说的!”汀泉凄厉地尖叫。 “呵呵。”凰映月咬紧牙关,强忍怒火,冷笑几声,道出了心底多年的话,“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吗?又多少次放过了你吗?” 面对气场全开的凰映月,汀泉被压制的死死的,她感觉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她将求救的目光放到了凤弋夜的身上。 “凤,凤弋夜!你要相信我!她在撒谎!她要篡位!她是逆贼啊!” 凤弋夜幼时确实对汀泉有过好感,但大部分是因为女帝不断给他洗脑灌输概念的缘故,只有很小一部分是因为那偶然相遇的萤火之夜。 可如今,尤其是现在这个正趴在地上,脖颈淌血,满脸泪痕的狼狈女人。 她脸上显露着恐惧又癫狂的神色,当真是半点找不到萤火之夜时那个倔强又坚强可爱的小公主的影子了。 凤弋夜对汀泉,已是毫无情感,幼时的那点好感也因今夜的真相揭开而被通通抹去。 疯狂又无情的女人。 就是凤弋夜现在对汀泉的定义。 汀泉发现凤弋夜面无表情,漠然地站在凰映月身旁,毫无相帮之意。 彻底崩溃了,她大哭起来,嘶嚎着。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曾说过要护我一世长安的!你现在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凰映月被吵得耳朵痛,用剑割下自己的衣袍一角,揉成团,塞进了汀泉的嘴里,然后吩咐凤凰卫。 “汀泉公主因受到鲛人族刺客袭击,刺激过大,神志不清。从今日起,居于……” 凰映月稍微一顿,嘴角绽开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汀泉,住在被你害死的凰太君的旧殿里,你是否会噩梦连连,夜夜难寐呢?) “暂居于太凰殿守孝,顺便好好休养。为确保汀泉公主安危,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谁,谁也不许出!” “是!” 两名凤凰卫将汀泉齐齐架起,而软着身子被架出凰极殿的汀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呼呼呼呼”地笑了起来。 (凰映月,有你求我的时候!这凰位,还是我的!) 两名凤凰卫面无表情,只当这女人是彻底疯了,他们提升速度架着人赶往太凰殿… 这一夜,凰映月筹划多时的闹剧终于顺利落幕。 她明日就要开始着手登基的一切事项了,她就要肩负起整个至凰国的未来了。 可她并不心安,反而觉得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深渊正在与她对视,互为猎物… 凰映月躺在历任女帝睡过的凰床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毫无逻辑的梦。 她梦到自己与巨兽搏斗。 她梦到自己被囚禁于牢笼。 她梦到自己被长剑贯穿心脏。 她梦到自己跌落悬崖。 她梦到自己变得痴傻。 她梦到自己游历其他四国寻遍百草。 梦的尽头,是一个可爱的娃娃在冲她甜笑… 梦醒就将一切荒唐抛之脑后。 开始日理万机的她,并不晓得,汀泉在确立帝位的第一晚,也做了个梦。 而在汀泉的梦中,汀泉看到了自己被凰映月逼宫… 鲛人族. “额…” 昏迷了五天多的鲛人王终于轻吟了一声,在王后欣喜的呼唤下醒了过来。 “那个黄毛丫头呢?” 鲛人王根本没看清自己在哪里,睁眼的一瞬间,思维还停留在和凰映月的对战上。 王后误以为他是在说那个什么“金珍珠”,不满地撇了撇嘴:“是只有我守着你不够,还是怎么的?” 媳妇儿生气了,鲛人王的头脑马上就清醒过来了,赶紧哄:“哪敢哪敢。” “就是…哎!”鲛人王懊悔地一叹,“未能给沐儿的母亲报仇啊!本王还是对不起他们一家啊!” 王后的表情更不好看了:“就凭一条项链,你就那么认定她就是沐儿?” “沐儿那小姑娘,我以前瞧着喜欢的很,现在这个,哼。” 王后冷哼一声。 她本来就不觉得现在这个“金珍珠”是真的,后来又听玉阳说了鲛人族士兵盲目崇拜之事,就越发觉得现在王宫里住着的这个,是个野心不小又手段不少的冒牌货。 “当初战乱,各家孩子都能抱错,更何况一串项链!” 说着王后又伸出手指头狠狠戳了戳鲛人王的脑袋:“你这不过脑子的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幸亏玉龙在这方面没随了你去!” 可怜巴巴的鲛人王,重伤躺在床上根本动不了。被媳妇儿一顿训,又狠狠戳了几下,只能乖乖听着受着。 “可…不管怎样,玉龙都必须尽快回家来。” 王后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当妈的不可能不想儿子,可王后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按至凰国那边的说法,是已经嫁人,要从妻的了。 不出意外的话,此刻那个女人都已经是一国之尊了,哪能是想要儿子回来就能要的回来的。 “……你有办法?” 鲛人王神色复杂,好似在犹豫怎么跟自己的王后讲。 “怎么?有什么事还瞒着我?” 王后的眼神很危险,鲛人王绷不住了:“玉龙…把鲛人泪给了那个尊凰公主。” “什,什么!?” 鲛人王敢发誓,这绝对是他看到自己的王后最为失态的一次,那表情简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这次我想杀那个尊凰,是为了沐儿母亲不假,但更多的是为了咱儿。” 鲛人王面带苦涩,心疼自己的儿,心疼极了。 “沐儿讲,咱们的儿被尊凰冷落囚禁于后花园的湖里了,还不让任何人靠近。若不是战斗中发现她身上有着儿子的生机光芒,我…也不会停手。” “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个‘金珍珠’怎么知道的?”王后敏锐的发现了语言漏洞。 “她……” 鲛人王愣住了:是啊,沐儿怎么会知晓此事的呢? “呵呵。”王后几声冷笑,“就算此事为真,她和尊凰也是半斤八两。你就信信信吧!这回爽了吧?” 王后下手毫不留情,往鲛人王胸膛上的伤处狠狠一摁,鲛人王痛呼出声,就见媳妇儿冷着脸吩咐。 “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想办法赶紧把儿子带回来。族中试剂也快研制出来了,到时候正好赶紧让玉龙服下。” 王后嫌少插手政务,但往往都能点中要害,鲛人王只能疼得扭曲着脸,连连点头。 “还有那个金珍珠,你看着办!再犯蠢,药剂研制出来后,我也喝下跟你说再见了!” 鲛人王委屈:怎么把媳妇儿气走了… ------题外话------ 鲛人王和鲛人族王后也是超级超级有爱的一对儿呀! 本章问题:(66币) 鲛人族王后提到的快研制好的药剂是什么作用呢? 【咱们老规矩了哈:收藏+第一个答对的!】 第六十六章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出来啦! 鲛人王所指的“友人之妻”,是人鱼族的王后,人鱼族沐儿公主的母亲! 【恭喜cl草蛉宝贝,成为了收藏本书且第一个答对的人!奖励66xxb,请查收!】 七十五、再遇阎王 鲛人族王后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人溜了进来。 正想闭目歇会儿的鲛人王,看到来者愣了一下。 来人除了全身的绷带,还披着巨大的黑斗篷。 尤其是脸,被宽大的斗篷帽檐和白色的绷带盖的尤其严实。 乍然一看,还挺吓人的。 “你怎么来了?”经过王后的提点,鲛人王对“金珍珠”多了些防范。 “沐儿很担心您,就想来看看您。当时沐儿带人去救您的时候,您的伤好重,医师都说,再晚点怕是要有性命危险了。” 听到是这个小姑娘救回了自己,鲛人王的神色才暖了一点,宽慰着小姑娘。 “本王没事,害你担心了。” “嗯…那玉龙哥哥…” “你放心,本王会想办法带他回来的。” 鲛人王话语中的意思是不打算杀凰映月了,想通过别的方式达到营救鲛玉龙的目。 “金珍珠”沉默了一瞬,手指头不禁暗中死死地抓住了斗篷,拽紧攥紧:“可…只要是尊凰公主还活着,应该就不会放走玉龙哥哥的吧?” 鲛人王也沉默了,盯了“金珍珠”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沐儿憎恨人类,是正常的。” “金珍珠”心下一惊,不回话了。 鲛人王的话似试探,似警告,似提点。 人鱼族公主恨奴役了人鱼族的人类是正常的,可若这恨意单单指向一人就不正常了。 况且,鲛人王当年能为了鲛人族放弃援救人鱼族,现在就更没有道理为了帮人鱼族报仇而又搭上鲛人族,疯了吗? “沐儿只是不希望悲剧重演。以前听说,人类婚姻有省亲的习俗,或许玉龙哥哥可以靠省亲回来一趟吧?哎呀,省亲时间太短了,不行的。是沐儿说胡话了,您别介意。” “金珍珠”低下了头,好似很失落。 但隐藏在斗篷帽檐之下的双眼,迸发出了惊人的恨意,她不想再多待,她怕她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杀意。 “您好好休息,沐儿就不打扰了。” “金珍珠”退出了鲛人王的房间,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她冷眼扫视了一圈眼前景致雅贵的水晶王宫,冷哼一声后,才彻底迈步离去。 凰极殿.寝殿. 凰映月正在为自己即将迎来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她旁边围了一圈的奴,正七手八脚的帮她这位新帝着凰袍,试尺寸。 刚穿完一半,外袍还未来得及披上,就见谢御医神情焦急,直接入了殿。 逼宫之后,政务繁忙。 无论是宣告天下至凰国易主,还是稳固根基铲除异己,都令凰映月不得不日以继夜地赶着解决和完成着。 所以一直未能再见到鲛玉龙和羿君霄,只是派了谢御医去给他们请每日的平安脉,今日是第一日。 谢御医脸色不好,自然就是鲛玉龙和羿君霄不好了。 凰映月一下子严肃起来,丝毫不责怪谢御医的不宣而入。直接秉退众奴,也不继续披外袍,急急问道。 “他们俩,可是谁有不妥之处?” 必定不是小病小痛,不然谢御医不至于变了脸色直接来找她。 “公…陛下,您要稳住啊!”惯性使然,差点喊错。 谢御医也有着世上所有医者的通病,说明病情前,经常下意识的想先稳住听者的情绪,却不知这做法同卖关子无甚差别,只会让人越发急躁。 “快说!” “三日阎王…” “下给了谁!?” (三日阎王,三日阎王!居然又是这么个东西,这么个把戏!) “两位…都有…” 凰映月惊大了双眼,脚下生风,也不管登基需要用到的凰袍还在身上,外袍还在架上,就直奔尊凰殿后花园而去! “娇娇!” “???!” 有点头疼的鲛玉龙原本正晕乎乎的趴在清湖岸边,刚抬起身,就被裹进了一个温暖香甜的怀抱,整条鱼都懵了。 “凰…凰映月?” 鲛玉龙傻乎乎地唤了一声。 本想回应拥抱,却发现这人儿身上穿着的,竟是不能有一丝尘土沾染的华贵又庄重的凰袍,汕汕地放下了刚抬起的胳膊。 “……嗯。” 凰映月有点小羞涩了,轻轻应了一声,松开了鲛玉龙。 刚刚是她太冲动了。 谢御医告知了她,但必定是还没有告诉鲛玉龙和羿君霄两人,他们自己的情况的。 看鲛玉龙现在的样子,应是第二天,他的不适感还没有很强烈。 凰映月一想到自己刚才就那样毫无形象的飞奔而来,就觉得好尴尬啊。 “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鲛玉龙愣了一下,眼里的暖意和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看的凰映月都有些不自然。 “就是有点头疼,没事的,你忙你的…登基大典就好。”鲛玉龙话中一顿,突然想起了他与凰映月的合作。 [“这婚…不会真的结成。只是订婚,待合作结束,便也就解除了。”] 瞬间失落感席卷全身,眼里的幸福碎了。 (她成女帝了,合作结束了。我们…也要结束了吗?) “娇娇,你不要瞒我!” 鲛玉龙言语的停顿,突然落寞下去的神情,都令凰映月格外紧张。 (我会救你的!这次一定可以从阎王手中抢回你们两个!一定!) 凰映月紧紧握了握鲛玉龙的手:“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我会比较忙…若你有一点的不舒服,都不许瞒着,跟谢御医讲,知道吗?” “嗯,我知道。” 虽然凰映月这次突然跑来,无限关心,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乖巧的应了。 现在看起来凰映月好似忘记了合作的事情,鲛玉龙暗暗庆幸,心底打算绝不提起,最好能永远的忘掉。 没有再去看羿君霄,虽然鲛玉龙症状轻是因为鲛人族体质更强,但现在第二日才刚刚开始,羿君霄的情况应该也还不严重。 离开了尊凰殿,凰映月立马赶向太凰殿。 (汀泉,若娇娇他们也死了。那我凰映月就算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也一定要你给所有人偿命!) 凰映月嫌跑太慢,索性草草安排了人去药房翻找解药,谢御医去书库查找救命之法后,就一跃而起,在自己的凰宫里,做起了飞檐走壁之人。 巡逻的普通侍从和暗中保护的凤凰卫们都被吓了一大跳,看清后,不禁都暗自诽腹:“就算有灵力,历代女帝也都没这么玩过呀,怪吓人的。” ------题外话------ 【女生节预热活动明日就开启啦】 3.6十点到3.9十点 宝贝们可以给我送魅力值,送魅力值的同时获得礼物卡,可以兑换礼物(个性挂件,600元宝)! 签到、评论、订阅、打赏都可以获得魅力值哦! 大家也可以借住这个机会,参加一下咱们文文的其他活动,尤其是对【加拿大特产】冰酒和枫叶茶感兴趣的宝贝呀~ 一起加油,冲呀! 七十六、寻解药 “碰!” 不打招呼,凰映月直接破门而入。 负责看守的凤凰卫们只看到一红色旋风掠过,立刻神经紧绷,随之入殿。 (居然敢强行劫囚!嗯?主上?) 两名凤凰卫小小的尴尬了。 趁着主上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两人立刻乖巧地退出门去,还贴心的帮忙关好门,最后藏回原地继续驻守。 凰映月根本懒得理他们,而是寻找起汀泉的身影来。 太凰殿有些大,但好在凰映月熟悉得很,直奔寝殿。 灵力刃擦过睡梦中的汀泉的脑袋,削掉了她的一嘬毛发。 昨夜汀泉大受打击,难以入睡,最终还是因为身体先撑不住了,才昏昏沉沉入眠,却又噩梦不断。 现在好不容易刚睡得平稳一点,就感觉到一阵含有杀气的风贴着自己的脑袋而过,立刻吓醒了。 更可怕的是,不是梦!真的有东西削掉了她头上的头发! “凰…凰映月!?” 刚醒的汀泉懵了一瞬,随即绽放出了阴森扭曲的笑容:“哈哈哈哈哈!你来求我了?” “求你?” 凰映月眼神冰冷,不含感情地扯了扯嘴角,微微上扬。 “还在做梦呢?我是来索你的命,好去跟阎王爷做交换。” “哈哈哈,你发誓过的,你不能杀我。不然天打五雷轰,你也要死的!”汀泉笑得有恃无恐。 “哦?那来试试,咱们俩谁比较怕死吧!” 凰映月说着,就用灵力链束缚住了汀泉的四肢,让她根本无法挣扎。 然后走近掐住汀泉的脖子,收紧,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汀泉的脸色渐渐胀红。 刚开始还能恶狠狠地瞪着凰映月,可没一会儿就开始头脑晕眩,甚至眼前景物都渐渐变得不清晰了,她也开始怕了。 求生本能让她开始剧烈挣扎,但灵力链太紧了,她除了扭了扭,什么都做不到。 张开口想求饶,却根本发不出声音,直到急得生理泪水都流了出来,真的一脚踏进了地府边缘,凰映月才蓦地松手,将她摔在了地上。 “呼呼呼…疯子。”汀泉大口大口地抚着胸口喘气,嘴里还是气不过地骂着。 “还不说?” 凰映月的心沉下去了。 虽然在凰映月的印象中,汀泉不是个硬气的人。但汀泉若今天硬是不开口的话,她恐怕一时半刻的也当真拿汀泉没了办法。 “说…咳咳,我说。” 幸亏今天汀泉的脑筋没搭错,还是那个好拿捏的人,凰映月的眸中染上喜色。 可下一秒,喜色就破碎成了血色… “没有解药。没有了,我,咳咳,呵呵呵呵,我都给,毁了!” 汀泉边咳嗽边略显得意地笑,好像是在佩服之前毁掉解药的自己是多么的精明。 “说实话!” 凰映月怒急,挥手用灵力将汀泉狠拍于墙上,汀泉顿时吐出一大口血来。 “就算不杀你,我折磨你的方式还多的很。汀泉,你就这么想挨个儿尝尝?” 疼得呲牙咧嘴的汀泉,气若游丝,轻声喃喃:“是,是实话。就算你打死我,也没了。早就没了。” 凰映月仔细盯着汀泉的语气表情,渴望看出一丝丝的谎言痕迹,可惜…没有! 凰映月痛苦又气愤至极地闭上了双眼,深呼吸,撤了灵力,转身拍门而出。 “别让她死了。” “是!” 凤凰卫之前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也感受到了灵力波动,心底有个大概。 但进去后看到了一大滩血迹,碎裂的墙面和已经昏迷不醒的汀泉,还是倍感惊讶。 (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主上有了这么大的火气…) 入夜.御书房. 所有的政务奏折都被堆放在了一旁,而御案上满是厚厚的,老旧的,沾满灰尘,稍用点力就可能碎页的医书。 谢御医、凰妍妍、影月、凤弋夜,甚至还有几名凤凰卫都人手一本老医书,席地而坐,在御前仔细翻阅着。 “怎么样?” 亲自去药库找了好几圈的凰映月,带着夜露风霜疲惫而归。 她在药房一无所获,竟当真如汀泉所说,一粒解药都没有了。 只能寄希望于古老的医书了,但愿今夜能有所发现。 不然,明日就是第三日,最后一日,极其危险了。 几人不想打击凰映月,但事实如此,他们也只能很失落地摇摇头,表示也是一无所获。 “哎…”凰映月轻叹,也不多问,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心头的劲儿,堵着的气儿,绝不能放! 她坐到御案前,也开始翻阅起来… 寂静无声的夜,无人言语,只有翻书声… 终于天色破晓之际,迎来了第一声充满希望的惊呼。 “尊凰姐姐!尊凰姐姐!你看这个!这个!” 不止凰映月,众人都饱含期待地凑了脑袋过去。 “鲛人血可解百毒…” 凰映月喃喃念到,心底腾起一簇希望的火苗,却又转瞬间熄灭了。 “不行的…能救人却不能救己。” 今日见鲛玉龙,他已经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可见,鲛玉龙或许能用血救了羿君霄,却不能保护他自己… 凰映月突然泛起一丝心疼:鲛人族,上天将他们定义为了奉献者,他们是被迫避世的啊! “再继续…!” 凰映月说着随手翻动了凰妍妍手中的书到下一页,就看到了另一个传说! “至凰国极寒之地,有一凶兽,名曰五行。集天地之灵气于一体,合先辈之灵力于一身,非虚非实,形态不定。击败此兽,神阵开启,可传至百草幻境,天地灵药,皆唾手可得。” 凰映月越读眼神越亮,最后一字音落,她坚定无畏,跃跃欲试的表情,准确的将她心底的话传达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要去!” “主上,这里!” 影月突然发现这段传说的下面留了一段不自然的空白,其他页底留空都要比这页小很多。 “这段传说不完整,下面一定还有字!”凤弋夜接话道。 但众人翻来覆去,简直要将那页留空的地方盯出花儿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凰映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本医书,准确说,是一本神话传说集一体的偏方书,比起医学来,到更像是小儿话本。 书名《灵医录》。 (灵医录…灵医…灵…灵力?) 凰映月突然开窍,运起灵力,手掌轻轻抚过那一页留空的地方,被特殊手法掩盖住了的字迹终于显现! ------题外话------ 嗯嗯!大地图将展开一角啦! 距离另外一位主要男配的登场也不远啦!咳,下个星期吧应该! 新男配可大有来头哦! 今日女生节活动开始啦!希望宝贝们可以踊跃参加呀~ 七十七、追寻传说 “极寒之地,埋骨之地!多年来,无数灵力高强者前去探寻,无一生还。今日,陛下命我前去寻药。遂,特下此禁制,待归而解。” “……” 所有人都沉默了。 禁制今日才解除,也就是说,此书的著作者也埋骨于极寒之地了,成了众多悲剧勇士中的一员… 无论是书的破旧程度,还是记录文体,所叙之事,都透露出,这至少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几百年前,至凰国曾有过灵力者泛滥的时期,也就是至凰国建国初期,凤凰军初立之时。 那时的女帝,疯狂渡血,培养了无数的非纯凰脉,不断壮大凤凰军。 后来灵力者多到能够影响党派之分,导致朝局动荡,在纯凰脉对非纯凰脉的绝对压制下,竟都差点反了国! 从那以后,凤凰卫的数量才被严格控制了起来,整个军队也由明转暗了。 最老旧的死侍培养体系也是在那时被抛弃的。按理说,三日阎王也早就不该存于世了。 可见,世间许多事情都不能按常理推论。 “那个时期的非纯凰脉实力都很强劲,却都有去无回…” 凰妍妍很是担忧地看着凰映月。 基数大,灵力杰出者自然也就多。 现在这个时代,影月和凤弋夜可谓是非纯凰脉中的巅峰高手,可若是放在当年来看,未必能排得上号。 “所以,这一趟,必须我去。” 危险并不能阻止凰映月,她认定的,绝不会改变。 “之前去的都是非纯凰脉,纯凰脉与非纯凰脉之间的差别有多大你们也都知晓。我…唔!” 凰映月不想让众人担心,可她刚宽慰几句,就突然剧痛袭来,一下子被抽走了全身的气力,一股寒气更是从脚底直冲向头! 她痛的寒的眼前阵阵发黑,一下子就滑坐到了地上了… “陛下!” “主上!” 众人齐齐惊呼。 谢御医一把年纪了,此刻却反应极其迅速。她一个箭步上前,翻起凰映月的衣袖就开始进行把脉。 许久,谢御医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不见好转。 “陛下,封脉的两日期限到了。” 凰映月狠狠摁住还在阵阵抽痛的头,胸腔呼吸起来也犹如银针刺肺,无暇回复。 疼痛难忍,但她还是死死咬紧牙关,顽强的与痛感对抗。 缓了许久,才虚弱道:“再封。” 谢御医为难地没有应声,其他人也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极其不舒服的压抑气息。 不清楚凰映月在云城边界受重伤的凰妍妍担心害怕的不行。 她见她的尊凰姐姐面色苍白,浑身无力,豆大的汗珠颗颗滚落,不禁抓住了平时都不敢招惹靠近的冷面影月的衣袖,急急询问。 “尊凰姐姐这是怎么了?” 影月如同被突然唤回魂,猛地跪下,没有回复凰妍妍,而是郑重地向凰映月磕下了头。 “影月恳请主上允属下前往寻药。” 凤弋夜也立刻接话:“若是担心影月一人危险,就让我也一起去吧!” 凰映月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不行。” 凰映月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寻回来的草药需以凰脉之血为引来制成三日阎王的解药,我的状况已经不足以抽出足够的血,到时候就要靠你们了。” “况且,封脉后恢复正常状态的我,莫说你们两个,就是二十个你们也比不上。此去成功与否,不仅是去者的命,更是牵连着鲛玉龙的命。” 凰映月眼神凌厉,怀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信念,犹如发誓般说道:“他的命,你们负担不起。而我,绝对会从阎王的手里抢回他!” 在场之人,无一不被从凰映月身上散发出来的精神力量所震撼和折服,如此惊人的信念力,有谁还能再去反驳呢? “老臣,明白了。” 凰映月有时执拗的跟先帝一模一样。 谢御医透过凰映月看到了当年的先帝,也知晓这母女俩一旦露出了这种神情,他们作为臣子属下的,除了支持,也就没什么可做得了。 见谢御医都放弃劝说了,其他人更是劝无可劝,只得默默遵从了凰映月的安排。 第二次的封脉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是距离上一次不过两天时间,谢御医行进的更加顺利和快速。 本应是寂静的,可凰妍妍却一直在旁配音,尤其是略粗的四寸长大针刺入凰映月的关节穴位的时候。 凰映月只是微微皱眉就忍下去了,到是一旁半捂着双眼,想看又不敢看的凰妍妍“嘶嘶”地直倒吸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都扎她身上了呢。 施针完毕,凰映月稍稍活动,感觉状态又恢复了良好,但在场人都知道,此番前去,若中途封脉时效到了,只怕就回不来了,鲛玉龙也注定命陨于至凰国了。 就算回得来,成功赶在最后一日之期内救回了鲛玉龙,凰映月只怕也是要在凰床上多躺上一两个月无法动弹了。 “登基大典,影月你来易容伪装代我操办完成吧。凰妍妍你回竹香院继续好好训练。凤弋夜,你也回…” 影月和凰妍妍都老实应声,凤弋夜却很认真地截话拒绝了:“我回凤凰军营也无事可做,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多少总能帮上你的!” “也好。” 凰映月背负着鲛玉龙的命,也不敢过度逞强,多带上个凤弋夜,也许危急关头真的能有所转机。 安排到最后,凰映月敬重地望向了看着自己从小长起来的谢御医:“谢御医,鲛玉龙和羿君霄的最后一日,就拜托您了!” 谢御医眼眶红红,凰映月的身体情况她最清楚,这是赌命的一趟。 赌上了凰映月自己的,鲛玉龙的,凤弋夜的,甚至是至凰国内更多人的命。 也许,这一趟去了,至凰国就没了正统女帝,从此断了凰脉… 谢御医不舍,担忧,不忍的情绪又与临危受命的情况混杂在一起,不禁老泪纵横,只能狠狠点了几下头,长了几次口,才颤音吐出一句话来。 “陛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定不辱凰命,让驸马爷和羿侍君都能撑到您归来!” ------题外话------ 关于上架、正版群、微博: 上架时间:本月底3.31 上架爆更:连续三日,每日w更 即将截止:上架前的活动即将截止,需要认证活动福利的宝贝,抓紧时间啦! 正版群开群时间:三日爆更结束后 进入正版群:全订截图+账户个人页 (在粉群私信果酱,直接发图就好呀) 正版群群福利:特殊番外+娇娇和月月的车 果酱微博:@果酱_HAPPY (新开通,专门用于写作,可能发些小日常,欢迎关注呀,但请勿扒马甲,感谢!) 爱你们! 七十八、极寒之地的诡闻 至凰国河城,虽名为河,却已是名不副实。 河城早已无河,化为万里冰封之境。河城的冰不会融化,反而会不断蔓延。 曾经人们没有关注过,一直到半个河城都覆满冰霜后,至凰国的女帝们才后知后觉,开始代代相传秘诀,用灵力将此地封印,命名为极寒之地,不许人靠近。 极寒之地,每隔五年就要重新封印一次。 说来可笑,汀泉上位,毫无灵力,之前封印,都是如围猎一般,找各种借口来靠凰映月“代劳”的。 所以,完成过一次河城封印的凰映月对此地还算稍有熟悉。 河城住民鲜少,就算住在没有冰的另小半个河城,那极低的气温也是让人难以承受的。 眼下留下来的三三两两原住民,不是因情怀所在,不肯离去的老者,就是过于穷困潦倒,无银钱搬离的人家。 他们消息闭塞,因几年前有幸见过凰映月封印极寒之地的一幕,便一直以为她便是女帝。 今日她前来,一老者见到便颤颤巍巍的要叩拜,凰映月如今算是名正言顺的受的起了,但还是扶住了老者,不让他跪拜。 河城住民的苦,她心头的痛,是她对不起自己的百姓,又如何敢受这拜呢? “老人家,虚礼免了。敢问,这冰封之地,可有何传闻?” 《灵医录》中记录此地有五行凶兽,但上次来封印此地的她可什么都没瞧见。 探入不熟之地前,还是多掌握些情报比较好。 老者年纪大了,可能记性不太好,左思右想了好久,一言不发。 凰映月和凤弋夜都是沉得住气的,两人不催,就静静等待着。 凰映月默默替老人挡住了些寒风,凤弋夜又轻轻移步替凰映月挡住。 “哎哟!有!”老人面色突然变得惊恐,明显是想起了什么。 “老人家,你别急别怕,有朕在。你大可慢慢讲。” 凰映月生怕老人被恐怖的回忆或传闻刺激坏了,忙轻声安慰。 “孙家妻主死前,是丢了小女又死了夫君,凄惨啊!当时就有传言讲,她家小女误入了极寒之地,她夫君受不了刺激自杀而亡。” 老人讲着讲着,就红了眼眶。 河城住民少,环境又恶劣,所以各家各户格外的亲近团结,犹如一个大的血亲家庭。 “备受打击的孙家妻主一下子就病倒了,是拖拖拉拉被病魔折磨了整整一年,才撒手去的呀!” 讲到这里,老人才拐上正题,脸色也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可怖的是…孙家妻主死后没多久,她家小女回来了!面容年龄甚至衣着,都与当年无异!” “那可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的啊!”老人情绪激动,颤颤巍巍地抖着手。 凰映月皱眉,小姑娘一年的容貌变化不会很大,可若衣着都与一年前毫无差,确实怪异了些。 (小姑娘真的是进了冰封之地吗?怎么进去的呢?若冰封之地内当真有五行凶兽,她又是如何活着出来的呢?) “老人家,那个小姑娘呢,可还在河城?” 老者摇了摇头:“那女娃娃就回来了两三天,又消失啦,再也找不见啦!” “消失了!?” “是啊。那女娃娃回来后满嘴胡话,说什么春天小兔都陪她玩,夏天有船天上行,秋天的树会喂饭,冬天雪屋自己建。” 老者笑了,好似想到了当年的孙家小女,眼里满是对小辈的宠溺:“曾是个可爱的小娃娃。” “回来的诡异,但总归算是人活着回来了。我们想叫她忘记那些胡话,她却跑出了屋。大家寻了好久,都未能寻到了。”老者讲到这里,眼神中又染上惧怕的神色。 凰映月沉吟,脑内有些乱,不再多问,带着凤弋夜告辞老者后就直接来到了封印前,很显眼的陆地与冰地的区分线。 手掌往前伸,直到贴上一层屏障。原本什么都看不到的空中,也突然一闪,显露出了一层膜。 凰映月闭上眼睛,全神贯注,运起灵力,仔细检查着封印的每一处。 凤弋夜只看到,那层膜上突然腾起金黄色的皇鸟图案。 皇鸟展翅高飞,仰颈而鸣,一声凰啸发出,空气震荡,直入人心,令人臣服。 凰映月此刻也发丝飞舞,金光流转于身,如天神一般,美的不可方物,不容侵犯,尊贵万分,凤弋夜简直看呆了去。 凰鸟在屏障上高速移动,盘旋而飞,最终化为一缕金光,汇入凰映月的掌中。 凰映月收回手,沉思。 “封印完好无损,若那小女娃真的是入了极寒之地,只怕也是早年汀泉无法重新封印,还瞒着我不讲的时候所发生的事了。”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汀泉的自私,当真祸害了百姓。 “走吧。” 凰映月不想再多说什么,对汀泉她已懒得再去过多指责。 指尖轻划,屏障上就开了一个口子,正好一人进入的大小。 莫看她凰映月打开的轻松,若换了别人,哪怕是鲛人王,可也好费劲硬闯突破好一阵子呢。 缝隙刚开,就一股夹杂着霜雪的寒风吹了出来,凰映月和凤弋夜有灵力护体,很快就调节好,但肌肤还是忍不住本能瑟缩了一下。 他们进来后,封印自动封口,恢复完好无损的状态。 入眼白雪皑皑,无边无际,天空飘雪,却也不知来自哪里。 雪地平整无痕,除了他们两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脚印。 两人冒雪行进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也没有参照物。 走了好一会儿,根本不知到了哪里。 “消失了!” 凤弋夜回头一望,他们一路走来的脚印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抹去。 不似凤弋夜的讶异,凰映月反而勾起了唇,她自从入了这极寒之地起,就开始仔细观察着。 “这地方,颇有灵气。犹如幻境,却是真实之境,无论这天上飘下的每一片雪,还是我们所看不见的,扫除雪地痕迹的‘手’,都有幕后之人在操控着。” 凰映月幽幽解释着,但好像也不只是讲给凤弋夜听。 她蹲下身来,握起一把雪,掌心热度贴到雪上,却丝毫不见雪的融化,轻笑出声。 “能造就如梦般的实景,维持极寒之地内每一物体的原态,不被外界因素所扰。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传说中的五行兽了吧?” ------题外话------ 祝宝贝们,女王节快乐呀! 所有追更的宝贝,都是果酱亲爱的女王大人呀! 七十九、小女娃与五行兽 凤弋夜不知该如何接话,凰映月分析和观察的能力远超于他,他心下佩服。 但他也敏锐察觉到了,在凰映月分析过后,极寒之地有的地方的景物就出现了不稳的状态。 比如:刚刚还空无一物的雪地,竟恍惚出现了一棵枫树的虚影,虽很快复原,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警惕地举起剑鞘,横在胸前,以背靠背的方式贴近凰映月,形成防御姿态。 “天地万物,皆由五行而生。五行兽,你还不出来吗?” 凰映月一道灵力甩过去,狠狠砸向刚才出现不稳景致的地方,可除了因灵力而扬起了雪崩般骇人之境外,再无其他。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凰映月再次凝力,直直向雪地下方打去,想直接穿透极寒之地的冰雪表面,打入深层,毁掉五行兽一手建造出来的世界。 只要能击穿五行兽创造的雪地与冰层,总归会露出那原本的,真实的河城地貌。 “你干嘛呀!” 突然出现了幼女童音,软软糯糯,饱含着埋怨与不开心,成功阻止了凰映月的这一击。 (终于肯现身了?) 凰映月和凤弋夜两人远望,隐隐看到个拿着糖葫芦,梳着双丫髻,衣着喜庆祥云纹大红袄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只有四五岁大,白里透粉,糯米团子般可爱的紧,但此刻凭空出现在如此寒冷的极寒之地,实属诡异。 (她就是孙家小女?) 凰映月和凤弋夜一对眼,都想到了这个可能。 “你们是谁?干嘛来打扰我和娘亲玩?” (娘亲?孙家妻主?) “小姑娘,我们是外来客,前来拜访你娘的。你娘她现在在哪里?” 凰映月按捺住心底疑惑,诱.导着小姑娘说出更多的信息。 一阵诡异的暖风拂过,小姑娘突然紧闭了嘴不答话了,但小眼神却忍不住飘向了风吹来之处。 凰映月和凤弋夜察觉到了,心下有了猜测。 (正主,幕后人,就藏在那里吧,不管是五行兽还是“孙家妻主”。) “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 小姑娘赶人了,凰映月和凤弋夜也不停留,好似真的只是前来礼貌拜访般,一抱拳。 “既然主人不方便,我们这就告辞。” 两人刚一转身,又是一股暖风拂过,眨眼间小姑娘的身影就要消失。 说时迟那时快,凰映月和凤弋夜立刻腾空而起,飞身扑去,分头行动。 凤弋夜扑过去,抱起了小姑娘;凰映月则瞬行至暖风吹来处,抬掌一击! “娘!” 小姑娘的惊呼声,证明凰映月找对地方了,她掌下微微收力,也不欲伤害这个幕后之人。 没成想,这幕后之人倒是不留什么情面,火属性的灵力盾猛地推出一挡,上面的火焰遇到凰映月的风,更加旺盛,反向凰映月燎来! 凰映月惊讶不已,急急后退,退的太猛,身形不稳,多亏凤弋夜一手抱着小姑娘还一手接住了她。 “五行兽,能造春夏秋冬四季,五行运用自如,莫要轻敌。”凤弋夜轻声在凰映月耳边提醒。 凰映月轻点一下头,刚才是她疏忽了。 火盾渐渐消散,走出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女人来。 她衣服掉色,缝缝补补,脚上的绣鞋沾有不少的泥点子,头发灰白,只有一根破旧的木簪束着,整个人看着灰扑扑的。 面上皱纹很多,显得十分苍老,推测她这个模样的真实年纪应该是三十上下。 一看就是干着苦工活儿过日子的穷苦百姓,跟她刚才所展现的强劲实力完全不搭调。 再仔细看看,还是能发现这个女人与凤弋夜抱着的小姑娘有几分相像的。 “放开我女儿。” 她声音温婉,却透着浓浓的疲惫感,怪异的是,说这句话时也温柔似水的很。 面对挟持自己女儿的人,居然是这种态度语气的吗? “娘…” 小姑娘轻轻唤了一声,但被凤弋夜抱着倒也十分乖巧,也完全没有被挟持的紧张与恐惧。 “你便是五行兽吧?” 凰映月向前几步与其对视,那女人困惑地皱眉,随后摇了摇头:“五行兽是什么?” 凰映月轻笑。 “也是,这世人送你的称呼,定不是你真名。你被封印于此,不晓得道也是正常的。但你,不是孙家妻主,对吧?” “……把我女儿还来。”五行兽很好沟通的样子,“把我女儿还来,我们就可以聊聊。” 凤弋夜看向凰映月,凰映月轻轻点头:“她不会伤害小姑娘,多半是隐瞒了些不愿让孩子知道的事情。” 小女孩被松开,立刻开开心心拿着糖葫芦就向她的“娘”跑了过去,五行兽拥着小姑娘转身。 她们身后的景致撕裂开一个缝隙,凰映月和凤弋夜隐约能看到缝隙那边的世界,鸟语花香。 小姑娘跑进缝隙另一边,缝隙就又被五行兽合上了。 “两位远道而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吧。尤其…是你。”五行兽定定地看向凰映月,只不过孙家妻主的外形没有什么威慑力,“封印我的人。” “看刚才那个缝隙好似春季,而我们现在所处于冬季。如此看来,我至凰国的这半个河城之地,你是春夏秋冬都创造了?” 五行兽默认了,凰映月调侃道:“你虽化为他人,却未能学到待客之道,还留我们两位访客杵在这极寒之地与你相谈。” “冬,为门。其他三季便是我们的家,不熟的外来人,为何要直接领入家中呢?” “有理。”凰映月表示赞同,心下暗暗惊讶五行兽居然知晓待人处事之道。 (想必,都是那个小姑娘教的吧?) “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若我没有推测错的话,她入这极寒之地少说已有三年光景,为何毫无变化?” “孙家妻主”的外形突然散了,变成了半透明的一缕气,里面是红蓝金绿黄五缕光芒在游窜。 凰映月和凤弋夜猜测,这估计就是五行兽的原形。 “我,是因五行最强纯脉灵力者们的融合而生,没有记忆,没有方向,除了力量,一切都没有。从生至今都在守着一个法阵。” 五行兽的人类外形消散后,声音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空灵,无调,雌雄莫辨,看着好似出自五行兽之口,听着却又像是从极寒之地的四面八方而来。 听到“阵法”一词,凰映月和凤弋夜的眼睛都微微一亮,但也在纳闷。 (《灵医录》记载,五行凶兽,可目前看来,很好接触。它只为了守护神阵而生吗?神阵,又究竟通向哪里?) 八十、假母女 “曾经,有很多怀有目的的人踏入这里,妄想开启法阵。但最终,他们都被我吃掉了。” 气氛变得有点紧张,因为五行兽和凰映月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又是怀有目的的一次探访,多半又会出现恶战。 “直到有一天,第一个没有目的而踏入这里的人来了,就是这个小姑娘。她的心中没有欲望,没有贪婪,就是单纯的到访,我很开心。” 好在,五行兽好似并不急于验证凰映月和凤弋夜到来访目的,依旧在幽幽讲着自己的故事。 或者说它心知肚明,只是还不急于料理他们。 凰映月忍不住接话:“所以你就自私的留下了别人家的孩子?你可知,你这一举动,直接毁掉了一个家庭!” “我不知道,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姑娘趴在极寒之地的屏障上,看着屏障外的邻居们面色悲伤,甚至还有人抹了两把眼泪。 “我想回家了,我想我娘亲和父亲了。” 小姑娘喃喃道。 她身后的五行兽不解:“这里你不喜欢吗?你想玩什么,我都能陪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好似为了挽留小姑娘,五行兽晃晃身形,极寒之地的景致一下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有参天大树,树间秋千轻荡着;有清澈溪流,小鱼欢快跳跃着;有万里晴空,鸟儿结伴高歌着… 还有两件漂亮的粉红色小袄裙,轻飘飘落到小姑娘的身前。 “我想要娘亲,你没法给我!我刚听到穿白衣服的邻居们,提到我娘亲了!” 小姑娘说着,突然跑到封印的一个缝隙缺口,蹿了出去… 五行兽想拦住她再容易不过,想追回她也是轻而易举。 但它没有那么做,它不想小姑娘不开心,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跑走… 五行兽拖起刚落在小姑娘眼前的两件精致袄裙,在一片鸟语花香的美丽世界中,目送小姑娘跑远…小姑娘没了身影,鸟语花香的世界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渐渐褪色,褪成冰天雪地。] “当时,我以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小姑娘了。可是没有多久,她就又回来了。她就坐在屏障缺口外哭,我就在里面听着。” 五行兽讲着,语调音量都丝毫没有变化,但是凰映月却仿佛感受到了它隐隐的悲伤。 “直到远处传来许多高喊着名字的人声,我害怕他们要伤害小姑娘,就一个情急,把她又直接拽回这里了…” [“我没有娘亲了…我是没爹娘的孩子了!呜哇!” 这是小姑娘再次进入极寒之地后,见到五行兽说的第一句话,她扑过来想要五行兽的拥抱,却径直穿过,直接扑倒在了雪地上,哭的更厉害了。 五行兽很是尴尬地晃了晃,它没有固定形态,能造就万物,却不知该给自己造一个什么样的实体躯干。 “娘亲是什么?” 小姑娘失去了娘亲,五行兽想给她造出个“娘亲”来。 听到五行兽这一问的小姑娘愣愣地不哭了:“你要给我把娘亲给变回来吗?” “嗯。” 于是小姑娘絮絮叨叨描述着自己娘亲的模样。 刚开始五行兽凭空捏造出了一个,可惜没有灵魂,不能口吐人言,也不能行走拥抱,反倒叫小姑娘看着更加伤感。 五行兽想了想,最终自己进入了那个躯干,从此…小姑娘的娘亲就在这个极寒之地“重生”了。] “造就她的娘亲时,她跟我讲了很多,我才知道娘亲为何物,而我第一次留下她,又是害的她失去了什么。” 五行兽说的很感人,但孙家悲剧也已发生,孙家妻主与其夫君都因这件事,实实在在的死去了。 “我造就的世界,可以风停,水停,时间停。我不愿她长大。我在努力弥补。” 凤弋夜冷冷道:“逆天而行。五行兽,你很强大,天罚裁决不了你,但会害了她。” 凰映月低头垂眸,没有出声。 五行兽已存活几百年,小姑娘一生不过几十年光阴,能理解它的做法,但…… 虽两人现在是母女关系相处,在真实之境,以虚假身份生活。 事实上,根本就好似两个幼稚的孩童在玩着过家家。 小姑娘年幼到还不理解死亡,分不清虚实,看不透真假。五行兽则一无所知,如今知晓的,还都是年幼的孩子给灌输的,当真是让人头疼的组合。 凰映月已暗下决心,小姑娘必须带走去过正常生活,不能一直活在虚假里。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救鲛玉龙! “时间…你能停止时间。五行都具备后的特殊能力吗?五行,金木水火土,可如今世上只有五行中的水属性灵力还存在着了。” 五行兽体内除了蓝色的光,其他光芒突然剧烈游走起来,好似很是激动。 “怎么可能!其他属性的纯脉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五行兽突然像变了个人,声音变得急躁而愤怒,嘶哑也很吵耳,好似多人在齐齐喊话。 凰映月被惊了一下,很快稳住心神,与五行兽谈起了条件:“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帮我去停住一人的时间。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哪里!” “火大哥,不要急躁啊。” “呵,你们鲛人族还存在,你自然不急。” “我们金呢?我们金属性后裔呢?” “我明明感受的到,我们木属性还有族人的啊!” 突然五行兽分裂出五个声音来,它自己跟自己叽叽喳喳吵起了架。 “这…是灵魂!灵力束缚的灵魂!” 凰映月从未如此惊讶过。 强悍到能直接束缚灵魂的灵力,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里。 在现在这个世上,她和鲛人王,连抽取人的灵魂都根本不可能做到,更不要说再束缚住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所谓的五行兽,它体内的无缕光芒,分明就是被极强的灵力同时束缚住的五个具有不同属性灵力的灵力者灵魂。 百年的时间让他们哪怕属性不同,也融合了起来,成为了新的物种——五行兽。 刚才凰映月的话应该是戳中了五个灵魂生前最为在意之事,导致沉睡的他们都被激醒。 不然,五行兽根本就不会显露出眼下的分裂状态。 这绝对是五行兽自己都没有探索出来的情况! “哼,好像是凰族的小丫头!” 五个灵魂的中,有一个灵魂注意到了惊讶不已的凰映月。 “啧,风属性凰族…” “入侵者,外来者!” “为什么这丫头身上有我鲛人族气息?” “哟?有意思了昂?” 十分嘈杂,凤弋夜听得头大,但还是警惕地上前,挡住了凰映月,护住她,不让那五个灵魂若有似无的视线盯到她的身上。 凰映月默默地被凤弋夜护在身后,她现在也是晕乎乎的搞不清楚状况了。 ------题外话------ 宝贝们,戳戳收藏,评论,票票,打赏哈~ 爱你们,么么哒! 八十一、孤注一掷的战斗 “凰族人果然没信誉!哼!” “不过那凰清璇都死的比咱们几个还透了,灵魂都消散了,呵呵呵。” “先辈们,请等一下!”凰映月突然出声打断。 她听到了一个格外古老的名字,所以对灵魂们的称呼也不自觉的变得格外尊敬。 凰清璇。 至凰国开国女帝,凰族人的老祖宗。 凰映月此刻有个恐怖的脑洞浮现于脑海。 灵魂们言语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之情,对凰族,尤其是对凰族祖宗凰清璇。 (难不成,是祖宗她老人家,把这五位先辈的灵魂束缚于此,不得转世的!?) “敢问…各位先辈生前是?” “哼…” 突然安静了,显然是不屑与凰映月说道此事,安静了几秒后,有一灵魂将话题带回了正轨。 “小丫头,你想跟我们做交易?帮你停住一人时间?” 凰映月点头,还没来得及解释详情,就被另一灵魂打断。 “那你这小丫头带个喜欢…” “先辈!”凤弋夜突然急急打断,“没错,我们确实是想请先辈们帮忙留住一人!” “呵…” 那灵魂到是不在意被小辈截了话,揶揄地看了凤弋夜好几眼,才转了话题。 “你这丫头刚才提出的砝码可不够啊。我们五人已逝去多年,就算知道些信息,也已是毫无用处,顶多听听而已。” “那先辈们想要什么呢?” “你是凰族的纯血脉后裔,对吧?” “是。” 凰映月回答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有的灵魂又诡异地笑了起来,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 “噗噗噗…你心中已晓得我们五人对凰族的厌恶,毫不变通,张口就认,很不忘本呢。” 凰映月一点也不介意这灵魂的语气,她身子站的直,显得坦荡又骄傲。 “小辈不知先辈们的恩怨,但小辈血脉里流的都是凰族的血。有些事可以变通,而这,小辈则认为任何的遮掩都将是对我血脉的侮辱。” “若先辈们当真因我是凰族之人,便有了其他看法。小辈自当受着,不敢有怨言。”凰映月稍稍停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勾唇一笑:“但…小辈相信,先辈们都长存于世百年之久,想必心中豁达,已看透世间种种,定不会因前尘旧事而为难小辈的。对吧?” “哼,小丫头嘴皮子到是利索,算盘打的也响。” 红色的灵魂好像很不满凰映月的小聪明:“口才好,那我们便替凰清璇那死女人测测你这凰族小辈的能力。别空空架子配不上你这张伶俐的嘴,丢你家祖宗的脸!” 说完,不等凰映月反应,无数火球就凭空出现。 也不知,是不是这位先辈没把凤弋夜放在眼里,是一颗火球也不分给他,到都铺天盖地冲着凰映月招呼了过去。 凤弋夜着急,想前去相助,抬腿瞬间,却发现已无法动弹。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腿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从地下蹿出的藤蔓给缠了个结实。 凰映月心里冷笑一声:呵,是曾经栽在我们凰族祖辈的手里,现在抢着机会来撒气吧! 心里通透,可身手当真有些跟不上。 之前在五位先辈灵魂觉醒之前,跟五行兽稍稍交手过。 既然早已知晓这火是自己不能硬碰硬接的,凰映月只得通过风属性灵力提升自己的速度,来一一躲避。 火属性先辈听到了凰映月的心里话,被小辈被戳到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有些恼羞成怒。 “哼,躲?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老夫今日就来好好教教你。” 言语间,那些凰映月本来已经躲过又落到极寒之地的冰雪之上的火球,居然没有熄灭,而是再次腾空而起,从后面向凰映月再次发起进攻。 凰映月一惊,两面夹击的滋味当真不好受,但她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世上如今已没有火属性的灵力者,凰映月今日是第一次与火属性的人交战,还是一下子就对上这么强灵力的先辈,没有经验的她当真是有点狼狈了。 纵然凰映月快到凤弋夜都只能看到一个个残影,却还是在几个不经意间,被火舌燎到,有了不少的小伤口。 虽然问题不大,但当真是火辣辣的疼。 来来去去,几回合。凰映月渐渐摸到了些规律。 火属性先辈好面子,不服输,性子急躁且自傲。 他攻势很猛,却完全无防守,定是认为自己在这种完全被压制的情形下,不可能攻击的了他。 虽然发现突破口,但想成功突破出去,也必定是要孤注一掷的。 凝气,凰映月的手中就握紧了一柄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长剑,通透无色,剑上附着金色的纹路,描绘着栩栩如生的皇鸟。 一声皇鸟的啸鸣,纯凰脉灵力被释放出来,在空气间震荡。 凤弋夜感到纯脉威压,不禁跪了下去,可那五行兽好似不受丝毫影响。 这倒也在凰映月的意料之中,对面五人生前必定也都是纯脉,不然也没有资本跟凰清璇对上。 长剑于胸前挥舞,斩开所有瞄准了要害的火球,身体如发射而出的利剑,直直冲着五行兽刺去。 这招对自己的损伤也不小,除了要害,其他地方都受伤不轻,一下子成了着血衣的血人。 好在效果不错,长剑直直插入五行兽体内,五行兽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顿时泄气变瘪,之前来攻击凰映月的火球也都一下子消失不见。 可一切还没完,连中场休息都算不得。 那被戳漏气的五行兽形态迅速变化,长出两个巨大的金属拳来,一左一右就再次对凰映月形成夹击局势。 “小心!” 凤弋夜不禁的惊呼出声。 凰映月立刻抽剑,却发现长剑犹如被卡在五行兽体内一样,再动不了分毫。当即不再犹豫,弃剑后退,几个翻身远离躲过。 两个巨大的金属拳相对,狠狠锤在一起,“哐!”的巨响,震的人耳朵都要麻了。 令人惊愕的事情出现了,没了凰映月的灵力支撑,那由她的灵力所铸造的长剑应该转瞬间就消散了,可此刻它却还存在着,反而被五行兽当成了粮食。 “咯吱咯吱”的咀嚼音,听着骇人。 没一会儿,长剑就被五行兽吃完也吸收完了,原本瘪下去的它,立马又被“吹鼓”了回去! 八十二、凰映月坠崖 “咳咳。好你个小丫头,跟你祖宗一样,下手挺狠啊!” 火属性先辈轻咳了几声好似受伤,但他说起话来依旧中气十足,又好似毫发无损。 且听他略有调侃的意思,也应是无甚大碍。 “幸亏老夫如今不过是一缕魂魄,不然只怕是要死于你这心狠手辣的小丫头的剑下了!” 刚才那么危急,凤弋夜是情急之下,小宇宙爆发,用风刃割断了捆住自己双腿的藤蔓。 此时听到那魂魄颠倒黑白,他顿感不悦,跃身至凰映月身边,凝出长剑,杀气四溢地与五行兽对峙。 无论是火球还是刚刚那金属拳,可都没有给凰映月留半点的生路! “心狠手辣?说试试身手,却招招致死。行卑劣小人之径,还倒打一耙!” 凤弋夜正气凛然,一脸严肃的抱不平,却未免过于盲目。 尽管凰映月身上疼得厉害,还是忍不住扯出了一个笑,有点感动凤弋夜的相护。 他的维护不仅仅是属下对主上,总是还含有情谊在里的,虽然这情谊大多是因先帝对他的洗脑。 他正直的认真,不仅对已,对他人也如此要求,正气浩然的可爱,却过刚易折。 凰映月可圆滑的多,眼下的情况看的会比凤弋夜清楚。 现在在极寒之地,五行兽的底盘,谁的底盘谁做主,讲理行不通。 且,这五位先辈被用如此恶毒的手法束缚了灵魂好几百年,怨气堆积,不容小觑。 根据刚才的打斗,五行兽所展现的实力来看,除非当年凰清璇真的强到逆天,不然,也绝非什么正人君子。必定也是用了卑劣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坑害了这五人的。 “臭小子,你是不是傻?是你们在求我们办事!之前说请我们帮你们停一人的时间,看来是不用了?” “这…!” 凤弋夜后知后觉说错话,又气又恼,还有点说错话办错事的愧疚,眼神飘忽,不敢看身后的凰映月。 凰映月笑着拍了拍凤弋夜的肩膀,示意他没关系的。 凰映月只是手轻轻拍来,凤弋夜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很担心地看向凰映月,伸手想扶,却被凰映月推开了。 “现在,先辈可是尽兴了?可愿帮助小辈了吗?” “五行有金木水火土,小姑娘,你还差三关呢!” 凤弋夜和凰映月都变了脸色,刚才已是拼命而战!再来,凰映月只怕命当真要交代于此。 可…事关鲛玉龙的性命,凰映月不得不答应,凤弋夜也是没有立场可劝,终归是他们夫妻二人之事。 “好,还请先辈们手下留情!” 这次,五行兽更不讲理了,两个属性的攻击同时发起! 木本克土,可此刻却由土养木,使得木的攻击更加强悍! 凰映月的脚下顺便变成一片沙土,她御风而起,却被破土而出的藤蔓紧紧纠缠。 风刃砍断藤蔓,却扬起风沙迷眼。 这还只是开始,凰映月与藤蔓纠缠不休时,沙土俨然变沙场,无数兵马俑将士站起,整齐列阵,手持矛盾,向凰映月攻来。 藤蔓也长出毒刺,只怕是见血封喉类的毒素,凰映月是不敢沾染剐蹭上一星半点,比起刚才只用护着要害,此刻的难度简直是剧增。 一人与无数兵马俑战成一团,好在此刻凤弋夜飞身加入,减轻了凰映月的压力。 凤弋夜不愧是非纯凰脉第一人,他的每一剑,刺挑挥斩,只要出手,必击破一个兵马俑。 可兵马俑源源不断被制造出来,围的密不透风。 同刚才一般,若不能寻机会去攻击五行兽的本体,如此缠斗下去,结局只会是凰映月和凤弋夜力竭而死。 凤弋夜发觉,藤蔓更强,此刻却不常常攻击他们。 藤蔓穿梭来去,不过是寻空偶尔偷袭,只在他们有想御空避开兵马俑围剿的做法时,才会齐齐攻击他们。 明明藤蔓被土滋养的更强,却不是进攻主力,未免奇怪… “我来利用藤蔓牵制住兵马俑,你去突围?”趁着一个擦肩,凤弋夜低声询问凰映月。 凰映月略感担忧,都交给凤弋夜,怕他应付不来,这藤蔓上的毒可不是好玩的,别回头鲛玉龙还没救成,再倒下一个他… “信我!体力再消耗下去,就彻底难了!” “好!” 凰映月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凤弋夜都如此说了,拖拖拉拉到是闹笑话。 凤弋夜先腾空而起,藤蔓果然立刻围攻要跃上空中的他,却不料他只是虚晃一招。 他引导藤蔓穿梭于兵马俑之间,影响兵马俑的活动和进攻,几个巧妙的角度,还成功让藤蔓击碎了几个兵马俑。 凤弋夜刚引开藤蔓,凰映月就趁机快速跃起,突破重围,直逼五行兽。 凰映月的速度和灵力都要比凤弋夜强一大截。 这样安排,能保证给予五行兽的是他们能发出的最强一击。 运气好的话,留在包围中的人,也能在重创五行兽的时刻,成功脱困。 这回凰映月长记性了,刚才发现五行兽好似能吞噬灵力,所以她这次更注重物理攻击。 灵力主要都附着在拳上和身上,加强自己的力量,进行多段提速,增加冲击力并起到保护自己的作用。 五行兽这回也学聪明了,不会毫无防守。 就在凰映月即将打上它的那一刻,藤蔓突然出现,向凰映月迎面抽来… 凰映月轻笑,已经靠近到这个状态,就算有防御,面对她全力的进攻,也只有被击破的下场。 突然! 凰映月全身剧痛袭来! 疼得她脑内轰鸣,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全身力气被抽空,心脏犹如被撕裂! 她甚至都维持不了御空状态,完全是因冲力,呈抛物线的运动轨迹,无法自控的迎上了藤蔓! 这熟悉的剧痛…封脉作用失效了! 来不及凰映月多想,她就被藤蔓狠狠抽飞,被给予了最后一击! 疼痛过度,失去知觉,也没了意识… 五行兽也没想到会真的打到,愣住的时刻也停止了一切攻击,让包围圈中本就一直关注着凰映月的凤弋夜得以看了个仔细… 凰映月被打飞,一条血线,狠狠摔在了百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凰…”凤弋夜不可置信,心脏好似被人死死拽住,呼吸不得。 他忙顺行前去,却在即将靠近时,又发生了意外! 凰映月的血流了满地,却像有轨道般,绘制成了血色皇鸟图案,随着一声皇鸟哀鸣,图案光芒大盛,那一片雪地犹如幻境坍塌,突然变成了悬崖! 凤弋夜飞扑到悬崖边,伸手拉住凰映月,却根本比不过将她向下拽的诡异力量! 他眼睁睁的看着凰映月无力的手被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手中拽出,无论他多么使力和紧握都毫无办法! 凰映月整个人就那么掉了下去…再看不到身影… “凰映月!!!” 八十三、救命 “唔!” “啪!” 鲛玉龙正在喝谢御医给的“治疗风寒”的药,突然心悸,猛然一痛,手上力道一懈,药碗就摔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飞起的碎片划伤了他的小臂,鲜血立刻流淌下来。 谢御医正好推门而入,闻声而来。 她本来是打算先看看躺在另一边,病情更为严重,已经疼晕过去好几次的羿君霄,但这碗碎之声,实在是给她吓到了。 “驸马大人!”谢御医看到鲛玉龙手臂上的鲜血一愣,“这……” 谢御医不知该不该高兴,之前因为没有理由取驸马大人的血,可怜羿侍君有救治的法子也只能暂时拖着,受着折磨。 眼下,驸马大人自己整出鲛人血了,羿侍君是有救了,可陛下回来,定是要好一阵子的心疼。 “谢御医,凰映月…还在前朝忙吗?” 能接触到他们二人的所有人,都在瞒着他们的病情和凰映月去极寒之地寻药之事。 可架不住这鲛人泪的感应能力,瞒天瞒地也难瞒住鲛玉龙。 谢御医不懂鲛玉龙为何如此问,只能含糊其辞。 “登基大典前,历任陛下都是会很忙的,正常。驸马大人居于后宫,还是…要耐得住寂寞啊。” 谢御医口中糊弄,手中利索。 朝臣的生存之道是要会认错,会认罪。御医的话,那就是该说人话说人话,该讲鬼话讲鬼话的本事要好好下功夫练,谢御医服侍了快三代的女帝,这门功夫,炉火纯青。 它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很快就将鲛玉龙手臂上正流淌的血液装了进去。差不多的量,悄声收回小白瓷瓶,开始手脚麻利的给鲛玉龙包扎。 伤口划得长,却创口不大,不算深,出血量也不多,很容易凝血包扎好。 鲛玉龙心下有疑惑,也就没有注意谢御医的动作。他知道谢御医是凰映月的人,便也给予了十分的信任。 头疼欲裂,鲛玉龙对这所谓的风寒,陆地上人类间时常引发的普通病症,有了新的认识。 (风寒风寒,原来风寒让人疼起来竟是如此的要命。还好…当初没由着映月,每晚都给她关紧了窗户。) “驸马大人,风寒还是要多休息,臣就不打扰了。” 包扎好后,谢御医就要告退,都退了两步后,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若驸马大人思念陛下…思念的紧,臣会帮驸马大人传达,还请附马大人先安心歇息。” 她这是怕鲛玉龙胡思乱想,不好好养病。虽说鲛人族体质确实强悍,但剧毒在身,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不…” 鲛玉龙本能拒绝,不想打扰凰映月。但…实在是相思苦涩。 他默默躺好,许是不好意思,背过身不冲着谢御医。 心里的两个小人争斗了几秒,最终名为担忧思念的打败了名为体贴乖顺的小人。 “有劳谢御医了。” “不敢。” 谢御医退下却也不是出殿,为了方便照顾这两位性命堪忧的大人物,将羿君霄也从小间给抬到尊凰殿偏殿来与鲛玉龙一道养病了,好在鲛玉龙不怎么在乎地盘这种事。 谢御医转过两道屏,就来到了羿侍君的床边。 羿侍君已是面色惨白,苍白里又隐隐透着死气。这第三日,他是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都多,状态比当初凰太君毒发时还差。 昏迷着也就很难灌下去多少药,现在整个是吊着口气的活死人了。 纵然谢御医看遍宫中魂,却也忍不住替羿君霄唏嘘。 地位低微的奴,一朝飞上枝头,却是厄运不断。未得陛下心,成替身幌子,就连下给驸马大人的毒,竟也阴差阳错的叫他先着了道。体质虚弱,命在旦夕,陛下心中却未必能念有他几分。 “哎…” 这声叹,羿君霄自己开不了口,谢御医便替他叹了罢。 脉搏一把,撑不了几个时辰了,谢御医庆幸鲛人血已得,捏开羿君霄的嘴,小心倒入,在帮助他吞咽了下去,好生费劲,但好歹算是从阎王爷的手中抢回了他这一条小命。 “谢御医!” 影月突然冲入尊凰殿偏殿,严肃又焦急,开口同时伸手就来提谢御医的肩膀。 谢御医顿觉不妙,影月这略微熟悉,似曾相识的表情… 当初陛下在围猎场遇刺时,影月就是如此!莫不是陛下又出事了!? “陛下坠崖。” “!” “凤弋夜带回了五行兽。” “!?” “五行兽能停止时间。” “!??” “请您来说一下驸马大人和侍君的情况。” 影月拎着谢御医就飞檐走壁啊,可怜谢御医一把年纪简直要被颠吐,偏偏还得竖起耳朵听着影月的极简阐述。 话落,人落,直达凰极殿。 抬眼,对上了一位穷困老妇人。 “???” “这就是五行兽,谢御医,您给它讲一下,就带去先稳住鲛玉龙和羿君霄的毒吧。” 凤弋夜脸色很难看,语速出奇的快,说着将那避免吓死人,伪装成了“孙家妻主”的五行兽往前一推。 五行兽此刻还是分裂状态,火属性灵魂感觉很丢面子,不禁嚷嚷道。 “哎!臭小子!老夫一把年纪了,你尊老懂不懂啊!你们…你们那女帝又不是老夫火属性打下去的,老夫都说了,她要真是凰族后裔,死不了的!你瞧你这一路给老夫摆的脸色。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死了呢!” “谢御医。” 凤弋夜不理这嚷嚷的五行兽,见谢御医被冲击的傻了,唤了一声。 “啊?啊,臣…定当竭力…” “有劳。” 凤弋夜说完,就示意影月一起离开,他们打算集结凤凰军,去河城搜寻营救凰映月。 五行兽看凤弋夜转身就走,都不搭理他,气哼哼喊了句。 “你说是鲛人族后裔我们才来的昂!要是敢欺骗我们,我们…掀了你至凰国你信不信!” 走远的凤弋夜脚步稍稍停顿,冷冷回眸,暗含警告。 “你不救,不久的世上也将再无水属性纯脉,断的是你们的后代!” “救救救救救!现在的臭小孩…真是…” “请随老臣来。” 凤弋夜和影月已走远,谢御医适时打断,对五行兽做了一个请,却率先举步前行。 “你…哼,老夫是火属性!” 在谢御医这里也吃了个苦果子却没能发火。 他们意外将那凰族女娃打落悬崖,是他们理亏,也只得乖乖跟着这御医去救人了。 八十四、百草园里的死人 “慢着!云城边界的?” 影月和凤弋夜刚出凰极殿,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负责汇报军情的凤凰卫,伸手拦下。 自从那**宫后,虽还未登基大典,但凰映月已经极其迅速的将朝堂上重要的职务和凰宫内部的人员都调换了。 汀泉在位时,负责传递军情的只是普通将士,现在军事方面的职务则大多都已被调换成了凤凰卫任职。 所以,影月出手拦下,那人立刻遵从。 “是!萧韵洁将军的紧急军情。” 影月和凤弋夜都心有疑惑,按理说云城边界的事务,在陛下离开云城前都已安排妥当了,就算有些突发情况,萧将军坐镇,应该也都还能付得来。 (紧急军情…有关鲛人族的吗?) 影月伸手,那凤凰卫双手呈上。 接过来,抽出一阅。 凤弋夜没有资格查看紧急军情,但影月也不打算瞒他。 “鲛人王醒了,要鲛玉龙回去省亲。” “省亲!?” (鲛人族何时这么清楚我们至凰国习俗了…) 比起这个,两人更发愁鲛人王醒了的事情。 眼下,凰映月生死未卜,至凰国凰城凰宫内没有纯脉坐镇。 凰映月是否还能还朝,又何时能恢复最佳状态,也是虚无缥缈的未知事了。 但凡泄露出一星半点的相关信息,叫鲛人王知晓。只怕至凰国大难临头! 而鲛玉龙,让不让回去省亲另说,现在是根本就不能省亲,中毒颇深,他下床都费劲呢! 而且谁也料不准,明日会不会这人就直接没了… 怎么办呢? 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吧。 “你,跟萧将军讲,让她回鲛人王。说,至凰国省亲讲究妻主相陪,才能体现出对正室的看重。陛下登基大典在即,事务繁忙,恐无法相陪,请鲛人王莫急,待大典结束后,陛下定让驸马大人能够风光省亲回家。允诺鲛人族的崭新兵甲,届时也会一并送去。” “……” 凤凰卫有些犹豫:这…这事都不用过问主上,统领大人就直接做主了吗? 影月和凤弋夜没时间耗,他们着急去河城寻凰映月,也就没有留意这略过陛下是多么不妥和奇怪的事情。 影月眼神一冷,盯着不动也不应声的凤凰卫:“等什么呢?” “…是。” (哎,没地位没话语权,小的还是乖乖做好本职跑腿工作吧…) 凤凰卫可怜巴巴的心下牢骚一句,不敢跟冷面的上司讲什么,应声后就撒开腿溜了。 凤弋夜看得有点郁闷和羡慕:哎,要是凰映月当年顺利登基,我也能这么威风了。 “走。” 影月已迈步,凤弋夜不再多想,飞身跟上。 大陆北方.神农国.神农百草园. 头戴草环,身着粘有少许草和泥土布衣的小正太,正穿梭于一望无际的花草树木间。 他用小木铲小心翼翼地从腐殖质土中铲出几株药草来,向身后一抖,角度很是精准,药草均顺利掉入他身后背着的小药篓子里。 “翠云草收集任务完成!果然,小爷乃识草神童,未来的天命神医是也!” 双手一拍,净净手上的土,显得得意极了,连走路都是一下左一下右的蹦跶着前行。 “公子的下一个任务是…” 小正太回忆着,眼睛放的远,寻觅着下一个目标。 不留神脚下,那必定是要栽跟头的。 按理说,他成长与此地,早已是蒙眼摸黑着来,都能畅通无阻的本事了。 偏生今日小倒霉,脚下被一个又软又硬的大东西一绊,直接扑地,还向前滚了一圈半。 ”哎哟!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啊!” 揉着摔疼的地方委屈巴巴嘟囔着,定睛向前一瞧,可了不得了,当即嚎出来! 那前面趴着的,刚绊倒他的,好似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不,一个,一个死人!? 他作为给沐神医打下手的小药童,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什么骇人的病人没瞧见过啊! 但这…浑身是血,还多处烧伤,最要命的是,脸着地啊!脸着地! 反正他是不敢给正过身来! “公子的百草园里…怎么…会有死人呢?” 寻常人家小正太,估计早就涕泪交流的被吓破胆了。好在他不寻常,但也难免被这一幕震的大脑有些卡机。 “公子…杀的?不,怎么可能!我们公子最儒雅温和了!吵架都不可能,怎么会杀人呢!公子…治死的?不不不,那还不如猜杀人呢!公子医术妙手回春,死人都能医活,就算…死的太透医不活,那化尸水一浇,这人也不会躺这儿了!” “云初?” 磁性温柔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安抚了小正太内心的慌张,令他如沐春风。 “!!!” (是公子!) 小正太寻声望去,一袭白衣,墨色长发,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他家公子当真是仙风道骨,天人之姿! 公子立于坡下,角度见不到那血肉模糊的人,只能瞧到他家小药童,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叨念着什么。 小药童此刻没有采药,又许久未归,他一贯调皮爱玩,现在着实是像在偷懒。 但公子无气,神情温润,神色包容,嘴角含笑。 “公,公子。您怎么来啦?” 云初赶紧从地上站起,刚被绊倒,滚了好一圈的土,现在衣服上更加脏兮兮的了,他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不想叫公子都看了去,这模样简直污了公子的眼! “怎么土这么多,摔了吗?” 公子柔声询问着,就要走上坡来帮云初掸土,云初哪里敢,赶紧后退摆手。 “没事没事。公子,我…”话说一半,想起起因来了,赶紧手指向那血肉模糊的人,急切道,“公子!你看!这有个死人!” 公子一怔,走上前来,还真是一重伤之人躺在此地,微敛眉头,俯身伸手去探。 (幸好,还有微弱地脉搏和呼吸。可这人,从何而来呢?) “还活着。” “活…活着?” (这样都能活着,命可真大啊…) 云初心下嘟囔着,就见公子要将那人翻过来,立马闭眼,生怕看到那张被摔的惨不忍睹的脸。 公子察觉到了云初的抗拒,少有的语气严肃了些:“云初,不可以嫌弃病人。” ------题外话------ 哇咔咔!一下子登场两个新男配哦! 突然发现,咱们文文人还挺多的! 男配已出场:凤弋夜,玉阳,云初,公子(名字还不透露哦~) 女配已出场:汀泉,谢御医,影月,莺歌,凰妍妍,萧韵洁,小姑娘 无性别配角:五行兽 八十五、疯子的杀机 “…是,公子。” 云初小正太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 (嗯,我们公子的神颜…公子抱着的尸…不,病人的脸…嗯?哇!) 云初猛然瞪大了双眼,绝色美人! 额,不! 脸着地居然没有摔破脸!? 虽然这人脸上沾了不少泥土,还混杂着血迹,唇色又苍白的骇人。 但是!脸上无伤,就单看五官眉眼,也是绝对的倾国之色啊! (连小爷我都被惊艳到了,此人绝对是人间一大祸害,不,祸水呀!对,就像话本中常提到的那个…叫什么咧着?哦,对!) “狐狸精!” 小云初脱口而出后就知自己嘴快坏了事,忙捂住小嘴,可已无法补救。小眼睛转呀转,想着糊弄过去的法子。 “……”公子看着人小鬼大的云初出言不逊,纵然知晓他毫无恶意,一时间也很是无奈。 (救人要紧。) 他抱紧怀中人,转身离去:“云初,多看医书,少翻话本。” 小云初撇了撇嘴,又瞄了一眼公子抱着的“狐狸精”,有些不开心。 (就说是狐狸精吧,公子居然都公主抱上了!刚来,就害的小爷以后看话本都难了!哼!) “云初?” 没有得到回复,公子再问了一遍,小云初忙点头:“是是是!多看医书!一定多看医书!” 圣药阁. “天命大人。” “神医大人。” 公子抱着病人步入圣药阁,圣药阁仆役均见礼问好,公子也含笑轻轻点头,一一应承。 云初狐假虎威地紧紧跟在公子后面,没了在百草园时的调皮可爱,是腰板挺直,小脸微扬,神色肃穆,装的一副高深莫测的小模样。 “公子…” 云初眼看着公子要将那血肉模糊的泥人放到公子自己的床上,忍不住出声,却想到公子先前刚教导“不可嫌弃病人”,便转了话。 (小爷再也不想被那些人看不起了!) “公子,刚采的翠云草正好可以入药来用,治她的烫伤烧伤,对吧?” 公子放好病人,转身看向云初,很是欣慰:“对的,辛苦你了。” “不不不!怎么会辛苦呢!给公子办事,是云初的福气!云初这就去准备公子一会儿要用的东西去!” 得到了公子夸奖的云初很是兴奋,蹦蹦哒哒就出去了。 公子看着出了门的云初,轻笑一声:“呵,跟着我算不得是福气,能在这圣药阁潜心学医才是福气呢。” 鲛人族. “王后,至凰国回信了。” “快!随我去找王!” 在试剂研发处监工了一天的鲛人族王后刚准备回寝殿,左膀右臂就来汇报了她最为关注的消息,当即转了方向带人去找鲛人王。 鲛人族王后刚走,藏匿于不远处,一片阴影中的人就冷哼了一声,看鲛人族王后离去的背影带着刻骨的恨意。 (阻碍我复仇的女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人展开手掌,是一颗药丸。病态地盯看着,面容扭曲地笑了。 (你耍我,不愿帮我。到头来,不还是要帮了我,哈哈哈哈!你最终还是我的跳板!) “怎么样?至凰国怎么讲?” 鲛人族王后进殿就急匆匆地问道。 鲛人王摇了摇头。 “怎么!不放我儿!?” 鲛人族王后一拍桌,有些生气,鲛人王赶紧出声解释。 “没有明确说不放玉龙回来,就是讲要往后拖一拖。” 鲛人王说着,将至凰国萧将军的回信递给媳妇看。 鲛人族王后拧眉,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人类省亲有这作陪的说法?” “我问过了,确实如此。咱们儿是人类家室中的正室嫡位,若省亲没有妻主作陪,是要被小的嘲笑的,容易欺到咱们儿头上来。” 鲛人族王后撇了撇嘴,很是不满:“咱们族一夫一妻的,就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儿!” “那咱们也就只能等了?呵,这尊凰,拿捏着咱儿,又能吊着咱们,真是威风!” 鲛人族王后与凰映月,这就应是婆媳之间的难对付吧。 鲛人王刚想说“是”,鲛人王后突然话锋一转。 “哎!不对呀!若金珍珠讲的是实话,咱们儿不得宠,都被那尊凰囚禁隔离起来了,这尊凰怎么会还记得来给咱们儿省亲撑场面呢?” “……”鲛人王被问住了,但不觉得是沐儿撒了谎,想了想,解释道:“后宫不宁总归不是什么好名头,许是做做样子,想让人称一句明君,好妻主吧?” 鲛人族王后拍了鲛人王脑袋一下,顺便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呵,她尊凰在乎名声?” 就连避世的鲛人族,只要知道至凰国存在的,就都知晓她尊凰大名,她声名狼藉的,可谓“鱼尽皆知”。 “这…做了女帝,总归会有些不同吧…” 鲛人王自己解释的都心虚了,鲛人族王后都没跟凰映月打过交道,他却是打过的,还不止一两次,那尊凰公主当真不是会在意他人眼光的人。 “调查一下吧。自己儿子的事情,都靠从别人的口中听,你也不害臊!” “是是是,我知道了。”在别人面前威风凛凛的鲛人王,在自己媳妇面前也只能伏低做小了。 (现在凰宫全是凤凰卫,哪有那么好调查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鲛人王自己心里嘀咕,却是万万不敢说的,只怕王后会当真先揍他一顿,然后自己孤身前去凰宫查探一番。 鲛人族王后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安排鲛人王的事也安排了,心满意足地回寝殿休息去了,留下鲛人王一人苦哈哈地想调查方式。 “王,金珍珠贵客求见。” 不同于鲛人族王后来去自如,金珍珠想见鲛人王,比其他人便利,但还是要通报过关的。 鲛人王只觉得头疼,刚送走媳妇那尊大佛,这烫手山芋又来了… 鲛人王现在可后悔盛情留金珍珠于王宫里了,是惹得媳妇不开心,自己也头痛,偏偏现在还不能赶走,救自己一命,提供情报,还可能是旧友之女,于情于理都不能赶走啊! “本王累了,这就要去寝殿休息了。” 言下之意,不见! 哎,惹不起,躲得起! 得到委婉拒绝的金珍珠,没有强求,还非常有礼地谢过了通传侍从,转身离去。 当然,被黑袍帽子所遮挡住的脸能够不那么狰狞就再好不过了。 ------题外话------ 本章问题(每个66币): 1.公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 2.阴影处的人,提到有一人耍她不愿帮她,耍她不愿帮她的人是谁呢? 【哈哈,老规矩啦,收藏+第一个正确的书粉宝贝哦!】 【通知:今天删掉了一个宝贝的留言,很心痛,但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问题,还是删了。 想跟大家讲一下,评论区请不要发任何跟果酱文文无关的评论哦,尤其是不要带别家的书,也请爱果酱文文的宝贝们在别家留言的时候,也不要带果酱的书,爱你们!谢谢呀!】 八十六、小少年情窦初开 “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全部都是实地,没有悬崖。” 影月和凤弋夜再一次靠着系在腰上的灵力链汇合在一起。 极寒之地没有日夜,分辨不出已搜寻了多久,但至少这是两人各选方向寻觅后再聚集到一起的第六次了! 极寒之地的雪地是踏过不留痕,放眼望去,白雪皑皑,无边无际。 唯恐走散,好在两人都是非纯凰脉。 结成灵力链,各自一头围系在腰伤,能杀人,能困人的多功能灵力链,现在到还多开发出了互相定位的功能。 “你确定有悬崖?” 真不是影月想怀疑凤弋夜话的真实性,实在是两人白费力气太久了,这用灵力顺行的速度搜寻,感觉整个河城都能兜完一圈了,却是半点见不到悬崖的影子。 “确定。我亲眼所见,我还曾趴在崖边伸手拉她,但是有股奇怪的力量在拽她向下,我根本拉不住。” “亲眼所见…”影月沉吟,这极寒之地处处透露着古怪,若当真凤弋夜没看错,那悬崖出现必定是要触发什么:“主上坠崖时,与现在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当时我和主上与五行兽缠斗了很久…” “需要打斗?” “不。”凤弋夜摇头,“最开始打斗时也没有悬崖,而且不止打了一场,都没有出现悬崖。应该不是靠打斗触发…血!” “血?” “是的!最后看到凰映月时,她的血在地上绘成了皇鸟图案,形成了法阵,然后突然地面坍塌出现悬崖的!” 凤弋夜突然抓住关键点。 影月听到“法阵”一词,心下暗喜:“法阵…《灵医录》中提到神阵…主上看似坠崖,也许正是阴差阳错下启动了神阵,被传送到百草幻境去了!主上一定还有救!而开启神阵的关键则是…” 两人异口同声:“凰族的血!” 凤弋夜行动很快,当即在自己掌心划上一道,稍稍攥拳,血液蜿蜒流下,滴入雪地。 “不是纯脉血,希望也能有用吧…” 凤弋夜轻声喃喃,眼里隐隐燃起希望,就这样滴着血,继续在雪地里探路,寻找开启悬崖的地方。 影月也伸出手想效仿,却被凤弋夜拦下,虽然他拦,但表情好像也不是很情愿。 “你…你就别了。凰映月不是讲,到时候还需要凰脉血做药引救鲛玉龙吗?” “凤凰军那么多。” “……” 凤弋夜当然知道随便一个凤凰军都可以,但是他也知道,灵力越强的血,做药引效果越佳。 他怕到时候凰映月不用其他凤凰军,为了鲛玉龙,带伤还亲自上阵提供药引。 (哼,鲛玉龙,在凰映月的心中所占的分量,何其多!) “灵力链对上法阵,是否会被法阵的力量直接切断,咱们并不知晓。届时,就算谁触发了悬崖出现,另一人也也难察觉,恐就此走散。且,法阵传到哪里去,又是否有危险,咱们也无从判断,还是结伴而行比较稳妥。” 影月觉得凤弋夜说得有些道理,便答应了:“也好。你也注意一下,别失血过多。” “嗯。” 要保证血能一路滴到雪地上,两人这回都无法顺行,心里干着急,却也不得不一步一步迈。 突然,凤弋夜猛地停住。 他感觉到伤口处的血液彷佛被什么吸引,迅速流出,形成一道血线,直直垂地,流到地上的血液越来越多,终是绘起了图案! 影月和凤弋夜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凤弋夜的图案光芒微弱,但好在也算有效! 皇鸟图显,地面开始坍塌,凤弋夜毫不反抗,直接坠落,影月也纵身跃下跟上。 悬崖下面是刺眼的金光,跟在崖岸上看到的全然不同,两人努力睁眼却被刺得双眼生疼。 突然一阵强烈的耳鸣,脑内一痛,都失去了意识…… 神农国.圣药阁. “怎么还没醒呢?” 云初盯着躺在床上的少女嘟囔着。 这少女现在面色也恢复了红润,虽全身包扎的严严实实看着有些骇人,但单看面容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刚被从阎王手里抢回的人。 反倒会赞叹一声,好一副美人入睡图! 自从这少女被他和公子救回来,躺在这圣药阁里,云初天天有事没事就跑到公子房间来看她,一盯就是一个时辰多,是怎么看也看不厌。 (这真是小爷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云初心下总这么念叨着,好在没说出口,要是让公子知道,又是要笑他人小鬼大了。 说来也奇怪,公子的医术,那就算是濒死之人,几天精心治疗下来,也差不多该醒了,怎么她还没动静呢? “云初,这是今日的药单。” 公子回来了,见到云初在此,已是不怪。习以为常递上一个长长的纸条,这是又要麻烦云初去百草园里采药了。 云初接过:“公子,这姑娘怎么还不醒呀?” 公子双眼直视云初,清明的眸彷佛已将他看透。 云初小脸突然就红了,挪开视线,故作姿态,装作专注地盯着药单子,彷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不用担心。她只是被用了秘法,导致身体亏损过于严重。但她身体底子很好,再躺上些时日,也就醒了。” “哦,我…就随便问问。公子您医术高超,云初才没有担心呢!” 调皮小子云初第一次有了扭捏的样子,倒退几步,捏着药单子转身就跑出去了:“公子,我去采药啦!” 公子瞧着云初觉得有趣极了,淡淡微笑。 走到床边,替床上的神秘少女把脉。 少女的服饰已经请圣药阁的女仆役帮忙换了一套干净的,她佩戴的一切贴身之物,他也都忙帮收好存放。 他想到那些神农国大官员都穿戴不起的金银珠宝,和只有最为富强的至凰国才有少量生产的云锦华服,神色不禁有些黯淡。 (你究竟是谁呢?怎么进的百草园呢?) 他派人查过了,至少在神农国,并未有哪家贵女走失。而百草园,也没有外人可能偷偷进入的地方。 (云锦,至凰国…你是至凰国的人吗?是官宦还是…尊凰?) “但愿…我没有救错吧…” 一句轻喃,惆怅纠结。 ------题外话------ 咳咳,现在公子的真实身份透露出一点点讯息了。有宝贝能猜到吗? 如果有比较详细的分析和推理的话,会多奖励44币哦! 八十七、凰映月苏醒 “谁把狐狸精伤成那样的呢?纣王吗?” 云初一边采药还一边嘟嘟囔囔的,满心还都想着那个貌美无双的少女,下手也不留意着轻重,也不知毁了几株药草。 “可是…我们神农国好像没有纣王啊…其他国家有吗?好像也没…啊!” ”又又又又来!?”使劲揉了揉眼睛,云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这回…两…两个!?” 没错,百草园里又添新的“死尸”了,这回还一下子是两个人,依旧是脸着地。 但是这两人比前些日子捡回去的那个美女好了太多,身上都没什么伤,也没有那浸红土地的血,只是一人的手掌上好似被划伤了一道。 云初小胳膊小腿,人小力气也小,扛回去两个人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撒腿跑出百草园,特赦两名成年仆役进来,帮助他将这二人抬回了圣药阁。 “公子,他们…?” “无妨,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哦…哎?这个是…令牌?” 云初眼尖,扯出了从影月的衣服里露出了一角的凤凰令。 没错,这新出现在百草园里的两位神秘人就是凤弋夜和影月,而之前那个重伤的美少女,不言而喻,正是凰映月。 “公子,你看!这个令牌好生奇怪,一面令字,另一面怎么是个鸟图?号召鸟的吗?” 云初将凤凰令递到公子眼前,公子本想开口教导云初不可以随意拿他人之物,却在看到令牌的时候,愣住了。 他接过令牌,轻轻摩挲,面无表情,整个人放空的状态,思绪飘远:“是凰,皇鸟…” “皇鸟?那…唔,这位姐姐是至凰国的人?” 公子没有回云初的话,他虽面不改色,却周身气压低沉。 “云初,你去叫人调查一下至凰国…” 公子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了,敛眉轻皱,手不禁攥紧了凤凰令几分。 “公子?” “呼…算了,无事。”公子将令牌递回给云初,“你叫人帮这两位也换了衣裳吧,褪下的衣物和饰品,都叫人与先前那女子的衣物归到一处存放。” “是。” 云初乖乖去办了,但心里忍不住嘀咕,觉得奇怪:公子怎么就知道他们和狐狸精是一起的呢? 云初走后,公子拿起几本医术,吩咐道:“他们若是醒了,第一时间来书阁找我。” “是,天命大人。” 他很久没有来过圣药阁的书阁了,这是他以前的习惯。 每当钻研医术遇到难解的问题,苦恼不已时,就会来书阁静心,书阁的寂静和书籍书架的味道总是能令他安心。 但自从他担任天命神医的时间长了后,就整日繁忙于出诊,教导学生和培养云初。 再次怀着烦闷的心情来到书阁,他只觉得恍如隔世,未曾意料。 “哎……” 关上书阁的门,倚靠在门上,他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都到神农国来了呢?还是躲不过吗?” 他思绪沉重,走过一排排书架,越往后的书,越是老旧。 直至最后一排,已无完好书册,都是残页堆放。 深入里走,蹲下。 拂开一堆残页,下面藏着一个小木盒,木盒有三个旋钮,他每个旋钮都轻轻转动一点,各不相同。 “咔。“ 一声干脆的轻响,盒子开了,里面是一本做满了标记和注释的书,没有封面。 老实讲,这就是各个书籍的残页,经过人的自主整理,重新装订而成的册子罢了。 公子捧着这书犹如珍宝,一页一页小心翻动着,渐渐红了眼眶。 他指尖摸索着每一页上对人鱼族的记载,每一字都轻轻抚摸而过。 “父王,母后。沐儿…救了他们,错了吗?” 一行清泪低落于纸上,盖过轻喃。 圣药阁.公子房间. “嘶——” 意识还没有恢复全,身体上的剧痛到是清清楚楚。 凰映月轻吟,脑内还有些混沌:我…还活着?好痛! “哇!你醒啦!很痛吗?” 一直沉溺于凰映月的美貌,在旁边关注着她每一次呼吸的云初兴奋极了,忙窜到她身旁询问。 (废话,怎么可能不痛!谁…在我耳边嚷嚷?) 凰映月睁开眼,眼前还有些模糊,能看个大概轮廓。 阳光,一张大脸盘子,还有白色的垂幔。 要不是有张大脸,凰映月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登上极乐世界了,不过…她不觉得她配上极乐。 “你是谁?” 待眼前清晰,一个可爱的少年脸挡住了凰映月大部分的视线,刚醒嗓子有些沙哑,云初很麻利地递上一杯清水。 凰映月伸手,却被他压下,不让凰映月自己喝,他殷勤的帮着喂。 “你伤重又刚醒,我来帮你。我叫云初,天命神医大人的唯一嫡传弟子!” 云初说得得意洋洋,事实也确实值得他骄傲自豪,天命神医的嫡传弟子,只要是人品医术都不出错,基本就算得上是注定的下一代的天命神医大人了! 可是凰映月听的迷糊,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五行兽创造出来的世界,想让自己也如那个小女童一般,沉溺于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恍若清醒却再也不会清醒。 手腕一抖,灵力匕首显,直抵云初的脖颈,可给云初惊呆了。 “你…你你你!你还真是那个妲…妲己啊!有妖术!还,还挺帅!” 一愣,云初僵了,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有点小委屈:“不,不是。你别冲动呀!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这是哪里?” 凰映月继续问道,云初古灵精怪的小脑袋内开始嘀溜嘀溜转。 (你是谁,这是哪里,下一句该…) “你失忆啦?” 一句一句的,跟话本剧情都对应上了! 凰映月无语,匕首贴的更近:“回答我的问题!” 这回云初也担心了,贴这么近,一不小心就麻烦大啦! “圣药阁呀…” “圣药阁?神农国?” 云初抬起头,刚想狠狠点头,却被匕首冰凉的触感激地一颤,只得眨眨眼表示肯定。 “是呀,这里是神农国,你没失忆?那就好。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五行兽不可能如此了解大陆的情况,凰映月的戒心稍稍解除,体力也有些不支,撑不住了。 匕首消散,凰映月躺了回去:“我怎么来到的圣药阁?” ------题外话------ 第八十五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揭晓啦! 公子的真实身份: 人鱼族真正的“金珍珠公主”沐儿哦! 很遗憾呀,没有宝贝猜到【捂脸】 因为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公子是公主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咆哮体) 哈哈,请期待后续揭晓哦~ 八十八、难以结交 “公子抱…公子带你回来的呀。” “公子?” “哦,我师父,我们神农国的天命神医。” 云初想了想,补充道:“是我先在百草园发现你的,然后请我师父他老人家带你回来的。勉强算是…我救的你吧!” (老人家?) 据凰映月了解,这神农国现任天命神医应是很清秀俊逸的翩翩儒雅公子啊。 难不成如自己一般,传言不可信? 可一把年纪了,还让别人称他为公子,这是什么怪癖? 凰映月觉得这个云初小正太的话哪里怪怪的,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你在哪里发现的我?” “唔,我们圣药阁后面的百草园。” (百草园…莫不是《灵医录》中的百草幻境?难道,我误打误撞,开启了神阵,被传送过来了?) “哎,你别光问我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我?” 凰映月轻笑,想逗逗这个小少年:“我就是你讲的狐狸精妲己呀,我来祸害你们国的王来咯~” “你…” 云初一瞬间地怔愣:话本中写的…是真的?我们国的王… 云初突然不太开心了:“你的目标…我师父啊?” 凰映月想了想,神农国热衷于神农医术,是个信仰国度,信奉天命神医,人人的目标都是能成为神医圣手。 而天命神医所说的话,都被神农国子民奉为圣旨一般,就连真正负责管理神农国军政等事务的军政阁官员们,也都居于天命神医之下。 小正太的师父作为天命神医,在神农国内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说是神农国的王,到也不为过。 “嗯哼,对啊。我的目标就是你的师父~” “唰!” 房门被猛地打开了,公子立在门外,看向凰映月的眼神有着警备和淡淡的敌意。 还想多抹黑师父几句,好达到降低自己师父在妲己心中形象的云初,闻声回头,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师父这么严肃的样子,不似往日的温文儒雅,谦和有礼,有着很强的攻击性。 “公,公子…” “你的目标…果然是我。”温润的声线,微冷的音调。 “???” 凰映月有点懵,她觉得这位天命神医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不,刚才只是在跟这小弟弟开玩笑。在下妄言,是在下失礼了,还请神医不要介怀。” “小弟弟!?” 云初又猛地扭头回看凰映月,委屈巴巴的,他简直要郁闷的哭了。 他辛苦照顾她这么多天,可还幻想着话本中“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戏码呢! 这怎么就…成小弟弟了!? “云初,你先出去。” “师…是!” 云初扁扁小嘴,公子的脸色出奇的沉重,他不敢顶嘴,只好我这胸口,悲情地捧着自己那粉碎的少年心出去了。 临走关门前,还担忧地看了公子和凰映月各一眼,随后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虽然你是至凰国的官家人,但此地毕竟是神农国的圣药阁。如今的我,也已贵为天命神医,你…可要注意分寸。” (…威胁我?) 凰映月好笑,这看着谪仙般的俊雅公子,没想到竟是个满脑子”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神经病? “公子这是讲什么呢?公子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还会做什么,又要讲究何分寸呢?” 公子细细打量此女的神情,好似没有说谎。 (我的身份…当真还没有暴露?) “那你为何来此地?” 凰映月无奈叹气,虚虚实实,真假相融。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晓。上一秒我还在至凰国的国土内与奸人缠斗,却因意外,被击成重伤,就昏了过去。刚睁眼,便在此地了。” “……”公子还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凰映月思索,此人无非是怕自己这个外来客对他做什么,如果自己尽快请辞离去,他也就不会担忧了吧? 况且,娇娇…还活着吗? “那你是何人?” “这…”凰映月假装为难,稍显犹豫,直到那公子又将染上怀疑的神色时,才开口,“不知,神医大人可曾听说过至凰国的凤凰卫?” “你是凤凰卫!?” 公子虽面色依旧淡淡,但瞳孔的微缩,和难掩的稍高了些音调的话语,都暴露出了他的震惊,担忧,恐惧,还有些恨意。 (凤凰卫都是有灵力的人,这女子的同伴中有一人还携有令牌,那携带令牌之人估计就是至凰国大名鼎鼎的尊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三人想直接掀翻了神农国,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当真救错了人吗?可为医者…叫我如何能见死不救…) “正是,但公子不必担忧,我此次任务与神农国并无关联,来到此地实乃意外。还请公子祝我尽快返回至凰国。届时定将公子的救命之恩一并报答。” 凰映月观察到公子的神情不太对:为何是这种表情?天命神医…若当真与我国有过摩擦,我为何会毫不知情? “我救你,不是为了恩情。” 凰映月一愣,这认真的语气,突然触动了她。 (害怕凤凰卫,但也不愿以恩情作为筹码吗?无论如何,都坚守着为医之道。) 凰映月真诚地对他一笑:“公子一看就是高风亮节之人,但我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两人对视,静默无言。 忽地,都笑了。 “你着实…待人温柔。若非你来自至凰国,当真想与你好好结交一番。” 凰映月赞同地点点头,也不为难他:“公子谬赞,是圆滑吧?” 已知他定有不愿说道的隐情,过问戳破可就不美了。 就算一瞬间共鸣出了知己之感,也终归是浮水相萍。 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各怀秘密与底线,不去触碰就是了。 “呵呵呵。”公子被凰映月的自我打趣逗笑了,声音清朗,悦耳极了。 “你的伤还需要好生歇息几日才可,委屈你莫要离开这房间,好生静养。若有必要,可以叫云初来代办些事情。对了,你可知…你曾被人用过秘法?” 说到后面,公子言语间稍显犹豫,凰映月则笑意更深了。 “多谢公子。这封脉秘法,是我特请人完成的,不必担忧。” 闻及此,公子的眉头皱的更深:“你自己?你可知这对你身体的伤害有多大?此次已是动了根基。幸亏你底子好,不然…只怕是我也无回天之力了!” 若是云初在此,定要吃惊,公子何时会这般担忧一人。 往常就算很罕见地遇到了不听医嘱之人,公子也不过是默默地尽医者职责,不会过多相劝和询问。 “情急所迫,难为公子了。” “哎…”公子轻叹,微顿,最终还是隐晦地提醒了一下,“你的主子不知通过何等方式也来到此地了,至凰国的事,我不晓得。还请你自己多留意,好好休息吧。” (我主子?) 八十九、三人相聚 公子前脚刚走,云初就迫不及待地窜了进来。 “云初,我之后可还有他人凭空出现在百草园?” “有哇!我来正是想跟你说呢!你的同伴也醒啦,你要不去看看?” 刚说完,云初又自己否定了:“不行不行,你伤势太重了,我去叫人带他们过来!你还是好好躺着吧!” 说罢,不等凰映月的回应,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跑出去几步,又打了个回马枪。 扒在门边嘱咐了一句:“公子说你亏损严重,你可别自己下床。等我回来,很快的!” 凰映月看着这风风火火少年郎只觉得失笑:真是有活力呢! “主…” “凰…” 凤弋夜和影月都刚吐出一个音,就被凰映月用眼神制止了。 “云初,我想跟我的同伴聊几句,你去帮我把我们的贴身物品拿来,好吗?” 云初知道这是她想支开自己,很不情愿:“刚才你和公子聊半天,现下又要支开我跟他们聊,我…我就是个负责跑腿叫人的啊?” “那这样吧,你一会儿拿了东西过来,我就回答你三个你想问的问题好不好?” 云初想了想,妥协了:“那好吧,你们快些聊,我可是很快就会回来的!” 云初跟随公子多年,还是很懂事的,虽然口中心中都不情愿,但离开时还是会随手帮忙关上门。 “映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初刚走,凤弋夜就赶到床边急急发问。 他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凰映月和影月纷纷侧目,他自己却毫无察觉,未觉不妥。 “毕竟有幸让这大陆上最强的医者,神农国的天命神医救治,自然是恢复的最好的。只是刚那神医讲,封脉导致我伤及了身体根本,若想以后无恙,还需多躺上几日了。” 凰映月没有追究凤弋夜称呼的问题,但心中却敲了个钟。 “也是。” 凤弋夜非常孩子气地笑了:“圣药阁从不允许生人踏入,咱们到是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例。他们神医出诊也是要圣药阁号牌的。据说就连神农国的显赫人家,散尽千金抢来一块圣药阁号牌,也都是客客气气请天命神医到家里去救治的。” “圣药阁有规矩,每月初一发号,只有三个号,除了必备千金外,还要身家清白,不做恶事,两袖清风,且是当真染病,诚心求医者才可竞争号牌。” 这一放松下来,就倒豆子似的乖巧吐露一切自己知晓的情报的模样,让凰映月不禁想起了与凤弋夜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 “没有号牌者,只能求其次,寻圣药阁的学徒,也就是天命神医的徒弟前去治疗…我,我说错什么了?” 说了好一阵,感受到凰映月定定的视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凰映月没忍住,伸出手掐了凤弋夜脸蛋一下。 “你呀,知道的倒是多!” 凤弋夜脸微红,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 “啊,都是之前先…” 凰映月与先帝虽是亲母女,却并不亲热。 甚至影月和凤弋夜他们这些跟从凰映月办事的人都能察觉到,凰映月是有些抵触先帝的。 所以凤弋夜顿了一下,见凰映月面色如常,才继续说下去。 “先帝曾经让我学下记下的,各国国情风俗地貌什么的。不过,如今好像也没什么大用。” 凰映月笑着看向一旁明明也十分的担心和关心,却嘴笨到根本不知如何表达,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自己与凤弋夜聊天的影月。 “怎么会没用呢?影月因我安排,占了你的位子。这些知识,影月未曾学过,但你提起了,也是她该学的。你便教她呗~” “是,属下明白。”影月依旧是面无表情,应下了。 “不!”凤弋夜到慌了,赶忙解释,“影月统领也很强,很厉害。这次也多亏统领大人,才能顺利寻到你!” “噗!你慌什么,影月不会嫉妒,不会不满。” 凰映月说的是实话,许多凤凰卫都是因后天训练才变得冷酷无情的,而影月,则是天生如此。 她就彷佛没有七情六欲,除了忠心,其他情感都很淡。 凰映月当初刚刚接手凤凰军,先帝还未来得及将凤弋夜介绍给她就被汀泉害死了,所以凰映月自己点了影月。 无欲无求,无情无感的凤凰卫,自己永远不用担心被背叛。 凤弋夜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影月,心下认可了凰映月的话,倒是自己把别人想低了,人家都已经是神仙境界了。 “主上,您…不担心驸马大人?” 影月从刚进来就发觉凰映月心情不错,与凤弋夜交谈甚欢,好似完全忘记了此次凶险,全然是为了救人一般。 影月憋了好久,虽然不想破坏主上的好心情,但实在是忍不住问了。 “你们都来了,自然事情是办妥了,不再急于一时了。” 这突来的认可和肯定,让影月格外的满足,她很小幅度地上翘了一下嘴角:“谢主上!” 凤弋夜刚才见到状态不错的凰映月过于激动,冲晕了头脑,也现在才想起来汇报。 “五行兽按约定到凰宫去稳住鲛玉龙和羿君霄的毒了,你可以在这里安心修养,不用着急归朝。” 凰映月却摇了摇头:“我不放心他,等我能下榻了,就尽快启程吧。” 说着,想起了那神医公子,淡淡笑了。 “我若在此地久留,那神农国的神医大人也害怕着呢。影月,现在凤凰令在你身上,他误以为你便是我,而我谎称我是凤凰卫,你们俩可明白?” 两人点头应声。 影月很贴心的询问凰映月:“这神医为何怕主上?要不要属下去调查一下?” 突然云初推门进来了,虽然不请而入,但却也先敲了门,提醒了三人一下。 “狐狸精,你对我师父感兴趣啊?”撇着小嘴,不太开心的样子,变扭说道,“问我呀,我最了解我师父了。你多跟我聊聊,也就都知道了!” 凤弋夜和影月都看向凰映月,影月眼中有着冰冷地杀意。 不知道云初在门外多久,听到了什么,又是否是有心的。 凰映月递给了影月一个制止的眼神:“行呀,我正好还需要在你们圣药阁多躺些时日,我就都问你啦!你可别嫌弃姐姐烦。” “什么姐姐呀!你之前答应了三个问题,现在就是第一个问题了。你叫什么?” “影月。” 凰映月答得干脆利落,别说凤弋夜满头黑线了,就连影月都嘴角抽搐了一小下。 九十、少年志气 “影月,至凰国凤凰卫,年十七…” 又是云初采药的一天,感觉自从凰映月来到后,他就没有一日能踏实的好好采药了。 今日更是烦躁的用小木铲翻来覆去地瞎铲着土。 “切,就比小爷大了那么两岁多,什么姐姐呀!我才不是你弟弟呢!小爷马上也十五了好吗!” “哎…”铲子一扔,云初小正太一脸忧伤地躺倒在地,望着蓝天,突然假哲学起来,“狐狸生时小爷未生,小爷生了,狐狸精都快三岁了!” “狐狸精?又在背地里骂我呢?” 突然凰映月脸挡住了蓝天,惊地云初一个激灵,立马坐起。 “你…你这才躺几天啊,怎么就自己下床了?你来百草园干什么?公子居然同意你进百草园!?” 凰映月身手拍了云初小脑袋一下:“姐姐我又不是残疾了,再躺就该长草了。下床溜达溜达怎么了?” “喏,你们家公子要送我的药草。”凰映月将药单递给云初,“麻烦你帮我采好咯?” 云初匆匆一扫,顿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公子说…要送你这些!?这,这可都是极其名贵的药草。你用?你这伤也用不到啊,效果不对付呀。” “怎么?你家公子还没心疼,你先舍不得啦?” 凰映月撇撇嘴,一脸的“云初可真是个小气鬼”的表情。 凰映月虽然这样说,但她自己也知道,这真真是拿刀子往天命神医的心尖上“割爱”了。 不怪《灵医录》中,将这百草园称为幻境,此地灵丹妙药的制作材料基本齐全,就连三日阎王解药所需的罕见极品药草,都能直接在此地一一收集全,当真妙极! 当然,自然不是公子主动割爱,是凰映月威逼利诱下促成的“好事”~ “哼。我心疼什么呀。又不是我的百草园。但…”云初一脸的不高兴,“我就是不明白,公子怎么会答应送你这些呢?” “真是狐狸精…” 凰映月将云初的小嘀咕听得仔细,伸手就揪住他的小耳朵,稍稍使劲儿。 “嘿!姐姐我跟你讲过的吧?狐狸精可不是好话。刚才就没跟你计较,你这臭小子,还敢讲!放肆!” “哎哟!哎哟!疼疼疼!”云初龇牙咧嘴地挣扎,凰映月也就稍稍惩戒一下,很快就送了手。 云初可怜巴巴揉揉都红了的耳朵:“不讲就是了,你急什么嘛。” “不过,你讲话有时怎么怪怪的?放肆?你又不是帝王,怎么张口就来这句?” 凰映月一笑,惊艳极了,愣是晃晕了云初小正太的眼,连凰映月避开不答也未曾察觉。 “别想那么多,收拾收拾东西,走啦。快到午膳时辰了。先吃饱肚子,下午再好好帮我采药昂!” 云初乖乖收起药铲,背起药篓,跟着凰映月往圣药阁走。 刚出百草园,迎面就来了几名衣着与圣药阁奴役不同,比寻常神医之徒还华贵不少的几人。 凰映月打眼一看,觉得这几人跟圣药阁的氛围格格不入,倒像是凰城内常能见到的那种游手好闲的勋贵子弟。 这几人视线扫向凰映月,有片刻的兴奋,再看到一旁的云初,神色就变得不友善了起来。 不屑,轻蔑还隐隐有着嫉妒。 好似扫了一眼就能污了他们的眼睛般,立马移开视线,直视前方,高昂着头颅,不可一世地匆匆与凰映月他们俩人擦身而过。 凰映月有些好奇了,这几日养伤早就发现,云初这位神医唯一的嫡传弟子,在圣药阁,甚至是神农国都地位极高。 不说奴役,就连其他神医弟子见到他也要恭敬的打声招呼的,这几人是什么情况? “哎,云初,刚那几人是谁?” 云初显然与那几人也是互相看不惯的,此刻他脸色也不好看。 “公子的弟子。” 云初不愿多说,但凰映月偏生想知道。 “你们公子的弟子还有那样的?什么弟子还能越过你这个嫡传去?” “有后台呗!”云初撇嘴,透露出对那几个人的厌恶与无奈,“都是神农国的大家少爷,没什么医术天赋,医学功底,也不努力。偏偏削尖脑袋让家里给安排进圣药阁。” “自然不能做奴役,那就挂到我们公子名下咯。所谓徒弟,哼,我看他们比公子还牛气!没本事,还老嘲我…” 话说一半,突然打住。凰映月侧目,但这回没再追问,静静等着,看云初是否愿意说。 “嘲我…没有家底,也没什么大本事。全靠天生对药草的敏感,才有幸被公子选中,成为了嫡传。不然,我也就是个圣药阁的杂役。” 凰映月有点吃惊,确实一直觉得云初作为嫡传弟子,不跟着师兄弟姐妹们一样天天奔波忙碌于到各地出诊,反而天天负责在百草园里给公子采药,挺奇怪的。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神医对嫡传弟子的特殊修行和锻炼,没想到,事实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对药草的敏感?” “是。我来到圣药阁以前,从未碰过医书,也不识医理。但任何药草,只要拿给我认,我都了解。”云初的声音闷闷的,整个人显得有点蔫儿。 “无论是名称,生长环境,生长周期,还是药用价值,甚至是存在的地点,我都能知道。就放佛是印在我脑袋里的,我想提取,就会自然而然的浮现于脑海。” (真神奇!) 凰映月暗叹,这在她看来十分厉害天赋技能,可显然云初不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是天生的,但也算是你的能力呀。就算…其他方面差点,可以努力学嘛!” 凰映月根本就不会安慰人,这首次安慰人,语无伦次的。 “你这能力,好呀!别人都做不到,独一无二!就跟你是嫡传一样,只能有你一个呀。” 凰映月一直觉得天生带来的都是恩赐,或许会因为平衡而被剥夺其他,但有恩赐,就是好的。 就像她天生贵为凰女一般,有许多随之而来的灾祸,甚至是杀身之祸,但她从未觉得作为凰女有什么不好。 云初知道凰映月已经是极力安慰他了,心里很是感动:不愧是小爷看上的狐狸精,真温柔呀。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努力跟公子好好学医术的!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的天命神医!到时候,定要他们全都跪拜下去,对小爷我俯首称臣!” 少年志气,比烈阳都更为耀眼! ------题外话------ 本章问题:(66币) 云初的真实身份是? 哎呀呀,突然发现咱们文文,很多人都不止一个身份呀! 九十一、互相试探 神农国.圣药阁.公子书房. “叩叩。” 正在挑灯夜读的公子一愣,没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来书房找他,心下疑惑。 匆匆将那日从书阁取出的自行装订的册子收好,才回应了门外之人:“请进。” 是凰映月。 她看公子的样子,坐在案牍前,挑着灯,应是还在钻研医书,但案牍上却是格外的干净。 思及刚刚敲门后空白的那短暂几秒,有所猜测。 “公子当真辛苦,这么晚了还不得入睡。还在研究医书?” “啊…没有。在思索些事情。”稍稍犹豫,但是并不慌乱,公式化的淡淡微笑依旧挂在嘴边。 “影月姑娘来寻我,可是有何事?” 凰映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看来云初那小子,做了个两面好:告诉了自己不少关于公子的事,也都将自己的信息告诉了公子。 可惜,这些信息,真真假假。 “是来感谢公子的。我听云初讲,这几日我是宿在了公子房内,占了公子的地方,委屈公子夜夜在这书房了。” 公子轻轻摇头:“无妨,小事。影月姑娘能够伤好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道谢,公子自然不信的。 谁家大半夜的敲门来只为道谢呢? 凰映月所谓的道谢确实也只是她引起的一个话头而已。 她如今伤好了七七八八,打算明早便辞行离去。 可公子这几日对他们时不时流露出的一点奇奇怪怪的忌惮和敌意,实在是让她不试探一番,难以安心。 即已称帝,自然要抹除一切可能影响到至凰国发展的隐患,对百姓负责。 “公子淡泊,儒雅,高洁,乐善好施,实乃大善之人,犹如悲悯众生的神仙。一手妙手回春,更似菩萨在世。” 凰映月幽幽看着公子,一字一句,不急不慢,好似吟诗,又好似在阿谀奉承,实则是将他剖析,看透。 “可世人皆有愿,纵是无欲无求无情者,也占了忠一条。公子并非无情之人,却只有救一字吗?世上真的会有活菩萨吗?” 公子脸色稍变,眼神微闪,沉默许久,正当凰映月以为敲了个闷葫芦时,他轻笑一声,反击了回来。 “传闻尊凰公主徒有其表,嚣张跋扈,游手好闲,沉溺美色,胸无大志。” 公子斜斜靠在案牍边,除了儒雅,平添了一份慵懒。 比起之前的清风明月,谪仙之感,稍稍有了点不和谐的神秘感,阴暗感。 “可姑娘如今称帝,是武功高强,才思敏捷,知恩图报,平易近人。世间总是黑白颠倒,影月姑娘以为呢?” “失敬了。”凰映月拱手一礼,“原以为公子只是医术过人,未曾想更是心如明镜。并非有意冒犯公子。” 本欲试探公子身份,却反被点破了自己的身份,凰映月便也不再遮掩,索性说开。 冷面的影月很难模仿凰映月,就算有意掩藏,但公子有心观察他们他们君臣三人的相处模式,不难发现真相。 毕竟,每个人长期形成的气场很难改变,而一些微小的细节,更是一时间改不掉也藏不住的。 比如:影月永远不会插凰映月的话,三人行影月和凤弋夜又总会比凰映月后半步等等。 被戳破的凰映月丝毫不恼,她反而对公子多了一份欣赏:世间百龙之智者着实不多了! “圣药阁中有不少对身体甚为滋补的药酒,姑娘可赏脸?” 对于公子的邀请,凰映月略显惊讶,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试探必定已是惹得他不快。 却不想,他好似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打算。 如此,正中凰映月下怀。 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久了,若能直言不讳一回,也是舒坦的。 “请。” 落座于院中,石椅石桌,夜色微凉,新月如钩,一壶药酒,两樽皆满。 “月白风清,谪仙饮酒,美人图也。” 是夸赞,也是凰映月忍不住小调戏的调调。装纨绔子弟惯了,这强调如今是改不了了。 若放在至凰国寻常勋贵的公子身上,只怕早就羞红脸面,或怒她轻薄了。 不知公子是装作不懂,还是过于高洁,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淡淡一笑:“诚如姑娘所说,世间何来真的谪仙呢?人立于白日下,都是有影子的。” 凰映月挑眉,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公子其实犹豫了很久,他知晓前阵子至凰国刚换了女帝,所以有了那么一丝女帝们是不同的期盼。 与“影月姑娘”相处几日,细观谈吐与作为,甚是光明磊落,这更增添了他冒险一试的勇气。 且,世人都道,得罪何人也莫要得罪医者,他自己本身总归也算是一个有点份量的砝码吧? “想与陛下谈个合作。” 他说着,将自己装订的那本残页册子缓缓推给了凰映月。 凰映月一看,很多批注,有圈有点,全册都是跟人鱼族有关的。历史,传统,文化…甚至,皇室族谱! “公子的合作与人鱼族有关?” 凰映月紧锁眉头,猜不透神农国的天命神医会与人鱼族有何关联。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人鱼族王室后裔。” 公子表面云淡风轻,但紧紧扣住酒樽的五指,体现出了他的紧张。 这个自爆底细的做法,确实太过于冒险了! 凰映月不可置信地盯着公子好一会儿,脑海里各种阴谋闪过。 (这…是什么圈套不成?当年人鱼族王室确有疑点,公主沐儿战乱期间病逝,除此以外,再无漏网之鱼。这公子,又是人鱼族王室中的哪号人物呢?) 心底思绪纷飞,但面上微微勾唇一笑:“公子莫不是才几口,就喝多了?” 公子见凰映月毫无杀伐之气,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在下沐子岫,正是人鱼族的…” 说到一般,面颊微红,略显尴尬:“‘公主’,沐儿。” “咔嘣!” 凰映月简直听到了自己脑内神经崩断的声音,上扬的嘴角破功,微微抽搐:什么东西?他说自己是…公主? 凰映月看向公子的眼神渐渐诡异:是今儿风太大闪了话,还是这公子被自己刺激疯了,亦或者…变态不成? “咳。母后…喜女儿,却一直未能得偿如愿。人鱼族幼时又…性别也不甚分明。遂以…” “……” 气氛过于尴尬,两人都默默轻执酒樽,品了一口酒。 ------题外话------ 公子为什么要摊牌呢?明明害怕至凰国的人类,为什么还要“作死”呢? 这个问题比较难,大家可以讨论呀。 如果有猜对的,根据情况赏xxb呀,肯定比普通问题的66多! 九十二、两国的互利合作 静默许久,一杯酒都下了肚,凰映月才压住了惊。 “公子,额…公主…咳,子岫兄,好胆量!” 凰映月表示她已经无法正常称呼沐子岫了,满脑子的“女装大佬”版沐子岫。 “如此自爆底细,不怕我就此斩草除根了?” 沐子岫当然担心,但这就是他的一场豪赌啊! “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呵,这才几日,你倒是自信?” “不是自信,是信陛下!” 凰映月侧目,这拍马屁般的话,叫他这么个谪仙说出口,倒还真是挺让人信服的。 “你说的合作…莫不是想让我解.放了人鱼族?” “正是。” 凰映月看向沐子岫的眼神带上了怜悯:如此聪敏之人,居然这般天真!可惜! “子岫兄,于我立场,你是我恩人,我便不除你,于至凰国而言,如此已是仁义至尽。至于解.放人鱼族…你拿什么筹码跟我谈呢?” 沐子岫突然起身,恭敬行了一礼:“拿在下本身和…整个神农国谈。” 凰映月稍稍猜测到了他的意图,但还是明知故问:“神医医术非常,可我至凰国也有不少妙手御医。至于神农国,毫无战斗力的小国,若我想拿,何须什么合作呢?” 沐子岫面色微变:“可至凰国没有百草园,也不会有懂得养百草和以百草炼药之人。” 养百草,云初;炼百草,沐子岫。 “如我至凰国需要,神农国必须提供一切草药。” “那是自然。” 凰映月向沐子岫稍稍举杯,而后一饮而下:“看在子岫兄的情面上,成交!无需子岫兄随我去至凰国…” 想到那个风风火火,活泼好动,怀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少年云初,凰映月笑。 “留在神农国好好教云初吧,人鱼族的事情,我会着手进行。但是…子岫兄要明白。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尝到了奴役人鱼族的甜头,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人类,未必愿意再撒手放开这个种族。 哪怕,最初时一部分的人类也都晓得,这是何其残忍之事,如今,却已麻木不仁,对此事集体失声了。 清晨. 凰映月一行人来时无声无息,养伤的这几日也在公子和云初的帮助下尽量避免接触过多的神农国的人,有些人纵然与他们打过照面,也只知他们是神医大人的贵客而已。 神医沐子岫开口,无人质疑。 这临别,自然不想兴师动众,只愿默默离去,所以他们挑的时辰格外的早。 天色刚刚擦亮,凰映月就已在神农国边界与沐子岫告别了。 有了昨夜的合作,两人勉强算得上是盟友了。 但之间毕竟隔着的家仇国仇,注定让如此相似的两人难为伯牙子期。 “多谢子岫兄相送,已打扰多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子岫兄的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沐子岫回之一礼,许是积压于心的事终得以解决,他的眸中不再时有阴霾和感伤,恢复了月华般的清透,回到了遇到凰映月他们之前的风度翩翩,儒雅淡泊之态。 凰映月轻笑,不多停留,与凤弋夜和影月一起御风而起,风属性灵力够强的他们,完全可以御风跨海,飞回至凰国。 三人的身影已经远去,沐子岫转身,正打算离去时,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耳畔,托来凰映月一句含笑的话:“不是影月,是映月。再相逢时,还望公子莫要喊错啊。” “映月…凰映月。呵。”虽知晓凰映月定是看不到,沐子岫还是忍不住轻点头,勾唇一笑。 晚了时辰,匆匆赶来的云初正巧看到公子如此惊为天人的笑容,愣在了远处。 公子待人温和有礼,嘴边是一直挂着淡淡地微笑的,可这一抹笑容,却比公子以往的都显得温暖和真诚。 “云初?怎么起的这么早?” “啊…公子。”回过神的云初,又委屈起来,“他们已经走了?” 凰映月本来是谁也没打算告诉,就悄无声息走的。若不是昨夜试探公子时,为了让公子降低防备心,告知了很快就将离开神农国的事情,此时应是公子也不晓得的。 但云初显然是误会了,他以为凰映月特意告诉了公子,而瞒着他。 他今日偶然醒得早,突然想去看看凰映月,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匆忙追出来,却还是错过了最后的道别。 此时见到公子,春心萌动的少年简直打翻了心里的小醋缸。但他也不敢说道自己一向敬重的师父什么,只能心中暗暗生气凰映月的厚此薄彼,和失落于自己与公子间的巨大差距。 云初毕竟年纪小,藏不住事,所有的情绪都摆在了脸上。沐子岫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他走向云初,揉了揉云初的小脑袋,语气温柔:“还会再见的。” “真的?至凰国那么远,若她不再来,我哪里能再见得到呢…我要是有灵力就好了,我也能跟着飞过去!想见就见!” 云初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公子:“云初,哪怕没有灵力,总有一天你也是可以到至凰国去的。” 沐子岫跟凰映月约定了,临他去赴约,成凰映月的随行专属医者前,要好好教导云初,直到教育这个孩子成为能够独立的神农国天命神医。 当云初贵为天命神医之时,想离开神农国,去拜访至凰国,甚至是其他任何国家,都是可以的了。凰映月作为女帝,必然也会接待他,到时候他们三人,定是会再相逢的。 云初不晓得公子深意,只当是公子在安慰他。 可他也心中隐隐觉得,他未来一定会踏上至凰国的土地,虽然这份感觉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信! 此时的云初和沐子岫并不知晓,当眼下他们所期待的那一日真的来临时,一切都不同了。 凰映月,影月和凤弋夜三人,无休赶路。 但抵达至凰国境内时,依旧是到了已经深夜的时辰,等至凰宫时,谢御医睡得正熟。 说来有趣,五行兽内的五位先辈们负责停住鲛玉龙的时间,便不能离鲛玉龙太远。离得越近控制的将越发精细,可以有效的难免波及到其他人的时间。 且五位先辈不可沉睡,不然五行兽自己的意识很可能会趁机回来压制住他们五人的意识,那个单纯懵懂的五行兽可未必会控制时间,鲛玉龙到时候只怕是要一命呜呼。 于是,尊凰殿的偏殿内出现了诡异的奇观…… ------题外话------ 脑内小剧场(跟正文无关!无关!无关!可能ooc,不可以打果酱!) 云初挑出一件狐狸精cos装:“映月!你看你看!这件衣服好看不?” 娇娇眼刀飞向云初,插话:“丑死了。不许穿。我选的这个好!” 红着脸塞给凰映月自己精挑细选的美人鱼性感套装。 “陛下,要不要试试这个?”怯生生的羿君霄,拿了套宫廷华服发言了。 凤弋夜在一旁摇了摇头,手捧一件江湖女侠装:“我觉得可以尝试换换这种风格。” 正在处理政务的凰映月被叽叽喳喳的四人吵得头疼。 匆匆扫了四套衣服,正打算统统毁灭掉时,突然脑内灵光一闪,坏坏地笑了。 “子岫兄!朕送你四套回、忆、童、年的衣服呀!” 端了盘药膳进来的沐子岫:“???” 一套一套看过去,儒雅的笑越发崩坏:“映月姑娘,药膳少加了一味剧毒,等在下仔细着加上再给你端来。” 九十三、问心 主床上鲛玉龙还在昏迷,床边的椅子上端正且僵硬地坐着一位中年女性,中年女性熬的双眼通红,却依旧死死盯着鲛玉龙,好不骇人。 旁边还有两张小床,一床躺着整天是人累心也累的谢御医,一床是已经恢复健康但感谢附马大人救命之恩而不愿离去,只想尽心在旁服侍,给谢御医打下手时,还意外学会了不少药理医学知识的羿君霄。 然而,偏殿略拥挤,两张小床简直是贴放在一起的。 夜色正浓,不仔细看,还会误以为两人睡在一起了呢! 凰映月他们进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那个侍君居然敢给主上送草原!) 影月眼神一冷,旁边凤弋夜敏锐察觉到影月的杀气,莫名其妙。 (什么?) (那男的可是咱们主上的男人!) (什么?这小少年口味那么重!?啊,不,除了鲛玉龙,凰映月居然还有个男人!?) 两人眼神官司迅速一打,凤弋夜就郁闷了:本来他才是先帝定的凰夫啊!鲛玉龙抢去凰夫之位就罢了,没想到做小的那个位置也早已归了别人…… 凰映月则根本没注意到那边两人,而是直接找的五行兽。 五行兽见到凰映月可心虚着呢:“小丫头…回来的挺早啊?辛苦了哈。” 凰映月冷眼一扫,它闭嘴了。 “旧仇日后再算,谢御医呢?” 影月和凤弋夜齐齐一惊:完了完了,这救人的关键时期不能刺激主上啊,绝对不能让主上一个激动砍了谢御医啊! 两人对五行兽不停地暗示,五行兽只觉得这两人好生奇怪:寻人一趟,中风了不成?脸都抽抽的…… 随手向旁边一指:“都在那边休息。” 影月和凤弋夜当即齐刷刷迈出一个箭步,将还在熟睡的两人挡了个结实。 影月面无表情,但手底小动作极快,手腕一转,谢御医的被子就腾空而起,落于床下。 谢御医这一把年纪不容易啊,劳心劳力,被误会的晚节不保,还大半夜的被掀了被子。 冷风一过,一个激灵,醒了。 “…影月姑娘?”谢御医跟影月也是足够熟悉的,端看背景也能认出。 影月回来了,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凰映月,在凤弋夜和影月并排站立的缝隙中一瞧,激动了。 “陛下!”翻身下床,欣喜惊呼,给羿君霄就也喊醒了。 小羿小哥一醒,就察觉到了自己与谢御医睡的十分不妥。他赶忙慌慌张张地下床,向凰映月行了个跪礼。 这低头微颤的模样,明明没事,也像发生了什么似的。 离近看清了情况的凤弋夜和影月齐齐脸黑:小哥,你如果挂了,绝对是自己作的! 好在,凰映月思想正直,一点不歪,完全不在意。 “这是解药的制作材料,都是上等的药草,劳烦谢御医了。” “不敢当,不敢当。陛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谢御医经过这么一遭,简直要老泪纵横:要是凰映月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先帝交代呢? 凤弋夜适时插话:“谢御医,请。所需的药引凰脉血就由我来吧。陛下伤刚好了五六分,亏损的还都没有补回来,不适合再出血制药。” 谢御医紧跟着点点头,两人根本不给凰映月拒绝的时间。好在凰映月也心下清楚,不加阻拦。 两人正要走,谢御医瞄到了凤弋夜手掌上的伤口,皱了眉头:“还是影月姑娘来吧。近期出过血的不适合。” “是。”影月干脆利落应下,谢御医都如此说,凤弋夜自然不反对。 影月和谢御医走后,凰映月来到鲛玉龙的身边,她俯身,轻轻拥住鲛玉龙,温柔贴面,好似再碰触一件无比珍贵的易碎品。 自从那日得知鲛玉龙中了三日阎王的毒后,她就一口气一直吊在心口。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鲛玉龙的命保住了,她这口气才终于松了出来。 心底的劲儿松开的那一刹那,那些被她压制了许久,可能失去鲛玉龙的心慌和恐惧感猛地席卷而来。 她感受着鲛玉龙那久违的微凉体温和独特的气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竟差点落下泪来。 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泪水,还是太过于害怕失去的泪水。 (真好。抢回来了,我从阎王的手里将他抢回来了!) 她抢回了鲛玉龙,也救赎了自己。 这一刻,笼罩在凰映月头上那名为“凰太君之死”的阴影终于是被驱散了。 她证明了,原来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并不都会被三日阎王夺走性命,她是有能力救回他们的,她不怕那毒药了。 一直盯着鲛玉龙的五行兽被硬塞一把狗粮,脸色古古怪怪却也不好出声打扰。 羿君霄心底羡慕,但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斤两,故而只能默默看着。 凤弋夜则有些五味陈杂,忍不住打断了这个格外温馨的氛围。 “映月,我…可以像影月一样,也在你身旁有个身份来陪伴你吗?” 凤弋夜说的委婉,但是凰映月能懂。 凤弋夜无论是入凤凰军以前,还是入凤凰军后,都一直直呼她的名字,从未像影月一般叫过主上。这作为朋友的称呼,凰映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们相遇的乌龙,直接变为上下级实在是难,她也挺喜欢凤弋夜的性格,做个朋友也不错。 但,这是凤弋夜第二次叫她映月了,上一次她没有说什么,这一次,她想说清。 “凤弋夜,你可愿入朕的后宫?” 凤弋夜神色有一瞬的激动,但不等他说什么,凰映月又抛出第二个问题:“你可喜欢我?” 凤弋夜一愣,凰映月第三个问题紧接着来了:“是因为先帝跟你讲的那些,让你想跟随我,还是单单因为喜欢我而想跟随我?” 凤弋夜沉默了,他突然发现他给不出答案了。 他渴望成为凰映月的男人。每当这么想时,脑海里都是先帝的教导与嘱托。可若说他完全是因为先帝的缘故,却又好像不是那样。 (喜欢…凰映月吗?喜欢吗?) 九十四、调走凤弋夜 凰映月给足了凤弋夜思考回答的时间,凤弋夜扪心自问,却寻找不到答案。 他脑海里一会儿闪过的是先帝敦敦教诲的样子,一会儿是凰映月逼宫时的霸气。 “你回凤凰军营吧。” 凤弋夜慌了,当即要跪下,却被凰映月止住。 “你需要些时间理清你自己的内心。还有我之前说的,你入凤凰军,就要斩断过去。你,就是你,凤弋夜。不是先帝培养出的凤弋夜。我知道这很难,所以,我会给你时间。” “那若…我的答案是喜欢呢?” 凤弋夜的神色没有悲伤,就是单纯的问询,犹如在向大儒请教学问的好学学子。 凰映月微微一笑,笑得温柔,神色却有些决绝和残忍:“如果你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后,答案依旧是喜欢的话,我也不会收你。” 凰映月没有给原因。 但凤弋夜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鲛玉龙,和坐在他床铺旁边,眼眶还有些发红的凰映月,已懂了原因。 “我明白了。” 标准的凤凰卫之礼后,凤弋夜离开了凰宫…… 凰映月这番话不止是讲给凤弋夜的,也是在敲打旁边默默无声的羿君霄。 羿君霄脸色稍白,但不至于接受不了,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陛下的眼里,从未有他。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第二日.早. 凰映月守了鲛玉龙一整夜,亲身帮昏迷着的鲛玉龙服下了解药后,才在谢御医和苍白着脸色的影月的相劝之下,回到了凰极殿去进行短暂的休息。 影月面如白纸,肉眼可见的虚弱模样,着实惊到了凰映月。 她知晓要用凰脉血做药引,却不晓得竟是需要那么多的血。 那是人体失血致命零界值的血量啊,怪不得谢御医对献血人的要求那么的高。 凰映月虽然和影月是上下级,但是影月作为贴身侍女侍奉她这么多年,早已是可推心置腹的姐妹。 此番影月又为了救鲛玉龙的命而牺牲的如此之大,凰映月十分感激。 影月却对自己所做的壮举毫无察觉,凰映月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刚醒,她就又尽职尽责的来到凰映月身边帮忙处理这些时日所堆积的政务了,看的凰映月格外的心疼。 可凰映月怎么劝,影月都不愿放下工作,只得找了个借口:“叫五行兽来吧,我有事要跟它谈。你先下去休息。” 影月当真以为主上又有了大计,恭敬离去,叫来了也没能休息几刻钟的五行兽。 沉睡过的五行兽,意识已不再是觉醒的五位先辈们了。 它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极寒之地,身边没了“女儿”,急得不行,但在陌生的境地又不敢闹,被多年封印给封印怕了。 这回来到凰极殿见到了凰映月这个熟人,焦急的情绪一下子暴露了出来:“我女儿呢?” “……” 凰映月怕是那五个狡猾的灵魂使诈,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是最初见到的那个五行兽无误后,才开口:“你放心,孙家那小姑娘还在你所创造的春夏秋冬世界里玩得好着呢。” 五行兽听闻,站起来就要走。门却被凰映月一挥手就关上了。 “可以走,但是你不好奇你怎么过来的吗?” 五行兽果然站住了,回头等着凰映月给它解释。 凰映月笑:嗯,这句果然有用。 凰映月打不过五行兽,只能靠脑子了。 “你知道你身体里还有别的灵魂在吗?” 五行兽歪头思索,犹犹豫豫道:“好像是有吧?” “那你想除掉他们吗?他们在你沉睡的时候,可是能动用你的力量,控制你的行为哦。” “怎么除掉?” 五行兽其实不太在意那五个灵魂,它清醒的时候,那五个灵魂根本抢不过它的主导权,这次之前,它们从未赢过。 但这次不知是什么契机,它一下子就没了意识,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被那五个灵魂完全压制住了。 它很怕回去后,那五个灵魂会再次轻易抢夺主导权,可能会伤害到小姑娘。 “实话讲。将你创造出来的人,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都是我的先祖。我会努力翻阅典籍,查找帮你的办法。但是你也要提供给我些信息才行。” 五行兽不懂,凰映月突然想起了沐子岫,不禁暗叹:也就跟他说话的时候,最不费劲了。 “你要告诉我,你所了解的极寒之地的所有秘密。包括,那个法阵!” 五行兽神色一凛,凰映月笑:“都已经有三个人用那法阵走过一遭了。你现在再守护着,瞒着,也没什么用了。” 五行兽不可置信看着凰映月,凰映月一派的轻松自然,它蔫了:“好吧。” “很好。体谅你的思念之苦,我会派人把小姑娘接过来陪着你。” 五行兽本能摇头拒绝,小姑娘离开极寒之地,就会长大了,它不愿意。 “那你舍得让小姑娘一直一个人在极寒之地吗?小姑娘之前就跑出过结界一次,若这次你太久不回去,等你等得着急了,她没准还会自己跑出来哦,然后就可能跑丢了,你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这一番话自然是假话,现在封印完好无损,小姑娘根本跑不出来。但这番话格外的有用,简直是击中五行兽的死穴,五行兽也不细想,立马答应了。 就这样,凰映月派遣了凤凰卫队去接小姑娘进宫,又招了一名凤凰卫来到凰极殿。 她让凤凰卫带五行兽去一旁做笔录,仔细的记录下五行兽所揭露的极寒之地秘密的每一字。她自己则是安心在主位上处理政务。 翻阅着厚厚一摞的折子,突然看到了鲛人王想鲛玉龙回族省亲之事的处理记录,不禁想起了一件一直被她或无意或内心有意的忽略过去,令她十分头疼的事情: 至凰国女帝的凰夫,绝对不可是外族之人,更遑论是一直被人们看做是稀有珍贵的玩物鲛人了! 而羿君霄,当个分恩宠的挡箭牌还可以,若是凰夫之位,他也是远远不够格的。 这凰夫之位,在明日的登基大典上,只怕是有那些倚老卖老,颇具野心的笔杆子官们说道的了。 “哎……” 捏着眉头长叹一声,转眼便到了登基大典。 九十五、登基大典杀鸡儆猴 接受文武百官恭敬朝拜本应是件乐事,至少当年汀泉内心是爽的不行。可到了凰映月这,就是格外的烦愁了。 一是娇娇喝了解药却还未醒,谢御医预测今早就能醒来,天知道她多想成为娇娇睁眼所见的第一人。 二则,这登基大典,当真程序繁杂,极其累人,还有不少野心人惹她心中不快。 文官阵容被汀泉控制得死,汀泉在位,是文汀泉,武映月。 纵然凰映月足智多谋,也难在伪装着无能的情况下将势力渗透进团结的笔杆子官阵营。 所以,即使如今汀泉不止倒台,根本是台子都塌没了的情况下,很多文官依旧不待见凰映月上台,还盼望着有机会将傀儡女帝汀泉扶正回来呢。 这到也怪不得他们。 至凰国强盛太久了,是无内忧也没什么外患。 近些月份才隐隐透露出鲛人族存在着潜在的威胁。 但这帮笔杆子们,甚是瞧不起鲛人,也不知灵力的厉害,全然不拿威胁预警当回事,还都只顾着自己眼前的蝇头小利。 凰映月撤了几个对着干的大头,却不可能短时间内将文官全部撤换,而那些大头,就算不站在朝堂之上,也不等于离了朝堂,都当起了幕后操盘手,控制着官场上的小文官们当先锋。 “尊凰公主,纵然汀泉…公主倍受刺激,神志不清,却也是并非再无恢复的可能。长姐未逝,妹妹就立刻登基上位,空有不妥之处呀。” 这不,刚开场,就蹦跶出不和谐的声音了。 “臣建议,不如殿下先辅国?都是为至凰国的发展,这登不登基的,想必殿下不会在意吧?且,驸马大人是鲛人族出身,难登凤位呀!” 这话加枪带棍的,话隐晦,气势却锋芒逼人,官场上都是人精,谁听不懂呢?他就差直接指责凰映月“篡位”和“不够格”了! 凰映月冷眼一扫,不过是个朝堂上的芝麻官,品阶不高,话虽锋利,但人怂的很,不敢继续称汀泉为陛下,眼神也只顾着盯着自己脚尖前的一亩三分地儿,汗珠从额前滚落,滴到地上。 (呵,是个鹦鹉啊…看来文官们还是不太了解我尊凰的手段,这次正好敲打他们一下!) “汀泉公主究竟是一年后能恢复,还是十年后能恢复,谁也不知。卿若不信,可要朕现在就请来谢御医,给你说道说道?前些日子,鲛人族刚刚来犯过,是朕率军击退敌兵,卿可随军征战了?外患时期,国无君主,卿这是想让鲛人族趁虚来攻下我国不成!?莫不是,卿通敌了?” 凰映月这写着“通敌卖国罪”的大帽子是给那文官越扣越死,那文官已是哆哆嗦嗦,心里哀嚎:这…这,这祝大人就教了几句,这话怎么应对,不知道啊! 凰映月可不是无论谁她都会仁慈的给思考和反应的时间的,当即手一挥,判其生死:“通敌卖国罪,影月,斩!” 影月随侍在凰映月的身旁,距离那文官距离甚远,角度也刁钻,中间隔了不少其他朝臣,看起来极难动手。 在众人都以为影月会叫人把这文官拖下去斩的时候,却见她连走动都不用,手一甩,风刃飞出,就直接割了那人的项上人头! 血液一下子喷溅出好高,鲜血染红一片,那残缺的身躯立了几秒,随后才猛地软瘫倒地,死不瞑目! 这回好了,鸦雀无声了。 “登基大典,继续!” 随着侩子手影月冷漠的声音,大典终于是能顺利进行了。 众人朝拜后,高呼万岁。他国使臣一一恭贺进献,除了鲛人族。 凰映月走马观花的将献礼一一看过,对每个国家都随口应付那么一两句官场话,直到看到神农国的献礼。 一张古朴的药方,在色彩斑斓,价值连城的众多宝物中显得是那么的寒酸,却吸引住了凰映月。 她抬手,让人呈了上来,实在是好奇沐子岫准备的是什么。 (可惜。) 她倒不是失望,而是当真不懂。 这张药方连个明确的名字都没有,好笑的写着五个大字“神奇的药方”,功效,服用剂量也统统没写,就药材写了三个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生】、【流】、【边】。 要不是对沐子岫稍有了解,定将以为这是个恶作剧。 凰映月盯着药方一言不发还微微敛眉,不少人经过刚才那干净利落处决朝臣的一遭,无不猜测神农国要倒大霉了,就连神农国负责献礼的使者,都心里忐忑的很,他也不知道,公子这是什么路数。 就当使者忍不住要告罪之时,凰映月笑了:“很好,不错。替朕向你们神医大人传句话,我见到了他的诚意,期待以后的合作。退下吧。” “是!” (逃…逃过一劫了?) 使者恭敬退下,却还是心里发虚,偷偷瞄这位新登基的年轻女帝几眼,却是什么门道也看不出。这彷佛示好的话,更是让他发怵,不知究竟有何深意。 (莫不是…想让神农国成其他三国的公敌?可…我们也没惹到至凰国啊…) 神农国使臣担惊受怕,其他国家的也都心底打鼓:这神农国献上的卷轴上是写了什么呢?为什么能获得这至凰国女帝的青睐呢?神农国这是下的哪一步棋? 登基大典开始时,是凰映月郁闷烦躁,朝臣和各国使臣各自怀有小九九,打着响算盘。 登基大典结束后,是凰映月舒心畅快,换朝臣和各国使臣战战兢兢,担忧烦扰了。 凰映月的好心情在下朝后,更蹦上一层! 鲛玉龙醒了! 她是连凰袍也不脱,就如同爱上了飞檐走壁般,再一次腾空而起,在楼阁间跃来跃去,直奔尊凰偏殿。 “娇娇!” 凰映月进门,少有的喜形于色。那是按捺不住,难以掩藏的欣喜与感念。 生了一场病,染了一次“风寒”,就能获得凰映月的亲密拥抱,鲛玉龙也是格外开心的。 只是生病时,昏昏沉沉的,不知怎得日子飞快,今日彻底清醒后就连凰映月的登基大典都错过了,他心底好一阵伤心:本来还想送个礼物的…… 九十六、暗流 凰映月抱他抱的很急,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凰映月的欣喜和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喜悦。 (登基了…居然这么高兴的吗?) 礼物是送不成了,鲛玉龙想着,怎么样口头也恭贺一下吧。 见她这么开心,他也是忍不住心底泛甜,随她一起高兴的。 可微微张口,尝试几次,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也很高兴啊,我是真的替她高兴的。可…为什么心底有点难受和舍不得呢?) 鲛玉龙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抬起胳膊,紧紧回抱住凰映月,通过紧密亲密的拥抱告诉她: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娇娇,可还有不适?” 感受到鲛玉龙的回抱,凰映月自然而然理解成了他大病初愈的依赖感。 心中有一种异样的,从未出现过的满足与甜蜜:娇娇真像个小孩子呀。 “没有了,我已经好了。” 身体接触是一种微妙的情感传递的方式,很多情感不用口说,心贴心却能清楚察觉。 比如眼下的凰映月,她能感觉到娇娇为她开心,却也察觉到他的失落,凰映月不懂,但她的第一反应是去笨拙的安慰。 “娇娇,真好,是不是?咱们携手合作的非常成功呀!” 隐瞒了在云城边界与鲛人王的那点不愉快的意外,她不想让娇娇有所为难。 但是听到“合作”两字的鲛玉龙,内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这时,影月突然急匆匆奔入。 她本是很知方寸的,凰映月和鲛玉龙呆在一起时,若无要紧事,她绝对不会打扰,可见这回朝堂上出了大问题。 “陛下!大臣上奏了联名书,关于……” 后面的话,看向了鲛玉龙,便闭了嘴,没有说。 凰映月脸色一下子也暗了下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是关于凤位之事呗。 只怕张口闭口拿着老祖宗规矩说事,实则是都眼馋着这后宫最大的凤位,想塞自家人呢! 这刚登基大典结束,放他们这些笔杆子竖着走回家了,就又开始作妖了是吧? (以为不在殿前了,朕就动不了他们了不成!?) 鲛玉龙单纯懵懂,但影月的眼神,凰映月突变的脸色,周围沉下来的气氛,他也能约莫猜个一二,可他却没有立场说什么。 不愿成祸水,却也开不了让她推开自己的口。 “娇娇,你刚醒,再多休息休息。我先去忙,晚点再来看你。” 凰映月轻抚鲛玉龙的面颊,冲他微笑,笑中带着安抚的力量,让鲛玉龙好受不少。 但在凰映月起身要走的那一刹那,还是没忍住,本能地拉住了她的手:“今日登基大典,明日才算是正式称帝吧?” 凰映月回头,看着鲛玉龙,只当他是不清楚至凰国的规矩,贴心地回复:“今日登基结束就算是及帝位了。” 鲛玉龙眼神一暗,微微有一点恍惚,拉住凰映月的手也忍不住更紧了一点,好似刚才未能听清般,又问了一遍。 “今日登基大典,明日才算是称帝吧?” 迟钝的凰映月,这一刻也终于察觉到了鲛玉龙的不对劲,他的眼里居然有着渴求的神色,但凰映月不清楚这是怎么了。 影月还在一旁等着她去处理朝廷上的大事,她只得先弯腰再次拥抱住鲛玉龙,在他耳畔轻声说出他渴望听到的话:“是的,明日才算。” 听到了这好似自欺欺人的一句话,鲛玉龙终是舍得放凰映月走了。 (还好,又挣一日,今日还不算合作结束…) 鲛人族.王宫. 鲛人王躲了“金珍珠”好一段时日,直到今日“金珍珠”说来拜别,“大忙人”鲛人王才好巧不巧得终于有了相见的时间,还甚是精神! “多谢王这一段时间的照顾,沐儿这些天也想开了很多,就不想再多打扰了。” “金珍珠”坏掉的嗓子已经渐好,不再嘶哑难听,但终究是伤的太过,声音轻细,平和地慢慢道来,到是别有一番婉转的韵味。 不再具有隐隐攻击性,终于恢复了鲛人王印象中沐儿的样子。 这温婉的姿态和柔柔声音,再加上这大麻烦终于要走了,鲛人王是开心的简直想一跃而起,鼓掌大笑,连道三声:“好”! 眼里的喜悦要溢出来,但面上还是装的一本正经:“你能想开就好,本王也就能稍稍放心了,行囊可都准备好了?” “金珍珠”哪里感觉不出鲛人王恨不得她立刻消失才好的情感呢,黑袍下的手攥的死紧。 “劳王担心了,是沐儿的错。沐儿已经一切都准备好了,跟王告别完,也就离开了。只是……” “只是?” “哎…听闻玉龙哥哥还不能回来,想必不止王和王后思念哥哥,哥哥也定是想家的。沐儿已是无家之人,断了念想也就不算苦,可哥哥…却是思而不得归呀。” 鲛人王的心被微微触动了,但没有接话,“金珍珠”抬眸看了一眼鲛人王,心底算计的飞快。 “不如,王书信一封,派人传给玉龙哥哥吧?不能相见,总不至于家书也收不得,又不是…又不是囚犯。” 后面几个字音量越来越低,说得小心翼翼,还好似怕惹得鲛人王不快一般,“金珍珠”担忧的眼神扫了鲛人王好几眼。 鲛人王一看沐儿这样子,又心软了:怎样也是曾经喜爱过的小姑娘,这些年过的坎坷不幸,仇恨使她改变了一点,却也不是她的错,总归不是个坏孩子的。 鲛人王这心底一松动,戒备心也就下降了:“说得有理。” “啊!”轻轻惊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今日应是登基大典,想必至凰国的新帝繁忙,奏折成山。这家书,王或许劳烦玉阳将军直接送达给玉龙哥哥比较好。” 鲛人王皱眉:“可越过那尊凰,不合规啊。且有纯凰脉和众多非纯凰脉坐镇凰宫,这家书如何能直接送达呢?” “王,您这就有所不知了。至凰国规矩繁多,若当真按常规手段送去家书,需经过层层审查。无数工序后,只怕是玉龙哥哥都省亲回来了,还未能收到这封家书呢。” ------题外话------ 读者宝贝们,求追读呀! 莫得追读,莫得推呀!可怜巴巴…QAQ 4.1上架,上架前活动即将截止啦! 想参加宝儿们,抓紧抓紧! 不要998!几块带回家(??) ——果酱的抽风日常 九十七、整顿 “竟有这般麻烦!?” “金珍珠”重重点头:“是呢!人类最讲究那些华而不实的流程了。” 看鲛人王半信半疑,“金珍珠”趁热打铁。 “就算玉阳将军被发现了。那也不过是送封家书,女帝都答应陪哥哥回来省亲了,一封小小家书必然不会说什么呀。若能让女帝直接看到,那不也等于让玉龙哥哥能更早收到嘛!” 鲛人王也不是没有智谋的人,“金珍珠”的话其实漏洞百出,只要他稍加细想,必定会拒绝这般冒险的做法。 可奈何,思儿的心太过急切,扰乱了他的判断力。 他当即提笔就要书信一封,却又被“金珍珠”拦下了。 “王,用鱼族语言吧。玉龙哥哥在那边睁眼闭眼,左听右听的都是人言,肯定更思念家乡的语言呀。” 鲛人王点点头,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四五页。 这劲头绝对是批政务时比不上的,是写的他自己都要老泪纵横了。 思念之情,是如何也叙不完道不尽的。 “金珍珠”看鲛人王写得正投入,邪气地勾唇一笑,突然幽幽道:“王,提醒玉龙哥哥小心女帝吧。” 鲛人王一怔。 “至凰国是不允许女帝凰夫为外族之人的,如今女帝已登基,玉龙哥哥可怎么办呢?” “金珍珠”双眼直视鲛人王,那认真恳求和无限担忧的神情,惹得鲛人王的心微微一颤。 霎时,他恍若掉进了漩涡,被蛊惑了心智般,只觉得“金珍珠”说得每一句话都格外的在理。 虽然就那么短短的几瞬光景,这手就已经把让鲛玉龙小心至凰国女帝的话给写在了末尾。 鲛人王紧锁眉头,他好像不是很想这样写的呀,怎么回事呢?但拿起书信,左看看,又看看。末尾处多写这么一句,好像也无伤大雅。 “金珍珠”见事成,也不再多停留。 她双膝跪地,俯身下去,行了大礼:“王这些时日的收留和照顾,沐儿感激不尽。奈何没什么能耐,只得今日做了盘糕点献给王,以表心意,还请王品尝。” “请王品尝”这四字十分诚恳,话音落,一直在门外候着的侍女,就将一盘精致的糕点端了上来,放在了鲛人王的案牍上。 “金珍珠”虽然还跪在地上,却在侍女退下后,抬起了头。 她再次直视鲛人王的双眼,清清楚楚看着鲛人王拿起糕点吃下去后,才慢慢站起,转身离去。 “鲛人王,就此别过了。” 出了王宫,黑袍帽檐遮挡下的“金珍珠”的脸,浮现出扭曲的狂喜神色。 狂喜的红晕之下是她格外苍白的脸,脚步也越发虚浮。 “哈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沐儿,你就算死了,也还在帮我啊!你没骗我!不愧是好姐妹,哈哈哈!” 声线因激动而颤抖的轻喃,“金珍珠”整个人恍若疯癫,一跛一跛,摇摇晃晃地远去了… 至凰国.凰极殿. 凰妍妍自从拜了凤十七为师,扛起复兴赵家的重任,担任起文职最高官,殿阁大学士之位后,就根据凰映月的吩咐,开始暗地里着手整理文官中的党派情况。 文官虽然团结,但也是有内斗存在的。 凰映月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他们自我消耗一番后,她再着手一锅端比较好。 所以,在她收到了休掉鲛玉龙的联名请愿书后,凰映月不打算硬碰硬的与他们对着干,而是想给他们虚晃一枪。 让文官中各个党派之人先为凤位争个斗破血流,破坏他们的团结。 毕竟,眼下的情况,若她答应了休掉鲛玉龙,为了保险,那群笔杆子狠起来也绝对会进行斩草除根杀掉他的。 若她不同意,那一个惑主的名头扣下去,又是别具神秘力量色彩的鲛人族,还不知被他们传播成什么妖魔鬼怪,最终依旧难逃一死。 这一愁,就突然想到了凰妍妍,自然而然想到凰妍妍现在的师父凤十七,和凤十七管理的竹香院了! 那里,或许是能暂时安放鲛玉龙,为他突破一线生机的地方! “尊凰姐姐,这个是各党派人员和可用之人的名单!整理完啦!” 正在细细谋划着的凰映月,被凰妍妍这洪亮的一嗓子给惊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接过凰妍妍的名单,仔细翻阅了一遍,不禁赞赏地看向凰妍妍:“没想到,你成长的这么快。” 凰妍妍嘿嘿一笑,有点小女儿家的不好意思,更多的是一种骄傲自豪。 “那是自然啦,尊凰姐姐,你也不看我师父是谁!除了运用灵力,其他的自然都教我啦!” 凰映月失笑:“也就是因为凤十七教你,我才夸你呢。跟他学,你还能专心,学成这样委实不易,辛苦他了呢。” 凰妍妍顿时脸一红:“尊凰姐姐!说什么呢!虽然我…我…” 我了半天,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后面的话了。 这模样,对于曾经日日夜夜竹香院,左拥右抱好不自在乐逍遥的凰妍妍来说,可真是少见。 “凤十七那个家伙教课起来凶巴巴的,我能不学好嘛!” 最终娇羞化为一句变扭的小埋怨。 (原来是…还没能得手呢呀。) 凰映月心下暗笑,也不再逗她:“这份名单很好。你就按这个名单去给各个党派的领头羊透露朕预备选凰夫的信息吧。怎么说,会的吧?” 凰妍妍调皮一笑,坏坏地:“懂呀懂呀,这可都是臣从陛下身边侧旁敲击来不可外传的绝密消息~” 入夜. 疲惫一天,灯火初歇。 凰映月这脚步走着走着,就突然拐了个弯,从去凰极殿寝殿的路拐去了去尊凰殿偏殿的路上去了。 在快步入尊凰殿的那一刻,突然察觉一道陌生的气息极速靠近,凰映月心下一惊。 她已发觉,但守护凰宫的凤凰卫竟然全都毫无所觉,不是纯脉就绝对是极强的非纯脉了! (鲛人族的何等人物?为何突然夜闯凰宫!?) 凰映月隐藏气息,藏匿在阴影之下,看着那人直接翻进了尊凰殿偏殿,心下一紧。 九十八、家书 (鲛人族的人,应该是来找娇娇的,不会伤害娇娇吧?) 行动比脑快,脑中还在想着,身体却早已行动,前后脚的就跟随着人进了尊凰殿偏殿。 凰映月没有急着露面,而是隐藏在了不远处,紧紧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距离已经够近,若那人有危险性举动,她绝对可以完成一击必杀! 光看月下背影,闯入者是个男人。 身形修长且结实,应是个有灵力也从未懈怠过训练之人。 那人没有直接进入,也没有敲门,而是选择敲了敲窗户,敲击节奏甚是奇怪。 神奇的是,鲛玉龙居然毫无戒备之心,很快就打开了门,引那人入屋! 凰映月不爽了:小笨鱼,寝殿是谁都能进的吗?一点防备没有!就算是熟悉之人,也可能是伪装的啊!气死朕了! 虽然心下气哼哼,但我们堂堂至凰国的女帝陛下,还是老实巴交地走过去蹲墙角,开启了偷听模式。 之前毫无察觉的凤凰卫,在那人清楚现身于尊凰殿偏殿院内时,负责保护尊凰殿两位主上男人的凤凰卫,自然也都看到了。 但他们刚想派人去向女帝报备和包围盯梢时,就见女帝紧跟着也进院了,还怪猥琐地趴起了墙角… 一时间,好生尴尬,进退不得。 凰映月冷眼一扫,大有一种,“不撤就死”的意味,凤凰卫麻溜儿的乖巧隐藏回岗位,当看不见听不到,咱啥也不知晓的木头人去了。 “玉阳!?你怎么来了?” 鲛玉龙很震惊,刚刚听到有人两轻一重,一慢二快的敲窗声时,就有些不敢置信。 这是他尚且在鲛人族时,玉阳半夜帮他逃跑离家的通知暗号。 本等待凰映月的他,愣了一瞬,就立马翻身起来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好久不见啊,驸马大人。” 玉阳调侃一笑,但毕竟身处敌营,还带着任务,不是可以多聊的时机。 他迅速掏出携带的书信交给了鲛玉龙。 “这是王让我带给你的家书。” 鲛玉龙接过,还没看已是眉头紧锁:这不像父王的行事作风,处处透露着古怪。 玉阳也明白鲛玉龙在纳闷什么,因为他也不理解王这次的做法。 “你先看看信的内容吧。” “好。” 鲛玉龙快速抽出,一页一页翻看。 对故乡,对家族,对家人的思念之情汹涌而来,就当疑虑将将全部被信的内容打消之时,看到了最后一句话。 [“吾儿,务必小心至凰国尊凰女帝!”] “怎么了?信当真有问题!?” 玉阳看到鲛玉龙突然沉下的脸色,急急发问。 他这急性子,要不是太不合适,简直想自己夺过信直接看。 “不…”鲛玉龙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承认到,“确实有点问题。” “有…还是没有啊?”玉阳懵了。 “鲛人族最近可与至凰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玉阳歪头一想:“在云城交战时,至凰国女帝和咱们王决一死战咧着。不过都是打成重伤,分别被带回双方军营救回来了。” “什么!?” 鲛玉龙脸色微白,凰映月完全没有跟他讲过这件事啊! “为什么会这样?云城一战,不是讲好了的合作假战吗?” “!!居然真是合作!?” 玉阳有些吃惊,他还一直以为那所谓的联合练军都是至凰国尊凰公主胡说的呢。 鲛玉龙只觉得隐约中放佛有只幕后黑手在搅乱这一切。头疼眩晕,这搅的很多事情跟他所了解的,所想的,完全符合不上。 刚解了剧毒,今日才清醒过来的他,情绪如此激动,当即身体就受不了了,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 “玉龙!” 玉阳吓了一跳,紧紧扶住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偏殿的门被突然推开了! 突闯进来,身披清冷月光的凰映月看着好不骇人,至少给玉阳是结结实实又吓了一跳。 “给朕松手!” (哪来的臭小子,半夜闯入朕凰夫的屋,咸猪手还敢瞎摸!) 随着一声隐隐怒气的娇喝,凰映月出手也是毫不留情的,当即灵力链捆住玉阳,再给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疾步走到鲛玉龙身旁,扶住眼前渐渐恢复清明的他,紧张极了:“娇娇,没事吧?” “噗!” 不怪玉阳,实在是这称呼太雷人,纵然摔得全身疼,也没能忍住这声对哥们毫不留情面的嘲笑。 “笑?” 凰映月冷笑着看向被捆成了毛毛虫,趴在地上那人。 “夜闯朕的凰宫,还能笑得出来,看来你是不晓得朕的手段。” 说着,凰映月手一握紧,玉阳身上捆着的灵力链猛然收缩,勒的玉阳生疼,让他根本喘不过气来,简直是要生生挤爆他。 “映月!他是我的家人,好哥们玉阳。” 鲛玉龙一句“映月”,听得凰映月一愣,嘴角忍不住牵起甜蜜的笑来:同样的两个字,怎么娇娇念出来就这般好听呢? 凰映月一高兴,本来也没打算弄死玉阳,只是小小惩戒,便也就直接松开那人了。 “玉阳?鲛人族大将军?云城未能一见,可惜了,竟这么晚才知晓大将军是个爱夜闯他人相公寝殿之人。” 凰映月嘴上不留情,行动上却是十分温柔地带鲛玉龙坐回到了床上,体贴为他盖上被子。 “嘿!你这女(人)…女帝!老(子)…本将军不过是来送封家书!” “家书?为何不走正常程序呈上来?鲛人族可知,这已经算是非法入侵他国了!” 凰映月气场极强,含着杀气的眸子紧盯玉阳。 玉阳被凰映月的眼神刺的够呛,满心念叨自己兄弟真倒霉,娶了个母老虎! “况且,什么样的家书,能让你们兄弟二人吵起来?” 凰映月淡淡扫一眼鲛玉龙还拿着的几页信纸,发现都是看不懂的语言。 而刚才她听墙角听半天,两人都说得也不是人言,她是一字也不懂。 直到听到两人语气越发激动,玉阳一声惊呼,才忍不住直接闯了进来的。 玉阳和鲛玉龙对视一眼,鲛玉龙显得沉默,但显然也是不想将信的内容公布的。 九十九、寒冷的月光 玉阳明了,狂妄一笑:“陛下才是家住大海之人吧?管的可真宽!写给我兄弟的家书,还必须陛下先过目?” “呵,巧了。至凰国就是男人在家从妻,若我要看,也是看的得的。” 玉阳脸色一变:这什么奇葩国家啊!有没有男权了! “映月。真的就是一封家书。是父王做法欠妥,怪不得玉阳,他也只是领命执行而已。你别生气了。” 鲛玉龙现在心下很乱,所以在他握住凰映月的手时,望向她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带了点疏离的请求神色。 他很想问云城的事情,刚才和玉阳也还有很多话没有聊,没有问清。 但他又是犹豫的,凰映月不想让他知晓,他还要问吗? 凰映月微微一怔,鲛玉龙眼神中的那一丝疏离感简直刺伤了她,心口一阵冰凉。 自从她登基后,鲛玉龙就变得很不对劲,她不禁想到先帝曾说的话。 [“高处不胜寒,帝王注定一世孤独。”] (居然当真如此吗…?) 鲛玉龙肯定不愿她伤到他的好兄弟,可是…这夜闯凰宫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听娇娇的意思,是鲛人王下的命令。 与鲛人王已算是接触不少,这种偷鸡摸狗半夜潜入的做法,不像是鲛人王会认可的。 凰映月实在是难以不去想起当初在云城边界时发现的,鲛人族军营中全身是伤的贵客,那个搅混水的奸佞小人。 她看了看玉阳,又看了看鲛玉龙,内心小小纠结了一瞬,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也该着手揪出藏身于阴影下的小跳骚了,蹦哒了半天,该收拾了。) “娇娇。” “?” “叫一声妻主或者月月,我就放过他。” 鲛玉龙瞬间从脖子红到脑袋顶,耳尖发烫。 玉阳脸黑:老子这大半夜来干嘛的?送头吃狗粮?还是自己摁头吃?没眼看,没眼看! “你…别闹。” 虽然羞到通红的鲛玉龙格外的惹人爱,但凰映月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她一嘟嘴:“来人!” 立马两名凤凰卫进来了。 鲛玉龙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凰映月来真的,居然这样威胁他来叫那么惹人羞涩的称呼… “咳。” 鲛玉龙轻咳一声,感觉到心脏在“碰碰碰”跳的格外迅速有力,瞄了一眼玉阳,那小子居然是一脸“快牺牲色相救救你兄弟我啊”的表情! “月…” (她心里,应该也是有了我的吧?) 鲛玉龙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他的脑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着。 明明眼下好兄弟非法入侵了至凰国,处境并不乐观。 “月月。” 磁性的声线,温情的调调,简直融化了凰映月的心:太满足了!! 也或许是夜太深的缘故,凰映月看着脸红到要滴血的鲛玉龙,内心都不禁有些异样的痒痒了。 “夜深了,收拾一间小间出来。请玉阳大将军去好生休息,一切事情都等明日再谈。” 玉阳没有丝毫挣扎,他就知道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被放回去,有尊凰女帝在,他也逃不掉。 “……” 鲛玉龙是担心玉阳的,却也只能看着他被带走。 云城边界的事情已经出现了意外的摩擦,这回玉阳来,是否还带了别的任务,他也不清楚。 站在国家立场上,凰映月如此处理,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不然玉阳早就进了牢狱了,哪里还能跟羿君霄去当邻居。 “别伤害他。” 凰映月与鲛玉龙静静对视几秒,黑夜中,他们的眸子都格外的清亮。 凰映月轻琢了鲛玉龙的唇一下:“相信我,好吗?不会伤害他的。他是客人,不是刺客。” 鲛玉龙点头:“好,我信你。” 凰映月一笑,开始脱鞋上床,大有打算今夜就跟娇娇在这偏殿小床上挤着睡一宿的架势。 鲛玉龙只觉得心头突然蹿起一股火苗,整个身子都开始隐隐发热,口略干,喉咙略紧。 “等一下!” “?” “床…床太小了,挤着睡不舒服的,你明日还要早起上朝。” “呵呵,娇娇。别紧张,没事的,盖着被子纯睡觉。” “有,有事。” “?” “我…我不太舒服。” “……” 这拒绝的意思没有办法更明显了。 凰映月心尖一疼:原来躺一晚都是奢求。 (也是,他不喜欢我,都还是个没开尾的孩子。如此,后面的计划也不会太伤他了吧?呵,自己还纠结什么呢?计划进行,只怕纠结的,难受的,都只有自己罢了。) “我明白了,娇娇。你睡吧,我走了。” 凰映月动作迅速,都没有再看鲛玉龙,逃一般的匆匆出屋,踮脚腾空,御风回了凰极殿的寝殿。 直到冲进了她自己的寝殿,才猛然停下,整个人颓唐下来。 但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难受伤感什么,就是心头堵堵的,不太舒服罢了。 鲛玉龙愣愣地看着离去的凰映月的背影,只觉得有什么好像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了。 他觉得凰映月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她的背影太过感伤和寂寞,还有着微凉的冷意,可惜他不懂。 分别两处的两个人,都不禁顺着清冷的月光,抬起头望向高悬于空的弯月,心底暗道:今夜的月光,好冷。 这一夜,两人基本都是在望月中度过。 第二日一早,鲛玉龙就踩着凰映月下朝的点,第一次离开尊凰殿,主动去凰极殿求见凰映月。 满心期待,却被告知凰映月一下朝就去羿侍君的小间了。 宫中多是拜高踩低的奴,这有点出身有些关系,御前伺候的小黄门,就是这种人。 从昨日起就有女帝要遵循祖规,另立凤君的消息在传,他也从背后依靠的大人那里听了一嘴,此事十之八九为真。 所以看着眼巴巴找来,却已经失宠还无势的驸马大人,眼神中隐隐轻蔑:就算小间里那位也没资格,更轮不到眼前这个玩物了! “驸马大人,您还是安心呆在那偏殿里吧,莫要出来了,小心别再冲撞了后几日来的贵人。这陛下去哪儿,也不是您想求就能求去的,您说是吧?” 后宫的奴一向对他客客气气,这还是他头一遭被呛。 但不懂弯弯绕绕的鲛玉龙也没太明白,只是觉得这奴的语气很是阴阳怪气,不怎么友好。 凰映月去找了羿君霄,他心里不太痛快,有些酸疼,比之前在围猎场被羿君霄抢去人时的感觉还要难受不少。 他不禁轻轻抚住自己胸口的位置:我生病了吗?还是风寒还没好全?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贵人?什么贵人?” “噗嗤!” 这小黄门毫不留情面地嗤笑出声。 鲛玉龙捂着胸口这么问,在小黄门眼里就似认不清自己身份的菜鸡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君一般,便更将鲛玉龙低看了几分。 “驸马大人这是还没睡醒?陛下马上要迎娶凤君了,您不知道?” 一百、漩涡起1 除了负责看守玉阳的两名凤凰卫,以及鲛玉龙和凰映月,无人知晓羿侍君的隔壁小间,住进了鲛人族的大将军玉阳。 或许羿君霄是有所察觉和猜测的,但他也只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闭嘴不言。 凰映月来找玉阳,就打着的探病羿君霄的名头来的。 “昨夜休息的可好?” “你被捆着睡,你能睡好?” 玉阳的脾气爆,知道凰映月不能动他,呛声真是格外的有底气。 凰映月噗嗤一笑:“这不是怕你玉阳大将军,神通广大给跑了吗?常规操作,理解理解哈!” 玉阳翻了个白眼:“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鲛人族是不是来了外来者?出了问题?” 玉阳探究地打量了凰映月一会儿:“怎么?陛下这么操心夫家?” “这次鲛人王交给你的任务,我都能察觉出问题,你这个鲛人王义子会感觉不出来?你大可放心,当初与你们鲛人王有约,云城边界假战助我顺利登基后,有生之年我都不会动你们鲛人族,就算是为了娇娇,也是如此。” “我凭什么信你?” “呵。我若是想攻下你们鲛人族,虽不容易,但也并非是办不到的事。若我有心,当初云城边界,鲛人王昏迷不醒时,便不会放过你们。况且,快到我陪娇娇回门省亲的日子了,约定好送给鲛人族的崭新兵甲也都已打造完毕,总归也该了解些夫家的事情吧?” 玉阳沉默。 他不善于权谋,而是时常靠直觉前行的人。虽然他的直觉一向准确,可此事关系重大,不敢只凭直觉就将鲛人族的状况全盘托出给一个强国的女帝。 他清楚凰映月这个女人算计的很厉害,若她有心,自己绝对是被牵着鼻子走的。 可那个“金珍珠”实在是已困扰他和王后多时,尽管已经离开鲛人族,可却实实在在影响了王很多事情。 纵然那人已离去,他们也难以放心。 他此次来到至凰国,一是王的任务:送家书。二是王后的任务:除掉“金珍珠”。 王后说“金珍珠”是从至凰国去到鲛人族的,若她离开鲛人族,十有八九会先回到比较熟悉的至凰国凰城境内。 可他昨夜寻遍了至凰国凰城内的客栈,皆无那“金珍珠”的踪迹。 若“金珍珠”不在凰城内,而是在周边城区不停流窜,他找起来怕是很麻烦。 所以,他要借助外来力量去除掉“金珍珠”吗? “这…你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好,不急。这几日正巧我也有事,繁忙得很,三日可好?三日后,给我答案。” 玉阳没有再回复,凰映月也不急着逼他,这朝堂上的跳骚还都没有处理完,这事确实也要往后放放。 尊凰殿.偏殿. 鲛玉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这么回来的,脑内只剩那小黄门的一句话。 [“陛下这马上是要迎娶凤君了,您不知道?”] (她…不要我了?果然,是合作结束了。我,该回鲛人族吗?可是,明明很思念,为何又不愿回去呢?) 不知不觉的就拿起了那封家书,鲛玉龙一遍一遍读着父王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陷入了沉思。 两个小人在脑海里打架,一个是父王的“小心尊凰”,一个是凰映月的“娇娇,相信我”。 “头,真的好疼…” 凰城.不知名的小倌院. “哎,这什么人啊?来倌院裹的这么严实?” “嘘,估摸着是江湖杀手来泄火了。你瞧那阴森森的黑袍子,还有她身上绑的愣多个布条,肯定江湖厮杀出来的。” 周边议论纷纷,黑袍人却听得不甚分明,她精神力消耗过度,已是整个人迷迷糊糊,摇摇欲坠了。 “这位…小姐?您这是?”小倌院的管事一脸懵地出来迎接这不太寻常的客人。 黑袍人将一包银量拍在管事手中,管事眼睛一亮:好大方!是个金主! “这里…呼…可是…凰城竹香院?” 管事谄媚的脸阴了一瞬:砸场子的不成? 不过看这位小姐摇摇晃晃的,许是喝醉认错了地方,若能圈这位小姐些钱财就好了,毕竟出手如此阔绰,他们小院可是第一次碰见这种金主的。 想着,管事又笑眯眯了起来,殷勤地扶住黑袍人:“正是!” 心底默默补充:我们正是与竹香院隔了一条街的小倌院呀! “隔间…呼…别进人。” (当真砸场子的?怎么不点少年的?) 管事心里嘀咕,但还是殷勤将人半扶半抬地送到了小隔间里。 “你出去吧…钱,少不了你的。” 一听有钱,管事也不管别的了。不用出人还能拿钱,这等好事,谁还会嫌弃呢? “哎哎哎!好嘞!小的退下了。” 管事一走,黑袍人彻底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鲛人族.王宫. “王,您可是身子不爽利?” 伺候笔墨的侍从格外担心,这都是王第无数次捏眉心,摁头揉头了,怎么看都是疼的厉害,疼的难受的样子。 “无碍,就是有点头痛。” 鲛人王叹了口气,停笔,闭眼拄着头稍作休息:“别告诉王后,白担心。本王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那可要请医者?” “用不着。”鲛人王捏着眉心起身,“就是最近政务繁多,累着了。今儿不批了,你收拾收拾吧。本王去休息一下。” “是。” 至凰国.凰极殿. “尊凰姐姐,这是各勋贵家族呈上来的儿郎册。” 凰映月轻笑,也不接过:“可有貌美的?” “有!虽然…比鲛玉龙还差点吧。但是也算是人间绝色了呢!” “呵呵,文官中,每个党派都挑出一个最好看的选出来吧,可重用的勋贵家中,都挑最丑的出来。然后公布下去,明日进宫面圣,择一为凤君。” “唔…好,都我来挑啊?还有,尊凰姐姐,你真的不要鲛玉龙啦?” 凰映月用笔杆子敲了凰妍妍额头一下子:“你若得了凤十七,还会要别人吗?” 凰妍妍愣了愣,傻兮兮地笑了:“诶嘿嘿,我懂啦。除了师父,其他人不要不要,都不要!” ------题外话------ 虐虐预警! 月月要虐中成长啦! 多看看现在的月月吧,珍惜珍惜! 以后就要酷帅拽冷的气场啦! 一零一、漩涡起2 在一旁的影月皱眉:“主上,那鲛玉龙的省亲怎么办?还有…您后面的计划…” “这些棋子来面圣,择个凤凰卫替我,按吩咐选了就成,反正…也都活不到大婚。” 凰映月眼里闪过一抹寒光,这些被各大家族精心培训,择优挑选出的才貌兼备的少年们,或许旁人觉得就此葬身于政权斗争中,都很无辜很可怜。 可他们家族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与帝王叫板,注定雪崩。而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鲛人族的玉阳已被我扣下,只要大婚完成,凤君未立成,其他国家便也收不到这消息。省亲照常,我陪娇娇回去一趟。算是…后续计划对他的补偿吧。” 凰妍妍并不知道凰映月与影月所谓的后续计划是什么,但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喃喃道了一句。 “尊凰姐姐,我听说…算计什么,好像也不能算计感情。” 凰映月批奏折的手一顿,抬眼看了凰妍妍好久,那眼神不似在看凰妍妍本身,而是透过了她,看到了别人一般。 “你从哪里听来的?” 凰妍妍被看的无措极了,连忙摆手。 “哎呀哎呀,都是从竹香院里整日一起玩乐的各家姐妹口中听来的昏话。尊凰姐姐,你别听我瞎说,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突然这么来了这么一句,诶嘿嘿。” “都什么歪理。少去竹香院跟人瞎聊。” “???” 凰妍妍懵,心想:我…我跟凤十七学功夫,怎么少去呀… 不过看凰映月明显的莫名其妙的低气压了,也晓得自己刚才怕是说错了话,只好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是歪理!” 第二日.鲛人族.王宫. “哗啦!啪!嚓!” 怒火中烧的王后将桌上的珊瑚也好,果盘也罢,统统扫到了地下。 她气冲冲站起来,训斥着王的贴身侍从:“王病重成这样!居然敢瞒着我!谁给你们的胆子!医者呢?请了没有!看了没有!” “王后,消消气,消消气,王兴许就是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从小陪伴,更是后来直接陪着王后嫁过来的嬷嬷都少见王后动这么大的肝火,生怕她气出了个好歹,赶紧劝着。 嬷嬷一说,王后反而不止生气,还多添了委屈,眼眶都红了,却撑着不落下泪来,气息一抽一抽的。 “这,这都昏迷不醒了!还能叫累着!?你们这些伺候王的,到底尽没尽心!” “都瞒着我!这都瞒着我!自从那什么‘金珍珠’来过后,王就处处不正常了!这走了,王都要病一场!这算什么事!”王后狠狠锤了案牍一下。 底下人见连嬷嬷都劝不住了,更是不敢开口了,好在,医者终于来了。 “给王后…” “起来吧你!快给王看看!” 王后几乎是给刚跪下一半的医者硬生生扯起来,拽到王的旁边的。 医者忙诊脉。 不同于人类医者,鲛人族医者是要用灵力诊脉的。 一缕极其细小的灵力顺着王的脉络走遍全身,探查脉络所能抵达的所有角落。 医者这刚探查几秒,脸色骤变,忙跪了下来。 “王…王…命不久矣呀!” 王后眼前一晕,嬷嬷赶忙从后扶住。 “胡说!王一向康健,就连前些时候重伤成那般,也能恢复挺回来。怎么会突然…突然…” “王后。王…好似是中毒。可臣并未诊出是何种毒素,只是…王的身体,当真已是强弩之末了。若臣诊断无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王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其实鲛人族的夫妻,因为鲛人泪的缘故,一次意外并不会让他们达成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只是这件事情如此突然,让王后很难以接受。 “除了嬷嬷和先生,所有人退出去。” 人都走空了,王后才落下泪来,坐在榻边,抚摸着鲛人王的面孔沉默了许久。 “先生,让王回光返照一下吧。” “是。” 人类有封脉术,而鲛人族医者也有一套特殊的秘术,叫回光返照。用于即将陷入假死状态的鲛人。 此术可令其在彻底进入假死之前,短暂的恢复健康。视情况而定,大约都能撑半盏茶左右的功夫。 医者点了鲛人王几个大穴,注入灵力,灵力在王的脉络间运行,绘成图案,进行连通,图案中心则是心脏。 灵力猛然收回的那一瞬,刺激的鲛人王的心脏猛地一跳,没过多久,鲛人王就睁开了双眼。 嬷嬷和医者见王回光返照成功,就都默默退下了,留给王和王后单独的空间,让夫妻俩好好说说最后的话。 王后泪流满面:“王,你今日可食了什么不常吃的?” 鲛人王还迷迷瞪瞪,不知怎么睡了一觉,媳妇就哭成了这样,他伸手抹去陪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女人的泪水,像年轻时候一般,搂入怀中轻哄。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本王的王后啦?” “别贫嘴!你中毒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你快说呀!吃什么了!” 王后哭的更厉害了,抬起手,却舍不得像往日一般拍打他了。 鲛人王一怔,有一瞬间的迷茫。 愣是谁睡一觉醒来就被告知这种事,也会反应不过来的。 但他见王后哭的这般凄惨,定是不会逗他,他的王后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的。 王沉默着细想,一个骇人的细节浮现于脑海! 一瞬间是不可置信,又气又怒还心疼后悔。 王后注意到王骤变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你赶紧说呀!” “去至凰国!抓…抓(“金珍珠”)…” 许是毒性太强,亦或者鲛人王气急,这回光返照的效果,没有能让鲛人王把话撑着说完就消失了。 鲛人王瞬间失去了意识倒下,王后抱紧他哭成了个泪人…… 午夜0时一过,鲛人族的王与王后,双双进入了假死状态。 净池开,圣水出,王和王后就静静躺在了里面,两人周身皆是一层淡蓝色的光晕,交叉包裹着两人,守护着他们彼此。 嬷嬷老泪纵横,确认王和王后躺好后,关闭了净池的入口。 鲛人族哀钟敲响,所有鲛人族子民都伤透了心,谁也不知假死的王与王后,多久以后才能再次醒来。 亦或者,到了两人阳寿耗尽之时都未能苏醒,便会从假死转为真正的死去了… “王后懿旨,去至凰国,接王子回族,立为新王!” 嬷嬷颤抖着手,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王后留下的最后的字条,带着恨意宣了出来。 王后写了很多,包括王留下的最后的半句话,却不允她公布… ------题外话------ 滴滴滴!明日就上架啦! 宝贝们,看看作品相关哈~ 爱你们!感谢一路支持! 以后继续一起前行呀! 一零二、敌军压境 至凰国.凰宫. 政务繁忙,事毕夜已深。 凰映月偷偷溜去尊凰殿偏殿,发现灯已灭,一片漆黑,不知屋内娇娇睡着了没。 在偏殿外默默站了半刻钟,最终还是转身回了凰极殿。 刚刚沾床,就被敲响了门。 轻轻皱眉,敢大半夜来打扰她休息,若不是格外紧急之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影月。” “是。” 房梁黑影跃下,打开了门。 “陛下!紧急军情!” 凰映月接过信,还未看就已隐隐担忧,不会又是关于鲛人族的吧? 从玉阳大将军深夜潜入凰宫后,她这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的,总觉得玉阳来只是个开篇,鲛人族要有大动作。 果不其然,这信看的凰映月简直差点心脏骤停,恨不得把那个一而再再而三被奸佞小人忽悠的晕头转向的鲛人王给手撕了。 [鲛人族大军压境!云城、风城、轻城和淡城,这四城皆发现鲛人族士兵踪迹。其主力军初判断是驻扎于云城,请陛下尽快派遣凤凰卫支援!——末将萧韵结。] 鲛玉龙单纯不谙世事便罢了,可好歹还是有着股聪明劲儿的,这鲛人王是怎么回事,是亲父子吗?当真是猪队友了,跟他合作一回,麻烦不断! (难道…朕要另立凤君的消息被鲛人族知晓了?谁传出去的呢?这几日的异常…鲛人族玉阳大将军!) 紧急军情的信纸被凰映月攥成了一团,也不睡了,披衣起身。 “派人去把朝廷重臣都给朕提楞去御书房!” 女帝都不能睡了,怎么可能还叫那群大臣睡得香。那凤凰卫一行礼,瞬间消失离去了。 “影月,走。审问玉阳去。” 玉阳大将军睡得正美,突然小间门就被踹开了,一个激灵醒来,防御姿势,身上幽幽冒着灵力运转的蓝光。 看清来人,玉阳不满极了:“陛下莫不是有病?说好三日,这又是来干什么?” “呵,三日?朕再不来找你,怕是三日后也没能力来找你了!” 玉阳一头雾水,凰映月把皱皱巴巴地紧急军情信扔给他看。 玉阳接过,睁大了双眼:这,这简直是要害死他和玉龙不成!? “大将军,你们要里应外合?” 凰映月冷笑着,双眸好似利刃,含着杀气狠狠戳在玉阳的身上。 “你给娇娇的信,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你第二个任务又是什么,还不说?朕眼下可没时间跟你耗,你这条命还能不能留下,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去,这…” 玉阳可苦了,王这操作他看不懂啊,怎么突然起兵至凰国呢!? “那真的就是封家书!” 凰映月明显不信,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都说鲛人族纯善,她如今怎么不这么觉得了呢?这玉阳嘴巴严的,跟死侍有一拼了。 “本将军第二个任务也不过是寻个人罢了!” “你当朕是傻子不成!?派你堂堂领兵的大将军来深夜跑腿,担着非法入侵他国的罪来送一封家书和找人!?然后隔日就大军压了我至凰国的边境!?” 凰映月怒了,她简直想把眼前这人给拍死在墙上,可是心里念着他到底是娇娇的兄弟,硬生生忍着。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朕的问题!” 一向脾气火爆的玉阳面对脾气和武力值都更爆的凰映月,怂了。 可他委屈呀,他真的就是这两个任务啊… “真…真的是这样…” “来人!将鲛人族奸细押入死牢!待朕今日下朝后判处!” “哎!你!” 玉阳还想挣扎,凰映月却忍不了了,几股灵力打过去,玉阳防了几击,却还是逃不过被敲晕的命。 凰映月挥挥手,凤凰卫就将这软了下去的家伙直接拖走了。 “醒了就审问着,别用重刑…还有,此事瞒着驸马。” “是!” 御书房. 新帝登基,朝局不够稳,大臣们也有些懒懒散散,不够勤勉。 突然被从温暖被窝里,甚至是温香软玉中拽起,统统提楞到御书房来站着,不禁有些怨气。 几个胆大的朝臣,瞧着女帝还未来,更是在御书房中打起了哈气。 “啪!” 案牍被狠拍的声响。 就打个哈气,眨眼的功夫,女帝居然就凭空出现在了御书房正位上! 吓得打哈气的简直差点下巴脱臼,大张着嘴巴半天才合上,好不滑稽。 凰映月瞬行而来,想着敌军都已压境,这帮朝廷重臣还如此懒散,是怒火中烧。 (这样一群酒囊饭中,如何护我至凰国百姓!汀泉那眼瞎的家伙,当真是祸国殃民!该死!) “爱卿都睡得很好啊?” 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吱声。 “鲛人族突然来犯,已兵至边境!刚打哈气的,可要朕送你们去前线清醒清醒!?嗯?” 朝臣们都一下子白了脸色,武官是晓得鲛人族灵力的厉害,文官则是怕因打哈气真的被女帝扔去了战场。 “陛下!这鲛人族胆敢三番两次来犯,突袭我国,绝对是因为宫中有里应外合之人啊!” 嗯,转移视线。 可惜,对汀泉最有用的招数,放到凰映月身上只怕是这奸臣还死得不够快呢! 更何况,这话里暗戳戳地指着鲛玉龙说坏话,更是如同直接戳到了凰映月的逆鳞! “是啊,陛下!不若我们提醒提醒鲛人族?这鲛玉龙…还在咱们至凰国呢!” 不熟悉凰映月的文官,将她的忍而不发当做了默许认可,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句句给鲛玉龙扔锅扣帽子了起来。 “臣请陛下,杀鸡儆猴啊!以此警告鲛人族,定能威慑住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 “呵呵,爱卿这意思是,要朕赐死鲛玉龙?” 凰映月笑了,凰映月生的极美,也打扮精致,虽上位后不如当公主时的衣着饰品夸张,却也是华贵无比的。 这璀璨一笑,让文官们如沐春风,都放松了下来,嘴上更是没边了。 而武官都已经艰难地吞咽起了唾沫,努力的降低起自己的存在感了:开玩笑,尊凰公主,哦不,尊凰陛下这种危急时刻的微笑,那绝对是表示着要大开杀戒了! 就当凰映月要吩咐凤凰军,下屠杀令时,影月突然靠了过来,在她耳边提了谏言。 一零三、启用计划 “陛下。不若…把计划提前?这次鲛人族来犯,您定是又要御驾亲征了,若将驸马大人独自留在宫中,怕是更为危险。” 带娇娇上战场是绝对不可能的,刀剑无眼,她必定分心。 影月说的有道理,计划提前问题不大,只是凰映月有些舍不得。 她本来内心是想能拖则拖着这个计划,尽快想到更好的办法,就更替计划,然后放弃启用它的。 她冷眼扫视下面叽叽喳喳乱作一团,犹如与鲛玉龙有杀母夺夫之仇的文官们。 她们一字一句都犹如毒针,恨不得生生靠一张嘴说死鲛玉龙。 哪来的这么大仇恨呢?不过是娇娇挡了他们的利益… (唉…) 凰映月心底苦闷一叹,眼神一暗:“朕…” 她吐出一字,下面立刻鸦雀无声,都眼里冒着贪婪的光芒,紧盯她的嘴,渴望听到他们所希望的那句圣言。 “朕觉得众卿说得有理。” 原谅她吧,“爱卿”一词,就是装,就是演,她也实在是挤不出来了。 “但…鲛玉龙毕竟位高,嫡驸马。乃是陪朕一路登基走来的正室,若直接处死,难免不会叫天下人道朕残忍薄情。” 这话一听,不是按照他们所想的剧本来的呀,一些沉不住气的,立马想进言,却被凰映月的眼刀给逼没了音。 “嫁妻从妻,鲛玉龙嫁给朕,便已是我至凰国的人,此番触犯国法,通敌卖国!朕很是失望和痛心!遂,即日起,将鲛玉龙卖入竹香院,贬为官倌!” 将男女权平等鲛人族出身,堂堂凰室,公主的嫡驸马,差点成为女帝凰夫的男人,一下子贬为官倌,从此委身于形形色色的女人之下。 这处罚,简直比直接处死还要狠啊! 那一向高位的人儿落得这般田地,自尊心只怕是会让他生不如死! 文官们都安静了,这虽然没能顺了他们的心意让这鲛玉龙从此消失于世间,却也令她们都能接受,甚至是令她们都对鲛玉龙的结局而感到怜悯了。 “众卿可满意了?” 凰映月咬着后槽牙挤出的话,虽然这是她的计划,但是依旧痛心窝火。 “陛下英明!” 凰映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了缓,强迫自己暂时忘掉关于鲛玉龙的这件事,继续部署起敌军压境的对策。 “此番朕将御驾亲征。先礼后兵,谈判为先,你们三人…” 说着,点出了刚才一刻不歇的发言,瞧着格外的能说会道,有理有据,死命让她处死鲛玉龙的三名文官。 “着封为谈判使官,随军出征。” 三人腿肚子猛地一颤,直接跪地,却不敢开口求饶。 这不能求饶啊,这是女帝给予重任的恩典啊。又加封了官职,他们还应谢恩呢! 凰映月根本不搭理瘫地上的三个人,她已经决定不留这三人的性命了。 到时不管谈不谈判,谈不谈成,她都会在边关解决了他们。 转向武官队列,凰映月的神色明显和缓了许多,语气也客气了点。 “三位将军,风城、轻城、淡城,有劳了!” “是!末将领命,定不负陛下重托!” 凰映月已经让影月传密函给凤弋夜,临时给予他部署调任部分凤凰军参与守城的权利,她还是比较放心凤弋夜那边的。 临时夜朝,众臣散去,天都还没擦亮。 凰映月终得片刻空闲,坐在御书房,整理自己的情感,安抚自己疼痛的心脏。 “主上,若是鲛人王亲征…我们不如调五行兽随军如何?” 影月是操心的,凰映月愁什么,她就帮着想什么,已是习惯。 可凰映月的感情她不懂,也只能帮忙想想这次战事的胜算了。 凰映月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了:“五行兽的体内还有其他五个灵魂,虽然现在控制身体的不是他们,可五行兽所做之事,他们也都知晓。” 凰映月想到了她令五个灵魂突然觉醒的那一刻,有了猜测。 “五个灵魂中,有一位应是鲛人族的祖先。我们此番和鲛人族打仗,若五行兽前去,能不能听话另说,只怕是临阵倒戈,让咱们的处境更为危险。” “况且…”凰映月攥紧了拳头,“朕初登基为帝,第一场战事就请外援护我子民,朕岂不是太无能可笑了点!” 影月担忧地看了凰映月一眼,她隐隐觉得,主上爱国爱民确实很好,可…好像有些过于执着。 执着这东西不算好也不算坏,少则不能成事,多…怕是会钻牛角尖,走火入魔。 “主上,留五行兽于凰宫内,怕也是不安全。” “派人传话给它就是了。就说接小姑娘回宫的人说,小姑娘不愿离开极寒之地。这五行兽心思简单,不会深思,尤其是面对小姑娘的事。” 凰映月手掌一翻,凝出一道符来。 “这个可以开启一次封印。送五行兽进去后,封印就会再次闭合。让它和小姑娘继续与世隔绝吧。若此战结束后…朕还能活着,助它与五个灵魂分离的事,就到时候再说吧。” 影月轻轻抿了一下唇,接过了符。 她们都清楚,若鲛人族这次真的铁了心攻打,凰映月对上鲛人王是不敌的,纵然凤凰军强于鲛人族士兵,可也难以插手纯脉之战。 这次,当真生死难料,国难当头了! 凰映月不想让鲛玉龙夹在她与鲛人族之间为难,更怕鲛玉龙会毫不犹豫选择鲛人族而抛弃她。 所以,她宁愿启用计划,用谎言将鲛玉龙从这场生死漩涡中剔除出去… 御书房内的低气压,任凭时间静静流淌,渐渐太阳升起,有了光,却也无法暖和这里的温度。 “陛下,圣旨拟好了。”庶吉士喏喏出声。 凰映月是喜欢自己写圣旨的,可偏生这一道圣旨,写了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凰映月伸手,那庶吉士一愣,双手奉上。 “走吧,影月。朕…亲自去宣。” 提不起笔,写不下旨,却不得不忍着刀剐心的痛意去亲自面对娇娇,宣读这份残忍的圣旨。 究竟是怕娇娇不信,怕娇娇过于聪颖,猜到这道圣旨背后的种种,怕他卷进来走不出,痛苦纠结,还是忍不住去见他最后一面呢? 凰映月给不了自己答案,或许…都有吧。 “许是此生,最后一面。” 一零四、断情1 昨夜凰映月来尊凰殿偏殿,仿佛心有灵犀般,鲛玉龙是察觉了的。 可他犹豫不决,不敢给开门。 他怕凰映月亲口跟他讲:她不要他了,她要娶另一个男人与她携手并肩,她与他之间的合作已经彻底结束了。 他也怕自己内心陌生的悸动和身体上奇怪的不适感,害怕再出现那一夜解不开的误会,要再独自望一晚清月而不得眠。 可思念是如此汹涌,他贴门静静听着院中人无声的动静,是心跳声?她的还是自己的呢? 突然,有了格外清晰的脚步声,那是离去的声音! (别走!) 鲛玉龙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回过神,手却已经比脑快的将门拉开了… 他又一次看到了凰映月远去的孤寂背影…又是对月一夜啊! “圣旨到!” 一夜辗转反侧,根本没能睡多久的鲛玉龙被这一声“圣旨到”给惊了起来。 至凰国凰宫的规矩,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也都学了不少,不敢怠慢。 匆匆起身,出门迎旨,入眼的第一人便是朝思暮想的凰映月。 他愣住了,没有想到是凰映月亲自前来宣旨,心脏“碰碰碰”跳的极快,他觉得自己恍若站在悬崖边。 往前一步就将坠落,若凰映月肯将他往后拉一小步,他就能活着与她站在一起,俯视崖底。 “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随行钦差眉一立,眼一瞪,凶得狠。 鲛玉龙回神,苦涩蔓延。 那日的小黄门教会了他如何通过看奴的态度来了解自己的处境。 这钦差今日的态度,几乎已经是在告诉他,凰映月收回了手,并不打算拉回立身于悬崖边的他。 这是鲛玉龙第一次跪凰映月。 他动作缓慢,从俯视渐渐变成仰视凰映月,眼神也从期望,渴求,哀求再到乞求。 凰映月冷眼扫过那钦差,双手藏于袖中紧握成拳,牙关要紧,忍住对那钦差的杀气,忍住开口的欲望,忍住奔过去扶起娇娇的冲动。 她不敢看鲛玉龙,偏过头,面色冷峻。 可这落在鲛玉龙眼里:是她厌恶极了他,厌恶这个以合作名头就想黏上她的自己。 凰映月打开圣旨的手,略微颤抖,却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鲛玉龙,通敌卖国,不忠君,不忠国,不忠妻。三不忠罪皆具!即日起,除驸马名号,贬为官倌,卖入竹香院!钦此!” 鲛玉龙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那清透无比的蓝眸,都染上了阴霾。 他跪在地上,仰望着凰映月,失了言语,没了反应,他耳畔嗡鸣,头晕目眩。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竹香院…?那个倌院?贬为官…倌?我?为什么…) “鲛…” 钦差看着不知叩拜,也不懂谢恩,整个人都傻了的鲛玉龙,忍不住又要凶,却被女帝结结实实打了一下。 应该是打的,寻常给圣旨,绝不会如此大力:“退下!” 钦差忍痛,再不敢多言,慌忙双手捧好圣旨,弯腰后退:“是。” “为什么?” 鲛玉龙的声音暗哑无比,就如同他垂下的眸,绝望而阴沉。 “通敌卖国?为什么?我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是我的错,我护不了你,还要伤害你,对不起!恨我吧,恨我吧!) 凰映月胸口堵的喘不上气,还是努力平稳声线,冷言冷语:“为什么?呵,那封所谓的家书,就是你与鲛人族里应外合,通敌卖国的罪证!” (家书…) 鲛玉龙突然发觉自己好似明白了什么:父王信中最后一句“小心尊凰女帝”,莫不就是应了今日? “你骗人。你骗我!” 凰映月这是硬安罪名,她不是个不调查清楚就做决断的人。鲛玉龙了解她,她如此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一定的,一定的! “你…”鲛玉龙依旧跪在地上,他声线颤抖,哽咽,简直难以开口讲话,“是不是…要娶别的男人。让我…让我腾地方?” 凰映月惊诧了一瞬:哪个不把门的让娇娇知道了的!? 凰映月有些慌,她知道,娇娇误会大了! 但是…此刻她不可以解释,还必须让这个误会,越大越好! “呵。”嘲讽的冷笑从凰映月的口中溢出,“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早说啊,还劳累朕下了这么一手棋。” 绝望的气息从鲛玉龙的身体里爆发出来,他猛地紧紧盯住凰映月的脸,企图从她美艳的面容上看出一丝痛意,一丝伪装。 可是,没有! 他这般道行,如何与从凰权中尔虞我诈活过来的胜者凰映月较量呢? 若她不想,世间少有人能将她看透! “你当真不要我了?当真,要将我扔给那群…那群女人?” 凰映月轻蔑地笑着,弯腰捏起了鲛玉龙的下巴,端详一阵子,又摸了摸他的脸,揩了揩油。 随后,靠近他的耳畔,道出了最为残忍,最能击碎鲛玉龙的话。 “要你?鲛人族的下贱玩物而已。朕已经玩腻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赏人的价值,不然啊,今日就是直接赐死的圣旨了!” “呵呵呵呵呵~” 凰映月得意洋洋,笑得花枝乱颤,笑得连眼泪都从眼角滴落了下来。 面上是喜,可心里的悲苦,她也在闷头硬尝。 鲛玉龙有些恍惚,脑海里一边是凰映月刚才残忍的话语,一边是曾经后花园,清湖旁,凰映月的调笑之言。 [“吻得好,吻得妙,吻得我娇娇叫还要~”] 重叠之下,他竟已分不清虚实,恍恍惚惚忆起曾经对“娇娇”称呼的不满,可如今,她也不会叫他“娇娇”了…… “玉,玉阳呢?” 鲛玉龙感受到了一种恐惧和自责,凰映月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他都被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那非法入侵至凰国的玉阳,又将遭受什么待遇呢? “鲛人族的玉阳大将军?呵呵,死牢里等待问斩呢~可惜你呀,已经没有资格再见他最后一面了。” (斩断吧!与至凰国,与鲛人族的联系都斩断吧!娇娇,从此,你就只是鲛玉龙,离这个漩涡,越来越远吧。) 这个计划,是摆脱了人鱼族的身份,伪装成人类在神农国重新开启人生的沐子岫带给她的灵感。 “来人!送去竹香院!” 两名凤凰卫现身,伸手就捉住鲛玉龙的肩膀。 鲛玉龙被刺激过了度,红着一双眸,含着不甘,悲愤的恨意,运起灵力闪过了两人的擒拿。 一零五、断情2 很快,三人战成一团,两名精英凤凰卫虽然有不敢伤了鲛玉龙的心态在,但手下功夫也很是到家,一拳一脚皆是虎虎生风。 鲛玉龙虽为纯王脉,但毕竟未完全开尾的鲛人灵力微弱,且纯王脉对非纯凰脉的压制,远不如纯凰脉的压制强。 如此,鲛玉龙以1敌2,风姿俊逸,防守进攻都丝毫不乱,甚至过了几招后,他还略微能占了上风,当真是惊人! 旁观的凰映月看得暗暗心惊:娇娇的灵力,比最初卸掉抑制手镯的压制时强太多了! (怎么会这样?) 两名凤凰卫估摸着是第一次搭档行动,配合的不是很好,缠斗间,让鲛玉龙寻到了空档。一个闪身,就摆脱了二人纠缠,跃上尊凰殿顶,准备离去。 凰映月出手了! 风属性灵力的速度自然要比水属性灵力的速度强出一大截,更何况鲛玉龙是对上凰映月,两人实力天差地别! 鲛玉龙刚转过身,院中的凰映月就已成残影,真人早已瞬行到了他的面前,嘴角依旧是带着调笑意味,可这美艳的笑容已不再是惹得鲛玉龙面红心跳,而是让他感到讽刺极了! (玩物…原来她每次笑得这般美时,都是在视我为玩物!) “想救你的大将军?” 在男性的眼中,凰映月的胳膊是细嫩瘦小的。 此刻她的胳膊懒散地微微抬起,挡在鲛玉龙的身前,鲛玉龙却是知晓她这小小的身躯里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力量:他不可能过去! “是。” 鲛玉龙声音冰冷,一如两人初见,但他微微颤抖的音,却暴露了他的心,早已不能如初见一般,那样平静的面对凰映月了。 “你判我通敌卖国,我不想争辩。但玉阳…不能因我而折在这里!” 鲛玉龙努力凝气,灵力化出长剑。 他开尾没有完成,虽然灵力增强了一些,但维持化物,还是颇为艰难。 额头隐隐透出汗珠。 可他是如此倔强,手臂与长剑一线,剑尖笔直地指向地面,手臂微抬,冷眸紧紧盯住面前的凰映月,大有想拼死一搏,与之一战的意味。 凰映月看着这般模样的鲛玉龙,心下很是心疼。 他们两个就像倔强的小孩子,红着眼睛盯着对方,不舍得伤害对方,却谁也都不会让步,固执的对峙着。 凰映月以示尊敬般也将长剑化形出来。 “那就试试吧,鲛玉龙。” 鲛玉龙握紧剑柄,他在犹豫,在挣扎,他知道如今的他根本不可能有能力伤害到凰映月,就算他拼尽全力,以杀死她为目的刺去,也是如此。 但他舍不得,他手臂犹如千斤重,抬起来好不艰难。 因硬撑而不断流下的汗水简直要将他的衣襟都浸透,蓝眸都有些模糊,含了泪水。 凰映月看出鲛玉龙再这般强撑下去,只会灵力透支,反伤其根本:不能再拖了! “怎么?还想不想见你的大将军最后一眼了?呵呵,至凰国的刑罚,一一用来的话,他估摸着撑不了多久了。” “不要逼我…” (求求你,不要讲了!不要逼我,我…我该如何向你指剑…) “实话而已~” 凰映月语调轻松,还隐隐带着愉快。 鲛玉龙终是眼神一狠,闭眼向凰映月狠命斩去! “铛!” 不出所料,凰映月轻松架住这毫无章法,甚至后面都卸了力道,还根本没有灵力加持的一剑。 “呵呵。”凰映月犹如在看小孩子过家家,眼神轻蔑得很,“鲛玉龙,你就这本事?那玉阳死定了!” 鲛玉龙终是摆正了决斗的姿态,第二剑状态好了很多,可是凰映月却不愿再看他狼狈的透支灵力了。 简单指导几招后,便手腕用力一挑,鲛玉龙那本就化形不太稳定的长剑,立刻被击碎消失了。 不等他再拼命凝聚灵力重头再来,凰映月已瞬行到他身后,用剑柄狠狠敲击他脖颈穴位,将人直接打晕了! 长剑消散,一个小心翼翼的温情拥抱。 凰映月看着晕过去,半趴在自己怀中,靠自己支撑住身躯的鲛玉龙,终是无声流下了一行清泪。 “主上。” 处理完了凰映月吩咐的一应事项后匆匆赶来的影月,恰好看到这在朝阳中,明明画面温馨,却气氛悲情至极的一面。 影月有些担心,可不会安慰,她只愿能帮凰映月做更多的事情:“主上,快到出征的时辰了。属下把驸马…把他送去十七那里吧。” 撑到这一刻,凰映月也早已是身心俱疲,没有了再亲手送鲛玉龙到竹香院的勇气。 她摇了摇头,将鲛玉龙交给了那两名凤凰卫:“不了,出征耽误不得,你随我去准备。” “他交给你们了,好好护送到竹香院,不得有失!” “是!” “等一下!”凰映月又叫住了两人,“告诉凤十七,给他灌下软骨散。” 本来是无需这一步的,也多亏今日这一战,凰映月看到了鲛玉龙的成长。 以前无事,但现在看来,若不灌下软骨散,他逃离竹香院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纷争突起,外面太过危险,她绝对不能让好不容易抽身离开了漩涡中心的鲛玉龙再被卷入进来! “还有,尽快给神农国沐子岫神医去密函。叫他准备能令人失忆的药物,制好就即刻给朕送来!” 竹香院. 凤十七刚完成一项斩首任务回到竹香院,望了一眼天色,大概估摸了一下时辰。 (嗯,她应该还没醒,还有时间清洗一下。) 心下放松,也不再遮掩染血的双手和衣袍,迈步向自己的寝室走去。 路过凰妍妍的寝室,居然意外听到了夸张的笑声。 那简直要抽过去一般的狂笑,惹得凤十七微微皱眉,无意识地将血红的双手藏于衣袖中。 (平日里练功,扯都扯不起来。今日怎得起的这般早?上一次听到她这般狂笑,好像还是她见到了新的头牌苗子的时候……) 凤十七想到这里,不禁黑了脸,阴狠地目光简直要盯穿凰妍妍的寝室门。 (这丫头,不会房间里藏人了吧?那个新来的头牌苗子?欠收拾!) ------题外话------ 凤十七&凰妍妍cp上线√ 一零六、师徒师徒呀 黑着脸的凤十七抬手就要敲响凰妍妍的门,却在看到自己抬起的手上布满鲜血时,顿住了。 深缓一口气,情绪冷静了下来,但还是面色黑如锅底。 他快步走入自己寝房后连通的温泉里,迅速入水,染血衣袍被他随手抛在了一旁。 匆匆洗了一遍,确认血迹完全不见后,随手抽出一套旁边架子上放着的衣衫出来。 架子上有五六套,均是一摸一样的黑衣,没什么好纠结和挑选的,省时的很。 出水一转,便衣着完毕。 这一套动作,神速的如同魔术一般。 “咚咚!” 屋内的凰妍妍一愣,能来敲她房门的除了师父凤十七,也就没别人了。 凰妍妍双眼冒光,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早得很! (欸嘿嘿嘿~这是终于忍不住,大早上的来敲门了吗?终于本小姐把他拿下了?) 凰妍妍有点小猥琐地嘿嘿嘿做着白日梦傻笑,屋外的人到是显得有些着急,又敲了一遍。 这回带着些怒气了。 (还不开门,当真藏人了不成!?功课不好好做,撩汉到是永远停不下来!还朝三暮四!) 凤十七的面上带着杀气了,凰妍妍要是再不开门,他绝对不会敲第三次了,这门不用要了! 好在,凰妍妍也能察觉这次敲门的力度大了不少,赶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小跑着开了门。 “哎呀,师父。大早上的,您说您这多不好呀!白日那啥,不妥不妥,昨晚上来多好呀!还能……呃!” (哎妈呀!师父的脸色要杀人了!什…什么情况!?) 凤十七不理凰妍妍的胡言乱语,自从主上把这小祖宗丢给他之后,整日里没有十次也要有八九次的听她胡说八道,他都习惯了。 推开挡住门口的凰妍妍,径直入内,第一眼就扫向她的床铺…… (!!!) 床铺里居然真的如同藏了人一般鼓鼓囊囊的! “怎么回事?” 凤十七属于凤凰卫暗杀组的,整天黑夜里来黑夜里去的,手上都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身上又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所以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显得格外的凶狠和血腥气十足,说起话来也让人觉得阴狠,凉飕飕的,直叫人汗毛竖起。 可凰妍妍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闪了眼,偏生就喜欢凤十七这股调调。 从她第一次踏入竹香院,意外见到这个竹香院大管事后,就再难移开视线了。 当然,第一眼更多的可能还是因为凤十七长得实在是帅气! 比起这一倌院的胭脂水粉来说,有着神秘色彩和凶狠杀气的男人,太与众不同了! 凤十七这句含着浓烈杀气的反问,别人听起来估计双腿都要开始打颤了,可到了凰妍妍耳中,天籁之音,撩的不要不要的啊! 凰妍妍调皮一笑:“哎哟,师父。别急嘛,我这就把床腾出来给你!” 凤十七直接自己动手了,一挥手,锦被腾空而起被掀翻到了床下,然后就露出了被藏于锦被下的东西的全貌…… 一堆黄金。 “……” 凤十七无语了,感觉自己刚才胡思乱想的实在是有些羞耻。再回头看看他自己都干了什么,更觉得呆不下去了。 清晨时分,急匆匆地闯入少女,还是自己徒弟的寝室,还掀了小丫头的被子…… 可为了维护名为“师父的面子”这个东西,凤十七不能落荒而逃,只是默默地看向了凰妍妍。 他也在纳闷:这小丫头受什么刺激了,还是转性了?抱着一堆金子睡觉是什么怪癖?这丫头不止爱男人,居然还特别爱才?没救了! “这些…哪来的?我竹香院是短你吃,还是差你喝了?” “呃,师父。这些是尊凰姐姐给的任务资金呀!”凰妍妍谄媚地笑了笑,表示绝对不是自己偷拿公款或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得来的。 凤十七皱眉,主上发布任务,怎么不是给他,而是给这个半吊子的小丫头?而且还没有通知自己这个当师父的。 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凰妍妍,凰妍妍立刻献宝卖乖。 “师父,这是紧急任务,所以我还没来得及上报给您!是这样的,那个鲛玉龙要安排来咱们竹香院当倌。” (当倌?) 凤十七心里一惊,凰妍妍或许只能看到表面,以为尊凰陛下和鲛玉龙闹了变扭。可凤十七是何等人物呢?他能透过这一细节小事看到很多。 (看来最近要起大风波了,连主上都可能没有精力或能力保护那个男人了,才会选择暂时放到他这里来。) “可是尊凰姐姐吧,就是口嫌体正…啊不,嘴狠心软。到时候咱走规矩拍卖鲛玉龙的初.夜时,尊凰姐姐吩咐让我必须将所有关于他的活动都抢拍下来!绝对,打死也不能让别的女人抢了去!” 凤十七点头表示明白了:这巨额黄金估摸着就是从主上私库中提出给凰妍妍用来竞拍的了。 这倒是万无一失,哪个豪门大户能跟女帝私库竞争呢?变卖了所有家产,也抢不过啊!这男人,最后还是归主上所有的,跑不掉。 “所以师父你可不能误会我啊!我可是绝对绝对不会偷盗干坏事的,你徒弟我最乖,最可爱了,是不是嘛~” 凰妍妍眨眨眼,眉眼连续发射,凤十七冷着脸别过头,统统防御。 凰妍妍委屈撇了撇小嘴,眼珠子一转,坏主意浮上心头:“哎哟,师父。你这大早上的闯人家房间是为了什么呀?” “咳。”凤十七面上毫不慌乱,“笑得整个竹香院都快能听到了。既然起了,为何不去做功课!” (惨!) 凰妍妍心底哀嚎一声,开始卖眼泪,挣怜悯分。 “师父~这可是你徒弟我第一个任务!都不允许我开心开心嘛?而且,我这接任务,还是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拎起来接的,都还没睡够呢!您舍得让我就这样去练功呀?” 凤十七知道这又是凰妍妍想逃避功课的一个小借口,但看了看那小丫头确实眼底泛青,便也有点心疼了。 “哼。鲛玉龙呢?” 见凤十七没有再提练功,凰妍妍就明白了,心底乐了:嘿!又逃过一次~ “被打晕了带来的,已经抬到四大头牌寝室旁边的空房去了。啊,对了,尊凰姐姐吩咐了,要您记得给他灌下软骨散。” 一零七、鲛玉龙初夜拍卖 鲛玉龙幽幽转醒时,眼前的景象还不甚分明,嗅觉到先灵敏的闻到了各种香气。 稍显浓郁,虽并不难闻,却也令他感到了格外的不适。 缓了一会儿,大脑的记忆渐渐回笼,想到了与凰映月一路的点点滴滴,最终终结于一道圣旨,残忍的将曾经所有的美好画面都击成了碎片! 他用力,想下床,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软绵绵的身躯,直接滚到了床下,头也无力地磕到了地面上:好疼! (怎么回事,我这是已经在…竹香院了?) 凰妍妍恰好守在门外,听到房间内重物落地的闷响,知道多半是鲛玉龙醒了:任务开始! 推门进入,笑得贼坏,站在一旁,看鲛玉龙在地上挣扎却完全起不了身的狼狈样子:“哎哟,驸马大…哦,不。新来的预备头牌呀?” 鲛玉龙抬眸,看到了一张陌生又有一点点熟悉的面孔,脑海闪过一道黑影向他扑来的画面,脸黑了。 “凰…凰妍妍?” “哎哟哟哟!不错嘛,你还记得我。看来,咱们这是你有情我有意呀!” “凰映月呢?” “啧啧啧!”凰妍妍不满地用咸猪手掐了掐鲛玉龙的脸蛋。 (哎妈呀!手感好到爆呀!嘤嘤嘤!好羡慕尊凰姐姐,这皮肤,这弹性,这滑嫩,太赞了嗷嗷嗷!咳,不行,稳住稳住,我家十七也不错,总有一天也能掐上!) 凰妍妍内心在咆哮,面上到是演的还不错,没有崩。 “都被尊凰姐姐扔到这里来了,可就别念念不忘了。今晚,就是你初夜拍卖的大好时刻了,乖一点,嗯?” 凰妍妍色迷迷地俯身逼近鲛玉龙,在他耳畔轻笑:“本小姐一定会买下你的!你看这,兜兜转转,最后还不是落到我的床来?” 鲛玉龙只觉得这女人,这副嘴脸,靠近自己时格外的恶心,努力扭头,尽可能的躲她远一些。 奈何身体里的药性实在是太强,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偏过一点点头,根本逃不掉那只还抚在他面颊上的咸猪手。 “你当初就从了我多好,还不至于这般狼狈呢!不多聊了,不能坏了这竹香院的规矩。记住了昂,晚上,等着本小姐~” 凰妍妍觉得不能再演了,再过头,怕是尊凰姐姐要制裁她了。 站起身来,多抛了几个又差点给鲛玉龙恶心吐了的媚眼,飘然离去。 鲛玉龙就那样躺在地上,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觉得生无可恋。 一是因为,他知晓自己一定是被灌了什么东西,这些人铁定不会让他有机会逃走。 二是因为,他发觉,凰映月靠近他时,他从不会恶心不适,反而心底泛甜,无论是最初相遇时,还是后来…她开始叫他娇娇时。 哪怕他如今已经被凰映月抛弃到了这般境地,想起以前种种,依旧是心底不受控制的贪恋着。 他竟是这般的无药可救,是糖是刀,凰映月给的,他都想一并拥入怀中,如此卑微! 三是因为,今夜过后,他就彻底彻底彻底的被抛弃了,要委身于人,再也不会回到凰映月身边。而自己的好兄弟,只怕已经死在了至凰国的死牢里…… (我的心,居然还想着她,这颗心对不起至凰国,对不起玉阳,也对不起自己!) 鲛玉龙也没能在地上躺太久,午时刚过,就有人来给他梳洗打扮,喂饭喂水了。 药力很强,他依旧浑身软绵绵,只能任人摆弄。 那替他点妆的人到是个好心的,以为他是那些被家人卖进来的,不禁劝他。 “这世道啊,情感都是累赘。你也别伤心了,既然已经被卖到了这个地方,就踏实自己努力搏个出路吧。人呢,要为自己而活,别再想以前的种种,徒增苦闷了!” 托起鲛玉龙的下颚,替他仔细描眉。 “瞧你这眉眼,俊秀得很!绝对是个有福气的!可别再闹了,竹香院是大院,手段多的是。这回还算客气,给你灌的软骨散,小心下回就是那些下作药物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你这身子骨,怕是遭不住的!” “下作药物?” 那人一愣,又仔细打量了鲛玉龙一下:嘿,怎么忘了,还是个没**的! “哎。那些可是极坏的东西,你就别打听了。听我的话,乖一点,离那些东西远点就是了。” 鲛玉龙见这人不愿再说,他也就不问了,至于乖不乖,心底苦笑:都这样了,他还能如何闹腾呢? 竹香院别的预备头牌种子选手,都是自己登台献艺,然后才开始竞拍的。 鲛玉龙可好,是“慵懒”的半倚在豪华雕花檀香木的大床上,叫四个人给稳稳抬到台上的,也没什么才艺展示了,直接开拍! 也多亏鲛玉龙的姿容绝色无双,他一登场,就连竹香院一路红的发紫,地位超然的四大头牌,梅兰竹菊都被他比了下去。 旁日里的极品大花,今儿个全被他给比成了枯萎黄叶! 一旁的梅君面上单纯无邪,其实心底的小九九最多! 他简直恨死了这个从天而降,一来就有如此待遇的鲛玉龙。他辛辛苦苦伪装营业多年,这人儿才来一天,就是要将客人全部抢走的架势了。 台下的口哨声,欢呼声,喊叫声,统统是关于鲛玉龙的艺名“龙君”的,哪里还有他“梅君”呢? “起价五千两白银!” “五千五!” “嘿,姐妹,不要太小家子气啊!这等姿色,六千五!” “还说别人呢?你也不过如此,本小姐出七千!” “小姑娘们,别跟婆婆我争了,婆婆我年纪大,存银多!九千!” 这个婆婆,可吓人!已是年逾半百,却依旧好色得很! 她不是什么勋贵大户,却是至凰国首屈一指的经商首富!寻常勋贵大户还都抢不过她呢。 且此人极其小心眼儿,超斤斤计较。不止是生意上,其他方便也是如此。 你要是抢了她的人呀,不如她的,她定然往死里整,再把人夺回来。 若是她也惹不起的大户,那嘴巴在背后也定是要造谣生事,不干净的说道好几句的! 其他客人不待见她,实话讲,小倌们就算从了她的银两,那心底也都是极其不愿跟她的! 一零八、给鲛玉龙灌药 这婆婆年老色衰便罢了,吃食口味还极重。 传闻是熏坏了好多小倌,一个个都给整的几天下来都不敢再接客,更是吃不下饭,短短几日,消瘦好多! 若鲛玉龙落到她手里,岂止是一个惨字! 梅君简直要绷不住表情乐开了花,而隐于台下乌泱泱客官之中的黑袍人,则是握紧了拳头。 坐在二层豪华雅阁里的凰妍妍听到这婆婆出声,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哎妈呀!这要是没抢过,尊凰姐姐不扒了她的皮! “七,七千两黄金!” 凰妍妍这一喊,下面顿时鸦雀无声,几秒过后,爆发开来。 “历,历来最高啊!” “黄金啊!黄金啊!七千两!” “是谁呀?是谁呀?” “听这声音,这价格…当朝殿阁大学士凰妍妍吧?” “凰妍妍!?” 人们探头探脑向二层雅阁望去,视线却都被纱帘隔断,谁也瞧不到这神豪究竟是不是殿阁大学士大人。 说来,凰妍妍在这竹香院也是极具传说色彩了的。 曾经挥霍家产,一掷千金,沉溺美色的凰妍妍县主,不知怎得竟然得了尊凰公主的青睐,摇身一变成了最高文官,开始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如今尊凰公主登基为帝,凰妍妍更是跟着水涨船高,就连落魄多年的赵家也跟着有了起色,隐隐要再次崛起。 而成为了殿阁大学士的凰妍妍,就开始变得神秘了起来。 有人说凰妍妍鲜少出没竹香院了,可也有人说,经常能在竹香院碰到凰妍妍,只是与以前大有不同,神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找倌玩的了。 还有少数人传,凰妍妍是直接拿下了竹香院的恐怖大管事,包养了四大头牌。 众说纷纭,不明真相。 不过不管是不是凰妍妍,人们是都不敢跟着再争了,也都争不起了。 那婆婆也是难啃凰妍妍这块硬骨头的。 以前凰妍妍还是县主的时候,两人就没少因男人起摩擦,现在…婆婆也没法挑殿阁大学士的事儿了。 凰妍妍顺利拍下鲛玉龙,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目前看来,任务进展的还算不错! 鲛玉龙脸色也好了些,他想着,怎样也是认识的人,总归是能有办法逃脱的吧? 转眼,入夜。 香薰缭绕,红幔纱帐,暧昧暖室。 鲛玉龙被扔在床上躺了很久,凰妍妍才姗姗来迟。 至于为何这么晚,就要问她突然抽风的师父凤十七了。 白日里还知道心疼她睡眠不足给取消了早课,不知怎么回事,大晚上的突然抽起风来,硬是说功课不可落下,要晚上补全早课的时辰。 黑灯瞎火的,好一顿的折腾! 现在凰妍妍是来了,可也已经累成了狗。 莫说真的对鲛玉龙动手动脚了,就算是因着任务要演那么几下子,她也懒了,只想快些奔回自己的寝室里扑床睡大觉! “你……” 凰妍妍本着第一次任务要有良好的业绩的心理,正打算语言上调戏几句应付应付,就被鲛玉龙敌意十足的怼了回去。 “碰我你就死定了。” “……” 成吧,任务目标不配合。 凰妍妍也没了耐性,不配合更好! 她敲了敲门,便立刻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还端着一碗药。 随着时间推移,软骨散效果减弱,鲛玉龙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点气力,看到这一幕,简直寒毛耸立,想起了给他点妆之人的忠告中所提到的下作药物。 (难道!?) “你做什么!” “哼哼哼哼~” 凰妍妍努力显得狰狞地笑了笑,挥挥手,让那两人控制住鲛玉龙,自己端起了药碗,临场发挥。 “你不是说打死不从吗?” “……” 鲛玉龙默:我说的可不是这句。 请原谅凰妍妍太困了,根本没仔细听,也没记住鲛玉龙到底说得是啥,反正常规剧情的走向一贯如此,嗯! “这自然是能让你乖乖听话的宝贝咯~而且啊,还能让你享受到妙处,欲罢不能呢!” 说着,就捏开了鲛玉龙的嘴,要给他灌药。 鲛玉龙被两人死命的压制着,就算恢复了些力气,也根本撼动不了这两人分毫。他脸色阴沉,居然也被逼出了一丝狠厉的杀气。 他紧盯着那碗药,死咬牙关,凰妍妍是费了好大劲儿都没能成功掰开他的嘴! 这个又气又困啊,到还给凰妍妍怼出不服输的火气来了。 “小样!本小姐玩汉子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还制服不了你了?今日必须让你从了本姑娘!” 纵然好一阵折腾了凰妍妍的凤十七,还是不放心。 凰妍妍那丫头面对美男时的战斗力绝对是无穷的,谁知道是不是在他面前装累,扭头就又状态全满的玩去了呢? 再想想那鲛玉龙的绝世姿容,他是真心不觉得,凰妍妍能毫不动心。 明明有意却硬是假装无意的“路过”了鲛玉龙的“初夜婚房”,刚路过到门口,就恰好听到了凰妍妍的豪言壮语。 “今日必须让你从了本姑娘!” (我就知道!) 凤十七怒了,“咣!”推开门,就看到了鲛玉龙死命挣扎,凰妍妍如色中饿鬼般玩命掐人家嘴的一幕。 凰妍妍和鲛玉龙的视线齐齐扫过来,凤十七愣了一瞬,浮现出职业假笑,客客气气的。 “这位客官,旁边的房里还有别的贵客,还请动静小点。” “动静小点”四个字却是犹如牙缝中挤出来的。 (最好别有动静了,赶紧给为师回房睡觉!不然明日的早课……) 眼神盯着凰妍妍,将心底威胁传达的格外清晰明确。 凰妍妍被凤十七给激清醒了,赶忙眨眨眼,表示:徒弟很乖,师父千万别加课! 抬手,打晕,捏嘴,灌药,一气呵成。 凤十七却眼神依旧凉飕飕的:“早点给他这么灌下去不就好了?迷药又不是毒药,这么费劲。明早加课!” 凰妍妍撇嘴,委屈巴巴,等负责摁着鲛玉龙的两人退出房间后,一个狼扑虎抱,跪地圈住了凤十七的劲腰。 “师父~~~” 凤十七跟凰妍妍对视几秒,敌不过那小鹿般的水盈盈大眼,抬起头望向别处:“起来!赶紧回房睡觉去!明日…不加课的话就不许迟到!” 一零九、鲛玉龙杀人了 第二日鲛玉龙刚醒,就被莫名其妙又扣了一项罪名,说他昨夜没能伺候好贵客,罚他无自主选择权的接客! 听起来罚的格外严重,但实际…… 又是那熟悉的豪华雕花檀香木大床,又是那熟悉的舞台,又是被灌了软骨散“慵懒”地躺在那床上供人参观。 (原来接客是这样的?) 鲛玉龙不明所以,但隐隐感觉跟他曾经所想的不太一样,好像他自己的处境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惨。 梅君看得简直恨不得能冲上去暴揍鲛玉龙一顿。 今日那舞台本应是他的展示时间。 那琴,那舞,他不知已准备了多久,还提早就与几位力捧自己的勋贵小姐们作了约定,今日一定要来捧他的场。 可谁知,他正准备上台,就被人拨开,抬了龙君上去。 都将人给抬上去了,才想起来通知他,今日的舞台主角临时更改换人了! 这叫他怎能不气! 尤其是他辛辛苦苦约来捧他的勋贵小姐,如今都恨不得眼珠子粘在那龙君身上了!他几年才辛苦积攒下来的贵客啊! 奈何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他梅君是再气再恨,也不能表露丝毫,索性眼不见心为静,一转身就气哼哼地走了。 被众人围观,让鲛玉龙不禁想起他初被捉住,放在凰极殿殿中的时刻,那是他与凰映月的初见……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中所念,台下围着的众多客官中就有人提起了凰映月。 “陛下昨日紧急出征了?” “是呀,好壮观的!陛下在最前面领军,后面是英姿飒爽的凤凰卫,帅气极了!得亏我平日里就起的早,不然也要错过这个盛况了呢!” “哎,可惜,我没看到。听说又是与鲛人族打?” 鲛玉龙不禁心提了起来:怎么会!难道自己被贬入这竹香院的事情已经叫父王和母后知晓了?这也太快了! “嗯?这回怎么战帖都没下?” “可不说嘛,奇怪的很,昨儿个清晨就直接大军压境了!不然,咱陛下也不至于那么匆忙的领军前去边界了。” (昨儿个清晨大军压境!?不对,我是昨日才刚被贬入此地,必是因其他原因!鲛人族究竟发生什么了呢?) “哼,打吧打吧,不过是一群玩物,莫说是咱陛下,就是姐姐我,那也能给他们收拾的屁滚尿流!” 这几人小酌着酒,但酌着酌着,渐渐累计,也都给喝高了,开始了满嘴胡吹的模式,无一不是踩着鲛人族,句句吹嘘着自己。 “哎哎哎!你这就不对了昂,那都是绝色的玩意儿,要怜香惜玉,让他们发挥应有的价值呀!要搁在我手里,那绝对都给教的服服帖帖的,伺候人的功夫必须到家!” 鲛玉龙双手紧握成拳,冷冽的眼神直刺向那两人,面色一层寒霜。 (鲛人族才不是你们人类的玩物!) 可喝高了的她们完全察觉不到,在这竹香院气氛正好的时刻,是越说越起劲儿。 说着说着,鲛玉龙还没找她们的麻烦,她们反而自己摸过来了! “嘿,你瞧!咱这竹香院的龙君,是不是美的堪比那鲛人啊?”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嘿嘿嘿嘿……” 浪荡地笑着,那喝高的女人居然就那样爬上了舞台,摇摇晃晃靠近了鲛玉龙,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摸一把。 凤十七和凰妍妍都不在现场,护院们因为四大头牌的吩咐也都没上前阻止,一众客官中居然也没有人拦着,到都在淫笑着等着看好戏。 鲛玉龙忍无可忍了,他虽然被灌了软骨散,但生逼出微弱的一丝灵力来杀掉距离自己只有半指距离,还毫无防备的普通女人,还是能做到的! 这是鲛玉龙第一次起了对人一击毙命的杀心,一道微弱的灵力刃从指尖弹射而出,径直抹了那女人的脖子! 一条血线,那女人就那么倒下了! “啊…怎么回事?” 那女人的同伴看到这一幕,酒立刻醒了大半,她急匆匆跑上前去,将趴伏在地上的女人转了过来,血线从雪白的脖颈处蜿蜒流下,一探鼻息,没有! “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这一刻,她看向豪华雕花檀香木大床上“慵懒”躺着的男人,再没有了丝毫亵玩的意味,而是满满的恐惧! 恍若看到了阎王,她双腿一软,就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随后在鲛玉龙轻蔑的眼神中,四肢并用地半爬半跑,迅速远离了舞台! 看好戏的众人也傻了,爆发出了简直要掀翻屋顶的刺耳尖叫:“啊!!杀人了!竹香院里杀人了!” 满大堂的女人共同爆发出的尖叫绝对是能穿透云霄的。 都不用人通传,直接进了凰妍妍和凤十七的耳中。 两人瞬行来此,看到发生的一幕,齐齐脸黑! (就只让露个脸给人看看,怎么还能闹出这种事情!) “关进惩罚室!” 凤十七吩咐一句,就赶忙安抚受惊的小姐大人们去了。凰妍妍领命,神色复杂地看向鲛玉龙。 此时的鲛玉龙与她最初见到的那个陪在凰映月身边的鲛玉龙,变了好多! 她竟不知,那样一个偶有可爱醋意的纯善小鲛人,如今居然可以毫不留情,采取一击毙命的方式来收割一条人命了! 就连跟随在凤凰军营中最强杀手凤十七身边训练多时的她,也还根本不敢去剥夺人命。 可这鲛人,如今却已是如此轻易的做到了,他的心,变了…… 发生了这么一遭,凰妍妍不敢小看鲛玉龙,十分警惕地远距离动手打晕了他,叫人抬进了竹香院的惩罚小黑屋,锁了起来。 竹香院的惩罚室,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关那些不听话的小倌的。 一般的小倌给关上个两三天,不给吃喝,也就都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学会听话,懂得顺服地伺候人了。 不听话的小倌没有少关,可这杀人犯头牌,当真是第一次关。 惩罚室里面黑漆漆的,也叫小黑屋,唯一能透光的口,就只有在门上的那个人头大小的小窗口了。 看守惩罚室的护院们都有些害怕这被打晕扛进来的新头牌龙君,离着那门的小窗口远远的,生怕那龙君不知何时醒来,也夺了他们的命。 一一零、难分敌友 神农国.圣药阁. “公子,这就是至凰国女帝来的信呀?” “嗯,对。” “他们要‘孟婆汤’干什么呢?” 沐子岫轻轻敲了一下,拄着下巴,歪着小脑袋,趴在一旁的云初。 “别问这么多,医术考核的日期快近了,不想作为医者去给人诊治了吗?还想留在这圣药阁天天采药不成?” 云初嘿嘿一笑,揉了揉被公子敲的地方。 “公子你放心!这次,我保准能过!未来的天命神医,怎么能卡在一个小小的医术考核呢!” 小孩子的好奇心一向很重,就算沐子岫扯开了话题,云初还是忍不住将视线又飘回了公子不让他看的密函上。 “公子,影月也是至凰国的,还是女帝亲率的凤凰卫。咱能不能通过女帝了解影月的现状呀?她都离开那么久了,也都不联系咱们的!哼,还谈什么报救命之恩呢!” 凰映月他们刚离去的时候,云初就对她的不告而别很是在意,时间长了,非但没有忘怀,反而愈加抓心挠肺的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了。 情窦初开的少年,不容小觑呀! “公事和私事怎能混于一谈呢?你若当真想见她,就快些练好医术,那样才有机会,不要总想着其他弯弯绕绕的小途径。” “唔,知道啦!” 至凰国.云城边界. “萧将军,鲛人王现身了吗?” “陛下恕罪,末将无能!无论将士们怎么叫阵,鲛人王都不亲自出来应战,就只有鲛人族士兵不断前来骚扰。” 萧韵洁和凰映月都很郁闷,这场战开的莫名其妙,如今打的更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鲛人族的套路贱嗖嗖的,不跟你硬碰硬,但你要是有丝毫松懈,他们就立刻来钻空子骚扰你,是我进敌退,我退敌进的打法。 拉来拉去,一场消耗战,这对凰映月来说很不利。 云城临海,战区也距离海不远,鲛人族的战需物资补充的情况绝对比他们要好,不速战速决,总有被消耗到撑不下去的一天。 “陛下!” 就在凰映月和萧韵洁发愁之际,影月带来了凤凰卫前去敌营刺探到的消息。 “鲛人族军营中,虽然立有主营帐,但并未看到鲛人王的身影,鲛人王也从未进出过主营帐。且上次战役看到的鲛人族军营中的那位贵客,此次好像也没有随军前来。” “鲛人王不在?那个奸佞小人也不在,玉阳大将军还关在凰宫死牢里,那是谁在主营帐,谁率军前来的呢?” 凰映月轻声嘟囔,陷入沉思,一切都太奇怪了! (难道…情报有误?鲛人族的主战场并不在云城!?) “让随各将军驻守在其他三城内的凤凰卫也都去刺探敌营,速速将情报汇报给我!” 凰城.竹香院. “梅君,沐小姐来了。” 正在对镜点妆的梅君一愣,迅速画好妆面,笑嘻嘻地开门相迎。 他是昨日才与这位沐小姐相识的。若是放在以前,初相识的客官,是绝对不会被他如此看重,盛装相待的。 可偏生赶巧了,相遇的时刻正是他失意之时。 风头都被那新人龙君抢去了,以前围在他身边的金主小姐们,也都不再关注他,转头去捧龙君了。 若他再不做点什么,地位岌岌可危,过气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好在,老天对他不薄。 昨日,他愤愤离去时,被这位沐小姐拦了路,这沐小姐出手阔绰,直言不喜龙君,反而对他这个地位开始不稳的头牌进行了深情表白。 [“梅君以前身边总是不缺勋贵小姐的,我都难以排上名号,想必梅君也不曾记得只在远处默默关注你的我。眼下,我终于有机会可以亲近梅君了,梅君可愿意多陪陪我?”] 简直是一场及时雨,梅君迅速与这位沐小姐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是否还能稳住地位,甚至压制风头正盛的龙君,就都要靠着这位出手阔绰的沐小姐了! “沐姐姐,怎么大白天的就来找我玩啦?姐姐这是想梅君了嘛?” 梅君热情地将沐小姐迎进屋,拉着她的手,紧挨着一起坐到椅上。 “沐姐姐,屋内热,可否要将黑袍褪下呀?闷坏了梅君会心疼的。” 刚说完,梅君就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沐小姐与他相握的手紧了一瞬。 他自知可能失言,便不再提了,但心下忍不住打起了嘀咕。 (真奇怪,昨日也是这黑袍,帽檐宽大的都叫人看不清她的脸,好似江湖杀手。沐小姐究竟是何等人物呢?) “何止是想,姐姐更多的是心疼你呀,我们梅君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新人抢走了风头!梅君,姐姐帮你把那龙君除掉可好?” 梅君一愣:“姐姐的意思是…?” “今夜亥时,梅君只要请护院们打开惩罚室的门,再遣走护院们就可以了,其余的都放心交给姐姐,姐姐会……” 小黑屋. “梅君好!” “护院姐姐们辛苦了,我想进去跟龙君谈谈,可否行个方便?嗨,新人嘛,我懂,我跟他聊聊,开导开导,他也就顺了~” “这……”护卫们都很为难。 竹香院讲究恩威并用,大管事负责唱黑脸,关人进惩罚室,然后大红大紫的头牌来唱白脸,负责开导劝慰新人。 通常这一黑一白的唱一出,那些小新倌就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都老老实实的了,也会开始接受伺候人的日常。 可这回情况不一样呀,这门里的可不是闹闹变扭而已的小新人了,这里面的可是杀人犯呀! 万一又杀心大起,伤了竹香院里大红大紫的头牌梅君,这谁负担得起呢? “姐姐们这么貌美的人儿,生生在这里站了一天,梅君看着都心尖疼了呢!这是请姐姐们喝点小酒的钱,姐姐们去休息会儿吧。放心,梅君就跟他聊几句,不会出问题的~” 梅君微微一笑,两个梨涡浮现于白嫩的小脸上,可爱极了。 无敌可爱还嘴甜的小正太都撒娇给孝敬钱了,她们还哪里抵得住,先前的几分犹豫瞬间就被打的烟消云散了。 接过银钱,稍稍一掂量,分量还挺足! 一一一、鲛玉龙丢了 护院们呵呵笑着,就轻易地给开了门。 “那梅君你自己小心点,姐姐们先去抿几口小酒,很快回来昂。” (很快?) 梅君心底暗笑,他早已把迷药涂抹在了那些给护院们的银钱上,现在又都沾到了她们的手上。 以防万一,他分量还都抹得很足。 说是小酌,那必然也是要随意拿些糕点来吃几口的。在竹香院已多年,他太了解这些护院们的小习惯了,届时不怕她们不趴下! 门被打开,护院们乐开怀地都走了,梅君也没打算踏进去,就在小黑屋的门外等着。 没一会儿,一个跛脚的,全身裹得十分严实的传话小侍从来了:“梅君,沐小姐来了,点了您。您快去接一下吧。” 梅君看向小侍从的眼睛微微一亮,张口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小侍从则进入了小黑屋…… 护院们这一觉睡得香甜十足啊,等转醒,都已是日上三竿! 大惊失色,大事不好!匆匆爬起,就呼啦啦的往惩罚室一窝蜂地跑去! 惩罚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她们互相对望一眼,心底打了打气,这才探头探脑向里面一望,生怕梅君出了什么问题,死在里面。 可哪有什么梅君呢?就连龙君都没了!整间惩罚室空荡荡的! 面色一白,上下牙齿不禁打颤,却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到大管事面前认罪领罚了。 凤十七听闻,脸色一黑,那职业笑容都是露给客官们看的,对这些办事不利之人,大可不必。 这一不笑了,浴血练出的杀伐之气,竹香院里除了凰妍妍还真没谁能遭得住。 “带梅君来。” 梅君很快就被带到,衣襟半敞,脸上和露出的肌肤上还都有着不少女人们的口脂印子,是这里红一块儿,那里红一块儿的,看着好不暧昧! 他睡眼惺忪,迷迷瞪瞪的,看来昨夜是有的一番辛苦的。 “管事大人,这么早,是怎么了?” “昨夜你去惩罚室见龙君了?” “没有呀。” 护院们脸色一白,急急说道:“梅君,昨夜可是您让咱们开的门呀,说是要教导龙君的!” 凤十七阴冷地眼神在梅君和护院们之间来回扫视,似是在探究,究竟是哪一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在他面前撒谎糊弄。 梅君按着太阳穴,揉了揉头,好似是酒宿刚醒:“啊,对。确实是我请护院姐姐们帮忙打开的惩罚室的门。” 护院们脸色齐齐一喜,这黑锅她们许是不用背了! 可谁知下一秒,梅君说的话就都变了味道:“可是,大管事您明鉴呀。我昨天根本就没能踏进那惩罚室的门。” “姐姐们替我打开了门后,我刚想进去唱一出白脸,就有小侍从跑来跟我讲,沐小姐点了我。比起教导新人,那肯定是自己的生意更重要呀,所以我转身就走了的。” 随后他神色不满地看向护院们。 “姐姐们,不是说小酌几口后会很快回来的嘛?我又没有惩罚室门的钥匙,就是信任姐姐们,这才敢跑去接客的,怎么姐姐们还让那龙君给跑了呢?” 叹一口气,神色诚恳地看向凤十七。 “管事大人可要严查呀!这龙君如今正火,人一丢了,咱们竹香院可就损失大了,谁赔得起呀!我的话,管事大人您可以随意问咱院里伺候的,绝不敢作假的!就是叫来沐小姐,都是可以的呀!” 梅君这一番话听起来坦诚的很,与他的话比起来,那几个只能支支吾吾说出是梅君叫她们开的门,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什么有用信息的护院,可当真是问题不小了。 凤十七头疼,却根本不是因为这简简单单丢了个头牌,损失点利益的事儿,他是很清楚这是主上给他徒弟的第一个重要任务,而且还是主上放在心尖上的人。 鲛玉龙这一丢,恐会影响主上的大计,而凰妍妍那个丫头…只怕是要遭重罚了! 眼下,也根本不是探究真相,谁是谁非的时刻,更重要的是,要把人给找回来! “梅君,你回去吧。” 一让梅君走了,护院们脸色就彻底惨白如纸了,她们知道,怕是要姐妹几个来承担责任了。 可她们不曾想到,何止是担责任这么简单的事情呢?凤十七毫不留情,大手一挥,直接杀掉了这几名护院,当即让人将尸体都给拖走处理了。 “师父!鲛…龙君丢了!?” 这边刚处理完尸体,那边好不容易早起乖巧来参加早课,却听闻鲛玉龙不见了的凰妍妍急急跑了过来。 进门就一股冲鼻的血腥气,惹得她不禁皱了皱鼻子和眉头。 凤十七注意到凰妍妍的不适,推着她离开了这个房间,到了空气清新的院中。 “嗯,跑了。” “啊…那,那我…师父,我把尊凰姐姐的事情办砸了,我,我怎么办呀!” 凰妍妍其实不怕凰映月的,比起凰映月与汀泉,到是她们俩更像是姐妹俩。 凰妍妍知道尊凰姐姐不会狠罚她,也正因如此,弄丢了尊凰姐姐心尖上的人让她感到更加的内疚和心虚了。 凤十七看着凰妍妍慌张的样子,误以为是小姑娘害怕了,心中稍稍纠结:要不要趁机好好教导一下呢?但会不会给小丫头彻底吓坏了? “要,要不,师父,我去找找?” 几番思索,权衡之下,看着凰妍妍那急得都冒汗的小脸,到底是心疼这个小徒弟的。 他决定不告诉凰妍妍在凤凰军内都是如何处置那些办事不利的凤凰卫了。 “将功抵过,你去搜寻吧。不过别忘了我教你的,注意隐蔽,注意探查,遇敌莫要纠缠,不可忘记搜寻任务的根本。” “是!师父!我一定会努力将他找回来的!” “还有…” 看着凰妍妍认真的小脸,凤十七突然有了一种“自家女儿长大了的心里”,舍不得养大的雏鹰飞翔呀! “任务中,注意保护自己,自保最重要。要是任务没完成还折损了你自己,为师…可丢不起这个脸。” “……呃,是。” 凰妍妍心底纳闷:凤凰卫不都讲究任务至上精神吗?什么时候还多了自保这么有人性的一条了? 一一二、原来是莺歌 “你是谁?” 这句话,从昨夜鲛玉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侍从连拖带拽的救出竹香院起,鲛玉龙就一直在问。 可这人如同失声又失聪了一般,无论他问了多少遍都闭口不答。 至于其他的问题,例如: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哪里?等等。 小侍从更是统统当作没听见,连反应都不给一个。 只有在问“你是谁”的时候,那人的手才会时而轻颤一下,或动作微顿一下,有点这种小反应。 这人昨夜将被灌了软骨散的他拖到好似另一家倌院的客房后就离开了,直到今早,才又出现。 小侍从装扮时,这人就包裹的很严实,现在换成了一身黑袍,更是什么都瞧不见了,只能靠那一跛一跛的脚,来判断出是昨夜救他的那个人。 黑袍人将盛好的饭菜端来,筷子夹起,打算亲自喂鲛玉龙。 鲛玉龙紧闭着嘴,一是不习惯有人给他喂饭,二是他还不能够信任这个黑袍人。 虽说是这人将他救出来,可难保也有着什么其他的目的的。 毕竟救他,就相当于跟这至凰国的女帝凰映月对着干,据他所知,还真没谁有这个胆子的。 所以在不弄清楚这个黑袍人是谁之前,他是不会接受这个人给予的吃食的。 那黑袍人看出了鲛玉龙的不配合,也不勉强。 将饭菜都放在了一旁,默默去接了一晚水,然后居然抽出刀,割伤了自己的胳膊,让鲜血滴入碗中,与清水溶在一起。 鲛玉龙瞪大了双眼,不明所以。 “你这是要干什么?” 虽然知晓黑袍人不会回答,但还是忍不住这么问了。 黑袍人将溶了血的水端了过来,看那个架势,是要喂给他了! 鲛玉龙猛地别过头,拒绝饮下。 那个黑袍人就默默坐在一旁,固执地端着,也不出声,也不动手。 两人僵持许久,鲛玉龙突然听到了轻泣的声音。 他略显僵硬地转过头来,就见那看不见脸的黑袍人的肩膀在轻颤,确有泪滴滴下。 鲛玉龙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 这回黑袍人终于开口回话了,哭音很重,委委屈屈的:“玉龙哥哥……” 鲛玉龙微微一惊,有些不可置信:“你是……!?” 黑袍人摘下了黑帽子,露出了全被纱布包裹着的脸,就一双红通通,含着泪珠的眼睛漏在外面。 鲛玉龙觉得隐隐有那么一丢丢的熟悉,却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黑袍人也发觉鲛玉龙根本认不出后,好像更伤心了,眼泪流的更欢,只得双手慢慢地将绷带都一圈一圈解了下来…… 天!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布满了疤痕和坑坑洼洼的伤口,实话讲来,看着都有点令人恶心,若是让谁家的小儿来看,那必然是看一个吓哭一个的,比门神都更显凶煞! 可这脸型轮廓还是美的,鲛玉龙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惊愕地呆住了。 (这…是莺歌!?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和她母亲离开至凰国了吗!?) 这回露了脸的莺歌终于话多了起来,也不用鲛玉龙再张口问什么,自己就开始倒豆子似地诉苦。 “玉龙哥哥,沐儿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日我和母亲按约定离开至凰国,当行至云城峡谷,马上就要离开时,尊凰就派了杀手前来了!她骗了我们!” 鲛玉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她是最不屑于用这么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阴手段的,不可能是映月干的! 但下一刻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凰映月是怎么对他的。 那个夜晚,亲口说“相信我,娇娇”的女人,没隔几天,就又亲口将他贬入了倌院,还杀了他最好的兄弟。 本想张口为凰映月辩解的鲛玉龙,沉默了。 “那峡谷两边的山上都被安放了滚石,我的母亲……生生被砸死了啊,玉龙哥哥!” 莺歌讲的十分伤情,哭得都一抽一抽的了,却每句都不忘记带一句撒娇意味十足的“玉龙哥哥”。 鲛玉龙也为人鱼族王后的死感到难过,却还是被这甜到发腻的称呼给激的快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了。 “咳,节哀。” “玉龙哥哥,你知道沐儿有多么不容易才逃回一命嘛!” 鲛玉龙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知道莺歌是不容易的,他也很是怜悯莺歌的遭遇,可是…… “所以,你是怎么来到至凰国的?怎么知晓我在竹香院的?又为什么要来冒险救我?” 这些问话差点给正哭的起劲儿的莺歌问噎死,她收了收眼泪,一一回答起来。 终于不再句句喊“玉龙哥哥”了,可那含情脉脉,暗送秋波的眼,鲛玉龙扭头不敢看。 “母亲死后,我就逃到了鲛人族王宫,寻鲛人王请求庇护。可后来,鲛人王被凰映月下毒,死了……” “你说什么!?” 鲛玉龙神色瞬间变得狠厉,他不可能相信这句话。 且不说凰映月会不会这么做,就单说父王的灵力,这世间应是无敌手的!谁能轻易给自己的父王下毒呢? 且,若自己的父王当真出了问题,又怎会发兵至凰国? 更可笑的是,按她所说,鲛人王倒了,玉阳如今死在了凰宫,鲛人族还有何人能领兵!? “玉龙哥哥……” 莺歌被这个眼神给吓了一跳,她不知道,鲛玉龙经历了被凰映月狠狠伤害的那一遭,已经悄然变化了。 “是,是真的呀。你别太过伤心了,如今鲛人族还需要你坐镇呢…” 莺歌喏喏地支吾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啊,玉龙哥哥,你没收到王给你的家书吗?那会儿王就已经中毒颇深了!难道…信被尊凰拦截了!?” [“小心尊凰女帝。”] 他当然收到那封有点奇怪的家书了,鲛玉龙只觉得喉咙发紧,嘴里泛苦,心脏隐隐钝痛。 他不敢相信莺歌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父王…若他父王出事,只怕母后也…他们鲛人族的未来… “你且告诉我,眼下是何人在外领兵攻打至凰国,又是为何在这个时刻发兵!” 莺歌愣了一瞬:鲛人族居然发兵至凰国了!? 但也就那么一瞬的事情,她很快就接下了话。 ------题外话------ 六十七章:“改编流言的人是谁呢?” 答案揭晓啦!是“莺歌”! 鲛人王身侧的奸佞小人,以及后来一直提及的黑袍人,都是莺歌哦! 【恭喜天池玲宝贝成为了第一个答对且收藏的人!奖励66xxb,会在24h内发到,请查收!】 你以为她下线了吗?不,并没有! 一直在后面搞事情! 大家可以期待一下,她的结局了。 果酱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一一三、艰难的爱 “哪有人领兵呢,大家都在强撑着。玉阳将军被王派走送信后就再没回来,王很快就不行了。大家只得兵行险招,前来接应玉龙哥哥你了。” 顿了一下,端了那碗血水来。 “王早有所料,就派我这个比较熟悉至凰国,又没有灵力,无危险性的人来潜入至凰国,想接应你回去。可我还没想好怎么进凰宫,就听闻你被贬进倌院了。” 将碗递到鲛玉龙的嘴边。 “与龙哥哥快把这个喝了吧。” “这是什么?” 鲛玉龙的声音暗哑,显然是无法接受莺歌所说的每一句,他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脑中很乱,一时都找不到漏洞来反驳莺歌。 他离开鲛人族太久了,是他的错!对不起父王,对不起母后,对不起玉阳,身为王子,他真的是对不起鲛人族的所有人! “这个是解药,玉龙哥哥,你也被下毒了!这毒叫三日阎王,虽然症状好似软骨散,但其实毒性很强的!” “解药?有解药为何我父王还会……” “王中毒时还没有解药,我被王派出来寻找你,却也不忍王命丧于那卑劣的毒药之下,所以不光在一路探听你的讯息,也在努力寻找神医,看有没有哪位可以解了三日阎王的毒。” 说着,莺歌又要落下泪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名神医给了我一株剧毒草药,说服下这个还能苟活于世的人的血,就可以用来解三日阎王的毒了。可是,我终究还是得知的晚了,赶不上救王了……” 莺歌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根本不邀功,但却句句都明确点出了她是如何“付出”的,过程又多么的凶险和艰辛,她是多么的惦记着鲛人王和鲛玉龙。 “莺歌,谢谢你,辛苦了。” 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鲛玉龙还是坚持自己接过那碗混了血的水喝了下去。 这碗水他是亲眼看着莺歌接水和滴血的,不疑有他。 虽然他不喜欢莺歌,但终归还是十分感念她为鲛人族所做的一切。 平心讲,远远比他这个王子付出的多。 莺歌却突然红了脸,小媳妇一般,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不算什么,只要是为了玉龙哥哥,莺歌什么都愿意做。” 鲛玉龙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他更着急快些与族人汇合,好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真相。 莺歌所说,他还是半信半疑。 “有办法与士兵们汇合吗?咱们快些回族吧。” “嗯,此地确实不宜久留,咱们目前还在至凰国境内。但想要离去,也不是很容易,等晚上,趁着夜色再走吧。” 莺歌这句到是大实话,他们现在何止是没有离开至凰国,是连凰城都没出,就在与竹香院隔着一条街的不出名的小倌院的客房里呢! 就莺歌那点小劲儿,能扛着鲛玉龙这个大男人,趁着夜色一点点挪到这里来,倒也算是十分不容易了。 鲛玉龙和莺歌聊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凰妍妍刚与他们擦身而过。 凰妍妍找的很是认真仔细,与每天被拽起来上早课的她截然不同。 不敢有丝毫的懒散和松懈,一刻不停歇地快翻遍了凰城! 可偏偏她犯了跟玉阳同样的错误。 他们寻人都找了能让人藏身休息的各家客栈,却也都忘记了,能住人的除了客栈,还有倌院啊! 至凰国的倌院是不违法的,在凰城内还算是兴盛的产业。 虽没有客栈来的多,但算起来,除了竹香院,还有些名气的,说的上名来的也有那么七八家,至于没名气的,那就更多了! 玉阳不清楚情有可原,凰妍妍想不到是不可能的。 可凰妍妍走入了思维固定式,她是怎么也不会觉得,鲛玉龙刚逃离了一个倌院就立刻藏进了另一家。 所以,就这么生生错过,无功而返了。 云城.边界. 其他三个城池的凤凰卫都已传密函过来,表示也未发现鲛人王的踪迹。 这个结果,无疑让令凰映月更加烦躁。 她想快点赶回凰城,快点走完选凤君的那一场戏。 借助那场戏,将汀泉的旧部,搅浑朝廷水的奸佞小人统统清干净,然后再以盛大的迎娶凤君之礼,迎娇娇回到她的身边! 她一向计划的很好,可偏偏事事不如她所愿,一个接着一个的意外是将她砸的眼冒金星。 鲛人王不露面,她也不敢撤。 一旦她回宫后,鲛人王现身了,那驻守边界的所有将士都可能战死于此地! “陛下,凤十七的…请罪书。” 影月突然进来,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双手呈上一封密函。 凰映月听到“请罪书”三个字,心里是“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她几乎是抢的速度,从影月的手上抽过来这封密函,直接撕开一口,扽出信纸草草阅读。 “啪!” 密函被拍在案牍上,发出一声闷响。 声音不大,但是没一会儿,案牍就裂开了缝隙。 影月被震了一下,抬头小心翼翼看向凰映月的脸色,她以为主上会是愤怒的,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含泪的,委屈的,不舍得,后悔的,担心的,害怕的… 这种种情绪揉杂在一起,是让很少失态的凰映月脸都憋红了。 “影月!速派一队凤凰卫返回凰城!以最大力度搜寻鲛玉龙!只要是人能出没的地方,都必须搜到!” “是!” 影月听这吩咐,心底也震了一下。 她想到可能是凤十七的竹香院拍卖出了问题,叫鲛玉龙被人占了便宜,又或者是受了委屈怎样的,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把人给整丢了! “还有,通知萧将军,即刻速速整军,今夜由朕率军,对鲛人族营地进行强攻!” 凰映月等不了了,她一定要逼鲛人王出来! 她恨不能即刻动身返回凰城亲自抓回逃离她的鲛玉龙,可她偏偏走不掉! 她今日是下了决心的,一定要把边界的战争,画上个休止符,哪怕是暂时的也好,绝不可再拖延了! 这一夜,注定是风起云涌的一夜了。 两个不会爱的人,都在拼命渴求着爱与被爱,可命运却好似不愿放过这两人。 他们在爱的道路上,注定了要如凤凰般,浴血重生,逆境成长! 一一四、强攻激战 凰映月亲自率领大军进攻,影月嘴笨但是实力强悍,所以被安排带着少部分凤凰卫留守在了军营,萧将军则是随着凰映月前来沙场,负责战前叫阵。 “鲛人王!你这缩头乌龟究竟要当到什么时候!” 鲛人族士兵面色愤愤,这回却格外的沉得住气,他们就整齐列阵站在站线前,是谁也不出声,谁也不动手,与至凰国的将士们大眼瞪小眼。 喊了几句,老样子,一拳拳的,都统统砸在了棉花上,人家鲛人王还就是不露脸。 凰映月也不再犹豫什么,举剑发号施令:“冲!” 随着凰映月的这一声大喊,沙场在夜色中炸开了绚烂的“烟火”。 鲛人族将士的蓝色灵力在人群中乱窜,一道一道飞过来飞过去的蓝光,在夜色中十分显眼。 至凰国普通将士高举着火把,犹如黑夜里的点点星光。 而这场战争,最利于发挥的就是凤凰军了。 风属性灵力没有颜色,在漆黑的夜色衬托下,显得神出鬼没,格外骇人,弥补了至凰国普通将士不敌鲛人族士兵的问题,反而让至凰国在沙场上的局面变得格外有利。 而沙场上的凰映月,好似在割韭菜一般,轻轻松松,杀出一条路来。 至凰国这边一片局势大好,渐渐鲛人族将士不敌,心里都隐隐起了畏惧之情,连连败退,交战线是越发逼近鲛人族的军营领地。 这时,鲛人族军营的主营帐内已是乱作一团。 之前凰映月就在纳闷,鲛人族究竟是谁在领军呢? 好吧,是对战场一无所知的嬷嬷在打脸充胖子,真的难为嬷嬷了。 “嬷嬷!嬷嬷!至凰国的女帝疯了,现在都快打到咱们军营来了!” “别慌别慌,别急别急,别怕别怕……” 嬷嬷安慰着哭着冲进来的小侍女,但她老人家的手都在抖抖抖的了,声音也是颤颤颤的,根本毫无说服力,完全不能让人心安。 “嬷嬷!怎么能不急呀!咱们现在是玉阳将军还没回来,王子也还没找到,他们若攻进来,咱们就完了呀!” 嬷嬷急得走来走去的转圈圈,浑身冒汗。 “怎么,怎么就找不到呢!咱们动静闹得这么大,玉阳将军一定能知晓的,怎么就不回来呢?” 小侍女彻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抽抽噎噎地嚎着。 “咱们的人,别说进凰宫了,凰城都难进,哪里找得了王子,联系王子回族主事呀!嬷嬷,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呀,您赶紧说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谈!谈判!他们…不是说他们至凰国也来了专门谈判的文官吗?咱请求谈判,再…再拖一会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鲛人族主营帐嬷嬷这里是尤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凰映月那边则是打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热血沸腾。 鲛玉龙与莺歌那边又是第三幅模样了。 莺歌将黑袍子借给了鲛玉龙,她自己早已毁了面容,与以往作为凰映月贴身侍女时的她是大相径庭。 两人这般趁夜色离开小倌院前往云城边界,是与那些飞檐走壁,凰映月派出寻人的凤凰卫们再次安全的擦身而过。 算是他们提前有所准备,知道如今最该隐藏容颜的是鲛玉龙,但同时也是有一份运气在里的。 两人犹如小偷,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就那么摸黑跋涉,后又顺手牵走了一家客栈外未拴好的马车前行,终是尽可能快的来到了开战地。 本来是为了避免误入至凰国营地被捉个正着,两人一致决定绕路前往。 没想到,歪打正着。 他们拐了个大弯后,直接来到凰映月率军与鲛人族将士打的正火热的沙场来了! 他们藏在远处,看着凰映月犹如战神,一路的披荆斩棘。没有一个鲛人族士兵能配得上与之一战,基本是一招胜负分明。 鲛玉龙看着自己的族人被刺伤,砍倒,攥紧双拳,红了眼眶。 他一直知道凰映月很厉害,却不曾想竟是这般强悍。 一招一式都能残忍且轻易地收割掉他族人的性命,未攻击他却也能叫他的心脏生疼,呼吸困难,犹如被人扼住脖颈,简直要窒息。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对凰映月的感情有多么的可笑。 凰映月不止是一个会调戏他,痞笑着唤他“娇娇”的女人,凰映月是一个敌国帝王,是…欺骗他,抛弃他,伤害他族人的侩子手! “天呐……” 莺歌小小的轻呼出声,其实这场景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当年人鱼族与至凰国打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鱼族的下场更是惨烈。 “太恐怖了,玉龙哥哥,咱们怎么办呀!” 莺歌又开始有了哭腔,彷佛被吓坏了,想往鲛玉龙的怀里钻,可惜鲛玉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凰映月,根本不配合她,她也钻不进去。 她观察着鲛玉龙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伤痛,不可置信,到后来的嘲讽,黯然,面无表情。 这表情变化的实在太多了,她也有点摸不清鲛玉龙的想法,不清楚她的下一步该怎么走棋了。 “玉龙哥哥?” 鲛玉龙如同雕塑一般,面无表情地盯着沙场太久,莺歌都有些害怕了,不禁轻声唤了一下。 她本以为鲛玉龙会被刺激的疯掉,会不受控制地冲向沙场打乱战局,可他并没有那样。 “走。” 鲛玉龙的声音很冷,眼中闪过杀气和狠厉,可也就那么短短一瞬,一瞬过后,尤如死水,沉寂平静。 (走?往哪里走?走去哪儿?) 莺歌满脑子的问号,但是不敢张口问。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还敢在鲛玉龙面前张口就胡说八道,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她,现在突然怎样都不敢了。 “回凰宫。” 莺歌瞪大了双眼:真给刺激的傻了疯了不成!?回凰宫干什么! 虽然莺歌满心的不赞同不支持不认可不明白,但还是面上很乖巧。 “好,玉龙哥哥。你怎样我都陪你,你别太伤心了。” 鲛玉龙没有接话,也没有解释,他太累了,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觉得疲惫不堪。 但同时他又是浑身充满了力量的,这股力量,或许就叫做“仇恨”吧。 一一五、鲛玉龙的豪赌 鲛玉龙几乎是自投罗网找上的凤凰卫,而莺歌在鲛玉龙的同意下,决定不露面,藏回了那个小倌院,静观其变。 莺歌是怕鲛玉龙发疯会牵扯到自己,鲛玉龙则是对她的去与留表示完全无所谓的。 他根本没精力也不愿意去关注莺歌做什么,更何况,他这个灵机一动浮现于脑海中的想法,也只含了他与凰映月两个人而已。 但两人分开前,莺歌塞给了鲛玉龙一样东西:“玉龙哥哥,沐儿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拿好这个,但愿这个能保护你。” 鲛玉龙低头看了一眼,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轻“嗯”了一声,收了下。 一场豪赌,正式拉开! 鲛玉龙就那么将黑袍子还给了莺歌,独自一人暴露在已经空荡荡的深夜街头,静静等着。 他看似不着急,其实心里不停盼着凤凰卫下一秒就发现他。 好在,也没有站很久,凤凰卫的一支三人小分队就发现了他。 “请跟我们回去。” 没有称呼,不知道称呼什么,不过也不重要就是了。 凤凰卫们很客气,但表露出的态度是比较强硬的:不走不行。 三人呈三角阵形围住鲛玉龙,其中一人还给其他凤凰卫发了信号,很快所有被派出寻找鲛玉龙的凤凰卫都会集结在此。 鲛玉龙不言,而是直接灵力幻形出了一把匕首。 凤凰卫们反应很快,以为鲛玉龙要反抗,也都做出了或防御或攻击或抓捕的姿态,灵力也都凝聚了起来。 可是,下一秒,鲛玉龙就把匕首抵在了他自己的脖颈上:“我要去凰宫。” “……” 凤凰卫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上的任务下达的是让他们把人直接捉回竹香院的,跟凰宫可没什么关系。 可他们几人只要往前一小步,鲛玉龙的匕首就会靠近脖颈多一分。 已割破肌肤,雪白的脖颈上逸出血红的色彩。 凤凰卫们不敢强行来了,有个脑子还比较活泛的打起了商量。 “先跟我们走。等我们汇报了主上,会让你去凰宫的。” “我要去凰宫。” 鲛玉龙孤注一掷的神色,让凤凰卫们有点心惊,这放在鲛玉龙脖颈上的匕首远比放到他们自己脖颈上来的更叫他们紧张。 鲛玉龙知道这几个凤凰卫不可能同意,他开始盯着包围着他的凤凰卫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强行打晕自己。 一边拿着匕首以命相胁,一边自己迈开步子向凰宫走去。凤凰卫们的包围圈也只得跟着他一点一点向凰宫蹭去。 其中一名凤凰卫立刻飞身离去,赶往云城边界去汇报。 其他人也确实如鲛玉龙所想的一般,在努力寻找他的破绽,等待可以直接打晕他的时机。 这是一场精神力消耗的持久战,可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鲛玉龙自然很难长期与凤凰卫消耗下去,更何况是这么多围了他一圈又一圈的凤凰卫。 于是他用不拿匕首的那只手在不断地用灵力刃割伤自己的胳膊,来让自己的精神保持一定的长时间的高度集中。 终于,抵达凰宫时,他的胳膊已经有了无数的小口子,鲜血淋漓。 好在伤口都不深,每个口子流血量都不大,看着骇人,却不至于让他失血过多。 而鲛玉龙如愿抵达凰宫时,返回汇报的凤凰卫也进了凰映月的主营帐。 凰映月当真是差一点就可以端了鲛人族的临时营地了,可偏偏一个余光,看到了被派去寻找鲛玉龙的凤凰卫急匆匆赶来的身影。 她之所以如此着急攻打鲛人族,就是为了可以尽快去找娇娇,眼下有了娇娇的消息,自然也是先顾着消息了。 就这样,再一次放了鲛人族一马。 鲛人族主营帐的嬷嬷得知他们捡回一命后,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全身汗浸的如同整个人掉进了水里洗过一遍。 “有消息了!?” 很少会出现这种,主上急吼吼地先开口问任务进程的情况,凤凰卫丝毫不敢耽误,将鲛玉龙非要去凰宫的消息告诉了凰映月。 凰映月一怔,心下泛疼。 (我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非要回宫呢?) “主上,您…去吧。这里属下守着就好。” “还有末将!请陛下放心!” 影月和萧将军都看不过去了,凰映月这些日子的纠结,苦闷,她们看着也心疼:这还是那个足智多谋,雷厉风行,自信无比的尊凰女帝吗? 凰映月与影月和萧将军分别对视,都从两人的面容上看到了坚定的神色,她们都是拥有誓死捍卫至凰国领土信仰的人! 再综合上今日这般高歌猛进,鲛人王都不露面的情况,凰映月也开始怀疑鲛人王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前来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拜托了!” 凰映月郑重地向他们两人抱拳:是她这个女帝做的不够,有所欠缺! 两人一惊,郑重回礼:“不敢!” 不再过多纠结,既然已经确定了心中想法,凰映月当即大步迈出营帐,御空向凰宫赶去…… 刚到凰宫正门,还根本没进去,就看到了站在凰宫围墙之上的鲛玉龙,吓了凰映月一大跳! 鲛玉龙本来是背对着凰映月,与凤凰军们对峙着的,似有所感,回过了头,正好与凰宫外,立在一座阁楼檐上的凰映月对视。 “都住手!” 鲛玉龙一转身,凤凰卫们就开始蠢蠢欲动,可当真吓坏了凰映月,赶忙大声喝止。 她生怕他们的鲁莽举动会让鲛玉龙失足坠下那高耸的围墙。 “你来了。” 鲛玉龙的声音格外的平静,面容也很温和,但是…… (太古怪了!) 没错,这样神情的鲛玉龙很古怪,就好像一个将所有情绪都一下子发泄完了,只剩空壳,没了灵魂的人。 凰映月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但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你这是做什么?” “我忘不了这里,我想再在这里住一晚,不行吗?” “你……” 一一六、挟天子以令诸侯 凰映月觉得鲛玉龙的精神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很是心痛和担忧。 但是…她,怎么能答应呢? 那道圣旨已出,鲛玉龙被贬一事,在至凰国内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若被发现鲛玉龙住了回来,那么一切谋划将满盘皆输!还可能增添更多的是非烦扰! “不可以,那我就跳下去,永远留在这里。” “好!我答应你!” 在鲛玉龙说出这样一句以命相胁的话后,凰映月脑内什么计划,什么谋略,统统都粉碎掉,扔到了九霄云外,脱口就是答应下来! “你别激动,我答应你了。走,咱们回尊凰殿。” 鲛玉龙笑了,他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人,为什么此刻也可以笑得那么难看呢? “你不可以再骗我了。” 好在,鲛玉龙依旧是那么听凰映月的话,他乖巧地走下了围墙,站在凰宫大门口,迎凰映月一起回宫。 凰映月走来想牵起鲛玉龙的手,却被鲛玉龙躲掉了。 凰映月一怔,手掌孤零零地停在了空中几秒,就当她要收回来时,鲛玉龙终是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有点粘稠的液体,凰映月视线探去,鲛玉龙的胳膊已是鲜血淋漓:心好痛! 凰映月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今的他们,关系已是十分尴尬,关心与不关系,好像都是错误的。 鲛玉龙察觉到凰映月的视线,拉住她的手有松开之意,却被凰映月敏感地握紧了。 (算了吧…) 两人都如此想着,都放弃了开口的念头。 沉默无声地并肩走着,谁也没有提起前几日的事情,鲛玉龙也没有开口问那声势浩大的鲛人族与至凰国的第二场战争。 各怀心思走着这样一段寂静的路,这种氛围并不好,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心底期盼着这是一条无尽的路。 但愿可以就这样你我牵着手,相携至白头。 可惜,事实是,尊凰殿很快就到了。 “那我……” 凰映月口中干涩地发声,打算告辞。鲛玉龙却握紧了她的手。 “今晚,陪陪我吧。就像那天本来应该的那样。” 那天,是凰映月想留下却被鲛玉龙拒绝了的那天,那天好像就是他们两人种种误会开始,隔阂变大的第一天。 重新如那一日一般,纠正那一日的“错误”,是否一切都会好起来呢? 他们谁也不知道,但又或许他们都渴望这次尝试可以成功。 “好。” 终于和衣躺在了一起了,是谁也不用孤独地望月了。 可是明明紧贴,孤独之感却并没有减少,是因为心离了吗? “睡吧。” 凰映月轻轻开口,却也不知是劝自己,还是劝鲛玉龙。 她是舍不得睡的,舍不得夜幕落下,害怕太早的迎来晨曦。 (娇娇为什么也还不睡呢?是因为跟我一样吗?) “嗯。” 鲛玉龙淡淡地应声。 可这简短的对话并不是只进行了一次,几乎每隔一刻钟就会来一次。 每次都是凰映月开口,鲛玉龙跟着应声,最后的最后,他们两人也不知是谁先撑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但当凰映月清晨醒来时,她明白,是她输了:她先睡过去了。 抑制手镯就那么明晃晃地被扣在了她的手腕上,一丝灵力都不再给她留下。 谁扣上的?不言而喻——娇娇。 除了鲛玉龙,她对任何人都有着防备,就连弱小的,胆小的,完全无害的羿君霄,都不能在她睡梦时靠近她。 “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清晨的这一幕十分诡异,被扣上镯子的凰映月和扣镯子的鲛玉龙,依旧看着很温馨地躺在一起,平静的聊着,好似在谈闲天。 “是。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它吗?” “不好奇。”凰映月轻笑,“只要是娇娇你想拿到,那就不是难事。可是,为什么?” “……” 鲛玉龙沉默,他很想告诉凰映月,自己真的不是有心算计她的,他本来只是想用自己当赌注,威胁她回来,暂缓与鲛人族的战事而已。 可后来莺歌拿出抑制手镯给他,他就不自主的谋划了后面的事情,单纯的想法变得不再简单。 说到底,还是他算计了凰映月,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玉阳真的死了吗?” “就算没了我,你也走不出凰宫。甚至这个尊凰殿,你也不能自由行(动)…嗯!” 他们都不再能对对方畅所欲言,所以对话显得格外的驴唇不对马嘴。 短短交谈几句后,鲛玉龙突然出手打晕了失去灵力且没有防备的凰映月,轻声一叹:“不劳你操心了。” 鲛玉龙公主抱着晕过去的凰映月,毫不畏惧,大步踏出了尊凰殿。 果不其然,如凰映月所言,凤凰卫立刻现身于尊凰殿院内,还是昨日的套路,将他们团团围住。 “带我去死牢,我就放下她。” “好。” 一回生,二回熟,没办法,鲛玉龙捏他们凤凰卫的软肋捏的很准。 无论是伤了凰映月还是鲛玉龙,他们都承担不起,只能尽可能的应下。 毕竟昨晚那一场闹剧一样的事情,主上对鲛玉龙的迁就,他们记忆犹新。 鲛玉龙顺利进入死牢。 凰映月刚登基没多久,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所以这死牢里面还空荡荡的,根本没进什么凰映月登基后犯了事儿的新人。 毕竟凰映月在朝堂上的作风,一向是当堂斩的,哪里还会有送进死牢的这种缓刑优待。 死牢里独独关了玉阳一人而已,鲛玉龙很轻易,很快速的就与玉阳会面了。 (还活着!) 鲛玉龙无法形容自己见到好哥们玉阳那一刻的心情。 玉阳身上有些轻伤,是用了刑的,但都不是什么重刑,对玉阳这个大将军来说,皮毛小伤。 “你…玉龙!?你怎么来了?怎么还抱着…” 玉阳懵圈的,鲛玉龙不欲多言,逼着凤凰卫去拿钥匙来打开关着玉阳的牢门。 “兄弟…你,你牛啊。你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呵,是啊。”鲛玉龙苦笑一声。 玉阳察觉到鲛玉龙的情绪不对劲,这情况也不像是这小两口闹着玩,心下担忧。 ------题外话------ 哇!三天万更! 总共三万! 宝贝们看的爽嘛? 求夸呀!! 一一七、顺利撤出凰宫 可周边还层层围着气势汹汹,虎视眈眈的凤凰卫,他愣是一句也问不了。 鲛玉龙到是很淡定:“去帮我到云城探探路吧。” 玉阳一愣,这句话他太熟悉了,每当鲛玉龙想离家出走时都会跟他讲一句“去帮我探探路吧”,意思就是…帮他逃离! (发生什么了?怎么玉龙也要逃走?去云城?) “好。” 这般无视凤凰卫肯定是不行的,抱着凰映月的鲛玉龙和玉阳与凤凰卫们对峙起来。 “见面可以,交谈可以。走,不可能。” 虽然没太听懂他们两人的暗语,但玉阳要迈步离开的举动实在是太明显。 凤凰卫们立刻强硬地拦住两人,声调僵冷。 鲛玉龙是抱着凰映月的,想动手自然是格外的容易,灵力凝成匕首,并没有指向怀中的凰映月,但就那么拿着,威胁之意也是格外的明显的。 “这样也不行?” 凤凰卫们还没着急,玉阳先急了,瞪大了眼睛看向鲛玉龙。 (兄弟,你稳住,别冲动啊!到时候心疼的绝对是你啊!) (少罗嗦,赶紧开路了!) 两人眼神官司一打,趁着凤凰卫们犹豫的那一空挡,玉阳灵力爆发开来,作为先锋兵,直冲向距离他最近的凤凰卫。 凤凰卫本想毫不留情的反击,偏偏鲛玉龙抱着凰映月紧贴着玉阳前行,凤凰卫们生怕伤着鲛玉龙,或给两人逼急了再伤了凰映月。 这打的,真是让凤凰卫们前所未有的憋屈。 玉阳到是状态越来越好,顺风倒的局面激发了他的好战心。 他越发英勇,小小的混战愣是叫他打出了征战沙场的气势。 玉阳带着鲛玉龙是边打边撤,慢慢向凰宫外的方向退,凤凰卫则是步步紧逼。 分布于凰宫各处的凤凰卫可比死牢里的多多了,不少得到消息前来响应的凤凰卫都渐渐围拢包抄过来。 玉阳的顺风局势也开始变得不稳定,撤退也艰难了起来。 这样胶着的状态,直到凤弋夜的突然登场,才发生了改变。 凤弋夜本在淡城,直接接受凰映月的命令指示,负责安排和部署除了云城外的其他三城凤凰卫,全力配合至凰国的将士们进行御敌。 昨夜凰映月急切的独自返回了凰城,影月很担心,她很少会不在凰映月的身旁进行辅佐和保护。 可这一次,她确实也不能离开边界。 所以,影月将云城的一切事项全权交还给了萧将军,传密函派了凤弋夜动身紧随凰映月回凰城,保护凰映月的安危。 她自己则动身前往云城,顶替凤弋夜原本的指挥位置。 凤弋夜在昨日收到密函时,凰映月就已经回到凰城了,他瞬行又没有凰映月快,所以直到今日的这个时辰,才匆匆赶了回来。 “放下凰映月。” “不可能。” 鲛玉龙本来想说的是“放我们离开,我就放开她”,换成任何一个人对他说“放下凰映月”,他都会这么回答。 可偏偏凤弋夜问,鲛玉龙也不知是怎么了,嘴比大脑都快,条件反射般,张口就直接强硬地否定了。 “???” 玉阳懵了,在一旁简直内心都在咆哮:兄弟,你干什么呢?放人能撤的话,咱就放啊!舍不得,回头再回来不就好了? “咳。” 鲛玉龙与玉阳幽幽对视一眼,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怪怪的,轻轻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 “放我们走,我再放人。现在不行。” “可以。” (这么好说话?) 其他凤凰卫刚想开口,被凤弋夜抬手制止了。 凤弋夜在凤凰军营中没有职称,但因为实力第一,又深得凰映月的看重,所以也是比较有地位和话语权的。 很多凤凰卫现在都已经拿他当副统领了,虽然没有这个职位,但这个现象也是主上默许了的。 他一抬手,其他凤凰卫也就不言语了:他安排的也许就是主上交代的。 “我随你们去云城边界。到时,你们鲛人族将士必须兵退至海线。退兵后,你们与我到两军正中,把凰映月交给我后,你们才可以走。” (退兵?我们又和至凰国开战了!?) 玉阳觉得他好像明白了玉龙为什么这么做了,可是…王去哪里了呢?为什么要他们赶回去领兵呢? “我凭什么信你?” “影月已不在云城。到时至凰国有我,你们鲛人族有玉阳大将军,将士兵力都差不多。你还怕?” “……” 被凤弋夜小小地挑衅了一下,想到一会儿还要把怀中的凰映月交给这个人,鲛玉龙就十分的不爽,黑着脸色,许久才闷闷道:“成交。” 其他凤凰卫或许想留下鲛玉龙,可凤弋夜是恨不得他赶紧消失在凰映月的身边,好腾出能让他钻的空位。 那日他被凰映月遣回凤凰军营后,想了很久,终究没太明白凰映月的话。 (喜不喜欢究竟有什么区别呢?我不就是应该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吗?我的意义和使命不就是如此吗?) 他最终决定,要靠追求凰映月来探明白自己的内心! 凰映月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能连他努力接近她的权利都给剥夺掉! 三人,哦不,还要算上还晕着的凰映月。 这四人行虽然氛围古怪,谁也不说话,沉闷的很,但一路上到还算是和谐。 作为完全对立的两阵营的人,能不吵不打就算不错了。 到了云城边界,玉阳和鲛玉龙就信守承诺地给鲛人族军营去了退兵指令信。 萧韵洁是不赞同凤弋夜将玉阳和鲛玉龙两人都放回去的。 凤弋夜虽然个人实力强,但毕竟没在沙场上打过仗,这次凰映月安排他来联合部署其他三城的兵力,也是因人手不足的迫不得已之举。 可萧韵洁好歹是自幼熟读兵书的将军,她太清楚什么叫“放虎归山,养虎为患”了。 趁着玉阳和鲛玉龙写信的功夫,将凤弋夜请到了一旁。 刚想开口,就被凤弋夜的一句“已做了约定,不可反悔,若凰映月怪罪,我一人承担。”给堵了回去。 “可……” 萧韵洁还想再挣扎一下,就又被凤弋夜给打断了。 “鲛玉龙继续留在至凰国,只会更深的影响凰映月。她这些日子的纠结和难过,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 一一八、龙归潭 萧韵洁无言以对了,可作为女性,她内心深深的以为,就这样将鲛玉龙放回到凰映月的对立面,凰映月绝对会更难过。 可究竟怎样是对,怎样是错,她也拿不定主意。 凤弋夜见她无话可说了,转身就一意孤行地走了,萧韵洁也只得不甘心地干瞪着眼瞧着他走远。 好在,都是守信用之人。退兵,放人,毫无差错。 凤弋夜将凰映月抱回了营帐,想着鲛玉龙最后那复杂的一眼,他就莫名的心情格外的舒畅。 哈,鲛玉龙霸占了凰映月身边的位置那么久,终于让他给拿回来了。 让鲛玉龙也吃了一回瘪,凤弋夜感觉自己顿时是整个人腰不酸腿不疼,能一跃千里了呢! 鲛人族.主营帐. “嬷嬷!嬷嬷!王子回来了!玉阳大将军回来了!” 鲛玉龙和玉阳随着叽叽喳喳,兴高采烈的如同报喜鸟般的小侍女一起进了主营帐。 鲛玉龙看到主营帐里只有那位常年陪伴在母后身边的年迈嬷嬷,脸色更沉了。 “嬷嬷!?王呢!?” 玉阳惊愕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跟梦似的:我鲛人族居然沦落到让年迈的嬷嬷来领兵打仗了吗!? 可怜的玉阳不清楚啊,现在鲛人族确实沦落到那个份儿上了。 嬷嬷再次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 既是因为感谢上苍终于让玉龙王子和玉阳将军回来了,有人可以主持大局了,也是因为又被提起了伤心事,伤感到不能自已。 “大将军,王…去了啊!被至凰国的人给害死了啊!” “什…!” 玉阳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火冒三丈。他一向敬重一直陪在往后身旁的这位嬷嬷,但此刻也不禁语气重了起来。 “王去了?呵,嬷嬷,你可知军中造谣,将会被如何判处!?” 嬷嬷默默地流泪,没有出声,引他们进主营帐的小侍女也深深低着头,要哭不哭的样子。 玉阳僵硬地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鲛玉龙,鲛玉龙面色沉如死水,但眸中的恨意冷意和杀意,格外的瘆人。 (王…真的去了。) 看到鲛玉龙都这副模样的玉阳,终是心底信了。 他突然很心疼鲛玉龙: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在至凰国的时候吗?我都不能接受,他是怎么忍下的呢? “兄弟…” 玉阳犹犹豫豫地开口,想安慰,却在“节哀”还没说出口时,就被鲛玉龙冷硬地打断了。 “假死状态而已。” 这句话鲛玉龙说得很是薄情不孝,满不在意,但他面上却已是绷不住的露出了悲痛和悔恨。 “至凰国…欺人太甚。整军,召集各队伍领军,开紧急军事会议。” 鲛玉龙深吸一口气,胸腔隐隐作痛:“鲛人族和至凰国的战役,开始了!” 玉阳惊了,他挥挥手,示意嬷嬷和小侍女退了出去,才急急地开口询问:“玉龙,你不会是想…攻打至凰国吧?” 鲛玉龙坐到主营帐的主位上,正在整理案牍上的军政信的手一顿,意味不明地抬眸看向了玉阳:“你知道,他们人类怎么看待我们的吗?” 提到这个,玉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会不知道呢? 传说宝藏,解毒良药,无价之宝…… 听起来好像都是好词,可是…都是死物,根本没有拿他们当鲜活的,有灵智的,有自主思维的生命来看待! 想得到他们的,也不过是因为看上了他们的价值,想残忍的将他们杀害,榨干他们所有的价值,加以利用! 若拿他们来当活物来看待的人类,不,或许说货物更为准确,都叫他们:玩物! “可…你之前总往外跑时,你不还曾反驳过王的理论,说只是少数人类如此吗?” 玉阳并不想为人类辩解,他只是希望鲛玉龙能考虑清楚,不要冲动。 这攻打令一下,两国关系,他与凰映月的关系,就再也不可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而且,王不也是一向采取避世的方式吗?这么些年…鲛人族…不也都躲过危机了吗?” “呵。” 鲛玉龙一声冷笑,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 “事实证明,我错了啊。” 他想到了在竹香院里,那群女人都是如何贬低踩碾他们鲛人族的。 想到了在凰宫里,那群奴们都是如何瞧不起鲛人族的,更想到了…凰映月亲口对他说出的“玩物”一词! “是我太天真,是我太不孝了,呵呵。父王是对的,人类的眼中,我鲛人族子民都是尘埃!” 鲛玉龙爆发出来的气势,格外的凶狠暴虐。 “躲过危机?那是浅水人鱼族挡在了咱们的前面先扛了危机。如今人鱼族已沦为人类的奴隶,唇亡齿寒!父王避世,结局就是被他们毒害!若想我鲛人族能堂堂正正立于世间,至凰国…必灭!” “那…” 玉阳知道此刻提到这个名字格外的不明智,可是,他最担心他兄弟的,也就是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了。 “凰映月呢?” “……” 鲛玉龙暴虐凶狠的气息一下子消散了个干净,刚才那样冰冷锋锐的人儿,也一下子失去了棱角,沉默了下来。 收了浑身尖刺的鲛玉龙,看着有些无助和可怜。 “哎…玉龙。总之,我希望你可以想好。只要你决定了,那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我就算两肋插刀,也定是要全力助你的!” “嗯。” 玉阳不再多言,撩起帐帘,抬腿就要出去集合众领军。 鲛玉龙这时终于想起了被他遗忘在脑后,此刻应该还留在凰城的小倌院里,在傻傻等他信儿的莺歌。 “玉阳,劳你派一人去…算了。” 本想派人去将莺歌偷偷接回军营,但转念一想,此刻搞小动作不利于后面的计划。 且,他是准备攻入凰宫,占领至凰国的,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去接比较好。 “你没事吧?” 鲛玉龙的状态真的是让玉阳十分担心了,在玉阳眼中,他兄弟:没了爹娘,丢了媳妇,还被迫继承王位,要继续跟媳妇儿互虐下去,可怜啊! 鲛玉龙烦躁地挥了挥手,赶玉阳出去了。 一一九、双强相对 至凰国.云城边界. 日落西山,凰映月终于醒了。 她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后颈,心里暗骂:臭娇娇,下手可真很! 环顾四周,不是凰宫,是云城边界的营帐! 她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来人!” “怎么了,不舒服?” 急急应召而入的是凤弋夜,凰映月皱紧了眉头:“你怎么不在淡城?” “统领担心你,亲自去淡城指挥,安排我回宫辅佐你。你…还好吗?” 凰映月稍加思索,也就明白了,摆了摆手。 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鲛玉龙:“我没事,鲛玉龙呢?” “鲛玉龙…”凤弋夜猛地跪地请罪,“鲛玉龙和玉阳大将军,都被我,放回鲛人族了。” 凰映月攥紧了双拳,身体细微地颤抖着,极度悲伤的情绪从心中向四肢蔓延开来。 她没有怪凤弋夜。 她知道,娇娇打晕她一定是有目的在的,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会用她当筹码来逃离她的身边,这个认知让凰映月心底是刺痛的。 但她也明白,是她活该! 说到底,还都是她的错,让单纯善良的娇娇变成了如今这般摸样,他把从她这里学会的手段用到了她的身上,她怎么能怨呢? 只是,她当真是不知该欣慰娇娇长大了,离开了她也可以保护好他自己,再也不是当初在至凰国内还要依靠与她合作的方式来保命的人了。 还是该悲伤,娇娇长大后,拿起了利刃,第一个刺向的人,第一个进行开刀的人,就是她。 (呵,当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凰映月身上的重担和职责不允许她陷入个人情感中太久,她立刻调整好状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危机! 如今的娇娇,是他们放虎归山了! 凰映月觉得很公平,这一次放走他们,就当是之前的计划委屈了娇娇的补偿吧。 但从此以后,她不会再手软了!也绝对不会再退步了! 她的背后是万万千千至凰国的子民,就算她的子民在对待鲛人族的事情上有诸多的错,可也终究是她的子民。 她是他们的帝王,就注定是要奉献出一生来守护他们的! 他们的错,也都应该由她来背负!若她再退后一步,就必定会伤及她的子民,就是她的失职了! “鲛人族现在是什么情况?” 凤弋夜一愣,他刚才心底一直忐忑,凰映月若是真的狠罚他,他也心甘情愿地认了。 没有想到,凰映月好似对此事并不太在意,居然全身心直接投入到后续的政务中了。 “按约定,已退兵至海线。” “嗯,你还是有点带兵打仗的天赋的。” 凰映月淡淡夸了凤弋夜一句,让鲛人族后撤后,就算鲛玉龙和玉阳大将军回去了,想趁她昏迷时反扑,也是困难的。 因为是事实,所以她不会吝啬夸奖下属。 但…凰映月也知道凤弋夜的私心,心里多少有点不爽,现在却也不想计较罢了。 “既然他们退了,咱们就将咱们这边的战线往前推一推吧。给他们点压力,不要让刚回去的两人有太多调整和休息的时间。” “是!” 鲛人族.军营. “报!至凰国突然兵线前推,压过来了!” 鲛玉龙是聪明的,他刚回来时就立刻派了侦察兵去前线探着消息,只是不知是不愿战场上再处于被动,还是…想知道凰映月何时醒来。 “这尊凰有一手的,这是不愿意让咱们修生养息,被迫迎战啊。可,也够自信的,她自己恢复好了吗?都布局好了吗?” 凰映月这步棋下的来势汹汹,可玉阳并不担心。 人各有所长,征战是他的长处,而凰映月权谋玩的好,却不见得对沙场上的东西能吃透几分。 所以就算对上凰映月,他也能游刃有余。 他原本唯一担心的是至凰国那边的萧将军,但看此情形,凰映月才是主指挥。 萧韵洁对凰映月有着盲目追崇的情感在,凰映月的指令,她哪怕觉得不适合,也不会去反驳。 这样一来,反倒大大限制了这位萧将军的才能发挥。 反观他们这边,不存在上下级,他和鲛玉龙各有所长,互补互利的发挥着作用。 如此,就轻松多了。赢下这场仗,不难! “太自信与太盲目的人。玉龙,这样的组合在沙场上的漏洞极大。钻空子做部署的事儿,就交给你啦?” 玉阳回到自己的底盘,完全没了在至凰国被凰映月压制的畏手畏脚的感觉,反而有股摩拳擦掌,想讨回场子的气势。 “前线就大可放心交到你兄弟我手上!跟尊凰比排兵布阵,老子无压力啊!” “嗯,辛苦你了。”鲛玉龙敷衍地应了一句,忍不住认真补了一刀,“你别太得瑟,凰映月她…厉害得很。” “切,你到底那边的啊?从主帅就开始投敌啊?” 玉阳眼睛一瞪,装作发怒。 鲛玉龙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真好,曾经就老是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变,真好。) 两人对视,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他们的年少时光,因美好的回忆而温暖了这几天冷到疼痛的心。 “凰映月被我扣上了抑制手镯,为了稳定军心,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玉阳不禁心底大呼:牛啊,兄弟!本以为你是个满脑子只有恋爱的纯纯,没想到如今…下手也挺猛啊! “所以,她现在此举,除了紧逼一下我们,希望我们乱中出错,其他的也不过是为了造声势,振奋他们至凰国将士的气势罢了。” 鲛玉龙当没看见玉阳那崇拜的星星眼光,他兄弟风风火火,时不时犯抽的毛病,早就习惯了。 “玉阳你可以慢慢的跟她继续周旋着。至于漏洞…” 鲛玉龙轻笑:“我已经发现了。” “让其他三城的兵力,假装往云城汇聚,造成要单方向强行突破的假象。实则,我们让三城分出灵力好手,直取凰宫!” “那要是凰映月因此返回了凰宫,留下萧韵洁跟我对阵,咱们现在的优势反而就没有了。” 一二零、忘记忧愁的孟婆汤 “不,只要我还在这里,她就不会走。” (噗!老子这是不是被秀恩爱了?) 玉阳此刻突然深深地怀疑起来。 刚才他还在心里夸兄弟不是恋爱闹,此刻瞧着鲛玉龙这笃定又隐隐骄傲的神色…他又拿不准了。 “她算计了我的感情,我这是…还给她。” (成吧成吧,你解释什么都对,反正欺负我这单身鱼呗…哎,等等,不对!) “咳,你…开尾没?” 玉阳一挑眉,坏坏地笑着轻声问,一脸“兄弟,咱俩谁跟谁,不用瞒着我”的表情。 鲛玉龙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耳尖更是要滴下血来:“咳,你觉得呢?” “哎!虽说可以仅凭动情开尾。但若不做完那一步,靠时间慢慢开,成年后的灵力是不会达到极致的。我们非纯脉就算了,你为了鲛人族的未来,可也绝对不能就那么凑活了呀!” 玉阳说的是正经事,但面上调侃的神色和语调,是那么的不正经! 鲛玉龙第一次烦玉阳话太多,面上的羞红还未退下,因玉阳的下一句话,就又立刻转黑了。 “要不,兄弟我好心帮你个忙,找条小美鱼来,今晚就赶紧完成了你的终生大事呗?这样咱的大计更容易完成了,到时候你直接单枪匹马的就能横扫至凰国了!” “至凰国都压线打过来了,你这大将军还不干正事儿?出去!” 鲛玉龙两个眼刀飞来,狠狠扎在玉阳身上,玉阳嘿嘿一笑,溜了。 鲛人族,是一个不知因深情才有了鲛人泪,还是因鲛人泪才变得格外情深的种族。 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在这个大多数国家都以男为尊的大陆上,鲛人族跟以女为尊的至凰国一般,都颇具特色。 可偏偏年少时的玉阳和鲛玉龙是鲛人族中最耐不住寂寞,不愿意避世的两个小鬼头。 本族特色习以为常,他们就开始格外向往外面的生活了。 其实,其他鲛人族的小少年们也跟他们有着差不多的想法,但地位够高,话语权够大,闯祸还不怕被王责罚的,也就就只有他们两个小魔王。 所以,鲛人族里就出现了一个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嘴上在族人们看来格外孟浪且不着边际的玉阳大将军,和一位任性至极,最爱离家出走的玉龙小王子。 或许鲛人族的族人们应该庆幸,这两个小魔王没有倒过来,不然总离家出走的大将军和孟浪的小王子,鲛人族可是要乱了套的。 至凰国.云城边界. “陛下,鲛人族的将士移动方向有些奇怪。” 萧韵洁将一卷地图展开,指着已经标注出来,敌军鲛人族从风城、清城和淡城汇向云城的三条兵线,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明知您坐镇云城的情况下,还打算从云城强行突破,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凰映月默默看着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心底不禁苦笑。 (不可疑,有了这个手镯后,他们不就近从云城作为突破口攻打过来才可疑呢。) 凰映月心底清楚,她已经不能上战场,顶多做个吉祥物,做个压阵的摆设,可她不能说。 她心慌,可是作为帝王,绝对不能露出弱的一面。 “无妨,他们想自投罗网,那这份大礼,咱们好好收着就是。” 凰映月装作一派轻松的样子。 “萧将军,你与影月统领换一下,让影月回到云城来,与凤弋夜搭配领军迎战。你去淡城,去守护其他三个城吧。” 萧韵洁觉得怪怪的。 以往凰映月一直是多疑的,对于敌军的每一步动作,都会想出无限可能,做出无限个应对方案。 可这回…却好像直接接受或者说认定了前线传来的消息不会再有意外突生,敌军临时进行更改,或者这消息本就是敌军故意虚晃一枪,设下阴谋的可能。 但身为臣子,最重要的就是听命于君主。 萧韵洁就算有诸多疑问,她都自己压了下去,乖乖领命。 “是!末将遵旨。” 萧韵洁刚走没多久,一个凤凰卫就低调的潜入了主营帐。 “主上,神农国的药。” 凰映月当时着急,就没有让神农国的沐子岫安排人送来,而是直接派了凤凰卫去拿,没想到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晚了。 凰映月接过这能让人失去部分记忆的药物后,那凤凰卫就直接退下了,独留凰映月一人,默默端详着手中的药,不知该如何处理为好。 “孟婆汤……” 凰映月轻轻念出药包上,沐子岫特意标注了的名字,笑了。 “能忘记一切烦恼忧愁,忘记一切爱恨情仇的孟婆汤。呵呵,名字起的不错啊。” 凰映月轻喃,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给娇娇喝是不可能了,不如…让自己喝了呢? 现在的她,已经算不出她与鲛玉龙未来在一起的一丝可能性了。 这几天太过苦闷,她已经竭尽全力避免自己的情感去影响政务。 可事实是,每天将自己整的身心俱疲,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办法不去想念,不去怀念,不去后悔。 太累了,太苦了,太难了,她想逃避了…… “来人。把这个药煎了,然后给朕端来。” “是。” 底下人办事永远是不问缘由的,小侍女也不敢多想,手脚倒还很是麻利,没过多久就煎好了。 看到女帝正在专心于军务,她将药碗默默放到女帝案牍上的一侧,便悄声退下了,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她以为凰映月很专注,实则在她端着药碗初踏入营帐时,凰映月的心思就已经偏了。 双眼盯着手底下的密函,脑袋里却是什么也装不下,一眼都看不进去。 直到小侍女退了出去,凰映月才终于放弃了跟自己和跟密函较劲,明目张胆地看向那碗汤药。 (喝吗?) 其实让人去煎药是她的一时冲动,小侍女刚拿走药包时,她就想喊人回来:她舍不得忘记娇娇。 可反复无常的帝王未免太过惹人笑话,她最终没有阻止。 直到现在,就差这喝下去的最后一步了,她心中的天平却更加摇摆不定起来。 端起药碗,深吸一口气,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究竟是倒,还是喝呢? “凰映月!” 一二一、鲛玉龙有小情绪了 凤弋夜直接闯了进来,声音居然还敢有些凶。 凰映月有点心虚,担心刚才自己那般没有帝王威严的一幕被凤弋夜看了个清楚。 为了掩饰眼底的慌张,她的脸色冷的很:“凤弋夜,你胆子越发大了!” “我…” 凤弋夜一噎,他刚才也是太过于着急才会如此,不过凤弋夜没有纠结太多君臣之礼,直接发问。 “你这是要喝什么?” “朕的事情,还要向你报备不成?” 凰映月少见的对凤凰军营的人称朕,可见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但凤弋夜日常里本就呆萌,他根本反应不过来,继续发问:“是从神农国要来的‘孟婆汤’对吧?” “你怎么知道?” 凰映月皱眉,但转念一向,凤弋夜都是凤凰军“副统领”了,想问出这个,不难。 “我不是故意的。刚才看到从你这出去的小侍女拿了包药去煎,我以为…我以为是你身体不适,才多问了问。” 本就很虎的凤弋夜,转眼就做了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事。 他直接走上前来,夺走了凰映月手中的药碗。 “你不能喝。” 凰映月看着他的眼神,充分表达了“你怕不是想死”的疑问。 凤弋夜心底一虚,但还是倔强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 “你若忘了他,我就当真是个趁虚而入的小人了。我…我只是不想你连个能站在你身边的机会都不给我,却并不想因为这种药,来偷走你的情感。” 凰映月气笑了:“你怎知我忘了他,就能爱上你?” 凤弋夜一僵,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就算你失忆也还会再次爱上他,我也不想你喝下这个。” “你是当真舍得忘记他,还是只是一时冲动?若日后在哪个机缘巧合下,你又想起来了,你岂不是会因变得更复杂的情感而更加难受。” “到时,你还爱不爱鲛玉龙。没准你自己也不清楚了!就…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凤弋夜说得很对,两人的情感一旦被其他东西所左右,就会变的复杂而伤神。 凤弋夜因为先帝的刻意引导,让他对凰映月的情感变得不再自然,导致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的心是不是真喜欢凰映月。 若今日凰映月饮下这碗“孟婆汤”,就跟凤弋夜没区别了。 再也想不起来还好,若有朝一日记忆恢复了,面对更复杂的感情,她是否承受得了呢?谁也说不准。 “也罢。” 凰映月妥协了,但实际上,就算凤弋夜不加阻拦,她今日也未必狠得下心去忘掉鲛玉龙。 她一抬手,本应是灵力刃飞出,精准且迅速的击落凤弋夜手中托着的那碗药的,这是习惯。 可她忘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灵力,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突然变得好尴尬。这如同抽了似的挥了一下子的手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凰映月整个人如同被慢放了一般,一帧一帧的,缓慢抬起了头,跟凤弋夜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凤弋夜看凰映月举起的手,很是纳闷:这是什么指示? 凰映月急中生智,把张开的手变成了指:“这碗药,你去倒了吧。” “是。” 凤弋夜感觉哪里好像怪怪的,但也想不明白,只是走之前,三步一回头地看了看凰映月。 凰映月被看得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真是太太太太丢脸了啊! “看什么看!” 一羞就变凶…… “对了,你别这样大大咧咧走出去。这碗药秘密处理了。然后对外传时,就说…我喝了。” (秘密处理?这还不简单。) 凤弋夜点点头,手一扣,直接将药汤洒在了地上。 凰映月忍不了了,当即离开案牍,迈步来到凤弋夜的身侧,狠狠往他头上敲了一下。 “你想让汤药味儿熏死我,还是怎么的!” “啊…我,我错了。” 凤弋夜被敲的并不疼,但还是本能的反映了一下,他怕他要是面无表情,来一出“铜墙铁壁”,会直接给凰映月气死。 鉴于这呆子认错态度良好,凰映月没好气地踹了一脚。 将他整个人踹出去后,就再没追究他的问题了。 但许多人都见到了女帝把凤凰军营“副统领”从主营帐内给踹出来的一幕,所以传出去的话,就变了味道。 “至凰国女帝喝了神农国的‘孟婆汤’后,失去了部分记忆,性情大变,格外暴躁,极爱动手……” 玉阳把情报念给鲛玉龙时,心底不禁喃喃:这情报是不是专门抹黑尊凰女帝的? 鲛玉龙则是越听神色越冷:“‘孟婆汤’?失去记忆?” “应该是…用来灭情绝爱的那种东西吧?呃…” (兄弟,我错了!怪我嘴快,你稳住啊!) “我不信!” (你不信又能咋办咧…人家都说她喝了,你又没办法去试探她还记不记得你。就至凰国历届女帝那个代代相传的狠劲儿,豪爽的一口闷了那药,也是极有可能的啊!) 这回玉阳自然不敢张口就说了,也就心里嘀嘀咕咕了几句。 “玉阳,其他三城选出来的精英小队成员都集结完毕了吗?” “没问题了!就等你看什么时机好,一声令下的事儿!” “那…把云城兵力再秘密调遣一些去其他三城,这边你可拖延的住?” “没问…” 玉阳刚想一口答应下来,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你不会…是打算今儿个就发动计划,对凰宫进行全面进攻吧?” “怎么?” 鲛玉龙冷眼扫来,玉阳吞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道。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不再准备准备了?这一步可是绝对不能出差错的啊。” “快?” 鲛玉龙勾起了冷笑,眉宇间杀气浓烈。 “她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咱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呵,难不成你还想等她根本把咱们鲛人族都忘了,然后握手言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日子去不成?” (呜哇!兄弟,你这迁怒不要太明显啊!) 玉阳一摊手,表示认怂。 “行吧行吧,我这边没问题。只要最后能给我剩下几百个人就行。我的阵法,绝对能给那尊凰打个晕头转向的!” “哼。” “???” (兄弟?你这“哼”咋个意思咧?是信不过你兄弟我的能力,还是不乐意听我将那尊凰打个晕头转向啊?) 一二二、忍不住守护 “主上!” (是影月?居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正要躺下歇息的凰映月有点惊讶。 她原本估测,影月和萧将军竖穿至凰国对调岗位,最快也要明日午时才能调整完毕。 不曾想,影月赶的这样急,看来又出事儿了,头疼! “进来吧。” “主上,接到探查队的上报,鲛人族三支分队将秘密突袭凰宫。我往回赶时,按鲛人族的三支精英分队的行进速度来算,应该已潜入至凰国的凰城了!” 凰映月没有焦急的神色,只是眸上更添一分悲凉。 “原来是这样,果然长大了啊,真是了不得了。” 她轻喃。 若鲛人族选择四城一起进攻,她分身乏术,又没有灵力傍身。鲛人族攻打起来不难,只是时间会拖长一些。 而夜长梦多这词,还是很有道理的。 所以鲛玉龙选择了只集中进攻两点的战术,他汇集兵力到云城的同时又偷偷派兵去偷她的“家”。 这个战术是将她分身乏术的劣势和他们能够缩短时间的优势都占了。 “我回凰宫,你守这里。还有…别叫人跟着我了。” “是。” 既然装失忆,就要装的像一点。 鲛玉龙还在云城,她应该是舍不得走,也不能走的。 她一走,鲛玉龙完全可以再玩一回以命相胁的手段,让她行至半路不得不为他而折返回来。 最终凰宫被攻破,云城也来不急挽救,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现在她“失忆”了,那么自然要去选择救更重要的凰宫,自然也不能再被鲛玉龙威胁到…… 可凰映月不清楚的是,鲛玉龙的成长是突飞猛进的,就连她,也只参透了鲛玉龙走这步棋的一半目的。 “嘿,我们的王子殿下这是在干嘛呢?对月独饮啊?要不要这么凄凉,好歹叫上兄弟我,还能有几分意思。” 鲛玉龙慵懒地靠在海岸边的巨石上,蓝色的大鱼尾就半浸没在海中。 海水随着晚风,一浪一浪打来,淹没那荧蓝的美丽大尾又退去,再淹没再退去…… 手持一壶清酒,独自一樽一樽饮着,半仰着,幽幽看着月光出神,大有想把自己就此灌醉的架势。 “嘴贫。” “哈,你第一天认识我?你这形态,我倒是好久没见了,居然都有些陌生了。” 鲛玉龙默默看着自己蓝色的鱼尾,当初被汀泉劈开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凰映月刀下救他,都好似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呵,我也有点陌生了。”鲛玉龙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好啦!兄弟!不要这么颓丧啦!” 玉阳坐到鲛玉龙的旁边,伸出胳膊拍了拍鲛玉龙的肩膀。 “怎么?你也学会那深情开导人的一套了?” 鲛玉龙斜斜递过去一眼,不走心地调侃了一句。 “啊…深情开导人?有点难度啊。” 玉阳拿过鲛玉龙的酒樽,自酌了一杯,递到嘴边未饮,反而又回递给了鲛玉龙:“凰映月…回宫了。” 鲛玉龙接过,与玉阳对视了几秒,确认了玉阳眼里的认真,轻轻眨了下眼,移开了视线,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他的家,已是千疮百孔。 “好。” 鲛玉龙饮酒一向是小酌轻含,第一次这般豪爽的将满樽清酒一口闷下。 “我出发了。” 许是酒辣的?玉阳好像在鲛玉龙的眼里看到了水光。 鱼尾消失,鲛玉龙站起来扭头就走,临别背着身向玉阳挥了挥手:“云城这边,交给你了。” “嗯,祝…顺利。” 鲛玉龙的步子一顿,却没有再回答。 离开了鲛人族军营,他紧随凰映月的步伐,奔向凰城,奔向新的战场。 凰映月时间赶的到是巧,鲛人族的精英刚与凰宫留守的凤凰卫们缠斗在一起,她就到了。 她一现身,鲛人族的精英就齐齐向她攻来。 若放在以前,这些人都根本不够她凰映月热身的,可现在失去了所有的灵力,她只能在凤凰卫们的保护圈中指挥战斗。 熟悉凰宫布局,清楚凤凰卫的战力与优势,虽没了灵力,身手和反应能力还有所保留。 凰映月时不时能在凤凰卫无暇守护她的那几个瞬间,堪堪躲过对现在的她来讲,速度极快的灵力攻击。 尽管如此,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究竟能不能守住,凰映月的心里也没有底,但心中还存有一口气:绝不可后退,绝不可放弃,绝不可失败! 鲛玉龙本应与第二批潜入凰城,从其他三城派来的鲛人族将士们汇合。 等待凰映月自以为守住凰宫,稍稍放松的时机,他们再一举突进,众将士齐齐拿下整个凰城! 可也不知怎么的,与三城潜入进来的鲛人族将士汇合后,鲛玉龙总是心神不宁。 鬼使神差的,他独自来到了凰宫外,隐于高处,默默观察着凰宫里的事态发展。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凰映月如此狼狈,他本以为自己的心中应有着报复的快感,毕竟凰映月曾也把他逼得如此狼狈过。 可事实是,他的心,好疼! 几个凰映月闪躲不过的攻击,鲛玉龙都忍不住在如此之远的地方悄悄出手帮她挡去。 明知就算打到,也只是擦伤的程度,他还是不忍心。 凰宫里打斗了几个时辰,鲛玉龙就站在宫外的高处聚精会神地守护了几个时辰。 终于,天色蒙蒙亮起,鲛人族精英按照计划进行撤退,给凰映月营造一个辛苦半宿,好不容易守住了凰宫的假象。 鲛人族精英撤退了,鲛玉龙也默默离去,回到了鲛人族将士们的秘密汇集地。 “主上!” 鲛人族精英刚撤,凰映月就禁不住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径直栽倒在地,凤凰卫们纷纷惊呼,扶住了她。 他们察觉到了主上的异常,但没有人开口问,就连担忧的话也不会讲,都是跟影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到让凰映月省心不少。 “呼,没事。”凰映月稍稍缓了一下,“送我回尊凰殿。” 这是凰映月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她从未体验过没了灵力后会多么的脆弱和虚弱。 刚才那小小的一场混战,当真已抽掉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看着手腕上的抑制手镯,不禁思绪飘远。 (原来…当初的娇娇是这种感受吗?) 一二三、尊凰殿的密道 “玉龙哥哥!” “莺歌?你怎么找来的?” 刚回到秘密汇集地的鲛玉龙,就被那兴奋又甜腻的声音给喊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本应还呆在小倌院里等他的莺歌。 “莺歌担心你呀。那日也不清楚你回凰宫是为了什么,这几天又杳无音讯的,我只能每夜偷偷溜出来探查信息。刚恰好遇到咱们鲛人族的族人了,我就跟来了呀。” 莺歌一条人鱼,直接讲“咱们鲛人族”,可当真是自来熟,鲛玉龙微微敛眉,没有吭声。 “玉龙哥哥…你这是不愿意见到莺歌吗?是莺歌给你添麻烦了吗?” 莺歌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样,让有人鲛人族族人都心疼了。 这可是人鱼族的“沐儿公主”啊,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呢。王子太不怜香惜玉了。 “嗨,沐儿。王子最近谋大事,压力大,你别往心里去呀。王子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呢,王子的心里肯定是有…呃…” 那人刚说了一半,剩下一半的“大不敬”的话都被鲛玉龙那暗含警告的冷眼给盯回去了。 他搓了搓手,讪讪地闭嘴退下了。 “不要乱跑。” 鲛玉龙吩咐了莺歌一句,就迈步去找领军们,该最后整军,准备按计划进攻了。 可莺歌才不愿意放弃这好不容易能黏住鲛玉龙的机会呢。 这次鲛玉龙把她一人留在小倌院里,完成了他自己的事情后也没有回去找她,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危机感。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在别人的眼里,她为了鲛人族“付出”了那么多。 而鲛玉龙还是鲛人族王子,与她那假公主的身份还算相配,这是她能黏住鲛玉龙,努力刷存在感,增进感情的最佳时机了。 若放过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鲛玉龙目前对她的态度来看,等鲛玉龙登基成了鲛人王,可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谋划了这么多,怎么甘心都打了水漂,白忙活一场呢! “玉龙哥哥,以咱们现在汇集的兵力来看,攻下凰城夺取凰宫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就直接这样率军进攻,声势必然浩大。那尊凰女帝,恐怕是会被吵醒的。” 莺歌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鲛玉龙的脸色,她真的很想知道,在鲛玉龙的心中凰映月究竟处于什么位置,是否还是那么的重要。 而凰映月在鲛玉龙心中的位置,也将决定她的后续计划究竟要怎样进行。 “她若指挥起来,虽然结局不会改变,但只怕咱们也是要吃些苦头后才能顺利拿下凰宫。” 很可惜,鲛玉龙从始至终面色如常,毫无变化,以至于都让莺歌怀疑,他是否真的有在听她讲话。 鲛玉龙自然是听了的,只是现在他已经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鲜少外露,尤其是不愿让族人们发觉他对凰映月还存有情谊。 这份去不掉的情谊,让他觉得自己格外的对不起族人们。 (吵醒她…) 鲛玉龙自然是不愿意吵醒凰映月的,却不只是因为莺歌所顾虑的那个原因,更多的是,他清楚亲眼看到自己的族人被收割的痛苦。 尽管这份痛苦是凰映月给他的,他却也舍不得让凰映月站到当初他的那个位置去看一遍。 让凰映月亲眼看自己的凤凰卫被一一击败,让那么骄傲的她体会到几乎能将人一举击溃的无力感,这般残忍的事情,鲛玉龙自认他做不到,也做不出。 可…该怎样才能不吵醒凰映月呢? “你有办法?” 鲛玉龙问了,莺歌眼中划过一抹流光,笑了。 “玉龙哥哥,我知道有一条密道直通凰宫。那条密道,原本是偷偷运输那些宫里冤死的人的,死人的路,绝对不会有凤凰卫看守。” “能直接抵达尊凰殿?” “能的。那条密道的尽头是冷宫中的一个荒废宫室,而那宫室里有湖,那个湖正巧能连通到尊凰殿后花园的清湖。清湖的话,玉龙哥哥你应该很熟悉吧?” 鲛玉龙当然熟悉,在清湖里生活的日子是他在尊凰殿最愉快的时候,只要他愿意,天天都能与凰映月“半夜幽会”。 想起当初夜夜都偷偷在湖边亭的拐角后面偷偷窥探他的凰映月,鲛玉龙一时忘记了伪装,眼神变得温柔,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来。 鲛玉龙这一抹宠溺的笑简直刺红了莺歌的双眼,她双手紧紧攥起,眼神变得阴冷,充满了野心和嫉恨。 “之前有察觉到那清湖连接了外面的地方,到是从未探究过。” “那…一会儿莺歌先带玉龙哥哥过去?然后领军大人们就都稍晚半刻再进军可好?” “可以。”鲛玉龙点点头,采纳了这个建议。 莺歌掏出一颗药丸来,尽量笑得自然:“这个药能让尊凰女帝睡得十分的沉。到时候咱们潜入进去,就给她喂下这个药吧。” 这回鲛玉龙没有爽快的答应了,他不够信任莺歌。 而且,就算这药真的只是让人沉睡的,是药三分毒,他也不会给凰映月用。 “不用了。你告知我密道在哪里就可以了,我自己去,自有办法。” 被拒绝的莺歌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开口还想要劝鲛玉龙带上这颗药丸时,就已被鲛玉龙截住了话。 “谢谢你的帮忙,但这毕竟是我鲛人族的事情,不好过多劳烦你。” 说着,鲛玉龙拍了一位鲛人族将士的肩膀,吩咐道:“莺歌姑娘就拜托你了,她腿脚不便,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保护她。” “是。” 莺歌脸黑了下去:保护?是监视和控制吧?就这么不信任我?呵,鲛玉龙,你早晚也要是我的囊中之物! “麻烦你啦。” 莺歌笑的温柔,还带着一点小小的羞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鲛玉龙真的很担心她,心疼她,不愿她随军奔波劳累,还特意派人守护她呢。 虽然莺歌已经尽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了,可是那破相后惨不忍睹的尊容,实在是起不到她想要的笑靥如花的效果。 被安排留下来保护她的小将士没有脸红,反倒是脸色白了点,犹如看见女鬼,看向她的眼神,也更多的是怜悯。 ------题外话------ 莺歌真的是,残忍的人,作死的人! 随便你黏我们娇娇,能贴上,算我输嘿! 一二四、你我的一隅偏安 诚如莺歌所言,这是一条隐秘且极其安全的潜入道路,当鲛玉龙顺利从清湖出水时,心底的情感是说不出道不明的复杂。 (幸亏今日是我,这条密道连莺歌都知晓,若是他人潜入凰宫,想直接夺取你的性命都是有可能的。怎么就这么不注意保护自己呢?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吗?) 此刻,鲛玉龙就坐在凰映月的床边,月光透入,洒在凰映月的绝美侧颜上,是那般的静谧而美好。 尽管凰映月被鲛玉龙坑了一次,可这回鲛玉龙再次带着目的靠近睡梦中的她,她依旧是毫无防备,毫无抵触。 (你怎么就这么狠的下心呢?明明也是爱我的吧?) 鲛玉龙忍不住抬手,隔空描画着凰映月的容颜。 从额头到鼻梁,从鼻尖再至因太过劳累而显得有些不够红润,却依旧饱满好看的唇,再从唇角慢慢描绘到雪白的脖颈,性感的锁骨…… (今日后,我们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快到鲛人族将士们发兵进攻的时刻了,没有更多时间能让鲛玉龙再去细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轻柔的将凰映月的上半身搂起,再慢慢将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稍稍调整,让她能够睡得更舒服些。 随后,灵力汇聚在双手上面,轻轻覆盖,捂住凰映月的双耳。 不是风属性的灵力,也不敢弄出水来捂住她的耳朵,所以隔音效果不是特别的好。 但他临走前就有特意吩咐过众将士,尽量将凤凰卫引到偏远的地方去打,优先制住想要来尊凰殿通风报信的,绝不可有遗漏! (希望万无一失吧……) “整军,出发!” “是!” “哎,莺歌姑娘,您不能去。” 鲛人族将士们出发了,气势如虹。 莺歌想偷偷混入,却被那小将士看的很紧,她刚一抬腿,就被拦下了,气的莺歌恨不得把手中捏着的药丸直接塞在这小将士的嘴里! “我就想送送领军大人们,难道连这都不成吗?” “这…您还是呆在这里吧。不如,等领军大人们回来,您再给接风?这王子下了命令,小的是真的不敢让您跟着出去啊,一会儿打起来了,很危险的。” “呵。” 莺歌一声冷笑,带着阴狠的目光直戳小将士。 众将士都走了,就剩这没权没势的小兵一个,她也不想再伪装什么温婉甜美又善解人意的“沐儿公主”了。 “就你?我就算不出去,一会儿打起来,要是战火燎到了这屋里,你能护的住我?” 莺歌的突然变脸给小将士震得一怔,但他更在意莺歌居然看不起他。 “我,我也是个成年的鲛人族士兵了!我有灵力的!我护住姑娘你,绝对没问题,你可别太小看我!” “是吗?” 莺歌刚轻轻地嘲讽反问了一句,外面就好似在配合她的话一样,屋子的一面墙突然就被轰塌了,显然是被外面的战火给波及到了。 从塌了的这侧墙向外望去,已是打的热火朝天。 虽然灵力者战斗起来,本身的声响并不大,但是因强悍的破坏力而不断毁坏各种建筑和事物,依旧吵人得很。 很多还在睡梦中的至凰国子民,当真被这从天而降的灾祸吓傻了眼。 胆大的还敢裹着一层被子跑出来想看个分明,但估摸着睡眼惺忪的人儿还没来得及完全睁开眼,就被一道灵力收割了性命,血溅三尺! 原本打算跟着跑出来的,看到第一批腿脚快的下场,都吓破了胆,扭头就往回缩了,跟原本就胆小的子民们瑟瑟发抖地挤在了一起,尽量藏在看起来更为坚固结实的物体后面。 战争当真是残酷的,尽管鲛玉龙早已下令,不可滥杀无辜,不可殃及百姓。 可刀剑无眼,破坏力极强的灵力者们混战打起来,这些普通人简直就如蚂蚁一般,再怎么多加注意,也注定了血流成河! 被误伤的,被砸死的,至凰国的子民们藏得再好,大部分都躲不过“阎王的召唤”,一个个倒下,血流满地,尸体成山。 绝望的哭喊声,伤者的呻吟声,小儿的咿咿呀呀,老者的急促喘息,共同谱出了这首鲛人族对至凰国进行深夜突袭的悲歌! 至凰国的普通守城将士到是反应极快,却也根本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插不上手,只能负责撤离子民。 原本被凰映月安排守护凰城凰宫的凤凰卫并不少,但与数量庞大的鲛人族将士比起来,就有点少的可怜了。 因为一部分凤凰卫要驻守凤凰军营,一部分又分别被分去了正与鲛人族正面开战的四个城池,这剩下留守凰城的,也就占了凤凰军总量的十分之二。 而鲛人族呢? 除了云城留下给玉阳带领,负责周旋影月和凤弋夜的兵将,其余三城的大部分将士都被悄悄汇集到了凰城,这可是能分别进攻三城的兵力啊! 莺歌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嘴角咧开了一个病态的笑容,她几乎激动的在全身发抖,简直要爱上了这报复的快感! (真遗憾,没能在凰映月身边,没能欣赏到她看到这一幕时的表情。) 莺歌不具备攻击性的灵力,虽然看的爽,却也不得不担心自保问题,她收回了刚才的蔑视和冷漠,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拽住了那个小将士。 “啊!好可怕,你可要保护好我呀,玉龙哥哥可是吩咐你了的!” 小将士暗暗撇嘴,倒也没计较莺歌这“用到人时将人当爸爸,没用到的时候就拿人当孙子”的态度。 虽然不满莺歌,但毕竟是王子交给他的任务,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完成着。 整个凰城都在上演着噩梦般的惨剧,唯独尊凰殿,好似已超然物外,一隅偏安。 殿外已是血月之夜,可殿内的月色依旧是那么的纯洁清亮。 鲛玉龙依靠在床边,双手捧着凰映月白皙光洁又动人的熟睡面庞,捂着她的耳朵。 凰映月也乖巧,一脸平和,许是梦中有所感应,她所爱之人此刻就在身边,所以嘴角才能勾起那一抹饱含着幸福的淡淡微笑吧。 两人光景,美如画卷。 一二五、梦境与现实 一牵扯到她自己的性命,莺歌到是格外的乖巧了。 她就躲在小将士的身后,不说话不捣乱,紧跟着小将士移动,任凭小将士在前面奋勇厮杀,为她遮风挡雨。 终于,这一片区域的战斗结束了…… 单看还站在战场中的人就知道,鲛人族,胜了。 “嘿,不错嘛小子!王子交给你的任务,有在好好完成啊!” 一个鲛人族大叔看了过来,大掌鼓励地拍了拍这小将士的肩膀,小将士也十分有成就感地笑了起来。 鲛人族大叔没能缓几口气,就马上又要去支援其他区域的战斗了,他向小将士挥了挥手。 “走了昂!你和莺歌姑娘好好呆在这里,注意安全。等叔叔们凯旋,请你小子喝酒啊!” (变了…都变了!) 莺歌突然发觉,自从王倒下后,她在鲛人族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之前她是王面前的红人,鲛人族的大贵客,大功臣,给避世的鲛人族带去了无数格外珍贵的信息情报。 可是鲛人王去了后,她的作用就变小了,尤其是献殷勤给鲛玉龙的时候。 鲛玉龙就犹如一口深井,任凭她拿什么东西砸下去,都毫无响应。 他根本不会像鲛人王一样,在别人面前赞扬她的重要性!她做的一切,都没有人知晓! 而现在,鲛人族族人几乎是靠自己的手打下了这片天,他们成了自己的英雄,提高了他们自己的地位。 而她,莺歌。再也不是众星捧月的人物了,只落得一个模模糊糊的“莺歌姑娘”的称呼…… 她想成鲛人族的王后啊! 她要权力! 要别人的叩拜! 她要站在众人之上! 再也不要是那个任人威胁,可随意搓圆揉扁的人鱼族小侍女莺歌了! “莺歌姑娘?” “嗯?”莺歌陷入了自己的怨恨中,被小将士唤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这个小将士不能成为功臣,他不可以留下!) 莺歌心中扭曲地想着,面上则是带有歉疚的关怀备至。 “对不起,真的是我小瞧你了。谢谢你呀,你…没有受伤吧?” 莺歌扫视着小将士,虽然他身上有些伤口,但都不严重。 莺歌不甘心地咬咬牙:这些小伤口,药效根本透不进去,也没有办法骗他吃什么疗伤药,该死! 小将士被莺歌变来变去的态度给整懵了,但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真的,没关系吗?” 莺歌突然靠近,捧起了小将士的脸,直视他的双眸。 虽然莺歌不好看,可毕竟也是个不小的少女了,突然这般亲昵,小将士羞红了脸,不禁乖巧顺着她抬起了头。 双眸对上了! 刹那间,小将士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刻的空白。 而就在这关键的一瞬间,莺歌捏开了小将士的嘴,将原本打算劝鲛玉龙给凰映月服下的药塞进了小将士的嘴中。 “唔!” 小将士回神想要挣扎,却已经晚了。莺歌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死命地捂住他的嘴,逼他咽了下去。 确定小将士完全将药丸咽下去后,莺歌才松手。 她气喘吁吁,嫌弃地蹭了蹭手,手上有小将士的口水,是小将士挣扎的时候,莺歌死命捂住而沾上的。 莺歌笑得邪气得很,很是恐怖和诡异。 她双手环胸,退了几步,一脸阴冷的离远了看着小将士。 “你给我喂了什…咳,咳咳!” 小将士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莺歌,话没有问完,就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得他不禁弯了腰,捂住嘴,更是根本都换不上气来。 这是肺都要咳出来的架势啊! 许久,小将士终于不咳了,手一摊开,全是黑色的血! “你!” 气急地小将士刚往前迈步要来抓莺歌,莺歌却毫不慌张,冷眼观望。 果不其然,这一步踏出,小将士整个人就失去了气力,软绵绵的倒下了。 全身剧痛,尤其是肺部和心脏,他不禁在地上打滚,呻吟起来。 莺歌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盯着,直到小将士再没了动静。上前一探:嗯,很好,死透了。 确认了小将士再没有诈尸弹起的可能性,莺歌安心地捡起了一块稍大的,有棱有角的碎石——因房屋崩裂倒塌而产生的。 然后,就拿着这块石头,狠狠地,一下又一下的砸小将士的尸体,硬生生给砸得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多处骨头碎裂。 “呼……” 完成了一系列动作,莺歌随手把粘满血的石头扔掉,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起来,砸了如此久,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她也是累了。 眼看着天色要大亮了,估计其他区域的战斗也快结束了,莺歌这才慢悠悠站起。 她的状态也并不好,脸色白得很。但还是坚持将小将士的尸体拖到了隐蔽的地方,顺便用一些碎石也做了遮掩。 “呵呵呵,你若到了地府,就赶紧把那个大叔也拉下去吧,不然,还要劳我再次动手。” 莺歌对着那碎石下的尸体自言自语,有些得意又有些嫌弃。 凰宫.尊凰殿. 凰映月这一夜真的做了个好美的梦。她梦到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进行了。 她成功铲除了朝堂上所有的奸佞小人,以最高规格的仪仗迎娶了鲛玉龙为她的凤君,两人携手站在凰极大殿中,接受万民的朝拜。 可梦通常都是与现实相反的。 她梦中有多么的甜蜜,多么的幸福,在这个清晨睁眼的那一刻,现实就有多么的破碎! 凰映月很久没能睡得这么舒服了,伴着清晨的暖阳苏醒,睁眼就看到了魂牵梦绕之人。 可这感觉,是那么的令她寒毛直竖。 “你…!” 凰映月脑内在嗡鸣,无法思考:为什么睁眼会看到鲛玉龙!?发生了什么事?至凰国……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眼眶都要红了,却突然记起,她应该已经“忘了他”。 “你,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这是凰映月说得最没有气势的一回了,气息断断续续,声音都在颤抖。 在她睁眼的那一刻,盯了她一宿美好睡颜的鲛玉龙就知道了,这是一种笃定的感应:她还记得他,她根本没有忘掉他! 一二六、无法说出口的对不起 可是他不想戳穿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作忘记他。 但这样若是能让她好受一点的话,就这样一起演下去吧,他乐意陪她去逃避。 凰映月一把推开鲛玉龙,光脚就踏到冰凉的地上,还只着中衣就匆匆奔到寝殿的门口,大力推开了寝殿的门:“来……!” 话未能喊出。 来谁呢?哪里还有人呢? 浓郁的血腥气,惹人恶心到想吐。 哪怕尊凰殿院内没有尸体,可血都漫延了进来。 (被…被屠城了。我,我真是个失败的帝王!至凰国…就要毁在我手中了吗?呵呵呵,竟是我太过自负,没有毁在汀泉手上,反倒是毁在我的手上!) 晶莹的泪无声滑落,从下颚汇聚,再滴到地上,与那猩红的血液融合。 在太阳光的照射与泪水的折射下,原本无色的泪好似都被染上了红,成了两行血泪! 鲛玉龙悲痛地看着怔愣在门口的凰映月的背影,他看到了她的肩膀在不住的颤抖。 这一切痛苦,都是他带给她的! 鲛玉龙的心绞痛,自责着,为什么没能找到更好的方式,来对凰映月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想开口道一声“对不起”,却都无法做到。 这一声“对不起”若是道出了口,未必能成全的了他与凰映月,也完全抵不了他对那些在这场战役中失去了宝贵生命的人们的歉意。 更是会对不住因他的命令而辛苦奋战了一夜的鲛人族将士! 这一声“对不起”,说给谁呢?又有何意义呢?只怕是会侮辱了所有人! 鲛玉龙痛苦地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 再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淡漠和冷静。 他从后面接近已经完全“失去了灵魂”的凰映月,一个公主抱,将人搂起。 凰映月想挣扎,却被鲛玉龙强硬地固定在了怀里。 男女本就有着天生力量上的差异,更何况现在是有灵力的鲛玉龙和没有灵力的凰映月。 鲛玉龙就这么用力抱着凰映月来到了凰极殿,走进了凰极殿的密室——曾经关押莺歌母亲的地方。 这个地方,还是在他们去围猎场之前,莺歌与他谈话时提及的。 也是鲛玉龙昨夜苦思冥想,最终抉择出能偷偷保护住凰映月的最佳地点了。 这个密室,开门和锁门都需要灵力,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凰映月会自己逃出去。 鲛玉龙放下凰映月,依旧是一言不发转身要走,却被凰映月拉住了袖口,两人对视。 凰映月泛红的悲痛的悔恨的自责的眸对上了鲛玉龙自持的冷漠的淡然的平静的眸,截然不同的模样,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悲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凰映月再无声地质问鲛玉龙,她那么聪慧,当然知道一切的始末,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解鲛玉龙又为什么会如此做。 可是…她不能接受!统统不能接受! 鲛玉龙的手轻轻覆上凰映月拉着他袖口的手,稍稍用力,就拨了下去。 凰映月的神色更痛了,鲛玉龙的心也更揪了,他真的好想一把抱住凰映月,轻轻吻她,安抚她,可是他不能如此做,也再没了这么做的理由和立场。 鲛玉龙走了,随着密室门“咔”地关上,一切都灰暗了…… 凰城废墟. 这场仗,鲛人族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大获全胜了。 至凰国的都城——凰城,被整个攻占了下来,至凰国的女帝凰映月,或已战死,或距离死也不远了的被活捉。 所以,鲛人族将士们是格外的兴高采烈,至凰国的覆灭,几乎已成定局,收掉至凰国的其他城池,不过是时间问题。 凯旋而归的鲛人族将士们回到了最初秘密汇集的地方,来接应莺歌和那个小将士。 可废墟一片,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众人不禁有些担忧,四处搜寻,喊了起来。 “莺歌姑娘?” “莺歌姑娘!” “诶?怎么还能不见了?” 众人喊了好一阵子,才听到了弱弱地求救声。 “我…我在这里!救救我!” 众人望去,莺歌被压在了一片废墟下,她的身旁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十分骇人。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她从废墟之下救了出来。 莺歌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满是灰尘,还有大片大片的,暗红至发黑发褐的血迹,她眼眶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刻不停地滚落着。 她在颤抖,喏喏地讲着什么,靠近仔细一听,是:“救救那个小将士…救救他,你们救救他,我救不了,呜呜呜……” 众人一怔,确实没见到那个小少年,追问道:“他在哪里?” 莺歌颤抖着伸出手,指向了躺在那片废墟中,刚刚掩埋莺歌旁边一点的地方,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鲛人族的众人大骇! 刚才就顾着救莺歌这个活人了,都没有人去仔细分辨那具尸体。 现在一看,那身量大小,衣着发型,可不就是那个小将士吗!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走后,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莺歌犹如受了很大的刺激,就顾着哭和拼命的摇头了,嘴里除了一句“我救不了他”,就再也问不出别的话来了。 众人心疼这个命运坎坷的小姑娘,也都不忍心再逼问她什么,只能叹着气,将那个小将士的尸首给好好敛了起来。 莺歌哭着,可其实眼睛并没有只顾着哭,她仔细搜寻了来的每一个人,寻找着那个大叔的身影。 找了好久,鲛人族将士们来来去去,打扫着战场,都不见那个大叔。 莺歌心里乐了:小将士,办的不错,你们就都好好的在地府里喝酒吧。 “王子!” 鲛玉龙带着负责进攻凰宫的鲛人族将士们回来了,大家都很激动地和他打着招呼。 他们这王子可当真厉害!带领着大家将大陆最强的至凰国都拿下了呢! 莺歌也看到了鲛玉龙,立刻飞奔过去想往他的怀里扑,一副急需安慰的摸样。 而鲛玉龙则是双手直接卡住了要往他身上贴的莺歌,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他想安慰的人不在,更不想安慰其他女人。 “辛苦了。” 非常礼节性,几乎没有什么情感和含义的问候后,就将莺歌向外推开,越过她走去处理战后的事项了。 一二七、主仆间的爱 擒贼先擒王,当真是十分有道理的,至凰国就此覆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国度——鲛人族所创立的鲛国。 至凰国百姓们对此的反应是可以被理解的,但也当真是十分悲凉了。 凰映月,这位至凰国女帝,在位短暂,却有着可以为了子民放弃一切的信念。 她为了守护子民们,牺牲了自己的情感,更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可是她辛苦守护的子民们,却无法以同等的付出来回报她,子民们不会在意君主是谁,他们只在意自己的生活是否还能吃饱穿暖。 或许有对鲛人族的入侵愤愤不平,甚至是恨之入骨的至凰国百姓。 可他们也不会傻到不去好好苟活接下来的日子,非要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白白拼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就如同凰映月推翻汀泉时一般,鲛玉龙推翻她,百姓们也根本不会反抗! 至凰国的文官们更是当起了墙头草,在鲛人族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都争先恐后的献起了殷勤,渴望能在新的朝代还捞上个一官半职。 他们是谁也不记得当初都是怎么口诛笔伐鲛玉龙的了。 也都选择性失忆,忘却了他们曾经对鲛人族的种种蔑视,忘却了那一口一个“玩物”,高高在上的日子。 而跟随凰映月多年的武官们,都是没有灵力的人,谁也不敢直接正面顶撞鲛人族。 他们不会去当哈巴狗,摇尾乞怜,却也只能夹着尾巴过接下来的日子。 一边担心鲛人族残暴,将他们全部诛杀,一边又默默期盼着凰映月能够安然无恙,再率领他们,逆风翻盘。 凤凰卫们虽然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但好在凤弋夜和影月还都是能扛事儿的,也都看的清局面。 他们两人在接到消息,有过片刻的震惊,担忧和慌乱后,就立刻冷静了下来。 “萧将军,我和凤弋夜就带着凤凰卫们先撤退了。普通将士对鲛人族威胁不大,他们应该不会放在眼里。但凤凰卫们此刻的处境十分危险,恐被诛灭。” 萧韵洁点点头,对影月的话表示理解和赞同:“我明白的,你们放心吧,云城边界有我就行。” 凤弋夜有点担心,不禁插嘴嘱咐了一句。 “萧将军,凰映月很看重你,也很赏识你。如果后续与鲛人族对阵起来,还请暂将性命放在第一位吧,待我们想办法救出凰映月后,再一起谋划后面的事。” 萧韵洁轻轻一笑:“我不是看不清局势之人,不会抵死不降的。陛下日后还会用到我,我自然要保住这条还有着价值的命,好待陛下日后差遣。” 说罢,郑重向着凤弋夜和影月两人行了个军礼。 “至于陛下的凤凰军,就劳你们二位替陛下守住了!” 影月和凤弋夜也纷纷抱拳回礼后,就带着所有被安排来协助将士们守城的凤凰卫一起就此告辞。 他们三人一起经历了抵抗鲛人族入侵的战争,都已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这互相都怎么想的,也都明白几分,他们都是不会让凰映月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操心的人。 “凤弋夜。” “?” 通过秘密小道疾速行军返回凤凰军营的途中,影月突然停了下来。 “你回凤凰军营召回所有在外进行任务中的凤凰卫吧,后面的日子就由你来整军、训练和管理。风平浪静前,不要再出来有所行动了,保护好你们自己。” “你不回去?你要去哪里?” 凤弋夜皱眉不解。 一向不善表达,没有情感的影月,此刻也嘴角勾起了一抹僵硬的弧度。 这已经是她出生以来,最努力地一次面部情感的表达了,这是个微笑。 “是主上当年亲自点了我跟随在侧,我是凤凰卫的统领,也是主上永远的贴身侍女。” 她的神色里也第一次有了笑意,是释怀和幸福的笑。 “在这个时刻,只有我,绝对不可以离开她。她不能一个人,她的身侧必须一直有我。” 凤弋夜愣住了,他被影月对凰映月的情感所震撼了。 他没有想到,一向冷冰冰,犹如木头人一般的影月,竟然对凰映月有着这般深厚,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一切的情感。 “谢谢你,也幸亏有你。你本是先帝专门培养的凤凰卫统领,你的个人实力也在我之上,这次危机,你一定会比我处理的更好,能够更完美的保护住凤凰军。” 凤弋夜震惊于影月突然有了情感,虽然这个情感表达出来的感觉还是那么的强差人意。 影月感谢语说的依旧是声调平稳,面色平静。 但凤弋夜明白,凰映月终是渐渐教会了影月如何去体会和表达情感。 尽管影月在这方面还像是一个新生儿,可是她真的有在成长了! “那…你注意安全。” 在这份强大的感情面前,凤弋夜觉得他根本做不到阻拦,一切阻拦的话语都变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嗯。如果他们真的想拿凤凰卫开刀,只要你们藏好。我是凤凰卫统领,他们一日从我口中问不出有用的信息,我和主上就会多安全一日,不要太担心。” “保重!” 凤弋夜与影月两人互相祝福后,就分道扬镳了。 凤弋夜突然觉得他好幼稚,也好可笑。 因着影月对凰映月那深厚情感的启发,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的内心了。 他可能真的喜欢凰映月,但这也仅仅是淡淡的喜欢而已。 更多的,都是先帝交给他的职责再操控着他的行动。 影月对凰映月不是爱情,但那也是一份爱,才让她愿意为凰映月飞蛾扑火,生死相随。 可是他,出了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却是保住凤凰卫。 这确实是在帮凰映月处理后顾之忧,但他清楚,他内心中的那句话分明是: 至凰国历代女帝的心血,至凰国的军事根基,不可以被破坏,不然就真的灭国了! 是的,是为了至凰国,而并非她凰映月。 而先帝真正让他辅佐和保护的,也是至凰国,不是单单她凰映月一人! 一二八、玉阳的直觉预言 鲛国. “王子,择个吉日,登基吧!” 鲛玉龙坐在凰极殿的正中,看着这物是人非的一切,无比惆怅。 他还未登基,却好似已经在开始慢慢理解当初的凰映月了。 这个位置,好高,也好累。 “嬷嬷,不急。”鲛玉龙拄着头,处理着政务,随口敷衍着。 “嘿,兄弟,这么无精打采的可不行啊!” 嬷嬷刚想再劝一劝,就被玉阳洪亮的一嗓子给打断了。 玉阳晃着步子,悠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他收到凤弋夜和影月的撤退消息后,根本就没有再费心思跟萧韵洁打,而是直接以收兵的名义,带着所有鲛人族将士都来到了凰城… 哦,不,回鲛国了。 说来有趣,除了更改了国名,鲛玉龙愣是将城池也好,宫殿也罢,其他的所有的名字都进行了保留。 鲛玉龙的借口是“一时还没有择好名字”。 实际上,专门负责起名的大臣们都上书了快有近百个好名字给他了,却都被他寻各种有理或无理的理由给一一驳回了。 甚至昨日,还用上了“不合眼缘”的这个理由打回,这不就是成心找茬嘛! “嬷嬷,您老先下去休息吧,我和我兄弟聊几句。” 嬷嬷犹豫了一会儿,她一直跟随在王后身边服侍,也是看着这两个小魔头长起来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俩人凑一块儿哪里会谈什么正事呢? 只怕是…鲛玉龙当真不想继承王位,那玉阳还会坏笑着帮上一把呢! (哎…算了,王子从小就不喜欢被约束,此事更是急不得,还是慢慢劝着,一步步来吧。) 嬷嬷又多看了他们俩几眼,犹豫再三,还是退下了。 嬷嬷前脚刚走,玉阳后脚就忍不住吐槽起来:“嘿,嬷嬷真是年纪大了,爱管人,连你都管个不停!” 玉阳没大没小的走到了鲛玉龙身旁,随后一屁股就坐在了王座的扶手上。 凰极殿内没有别人,他也就不在乎什么形象了。 鲛玉龙其实心底还是蛮赞同玉阳的话的,但还是皱眉训了一下他的没大没小。 “嬷嬷毕竟是服侍了母后多年的宫中老人,不能这么说她,她也是为了鲛人族。” “切。”玉阳不以为意地轻声一哼,“你等着吧,后面有你被嬷嬷烦死的时候。” “原本至凰国的那些国土,现在差不多都成咱鲛国的了。你当真不打算登基?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你若是再拖着,恐怕会出现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人哦。” “?” 鲛玉龙抬起埋在“政务海洋”中的头,看向了玉阳:“怎么,你发现谁有小动作了?” 玉阳大大咧咧地耸了耸肩:“这倒还没有。就是…感觉!直觉有人想要染指你的权力!” “呵。” 鲛玉龙笑着摇摇头,不以为意,继续处理政务。 “哎哎哎!” 玉阳见鲛玉龙毫不上心,有些着急了,拍了鲛玉龙肩膀一下,示意他看着自己。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就想想,从小到大,我直觉是不是次次都准!” 鲛玉龙看着玉阳明显认真起来的神色,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 用人类的话说,玉阳堪称“玉半仙”了。 (染指王位吗?鲛人族的人?不应该吧…会是谁呢?) 鲛人族的族人一向比人类单纯友善,就连王室都是和谐家庭。争权夺位这种事情,几乎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所以鲛玉龙思考玉阳的话时,大部分目光都没有放到鲛人族的族人身上。 “所以,你也建议我尽快登基为王?” 玉阳用力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愿意是因为觉得一旦在这个地方登基,你就是真真正正夺了尊凰的一切。可是…兄弟,咱别自欺欺人了好吗?都走到如今这一步了,登与不登,还有差别吗?” 鲛玉龙脸色沉了下来。 他将凰映月就关在这尊凰殿的密室里,这几日他都在尊凰殿处理政务,却没有鼓起一次勇气再去看她。 鲛人族族人都不会在他面前直接提起凰映月,玉阳是第一人,这也是第一次。 “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玉阳抽来一张宣纸,铺在御案上,再笔尖轻轻蘸上少许的墨,就这么坐在王座扶手上,歪着身子,写了起来。 “你看,你不登基,王和王后的案件就不方便彻查,无君主之国也会惹来他国虎视眈眈。” 画一颗心,表示王和王后,然后浓墨打上了黑色的叉子。四个代表他国的重点圈圈,分别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各有一个。 “兄弟刚不还给你测算了一卦,咱们这鲛国里还有惦记着你手中权利的人呢!不登基的你,确定能留住‘前朝余孽’的一条命吗?” 这一副图画完,危机感陡然而生。 圈出的重点,都是威胁,一个是东南西北,原本围绕着至凰国,如今围着鲛人国的四国,一个是问号,隐藏在暗处的不明者。 两个叉,都是鲛玉龙渴望守护的,一个是他的父母,一个是凰映月。 “怎么样?清楚明了吧。你还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吗?小心一时纠结误了大事啊。” “玉阳。” 鲛玉龙这一声唤的意味深长。 “?” “没想到,你有做谏言官和谋士的潜质啊。” 一夸就飘,玉阳大将军开始得得瑟瑟的了。 “嘿,为何都是臣子啊。你难道不觉着,以兄弟我的聪明才智,比你更适合这王位吗?” 鲛玉龙一撇嘴,糖果给后,果断再泼了好兄弟一盆冷水:“说来说去,还测算卜卦的,是你想篡位夺权吧?” “哈哈。”玉阳干笑两声,摆了摆手,“哪敢哪敢,我还是当个大将军逍遥自在些。你这个位置,我可坐不起。” “明日登基吧。” 不再跟玉阳贫嘴,鲛玉龙收拾了御案上的政务奏折,站了起来。 “明日!?会不会太仓促了?还没有准备宴席,没有请他国使臣呢!” 鲛人族的登基仪式比起至凰国已经算是十分简单的了。 总结起来,就是请他国使臣们一起吃顿饭,顺便公布一下下一任鲛人王的消息就完事儿了。 但是,就不到一天的时间,绝对是办不到的。 至少是他国的使臣,肯定都请不来,毕竟距离那么远,隔着那么大一片海域呢! 一二九、鲛玉龙失控 “我的目的是大陆统一。早晚也会跟其他四国打起来,还有什么好宴请的。” 鲛玉龙随口一答,语气平淡到好似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就算他们来,只怕也都是各怀心思。登基一事,我本就已经觉得很累了,还要应付他们,就算了吧。” 玉阳脸色变得十分精彩,一时都不知是该支持兄弟,还是反对他,再劝一劝。 当真没想到自己兄弟都即将做帝王了,依旧是那么的我行我素,存有反骨。 建国不改旧名,登基不请使臣,这鲛人族的传统怕不是都要被他一个个给改掉了。 “你还在这儿干嘛?” “我…干嘛赶我?你都不处理政务了,还不许我在你这里多呆一会儿了?” 鲛玉龙一脸冷漠:“其他城池都收完了?玉阳大将军?” “得得得!真是的,那些都是小菜,哪里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啊!你这么着急赶我,莫不是……?” 玉阳不情不愿地抬起屁股,离开鲛玉龙的王座,象征性的向外走了几步,回头坏坏一笑,眼神瞄向了开启凰极殿密室的机关,暗示意味明显极了。 鲛玉龙脸色黑了下来,抬手一道灵力就向玉阳打去。 未完全开尾的鲛玉龙的攻击对玉阳来说不足为惧,但玉阳还是非常配合的被“打”了出去。 出了凰极殿的玉阳撇撇嘴,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亏我还因为有不好的直觉,特意跑来提个醒。哼,亏,真亏!以后本将军都不来了!” 玉阳嘟嘟囔囔地走远了,没留意到一旁偷听的莺歌。 莺歌神色阴沉,她刚将凰宫的天牢、地牢、水牢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凰映月的身影。 (看来…玉龙哥哥果然是将凰映月给藏到凰极殿的密室里了。不行,她绝对不能活着!) 玉阳走后,鲛玉龙就命人关上了凰极殿的殿门,并遣退了所有侍从,都让他们去门外把守了。 注入灵力,开启密室门的机关…… 凰映月此时正躺在密室内的床上睡觉,她背对着密室门,面冲着墙,是一副拒绝交谈,自我保护的防御睡姿。 在密室的这几日里,她昏昏沉沉,接受不到阳光,也不清楚时辰,勉强能靠着送来的一日三餐分辨,却也大多时候是想睡就睡的状态。 这样放纵和放弃的做法,不知道是在逃避,还是因为前一阵子当真是太累了,而在进行养精蓄锐。 “映月。” “你什么时候登基?” “!” 鲛玉龙有一霎那的慌张,他以为凰映月是睡着的,才没有忍住思念开口轻声唤她,却没有想到居然得到了回应。 鲛玉龙立刻调整自己的状态,伪装的很冷漠,很无情。 “明日。” “嗯,夜长梦多,应尽快掌握大权才是。” 鲛玉龙突然很委屈,心里也有了火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呵呵。” 凰映月轻笑,转过身来,面对着鲛玉龙。 “以前的你,我清楚。现在的你,我可看不透了。鲛玉龙,你很有权谋天赋,你这几日的计划,我输的心服口服。” 密室昏暗的灯光下,凰映月的面容看着有些恍惚,她嘴角勾起的淡淡微笑,让鲛玉龙觉得格外的痛心和讽刺。 可他无法解释,凰映月说得其实都是对的,但他真的无法接受现在句句含针的凰映月。 他知道凰映月在难过,在自责,在气他,但从她口中说出的每句话都真的是刺的他都太痛了。 “登基后,还请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善待那些曾经属于至凰国的百姓,他们现在毕竟也是你的百姓了。人类对你们鲛人族造成的那些伤害,我表示很抱歉。” 其实,凰映月并不是真的在向鲛玉龙撒气,而是渴望能尽力去教会鲛玉龙如何当好一个帝王。 她不放心鲛玉龙。 尽管鲛玉龙在战事权谋方面已经出师,可是在待人处事等其他方面,他还都是那么的稚嫩。 凰映月太清楚坐上帝位后的各种明枪暗箭了,她害怕鲛玉龙会察觉不到,因此而吃了亏。 同时,她也是在担心至凰国的百姓们。 她希望鲛玉龙能做一个有肚量的明君,能接纳那些曾经犯了错的人们,能够包容并继续带领他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可凰映月心底也清楚,这有多么的为难鲛玉龙。 就算鲛玉龙也是如此想的,鲛人族的族人们是否会给他施加压力,也未可知。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先替人们对鲛人族道歉。 鲛玉龙却是越发气闷了。 他想见到那个张扬的,恣意的,浪荡笑着叫他“娇娇”的凰映月,想看到那个自信的,骄傲的,温柔拥抱他的凰映月。 现在的凰映月,他看的难受。 “呵,不劳你费心,手下败将。” 鲛玉龙的嘴好像根本不听从他心的指令了,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一切表达出来的,都与他的真实想法背道而驰! “登基后,我就会立刻彻查我父王和母后的案子。你所犯得罪,到时我都会一一跟你算清!你若能老实呆着,任我折磨够了,我自然会看在你乖巧的面上对你的百姓好一点,不然……” 鲛玉龙说着,神色里有了痛意,心思也被口中的话语牵着走,脑海里不禁回想到,他在看到安静沉睡在圣水里的父王和母后时,是多么的震惊和悲痛。 虽然不相信是凰映月下的手,但是现在的嫌疑人也只有她一人,说完全无恨无怨,是不可能的! 爱意和恨意将他撕扯着,简直要逼疯了他! 或许…他已经疯了! 不然为何他恢复清明的时候,正在狠狠捏着凰映月的下巴,以近乎凌虐的姿态在撕咬着她的唇瓣呢!? 鲛玉龙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什么荒唐的梦,可是嘴里的血腥味在提醒着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鲛玉龙被自己吓到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近凰映月,如何将她从床上拽起,又如何吻…哦不,如何咬伤了她! 鲛玉龙猛地松开凰映月,踉跄地退后了几步:“我……” 一三零、拒绝斩草除根 他轻掩着自己的唇,傻愣地看着对面沉默的凰映月。 凰映月一脸平静地与鲛玉龙对视着,她的唇上又渐渐渗出鲜血来,看着格外的妖冶。 (我,我居然又伤害了她!?为什么…她不生气?为什么这么平静!) 鲛玉龙心里十分的慌乱和害怕,可是他无法道歉,他多么希望凰映月能够气愤地一巴掌打向他,可是…没有! “你,你以后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就,就会这样。” 声音很冷,甚至说得都是威胁的话,可是磕磕绊绊的,气势明显不足。 鲛玉龙说完这句含含糊糊的话语后,就猛地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是如此的慌乱,以至于在走出去后都忘记了要第一时间对机关注入灵力,好锁上门。 出了密室,鲛玉龙靠在密室的门上,就如同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变得格外的颓丧。 靠着门,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脑袋,满脸的后悔和自责。 要不是因为鲛人一生只有一滴泪,他一定是要哭出来的了。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他心底在呐喊着,心里的小人也在暴揍着自己。 屋内的凰映月看着鲛玉龙走出去后,才回过了神。 刚刚鲛玉龙完全被恨意蒙蔽了身心的样子真的很让她担心。 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强势和疯狂的鲛玉龙。 嘴唇微疼,她缓缓抬起手,轻触了一下,低头一看,有血。 (啊,被咬破了。) 鲛玉龙最后犹如挽尊的一句话,凰映月根本没有听清。 她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鲛玉龙的表情上:很冷漠,很凶狠,很疏离,带着恨意,但…他的眼睛终究是还没有学会骗人。 凰映月望向门口,居然隐隐有光渗透进来。 (嗯?居然…没有锁门吗?) 她慢慢走过去,听到了若有若无,被刻意压低了的呜咽声,手不禁捂住心口:好痛… “咚咚。” 厚重的密室门被轻轻敲响,鲛玉龙立刻忍住了片刻放纵的情感抒发,有些迷糊,缓了几秒,才惊觉是自己背靠着的密室门被凰映月敲响。 (怎,怎么了?) 鲛玉龙慌忙从地上站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可是他当真是怕了自己这张不受控制的嘴了。 犹豫间,凰映月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做事要注意细节,锁门。” 鲛玉龙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恼羞,又含着更深的委屈。他紧抿着嘴,一言不发,一道灵力狠狠打向机关。 “咔!” 门,终于锁上了。 第二日戌时.凰极殿. 一场族宴,鲛玉龙正式登基为新一任鲛人王! 宴会上虽然没有宴请各国使臣,但就光是请来本族的有功者,高位者,也是足够的热闹了。 觥筹交错,祝贺声不绝于耳,一副宾主尽欢的景象。 鲛玉龙也没少喝,都已是微醺之态,却依旧来者不拒。 只要有人敬,他就一定奉陪,还格外的给面子,是樽樽见底。 众人都道是新王给先王和先王后报了仇,又解决了鲛人族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所以格外的高兴。 可只有鲛玉龙自己清楚,他就是想灌醉自己而已,他想做梦。 都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何他偏偏就梦不到当初在尊凰殿后花园的清湖里,与凰映月那些快乐的日子呢? (一定是我还不够醉,每夜睡的还不够熟。绝对不会是映月她闹了我,都不愿意跟我在梦里相见,绝对不会是那样的…绝对…) 莺歌也在这次宴会的邀请范围内,她坐在殿下,看着鲛玉龙已经是酩酊大醉,便给提前通了气的大臣们递了个眼神。 那个大臣接收到莺歌的暗示,稍显犹豫。今日新王好不容易如此开心,他实在是不忍扫了兴。 可在莺歌越发急切地不断暗示下,他还是开了口。 “王,臣有一事,压在心底很久了。想趁着这个喜乐的日子提出来,好彻底助陛下扫除一切未来的阻碍。” 这句话,是莺歌教他的,鲛人族族人讲话,当真很少这样弯弯绕绕。 因着他们这些臣子也确实很担忧这件事,而又是先王十分看重的莺歌姑娘先找上他们如此教来的,说是能让新王更容易接受,他才这般听话的讲了出来。 鲛玉龙醉醺醺的,迷迷糊糊间也没听进耳朵里去,胡乱地点了点头:“请讲。” “玉阳大将军骁勇,如今大陆中的所有领土都已归属我鲛国,实乃幸事。然,前朝最强的军队凤凰军却还未能剿灭。臣听闻王已活捉了那前朝的尊凰女帝,关押在特殊地点。为防止日后再生变故,臣恳请王能够斩草除根!” “臣附议!” 突然又有三四名鲛人族的大臣出声附和。 “建议王将那尊凰斩首示众,若能引得凤凰军出手相救,我们便能够连其一起剿灭。若是不救,没了这尊凰,那凤凰军也没了可效忠之人,便不足为惧了!” 凰映月就犹如一根针,狠狠刺入了鲛玉龙的心。 就算他此刻已经是醉得快要不省人事,这跟“针”却比醒酒汤都管用百倍,一下子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不行!” 严肃,冷厉,毫不犹豫,不可反驳。 鲛玉龙的眼神很冷,很凶,很骇人,直刺那几位大臣。 一下子,大臣们统统都闭上了嘴:王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吧。 鲛人族讲究在其位谋其事,各司其职。都不会想太多,也不会强求别人,所以一向和谐。 王若想做什么,大臣都鲜少插手,就算插手也只是进言,绝不会像以前至凰国的文官们那样,绞尽脑汁硬地逼迫着帝王去顺应他们的心意。 大臣们闭嘴了,可莺歌才不会就这样简单的放弃呢。 “玉龙哥哥…莫不是,你对那尊凰女帝当真动了情?难道,还打算回头将王后之位也给她吗?” 莺歌的话引来很多鲛人族功臣、将士和大臣们的不满,感觉她管的有点宽了。 但因着他们也不会愿意那尊凰成为新王后,都对那个尊凰,多多少少有着恨意。 他们不一定要尊凰死。但是,若是王想让尊凰成王后…他们也一定会好好向王进言的。 所以有些族人虽不满莺歌的话,却也都没有直接开口反驳她。 一三一、打脸莺歌 鲛玉龙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隐隐透着杀气看向莺歌。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这弦外之音。 莺歌这句话,分明就是在进一步挑拨凰映月与鲛人族族人之间的关系,在提高凰映月在鲛人族族人心中的危险性。 至于莺歌的问题,想,他当然是想,甚至是迫切地渴望着能将凰映月立为自己的王后。 但不管过族人们那关的几率有多小,至少在他彻查清楚自己父王母后的案件前,他也不会允许自己由着性子立凰映月为后的。 况且,他心里偷摸的自我幻想、纠结和挣扎是一回事,这被莺歌挑明了,赤.裸.裸地放到明面上说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堂堂新任鲛人王,被一个人鱼族幸存者插手自己的家务事,未免太过可笑。 鲛玉龙不得不开始正视起这见缝插针就往他身上黏的莺歌了:她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呢? 玉阳见兄弟真的要动怒了,不禁率先开口回怼了莺歌。 “哈哈哈,真是有趣,莺歌姑娘莫不是也喝多了?怎得管得这般宽。本将军都要看不下去,忍不住要为王说几句了。” 玉阳装作也半醉的状态,哈哈大笑着说着毫不留情面的话。因着他看似微醺,又位高权重,是谁也不能指责他话说过火或是怎样。 “这鲛人族的事情,居然还要人鱼族的公主来指手画脚吗?更何况,这还是我们鲛人王的家务事,我们这些族人可都是插不上手的,莺歌姑娘说道的倒还挺自然呀。” 莺歌因着之前得到了先王的重用,到了现在,依旧在一部分鲛人族族人的眼中有一定的地位。 若鲛玉龙因此惩处了莺歌,虽不会引得族人的反对,但是莺歌想要提高凰映月在族人们心中所具备的危险性的目的就达到了。 毕竟,族人们不会看到这些话语背后的刀光剑影,只会了解浅显的一面:他们的新王竟然为了“前朝余孽”,而惩罚了先王十分看重的人鱼族公主沐儿。 若当真让族人们的心里留下了这个概念,对鲛玉龙和凰映月来说,都将是十分不妙的。 所以玉阳这半嘲讽半暗示的话,时机选的是十分的巧妙,等于是替鲛玉龙发的火。 (哎,对啊。莺歌姑娘毕竟是人鱼族,为何要插手我们鲛人族的事呢?) 玉阳这一番话,让鲛人族宾客们也都心底清明了不少,心中对莺歌的看法也都有了变化,盲目追捧的情况以后应该是不会存在了。 莺歌简直气的肝疼,之前先王还在的时候,就这个玉阳大将军和王后老是与她不对盘。 无论她怎么伪装,甚至是卖乖讨巧,两人都不吃她这一套。 若是旁人便罢了,偏偏这两人在鲛人族的地位还很高,就连先王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现在,除掉了先王,意外之喜就是连带着先王后也跟着除去了。 太过高兴,让莺歌差点就忘记了,这还有个玉阳“拦路虎”呢! 眼看着鲛人族族人眼里对她的喜爱和信任又减了几分,她心下着急。 于是不得不搬出了那个假的身份,和那个她也只是在最初与鲛人王相识时听了一耳朵,还并不确切的儿时婚约。 “这…莺歌知道,人鱼族已经覆灭,没了国土和家园,莺歌这个公主身份也就徒有虚名,配不上玉龙哥哥了。” 她委委屈屈地说着,众人都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还和先王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之说,这是要干嘛呢? 玉阳和鲛玉龙对视一眼,突然起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要“大祸临头”了。 “莺歌也不敢奢求还能做玉龙哥哥的王后…” “!???” (这是真喝醉了吧?胡说八道什么呢?) 所有人心中都不禁吐槽起来,看向莺歌的神色也变得怪怪的。 莺歌暗自咬牙,坚持说完:“但,先王曾说,他和先王后曾跟沐儿的父王母后定下过一个关于沐儿和玉龙哥哥的婚约,说会给沐儿一个新家的。” 王确实在初与莺歌相识时,一个激动的情况下说出来过,但后来却再也不曾提起了。 可莺歌却记得十分牢靠,那会儿她还在帮汀泉办事,那鲛人王的话就如同抛向她,名为“新人生”的橄榄枝,她自然是希望能抓住一个好时机抱紧的。 而当初也是有族人听到过先王的那句话的,莺歌现在说出来,有几位也隐约回想起来,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鲛玉龙脸色已经是黑的吓人了。 他的父王和母后都已躺在了圣水里,不可能再出来说明情况,这根本就是莺歌想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情况了啊。 鲛玉龙的眼神扫向玉阳,询问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父王母后当真这么说过?) (以前好像确实那么想过,但是绝对到不了板上钉钉的程度!这莺歌心思鬼的很,别信她的话,千万别承认!) “咳。”鲛玉龙收回目光,清清嗓子,语气幽幽地问向在场的各位族人,“当真如此?” 族人们也都面面相觑,有的人是好似听到过,有的人则是完全没印象,一时之间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新王。 关键时刻,玉阳再次救场。 “嘿,那可奇了。本将军明明记得,先王说沐儿公主你儿时跟我玩的最好啊,怎么会指给了玉龙呢?” 这句话,玉阳完全是以鲛玉龙兄弟的身份来说的,所以就直接呼了鲛玉龙的名字,也是让众人清楚,他是先王和先王后的义子,地位不比鲛玉龙低多少。 “莫不是莺歌姑娘谦虚了?说是配不上,却还是心心念念着我兄弟,都看不上我这个大将军啊?这可过分了!” 说着,玉阳好似耍起了酒疯,跌跌撞撞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坐在正位上的鲛玉龙面前。 他不满地指着鲛玉龙:“这可不够意思了,怎么能刚当上了鲛人王,就抢老子的人呢?虽然……” 迷迷瞪瞪地又转过身看向莺歌,邪气的笑了:“虽然,我也看不上她吧,哈哈哈。” 玉阳这闹的可真是不得了了,他这简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对莺歌狠命地打了一无形巴掌,是扇的莺歌面子里子统统没有了! ------题外话------ 论制裁莺歌哪家强,鲛国将军找玉阳~ 一三二、神农国来信 玉阳这“酒后闹事”,整的莺歌是既不可能当王后,也绝对抱不上他这个大将军了,一下子将她与他们撇了个干干净净。 若莺歌日后再提与鲛玉龙的婚约一事,就会成为玉阳口中那个,眼热王后之位而假传先王之言,倒贴新王,攀龙附凤的女人。 若想退而求其次,缠上玉阳。可人家都明确说了,看不上她,她是要多么的不要脸才会再黏这个玉阳大将军啊。 莺歌气的眼眶通红,裙摆都被攥得褶皱了起来。 鲛玉龙看兄弟都为他牺牲如此之大了,忍住笑意,打起了圆场。 “来人,将大将军抬下去。今日本王登基,都太高兴了,没想到他竟喝成了这个样子,满嘴胡话,莺歌姑娘别与他计较。至于婚约一事,恕本王从未听先王提起过,此事便罢了吧。” 鲛玉龙也是不给面子的,一边打着圆场,一边又不轻不重地照着玉阳给莺歌打出的那个红印子多添了一巴掌。 莺歌哪里还再开的了口,她恨不得现在就退场,离开这个地方。 可偏偏宴席还没散。若她此刻请求退场,只怕是更为丢脸,她只能咽下对玉阳的恨意,强装平静,坐在原位,继续看着众人歌舞升平。 待星月高悬,这场华筵终是散去。 除了中间那一段闹得气氛比较微妙外,其余时刻还都是很好的,众人也算是酒足饭饱,尽兴而归。 鲛玉龙回到凰极殿,果然看到玉阳就在这里等着他。 玉阳半屁股坐在御案上,一脚踩地,一腿悬空。左手提楞着鸟笼,右手则伸到笼子里逗弄着族人送给鲛玉龙解闷的登基礼——一只小小的画眉鸟。 这兴致,这劲头儿,哪里还像是刚才那个喝醉到满嘴胡话的人呢? 鲛玉龙笑着走过来,将鸟笼从玉阳的手中拿走,挂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今天真有你的,牺牲挺大。” “那可不吗,稍出点差错,那莺歌恐怕就黏到我这边来了。还好,没出问题,叫本将军甩了个干净!” 玉阳得意洋洋,又想去拿那个小画眉来玩,却被鲛玉龙抬手给拦下了。 玉阳撇撇嘴:“喂!我牺牲这么大,连个鸟都不舍得给兄弟玩玩?这小鸟有什么可稀罕的,兄弟你……” 坏坏一笑,眼神瞥了瞥密室的暗门机关。 “你不有只更动人的大鸟,金屋藏娇着呢吗?你那可是《山海经》的皇鸟后裔,不比这小画眉稀罕?” 鲛玉龙脸上的一抹羞红转瞬即逝,冷冷瞪了玉阳一眼:“看来不是装的,你是真喝大了。” 说起凰映月,玉阳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人:“听说,前些日子尊凰的凤凰卫统领自投罗网了?你命给人关起来了?” “嗯。” “只…只是关起来?” 玉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凤凰卫统领啊,用处大着呢,怎么能就单单关起来呢! “怎么?” “你当真不打算剿剿凤凰军?” “……不打算。” 鲛玉龙的片刻沉默,让玉阳立刻懂了他:好嘛,又是为了那尊凰,舍不得动了呗。 虽然玉阳理解鲛玉龙,但还是很可惜这大好的机会。 “你关押着尊凰,现在又多了个统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凤凰卫可不是软兔子,你觉得他们能不来救人?那么强的军队要是一直存在着,你这王位要是能稳,就奇了怪了。” “没了可效忠的人,也没了指挥的人,他们会安安静静的。” “哎哟,我的兄弟啊。” 玉阳无语地连连摇头。 “你这是连自己也骗?你忘了他们还有个跟副统领似的凤弋夜了?你要抓就一窝抓了还靠谱点,你这外面可还留着一个呢。” “那个凤弋夜不会来的。” 鲛玉龙的笃定让玉阳不禁侧目,他原本觉得好兄弟是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全是。 “成吧,反正只要关乎到你家小鸟的事儿,我就说不动你。我能怎么办呢?他若真敢来,兄弟就只能帮你来一个抓一个,来一窝再给你抓一窝咯。哎,本将军真是个苦力。” 鲛玉龙被玉阳这动不动一句“小鸟”的话给刺激的不轻,干脆把一旁挂着的画眉鸟拿了下来,塞到了玉阳的怀里:“给你,少说点话吧。” “哈哈哈,好好好。” 玉阳得偿所愿,开开心心地收下。瞧着天色也晚了,不再跟鲛玉龙这里瞎掰扯,拿着小画眉就走了。 第二日清晨.凰极殿外. “等一下,这个是……?” “啊!” 急于送函的鲛人族小侍从轻呼一声。 他就顾着低头赶路,差点撞到了在尊凰殿外徘徊的莺歌姑娘。 抬头看清人,再次一愣,没有料到,这么早的时辰居然能在尊凰殿外看到她。 “莺歌姑娘早,这是他国来的信件,小的正要禀报给王。莺歌姑娘这是……?” (他国来信?) 莺歌的眼神不禁落在那个小侍从所拿的信上,仔细一看,信封上面有个草叶标志,应该是神农国的来信。 (神农国何时跟鲛人族有联系了?) 莺歌不明白,带着好奇和抓住一切能利用的事物的想法,心头涌上一计。 她突然面上羞红,一脸的不好意思。 “昨夜…大家都喝多了,闹了些不愉快。我这一早醒来,也觉得自己昨天说多了话,今日就想来找玉龙哥哥解释一下,请他不要误会我。” 小侍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抬腿就要继续向凰极殿里走,却又被莺歌拦了下来。 “哎,那个…我这也不知找什么名头好进去跟玉龙哥哥谈,不如…这封信我帮你送进去吧?我女孩子家脸皮薄,若就这样贸然进去打扰玉龙哥哥,怕是说不出话的。” “这……” 小侍从有片刻的犹豫,莺歌赶紧乘胜追击,可怜巴巴道:“昨天出了那么丢人的一事,我是真的快没脸再见玉龙哥哥了,你就帮帮我吧!” 小侍从低头看了着手中的来信,想也不是什么紧急的密函,请莺歌帮忙送进去倒也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便点了点头:“那就有劳莺歌姑娘了。” 一三三、知根知底旧相识 莺歌一喜,赶忙接过。 “谢谢你,你真好。回头我一定会在玉龙哥哥面前替你好好美言几句的!” 小侍从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 “不用了,多谢莺歌姑娘的好意,小的先告辞了。” 莺歌满心欢喜,完全没有察觉到小侍从对她那从至凰国官场上学来的套路话,是多么的不喜和不适应。 莺歌今日特意起个大早等在尊凰殿外,确实是想在见到鲛玉龙后,说几句“因为一时酒后失言,说了胡话,愁了一夜,没能入眠”之类的谎话来卖个可怜,卖个诚心,来挽回一下她在鲛玉龙心中的形象。 可现在更重要的东西到手了,她自然不会踏进尊凰殿真去上交这封信,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将信打开。 [在下听闻,鲛国先王和先王后因被奸佞小人下毒而不幸逝去,神农国愿助鲛人王一臂之力,彻查真相。 神农国医者满天下,不乏众多堪称神医之人,鲛人王可愿一试? 若能得鲛人王信任,神农国可即刻派遣神医前往,只愿能借助此事建立起鲛国与神农国的良好关系。 ——神农国天命神医.沐子岫.] (神农国怎么这么多事!查真相?呵,做梦!) 这封信看的莺歌是面容扭曲,她抬手刚想把信件撕个粉碎,却眼神瞟到了刚被她忽略过去的来信人。 (沐,沐子岫!?那个沐子岫!?他怎么会跑到神农国去了!?他居然没死!?) 莺歌一下子慌得手都在颤抖了,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他来,绝对不能!谁也不可以看到这封信! 莺歌手忙脚乱地去接了一碗水,然后将整封信泡在里面。 直到字迹模糊,消失,纸张烂掉,成浆,她才颤抖着手,端着这碗浆糊倒到了殿院花丛的泥土下面。 沐子岫与莺歌何止是旧相识,两人根本就是知根知底的! 当初莺歌用来假证自己鲛人族公主身份的那一串金珍珠项链,就是从沐子岫那里得来的! 要不是莺歌太清楚沐子岫,而那场人鱼族的浩劫又过于盛大和惨烈,汀泉也不似鲛玉龙这般,是个念情又心慈手软之人,她以为沐子岫早就死在那场大战中,埋骨于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去了。 不然,她当时是绝对不会敢直接顶替了沐子岫的身份来欺骗鲛人王的。 可是! 谁能告诉她,原本应该已经死了数年的人,怎么还活着!? 还跑去了神农国,成了什么天命神医! 莺歌几乎要崩溃,她恨恨地想着:要快点把鲛玉龙掌握在手心里了!沐子岫,你若来,就别怪我不顾及儿时情谊,把你这个意外活了的人再送去见阎王了! 凰极殿. “老臣,拜见鲛人王。” 谢御医立于殿中,不是鲛国臣子却依旧自称为臣,显然是还心怀着复兴至凰国的心思。 只是行礼,并不叩见,也明明白白地传达了她不服鲛玉龙,对其格外有意见的态度。 殿内的小侍从不禁纷纷侧目:没想到,都这么年迈的婆婆了,还能如此有骨气。 虽然立场不同,但还是惹人敬佩的。 他们这些在尊凰殿办差事的小侍从,这些天可见多了那些至凰国的旧文官。 都眼看着那些旧文官是如何眼巴巴望着这尊凰殿,渴望能扒住个机会好进来献殷勤的,当真是令人不齿! 好在王也对那些人瞧不上眼。有几个过分的,还惹怒了王,直接被扣了罪名给关进了牢里。 关进去了几人后,那些墙头草终于是消停了一些,尊凰殿这几日也就能安静了不少。 而这位前朝谢御医,是王特意召见来的,果然与那些家伙是不同的人! “谢御医,我想请你助我调查我鲛国先王和先王后中毒一案。” 鲛玉龙这话说得十分客气了,他理解谢御医对他的恨意。 毕竟谢御医是至凰国的大忠臣,辅佐了两任女帝,且是女帝们的心腹之人。 这也有她的一份辛劳在里的至凰国就这么被他这个“白眼狼附马”给灭掉了,谢御医没有气的直接拿刀来捅他几下,已实属不易。 “老臣,是至凰国的御医。” 言下之意,她从始至终忠于至凰国,是至凰国的人。 哪怕现在至凰国已不复存在,她依旧不会听他国帝王差遣。 谢御医很不给面子,鲛玉龙稍稍皱眉,陷入了苦恼。 他是感激谢御医的,毕竟当初他染风寒时,一直是谢御医没日没夜,格外劳累地守着和救治着他与羿君霄。 他不想用强硬的态度,但若在鲛人族侍从的眼皮子底下太过于放纵前朝忠臣,只怕影响不好。 于是他遣退了所有尊凰殿内的侍从,只留下了他和谢御医。 “谢御医,我理解你也明白你。只是…现在这案件对凰映月格外的不利,若再拖下去,让真相被埋没,到时候当真是都只能算在映月的头上了。” 谢御医脸色一沉,她模模糊糊知道鲛人族先王和先王后是死于中毒,却不清楚怎么还牵扯到了凰映月。 “此话怎讲?” “目前案件的情况是,我父王母后都死于至凰国的凰室秘药——三日阎王。” 谢御医猛地瞪大了双眼,毫不犹豫地开口反驳:“绝无可能!” 谢御医如此的笃定,让鲛玉龙看到了真相的曙光,他就知道,凰映月绝对不会对他的家人动手! 谢御医稍稍冷静,解释道:“三日阎王虽是凰室秘药,可制作药方已失传已久,更是百年都不曾再现世和使用。唯一留了心思,存下药,如今还持有的人…就只有汀泉公主了。” (汀泉……) 鲛玉龙和谢御医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晓得,凰映月逼宫成功后,早就将汀泉软禁了起来。 最初几日是在尊凰殿,后来汀泉被凰映月打成重伤后,就移关到别的小宫殿去了。 凰映月当时下手很重,也就给汀泉留了几口气的程度。 所以直到现在,汀泉还不得不老老实实躺在小宫殿里的床上休养生息呢,连下床都不行。 一三四、彻查先王的中毒案 那样一个基本已经废掉的人,就算有三日阎王,又如何能将药物在看守人的眼皮子底下传出,再去顺利喂给当时远在深海的鲛人族先王和先王后呢? 若汀泉当真有这堪比通天的本领,也不至于斗不过凰映月了! 这起案件太过诡异,是人都能感觉到其背后一定隐藏着惊人的阴谋,所以谢御医没有再过多犹豫,答应了协助鲛玉龙。 “既然牵扯到了至凰国的女帝和公主,老臣也就愿意协助鲛人王一臂之力,好洗刷我们陛下的冤屈。只是…真相大白后,老臣希望鲛人王能莫要再背叛我们陛下了。” 能得到谢御医的协助,鲛玉龙很是开心,只是嘴中也不禁泛着苦涩。 (背叛……) 他与凰映月之间,那里是背叛一词说得清,道得明的呢? 他们二人牵扯至今,究竟是谁更对不起谁一点,早已是说不清楚的了。 他们两人的事情,没有外人能看透看懂,就连他们自己,或许也都是懵懵懂懂的吧。 翌日. 犹如多方会谈一般,凰极殿中坐了含鲛玉龙在内的六位重要案件人物。 因着先王和先王后去时,莺歌和玉阳并不在鲛人族的领地内,所以鲛玉龙本没有打算请他们。 但转念一想,第一手告知他此消息的人正是莺歌,所以还是将莺歌也召见了过来。 玉阳一听说鲛玉龙要莺歌那个不安分的也到现场,就也自告奋勇,以先王和先王后义子的身份参与了这次调查。 现在凰极殿中的来者有提出三日阎王这药物的莺歌,先王和先王后的义子玉阳大将军,前朝女帝心腹谢御医、侍奉先王后多年的老嬷嬷、当初为先王回光返照的鲛人族医者,一直在先王身边近身侍奉的大侍从。 “敢问,鲛人族先王中毒后的症状是怎样的?” 谢御医率先开口询问的那个大侍从,大侍从不敢有所隐瞒,一一道来。 “莺歌小姐和玉阳大将军走后的第二天起,先王就开始不舒服了。早上还不算严重,可到了下午就变得头痛难忍,但那些日子先王确实也是政务繁忙,就没当回事,只是说躺下休息休息就好了。” 谢御医心下一沉:“若当真是三日阎王,那鲛人族先王应是在莺歌与玉阳大将军离开鲛人族当日中毒的。” 众人一惊:这样说来,莺歌姑娘与玉阳大将军就有很大嫌疑了!王一中毒,他们就离开了鲛人族。 玉阳冷笑:“那这就有意思了。本将军是王钦点派出执行任务的,这都有记录在。可莺歌姑娘……” 玉阳毫不掩饰那充满敌意的目光,他一直都看这个莺歌不顺眼。 莺歌面色一白,没想到她阻拦了神农国的插手,竟一时忘了还有个十分了解三日阎王的谢御医在! “那倒是我辞行的太不凑巧了,要是知晓那日会有奸佞小人要下毒杀害先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先王对我那样好,我却没能……” 莺歌就装作没察觉到她的嫌疑在上升,也装作根本没听懂玉阳暗示性的话。 她一脸懊悔,委委屈屈地往自己身上揽“没有能保护王”的错。 “呵。” 玉阳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莺歌,就差没忍住直接跳脚开骂了。 (装,你再装,本将军就静静看你在这里装!) “咳。” 鲛玉龙轻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回到他的身上后,继续问那个大侍从:“还没讲完吧?继续讲,先王后来是什么状况。” “王那日休息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再过一日,就开始全身剧痛,最后生生疼的昏死了过去。小的实在是害怕极了,就告诉了嬷嬷,请王后来。后来王后又叫了先生来。” 这大侍从知晓的,算是都讲完了,鲛玉龙就直接让他先出去了。 “谢御医,这些症状,可都是能对应上三日阎王的毒效的?” 谢御医心下复杂,很是担忧和烦愁:汀泉是绝对无法作案的,她若是承认了鲛人族先王和先王后确实是中了三日阎王的毒,这顶黑锅可不就扣死在了陛下的身上了吗? “谢御医?”鲛玉龙脸色微沉。 谢御医的沉默,几乎是就在告诉他:没错,确实是三日阎王。 谢御医见根本不可能撒谎瞒住,只得点了头,但话却不敢说死。 “仅凭目前的症状看,确实与三日阎王毒发的情况相似。但…具体判断还要看尸体情况。而且这三日阎王的毒,当真已是世上难寻。” 让谢御医看尸体,根本不可能! 不说鲛人族先王和先王后还根本没变尸体,都沉睡在圣水里。 就单说那净池,也不是个能让谢御医这位外族之人去的地方。 净池对鲛人族的族人来说,可是圣地,更遑论让谢御医进去直接摆弄他们先王和先王后的身体了! 嬷嬷气愤地反驳:“谢御医。我看你们至凰国的三日阎王可不难寻!毒倒了我们先王和先王后,还又下在了我们的新王身上!要不是莺……” 鲛人族的先王去了后,莺歌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在鲛人族的地位变得不稳,于是就开始了嬷嬷和鲛玉龙两手抓。 而那所谓的,她救了中了三日阎王毒的鲛玉龙一事,也是她为了讨功和获取信任的谎言,她也只讲给了嬷嬷和鲛玉龙。 鲛玉龙那边反应平平淡淡,嬷嬷这边到是顺利达到了拉拢的目的。 拉拢了嬷嬷,对莺歌来说是件好事。 但是…现在就露出嬷嬷这张牌,还是在清楚三日阎王的谢御医面前提起那个漏洞百出的“救人”一事,太过不妥和危险了! 果然,莺歌这边心惊肉跳的,谢御医那边的眸色就已经幽深了起来。 她看向鲛玉龙,满脑子的问号:又中毒了?不像啊。还是说,得知了那“风寒”的真相?也不像,不然他和陛下怎么还会闹成今日这般模样呢? “嬷嬷!” 莺歌急急出口打断。 “莺歌…莺歌听说先王后在最后时刻还留了书信给嬷嬷,既然现在已经在调查这个案件了,不如就也拿出来公布一下内容吧。” 一三五、局势逆转 “什么书信?” 玉阳和鲛玉龙齐齐发问,他们对此毫不知情啊。 老嬷嬷一拍脑袋,有点懊悔,十分感激地看了一眼莺歌。 (我年纪大了,居然差点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老嬷嬷赶紧遣人去她的房里给取来了先王后的留书,保存得很好,直接呈给了鲛玉龙。 其实信没写多少,除了絮絮叨叨交代了些关于鲛玉龙登基的事项外,重点就只剩鲛人族先王回光返照时的那句话了。 [“去至凰国!抓…抓…”] 很短的一句话,根本信息不全,但这前半段清楚的“去至凰国”四个字,无疑是又加深了凰映月的嫌疑。 “王!您看啊!这绝对是那个尊凰给先王下的毒啊!” 若是其他人来说这句话,鲛玉龙还能压一压,先王后身边的老嬷嬷这样指认,他却不能直接驳了面子,只好当听不见。 谢御医到先急眼了:“案件还没查明,请鲛人族不要直接扣帽子!这封留书中的线索根本就不全,不能当判罪的依据!” “你……” 两位老人眼见着就要吵起来,鲛玉龙赶紧稳住局面,转头问鲛人族医者:“是先生给先王回光返照的?为何时间这么短,话都未能说全。” 鲛人族医者恭敬地下跪回禀:“回光返照是根据毒性强弱来看效果的。先王中的毒,实在是霸道极了!臣,尽力了。” 案件一下子陷入僵局,鲛玉龙甚至都开始犹豫,是否真的要应允谢御医去净池一看。 玉阳突然脑内灵光一闪:“莺歌姑娘,你又不是医者,你是如何判断出是三日阎王的?” “我……” 莺歌牵强一笑,努力显得自然。 “我曾被奴役在凰宫里呀,一直跟在尊凰身边,对这些自然是有了了解。” 好嘛,她这是又给凰映月扣锅了。 因为跟在凰映月身边而知晓三日阎王,不就等于说是凰映月有三日阎王吗! 谢御医大怒。 “莺歌姑娘可别太白眼狼了!你分明是汀泉公主派去监视陛下的,怎的如今主子到换成我们陛下了?汀泉公主怕是要伤心了!” 其实谢御医还想直接说出,莺歌曾帮汀泉给凰太君下过三日阎王,害死了凰太君。 但那件案子,毕竟没能得到彻查。一系列的情况,都是凰映月和她推测的。 此刻若贸然搬出来,只怕会被那巧舌如簧的莺歌搬弄是非,弄得局面更加凶险。 “哟,都道‘一奴不侍二主’,莺歌姑娘不愧是公主啊,果真当不了好奴,哈哈。” 玉阳再次“啪啪”打起了莺歌的脸。 “好奴当不了,就不知这好人,莺歌姑娘当不当的了了。” “大将军这意思,是我给先王下毒了不成!?” 莺歌气急,没忍住喊了出来,喊出口才发觉不合适,这不符合她柔柔弱弱的公主形象,但已经收不回来了。 玉阳笑得更灿烂了,他就是想撕下莺歌这伪装的面皮。 “哎哟哟,莺歌公主好大的火气啊。这是被戳到了真相,急眼了吗?” 玉阳吊儿郎当地语气,却分析的头头是道。 “莺歌姑娘原来是帮那汀泉办事的。据我和玉龙了解,至凰国恰好只有汀泉手中存有三日阎王。所以,莺歌姑娘应该是从汀泉那里知晓的这个毒吧?” 玉阳没有供出是谢御医透的消息,踱步来到殿中,继续拆穿莺歌的含糊谎言,并做了猜测和推测。 “先王指出至凰国,正是因为汀泉就在至凰国。虽然汀泉无法下毒,可不还有莺歌姑娘吗?莺歌姑娘以前在为其办事,怎么证明现在就不是了?况且,王中毒当日,莺歌姑娘就匆匆辞行,可真是太巧了吧!” 这一波分析下来,其实凰映月与莺歌的嫌疑对半平分了。 因没有更多的证据和线索,局势已不再是靠实锤说话了,而是看谁信谁了。 鲛玉龙、谢御医和玉阳都倾向于信凰映月。 大侍从和鲛人族医者对两边都不够熟悉,也就没有偏颇,处于中立。 偏偏先王后身边格外有资历的老嬷嬷,对汀泉是深信不疑。 “玉阳大将军,莺歌姑娘绝不是那种人,还请慎言!” 嬷嬷摆出了一副长辈的训斥语气,玉阳扁扁嘴只得作罢。 突然,莺歌跪下哭的是凄凄惨惨。 “玉阳大将军,莺歌不知是哪里不小心惹到了您。旁的事,您若说道莺歌,莺歌也就认了。可是,可是先王的事情,您当真不该冤枉我呀!” 声泪俱下,一抽一抽的,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被那汀泉奴役多年,全因家母被其拿捏在手中,是迫不得已之事。是先王救我于水火之中,厚待我。我感激万分!怎么还会为奴役欺辱我的人去害恩人呢!就算是恩将仇报之人,也不会为仇人办事呀!” 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奴役”和“欺辱”两词,更是触动了在场的所有鲛人族之人的心弦,包括鲛玉龙和玉阳! 鲛玉龙不禁心里钝痛起来,他虽然对莺歌颇有看法,但此刻… (难道,真的是映月吗?) 鲛玉龙自己就是为了鲛人族能够不再被人类踩在脚下而攻下了至凰国。 他又曾在竹香院里呆过,太清楚被人蔑视欺辱的滋味了。 他相信,绝对没有人会在脱离仇人的控制后,还去帮仇人办事的。 莺歌是个颇有心机的人,也正因她是有脑子的,所以她更加不会为仇人办事,逻辑说不通! 玉阳虽然一直看莺歌不爽,但莺歌这番话,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况且,莺歌害了恩人,有什么好处呢?明明先王那么宠爱我,我…我不是自断路子吗!” 确实,鲛人王去后,莺歌在鲛人族中地位一落千丈。 这下,就连谢御医也隐隐觉得不像是莺歌犯案,或许是有第三者了。 “王,莺歌姑娘已经十分可怜了。就不要再为难她一个小姑娘了。” 嬷嬷十分动容和心疼,再次为莺歌开口。 现在看来,莺歌确实毫无动机! 一三六、替罪羊汀泉 反观凰映月,鲛人王去了后,鲛人族就只剩下被她完全控制住,还未成年的小王子了。 凰映月将世间再无敌手,至凰国若想继人鱼族之后再收了鲛人族,易如反掌! 凰映月的动机十分明确! 鲛玉龙不禁想到,他与莺歌从小倌院逃去云城边界后,看到的那场惨烈战争:凰映月是何等的威风,将拦在她面前所有的鲛人族将士轻松击落…… 鲛玉龙突然觉得全身都在疼痛,头脑最甚。 一番调查过后,简直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凰映月。 那一条条线索,好似都已具化成人,围在他的身边,拎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吼着。 “就是那个你心心念念爱着,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害死了你的父王母后!你个不孝逆子!” 凰极殿.寝殿.入夜. “我来看你了,怎么样,好受些没?” “…出去。这是寝殿,去正殿等我。” “嘿。” 玉阳乐了。 “寝殿怎么了?哎,就算要为了你家小鸟守身如玉,也不至于连兄弟我都赶走吧,难不成你害怕兄弟我对你…呕!” 说了一半,玉阳都被自己给恶心到了,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难以想象。不过,咱小时候可还真一起躺着睡过,打小的兄弟,怕啥?” “没怕。” 玉阳察觉到鲛玉龙的情绪还是十分低落且心不在焉。 正常情况下,鲛玉龙根本不可能回复他刚才那句如此不正经的话,把他直接轰出去才算正常行为。 “哎。” 玉阳轻叹,随意挑了个椅子坐下,看着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鲛玉龙,也情绪低沉了起来。 玉阳不再耍宝逗鲛玉龙,直接谈起了正事。 “你也头疼难受的纠结一下午了,究竟打算怎么结案?” 清晨的那场分析,鲛玉龙在众人就差直接说出确定凰映月下的毒时,急忙遣散了众人。 以“目前线索不足,等获得更多新的线索后再继续调查”为借口,硬是拖延了结案时间。 但谁都知晓,先王和先王后中毒的事件都过去那么久了,哪里还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呢? 众人退下时,嬷嬷那有些不满,又有点悲愤和指责的眼神,简直是要刺透鲛玉龙的心脏。 (我当真不孝啊!) 鲛玉龙明白,这个案件必须尽快给个交代了。 族人们都知晓,今日清晨鲛玉龙进行了先王案件的调查分析。如果再拖着,只怕会引起民愤。 紧接着,族人们难免不会自发的为先王讨公道。到时,凰映月的处境就要格外的危险了。 而现在的他,也根本没有立场去光明正大的护她。 更何况,连他自己都有点开始相信是凰映月下的毒了… 凰映月动机太过明显,而且她也很有能力。 “汀泉。推她出去吧。斩首示众。” 玉阳点了点头,现在最好的选择,也就是让汀泉替死了。 鲛人族族人原本就是恨不能将汀泉挫骨扬灰的,毕竟之前对人鱼族和鲛人族造成伤害的,主要都是她! 现在他们不过是给汀泉多添一项罪名罢了,就算不添上这个下毒的罪,她早晚也是要死的。 可问题是,怎样才让众人信服是汀泉作的案呢? 若是不能说服众人,鲛玉龙对凰映月的维护就过于明显了。就算推了汀泉替死,对凰映月来说,处境也会变得更加不妙。 “来个畏罪自杀的中间人就可以了。” 鲛玉龙说得风轻云淡,却叫玉阳听得是毛骨悚然。 “汀泉无法定罪,不外乎于她被软禁无法行动的这个原因罢了,若有个为她办事的中间人,就可以了。” 玉阳惊愕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不是吧,你要杀无辜之人?再多添上一只替罪羊?只为了尊凰能完全不被此事影响?” 鲛玉龙睁开了眼,神色格外的阴冷。他想起了在竹香院里大言不惭的那两个女人。 当日那两人酒后侮辱鲛人族族人。一个因为靠近他,想动手动脚,而被他就近当场杀死。 另一个则在发现同伴死后,慌忙逃跑了。 可惜他当时被软骨散弄得没有多余的力气,以至于未能及时除掉那个成功逃走的女人。 现在这另一个替罪羊的身份,正好可以给她。 要说,这也是孽缘。 鲛玉龙登基后,查阅了所有至凰国的权贵信息,没有动手清剿,也没有收于旗下。 虽是放任不管,却做到了知根知底,心中有数。 而查阅所有至凰国的旧权贵时,恰巧在权贵册中看到了那日逃走的女人的信息。 所以鲛玉龙就记到了心底,准备找个由头给收拾了,现在这个机会正好。 “不算无辜之人,也是死得其所。” (就算是有罪,你…说杀就杀啊?还给扣了这畏罪自杀的懦夫名头。) 其实玉阳对鲛玉龙的决定是认同的,只是…这些话从鲛玉龙口中说出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皱眉看着鲛玉龙,觉得有点要不认识这个兄弟了。 对罪人仁慈是愚善,所以判汀泉死,是让人能够拍手称快的。 可这第二个人所犯的过错,真的死得其所吗?能与汀泉的罪齐肩?只怕不然。 这要是在以前,玉阳敢拍着胸脯保证,鲛玉龙绝对不会如此判的。 可现在,他兄弟的行事作风,有点残忍了…… (真不知,尊凰的存在,对你来说,是好是坏啊。) 玉阳沉思,想到了清晨案件讨论结束后,嬷嬷对他单独说的那些话。 本来是不想说给鲛玉龙,徒增他的烦恼的,但现在…玉阳觉的有必要说一下了。 他们不能小看了尊凰,尊凰不是个一般的女子。 “咳,嬷嬷让我给你提个醒。” 鲛玉龙不禁向玉阳凉凉瞥来一眼:“什么时候,你还跟嬷嬷达成一致,统一阵营了?” “诶,怎么会呢。不过是我也是觉得确实有必要跟你讲一下。” 玉阳少见的犹犹豫豫,吞吞吐吐,最终还是小声说道:“那个尊凰…知道鲛人泪。” “!!!” 鲛玉龙整个人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清楚!什么叫知道鲛人泪?” 一三七、误会重重 鲛人族避世,皆因人类的贪婪所迫。 最早时期,对人类来说,鲛人族还不是什么传说,而是普普通通,都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不同种族而已。 也正因如此,那会儿就频繁出现了,了解鲛人泪神奇之处的人类,用花言巧语,以情爱为诱饵,引单纯的鲛人们上钩。 让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鲛人们,心甘情愿地奉献出了他们此生最为珍贵的鲛人泪。 鲛人泪一旦奉献而出,只要那人愿意,想拿捏住这被诱骗的可怜鲛人,再容易不过了。 甚至可以说,那鲛人的命就是被那人捏在手心里的。想让那鲛人或生或死,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而到了汀泉为帝时,至凰国围剿奴役了人鱼族,让已经避世的鲛人族,更加坚定了绝不露面的决心。 “原本至凰国的凰室书库中有一本名叫《陆志》的书,里面应该是有记载咱们鲛人族的事情,包括鲛人泪。而这本书,在如今这个年代,应该也就只有凰映月看过。而凰映月看过后,好像就把那本书毁掉了。” 玉阳一边说一边窥探着鲛玉龙的脸色。 感受到鲛玉龙越发绝望和死沉的气息后,玉阳是越说越虚,心底发慌。 (玉龙不会因为刺激过度,疯掉吧?若当真那尊凰连感情都是欺骗他,只是为了鲛人泪的话…他绝对会崩溃吧!?) “呃,你稳住点。兄弟,冷静。” 玉阳不禁走到鲛玉龙的身旁,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进行安抚:“那《陆志》如今已经被毁掉了,究竟记载了多少,讲了鲛人泪的多少信息,也不好说。” “也许,呃,也许就算详细记载了。那尊凰也不一定看全了不是?” 这话说得玉阳自己都心里没底,要是凰映月没看,她干嘛要把书给毁了呢? “嗯。” “嗯?” 沉默了许久的鲛玉龙终于给了反应,一个单音的“嗯”字,让玉阳更加是摸不着头脑。 再去看鲛玉龙的脸色,到没了最初的绝望和阴沉,反而一脸的平和。 玉阳再次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怎么觉得,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呢? 事实证明,“玉半仙”这个名头当真不是白来的。 鲛玉龙在没有给出任何预警和原因的情况下,直接鸽掉了第二日的早朝,震惊了鲛人族的族人。 而真实的情况更是吓人,他根本就是一夜没睡! 玉阳走后没多久,他就跑到凰极殿的密室里去了,就默默坐在凰映月床边的地上,看着凰映月熟睡的容颜出神。 他在思考改造密室的可能性,他想把密室改成一半属于凰映月,一半属于他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复杂让本性单纯的他太过劳累了,他想躲进这间小小的密室,与凰映月一起,远离外面的一切纷纷扰扰。 按他脑海中的理想图纸改造后,这间密室就会成为他与凰映月的一个家。 与其说他改造这间密室,不如说是他给自己造了一个梦,只属于他和凰映月的梦。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他与凰映月在一起,无论是在哪里,都可称之为家。 “唔……” 估摸着是时辰不早了,凰映月翻了个身,渐渐有了要醒来的样子。 鲛玉龙慌忙从地上站起,紧张地握了握双手,本能地想转身离去,赶了几步又顿住了脚步。 (我是来问她关于鲛人泪的事情的,走什么走!) 他心底轻轻训斥了一下慌慌张张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又走回了凰映月的床边,就站在那里,等她醒来。 (又不是我做错了事情,为什么我这么紧张!) 鲛玉龙还在心底自己跟自己嘀嘀咕咕的时候,凰映月睁开了眼。 “!!娇……!” 半睡半醒的恍惚间,凰映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熟悉的爱称刚吐出一个字,就硬生生刹住了。 她清醒了,这不是梦! 凰映月已经好一些日子没有再见到鲛玉龙了,她本以为可能自己此生就被囚于这密室里,再不得与鲛玉龙相见的。 “你怎么来了?” 凰映月想到上次鲛玉龙来时正是他的登基前夕,现在应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新一任鲛人王了,不禁轻轻一笑。 “忘了讲。恭喜你呀,鲛人王。” 鲛玉龙眸色一深,他才不想从凰映月的口中听到“鲛人王”这三个字,他更爱那暧昧十足的爱称“娇娇”。 “听闻,至凰国的凰室书库中,有记载我们鲛人族的书籍。本…我好奇你们人类究竟是如何记载我们鲛人族的,所以想来问问你,那本书籍的名称。” 鲛玉龙虽然气凰映月的“鲛人王”称呼,也差点又管不住嘴吐出口不对心的话。 好在稍稍停顿后,还是拐了回来。 他不想他们两人变得疏离。 (鲛人族?鲛人族一直是传说啊,哪有什么详细的记载呢?) “并没有什么详细记载,若是说神话故事一类的,到是有一些市井书籍会写,但并不会被收录进凰室书库。” (奇怪,大早上的跑来,就是为了问本书?难道鲛人王都不用早朝,这么清闲的吗?看来自己之前的担忧,没有意义啊。) 凰映月纳闷极了,鲛玉龙则是心又沉了一分:她还在骗我,还不愿意说实话! “《陆志》,你不知道?” 鲛玉龙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中淬了冰,气势鄙人,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了。 凰映月不清楚怎么回事,但还是没来由的心悸了一下。 她一直是强势的,真的很少会有害怕的情绪产生。 可是现在,她突然很怕鲛玉龙生气。 虽然她并不知道鲛玉龙为什么会生气,但这就是一种神奇的,微妙的,在她与他对视时,就能感受到他心情的两心相通。 “知道。” 凰映月回答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还有点软糯糯的,惹人怜。 但是肯定的话语却让鲛玉龙晴天霹雳。 “你…看过?” “看过。” “你知道…鲛人泪?” 凰映月皱眉,《陆志》中提到了这个东西,但是就提了那么一句,还是不全的。 [鲛人一生只有一滴泪,而获得鲛人泪的人……] 一三八、鲛玉龙情感分裂 当时就因为这句后面的残缺,她还发了好大的火儿,处罚了当时管理书库的那人。 (我这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凰映月不确定自己的答案,只得复述自己当初看到的全部:“鲛人一生只有一滴泪,而获得鲛人泪的人……” “不要再说了!” 鲛玉龙低吼一声,截断了凰映月的话。 (就算让我继续说,我也说不出来了啊…) 凰映月心底的小嘟囔,因鲛玉龙难看至极的脸色,不敢说出。 “你果然…呵,呵呵呵。” 鲛玉龙突然盯着凰映月连连冷笑起来,笑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的眼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一种极致的悲伤气息,从鲛玉龙的身上爆发开来。 凰映月有些慌张,她急切地向前迈步,想靠近鲛玉龙,鲛玉龙却反应极快地后退一步,又给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这样,你讲出来好不好?” “讲?” 鲛玉龙笑得更加难看了,最终是再也扯不起那勉强的弧度,面色冷了下来,还带上了近乎刻骨的恨意。 “你别装傻了,你欺骗我这么久,很好玩吗?我怎么能忘了呢,你们人类本性的贪婪!你是不是很得意?看我为你,为你……” 鲛玉龙突然哽咽,心中委屈无限,掺杂恨意,涨的他心脏难受的简直要爆炸,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他的双眸紧盯凰映月的眉心,他曾经是那么虔诚的,带着今生他所能赋予凰映月的全部祝福,小心翼翼地吻过。 明明应是那么美好的一切,现在却都成了讽刺,如此可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确的,是幸运的,认为是父王以偏概全,凰映月是不同于其他人类的。 结果,现在的事实真相就如此凶狠和猛烈地打了他一个钝痛到直达内心的巴掌! 他的任性和自以为是,让他被骗的心甘情愿,傻到可笑的献上了自己的“命”,间接害死了他的父王和母后,还让鲛人族都险些覆灭! “明日,我就会叫人改造这间密室,我会日日夜夜守着你,你别想用鲛人泪来威胁我!你害死了我父王和母后,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鲛人泪?我害死了鲛人族先王和先王后?) 凰映月一头雾水,但看着鲛玉龙极度不稳定的情绪,她担心害怕极了。 眼前的情况,根本没有功夫让她去静下心来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再次迈向鲛玉龙,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快速地,紧紧地拥抱住了他,轻轻地,缓慢地拍着他的背。 刚还在拒绝和反抗的鲛玉龙也一下子放软了紧绷的身子,贪恋起这久违的,他一度渴望的,若是能在梦中梦到,都会显得格外满足的拥抱。 此刻的鲛玉龙,就像是一个遍体鳞伤,满身鲜血,以至于不得不长了浑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让自己不会再被伤害到死亡的小可怜。 凰映月心疼的都顾不得计较鲛玉龙是如何攻下她的国,是如何伤害她子民的那一份血仇了。 她只想在此刻好好拥抱,给他温暖,告诉他:别怕,别逼自己太紧,我在,我在! “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做你想做的。” 凰映月轻声安慰,却不敢多问,她怕鲛玉龙会再次崩溃起来。 她能感受到,鲛玉龙现在所承受的重压,早已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凰映月的感觉没有错。鲛玉龙现在已经是情感分裂了,他既刻骨恨着凰映月,也深爱着凰映月,所以他的情感是不稳定的,精神也是不稳定的。 想固执的恨,却舍不掉爱。 想单纯的爱,却忘不掉恨。 硬生生地快要分出两个他来! 鲛玉龙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已经踏到了要疯掉的边缘,可惜凰映月不是医者,她能感受到,却不知该怎样帮助鲛玉龙。 当初那个单纯的,懵懂的,喜欢着凰映月的他,若知晓有朝一日会因凰映月而变成这般模样,他是否会后悔与凰映月的相识呢? 凰极殿.翌日早朝. “咳。” 玉阳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不禁轻咳,提醒这位都不知道已走神了多少次的新任鲛人王。 鲛人族格外的注重王位世袭,但这位新王若是太过不靠谱,自然也会出现一些不满的声音。 对于鲛玉龙这位刚登基没有多久,就出现了无辜鸽早朝的不良记录,后来更是在上朝时全程的心不在焉,大臣们不会有意见才怪呢! “啊。” 鲛玉龙有些恍惚,努力回想了一下刚才讨论的内容,才接了话。 “给先王和先王后下毒的奸人已经查明,正是前朝的汀泉公主,为其办事的中间人,在案件查明后,就已畏罪自杀。” 莺歌和嬷嬷并不会来上朝,所以没了这两人的掺和,鲛玉龙给大臣们灌输他和玉阳所商量好的“犯罪事实”格外的轻松简单,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真相”。 “明日午时,将于凰城闹市,对罪人汀泉进行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王,英明!” 大臣们看起来都很激动,这是他们以前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的好事啊! 没想到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体会一把他们鲛人族抬头挺胸,扬眉吐气,惩治敌人,将其挫骨扬灰的快感。 这一下子,让原本那些觉得鲛玉龙有些荒废朝政,而对其颇有微辞的大臣们,也都将心放回到了肚子里,不再对鲛玉龙有什么不好的看法了。 鲛玉龙坐在殿上,看着下面的族人都是那么的欢喜,为他们能够抓住真凶,惩治真凶而发自内心的兴奋快乐。 他突然心间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愧疚感,让他几乎要无颜再面对族人,更何况还是以王的名义面对他们。 (对不起…我撒了谎,还包庇了真凶…父王母后,儿实在是不孝啊!) “王,臣有一事想讲。” 突然一位大臣站了出来,他不似其他人一般兴高采烈,而是神色犹豫,面上还带了点沉重。 鲛玉龙和玉阳的心,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他看出案件存在的问题了?我们所安排的“真相”存有漏洞? ------题外话------ 人究竟是要有多么的痛苦, 才会被生生逼到分裂的地步! 心疼娇娇! 一三九、研究重开 鲛玉龙放在御案上的手不禁握成了拳,面上算冷静,但手心里已有了细密的汗珠:“请讲。” “先王和先王后在时,曾再秘密研究一样药水,主要是由臣在负责。” 那臣子恭敬跪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卷轴,是鲛人族先王一般下秘密指令时会书写的。 他双手呈上:“原本我族避世,所以这项研究就没有公开进行,而是先王和先王后秘密任命臣为负责人,带着小部分的王室医者在进行研究。” “因当年是秘密研究,唯恐泄露,所以召集的人手较少,导致研究进程十分缓慢。如今,我族已经不再避世,臣恳请王能重开研究,召集更多的医者来一起公开进行,以便能够尽快出成果。” 鲛玉龙展开卷轴,不禁被惊到了。卷轴中研究内容写的是:解除鲛人泪!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或许是父王母后为了一直在外游玩,不着家不避世的他,而提前做好的保护他的准备。 也或许是父王和母后早就开始计划带领鲛人族出世,所以才会让人秘密研究解除鲛人泪的药物,研究如何能够拯救被鲛人泪束缚住的族人。 鲛玉龙心情复杂且沉重地重新卷好卷轴,手紧紧握住它,点了点头。 “好,即日起广招医者,能力过关者直接编入专门研究此项的研发队!建立研究所,力求以最快的速度出成果!” “是,臣遵旨!” 散朝后,玉阳又自主地留了下来。 “要当众斩首那个汀泉,你还是先去看她一下比较好吧?” “看她干什么?” 鲛玉龙不解,他跟汀泉有什么好见面的? 他还怕他万一没忍住,都没能等到斩首的时刻,就自己动手把那个女人给直接杀掉了呢。 “那个汀泉鬼得很。你看她在位时做的那些事,妥妥的疯婆子一个。曾经还能威胁得了那有心机莺歌,绝不是个多简单的角色,至少那脑袋不是个傻的。” “所以…你是怕斩首时出了差错?” 鲛玉龙反应了过来,若斩首时,那个莺歌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很可能是会对凰映月不利的。 玉阳点了点头:“所以我建议你,不如今日下午去见一下,亲自给她封上口吧。” “好,直接毒哑就行了。到时候堵着嘴上刑台,就万无一失了。”鲛玉龙微眯的眸中划过一抹寒光。 凰宫.无名小殿. 凰映月当初下手实在是重,汀泉养到了现在,也就是能在床上随意翻翻身什么的。 但也正因长期处于这个极度清净的坏境中,她的听力到是在不知不觉间增长了不少。 听到身后有人靠近,她依旧面冲墙面,不想见来人。 “凰映月,你那小鲛人死了没?哈哈哈哈,你是刚从悲伤里活过来吗?来找我算账?呵,还是你又有求于我?” 鲛玉龙步子一顿,没有出声,心底更加悲凉。 这汀泉的信息是如此的滞后,她根本不知道如今已是鲛人族统治这片土地,还误以为今时今日依旧是凰映月掌握政权呢。 (这样与外界信息完全隔绝了的汀泉,怎么可能是杀害父王母后的凶手?果然,就是凰映月。是她骗我情感,骗我鲛人泪,杀我父王母后,想吞噬鲛人族……) 汀泉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顿住了,笑得更加癫狂。 “哈哈哈哈!果然死了吗?我戳到了你的痛处?太好了!太好了!你气不气?哈哈哈,可你没法杀了我!” “你对先帝发过誓,你不能杀我,我如今依旧可以拿捏你!我可以的!我倒台了又怎样?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重新踩回脚下,我……!怎么是你!?” 癫狂的汀泉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却发现站在那里的根本不是凰映月,而是鲛玉龙! “对,是我。” 鲛玉龙浑身杀气,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就算他心底也恨透了凰映月,可是依旧容不得别人欺辱她,听不得汀泉的狂言妄语。 “你…你没死!?” 汀泉眼睛瞪到极限大,那有着红血丝的眼球简直要掉出来一般,格外骇人。 鲛玉龙从刚才汀泉的疯言疯语里就听出了蹊跷,此刻更是沉默不语,冷冷地盯着汀泉,等待她继续疯癫地自露马脚,揭露他所不知晓的事。 汀泉突然全身打颤,长期被囚于这一床之地,无活人与她交际,早已把她憋出病来,神志不清。 “你没死,事凰映月让你来处置我?不不不,怎么可能,若是处置我,她怎么可能不来看。” 她一边絮絮叨叨念叨着,一边神色空洞地拼命摇着头。 “你,你一定是死了,不然怎么你一人来找我。你,你要跟我索命?不,不能怨我,你去怨凰映月!你去找她!找她啊!” 她声音尖锐地嘶吼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床褥,指尖泛白。 “要不是她在乎你,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你!你去找她!!都是她的错!” (杀我?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凰映月替我挡了灾祸?) 汀泉所述的信息与鲛玉龙的记忆完全对应不上,他当真不记得何时被汀泉谋害过了。 可是鉴于汀泉现在的疯癫状态,他又不清楚这一切的说辞会不会是汀泉自己臆想出来的。 鲛玉龙还等着听后续呢,但是汀泉却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她突然闭上了嘴,打量着鲛玉龙,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原来,你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汀泉挑选朝臣时确实十分的眼瞎,但好歹她也是坐上过至凰国女帝位置的人。 她看透人面色的本领,至少看鲛玉龙时,就如同凰映月看鲛玉龙一般,很轻易就能将他的伪装看破。 鲛玉龙的面上再怎么平静,汀泉还是从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说不说在你,疯言疯语罢了。” 鲛玉龙转过身,拿起了刚进门后就搁到了桌案上的药,是威胁,也是为了避开与汀泉的视线相交,这被人能完全看透的感觉实在是糟糕! (人类,果真危险!) “提醒你一下,你若不抓紧现在多说两句,你上路前可也就说不得别的了。” “你,你什么意思?” 一四零、毒哑汀泉 汀泉看到鲛玉龙端起了那碗药。 她此刻看不到鲛玉龙的神色,便不清楚他的真实所想,汀泉也慌张了起来。 鲛玉龙的手指摩挲着碗沿,压迫感十足。 他依旧是背对着汀泉,屋外的阳光投入,给鲛玉龙的身下投了好一片阴影。 背光之下,鲛玉龙凛冽的身影,让汀泉看的冷汗直冒。 “字面意思,这是哑药。明日我就会送你上路,斩首示众。今日就先治治你这满口妄言的嘴。” “不,不能将我斩首!凰映月她发过誓,她不能杀我的!” “不是她要杀你,是我。” “为,为什……” 她话还没有说完,鲛玉龙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捏开了她的嘴。 药碗就拿在她的嘴边,只需稍稍倾斜,就能顺利灌入。 “说完了吗?” 汀泉害怕极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当真一点不像是鲛玉龙! 那个能被她随意揉捏摆弄,在凰宫中只能依靠着凰映月而将将苟活于尊凰殿中的小鲛人去哪里了!? “不,不不!你不是要听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哦?你打算说?” 这回是两人之间的心理战了。 鲛玉龙好奇但也在怀疑那些会不会只是汀泉的疯言疯语,同时他也担心汀泉会为了保命而说假消息,更加扰乱他的思维。 所以鲛玉龙已经决定了,不执着于汀泉的话,她说与不说,这碗药都绝对会给她灌下去。 而汀泉则害怕自己说出后,就失去了这个或许能保命的唯一筹码。 有秘密的人就是有价值的人,而有价值的人,就不会死。 (这药…会不会只是用来炸我的话的?呵,尊凰那小贱.人的新手段?) 可她看鲛玉龙的眸中有着隐隐决定了什么的神色,又开始害怕她若不说,就真的会被毒哑,然后斩首。 “算了。” 鲛玉龙冷冷一笑:“别说了。” 毫不犹豫,直接灌下,汀泉挣扎,却毫无用处。 “唔唔唔!” 药灌到喉咙里堵着,让她也无法再顺利说些什么求饶之类的话。 她不想咽下,可这药物好似毒性极强,单单卡在喉咙里,就有着能让人抓狂的灼烧痛意,将她的眼泪都生生逼了出来! 她想低头吐出,却被鲛玉龙死死卡着下颚,强制抬高了她的脖子与头。 她大张着嘴,几番努力,却也是根本吐不出来。 卡在喉咙里太久,终于忍不住,咽了下去! 确认无误后,鲛玉龙甩开了汀泉,力道之大,让汀泉整个人被掀翻了过去,趴在了床边。 涕泪交流,狼狈至极,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恨恨地看向鲛玉龙,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药效之快,她已经是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恼怒,气愤,惊愕,担忧,绝望。 一系列的情感飞快地闪过后,她彻底傻了。 跌坐回去,整个人就如同失去了灵魂,成了木偶。 鲛玉龙满意极了,有着报复的快感,嘴角上翘地弧度是格外的残忍。 “不过是哑上个半天的功夫。明日午时,你就到地府当面去给我们死去的鱼族之人赎罪吧。闭上嘴好好想想你的罪过,别到赎罪之时,讲漏了什么。阎王判官,可都不是仁慈的。” 凰宫.死牢. 不知是不是鲛玉龙记仇的报复,影月现在被关押的牢室,正是当初凰映月安排给玉阳呆的那间。 同样是不审讯,不动大刑,就给上点对他们来讲不痛不痒的皮肉小伤。 影月被关了好几天,有些挫败。 她最初提出要求见凰映月,被驳回了。后来改为日日提出要见鲛玉龙,更是没了答复。 就连她抛出“见一面就告知凤凰军营准确的位置”这个重大的诱饵,鲛玉龙都没有丝毫反应。 影月不禁纳闷起来,十分不解,她完全不清楚鲛玉龙的目标是什么:鲛玉龙难道根本不想动凤凰军?这是为何? “哎,你听说了没?那个汀泉明日午时就要在凰城的闹市斩首示众了!” “真的?太好了!咱们的王真厉害!” 听到汀泉的名字,影月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她靠在牢房的墙边,静静偷听着。 其实也算不得上是偷听,那两个守牢人实在是太激动兴奋了,音量不自觉得高着,传进影月的耳朵里时,是那叫个一清二楚的。 “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害死咱们鱼族那么多人!还毒杀了咱们鲛人族的先王和先王后,总觉得斩首就那么咔擦一下子的事儿,太便宜她了吧!” “嘿,你懂什么,夜长梦多!这种祸害,越早除掉越好!可惜,咱们还要守着这凤凰卫的统领,都不能去看斩首了。” 一人失落极了,另一位则是通过凤凰卫突然想起了尊凰。 “这汀泉给砍了,那个尊凰呢?” “这…那个尊凰好像还被王给关着呢吧?可能是…王想再多折磨折磨?”语气含糊,并不确定。 影月双手紧握成拳,但还是压着气息,继续听着。 她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来弄清鲛玉龙到底想要什么。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快地甩出筹码,提出见面。 “奇了怪了,这汀泉不折磨,就折磨那尊凰,这是为何?况且,我之前听到过几嘴风声。最初毒害咱们先王和先王后的嫌疑人,是尊凰和莺歌姑娘!” “莺歌姑娘!?怎么可能!不过,你这意思是,最初根本就没有怀疑汀泉,而是那个尊凰?可是,最后结案却是要斩了汀泉呀。” “嘘嘘嘘——我也就是听说,不清楚真假。真正了解情况的,应该也只有王和那日早上参与分析案件的五位大人了!” 这几句话,到是叫影月听到了点有用的信息。 她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不可能是汀泉做的。毕竟主上逼宫后,那汀泉的状态她十分清楚。 影月比较信那个守牢人半猜测的分析:也许,汀泉就是被推出来给主上顶罪的! 影月不懂情爱,但是她通过这件事,能十分肯定,如今在鲛玉龙的心中,主上依旧是格外的重要! 既然如此,她也就有见鲛玉龙的办法了! “我要见鲛玉龙,拿我主上的秘密作为交换。” ------题外话------ 汀泉作为第一个亮相的反派, 终于要被搞死咯!撒花! 我们娇娇威武霸气! 别急别急,莺歌再蹦哒蹦哒, 汀泉死后,距离第二位出场的大反派莺歌, 倒霉的日子也近了! 莺歌比汀泉讨厌太多,绝对结局比汀泉惨! 一四一、主仆相见 果然不出影月所料,她提出了鲛玉龙所感兴趣的事情后,很快就被带到了凰极殿,有了直接面见鲛玉龙相谈的机会。 影月被带入凰极殿后,那些侍从便都自觉地退下了。 鲛玉龙忙于处理着手头的政务,都没有抬头看她,却是直接以肯定的语气点透了影月的谎言。 “你不会出卖凰映月。” “是。” 面瘫的影月毫无骗人后的正常反应。 她言简意赅,十分淡定地直接承认了自己那句“拿主上的秘密作为交换”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鲛玉龙不气,只是忍不住想笑,想笑他自己,也想笑如此相似的凰映月和影月:“不愧是主仆。撒谎都是这么的面不改色。” “我要见主上,交换条件你来提。” “我来提?” 鲛玉龙停下了手中的政务,抬头嘲讽地笑了。 “我若说,我想要的,就是凰映月的秘密呢?” 影月轻轻皱起眉头,冷着脸没有答话。 “本王以前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着玩,但现在不是了。” 鲛玉龙的话语带着阴冷的杀气,让影月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明显了一点。 影月与其他人一样,也察觉到了鲛玉龙的变化。 “现在主导权在我的手中,你是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的。你告诉我,凰映月是不是……” 鲛玉龙说着,卡了一下,他觉得直接问凰映月是不是救过他,很是尴尬。若影月的回复是没有,他岂不是就更像个自作多情的傻子了。 他换了一下问法:“汀泉是不是谋害过本王?” 鲛玉龙邪气地笑着:“这也不算是你主上的秘密了,汀泉那厮的秘密,总不至于你也要守着吧?” “……” 影月沉默了一瞬,大约明白了鲛玉龙到底是想了解什么事。 其实那件事,主上也没有表示要瞒着,不能告诉鲛玉龙。 只是最初鲛玉龙和羿君霄中毒时,主上怕他们担心害怕,才隐瞒了实情,让谢御医说是“风寒”。 后来主上拼命寻解药,也是不想让鲛玉龙担心,就继续瞒着了。 救回他们两人后,主上并不认为这有惊无险的事情有什么好特意跟他们说道的,就没有再提。 羿君霄有着管好嘴,绝不多问的保命信条,鲛玉龙则是一直坚信着她们告诉他的“风寒”,从未怀疑,就也不曾问过。 所以这事才一直没能真相大白。 “是,汀泉给你下过毒。” 影月承认了,但也没有详细说明。 让不善言语的她,理顺前因后果,再絮絮叨叨的都讲给鲛玉龙听,实在是太为难了。 鲛玉龙放在御案上的手不禁紧握起来,瞳孔也缩了一瞬,那死沉了许久了眸又燃起了一点点名为希望的光:汀泉的疯言疯语难道是真的!? “可是三日阎王?” “是。” “凰映月…帮我挡了?” 影月又闭嘴不言了,这问题涉及到凰映月了。 鲛玉龙心下有火气,问影月点话,跟挤牙膏似的,却比挤牙膏还累! 他深吸一口气,缓解焦躁的情绪:“摇头或者点头,答完这个问题,就让你见凰映月。” 影月想了几秒,默默摇了摇头。 (主上没挡住汀泉下毒。) 刚眼神里还有着零星希望之光的鲛玉龙,一下子全部熄灭,眸色又沉了下去。 (不是凰映月……) 突然想到在小倌院里,莺歌的那套说辞,让他心中更添烦躁。 (难道汀泉下毒的时间在我已被贬到竹香院之后?所以,当真是莺歌救了我?可就如同给父王母后下毒的案件一样,被囚禁于凰宫中,根本不清楚世事变化的汀泉,如何下的毒呢?) 思绪乱作一团,理不顺,扯不开,也不忍心直接剪断,用力拆解时,还会扯的他的头隐隐作痛。 他懒得再问,更是根本都不想再看到影月了,手中的一道灵力打到控制密室门的机关处。 “凰映月就在里面。” “多谢。” 正在密室里默默发呆的凰映月,听到密室门开的声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被囚禁于阴暗无窗的密室中,让凰映月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长期不见阳光,让她整个人的肤色都惨白的很,密闭空间也是对她内心的一个极大挑战。 她所处的环境,要比汀泉被囚禁时糟糕得多,所以尽管她被囚禁的时间远远小于汀泉,可精神却已经时不时的开始出现恍惚的情况了。 “影月?” 凰映月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被囚禁到都出了幻觉。 “主上。” 影月快步走入,看着凰映月苍白又憔悴的模样,心疼极了。 “!!!” 两人双手相握,确认了不是幻觉,而是活生生的影月后,凰映月的神色更加惊惧了,不禁压低了声音。 “鲛玉龙对凤凰军出手了!?” 尽管她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叫偷摸在门外偷听墙角的某鱼听了个一清二楚,鲛玉龙一下子黑了脸色。 “没。凤凰军那边有凤弋夜,主上你放心。我是独自前来陪主上的。” 凰映月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很感动,但也觉得影月这丫头是真的冒傻气。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 影月想了想,描述道:“从我来后,就把我关在了死牢里,动了点小刑,没有大碍。” 凰映月气笑了:“这是气我之前关玉阳呢,小气鬼一个,还是那么幼稚的人!” 很好,门外鲛玉龙的脸色更臭了。不知道他在这么听下去,会不会直接被气驾崩了。 “主上,我来是想给您传个信,让您放心凤凰军。而且,您再这样关下去,绝对会出问题的,我要带您出去。” 门外的鲛玉龙忍不了了:太嚣张了吧!说来来,说走走? “做梦!” 鲛玉龙突然进来,让双手紧握,“含情脉脉”对视着的主仆姐妹花一愣,齐齐看向他。 尽管鲛玉龙杀气漫天,影月依旧毫无所觉,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情。 “主上再被关下去,会出问题。我想每日带主上出去散心,条件你开。” 一四二、鲛玉龙病情加重 鲛玉龙更气了,他与凰映月站在对立面时,他很哀伤和痛心。 可是现在他看到凰映月身边有了别的人,有别的人光明正大,且十分坚定地和凰映月站在一起,同一阵营,互相扶持后,他就更加难受了。 鲛玉龙突然很讨厌影月,心底有一种希望影月能瞬间消失的感觉。 他怀着满满的恶意开口了。 “我族最近在研究解除鲛人泪的药物,第一批成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正好没有人类来试药,你可愿意?” “好。” “不行!” 影月和凰映月同时开口了,凰映月对鲛玉龙怒目而视,紧紧拉住影月的手,不允许影月答应下来。 “试药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何止是危险? 人体无法承受,一瞬间暴毙还算是好的。若是如同慢性毒一般,那可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生折磨一辈子的!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鲛玉龙不爽极了,凰映月好像从未像维护影月一般维护过他。 不爽的他,开始不讲理,耍脾气。 他侧身,将门口让开,开始轰人:“说让你们见面,这也见了。你该走了。” “……” “……” (太幼稚了吧!这才聊了几句啊!) 影月和凰映月无语极了,也懒得跟那条闹变扭的幼稚鱼计较,来日方长。 “主上,我走了。我一定会努力再来看您的。” “好。以后见面可能更难一点了,毕竟鲛国的王太幼稚了。” 依依惜别时,凰映月也忍不住口头鄙视了一下幼稚鱼,看着幼稚鱼更加憋屈不爽的脸色,凰映月的心情倒还好了一点,最后嘱咐了影月一句。 “试药绝对不行,听到没?” “……是。” 这大概是影月第一次内心跟凰映月是反着想的,也是她第一次打算欺骗凰映月。 密室门再次关上后,鲛玉龙连余光都不想扫到让他极其烦躁的影月。 他气哼哼地转身就走,只给影月留下了一个孤傲地背影。 影月自然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待见,但是完全不在乎,继续因目的未达成而骚扰鲛玉龙。 反正她是看明白了,有主上的关系在,鲛玉龙现在就算有所变化,却也依旧是哪怕气死他自己,也绝对不会动她的,所以影月格外的有恃无恐。 “我愿意试药。” (你能不能给本王快点圆润地走开!?) 鲛玉龙冷着脸色,心底却在咆哮,在喷火:“你不是最听你主上的话吗?” 影月轻轻抿了一下唇,没有回复鲛玉龙的话,又格外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试药。你让我每天趁夜色带主上出来透透风就成。” 影月感觉自己已经很让步了,原本她是希望可以大白天带主上偷偷到凰城街上去散心的。 鲛玉龙实在忍不了了,一本奏折直接迎面打向影月。 那速度,那力道,哪里还像奏章,直接说是利刃,是匕首都可以了。 裹着一层蓝色的灵力,毫不留情。 好在影月的功夫强着呢,面对力量微弱的纯王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她一个后空翻顺利闪过,翻身途中,还有空伸手,直接接住了那本奏折。 影月这利落的身手,完美的躲避,甚至如同挑衅般的接下奏折,可当真是叫鲛玉龙恨得牙痒痒。 “出去!” 影月毫不怕死地走上前来,将奏折归还:“你答应,不用你赶,我就走。” “你!” 鲛玉龙第一次发现,这个影月是如此的惹人烦! (能不能明天跟着汀泉一起将这个影月砍了啊?你试药,你主上那边就……) 突然一股恨意蹿入心头,鲛玉龙的脑海里不断闪过自己父王母后沉睡于圣池里的镜像。 他隐隐又要有情感分裂的征兆,理智渐渐散去,一种渴望毁天灭地的感觉在操控着他。 “出、去!” 这几乎是他从口中挤出来的话,鲛玉龙紧紧摁住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心间的负面情绪,还在不受控制的累加。 影月心底惊了一下,鲛玉龙现在的气场跟刚才完全不同,若说刚才还能隐约看到最初鲛玉龙的影子,那现在…就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那滔天的恨意,杀意和血腥气,就连凤凰军营中的顶级杀手凤十七,都比不上! 而且影月十分清楚,这种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气场,没有经历过血的洗礼,没有亲手沾染鲜血的人,是绝对不会有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鲛玉龙,手上是有着活生生的人命的! “子时,可以。你……” 鲛玉龙好像在与什么做着顽强的抗争,气喘吁吁,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往外挤出话来。 终是忍不住,一声怒吼:“滚!!” 得到了能夜晚带主上出去的许可,影月极快的瞬行走了。 之前的鲛玉龙她还敢怼怼火气,因为那个鲛玉龙是有感情,有理智的。 可现在这个状态的鲛玉龙,影月可不敢无故拔虎须…不,逆鳞。 她毫不怀疑,鲛玉龙但凡再受一丁点的刺激,就会做出十分血腥残忍的事来。 影月终于是走了,鲛玉龙这才敢放松身体,放弃挣扎,让另一个他主导了情感与行为。 当玉阳被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小侍从们请来当救兵时,凰极殿的大殿已经被鲛玉龙毁的差不多了…… 也幸亏鲛玉龙还没有开尾完全,力量不够强大。不然…何止是呆在凰极殿密室里的凰映月危险,连整个凰宫都是危险的! 鲛玉龙已经发泄到精疲力尽了,正狼狈地瘫在地上喘息。 玉阳跟小侍从们都躲在殿外,偷摸地观察着他们的王。 玉阳根据这个情形推测,鲛玉龙应该也快恢复正常,理智回笼了。 只是…他发现鲛玉龙的力量好像更强了一点,不禁有些担忧。 (玉龙的力量已经泄露很多了。若再不做那一步,会不会就靠情动时间开尾了?那纯王脉的力量,也就不可能再达到极致了啊。) 玉阳是后悔的,自从他帮着嬷嬷告诉了鲛玉龙“凰映月可能知道鲛人泪”后,鲛玉龙就在第二天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一四三、莺歌自荐床铺 玉阳请了鲛人族的医者来看,得知是情感分裂,精神问题时,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他兄弟居然成神经病了!? 可医者开的药,鲛玉龙服用的效果甚微。 医者说,心病必须从根医治,不然再多的药物,也都无事于补。 根是什么?凰映月啊。 可若是让凰映月在鲛玉龙的生命里消失,呵呵,那鲛玉龙就不止是精神问题了,而是直接没了命了! 玉阳冲在他身边围了一圈的小侍从们挥挥手:“你们退下吧,今日就不用在殿前办差了,给你们半天休假。” 小侍从们纷纷散去后,他步入殿中,搀扶起瘫在地上的鲛玉龙:“怎么样,好些没?” “嗯。” 鲛玉龙闷闷应了一声,情绪很低落,他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另一个自己了,这种感觉很糟糕,让他很挫败。 看着满目疮痍,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把凰映月换个地方关着? 他真的怕他一个控制不住会伤到现在已毫无灵力的凰映月。 玉阳看到鲛玉龙在扫视被毁坏的大殿,立刻明白了鲛玉龙在想些什么:“你也发现你的灵力变强了?” 鲛玉龙点点头:“已经泄露很久了。” “哎,你不会真的打算让咱们鲛人族现在唯一的纯王脉灵力达不到极致吧?” “凰族的纯脉只剩凰映月一人,她已经被抑制住灵力。整片大陆上,再无其他纯脉。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不(做那种事来开尾,也没关系了吧?)……” “呵,全族都会想扒了凰映月这个祸水的皮的,包括我。”玉阳冷笑着截断了鲛玉龙的话。 纯王脉的灵力需不需要达到极致,可从来不是王自己能说了算的。一个王若不能给予子民足够安心的力量,还如何称王呢? “玉龙哥哥!” 莺歌的声音突然传来,气氛沉重的两人脑仁齐齐一疼:她怎么来了!? 莺歌小跑着进了已经被毁掉大半的凰极殿,头上的饰品都歪了,显得很是焦急,脚下没留神,左脚还给右脚来了一绊,差点演了一出平地摔跤。 不过介于是在玉阳和鲛玉龙这两个完全不打算出手相助,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人面前,莺歌凭借自己不错的腰力,又站稳了,没有摔个脸着地。 莺歌稳住身形,焦急的神色猛地黑了一瞬,差点破功! 她居然在玉阳的脸上看到了“没摔个四脚朝天真可惜”的表情! 压下心底想当场将玉阳撕个粉碎的恨意,莺歌开口了:“玉龙哥哥,你还好吗?” (你不来,就还不算差。) 玉阳和鲛玉龙的心声达到了同频。 “还行。什么事?” 莺歌脸色浮现羞红,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捏着嗓子,矫揉造作。 “我从嬷嬷那里听说,玉龙哥哥的灵力泄露很久了。若是再不…再不完成开尾步骤的话,正式成年后的灵力会不够强大。” 玉阳和鲛玉龙自然听明白了莺歌的意思,她这是自荐床铺呢! 两人脸色一垮,玉阳讥讽出声:“人鱼族的公主可当真开放啊!我鲛人族的男子怕是消受不了。更何况,公主你如今的这副尊容…你是想让我兄弟死吧?” 这一句话直接戳到了莺歌的痛处。 因为凰映月,她毁容了! 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处完好之地,布满了狰狞的疤痕!而害他成了如今这般鬼样子的女人,却依旧美艳,还被她的玉龙哥哥放到了心尖! 莺歌攥紧了裙摆,强迫自己暂时忽略掉对凰映月的恨意,努力演好甜美可人的伪装。 她用撒娇的语调哀怨地唤了鲛玉龙一声:“玉龙哥哥!” 虽然就唤了一声,但听者都能自动补全她话的意思:玉龙哥哥,你看他这样说我,你都不帮帮我吗? 她是想让鲛玉龙帮忙,但鲛玉龙则直接表示“不是凰映月的话,都听不懂”。 他没有一点帮腔,反而又打击了莺歌一下。 “莺歌姑娘,第一次你提出来时,我拒绝了。现在,以后也都不会答应。” 玉阳惊了:不是吧?这么不要脸!?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 “哇,莺歌公主当真是女中豪杰!这一次二次的,锲而不舍的精神在这售卖脸皮上,当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啊!玉阳佩服,是我兄弟配不上你。” (该死的玉阳,该死的凰映月!给我等着!今日事成后,我一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莺歌失落地低头垂眸,一副被狠狠欺负打击了的可怜模样。 “都怪我,从嬷嬷那里听到信息后,太过着急和担心玉龙哥哥,这才失了分寸。是莺歌的错,还请玉龙哥哥和玉阳大将军不要介意。” 还没等玉阳表露出要被恶心吐了的神情,莺歌就“伤心欲绝”地转身跑掉了,玉阳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我,这次话太重了?她怎么这么快就撤退了?不符合她的作风啊。” 鲛玉龙还以为玉阳是觉得他自己话说得过分而感到愧疚了,刚想说“不重,不这么说都不知道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来安慰一下。 却紧接着听到了玉阳后面得意洋洋,跟打了胜仗一般的话。 “嘿!早知道这样就能轰走她,我早该这么说了!” 鲛玉龙满头黑线,是他把自己兄弟给想的太善良了,是他的错。 凰极殿中的他们还以为找到了击败莺歌的诀窍,实则莺歌那边,已经开始布置她对鲛玉龙的”必杀技“了! 莺歌来到了鲛玉龙的寝殿,四顾无人,又警惕地在院中等了许久,确认无误后,偷偷潜入。 她打开了殿内的香炉盖子,从怀中拿出一块包好的特制香料,捏下一点,轻捻成末…… “谁在里面?咦…莺歌姑娘?” 突然,莺歌的背后传来了负责伺候鲛玉龙就寝的小侍从的声音。 莺歌慌忙转过身,背过手,将手上的那些粉末蹭到了裙摆之上。 新王鲛玉龙不喜人近身伺候,这在他还是王子时就是如此。 所以关于寝殿的所有事项都是这小侍从一人操办的,包括整理和清扫。 而小侍从今早因家里有事向王请了假,这快入夜了才匆匆赶回,想着快些收拾一下寝殿,省的影响王深夜就寝。 好巧不巧的,这就撞上莺歌了! 一四四、鲛玉龙被下药 “莺歌姑娘,你这是?” 莺歌在片刻的慌乱后,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你来得正好,我看了半天,还不会弄这个香炉呢。” 说着,十分自然地将那块香料又拿了出来,递给了小侍从。 “这是嬷嬷让我来给玉龙哥哥的。嬷嬷听闻玉龙哥哥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想着可能是睡眠也有影响,所以特意让我送来了这个。” 莺歌直接塞了过去,小侍从迷迷糊糊,犹犹豫豫地接到了手心里。 “刚见你不在,我就想着我来动手帮忙给加上就好,没想到弄了半天,还是不会整。” 莺歌不好意思地笑笑。 “既然现在你回来了,就劳烦你帮玉龙哥哥给添上吧。” 小侍从点了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谢谢嬷嬷和莺歌姑娘。可是,王已经每夜都在用安神香了,这个香料是……?” “这个…听嬷嬷说是特意请人给王制出来,效果更好的助眠香。叫什么我也不清楚。” 莺歌皱了眉头,看起来好似有点伤心。 “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害玉龙哥哥不成?就算你不信我,这香料是嬷嬷给的,嬷嬷是看着玉龙哥哥从小长起来的,嬷嬷总不会害玉龙哥哥吧?”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好奇一问,莺歌姑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小的替王谢过莺歌姑娘和嬷嬷了。” 小侍从慌了,连连摆手和摇头。 莺歌满意地勾唇一笑,走了。 莺歌走后,小侍从看着手中的香料,思考起来。 他是王唯一的近身侍从,自然比其他侍从知道的多,了解的多。 (王和莺歌姑娘的关系并不算好。这莺歌姑娘给的东西,当真能用吗?不过,如果是嬷嬷给的话……) 他一边收拾王的寝殿,一边思考着。都收拾完了,还没想好。 眼看天色渐暗,他也该回去办事了,犹豫再三,拿捏着一般香料的用量,还是给添加了一点点。 莺歌给的这块香料,他不敢多用,所以将其与安神香混着来,只加了一般香料正常每日用量的三分之一。 就算有问题的话,也不会对王造成大的伤害。 要真的是助眠效果极好的香的话,他明日再给加回正常用量就可以了。 入夜. 鲛玉龙回寝殿时,已是子时过半。 他是亲自给影月开了密室门,眼看着她带着凰映月消失于夜色之中,才从凰极殿回到了寝殿。 刚踏入寝殿,他就敏锐地嗅出今日寝室里的香气好似比往常多了一分甜腻的感觉。 那甜腻的味道很淡很淡,他站在寝殿内仔细分辨了一下,好像又没有那股异常甜味了。 疑惑的眼神扫向香炉,走了过去。打开香炉盖子,看到里面的香与平日里用的差别并不大。 近身伺候他的小侍从原本就是今日请了一整天的假,所以今晚自然是无人能伺候他更衣的。 可看寝殿内的情况,小侍从应该是心里还惦记着他,中途特意匆匆赶回来帮他整理过寝室和添香,鲛玉龙有些小感动。 过于劳累和疲惫,又因着凰映月被带离了凰宫而格外消沉,他不再有精神去细纠这个小细节,直接就寝了。 夜色渐深,鲛玉龙渐渐入睡…… 半个时辰后,星星高悬于空,睡梦中的鲛玉龙突然变得浑身燥热,梦中隐约有了凰映月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月亮隐于云后,睡梦中的鲛玉龙不知不觉间已将自己的中衣扯开了一半,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和诱人的腹肌…… “不行,映月。别,别……” 一个半时辰后,月亮和星星都羞涩的躲了起来,寝殿传出了诱人的磁性低喘,闷哼和鲛玉龙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 “映月,呼…嗯…映月……” “吱——” 鲛玉龙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月光洒入,立在门口的正是莺歌。 她看着床上全身浮起细密的汗珠,翻来覆去,燥热难耐,急切渴望着什么的鲛玉龙,眼里燃起了可怕的,狂热偏执到扭曲的神色。 她特意挑选了一身提早就用那特质香料熏过的轻纱衣,轻纱包裹出她玲珑的身段,还格外巧妙地遮盖住了全身的疤痕,肌肤若隐若现。 她还以轻纱遮了面,显得格外妖娆。 得意地笑着,关了门,轻手轻脚摸到了鲛玉龙的床边。 “玉龙哥哥~” 轻轻覆在鲛玉龙的耳畔,捏着小嗓子,音调拐着格外诱人的弯儿,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完还在鲛玉龙的耳畔又轻吹了一口气。 鲛玉龙的梦中. 凰映月正慵懒地侧躺在贵妃榻上向他勾手指。 那青葱般的玉指,熟悉的称呼,荡漾的笑容,勾人魂魄的双眸,洁白如玉,细腻如瓷的肌肤,修长交叠的双腿,圆润可爱的脚趾,无一不在拨动着鲛玉龙心底的那根弦。 “娇娇,过来。” (好想过去…我这是在做梦吧?可就算是梦,也真好啊。) “映月,不行。” 凰映月“呵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得幅度之大,让她半披着的轻纱都滑落了一点,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柔软巅峰间的神秘小道。 凰映月光着玉足,踏下床来,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韵味,伸手就拽住了鲛玉龙的领口,将他拉向她。 “别…别……” 鲛玉龙这个小纯情,早已是傻了眼,手足无措。口中拒绝着,身体却十分听话地半僵着跟了过去,他觉得身体某处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紧接着…… 突然,凰映月秋水盈盈地双眸望着他,轻唤了一句:“玉龙哥哥~” “!!!” 鲛玉龙一下子被惊回了一些理智! 梦戛然而止,寝殿内的鲛玉龙迷迷瞪瞪半睁开了双眸,隐约觉得有什么重物压在一旁。 他脑内混沌,侧头看去,模模糊糊,并不清晰,只知道那个轮廓不大,应该是个女人,且从那个方向不断有甜腻的香气飘来。 “你…是谁?” 鲛玉龙努力强撑起身子,推开那人,艰难地问着。 他的身体在叫嚣,热的几乎要爆炸,心间也格外的焦躁,那甜腻的味道越闻,他的不适感就越重,头脑也就越发的混沌不堪。 被推开的莺歌,脸色沉了一分:明明加重了香料内的药,他居然还能醒过来! 一四五、娇娇吃掉月月 不过莺歌到是不太担心,她的衣衫上还有着香呢,只要贴近鲛玉龙,让他能吸入更多的药量,就不怕他不乖乖倒下。 莺歌是志在必得! “嘻嘻,是我呀,玉龙哥哥。” “……莺歌?你怎么,怎么在我的寝殿!?” 大约辨识出来人,鲛玉龙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他这是着了莺歌的道儿了,顿时觉得格外的恶心。 莺歌三番五次想再靠过来,都被鲛玉龙使劲推开。 “玉龙哥哥,你不难受吗?莺歌来帮帮你,就不好吗?” 鲛玉龙没空搭理她,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努力撑着,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慢慢往门口移去。 他一路上是努力地碰掉各种东西。 精致的瓷器,奢华的玉盘,统统被他扫下,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碎成一地。 碎渣蹦起,割伤了鲛玉龙,他的腿上有了细密的小口子,隐隐透出血来。 可这零星的痛意,并不足以让他清醒过来,只能堪堪拉回一点点的理智。 莺歌在后面黑了脸色: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我还吃定你了! 她不再伪装,强硬地拉住就快要扑到门口的鲛玉龙,狠命将其压在了地上。 “鲛玉龙,你砸碎再多的东西也没有用!你那唯一的小侍从可是请了假,不在宫中呢。根本没人会听到这些声响。今日,你必须从了我!” 凰城街上. “唔!” 趁着夜色,街上无人,跟着影月出来透气的凰映月,突然眉心猛的一疼,针扎一般,但也就转瞬即逝的那么一下。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心底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影月就在一旁,她赶忙伸手扶住了凰映月:“主上,头疼?” 凰映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望向凰宫的方向:“咱们回去吧。” 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夜晚风寒露重,确实也不宜多呆。 影月乖顺地点头,就半搂住凰映月,腾空而起,飞檐走壁,向凰宫跃去…… 凰宫.寝殿. 万分危急! 在那蠢蠢欲动的烈焰红唇就要往鲛玉龙的脸上招呼而来时,鲛玉龙爆发了。 灵力打在莺歌的身上,将她整个人从他的身上掀飞。 鲛玉龙之前之所以多番忍让,无外乎于莺歌对他们鲛人族,对王室有恩。 可是,对鲛玉龙来说,这并不能成为胁迫,甚至是逼迫他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理由。 恩情是恩情,其他的另说,不能混于一谈! “你!” 莺歌气的双眼通红,简直要滴下血来。 她的嘴角逸出鲜血,紧紧捂住被打伤的地方,恶狠狠瞪着那个摇摇晃晃逃出了寝殿的鲛玉龙。 最令她气炸肺的是,那鲛玉龙整个人的脑子都混沌不清了,口中却还跟念信条一般叨叨着凰映月! “不是凰映月,要映月,要映月。她不是凰映月……” 这几乎要鱼死网破的一计,莺歌怎么能允许自己失败! 万一今日不能得手,明日鲛玉龙清醒过来,她还怎么可能有命在! 强靠着心中的那股气,伤的不轻的莺歌挣扎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紧跟鲛玉龙而去…… 鲛玉龙走在外面,受到了深夜寒风的吹拂,舒服了不少,也清醒了一些,可这还远远不够。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今夜的那个缠绵美梦,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凰映月! 他摇摇晃晃地进了漆黑的凰极殿,一路上是步履婆娑,终于一个脚下不稳,撞进了并没有锁上的密室门…… 莺歌本来是一直跟在后面的,可她的体质实在是太弱了,又一直跛脚未能痊愈,越跟越远,后来鲛玉龙直接腾空跃上殿檐,她也只能放弃了。 狠狠咬牙:“逃,逃!你以为这样就能甩开我?你做梦!就算你找了凰映月,最后也只能是娶了我!” 莺歌攥紧拳头,转了方向…… 凰极殿.密室. 凰映月回来后,久久不能入眠,躺在床上望着四周的一片漆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担忧什么。 突然的心慌让她赶了回来,本以为会有所好转,却没想到,更加的心悸难安。 突然,她听到了外面有异动的声响,隔着没有被关紧的厚重密室门,虽然能听到,却并不清晰,她瞬间警惕了起来。 (果然,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了灵力,密室里也根本没有能当作武器来用的东西。 为了自保,她撕掉了裙子的下摆,拧成一股绳,勒紧,准备一旦被敌袭,就勒死对方。 慢慢靠近密室门,站到如果门被推开,就能够将她挡住的位置,屏气凝神静听。 (什么人?怎么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感觉?醉汉?什么醉汉能闯到凰极殿来?) 声音越来越近,还伴有男子的粗喘声。 凰映月不禁微微黑了脸色:这奇怪的声音…不会吧?有人在凰极殿内偷人!?不想活了? 声音更近了,凰映月有点不可置信,更加疑惑:这声音,好像娇娇! “哐!” 终于,密室门被推…被撞开了! 真的是靠人身体硬生生撞开的。 凰映月借助着月光,看清了那个狼狈扑进来的人影,惊呆了! (居然真的是娇娇!?) 鲛玉龙的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凰映月联想到之前听到的声音,那么单纯的娇娇,现在果然是…… (生病发烧了吧!?) 凰映月慌忙蹲下身子,去扶鲛玉龙。 手刚稍稍搭上鲛玉龙的肩膀,就被他猛地拉住一拽,凰映月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他的身上,好在她反应极快,撑住了身体。 “唔…映月。” 鲛玉龙含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还有点撒娇的意味在里,喷洒在凰映月颈边的气息格外的滚烫! 凰映月这才发现,鲛玉龙居然只着中衣,而且早已被他自己给扯得不成样子了! “你,你…先起来。” 凰映月心底隐隐有了猜测,突然感觉密室的温度有些升高,她红着脸,莫名地紧张起来,心碰碰直跳。 鲛玉龙顺从地依靠着凰映月的力量站了起来,但身子却是不停地往她那边粘。 他太需要凰映月了,就犹如快被烤干的人突然遇到了冰块一般,极度渴求! “映月…呼,映月……” 他含糊地唤着,一个用力,就将凰映月抵到了密室门上。 “咔。” 密室门关上了。 关上的瞬间,那急切焦躁,却格外细密轻柔的吻纷纷落下,从凰映月的眉心,渐渐移向锁骨…… 一四六、先发制人 鲛玉龙和凰映月那边是热火朝天,极尽缠绵,一室温暖。 莺歌则是怀着无比浓烈的恨意,孤独地窝在鲛玉龙空荡荡的寝殿里,默默等候着卯时的到来。 她清掉了香炉中特质香料的香灰,随后打翻香炉,让其自然翻倒,洒在地上。 捡起地上瓷器和宝玉的小碎片,也往她自己的小腿上划出了不少细小的伤口。 然后又换下了轻纱衣,穿上了普通,甚至是极其保守样式的中衣,再奋力将中衣扯了扯,让它变得不再那么的整齐与妥帖。 最后,她又在自己的胳膊上嘬出了几个红印,假装成吻痕。 当她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天色已渐渐透出了少许晨光。 莺歌揉了揉自己被鲛玉龙打伤,还隐隐作痛的腹部,最后环视了一遍寝殿,确认无误,便冷笑着离开,向着嬷嬷的寝室走去…… “咚咚,咚咚。” “嬷嬷,嬷嬷!” 嬷嬷还睡得正香,但敲门声却格外的急切,一刻不停歇,是硬生生地将她给吵了起来。 门外的呼喊声,像极了莺歌,她不禁担忧鲛玉龙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赶忙穿鞋下地,给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就是格外狼狈的莺歌。 散乱的头发,有些发白的面色,好似被撕扯过的中衣,那含泪的双眸里满是焦急和羞愧。 “莺歌?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进来!” 嬷嬷早已年过半百,这一看就能看出些门道来,只是…好似又有些问题。 但她没有多想,舍不得看小姑娘在外面衣着单薄的被冻得瑟瑟发抖,赶紧让开了门,带莺歌进了室内。 “嬷嬷。” 刚喊一句,莺歌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直接跪到了地上。 “嬷嬷,莺歌有罪啊!” 嬷嬷搀扶起莺歌,皱紧了眉头。 “好姑娘,你先起来。别总是动不动就把问题往自己的身上揽。你先跟嬷嬷讲讲,你这一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莺歌的脸上浮现出了羞红,看向嬷嬷的眼神格外的自责,还带了点委屈和伤感。 “嬷嬷,莺歌和玉龙哥哥,和玉龙哥哥……” 莺歌的眼神不好意思再看向嬷嬷,将头转到一旁,视线落于地上,声音轻细到快要让人听不清。 “有了夫妻之实。” “!!!” 嬷嬷整个人一震:这…他们两个人,怎么会…!? 嬷嬷又不瞎,她当然知道鲛玉龙是绝对不可能喜欢莺歌的。 而她多次维护莺歌,也不过是因为心疼这个小姑娘的遭遇,感谢她为鲛人族做出的付出。 但若是说让莺歌来当王后…她也定是不满意的。 莺歌看到了嬷嬷那不敢相信和稍显不满的神色,赶紧开口解释。 “前一阵子听嬷嬷您说玉龙哥哥睡眠不好,我就想今夜去问问玉龙哥哥的近身侍从,看看要不要为他寻些更好的安神香来用。” 莺歌说谎是十分高明的,她一向喜欢真假参半,让人难以分辨。 “结果没想到,那个小侍从还没找到,就突然被玉龙哥哥拉入了房里。” “这(不可能)……” 嬷嬷张口就要反驳,莺歌立刻双手拉住嬷嬷的手,打断了嬷嬷。 “当时玉龙哥哥好像并不清醒,有点…像是喝醉了。玉龙哥哥喊着什么…映月?然后就对我……” 嬷嬷心脏如同被重击了一般,简直要呕出血来! (映月!?那不是前朝女帝,现在还被玉龙秘密关押着的那个女人的闺名吗!?难道,玉龙当真,当真对她动了情不成!?) 嬷嬷又想起鲛玉龙在先王和先王后的案件上对那尊凰的处处维护,当即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呼吸都困难了。 “都怪莺歌,没有力气将玉龙哥哥推开,是莺歌的错,让莺歌这个布满疤痕的丑陋身躯污了玉龙哥哥。” 莺歌显得很自卑,看起来格外的手足无措,全是小动作。她状似无意地挽了一下袖,露出了点点“吻痕”。 “可是嬷嬷,玉龙哥哥当时的精神好像不太稳定,十分的…粗鲁。将寝殿内好多东西都打翻打碎了。” 她卷起了裤腿,给嬷嬷展示了被碎片划伤的小腿。 “完事后,玉龙哥哥好像清醒了一点,看到是我,就非常气愤地打了我,然后夺门而出了。嬷嬷,莺歌实在是害怕,就跑来找您了。” 莺歌一副被狠狠伤害了的模样,说到被打,还发起了抖来。 嬷嬷神色不明地看着莺歌,沉默着。 实话讲,落在嬷嬷眼中的莺歌,像是经历了那档子事,但又不像。 经历过的女人,眉宇间的样子和身上的气场都会稍稍变化,可莺歌没有。 而且那“吻痕”哪有只密集落于胳膊上的?玉龙又不是有奇怪癖好的男人。 莺歌也发觉嬷嬷的态度不对,暗自咬咬牙,补了一句。 “嬷嬷,你说…玉龙哥哥的精神问题,会不会就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位映月姑娘呀?嬷嬷,映月姑娘…是玉龙哥哥以前的恋人吗?” 这“映月”和“恋人”两词,当真是让嬷嬷快想自尽了。 她对不起先王和先王后啊,没看好玉龙,让他跟仇人走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嬷嬷还是有阅历,老练的。她听出了莺歌话语中的漏洞:“你…不知道尊凰的闺名就是映月?” 莺歌以前可是凰映月的贴身侍女,这能完全不知道? 莺歌心底一慌,脸上是震惊的神色。 “嬷嬷,您这话可当真!?莺歌以前是奴婢,只配称呼公主的封号,是万万不敢直呼其名的呀!” 嬷嬷心思绕了好几转,又看了莺歌好几眼,最后狠下心来。 (王后之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凰映月的!莺歌…罢了!好歹是鱼族,就先占一下位子吧!) “孩子,这事儿当真是辛苦你了。你昨夜刚承了王的恩宠,想必现在身子也是极累的,瞧你这惨白的小脸哦!” 嬷嬷又恢复了心疼莺歌的样子,莺歌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关她是过了! “嬷嬷,莺歌没事。只是…玉龙哥哥怕是要更厌恶我了。” 嬷嬷轻轻抚摸着莺歌失落的脸庞,安慰道:“别怕。你先在嬷嬷这里好好休息,嬷嬷会帮你的!” 一四七、绝世好兄弟玉阳 一夜颠鸾倒凤后,体力更好,只吃了半饱,还日日都有早朝需要早起的鲛玉龙先醒了。 他将自己的胳膊轻轻抽出,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搅醒劳累了一夜,此刻还在香甜的梦中的凰映月。 他撑起身子,还不太清醒地环顾了密室一圈,这恩爱后的狼藉和气息,让他不禁红了脸。 若是此刻凰映月醒着,定会冲他翻个大白眼:昨夜鱼变狼的家伙是谁? 如今要是有人再说鲛玉龙纯洁,不谙世事,凰映月必定会第一个蹦出来反驳! 鲛玉龙捡起了自己的中衣穿好,看着还在熟睡的凰映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 这也是个他舍不舍得走的问题。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犹豫的功夫,他就失去了能够走掉的时机。 密室的门依旧是只关上并没有锁住的状态,他清晰地听到了门外玉阳和大臣们的声音。 (嗯…等一下,怎么还有莺歌和嬷嬷!?) 鲛玉龙觉得大事不妙,可他偏偏是打死也不能从密室里走出去的,且不说他此刻多么的衣冠不整,单讲这个秘密关着凰映月的密室,就绝对不能暴露! (玉阳,只能靠你了!) 鲛玉龙现在也只能渴望兄弟足够机智,能够帮自己化险为夷了。 玉阳倒也当真不负他望。 玉阳比别的朝臣来的都早,因为平日里他总爱早来那么一会儿,然后跟鲛玉龙扯扯嘴皮子,当作面对新一天到来前的清醒活动。 今日刚入殿,他就发现了鲛玉龙并不在。 这个情形当真像极了鲛玉龙上一次鸽掉早朝的情况,他隐隐担忧。 (难道玉龙的病情再一次加重了?另一面的他已经彻底打倒了原本的他!?) 他并没有担忧太久。 想到能影响他兄弟的尊凰,眼神就不禁扫向了密室所在的位置,眼尖的他立刻就发现了密室门好似与往日有什么细微的不同。 再抬头看向机关:成吧,门根本没锁! 鲛玉龙是十分害怕凰映月自己逃出去的。 一个原因是,她若逃走,鲛玉龙会承受不住。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一旦逃出去被鲛人族族人发现,绝对是难逃一死的。 这两个原因,令鲛玉龙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不在的时候密室的们没有上锁。 那眼前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了…… 灵力泄露过多,开尾的最后期限在即,他兄弟一个兽性大发,昨日就干脆睡倒在温柔香里了。 “玉半仙”再次显灵了! 虽然对真相压得半准,好歹结果没错。 玉阳想通了,扭头就迎着才匆匆赶来的大臣们向外走。 大臣们不解,纷纷驻足询问,玉阳不得不帮兄弟打起了掩护。 “今日王微服出访去了,怪本将军,昨日太过忙碌,忘了提早通知各位大人。看在本将军今日特地早来凰极殿等着各位大人的份上,还请各位大人就不要同本将军计较了,都回府去吧。” 有的大臣没有什么疑心,不过是多跑了一趟,也犯不着生什么气,更何况也都得罪不起这位玉阳大将军,十分爽快的扭头就回去了。 可有的资历老一些,疑心多一点,对玉阳也无需畏惧的便皱了眉头,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大将军可从未出现过这种纰漏啊。老臣知晓你和王关系密切,今日…可当真不是王又无故不上朝?” 玉阳心里一虚:您老还真了解他! 不好意思挠挠头:“嘿,你可真冤枉我兄弟了。不过…这错儿您要是扣他头上,我到也乐意啊,哈哈哈。” 一副坑兄弟很快乐的样子,老臣也一笑而过,就将玉阳的话当了真。 可偏偏不凑巧,这时候,嬷嬷带着莺歌过来了! 嬷嬷本意让莺歌留在自己的寝室里好好休息,可莺歌不敢放嬷嬷独自一人前来,她怕嬷嬷说漏嘴什么,硬是撑着极其不适的身体跟了过来。 玉阳脸色微沉:嬷嬷和莺歌都不是女官,这早朝时候来凰极殿是要做什么? “玉阳,王呢?” 嬷嬷开口就如此问,玉阳只得用他编的那套说辞又解释了一遍。 而原本要走的老臣们,看到嬷嬷和脸色惨白,走路都艰难的莺歌一起过来了,便也都停下脚步旁观了起来。 “微服出访?” 嬷嬷轻轻念叨了一遍,心想:这莺歌还当真是不得他心。 “这可不行哦!莺歌大姑娘家的,总不能辛苦了一夜,都没名没份的呀。” (啥?没名没份?) 玉阳的视线扫向莺歌,直觉又是这女人闹幺蛾子了。 他的语气十分不好:“哟,莺歌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平日里三天两头打扰我兄弟处理政务就算了,怎么如今连早朝的功夫都不舍得放开人了?” 莺歌没开口,嬷嬷倒是先瞪了眼,轻打了这玉阳臭小子一下。 “说什么呢你!玉龙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怎么能不给名分!玉阳你小子以后可要管管你这嘴,莺歌以后可就是你嫂子了!” “嬷嬷~” 莺歌含羞带怯地轻唤了一声,嬷嬷则拍了拍莺歌的手,叫她稳住。 (什么情况!) 玉阳和所有还没有走的大臣们都被雷了个里焦外嫩的。 玉阳不禁用余光瞥了一眼密室门:这…这怎么还一夜睡了俩!?不,不可能,有鲛人泪在,就绝对不可能! “嬷嬷,虽说这女儿家的要名分,但我兄弟的清白也不能不要啊。” 玉阳上下打量了莺歌几眼,发现莺歌根本不敢与他对视,怀疑更甚。 “要不这样,既然嬷嬷说莺歌姑娘辛苦了一夜,我这瞧着也确实脸色不好,这就给姑娘请来个医者瞧瞧,别是给身体累坏了。” 莺歌脸色更白了一点,医者一来,她铁定露馅! 嬷嬷也皱了眉头。 她是理解玉阳对玉龙的那份心的,但要不是她怎么也不可能接受凰映月,也不至于将这个莺歌硬塞给玉龙。 “你不懂,嬷嬷我清楚。不用请医者,这女人家的,一般第二天都这样。我会叫莺歌多休息休息的,有嬷嬷我照看着,你还替玉龙不放心不成?” 一四八、鲛玉龙彻底黑化 玉阳心底撇了撇嘴,又是这样,也不知道这莺歌给嬷嬷灌了什么迷魂汤,总是能让嬷嬷替她说话。 玉阳不敢怼嬷嬷,想着自己今日的目的也不过是帮玉龙挡住朝臣进入凰极殿,好让他顺利脱身,也就不想跟嬷嬷争辩什么了。 反正鲛玉龙现在依他所言,还在外面微服出访呢,莺歌这事儿怎么着也要等鲛玉龙“回来”再谈,他们有时间再做打算的。 玉阳摆了摆手,无奈道:“嬷嬷您说得对。不过,关于莺歌姑娘的事情,您还是等玉龙回来后,好好再跟他谈谈吧。” 其他朝臣也纷纷劝嬷嬷,此事不能急。因为他们都是不赞成莺歌成为他们的王后的。 莺歌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前路困难重重。 她意识到,只拉住嬷嬷是不行的,她还需要朝臣们的支持,于是带着暗示性的话开口了。 “嬷嬷,没事,莺歌不急。就是…玉龙哥哥的寝殿还乱着呢,也不知道那小近侍回来了没,还是请人尽快打扫一下吧,太…太不成样子了。” 她的羞涩和对寝殿内情况描述的言之凿凿,令一众大臣都心下一沉。 (王若真是占了莺歌姑娘的身子的话,就说明鲛人泪也给了她,他们当真两情相悦不成?如此,他们这些臣子怕是也没有立场去阻拦,甚至是在王面前多嘴什么了。毕竟鲛人泪现在是不可解的,他们总不能让王打一辈子光棍,没有传承啊!) 玉阳冷笑一声。 “呵,莺歌姑娘的温柔乡可真不怎么样,给自己整成了这副狼狈摸样,还都能让玉龙他半夜起来,跑出去微服私访。” 这话的侮辱性可极强了,至少在场经了人事的,尤其是男性都很明白。 他们看向莺歌的眼神,带了点怜悯,还有一丝丝小嘲讽含在里面。 本来莺歌就是配不上他们王的,现在知晓了这莺歌根本拴不住他们的王,他们还是挺开心的。 玉阳不想再被嬷嬷教育,说完就溜:“各位都回去吧,我去帮玉龙整理一下军政。” 不等他人再开口讲什么,就直接给关上了凰极殿的大门。 “你都听到了吧?哎哟!非礼勿视!” 玉阳等外面的人都走了,才去轻轻敲了敲密室的门,调侃窝在密室里好半天都不敢走出来的鲛玉龙。 鲛玉龙刚出来半个身子,他的衣冠不整就叫玉阳看了个清楚,玉阳赶忙捂住了自己纯洁的一双大眼睛。 看到如此夸张做作的玉阳,鲛玉龙无奈极了。 “……就我一人,没看过?别挡了。” 玉阳撤下手,嘿嘿一笑。 “吃饱了?满足了?让兄弟我好生羡慕啊!” “……整日贫嘴。” 鲛玉龙脸上浮现了红晕,连带着耳尖也变成了粉红。 清晰看到鲛玉龙变化的玉阳心底大笑,但也知道在这事上不能多开玩笑,立刻转为了正经。 “现在灵力感觉如何?” “你要试试?” 鲛玉龙这明显是要报玉阳开他玩笑的仇了,玉阳连连摆手:“别别别!知道你现在完全开尾,一切顺利就行了。比试就不用了,兄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哎,莺歌那究竟怎么回事?” “第三次。” 玉阳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第三次使用计谋倒贴玉龙呢!不过就如同玉龙当时说的,以前他不会答应,现在和以后更不可能! “没发生什么就好,到时候嬷嬷要真的为了那个莺歌过来讨名分,咱们再见招拆招吧!” 嬷嬷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当晚就来到凰极殿找鲛玉龙了,开门见山。 “嬷嬷我知道你真正喜欢谁。” 兄弟两人心底一惊,互相对视一眼,没敢接话。 “莺歌都跟嬷嬷我讲了,你昨夜在她面前,口口声声唤的都是那前朝女帝——凰映月!” 鲛玉龙气场一沉,但是没有办法反驳,只是在心中懊恼自己,昨夜怎么那么的不注意! “莺歌这孩子,嬷嬷我也是不满意的,小心思多的很。” 玉阳喜上眉梢,刚准备开口努力“策反”嬷嬷,就见嬷嬷的话来了个大拐弯。 “但是!要与那个凰映月比起来,嬷嬷我都愿意供着这个莺歌小祖宗!” 见两个少年一脸困惑,嬷嬷不禁苦口婆心。 “这莺歌要的不过是一份荣华富贵,她原本就是人鱼族的公主,渴望以前的尊贵日子,还算可以接受。可那个尊凰呢!?她能要你,要玉阳,要嬷嬷我,要咱们鲛人族的命啊!她是女帝,她要的日子,咱们给的起吗!?” 不得不说,嬷嬷这话其实站在鲛人族的立场来看,实在的很! 若凰映月成了王后,一个综合能力都比现在这个新王鲛玉龙强出不少的王后,这鲛人族的鲛国以后究竟是谁的国,当真不好说! “玉阳,你为了维护这个尊凰,连你父王母后都不要了吗!” 嬷嬷这训话一出口,鲛玉龙顿时头疼万分,耳畔嗡鸣,父王母后躺在圣池里的景象又浮现了出来! 玉阳就靠在鲛玉龙的旁边,敏锐察觉到了鲛玉龙的不对劲,心下一紧,想赶紧叫停:“嬷嬷!” 可惜嬷嬷伤情至深,毫无所觉。 “那凰映月杀了你父王母后啊!你怎么还能护着她呢!?你当你对她的这份心,她在意吗?她就是在利用你啊!她想灭了我们鲛人族啊!不然,她怎么会杀你家人呢!?玉龙,你自己想想,这是爱吗?她怎么可能爱你呢!?” (她欺骗我,将我贬入倌院,还骗走了我的鲛人泪!她不可能爱我,她在玩弄我……) 鲛玉龙被嬷嬷的话牵引的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他默默心底补充着凰映月的“罪过”…… 终于,“嘣!”地一下,他脑内的某根弦彻底断掉了! 他暴虐地气场铺天盖地的发散出来,嘴边勾起邪气的笑容。 “嬷嬷教训的是,嬷嬷别担心,我现在留着她,不过是想折磨她罢了。” 这直入人心的恐惧感,让嬷嬷和玉阳都呆住了,嬷嬷傻愣愣的,玉阳则是不可置信地缓慢扭头看向鲛玉龙。 “你…说什么?” 一四九、因恨折磨 彻底被另一个自己给吞噬了的鲛玉龙,没有搭理玉阳,而是别有兴味地说道:“若我娶了莺歌,不知那个女人会不会伤情呢?呵呵呵,有趣。” 此刻玉阳看鲛玉龙的表情已经犹如白天撞鬼了,他心底呐喊着。 (完了!全完了!乱了,都乱了!新玉龙彻底把旧的自己给打败了!彻底变态了!) 两个鲛玉龙,是都有着同一份的记忆的。 只是曾经,真实的鲛玉龙是由爱解读那份记忆的。 可是现在,由恨意构成的鲛玉龙,自然是带着满满的恶意去看待曾经的种种过往。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同一件事会因为不同的主观判断而变得完全不同。 嬷嬷愣了一下,机械地点了点头。 她来就是为了劝玉龙娶了莺歌的,如此也算是达到目的了吧?虽然…哪里怪怪的。 嬷嬷走后,玉阳实在是忍不住了。 “玉龙,你清醒一点!你当真要娶那个莺歌?你不爱凰映月了!?” 鲛玉龙嫌弃地看了一眼在他面前咋咋呼呼的玉阳:“我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吧?没事干就回你的军营练兵去!” “我娶莺歌怎么了?我恨凰映月怎么了?你还喜欢她们中的哪一个不成?” “呃……” 玉阳的脑海里一下子百转千回。 (我若说喜欢莺歌,他是不是就不会娶了?不,可能会直接给老子赐婚啊!那我…要是说喜欢凰映月呢?他还会伤害凰映月吗?不,可能连老子也要跟着一起死了啊!) “你,你…当真要折磨凰映月?兄弟我直接跟你讲哦,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呵!” 鲛玉龙不屑地嗤笑一声。 “说你一句‘玉半仙’,你还自己当真了?” (完!怎么不管哪个鲛玉龙都不信本半仙的预言呢!?) “你没事就赶紧走吧。”鲛玉龙下了逐客令,眼神瞟向了密室门,“我还有事要办。” 玉阳紧张地跟随着鲛玉龙的视线望了过去,心中直呼“糟糕!” 看鲛玉龙这样子,是打算这就开始折腾凰映月了! 玉阳想张口再说什么,但是一对上鲛玉龙满是杀气的眼神,就…一下子怂了。 开尾后的鲛玉龙,揍他简直可以跟猫逗耗子一般容易! (尊凰啊,你…你自求多福吧!你们这毁天灭地组合的小两口,本将军是掺和不了了啊!) 玉阳心底默默念叨了几句,脚底抹油,赶在鲛玉龙耐心耗尽前,溜了。 鲛玉龙捏了捏有些疼的眉头,直接启动机关,打开了密室门,带着一身阴暗地气息推门而入…… 凰映月昨夜被鲛玉龙好一番折腾。 虽然有着甜蜜,但毕竟鲛玉龙是初尝此事,十分急切,后来更是因太过的不知足,不晓得控制,将也是第一次的凰映月多少给弄伤了。 鲛玉龙学的又都是在水里的操作,导致根本不清楚要“战后清扫”,害得今日醒来的凰映月不是一般的难受。 她现在已经在床上休息一天了,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远远没有缓过来。 全身疼痛,尤其是那个受伤红肿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这种疼痛不同于她以前受伤时的疼,是格外的折磨,就算躺在床上,也怎样都不舒服。 她听到开门声,转过身来正想要说什么,却被鲛玉龙给吓到了。 鲛玉龙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像极了失控时候的他,但现在的气息,却好似比失控时还要危险! 鲛玉龙直接将凰映月从床上拽了起来,撩开凰映月的衣裙就要…… 凰映月奋力反抗,但身体太过疲惫酸疼,毫无力量。 她被狠狠反压在墙上,看不到鲛玉龙的脸。 “你,你冷静点!我现在很难受!” 没想到,鲛玉龙听到这句后居然愉快地笑了出来。 “难受?呵呵呵,昨晚享受到都失了魂的是谁?口是心非什么呢?你很喜欢的吧?” 凰映月一下子惨白了脸,任哪一位女子被这样说心里都会遭不住的。 原本亲密恩爱的事情被当成了侮辱她的武器,这还是从她挚爱的男人口中以嘲讽的语气说出来的! 而就在她被打击到整个人怔愣住的这么一瞬,鲛玉龙直接“攻城略地”起来,毫不温柔,更没有什么体贴。 凰映月本就受伤的地方,瞬间鲜血淋漓。 凰映月疼的是大张着口,喊都喊不出来。她的泪水都被逼了出来,是痛的,是身体上的痛,也更是心上的痛! 可她后面那个疯狂的男人,完全看不到…… 翌日.凰极殿内. “微服私访”的鲛玉龙回来了。 莺歌昨夜就得到了嬷嬷的保证,是喜不自胜。今日自然又十分殷勤地凑上了前来。 现在的鲛玉龙是看不起莺歌的,若说恨凰映月,那对莺歌就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不过是顾及还要利用这个女人,才耐着性子敷衍罢了。 “玉龙哥哥,你是在写给莺歌册封的圣旨吗?” 达到了自己目的的莺歌就好似将那一夜与鲛玉龙的不愉快通通忘掉了,格外的没脸没皮。 “嗯。” 鲛玉龙下笔极快,都没怎么过脑子,草草的随意书写着册封圣旨,脑内却想着今日要以怎样的花样继续折磨那个可口的凰映月。 莺歌一点也不介意鲛玉龙的态度,依旧乐呵呵的。 “玉龙哥哥,听说你秘密关着尊凰。莺歌好歹与她也有过一场主仆情份,虽然如今身份都天翻地覆了,但莺歌觉得她一定会祝福我的,我也想把喜讯带给她,可以吗?” 鲛玉龙笔一顿,看向了讨好笑着的莺歌。 (这样折磨她…或许也不错?) 就在莺歌以为肯定不成,都要开始自己给自己台阶下,圆了话头时,鲛玉龙居然答应了! “自然可以。” 他用灵力凝出了一个钥匙,对现在的他来说,凝物简直跟吃饭穿衣一样简单。 他将钥匙递给了莺歌,莺歌傻愣愣地都有点不敢接。 (这…真的是那条鲛人吗!?这,这钥匙…不会有毒吧?) “怎么,不想见了?” “不不不,谢谢玉龙哥哥!莺歌就知道,你最疼莺歌了!” 她赶忙将钥匙拿了过来,生怕鲛玉龙改了主意再收回去。 一五零、反打一巴掌 拿到了钥匙的莺歌,简直是要将尾巴都给翘到天上去了。 她见到谁,都高扬着头颅,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也就是在嬷嬷和鲛玉龙的面前,才会装回那个娇弱可人的小公主。 尽管鲛玉龙才刚刚开始草拟圣旨,还未完成,更未宣旨,他们两人的大婚也是根本连准备都还未开始准备的情况,莺歌却得意的如同她已经是掌管了后印的鲛人族王后一般。 自然有许多大臣心生不满,可是他们一想到莺歌确实也曾为鲛人族付出了不少,如今又有了王的鲛人泪,这王后位置多半是跑不掉的,便都只得咽下怒气,心道:不与她计较。 好在,王后不会上朝,他们这些大臣平日里多是与王打交道,对这个王后,自是是很少能见到的,以后就都眼不见为净吧! 因着一番不得体的举动,早就引起了大臣们不满的莺歌,还沉浸于可以羞辱凰映月的喜悦中,对那些被大臣们藏于心底的怒火毫无所觉。 鲛玉龙在凰极殿时,她不敢直接去找凰映月的麻烦。 今日发现鲛玉龙终于不在凰极殿了,就迫不及待的用钥匙打开了密室的门。 可她不知,她以为鲛玉龙不在,实则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鲛玉龙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她刚进入密室没多久,鲛玉龙就回到凰极殿,掩好气息在密室的门外听墙角了。 这几日被鲛玉龙折腾的几乎奄奄一息的凰映月背对着密室门躺在床上,听到身后的动静,面色一白,眸色一沉。 (又来了吗?) 若说以前鲛玉龙来,凰映月就算不欣喜也绝对不会是厌恶的,可是现在,被密闭关押又整夜受到身心折磨的她,有了恨意。 莺歌一踏入密室门,就看到了凰映月背后和肩膀上那些刺眼的红痕,她咬了咬唇,有一种不甘在心间萦绕。 好在,她那一小点点的不甘心,很快就被心中强烈的期待感给压了下去。 (我终于可以将凰映月踩在脚底了!) “公主,您这如今是怎么了?” 凰映月整个人僵住了,不可置信极了。 (这声音…是莺歌!?怎么回事,她不应该早就和她母亲一起离开至凰国了吗?怎么此刻会在鲛国,还能进入这个密室!?等等!) 凰映月的脑海里突然闪入一个历史久远的片段! 是凤凰卫在向她汇报。 [“主上,莺歌及其母在撤离至凰国的途中,不幸遇到山体滑坡,被落石掩埋。初步判断…应是必死无疑了。”] 可当时的凰映月忙于安排逼宫的一切事项,各处传来的重要密函和消息充满了她整个脑袋。 所以,当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再去思考这件无需跟进的小插曲。 莺歌生前做了很多恶事,她自己本也是个极具危险性的人物。 凰映月已经最大限度的去做到仁义至尽了。她们不幸遇难,只能说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不愿不放过她们,与她无关。 (不是死了吗!?怎么……) 现在,凰映月除了惊,就剩下无线的困惑了。 凤凰卫是绝对不会不按命令行事,擅自去救莺歌她们的,也更不会背叛她。尤其是那个时刻,她的灵力还在。 (看来…莺歌是当真命大了。)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忘了莺歌了吗?” 凰映月没有回话,莺歌窝火,她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想直接将背对着她的凰映月翻过来,但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 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有点畏惧凰映月的,哪怕如今知晓凰映月被带上了抑制手镯,已经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了,她还是不敢轻易的靠近。 莺歌很想看到凰映月惊惧,悔恨的面孔,想看到她痛哭流涕,崩溃大叫。 很可惜,让她失望了,凰映月很平静地转过了身。 “莺歌,我自然还是记得你的。原以为你在意外中丧生了,没想到如今到生活在鲛国了。” 莺歌没能给凰映月激起反应,凰映月到是轻轻松松把莺歌给惹怒了。 “呵,意外?凰映月,你敢说,那就是个意外!?为什么别人过时它不塌,我和母亲过时就塌了?为什么它早不塌晚不塌,偏偏要埋了我们!?你敢说是意外!?” 凰映月嘲讽一笑。 “我是想放过你,可你偏生做尽了恶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有什么不对的?别人,呵,别人有你这么作恶多端?” 莺歌气的面色扭曲,神色如同厉鬼,再配上她那已经破了相的脸,当真吓人。 不过…凰映月丝毫不畏惧就是了。 凰映月看起来一派悠闲,她侧躺在床上,轻蔑地看着莺歌。 就好像她还是那尊贵万分的尊凰公主,莺歌则依旧是那只能跟在她身边忙前忙后,最低等的鱼奴。 莺歌吼了起来。 “凰映月!你别敢做不敢当!我都看到你派来动手脚的人了!就是你,就是你想害死我,害死了我母亲!是你和那个汀泉联手,你才是做恶事的人!” 莺歌发疯了,快步走上前,伸手就想打凰映月一巴掌。 凰映月虽然灵力尽失,且现在身体的状态是格外的差,但制住莺歌,还是十分容易的。 她迅速翻身从床上坐起,一手钳制住了莺歌挥过来的胳膊,迅速站起,另一手则极快地反打了莺歌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让站在门外的鲛玉龙都能猜到究竟是有多痛。 莺歌整个人被打歪了脸,打弯了腰,她本能地捂住自己迅速肿起来的脸,都疼出了生理泪水,口中还尝到了独属于鲜血的咸腥味儿。 莺歌被痛的还在缓,凰映月已把她的手甩开,揉了揉自己都有点打疼了的掌心,笑了。 “以前我待你不错,没能让你体会到这被赏巴掌的滋味,给你留下遗憾了。今日正好,我也算是给你补回来了。” “你…唔!” 莺歌刚想破口大骂,却牵扯到了嘴里的伤口和已经疼麻了的半张大肿脸,口水与眼泪一起往下淌,十分的狼狈。 一五一、红豆国的挑衅 莺歌简直要气哭了。 明明她是来羞辱凰映月的呀!怎么到头来,竟她变成了这个狼狈的样子! 凰映月身子累,刚才那大力的一巴掌也消耗了不少力气,此刻她就又坐回到了床上,看着很是慵懒。 在莺歌看来,凰映月这就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不急,你先缓缓,好好说。瞧你这样子,幸亏不再是我尊凰殿的奴了,可真是太丢脸了。” “哼。” 莺歌忍着剧痛,挤出一声冷哼,断断续续道:“很快,我就会嫁给玉龙哥哥,我会成为鲛人族的王后,你则是下.贱的囚奴,咱们来日方长!” 本来想好好得瑟一番的莺歌,现在实在是疼痛难忍,半张脸越发火辣辣的疼,就连带着脑袋都针扎似的。她只得草草宣布后,就狼狈的打道回府了。 凰映月表面上是十分漠然的让莺歌就这么溜了出去,其实,她的心被狠扎了一下。 (鲛玉龙要娶莺歌了。) 她心底默默念叨着,心情很复杂。 她知道莺歌鬼话连篇,她的话不能信,但…… 莺歌就是再大胆,也不敢直接拿这件事撒谎,不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连鲛国也容不下她了。 况且,莺歌能进到这个密室里来,怎么会没有鲛玉龙的首肯呢? 而鲛玉龙那么才思敏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莺歌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鲛玉龙要和莺歌结为夫妻是极有可能的了。 (呵,都是鱼族,倒也比我与他相配。) 凰映月被鲛玉龙这几日折磨的已经萌生了恨意,可若说完全没爱了吗?也不尽然。 (鲛玉龙知晓我打了莺歌,会有什么反应呢?呵,会为了他未来的王后,找我麻烦吗?麻烦…如今已经是百般折磨了,还能到什么地步呢?) 凰映月自嘲冷笑,心累极了。 不愿再想,此刻的她只想去睡个天昏地暗,然后醒来时,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就最好不过了…… 偷听的鲛玉龙在听到莺歌往门这边走的脚步声时,就立刻蹿上了房梁,隐蔽起来。 他冷漠甚至是带点不满地看着莺歌捂着大肿脸,毫无形象,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凰极殿。 (还以为能有什么能耐,原来也不过是被凰映月压着打的废物。) 没有能通过莺歌折磨到凰映月的鲛玉龙不爽极了。 (既然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工具,那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 鲛玉龙跃下房梁,拿出那写了一半的圣旨,手中蓝色的灵力燃起,将其毁成了粉末。 因着嬷嬷的缘故,他不会现在就改口反悔,说拒绝迎娶莺歌。 但是…肯定圣旨不会再有了,后面的封后步骤也都不会再安排了。 他才不会允许一个废物白占着他身边的王后之位,是的,他抛弃莺歌了。 戌时.凰极殿. “王!” 玉阳匆匆闯入,他很少会这么称呼鲛玉龙,如果这么称呼了,那就一定是发生关于鲛国的大事了。 鲛玉龙很快就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示意玉阳说明情况。 “南边的红豆国,居然敢使阴的,直接突袭进攻了咱们鲛国的边界!害的咱们一下子折损了好几名将士!” 鲛玉龙脸色一沉,他曾经十分喜欢溜出鲛人族去各个地方游玩,所以对红豆国也有少许的了解。 红豆国,位于大陆的南边。 虽没有灵力者,却子民都极其擅长机关术。 机关,是极其复杂而精妙的东西,厉害的机关术师所造出的大型机关,对不够强的灵力者来说,还是十分危险的。 且,机关术师一般都自己隐藏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只让他们所创造出的,名为“机关兽”的东西出来战斗。 就算发现了机关术师藏身的地方,也很难将其击杀,因为他们往往为了自保,会在越靠近他们的地方安置越为可怕凶险的机关。 更何况,这次还是他们红豆国搞了偷袭,边界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王,你赶紧下令吧。老子这就带人铲平了他们这个小破国!会玩那么点小花样,竟敢就不将咱们灵力者大国放眼里了嘿!前些日子收到了他们那封不要脸的破信时,就应该去收拾他们!” 说大国有点夸张了,不过如今这个主要由鲛人族族人创立的鲛国,确实是个灵力者之国,虽然纯王脉就鲛玉龙一人,可所有鲛人族族人都是非纯王脉。 可以说,在血统传承与保护方面,大陆上也就鲛人族完成的最好了,这也可能是他们通过避世,从而获得的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吧。 “嗯。我也去。” “不用吧?太给他们脸了!” “不。鲛国成立以来,除了与至凰国的那一战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能震住别国的了。而别国也一直以为是至凰国打破了种族平衡,气数已尽,才叫我们捡了便宜,轻易推翻。所以根本就没有把咱们鲛国放在眼里过。” 玉阳撇撇嘴,但不得不说,鲛玉龙说得是实话。 其他四国也都是人类,一向都自认高他们鱼族一等。尽管鲛国完成了推翻至凰国的壮举,可其他国家也不会认同他们,只会觉得他们是侥幸。 更何况,他们几国目前所掌握的情报,还是鲛玉龙这个新王未开尾,力量不全时的资料。 所以,别国就更不惧怕这个还没有一个完美纯王脉坐镇的国度了。 “本王这次就给他们都刷新一下对我们鲛国和鱼族的认知。免得以后还有不自量力的国家,敢明目张胆的给本王传来要求分割地盘的信!” 因为不畏惧,所以都眼馋这大陆正中的肥沃领土,可也就南边的红豆国国主的脑袋秀逗了,当了这出头鸟。 前些日子,红豆国国主居然敢给鲛玉龙传来了一封毫不客气的书信,直接要求对原本至凰国的领土,如今已都归于鲛国的地区进行重新分割。 说什么必须分给他们一块地盘,毕竟原本至凰国的领地都是人类的土地,海才是他们鱼族的地方,如今人类的徒弟都叫鱼族管理,不成体统且难以服众。 一五二、莺歌窃药 这封可笑的来信,可给鲛玉龙和玉阳气笑了,都当那个国主清晨被撞坏了脑袋。 两人将来信一毁,根本不搭理那人的异想天开。 可没想到,小小的红豆国居然敢强硬攻来,直接偷袭了鲛国!这可算是彻底惹怒鲛玉龙和玉阳了! 于是一切都办的极其迅速,连研究队那边传来消息说“鲛人泪的解除药剂出成果了”,鲛玉龙都将此事向后放了放。 整好军,他直接与玉阳一起从凰城带兵赶向淡城的边界了…… 莺歌自从那日看到凰映月身上的痕迹后,就明白了一切。 鲛人族族人,只有跟拥有自己鲛人泪的人做那种事,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快感。 若是与其他人,并不会舒服,且鲛人泪拥有者也会有所感应。 被凰映月狠扇了一巴掌,如今对其是恨上加恨的莺歌,因着脸肿成了个球,就也不愿再出去晃荡,以免给人看了笑话。 所以从哪日后,她一直窝在屋中,叫人帮她默默关注着解除鲛人泪药物研发的进程。 (我一定要解了你们的鲛人泪!凰映月,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拥有!玉龙哥哥现在对你有情,一定都是那鲛人泪捣得乱,你给我等着!) 现在,能妨碍她的鲛玉龙,跟她对着干的玉阳都出征走了,而恰好研究也有了初步的成果,莺歌的心底是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咦?莺歌姑娘?” 负责守卫研究所的将士看到莺歌前来,有些吃惊,但都尽职尽责的将她给拦了下来。 对他们,莺歌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即冷喝:“本宫是未来的王后!不是什么姑娘!” 两个守卫脸色讪讪,没敢反驳,但也都没搭腔,拦在莺歌身前的武器也不曾放下。 莺歌提气,将头抬得更高了一点。 她并没有这两个守卫高,但也坚持不愿仰视和平视他们。 她头高到有些滑稽,但是守卫们不敢笑,直觉告诉他们,这位“未来王后”要发难了! “都给本宫让开!王因边界战事没能亲自前来验收研究所的成果,本宫这是替王来验收的!” 其实鲛人族王后并不应自称本宫,两个鲛人族守卫都只听了个半懂。 莺歌却也是故意如此说的,可能是她现在就自称“本王后”也会心虚吧,更何况此时此刻的她还正在说着心虚的话,办心虚的事儿呢。 “请…出示王的令。” 莺歌一瞪眼:“你们这是质疑本宫!?” 她声音大,音调高,但心底也虚了起来,她当真不知道还需要什么令,还以为靠身份糊弄糊弄后,就能直接进去呢。 不过,也正因为这里守卫如此的严,她更期待成功拿到药水的那一刻了。 “不敢。但是王有令,出入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必须有王给的令牌才可以。” 莺歌不甘心:难道就要这样无功而返? 突然,她想起了鲛玉龙给她凝出的密室门钥匙,将其拿了出来。 两个守卫一脸困惑:拿出钥匙是要干什么? “你们知道关押那个前朝女帝的地方吗?就需要用这个钥匙打开。这是王特地为了本宫能在凰宫里畅通无阻而凝出来的。不过是这次王走的太过匆忙,本宫也忘了要令而已。” 说着将钥匙递给那两个守卫。 “本宫连关押前朝女帝的那种机密地方都可以来去自如,还进不得我鲛国这小小的研究所了?你们探探这钥匙上的灵力气息,是不是你们王的!” 两个守卫半信半疑,都放出灵力向那钥匙一探,果真他们的灵力都被那一股纯王脉的力量给震了回来! 莺歌见此,知道快成功了。就装作受了委屈,要去告状的样子。 “哼。王疼爱本宫,若是叫王知道了,本宫帮他来验收个成果,还被给轰了回去,王肯定会生气的!你们可要动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因为不知变通而耽误了王的事,你们谁担得起!” 两个守卫对视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犹豫地放下了武器,让开了道路。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还劳本宫跟你们废话这么久!” 莺歌牛气极了,送了两个守卫一人一个大白眼,抬头挺胸地踏进了研究所。 “咦?你是…?” 很多参与到研究的都是鲛国从平民中挑选出来的医术高明者。 而王室医者们,大多时间都在干着为王室成员服务的本职工作,很少来研究所,就算前来,也只是看看进度帮把手而已。 而平民医者们,如今虽然进了凰宫,可也都是直接吃住在了这封闭的研究所里,对鲛人王和凰宫里的事并不清楚,也就自然不认识莺歌了。 遇到了根本什么都不清楚的人,莺歌的底气足了起来:“本王后替王前来验收成果,能解除鲛人泪的药剂在哪里?带本王后去看看。” (王后?王什么时候大婚了?) 那医者迷茫得很,不过见这位姑娘能通过守卫顺利进来,也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他一介白丁自然不敢多问,压住心里的疑惑,乖乖带路。 “王后,这就是最新研究出的成果。” 那是跟海水一般颜色的药剂,看着并没有什么大的特别之处,莺歌不禁有些失望。 那医者看出了莺歌的不满意,想着这是要汇报给王的,赶紧殷勤介绍了起来。 “王后,您可以靠近一点仔细看,里面有着浮动的蓝色光带,是灵力能量。这从我们日常所用的灵力中提取而出,然后进行浓缩,再混入药水中。它的效果是十分强大的。” “嗯。” 并没有灵力的莺歌,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依旧兴致缺缺。 反正她只是想来拿走药水,再灌给凰映月罢了,至于原理什么的,她才不在乎呢! “那这个本王后就先拿走了。” “诶!王后!这个…这个成果刚研发出来,还没能进行使用方面的测试。现在用…怕是,怕是解除鲛人泪的效果还不够达标,恐不能完全解除啊!” “这个只是拿给王去看的。你们继续研究着,不用管这瓶了。下回别刚做好就急着上报邀功,能确保效果后,再跟王讲。别怪本王后没提点你们。” “是。” 一五三、碾压战局 淡城边界. 鲛玉龙和玉阳一抵达边界,整个战场的局势就被立刻扭转了。 那些之前在鲛国将士们眼中能够轻松横扫一片,几近无敌的机关兽,在如今的鲛玉龙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鲛国将士非纯王脉的灵力与他纯王脉灵力的攻击范围和攻击强度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鲛玉龙命令所有将士后退,撤出战场中心,他则独自向前面对“千军万马”。 没有痛感又攻击性极强,速度极快的机关兽们将单薄一人的鲛玉龙团团围住。 这看起来是红豆国能进行单方面碾压的局面,事实上,在鲛玉龙出手的那一刹那,就摆明了是他碾压红豆国的“千军万马”! 但根本没人看到鲛玉龙是如何出手的。 是的,他根本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包围圈中。可那深蓝色的灵力猛然从他周身显现,快速地激射而出。 一股气劲扬起了他的发,卷起了沙场的土,向四周扫荡而去。 密密麻麻的机关兽在被蓝色的灵力碰到的一瞬间,就都被碾成了粉末,根本是连个零件都没有能留下。 这还不算完,鲛玉龙伸手张开五指,数条灵力链冲天飞去,又各自寻了目标与风向,向四处散去。 每条灵力链都对准了一个躲在隐蔽处,还没反应过来,更未来得及转身逃走的机关术师。 他们反应慢,好在那些已经提早设好的机关的速度依旧迅猛。 有破土而出的镰刀,有从机关术师身旁窜出的巨盾,也有的机关术师本身就藏在巨型机关兽的里面,此刻巨型机关兽也立刻进入了防御状态。 总之,各位机关术师千奇百怪,用于保命的家底机关都登场了。 一时间群魔乱舞,惊呆了在这次战争中,第一次见到机关这种神奇之物的鲛人族将士们。 可惜,在鲛玉龙的强劲灵力面前,这些都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 灵力链崩坏了机关镰刀,穿透了防御巨盾,直接摧毁了巨型机关兽,每一条都稳准狠地拴在了机关术师的身上,无一失手。 鲛玉龙五指收拢,各位机关术师下一秒就被灵力链扥得腾空而起,向鲛玉龙飞去。 鲛玉龙自然不会让这么一堆人砸在他身上,手一挥,将这群在空中张牙舞爪的人统统给甩到了一旁,都摔在了鲛人族将士团团围住的空地上。 人叠人,摔成了一堆。哀嚎声,痛呼声不绝于耳。 有些胆子小的,早在”飞“上天时就已经晕了过去,这些还能嚎叫的,都算是不错,胆子比较大的。 摔在底下的人最惨,也就还剩一口气。上面的人匆忙爬起来,可刚抬起半个身子,就被鲛人族的将士用武器给抵住了脖颈,立刻不敢擅自动作了。 “哎,小爷我好挫败啊。这日日夜夜训练着,到底比不得你这天生的强者。那些玩意儿,我们要打好几下才能打透呢。” 玉阳见危机这么快就被鲛玉龙解除了,又是高兴,又有点酸,指着那些已成破烂的机关,嚷嚷起来。 鲛玉龙轻笑,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动用开尾后的纯王脉灵力,不得不说,感觉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些人你还有安排?” 现在这个完全由负面情绪构成的鲛玉龙,比之前的那个鲛玉龙狠辣了许多。 玉阳深知此事,所以他这次本以为鲛玉龙会直接将这些机关术师斩杀于沙场之上的,却没想到,鲛玉龙只是把人都给捆了回来而已。 现在的鲛玉龙还会那么善良?肯定不会。 “用这些家伙的命,逼那个红豆国的废物出来。” 能上战场的机关术师绝对都是红豆国的精英了,毕竟大多数红豆国的子民,只不过是能造出逗人玩,并没有危险性的小机关。 那些机关兽毁了便毁了,顶多是废掉了这些机关术师的一些心血罢了。 可若是这批人没了,那就是实实在在打击到红豆国的军事力量,甚至能动摇其根本,让红豆国至少几年乃至十几年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所以,红豆国的国主不能不出面救这些人。 果然,红豆国那边收到了战报没多久,就派人请求谈和了。 鲛玉龙冷笑,直接打破了人类“不斩来使”的规矩,将几位使者的人头作为了第一份大礼给送了回去。 还附上了一封信,明确表示:要红豆国国主亲自一人过来,不然下一次的人头,就将是那些机关术师的! 这完全是赶鸭子上架,红豆国国主不得不带了十五名近卫过来。 “嘿,怂了。欺软怕硬的主!” 玉阳远远看到那个带了多名近卫才敢从红豆国营地慢腾腾往这边移动的红豆国国主,不禁轻声跟鲛玉龙吐槽。 鲛玉龙微微眯眼,有些不爽。 “信中应该写的很清楚吧?叫他一人过来。就这么想再多给咱们这边送些人头吗?” 如今的鲛玉龙不爽,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靠的近的玉阳和众将士们,都感觉到那冲天的杀气了。 果然,还没等玉阳开口阻拦,鲛玉龙的灵力就直接向远方,还就是一个黑点的红豆国国主打去了。 灵力蛮横的让那十五名近卫全部血溅当场。 而红豆国国主,则是被鲛玉龙恶意的,像个宠物一样的,被拴着脖颈给拽了过来。 这给那个国主惊的,折腾的,差点半途中就被勒断了气。 他被“噗通”一声拽趴在鲛玉龙的脚前,狼狈的是又咳又喘,都快要翻白眼直接昏死过去。 鲛玉龙用脚尖抬起那红豆国国主的下巴,笑得邪气极了。 那强大的气势,令人倍感压抑的杀意,简直叫一旁的鲛人族将士们都大气不敢出,玉阳更是紧锁了眉头。 (如今的你,拥有了大片的领土,成为了一国之主。却已经忘记了当初攻下至凰国的初心是什么了吗?这样残暴的手段,跟当初屠杀人鱼族的人类有什么分别呢?) “本王还是挺喜欢机关术这个东西的。你签个退位让国,本王就饶那些机关术师一命,怎么样?” 一五四、分歧与争执 鲛玉龙说着,就将早已写好的霸王条款扔给了还半瘫在地上没能缓过来的红豆国国主。 红豆国国主没了护卫,而他本人的机关术并不怎么样。 所以,此刻的他是绝对不敢在敌营,在鲛玉龙这般的强者面前再有什么小动作了,更是不敢再摆姿态。 他老老实实接过那张纸,看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每一条,是越看越心慌。 没能分到至凰国的一点领土便罢了,这条款根本是要让他拱手相让红豆国啊。 最恐怖的是,没有一条有放过他,能让他活下来的意思…… “这…这鲛人王的意思,寡人不太懂啊。” 红豆国国主有点颤抖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死捏着手中的纸张,看向鲛玉龙的表情带着求饶的意味。 “不用你懂,签就是了。” 谁料,鲛玉龙是铁石心肠,他明白红豆国国主的意思,却根本不想给他留丝毫后路。 鲛玉龙示意来人给那红豆国国主毛笔,但他的架势大有那人不签,就逼着摁着他给签上的劲头。 玉阳不赞同,伸出胳膊拦下了那要上前的将士。 鲛玉龙回头,正巧与玉阳意味不明的神色对上。 (凰映月那种危险性高的强者你到是留着,这种没本事的,怎么就一定要逼死呢?) (斩草除根,你个大将军别告诉我不懂。) 两人打着眼神官司,鲛玉龙大有“你要是不让我斩草除根,我就撤了你这个大将军”的意思。 玉阳脸色更不好看了,说实话,这是他们俩从小到大,第一次会意见严重分歧,甚至都对对方动了气,认了真。 (呵,老子就问你,凰映月呢?你怎么没斩草除根?) 鲛玉龙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格外阴冷,刀子一般的视线戳在玉阳的身上。 (你这意思,是要我不痛快杀了他,也带回去囚禁着,折磨着?) 玉阳脸色一白,鲛玉龙这是在扭曲他的意思。他知道,这是鲛玉龙故意的,所以他心底更难受。 若鲛玉龙真的将红豆国国主带回去囚禁与折磨,那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会是十分认真的。 不会像对凰映月那般小打小闹似的,一定会生生蹂躏死这个人! 鲛玉龙心中的杀意,郁气,恨意,都会发泄到这个人类的身上…到时候的鲛玉龙,就是个恶魔!没有理智的疯子! 玉阳别过脸,拒绝再与鲛玉龙掰扯,也将拦住将士的胳膊给放了下来。 或许已经在心底明确了自己的必死无疑,红豆国国主突然有了反抗的勇气,虽然他还在细微地颤抖,但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鲛人王,如果我死了。你们鲛人族的族地,那些还没有成年,没有力量的孩子们,都会被我安排的机关兽给绞杀!” 这红豆国国主能在没有强劲的机关的情况下,还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来,也就不可能是个蠢人。 他早就为自己的性命做了保障。 在他收到鲛玉龙叫他一人前来的信后,之所以磨磨蹭蹭的,不仅仅是挑选近卫要消耗时间的缘故,也绝不是单纯的因为不敢来,而是在安排这一步。 自从鲛国成立,鲛人族有了大片的陆地领土后,大多数的成年鲛人都到了鲛国生活。 可是…那些还没有成年,还只有鱼尾的小鲛人们,都还只能留在深海原族地生活。 而这次战斗,红豆国是跨海而来,入侵淡城。 他们自然是早就做好了用那些留在深海鲛人族族地的小孩们,当筹码,来威胁鲛玉龙的打算。 “你!” 鲛人族的将士们都激动极了,简直恨透了这个该死的红豆国国主,多少将士的幼子们还都在族地之中啊! 鲛玉龙却没有那般恼怒,反而轻飘飘地看向了玉阳。 (还拦着我不杀他吗?) 玉阳紧绷着脸,没有搭理鲛玉龙。 “可以,呵。” 鲛玉龙一派轻松,震惊了所有鲛人族将士。 (王怎么…怎么会这样!?) “你这样威胁不了我。你,我是一定要杀的,包括你的血脉,一个都不会留。若你动了我鲛国的孩子们,那我就只能用你红豆国所有人的血来祭我族的孩子了!”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鲛玉龙,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红豆国国主是惨白:完了,完了!这是个疯子!没有活的希望了! 玉阳则是黑的彻底:鲛玉龙,你彻底变了!你疯了! 其他鲛人族将士的脸色也都缤纷的很:王这是…放弃营救孩子们了!? “最后问你一遍,签不签。” “我…我…” 红豆国国主犹豫起来,但还是鼓起了最后的那一丝勇气。 “我可以签,但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作为交换,我也放过你们鲛人族的孩子。” “王!” 鲛人族的将士们怕极了,生怕鲛玉龙拒绝,有几个都忍不住喊出了声。 玉阳也是怕的,现在的鲛玉龙,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来,没人知晓,所以他抢在鲛玉龙的前面答应了下来。 “可以!本将军替王答应了!你签,待确认我族幼子都平安无事后,自然放过你的家人,到时候交易结束,再送你上路。” 鲛玉龙有些不满玉阳如此做,但顾及是兄弟,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的杀意更浓了一点,他决定要给这个红豆国国主选一个最残忍的死法。 此事暂时搁下一段落了,鲛玉龙和玉阳前后脚回到主营帐后,就爆发了争吵。 “鲛玉龙,你当真疯魔了不成?那十五名近卫不会造成威胁,那红豆国的国主也是没大本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草菅人命!?” “你如今怎么跟嬷嬷一样爱教育人?现在没威胁,以后说不准,草菅人命?呵,战争中有这个说法?” 玉阳气红了脸。 “依你之言,当初至凰国灭了人鱼族也是应该的?因为是战争,所以可以滥杀无辜!?攻打凰城时,那个下令不可以伤害至凰国普通百姓的人,死哪儿去了!” “人鱼族之战是至凰国挑起的战争,这回可是红豆国先挑衅的!” 一五五、抛弃莺歌 玉阳简直被鲛玉龙怼得要背过气去,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兄弟话多起来,也能这么的气人! 玉阳深吸一口气,忍住摔门而出的欲望。 “好。这个先不谈。我问你,你今日是不是要放弃我们鲛人族的孩子们!” 鲛玉龙怔愣,沉默了一瞬,才幽幽道:“难道我要被他威胁着?” 玉阳狠狠拍响案牍,力道之大,连案牍上的军政信件都被震了起来。 “你可是鲛人族的王!!” 怒吼出这一句话后,玉阳实在是忍不了了,撩开营帐帘,再狠狠甩上,大步离去。 看着玉阳气的快七窍生烟,夺门而出的背影,鲛玉龙突然觉得头疼无比,还伴有一阵一阵的眩晕,心口更是疼的犹如要被从两边撕扯裂开。 他身形一晃,猛地双手撑住案牍,才避免栽倒在地上,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凰映月曾讲给他的话。 [“善待那些曾经属于至凰国的百姓,他们现在毕竟也是你的百姓了。”] “呼……” 鲛玉龙轻轻喘息着,狠狠揉着眉心,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对于脑海里总回荡的那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以为意:“呵,骗子当真鬼话连篇。” 鲛国. 鲛国将士们在新王的带领下,凯旋而归了! 这是他们鲛国步入这个新的时代后打的第一场仗,还是一场如此漂亮的仗! 他们的王直接带领将士们打下了挑衅国的国土,从此南方的红豆国也是属于他们鲛国的了! 族人们都很激动和兴奋,纷纷自发地来到街上,一路迎这些凯旋的大英雄们回国,恭送王和玉阳大将军回宫。 但令人们不解的是,为什么王和玉阳大将军之间的气氛那么奇怪呢?将士们的脸色好像也都有些奇怪…… 不过族人们在天大的喜悦面前,也就小小的纳闷了一下,便很快将疑惑统统抛到脑后了,都道是自己想太多。 凰宫.凰极殿. “恭喜王,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嬷嬷早就接到了他们凯旋而归的消息,带着莺歌就等在凰极殿外。 见到玉阳和鲛玉龙回来,立刻恭贺起来,也不忘了提出封莺歌为后的事情。 “王,既然如此大喜的得胜而归,何不喜上加囍,也让族人们更乐呵一点呢?莺歌这…册封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鲛玉龙斜斜地撇了一眼站在嬷嬷身后的莺歌,意味不明地轻了笑一声。 他没有直接回答嬷嬷的话:“莺歌姑娘也在这里等着呢?先回去吧,嬷嬷随我来,有事跟您商讨。” “这…是。” 嬷嬷犹豫地看了一眼莺歌,最终还是示意莺歌先回去等她消息。 莺歌觉得事情要有变动,不愿离去。可是面对嬷嬷,鲛玉龙,玉阳三双盯着她的眼睛,她还一个都不敢惹,只得告退了。 “王有何吩咐?” “红豆国如今已经属于我鲛国了。” 嬷嬷点了点头,没太明白鲛玉龙的意思,没有接话。 “这红豆国的国土,足够还莺歌的恩了吧?也足够抵当初我鲛人族对人鱼族的那点对不住了吧?” “王的意思是…不与莺歌姑娘成婚了?” 鲛玉龙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嬷嬷,如今这后位不一定需要有人坐上。凰映月没资格,那莺歌也没有。嬷嬷当初说那莺歌要的不过是一份荣华富贵,我现在给她了,还给了她重新建设人鱼族的机会,足够了吧?” 嬷嬷点了点头,认同极了。 她本身也看不上莺歌的,要不是因为凰映月在王心里的地位太让她担忧,她也不会急急推着莺歌上去。 既然王现在的意思是,不会让任何人坐上后位,她也就不用急了。 况且,诚如王所说,这送给莺歌的礼足够大了。 “确实是够了。只是…莺歌身子的事?” “呵。”讽刺一笑,“既然嬷嬷担心影响,那这国土就先说是赏礼。等她离了凰宫去到那片土地,时间长了大臣们也就都忘了。” “就她最近在凰宫里处处树敌的姿态,不忘的也会装忘的。到时候,本王再解了这档子事就可以了。”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嬷嬷,这真实的意思,还劳您去讲给那莺歌听了。省的她,还做着白日梦。” “是,王大可放心。” 入夜. “玉龙哥哥,玉龙哥哥!” “莺歌姑娘,这是凰极殿,您不能直接闯进去,我们可以先给您通报。” “哎哟!莺歌,莺歌!你回来!” 莺歌带着哭腔的喊叫声,侍从的阻拦声,老嬷嬷远处的呼喊声,嘈嘈杂杂混作一团,都传进了凰极殿里,让正在处理政务的鲛玉龙脸色一沉。 (嬷嬷当真老了,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两个侍从都不敢对莺歌动粗,而此刻的莺歌跟个疯婆子似的,格外的有战斗力。 没一会儿,就叫她钻了空子。那小细胳膊居然穿过两人,锤到那凰极殿的门来。 老嬷嬷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她也不明白,莺歌这个跛脚的怎么还能跑的那么快。 刚她跟莺歌讲完后,这丫头就疯了似的冲了出来,直接跑向凰极殿。 只见过她娇柔一面的老嬷嬷愣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时,那莺歌都跑出老远了。 老嬷嬷心中惊呼“不妙”,生怕她打扰鲛玉龙处理政务,是一身老骨头了还拔腿硬追。 “进来!” 鲛玉龙被吵得够呛,干脆烦躁地将政务书信往御案上一摔,叫侍从放那个疯女人进来。 “玉龙哥哥!你告诉我,嬷嬷骗我,你没有不要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尖锐的哭叫声让鲛玉龙嗡嗡嗡地头疼。 又不知怎么,就想到这个点凰映月应该已经在密室里睡着休息了,而现在密室的门没有锁,凰极殿里的声音都会传进去,他就更加烦躁了。 “闭嘴!” 一声冷喝,瞬间让莺歌清醒了过来,她明白了局势:她被鲛玉龙抛弃了! “玉龙哥哥,难道你是在怪我那日惹尊凰生气吗?那我以后都不去看她了,好不好?” “哼,你倒是挺会拿她说事儿。” 鲛玉龙看的清,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嬷嬷是怎么被这个莺歌忽悠的。 一五六、羞辱莺歌 莺歌脸色微白,她在这鲛国里,抓的最稳的是嬷嬷,最烦的是玉阳,最怕的,就是鲛玉龙了。 尤其是登基后的鲛玉龙,跟以前已是天差地别,她想撒点小谎,心肝都要先小小的颤上一颤,斟酌很久,确保留有后路后,才敢开口。 “玉龙哥哥,莺歌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听话的。你别生气了。” 至凰国面对上位者的生存守则:先诚恳的认错,再保证以后。 这套官场论,莺歌是跟以前的那位祝笙殿阁大学士学了个十成十。 可惜,现在不是在至凰国,而是鲛国了。 她面对的也不是半傻的汀泉,是鲛玉龙。 而那位曾经风生水起的祝笙大人,如今早就不知道窝在哪里讨生活去了。 “错?你是有错,可并不在这件事上。” 鲛玉龙神色冷冽,还带有稍许的轻蔑,他身体放松向后,慵懒地靠在王位上,却无形间给了莺歌很大的压力! (难道…他知道是我杀害的鲛人王了!?不,如果是这样,肯本不可能送我什么红豆国…难道,是指我并没有救他,撒了这个谎的事!?) “玉龙哥哥,莺歌真的一直都是一心为你着想的呀。帮你解毒的法子,莺歌也都是听那神医讲的,只是照做,若是并不对症……” 莺歌慌张的将所有错都推到了那个虚无缥缈,全凭她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劳什子云游“神医”的头上。 可她没有注意到,鲛玉龙的眸色猛地沉了下去,嘴唇也紧抿成了一条线。 “你在胡说什么?” 那被鲛玉龙压在心底,曾被汀泉勾起的疑惑再次升了起来,他打断了莺歌的话,气息变得格外危险。 莺歌猛地一颤:完了!不是因为这个!我…… 看到她一系列的反应,鲛玉龙就已经能确定关于他中毒和解毒的事情存有问题了。 再加上,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已经明确了解:莺歌这个人,嘴里十句话有八句都会是谎言。 他也不想再问莺歌,她真真假假说出来,只怕会更加扰乱视听,他打算自己去查明真相。 “本王从始至终就不喜欢你。这份厚礼,你拿不拿都可以,但是王后之位,不可能。” 莺歌咬唇,她不甘心。 虽然她接近鲛玉龙确实就是为了权利和荣华富贵。 可是…鲛玉龙绝色无双又灵力高强,她怎么可能完全不动心呢? 这般美色,完全是得到了权利后的锦上添花啊!她想做所有女性都会羡慕妒忌的女人,就像当初的尊凰公主一样! “玉龙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莺歌已经失身于你,你这叫我以后怎么再去嫁人啊!” “自欺欺人。来人!” “王!” 在门外守着的两个侍从立刻推门进来,微微弯腰,听候差遣。 鲛玉龙不想让莺歌再在这里嚷嚷,实在是太吵! “把莺歌姑娘,带出去,送出宫。” 他已经给过莺歌选择的机会了,看样子她是不要那红豆国,也想缠着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鲛玉龙,更加烦躁。如不是他还念着那点父王和莺歌之间的事,他一定会直接动手处理掉这个聒噪的女人。 侍从愣了一下:之前莺歌姑娘不都快成王后了吗?怎么这就又要送出宫去了?送出宫…送到哪里去? 莺歌脸色大变,瞪大了双眼:“玉龙哥哥,你当真不念一分情义了吗!?你这样对我,是恩将仇报!” “拖出去!” “是!” 王已经连带着对他们都不满了,两侍从不敢再犹豫,敢忙架住了莺歌。 瞧这莺歌歇斯底里的样子,确实一点也配不上他们王,难当国母。 平日里她总是对他们这些宫中侍从耀武扬威的,如今看她失意,他们从心底来讲,其实都是幸灾乐祸的。 眼见着就要被彻底拖出凰极殿了,莺歌终于退步了。 (鲛玉龙,你今日负我,来日我定要叫你后悔!等到了红豆国,我就是女帝,我会积蓄力量,卷土重来的!总有一天,你和凰映月都会被我踩在脚下!) “好,我走!我去红豆国,你满意了吧!” “哦?你刚才不是已经放弃领土了?你已经没机会了。” “你!” 莺歌红着眼眶,猛地甩开牵制着她,还想将她往外拖拽的两个侍从。 她恶狠狠瞪着鲛玉龙,此刻恨不得能扑上去咬死他。 “看来莺歌姑娘你还是很想要那个红豆国啊?” 鲛玉龙如同猫逗鼠一般,坏心思涌上心头,想再整一整这个莺歌,叫她敢欺骗嬷嬷,忽悠他鲛国的朝臣! “跪下磕头求本王。没准本王心情好,也就再分给你了。” 莺歌被羞辱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双拳攥的死紧:鲛玉龙在耍她玩! 这辈子,她没少跪人,无论是在人鱼族,还是在后来的至凰国,她总是卑微屈膝的那个! 可现在让享受了几天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生活的她,去跪一个差一点就能成为她的囊中之物,此刻却在下人面前羞辱玩弄她的家伙! 她跪不下去!更不要说是磕头了! “看来是不想要,那就赶紧出去。” 莺歌哭了,在两个侍从又要重新拉住她之前,双膝颤抖,上身僵硬地跪了下去。 犹豫了几秒后,才带着滔天的恨意,伏下了身子,轻轻用脑门点了一下地。 然而,鲛玉龙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原来莺歌姑娘在至凰国为奴那么多年,都还没有学会基本的宫中礼仪。磕头不响,还叫磕头吗?” “连基本礼仪都不懂,你又如何能重建人鱼族,在红豆国的国土上开创新国?” “求鲛人王,将红豆国领土赏给莺歌吧。” 莺歌每一字都是尝着口中咸腥挤出来的,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鲜红一片。 她重新磕头,一个响头。 (呵,鲛玉龙,你别得意。本姑娘还留着后手呢!总有你求我的时候!) “嗯。红豆国的事情,我会考虑。出去吧。” 莺歌再没了娇柔可人的一面,冷着脸,红着带有滔天怒气与杀气的眸,扭头就往外走。 现在整个鲛国之人在她的眼里,都是敌人!都是她渴望千刀万剐的对象! 一五七、是换了一个你 羞辱了莺歌的鲛玉龙,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一点。 他打算对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莺歌多折磨折磨。 所以,红豆国的事情他会好好的拖上一拖,让曾经被这个莺歌轻视过的小侍从们,都能有个反击的时间。 “呵,我鲛国的人,你也配欺辱。” 鲛玉龙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心情永远好不起来。 不好的时候,就想去折腾凰映月,看她和自己一样不好了,他的心里才舒服些。 可如同此刻,心情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他更想去看凰映月。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偏偏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去见她,好似就能保持这个好心情更久一点。 拿着还未办完的政务,他进了密室,果然看到躺在牢笼里的凰映月已经睡了。 密室改造的很快,出征前他吩咐下去,待他回来时就已经完全符合了他的心意。 他恶意的将凰映月的生存空间挤压的就剩一点点。 那牢笼栏杆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还由他亲自注入灵力进行了改造,将凰映月是给圈禁了个彻彻底底。 凰映月当初把从汀泉那里偷来的抑制材料都存放于凤凰军营里了。 而他,通过分析了凤凰卫历来所有的任务和动向后,猜测出了凤凰军营的藏匿点。 与红豆国一战,班师回朝时,他多折腾了一趟,亲自又将那些材料给偷来了鲛国。 说来好笑,当初限制他,折磨他的东西,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他的手中时,居然成了他来限制和折磨凰映月的武器。 明明发现了凤凰军营,为什么没有进行清剿呢? 鲛玉龙自己也解释不了。 他当时是想直接下手的,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阻止着他。 这个感觉很怪异,好似他既想杀掉所有凤凰卫,又不想杀。 后来想着也不过是些小鱼小虾,他就只拿走了抑制材料,放了这些人一马,跟上凯旋队伍回鲛国了。 鲛玉龙想着,就无意识地走近了牢笼栏杆。手轻轻触碰一下,果然激起了栏杆上的灵力反应。 一股灼烧的痛意从指尖传来,不过鲛玉龙毫不在意,手一挥,指尖上的小伤口就都没了。 “改造后的效果,果然更好了…嗯?” 鲛玉龙听到了凰映月的呼吸声有了少许的变化,稍稍重了一点,不是熟睡的状态。 “呵,原来醒着。怎么不出声?刚外面的声音,你都听到了?” 因为加了牢笼,牢笼有着单独的门锁,而他也除了早朝,更喜欢进到密室里来,在凰映月的旁边处理政务。 所以,密室门如今很少再锁了,尊凰殿的声音,就也都能传进来。 “嗯。” 凰映月很淡然,也很平静。 被折磨的这些时日,她从最初的爱与恨交织,到后来的愤恨,再到现在…平静的再难起丝毫波澜。 哪怕鲛玉龙对待她再怎么粗鲁,或又想出什么新的点子来折磨她,她都不会再给丝毫的反应了。 这样的她,让鲛玉龙感到格外的郁闷和挫败。 “你也不好奇?不打算问问,我想做什么?” “你已经不是原来的鲛玉龙了,我对你没什么可好奇的。” “莺歌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也不开心?” “她来与不来,都无所谓。” 鲛玉龙连着碰了凰映月的两颗软钉子,刚羞辱了莺歌的那一点点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我不再是原来的我?呵,可笑,哪有一尘不变的人。) “你也道本王变了,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凰映月默默转过身来,与鲛玉龙隔着牢笼对视:“你不是变了。原来的你,再怎么变也不会成为现在的你。” “别说这些弯弯绕绕的!本王最讨厌你们人类的兜圈子!” 凰映月格外的顺从听话,进行了语言简化。 可鲛玉龙知道,一个一直倔强,有着自己骄傲的人,如果突然变得百依百顺了,绝对不是真的服从,而是一种无声的反抗,就如现在的凰映月! “以前的你,就算因我而起变化,也只是会对我一人。可是现在,你折磨我,也不再敬重从小看你长起来的嬷嬷,不再尊重自己的兄弟,不再爱护自己的子民。” 凰映月每一句都是平淡的陈述语气,可一声声都砸进了鲛玉龙的心底,让他有一种被指着鼻子斥责的感觉,心口钝痛又酸胀,还有些委屈。 “你口口声声说,攻我至凰国是为了让你的族人能抬起头来,不再被人类欺辱。可如今,你为了自己的目的,也让莺歌在你族人们的头上好一阵子蹦跶。与红豆国一战,你甚至想过放弃能撑起你鲛人族未来的幼子们。” 凰映月说得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魔咒,让鲛玉龙又感受到了那日他看着玉阳气愤摔门离去时的眩晕感。 好一阵子的天旋地转,比上一次要猛烈强烈的多。 意识渐渐散去,他只来得及挤出一句:“别说了。” 他觉得过了很久,犹如自己跟自己搏斗过一般,当意识回笼,脑内嗡鸣声停止时,他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已跌坐到了密室的地上,全身汗津津的。 他再次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像极了曾经娇娇的眼神,十分的茫然和纯净,但很快,又深邃了起来。 这一切的变化,在凰映月的眼中,不过是短短半刻钟的事情。 最初鲛玉龙好似头疼不适,然后就晕乎乎地靠着墙缓缓坐到了地上,低垂着头,没了声音。 凰映月看了鲛玉龙好几眼,还在犹豫要不要唤他一声时,他就又睁开眼了。 “怎么…回事?” 鲛玉龙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抬头望向牢笼里的凰映月,有些迷糊。 且他一看到凰映月,就觉得眩晕感隐隐地又要袭上头来。 他从地上站起,直接背过身去,准备离开。 “不知道你搞了什么鬼,不过你妄想逃离这里。这个牢笼,你若敢碰,绝对可以将你灼烧成灰。” “你…呃!”说着狠话的鲛玉龙,头又狠狠一痛,就好似有谁拿锥子敲了他一般。 (心口h和头都好痛!说不出话来,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控制不了自己!) 在凰映月疑惑的眼神中,鲛玉龙跌跌撞撞地出了密室,连拿来的政务都忘记带走。 一五八、真实的梦魇 [“鲛玉龙!你疯了!影月可是曾救过你的人!”] “唔……” 深陷梦魇之中的鲛玉龙一声轻吟,他今夜睡的格外不安稳。 紧闭着双眸,剑眉紧锁,冷汗直冒,轻轻摇头好似在挣扎,渴望从梦魇之中挣脱出来。 [“噗!”凰映月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这样。我没想伤害你。” 很可惜,他并没有成功,梦魔将他牢牢锁在梦魇之中,难以脱困,他只能继续着这个“噩梦”。 [“这,积绪于胸,长此以往易体胖嗜睡,且可能引发呕吐反胃之症。不可食生冷之物,最好保持心态平缓,且…且不宜行房事。”谢御医口里叨叨着他难以理解的话。] “不…你骗我!凰映月的身体不会出问题的,她那么强,不会的,不会的!” [“鲛玉龙!我恨你!你给我记住,我恨你!鲛玉龙!”] “不要恨我,求你!不要这样,叫我娇娇好吗?叫我娇娇吧…求你。” 深陷梦魇之中的鲛玉龙,情绪起伏越来越大,不只是在摇头,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全力抗拒着这个梦。 就在隔壁小间里守夜的近侍终于听到了从王房里传出的,越来越大的异常响动,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儿。 上回因他家里突发急事,他不得不请了一天假回家,结果害王卷进了那么大的乱子里,现在…… (王不会又出事了吧!?) 他赶紧从床上翻身跃起,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小间,赶至王的门口。 稍稍犹豫,还是没敢直接闯入,而是较大力气地敲了敲门。 “咚咚!” “王?王!小的听见您屋里有动静,可是有何吩咐?” 这敲门声和呼唤声,可算是救了鲛玉龙,他终于成功中梦魇之中脱身而出! 一睁眼,伴着透入窗的月色,看到了熟悉的寝殿。 心还在狂跳,气息还是不稳,满头都是汗水,但终于是感觉踏实了一点。 “呵,是……” 他刚想笑自己,竟被一个噩梦吓成了这样。可笑容未能绽开,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他清醒的记起,不是梦,是…这几天真实发生了的事! 他本想再次去探凰映月的口风,好探查他中毒和被解毒的真相。 可…就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要见到凰映月,他就浑身不对劲,头一阵阵发昏,耳畔嗡鸣,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 (我…把她气病了,她吐血了。) 鲛玉龙坐在床边,披着月光,默默回想着这几天的每一幕,神色伤感到有着藏不住的痛意溢出。 这不同于在梦魇之中,梦魇之中的他就犹如重新经历了一遍,情绪波动也随之起伏,可是现在…… 寝殿一室清冷,他就犹如旁观者般回忆过去,更加清晰的明白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混蛋的事情,回忆的每一幕,都是狠狠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 (谢御医是凰映月那边的人,是至凰国的人。她一定是在骗我,我不能信任她,应该明日再叫我鲛国的医者来看!凰映月她…怎么会吐血呢!?) “王!” 小近侍许久听不到里面的声响,王也没有回复他的呼唤,他吓得脑内直接补全了“王被奸人杀死”的全过程,再也顾不了更多,直接推门而入! “咣!” 成功打断了鲛玉龙的独自哀伤。 鲛玉龙幽幽抬起眸,看向小近侍。 他一时间情感还没能转换好,几乎是毫不加掩饰的将软弱和伤感流露给了小近侍。 小近侍愣住了,整个人傻在了门口。 他第一次见到王露出这种表情,虽然在清冷月色的衬托下美如仙人,可…… 王子时期的王是善良纯洁的逃家小魔王,有着干净的皎洁在眸中。 征战至凰国的王,有着坚定,充满信仰和希望的眸,虽然里面也时常夹杂着一丝悲痛,毕竟那时候先王和先王后刚逝去没多久。 登基后的王,有些冷酷无情,还时而有着骇人的杀意,这或许是因为要镇住一个国家,不得已如此。 可现在的王,是那么的脆弱,感觉星星都落在了他的眸中,很美却也很破碎。 他是那么的悲伤,没有泪水,却能轻易让他人的心也不禁与他一起痛了起来。 “什么事?” 鲛玉龙的嗓音低沉,有些沙哑,但没有什么情感在里,好似他的灵魂已经飘走。 小近侍猛然回过神来,慌忙告罪。 “王恕罪,打扰到您的休息了。我是在旁边听到了您这边有动静,很担心,所以就擅自前来查看了。” 鲛玉龙收回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无事,多谢你。” 小近侍再次一惊,自从王精神开始不稳定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平和温和的时候了。 王此刻的温和,像极了曾经的玉龙王子,这不禁让他想询问王在为何事忧愁,或许他能帮助到王呢? 可思忖再三,小近侍还是不敢轻易多嘴,张口犹豫了一会儿,就推出门去了。 就在门要被关上之际,鲛玉龙开口了:“明天你替我跑一趟研究所,调最好的医者过来,顺便问问解除鲛人泪的药水好了没。” “是。” 寝殿门关上了,屋内的月光被挡去了不少,暗了下来。 鲛玉龙躺回床上,却再也未能入眠。 凰极殿. 一个并不高大的黑影溜入了凰极殿,她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来,那钥匙在夜色中发着荧蓝的光亮。 黑影摸索着墙壁,终于找到了一个不易发觉的细小凹槽,将钥匙放了进去…什么也没发生。 “嗯?怎么回事?”她不禁轻声嘟囔。 按之前的情况看,插入钥匙后,密室门的锁应该会“咔”地打卡。 她纳闷地摸索到密室门,惊讶的发现,原来密室门根本就没有锁上,是虚掩着的,无法上锁也无法开锁的状态! 黑影明显的犹豫了,她在担心和害怕这密室里有她现在最不能遇到的人。 仔细听了听里面,好似只有一人在睡梦中的呼吸声,她捏紧了手中的药瓶,一咬牙,迈进了密室。 她决定拼一把! 一五九、莺歌送药 黑影的运气不错,她所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躺在密室里睡觉的,只有凰映月一人。 但是…… 黑影看着这密室里改造后新加上的牢笼栏杆,皱紧了眉头。 一时间分不清,这牢笼栏杆究竟是保护凰映月的,还是进一步限制凰映月的。 但无论是保护还是限制,她都不敢轻易靠近。 黑影皱着眉头在栏杆外徘徊,紧握着药瓶的手,都起了汗。 (怎么才能越过栏杆给她灌下这药呢?那条鱼会不会只是临时出去了?我必须快点!万一那条鱼回来,我就死定了!) 黑影还没想出个好对策,凰映月就已经被她转来转去的脚步声给吵醒了。 虽然那声音极其细微,但是对于即使在睡眠中,警觉性也极高的凰映月来说,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是绝对没问题的了。 凰映月睁开了双眸,在夜色中依旧是清亮无比,毫无刚刚苏醒的朦胧之态。 她没有转过身去打草惊蛇,而是依旧模仿着入睡的呼吸,静静听着那脚步声,辨认着来者。 “莺歌?” 尽管凰映月没有转身对视,但突然的一声轻唤,也给莺歌吓得一个激灵,差一点就把手里的药瓶给摔了。 或许是心虚,她本能的将拿着药瓶的手背到了身后去,哪怕凰映月此刻背对着她,根本看不见。 “你原来醒着。” “你这大半夜的,是来请安?” 被讽刺了的莺歌,脸色很不好看。但想着她今日来的目的,便暂时压住了火气,脑筋急转。 “我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的,能帮助你离开这密室。” “!” 凰映月知晓,莺歌口中的话,十有八九都是骗人的,但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瞬。 她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太久,而如今又被谢御医证实了怀孕,她格外的想逃离这里,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之前无所牵挂,就算是一辈子被鲛玉龙关在这里,她也无怨无悔,毕竟是在为全人类向鱼族赎罪。 可如今她有了孩子,她的身体里有了另一个新生生命,纯洁无暇而又稚嫩弱小。 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世人犯了滔天的罪,总归也轮不到让一个还未诞生的孩子去赎罪。 所以,凰映月也难得自私了。 她不愿意为人类赎罪了,她想逃,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在外面鸟语花香的世界里生活,而不是在这阴暗的密室里降生。 如果她逃不掉,那么她的孩子降生后,要么跟她一般,只能卑微的在这不见光的地方生存。 要么,以一个极其尴尬的身份,在娘亲不在身边,父亲也未必爱它的情况下,在鲛国,在仇恨着人类的鲛人间去讨生活。 那时,幼小的它,怎么可能不被欺负呢?作为母亲,她又如何舍得! “你知道鲛玉龙的鲛人泪在你的体内吗?” 凰映月一愣,她还真不知道…… (那种传说之物,在我身上?什么时候被鲛玉龙放上的?为何我毫无察觉?) “你知道鲛人泪的作用吗?” 莺歌又发问了,凰映月还是一无所知,但也不想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 “直说,你什么意思?” “鲛人族最近在大力研发解除鲛人泪的药水,你知道吧?” [“我族最近在研究解除鲛人泪的药物,第一批成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正好没有人类来试药,你可愿意?” 这是影月刚来到鲛国时,由鲛玉龙提出,影月半夜带她离开密室去透风的交换条件。 “解除鲛人泪的试剂马上就要研制成功了。你应该高兴,有那么个衷心的侍女替你先一遍,又一遍,的、试、药!” 这是前几日鲛玉龙的话。] 回忆起这些,凰映月的眸色一暗,悲伤袭上心头:她害了影月。 最初,她不信曾经那般善良的鲛玉龙会真的如此做。 所以在影月半夜带她出去时,她看影月面色无常,身体无恙,便就没有多问。 她也是相信影月不会不听她的话的。 可是…她后来才晓得,一切都变了。 鲛玉龙完全换了一个人,如今的他不再善良,这种残忍的事情,做起来毫无愧疚之感。而影月也唯一一次为了她而没有听她的话——影月去试药了。 “嗯。” 莺歌等了凰映月许久,才等来她一声低沉的应答。 莺歌一下子就误会了凰映月的反应,轻轻笑了。 她以为,凰映月是误以为鲛玉龙开始研究解除鲛人泪的药水,是为了解除他们之间的鲛人泪效果,所以凰映月才会如此伤感。 “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解除了鲛人泪对你们俩都好。” 凰映月从床上坐起,转过身面对着莺歌,开始对此事上心了。 “凰映月。你曾贵为尊凰公主,呼风唤雨,如今当真能忍受的了这阶下囚的滋味?鲛人泪只要在你体内,鲛玉龙就能感应到你在哪里。如果不解掉,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真的逃离这个牢笼,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凭什么觉得我忍受不了,想逃走?” 凰映月反问,想要套出更多的信息。 “前些日子,鲛玉龙宣了谢御医进凰极殿。其他人都误以为那谢御医是来给王瞧病的。可我知道,你在这里,自然也就能猜到是你的身体出了问题。这世上,有人会放弃自己的命吗?” 莺歌将药瓶大大方方拿了出来,托在手心上,给凰映月看。 “凰映月,你那么聪明。一定清楚,倘若再被关下去,你绝对不死也会疯掉的,对吧?这个,就是鲛国刚研究出的成果,能解除鲛人泪。你若想逃离,就不能不切断鲛人泪的效果。” “呵,你会帮我?” 凰映月觉得可笑,她们俩是敌人,不是友人。 而那瓶药,谁知道是真是假,没准是送她尽快归西的毒药呢! “我自然不愿意帮你。但我,要报复鲛玉龙!而你,逃出去了,也打不开这抑制手镯,从此往后就是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 莺歌眼神一狠:“我要让你也尝尝,隐姓埋名,每日都活在躲避追捕之中的痛苦日子!” 一六零、饮下药水 少见的,莺歌这回说得全部都是实话,只是…也隐瞒了部分真相,她“欺骗人”的能力又提高了。 “我知道,我之前没少骗你,你不愿信我。但是,你最好仔细判断后,再决定这回要不要信我。” 莺歌清楚,凰映月这种极其聪慧,善于权谋,习惯性站在高位的人,强悍的地方就在于她的思维分析与独立思考的能力。 但凰映月的弱点,同样也是这个,一旦能成功引导凰映月思索出自认为正确的答案,她莺歌就赢了。 “鲛玉龙抛弃了我,我的日子并不好过,可以说是走投无路。而你被关在这里,也是走投无路。要不要一起努力踏出条路来,就看你了。” 莺歌说得都是实话,所以神情也格外的坦荡。 以前莺歌撒谎,凰映月多多少少都是能看到点她心虚的小反应。 而今天,是凰映月第一次看不出莺歌撒谎,她的内心不禁有些动摇。 “虽然这次合作了,我们也还是敌人。但…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临时互相扶持一次,还是没问题的吧?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我自己。” “那你把药水给我吧。” 凰映月心下有了计较,如果真的是鲛国鲛人们研究出来的,能够解除鲛人泪的药水,就必然会有灵力在里面。 毕竟,鲛人族族人人人都有灵力,他们绝对不会跟人类一样还古朴的捣鼓什么药草。 而有灵力的药,碰到这个注入了鲛玉龙灵力,特殊制成和改造后的牢笼栏杆,必然会起一些反应。 如此,她就能判断莺歌给的药,到底是真是假了。 “能关你的牢笼,我可不敢靠近。” “你也说了,这是关我的,我自然伸不出去手。” 莺歌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得不鼓足勇气,靠近那牢笼栏杆。 但她也不傻,由药水作为前方探路的,慢慢靠近栏杆缝隙。 就在药水抵达栏杆间的那一刹那,里面的灵力能量突然暴动乱窜起来! 药瓶剧烈抖动,连带着莺歌的整条胳膊都在跟着抖,一种将炸不炸的感觉,可当真是吓坏了莺歌。 “给你了,给你了!你快拿走!” 凰映月眸色一深,未曾料到莺歌这回竟然真的没有欺骗她。 她刚伸手拿住药瓶,莺歌就慌忙地撒开了手,生怕晚一刻那药瓶就会从她的手中爆炸。 可惜,就算她收手很快,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啊!” 一股灵力相撞而产生的劲气猛地弹出,给莺歌的手掌心划了一道大口子。 而凰映月那边,那股劲气却被抑制手镯给吸收掉了,毫发无损。 莺歌捧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凰映月一眼:“真是灾星!” 说罢,就狼狈地跑出去了。 凰映月有些失笑:看来…老天爷是真的打算开始惩治你了啊。 莺歌走后,凰映月拿着药瓶犹豫了好一阵子。 虽然药已经确认是真的了,可是…现在怀着孕的她真的可以饮下这个药吗?会不会对腹中的孩子有影响呢? 凰映月坐在床上,一手轻抚自己的小腹,一手持着那瓶已经安静下来的药水,思考了许久。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那么久,终于眼神一凛,下定决心。 (孩子,如果不喝下,你就要跟娘一样过这不见光的日子了。如果娘饮下,伤到了你,你一定要坚强,别轻易离开娘。孩子你别怕,就算你因此痴傻了,娘也绝对会一直爱你,守护你,永不离开你!) 仰头,一饮而下! 一股明显的冰凉之感从口中到喉间,再穿过胸腔抵达胃。 这过于冰凉的感觉,令凰映月从内向外的全身发寒,整个人都不住的哆嗦起来。 没过一会儿,不止是寒冷,胃也突然感到剧痛,还伴有强烈的呕吐之感。 凰映月难受的红了眼,蜷缩在床上,颤抖着。 她强忍痛苦,双手交叠覆盖在小腹之上,极力暖着自己的孩子,生怕孩子挺不过去,怕它还未能见到这世间一眼,就匆匆离去。 (挺住啊,挺住啊……) 凰映月心里默念着,不知是不是上天真的听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祈祷,疼痛和冰凉之感竟然真的开始慢慢退去。 而眉心间,有什么东西好像也正在被慢慢地往外吸走……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凰映月已经是冷汗浸湿了全身的衣裳,黏在身上难受的很,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向下面一探,确认没有血迹或者是别的什么。 (太好了,孩子还在!娘就知道,你一定是最坚强的!) 不知是不是怀孕后的女人都会变得更加感性,反正在凰映月意识到孩子挺过来了这一刻,她简直开心的,庆幸的,感动的要落下泪来。 虽然现在很虚弱,身上也很不舒服,但她感到格外的幸福。 在凰映月因药水而煎熬的时刻,鲛玉龙还在寝殿中,因害怕再次陷入那个梦魇而睁着双眼没有入眠。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能量涌进了身体,让他那按理说已经达到了极致的灵力好似变得更强了一点,但他的心尖却猛地一颤,有些莫名其妙的发慌。 他的头和心口又有些钝痛之感,眩晕也随之袭来。 悄然间,一切再次发生了改变…… 翌日. “在下神农国天命神医沐子岫,这是我的药童云初,在下是贸然拜访,所以身后都是赠与贵国的厚礼,以表歉意。” 沐子岫迟迟未能收到鲛国的回信,不禁心下生疑。 距离至凰国被灭已经过去了许久,而凰映月离开神农国那就是更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当初还只能在百草园里负责采药的云初,如今都已经历经层层考核,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下一届天命神医备选之人。 沐子岫和云初都十分担心至凰国这边的情况,因重建人鱼族的合作而产生的担忧有,因凰映月本人而起的担忧也有。 所以两人稍稍协商,就将神农国的一应事项匆匆做了安排。 神农国和谐又和平,没有什么不好吩咐和担忧的,没有过几天,两人就直接“杀”到鲛国的凰城凰宫口了! 一六一、神农国贸然来访 守门侍卫有些懵圈,着实是近期都没有接到会有他国来使的消息。 沐子岫依旧被拦着,不急也不恼,淡笑着从怀中拿出了能证明他是天命神医的令牌,交给了那个侍卫。 “这是我的令牌,请传给鲛人王。再劳烦帮我多问一句:不知鲛人王对于信中的合作考虑的如何了。” “好,阁下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传。” 守门侍卫看了看又摸了摸,这手中的令牌确实有几分贵重。 他虽然并不清楚神农国天命神医的令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单看这位公子的气度风华,再考虑到如此贵重的一块牌,就算不是那位天命神医,定也是个他不能做住拦与不拦的大人物。 这侍卫的腿脚极快,向其他的守卫们嘱咐了几句后,就小跑着直奔凰极殿了。 到了凰极殿,将东西和话都带给了凰极殿的侍从。 好巧不巧的,接了这块牌和那句话的,正是那日本应亲自给鲛玉龙送信却被莺歌拦截了的小侍从。 他接手了过来,有些纳闷。 (王没有给回信吗?这怎么人都跑到凰宫来要回复了?) 心中嘀咕着,进了凰极殿。 “王,神农国的天命神医求见。还托了小的们先捎了句话过来。” 小侍从弯腰,恭敬地双手捧着那令牌就站在门口,没有直接上前递给鲛玉龙。 鲛玉龙抬起埋在那厚厚好几摞政务文书中的脑袋,看向了那个小侍从捧着的令牌,有些纳闷。 (神农国与我鲛人族从未有过任何的牵连,怎会突然到访?不会跟红豆国打着一样的算盘吧?) “呈上来,什么话,讲。” “是。” 小侍从这才捧着令牌来到御前,将令牌递了上去:“神农国的天命神医想问王,对上次神农国来信中提到的合作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来信?” 鲛玉龙眉头轻敛,一脸的困惑:是我最近太忙了吗?怎么完全不记得神农国有来过书信? 小侍从听到王疑问的话语,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王…莺歌姑娘,没给您吗?” “莺歌?” 鲛玉龙更晕乎了:难道莺歌还和神农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莺歌给我? “你说清楚,怎么回事?本王可不记得有收到过什么神农国的来信。” 小侍从脸色刷的白了,心中简直是恨不得当场就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怎么当初就那么轻易的信了那莺歌呢!?) “王,小的有罪!是您登基宴后第二天的事情了。” 小侍从赶紧下跪认罪,他简直悔死了,也讨厌死那个莺歌了。 “当时小的收到了一封来自神农国的信,本应直接呈给王,却在凰极殿门口遇到了莺歌姑娘,莺歌姑娘说想帮小的送信,好以此为借口见到王,对她在登基宴上的失言而道歉。” 鲛玉龙头痛极了,小侍从说到这里,他就已明白了来龙去脉。 小侍从动了恻隐之心,看莺歌一个姑娘家可可怜怜的模样,就想着好心帮衬一把,结果,这信就被那莺歌给“送”没了呗! (这莺歌当真是好本事,还有什么人是她不敢耍,不敢骗的?还有什么人她没骗过?) “你们在凰极殿办差事的,都算是本王的半个近侍,不能不按着规矩来。这次…哎,算了。莺歌那个女人,骗术极高,以后你们可要心中有数!” 小侍从一听,王这是不罚他了,顿时感激的不行,慌忙道谢:“谢谢王!小的以后一定注意!” “传神农国天命神医进来吧。” 鲛玉龙摩挲着令牌,对于将人家晾了那么久,感到有些愧疚。 虽对方贸然来访不合规矩,且没有清楚表明所为何事,他还是决定有礼的好好招待一下。 沐子岫和云初来到了凰极殿,凰极殿的侍从们帮忙给两位他国贵客搬了椅子后,就都自主地退了下去。 两国国主的谈话,他们可不敢轻易听来,都去守凰极殿的门去了。 “说来惭愧,本王登基以来政务实在繁忙,因失误遗失了贵国来信,遂以未能回复,还劳二位亲自前来,本王深感歉疚。” 沐子岫心中了然,初登基的王,而且还是那种没有过多准备就登基了的情况,自然会出很多问题。 云初则是撇嘴,一脸的不满。 “”影月走后,他向公子问清了“影月”当初要那么多珍贵药材是为了什么。 从那以后,他就已经对还未见过的鲛玉龙起了敌意。 当初听到鲛玉龙登基为王的事情,他是又气又失落。 他气这个鲛玉龙毁了“影月”的家园,气鲛玉龙忘恩负义! 失落于他辛苦努力,如今还只是个天命神医的备选人,可“影月”心中的鲛玉龙,已经是一国的王了。 “哼,原来本事也没多大,自己的凰宫,还能叫人弄丢了信。” 云初嘟囔的声音不大,但是鲛玉龙和沐子岫两人却都能听得见。 沐子岫不赞同地提醒了一下:“云初,这已经不是在神农国了,要注意言行。” “是,公子。” 云初幽怨地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温和的公子眼神中是明显的警告,他不得不口中应了下来,但小嘴撅的老高。 鲛玉龙自然不会跟个小孩子计较,只是这个孩子对他没来由的敌意,让他起了好奇。 “这位小公子是…?好像对本王有很大意见啊?” 沐子岫拱手致歉,但言语中很是护短。 “这位是在下的小药童云初,也是神农国下一任的天命神医。他还是个小孩子,学业不精,不懂得治国之难,请鲛人王不要介怀。” 鲛玉龙笑着摇头:“天命神医言重了。本王只是好奇,从未见过,这小公子对本王哪来的那么大的气。” 云初又坐不住了:“还不是因为影月……” “云初!” 公子这已经是有些生气了,云初一顿,犹豫了一下,最终老实地闭嘴坐下了。 他差点忘了,公子说过,他们来就是为了探听“影月”的消息的。 他不能惹急了鲛人王,不然肯定要被轰出去,那就再也见不到“影月”了。 ------题外话------ 咩哈哈哈! 沐子岫带着云初小正太来啦! 下面就是各种拆穿和真相揭晓的时刻啦! 莺歌这回终于要不能蹦哒啦! 一六二、都生病了 (影月?映月的贴身侍女,凤凰卫的统领。怎么会也和神农国有关?这小少年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莫不是姐弟?可为何一个在至凰国,一个在神农国?) 沐子岫发觉鲛玉龙在盯着云初思索,想必是十分在意刚才云初不小心透露出的信息,过早暴露他们的目的并不合适,沐子岫转开了话题。 “既然鲛人王未曾收到来信,那在下就直言了。” 沐子岫开口了,基于礼貌,鲛玉龙也不好再独自继续思索,视线回到神农国的天命神医身上:“请讲。” “在下听闻鲛人族的先王和先王后被奸佞小人下毒,都已逝去。特来鲛国,想献一份微薄之力。在下其他的不敢保证,但单说医术,在这天底下还算是能排的上号的。” 沐子岫贵为天命神医,风姿不俗,谈吐高雅,话也说得是十分的客气,又是带着一份来帮助鲛国的心的,鲛玉龙自然也会更加以礼相待。 只是…三日阎王已经确定无误,就算是天命神医来诊断,结果也不会出其左右。 而能提供更多线索,沉睡在圣池里的,先王和先王后的身体,谢御医不能去碰,同为外族人的天命神医自然也是不行的。 鲛玉龙只得客客气气地婉拒了沐子岫的好意。 “多谢神医相助。只是…案件已经查清,恐是让二位白跑我鲛国一趟了。” “既然这样……” 沐子岫微微沉吟,他需要一个能留在这里的理由,不然没有办法去探查凰映月现在的情况。 “鲛人王今日是否遇到过什么其他的,能让在下出一份微薄之力的难事?如此,我们也就算不得是白跑一趟了。依旧能帮助鲛国,再建立起两国之间良好的关系。” 鲛玉龙明白了沐子岫前来的目的,不似其他的国家那般瞧不起他们鲛国,而是十分看重他们,这是来主动出击,建立友邦之情了。 鲛玉龙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了凰映月,谢御医说凰映月生病了,他是不愿相信的。 他总觉得谢御医是有所隐瞒的,而且那老人家说话弯弯绕绕的,他也听不明白,徒增苦恼。 瞧这神农国的天命神医,应是个能讲明白话的,既然是来建立友邦之情,自然也会尽心尽力,拿出诚意,断不会欺骗他。 只是…映月是他的弱点,也是他深埋于心的秘密。 整个鲛国,知晓凰映月被他秘密关在密室里,整日陪他度日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玉阳和莺歌了。 (要告诉神农国的人吗?) 权衡之下,对于凰映月身体安危的担忧,远大于了他不愿别人知晓这件事的情感。 不过,就算说,他也绝对不会和盘托出就是了。 “到还真有,神医来的巧。本王虽然还未立后,但并非是没有人选。只是她近日好似身体抱恙,普通医者的诊断本王不太信任,内子的情况…可能就要劳烦神医阁下了。” 鲛玉龙刚说一点,云初又差点跳起来,幸亏沐子岫早就掌握了云初会有的反应,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动作,拽住了云初的衣袖,提醒了他。 云初最然没能直接跳起来,指着鲛玉龙的鼻子责问,但那饱含怒火的一双眼直刺鲛玉龙,没能出口的话,在心底是都给喊了出来。 (影月为了给你解毒,差点连命都搭上。她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养好,就又急急忙忙地赶去救你。你居然…居然已经有妻子了!?) 这喷火的小眼神给鲛玉龙整的更加莫名其妙,还隐隐有点小担心。 (这孩子听到本王有了妻子为何这般生气?不会是…本王有那么风华绝代吗?为什么映月就……) 想到凰映月,鲛玉龙就不禁联想到前一阵子自己的频频失控,虽然今日感觉好了很多,但还是不敢轻易去见凰映月。 (她已经说了恨我了…若我再去见她,忍不住又说出了伤她之言……) 想到这里,他那种难以抑制的负面情绪又隐隐有浮于心头之感,头又开始疼痛和眩晕,耳鸣的情况也再次出现。 突然陷入不良状态的鲛玉龙,并没有发觉到他说一半的话太久没有接下是多么的不妥与奇怪,引得两位神农国的客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 沐子岫看到鲛玉龙突然煞白的脸色,冒汗的额头,开始混沌不清的双眸,心中闪过一个疑问。 (奇怪,好似是分裂之症,怎么会这样?) “鲛人王。” 沐子岫的声音一向空灵而又清雅,如一股清泉,洗涤了鲛玉龙的心,将陷入了负面情绪中,格外痛苦却又无法自拔的鲛玉龙唤回了神智与清明。 “不好意思,本王…近日太过劳累了。” 沐子岫轻轻摇了摇头。 “鲛人王,在医者面前,不要隐瞒身体状况。你近日是否出现过突然神智混沌不清,情感波动巨大,言行无法自控的情况?” 鲛玉龙一愣,没想到天命神医当真是好本事,他们鲛国的王室医者是用灵力诊断了半天才得出的结论,而这位天命神医,只抓住了他将要病发的那一瞬,就看透了所有! “呵,是本王的错,神医名不虚传。确实如此,之前也有医者说是分裂之症,本王也没少饮药。只可惜,效用不大。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本王的心药…都病了,呵呵。” 鲛玉龙苦笑着,沐子岫却一下子想透了。 (鲛玉龙的心药,莫不就是他还未能迎娶的王后?无论是因现在的局势,还是因幼年的情份,此刻都应帮他一把。) “在下清楚了,那…鲛人王可否引在下去见见王后?” 鲛玉龙点点头,示意神农国的两位客人跟他走。 来到密室门前,鲛玉龙拉开厚重的门,摆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回莫说本就好奇心强的小云初了,就连沐子岫都不禁有些吃惊和纳闷。 (任何一国的王后都有自己的宫殿,这位怎么在鲛人王处理政务的地方生活呢?而且,这般漆黑的小屋,分明就是用来存放文书或囚禁的密室啊!) ------题外话------ 看果酱文文的宝贝, 可以多关注一下人称变化, 诶嘿嘿嘿… 主角的情感变化都隐藏在其中。 娇娇黑化时是称呼月月全名:凰映月。 可娇娇正常时就会叫亲昵的:映月。 其他称呼变化, 也跟情感和人物关系都有关哈。 一六三、都是旧相识 没承想,他们二人踏入密室后,惊吓之旅才刚刚开始! 这狭小的空间,昏暗的烛火,泛着寒光的牢笼栏杆。 若不是鲛人王亲口说是王后所住的地方,绝对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信,更不会想到的! “你,你这人是(变态吧)……” 云初惊到声音都抖了,但还是记住了公子教的管住嘴,话说了一半又给咽了回去。 若这灵力高强的鲛人王当真是变态,他此时出口惹怒了他,没准一会儿他和公子也都要被关押起来了。 鲛玉龙知晓这一幕太过不正常,淡淡解释道:“内子在鲛国内不太安全,本王怕保护不了,所以就只能委屈她在这里了。” 云初皱了皱眉,不知是否已经接受了这个解释,面色到是不必刚才的惊恐了。 沐子岫则听出了鲛玉龙声音里极力掩藏的悲伤,心叹:世间痴儿。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按理说凰映月应该早就会被吵醒。 可此刻的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依旧是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没有变化。 让鲛玉龙更为惊讶的是:这呼吸声,是熟睡的呼吸声! (虽然前一阵子映月变得越发嗜睡,可也从不会睡得这么深,怎么回事?) 鲛玉龙有些担忧地向前匆匆走了几步,看他神色很是焦急,沐子岫和云初一头雾水,但也都快步跟上,来到了牢笼前。 他们已经离凰映月那么近了,她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鲛玉龙心底突然开始发慌,忙打开了牢笼门,坐到了凰映月的床边,将她翻了过来…… 凰映月的脸在昏暗的烛火下,叫沐子岫和云初看了个一清二楚! “啊!” 沐子岫瞳孔微缩,云初则是直接没忍住,惊呼了出来,好在他自己反应也挺快地捂住了小嘴,声音不是特别的大。 焦急的鲛玉龙并没有注意这一切,而是又慌又怕地去探凰映月的鼻息,那模样就好似他将要失去这世上他唯一的珍宝了一般。 还好,凰映月的呼吸十分平稳,心跳也正常,真的只是在“睡觉”。 鲛玉龙坐在床侧,将凰映月半抱在怀里,又拉来被子给她盖好掖好。 一系列都完成后,这才有空抬头去看他带来的两位客人。 气氛变得十分古怪,却也还不及两位客人脸色古怪的程度,尤其是那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少年。 “你,你…她就是你的王后?” 云初的神情里有不可置信,有震惊不已,有疑惑不解,有气愤万分,总之复杂到清秀的小五官都要扭成一团了,难以言喻。 “两位…认识内子?” 鲛玉龙犹豫地开口问了,但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荒唐。 以前的尊凰公主不理朝政,怎么会认识他国人呢? 神农国也是不爱邦交的国家,在汀泉治国时期,几乎从不与至凰国往来。 而凰映月登基后,忙的是晕头转向,在位时间也是十分的短,应是也还未来得及见过神农国的这两位的。 “……” 两人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承认,最后还是沐子岫模模糊糊的给了个回答:“与曾经认识的一位友人有几分相像。” “王后的状况好似不太好,我们的动静很大,王后却还在沉睡。” “有劳了。” 终于是掀过刚才那古古怪怪的一幕。 沐子岫也踏进了小牢笼,往凰映月的手腕处放上绸布,三根手指轻轻点上,开始切脉。 几乎是在手放上的那一刻,沐子岫就百分百的确定是凰映月,而并不是什么长得像的人了。 一个人,可以撒谎,可以换装、换脸,却无法用脉象和身体的特殊性骗人。 虽只是短短几秒,脉象却令沐子岫格外的震惊,他越发困惑于鲛玉龙与凰映月之间的情感。 几乎是天敌的两个人,以命相拼,为他求药,被他囚禁,却怀了他的孩子的凰映月;灭了她国,囚了她人,忘恩负义,如今却又将她视如珍宝紧张万分的鲛玉龙。 (凰映月,才智过人的你,原来也是个痴儿吗?) “鲛人王,不必担忧。她只是过于劳累和目前身体情况特殊的原因,导致格外的嗜睡,睡眠深到无法唤醒。待她精神恢复好了,无需唤,自然也就醒了。只是……” 沐子岫也少见的犹豫了:“鲛人王,更多的此处怕不宜相谈,可有更好的地方?” 沐子岫太不清楚鲛玉龙与凰映月之间的事情,也不太晓得鲛国目前的情况,所以他决定赌一把鲛玉龙对凰映月的爱,打算全盘托出。 (凰映月,但愿…我没有被他看向你时那饱含爱意的眼神所欺骗吧。) 御书房. 云初被留在了外面负责守门,而殿前伺候的侍从们则都被遣到了更远的地方把守。 “此处没有第三个人在,也不绝会隔墙有耳。神医阁下,可否明说了?” 鲛玉龙不傻,凰极殿同样是具备绝对保密性的地点,而这神医却不满意,那就只能表示,他的话与凰映月有关,且…不愿让凰映月听到。 “你曾中过三日阎王的毒。” 鲛玉龙微微一惊,稍加警惕,神色一凛:神农国查过我? “这在鲛国,不算个秘密。” “不必紧张,我之所以知晓,只因为,解毒的药材都是我提供的。” “!!!” 这当真惊到了鲛玉龙,他转念想起莺歌那并不靠谱的话,还是问了:“阁下可曾在游历时,到过至凰国?” “呵呵,我是神农国的天命神医,职责在身,怎么能又怎么会有时间去四处游历呢?” 鲛玉龙注意到这位天命神医都不使用敬称了,这种感觉很古怪,除非是相熟的两人,哪有直接用“你我”的呢? “神医好似与本王也相识?” 鲛玉龙隐隐觉得很多谜团都将在今日揭开。 “是。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沐子岫,现在虽为神农国的天命神医,可实际上,我并不是神农国的人。我是人鱼族的王子,沐子岫。好久不见了,玉龙兄。” (什么!?) 一六四、旧事与真相 鲛玉龙觉得这信息量大的,简直是一道惊雷直接在他的头顶炸开。 他紧锁了眉头,试探的叫了一句:“沐子岫?沐儿?” “咳。” 虽说小时候确实周边人都称呼他为“沐儿”,但如今到了这个年纪,还是被一个男性这样叫出口,沐子岫也会有稍许不自然的。 “说来惭愧,母后喜女,却只得了我。世人都只知晓人鱼族有位沐儿公主,却不晓得…其实是位王子。我这里的胎记,玉龙兄应该还记得吧?” 沐子岫为了让鲛玉龙信服,无所保留地讲了出来。 因为都是鱼族,又是童年玩伴,所以沐子岫完全没有当初对凰映月自爆身份时的担忧。 他指了指自己左侧肋骨下方的一个位置,那是他们儿时的一个尴尬小乌龙,也是只有他们才会晓得的秘密。 当初人鱼族与鲛人族作为海中邻居,王室们经常会一起举办宴会…… [年幼的小鱼们在捉迷藏。 “沐儿,你不藏吗?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鲛玉龙作为抓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并不喜欢这个游戏,只爱捧着书默默在一个角落里呆着的人鱼族“公主”沐儿。 因为沐儿“公主”根本就没有藏。 “……” 回复鲛玉龙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沐儿根本还沉浸在书中。 鲛玉龙无奈,游过去,伸出手去抓沐子岫。 偏偏这时,人鱼族的一个小姑娘不愿沐儿“公主”被抓,跑来拉了沐子岫一把。 这下可好,鲛玉龙和那个来拉沐子岫的小姑娘两个方向用力,鲛玉龙还偏偏拽的是沐子岫的上衣…… “刺啦——” 上衣一下子就被扯开了,鲛玉龙慌忙背过身去,连连道歉。 假“公主”,真汉子的沐子岫就淡定的很了。 本来鱼族男性就是不用穿上衣的,若不是他母后非要这样,他才不乐意。鲛玉龙扯了,倒也让他舒服自在多了。 “没事,这样也好。你可以转过来的。” 鲛玉龙没太懂,怎么就“这样也好”了,但犹豫了片刻,还是转了回去。 沐子岫手中的书挡住了前胸。 他们本身年龄也小,男孩女孩差距并不大。可沐子岫肋骨下方的胎记,却吸引了鲛玉龙的目光。 “你身上怎么有红点?” “母后说是胎记。”] 鲛玉龙看向沐子岫指的地方,记忆也一下子回笼,相信了沐子岫。 “人鱼族劫难来临时,我代表身份的项链正好借给了好友,并未佩戴在身上。也正因如此,才能勉强留下一命,拼命逃到了神农国。至此,以全新的身份开始全新的生活。” “好友?” 鲛玉龙想到顶替了沐子岫身份的莺歌。 听族人讲,莺歌好似就是凭借那一串能证明人鱼族公主身份的金珍珠项链而轻易得到了父王的信任。 “可是名叫莺歌?” 沐子岫愣了一下,少见的,有了激动的神色。 “正是,玉龙兄可是知晓她如今身在何处?” 鲛玉龙冷笑了出来:“呵,就在鲛国。用你的身份,可没少惹是生非。” 沐子岫神色中的激动散去,微微敛眉:“这是什么意思?” 沐子岫本以为莺歌已经死于那场人鱼族的劫难之中了。 因当年那串金珍珠项链在莺歌身上,他因此而多了几分逃脱成功的几率,所以他这些年一直是感念着莺歌的。 尽管她无心助了他,但终究是有所帮助。 “顶替你的身份,欺骗我的族人,妄想染指我的王后之位。哦,你寄来的那封信件,也是她给秘密处理掉的,并未到我的手中。沐子岫,你这交友不慎啊。” 明白了莺歌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鲛玉龙心底的杀意是一点也掩盖不住。 全是碍于沐子岫的存在,他才没有直接冲出御书房,去将那个女人挫骨扬灰。 “莺歌讲是她救了中了三日阎王之毒的我,但既然是你提供的药材,应该很清楚,救我的究竟是何人吧?” “凰映月。” “…当真?” 鲛玉龙的声音是抖的,他猜测过无数次这种可能,却完全没有信过一次。 “她为了救你,扔了半条命。从至凰国的极寒之地坠崖,也多亏了她当时一身的凰脉血,才启动了悬崖底的古老传送阵法,掉到了我神农国的百草园内,不然…必死无疑。” 沐子岫说得平静,他并不是在为凰映月讨什么,只是在描述事实。可鲛玉龙却心痛悔恨到快要无法呼吸。 (原来,是她,真的是她!) “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究竟是多么的忘恩负义,才会起兵灭了她的国。据我所知,你并不这样的人。但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并不知情。” “原来,风寒是假的……” 鲛玉龙轻喃,他不傻,这时间一比对,立刻就通晓了原委。 “你现在都知道了,还打算囚禁她吗?” 鲛玉龙靠在御案旁,双手撑在御案上,深低着头,显得整个人都很颓丧,一抹苦笑。 “如今已经被我变成了这个局面。她说…她恨我。我没有办法保护她,她不能站到我的族人面前。除了关着她,藏着她,我还能怎么办?” “看来你之前请的医者确实不可信,隐瞒了你最为重要的事情。” “!” 鲛玉龙猛地抬起头来,既担忧又恐惧地望向沐子岫。 “她怀孕了。” “怀,怀孕了?” 鲛玉龙傻了,一脸的迷茫,颓唐鱼一秒变成了大呆鱼。 他自己刚完全开尾,正式成年没有几个月的功夫,居然就要当爸爸了! 各种情绪堵在心尖,无法揉在一起,也无法分别体会。 最终挤呀挤,如烟花一般炸开,将他的思维都炸飞,脑内一片空白。 “那,怎么办?” 看着智商狂掉的鲛玉龙,沐子岫表示没法接这个问题。 (你的孩子,你却问我怎么办?) “从医者的角度来说。你若还想要这个孩子,为凰映月身体着想,都不可以再关着她了。必须让她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还好,沐子岫的智商不会掉线。 “至于莺歌…我正好也有陈年旧事想问她。你只需将我来到鲛国的消息散布出去,她就会主动来找我。你若对莺歌还有疑问,到时候就……” 一六五、侍从的反击 莺歌这几日都在低调做人,安安静静地窝在自己的房内,不与人交谈。 就连嬷嬷过来,她也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见面。 她这是在等,等凰映月逃出去的那个时刻,等鲛玉龙发现无法感应到凰映月的踪迹后,情绪崩溃的时机。 到那时,她就可以趁着鲛玉龙因过于焦急和担忧,而没有办法冷静思考的时刻,跳出来跟鲛玉龙谈条件。 谎言,是她最拿手的东西。 只要透露给鲛玉龙她知晓“凰映月在哪里”的这一信息,就不信拿捏不住鲛玉龙! 到时候到底是将他揉圆,还是要搓扁,都可以依她的心情,随意做为! 整日在自己房里做着未来美梦的莺歌,突然发现一向平静的凰宫,今日居然十分罕见的热闹了起来。 连她这个远离凰极殿,十分僻静的地方,都可以听到外面人来人往,搬东西,交谈的声音。 她不禁有些好奇,心里揣测着。 (这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凰映月已经逃走了?这么快?还是…什么其他的或许可以利用的事情?出去看看。) 轻手轻脚推开门,站在门框边,窥探着外面。 侍从们来来去去,都忙的简直要脚不沾地。 搬桌子搬椅子,还有小心翼翼捧着摆件的,仔细听来,好似还有在商量着什么“菜色”和“接风洗尘宴”的。 犹豫了一小下,莺歌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揽下了一个看着比较年龄小,面色也和善的小侍从。 “侍从大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伙儿这是都在忙什么呢?” 那小侍从看到是莺歌,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他们这些宫里办差的,都风向把控的很好!很多事情王虽然不讲,但他们也能看出这莺歌如今究竟是什么地位了! 这小侍从之前虽然没有被莺歌趾高气扬地摆脸色过,但也多少从别人那里听到了她的风评。 一个对他们王倒贴失败了,还敢自称未来国母,对他们指手画脚,鼻孔冲天的女人。 不过莺歌看人还是准的,这个小侍从纵然不待见她,也不会像那些与她已经结过怨,年纪大点,说话也不客气的侍从一般,直接羞辱她。但讽刺还是少不了的。 “哎哟,莺歌姑娘。您这句侍从大哥,小的可担当不起。我们这都是为了给神农国来的两位贵客办接风洗尘宴而忙活的,您还是回您的房间,好好歇息吧,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小的还有事,告辞。” 小侍从到是好脾气地告知了情况,但也不欲与她多谈,拱拱手,继续忙活去了。 莺歌一向玲珑,若是平日,她一定会厚着脸皮再多问些信息,可此刻的她就犹如被定死在了原地,浑身冰冷,整个人都傻了,眼里是尽是恐惧的神色。 (怎么会…我不是把信已经销毁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还过来了了呢?他们见面了吗?我的身份被拆穿了吗!?不行,不行!我的好日子还没等到,怎么可以被沐子岫这个家伙给毁掉!) 没一会儿惊恐退下,变成了偏执到狰狞扭曲的神色。 莺歌傻杵在道路正中,自然挡了后面要前行的人的道路。 好巧不巧,那从后面而来的侍从端的摆件是十分的高,挡住了视线,脚步匆匆,忙于赶路。 平常谁也不会没事闲的站在路中挡人,所以他看不到前路也没有减速,好不担忧。可今日就与这莺歌撞上了! 眼见那华贵的摆件就要掉到地上摔个四分五裂,那侍从赶忙猛地往地上一扑,捧住了。 被从身后猛地狠撞了一下的莺歌险些扑倒在地,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本就心中恨意滔天的她,一时情绪没能控制好,眼神恶狠狠地看向了撞她之人。 那侍从还趴在地上,稍稍一错眼,也看不到别的什么,就入眼了一双精致的绣鞋和面料不凡的一截裙摆。 侍从吓了一跳,以为是撞到了贵人。赶忙从地上爬起,看向贵人就要请罪。 “小的有罪,不小心……” 话没说完,卡住了。侍从与莺歌这两人视线一对,情况就变了,他们是有结怨的! 莺歌立刻怂了,她知道在这鲛国已经没人会为她撑腰了。侍从的眼神则从惊慌变成了厌恶。 “呵,小的还当是谁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在这里挡路呢。原来是你啊!” 那侍从从地上站起,掸了掸衣服上的土,学着当初莺歌对他的模样也高扬起头颅,只用余光看她,根本不乐意用正眼瞧。 “你知道这物件有多贵重吗,你就敢挡路?你这不值钱的命没了就没了,别让别人也跟着你倒霉,糟了晦气!去去去,赶紧回你屋去,你这一张鬼脸四处晃悠,若是冲撞了真的贵人,定拿了你的贱命!” (该死的狗奴才!) 莺歌心里暗骂,但面上只能讪讪的,根本不敢反驳,还要讨好。 “是是是,侍从大哥说得对。莺歌只是在房中憋久了,忍不住也想出来听个热闹。敢问,这神农国来的贵人,已经见了王了吗?” “呔!” 那侍从脸色跟不好了,向着莺歌轻啐一口。 “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你当你还是被先王捧着的金珍珠呢?神农国来的贵客是还没和王见面,那又如何?你以为能轮的到你?你如今住在什么地方?离王最远的最偏的小破屋!还做爬床梦呢?” 那侍从端起摆件,一口气说道莺歌好几嘴。 “我们鲛国,可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更别说国母之位!哈,小的劝你收收心思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早晚你小命要没!” 瞪了莺歌一眼,因着手中还有重要的差事,才没能继续羞辱,意犹未尽地扬长而去。 (嘿!这些话小爷我憋了好久了,说出来,真爽!王,好样的!绝对不能被这种癞蛤蟆占了便宜!) 骂爽了的侍从走了,莺歌却诡异地笑了,她听到自己想要的讯息了! 慢慢抹掉脸上被啐的唾沫星子,带着僵硬却弧度极大的病态笑容,走进阴影之中,回到自己的房间,紧关上了门…… 一六六、旧友交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低沉诡异不间断地狂笑,莺歌背靠在门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沐子岫,我要杀掉你,在你见到鲛玉龙之前,杀掉你!” 国宾殿. 国宾殿是专门用来迎接外来使臣的殿,平日里虽没有来客,但依旧每日都有专人打扫,所以让沐子岫和云初短期小住,并没有什么不妥。 侍从们稍稍询问了二人的喜好与需要,简单改动和布置了一番,就都退下了。 “嘿,没想到,这鲛玉龙感觉本事不大,侍从们到都是手脚麻利的。” “云初。” “公子!您干嘛总向着那鲛玉龙。这里都没有外人了,还不允许我说一说。云初比他差吗?我觉得我说得没什么问题呀。” “呵。”沐子岫无奈轻笑,“云初,这次多半我会长期留在鲛国,需要你一人回神农国去,接替我的位子,从此担起大局了。” 云初一愣:“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是因为影月吗?怎么这么突然……” 沐子岫抬手制止了云初继续发问,寓意深远。 “云初,你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没必要跟鲛玉龙起什么冲突,到时候,她应该是要跟你去神农国的。虽然为师也愿你能拥有最初最纯的一份情感。但,为师不希望你趁虚而入。” 云初歪了歪头,有点茫然。 虽然公子经常讲一些高深莫测的话给他听,但这次给云初的感觉十分的怪。好像公子在预言什么,他好似听得懂但又听不懂。 “罢了。”沐子岫轻叹,嘴边含着淡淡的微笑,轻抿一口茶,“船到桥头自然直。云初,今晚过后,你就都将明白了。” 申时刚过.距离晚宴还有两个时辰. “公子,您都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医术的快一天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到晚上接风洗尘宴的时辰了,您都不准备准备的吗?” 云初几乎每过一个时辰就要看他家公子一眼。 他是第一次离开神农国,兴奋极了,要不是公子不让他出去瞎跑,他铁定要将这鲛国的凰宫给里里外外看个透。 不同的服饰,不同的文化,不同的建筑风格,无一不吸引着他。 反观他们家公子呢? 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坐的稳当极了,就犹如还在圣药阁里一般,更奇怪的是,要看书不去里间,偏偏就坐在这外殿,好似在等人一样。 云初话音刚落,还没等到他家公子的回话,门就先被敲响了。 云初看到了沐子岫轻轻挑眉,嘴角一直便有的,淡淡的,礼节性的弧度也弯的幅度更大,更真实了一点。 (公子是怎么知道会有人来的!?) 云初惊了,感觉到了鲛国后的公子更加不似凡间人物,估计下一刻就能羽化登仙了! “请问您是?” 云初给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应是遭过大难,受过重创的。她端着一盘糕点,露出的肌肤都有疤痕的存在,衣着不似侍女,也不像什么普通人能穿的。 “小女子名为……” “莺歌!?” 沐子岫也走了过来,看到来人一脸的诧异,在女子还没有自我介绍完,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云初看着自家公子的反应,懵了。 (什么情况?公子的旧相识?我怎么不认识?而且,公子您不是早已预料到会有人来吗?难道…是弟子我想多了?) “子岫。” 莺歌叫的十分亲昵,笑容也柔美端庄的很。云初看的一下子就想歪了。 (啊…终于知道公子为何还没能成功飞仙了。原来是有旧情人呀!) 云初什么都摆在脸上,莺歌十分满意这小少年的思维,沐子岫自然也看到了,虽然心中无奈,但也没有解释,反到还将莺歌迎了进来。 “真没想到,你没事,咱们还能再见。” 云初更困惑了,他了解公子,公子这笑容虽然看起来既亲和又温暖,却不够真。 (不是旧情人吗?) “莺歌也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在这异国他乡见到(沐儿王子)……” “云初,去再沏壶茶。” 莺歌差点说出沐子岫的身份,沐子岫眸色微沉,但极好的低头淡笑掩饰了过去,他打断了莺歌的话,将云初支走了。 “是,公子。” (当真来者不善。) 若说之前沐子岫还对莺歌有所期待,但此刻,他彻底明白这个莺歌变了,鲛玉龙所说的罪状,当真不会是冤枉她的。 被打断的莺歌一愣,将糕点放在桌上后,慌张地轻掩了唇,待到云初走出,才一脸歉意地致歉。 “抱歉,子岫。多年未见,我太激动了。一时嘴快,竟然差点给你带来麻烦。你可莫要怪我啊。” “无妨,能再见到你,我也很开心。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沐子岫面色不变,但莺歌那般聪慧,怎么可能不是故意要给他惹麻烦的呢? 若他没有猜错,莺歌来找他,不会是叙旧,而是阻碍他去参加晚宴,阻碍他见到鲛玉龙互通消息,更甚…可能就打算此次前来,直接了结了他。 其实,他很好奇,莺歌会用什么手段,来结束他这“童年闺蜜”的命! “哎,好不容易相见,就不谈这些年的事情了吧。好与不好,咱们都晓得,肯定是不如当年在一起玩闹的那些好时光…我当真怀念。” 莺歌说着,就留下了“鳄鱼的眼泪”,轻轻抹去,将糕点推向沐子岫。 “这些年,我日子倒也混的还算可以。王待我极好,叫我手底下也有了一两个能使唤的。这是我叫底下丫头给做出的特色糕点,你快尝尝看!就当…我刚嘴快的赔礼吧!” 莺歌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温婉知足的得宠贵人形象,她之前一直在凰映月身边服侍,宫中真贵人见得多了,这学起来还当真有些摸样。 沐子岫也不推辞,拿起了一块,尝了起来,一顺的停顿都没有,毫无戒心的模样。 吃完,还送给了莺歌一个极其好看的笑容:“多谢,很好吃。” 一六七、情敌相见分外酸 云初怀着心中的诸多疑问拿着空茶壶走出了门,他觉得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但一时也思考不透,只知道听公子的安排总归没错。 而那些疑问,在他到了茶室打开茶壶,准备泡茶时,有了初步的揭晓。 “咦?公子写的信?怪不得…明明那壶茶没有喝完,却要我新沏一壶。” 打开茶壶,里面是一张折好的信纸,云初拿出,仔细一阅,双眸一沉,撇了撇嘴。 “哎,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云初将信纸撕碎,又用水给泡没了,这才开始沏茶。 回到殿内,果然公子的身影已经不在,只有那名叫莺歌的姑娘独自在外殿坐着,不知是在干什么。 云初还未开口,莺歌先自来熟的吩咐起来,她是将云初当成沐子岫的贴身侍从了。 “我是他多年未见的同门师妹。师兄身体不适,进里屋休息去了,我在这里照顾就行了。刚听闻师兄讲一会儿还有接风洗尘宴?你亲自去给王回绝了吧。” “是。” 云初应下,转身就要走,莺歌就又来了一句。 “等一下,你叫别人再给我送一壶温水来,刚才喝过茶了,现下到想饮点白水。” (小爷看在公子的面上才应的你,你事儿还真多!) 云初背对着莺歌翻了个白眼,口中却还是十分乖巧地应了。 然后,就当真出门,请鲛国的侍从帮忙送水,自己向凰极殿走去了。 其实贴身侍从连自家主子的情况都不问一嘴,就直接听从了外人是很奇怪的事情。可莺歌十分自信,她骗过了太多人,从未想过这次会栽跟头。 反而,因着云初的“听话懂事”,她到是更欣赏云初了。 凰极殿. “王,云初小公子求见。” “宣。还有,吩咐下去,接风洗尘宴延后再办,菜品不用急着做了。你们也都退下吧,今晚都不用进来办差了。” “……是。” 侍从心下疑惑:怎么毫无征兆的就突然不办了呢?虽然就剩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了,可赶赶,各部也是没有问题的呀! 虽然疑惑,但还是没有多嘴,压于心底,退下了。 云初进来了,梗着小脖子,直接开口了,完全不想拜见:“我家公子让我跟你说,时候到了,可以过去了。还让我…跟你一起走。哼……” 天知道,当他看到公子的那封信说让他今晚都听鲛玉龙的话,跟鲛玉龙一起行动时,他是多么的不满! 鲛玉龙笑笑,完全不把这小少年的敌意放在眼里。 “好。那你现在便跟本王动身吧。记得,到时候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不许鲁莽,不然坏了沐子岫和本王的事儿,本王可就不会还如此大度的什么都不计较了。” “知道了。” (大度?你大度什么了?切,小爷才是没跟你计较呢!你将影月关在那种地方,还好意思称影月是你的女人?哼,影月肯定没答应!小爷比你好多了,她都…还没喜欢上我呢!不要脸的臭鱼!) “小子,别在心里骂本王。” (!!!) 跟在鲛玉龙后面走的云初,被鲛玉龙突然来的一句给吓了一跳,但是小男子汉的尊严告诉他…绝对不能承认! “咳,鲛人王,您想太多了吧。” “呵。” 鲛玉龙一声轻笑,不跟他争辩。 这小少年不禁面色不会骗人,就是连气息也藏不住,那怨气浓郁的,尽管不面对面看着,他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 (这毫无心计的小少年,可真像当初的我。可他哪来的那么大怨气呢?有趣。)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没有人,弯弯绕绕向着国宾殿去的小路,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云初忍不住先开口了。 “咳,鲛人王。你,你…到底喜不喜欢影月?” (影月?) “不喜欢,怎么?你们…姐弟?” (呔!果然!你囚禁她,我就知道,你才不是真的喜欢她!姐弟?小爷我是要当她夫君的!) “我就知道!不过,我们可不是姐弟,我们是,是…旧相识!但以后,哼,就说不准了。” 前面的鲛玉龙听着好笑:知道你还问?不过这个问题,确实就离谱的很。 云初语气得意洋洋的,好似在对鲛玉龙炫耀什么,其中还有着一点小期待。 都是男性,鲛玉龙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小少年是情窦初开了呢,但他奇怪的就不想让这个小少年心情愉快。 “哦,旧相识。她的旧相识可多了去了。你这个小弟弟,按她那个性子,还能不能记得你都不好说。” 鲛玉龙这也算有点实话,影月满脑子只有凰映月,根本不会放进去别人。影月对凰映月的那份心,就连他,有时候都是忍不住吃醋的。 “哼!” 眼看国宾殿就要到了,云初小少年不爽地一声冷哼,不想再斗嘴,全都当鲛玉龙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 鲛玉龙也没有继续欺负云初,而是悄然带着他飞上了国宾殿的二层,一个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的楼层。 二层很矮也很窄,说是一层,不如说是一条暗道。 他们两人悄声从二层下到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能轻易听到国宾殿里的一举一动,墙上还有用来头盔和观察的洞眼。 鲛玉龙对云初指了指一个洞眼旁的椅子,然后比了个静声的手势。云初点了点头,虽然不情愿听鲛玉龙安排,但还是乖乖的坐了过去。 鲛玉龙也坐到另一边,两人开始了对房内的观察。 沐子岫昏迷躺在寝室床上,莺歌接了一杯白水,随后将一枚乌黑的药丸放入,轻轻摇晃杯盏。 她停停晃晃好几次,看终于差不多了,才走到床边扶起了昏迷的沐子岫,将这杯东西给他灌下。 偷窥的云初皱紧了眉头,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但已经做好了要往外冲的准备。 好在,用不着云初去“英雄救美”,本应昏迷了的沐子岫自己醒了,一下子就钳制住了莺歌端药的手,就着往外推的力量,迫使莺歌将药洒到了地上。 沐子岫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神冷的很:“莺歌,你这是要给我喝什么?” 一六八、戳穿莺歌 莺歌猛地站起,向后退了一步,离开沐子岫一段距离。 她好似被惊吓到了一般,口中却直接给来了个倒打一耙。 “子岫,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你刚要给我喝什么?” 沐子岫依旧云淡风轻,没有生气的迹象,但也没有接莺歌的话,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这个…白水呀。” 莺歌一脸的纳闷和无辜,将杯盏拿在手中,稍稍倾斜,向沐子岫展示了一下。 杯盏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洒到地上了,此时的杯里只有少许的残留,都是透明无色的“水”。 匆匆展示了一下,莺歌就要转身离开。 “刚才水都洒了,我再去重新给你倒杯来。” “等一下。” 沐子岫从床上坐起,出声叫住了想要去毁尸灭迹的莺歌,语气幽幽。 “忘了讲,如今在神农国,我担任天命神医一职。” “!!” 背对着沐子岫的莺歌,瞳孔一缩,脊背一僵。 但她很快就反映了过来,脸上带着得体的恭贺笑容转回了身。 “原来你如今过的这么好,真是了不起,恭喜呀!” 口中说着,莺歌的手也没有闲着,背在身后,用袖口仔细且快速地擦拭着杯盏里的残留液体。 她心底清楚,她今日在糕点中下的迷药分量是十分的足。 正常人吃下,是无论怎样也要彻彻底底,没有意识的昏睡个两天的。 可这沐子岫,居然在短短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里就醒了过来! 沐子岫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白,怕是沐子岫对她此番前来的目的早就了如指掌。 所以他安排了这么一手,看似毫无防备,实则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惕心,引她中计。 但她没想到,几年前完全跟医术搭不上关系的沐子岫,如今居然成了神农国最强的医者! 所以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让自己脱罪,让沐子岫就算知晓了被她算计,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很可惜,她的这点心思,也被沐子岫看透了。 “三日阎王如果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掉痕迹与药效的东西,也就当不得这‘阎王’一名了。莺歌,说实话吧。” 莺歌心底一惊,暗暗咬牙。 (至凰国的凰室秘药早已失传,为何沐子岫会知晓?只凭借刚才靠近口鼻的一刹那,他居然就已经能探查出是什么药了吗!?几年不见,居然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 “三日阎王!?” 莺歌故作惊讶。 “那不是…至凰国的秘药吗?子岫,你还没睡醒?杯子你也看了,就是透明的水呀!” “呵,只有毒药才需要强调无色无味,毕竟要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饮下,对吧?” 沐子岫用指尖沾了一点刚刚洒在了地上的“水渍”,将指尖上那透明的“水”展示给莺歌看。 “很不巧。我在神农国时,曾意外救助了一位需要三日阎王解药的友人,因此专门对此药做了研究。如果添入吃食,确实难以发现。但若只是溶于水…你没发现水变稠,难以流动了吗?” 莺歌一下子没法接话了,她确实不知道三日阎王溶于水后,会让水产生这种变化。 毕竟以前她也都是将此毒给添入吃食中来用的。 这次若不是因为她的手中只有三日阎王这种毒药,且她必须尽快让沐子岫失去行动力,无法与鲛玉龙见面,她也不会选择复杂的多步下药法,将本应添入糕点的三日阎王也给换成了迷药。 按原本她的计划来看:沐子岫会先被迷晕,然后在昏睡中被下三日阎王。 等迷药药效过去,沐子岫醒过来时,三日阎王也已到了第三日。 全身剧痛的沐子岫依旧没有行动力,且很快就会在第四天来临时死亡。 这一切计划,看起来是完美的。 可她偏偏撞上了早就有所防备且精通药理,还曾解过三日阎王之毒,与三日阎王有过交手的沐子岫! 莺歌,除了败北,再无其他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 莺歌癫狂地笑了起来,不再伪装,双眸如恶狼般凶狠,笑得扭曲,整个人的面容格外狰狞骇人。 “沐子岫,是我小看你了。不过,就算这样又如何?你有办法让鲛人王相信你这个外来人吗?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为何杀你呢?你没有办法定我的罪!” 沐子岫低头淡笑,似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直接跑去跟鲛人王说,他自然不会信。所以…我也没打算说。我只是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莺歌从衣襟里挑出一条项链,正是那条代表着“人鱼族公主“身份的金珍珠项链。 “眼熟吗?当初你给我的。现在,你的项链是我的,你曾经的身份也是我的,而这世上只能有一个金珍珠。你说,我怎么可能允许你继续活着?” “我已经抛弃了我人鱼族王子的身份,且并没有打算拿回这个身份,你担忧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莺歌又笑了起来,这次比刚才的状态更要癫狂,她笑得都喘不上气,眼泪都飚了出来。 “我!莺歌!” 她用力地拍了怕自己的胸脯,几乎是在用喊得力气来说话。 “几乎一生的选择权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在人鱼族时,因为精神力超群,我被迫接受训练,被迫去实现整个人鱼族都没人能开发出来的能力!” 莺歌真的很少去回忆,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太痛苦,太残忍了! “我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玩耍,不能跟家人团聚,只能像个工具一样被你们王室利用!我必须做你的朋友,必须跟在你的身边,必须用被迫开发出来的能力去保护你一辈子!” 在旧人面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那时候黑暗的童年记忆,一股脑的涌了回来,不由她拒绝! “我很听话啊,我真的有在好好为王室服务啊!可是呢!?我娘亲病重后,那唯一的救命药就在王室药库中,你们却叫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娘亲被病痛折磨的日渐消瘦!那药放着,落灰,也不会赏给我的娘亲!” 一六九、儿时真相揭开 沐子岫的神情也有点黯然,王室有王室的准则和规定,当初莺歌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自然也是想帮莺歌的。 可是…… [“莺歌,你别哭。我去帮你求我的父王母后。父王母后最疼爱我,一定会答应的!你母亲,会得救的!”] 当时那个信誓旦旦又格外天真的小王子沐子岫,却在疼爱他的父王母后那里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被拒绝。 [“沐儿。这药,就算是咱们王室也只有很少的量。若是莺歌需要,勉强可以提供。但是她的娘亲,还到不了用的…资格。”] 当初人鱼族的王后是如此教育小儿子的。 尽管她已经尽力将王室的规矩,说得不那么残忍。 可结局的残酷,用再轻柔的声音,再委婉的语句,也无法去掩盖。 [“为什么莺歌可以,但莺歌的娘亲却不行?” 小沐子岫不解地再次询问,却只得到了母后以示安慰,轻轻揉他小脑袋的动作,和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沐儿,对王室来说,她们俩的存在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当年的沐子岫因未能帮助到莺歌,情绪十分的低落,以至于完全错过了当年莺歌眸色中那一抹不同寻常的寒光。 [“沐儿,我娘亲真的要不行了!我不能没有娘亲,你帮帮我,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一日,莺歌哭的涕泪交流,跪在地上,死死拉住沐子岫的衣衫。 沐子岫也感同身受,可他当真不知道还能怎样帮助莺歌了。 “子岫。” 莺歌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让沐子岫一愣,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莺歌是真的在哀求他,是哀求! 他低下头,看到跪在他脚边的莺歌,心猛地痛了一下: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与鲛人族的宴会上,莺歌拉了他一把,以至于让鲛玉龙不小心扯坏了他的上衣。 但鲛玉龙那个角度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负责陪他赶紧去换上衣的莺歌则知晓了他的真实性别。 也只有莺歌。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闺蜜的关系好像就更近了。 小孩子总是如此,当有了没有第三人知晓的小秘密时,自然而然就会更加亲近。 [“子岫,求你。帮我…去偷药吧,好吗?就一颗,就一颗就好!只要一颗,我娘亲就有救了!” 陷入了莺歌双眸的沐子岫,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当初偷药的结果…自然是失败了! 毫无功夫的小王子,怎么可能潜入的了由众多侍卫齐齐把守的王室药库呢? [“将莺歌与其母,以及整个母族,全部驱逐出人鱼族族地!”] 莺歌怂恿一向懂事乖巧的小王子做出了偷自家药的行为,自然令人鱼族的王和王后都震怒不已。 他们不可能向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发火。 盛怒之下的人鱼王,一气之下将莺歌整个家族的人都抛弃掉了! 也正因此事,人鱼族的王室停止了对精神力超群的幼子进行灵力开发。 因为王室的成员都意识到了,如莺歌一般的幼子,对王室来说,是一把双刃剑。 而如今的王室,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这双刃剑究竟刺向哪一边! “本来,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自由活着了。可,在至凰国,我还是个工具!汀泉用我的娘亲要挟我,让我为她杀人,为她办事,为她监控凰映月!一切,为她!” “等一下!” 沐子岫突然打断了莺歌,因为他跟随着莺歌的自我剖析去回忆,想起了细思极恐的一幕。 “你…为什么你的娘亲当年会落入至凰国女帝汀泉的手中!?难道,是你……” “呵。” 莺歌冷笑,脸上的表情含着报复的快意。 “你才知道啊?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查明白吗?是我啊,是我将人鱼族族地的位置透露给的汀泉,是我和汀泉联手灭掉了你们这个抛弃了我的种族啊!” 这件事,沐子岫的心里早已有底。 毕竟他在神农国时,也曾多次暗暗探查了当年那场惨烈的,单方面被人类碾压的战争真相。 可此刻被莺歌亲口证实,还是让他眼前猛地一黑。 攥紧了拳头,一向温和儒雅的他,也怒了起来,有着悲凉的恨意。 “所以,那一晚,其实你是去…当叛徒的!” [“对不起,莺歌。都怪我,没能偷来,还害你们一家都要被驱逐了。” 沐子岫因愧疚深低着小脑袋,没有察觉到莺歌那快要在他身上刺出一个洞,透心凉的冰冷眼神。 其中的恨意,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但莺歌还是笑着开口的。 “没事,也是我不好。怂恿你去干坏事了。不过,如果你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把你这串项链借我一天吧,我很喜欢。” 莺歌挑起了沐子岫脖颈上的金珍珠项链,急于表达对莺歌歉意的沐子岫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其摘下,交给了莺歌。 莺歌拿了项链,转身就要离开,看起来有些急匆匆的。 “莺歌,你要去哪里?已经很晚了,不回去休息吗?明天,明天早上你们家不是就要走了吗……” “嘻嘻,是呀。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好不容易拿到我垂涎了这么久的漂亮项链,趁着走之前,自然要去炫耀一番!不然,以后都没得地方去炫耀了!” 莺歌回头,在月色下对沐子岫笑得格外明媚。 沐子岫一愣,也没想多,就傻傻地看着莺歌跑远了……] “是,当年汀泉就在岸边等着我。我拿到了项链,自然就提高了我情报的可信度!呵,人类将士倒也真是迅速,天还未亮,就踏进了人鱼族族地,哈哈哈!” 沐子岫心底泛苦,他之前听鲛玉龙讲莺歌的罪证,误以为莺歌是因在人类世界讨生活太过不易,才转了性子,变坏的。 没想到,当真如他母后当年所言! 最初的莺歌,就…… [“沐儿,别伤心。莺歌这孩子啊,不宜结交,心术不正。”] “可你没有想到,汀泉出尔反尔。她没有给你救命药,反而在踏平了人鱼族后,用你娘亲来要挟你为她办事?” 一七零、特殊灵力 “呵,汀泉。她骗我!她说已经治好了我娘亲,只是还需要更多的补药去调理。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救命药!就是在用普通的抑制药吊着我娘亲的命!她还将我娘亲软禁在了凰极殿的密室里!” (凰极殿的密室…如今关凰映月的那间?) 沐子岫又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他看向了莺歌背后的那面墙,看着墙上那几个不易察觉的洞眼,微微出了神。 好在,莺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沐子岫这边。 “结果呢?我帮她杀了凰太君后,她就将我给抛弃了!将我送到了凰映月的手中,想让我替她偿命!哈,我求了凰映月,结果凰映月更该死!她假意放我和娘亲走,却暗中派人制造山崩,要杀掉我们!” 莺歌说着,突然整个人猛地一怔,回过了神,离开了自己的小世界。 “哼,老天当初没让我死,就是为了让我来向这肮脏的世人讨债的!你们都欠我的,我不会再把选择权交到你们的手上!” 她的理智渐渐回笼,惊觉好像说出了太多,便不想再过多废话。 随手扔掉杯盏,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小刀! “死人才永远不会说出秘密。沐子岫,你的身份,今日之事,都将葬在这里!” 莺歌尖叫着,举起匕首就猛地向沐子岫刺去! 沐子岫侧身躲避,奈何身后就是床架子,地方狭窄,他无法进行大的移动,只能闪过要害! 眼见匕首就要刺入沐子岫的肩膀,莺歌突然就停住了,好似有谁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不能够再移动匕首分毫。 她不甘心的用力向下朝沐子岫继续刺了几下,都没有用,完全动不了! 她恶狠狠地回头,就见手腕被一条蓝色的灵力链给拴住了。 顷刻间,莺歌因气愤而胀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了惨白! 她认识这个灵力! 跟她拿着开凰极殿密室的钥匙一般,是…是属于鲛玉龙的灵力! (骗,骗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时辰,鲛玉龙一定还在凰极殿办公,怎么会来国宾殿!?) 莺歌的心底在呐喊着,她在努力安慰自己,欺骗自己。 (不,就算是鲛玉龙,也不一定听到了什么!只要圆好话,他一定会信我的!而且,蓝色的灵力也不一定是鲛玉龙,鲛人族都是蓝色的!也许…也许是门外的侍从发觉了不对?也许……) 莺歌僵硬地转过了头,去验证内心的猜测…… 站在她身后,扽着灵力链,一脸冷漠的那个男人——鲛玉龙! “不,不是这样的。玉龙哥哥,啊!” 鲛玉龙灵力链一收,同时毫不留情地直接废了莺歌的手腕! 血流如注! 匕首也随着喷溅的血,掉落在地! 莺歌狼狈地捧着自己几乎要被割掉的手掌,疼的眼前发黑。 她大张着嘴,却喊都喊不出来。 沐子岫赶忙离开了那鲜血四溅的地方,来到了鲛玉龙的旁边。 “看来,除了她在顶替我身份之前,也没少作恶。人鱼族,至凰国的凰太君…应该是凰映月的父亲吧。” 涉及到凰映月,鲛玉龙脸色从冷漠直接转为了阴冷。 “蒙上眼睛,关入死牢!水牢,火牢,毒牢,每天给她换着样的尝鲜!” “是!” 跟着鲛玉龙一起进来的有本应守在国宾殿外的侍从,和已经被震惊到大睁着双眼,干涩到疼痛却也不记得要眨眼缓解一下的云初。 莺歌被侍从们带走了,有着浓浓血腥味的国宾殿里只剩下了沉默的沐子岫,阴冷的鲛玉龙和傻掉的云初。 “公子,不,师父,不…您,真的不是人类?” 云初最先开口了,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不是看不起鱼族,也不是接受不了。 只是若让他一下子就消化掉,陪伴他多年,教导他成长的天命神医师父,其实根本就不是神农国的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类,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了。 “抱歉,云初。一直瞒着你。” “不,只是,我,只是有点…” 云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甚至他已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人鱼族师父了。 沐子岫依旧是温和地笑着,他揉了揉云初的头发。 “一下子接受,确实太难了。你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吧,我跟…鲛人王还有些事。晚些,我们再好好聊聊。” “是。” 虽然还没能完全消化掉这个变故,但他还是很听公子的话。云初点了点头,就也乖乖的去偏殿了。 “三日阎王。” 鲛玉龙定定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杯盏,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突然就解开了。 “莺歌从汀泉那里偷到了三日阎王。是莺歌,不是凰映月。” 沐子岫轻叹一声:“抱歉。” 鲛玉龙看向沐子岫,不太明白他有什么好道歉的,但还是静静等待着他后面的话。 “莺歌,被我们王室强制开发了灵力。人鱼族在古老的记载中,也是有灵力的血脉。只是,人鱼族的灵力过于特殊,脱开了五行,属于精神灵力。且,此灵力用起来会减寿。” 沐子岫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和杯盏,放到桌上,看着这两样物件,眼神放空,回忆着。 “为达目的,频繁使用,族人大量减少。濒临灭绝时,上天怜悯,出了转机,剥夺了人鱼族这项灵力。此后只有极少数的族人,才会有比普通人稍微强上一点的精神力。而莺歌,当时是我们人鱼族唯一一个精神力强到能被尝试开发灵力的人。” 沐子岫苦笑。 “是我们王室贪婪,渴望找回已经被收走的害人灵力,这才导致了所有人的悲剧。对不起,如果莺歌不会精神灵力,鲛人族的先王和先王后,也许就不会被害了。” 鲛玉龙拧眉:“既然如此,为何她在至凰国时,没有用过这个灵力?” “克制。当时至凰国有凰映月坐镇。同样脱离五行的风属性灵力,完全克制精神灵力。如果莺歌使用,会被凰映月立刻察觉。那时,她死路一条!” 一七一、吃醋变扭幼稚鱼 “原来如此。这个莺歌,不能留着。” 鲛玉龙身上透出浓烈的杀气,沐子岫不禁有片刻的恍惚。 他还记得,当初在神农国时,凰映月口中的那个鲛玉龙,是身处在凰映月的羽翼之下,急需她赶回至凰国保护的。 当真一点也不像如今这个狠厉的鲛人王。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情感分裂之症也与莺歌的精神灵力有关。凰映月只是诱因,而导致你病情加重,无法自控的,多半是莺歌在捣鬼。” 沐子岫脑海里闪过这个推测,却又感到有些困惑。 “只是我不明白,有凰映月在你身边,为何她还敢对你使用精神灵力?” 鲛玉龙的双拳不禁攥了起来,满脸的懊悔。 “是我的错,我听信了莺歌,误会了她。我…给她戴上了能抑制灵力的手镯。” “精神灵力,只需双眼对视的那一刹那,便可达到目的,防不胜防。无需太过自责。” 沐子岫轻轻拍了拍鲛玉龙的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莺歌目前灵力还开发不完全,但偶尔使用一两次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对身体的负担,她那样疯狂的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吧。” “怪不得她的谎言明明拙劣,却所有人都能轻易上当。这样危险的一号人物若是不除,本王的心永远难安!”鲛玉龙恨恨道。 沐子岫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恐怕你现在还不能轻易动她。她究竟骗了多少人,都是什么谎言,她又是否还有暗棋,谁也不晓得。只怕你轻易除掉她,鲛国也会出乱子。” 沐子岫大多时间都像是个局外人。 站在漩涡之外,使他的思路比身处于局中的人都要清晰分明。 这次让莺歌自爆的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 “哼,那就暂时先关押在牢里吧。便宜她了!” 鲛玉龙也清楚其中的利害,也只好暂时饶莺歌一命。 他还记得,他刚回到族中时,朝臣们对莺歌都是多么的唯命是从。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到外殿,坐到了椅子上。 鲛玉龙倒了两杯茶,轻轻推给沐子岫一杯,自己拿起另一杯浅尝。 “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咳!” 鲛玉龙被呛到了,话题实在是转的太快。 “孩子…让映月离开密室,换个能接触阳光的地方可以吗?” 沐子岫摇了摇头,十分认真。 “我不知道你和凰映月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以医者的身份实话跟你讲,若想保他们母子无恙,不止是环境问题,还要让凰映月能转换心情。” 鲛玉龙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凰映月分开。 从未想过! 哪怕是误会凰映月要灭掉他们鲛人族,误会凰映月是杀害他父王和母后的凶手时,他都只是恨恨地把凰映月拴在身边折磨,也不愿让她离了自己。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鲛玉龙明明已经饮了不少的茶水,可依旧觉得嗓子又干又紧。说这句话时,面色淡淡,但声音却是十分的暗哑低沉。 他虽然在问沐子岫,但如果沐子岫说出了更好的,却依旧需要凰映月离开他的方法,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同意下来。 “让云初带她去神农国,好好调理身子,万无一失待产。” 鲛玉龙脸色一变,心底滋味很怪,喜忧参半,沐子岫提出的当真是个好办法,可他…还是舍不得。 脑筋转了转,含糊地拒绝。 “云初他…好像喜欢凰映月身边的影月?让他替本王照顾凰映月,怕是影月会多想吧。” 沐子岫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鲛玉龙这话也太没有逻辑了! (俗话讲一孕傻三年,可你们这是凰映月怀孕,你傻三年吗?) 沐子岫抿抿嘴,决定干脆一下子说清。 “云初是曾与影月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喜欢的其实是假借影月的名字在神农国养伤的凰映月。” “!!!” (你绝对是在给你徒弟制造趁虚而入的机会吧!打死本王也不会同意的!) 鲛玉龙瞪着沐子岫,内心都咆哮了。直接认定,这师徒两人绝对是来联手拐他娘子的! “那就更不合适了。映月怀得是本王的孩子,怎么能让别的男人去照顾!” “噗!” 沐子岫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你冷静点,先听我讲。” “云初虽然喜欢凰映月,但他还小,这份喜欢很单纯……” “我的喜欢很复杂?” (真幼稚!) 被打断的沐子岫心底暗暗吐槽。 不过这样有点不开心,小炸毛的鲛玉龙,让他隐约看到了凰映月口中描述的那个鲛玉龙,也与儿时的鲛人族小王子有了稍许的重合。 “你的爱更成熟。” 沐子岫一脸“你满意了吧”的表情。 鲛玉龙撇撇嘴,扭过头不想再看这个帮徒弟拐他娘子的坏蛋。 “云初的喜欢很浅显,你不必有危机感。且云初是个好孩子,知晓了凰映月已经属于你,自然不会做拆散有情人的恶事。等他再长大一点,也许就会转头爱上别的女子了。” “哼,喜欢上了映月,还能去爱别人?那确实比不上本王,配不上映月。” “……” 简直要被鲛玉龙幼稚死的沐子岫无语了,也不知这鲛玉龙究竟在闹什么变扭,偏要跟个小小少年去斤斤计较! “让凰映月离开你一段时间,对你的情感分裂也有裨益。到时,我留在这里帮你治好精神方面的问题。而云初就带着凰映月回神农国去安心养胎,可好?” “……让我想想吧。” 鲛玉龙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他与凰映月彼此伤害的那些痛苦日子,终是送了口。 (或许,暂时的分别,会对以后更好吧?) 其实沐子岫还有个问题没有说出,他在给凰映月切脉时,发现凰映月的脉象有些奇怪。 凰映月是纯凰脉,这点也会体现在脉象中,是强有力的一线跳动。 但那日诊脉时,他发现还有一支,很像血统脉的线在跳,可那一线比起纯凰脉线要弱的多。 都是脉线,却两线无法融合,那就说明不是同血脉的。 虽然如今的凰映月怀了鲛玉龙的王脉孩子,可毕竟月份还很小,还不应能被探到。 一七二、微妙兄弟情 因血统脉不会对凰映月的身体有任何伤害,就算有些奇怪,沐子岫也不打算在他研究明白前去告诉鲛玉龙。免得那幼稚鱼瞎担忧,更加放不开手。 翌日. 莺歌被关入死牢一事,就犹如沐子岫早已预料的那般,轰动了鲛国上下! 这还只是关押入牢呢,要是真的一令下去将其斩杀,只怕鲛国因此而引发动荡当真不只是沐子岫的随口一言了。 上朝时,不少朝臣都在为莺歌求情,当真是惊到了鲛玉龙。 他本以为,给了那段让莺歌耀武扬威,四处得罪人的时间,会让她彻底失掉民心。 可他却忘记了,那段时间还是太短了,且莺歌久居宫中,所得罪的朝臣都只是频繁入宫的那几位。 这可比先王在时,让莺歌无所限制的四处流窜,伪装形象,殷勤拉拢的少了太多。 那时的莺歌,拉拢时间长,不止宫中,民间甚至是抵达沙场的将士们,都将她捧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不然,也不至于让先王后都注意到她了。 “嘿,玉龙。” 下朝后,玉阳终于跟以前一般留了下来。 自从那日两人大的争吵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冷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毕竟是从小到大“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玉阳也清楚鲛玉龙都是因为病情才会那般,所以隔了几日后,两人就很快的和好如初了。 不过,也因着忌讳鲛玉龙的病情,玉阳就算心底不再怨鲛玉龙了,也有好一段时日都没有再在下朝后留下来。 因这几日感觉玉龙的病好了很多,又听到神农国的天命神医来到鲛国的消息,且莺歌这件事的牵扯十分大,他才在今日又留了下来。 “那日的事情,抱歉。” 鲛玉龙等朝臣都走完后,很郑重的向玉阳拱手致歉。 那日过后,冷静下来的他也惊讶于自己的残忍,却没有办法再挽回。 而平日里若不是玉阳有意来找他,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够单独相处,所以这句致歉,就一直拖到了今日。 玉阳摆了摆手,走上前来,狠狠拍了拍鲛玉龙的肩膀。 “咱俩谁跟谁,你不是生病了?老子晓得,此事过去了昂。不过若有下次,老子照样要骂醒你!你可别一个没忍住,将老子给砍了就行!” 鲛玉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了莺歌,我的病情就好了很多。接下来有沐子岫为我诊治,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的。” “哈!老子就知道,是那个女人整出的幺蛾子!从第一眼看,就觉得她不顺眼!不过…她为何突然发疯行刺他国来使啊?” 要事出有因,可鲛玉龙又不可能将王室秘辛揭露出来,就只得寻“行刺他国来使”的名头,关押了莺歌。 听到玉阳如此问,鲛玉龙神秘一笑:“神农国来使你也认识,以前…应该还挺亲近的。” “???” 玉阳想了想,猛地摇头。 “这怎么可能,老子从未去过神农国。” “他是真的沐儿。” “!!!” 惊得玉阳一个踉跄,向后猛地倒退几步。 “你,你逗我?怎么可能啊!我今日上朝时,远远的也看见了那两个来使的身影,一还没长大的小男孩不可能是,另一个…也是个男人啊!” 鲛玉龙的笑容格外明媚,但眼神像极了大尾巴狼。 “是啊,真实的人鱼族沐儿,不是公主,是王子。记得小时候,他跟你玩的更好。嗯,就如你在登基宴上反驳莺歌时说得那样,父王母后要赐婚,也一定是给你们俩赐婚的。” 鲛玉龙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抽出了一卷空白圣旨。 “终于找回真正的佳人,怎么样?要不要本王即刻赐下一纸婚书,将你们给定下来?” 玉阳崩溃地捂着脸蹲下了,生无可恋。 他能说…童年时期,他,他还真的差点就要去追那个“沐儿公主”了吗!? (啊啊啊啊!老子曾经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啊!骗人的吧!那个爱看书,温柔似水的小公主…噗!怎么可能是个王子啊!老子一定是还没睡醒!) 鲛玉龙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调侃定然会换回玉阳气愤地一拳,附加一句“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老子怎么可能跟男人订婚!”。 可现在…… 鲛玉龙看着捂着脸蹲在地上的玉阳,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原来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的处境居然如此危险的吗!?玉阳居然喜欢…… “咳。” 玉阳终于板着脸站了起来,轻咳一声,努力平静,不想让鲛玉龙看了笑话。 可惜他那捂到发红的脸配上这故作镇定的表情,更有趣了。 “那个,沐儿他…怎么会去神农国?” (哦?这是打算继续追?) 鲛玉龙突然想到了曾经那件原本他不太在意,此刻却突然觉得…好像隐藏了很多信息的事情! 那是鲛人族刚得知人鱼族被至凰国侵略的一天…… [“玉龙,快跟我走!咱们去求王和王后!” 玉阳一把拽起了还在熟睡的鲛玉龙,直接将人给拖到了王和王后寝殿的门口。 鲛玉龙还有些困,迷迷糊糊的,一脸不解地看向玉阳。 玉阳是急得脸通红,双唇紧抿,眼框里还有着泪水在打转转。 “你这是怎么了?” “至凰国侵略人鱼族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人鱼族王室的,沐儿也要死定了!” “!!” 鲛玉龙一惊,立刻答应了陪玉阳一起求父王和母后支援的事情。] 虽然…当初的结局是鲛人族在多方面考虑下,选择了两眼不闻窗外事。 可如今鲛玉龙想来,当初他也跟沐儿有着交情,却还不至于时时刻刻关注着人鱼族的信息,情报得的比父王母后都快。 他更不会为了沐子岫哭的吃不下饭,睡不了觉。 “你来就是为了问沐子岫的事情?他如今人就在国宾楼,你直接过去就好。” 玉阳面色一僵,表情尴尬极了,他还真一激动就把正事给忘了。 “咳,才不是!我来,是给你选了个驱逐莺歌的好地方!” 一七三、令人唏嘘 “?” 鲛玉龙不解。 “水牢,水至脖颈,寒气入体,挤压胸肺;火牢,炙烤灼烧,极度缺水,留有疤痕;毒牢,蛇蝎毒物,死亡边缘,折磨不断。还有什么地方会更好?” 玉阳得意洋洋勾唇一笑。 “兄弟啊,虽说你现在是鲛人王,但对咱们鲛国领土的了解,远不如本将军!前一阵子分配驻兵,本将军发现河城有一处极寒之地!” “极寒之地?” 鲛玉龙突然想到,那不正是沐子岫跟他讲的,凰映月坠崖的地方吗! “对!听这名字是不是就有点骇人?那个地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玉阳手舞足蹈地给鲛玉龙描述着。 “虽最为寒冷的地方已经被凰族结界给封住了。但就算在那结界之外,咱鲛国日夜操练出的将士们,都难耐那深入骨髓的寒!” “就只是寒冷?” 若能让莺歌去尝当年凰映月所受的苦,鲛玉龙是心动的。 可单单只是寒冷,他感觉还是不如死牢里的囚室来的更加磨人。 “嘿!你可别小看这冷,那可是有着足以让人失去行动力,骨骼寸寸开裂,心脏停止的力量!” 玉阳竖起一根手指在鲛玉龙眼前飞快的晃了晃,十分不满鲛玉龙小瞧那个极寒之地。 “本将军都说了,是连咱们鲛国将士都忍受不了的,咱们鲛国将士有那么弱吗?” 鲛玉龙听得心惊。 随着玉阳的描述,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凰映月冻伤倒地,骨骼开裂,痛苦在雪地里挣扎,全身覆满了冰雪,最终渐渐停止了呼吸与心跳的一幕。 脸色猛地沉了下去:真应该让那个莺歌也去尝尝这个滋味! “你把莺歌关押在死牢里,确实能变着法子折磨。但你还要留心着她,不能死在里面,你不气吗?可若驱逐到极寒之地去,冻死了有谁晓得?” 玉阳继续劝着鲛玉龙,心中也是愤愤。 (敢顶替老子的初恋情人!?绝对不能便宜了她啊!) “那个地方的百姓都已经迁居,只有我手下的兵将在轮流驻守。莺歌绝对逃不走!那就是个极寒的天地大牢,我还能让我的手下,好好给她些教训!” 鲛玉龙终被完全说服:“好!那依你所言,就如此办!” 动作极快,当日午时一过,莺歌就被人从死牢里给提了出来。 她拖着已经废掉,还根本没有包扎,血淋淋的手,直接进了囚车,随后就被马不停蹄的驱逐到河城的极寒之地去了! 说来,此事也惹人唏嘘的很。 之前那看起来恨不得将莺歌当亲女儿一般的嬷嬷,在确认了鲛玉龙不会立凰映月为后后,就完全没有再管过莺歌的好赖。 这次莺歌出了这么大的事,被罚的如此重,她一声都没吭,如同根本不知道一般。莺歌被运走时,嬷嬷也是连露面都没有露。 而朝臣们,在王宣布,念在莺歌也曾有功,减轻刑罚,不必受死牢酷刑,只是简单的驱逐出鲛国之后,反而都传扬夸赞起他们鲛人王的宅心仁厚来。 这些,若是让正在被运送去往极寒之地的莺歌知晓,只怕是要呕出一口鲜血! 莺歌之事了结后,他们的心与视线也终于能够都放在凰映月的身上了。 沐子岫在鲛玉龙处理莺歌的这几日,也有跟云初进行了一场师徒谈心。 他将那日重伤落于百草园之人,其实名为凰映月,而不是影月的那个小谎言给云初讲明了。 同时凰映月和鲛玉龙之间的事情,以及凰映月已经怀孕的事,也都统统告诉了云初。 云初可谓是受到了名为“师父的种族”,“凰映月真名”和“凰映月怀孕”的暴击三连! 在小少年的世界里,简直没有什么比刚得知喜欢的女孩真实姓名时,就晓得她已经成为了别人孩子的娘,来的打击更大了! “云初,你还小。其实…你可以当凰映月孩子的哥哥。” 哦,事实证明,沐子岫也个不会安慰人的。 小云初听到这句话,更想泪奔了。 (我想当凰映月孩子的娘,可是公子你居然让我当孩子的哥,直接比情敌还低了一个辈分!) “我…我可以拒绝吗?” 云初真的心都要碎了,可怜巴巴地维持着作为小男子汉最后的坚持和倔强:不能哭! “……” 虽然沐子岫在柔和地笑着沉默,虽然沐子岫是真心想要安慰云初,可他脸上那个“不太能”的回复简直没有办法更明显了啊! “好吧。” 小云初吸吸鼻子,缓了一下情绪,小脸一下子变得格外的认真和执着。 “没关系!我是不会介意她的孩子不是我的这件事的!” “云初,不可趁……” “不可趁人之危。公子,那日您讲的话我都懂了!小爷我也不稀罕偷来的情感!” 云初第一次打断了公子的话。可见他是真的急切地在证明,在决定着什么。 “这次分别后,公子您留在鲛国,我带她回神农国,我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一定会好好守护她!她总有一天会转变心意的!” 沐子岫无奈极了。 在云初的看来,鲛玉龙对凰映月十分的不好,但这也只是云初带着对情敌的有色眼镜,加之从外人的角度来看的。 可沐子岫清楚,凰映月和鲛玉龙之间的情感,绝对不是表面看来那么简单的。 他们纠缠的紧密,恩爱的复杂,所以也注定了此生的难分难解。 云初若想在这感情中寻一片方圆,站住脚跟,只怕极难。 不过沐子岫也知道,小少年不撞一次南墙是绝对拉不回来的,索性不再相劝。 他揉了揉肉云初的小脑袋,一声轻叹。 (或许…给鲛玉龙来点危机感,也能让他们的情感更顺一些吧?) “云初,能记住不趁人之危就很好。其他的为师也就不多说了。凰映月就交给你了,无论你对她是怎样的心思,都不要忘记医者心,好生照顾。” “哼,一定的!” (我一定会比鲛玉龙好千倍万倍的!) 一七四、假死药 自从喝下了莺歌给的,能够接解除鲛人泪的药水,凰映月是心中忐忑了好几天。 她生怕因那药水的缘故,自己的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 密室里的生活是压抑又无趣的。 也不知道鲛玉龙最近是在忙些什么,只是他很久都没有跑到密室里来处理政务了。 因此,密室的门又恢复了曾经长久锁住,很少打开的状态。 凰映月也又开始了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困了就睡,醒了就自娱自乐的生存方式。 但与之前不同,如今的凰映月有了期待,她不再是单纯的浑浑噩噩混日子。 她渴望着逃离,渴望着肚子能够一天天大起来,渴望着能尽早感受到孩子的动静,渴望着这个小生命能够顺利的降生。 最好是,她也能有机会陪伴这个小生命一点点的长大,教他认识这个世界,走向未来。 今日也是如此。凰映月睁眼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轻抚着自己还没有鼓起来的小腹,在狭小的牢笼内走动。 牢笼小到根本无法伸展,好在如今的她不适合做什么大的运动,走来走去如同散步,到还是不错的。 她尽量让自己遗忘掉被囚禁的事实,努力调节自己越发抑郁的心情。 这很难,但她清楚:为了孩子,她必须坚持下去,将状态好好调整。 走走停停中,她也没少策划着逃跑的办法。 奈何密室“与世隔绝”,她实在是联系不到外面的人。不仅是见不到影月,是连谢御医都只见过那一面的。 好在,凰映月自己本身就曾学过相关知识,不用御医忙前忙后的殷勤照顾着,也不会出大问题。 况且,拥有灵力之人本就比普通人的身体要强悍的多,虽如今灵力已被压制,但底子还是在的。 (实在见不到人,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啊……) 凰映月正发愁,突然听到密室门的锁有了响动,一怔。 (今日我居然睡了如此之久,已经到用膳的时辰了?) 说起膳食,凰映月一度怀疑,老天爷都在帮她,或者说是帮她的孩子。 谢御医切脉后,凰映月就格外注重自己的饮食方面。 可在每次送来的食物中,多多少少总是有些要忌讳的吃食在里,让她发愁了好一阵子。 吃,怕对孩子不好。不吃,又怕没有营养。 一向只信自己个人力量的凰映月,就如莺歌说得那般,实在是陷入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所以,她罕见的向老天爷发出了祈祷。 [“如果您真愿意助我逃离这座牢,就请求您也帮帮我的孩子吧,让每日的膳食都能够有所改变吧。”] 凰映月求完也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自从那日后,令她啧啧称奇的事情出现了。 每日送来的膳食好似都经过了御医的精心调配,营养方面可谓是控制的十分精密。 凰映月不禁有些感叹,玄学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若她有朝一日还能复国,一定也要培养一些大师出来。 “凰映月,好久不见。” 打开密室门的人,居然是沐子岫! 且,只有他一人。 凰映月稍显紧张地向他身后望了望,沐子岫轻轻一笑,关上了密室门。 “别紧张,鲛人王不在。本来是跟至凰国合作,但如今这种情形…神农国转身选择鲛国,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凰映月已经从小小的惊讶中缓过了神,摇了摇头,淡然的很。 “这有什么。如今至凰国已经失去了能够与你合作的能力,择优选择,很正确。” “呼……” 沐子岫装作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凰映月心底有些暖,脸上也有了笑意。 她知道,沐子岫这个故意缓和气氛的举动,是希望她不要因他的到来而太过紧张。 “我跟鲛人王重新谈条件。他助我复兴人鱼族,却不稀罕什么药草,所以我只能把自己抵押过来了。以后神农国,就全靠云初了。” 凰映月有些惊讶:“云初!?成长的还真快。” “还是个小孩子。” 沐子岫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格外认真并郑重地看向了凰映月。 “所以…我还是要和你重新谈个合作,请你替我日后多多教导云初。” “!!!” 凰映月一愣。 “我?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 “哈,天命神医居然如此厉害?” 沐子岫笑而不答,只是眼神扫向了凰映月还轻轻抚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凰映月随着沐子岫的视线向下一看,立刻明白了过来,失笑地撤下了手。 她本意让鲛玉龙能够远离权利和纷争的漩涡,却未曾料到,如今反倒是她彻底的与外面那些纷纷扰扰隔离开了。 离开漩涡久了,习惯了混日子,居然连细节都不再去注意了。 “哎,原是我退步了。这就是一孕傻三年吗?” 凰映月自嘲一笑,她以前可从未想到过,她也会有如此迟钝的一天。 “正常。如今你更多心思应该都放到孩子的身上了。所谓的‘一孕傻三年’根本就不存在。人的精力就只有那么些,多放到一处,其他地方的自然就会少放。” (就算真有‘一孕傻三年’,你也大可放心。你们两口,傻的绝对是鲛玉龙。) 沐子岫没有说全,吐槽的话都压在了心底。他知道,现在不适合提到鲛玉龙。 “有了孩子,你自然不能再在这里。” 沐子岫说着,拿出钥匙打开了牢笼,顺便从袖中滑出一瓶药来,递给了凰映月。 “假死药。” 凰映月立刻明白了沐子岫的计划,也不疑有他,接了过来。 她是十分信任沐子岫的。 一是沐子岫不是莺歌那种奸猾之人,二是她与沐子岫从未有过利益冲突,三则沐子岫的医者仁心不允许他以医术作恶。 “只是…就算我‘死了’,鲛玉龙也未必会放走我的尸体。” 沐子岫意味不明地笑了。 “有我在,你大可放心。神医之名还是挺好用的。” “哦?听你这意思,好似…还有点神棍潜质。” 看到了前路的希望之光,凰映月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沐子岫笑而不语,算是应了她的调侃。 一七五、凰映月快死了 之前因神农国天命神医身体不适而推迟的接风洗尘宴,今夜终是顺利的办了起来。 而参与的人员,除了犯了大错被驱逐出鲛国的莺歌,竟然与之前鲛人王的登基宴没有什么差别,重量级的朝臣都被请到了场! 这个排场,明眼人都看出了鲛人王对这位神农国来使的重视程度,心底也都明白了几分。 (我们鲛国这是要与神农国有大合作啊!) 好酒好菜都上了个齐全,谈了几句,饮了几杯,才慢慢进入了正题。 “前些日子,神医大人亲自带了数十箱极品草药来到我鲛国提出合作,当真是诚意满满。能与最医术高明的国家进行合作,也是我鲛国的荣幸。来,大家敬神医大人一杯!” 鲛国的参宴者,纷纷站起,宫颈地敬了一杯。 沐子岫也起身回礼,连带着小云初也积极地起来跟着互动。 小云初如今虽然是看鲛玉龙更加不顺眼的。但他一想到距离带凰映月走,他们去过“二人世界”的日子近了,他就又格外的兴奋。 见到鲛玉龙时,也是得意大过了嫉妒。 反倒是鲛玉龙越发难以忍受这个耀武扬威,翘着尾巴得瑟的臭小子了。 例如现在,看到那笑嘻嘻喝着茶水回敬诸位大臣的云初,他的脸色就暖不起来。 “云初小公子怎么不饮酒啊?可是嫌弃我鲛国的佳酿?” 极度不爽地鲛玉龙又开始忍不住搞事情了,幽幽说了这么一句明知故问的话后,才装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哦,本王忘了。云初小公子年岁尚小,还是个孩子,不得饮酒。是本王的错,本王自罚一杯,小公子不要介意。” (你个不要脸的臭鱼!小爷我距离成年也没有几年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你这笑得这么得意地自酌一杯酒,以为小爷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意思吗!?) “无妨的。” 夹在徒弟和幼稚好友间的沐子岫无奈极了,赶紧开口。 他紧紧拉住了云初,免得云初不注意分寸,在大殿上怼了鲛玉龙,惹出不必要的乱子。 同时,他也不得不帮自己快炸毛的小徒弟搬回一局。 “有一事,在下觉得还是应该快些告知鲛人王为妙。” 坐在主位的鲛玉龙脸色一变,刚还使坏得意,转眼就阴沉了下去。 他知道沐子岫要讲什么,许是不愿这一刻来得这般快,他抬起手,打算阻止沐子岫继续说。 却没有想到,这沐子岫带着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神色居然也可以那么的嘴快。 “囚于密牢里的那位前朝女帝,如今已失去了灵力,虽身子骨比普通人尚且强上几分,可被折磨到今日,也已是强弓之末,距离去的时候近了。” 说着,沐子岫面色沉重地向鲛玉龙拱手一礼。 “在下知晓,宴会之上不宜说此。但…今日在下去切脉,已经确定此人活不过今夜。她生前杀戮太重,死后的尸首实在是不宜久放,恐会引来不好的灾祸。还望鲛人王早做打算。” 鲛玉龙的脸色彻底黑了,恨不得咬死这师徒两人。 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心底暗骂。 (明明之前与你协商的是三日后,怎么一下子就给本王变成今夜了!?本王就小小的欺负你徒弟一下,你们居然就这么急着拐走我娘子!?) 听到神农国的天命神医如此说,众人一片哗然,脸色都十分的精彩。 朝臣们是膛目结舌,谁也没有料想到,他们的王居然真的对那前朝女帝没有丝毫的情意,一直都在折磨那人,如今都要生生把人给折磨死了! 毕竟市井流言中,都道他们的王在至凰国时就已深深爱上了那位容貌美艳动人的前朝女帝,如今所谓的秘密关押,其实是金屋藏娇。 那流言火得很,在鲛国是家喻户晓! 有不信,甚至对这流言厌恶至极的人。 可也有一些人,尤其是怀春年纪的少男少女们,对此可是深信不疑。 甚至,还为此谱写了好多动人的诗篇与话本子。 玉阳从头到尾都皱着眉头,他不信沐子岫说的,他明白这一定是鲛玉龙和沐子岫联合起来的计谋。 只是…… 玉阳的目光一会儿扫向沐子岫,一会儿又扫向鲛玉龙。 这两人瞒着他定了计划,又实施了计划,实在是让他心底有些不舒服。 怪怪的,好似不是好兄弟被抢走了的那种不爽。应该还有什么别的,隐隐带着危机感…… 嬷嬷则是太了解鲛玉龙了,她也跟玉阳一样,根本不信沐子岫的话。 鲛玉龙不当场娶了凰映月,她老嬷嬷就感天谢地了。 折磨凰映月?还把人给折磨死?怎么可能! (玉龙这不会是打算给那个女人换个干净身份,好明目张胆的明媒正娶吧?那可不行!) 老嬷嬷心底暗暗思索着,但在朝臣如此之多的国宴上,她一远离朝堂的人,也不好开口讲什么。 她静观其变,决定在宴会散后,去找鲛玉龙好好谈谈。 而最为精彩的,就是站在鲛玉龙旁边的那位侍从了。 他算是鲛玉龙的心腹之一,白日里在凰极殿当值,有宴会时,就会来到鲛玉龙的身边当个多功能工具人。 可事实上,与其说他是在凰极殿当值的,不如说是在凰极殿的密室当值的。 他的差事,就是负责给密室里那位前朝女帝送每日的膳食!每次送膳前还要亲自试毒! 记得前些日子,王还特意吩咐他去御膳房挑了几个嘴严又衷心的御厨,让他们把每日要送进密室里的膳食,按这位沐神医写的药膳来准备。 而那药膳,他记得还无意间听到了几嘴,是专门为怀孕的女子调理身子的! 这已经怀孕,还是王精心照顾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今夜就突然成了个被折磨到将死的人呢!? 反正打死他,他也不会信! 但他此刻的一脸不可置信时,还要强制让自己的表情不能透露太多的信息。 带着极其微妙和古怪的面色,他心中是塞满了疑问,那叫一个憋啊! 一七六、早有谋划 “王,既然神医大人都如此讲了,恳请您能将尸首尽快处理掉呀!那尊凰,活着的时候就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最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朝臣,立刻下跪。 “这死了,若引来灾祸,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咱们鲛国还处于建国之初,实在是经不起什么大的风浪啊!” 鲛玉龙紧紧握着酒樽,不爽极了,他现在除了松口放人,也只能松口放人了啊! 这么多朝臣在,都担忧着那莫须有的灾祸,他总不能按原计划中的三天,把“尸首”莫名其妙的留三天吧? 又因着沐子岫这个神农国天命神医的身份,他也不可能蹦起来,在大宴上,指着自己刚认可过的合作人说什么“你个天命神医是庸医”吧? 这沐子岫,一步棋,给他将死了! 鲛玉龙眼神凌冽地瞟向沐子岫,恨不得就靠视线给这师徒俩身上戳几个洞出来。 他眸色幽深,心底暗暗地记上了一笔帐。 “既然如此,尸首就劳神医大人做合适的处理了。” 沐子岫故意挪开视线,躲开了鲛玉龙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没有按说好的程序进行,直接抹掉了鲛玉龙和凰映月能够再次相聚前,最后的三天相处时光,确实是他做的不太地道。 但他除了是为自己的小徒弟讨回嘴仗一局外,也是有着更多的考量的。 凰映月今日离开鲛国和三日后离开鲛国,根本没有差别。 而越拖时间,变数越大,鲛玉龙原本定下的决心也会越加动摇。 所以,干脆快刀斩乱麻,防止一切万一或一万的发生吧! “既然鲛人王如此信任在下,在下也一定会处理好的,请鲛人王放心。” 宴会途中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也就都无心再继续下去了。 如此中止,全是那沐神医自己导致的,也就算不得是鲛国招待不周,所以这场宴会说散就散了。 只是他们王的神色,王的好兄弟玉阳大将军的神色,嬷嬷的神色,以及在王身边办差的那侍从的神色,都是格外耐人寻味的。 大臣们有的是醉醺醺,什么也不管的回去了。有的呢,就稍微上了点心,揣着疑问走了。 而因这些揣着疑问的大臣,也让日后的市井流言,多了不少后续的故事…… 凰极殿. 鲛玉龙回殿,身后还跟着一堆人。 嬷嬷、玉阳、云初、沐子岫是都闷着头随他往回走,心里也都揣着不同的心事。 “玉龙,嬷嬷清楚,那女娃你是舍不得真折磨什么的。” 嬷嬷最先开口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外国使臣,犹豫了一会儿,说得就含糊了一些。 “嬷嬷也不懂你们朝堂上的政事,嬷嬷只问一句。玉龙,你不会娶那个女人吧?这次…不是换身份吧?” 鲛玉龙没想到嬷嬷想的还挺多,被嬷嬷提点了的鲛玉龙心底暗暗后悔。 (换身份是个好办法啊,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是能将她与莺歌的身份一调换…哎!)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可能了。 鲛玉龙失落了一小下后,回复嬷嬷时巧妙的来了一句答非所问。 “嬷嬷,您若不信沐神医,不信我,不相信这件事。哎…不如,届时随我们一同去葬了她,可好?” 老嬷嬷她老人家的心思转的自然不比这些年轻人快,她听不出话语中的漏洞,只能靠鲛玉龙的神色分辨真假。 鲛玉龙的演技,比起刚登基时好了太多!而且他和沐子岫早就想到了嬷嬷这一关,也有了对策! 放在御案下面的手,找准了沐子岫教他最疼的地方,狠命一拧! 顿时痛色就展现了出来,那痛的距离呲牙咧嘴都不远了,反倒还需要他硬崩回点儿隐忍的神色。 嬷嬷不再怀疑,鲛玉龙是她从小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她坚信自己不会看错表情。 嬷嬷走后,玉阳就忍不住蹦出来了。 “好兄弟,嗯?最好的玩伴,嗯?计谋都瞒着老子我啊!哼,亏老子小时候为了你还哭…咳!” 语气酸酸的玉阳,是一眼刀甩给鲛玉龙,一眼刀又甩给了沐子岫。 看着许久未见的“初恋情人沐儿公主”,他一个激动加委屈,差点儿把儿时糗事给说漏了嘴。 沐子岫对玉阳的印象是,一位对他一万分热情,还有点害羞的童年玩伴。所以听到玉阳说漏嘴的“为你哭”时,就有些懵,十分不解。 (当年是…发生什么了?) 沐子岫不晓得,鲛玉龙却是忘不掉当初玉阳哭着拽着他,去向父王母后求出兵救援人鱼族一事。 鲛玉龙看到玉阳差点当场自爆,而沐子岫却是一脸的不知所云的表情,不禁有点想笑。 他觉得,就算他和凰映月的情路再怎么坎坷,一定会比玉阳轻松的。 (笑什么笑!) (不笑不笑,不过你确定还要追究这么点小事儿?你可差点就自爆了。) (那你们隔开老子,瞒着老子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以后带上你,行了吧?你看看沐子岫那表情,你再说漏什么,铁定要拿你当神经病了!) 气愤鱼玉阳和腹黑鱼玉龙,眼神飞速过了几招。 最后,气愤鱼败下阵来,小心翼翼地去看沐子岫,沐子岫确实是一脸“这人在讲什么”的表情。 玉阳想了想,觉得他应该先把他与沐子岫的关系恢复到儿时的状态后,再说其他。 狠狠瞪了腹黑鱼一眼后,一甩头,大步离开了。 “咳,他就是许久未见你,有些太激动罢了。让他缓缓,就正常了。刚才的疯言疯语,你不必介怀。” 沐子岫轻笑,点点头,也不太在意,反而就他还记得最为重要的事。 “你可以…再去看看她。她应该已经喝下那药了。” 沐子岫的提醒,让鲛玉龙的脸色一下子就复杂起来。 被鲛玉龙那十分沉痛的气息所震到了的云初,也鲜少的没有趁此机会戳戳鲛玉龙的痛处,怼上几句。 (他…到底喜不喜欢凰映月?这么舍不得,为何对她又那么的不好?) 家国情仇对云初来说,还太遥远了。而在日后的某一天,他也终将明白和理解其中的不易。 一七七、放手之偷梁换柱 果然,当鲛玉龙,沐子岫和云初三人走入凰极殿的密室时,凰映月已经面色十分安详地“死”去了。 仔细看,凰映月的嘴角还带着一个微微上翘,有点甜的小弧度。 她应该是怀揣着醒来后就能成功逃离这个幽暗密室,奔向新生活的这种美好心情而喝下的假死药吧。 凰映月这般的迫不及待,当真是伤透了鲛玉龙的心,但他更多的还是自责。 囚禁着凰映月的每一天,鲛玉龙都渴望能够看到,凰映月软弱下去的一面,可惜她是那样的倔强和坚强,云淡风轻的解决了一切。 如今的凰映月,终于因孩子而放下了倔强,却与鲛玉龙所想看到的完全不同! 凰映月不会向他示弱,不会选择依靠他。而是选择了相处并不算长的沐子岫,信任沐子岫能够带她逃离他的身边。 他本想将她揽入怀中,却未曾料到,尽管他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却还是踩伤了凰映月的心,反将她推的越来越远。 鲛玉龙将倒在床上的凰映月搂入怀中,将她的头放到他的肩窝上。 扑入鼻间的阵阵馨香与过分柔软的娇躯,让鲛玉龙根本舍不得放开。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能够遵从内心,毫无顾忌地去拥抱她了。 再相逢,其中会有多少变数,他不敢想,也不愿想。只能将可以与凰映月亲近的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来进行。 “你,跟她讲的今天?” 鲛玉龙还是不愿意相信,是凰映月自己如此迫切地喝下了假死药。 他多么希望是沐子岫故意更改了时间,告诉了凰映月更早的行动日子。 沐子岫不想去欺骗鲛玉龙,却也狠不下心再去伤害这个已经心碎的男人。 “咳。” 沐子岫轻咳一声,打破了密室内的低气压。 “今晚…你再好好陪陪她吧。我们不多打扰了,寅时我会再过来。计划方面你可以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嗯。” 鲛玉龙低沉又含糊地应了一声。 待沐子岫和云初都离开,各自去按计划进行准备后,他才彻底卸下了一切伪装,露出了最为脆弱的一面。 他将头深深埋进凰映月的颈间,抱得更加紧,肌肤相贴。 他就像是一个在害怕将要失去挚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此刻也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抢走凰映月。 细小的呜咽声响起,鲛玉龙双眸通红,可是流不出泪水。 他细密地吻落于凰映月的眉心,感受着凰映月已经比他还要凉的体温。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死药的功效,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明知是假却还是会让他感到无比的害怕。 他搂着凰映月钻进被子里,努力温暖着根本不可能暖起来的身体,时不时轻轻落下几个完全不含情.欲的吻,吻中有的只是浓浓的不舍和不甘心。 (要是我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如果我能像你一样,轻易摆平朝堂上的事务,或许鲛国族人早就能够接受你了吧?都怪我,是我的错!) 心底一边一边的像是在忏悔。 鲛玉龙就这样紧紧搂着凰映月,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过往的每一幕。 (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成如今这样的呢?) [解毒后醒来的他,看到了刚登基的凰映月…… 在那个充满了误会的冷月之夜,他赶走了想留宿的凰映月…… 一道圣旨,凰映月亲自冷漠无情地宣判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边界战争,凰映月犹如战神收割着他们鲛国将士的性命…… 高高的围墙上,他带着卑劣的目的以性命威胁凰映月回宫…… 两人第一次依偎着醒来,他给凰映月扣上了抑制手镯…… ……] “原来,我们之间隔了这么多……” 一句轻喃,无数情殇。 寅时. 凰映月入棺了,鲛玉龙失去了那个娇躯,心间也多出了一片荒芜。 鲛国不少的文武官员都已在凰极殿外集合完毕,嬷嬷也在其中。不放心的嬷嬷果然还是要跟过来看的。 他们来,自然不是为了给这个前朝女帝送行的,而都是为了观看焚尸那一幕的。 只有看了,他们对沐神医口中所讲的灾祸才不会那么的担忧。 (这尊凰真是比她姐姐还要惨,烧成灰,没人敛,当真是挫骨扬灰!)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看着他们王沉痛的表情,就更加坚信这件事了。 终于,抬棺行进了! 没有撒纸钱的,也没有挂白绸,一切都是那么的凄凉,就一个漆黑的木棺,被四人抬着往宫外走。 来看焚尸的大臣和嬷嬷,也都怕晦气,跟在后面很远的地方沉默着。 到是沐子岫和鲛玉龙距离木棺很近,他们各骑一匹马,在最前面领着送尸队伍行进。 这个时辰,街道上应该是寂寥无人的。可也不知是怎得,前面的宽道有一堆倒了的果子铺。 没有铺主,只见那瓜果都已被砸烂,铺了个满地,尤其是碎裂的大西瓜,瓜皮到处都有。 这狼藉,约占了大道三分之二的地方,因着都是滑腻腻的东西,也就那剩下的三分之一窄瘪小道,还勉强可以挤挤前行了。 这一幕,应是昨日小摊小贩们之间起了摩擦,动了手,掀翻祸害了不少东西,却在干架后谁都没有心情去收拾,才造成这样的吧。 后面跟着的人,都距离很远,大概模模糊糊能看到街道上被挡了不少东西,瞧着那木棺被挤的开始拐弯去一侧小道前行,也就都没有多想。 然而,变故就在此刻发生了! 谁都没有留意,那一侧小道正好连着一个胡同,而这抬棺的四人就那么拐着直接进胡同了! 同时,另外一队衣着服饰都相同的四人,也抬了个一样的木棺出来。一进一出,擦身而过,出来的跟着鲛玉龙和沐子岫他们继续前行。 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眨眼的事,距离远,没人一直盯着,又有被掀翻倒地的瓜果铺子给做掩护,偷梁换柱顺利极了! 凰映月所在的木棺,顺着小胡同一直走,弯弯绕绕的,直接出了凰城,出了鲛国,到了沿海边界。 而云初正等在那里,距离云初稍远的地方,是神农国前来接应的圣药阁弟子…… 一七八、新的开始 在鲛玉龙和沐子岫的带领下,直接抵达闹市,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连带着木棺一起火烧成灰了的人,究竟是谁呢? 只有极少数的人晓得,那个早先被砍了头,如今已经腐烂了不少的汀泉的尸首,在这一日就消失了。 当日,鲛国就将前朝女帝已死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不少大臣都是直接看到了火烧过程的,而平民百姓中起得早的,也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在闹市上,当时还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一片灰迹。 稍稍一问,也就都知晓是怎么回事了,随后又口口相传,扩散开来。 一时间,凰映月就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死了。 至凰国的旧人们,虽然鲛国待他们还算不错,但毕竟人类与鲛人族多年的仇还是存在的。 凰映月一死,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再翻身站在鱼族之上的可能,往后能和鱼族达成和平共处,不反被奴役,就是他们最大的渴望了。 所以,这些见证了至凰国彻彻底底衰落的旧人们,为凰映月这个女帝,为至凰国,主要还为了他们自己,在得知此消息时,都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而鲛人族族人大部分都是恨不得举家欢庆的。 至凰国最后的一个血脉也消逝后,他们终于没有了随时可能再次失去美好生活的担忧,他们再也不会被人类踩在脚下了,他们的王,真的为他们开创了全新的未来。 神奇的是,在鲛人族中,竟然也有一些为凰映月的死而格外伤感的人。 当然,这些人主要都是热衷于市井话本的小年轻。 凰映月的死,让他们清楚的意识到,他们所以为的,惊世骇俗的旷世恋情,真的只存在于梦中,不存在于现实。 而当日亥时,那条轰动了整个鲛国讯息的主人公,在遥远的神农国,睁开了双眼…… 鲛国.凰极殿. “算你狠啊,老子我都要困死了!你不睡就算了,干嘛非要拉上我?” 玉阳一个哈气连着一个哈气地猛打,已经十分努力地睁大双了,却总是在坚持不了多久后就变成咪咪小眼。 鲛玉龙的案牍上是满满的政务,而他的面前只有寥寥几本薄兵书。 他是真的搞不懂,他一个在非战争时期,闲的发慌的大将军,为何一定要陪这抽风的鲛玉龙熬这完全没有意义的夜? “哦?” 鲛玉龙依旧忙活着手底下的事,稍稍分出一点心思来应付玉阳。 “前些时候,你不抱怨我和沐子岫有事不算上你吗?我今日单拉上你,你怎么还不乐意?要不,你回去休息,我去派人请沐子岫过来?” “哎!得得得!老子陪你!人家细皮嫩肉一个小医师,你大半夜的打扰人家,你好意思吗你?还是让我这个皮糙肉厚的来吧!” 一听鲛玉龙要大半夜的去叫沐子岫,然后他们两人和谐忙碌一晚,玉阳就不可能答应啊! 他连连摆手,但心中有些憋屈,忍不住嘟囔。 “又不是真的死了,你至于这么化悲愤为力量吗?要是真舍不得,以你的灵力,直接跑去神农国看她不就好了,也就一个时辰的路而已!” 玉阳无心的嘟囔,甚至是不太可执行的办法,居然都进了鲛玉龙的心,且鲛玉龙还觉得玉阳说得十分有道理! 而现在远在神农国的云初还不晓得,日后夜夜气的他差点升天的鲛玉龙,就是因为接受了玉阳的点拨,才会如此。 “我可不是干耗时间。我在为你的‘沐儿公主’做复兴人鱼族的准备。” 隐隐知晓玉阳心思的鲛玉龙,总会时不时蹦出一句“你的沐儿公主”来刺激玉阳,给玉阳气的总忍不住想扑上去堵住鲛玉龙的嘴,生怕鲛玉龙哪天当着沐子岫不小心来这么一句! “红豆国?” “对,虽然沐子岫按约定,如今不能离开鲛国,但将红豆国的政务都交给他,让他治国还是可以做到的。” “哼,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治理自己的国,要我是沐子岫,我变扭死了。” “呵。” 鲛玉龙一声轻笑,抬眸看向玉阳,带着调侃和嫌弃的神色。 “所以沐子岫是治国之才,你就是个小将军,啧啧啧。你们气度差了好多啊,你说你再不努力,怎么配得上沐神医呢?” “你!” 很好,沐神医如今就是玉阳的尾巴,鲛玉龙轻轻一踩,他准炸毛。 看着炸毛的玉阳,鲛玉龙感觉被逗得心情都好了点,要是让玉阳知晓,怕是一定要跟鲛玉龙打上几招! 神农国.圣药阁. 洗漱好的凰映月,终于迎来了她全新人生的第一天,在圣药阁的走廊上,偶遇了云初。 如今的云初已经不是她上次来时,那个只能在百草园替沐子岫采药就再无其他可担事务的小少年了,他已经成长了不少,如今医术虽然不比沐子岫,但好歹在圣药阁中也能排到个中上了。 迎面而来的云初身后还跟着四个人,有两个凰映月还有点眼熟,正是当初嫌弃云初的那两位神农国勋贵之家的无能公子。 凰映月稍稍意外,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还在圣药阁,看样子好像混的也有些风生水起的意思。 “云初…小师父!” 凰映月以后可能就一直在这圣药阁生活下去了,自然不能同上次一般,躲着人,没有个姓名和身份。 如今的她叫沐映月,身份是在幼年时期走失的沐子岫的妹妹。 为这个身份,他们还编了段小传奇。 天命神医带着合作的意图前往鲛国,意外发现自己多年前走失的妹妹正在鲛国当侍女,因合作关系,天命神医留在了鲛国,而妹妹映月渴望学习医术,怀念家乡,就由天命神医的亲传徒弟云初收为了亲传徒弟,带回了神农国,潜心学医。 也因着映月的到来和拜师,导致云初成为下一任天命神医的势头更旺了。当然,最终决定的,还是要看不久后的天命神医选拔考核了。 “映月!” 云初双眸一亮,满是欣喜。 一七九、姐叫沐映月 他也是个半大不小的伙子了,昨夜自然不能守凰映月一夜,也就不知凰映月已经醒来。此刻,才是他在神农国见到活生生的映月的第一眼! 跟在云初后面的四人,其实也都是下一任天命神医的候选人,两个是靠实力的,因沐子岫的影响,见到映月就比较恭敬。 另外两个,不言而喻,靠关系闷头走到底的,他们之前在凰映月在神农国养伤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也根本就不太信映月是天命神医之妹的话。 “下课了?” “嗯!一会儿要去出诊,映月,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 映月看着如此有活力的云初,也被他感染了,璀璨一笑,应了下来,迷了不知多少人的眼。 她确实也是想学些医术的,技多不压身,且…… [“你若能有莺歌半分的甜美,我也不至于每次都这么难以咽下口!”] 鲛玉龙当初那句话,就犹如一根刺,狠狠地钉在了她的心上。 连娇娇都一天会如此待她,这人间,许是当真她要独自走一遭了。不,带着孩子走下去,所以她就需要让自己快速强大起来。 以前的她,能守护一个国家,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很厉害的女人了。可是每当她念起自己小腹中还没有完全成型的孩子,她就觉得一切都还远远不够,更何况如今没了灵力,她除了要想方设法恢复灵力,更需要掌握更多的技能! 世人永远都不要小瞧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孩子能够强悍到什么地步,而当这个母亲是凰映月时,那世人就不是不要小瞧了,而是要小心和注意了! “呵,嫡传弟子就是好啊。仗着神医大人的关系,还没有神医之名就能打破规矩,先收了徒了!也不知,会不会是误人子弟了。” “这怎么会。映月姑娘不是神医大人的妹妹吗?这教不了不还有神医大人给兜着吗?就是不知道,这位映月姑娘的医学天赋是不是和神医大人一样厉害了,毕竟亲兄妹不是?” 酸酸的话从云初身后传来,云初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那两个眼高于顶,处处与他不对付的关系子弟。 平日里他们总是根本不屑和云初讲话的做派,今日怕是被神医沐子岫的偏爱给刺激狠了,直接酸言酸语了起来。 云初是一向阳光调皮,风风火火的小少年,此刻竟也极其少见的黑了脸色。映月看的有几分惊讶:呵呵,云初这年岁涨了,能力强了,没想到脾气也大了呀! 然而映月想错了,云初平日里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两人闹什么幺蛾子,主要是今日他们不止说了他,还说了映月,这是云初忍不了的。 但映月走了过来,一手拍在了云初的肩上,示意他不要冲动。 “无论是拼医术也好,拼关系也罢,结局就是云初小师父可以打破规矩收徒,神农国也没人能直接当面站出来反对。” 比起云初,压制这两个勋贵子弟,还是映月这天命神医之妹的身份更厉害点。毕竟,云初若吹沐子岫耳边风,沐子岫多半不会听云初的。 可若是妹妹吹耳边风,作为哥哥,尤其是好不容易找回走失多年妹妹的哥哥,自然多半都是会听的。 所以,他们有胆子得罪云初,也绝对没有胆子得罪映月。映月开口也就没有太多顾及了,她也不用竞争什么天命神医之位,也不怕拉仇恨值。 “过程重要吗?届时天命神医选拔结束,人们也同样只会记得结果,应该没有人会去在意,那个过程中有多少个背地里搞事情的跳梁小丑吧?” 映月话音一落,双眼含冰冷冷地戳向了那两人,不止是那两人,其他两位也跟着一哆嗦。这有着帝王气场的眼神,哪里是他们受的住的? 常年跟在沐子岫那般温和的人身边,他们怕都是这辈子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冷入骨髓,暗含杀气,不容反驳的气场吧。 勋贵子弟两人被讽刺的脸胀红,一口闷气积压于胸,却抒发不出来,看着要憋出病来一般。 “嗤!” 映月嗤笑一声,轻蔑地看着那被她的眼神一下子唬住,定在那里,站得笔直,生憋着气的两人,幽幽补上了一句。 “就这等胆识,还竞争天命神医呢?我云初小师父可是敢跟那鲛人王互怼的人,你们却连我一个眼神都接不住,以后出访他国,尿裤子给人看啊?真丢神农国的脸!” (哇!好厉害!不过…映月你适应角色好快啊!) 云初也被映月的气场和转变给震撼到了,对于那个虚无缥缈的女帝一词,云初此刻才算是有了认识,也终于将那个词给安到了凰映月的身上! 此刻云初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映月,有着一点点崇拜,一点点渴望,还有浓浓的挫败…… (本来这次带你回神农国,我就可以变成守护你的人了。可现在…怎么还是你保护我呢?) “走吧,小师父!免得到时候又被嚼舌根说是咱们仗势欺人了。不是要去出诊嘛?也好好实力碾压一下嘴碎的吧!” 映月一脸自信和泰然,看起来是比沐子岫之前出诊还要有把握的样子。 云初看到身后四个竞争对手惊讶,错愕还有点怀疑的神色,心底暗暗发笑。若不是他确认映月是不懂医术的,也定要怀疑那天命神医之妹不懂医术的消息是误传的了。 “咳。姐这都给你夸下海口了,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的给人诊病啊,别输给他们四个,不然可要丢咱俩的脸了。加油!” 果然,刚还有着统率千军万马,能踏平一切险阻气场的映月,转过身后,立刻就变了。小声在云初耳边叮嘱,让云初勾起了唇角,看着身边喜欢的女孩,递过去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一定的,绝对不会让你丢脸的!” 映月看了看云初,觉得这话好似有哪里怪怪的,不过看着云初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是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一八零、刺客影月 “有刺客!!” “什么?在哪?” “哪里哪里!过去了!” “快!拦住她!” “有刺客,有刺客!凰极殿护驾!” 辰时,天色尚早,连早朝也是才散不久,凰宫就被这突如其来,不怕死到敢在青天白日下就进行行刺的刺客给打破了平静。 呼喊声此起彼伏,一伙儿侍卫都乌泱泱地跟着刺客往凰极殿涌。 刺客身手极佳,目的也十分明确,就是鲛人王! 一道道的蓝色灵力刃,都叫她轻轻松松的给躲了过去。一时不察,只需稍稍侧身,那灵力刃也就只能将将被划破她的衣角,根本伤不到分毫。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她没有丝毫的停顿,也不去反击,就一个劲儿地直冲凰极殿。 速度之快,就算未曾蒙面,也鲜少有人能够看清她的容颜。 灵力弱些的侍从们,别说看刺客的脸了,都单单只能感觉到一股风从身旁“嗖”地掠过。 待他们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那刺客的后脑勺时,都在庆幸自己没有身首异处,还能呼吸这鲛国清新的空气。 瞬息之间,那刺客就抵达了凰极殿。 她一边行进,一边飞出几枚暗器,吓得殿外小侍从们一个腿抖,就都软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暗器飞来! “噗!噗!噗!” 好在,目标并不是人,只是用来起威慑作用。 一枚枚暗器打透了凰极殿的窗,入了殿内。 正在凰极殿里淡定地处理着政务的鲛玉龙,十分信任他们鲛国族人的灵力,认为小小的刺客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完全没有料到,此人居然真的可以突破层层拦截,一路冲到他的面前。 暗器打来,鲛玉龙不慌不忙地放下笔,随后双臂一展,一层蓝色屏障出现。 暗器都打到了屏障上,一下子就失去了攻击性,纷纷掉落在地。 也不用鲛玉龙说什么,刺客自己推开了大门,直挺挺走了进来。 鲛玉龙见到来者一愣:是影月! 也就是一瞬的惊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来跟他算凰映月的账了,不,说是报仇也不为过。 这架势,这杀气,鲛玉龙毫不怀疑,若影月有足够的实力,他现在应该已经下了九泉,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去看清她这个刺客是谁了。 “王!您没事吧?” “刺客在这!拿下!” 气喘吁吁的众侍卫,也都跟在影月的屁股后面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鲛玉龙突然觉得有点丢脸,瞧瞧人家至凰国训练出来的,再看看自己训练出来的…哎! 不过也确实怨不得这些侍卫,实在是天生灵力属性就不占优势,水属性哪能快得过风属性呢? “不用了。是本王认识的…朋友。你们都退下吧。” “…是!” (王的朋友?谁家朋友会这样拜见友人?看来,王曾经离族去各处游历,当真是结交到了不少脾性古怪的强者啊!) 侍从与侍卫们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也都不敢去质疑王,纷纷在心底给王努力找了个圆谎的理由。 “我主子呢?” 影月长剑在手,剑尖直指鲛玉龙,整个人面无表情却杀意滔天。 在她听到主上死去的消息时,大脑瞬间就空白了!等她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这凰极殿里了。 “影月统领,你应该很清楚的。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了。” 鲛玉龙并不打算告诉影月实情,他希望切断凰映月与凤凰军的一切联系。 他太了解凰映月了,如果影月依旧跟在她的身边,无异于在提醒她,还有整个凤凰军营的人在等待着她这个领袖去完成复国,她还肩负着女帝的责任! 他不希望凰映月再被那些所束缚,也害怕他又要夹在凰映月和鲛人族之间,被迫做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选择! 更何况凰映月如今是有了身孕的人,他就更不会允许这些烦心的的事出现在凰映月的面前了! “我不信。你把主上交出来!” 看着鲛玉龙一脸的云淡风轻,影月就心疼她主上心疼的要死! (这鲛玉龙,当真是个该杀的白眼狼!主上,您付错的真心,影月帮您讨!) 影月还不知鲛玉龙已经完成开尾,实力大增,狠狠地挥剑杀向了鲛玉龙! 上次还不敌影月的鲛玉龙,此刻已经是能轻易靠着纯脉击败影月了。 但他没有那样做,反而隐藏着实力任由影月攻击,好似在纵容影月的情感发泄。 他是在无声的道歉,也是在还那一份供血的恩情。 他已经知晓,当初是凰映月舍命取药,影月舍命制药,才换回了他的一命。 可因莺歌的谎言,才导致这份还恩来的这样迟,还的这般愧疚。 他还的是影月,但心中更渴望是凰映月才这样冲他发脾气。 若是凰映月,他一定会连躲都不躲,任由凰映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可对影月,他还不乐意做到这一步的。 几招过后,影月也察觉出了不对。 鲛玉龙看似都是在将要受伤的前一刻才勉强躲开,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呼吸频率十分平稳,面色也很从容。 且这几招,根本就是她单方面的进攻,鲛玉龙则是无进攻也不防守的情况! 影月面色更冷,手腕一转,迅速收回了剑,不再进攻。她可不愿意被耍着玩! “鲛人王实力大增,果然不是当初的驸马大人了。” 若是凤弋夜在,又要啧啧称奇了,影月这个大木头,居然会拐着弯戳人痛处了! 很可惜,虽然这句话戳鲛玉龙痛处的效果波群,可影月也只是在后悔她也看错了鲛玉龙,没能守护好主上而已。 “不管你把主上藏到了哪里,我都会找到她。她死,我不信!” 影月临走前,如同在向上天发誓一般,肃穆极了。 那神情,让鲛玉龙都感到十分愧对影月,是他自私的希望映月可以从此远离凤凰军,是他故意隐瞒了。 但愧疚是愧疚,为了凰映月平静的待产日子,多少次,他也会瞒! 只是这情感复杂到无处安放的心…… “我…没有很想你。我只是,想去看看你了。” 一句给远方,那个根本听不到的人的轻喃。 一八一、一起出诊 至凰国的勋贵府邸,都是带着后花园的。 而神农国的勋贵府邸,到很是符合本国的风俗。 豪门大户都是自带药园,请医者来诊,多数用的也都是自家产出来的药材。 凰映月跟随着前来,看着偌大的草药园,心底暗暗惊叹。虽说是药园,却也是各色植株都有,比起那争奇斗艳的花园来,毫不逊色! 阵阵清淡的药香,反而比那浓郁的花香更令人心旷神怡,胜了一筹! “公子,姑娘。老臣有礼了!” 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是一位着绛紫色官服的老人家。 在神农国,只有地位颇高的官员,才能着绛紫色服侍。 他们赶的也是真巧,这时辰恰好是刚刚下朝,害的老人家都还没来得及换身常服,就出来迎接了。 映月默默打量着这位老臣。 朝中忙碌,可刚回到府邸的他,朝服上不见有任何的褶皱,头冠发丝也打理的一丝不苟,行礼动作十分干净利落,礼仪上没有丝毫的差错。 也无奢华饰品,整个人看起来简简单单,是清廉官的做派,与其宅邸倒也相配。 宅邸表面的一切在凰映月看来,十分朴素,有些雅韵的小巧思在里,让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是不错。 云初带着其他四人都恭敬的向这位老臣回了礼,可映月还不晓得神农国的礼究竟是该怎样做,只好轻轻点了点头,稍稍伏身,便当作回礼了。 映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老臣的眼神好似有在她和云初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到还算是在正常停留的范围内,至少她抬起头来时,那老臣已移开了视线。 映月瞥向云初,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老臣面色如常,根本没有在意映月那并不标准的礼节。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伸出了手,比了个“请”。 “是老臣的小女病了。从前些日子起,她就梦魇缠身,至今已多日未能好眠。眼瞧着身子骨就日渐消瘦了下去了,老臣实在是心痛啊,今日就有劳公子和姑娘给看看了。” “康伯!连枝妹妹病了!?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和齐兄,我们要是知晓,定会第一时间来给连枝妹妹诊病啊,哪里还用劳妹妹和康伯您等这么久!” 云初还未发话,跟在云初后面,两位勋贵子弟中的一人就急切地嚷嚷了起来。 映月这一听,心底就懂了几分:好嘛,如此亲近的称呼,是世交。 看来这勋贵两人的来头当真不小,就算不也是绛紫官服,也定是深紫级别出身了,不会再往低里去的。 (只是…不知这位老臣康伯是否也待见这两人呢?既然与这两人更为相熟,为何视线反而落在我和云初身上的时间更长呢?) “刘贤侄有心了。康伯晓得圣药阁的规矩,自然是先购牌,再求诊。若坏了规矩,定是要给贤侄们带来不好影响的,康伯我怎会那般做呢?” 这康伯笑起来,到是瞧着很是和善,一点也没有了刚才严肃恭敬,还带有几分威严在里的模样。 “贤侄们也莫要心急,连枝如今就是精神不太好,问题不大的。” 康伯撩开其女连枝的闺房,一副要让这五个大男人,连带她一个女子都直接入内的意思,让映月惊讶不已。 神农国是以男为尊。 由此可见,神农国的医者的地位当真是至高无上的,连男女之防都不会限制医者。 “云公子,有劳了!” 凰映月更加讶异:云初虽为神医嫡传,可其他四人也都是正经八本的圣药阁子弟。 按理说,还不至于如此差别对待,更遑论这五人中还有两位都是其口中的贤侄。 此刻只请云初,不是明摆着要给云初拉仇恨呢吗? 果然,这小小的一句话,让那两位勋贵子弟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了。 映月微微敛眉,看向那老臣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探究。 云初与开门的老臣侧身而过,跟在云初身后的映月没有漏掉那老臣眸色中转瞬即逝的冷意,顿时让映月觉得更有意思了。 (有着不满,却对云初十分的恭敬有礼。呵,神医嫡传的身份可还没有这么大的威力。称贤侄,却在刻意引导这两位勋贵子弟对云初产生妒意,这是打算一箭几雕?) 总共七人,都进了这少女的闺房却也一点也不挤。这闺房当真大得很,外面看好似是一排三间房,实则内里被打通使用了。 两道屏风挡住了名为连枝的姑娘,只在那两个屏风的夹缝中,伸出了一条白嫩却瘦到令人心惊的胳膊来。 就算映月一点医术都不懂,却也晓得,若当真只是个几夜不得安眠的人,绝对不至于瘦成这副皮包骨的模样。 那胳膊,看着是轻轻松松就能折断的,要不是皮肤还是少女的白嫩,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病弱老妪的手臂了。 果然,云初和其他四人也都稍稍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问题。云初用眼神询问那位老臣,那老臣却一脸的茫然。 “云公子,我家连枝可是有何问题?” 云初沉默了一下,切脉为先,切脉前他也说不出什么,只得沉默摇了摇头。 走上前去,侍女已经帮自家小姐垫好了绸布,云初搭上指尖,眉眼间的疑惑更深了。 映月全程都在暗暗观察着那老臣的神色变化,从始至终一脸担忧,却双眸格外清澈,甚至可以说是冷然。 (沐子岫,怪不得你让我来帮你教导教导云初,这里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平浪静啊。云初如今的处境,也着实不是他自己能应付的了的。) 云初切完脉,其他四人也分别进行了把脉。 那两个勋贵子弟几乎是在探清脉象后的第一刻就看向了那老臣,但康伯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姑娘,您?” 康伯见最后这一位姑娘根本就不上前去把脉,反而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有些疑惑,而疑惑之下,是浓浓的戒备。 云初刚要开口解释,却被映月抢了先。 “大人,我是从红豆国来的,刚拜入圣药阁门下,如今还学艺不精。这次只是出来跟着来涨见识的,不敢为小姐诊治。” 一八二、神农国的老狐狸 映月的身份,也只有圣药阁的人才知晓。 因着是云初坏了规矩先收徒,所以沐子岫提早就下了令,此事不允许外传。 所以,这位康伯就算位高权重,也清楚映月究竟是何人。 所以映月如此扯谎,也无需担忧。神医之令下,那两位勋贵子弟,绝不敢戳破她的谎言。 一听是红豆国来的外国人,那康伯眼神中的戒备终于褪去,瞥瞥他的两位贤侄,都没有说什么,便信以为真。 一个小小的学徒,他也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原来是这样。刚入圣药阁,就有机会跟着师兄们出诊,小姑娘运道不错!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若是平日里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这两位贤侄。” 映月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眼中满是“大人您真好”的神色。 “是!谢谢大人!” 一段小插曲,实则小交锋。 “云公子,我家连枝这究竟该怎样去除梦魇啊?” “康大人不必担忧,只需普通的安神助眠方子即可。取合欢皮、远志……” 云初才开口,就被那位刘姓勋贵子弟给截了话:“辅以柏子仁、心参、酸枣仁……” 有趣的是,他这刚截走云初的话,他的话反被他的康伯,康大人更快的给截断了。 “老臣晓得了!多谢云公子!原来普通的安神方子就可用!真是愧对云公子,劳公子为小女这么小的病情跑了一趟。” (既然是普通的安神方子,之前都没有给连枝小姐试用过吗?为何非要等医者来讲一遍呢?) 其他人没有想太多,映月却是善于抓住人言语漏洞的。 云初受宠若惊,赶忙摆手。 “不不不,康大人言重了。只是…在下发现,连枝小姐身体亏损的有些严重,是并非梦魇之症能造成的地步。虽目前诊断不出其他病情,但建议这身体上的亏损,还是尽快给连枝小姐补上为妙。” “切,云初,你当真是在圣药阁里呆傻了。我连枝妹妹从小体虚,有亏损是正常的,这身子都补了有十多年了,还劳你这位神医嫡传当作新发现一样说道?” 刚才被截断话的刘公子,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可算是从云初的话里找到了个突破口,讽刺了回来。 云初面色一沉,他虽还未弄清究竟是如何造成的亏损,但也敢确保,按刚才的脉象来看,那连枝小姐身体上的亏损,绝不会是因天生体虚而导致的! 云初还未开口,那康伯先训起了贤侄。 “话可不能这样讲!贤侄,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对待云公子可不能这么不恭敬!” 训完那刘贤侄,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着看向云初。 “刚那些话,云公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再过些时日,天命神医的选拔一过,您就要正式上任了。老臣先道一声恭喜了!” 云初一下子慌了,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拼命摇头。 “不不不!康大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天命神医选拔还未到,一切都不能确定的!” 映月在一旁暗暗扶额。 (小云初啊小云初,你这样可当真是能让人随意揉圆搓扁的!慌什么呀!怼他啊!) 面对狡猾的老狐狸,云初简直是个一口就能被轻易吞掉的小白兔! 那老臣还要继续“捧”云初,给云初急得小脸胀红,手足无措。 映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决定帮他一把。 (小云初,好好看看姐是怎么收拾这善于伪装的老狐狸的!) “康大人。我虽是外来的学徒,却也晓得这天命神医,是要等选拔结束后再定人的,是神农国的规矩。您怎么直接给神农国定好下一任的神医了呢?” 映月端的是一副懵懂好学,不耻下问的表情,好似根本不知她这短短几句话,就给康大人扣了个多严重的锅。 “原来绛紫官服的大人,居然有这么高的权利吗?这两位师兄,好像跟您还是亲戚关系呀?” 映月指了指那刘公子和齐公子,决定把这两人的仇恨值,也往这康大人的头上拉一拉。 (给云初拉仇恨?呵,你自己也尝尝滋味吧!) “您既然可以定天命神医的人选,为何不定他们呢?难道这两位师兄的医术比较差吗?可是…刚刚您还让我跟这两位师兄去学习的呀……” 康大人被映月暗怼的够呛,心中恨恨。 (这黄毛丫头虽小,原来也不是个能让人小瞧的!哼,跟爷爷我这是装傻呢,还是真傻呢?) “小姑娘,怎么会呢!老臣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这康大人是绝对当得起老狐狸之名的,思绪几转,应对方法就出来了,还顺便往他那两位贤侄的妒火之上又添了一把柴! “我这两位贤侄啊,医术自然高超,只是奈何背景成了拖累,怕是难以当选喽!让你跟他们学习,自然是因为他们以后能有时间教你呀!” 什么叫“背景成了拖累”? 呵,两个意思。 一是背景太强,导致人们看不到他贤侄的才华,另一个则是背景太弱,拼不过这神医嫡传云初,这才被压了一头的意思。 映月跟这老狐狸交锋,找回了久违的斗争感。只可惜,比起曾经那只名为祝笙的狐狸王来说,这康老狐狸的水平,还太次了点! 映月今日跟来,虽只是旁观观察了这么一小会儿,却已是心如明镜。 对于收拾这老狐狸的办法,也已在心中成了型。不是她好战,而是今日这所谓的小女生病,就已经是这老狐狸布下的局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康大人了。不过这下一任天命神医的事,康大人作为朝廷官员,还是不要讨论了吧,以免祸从口出呀!” 出诊一事,暗地里风起云涌。 两位勋贵子弟说要与康大人叙话,就留下了。剩云初,映月和另外两人一起往回返。 云初这个小少年,是当真什么都看不出来。映月眼中,雷阵雨都要来了,他这边却还是大晴天! 在回圣药阁的路上,云初甚至还有闲心去摘路边的花,来逗一脸淡淡忧伤和惆怅的凰映月。 一八三、教导云初 这可真是让映月有点发愁,刚回圣药阁,就单独叫了云初进屋,打算赶紧给这个小傻子补补课! “映月,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虽说被自己喜欢的女子单独留下叫进屋,是令他喜悦的一件事。 但想到这回来的一路上,映月都脸色不佳,且他不得不承认,映月如此急切地主动拉住他,实属反常! 所以他不由得就担心起了映月的身体和孩子。 书中讲,怀孕期间的前三个月最为重要和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落胎。 他既然答应了公子要好好照顾映月,自然会对她如今的状态紧张的不得了。 (难道今日一起出诊给累着了?) 虽为医者,可云初毕竟自己都还是个小少年,脑中只有书籍理论知识,对于女子怀孕一事理解的并不透彻。 映月现在刚怀孕,其实还根本不会有多大的反应,是他紧张过了头。 映月一瞧他紧张兮兮的,一个劲儿的盯着她还算平坦的腹部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无奈极了。 将云初按到椅子上坐下,揉了揉小少年的头。 “小孩子还挺操心,姐姐我好得很,只是有些事想问你。你可熟悉今日咱们见到的这位康大人?” 云初撇撇嘴,十分不满意映月还拿他当小孩子看,但还是乖巧地回应着。 “不熟,今日第一次见,以前到是听说过。这位康大人怎么了?” 映月眸色一深,想起云初与那康大人擦肩而过时,那人淬了毒般的阴冷之色,心底一沉。 (看来今日是挖掘到潜藏的敌人了,以前从未交锋过,怪不得云初毫无防备。) “以前都听说到关于这位康大人的什么了?云初,通过今日的接触,你觉得这位康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映月没有接云初的问话,而是继续追问云初对康大人的看法。 云初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眼的疑惑。 “以前听说…这位康大人两袖清风,十分推崇医术。也是当初拥护公子,支持天命神医来掌管神农国的重要人物之一,很受子民们的爱戴呀!” 云初一脸的夸赞表情,映月更加觉得沐子岫交给她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今日见到这位康大人,觉得人挺好的,确实两袖清风,从他的宅邸布置和衣着服饰就能晓得。且此人应是个办事认真,一丝不苟的人。只是…这位康大人的眼神可不太好。” 云初一边回忆着,一边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说到后面,不禁皱了皱眉。 “就那两人,怎么还能叫贤侄呢?切!” 映月这下摸清了云初的道行,实在是浅!不过到也符合他的年纪,水平还停留在表面看人。 笑着摇了摇头:“只怕你是说反了。” “?” “那位康大人,眼神好着呢!就是人,不好!” “!!” 看着云初瞪大的双眼,凰映月决定一步步教导他。 “神农国的朝堂,没有帝王坐于正位参政,不似至凰国那般严肃。朝臣若家中有事,是可以提早返回府邸的,对吧?” 云初点点头,不明白这跟康大人有何关系。 “圣药阁规矩,先购牌,再求诊。这位康大人自是早就晓得咱们去他家登门诊治的时间,为何还会一副匆匆回家,连朝服都未能更换的情况呢?” “这…也许是今日朝中政务繁忙,所以未能提早离开?” “错!” 映月突然一脸严肃。 “再注意外形的人,在匆忙之中,也不会服饰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他是提早回府,仔细打扮后,故意给我们展现出一副一丝不苟的正面朝官形象的!” 云初歪头仔细回忆,好似确实整洁的过分了。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是个坏人啊。” “咱们刚进入他的伏府邸时,有一片大药园,你可注意到他的药园里有什么?” “金钱草,接骨木,灵芝…黄精…诶!?” 云初突然瞪大了双眼,显然也是发现问题所在了! “灵芝和黄精这种极其名贵和罕见的药材,为什么康大人的家中能种那么多!?而且…他家里,也没有医者,日常并不需要啊!” “不错。” 映月欣慰的点了点头:“还算能看出问题。反应慢了点到也不怨你,我敢保证,今日跟去的其他四人都没发现问题。” “你们在圣药阁里呆久了,见惯了这些名贵药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所以在康大人的家中见到时,也很难察觉到不对的地方,这也是他为什么敢请你们上门的原因吧!到真是个有虎胆的人!” “就算是绛紫官服的大人,也不应能轻易拿到这么多的罕见草药,他…是个假的清廉官!” 云初靠映月的点拨,终是看透了。但这个结论,给他自己都惊到了:真没想到! “哈,他露出的狐狸尾巴很多啊。在外看是三间房,但其实内里打通使用。可家中仆从人数不减,房间却都用的比常规来得大,他的府邸…只怕也是超规的。而这花销…呵呵。” 云初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愤,映月突然想起另外一件存疑的事。 “今日给那位连枝小姐诊治,应是遇到问题了吧?她的身体亏损到底怎么回事?” “嗯,很奇怪。我诊不出来到底是如何导致的,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他们所说的天生体弱,那位连枝小姐…身体原本应是好得很的!” 映月挑眉,似笑非笑。 “那两个笨蛋勋贵未必说谎,这老狐狸倒是说谎的可能性很大。只怕今日你们诊治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连枝小姐!” “!!!” 云初惊呆了。 “怎么会?为,为什么?康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别急。你先告诉我,什么情况下,会诊断不出亏损的原因。” “一种是外伤导致,比如失血过多的气血亏损,但…今日未能见到这位连枝小姐。还有一种…有可能是药物导致。” “呼,很好。那我都明白了。” 见到云初十分好奇的小眼神,映月笑着卖了个关子:“神农国要有大风浪了,你信不信?要不要打个赌?” 一八四、鲛玉龙的恳求 云初垮了小脸,他还以为映月会给他揭秘呢! “不赌!” (哎,小屁孩,没意思!) 映月撇了撇嘴,彻底不打算给云初揭秘了,直接教他下一步的动作。 “成吧,那就不赌了!不过,你现在需要撒个慌。” “撒谎?为什么?对谁啊?”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听我的,去做就是!到时候,自然告诉你。” 映月狠狠弹了云初一个响亮的脑崩,云初委委屈屈捂着额头,只得点头听话。 “去跟康大人讲:连枝小姐亏损十分严重,若不及时补上亏损,会危及性命!而补上亏损,需灵芝、黄精、人参和雪莲…反正,需要的都是名贵罕见的药材,你也可以随意再添加点。” “哈?” 云初满头黑线,无语极了,甚至怀疑映月在耍他玩。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药方子啊,谁会信,谁会用啊……” 映月自信地邪气一笑:“你放心,就按我说的做。只要别忘了传达‘会危及性命’这半句话,他康大人,就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你之前还说,今日见到的是个假的连枝小姐,谁会舍得给假女儿用这么名贵的东西?” 云初小声嘟囔着,还是不太信。 映月没好气地白了云初一眼,就推着他往外赶了。 “姐姐我累了,你出去干事儿吧!对了,要是那个康大人来圣药阁求药,不许给昂,让他自己想办法拿!也要看好那两个勋贵子弟。” “哎,你…这……” “砰!” 云初还想说什么,就见映月直接关了门,那速度,差点拍扁了他的鼻子。 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再打扰她,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去乖乖照办了。 鲛国.凰极殿. 凰映月离开不过两天时间,鲛玉龙就已经变成了一块望妻石。 每日的状态就是:凰映月不在的第一天,想她。凰映月不在的第二天,想她,很想她。快到凰映月不在的第三天了,想她,很想她,十分想她…… “王,谢御医带到了。” “嗯?” 愣神想娘子和娘子肚子里的孩子的鲛玉龙猛地一回神,出现了片刻的茫然。 那侍从心底暗暗计算着:嗯,这已经是王今日第四次走神了!奇怪,有沐神医在,王的精神怎么好像更不好了? “请谢御医进来,你们都先出去。” 其实不用鲛玉龙多说,这些侍从就已经在抬腿往外走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一旦王要见什么前朝的人,都是会轰走他们的。 谢御医进来,脸色不太好,不似影月那般激动,但面上也摆明了“老臣不待见你”这几个大字。 (哎……) 鲛玉龙心底轻叹,有些发愁,但他不后悔瞒着所有人,让凰映月从这个世上“消失”的决定。 “谢御医,映月没死。” “哼,老臣晓得!” 她自然不会信“凰映月死了”这个荒谬的事情。 她给凰映月诊断过,怀了身子,也暗暗告知了凰映月。 作为母亲,凰映月是绝对不会死掉的,她是个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陪她一起死掉的人。 而谢御医也相信凰映月,以她的能力,在生死时刻,绝对有活下去的办法,只要她想! 鲛玉龙苦笑,他越是接触凰映月身边的人,越能感觉到凰映月的强大。 她身边的人都能因她而强大起来。由此可见,她本身该是个拥有多么强大能量的人。 (果然,如今的我,还没有能力去守护你…你且等等我,我会尽快将你再接回我的身边!) “谢御医,沐神医告诉了我映月怀孕的事。我不怪你瞒着我,只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是真的爱她。” 谢御医依旧阴沉着脸,扭过头不看鲛玉龙,也不回他的话。 “如今凰映月在神农国,由沐神医的嫡传弟子云初在近身照顾。那里的药草和医者都很多,也很厉害。但是…他们都不够了解映月的身体,我还是不太放心。” 鲛玉龙说道这里,谢御医终于是有了反应,她看向鲛玉龙,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音来。 鲛玉龙突然从王位上站起,十分郑重地向谢御医弯了腰,低了头。 他一脸恳求的神色,请求的语气,整个人的姿态是十分的低。 莫说他如今是鲛人王,就在他还是至凰国的附马时,也没有这样求过人! “您是看映月从小长起来的,她也一直是由您在照顾。您最了解她的身体。恳求您,可以去神农国照顾她!也求您,在她面前…不要提起我。” 说到这里,鲛玉龙是苦涩一直从口漫进了心底,又从心延到了四肢,整个人都犹如泡在了黄莲汁里。 “就说您是…被沐神医拜托的吧!” 谢御医终于有了些许的动容,看着她一直不答应,就一直不抬起身体,不抬起头,维持着弯腰伏低姿势的鲛玉龙,心软了。 “哎……” 一声长叹,她这个老臣,这个勉强算得上是尊凰半个老母亲的人,当真是要为这俩小年轻操碎了心! “那老臣今日起就告老还乡了。” 谢御医说得隐晦,鲛玉龙还是听明白了,面上一喜,抬起头时,便见谢御医已经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打算离开。 “鲛人王,驸马大人。老臣信不信从来都不重要,我们陛下怎么想的,才是最重要的。” 鲛玉龙怔愣在原地,缓过神来时,凰极殿的门都已经再次关上了。 “都进来吧!” 鲛玉龙将还在外面守着的侍从们都喊了进来,一声感激的谢言,在心中补上。 (谢谢您!) 凤凰军营. 自从凤弋夜回来,凤凰军营彻底有了副统领这个职位。且凤凰军营全权由凤弋夜管理后,整个军营的行动就格外的低调了下来。 除了避免被鲛人族发觉后剿灭,更主要的原因是,没了主上发号施令,他们没活了! 凤凰卫都从副统领那里听说统领是单枪匹马冲去了鲛国,这么久的时间,统领一直都没有回来,连密函都没有一封,他们在心底也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八五、江湖组织凤鸣阁 被闷了这么多些时日,整天除了操练,还是操练。导致如今整个凤凰军营都有些低气压。 所以,在影月突然归来时,没有看清,误以为是敌袭的凤凰卫们都摩拳擦掌的,兴奋极了! 看清楚了来人,他们就更激动了! “统领!” 一个个都被训练的冷血冷情的凤凰卫们,此刻情绪都少见的有了名为喜悦的大波动。 影月点头,面色很难看,不欲与他们过多“联络情感”,直奔凤弋夜的营帐! 凤弋夜在营帐内,自然也听到了那一声声欣喜的惊呼,惊讶之余,快步走了出来,正好撞到影月。 “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没事!?凰映月呢?” 不得不说,凤弋夜可能是太过惊讶,那语气配上言语就有些怪怪的,好像影月没有受伤就很有问题一样。 “……” 影月不出所料的脸色更黑了一点。 “啊,不。我的意思是,你居然没事!” “……” 描的更糟糕了! 凤弋夜时不时露出的天然呆…额,天然傻属性,可真是让人觉得够呛! “咳,我是想说……” (您可别说了!) 围观的凤凰卫们心底齐齐惊呼,他们毫不怀疑,再任由副统领描下去,他们今日应该就能看到统领与副统领的“精彩”过招了! “鲛国都在传,主上…死了。” “!!!” “不可能!” 没有一个凤凰卫相信,这让影月的心底有了一丝暖意和欣慰。 其中直接喊出否定话的,就是凤弋夜。 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还带着恐惧的神色,他在害怕,害怕凰映月死亡,害怕他失去效忠之人。 到今时今日为止,他的存在意义依旧是只有效忠凰映月,效忠至凰国而已! 若在至凰国覆灭后,凰映月也消失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还因何而存在呢? “是不可能。” 影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众人都已经能察觉到其中愤怒和坚定的情绪。 “所以,从今日起。我们要去搜遍世间每一个角落!营救被鲛玉龙藏起来的主上!” “可是,一旦暴露凤凰军营的位置……” 影月眸色一沉,打断了凤弋夜的话。凤弋夜虽未说完,但她已知晓他想说什么。 凤弋夜看重的是至凰国,而她影月,独凰映月一人而已。 “凤凰军营改名换姓,即日起,销毁一切原属于凤凰军营的印记和标志,改名凤鸣阁,转为江湖杀手组织!” 这是影月带着满腔怒火返回凤凰军营时,就已在心底统统给安排好的。 “非杀手组的凤凰卫重新编排,分配到鲛国内茶楼、竹香院等产业中,负责探查一切讯息。而杀手组的,专接欺压我至凰国子民的单子,取那些鲛人的项上人头!” 这样,可以探查凰映月的下落,也考虑到了保护凤凰军营,还有着对鲛人族的小小报复和对恶霸的惩治,凤弋夜完全没有理由反驳。 事情敲定好,凤凰军营的处理速度是很快的。 不过半天功夫,所有痕迹均已销毁完毕,同时也在江湖中寻到了新的,合适的栖息地。 “你…见到凰映月了吗?” 撤离的途中,凤弋夜还是忍不住将在心口盘旋了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嗯,见了一面。当时…精神不太好,但总的问题不大。主上不会有事的。” 还是有点默契的,影月如今也多少有了点人情味,知道该怎样告诉凤弋夜,有利于消除他的担忧。 果然,听到了这句话的凤弋夜明显心情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竹香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 影月愣了一下:鲛玉龙居然没有动竹香院!? “嗯。” 虽然影月淡淡应声了,凤弋夜还是给多解释了一点。 “凤十七的能力很强,毕竟是咱们最强的杀手,有他在完全不用担心。凰妍妍那个小姑娘…鲛玉龙但凡对凰映月还有一丝情义,念着姐妹情深也不会去动竹香院的。” (念着一丝情义吗……?) 影月想了想,没有再搭话。 鲛国.凰极殿.巳时 玉阳风风火火冲到了凰极殿的门前,有些讶异:怎么大半夜的,鲛玉龙把侍从们都轰出来了? 稍稍犹豫。 (嗯…也没什么老子听不得的,直接进去应该没事。) 也就那么一顿,就直接闯入了。 侍从们想拦也知道绝对拦不住玉阳大将军,索性就根本没拦了,他们记得,王此刻是没有请人到凰极殿里谈话的。 谁知道,这玉阳大将军刚冲进去,就又立刻出来了! 众侍从惊讶:这是被王给轰出来了?王究竟在干什么呢?这也太罕见了! “嗯…玉龙,不。王在处理政务?” “???” 玉阳大将军这问得有够奇怪的,他自己刚冲进去,王在干什么他不应该最清楚吗? “是,是呀。大将军,怎么了吗?” 答话的侍从也懵懵的,回答完,他就看到玉阳大将军的脸色更古怪了。 玉阳点点头,再次拉开凰极殿的门进去了,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心底直接咆哮了。 (处理政务!处理个什么鬼!人呢?人都不见了,鬼处理政务呢!?真神了!这大半夜的,跑哪里去了?) 玉阳心底咆哮着,想到“跑哪里去了”突然一愣,面色变得惊恐和不可置信。 (不,不是吧!?不会吧……) [“要是真舍不得,以你的灵力,直接跑去神农国看她不就好了,也就一个时辰的路而已!”] 玉阳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天的随口一言,再看看此刻确实空荡荡的,连鲛玉龙的影子都找不见的凰极殿,崩溃了。 (居然真的巴巴找过去了!?鲛玉龙,我的好兄弟啊,你作为王的尊严呢!?你这是鲛人王能做出的事吗!?啊啊啊,太丢脸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兄弟啊!) 凰极殿这边独留一个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来凰极殿找人,正在崩溃发疯的玉阳。 而在神农国圣药阁的上空,鲛玉龙正坐在人家的屋顶上。 他一边偷听凰映月可爱的自言自语小嘟囔,一边望着好似比往日都要更美更圆更大更亮的明月,带着笑意,静静等着自己的小娘子入睡。 一八六、片刻温馨 神农国.圣药阁. 映月在圣药阁的这几天,虽然意外地发现了一只围在云初身边,野心勃勃待解决的老狐狸。 但总的来说,应是她这辈子最舒心和轻松的时候了。 她初学医,大多都是要记背的理论知识。不用像云初那样东奔西走,四处为人诊治,积累实际经验。 她只需看看书,识识草,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云初紧张她的身子,是连拿取书库书籍一事,都不用她亲自操作,都叫云初给她安排在身边的,两位十岁出头的小药童给办妥了。 她若是想见什么草药,也都由那两个小娃给她摘来。 云初小大人似的照顾她,她心下好笑,但还是领了这份情的。 有时她想出去逛逛,就自己走去那在神农国她最熟悉的百草园。 人少,有利于让她去静心温习每日所学的新草药知识。 这入了夜,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映月是个危机意识很强,不太能闲的下来的人,这几日虽过的轻松,却又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简单讲,就是原本的大忙人,如今闲得发慌了! 所以,这几日她最大的自娱自乐,就是在入睡前,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聊聊闲天。 哪怕知道他还小,还未成型,更不可能听懂她的话,但就这么絮絮叨叨念着,她总觉得心里能有些安慰。 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开始了“映月凰家胎教”。 “孩子啊,如今这天下局势不太乐观。你娘我的国被你那没良心,白眼…白眼鱼的爹给灭了。哎!你说气不气?不过孩子你别气他,就你娘我来恨一恨就够了。” 隐藏着气息,坐在屋顶偷听的鲛玉龙抿抿唇,垂下眼帘,有些伤感。 (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能将一切看的更清,就不会再委屈到你和孩子了。) 已经成为鲛人王的他,站到了曾经凰映月的那个位置去看天下,分析局势。 就如同当年的凰映月难以护住他一般,他如今也是难以完全呵护住凰映月,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渐渐的,他也就理解了当初映月的一系列做法。 也正因是到了现在,这个一切都已经不能再重头来过的时刻,他才恍悟,这更让他觉得愧疚和难受。 他醒悟的太晚!成长的太晚! 但这又是个无法开解与更改的过程,没有经历过这些,没有登基为王,他或许永远都理解不了当初的映月。 “说来也是你娘我不争气,当时我明明恨死他了!你说…你说我现在有了你后,怎么又突然恨不起来了呢?娘是不是太软弱了?哎…说到底,你爹还是你娘我一手教懂事的呢,哼!” (呵。真好,原来…也并不像那日喊出来时那么恨我了。真好!) 鲛玉龙轻笑,无比开心与庆幸,心里也有些甜丝丝的。 (你才不软弱,你是我见过最坚强,勇敢,聪慧…还特别固执的女子!虽然…我也没见过多少别的女子吧。不过,你最特别。) 凰映月在屋中跟肚子里的孩子絮絮叨叨念着,鲛玉龙就在屋外房檐偷听,心底也一句句回着话,好似也加入了讨论,这是属于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 “你娘我正在努力学医!虽没了灵力,但以后还是能有一技之长来保护你的!孩子你就放心出生就好!再说,你娘我还有一堆衷心的属下呢,他们都会护着你的。” 映月说着,情绪就有些低落,声音也不自觉地轻缓了下来。 她想联系影月,但又不敢。 她怕这次“金蝉脱壳”不够干净,留有痕迹,害怕现在有所动作,会害了自己和孩子,也会害了好不容易才藏匿起来的凤凰军营。 “哎…娘现在还不能找他们。鲛国刚成,其他小国都在蠢蠢欲动,就连最应与世无争的神农国也暗藏波涛。希望等到你出生时,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原来…这就是你如今所希望的?要是孩子出来时,我们可以很好的在一起就好了。我会努力去彻底消除种族之间,国家之间的隔阂!等我!) 鲛玉龙眸色渐深,心中一股信念升腾而起。 映月、孩子、鲛人族是他的软肋,但同样也是他最强的矛与盾! 映月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变小,语速也越来越慢,终于彻底静了下来…… 鲛玉龙十分专注,有耐心的又等了许久。 他仔细感受着屋内的呼吸声,确认映月真的睡着以后,他小心翼翼,动作迅捷又轻盈地从屋檐翻身而下,进了屋中。 他落地,抬眸,就看到了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娘子映月,那一刹那的幸福感,简直爆棚! 相思之苦,终于得到了临时解药! 鲛玉龙心中的自己已经冲上去抱住了映月,可现实中他却是硬忍住没有行动,反而离她更远了一点。 他在外面呆了太久,满身寒气,恐过到映月身上。 睡梦中的人,最怕寒气入体了! 伴着洒入的月光,用柔和又充满爱恋的目光,仔细描绘了她的容颜许久,鲛玉龙终于靠近了她。 坐在床边,盯着那诱人的粉唇,虔诚印上一个轻吻。 刚触即分,蜻蜓点水,他生怕控制不住自己。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来,还是会睡得这么熟吗?) 映月如今在睡梦中依旧是不抗拒他靠近的,这个结论让他感到有些窃喜,满足和小得意。 这可是映月“给”他的特权呢! 映月突然翻了个身,鲛玉龙小小一惊,还是快速伸手,轻轻地,稍稍扶了一下她,让她翻身的动作小了点,弧度也小了点。 他生怕映月自己不注意,压着了肚中的孩子。 映月翻身后,本就宽大的床铺就彻底多出了一人的空。 鲛玉龙眼馋,心里更馋。 他盯着那片空,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躺了上去。 躺上去后,映月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他的胆子就更大了点:伸出手臂,将映月揽进了怀里。 睡梦中的映月,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迷迷糊糊地向气息来源靠得更近了些,还十分满足地蹭了蹭。 鲛玉龙脸一红,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将映月稍稍搂得更紧了点,就闭上了双眼陪她小眯。 一八七、下棋布局 申时. 鲛玉龙并没有躺多久,就睁开了双眼。 说是小咪,也不过是闭目稍作休息,连浅眠都算不上。 这样的睡眠状态,对繁忙了一天,又匆匆半夜赶路过来的他来说,不好受极了。 可若此刻有人问他一句:“你明日还要这样牺牲掉睡眠的时间赶过来看她吗?” 他的答案一定会是肯定的。 为了防止他的潜入被凰映月或者神农国的其他人发现,也是为了赶紧赶回去上早朝,他不得不此刻就离开“温柔乡”。 鲛玉龙不舍极了,感觉这片刻的光阴就像是他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偷过来的一样。 他睁着双眼,又抱着凰映月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再在她的额间轻轻啄了又啄。 终是起身下床,从窗口跃出…… 急匆匆往回赶,瞬息之间已行至数里开外。突然空中的身形猛然一顿,鲛玉龙又返了回去…… 轻手轻脚,从外面帮凰映月把入睡前忘记关掉的窗给关上了。 稍稍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再无其他不妥之处,才再次转身离开…… 亥时. 不知是怀了身子的缘故,还是因为生活节奏一下子变得缓慢舒适了起来,映月是越来越嗜睡。 早起的时辰,也从曾经当女帝时的酉时慢慢推延到了如今的亥时,这可是两个时辰的大变化! 醒来的凰映月,迷蒙间感觉到床上有一股熟悉的气味,轻轻嗅了嗅,又不太确定了。 (是之前曾见过学习过的草药味吗?不对,好像不是草药味。) 想了一阵,还是没想出究竟是之前从哪里闻到过,索性就将它抛在了脑后,起身洗漱。 吃过早膳,映月就拿起了昨日还未读完的医书,继续看。 可她却是怎么也上不了心了,脑海里总在回想着昨夜做的,一个已经不太清晰的梦。 (怎么会梦到鲛玉龙来了呢?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呸呸呸!才不想他呢!变了心的臭鱼!等我孩子降生,你和莺歌,我都会一一给收拾回来的!) 映月想着,就杀气四溢地把医书狠狠往案牍上一扣,给旁边的两位小药童吓得一个激灵。 映月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还未来得及解释几句,云初就下了早课过来了。 “映月!你真神仙了!” 云初还是那般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他冲两个小药童急急挥了挥手,就将人都给赶出去了。 “那位康大人,居然真的听了我的话,要用那个药方!” 凰映月这一路成长过来,没少听到恭维的话。但不得不说,这个小少年单纯的,发自内心的,没有华丽辞藻的称赞,更得她心。 让已经对恭维麻木的她,都小小的雀跃与得意了一下。 映月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月半仙。” “……” 无语的云初将视线移开,落到了映月房间的窗户和房内的一些草药上,稍稍皱眉。 (映月不是不喜欢睡觉时关窗吗?奇怪,屋内的潮湿度好像也有点高…那些药草怎么会有露水在上面?窗关了一夜,怎么还会这样呢?) “云初,你可有心腹?沐子岫有没有给你一些亲信?” “啊…有。” 云初的关注度还在那些草药上,映月纳闷,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解:“你在看什么?” “你昨日关窗了?” 映月一愣,看向了窗户,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自己关窗时的记忆。 (好像没有吧?但既然它关上了,应该就是自己关的。那两个小药童,昨夜很早就去休息了,入夜后也没有再来过。奇怪,我怀了孩子后,居然连记忆力都在下降吗?) “我…应该关了吧。 ”映月迟疑地答道,回过头来,顺便将云初的头也给扭了回来:“窗户不重要!你先听我的下一步安排!” “派亲信去调查康大人购出诊牌的前后时间与行动,看看有没有哪些出门的软娇是在当日没有回府的。若是有,就顺着去查查,看看运出门的是不是真正的连枝小姐。” 云初乖巧地点头记下。 他也能察觉到映月在下一盘大棋,他好奇,但映月却不讲。 他倒也不再直接问,而是努力去猜测映月的计划,跟上她的思维,好好学习。 “若是没有,就努力探查一下在康大人的府邸中稍微偏僻一点的房间,有没有新住人的房,没准连枝小姐就被藏在了那里。” “可是…我不认识真的连枝小姐啊,根本不知其样貌如何。” “笨!” 云初的小脑门再次遭殃。 “那勋贵二人傻乎乎的,你随便说点连枝小姐的坏话,就看他们那日对连枝小姐和康大人殷勤的样子,定然会用事实反驳你。到时,连枝小姐的情况不就都能摸清楚了?” “好吧,我懂了。” 云初揉着脑门,有点委屈:他真的不太会算计人嘛。 “查连枝是一条线,还有一条线要同时进行。” “查康大人?” “对!” 映月终于对云初投过去了赞赏的目光:“你好好想想,怎样查康大人。” “他是个假的清廉官,这次药方需要的都是些极其名贵的药材。而圣药阁拒绝提供,他就只能再次通过他的暗路子去获取。我只需要派人去顺着他的行动,抓住他的贪污证据就好!” 映月点点头,拍了拍云初的小肩膀,稍加补充:“康狐狸比较聪明。咱们开出了这个药方,就相当于告诉他,咱们应战了。他必然会一边继续的行动,一边去销毁之前的罪证。” “所以这一方面也要多派些人手,哪怕不能阻止他销毁证据,也要做到都知晓他销毁了什么,知晓他如何销毁!而这些情报,都要收集好,保护好,防止他来破坏,明白吗?” “明白的,你放心。” “不出我所料,在天命神医选拔前,咱们与他之间的过招就会定出胜负,见分晓!” 映月满意极了,感觉这个小徒弟悟性不错呀!确实是个好苗子! “距离选拔的日期也近了,你可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等到你成功从沐子岫的手里接过这一职位后,记得开始培养自己的人手。” 一八八、唐僧神医 “?” 单纯的小云初又不懂了。 “公子留给我的人不行吗?我觉得还都挺好的。” “不行!” 映月打算把曾经母帝教给她的话,换个名称后再都原封不动地讲给云初:“你成为天命神医后,神农国就是你的国了,不再是沐子岫的了。” “为你办事的,必须是由你掌控,完全属于你的人,不然日后定出变数!况且,你还打算当上了天命神医后,也继续依靠你家公子的力量吗?” 云初连连摇头。 “我才不要再依靠公子呢!我也要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我还会好好守护你!” 映月一笑,抱了抱云初:“好样的,有这份心,姐姐我十分欣慰啊!” “……” (怎么又是这样!又是姐姐!) 云初能说,他被映月抱着,突然也不那么开心了吗…… 云初很忙,并不能陪映月多久,两人简单地聊过几句闲天后,他就离开了。 (康狐狸是为了那两个所谓的贤侄才对付云初的吗?不对,一个位置如何分给两人。只是单纯想阻碍云初当不上天命神医?这是为何?) 映月并没有急着唤两个小药童进来,而是独自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不去阻止另两个医术更为高超的普通候选弟子呢?没有背景,更好解决。医术高超,胜率更大。为什么偏偏盯上云初了呢?) 一番思索下来,映月决定为云初铤而走险:以云初的名义,向身在鲛国的沐子岫去一封信。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她,这件事绝对不止表面这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牵扯着云初! 而为了能更有效的帮助云初,她必须找沐子岫问清楚。 她能理解沐子岫为何当初在拜托她时不都交代清楚。 也正因理解,她才更心惊于沐子岫的算计,也更好奇隐藏在其中的真相! (不告诉我,是因为真相太过惊人?担心我当时会直接拒绝,或者根本不相信?沐子岫,你到也真是沉得住气,就在鲛国等着我去问你!) 鲛国.凰极殿. 沐子岫不能参与到鲛国的朝政中来,但因他的特殊性:身在鲛国,却全权管理着已经划分给了人鱼族的红豆国领土。 所以,他每次都会在鲛玉龙下朝后,来到凰极殿,跟鲛玉龙一起处理自己国家的政务。 红豆国已经更名为珍珠国,珍珠在人鱼族是一个崇高的象征,就连以前王室成员,也都是靠佩戴各种罕见珍珠来彰显身份的。 所以人鱼族如今幸存的子民们,都十分喜爱这个名字。 如今鱼奴已经完全消籍,这个世间已不在有鱼奴的存在了,所有在那场人族和鱼族的大战中幸存下来的人鱼,都恢复了自由之身。 他们得沐子岫的应召,赶往珍珠国,努力去携手建设他们的新家。 而目前沐子岫主要的政务,也不过就是号召族人共同努力而已。 原红豆国就有不少的资源,此刻也不算是从零起步,所以沐子岫还是挺轻松的,大部分时间都还可以放到治疗鲛玉龙的病情上。 自从凰映月离开,鲛玉龙辅以药物治疗,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只是…沐子岫在发愁另一件事。 自从凰映月走后,不少大臣都或直接或委婉地询问过他,他们王的病情是不是又加重了。 他们统一表示:他们王在上朝时的精神状态越发的不好了。 沐子岫本来没有太在意,可就在昨夜,大晚上的,玉阳都跑去找他谈此事了,他就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玉龙兄?” 好嘛,沐子岫正担忧着他,他就直接面对着沐子岫展示了一下“病情加重”的样子。 唤了好几声,鲛玉龙都没有反应,沐子岫皱眉走上前去,惊讶发现:他居然睡着了! (相思到这个地步了?入夜根本无法入眠?单从睡眠来看,确实算得上是病情加重了。) 沐子岫轻轻推了推鲛玉龙,鲛玉龙因这股外力,一下子就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抬头就看到了沐子岫,有些尴尬。 一起处理政务,人家活儿轻省的都认真来了,他这个活儿多的反而睡起了大觉。 “病情确实有在好转,怎么现在夜间却出现了无法入眠的状况?” 沐子岫一边问着,一边拉出鲛玉龙的手腕,给他切脉。 鲛玉龙不好意思说出那格外有损他鲛人王形象与威严的事实,只能讪讪不做声。 切完脉的沐子岫,看向鲛玉龙的神色有了稍许的严肃。 “严重到都不是失眠了,根本是一夜未眠的程度。昨夜玉阳先来凰极殿找的你,随后就去找我了。” 言下之意:不要隐瞒了,我大概都了解的。 (啧,有了“沐儿公主”,就不要兄弟了!) 鲛玉龙心下把玉阳狠狠暴揍一顿,面上却还是冷冷清清,装着样子。 “咳。” 鲛玉龙在纠结究竟要不要坦白。 虽然他觉得千里寻娘子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既有娘子还有了孩子,明明是个可以炫耀的资本。 但是…说出来的话,总归有些小羞涩。 “去看凰映月了。”沐子岫直接戳破。 “嗯。”鲛玉龙只能笑笑,尴尬地掩饰自己不听医者话的错误。 “那从今日起,就不要再去了。之前看也看了一晚上,也可以了吧?” “不行。”鲛玉龙脸色微黑。 这就好比一大块可口的蛋糕放在眼前,本想自己偷偷吃干抹净,结果…不幸被爹娘发现,允许闻了闻味道后,就给拿走再也不让碰了一样! “三日一次。” 鲛玉龙努力争取,打着商量。 沐子岫皱眉。 “太频繁了,你还想不想治好病了?去接触病根,还降低自己的精神力。你可知情感分裂再进一步,你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若真想和凰映月有长长久久的可能性,是必须治好这个病的。” 沐子岫一向温润如玉,但…讲起医理,教导起病人来,有时候跟另一位和和气气的大人物挺像的——唐僧。 “五日一次。” “九日。” “七日!” “哎……” 最后在沐子岫那一脸“你怎么比云初还不懂事”的表情连带一声无奈的长叹下,定出了协商的结果。 一八九、撞见师父的大秘密 鲛国.凰城.竹香院 “前朝女帝死亡”这个讯息,凰妍妍是在鲛国焚尸那日,偶然从四大头牌之一的兰君那里听来的,那一刹那,她的脑子瞬间空白,片刻后就在空白的脑中蹦出了三个大字“不可能”! 她是完全不相信的,但心脏却“砰砰砰”跳的十分的快,无法思考,傻乎乎的她,就犹如溺水之人急需救命的枝丫一般,疯了似地快速跑向凤十七去求证。 得到了凤十七坚定的“不可能”回答后,她才从快窒息的感觉中脱了出来,恢复了正常,但是那颗心总是悬在半空惴惴的感觉,一点都不踏实。 随后的日子里,他们发现竹香院的生意明显的变得更差了。本来至凰国被推翻,变成鲛国后,因着鲛国一夫一妻制的传统,倌院就已经开始格外的不受待见了。 很多小倌院,例如与他们隔了一条街的那个无名倌院,早就关门空了人。 虽竹香院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但来的客人,也只有那些曾经在至凰国处于中层阶级的老熟客了,那些曾经地位颇高的大客户,如今都怕鲛国对他们做什么,不约而同的闭门不出,低调做人了。 这就导致,竹香院的收益一落千丈,甚至开始靠着至凰国出事前,凰妍妍给凰妍妍的那一笔任务巨款在补贴了! 鲛国所有人都在传“前朝女帝死亡”,说的人是越来越多,竹香院来的熟客,也都神色恹恹,就算过来,也不再寻欢作乐,而是买酒求醉。 很多事情都是三人成虎的,这一天天满耳听得都是凰映月死去的消息,原本格外坚定的凰妍妍也要受不住了! 终于,心理防线快要崩溃的她,今日又跑来了凤十七的房间。 “咚咚。” 刚接到凤凰军营,哦,不,凤鸣阁最新指示的凤十七听到敲门声愣了一下。 他知道外面是凰妍妍,毕竟敢直接敲门打扰他的也只有凰妍妍一人了:哎,顽徒一个。 让他讶异的是时间问题,他望了望外面已经布满繁星的夜,心思百转千回。 (这色丫头,要对为师下手了?这门…我开,还是不开呢?) 眼神瞥向一旁整洁的床铺。 (我…去装睡?这丫头会不会霸王硬上弓啊?能忍到现在才来找我,也算她忍耐力不错。哼,寻了一圈美男,还是发现为师魅力最大吧!) 屋内的凤十七阴冷着面瘫脸在胡思乱想,外面同样因凰映月而在胡思乱想,且越想越恐怖的凰妍妍简直快哭了。 没有响应,凰妍妍含着泪水,又急切地敲了一遍。 “咚咚!” “师父,你在吗?师父!” 凰妍妍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喊,瞬间打断了凤十七的胡思乱想,他一抬手,用灵力快速打开了门,看到了委委屈屈站在门口,通红着眼框,撇着小嘴的凰妍妍。 皱眉。 (在竹香院,还有谁这般大胆,欺负这小丫头?) “师父……” 凰妍妍见门开了,立刻扑了进来!要不是凤十七身前还有个案牍,估摸着她能直接扑过去,抱住凤十七的大腿。 “谁欺负你了?” 看着凰妍妍泪迹斑斑的小脸蛋,凤十七心下不是一般的烦躁,想到可能是人欺负的,就涌起难以抑制的杀意。 凰妍妍猛地摇了摇头:“没!师父,你说映月姐姐,真的死了吗?” (主上?) 凤十七怔愣了一瞬,他没想到,看着挺没心没肺的凰妍妍把主上记得这么深,这么牢。这都过去很多天了,凰妍妍居然还会因此哭鼻子,大半夜不睡觉,哭着跑来再次问他同样的问题。 “不……” 打算直接否定的凤十七顿住了,他手上就是映月统领给的密函,如今是影月统领也无法明确主上是否安全了,他好像也不能直接否决掉“主上死亡”的这种可能。 “应该不会。” 一个含糊的回答。 凰妍妍杏眼一瞪,眼瞧着两行泪又要涌出,凤十七头疼极了,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密函,想去扶起凰妍妍,再替她抹去眼泪。 而就在他放下密函的那一刻,凰妍妍正好看到那不再是凤凰军营标志的密函信,脸色一下就白了。 (别的组织的密函!师父他……!) 凰妍妍心中那个恐怖的念头,让她本能地躲开了凤十七伸过来想搀扶她的手。 两手空空,没能捞到小丫头,凤十七脸色一黑,看着凰妍妍那惊恐的神色,自我保护的动作,突然烦躁的不行。 (呵,撩别的男人挺带劲儿,我碰一下都不行?) 凤十七强硬地再次伸手逮住了凰妍妍,将她直接拉进自己。凰妍妍想抗拒,却根本比不过凤十七的力度,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栽倒进了凤十七的怀中。 突然香软的小丫头投怀送抱,就算是冷血杀手凤十七也不禁心神荡漾了一瞬。 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凰妍妍被他搂住时,那一刻的颤抖。 “抖什么?” “没没没…不不不,不敢动!” 好嘛,凰妍妍抖得更厉害了,回答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呵。” 凤十七冷笑一声,他教凰妍妍这么多日子了,知道这小丫头脱线得很,此刻定是胡思乱想到什么令人无语的事情了。 “你怕什么呢?想到什么了?” 凰妍妍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是扑在凤十七怀里的,现在也是僵硬地维持着在凤十七怀里的姿势,她半环抱着凤十七,头在他的肩膀上。 所以凰妍妍根本看不到凤十七那极其罕见的,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点点温柔。 (呜哇!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我会不会被杀啊?他曾经可是凤凰军营里第一的杀手,杀手组老大啊!我…我可咋办啊!) “师父,我…我…念在这么多日子的师徒情分上,你不会杀我吧?” “???” 一脸懵的凤十七将凰妍妍一把拉开些距离,变成了凰妍妍坐在他的腿上,面对着他,两人都能看到彼此的表情了。 【p:稍微晚一点会进行修文】 一九零、杀手的表白 看到凰妍妍那十分明显的“怕死”表情,简直跟他曾经无数个任务对象脸上展现的如出一辙,他紧锁了眉头。 “你…做噩梦了?” (要是个噩梦就好了啊!) “没……”凰妍妍内心哀嚎着,再次咽了一口口水,鼓足勇气,“师父,你先回答我。你会不会杀我?” “为什么这么问?” (呜哇!看吧看吧!回避问题,一定会杀的!) 发现凰妍妍的表情除了“怕死”还带上“绝望”了,眼眶的通红还没消下去,满脸的泪痕也还没擦,漂亮的双眸还有点哭肿的样子,让凤十七罕见地心疼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他居然回答了:“不会杀你。” 让一个杀手,保证这样一件事,真的很为难。 作为老练的,专业的顶尖杀手凤十七,他也从未想到过,有一天会对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保证。 “你,你确定?” “我确定。” “无论发生什么?” “嗯,无论发生什么。” 凰妍妍胆子大了起来。她也是真的天真,一句来自杀手的口头保障,就消除了她一切疑虑和害怕。或许,也是因为这句话是凤十七说出口的吧。 刚还怂得不成样子,现在就跟刚吃了无数个豹子胆一样的凰妍妍,突然握紧了粉拳,就开始下雨般得密集敲打凤十七。 虽然凤十七不疼吧,但他也不太想莫名其妙挨一顿敲打。 “别瞎闹。” 双手轻易捉住了那两个小粉拳,固定住,让凰妍妍挣扎不开。 “凤十七!你…你个叛徒!” (何来此言?) 凤十七疑惑更深,凰妍妍气红小脸。 “映月姐姐刚出了点问题,不,也许根本还没事。你!你居然就敢投靠其他江湖组织了!” 凰妍妍一个大力挣脱,回身就攥起那封密函,恶狠狠地拿着那密函晃悠。 “你忘了你是谁培养出来的了吗!你是凤凰卫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映月姐姐!” 看清密函,立刻明白了情况的凤十七心下都气笑了。 可担心死他了,刚才他还以为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呢,原来就是这个…不过,也确实符合凰妍妍会闹出的事。 “凤凰军营改名了。” “就算是改名了,你也不能背叛,转投别的组织啊!” 凰妍妍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看着默不作声,眼含笑意,格外好看的凤十七,她慢慢脑袋转起来了。 等想明白,直接大红脸了。 “改,改名了。哦,原来改名了啊……” 羞到不行的凰妍妍此刻也突然注意到了自己与凤十七的姿势,一下子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慌忙站起,手脚并用地从凤十七的腿上站起,离开了凤十七的怀抱。 “为,为什么改名啊?” 掩饰尴尬,凰妍妍扯开话题,问的多了些。 正常情况下,这些不属于凰妍妍这个等级需要知道,但凤十七却几乎将密函上的信息都告诉了她。 “你…你是说!杀手组要开始惩治鲛人族了吗!?” 凰妍妍双眼一亮:她想替凰映月报仇!哪怕是杀不了那害了映月姐姐的鲛玉龙,杀些别的鲛人族坏蛋以解心头之恨也是好的! “我,我算哪个组的?我算杀手组吗?我可以接单吗?” 凰妍妍这兴奋地连环问,表达出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凤十七心底一沉。 “你还没组,不能接。” 前半段凤十七说得还是十分中肯的大实话,凰妍妍确实还算不上是正经的凤凰卫,也就是个编外人员。但后面的话…嗯…就不像是杀手组组长该说出的了。 “你这三脚猫功夫,出师难!暗杀太危险,绝对不行!我不会给你单子的,你别想了。” (哦?不是因为没组不能接,而是…不给我单子?) 小机灵鬼儿凰妍妍发现了凤十七言语漏洞,小眼珠转了转,有了主意。 “哦,好吧。” 神农国.圣药阁.书房. 那日给沐子岫去的信还没有得到回复,影月不想干等着,便跑来了书房自己查阅相关资料。 所要查阅的东西太过关键,应该也属于神农国的秘辛,所以凰妍妍就没有让那两个小童帮忙或跟着,而是给那两个孩子放了一天假。 这才导致,云初因要查阅医学方面的典籍,推门而入,十分惊讶看到了映月在这里。 “咦?映月!?” 映月也一愣,回身看到了云初,十分自然地合上书籍:“我在这里看书,你要查阅什么吗?” “啊,那两个……” “我不习惯身边总有两个孩子跟着。这个书库,除了你这个嫡传,也就我被特批进来了,安全也安静,所以就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唔…嗯。” 云初点点头,去取自己的书籍了。 临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都拉开了门,犹犹豫豫地又给关了回去。 察觉到异常的映月抬头看向云初:“怎么了?” “嗯……” 顾及映月的心情,自从他们在神农国的生活开始了后,云初就从未在映月的面前提起过鲛玉龙,但…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云初实在是忍不住想问问了。 “你不恨吗?” “恨?” “就…就鲛国的那个谁…那样对你。” 凰映月明白了这突然扭扭捏捏起来的小少年想问什么,轻轻一笑。 “恨啊。莺歌,鲛玉龙。他们对我做的,他们欠的债,我肯定都是要讨回来的!” 云初看着映月一脸轻松笑意地如此说,突然拿捏不准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定定看着映月出神。映月看出云初眼中的疑惑,也不在意,直接发问。 “不信?” “啊,也不是……” “我如今可是孩子的娘。如今孩子最重要,报仇那么危险的事,我定然不能带着他们去做。” 映月抚摸着小腹,幸福地笑着,她用她最温柔地声音向云初解释着。 “等到他们降生后,我会再根据情况,谋划后面的事的。” 许是窗外阳光太过耀眼和温暖,云初看着此刻的映月,彷佛她也发了光,周身好似有着特殊且强大的力量,超越凡人。 一九一、娘子的信本王回 (那个叫莺歌的,好像已经被鲛人王驱逐出鲛国了。她不知道?要告诉她吗?她们…好像是情敌?说了的话…她会不会就又爱上鲛人王了啊?那我,不就彻底没希望了……) 映月看到云初还傻愣愣的,眼神都泛痴,好笑极了。 “怎么?嫌弃姐姐我在你圣药阁呆的太久了,不付房费还吃得多?” “啊…不不不!怎么会!嗯…现在孩子最重要。嗯!” 被映月开玩笑,突然回过神来的云初,一想到自己刚才就那般痴迷地看着映月,就觉得格外羞涩,抱紧怀中的书籍,低着脑袋,匆匆跑了出去。 (还就是个小孩子,逗逗就不行了,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映月好笑地摇了摇头,突然就想到了当初逗鲛玉龙时候的事情。 “哎…还是小娇娇好玩点啊。” 小小缅怀了一下曾经,映月便将脑内的一切都甩开了,开始专注于她好不容易,从最后一排架子的犄角旮栏里翻出来的众多残页。 一张张匆匆看过,还没有看到关于神农国历史秘辛的,到是发现了另一个吸引她的东西! “嗯?” 小心拿起那一张几乎老旧到快一碰就碎的残页,轻声读出,越读越惊讶。 “灵力的等级划分……灵力的修炼方式……” 鲛国.凰极殿. “报!神农国来信!” 这一声,是引得正在处理政务的两个男人齐齐望了过去,小侍从突然倍感压力。就连送密函,急报,他也没被这么关注过啊! “呈上来。”鲛玉龙先开口了。 “呃。”小侍从一愣,神色有些纠结,望了望沐子岫,又看了看他们的王,小声道,“是…是给沐神医的。” 鲛玉龙脸色有一瞬的泛黑,心底有些不爽和发酸。他冷冷看向沐子岫,等着他说出让自己先看的话。 (百分之九十都会是关于我娘子的信!你敢比我先看!?) 沐子岫勾唇,想惩罚一下这个不遵医嘱还特别横,极其不好管,不乖乖配合治疗的鱼。 当作完全没有看到鲛玉龙的暗示,向那个小侍从伸出了手。 “给我吧,谢谢了。” “不敢,不敢!小的告退!” (哎!修罗场啊,修罗场!) 小侍从已经充分感受到他们王的低气压了,丝毫不敢多待,扔烫手山芋一般,匆忙将信给了沐子岫,然后几乎是用倒退着跑的速度,溜了出去。 “咳!” 鲛玉龙冷咳了一声,沐子岫继续当没听见,慢条斯理地将信拆开,阅读起来。 很好,鲛玉龙杀气都出来了。 反观鲛玉龙这边的乌云密布,正在看信的沐子岫,竟犹如被阳光普照,愉快且灿烂地笑了起来,还有笑得越来越美的架势。 (关于我娘子的信,你居然看的这么开心!什么情况!) “是…我、娘、子、的、吧?” 鲛玉龙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沐子岫非常开心地将看完的信给扣在了桌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狠狠打击着鲛玉龙。 “嗯,是的,凰映月的来信。不过,信的内容,跟你没关呢。” 气!好气!十分气! 鲛玉龙的额头上都出十字了,怒火简直是要压不住了:“难道跟你有关不成?” “嗯……” 沐子岫稍稍思考了一下。 (关于神农国的秘辛,虽然是为了云初,但确实也算是跟我有关吧?) “是的,跟我有关。” “啪!” 可怜的御案成了出气包。 “哼,瞧你笑得那样子,我就知道。沐子岫,那可是本王的娘子!” 沐子岫笑容不变,但鲛玉龙从他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看到了得意。 “你想看?” 鲛玉龙是又气又羞,脸上一抹红晕浮现。 (说了跟我没关,还一定要看,会不会太丢脸了点?) 鲛玉龙虽然心下挣扎,但是现在身体和行动更加诚实。 他手一抬,用灵力欺负沐子岫,不回答却让信直接自己“飘”了过来。 [……云初的真实身份……神农国这边的康大人……天命神医选拔……] 鲛玉龙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就差去字里行间的缝隙中去找是不是还隐藏了什么字了。 比起刚才沐子岫的阳光灿烂,他这边不止是阴云密布了,简直细密阵雨都要来了! (居然真的没有提到我!好气…怎么这么多都是讲云初那个小屁孩的!?) “玉龙兄,我没有骗你吧?” 沐子岫笑着,再次往鲛玉龙的心口上狠狠插了一刀。 “……” 鲛玉龙紧抿唇,捏着信,神色冷冷地看向沐子岫:“哼,那也是我娘子写的信!” 说罢,提笔沾墨,竟打算写回信。 “信你也看了,映月的问题回复,你讲,我写!” 看着像小孩子发脾气一样的鲛玉龙,沐子岫觉得好玩极了。 “鲛人王身份尊贵,岂敢劳您大驾?在下自己来就可以了。” 沐子岫说着,作势就要走来那信,鲛玉龙赶忙抬手止住他。 “沐神医,你如今贵为珍珠国的人鱼王,咱们彼此彼此。回我娘子书信,还是不劳你费笔墨了!” 沐子岫轻笑着摇摇头,不再逗鲛玉龙。鲛玉龙那脾气,他要是真的敢走过去拿信,只怕鲛玉龙为了回凰映月的信,敢直接设置个结界出来挡他! “好吧,那在下就开始说了。” 沐子岫坐回自己的位置:“云初,本是神农国的二皇子,十四年前……” (那个云初…居然是这样的身份!神农国居然也经历了王室变革!) 认真听着沐子岫讲,一笔一划写着的鲛玉龙稍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接上。 这封回信,囊括了神农国的许多王室秘辛,确实不适合他这个鲛人王知晓和书写。 不过看沐子岫就这么直接告知他的样子,想必沐子岫对神农国也没什么感情,唯一在乎的,也就那个云初小少年了吧。 这封回信很快就完成了,沐子岫已经闭口很久了,鲛玉龙却还在埋头洋洋洒洒地写着。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自己在添加什么话。 沐子岫笑笑,到也不介意鲛玉龙用他的口吻向远方的凰映月求垂爱,算是对刚才逗急鲛玉龙的小补偿吧。 一九二、神农国秘辛 “映月姑娘,您的信。” “好,谢谢。”映月从小药童的手中接过带着鲛国标志的信,顺便将手中的书籍递了过去,“这本书帮我放回去吧。然后你们就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时间我一个人就好。” “是,那姑娘您忙,我们退下了。” 两个小药童都是懂事听话,少言少语,办事踏实的,安安分分接过书,就退出了房间,还贴心的帮映月关紧了门。 映月展开信纸…… [云初,本是神农国的二皇子。 十四年前,神农国王室被以康为首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共同推翻。 而与寻常篡位不同的是,康等人得到了许多神农国子民的支持。 神农国极度推崇医术,在众多行业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医者,而当时王室已经几十年未能出现医术高超之人,就渐渐失去了民心。 不能引领医术进步的王室,不再得到神农国子民的信任与依赖。 遂以,当康为首的几人提出推翻王室,通过选拔,选出神农国最强的医者,日后神农国也将变为由大臣阁与最强医者共同治国时,几乎得到了所有神农国子民的支持! 接着,康又在选拔前期散步传言,说最强医者是得到上天的指示与祝福,前来引领神农国进步的,便也就有了天命神医这一称呼。 当年,康的手中有不少堪称神医之人,是对天命神医这个位置志在必得的。 不料,却被突然出现的我给打乱了计划。 那场大选,是神农国历史性变化的一场选举,所有子民都密切关注,翘首以盼。 导致康难以动太多手脚,不痛不痒的危机也都被我化解掉了,他选定的人最终也选没能成为天命神医,他渴望完全掌控神农国的想法就此落空。 当我成为天命神医,他铺好的路都成为我的“嫁衣”后,他几次欲对我动手,却发现低估了神农国子民对我的爱戴,也低估了他散步的传言的影响力。 一时间,几乎所有神农国子民都认为天命神医不是凡人,就是天上人。这大大阻碍了康想铲除我的计划。 而神农国王室没落后,就成了普通人家,也无人再去关注。 最终,动不了我的康等人就将怒火都发在了没落王室的身上,王室几乎灭门。 唯独云初,被我想尽办法偷偷救下,保留住了王室的一线血脉。 我竞争天命神医之位,也不过是为了积蓄力量复兴我人鱼族。在登上这个位置时,就已做好了离去的准备。所以,未来的神农国,必须交还给云初,绝不能落在康等人的手里。 康等人心术不正,望你们多加小心!] 读到这里,映月想知道的,沐子岫本来还在隐瞒的信息也都出来了。 (怕是…那个老狐狸已经开始怀疑当初失踪,躲过了王室灭门之灾的二皇子,就是沐子岫带在身边的云初了!) 映月的心思一下就通透了起来,那位康大人对云初奇奇怪怪的态度也有了答案。 (这么多年,那老狐狸之所以没有干脆利落的对云初下杀手,而是一直拖到现在这个不得不解决的时刻。多半是因为还没有明确云初就是二皇子,且沐子岫当初一直在护着云初的缘故吧。) “哎……” 才脱离了至凰国的纷纷扰扰,逃离了鲛国的乱七八糟,没想到她又一脚踏进神农国的是是非非里了! “这难道就是命吗?” 映月无奈地叹息着,突然发现,还有一张信纸没看。 (嗯?还有…难道是关于灵力的?) 映月那日翻残页时,无意间看到的惊人信息让她一直无法忘怀。 可惜后来她后来又翻找了很久,渴望看到更多关于“灵力修炼”的详细内容,都没能再找到只字片语了。 眼下也忍不住期望,沐子岫是知道更多的。 然而…读起最后一页信,映月的表情越来越奇怪。 [……你在神农国的这些时日里,可有想鲛人王?肚子里的孩子如何了?在神农国过的可还好?如果鲛人王想…他当然没有说过,只是我随口一问,他若说想你了,你会想他吗……——沐子岫] (这语气…好奇怪。沐子岫还会说出这种话?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和鲛玉龙的事情?沐子岫…是个如此八卦的人吗?) 后面洋洋洒洒满满一整页信的内容,无外乎就是车轱辘话来回说,句句问的都是她和鲛玉龙的事情,看的映月简直晕了。 在仔细回想了一下沐子岫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后,映月拼命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沐子岫写的吧!) 她拿起前面几张信纸,认真对照字迹,疑惑更深。 (前后字迹一致,没有经手两个人,怎么…前后风格和语气差别如此之大?这字迹…也有点奇怪。都道字如其人,这有些张狂,偏向草书的字迹…沐子岫写的?) “真是奇了…我原来看错了沐子岫吗?” 映月怀揣着发现沐子岫另一面的震惊,迷迷糊糊,百思不得其解地写起了回信。 犹豫了好一会儿,觉着对最后一页信纸当完全没看到的话好似不太尊重沐子岫,最终挑挑拣拣,选了两三个比较好回答的,给草草写了回复,就这样停笔了。 “咚咚。” 刚停笔,就响起了敲门之声。映月看了眼窗外日头正盛的天色,估摸是到该用午膳的时辰了。 “进。” 确实是送午膳的,却没想到是云初亲自过来。 “映月,你又给那两个小童放假了?照这样下去,圣药阁的药童们,可都要抢着你身边的差事了!” 将饭菜放到桌上,沐子岫得意洋洋,一脸“求表扬”的神色。 “这些药膳,可都是靠我感知药草的特殊能力给搭配出来的!每一种药材控制的都十分精细,不会有人比我做出的更好了!你快尝尝看!” (对呀!感知草药的能力!) 映月突然双眸一亮,兴奋地看向云初。 “云初,你能感知药草的能力,是从小就有的吧?” 一九三、七种灵力 “呃,是。” 突然被映月用星星眼盯住的他,有片刻的慌张。 这几日见识了映月运筹帷幄的强悍实力后,云初总觉得她这种兴奋的,有了新点子,如同锁住了猎物般的眼神,怪吓人的。 “怎,怎么了?” “你可知晓灵力?” “嗯,知道啊。你原来不就是有吗?能飞,速度快,破坏力还强。” “对!” “你这都用灵力十多年了,为何还如此兴奋?要是我这个本来没有的人突然有了,都不见得会成你这样吧……” 云初皱了眉头,实在不解。 “映月,难道…你灵力恢复了?” “不!”虽然否定,但凰妍妍的双眸更亮了,“云初,你说对了,你应该快有了!” “!??” 云初傻了。 “我怎么会有!这大陆上,只有鲛人族的族人和你们凰脉之人会有灵力,我又都不是。难道…你打算给我渡血?可是你现在自己都失去灵力了,你给我渡血还管用吗?” 映月连连摆手:“不!人鱼族原本都是有灵力的!所以…我推测,大陆以前,是人人都有灵力,并不只有凰族和鲛人族!” “人鱼族!?” 云初惊讶的不行,想到公子,不禁结结巴巴道:“你,你的意思是…公公公子也有灵力?” “你们家公子没有。”映月想起五行兽,大胆地猜测着,“灵力应该本有七种!五行灵力和五行之外的两种特殊灵力。特殊灵力就是人鱼族的精神灵力与我们凰族的风属性灵力。” 云初一个作为普通人长起来的小少年,迷迷糊糊地被科普成了漩涡眼,表示:奇怪的知识量增加了! “游离于五行之外的两种灵力过于强大,也都脱离了五行之间的互相制约规则,所以都受到了来自天道的限制!人鱼族族人的精神力都下降到了普通程度,只有极少数的会稍强一点,可以勉强尝试开发灵力。如今只剩莺歌一人。” 映月此刻对自己的发现十分激动和兴奋,所以也没有在意云初端来的饭菜。 听得晕乎乎的云初,显然更介意饭凉了吃会对映月的身体不好,所以频频瞄向饭菜,却总是被映月强制扳回脑袋和视线。 “我们凰族,只能凰室的纯脉进行延续,非纯脉都无法自然延续,只有渡血才可。可凰族纯脉代代下来,都是女娃,且不宜受孕的体质,大大限制了纯脉的延续。如今,这世上,也只我一人了。” (不易受孕?哼……) 云初听着,小眼神就忍不住扫向了映月的小腹,有点小不爽了。 (啧,没想到鲛玉龙那个家伙…这方面还挺行的,真烦!讨厌!) “五行灵力,金木水火土,如今却只剩下了鲛人族的水……” 说到这里,映月不禁想起了在极寒之地,与那五行兽体内的几位先辈们对峙时,先辈们对凰族深深的厌恶。 [“凰族人果然没信誉!哼!” “不过那凰清璇都死的比咱们几个还透了,灵魂都消散了,呵呵呵。”] (属于五行,不应被天道限制的五种灵力,如今消失了四种…不会是老祖宗后来干得好事吧?) 映月突然有了个可怕,但十分合理的猜测,心下一紧,没想到老祖宗手段那么狠辣。 云初发现映月说了一半突然就不再继续,脸色变得也很难看,他不禁有些担忧。不过还是没有出声打扰陷入自己思绪里的映月,而是用筷子夹起了饭菜,打算喂映月。 “来,先张嘴,啊……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映月被怼到嘴边的饭菜香气渐渐拉回了思绪,乖乖张口吃了一嘴后,才猛地回过神来。 立刻夺下筷子:“好好好,我边吃边说。” 云初看到手里空空,没法再喂,有点心下可惜。 (哎…刚喂了一口,也不知道明天午膳时还有没有机会再喂一下了。嗯…好幸福啊啊啊!) “总之,我觉得云初你可以尝试开发五行中的木属性灵力!” “嗯嗯。” (映月吃饭怎么也可以这么好看呢?啧,以前真是太便宜鲛玉龙了!如果我先遇到她的话……) 思绪完全没放在映月的话上,云初胡乱地应着。 “很好,你既然愿意,那明天开始,咱们就做特训!尽快将你的灵力给开发出来!” “嗯嗯…嗯?” “不错,很有上进心呀!姐姐我甚感欣慰!” 映月笑得格外灿烂,伸出手又揉乎揉乎了云初的小脑袋几下。感受到手下毛发的柔软,映月感到格外满足:哎,我以后的孩子,应该也会这么可爱乖巧吧? 然而,被揉乎的云初愣了。 (等等!我刚才都答应了什么!?刚刚说什么了!) 鲛国.凰城.竹香院. (奇怪,今天好像一天都没看到小丫头了。) 突然感觉身边安静了许多,意识到好似丢了个小丫头的凤十七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走出了房间,准备去寻寻那个昨夜小哭包。 他教凰妍妍,一直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那小丫头心思就根本不在练武上,之前死缠烂打要灵力,也多半只是一时兴趣。所以他们这对师徒,真的是一个懒散一个纵容的模式在进行。 只是往日,那小丫头不练武也喜欢往他这里跑,往他这里凑,总是有无数个问题,问东问西的,他最开始懒得搭理,被纠缠的久了,渐渐也变成两人一问一答起来。 在整个竹香院草草寻了一圈,都没有小丫头的身影,凤十七不禁脸色有些难看。 (这么晚了找不到人,不会…摸到哪个头牌的房里去了吧!?) 黑着脸的凤十七,带着“如果抓到一定要把那个胆敢勾.引小丫头的头牌给杀掉”的念头,又着重在小丫头常呆的几个地方寻了一圈,居然还是没有! “咦?管事大人?您这是找什么呢?丢东西了吗?” 迎面走来的是梅君,凤十七打量了他一下:嗯,衣冠还算整齐。 “凰妍妍,你看到了吗?” “啊,妍妍姑娘。”梅君歪头想了片刻,“今日午时就见她拿着长剑蒙着脸出去了,不是有任务吗……诶!?” 一九四、最笨刺客凰妍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管事大人如同后院着火了一般,一个瞬行就消失不见。 一段残影散去,廊中就只剩被凤十七惊掉了下巴的梅君一人了。 凤十七因梅君的话,再加上联想到昨夜小丫头的神色和小丫头那浅到还根本不晓得何为天高地厚的阅历,就感到十分的头痛和害怕。 他冲回房间,按下机关,取出锁着任务密函的锦盒,匆忙打开,一份份快速数过和浏览,结果让他眼前一黑! (少了一份…是暗杀任务!) 与此同时.凰城某一鲛人族官员府邸. 一袭黑衣,面带黑纱,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猫腰蜷缩在小假山内的凰妍妍,被周围飞来飞去的蚊子给叮的心中叫苦不迭! (哎哟哟!杀手不是都很帅很牛的吗?为什么换成我,就这么难受啊!蚊子兄,放过小的!求你了,放过小的吧!太痒痒啦,小的要忍不住啦!) 可惜,蚊子兄一点也不给这个外来入侵者面子,“嗡嗡嗡”狠狠在凰妍妍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啊啊啊!不要啊!) 凰妍妍悲痛地闭上双眼,任蚊宰割。 除了蚊子,其实她腰也快折了…… (这不是任务目标的宅院吗?他怎么还不出现啊!要被石头硌死了啊…而且,好饿!) 凰妍妍其实从晌午就兴冲冲地跑来任务地点了,确认了任务目标的寝室后,就偷偷翻墙溜入,藏在了假山里,据目前为止,已经有快四个时辰的功夫了! 她是从白天等到夜黑,从夜黑眼瞧着现在也要继续等到夜深了! (要不…我直接杀进房中吧?搞不了偷袭,我突袭也应该能得手的吧?) 凰妍妍的思维正在危险边缘试探,就听到庭院内有了响动,随着响动而来的,是馋人的美食香气。 “嗯,今日大人的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凤尾鱼翅…已备齐全,一样不落!” (哇!有乾贝,有鸡肉,有鱼肉!这也太美了吧……) 藏在假山里听着小侍从一样样报全了菜名的凰妍妍,一边闻着一边心底跟着一道道菜名一一念着。她在脑海里幻想着那些美食都呈到她的面前,简直要流出口水来! “咕~” “嗯!?什么声音!” (糟糕!) 凰妍妍不争气的小肚子暴露了她的位置,她慌忙想从假山中逃出,却悲剧的发现…她被卡住了! 挣扎间,假山处的动静更大,她也被卡的更死了,被石头硌得腰还因为挣扎而磨破,疼的她是又呲牙又咧嘴! 偏偏性命关头,她也无暇顾及,心中是飞速地将各位大神仙都念了一个遍,渴望哪位快显显灵,好救她这个刚成为善男信女的人。 小侍从已经明确了声音是从假山那边发出的,警惕地放下了大餐盘,手上闪烁着蓝色的灵力,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他抬起手,猛地一道灵力向假山打去! (哎呀!无命休矣!) 随着假山被劈成两边,凰妍妍内心哀嚎一声。 但神奇的是,上天或许真的显灵了!假山一分为二,居然没有伤到她,反而让她不会再被卡住了! 终于捡回一命的凰妍妍,哪里还会记得那什么自己偷来的任务,满脑子只有一句话:我跑! 这一刻,凰妍妍心中万分感谢面瘫师父凤十七! 她在撒娇耍赖不想学的时候,凤十七硬是逼着她学会了这个保命技能——瞬行! 小侍从在黑夜中本就看不清晰,而凰妍妍又恰好一身黑,他更是什么都看不明了。就见一个极快的身影,如猫似的,猛地蹿上了墙,翻出了这个小院子。 “有刺客!有刺客!” 虽然看不清,但他还是能分辨出是个人的,立刻大喊起来。 府邸中的侍卫反应极快,府邸中的灯火也立刻都被点燃了起来。这下是真的糟糕,没一会儿,凰妍妍的屁股后面就跟了一小队的侍卫了! 凰妍妍是一边拼命逃,一边心底哭。 她当初就顾着探查那目标任务的寝室在哪里了,完全没计划逃跑路线啊!更别说记住这个大宅子的地形了! 她现在是实实在在迷路了!拼命逃,也不过是在带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在人家府邸兜圈子! “站住!前面的,快束手就擒!” (啊呸!你当我傻啊!束手就擒就彻底没命了!) 凰妍妍根本没空回话,但心底还是气哼哼地回怼着,一个激动,脚下一滑,差点从墙上房檐上摔下去!好在她武功不行,腰功不错,一个诡异的弧度,找回了平衡,继续跑! 可惜,因刚才那个小小的失误,让后面的侍卫与她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好多! (完蛋啦!完蛋啦!是不是都快能扯住我衣角啦?) 记吃不记打,当属凰妍妍! 刚就因分心而脚滑,现在居然还敢胡思乱想,这回可好,她在屋檐上冲过了度,该跃起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直接踏空! (完!要直接摔死了!) 向下坠落的凰妍妍闭紧了双眼,忍不住带着哭腔大喊出声:“啊!凤十七!映月姐!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如预料之中的摔成肉饼,而是在空中被揽住了腰,再次带起,远离了地面。 感受到自己又被人揽着腾空而起的凰妍妍依旧不敢睁眼。 (我…被抓住了?不过,就算被抓住,没死也是好的啊!感谢侍卫大哥啊!) “快!拦截!居然还有同党!” (同党?) 被凤十七抱在怀中的凰妍妍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了。 她猛然睁眼,正好看到凤十七那性感的喉结,再稍稍抬头…… (呃!师父的脸好黑!) 带着毫不掩饰地嗜杀之气,面色阴狠,冷冷瞥了怀中终于敢睁开眼的小丫头一眼。 凰妍妍被这一眼盯得肝颤! 这眼神…她毫不怀疑,下一秒可能就会被杀死,身首异处! (好,好可怕!) 察觉到怀中胆大包天的小丫头终于知道害怕了,生气担忧的同时,他也心疼小丫头今天独自经历的被追杀,凤十七终是强压住杀意,收了杀气,神色也不那么冷了。 一九五、定情一吻 凰妍妍偷出的这份任务,就算在凤鸣阁暗杀组,也不是一般杀手可以接的了。毕竟这个任务的目标对象是鲛国的一位不小的官员,且还是个特别贪生怕死的官。 所以,这府邸中开销最大的地方,就是请高人护院了! 凤十七算是救的及时,能力也比较强,瞬行起来速度很快。既没让凰妍妍成个大饼,血溅当场,也在救她时没有耽误,跟那些侍卫还多拉开了些距离。 但带着一个基本什么都不会的拖后腿小丫头,被这官员特聘的护院们追,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些护院都是灵力较强者,围攻起来,凤十七还要护着怀中小丫头,严重影响了撤退速度,没多久,就惨兮兮地都被五名护院包围住了。 “再不束手就擒,可莫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师父,你这还第一杀手呢……” 凰妍妍被凤十七保护在身后,喏喏地小声吐槽,听得凤十七简直想翻个白眼,把这个臭丫头干脆给推出去得了! (为师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顽徒!) “杀手,不是逃亡者!” 杀手,讲究的是隐藏埋伏,血腥厮杀,一击即中,办的干净利落的,那是目标任务死了,都没人知道谁杀的。 可不是今日这样傻乎乎在人家灯火通明的府邸里,抱着个女人跟护院和侍卫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凰妍妍讪讪地吐了吐舌头,要是她自己,肯定没吐槽的心情,但就因为凤十七在,莫名的安全感简直让她忘记了眼前的危险了。 眼瞧着那些护院一边警告一边慢慢靠近了,凰妍妍抓住凤十七衣襟的小手也终于紧了起来:“师父,这…咱不能真就束手就擒了吧?” “呵。” 凤十七的灵力在身体里运转起来,紧贴着他的凰妍妍都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在聚集能量,令人畏惧,她不由得稍稍离远了一点。 “妍妍,闭上眼。” 凰妍妍第一次听到凤十七这样叫她,很温柔,也很…好听。 愣了一瞬的凰妍妍红了脸蛋,十分听话的用双手捂住闭上的双眼,将自己的性命安危全权交托于凤十七。 就在凰妍妍闭上眼的那一刻,凤十七双手上的灵力光芒大盛,凝出两柄长剑! 护院齐齐一惊:极其少见的双流剑派! 双流剑对习者的要求极高,不论是对反应速度,还是身体的配合,以及眼力都是十分难的考验! 双流剑只会出现两种极端情况:要么,使用的极差,还不如一般普通剑客;要么,就将是强者中的强者,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破绽少的惊人,威力强的要命! 其实灵力者间的战斗,并不需要凝武器,但护院为了尽量不破坏主人家的府邸,凤十七作为杀手,习惯结合武器与灵力。 所以,不约而同的,在凤十七凝出双剑后,其他护院也都纷纷凝出武器攻来! 没有废话,就是厮杀! 凤十七为了避免波及到凰妍妍,而又要保证她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出手和防御都受到了不小的牵制。 即使在这种逆境下,他依然冷漠着一张脸,眸色中没有温度,全然不是刚才叫出“妍妍”的那个男人。 没有花里胡哨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出击,都是奔着要害以杀死目标为目的进行的。 他双剑架住两个攻来的人,手腕一转,极其刁钻的角度,伴着巧劲,就将两人的武器给击散了。 武器都是灵力凝聚而成,自然相碰时,不似冷兵器看武器的密度和硬度,就是纯纯粹粹拼的力量! 丝毫不给惊愕的两人丝毫调整的时间,双剑齐出,捅入这两人的心脏,丝毫没有停留就迅速抽出又转身攻向了另一个目标! 很普通的攻击,很不寻常的速度,很惊人的技巧! 在那两人大睁着双眼,傻愣愣看着自己成洞的心口喷出鲜血,缓慢倒下,死不瞑目时,凤十七已经把第三条人命也收割掉了! 还剩两名,根本就没有攻击凤十七,而是一开始就瞄准了弱小的凰妍妍的,此刻已经奔至凰妍妍身前! 凰妍妍似有所感,不禁睁开了双眼,眼瞧着两道寒光就此劈下,凤十七再次“英雄救美”,出现在凰妍妍身后,以一种好似拥抱凰妍妍的方式,双剑交叉于凰妍妍身前,格挡住了两股灵力。 就如同解决最初的那两人一般,一个剑花晃过,手腕与双剑双交叉,捅入两人心脏! 凰妍妍被猛喷出的鲜血染了一脸的猩红,本能被吓得转身就窝进了凤十七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精瘦的腰身,微微颤抖。 最后两人也都倒下后,凤十七的双剑消散,阎王般的脸也再次有了表情,他皱着眉头,轻轻摸了摸凰妍妍埋在他胸口的毛茸茸小脑袋。 “不是告诉你,闭眼了吗?” 凰妍妍没有回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凤十七的心突然就软作一团。 一声轻叹,搂着小丫头腾空而起,趁着侍卫们都还没赶来,留下五具尸体,快速离开了府邸。 凰妍妍的抱法格外影响他瞬行,但他也舍不得将这个被吓坏的小调皮丫头给拉开,只好在离开府邸没有很久,比较隐蔽的一个小树林里暂时先停下了。 凰妍妍缓过来了一点,带着一脸血污带起了头,盈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似小鹿的双眸,楚楚动人。 一切结束,她才后怕。 “谢谢…对不起。” 凤十七的眸色渐深,呼吸也沉了一点,静了很久都没有回话。 凰妍妍慌了,她以为凤十七真的生气到不想理她了,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突然,凤十七一个转身,就将她压在了树干上:“妍妍,闭眼。” 跟危机时刻同样的话,同样的温柔,凰妍妍也同样的乖巧闭上了眼。 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息靠近,唇上却有了微凉轻柔的触感,是一个极度克制,充满柔情的轻吻,来自她的师父——凤十七。 “妍妍,我害怕了。” 再寒冷的夜风,再浓郁的血腥气,都阻挡不了这一刻的无限爱意。 一九六、有情人 神农国.圣药阁. 跟沐神医有了约定的鲛玉龙真的会那样听话吗?怎么可能! 又是一个没能看住鲛人王的夜晚,鲛玉龙又千里离家,来到神农国与心爱的娘子“幽会”了。 王子的时候就隔三岔五溜出去玩,如今为王依旧是隔三岔五溜出去约会,让那些听了沐神医吩咐的侍从们好生头疼,他们是真的看不住离家出走技能点满了的鲛人王啊! 这边看不住,但神农国的云初就有能耐多了。 自从那日发觉到映月房间中奇怪之处的云初,就天天在早课下后,就会来看映月,他也渐渐摸出了异常的规律。 遂以,今日正巧是他推算异常会再出现的一天。 小少年的好奇心重,所以一入夜就躲在映月房门外了,他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鲛玉龙向来是从窗户进…… 等了大半宿,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鲛玉龙离去时,正好要放弃回房的云初通过圣药阁走廊的窗户,发现了鲛玉龙! “你!鲛玉龙!?” 刚帮映月关好窗子,还没来得及瞬行离开的鲛玉龙一愣,没想到快酉时居然还有人没睡,还跑到映月房间这边来! 扭头一看,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娘子房间作何!?” 可要给云初小正太气死了:鲛玉龙这个入侵者居然还挺横! “呵,我是医者,为了照顾映月,自然何时都要关注着她,可不分什么早晚时辰!” 在神农国,属于他的地盘上,又没有沐子岫拦着,云初可也横多了。 云初已经变声,如今也褪了少年的小奶音,越发成熟,这么冷冷一句,倒还挺有气势的。 “倒是你,鲛人王。闯入我神农国,图谋不轨!” 鲛玉龙邪气一笑,充分告诉了云初,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哦?我来看我娘子,有何问题?你是医者,不分早晚时辰可以到屋外呆着,我是映月相公,孩子的亲爹,自然可以不分早晚时辰进屋内跟她睡着。” (啊呸!你个不要脸的臭鱼!) 云初气的简直要跳脚,伸出手就要拽在窗外半空悬着的鲛玉龙,恨不得狠狠揍这得意洋洋的家伙几拳! 鲛玉龙向后稍稍飘了一段距离,云初那两个小胳膊就怎么也捞不到他了。 欺负云初,简直让鲛玉龙心情大好! “就算图谋不轨又如何?你抓得到我吗?” 云初深吸一口气,在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气,不能气!师父讲过,要抓对手弱点! 一个咬牙切齿,努力挤出来地笑容,面露凶光。 “是,我抓不住你。但是…我可以告诉映月,你总偷偷来看她!你想想,她如果知道了,会怎样想?” 鲛玉龙脸色一黑:“你敢!” “呵,我明天就告诉她!” “你敢告诉她,我就拆了你这个神农国!” “你……” 两个幼稚鬼越吵声音越大,停留在这个地方的时间也已经很长,负责巡逻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谁在那里?” 斗嘴声戛然而止!两人互相狠狠瞪着对方,但都没有再开口。 “嗯?是…云初大人?”巡逻的走进了,模模糊糊看清了云初的身形。 云初回身,离开了窗边:“咳。是我…今日查阅资料,不知不觉,就到这个时辰了。” “呃…大人,刚才可有讲话?” 怀着报复心理的云初十分想供出鲛玉龙,可回头一看:嘿!窗外空荡荡,那臭鱼见势不妙,早就跑远了! “啊,不过是自言自语。你继续巡逻吧,我睡了。” “???” (云初大人怎么讲话咬牙切齿的?) 晌午. “映月!走,咱们去百草园,开始开发灵力吧!” 映月抬头,看向格外精神,神色中闪烁着坚定目光的云初,有些奇了。 “昨日还是姐姐我趁机哄得你答应修炼灵力的,怎么今日你自己就这么积极了?” 云初小脸一红。 (还不是因为鲛玉龙那个臭鱼!我就不信我比不过他!) “哎呀,走走走啦!” 映月被云初拉着,急匆匆赶到百草园,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来过这里了,映月不禁有些感怀。 “你怎么不叫我狐狸精了?” 拉着映月走在前面的云初一愣,含糊道:“我…最近不太爱看话本了。再说,狐狸精是配王的,如今我们神农国的王是公子,还不是我。” 映月挑挑眉,她这些日子已经发现云初对她的变化了。 “云初。” 突然很语重心长的语调,让云初微不可察地一僵,背对着映月的他,已经抿紧了嘴唇。 “怎么?” “话本中的妲己,只是狐狸精中的一个,不是所有狐狸精都配王的。就算是狐狸精,也是要跟有情人,而不是成王的人。” 云初脸色微白:“有情人…” “对。”映月想了想,补充道,“情。分爱情、亲情和友情。有情人是爱情,不止有情,还要有爱,你明白吗?爱,不是简单单的喜欢。” “哎呀!映月你突然讲什么,简直听不懂!” 云初小少年突然有些烦躁,他怎么会听不出这是映月察觉到了他卑微的单恋,在拒绝他呢? “好啦好啦,快教我灵力吧!” 映月无奈一笑。 (算了,等他再长大些,总该都会明白的。) “你先把你特殊的能力展示一下。” 映月随意指了一下身后,被她挡住的植被,紧紧盯着云初:“喏,我身后的是什么?” 云初连闭眼感受的过程都没有,犹如可以穿透映月看到她身后:“满天星吟。” 映月回身,确认无误!微微敛眉。 (奇怪,一点灵力应有的波动都没有。如果直接穿过我,察觉到后面,按理说,我是能察觉的呀。难道,木属性灵力不是从灵力者身上发出的?感知…控制!?) 映月换了个地方站好,再次挡住一株植被。 不同于刚才,她这回是背对云初,紧盯植被的。 “甘松。” 又是飞快就出了答案,映月也终于有了收获! 她看到了,这个植株内有微微的亮光闪了一下!虽然很微弱,虽然在阳光下,但那熟悉的,带着灵力属性颜色的光亮,她绝对不会看错! 一九七、最后的行动 “云初!你真的可以开发灵力!” 映月激动极了,云初却一愣,不知道映月如何确认的,他才刚展示了特殊能力两次而已呀! “你是怎么能知道被我挡住的植株是什么的?” “就…就是会在脑海里浮现啊。具体怎么知晓的,我也……” 映月坐到了草地上,苦思冥想。 这木属性的灵力可跟他们风属性的区别太大了,教学方式自然也要完全创新出的一套来。 而创新,可是很有难度的。 但幸运的是,她曾经和五行**过手啊!而五行兽也曾用过木属性灵力来对付她的凤弋夜! “你能让你脑海里的植物…生长吗?” “什么意思?” “你现在灵力强度还停止在感知上,既然能感知,那一定还有下一段,更进一步的能力才对。所以…我猜想,你感知到后,或许可以操控它!” “我明白了!我试试!” 听了映月解说的云初,跃跃欲试。 很可惜的是,云初绞尽脑汁在脑海里描绘着植物生长的过程,都没有任何一株成功有了生长迹象。 聚精会神练了一下午,云初是满头大汗,瘫在草坪上了。 “奇怪,不是这样吗?” 映月也一时没了头绪,看来…去寻找更多,与那日偶然发现,写着修炼灵力方式的残页,十分有必要了! “算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可能方向还是不太对。咱们去书房!” 云初点点头,又缓了一会儿,便起身快步跟上了映月。 然而,他们没有发现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被他们用来测试,云初努力尝试控制的植株,不少都长出了新的嫩叶…… 他们刚到书房,突然一只信鸽用躯体玩命的撞书房的窗子,云初赶忙打开,放信鸽进来。 “是调查康大人那边的人传来的。” 刚取下绑在小信鸽腿上的信,信鸽就猛地抽搐了几下,死掉了。 映月惊了一下,云初无奈解释:“这是师父手下的人的传统。” (沐子岫?倒是可以理解。) 不是云初定下的,而是当初被人类迫害到极点,隐姓埋名跑到神农国讨生活的沐子岫所定,映月到松了口气。 她是真怕,云初会成为第二个鲛玉龙。到时,她肯定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神力,能将一个个单纯的少年都给教成了狠厉地角色。 “信中说,找到真的连枝姑娘了,就在府邸内。而康大人家中的罕见药材,都来源于十多年前王室草药库!这康大人,用着那些草药,跟符水国做生意,在偷偷高价卖出。” (大陆东边的符水国?他们要那么多罕见的草药是为何?需要药草,为何不直接跟沐子岫联系,反而单找这个康大人呢?) 映月心中产生了许多疑惑,她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牵扯到多年前王室灭门,神农国革新的案件,没想到居然还多扯出了个符水国,虽是小国,可也毕竟是个国的力量,案件更复杂了! “符水国…可与神农国有过往来?” “完全没有,神农国在公子的治理下,一直是闭关锁国的状态。也就是前些日子,公子和我亲自去了鲛国,才仅仅是开始与鲛国合作而已。” 映月叹了一口气,打算先把符水国放一边,先解决了眼前已知的危机。 “那假的连枝姑娘的身份,可明了?” 云初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查着。不过这个假的连枝姑娘的身份也不算特别重要,主要还是派人去调查符水国与这个康大人的关系。距离大选还有一个月?” “对。照咱们之前的推测来说的话,康大人差不多要开始最后的行动了。” “咚咚!咚咚!” 两人聊着,突然急切地敲门声响起,映月和云初齐齐皱眉。 若不是发生了极大的事情,其他人都不应来书房的! 云初开了门,是安排跟在映月身边的两个小药童。 “云初大人,不好了!康大人家的连枝小姐在经过了您的救治后,要不行了!康大人都快急死了!” (说曹操,曹操到。最后的行动,来了!) 云初和映月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神色中看到了上战场前的无畏。 “怎么我的治疗?当日一同前去诊断的不还有其他四人?” “这…大家都在传,确诊和给药的是您一人呀。” 两个小药童跟着映月这几天,也是上心的,完全是向着他们两人的,这才会急急跑来报小道消息。 不然,按那康老狐狸的计划,应是传播到明日,人尽皆知时,一直在圣药阁不外出的云初才会知晓,而不是现在刚开始散播,他就已经掌握信息。 “好,我明白了,别担心。” 云初揉了揉这两个小孩子的头,安抚他们。 “你们都回去吧,就当没有来报信过。剩下的我会处理。” “是。云初大人,您…一定要小心呀!” 云初笑着点点头,目送走了两个小药童,回身关门,看向映月。 “天命神医选拔前治死了人,可就彻底出局了。” 映月轻笑,将老狐狸的安排看的透彻。 “按上次诊断的身体亏损情况来看,不会这么快不行的。康大人…应该是对假的连枝小姐进行了第二次伤害。” “这假连枝是他仇人不成?可当真下得去狠手。” 映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十分认真地开始分析。 “两种方案。一,你去再次给假连枝看诊,会出现两种结果。如果假连枝已经确定没救,康狐狸会同意你去,然后让你坐实治死人的传言。如果还有救,他会以不再信任你为由,拒绝你的前去,反而邀请他的两位贤侄演一出起死回身。” 云初撇撇嘴:“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对你来说,风险小。但是,假连枝必死!” “!” 云初一惊。 “不是还不能确定假连枝的情况吗?” “我的意思是……”映月眸色阴沉,突然有了杀气,“第二种方案,若要百分百实施成功,假连枝哪怕由我们来动手,也要确保让她死亡!” 一九八、云初的选择 看到云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刷白下去的小脸,凰映月狠下心,继续讲。 “之前让你给康狐狸开的那张药方,他无法承认是自己备好药材给假连枝喝下去的,因为他一旦承认,我们就可以拿出我们搜集到的证据来扣实他走私和贪污的罪名。” 映月说得一派轻松,云初震惊于之前映月的谋略,之前让他查的那些信息,在此事上居然能形成环环相扣的效果。 “所以,我们只需要杀掉假连枝,然后甩锅给康狐狸,说是他不按医嘱,不用你给开的药方,才导致连枝死亡的。当然,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让他再也无法翻身,就是揭露出真假连枝的事情!” “可我们还不清楚假连枝的真实身份。” 映月摆了摆手:“那个不重要。只要真连枝出现在大众视野,所有人关注的都是康狐狸骗了人,没有人会在意被康狐狸操控来当替身的到底是谁。” “然后我们可以直接指责他欲意在天命神医选拔上动手脚,控制选拔结果,越过沐子岫去指定下一任天命神医。如此,神农国子民的怒火,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扛过去的,康狐狸就永远,彻底的出局了!” 云初不得不承认,映月的计谋真的压制住了康狐狸的行动,可是…… (必须要搭上一条人命吗?假连枝也许是被逼的,是个无辜之人啊!) “云初,你选择哪个方案呢?” 映月的手指轻点案牍几声,给了云初一个紧迫感,事实也是如此,最后的大战已经拉开序幕了,康狐狸也已经出招,他们到底该怎样防守和进攻,都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考虑的。 “第一种!” 云初咬咬牙,还是决定尽量保住假连枝的命。 映月轻笑:“以后你若登上天命神医之位,总还会需要相似的抉择。医者仁心很重要,但是治国…心狠手辣也是必要的。” (不然…就算我和沐子岫帮你们神农国王室挽救了一下,以后也定然还会出现被推翻的情况的。) 映月后半句自然没有说出,但她打算一切结束后,就将那些血腥历史告诉这个渐渐成长为男人的少年。 “你的意思是,不建议我选择第一种?” 云初皱眉,这次映月来到神农国,与最初相遇时在他心底的形象变了太多。 最初的她,美丽又有情,重伤也心心念念着另一人。后来的她,尖锐又聪颖,跟康狐狸过招一点不吃亏。如今的她,冷酷又残忍,未达目的可以去牺牲别人的性命。 “不,我不给你建议,我只给方案。你如何选择,我都会帮你。” 出乎云初意料,就连他也知道第二种方案对他来说更有利,也可以说更是一国之主应去选择的。 但…想把他培养成一国之主的映月,却不愿影响他的选择。 云初绽放了一个真诚和感激地笑容:“谢谢你,映月。那么,我决定走第一种!” 确定即行动。 此事传了两天,满城风雨。神农国的子民们都在高度此事,距离天命神医大选的日子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映月!康狐狸回消息了,被拒绝了!果然如你所说,拒绝我后,他向圣药阁神情让齐和刘两人去看诊了!” 云初一脸急色的推门而入,目前的发展,简直是逼着他们去走第二条路,去杀掉假连枝。 映月听后依旧一派淡然,稍稍挑眉,露出兴味:“看来这假连枝的身份有点意思。之前追查的有消息了吗?” 云初点点头:“假连枝其实是康狐狸的私生女,一直被藏于府邸偏僻处,现在不过是将其与真连枝调换了。” “符水国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神农国人都没有灵力,跨海艰难,想打探其他国信息,需要很久的时日。” “没事,足够了。走,多带些人,最好圣药阁的都能一起去。我们直接去康的府邸给瞧病去!” 云初一愣,喏喏道:“康大人拒绝了我的出诊啊。” 映月好笑地瞥来一眼,摆出她还是尊凰公主时的那种强盗作风。 “他现在地位你比高?要你听他的?礼貌问他要不要你出诊,不过是为了探查假连枝的情况。现在是撕破脸的时刻,咱们信息掌握充足,是他该怕咱们,你怂什么!还要不要救假连枝了?” 霸气到简直如同要去撸袖子干架的映月随手抄起一件挡风的外衣披好,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云初反倒跟个小跟班似的,被震撼傻了几秒后,紧赶慢赶跟着映月走了出来,开始以出诊教学的名义召集圣药阁中的人。 看着前面有着唯我独尊气场的映月,云初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这真的是个怀了孕的女子吗?她以后的孩子,会被影响成什么样子呢?) 祸事临门,不过如此。 云初和映月不按套路出牌,直袭府邸,给康狐狸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终于是真的匆匆前来迎接,不,拦人了。 “云初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康大人,在下来为云初小姐诊治。” “老臣的小女已经被大人快治死了,老臣可不敢再……” “哦?” 康狐狸的话突然被映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这才注意到跟着,又有云初来的又有这个不好对付的小妮子。 “据我所知,我们云初大人,从未给康大人的连枝小姐诊治过啊!” 除了云初,所有人都懵圈了:这话是怎么说的?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啊!这在场的,包括你们圣药阁记录,可都是清楚云初大人前些时日来诊治的啊!” 康狐狸隐约感觉到了不妙,赶紧给齐和刘两人递眼神。 可两人刚要开口,就接收到了映月的冷眼。 “没错,我们云初大人来过康大人的府邸,要给连枝小姐诊病。但也不止云初大人,这四位也是一同前来的。所以…四位,你们也给连枝小姐诊病过,对吗?” 两人齐齐点头,两人神色僵硬。 “可,给连枝小姐开药方的不是我们啊。” 一九九、消灭康狐狸 “嗯,对。不过有两个问题。” 映月点点头,向前迈了几步,逼近了康大人,稍稍侧身又看向站在云初身后的齐和刘两人,伸出了两个手指,调皮地晃了晃,看着一脸轻松自然。但问出的问题,都令被问到的三人冷汗直冒。 “康大人,您用云初大人的药方了吗?齐医者和刘医者,你们是连枝小姐的世交兄长,你们确定当日看的是天生身体有亏损的连枝小姐的诊吗?康大人可说了,话不能乱讲。” “这……” 齐和刘,在那日看诊完,就被康给留下了。 他们自然诊出,那日的女子并不是他们的连枝妹妹,后来也跟康穿通了气。现在被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逼问,心底自然虚的很,一时也无法开口说谎。 康狐狸眼见两个小辈要扛不住,立马气势也变了,气愤至极地走上前来,作势要推开映月。 “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的!居然敢在老臣的府邸前带人寻衅滋事!速速离去,不然老臣可要不客气了!” 映月可是怀着孕的,若真被狠推一把,恐会出事。云初格外紧张,一下子也凶了起来,快步挡在映月身前,攥住那康狐狸伸过来的手,反向用力狠狠推开康狐狸! 声音冷得很,身量拔高的他,此刻的背影也变得格外可靠起来。康狐狸的力量自然不敌云初这个小青年,被推的向后连连倒退。 “康大人,您可看仔细了。这些人是我带来的!都是我圣药阁的医者,不是会动手的莽夫,寻衅滋事可算不得!” 云初霸气起来,让映月看的格外骄傲:这可是姐姐我教出来的孩子! “到是您,竟要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呵。康大人,一个问题而已,至于恼怒成至此?还是说她没有足够的身份,问不得一向被称清廉亲民的您啊?那我来问可合适了?我给您开的药方,您给连枝小姐用了吗?” 康狐狸脸色难看极了,眼珠转转,不安地搓搓手,一脸受害者的委屈表情。 “云初大人,您那不是故意为难老臣吗?那药方中的灵芝和黄精等药材,哪里是老臣能拥有的!老臣向圣药阁申请,您却给拒绝了。这……” 所有跟来的圣药阁弟子都不是傻的,看到康大人和云初大人都已经闹到撕开了脸了,都察觉到是出了大问题了,此刻听到康大人的说辞,也都皱了眉。 云初当初听映月的话,开出那个写满了罕见药材的药方,是没有刻意隐瞒,反而大大咧咧地让人传给康大人的,所以在场的都明白药方上写的什么,此刻看向云初的眼神,也都有了变化。 (那张药方,好像治疗不了什么病。云初大人如此开,当真是要为难康大人吗?云初大人和康大人有过节?) 吃瓜群众都就位了,映月发挥的时刻正式来临。 “没有?我虽然还是个在学习辨识药草的弟子,但那日可也清楚认出,大人的药园子里可都是有的。” 映月装作一派天真,好似真的很疑惑似的发问。 “诶?难道即使是在神农国,这些药材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吗?我那日还以为,在神农国,那些罕见的药材都算不得什么呢!” 突然她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看向康大人的神色变得惊恐万分:“啊!康大人!你明明有,却因为太过罕见,而都舍不得给亲女儿用来救命吗!?这,哪里像是对亲女儿啊!” 一唱一和,云初接的很准。 “呵。亲女儿?只怕那日我们五人看诊的根本就不是真的连枝姑娘。” 在场的众人大惊,两个普通家世的天命神医竞争者若有所思,刘和齐则已经脸色铁青。 “康伯家里才没有什么罕见药材!你,你个刚学医不足一年的外行人,休要污蔑康伯!” 刘在收到了康狐狸的眼神后,忍不住跳了出来,齐有些犹豫。 “一朝天子一朝臣,队伍站错要死人。” 映月如同吟诗一般,悠哉游哉,轻飘飘地道出了这么一句。圣药阁的弟子都当她是沐子岫的亲妹沐映月,此刻都齐刷刷看向她,心底有了决断。 而她呢,嘴角含笑,就如同刚才那句饱含威胁,有着杀意的话不是她说得一般。 她的话不仅让普通弟子们乖顺了,那齐犹豫犹豫着,也就当了“龙虾”,是如何也接收不到康狐狸的信号了,整个人就闷着不吭声了。 而剩下的两位天命神医竞争者,也意识到了,天命神医大选牵扯多到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进去一争的,若再执意争夺,只怕全身进去,出都出不来了! “你道映月不识药草,那我总不会也不识吧?” 云初反驳了刘,刘和康冷着面色,没有办法再反驳云初,云初的特殊能力,人尽皆知,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各种草药。 “好了。闹剧也该结束了。康大人,还要再挣扎吗?你这门只要一打开,一切也就分晓了。不要拖延了,不会给你销毁药草的时间的。” 映月笑眯眯的,云初打了个手势,几个伪装成圣药阁弟子的心腹就直接走上前去,将康大人的府邸门,强行打开了。 “药园大家好好参观哈!这简直不必咱们圣药阁的百草园差多少了呢!” 心腹们开了门,直接步入康狐狸的府邸,将真连枝小姐也请到了大家面前。 圣药阁内也有不少官家子弟的,他们多多少少,不如刘和齐,可也都见过这位连枝小姐的。 此刻连枝小姐虽面色发白,但整体都看起来还算不错,或许气虚体弱,但绝对到不了生病的程度,更不要说快死了。 映月记忆力还算不错,轻车熟路走到假连枝小姐的房前,打开了门:“另一位连枝小姐在这里,打通了屋内,连假连枝小姐都住的如此奢华,清廉的康大人,你藏得蛮深的啊!” 已经被心腹控制住的康大人,黑着脸色,阴狠的眸盯着映月笑面如花,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二零零、三封信 在那日直接绑了康狐狸后,康狐狸的事就暂时告了一段落,后来云初也专门安排了不少人将事情的真相与经过都散播了出去,让其彻底失去了民心,无法东山再起。 奈何他毕竟位高权重,即使发生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云初一人就能决定他的判处的,必须要靠还远在鲛国的沐子岫来定案。 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关押康狐狸,然后给沐子岫去信一封,耐心等待回复。 而映月的担忧,完全没有因事件的结束而减轻,反倒还加重了不少。 “云初,符水国那边还没有探查出消息吗?” 云初依旧是摇头,他能察觉到映月的焦急,虽不理解,但也有被映月的情绪所感染。 经历了康狐狸这一件事,他也成长不少,学会了居安思危。他也开始担忧符水国与康大人之间不清不楚的联系。 “那…那个莲叶姑娘的毒查明了吗?” 莲叶姑娘就是康狐狸的私生女,假的连枝小姐。 那日映月和云初带着众人直接端了康狐狸的窝后,虽说是救下了快被康狐狸整死的莲叶姑娘,也查明了她身体亏损是被下毒导致的。 可…圣药阁倾尽全力,居然也分析不出到底是被下了什么毒。 云初依旧是摇头,提起这个,就格外的泄气。 “没有。已经尽力了。可我…真的查不出原因。目前只能勉强吊着莲叶姑娘的命。或许,只有公子出手才可以吧?这个情况,已经在给公子送去的信中一并写清了。哎,我果然还差好多。” 映月揉了揉云初的脑袋,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总觉得事情根本没有结束,或者说…康狐狸落网,只是一切刚刚开始而已。 “你不要想太多了。如今神农国只有你可以挑大梁,那刘和齐两人已经主动退出,剩下的两人声望远不如你,你只要医术方面再努力一下,就已经做稳这个位置了。” 映月绕开了关于符水国的那些糟心事,她希望云初可以专心于选拔。 “莲叶姑娘先交给其他医者,灵力训练目前也没能找到更好的方法,你还是找那日的练。或许不是无用的,只是练的还不够而已。” 云初点头,但面色有些沉:“映月,我为什么要当天命神医呢?” 他心中,挑出最强医者的神圣选拔在经历了康狐狸一事,被丑恶的欲望给洗刷后,完全失去了外面那层神圣的光辉,变得黑暗了起来。 云初也因此开始迷茫,对天命神医这个位置也有了不喜。 “云初,很多人的道路其实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的。” 映月把沐子岫的那封写满了神农国秘辛的回信拿了出来,郑重交到了云初的手中。 “等你成功成为天命神医后,再看这封信。” 云初接了过来,发现上面有鲛国标致,他不解,也根本不晓得映月是何时寄出和收到信的。 映月看云初拿着信发愣,笑了:“知道以后治国要注意什么了吗?我和康狐狸,都在跟外面的国联络,国主却完全不晓得,很危险啊!” 云初也笑了:“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神农国.刘氏府邸. “齐兄!你今日为何不帮着康伯!?” “刘弟,你冷静点!” “冷静?我如何冷静!康伯被那云初抓了起来,咱们俩如今只能夹着尾巴逃,退出了这次选拔,已经彻彻底底没有机会拿到天命神医的位置了!” 刘是越想越气,瞪着齐,声色俱厉。 “若不是你今日突然退缩,我们不一定会输!” 齐深缓了一口气,心底暗道:不值得跟这个傻子生气! “刘弟,那沐映月和云初掌握了太多康伯的信息,就算我当时出面帮忙,也改变不了任何,反而容易陷入其中啊。不过你不要急,他们掌握了不少信息,我这边,也探到了他们的!许是还能帮咱们一把!” 一听齐这意思是还有机会翻盘,刘立刻来了精神,也不去管那什么康伯了。 “哎呀!好兄弟!小弟就晓得哥哥你是个有注意的,快说来听听!” 齐心底暗暗翻白眼:呵,现在可不是刚大呼小叫我的那个人了! 他拿出一封已经写好的信,向齐招呼了几下,齐立刻乖乖凑近了耳朵。 “那个沐映月,其实是…我们只需把这封信给……” 鲛国.凰宫. 同一时刻,鲛玉龙、沐子岫和嬷嬷,都收到了一封来自神农国,却不同人书写的信! 鲛玉龙收到了心心念念娘子的回信,这回沐子岫终于没有跟他抢,信欺负他。 他从映月寥寥几句中得知了少许她的近况,分外满足! 而沐子岫收到的是云初的帮助请求,一是关于康大人的,沐子岫毫不犹豫,刷刷提笔,判其为死。二则是关于莲叶姑娘的了,经信中描述,沐子岫也罕见的在医学方面困惑起来。 他想了很久,脑海中也没有捕捉到对应效果的毒药,不禁也将视线放到了和康大人有联系的符水国上。 “玉龙兄,你可曾到过符水国?” 鲛玉龙年少时期爱四处游历,他在鲛国呆了这么久,自然也就晓得了。 可此刻鲛玉龙已经完全痴化,捧着那映月寄来的信纸,满眼的粉红桃心,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哎!”沐子岫一声轻叹,改变策略,“嗯?凰映月的……” 果然,鲛玉龙幽幽地盯了过来:“映月又给你写信了!?” 沐子岫淡笑着摇摇头,将自己的问题变成了凰映月的。 ”她问,你有没有去过符水国,符水国有没有一种可以令人出现身体亏损现象的毒药。“ 一听是娘子问的,鲛玉龙格外认真回忆起来。 ”曾经去过,符水国特点就是水都不会流动,这就导致符水国虽不炎热,地却都旱的干裂。毒药…没有了解,也没有碰到过。到是符水国的人总容易生些奇奇怪怪的病。“ 说到这里,鲛玉龙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映月…中毒了!?“ 二零一、谋划暗杀 沐子岫摇头,鲛玉龙敛眉,沉默了一瞬,突然走到沐子岫面前,伸出手:“给我个药瓶。” “?”沐子岫还思考着莲叶姑娘的事情,不解地看向鲛玉龙伸过来的手,“干什么?” 问着,但还是十分自然地递给了他一个小空瓶。 (就…这么点?) 鲛玉龙有些嫌弃地看了看小瓶子,再看向沐子岫,见他已经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且随身着实不可能带什么大瓶子,就勉为其难地将就用了。 突然手臂一伸,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鲛玉龙并拢两指,夹着一道比真的刀刃都要锋利的灵力刃,在沐子岫略显惊愕地眼神下,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一丝血线流下,鲛玉龙将血都滴入小药瓶中,随后封好瓶口,在沐子岫更加震惊的眼神中,他伸出舌尖凑近自己的伤口,轻轻舔舐。 (当真世间至宝,绝色无双……) 鲛玉龙双眸尽显魅惑,白皙的臂与殷弘的血的反差本就十分撩拨人心,再加上红红的小舌尖,舔舐自己伤口的动作,让沐子岫都不禁晃神,心中惊叹。 美转瞬即逝。 伤口愈合后,鲛玉龙手臂放下,袖子遮住白嫩,他把盛满了他的血液的药瓶又还给了沐子岫。 “以你的名义给映月吧。” “为了保护她?” “嗯哼。”鲛玉龙挑挑眉,“不过你可别打着我血的主意,更不许私自贪了这小瓶去研究。” 沐子岫无语:“玉龙兄,你可小人之心了。这瓶血,绝对会完好交到凰映月手中的。” (不过…是不是凰映月用,我可不敢保证。) 沐子岫了解凰映月,多半会给莲叶姑娘,但他可不敢这么告诉鲛玉龙,不然这鲛玉龙只怕会去神农国直接了结了莲叶姑娘。 “鲛人泪应该也在凰映月的身上吧?” “怎么?沐神医你眼馋?” “不,只是好奇。有了鲛人泪,你还担心什么?何必再多送去一瓶解毒的血?” “哈,本王可也担心自己的命。” 沐子岫一愣,是他忘了:凰映月和鲛玉龙不似鲛人族先王和先王后,他们是一人一鲛,这鲛人泪的效果就会弱一点,也更加悲情了。 心底轻叹,沐子岫开始提笔回信。 鲛玉龙讲,符水国的人总会生些奇奇怪怪的病,所以他多半是因为符水国水源不净的问题。若莲叶姑娘的身体亏损当真与符水国有关,那就未必是被下毒,而是生特殊的病了。 沐子岫的信,就将这个新的治疗思路和方向给写了进去。 嬷嬷房间. “嬷嬷,神农国给您寄来的信。”小侍从来到嬷嬷的院子,间嬷嬷恰好就在院中,直接递上。 嬷嬷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接下了信。 打开信,发现还是一封匿名的,更加奇了。但信中内容,不多,却比这些奇怪的地方都令嬷嬷更加关注! [神农国圣药阁前些日子来了一位映月姑娘,是沐神医的妹妹,嬷嬷可晓得?] (映月!) 这名字,嬷嬷她就算是失忆了都难以忘怀啊! (怎么可能…不是都烧成了灰吗!?) 嬷嬷双手都颤抖了,不知是惊惧更多一些,还是怒气更多一些。 (是假死!?玉龙!你居然骗嬷嬷我!你…你当真给那个女人改名换姓!?你如何对得起先王和先王后!你这哪里还配当鲛人族的王呢!) 信纸被揉搓成一团,嬷嬷根本无暇关注究竟是谁秘密送来的这封信,只是急急火燎地直奔了先王后的娘家,也是在先王后出嫁前,她生活的地方。 先王后娘家府邸. “大人,嬷嬷来了!” 如今这府邸的主人是先王后的哥哥,在朝堂上的地位高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不掌管兵权,但府兵按规制来,也是十分多的! 在先王后出嫁前,这位大人也曾被嬷嬷照顾过。 上次嬷嬷来,还是他妹妹被害沉睡进圣池的时候,这次他本能反应:又有大事发生了! 赶忙出门亲自迎接,心里担忧的很:莫不是王也出事了!? “大人!” “嬷嬷,别急。快快进来讲。” 嬷嬷激动地哆哆嗦嗦得,进了屋是一口气卡在胸中,半天讲不出话来,根本不知该从何处讲起,最终干脆把那封攥在手心,已经被搓了的信给了大人。 大人展开一看,也立即拧了眉,有些不可置信:“嬷嬷,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映月,可是那前朝女帝的闺名?” “正是啊!大人!玉龙将那祸国殃民的女人给藏到神农国去了,这是要改名换姓后再娶回来啊!她如今是沐神医妹妹的身份,鲛国眼下又与神农国联盟着,这……” 嬷嬷老泪纵横,当真是心痛到极点了。大人赶紧搀着老嬷嬷坐到了椅子上,让她好缓一缓,切莫一个气急过去了。 “到时候他们安排好了,两国联姻。老身我拦都拦不了啊!这可该怎么办哟!老身简直是罪人啊!对不起先王后!对不起先王!对不起鲛人族啊!” “嬷嬷,有我在,你且放心。联姻不会成的,玉龙不能连我的话都不听的。” 嬷嬷连连摇头:“大人,那女人简直给玉龙是灌了迷魂汤了!先王后和先王的案子,玉龙都敢包庇那个女人啊!还有玉阳,是玉龙说什么他就跟什么。您到时候,哪里处理得来呢!” 鲛玉龙和玉阳这两个长大后的小霸王连手,确实头疼。大人沉思了一会儿,下了决断。 “既然如此,我即刻派府邸亲兵去神农国秘密探查,若信中内容属实,我们就让这女子埋骨于…淡城吧!” “淡城?大人,为何要绕的那么远?” “嬷嬷,我也想直接在神农国动手。可…毕竟府邸的兵不够强,恐做的不够干净。这女子如今的身份是沐神医的妹妹,若被人发觉到问题,会影响我鲛国与神农国的关系啊!” “云城呢?” 大人摇了摇头,直接拿出一卷地图,展开给嬷嬷指。 “最近江湖不太平静。出了一股新势力,名为凤鸣阁,是个杀手组织。导致云城和绣城都很乱,若这女子死于这两个地方,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二零二、各路行动 听到凤鸣阁名字的嬷嬷皱了眉,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和与她之前听到过的什么有点相似,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清城距离符水国太近,河城又有玉阳那孩子的重兵把守。为了能尽量无声无息地处决掉,就算某一日被发觉尸体,也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来的话,还是淡城最佳!出事也可以直接推给红豆国!” “可…老身记得,如今红豆国已经改为珍珠国,是人鱼族的地盘了啊。这…嫁祸于他们,不太好吧?” 大人冷笑:“珍珠国的国主也是个心慈手软的,国中还有不少红豆国余孽,包括曾经衷心于红豆国国主的人,这嫁祸是给他们的!而因这帮余孽闹出这种事,也会是给玉龙和人鱼王的一个警示!” 嬷嬷豁然开朗:“大人英明,一箭多雕!” 河城.极寒之地. “妈妈,外面的大姐姐好像快要死了。撑不过两月了吧?她被折磨好久了,真可怜。” “你想救她吗?” “……”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算了吧,感觉她的眼神好可怕。” “是,是谁…在说话?” “啊,她居然能听到。妈妈,这层膜要失效了吗?” 小姑娘惊讶地用小手戳了戳结界。 “可能是个精神力比较强的人。女儿,乖,咱们离这远一点吧。今天你想要什么季节?” (好神奇,第一次有人能听到我的讲话,她是谁呢?) 小姑娘被拉走时,还十分好奇地一步三回头看向外面,那个身上已经有了不少冰霜的丑陋女子:“夏天吧,暖和一点。” “好。” “别…别走。是,是幻觉吗?我…要死了吗?哈哈哈哈哈哈,我要死了?哈哈哈哈!” 两日后. “这就是鲛人血?” 映月和云初在收到回信和礼物时恰好正在一起吃午膳,云初手快,拿开了小药瓶,打开瓶塞。闻闻又看看,有些疑惑也有些嫌弃。 “切,也没跟人血有什么区别的感觉啊。我本来还以为会是蓝色的呢!就这血,真的那么有用?能解百毒?” 收到鲛人血让映月有些惊讶。 (沐子岫真的有一手啊,能让他愿意放血。) “虽然看着普通,确实效果神奇。之前……” 说到这里,映月突然想到了被她遗忘了不知多久的羿君霄。至凰国覆灭后,她自身难保,自然也没心思去想他,后来,更是直接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映月心下有点小尴尬:原来我这么不负责任的…但愿他如今还活着? “之前在至凰国时,曾用他的血救过另一个中了剧毒的人的命。” 映月心底念着的时候,远在凰宫角落的羿君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如今不仅活着,活得还不错,无论怎样风云变幻,他一直是有着侍君俸禄的,只是…如今过的有些不明不白。 以前他是公主侍君,后来为女帝侍君,一直是尊凰给他俸禄。至凰国倒台时,他还担心自己会被曾经的驸马大人一气之下给砍了头。 谁料,鲛人王只是将他从尊凰殿的小间给遣去了一个凰宫边儿,偏远的荒凉小殿而已。没有找过他的麻烦,反而接替了尊凰,继续给他发着俸禄。 他不止一次疑惑过:驸马大人这是…接手了陛下的后宫吗?小的…不会有朝一日要去伺候驸马大人吧?咳,这…这该怎样伺候啊? 纠结了好久的羿君霄若是知晓,鲛玉龙留着他,不过是如同留着凰映月的其他物品一样,有个纪念意义,能勾起回忆而已,不知是会哭还是会笑了。 “好吧。那我们或许可以用一点点来测试莲叶姑娘究竟是不是中毒?” “嗯,用…一点点吧。” 虽然沐子岫写了,这瓶血是给映月和云初以防万一的,但两人还是决定,救莲叶姑娘更重要。 虽然映月有一点点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舍不得,但学医也有了不短的时日了,她医术增长的同时,也被熏陶出了医者仁心这一好品质。 “师父说,莲叶姑娘未必中毒,也可能是从被送去过符水国,然后生了病。符水国的子民,经常会生些奇怪的病。照这样来说…也就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罕见草药了。” (沐子岫也关注到了符水国。看来,符水国当真有问题。) 映月明确了问题源头,点点头:“看来目前除了用鲛人血测试莲叶姑娘究竟是不是中毒外,也只能等去探查符水国的心腹的回信了。” 半月后. 鲛国.凰城.先王后娘家府邸. “大人!在神农国的那名女子,确实与画像中的人一般样貌。” 大人的手攥紧了,眼神也狠了起来:“很好,可查清了那匿名寄信的是何人?” “是神农国绛紫级别的刘府公子。” “嗯。”大人点了点头,“不错。观察一段时间,没有问题可以尝试联络。” “按计划开始部署吧。再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后就行动。记住,要尽量动静小!若能让那刘公子与咱们配合起来,是最好的!但那刘公子若有任何的问题,也要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不能留下咱们去过的痕迹!” “是!” 神农国.圣药阁. “云初大人。映月姑娘。” 小药童进来了,递上了一块牌子:“外面有个大叔,说这个是大人的牌子。” 小药童有些懵,他从未见云初大人有过什么令牌,也是第一次有人敢直接跑到圣药阁外来还牌子。一般若是要给云初大人东西,都是要经过有些地位的大人来传递进圣药阁的。 云初一看到牌子,愣了一下。 这牌子不是他的,是公子的,是公子发给心腹的:奇怪,怎么不用信鸽了? “将人秘密请进来吧,避开点人。” “是!” 小药童一下子兴奋了:哎呀!这是大事件呀!大人很重用和信任我呀! 映月露面不合适,所以在人来之前,映月就暂时到隔壁去了,来者也只见了云初一人。 “云初大人。” “怎么不用信鸽?” 那人脸色有些苍白,看着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二零三、映月被捕 “回大人,在符水国,信鸽都患了病,死了。没有死的,也都已经虚弱到无法飞起。” “!”云初心下一惊,“你受伤了?还是也患病了?” 那心腹一愣,有些受宠若惊,双手奉上信件,头点的更低了些:“属下…无妨的。” 云初脸色沉了下来,接过信后语气十分严厉:“今日起,你就留在圣药阁,接受治疗!” “来人!”不给那心腹推脱的机会,云初直接喊来了小药童,“将他带去病患的住所。” 小药童疑惑地看了看刚才还是被秘密带进来,现在又要直接被大大咧咧送入病患们住的地方的大叔,还是乖巧地应声了:“是,大人。您请!” 那心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云初拱手一礼,跟着去了病患居住的地方。 等人都走了,云初捂着额头坐了下来,飞快的打开信。 (如此强悍的病,符水国到底在发生什么!?) 云初是对符水国那边的情况汇报越看越心惊,也越来越觉得,这种大批人飞快染相同的病,然后死亡的情形,像极了瘟疫! “云初?” 映月回来了,推门就看到脸色苍白的云初,轻声唤了一下。 “映月…从符水国的情况来看,正在符水国肆虐的病情与莲叶姑娘的病情十分贴近。莲叶姑娘应该是染了瘟疫了!” 映月一愣,两人视线相对,心底恐惧蔓延! (莲叶已经在圣药阁呆了好一段时日,参与治疗和研究的医者也人数众多!若是瘟疫…那就是个大灾难了!) 七日后.清晨. 今日就是天命神医选拔的日子了,可子民们的兴致都极低,整个神农国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而这片阴云,名叫瘟疫! 尽管云初在察觉出问题的第一时刻就进行了紧急措施,将莲叶姑娘和所有从符水国回来的心腹都进行了隔离。 可当初接触了莲叶姑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除了现在已经快被瘟疫灭门的康狐狸府邸,就连圣药阁也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太多医者都染了病,医者救人难自救! 也就因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更需要快速选出新的天命神医来。 刚上任,就要面临如此艰巨的任务,众多知难而退者。 一个月前,还为这个位置挣得层出不穷玩手段,眼下就像个定时炸弹一般,人人不敢接,直接扔到了云初的头上。 选拔,也就成了个走形式的过程。 神农国边界. 两伙人秘密碰头了。 “刘公子。”跨海而来的人们恭敬有礼。 刘显得十分急切,客套话全都省略,直接奔了主题。 “选拔开始后,人们都会聚集在选拔场地,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一会儿你们跟我来就行了。” “有劳刘公子了。我家大人说,这次多谢公子帮忙。这份恩情,自然会报给公子。公子渴望的那位置,大人一定会帮公子拿下的。” 对面一伙儿人向刘行了礼,刘也终于得得瑟瑟地草草回了个拱手礼。 “嘿嘿。哪里哪里,合作嘛!时辰差不多了,跟我来吧!” 刘在前方领路,那伙儿人到也听话得安静跟在了后面。 映月房间. “咚咚!” “进。” “映月姑娘。云初大人让我来带您去观望台。” 进来的是一个脸生的小药童,映月放下手中的医术,时辰确实差不多到了。 “你是云初身边的?以前到是没有见过你。” “小的不算大人身边跟着学习的,就是个负责替大人传话的,以前只是没有给姑娘您递过话罢了,所以姑娘可能瞧着我眼生点。” (这倒是,云初有事总是自己就跑过来了,或者叫那两个小孩子…诶?) “等一会儿再去吧。我身边的两个小药童还没回来。” “啊,他们俩已经先去了。” “?” 映月皱眉,她没少被人伺候着,所以更加觉得怪怪的:虽说圣药阁里的小药童算是半个小弟子,半个仆役,不完全是主仆身份。但…伺候人的可以把被伺候的丢下先走吗? “因着云初大人让我来带您了,所以他们就先去选拔场地了。” 这小药童解释了一下,映月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也跟着走了…… 走着走着,映月虽不知晓天命神医选拔的地点到底在哪里,但不对劲的感觉却是越发强烈,这走的也太偏太荒了吧! 他们走到现在,都没有遇到其他弟子! 察觉到映月开始放慢脚步,前面的小药童回过了头:“映月姑娘,咱们出发的晚。都没什么人了,应该都已经在前面的场地等着开始了。” (不对!) “是吗?我突然想起来,要送给云初的礼物没有带,既然已经晚了,就也不怕再多晚些。我回去拿一趟。” 映月说着,就已经开始往回走。 小药童一下子就急了,也扭头往回追,一边追一边想喊住她:“映月姑娘!映月姑娘!礼物可以等选拔结束后,大人回圣药阁后再给呀!” (云初此刻根本不在圣药阁!选拔场地也不在圣药阁!) 小药童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映月立刻开始拔腿奔跑。那小药童也察觉到了,直接撕破伪装喊了起来:“抓住她!” “嗖嗖嗖!” 几道蓝色的灵力光亮窜出,比起小药童用腿跑的,这几名鲛人族的府邸亲兵,更快地拦住了凰映月! 凰映月心下大骇! (鲛人族!怎么知晓我在这里的!?) 然而没有时间给她多想,几人已经攻来! 此刻圣药阁是真的空荡无人,都去真正的选拔场地了! 映月狼狈地躲闪,但如今已经失去灵力的她,速度下降很多,好几次都是与灵力链擦边。怀着孩子,她也不敢动作太大,更是要时时刻刻护住小腹,避免伤到。 在这样不利的处境下,哪怕对方目前只是打算绑架她,她没能坚持多久,就被灵力链给捆了个结实! 凰映月不是一般的气,向来只有她拴别人的事,何曾自己被捆成个粽子! “你们…是鲛玉龙派来的?” 二零四、暂停选拔 绑架了“粽子”凰映月的几人眸色微闪,明显怔愣了一下,但都没有回话。 凰映月心底一沉,这几人的态度,她也不太确定,就是算是默认还是否认。 她张口正要再说些什么,许是这伙人的领头人对她十分忌惮,走过来一个手刀,就将凰映月直接打晕了:“赶紧走。” “是。” 天命神医选拔地点. 选拔就快要开始了,云初望向看台,寻找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却没有结果。 微微皱眉,有些焦急地又看了一圈。 虽然天命神医的位置对他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了,但他还是希望映月能看着他拿到神农国最高的那个荣誉和位置。 (奇怪,不应该还没有来啊。) 没有看到凰映月,云初到是见到凰映月身边的那两个小药童了! (嗯?映月不在他们身边?怎么回事?) “云初大人,该入场了。” “等一下,我…我去找个人,马上回来!” “诶?云初大人,云初大人!?” 那小药童还在后面呼喊,云初已经跑远了。 跑上看台,直接找到两个小药童:“映月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呀?云初大人!映月姑娘…不是您叫别人去接来了吗?” “!” 云初心底猛地一沉。 (可恶!居然还有不死心的!为了天命神医的位置,居然对映月下手!) 他狠狠咬牙,赶紧吩咐两个小药童:“我根本没有叫人去接过她!应是竞争者对她下手了!你们俩立刻返回圣药阁,去寻她!我去……” 话说一半,云初瞥到了角落里有个熟悉的面孔,是已经退出选拔赛,没有了资格的刘! 只见刘鬼鬼祟祟跑上看台,又拦了个小药童张口问了什么,随后就急急忙忙地转身下了看台…… “你们快去吧!” 云初也不说后面的安排了,吩咐了两个小药童快去寻人后,自己就也快速跑下了看台,追刘而去! 刘的行为太过诡异,再加上那人的人品,云初想不怀疑到他的头上都难。 云初飞快地跑走了,留下两个小药童大眼瞪小眼。 “这…选拔马上开始了,别的选手都入场了,云初大人却跑了,该怎么办呀?” “嗯,我回圣药阁寻映月姑娘,你负责帮忙暂停选拔吧!” “好!” 两个小药童飞速商量了一下,也分头行动起来! “裁判大人!云初大人有急事,呃,是…是关于疫情的。所以先去处理了。可以暂时停止选拔吗?我们大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 被云初大人看重的小药童如此请求,不止裁判同意,所有参赛选手也是无一人反对! 实在是这些参赛选手一听“疫情”两个字,立刻觉得气压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他们也都不太想或不太敢接手天命神医这个位置。 几乎内定的位置,就都理所当然地等着云初大人回来再继续走流程了。 而看台上的子民们在接到暂停的消息时都有些不明所以,但一听裁判解释是云初大人因疫情而有急事要去处理才导致的临时暂停,也就都没了异议。 不得不说,这小药童那“疫情”来找的借口十分巧妙。 云初不敢靠太近,找各种遮挡物,小心翼翼紧跟着刘的路线。 就这么跟着,他们居然直接来到了神农国边界。 云初皱紧了眉头,突然想到康大人和符水国之间的关系,猜测着。 (莫不是当真有什么大的合作?通敌卖国?康狐狸被抓,由刘接手与符水国合作了?) 仿佛是在验证云初的猜想,边界海岸边,当真有一伙人,远看那伙儿人还扛着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人,正是凰映月! 云初不禁攥紧了双拳。 不知刘是不是突然感受到了后方的杀气,猛然回头,多亏云初多得快,藏到了近人高的草丛里面。 刘警惕地望了望:“呼,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再回过头,那伙儿人眼见就要离去,刘也无心再管刚才突然背后一凉是怎么回事了,快步跑了过去。 “哎!等一下!各位可不能就这么把人带走啊!你们大人应承我的事,还没有办妥呢!这人应该先当人质,由我压到一个地方去藏好。等我登上了天命神医的位置,你们再来领人吧。” 扛着凰映月的几人视线一对,都没有回应刘的话。 领头人到还算客气,拱手一礼,拒绝了。 “刘公子,这人我们需要尽快带回去向我们大人交差,实在是拖不得。这女人身份特殊,留在神农国时间越久越容易出事。至于我们大人答应你的事,你大可放心,我们大人言出必行的。” 刘有些急了! (一会儿天命神医选拔都结束了,云初就是板上钉钉的天命神医了。我还怎么翻盘!)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们都是能跨海飞的人,本公子可追不上。你们若现在扭头就走了,我以后可无法找到你们了!” 刘说着就上前去要凰映月:“你们先把人给我!现在正是天命神医选拔的时刻,你们去把那个云初杀掉,然后推我上位,咱们这交易才能算结束!” 领头人眸色一沉,死死挡住了刘,刘那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比的过府邸亲兵的力量。 刘自己用力往前冲,反而被人家轻轻松松弹了回来,还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儿! 刘恼羞成怒:“你们这是要毁约不成!?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毁约,我就拉上你们一起死!我把你们的事都捅出去!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领头人听完刘这一番怒吼,笑了。 一道蓝色灵力刃,捅穿了刘的身体! 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缓缓倒下了。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躲在远处草丛中的云初。 (怎么回事!?那个…是灵力吧!按映月讲的,蓝色灵力是水属性,是鲛人族!?鲛玉龙这是要干什么!刘怎么不是和符水国,是和鲛国合作呢?为什么要杀掉刘…不好,他们要走!) “站住!” 二零五、云初小觉醒 眼见几人就要带凰映月离开,云初立刻从草丛中蹦了出来!他根本没有考虑他跳出去后会不会就跟刘同样的下场。 那几人不耐烦地回头看过来,见到是云初,一惊。 他们看到过云初的画像,知道他的身份,云初可不是他们能随随便便杀死的! “糟糕,快走!” 领头人急呼,几人立刻腾空跃起,他们位于海上,水属性灵力发挥的更好,几人跃起后,也不忘靠海水升起一个灵力盾,阻挡了云初的脚步和视线。 云初简直要急死了,恨自己没有那等本事,可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生长吧!) 这几乎是云初这辈子最精神集中的时刻,脑海里拼命塑造着身边草从的草成长起来的样子! 也许是危急时刻真的很利于人的潜力开发,一直失败的云初,这回终于成功了! 他身边的草都疯狂生长起来,蹿的十分的高! 豆大的汗珠滑落,云初极其困难地控制着草透过水幕去拉凰映月。 虽然这个灵力水幕屏障阻隔了他的视线,但是他可以靠着伸过去的草来模模糊糊地感知水幕那一边的情况! 尝试了两三次,那些人飞的越来越远,对云初来说,难度也越来越大! 终于!成功拴住了凰映月的脚踝! 但这已经是云初的极限了,他还根本没有学过如何用灵力进攻和防守,如今已经是当绳子用的超常发挥了! 本来催生了很多草,现在他的精力也只够控制拉住映月的那一棵而已,其他的都又缩了回去,恢复了原样。 感受到阻力,扛着凰映月的几人惊愕地看向后面伸过来的草:这…是灵力!?神农国什么时候也出现有灵力的人了!可这…又不像是灵力链啊! “切断!” 领头人很干脆地下令,几人点头,迅速出手,云初好不容易催生出拉住映月的小草立刻断成了无数节。 “快走!” 几人提速,很快就到云初再也不可能勾到的远方了…… 在草被切断的那一刻,云初那少的可怜的灵力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同时被抽空的还有他的体力和精神力。 疲乏汹涌而来,云初困得不行,摇晃着勉强向前迈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他迷迷糊糊的就要昏过去,眼前的景象最终定格在了拦在身前的水幕上…… “映月……” 鲛国.绣城. 这伙儿人扛着凰映月紧赶慢赶,有惊无险地过了第一个危险地区云城,进入了绣城。 到了绣城,他们的运气可就不太好了! 正好被刚完成暗杀任务的影月看到! 影月是谁?说是这世上最熟悉凰映月的人也不为过!别说是被扛着快速飞晃而过的身影了,那就算给影月一根凰映月的头发,她没准都能认得出来的! 影月本能就要飞身追去,但考虑到不清楚敌方情况,一咬牙,直奔凤鸣阁去召集人手! 很快,起于绣城,打于清城。 欺负云初轻松的很,但府邸亲兵们对上训练有素的凤凰军,当真是不死也要搭上半条命! 更何况他们还扛着凰映月这个累赘,是被凤凰军们当耗子一样耍着! 凤凰军得了影月的令,避免暴露身份,都是在暗处攻击,将灵力凝聚成暗器来进行伪装。 风属性灵力攻速快,还没有颜色,无声无息就收割掉不少府邸亲兵的命! 领头人狠狠咬牙,他当真不知哪里得罪到了这路神秘人马! (该死!什么情况!这难不成就是大人所提醒的凤鸣阁?暗器怎么都用的跟灵力似的!) 稍加考虑,既然根本不可能打过,那不如…冒险一把!去玉阳大将军驻兵的河城寻求帮助,再趁乱将这女人带去指定地点淡城吧! “不要恋战,向河城方向突破!” 打不过,但这帮人还是逃得起的。凤凰卫们不好暴露灵力太多而去明目张胆地追,一下子还真局面焦灼了起来,浩浩荡荡的一堆人,你追我赶都向河城移动了过去…… 河城. “外面的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但是…我听不清。” “哦。” “你要不要玩捉迷藏?” “什么是捉迷藏?” “你出来,我讲给你。” “这个膜挡着,我出不去呀。” 小姑娘说完后,那边沉默了许久,就当小姑娘以为外面的大姐姐已经死掉了时,她的声音又传来了。 “你把你妈妈叫来,然后你躲到一个她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去,这就叫捉迷藏。” “唔,捉迷藏有什么好玩的呢?” “……呵呵呵。咳咳!”外面的姐姐笑了几声,就开始不住地咳喘,“呼,好玩。能梦想成真。你有没有想要得到的?都能得到。” “嗯!好!” 凰城.凰极殿. “报!紧急军情!” “进。” 处理政务的鲛玉龙立刻停下手里的事,将人给喊了进来。 来通传紧急军情的,大多是玉阳暗中安插在鲛国各个地区,维护鲛国领地安全的将士。他们所报之事,都是大事! “讲。” “王!绣城和清城出现了大批灵力者交手战斗!一方人马是江湖组织凤鸣阁,一方是……” “愣什么?赶紧说!” “是…好像是国舅的府邸亲兵!” 鲛玉龙猛地从王位上站起:“起因可知!?” (凤鸣阁…凤凰军营。影月,处置欺辱人族的杂碎便罢了,你还想动我鲛国国舅不成!?) “不知!正在向河城移动。凤鸣阁好似主要是拦截追捕!” (拦截追捕?国舅拿了你们的凤凰令不成?至于这般兴师动众……) 鲛玉龙是清楚两方力量有多么悬殊的,虽然满脑子的问号,但也没时间再去多想,立刻出了凰极殿,直奔河城! 凰极殿外,来给鲛玉龙送点小糕点的嬷嬷正好看到鲛玉龙急切地冲出凰极殿地一幕,一脸困惑。 拦住了刚从凰极殿内出来的报信将士:“王这是怎么了?” 将士一见是嬷嬷,有些犹豫。 要是其他人,那是绝对不能说紧急军情的。可是嬷嬷的身份…而且嬷嬷又是国舅府出来的人…… “哎哟!你这小孩,是要急死嬷嬷我不成!?到底王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哟!” 二零六、混战与混乱 嬷嬷又气又急,将士只好开口了:“嬷嬷,国舅府的亲兵在清城那边与江湖组织凤鸣阁打起来了,因有灵力者参与,波及甚大,王去处理这件事了。” (什么!?国舅府,清城…那不是去抓凰映月那女人的吗!?这,玉龙岂不是要发现了!?) 嬷嬷眼前一黑,吓得小将士赶紧扶住:“嬷嬷!您别急,王厉害着呢,没事的!国舅府的人,都会没事的!” 嬷嬷眼前还阵阵发黑,但人已经急得顾不上这些了,她拍了拍扶着她的将士的手:“去,去国舅府!送嬷嬷我去国舅府啊!” 入夜. 拉拉扯扯游击战,终于打到河城时,府邸亲兵就剩下四个活着的了,领头的扛着凰映月,其他三人成三角形阵,围守在领头人身边。 已经能隐约看到玉阳大将军的驻兵了!这四人是一下子来了气力,拼命往驻兵的地方跑,凤凰卫们反倒有些不敢追了,与鲛国将士交上手,可就什么都暴露了! “不如我们直接击杀?再这样靠近下去,就要引起鲛国驻兵的注意了!” 凤弋夜与影月并肩前行,诚恳提议。影月没有犹豫,直接下令。 “杀!” 凤凰卫们不再隐藏实力,几十道灵力,带着劲风攻去! 那领头人可当真无耻,他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居然转身将扛着的凰映月当作了挡箭牌! 影月气红了眼,也顾不得伪装灵力,直接灵力链飞出,拴住那个领头人,连带着领头人扛着的凰映月,一起掀到了更高的空中,帮他们躲过了攻去的“暗器”。 这一下子,可给了那领头人喊救命的时间了:“救命!凤凰军!” 声音响亮,“凤凰军”的名字更是震耳,彻底吸引到了驻兵们的关注,都往此处赶来! 影月杀气四溢,狠命一拽灵力链,拴在那领头人身上的链子,立刻变得如镰刀一般,硬生生将他拦腰给撕扯成了两半! 带血的灵力链消散,影月飞身过去,要接住正在往下掉,毫无意识的凰映月! 可鲛国驻扎在河城的将士们明显误会了,他们还以为凰映月是被影月这帮人给捆上,现在影月又要杀凰映月呢! 赶忙也飞身而去,去抢凰映月! 鲛国将士都动手了,凤凰军这边肯定不能就放任他们统领一人面对敌人,立刻也都加入了争夺凰映月的战斗! 凰映月顷刻间就成了赛场上的球一般,被争来夺去的! 凤凰卫们实力占上风,可鲛国将士人数占上风,这打来打去也都讨不到什么好。 唯一神奇的就是,哪一边也不敢伤到凰映月,反而都在拼命护着她! 这边打的是难分难舍,一片混乱。而贴近结界的那边,就和平到有些诡异了。 “妈妈。” “你…不是。” “我是!我就是她!” “……你是谁?”五行兽眼神开始迷离,出现了明显的反应迟钝。 “妈妈,是我啊。我是莺歌,你的女儿啊,妈妈!” “…莺歌?” “对,妈妈,我是人鱼族的莺歌。” “人鱼族…人鱼族…人鱼族!” 突然,五行兽开始变得暴躁,体内的光芒开始乱窜! 莺歌也吓了一大跳,在河城的这些日子,她当真受尽了折磨。 为了避免再被驻扎的将士惩治,她只能拼尽全力,一点一点挪到结界这边,河城最为寒冷,连那些驻扎将士也不敢轻易靠近的地方! 而正因如此,她才有机会听到了结界里那对奇怪的母女的对话,听了大半个月,她也探查明白了几分:里面的是两个可以利用的傻子。 对她来说,那个小傻子没有用,杀掉最好,可以替代她的身份来利用另一个能控制四季的大傻子。 很可惜,她尝试引诱小傻子出来,却被这结界给挡死了,她也因此得知,那大傻子再厉害也出不来,所以她才敢进行尝试控制里面的那个大怪物! “咔!” 在失去理智的五行兽疯狂的锤击下,结界居然咧开了一条缝隙! 莺歌惊恐地看着这条缝隙,突然后悔无比! (居然能够出来!?死定了!) 莺歌拼命扭动身躯,渴望离这个将要破碎的结界远点,奈何她早已四肢没了知觉,连痛感都不再有,挪动不了分毫! “咔咔咔!” 巨大的,连续碎裂的声响,终于连打的热火朝天的驻扎将士与凤凰卫都察觉到了。 不约而同地都缓了动作,看向结界这边! “哗啦啦!” 终于!结界彻底被打破了!结界的灵力碎片纷纷落下,在半空中又化为了虚无! 一时间,莺歌、凤凰卫与鲛国将士齐齐变了脸色! 都意识到了危险临近和结界碎裂的严重性! 莺歌狠狠咬牙闭眼:居然是这样死掉吗!?凰映月、鲛玉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然而,令莺歌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五行兽都没有管距离它最近的莺歌,而是疯了一般,杀向凤凰卫和鲛国将士! “撤退!” 两拨人马格外整齐划一,争先恐后往河城外退,凤弋夜眼疾手快,抱起被遗忘在地上的凰映月也紧跟着影月往后退! “吼——” 一声吼叫,震得很多人纷纷吐了血!这声音里是含着灵力的!这纯脉灵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招架不住! 五行兽凝出如熊一般,却比普通的熊大了几十倍的样貌,带着金属性的灵力的利爪,狠狠向众人扫去! 金属性的灵力刃杀伤力最大!跑的慢的都纷纷被切割成了片片,连人形都不再有! 眼见灵力刃在秒杀了无数人之后还没有消散,继续前行,大有把此地夷平的架势! 凤弋夜倒退着,但快不过那巨大的灵力刃!他猛地转过身,虽然知道可能毫无用处,但还是将凰映月护在了身前。 千钧一发! “轰!” 一股蓝色灵力,蕴含着强大的能量与那五行兽发出的巨大灵力刃相撞,终于将其抵消,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凤弋夜被这股爆炸冲力给掀飞,紧紧护着怀中的凰映月,最终重重摔倒了地上! 重伤的凤弋夜在恍惚间,看到了那个如救世主一般降临的男人。 “鲛,鲛玉龙?” ------题外话------ 安心,莺歌只是作为个工具人,临时蹦哒一小下~ 二零七、鱼熊对打 匆匆赶来,挡下对凤凰卫和鲛国将士来说几乎都是致命一击的鲛玉龙,第一时间望向凤弋夜怀中护着的凰映月。 凤弋夜已经重伤昏迷失去直觉,凰映月好似也没有意识,鲛玉龙心底猛地一沉,转身就要奔过去查看凰映月和腹中孩子的情况。 可是五行兽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击不成很快就又发出了第二道、第三道灵力刃。 鲛玉龙只得怀揣着担忧至极的心,先努力稳住心神专注对战。 凰映月给沐子岫讲过五行兽的事,而他也从沐子岫那里多少知晓了一些,但他当真没有想到五行兽狂暴起来,居然能够破坏刚加固完才一年左右时间,由凰映月亲自上封的结界! “都后退!撤出河城!” 鲛玉龙对两方人马匆匆下令,而自己独自向前迎战五星兽。说这话时,已经凝出两个灵力盾将五星兽的攻击又挡了下来! 尽管鲛玉龙现在是完全开尾的纯王脉灵力,强的无敌手,但对于五行兽的攻击,居然还接下的格外勉强。 几乎是互相消耗的方式,五行兽的灵力会与他的灵力相撞,都会爆炸开来,是谁也轻易伤不到谁。 凤凰卫都拉上自家受伤的成员匆匆后退了,凤弋夜被一个凤凰卫扛在身上,影月则亲自抱起凰映月,用密语向所有凤凰卫传递了一个信息:“直接撤回凤鸣阁!” 凤凰卫是干脆地扭头就跑了,可鲛国将士们都明显有着犹豫,都想上前帮王一把,却也不知该如何插手这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的战斗。 (这五行兽,每一次攻击都像是全力出击,可每下一次的灵力又丝毫不会变弱,几乎每次出击都是完全一样强度的灵力。难道它的灵力是无限的?怎么会!) 鲛玉龙知道,这样消耗下去,只会是他输。 余光匆匆一扫,简直气背过气去。 “本王的话听不到?赶紧走!” 鲛玉龙在空中与五行**战,就是怕波及在下方的他们。鲛人族将士被王如此严厉地吼了,也不敢多逗留,随着凤凰军的脚步,快速向河城外移动。 鲛玉龙也在边打边撤,河城不利于居住,除了关押了个他本就想要杀掉的莺歌,也就没有别人了。所以,他打算干脆将整个河城再进行重新封印! 眼见快出河城了,鲛玉龙凝出粗壮的灵力链,甩向五行兽,绕了好几圈缠住“巨熊”的腰身,然后将灵力链的另一端狠狠打向地面,几个冰凌出现,将灵力链定死在地下好几米深! 鲛玉龙知晓这样困不住五行兽几秒,他只是为抓住这个关键时刻进行封印而已。 鲛玉龙身上浮现水蓝色的纹路,河城边的冰都碎裂开来,冰层下面的水腾空而起,形成看似很薄的水幕,将整个河城渐渐包围,再升上空中,准备封口。 就在这时,大面积接触到鲛玉龙纯王脉的五行兽突然自己跟自己较劲起来,各色灵力刃乱飞,四处瞎打,还出现了左爪拍打它自己右爪的事。 虽然此刻的五行兽看着有些滑稽可笑,可是鲛玉龙一点也不敢轻敌和分神,继续努力建着结界,不断叠加封印,边形成边加固着。 五行兽自己挣扎了好一会儿,很多人乱作一团的吵架声也出现了。 “老弟,清醒过来!那是我们鲛人族的后裔啊!” “人鱼族…人鱼族…人鱼族。” “嘿,水老哥,他那灵魂被凰清璇那死女人专门击散过,现在突然出了意识都够奇了。你还跟他讲那么多?” “是啊,咱就努力别让他发疯吧,讲话没用的!” “嘭!” 突然五行兽的“巨熊”模样也无法维持了,形成了巨大的爆炸,强悍的灵力四散开来,全方位击打在还未完成的结界上。 这攻击冲击的鲛玉龙心脉一痛,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他勉强忍住,手上进行加固的动作更快了起来。 没了“巨熊”摸样的五行兽,又变回了“魂”一样的状态,只是原本透明的外面变得浑浊了很多,里面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种颜色的光带也十分激烈地撞击着包裹着他们的浑浊“外套”。 “外套”被撞得无法再凝聚形状,是一会儿这里鼓个包,一会儿那里瘪一块儿的。 没一会儿,“外套”好似也有了脾气,它紧紧收缩,减小自己的体积,将五条光带都挤压在一起,哀嚎声也顿时四起。 “哎呦呦!别挤啊!再这样,老夫要魂飞魄散了!” “哼,喊有什么用,跟他斗!咱们都魂飞魄散了,他自己也要没了!” 五行兽内斗的火热,鲛玉龙终于把结界完成了。 心下一松,鲜血就顺着唇角溢了出来。 “噗…咳咳!” 他轻按着闷痛的胸口,缓了一下,但眼神急切地望向在河城外等着他的众人,确认没有凤凰军和凰映月的身影后,反而放心了一点,但也不是完全的踏实。 (影月到是不笨,就是…不知映月被那股冲击伤到了没有,孩子还好吗?) 想着,鲛玉龙唇边就扬起了一抹名为思念和满足的笑容,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能见到凰映月,他就是开心的。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人群就又出现了骚动。 鲛玉龙赶忙赶向鲛人族将士都伸着脖子观望的地方,惊讶地看到了本应在影月的带领下已经跑远的凤凰军们,此刻居然在向河城这边回退!边退还边在跟一路人马打架! (怎么回事!?什么人又在和他们打?) 鲛玉龙紧忙飞身上前,这才看清。是国舅带着府邸亲兵,玉阳带着部分将士,以及非战斗人员沐子岫和嬷嬷来了! 而影月这些凤凰卫,正是运气不好,跑路的途中被这些人又给拦了回来! 凤凰卫经历了这么多,从发现绑架凰映月的府邸亲兵到现在,已经是连续战斗有五个时辰之久了,面对如此多的拦截人马,疲惫的他们是彻底处于被收割的局面! 二零八、绝境 凤凰卫是连连败退,护着凰映月的影月都挂了彩。 在如此逆境下,凰映月似有所感,竟幽幽转醒了过来。 “呃……” “主上!?” 影月被其他凤凰卫保护在中间,小心躲避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却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凰映月的苏醒。 “…影月?” 刚苏醒的凰映月有些迷糊,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迅速清醒,分析出了大致情况:鲛人族在追杀他们! 她虽然不知道怎么遇到的影月,也不清楚怎么一下子就到了靠近河城的地界,更不明白本来就一小队伍的府兵是如何变成了众多鲛国将士的,但还是极快地下了令。 “向河城极寒之地的悬崖跑!” 双方实力情况是一目了然。凤凰卫们根本打不过,只能往河城跑。好在凰映月一下子就想起了在极寒之地的那个神奇的悬崖,那个可以用凰族血来开启的“神阵”! 所有凤凰卫都有凰族血,找到悬崖,传送去百草园,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 然而…跑着跑着,凰映月看清河城那边的情况,心一下子就凉了! (怎么河城边还有这么多的鲛国将士!?河城驻兵?要被包围了?等等,河城外…居然有了新的结界!?) 凰映月趴在影月的背上,绞尽脑汁想避免被包围的策略,可是策略还没想出,她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就站在河城外那些鲛国将士最前面的领军男人——鲛玉龙。 (……真的是你。呵,除了我也要开始连带着清剿凤凰卫了吗?) 鲛玉龙看到了朝他这边跑来的众凤凰卫,也自然看到了中心的影月和影月背上的凰映月,看着凤凰卫后面那些穷追猛打,不断残杀凤凰卫的鲛国士兵们,他是胆战心惊! “都住手!” 鲛玉龙直接落在双反人马之间,两个巨大的灵力盾,将左边鲛人族将士和右边凤凰卫们都隔了开来,攻击也全部挡下。 在他出手的一刹那,双方也都挺了下来。河城外的鲛国将士也都跟过来,彻底包围了所剩不多的凤凰卫们。 影月将凰映月小心翼翼地放下,扶着她站稳。凤凰卫自动围拢了过来,保护着她们。 之前凤弋夜护着凰映月,但那股强力的冲击还是伤到她了的,此刻她脸色苍白,小腹坠坠的痛,双手不禁捂着小腹,勉强倚靠着影月站立,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过有,恨意有,痛意有,担忧也有。 (啧,孩子被伤到了吗?好痛!) 尽管如此,痛的眼前发黑的她还是努力挺直脊背。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低头弯腰! 鲛玉龙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他的脸色比凰映月的还要难看,他杵在鲛人族将士前,面对着凰映月,脑海在飞速想着能够帮她脱身的办法。 眼看着嬷嬷、国舅、玉阳和沐子岫也快过来了,他是越想越绝望! (将士都在,怎么办?什么借口?该死!怎么想不出!) “看!妖女啊!死而复生,祸国殃民的妖女啊!这…这什么前朝女帝,她就是个妖精!” 嬷嬷小跑着最先过来了,人年纪挺大,这时候腿脚到不慢了。她颤颤巍巍指着凰映月喊了起来。 本不认识凰映月的将士们,现在视线都齐刷刷看向了她!双眸都腾起了恨与惧!他们手中的灵力,也都凝聚了起来,几乎是在时刻准备着给予这个看起来正虚弱的妖女最后一击! “嬷嬷,你……” 鲛玉龙嗓音沙哑,渴望制止嬷嬷的话,却被嬷嬷丝毫不留情面的给吼了。 那尖锐的,愤怒至极的声音,吼的所有鲛人族将士的心肝都跟着一颤了。 “玉龙,你闭嘴!” 嬷嬷一副要被气死过去的样子,让鲛玉龙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我问你,你还是不是鲛人族的王!你是不是爱上这个死妖精了!你对得起先王后吗?对的你王吗!?对得起国舅吗!对得起鲛人族的谁啊你!” 嬷嬷哭着,颤抖地指着凰映月质问鲛玉龙。鲛玉龙寒着脸,一言不发,视线幽幽看向也过来了的国舅、玉阳和沐子岫。 国舅暗地里动用兵力绑架了凰映月,心底有一些慌了,虽然他是为了鲛国,但也担上了欺上的罪,更何况是在臣子对王的决断一般不多加干预的鲛人族,他就更心虚了! 但很快,他还是摆出了国舅的架势。 “玉龙。人类曾经怎么对待咱们鱼族的,你还记得吧?这女帝,曾经又是如何杀害我们鲛国将士的,你应该也十分清楚。你如今,还要包庇这个女人吗?” 嬷嬷也紧紧跟着问:“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了她?” 鲛玉龙的神色十分倔强:“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我怎么可能爱她?呵,我…只是不希望…我未来的孩子又要被人类报复回来罢了。” 鲛玉龙说这番话时,停顿了很多次,眼下的情况让他感到比刚才与五行兽打斗时更加精疲力尽。他拼尽全力才稳住声线,才没有颤抖。 深爱的人就在对面,孩子就在对面,可是他现在要亲手切断他们之间的红线,拒绝他最深爱的一切! 他稍稍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对面凰映月的表情,紧抿着唇,形成冷硬的弧度,心痛到眼框都红了。 “呵。”嬷嬷冷笑,“好,好!那把这些凤凰卫都剿灭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 嬷嬷眼里全是癫狂地神色,显然已经因一件事情执着到了快要入魔,她看向国舅:“大人。” 国舅看着这般狰狞的嬷嬷皱了皱眉头,但玉龙的借口也确实不太像话。 “玉龙,冤冤相报是否有谁也不知,但我们鲛人族的仇,还是要讨的!” “国舅!”玉龙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双眸锁住国舅,不可置信,“这些只是凤凰卫的一小部分,嬷嬷说得根本毫无道理!国舅!” 国舅一脸冷酷,带着杀意,避开鲛玉龙的视线,向众将士下了令:“王说的更不像鲛人王的话!动手!” 二零九、亲自动手 “慢着!” 云初和沐子岫本不好插手国舅和鲛人王之间的事情,但是让他们亲眼看着凰映月死在这里,看着鲛玉龙和凰映月生死离别,看着好兄弟从此永失挚爱,他们谁都做不到! 因着开口的除了沐子岫还有玉阳大将军,而此刻在场的大多是玉阳手下的将士,所以很好的止住了他们的进攻动作。 国舅和嬷嬷的脸齐齐一黑。 “沐神医,这是我们鲛国的事,您不好插手吧?还是沐神医觉得沐映月这个名字能骗得过嬷嬷我?嬷嬷虽然老了,但还没傻!念在您是贵客,忠告您,不要插手了!” 沐子岫被怼得哑口无言。 “玉阳!兹事体大,休要胡闹!”国舅也毫不客气训了玉阳。 论起来,玉阳和鲛玉龙在血缘上根本没有国舅与鲛玉龙亲,他虽说是鲛玉龙的好兄弟,但毕竟不是亲兄弟。对王室外来说,他很有身份,但讲起王室,他根本什么都不算! 国舅的辈分又摆在那里,是鲛玉龙被训都不能随便反驳的,他也立刻败下阵来。 “哼。”国舅冷哼一声,再次下令,“杀!” 鲛玉龙一急,没了理智,也根本不想维护什么表面的鲛人王形象了。他直接冲到了凰映月身边,周身灵力向四面一散,将刚开始围攻的众将士都震退了好远! “本王说了不许!我看谁敢动她!” 成功击退众人,但也收获了所有将士震惊和远处嬷嬷与国舅十分失望的神色。 鲛玉龙喉咙发紧,理智回笼,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清楚算是好了,还是更糟糕了。 或许,对鲛玉龙来说,是十分好了,没有一个鲛人族将士能打过他,谁也不能越过他去动凰映月。 可是对鲛人王来说,简直是糟糕到极点了!也许等他再回到凰极殿,就是该退位的时刻了! 鲛玉龙心底乱成一团,看向身旁的凰映月,恰好视线相对了。 凰映月的眸中有着不解、疑惑和期盼…… 他好希望,可以停在这一刻,不要再继续了! “玉龙,你当真要如此!?” 国舅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神。他口中干的不行,错开与凰映月相对的视线,心下做了一个绝望的决定。 (映月,不要怪我!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也是我替你去死。这样也好,我死,但求保你和孩子平安无事!) “尊凰女帝也算是一位灵力强者,值得我敬佩。就连先皇在时,都不敢小觑她的实力。既然要送上路,我也想给我们鲛人族多年的对手一个体面的死法!她…由本王,亲自动手!” 鲛玉龙这话一出,众将士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立刻给他们王让出了场地。 国舅则是拧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嬷嬷紧盯鲛玉龙,根本不信他的话。 沐子岫和玉阳面色沉重,他们是知晓鲛玉龙的鲛人泪在凰映月身上的,此刻已经猜到鲛玉龙的计划了。 而凰映月呢? “呵。” 一声带着自嘲意味的轻笑。清晰传入鲛玉龙的耳朵,砸进他的心,将一切都粉碎了,痛的他简直快要死去。 凝出长剑,鲛玉龙握紧剑柄:“尊凰女帝。本王记得,在至凰国时,你就曾用你的剑术指教过本王。呵,现在不如来看看,如今咱们是谁教导谁更为合适?” 这回连跟鲛玉龙不长接触,还不够了解的国舅都信了:原来,玉龙是记着之前被这女帝欺辱过的事,今日正好讨回来啊! “怎样?尊凰女帝可敢……” 鲛玉龙突然没了声音,他看到凰映月眼眶红了。凰映月正瞪大双眼紧紧盯着他,泪水已经在打转,却倔强着不肯落下。 “应战?”鲛玉龙还是艰难地,沙哑着说完了。 “呵,好。” 凰映月的声音是格外的潇洒,动作更是恣意,但颤抖到都有些不清晰的话,已经暴露了一切。 (我才没有这么脆弱!都怪怀了孕!不然,朕才不会这么难受!呵,真痛,孩子也快没了吧?也好,朕才不要怀这个家伙的孩子!) 她拒绝仰视鲛玉龙,扬起了头,也不知是为了不让眼泪落下,还是彰显自己绝不服输的态度。她冲鲛玉龙扬了扬手腕,示意她还带着抑制手镯。 “鲛人王不会想胜之不武吧?这手镯,鲛人王忘了吗?你那日给我带上后可就一直没有解开。呵,我给你解开过,你应该还记得怎样解吧?” 凰映月几乎是报复性地揭开自己的伤疤,提起曾经的美好,她渴望看到鲛玉龙和她一样痛,可是…没有! 鲛玉龙木着一张脸,利落出手,凰映月手腕上的抑制手镯被直接一分为二,却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的白嫩肌肤。 “好本事。” 凰映月夸了一句,若是任何其他时候,鲛玉龙也许都会想得到了糖的孩童一般兴高采烈。可此刻,他已经痛到全身都麻木,仿佛灵魂都被撕裂消散了。 “请。” 他带着凰映月直接走到了河城结界边。 凰映月转了转手腕,她能感受到灵力在源源不断的回来,但躯体毕竟对灵力已经有些陌生了,若想回到巅峰状态,没有两三日的融合和适应,是根本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现在她有了灵力,也绝对不会是鲛玉龙的对手,甚至玉阳她都打不过! 灵力游走脉络,不断强化躯体,她感受到小腹的痛意都减轻了不少,她本能地刚要开心,却发觉有了黏糊的出血感。 而离凰映月最近的鲛玉龙,更直观的看到了凰映月的裙,晕染出了血红…… (不!哈,也好。若日后你带个孩子,就不好找能更好守护你的人了。也好,也…根本不好!) 鲛玉龙整个人在细微的颤抖,挥剑直接攻向了凰映月! 他真的无法再拖了,他怕别人出手,更怕下一秒自己就要抛盔丢甲…… 鲛玉龙迅猛攻来,凰映月也无暇顾及那粘腻的感觉,刻也凝出长剑攻向鲛玉龙! 然而,凰映月刚卸掉抑制手镯,灵力在体内根本运行不畅,就连凝出的长剑都不稳定! 二一零、血的决裂 好似回到了当初,依旧是两人持剑相对,可角色却都发生了反转。 当初高高在上的女帝,成为了被攻击到狼狈不堪,破绽百出的人。曾经灵力凝物都艰难万分,冲她挥剑都要先做半天心理建设的小娇娇,转眼成了冷漠无情的鲛人王! (呵,这就是命运吗?当真好笑!) 凰映月她好累,心里和身体都好累,可是…她不能放弃,不想放弃,绝不会放弃! 三招过去,又一次双剑相碰撞,凰映月那本就不稳的灵力彻底被击散了! 影月心下一紧,就要飞身前去参与战局,却被五六名鲛国将士拦截下来,玉阳怕鲛国将士跟影月打起来,便亲自出手将影月给捆住了,然后收获了影月一个含着浓烈杀气的冷眼。 (就是现在!) 鲛玉龙见凰映月的长剑已经消散,也就没有了担忧,他向凰映月颈侧,其实目标是他自己的结界,狠命一击! 因鲛玉龙的目的本就不是抹她脖子,所以凰映月躲得十分容易,连剑气都没有伤到她。 而凰映月躲过了,结界却被这充满了戾气地一击给一下子打碎了! 灵力碎片纷纷下坠,鲛玉龙赶忙一掌拍到凰映月的肩膀,将她“打”进河城,推她远离了结界碎片掉落的地方。 观战的所有人都被结界碎裂给吓了一跳,很多鲛国将士也都惊讶不已:王下手居然这么狠!结界都打碎了! 嬷嬷都有了片刻的自我怀疑:真的不爱吗? 被鲛玉龙一掌击中肩膀的凰映月连连倒退了好多步,虽然因祸得福避开了坠落的结界灵力碎片,却也身形不稳,直接摔倒在了河城冰地上。 “嘶!”冰凉之感让她腹中的痛意又回来了! 眼见着鲛玉龙和众鲛国人士又要追来,她赶紧从地上站起,转身就向记忆中的悬崖处跑! 鲛玉龙就在河城外,故意装作因不断坠落的结界碎片而不能前行的样子等了好一段时间。 心中估算凰映月应该已经跑出不短的距离后,才提剑跃入河城追赶! 鲛国众人也继续纷纷跟上,尤其是嬷嬷,她这回是一定要亲眼看到凰映月死亡的! 逃命的拼命逃,追赶的漫不经心,终于到了当初开启“神阵”出现“悬崖”的地段了! 凰映月停了下来:“呵,你当真是…心狠。真是厉害的鲛人王。” 鲛玉龙抿唇。 (应该是这里吧?映月停下了,那么……) “尊凰女帝如今逃来逃去,当真可笑,毫无曾经的风范了啊。” 凰映月心中难受到要死了,她委屈至极,堵在心口,无人可诉。 凝出匕首,高高举起,凰映月打算划伤自己,用足够的血来开启阵法。 可这一幕落在鲛玉龙眼中,简直差点让他心脏骤停,他以为凰映月要自戕! 凰映月自戕必死无疑,可若按他的计划,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时间去伤感,去怀念,去诉情,鲛玉龙长剑一出,剑尖先是挑开凰映月正在挥下的匕首,紧接着一个剑花,剑尖转了方向,直接捅入凰映月的胸口! “噗!” 凰映月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本能反应用手抓住了没入心口的长剑,灵力剑锋利无比,顿时手心也鲜血淋漓。 后赶来的众人,都恰好看到了这震撼的一幕! 血,满地的血,还在不断流淌,不断滴下。染红了河城的冰雪,成为了此地最凄美的一抹亮色。 国舅皱了眉头,嬷嬷面上闪过一抹舒心,沐子岫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影月瞪大了双眼,玉阳则是被这一幕刺激的张大了嘴。 “呵,咳咳。” 凰映月艰难地喘息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变暗,她死死握紧长剑,好似想抓住什么,又好似是为了稳住就要倒下的身形。 “鲛玉龙。” 被点名的鲛玉龙整个人猛地一颤,他全身僵硬,握着剑柄的手在抖,他还维持着进攻的那一刻的姿势,如同被定住,完全无法进行动作。 他看着眼前的凰映月浑身是血,觉得是在做一场噩梦,可同时又清醒地知晓,这全都是真实的,甚至这一幕是他自己策划的! (没事的,避开了。没事的,会没事的。悬崖应该很快就出来了,映月就能到神农国了,云初一定会救她的!) 他张了张口,想解释,想说很多,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只能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我后悔了。” 凰映月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完全是气息在讲,随后就闭上了双眼,失去意识,向后栽倒而去! 鲛玉龙慌忙松了手,就见插在凰映月心口上的长剑也随之一起倒下。 在凰映月倒地的那一刹那,灵力长剑消散,地面也终于出现了血色皇鸟图案! 一声响彻云霄的皇鸟哀鸣,图案光芒大盛,比上一次凰映月开启法阵时的光更加刺眼!所有人都不得不眯了眼睛,避开视线,无法直视。 一股纯凰脉的威压出现,压得众多鲛国人都自控不得,跪到了地上! “主上!” 趁着光芒大盛,影月突然撞开她身边的鲛国将士,跌跌撞撞奔向凰映月,随后纵身一跃,随其一起落崖! 等光芒与威压都消失后,鲛国众人在看过去雪地已坍塌,只有万丈的骇人悬崖! 毫无疑问,那尊凰女帝和其衷心下属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说…她后悔了。” 众将士都纷纷往前去探查悬崖情况与虚实了,鲛玉龙还傻站在原地,喃喃地自言自语,藏于袖中的手,已经禁握成拳头,却还在不住的颤抖。 “哼。这回算是死干净了。” 嬷嬷一声冷哼,但接收到国舅意味不明的眼神后,一愣,立马闭嘴了。 “悬崖深不见底,就算是妖女也必死无疑!鲛国日后无忧了!” 国舅这一开口,其他将士也齐齐奉承。 可这一声声“王英明”却如同一个个巴掌狠狠在抽打着他的脸! 玉阳见鲛玉龙没有丝毫反映,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小声:“都看着呢。有鲛人泪,她不会死。” 二一一、不似少年 鲛玉龙被玉阳这句话拉回了心神,他赶忙运转了一下身体内的灵力,发觉他的生机力量并未被抽取。心稍稍安定了不少。 (太好了!映月应该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她的伤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虽然从此与凰映月再无可能,可是知晓她还活着,他就已经万分满足了。 “回宫。” “王,这几人?” “带回宫,关押进死牢,待本王亲自审问。” “是!” 浩浩荡荡一群人,转身就要退出河城。 河城的那个“巨熊”令将士们都印象深刻,可以说是留下阴影了。 虽然现在没有见到,但他们都怕死了河城这个地方,所以“收兵回营”的速度格外的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死了!她比我先死了!哈哈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她死了啊,死了!” 就当众人就快退出河城时,癫狂的,尖锐的,不断破音的女子狂笑声从后方传来。 他们回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的女人。 她身上与发上都有不少的冰雪,那四肢僵硬到如同一个木偶,只能直挺挺坐在一块巨大的冰上面,肌肤都发紫了! “莺歌!?” 嬷嬷毕竟有一段时间跟莺歌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失声惊呼。 (驱逐…居然是被关押到河城来了!?) 众人皆惊。 鲛玉龙根本无心解释,也无意搭理,草草扫莺歌一眼,见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就不打算脏手了,抬腿继续走,就如同根本没有莺歌这个人一样。 王面不改色地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多停留,完全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莺歌简直是要气炸了肺。 “咳,咳咳!你!呵。”莺歌气急,猛咳几声,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蓄了力,牟足了劲儿,用她如今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吼道:“鲛玉龙!你不听我讲,你一定会后悔的!凰映月她……” 果然,这句才是最能拦住鲛玉龙的,几乎是“凰映月”三字出现时,鲛玉龙就顿住了脚步,回望回来。 莺歌故意停下,不再言语,鲛玉龙也不开口,就冷冷地看着她。 (呵,疯言疯语罢。) 鲛玉龙没了耐性又要离去,莺歌终于不敢摆架子了。 “鲛国不是研制了解除鲛人泪的药水吗?” 鲛玉龙瞳孔猛地放大了一瞬,他僵住了,虽没有回头,却开口了:“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原来你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凰映月喝了那个药水哦!是我给她的!我告诉她鲛人泪能够让你随时随地感知她的方位,她为了逃离牢笼,就喝了哦!哈哈哈!” 其实莺歌不是真的知道凰映月喝了药水的,她只是为了让鲛玉龙难受,而且她看凰映月都坠崖了,鲛玉龙还一点事都没有,所以猜测就歪打正着了。 “胡说八道!” 鲛玉龙如她所愿的怒了,但是还等不到她笑得更开怀一点,就心口一痛! 她咧着嘴,傻愣愣地向下看,一个冰凌没入了她的心口,她身上仅剩的热度,那些鲜血在疯狂向外喷出! 若有心之人注意观察,再仔细回想对比一下,就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之前的凰映月与现在的莺歌都是被贯穿了心口,但凰映月吐血了,心口却没有喷血,出血量也不如莺歌这般大,而莺歌心口猛地喷出血液,却没有吐血就直接倒下了! 沐子岫无需对比,在刚才看到凰映月那一幕时,就知晓了一切。普通人有心对比能发现,可偏偏无人留意。 鲛玉龙杀气四溢,犹如地狱阎王,一击抹杀莺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鲛国众人离开河城后,鲛玉龙一言不发开始修复结界。无人留意到,莺歌的尸体正在被“魂”形态生物一点一点地啃食…一干二净。 神农国.圣药阁. 那日云初首次觉醒灵力,导致力竭昏迷。其实他也没有失去意识太久。 拥有了灵力的他,体制自然开始不同于普通人,虽然灵力少到可怜,但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样的道理。 也就两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他就自己苏醒了。他赶忙赶回圣药阁,传信给鲛国。随后就恰好撞到了被他安排寻人的小药童。 得知选拔暂停,他赶忙又赶回场地,走完了流程。 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了映月姑娘的失踪,除了他自己开始培养的心腹和沐子岫留给他的心腹都离开神农国去找人了之外,神农国所有普通子民也都加入到了寻人的队伍中。 如今已经是新一任天命神医的他,收了那两个衷心的小药童作为弟子,悉心教诲,赐名思月和卷忠,就如同当年的沐子岫带他一般 可一天一夜过去了,映月的下落毫无讯息,而那封送去鲛国的紧急信,估计也刚到鲛国不久。 云初灵力觉醒后,就彷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尤其是他听话得在登上天命神医之位后,看了映月给他的那封信。那封信彻底撕开了神农国和平友爱之下的种种阴暗,医者国度,也逃不掉权力之争。 自此不再那般欢脱,变得沉稳不少。在身量不再似少年后,他的心智走向成人。 “哎……” 一声轻叹。 云初按照映月教的修炼方法,加上他自己所彻悟到的一些知识,努力修炼着灵力,不断练习,让屋中明明已经脱离了土壤,没有了根的草药继续生长。 (灵力都在一点一点熟练,你究竟被带去了哪里呢?) 突然,屋外传来小孩子奔跑的声音。 云初皱眉:我以前也如他们这般吗?怎么这么喜欢在廊道跑来跑去的? “神医大人!找到映月姑娘了!” 思月和卷忠简直是两只小报喜鸟,叽叽喳喳跑到云初的身前,但脸色是急得快哭了一样。 云初猛地站起:“在哪?快带我去!” 三人匆匆赶至百草园,一如初见,满地鲜血! 凰映月气息微弱到令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死去,那心口处浸透了衣衫,延至整个上衣的血,骇人极了! 二一二、恍如隔世 当年是沐子岫抱起凰映月,云初跟在后面,如今换成了云初一把将她抱起。 而思月和卷忠,就如同当年的云初,齐齐捂了眼睛,不敢去看。 “思月,卷忠,不可以嫌弃病人!” [“云初,不可以嫌弃病人。”] 冥冥之中,两个声音好似跨越了时间,重叠起来…… 云初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抱着映月进了圣药阁。 圣药阁很多弟子都好奇地频频望过去,他们隐约能看出新任神医大人是抱了个重伤的女子。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他们只需用脚趾头想想谁能让神医大人如此在意和焦急,也就心底都明白了,唯有那前些日子失踪的姑娘——映月! 云初一路匆忙,但还是不忘放下话来:“此事都不许声张!” “是!神医大人!” 云初将映月放到自己的床铺上,就着手开始准备救治。 (唔…师父不让声张,那也就请不了其他医者来帮忙了。映月姑娘伤的如此重,师父一人没问题吗?) “师父,我们俩也来帮把手吧?”卷忠提议道。 云初顿了一瞬,紧接着安排道:“卷忠你去准备止血和愈伤的药草,思月你来帮我。” 卷忠撇撇嘴,有些羡慕思月,但还是乖巧地跑去准备了。 思月歪着头瞧了瞧师父,想了想自己与卷忠的差别,再看向躺在师父床上的映月姑娘,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嘻,师父原来真的喜欢映月姑娘啊!) 云初十分迅速地除去了映月的外衣,只剩中衣。 中衣,尤其是心口附近的那一片,都已经被血液浸透,黏在映月的肌肤上,很难褪下,云初索性用剪将伤处的布料剪开,再用针将黏着的衣物挑离。 卷忠已经将止血药草拿了过来,思月就着手加工处理,最后由云初仔细上药,负责给映月进行止血。 其实云初如今的灵力,能够催发涂抹到映月身上的药性,起到更好的治疗效果,但云初不敢轻易在凰映月身上尝试。 毕竟映月身体是凰脉血,如果与他的灵力相碰,会出现什么结果,他不清楚。 止血一系列程序,云初做的又快又好,也丝毫没有年少时期对美丽女子的羞涩,一心只想着一定要救回映月。 血不再源源不断往外溢出,云初终于心安了一点,这才开始给映月把脉。 (糟糕!忘了映月的孩子了!这脉象…有些危险。) 云初懊恼地望向映月的小腹,脸上浮现了红晕。 (不能找别人,找也来不及了!) “思月。” “?” “你查看一下映月…身下的出血量。” “…是!” 小姑娘也脸红了一下,但不耽误时间,手脚麻利,褪下映月的中裤,将被子盖在上面,就埋头探了进去。 “师父,血量有点多,但没有东西出来。” (还好,勉强还能保住!) “嗯,一会儿卷忠来,你让他再去准备安胎药。” “是。” 云初将一块木头放到凰映月的牙口间,随后就拿起针线,开始缝合她胸前的贯穿伤口。 (这种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办法给你用麻沸散了,映月,忍住啊!) “唔,嗯!!” 映月并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只是过度的疼痛让她时而能进行反应而已。 听着映月的痛呼声,云初红了眼框。 (刘,你害她至此,我定要灭你满门!) 终于,缝合包扎好了,凰映月又满头是汗地昏了过去。 “师父,安胎药来了。” “…嗯。” 云初接过药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如何给昏迷了的映月喂下。 “师父。” “嗯?” “可以…可以啵啵。” 跑了四五趟拿草药拿工具的卷忠小大人似地小声提议。 云初脸一红:“咳,卷忠。” “?” “拿汤匙来。” “…是。” 卷忠苦了脸,又跑出去拿东西了,一旁的思月痴痴直笑。 鲛国.凰极殿. 一边失而复得,一边永失所爱。 鲛玉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凰极殿的密室里,手中拿着一个空的小药瓶,坐在地上,背靠着凰映月曾躺过的床,颓废哽咽着。 他一点也不信莺歌,可是所有关于凰映月的事情,他不能不去信。 他修补好了结界后,几乎是扔下了所有人,独自一人飞速赶回来的! 他去了研究所…… [“王!” 守卫恭敬地向冲过来的王行礼,但他们的王却根本没有搭理,直接冲入了研究所。 “解除鲛人泪的试剂呢?” “啊!王!新的一瓶还没有研发好。” 鲛玉龙的心“咯噔”一下:“新的?” 那低着头根本没有看到王脸色骤变的研究医者还在絮絮叨叨。 “啊,是。王后之前给您的您觉得如何?要是效果还不够好,或者有什么副作用,您说,我们一定加快研究速度,尽快改进!” 鲛玉龙攥紧了双拳:“研究成果随意外给,你们是不是嫌命太长!” 研究医者双腿一打晃,猛地就跪下了,不敢再吱声。他终于从王隐忍怒气的语句中听出问题了,“外人”…那女子不是王后啊! “副作用是什么?” “呃…可,可能死……” “嗯?”鲛玉龙双眼一眯,不满他吞吞吐吐。 研究医者一咬牙,眼一闭:大祸临头,死就死吧!没办法了! “可能死!普通人类受不了药水里的灵力冲击,会死。要是没死…也,也,也可能痴傻!” 鲛玉龙抿唇:“药效现在如何?” “唔,解除掉鲛人泪还是没问题的!” 研究医者立马“邀功”,却没想到王的脸色由黑瞬间变成了惨白! “呃…王?王!哎,王!”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王的心情,他们的王就已经冲出研究所了。] “傻子,你为什么要信她的话呢?她就是个骗子啊!你的娇娇这么笨都知道了,你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喝下呢?唔……” 鲛玉龙猛地蜷缩起来,心口突然剧痛万分,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呼…呼…呃!” 他疼得整个人犯晕。 (映月,你来找我了吗?你在怪我吗?你要带我一起走吗?你心口当时一定也是这样痛的吧?) 二一三、病情加重 “呼…呼…呃!” 他疼得整个人犯晕。 (映月,你来找我了吗?你在怪我吗?你要带我一起走吗?你心口当时一定也是这样痛的吧?) 恍惚间,鲛玉龙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凰映月走进了密室,心口还流淌着血,一脸冷漠走过他的身边,好似根本不愿与他有任何交集一般,径直上了床,躺好,背过身,直留给他一个充满了抗拒意味的背影…… [“我后悔了。”] 这句话不断在鲛玉龙的脑海中回荡,压垮了鲛玉龙最后一丝理智,他疯了一样地扑到床铺上,渴望碰触到凰映月,可是…凰映月就好似灵魂状态,他伸出去的手只会穿过她。 躺在床上的凰映月还在流血,血很快就染红了整个床铺,甚至湿透的床单开始向地面滴下血来。 在鲛玉龙的幻觉中,整间密室都被凰映月的血一点一点的给染红了! “不,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流了!不要流了!” [“我后悔了,鲛玉龙。我后悔遇见你,后悔救了你,后悔跟你订婚,后悔……”] 在鲛玉龙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的那句话,渐渐被添加了更多的内容。 “是我错了。不,不要这样对我。映月,娇娇错了。你打我好不好?不要这样!” 密室外. “玉龙!神农国那边来了紧急信,估计是关于尊凰…诶?人呢?” 玉阳很担忧鲛玉龙回来时的状态,就想着来凰极殿陪陪好兄弟,门口恰好也看到了送信人,就顺手给带了进来,却没有想到,凰极殿内空荡荡,根本不见鲛玉龙的身影。 (嗯?听侍卫说,玉龙回来了啊,难道又去研究所了?啧,莺歌那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呢!凰映月是个命硬的,那是世上的女人死绝了,她也没准能活啊!) 玉阳摇了摇头,转身要离开去研究所,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他一惊,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密室的门是开着的,而刚才那个声响,好似就是从密室里传出来的! (糟糕!鲛玉龙不会又犯病了吧!) 由沐子岫医治了好些时日,鲛玉龙的情感分裂其实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毕竟没有完全痊愈,现在又发生这种事,玉阳是真的害怕! 他冲进密室,果然发现骇人一幕。 鲛玉龙如同双目无神,面冲着玉阳的方向,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 鲛玉龙如同疯了一样,拿起地上的药瓶碎片,面上居然浮现出一个幸福的笑容,坐在床铺上微微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映月,你别急着走,你带我一起,我…我爱你。” 玉阳惊大了双眼,也看了一眼密室屋顶。 (哪里有尊凰?) 也就他扫屋顶的这么一瞬,瞥回来就见鲛玉龙那着碎片就要插入自己心口。 玉阳立刻击落鲛玉龙的碎片,干脆利落将他打晕了过去! 毫无防备,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幻觉世界中的鲛玉龙,连防守都没有,十分轻易地就被玉阳打晕,带着幸福的笑容,双目一合,就倒在了床铺上。 “天呐…兄弟你,这是也要老子的命啊。” 被吓得不轻的玉阳,仔细确认了鲛玉龙是真的晕过去,且一时半伙儿不可能再醒来后,才匆匆叫人进来把一地的碎片都给收拾走了。 临走前,玉阳还格外注意的将密室扫视了一圈,确认再无鲛玉龙可以用来自戕的物品后,火急火燎地跑去了国宾楼。 国宾楼. “子岫!子岫!” 还没有到,玉阳先急性子地喊了起来,声音到是大,老远就传进庭院中沐子岫的耳朵里了。 “玉阳兄,可不可以叫在下全名?” 沐子岫不止一次觉得玉阳喊他格外变扭。他宁愿玉阳喊他“子岫弟”都不习惯听到这声调有些奇怪的“子岫”二字。 虽然玉阳喊鲛玉龙也是“玉龙”,但喊他时的声音跟喊鲛玉龙时的声音总是不太一样。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于敏感,可玉阳有时候看他的眼神真的有些奇怪。 然而他提出了很多次,都被玉阳忽视了,这次也一样。 “子岫!玉龙出事了!他可能病情变重了!刚才差点自戕,我给打晕过去了。” 沐子岫赶忙合上了医书:“具体怎样?你…你把他打晕了?” 面对沐子岫对他实力的质疑,虽然很实际,但玉阳还是心底有些不舒服,撇撇嘴。 (啧,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眼前不是考虑这事儿的时候。 “他好似看到了尊凰,我去找他,他完全没反应,所以被攻击时也没有防备。” 两人一边向凰极殿赶,一边交流着。 沐子岫脸色有些凝重:“如此,怕是已经发展成癔症,出现幻觉了…如果不能控制好他,只怕自戕的事情还会发生。” 玉阳脸色白了:“我们鲛国可不能没有鲛人王。我也不能没了这个兄弟!子岫……” 玉阳恳求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沐子岫打断了。 “医者不会见死不救。跟是谁无关。” 玉阳一愣,看着阳光下的沐子岫,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 (啧!跟军营里的那些小子们比起来,他这…有点女里女气的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 凰极殿. 鲛玉龙还躺在密室里,沐子岫施针也就在这里进行了。 玉阳看着沐子岫拿针就往鲛玉龙的头上扎,不是被扎得,他也隐隐跟着觉得脑袋疼! “哎,你这扎下去,能不能让他失去点记忆啊?” “能做到,但是…对他不能用。”沐子岫淡淡驳回了玉阳的馊注意。 “为什么?” “凰映月不止是扎根在了他的脑海,更是心里。就算一时封住,如果日后解开,他会病情反弹的更严重,治标不治本。” 玉阳似懂非懂点点头,沐子岫环顾了一下密室。 “需要在他醒来前就给他搬到寝殿去。这几日,要看住他,不能再让他看到密室等一切和凰映月有关,有凰映月留下过痕迹的东西和地方了。” 二一四、自此痴傻 玉阳拿出了那封来自神农国的信:“那这个…你徒弟紧急送来的,关于凰映月被绑架的信。咱们回了?” 沐子岫拿过信,点了点头,面色还是十分沉重:“鲛玉龙被刺激成这样,绝对不会是因莺歌那两三句话。凰映月应该是真的喝下了解除鲛人泪的药水。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玉阳怔住了。 “不是,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法阵开启后,不是会传送到你们神农国吗?你徒弟在那里,鲛玉龙那一剑偏离了心脏。她…她还会出什么问题?” 沐子岫轻轻摇头:“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出血量还是很多的,且她还怀着孕,身子要稍微弱一点。” “而且…凰映月上次是怎么传送到神农国的,没人清楚。现在,只能判定那个法阵可以将凰脉血的人传送到百草园,但是否也会传送到别的地方,或许是否有传送失败的可能,也都不清楚。” 沐子岫说道这里,沉默了一下,随后十分认真地看向玉阳。 “鲛玉龙应该也是明白这其中有太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所以才会崩溃成这样。而我们,也必须做好凰映月已经死了的准备。凰映月几乎是鲛玉龙的命,你明白的。” “嗯…我,我明白。但…我们还是回信问一下你徒弟,映月在不在他那里吧。” 他听了沐子岫的分析,也觉得凰映月凶多吉少,但他总隐隐觉得,凰映月会是那个“吉”。 不过,不管凰映月是生是死,目前鲛玉龙是认定她死了,所以他们也要开始做好帮助鲛玉龙活下去的准备。 神农国.圣药阁. 云初出诊回来,风尘仆仆,刚踏入圣药阁,就见思月和卷忠一脸担忧和惊恐地跑了过来,两双很不知所措的眼睛齐齐看向他。 云初皱眉,他如今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 此刻凰映月应该已经如他所推断的那样已经苏醒,不应出现丝毫意外的,可为什么这两个孩子的表情不是喜悦呢? “怎么了?映月没醒?” “不,映月姑娘醒了。就是,就是……” 思月急得小脸蛋红彤彤,手舞足蹈的比划,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到是卷忠,干脆利落:“哎呀,师父!她醒了,就是傻啦!” 云初一愣,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痴傻应该是脑部受到重创才会导致的,可映月没有啊!如果是精神因素…映月,被绑架了的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你连期盼着出生的孩子都不顾了吗?你一向坚强,怎么能痴傻了呢!?) 云初急速奔向安置凰映月的房间,到了门前,突然又失去了勇气。 如果凰映月真的痴傻了,那归根结底还是他没能好好保护她! 云初深吸一口气,心底暗暗发誓。 (映月,如果你真的痴傻了,我一定会对你好好负责!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比以前都好,都快乐!) 推开房门,云初看向了坐在床上的映月…… 她的眼神迷茫而又纯净,清澈透底,没了以前的精明,没了攻击性,也没了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所散发出的光芒和隐隐傲气。 她此刻正坐在床上,用手玩弄着垂到床上的帘幔,看着还挺开心的,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 画面很美,人美,笑容美,阳光美,气氛美,可云初却心口疼到难以呼吸。 如今他成为了神农国的天命神医,成了王,可是狐狸精却消失不见了…… “啊?” 床上自娱自乐正开心的凰映月看到了僵在门口的云初,疑惑地出了声。 “映月?” 云初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地唤着。 他一点一点靠近凰映月,连脚步都是无声的。 如今的凰映月,让他觉得靠近都是一种亵渎,她如今纯粹到好似丝毫伤害都能将她轻松击碎。 (她是经不起一点黑暗的污染的。) 云初在心中如此想道。 他觉得,就算他去靠近,也可能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了凰映月。 “?” 凰映月歪了歪头,没有回复,大大的双眸里满是疑惑,她呆呆地看着轻手轻脚走过来的云初,没有什么反应。 “映月?” 云初又唤了一声,凰映月却好似对他这个闯入者失去了兴趣,又开始专心致志地玩起了帘幔。 (看来…除了痴傻,也失忆了!) 云初大约摸出了凰映月的病情。而这种病…几乎无解。不是脑内淤血导致,精神方面,医者也很难治疗。 许是云初走得太近了,让凰映月觉得不开心了。她开始“啊,啊,啊”地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像是个小兽,在抗拒着入侵者。 “啊,啊啊,嘤!” 凰映月一个激动,突然扯到了胸前的伤口,顿时痛的蜷缩了起来,呻吟一声,泪水就跟蹦豆子一般“叭嗒叭嗒”不断往下掉。红着眼框,委委屈屈地看着云初,好不可怜! 云初心下一紧,顾不得其他,快步走上前去,稍显强硬的拉开凰映月蜷缩的身体,去查看她的伤口,果然渗出了点点血迹! “映月,乖,听话。我给你换药重新包扎。” “啊,啊啊,啊。” 映月根本听不进去,挣扎着想要逃离云初的魔爪,云初无奈急了,唤来思月。 “思月,你帮我稳定一下映月。” “是,师父。”思月是小孩子,纯粹的孩童,跟如今地凰映月到是能“玩”到一起去。 在思月的努力转移视线和安抚下,云初可算是帮凰映月重新包扎好了,累的他满头大汗。 重新上好药,包扎好后的凰映月,对云初也有了好感。 在如今她的潜意识里,让她不疼的云初,是好人! 她开开心心地拉住了云初的衣角:“啊,啊,娇娇。” “娇娇”二字一出,云初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缓慢回头看向了凰映月。 “娇娇,啊,娇娇。”凰映月还在欢快地念着这个词。 这是她除了含糊不清的幼儿“啊啊啊”声外,第一个能说出的词汇!还是那么口齿清晰的词汇! 二一五、新生与拯救 (娇娇…鲛玉龙?映月,他…他居然在你心中扎根的如此之深吗?) 云初看向笑容灿烂的凰映月,心中五味陈杂。 “哎。” 一声无奈地轻叹,云初非常配合地弯下了腰。拉扯了他半天的凰映月开开心心,如愿以偿地抱住了云初这个好人。 (算了,娇娇就娇娇吧。映月,既然你已经忘记了一切,我定然不会让如此脆弱的你再卷到那些旧事恩怨里去。) 云初也配合的将凰映月抱了起来,任由凰映月呵呵乐着玩起了他的头发。 (许是痴傻也是好的,痴傻的日子可以快了许多。从此,就让我来当你心中的那个娇娇吧。) 没过多久,云初突然就发现凰映月没动静了。稍稍转头去看,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完全无害的模样,小口水也眼见着就要滴到他的肩膀上。 “师……” 卷忠大大咧咧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立马将到了舌尖的话给噎了回去,没声了。 云初看向卷忠,比了个“小声”的动作,然后示意他就在门口等待。 随后云初轻轻将怀中抱着的凰映月给放到了床上,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然后帮着拉了一下被子,好让她继续安睡。 云初一出来,卷忠立刻地上手中的信:“师父,鲛国的回信!” 云初接过,没有拆开,而是先嘱咐卷忠。 “吩咐下去,让那日见到映月回来的弟子们都管好嘴,映月从来没有回来过。现在在房间里的,是…是我意外救下来的女子,叫忘忧。怀了…我的孩子。” 卷忠眨巴眨巴眼,不太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是,卷忠这就去宣布。” “忘忧姑娘,忘忧姑娘。师父的孩子,师父的孩子。” 卷忠好似生怕一会儿说漏嘴,小声嘟囔着,练习着,跑远了。 云初抿了抿唇,摩挲了一下信,不管信中内容为何,他已经想好回复了。 又望了一眼屋内睡得正香的凰映月…不,忘忧,随后下了很大决定的他走去了书房。 鲛国.凰宫. 鲛人王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上朝了,更准确的说,是从那日自河城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朝。 沐神医说鲛人王是因为在河城与“巨熊”搏斗时受了重伤,如今不得不在寝殿好好修养。 因如今鲛国没有什么大事,鲛人族的大臣和子民都没有埋怨,而是都很担忧王的身子。 尤其是那日被鲛玉龙救下的那些将士们,是隔三岔五的就送补品过来,让药库都快堆放不下了,令沐子岫和玉阳哭笑不得。 如今鲛玉龙的状态,说好不好,说坏也不至于突然想自戕了。 只是整日犹如生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对这边世界所有人所有事都没有了反应。整个人阴郁的很,被沐子岫和玉阳控制在寝殿中也不反抗,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哎,子岫。他这样何时能好啊?这重伤现在还用得了,总不能几月,上年的这样重伤着吧?” 沐子岫在亲自煎药,玉阳就陪在一旁。或许是鲛玉龙的原因,让他们两人现在关系近了不少,而玉阳更是经常黏在沐子岫的身边了。 “不好说。需要一件比凰映月更重要的事情,一件能让他割舍不掉真实世界,好好活下去的东西,才能挽救如今的他。这些药,也不过是勉强起到稳定作用,不能更多了。” 鲛玉龙的寝殿. “王,神农国的回信。” 鲛玉龙这个唯一的贴身小侍从是知晓王如今的情况的,他清楚一会儿会是沐神医或者玉阳大将军来阅读和回信,王根本不会理会。所以就把信放在了桌上,转身要退出去。 然而令他吃惊的是,王听到“神农国”居然有了反应,看到他将信放到桌上后,王就走过来拿了起来,拆信阅读! 小侍从本以为这是王的病情有好转的意思,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王的神色格外痛苦,灵力发散,一副想要毁灭一切的架势。 这纯王脉的威压给他压得都站不住了,但小侍从还是不要命地扑过去抱紧了王。 他身姿很英勇,脸色很惊恐,心中在哀嚎,口中在呼唤。 (啊啊啊啊,沐神医讲过,王一出问题,就一定要抱紧控制住,一定要抱紧!抱紧!可是…小的好怕死啊!) “沐神医!沐神医!沐神医!救命啊!!” 端着煎好的药刚到门口的玉阳和沐子岫一惊,猛地推开门,就见鲛玉龙的灵力在不断外漏,寝殿很多摆件,屏风和桌椅都一惊被破坏了。紧紧抱着鲛玉龙的小侍从也受了伤。 玉阳赶忙出手,多亏小侍从抱的够紧,这才偷袭了三次将鲛玉龙成功打晕。 “怎么回事?他接触什么了?” 玉阳安置昏过去的鲛玉龙,沐子岫则是赶紧给小侍从处理身上的伤,顺便询问情况。 小侍从被鲛玉龙的灵力伤的不重,但伤口很多,疼得也是呲牙咧嘴。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信纸:“神农国的回信,王看了后就这样了。” 玉阳和沐子岫心中一沉,没有看地上的信,但也清楚了内容。 (看来…凰映月没有成功抵达神农国,应该已经…死去了。)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日辛苦你了。” 包扎完后,就给小侍从放假了。寝殿内陷入了死寂。 “他再醒来,就是不可控的了。必须抓紧时间想能稳住他的东西了。” 最终还是沐子岫道出了这个沉重的事实。 鲛玉龙现在的情绪已经升级到了更恐怖的阶段,他太过绝望,变得具有攻击性,还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攻击,他本身偏偏又是灵力高强的人…… (兄弟,你这是打算让所有人都一起去给凰映月陪葬吗?可你之前不是还说,凰映月渴望…等等!) 玉阳突然瞪大了双眼,激动地拉住了沐子岫的双手。 “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次玉龙从神农国回来后跟我讲过,凰映月渴望孩子出生在和平的时代!只要避开孩子,变成凰映月想要和平,可不可以?” 二一六、为她的遗愿而活 突然被拉住双手的沐子岫有片刻的僵硬,但因玉阳给出的思路确实很好,也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忘记了抽回双手。 “确实是个办法。在他心中能越过凰映月的东西着实难寻,只是…我们不能隐瞒他,解决他心里的问题,必须是他自己解开,我们只能起引导作用。如果有所隐瞒,他知晓后,会适得其反。” 玉阳纠结了:“可是…不隐瞒,以他现在的状态看,跟他提起尊凰,岂不是会更糟糕?” “要不…算了吧。玉龙毕竟是鲛人王,鲛国应该也不是他能割舍的下的东西,还有沉睡着的先王和先王后。用这些总能留住他,让他再站起来吧?” “呵。” 沐子岫轻轻笑了,摇头。 “鲛国眼下无大事,在他心中未必能与凰映月持平。更何况,导致凰映月死亡的,就是鲛国的人和事啊。只怕他心中是更想甩下这个包袱,逃离开来。不然,也不至于这些天都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嗯……” 躺在床上的鲛玉龙一声轻吟,有要醒来的迹象。正在商讨的两人齐齐一惊。 (怎么这么快就醒来!玉阳兄…你能力不太行啊。) 读懂了沐子岫眼神里的话的玉阳简直咬牙切齿。 (刚才他完全是谁都敢杀的状态,我偷袭本就不易!能打晕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跟上回他毫无防备时一样好整!老子厉害着呢,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沐子岫“噗哧”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挤眉弄眼表示不满的玉阳,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爱,像极了他曾经救助过的小野兽。 没有太多攻击力,也傻乎乎的,但总是要证明自己很厉害。 沐子岫笑起来实在是好看,玉阳稍稍红了脸,扭头撇开视线正好与床上刚睁眼的鲛玉龙对上了。 “喂,兄弟,你现在清醒吗?” “玉阳?” “哟,能认出我了?不容易。” “嗯。” “头疼吗?”沐子岫插嘴询问,同时观察着鲛玉龙此刻的状态。 沐子岫出声了,鲛玉龙才注意到他床边出了玉阳还有这么一人。 “不疼。就是…脖子有点疼。” 打晕鲛玉龙的玉阳心虚地望了望房顶,随后用眼神向沐子岫示意。 (看他现在状态还算不错,可以正常交流。要不要…按我的提议开导一下?) (可以。) “咳。” 玉阳这时候嘴笨了起来,轻咳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沐子岫无奈,起了话头。 “听玉阳讲,凰映月希望迎来和平,人类和鱼族可以和解。她是个很厉害也很聪明的好女子,可惜没能完成这个愿望。” 一提起凰映月,鲛玉龙整个人的状态都萎靡了下去:“是我杀了她。” “当时的情况,如果你不出手,那她的命反而会被别的人收割走。你骗得了别人,却不可能骗过我,那一剑是避开了要害的,怎么能说是你杀了她?归根结底是种族矛盾害死了她吧。” “呵,种族矛盾。” 鲛玉龙自嘲一笑,喃喃道。 “是啊,种族矛盾。人类贪婪,可是她不贪婪,我却因种族原因误会了她,以为她会像其他人类一样,要拿我鲛人族开刀。” 鲛玉龙情绪突然开始不稳,越来越阴沉,显然是又开始要往痛苦得回忆里陷下去。 玉阳紧张地看向沐子岫。 (行不行啊?不行也先别刺激他了,再发疯一次,我不见得还能打晕啊!) 沐子岫则一脸的平和,还给了玉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是我灭了她的国,亲手把她拽下了位,将我们逼成了如今这个局面。是我,呵,是我进一步加深了种族间的矛盾,直接害死了她!都怪我!” “既然那么对不起,你不打算挽回吗?” 眼看着就要彻底失控的鲛玉龙,突然被沐子岫这一句话给拉了回来。 “什,什么?”鲛玉龙有些愣愣地看向沐子岫:难道…映月还活着!? 沐子岫看到鲛玉龙的眼中升起了希望,狠狠心,直接打碎。 “她死了。但是她的遗愿你也不管了吗?” (遗愿!) 鲛玉龙心底一震,人更清醒了几分,他好似突然又抓住了可以叫他去执着的事情。 鲛玉龙虽然”梦“碎了,但是出乎玉阳的意料,鲛玉龙此刻的情绪居然被沐子岫稳的还挺好。 “种族矛盾消失,整个大陆和平。她没能完成,你不打算完成给天上的她看吗?你想让她死后也一直有着这个遗憾吗?” 沐子岫循循善诱,玉阳见鲛玉龙眼底的光又在回来,心下一喜,也赶忙跟着相劝。 “玉龙,你看咱们鲛国现在如此强大,多利于你帮助尊凰完成遗愿啊!” 玉阳说着,想起之间鲛玉龙出现幻觉的事情,计上心头。 “你这要都不打算干,我要是尊凰嫂子,我肯定也要气的再也不理你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看到尊凰的灵魂了吗?那说明她就在你身边等着你帮她完成遗愿呢!” 鲛玉龙笑了:“我明白了。” 日落国. “嘶——这是哪里?” 影月从地上爬起,浑身疼痛,整个人看着周边的环境,懵的很。 四面看起来是一副山清水秀的美地,有山有水有树还有悦耳的鸟鸣。但气温却高的出奇! 此刻清醒来的影月不是一般的口干舌燥。 她走到溪水边,舀起水来想补充体内的水分,却惊讶的发现,这溪水跟温泉一般,是温热的! (这个地方有问题!需要尽快寻到主上!) 警惕的影月放弃了喝这奇奇怪怪的溪水,开始选择一个方向去寻找凰映月。 “主上?主上!主上!” 她记得她是和主上一起跃下悬崖的,可此刻在这个陌生的,明显不是神农国的地方,她喊了很久,找了很久,兜兜转转很多圈,都没有看到主上的身影。 再一次回到熟悉的溪水边,影月底沉到了地。 (鬼打墙不成?还是什么阵法?为什么走不出这个地方!) 满心疑惑的影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梦之后,反倒有了主意。 二一七、世界尽头 (既然是现实,那就好办,打开一条道路就好了。) 影月心中的打开,真的是靠打来开路! 凝聚灵力,为了提高灵力的破坏力,不是灵力刃,而是凝聚成了个灵力球,狠狠打向了树林的方位! “轰!” 巨大的爆炸声,树林直接被轰空了一大片! 神奇的是,影月明显发现,她攻击的那片区域,场景发生了扭曲,心下有了点底。 (看来可能是封印术…封印了这个空间?这样的话,这里是…是符水国?还是日落国?啧!真应该听主上的话,好好了解一下大陆上各国的知识!) 影月罕见的因她的知识量不足而产生了懊恼,她跟其他被凤凰军营训练出来的凤凰卫一样,一直是武力至上的思想,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也是需要知识力量的。 扭曲的空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就连之前被她轰空了的那片地,也恢复了郁郁葱葱的景色。 影月实在是不了解封印术,一时也没有办法,比起出不去这里,她更在意的是主上去了哪里,她们为何会被分开。 保险起见,她决定先保存体力,时不时轰炸个地方,看能不能吸引到什么别的东西过来。 不过一个时辰,“什么别的东西”就真的过来了! 日落国.封印之地外. “你确定封印之地出现动荡了?” 一位慈眉善目,但此刻双眉紧锁,声音低沉还有些沙哑的老者,正指着一块刻着“世界尽头”的石碑询问带他们一路前来的侍卫。 老者此刻站在一堆华服贵人的最前方,头戴一顶王冠。他就是日落国的现任国主。 “是的,王!” 这侍卫正是驻守“世界尽头”的领军侍卫,刚才也是他在带着众侍卫巡逻周边时突然感受到了封印之地的动荡,还听到了格外骇人的巨响。 只是…为何现在这封印之地突然风平浪静了,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切,我这正跟姑娘们玩的起劲儿,被你这小子拎了过来,来参观这封印之地?小子,你这是嫌命太长啊!” 一个穿得跟孔雀似的,色彩鲜艳多样,搭配到惨不忍睹的公子哥,吊儿郎当地踱步晃到前面来,越过了国主的站位,直接用手中折扇,挑起了侍卫的下巴,丹凤眼危险地眯起。 “不,不敢。小的真的听到里面有爆炸声了,小的绝对不敢欺骗各位大人!” 侍卫一下子就慌了,脸色惨白,生怕自己碍了这位爷的眼! 这在日落国,谁不晓得这位康小王爷呀!阴柔、多变、好色、残忍!妥妥一个大变态! 花天酒地,不敢正事儿,却被国主宠上了天! 掌握了整个日落国的审讯组织。横行霸道,也没人敢找他晦气!简直不比之前那至凰国的尊凰公主好到哪里去! 今日调戏了哪家小姐,明日就又拐走了哪家姑娘,后日又跑去撩楼里的花魁,还隔三岔五的利用职责之便,杀掉几个敢跟他抢女人的。 他最喜欢缤纷的色彩,那宅院种的花色多到能晃晕人的眼,他自己更是每天打扮的跟颜料桶扣了满身一样! “咳咳。康落!别闹!” 国主发话了,这位康小王爷一挑眉,利落地收回了折扇,返回到了国主身边。 “这封印之地安静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闹出动静?要么是他听岔了,要么…这帮侍卫不尽心,叫人混进去了!封印之地里保护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们……” 康落说着就凶狠的眼神又刺向了那侍卫,侍卫们齐齐一抖,都觉得他们兄弟几个今日倒了血霉,怕是马上就要结伴去审讯所喝带血的茶了! “哎!康落,不要这么戾气,不好,不好!” 国主如同和事佬一样,笑眯眯拍了拍康落的肩膀。 “虽然现在没有动静,但既然诸位大臣都跟本王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 国主的话还没有说完,“轰”地一声巨响又响了! 他们面前的封印之地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整个扭曲了好一阵,众人都惊愕不已! (里面居然真的出事了!?) 康落更是脸色一沉,瞪了几个侍卫一眼,率先冲了进去…… “啊,小王……” 侍卫们没能拦住,也没能喊住,既然康小王爷已经跑进去了,他们只能赶紧拦住各位大臣和国主了。 领军侍卫立刻下跪:“王!里面恐有危险!劳王和各位大人在外等候,小的这就带人进去寻小王爷回来!” 见康小王爷冲进去的王脸色惨白,慌忙点头:“好好好!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快去!一定要将他安全带回!” “是!” 封印之地内. 一无所获,疲惫不堪,极度缺水的影月一脸冰冷地看着自己毁掉的场景慢慢复原。 她现在状态很不好,但是还没有找到主上的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倒下!她必须确认主上的安全! (这里究竟是哪里?难不成我和主上被会封印术的人抓住了?这是分开关押我们?极寒之地的传送阵到底有没有把我们送到神农国?应该没有…神农国的百草园不是谁都能进的!) 突然,影月察觉到身后树林有动静! “谁?出来!” 康落善于封印术,所以在这里他有自己的诀窍,根本不会迷路。冲进来后,他就开始进行探查,根据从外面听到的巨响推测出响声的发源地。 远远看到有一个人影在,脸色一沉。 (啧,这帮侍卫真该换掉了!果然溜进来了偷药的贼!) 靠近的差不多,他决定先闪身躲到树后面,看看这个贼下一步要干什么。 此地距离药藏匿的地点还很远,他想搞清楚这个来偷东西的贼故意弄出动静是为何。 刚藏好,就听到了冷漠的女声,他一愣!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第一时间踏出去。 (怎么会被发现!这是在诈我?) 影月见那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类型的,也就直接向此人藏匿的地点走了过去。 直接走到一脸惊讶的康落面前。 “你是什么人?” 二一八、一见钟情 康落没有回答,他被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给惊住了! 他不懂,他康落的身手,何时逊到这个地步了! 他悄然靠近,居然都会被这个女子给轻易发现! (我日落国的小贼,居然这么强了!?看来以后派来驻守“世界尽头”的不能是普通侍卫了!) 影月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能是个聋子和哑巴! 叫他出去不出去,问话也不答。 “原来是聋哑,看来没用了。” 影月失落地轻声念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康小王爷气的跳脚:这小贼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啊!啊?日落国谁不认识他康落?这女的怎么还敢这样!还骂他! 虽说他康小王爷是不跟女人动手的,但对于贼,对于这个藐视侮辱他的,他也不打算手下留情! 折扇一开,锋刃显,原来是一利器! 康小王爷信心满满,直接攻向影月的脖颈! 他自然不是要杀掉她,只是要给她一个厉害瞧瞧而已,然后好要挟着问清楚事情。 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影月根本连回头看都没看,一个闪身,轻松躲过了他的折扇! 更吓人的在后面,躲过去的影月,突然速度变得极快,康小王爷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残影晃过,他自己的脖颈就被人从后面勒住了! 那女子居然瞬间都到了他身后! “原来不是聋哑,你是谁?” “你……” 康小王爷惊愕地吐出一个字,就大脑不转了。 这真的是他康小王爷自出生以来受到过的最大惊吓了!堪比青天白日见了鬼! “我没有恶意。”影月冷冰冰地说道。 (没有恶意…都快勒死我了叫没有恶意。) 康小王爷心底嘀咕着,他感受着影月勒住他的力量,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不正常。 他的心怦怦直跳,比他曾经见到任何绝色美女时都要来的兴奋。 (这脾气、这语气、这武力…完全不同于其他女子,我喜欢!) 没错,这康小王爷居然对影月一见钟情了! ”姑娘,知道你没有恶意。这不是抱着我呢吗?不过,要是正面拥抱就更好了。“ 康小王爷不怕死地向后靠,将重量都压到了影月身上,贴的更紧,笑得风流,语气轻佻。 影月被这个力量靠的往后不禁退了一步,有些不爽。 “老实答话!” 康小王爷更稀罕影月了!他作为审讯所的大人,问多了别人这句话,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跟他如此讲。 “姑娘,不如你先松手,咱们再好好聊?这个姿势,你累我也累,你勒着我脖子,我也不好讲话啊。” (我看你挺好讲话的,废话好多。) 影月黑着脸松开了康落。 康落回头,发现影月还是个小美女,心底更激动了。 “这是我们国的禁地,小美人,比起问我,更应该我来问问你吧?” 康落要用扇子挑起影月下巴,却被影月误会他要偷袭,一个狠劲儿,将康落拿着扇子伸过来的手一扭! “啊!!” 一声极惨的痛呼! 而这一声痛呼,终于引来了跟进来寻人的侍卫们。 侍卫们匆匆赶来,就看到康小王爷痛的五官扭曲,而将人人惧怕的康小王爷整成这般模样的居然是个与康小王爷对比看起来格外娇小的女子! 影月冷冷扫视过去,微微皱了眉头。 (这这样…是侍卫?这里当真是他国禁地?我怎么会被传送到这里了?这个人又是谁?) “大胆贼人!居然敢伤害小王爷!拿下!” 侍卫的高喊,解决了影月的一个疑惑:哦,他国小王爷。怪不得会突然攻击我。 “呃!不许!” 疼到不行的康小王爷,挤出话来,收获了影月怪异的眼神。 (这康小王爷…不让这些人抓我?不是聋哑,是脑袋有问题?嗯…看着像,这衣着正常人应该不会穿。) “小王爷!您这……” “呼,今天,是误会!误会!” “???” 侍卫和影月都一头雾水。 “这是我的女人。闹了点小变扭,不知怎么就闯到这里来了。你们去查那个响声,不用管我这的事。” (小王爷,您这说辞也太假了吧!这是什么级别的母夜叉啊,闹点小变扭会这样!而且…响声好像就是在这附近发出的呀!) 看着小王爷那几乎要被废掉的手,他们心底齐齐惊呼。 “我……” 影月想反驳,但康落贴近她耳畔说的一句话就让她消声了:“反驳就会被带走关起来,可是很麻烦的。” 康落猜对了,急于寻找主上的影月,此刻最怕不必要的麻烦。 而小王爷的话侍卫们也都不敢反驳,哪怕再荒谬,他们也只能顺着说。因为出去后,王也只会听小王爷的说辞。 “是,小的们这就去调查!” 侍卫们都走了,影月看了看康落那不自然扭曲着的手,终于良心发现了。 干净利落,“咔”一声,小王爷手腕又被扭回正常了。 “唔!” 隐忍地痛呼,康落简直要落下泪来:这个女人太恐怖了啊!我这是活人手啊! “这是哪国?” “日落国。你是从哪里来的?” 康落委委屈屈揉着手腕,老实回答后又一脸好奇和疑惑地反问。 (居然到日落国来了!这人很弱,可以控制住。在日落国他好似也很有地位,应该可以利用他来寻找主上!) 若是康落知晓在影月心中,他就是个能任人宰割的小弱鸡,估计会真的哭出来。 可事实如此,在灵力者面前,武功再高的普通人,也就是小弱鸡。 “至凰国。” “至凰国!?那不是灭…呃!”看到影月面色不善,立刻转了话,“怪不得你这们厉害。不过你怎么到我们禁地来的?” “意外。被追杀,坠崖,醒来就在这里了。我跟我…我的家人分开了,我需要你帮我找人。你可以不帮,但是若泄露我的信息……” 影月透出隐隐杀气,康落一点不怕,反而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这献殷勤的机会太好了! 习惯性的要一展折扇显风流,却顿了一下后生生住了手,他可怕了影月再扭他了。 “这容易,我帮你!” 二一九、奇怪的君臣 许是内心得到了保证,也或许是身体实在是达到极限了。 影月连点头都没来得及点,就眼前一黑向康落栽了过去。 康落略带欣喜地慌忙搂住向他“扑”过来的影月。 (哎,果然,女人都是这样啊。给足了东西,一开心激动,就立马投怀送抱了,哈哈哈!) “咳,姑娘,我知道你激动非常,欣喜万分。可你毕竟还没与本王爷互通大名呢!今日又是第一次相见,这么急切地搂搂抱抱不好吧?” 康落明显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地作风,如此说着,但搂着影月的胳膊又紧了几分。 他一是隐隐觉得能搂住这个女人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二是怕调戏完,这女人又跳起来揍他。 所以必须搂紧一点,他算是明白了,他打不过这至凰国来的! 他对至凰国的了解也不多,仅限于对那个大名鼎鼎的尊凰公主有过打听。既有是同道中人的喜欢,也担忧有一日会与那至凰国的尊凰公主对上。 后来发生了那么一系列的事情,他到放下了心,也不再关注了。 但他一直很欣赏尊凰那样智谋双全,嚣张恣意的女子,也格外喜爱影月这样又强悍又傲气的至凰国女子。 嗯,康落他自己也经常思索一个问题:我究竟是不是受虐体质的呢? “姑娘?你害羞了?” 影月迟迟没有回话,康落有些纳闷了:怎么没揍他呢?跟块冰似的,不像是个会害羞的姑娘啊…… 一边担忧着自己安危的康落,一边鼓足勇气松了抱着影月的劲儿,稍微将影月从怀中推开了一点。 他这才发现,这姑娘此刻脸色苍白,唇也干裂,一副明显严重缺水且疲惫的样子! 康落大惊,摇了摇影月:“喂!姑娘!你醒醒?没死吧!?” 一探鼻息,还有! 打横一个公主抱,康落就抱起了影月,直接向封印之地外走去。 说是去调查,其实也都在不远处闲晃的众侍卫们,匆匆跟上。 封印之地外. 国主和众位大臣等了许久,众位大臣一派轻松,国主反倒是焦急地走来走去,根本坐不下去,没心歇息。 随行的宦官劝了几嘴,但也知晓小王爷对王来说的重要性,见没有效果,也就乖乖闭嘴,站到一旁了。 好在,没有很久,小王爷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卫。 只是…这小王爷怀里抱着的是谁? “康落啊,这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啊?” 国主发话了,康落却不打算在众大臣面前说实话,依旧用那个蹩脚的谎言。 “嗨。劳王费心,都是康落的错。这女子是我前些日子瞧上的,今日不过是斗了几句嘴,也不知怎得她气性那么大,扭头就跑了。“ 康落一脸歉意,十分恭敬地低着头回答着王的话。 ”我也是没想到她会误入这封印之地,女人家家的什么也不懂。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下回定不许她瞎跑了!” “那…那个巨响?”王一脸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康落。 “巨响我们进去时,已经风平浪静了。这件事日后我会仔细调查,请王放心。” 国主当真是康落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康落扯得这一堆简直叫人看不下去,但偏偏国主点了点头,就不再过问了。 大臣们也都见惯了这情况,默不作声。就有个资历比较老,长相看着就比较尖酸刻薄的臣子开口了。 “哦?居然是从小王爷的府邸里跑出去的姑娘吗?我国居然还有不被小王爷的魅力所折服,能跑出戒备森严王府的女子?当真是奇女子!不知,小王爷抱的这是哪家的姑娘?” 康落勾唇一笑,眼神却幽暗的很。 “蔡相,您这也一大把年纪了,还对小姑娘感兴趣?您家二公子,前儿个跟本王爷抢女人,本王爷看在您的面子上可没有追究。“ 蔡相脸色一沉,袖中攥紧了拳:逆子!逆子!老子讲的话,居然全都没有听进去! 蔡相脸色越难看,康落是笑得越灿烂,还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和挑衅。 “怎得,除了二公子,您这是也要抢一抢?那本王爷是不是也该先跟二公子算算帐了?” 这二公子是蔡相老来得的子,蔡相大儿子不足月就夭折了,后来一直无所出,都高龄了,一个小妾争了气,给他带来了二儿子! 他是对这个二儿子疼爱有加也寄予厚望,可偏偏这二儿子天生反骨一般,他怎样说都不听。渴望他能专注政事,干出成绩,他却整日的花天酒地,还敢惹康落,跟康落抢人! 真是要气死他这一把老骨头了! “康小王爷误会了!老臣怎敢!家中逆子碍了小王爷,老臣回去定好好管教!还请小王爷不要跟犬子计较啊!” “哎,好啦好啦。这种事就不要在这里议论啦,太伤和气了。走吧,都回去吧。康落,这调查一事,辛苦你了!” “哼。”康落先得意洋洋对着蔡相冷哼了一声,才恭敬回复了和事佬国主,“是,康落一定办妥!” (康落!你不过是王的一条狗!这老头子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一样!) 蔡相气的整个人都在抖,但还是扯出笑来应付着康落。 (这女人…本相要好好查查!) 神农国.圣药阁. 云初成为了天命神医后毕竟忙碌,其实并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如今已经更名忘忧的凰映月。 而卷忠和思月也是要跟着云初四处行医好好学本事的,所以忘忧身边被云初指了新人照顾,是一个很衷心的女仆役,懂些草药知识,但天赋不够。 而也不知云初是有意还是无意,好似给卷忠的活儿要比给思月的多很多,导致思月还能每日下课来找忘忧玩一会儿,卷忠却是比云初还难见到。 “忘忧姑娘,瞧着要起风了,别在窗边了吧。” 女仆役发现这忘忧姑娘格外喜欢趴在窗边向外望,她并不清楚这个方向是对着鲛国的,但十分担心忘忧的身子。 可每日劝根本听不进去话的忘忧离开窗边,当真是个难事! 二二零、英雄救美 “啊,啊,啊……” 被女仆役半搂半抱的忘忧不开心地挣扎了起来,女仆役一直在圣药阁干些粗活,生怕用上劲儿会伤到忘忧,可不用劲儿吧,又怎么都挪不走,一时陷入了纠结,只得好言好语不停劝着。 “忘忧姑娘啊,这受了凉,天命大人要着急的呀!到时候一定要责罚奴的呀!您行行好,心疼心疼奴吧,咱们就离开这窗边好不好?” “啊,啊,啊……”忘忧依旧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哟,我当时是谁在吵吵呢,原来是天命大人捡回来的傻子啊。” 一道女声从门口处传来,她衣着虽与其他圣药阁弟子没有不同,但布料确实明显比其他弟子的华贵,一看就知道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小姐,不乐意穿发的衣着,让家族给特制的。 而此刻在门口的这位就更厉害了点,除了出身高,还医术好,长得也很漂亮,即使在圣药阁,专注与医术学问的众多弟子中,也有不少男子都喜欢着这个大小姐。 可她呢?偏偏喜欢天命神医。是的,不是人,而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沐子岫在位时,她就喜欢沐子岫,可惜沐子岫太过清风明月,待人温和却不似凡间人物,总是与人有着距离感,她尝试很多次,也没能靠近。 后来沐子岫走了,她就又喜欢上了将成为天命神医的云初。 可那会儿云初身边跟了个沐子岫的妹妹沐映月,身份比她要高太多,而云初也还没坐上天命神医的位置,她也就没有动手,先静观其变。 果然后来有了变故。云初上位了,那个沐映月失踪了! 她当时可高兴了好一阵子,没人能阻碍她与天命大人了! 却没料到,失踪了个沐映月,天命大人却又捡回了个别的女人,宠爱有加。 她本以为又会是个强悍的对手,谁知道,竟然是个痴傻的女人!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本小姐还比不上一个傻子吗!?) 所以,她是讨厌透了这个忘忧,今日路过忘忧房间时,见门为了通风没有关着,便忍不住出声讽刺了。 女仆役惊了一下,回头看向这大小姐,恭敬行礼:“齐小姐。” 其实女仆役听齐小姐的那话都不舒服的,但没办法,她地位低,是万万不敢跟这位齐小姐怼的。 且忘忧姑娘什么也不懂,也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伤心,她就更不吭声了,就当没有听见这位齐小姐的话。 忘忧如今确实痴傻了,可是她变得如此纯粹,是一点点的恶意都能感受到的,她感受到了来自那个门口女人的不友善,所以非常不开心地冲那位齐小姐“啊啊啊”喊了起来。 忘忧冲齐小姐甩着手,一副想要把她赶走地样子,这可真的惹火了齐敏了! 她是谁?绛紫齐家唯一的小姐,是圣药阁如今天赋最高的女弟子,哥哥还曾是天命神医候选人!谁敢对她这样嫌弃过?居然一个傻子敢指着她嚷嚷! 她气愤地直接走入房间,伸手就要教训这个忘忧:“好大的狗胆子!敢对本小姐嚷嚷!不教训教训你个傻子,你还以为天命神医大人能一直护着你!?” 她扬手就要给忘忧一巴掌,这可吓坏了女仆役,女仆役赶忙挡在忘忧身前,替忘忧接下了这一巴掌。 “啪!” 力道十足,十分响亮,女仆役的半张脸立刻红肿起来。 “啊,啊,啊!” 忘忧也生气了,一边气愤地嚷嚷着,一边揪起一旁盆栽里种植的植物,还连带着一大块泥巴,都甩到了齐敏的身上! “啊!!!你个该死的傻子!” 那泥巴正好扣到齐敏脸上和头发上,然后掉落,连带着衣服也脏污了。齐敏简直气疯了,伸着双手上前,就想要推这个傻子一把。 女仆役赶忙也伸手阻拦。 “齐敏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神医大人会生气的!忘忧姑娘是无心的,您不要生气啊!” 这不说还好,一说“神医大人会生气”,简直是在提醒她还不如一个傻子能抓住天命大人的心,她居然争不过一个傻子!齐敏心底的火气更旺了! “闭上你的狗嘴,给本小姐滚开!” 齐敏想要推开女仆役,但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会是干粗活的女仆役的对手,两人较劲儿,她没推开女仆役,反而被女仆役的手劲儿给弄疼了! 气急败坏的齐敏猛推了女仆役一下,女仆役不留神倒退一步,不小心拱到了身后护着的忘忧! 女仆役慌忙回头,就见本趴在窗边的忘忧姑娘向窗外跌去! 这可是要命的! 女仆役慌忙回身想拉住忘忧,却被齐敏缠住了双手! 就在这危机时刻!窗边的植被突然疯长起来,紧紧缠住了差一点就要翻窗掉下去的忘忧的腰,然后将人猛地拉了回来! 齐敏和女仆役齐齐一惊,就感到一阵风从他们身边刮过,再定睛一看,是天命神医大人! 云初紧紧抱着忘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后怕。 (太好了!太好了!还算及时!没有让你出事,真是太好了!) 稳住了心神,云初面色沉冷地看向齐敏:“谁允许你进忘忧的房间的!” 齐敏脸色一白,紧紧咬住红唇,不甘极了,带着恨意看向云初怀中的忘忧,双眼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天命大人!您怎么不看看我!我都被她弄成这样了!您就维护她!” 齐敏指着身上的污垢给云初看。 云初淡淡瞥了她衣服一眼,又看了看旁边一言不发的女仆役红肿的脸,心下明了。 “若你不擅自闯入,会有这么多事?衣服不合规制,你是不打算继续在圣药阁了吗?她的脸也是你先打的吧?挑事还恶人先告状!齐敏,你可知神农国最看重医者人品!?” “我!” 齐敏红了脸蛋,确实她不占理,但她还是不甘心。 “我…我是衣服不合规制,我会换回去的!我是圣药阁天赋和医术造诣最高的女弟子!圣药阁不能除名我!她,她就是个仆役!一个奴而已,天命大人怎么能因为她责骂我!” 二二一、抛出橄榄枝 “齐敏,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人品的重要性。既然如此,按规矩,挑事者禁闭七天,你毫无悔改之心,还敢顶嘴,禁闭十天吧!出去!” 齐敏知道不能再争下去了,不然她只怕是要被罚的更惨。 她狠狠瞪了那个女仆役一眼,然后阴冷地眼神扫过云初怀中整呵呵直乐,无忧无虑玩弄着云初头发的忘忧,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就走。 “贱.人!” 很不巧,她虽然声音很低很轻,但这个房间充满了植被,云初听得一清二楚。 云初脸色更沉,冷冷来了一句:“齐敏,你哥哥之前和刘是不是走的很近?” 齐敏走到门口的脚步一僵,脸色白了一点,她哥哥之前怂恿刘都干了什么事,她是知道的。 后来刘府和康府的下场她也一清二楚,只因她哥哥有能力,出事后撇得十分干净,这天命神医大人的火才没有烧到他们家去。 (难道…天命大人是知道什么了?还是还在调查当初绑架沐映月的那件事!?不,不会的,不会的。) 齐敏心底慌得不行,手脚冰凉,不停安慰自己。 “天命大人,哥哥…之前确实交友不慎,可如今已经在安心学医了。请问,天命大人为何如此问?” “嗯。” 云初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然后将凰映月抱到了床上,眼神示意女仆役去将窗户给关上,这才幽幽“敲打”齐敏。 “你哥哥撞了墙学乖了,你也要撞一次墙才能将心踏实放到学医上面吗?你哥哥运气不错,你的话…怕是撞墙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些人,你还是离远些好。” 齐敏攥紧了双拳,云初对忘忧的宠爱令她嫉妒万分! “是,齐敏明白了。齐敏不会去撞墙的,天命大人尽管放心!” 齐敏说完就走了,出了门后,那眼神中是藏不住的阴狠。 (忘忧!你等着!撞墙?呵,你也配!等本小姐拿捏住了天命大人,让他爱上我后,你看我怎么整死你这个小贱.人!) 鲛国.凰极殿. 找到了以后人生目标的鲛玉龙又勉强振作了起来,再次开始上朝了。 早朝一下,玉阳和沐子岫就齐齐留下了,他们现在几乎寸步不离鲛玉龙,让鲛玉龙挺无奈的,但也知道两个兄弟都是担心他,为他好,他也就没有说什么。 “玉龙。目前大陆上,鲛国、人鱼国、神农国、符水国和日落国算是有名字的板块大国。” 玉阳展开大陆地图,指给鲛玉龙看。 “如今人鱼国子岫管,神农国是子岫的徒弟,咱们都是良好合作关系,不用担心。但剩下的两个,你打算从哪一个开始谈呢?你决定好,我就针对性的练兵和安排了。” 鲛玉龙看了看,扭头问沐子岫:“这个符水国…是不是之前你怀疑因水源不净而产生了新的病症的那个国家?” 沐子岫点点头:“没错。而且…云初曾来信说具有比较强的传播能力,我估计…很有可能是瘟疫!” 玉阳脸色大变:“瘟疫!?那可轻易不能去发兵啊!” 鲛玉龙轻笑:“玉阳,你还真是大将军。收其他国家为何必须打仗?我一统天下是为了和平,用战争打下来的,未必就能达到真正的和平。比如…现在的鲛国。” 玉阳沉默了,如今鲛国虽然是前朝的人类子民和鲛国鲛人族子民一副和谐友好的模样,实则敌对的情感并没有消除,反而更严重了,只是因着律法,才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人类受不了与一直奴役的鱼族平起平坐,而许多偏激的鱼族则开始靠灵力欺压人类百姓,想要讨债。凤鸣阁制裁着欺压人类的鲛人,鲛国制裁着还渴望奴役鱼族的人类。 如今不过是一个勉强制衡的局面,不能称作和平。 “两个国,选就不用选了,看哪个更容易吧。” “更容易?” 玉阳不懂,沐子岫却是一下就明白了。 “是个好办法。我们抛出橄榄枝,看两个国哪个自愿归顺,先把自愿归顺的处理好,再去谈另一个。” “对,我这就给两个国去信。符水国正在闹病,应该会很乐意接受我们的救助的。” 鲛玉龙说着就扯了纸笔,开始书写。一边写也一边在思索,笔下一顿,看向沐子岫。 “符水国如果真的是瘟疫蔓延,我们这边也要做好准备,轻易不能派人前去。沐子岫,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的医术帮忙了。” 沐子岫轻笑着点头,提议道:“只我一人,太过勉强。既然云初也已经有所成长和成就,这次也当作考验考验他吧。不如也去信一封到神农国,让云初带着圣药阁的弟子们也一起出力。” 鲛玉龙静了一会儿,答应了下来:“也好。那个小少年,因映月的事情,只怕如今不比我好受多少。天下和平是映月的遗愿,想必他应该也是想参与进来的吧。” 沐子岫和鲛玉龙如此合拍,我懂你心,你知我意的,让玉阳格外的挫败。 “哎,老子听你们讲话,怎么总觉得有时候云里雾里的?照你们这意思,我这大将军现在没用呗?” “对,没用。”鲛玉龙恶劣地想逗逗玉阳,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眼看玉阳就要跳脚争吵,沐子岫无奈地制止了。 “玉阳兄,如果和谈不成,到时候还是要多麻烦你的力量的。” 玉阳撇撇嘴,黏到沐子岫身边,拍上沐子岫的肩,看起来像极了搂住沐子岫。 “哼,还是你会讲话!” (哎…云初都长大了。这两个幼稚鬼……) 符水国.康小王爷府邸. “哎,不知这次的姑娘是喜欢清淡的膳食还是…呀!姑,姑娘你醒了!?” 被康落安排来照顾昏迷的影月的大丫头被突然睁眼的影月下了一大跳。 (这,这姑娘怎么醒了都没声呢!) “嗯,这是哪?” 影月面色平静,冷淡地问道。 小丫头好奇极了,其他被小王爷拐回家的姑娘要么是害怕陌生环境的,要么是一心黏在小王爷身上,急急追问小王爷在哪里的。怎么这个姑娘这么平淡呢? 二二二、女人修罗场 虽然好奇,但这大丫头也算是个小人精,在不熟悉影月的情况下,也不敢多嘴询问,只是不住地打量着影月。 “姑娘,这里是康王府。康王府里头姑娘众多,奴该如何称呼您呀?” (康王府?原来那孔雀姓康。) “称呼不重要,你随意叫。” 在影月心中,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而影月这个由主上赐予她的名字,才是真正刻在她心底的名字,她不愿随意告知别人,也暂时不想因名字而暴露了身份。 “呃……” 大丫头犯了难,这姑娘当真有个性。 想了想,她一个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给小王爷抱回来的女人起名字的,索性决定就先“姑娘”二字叫着,如果真需要赐名,也由小王爷来比较好。 反正府邸中其他的姑娘们都有名字,也不至于弄混了。 ”姑娘,那一会儿的膳食,您是喜欢荤一点还是素一点?浓一点还是淡一点?” 这些叫影月听得头大,她作为凤凰卫,何时计较过吃食,也就作为贴身大宫女伺候主上的时候会记着些主上的喜好,索性张口就把主上喜欢的给报了出来。 “菜可以荤一点但汤要淡一些,再多配些爽口的小菜,喜甜,勿腻,偏热一点上。海味不可腥,羊肉不可太膻。” “!” 大丫头心底一惊,听姑娘讲的意思,饭菜多样到是都超了王妃规格的呀! 而且荤腥、浓淡、菜式、口感、温度、气味如此多方面的要求,当真是十分的讲究和精细! (这姑娘的身份…天呐,小王爷不会是把公主给掳回家了吧!怪不得不愿意讲姓名,看来必须伺候的顶好,不然是要掉脑袋的呀!) “是,奴这就去按姑娘的吩咐办。” 大丫头匆匆就要走,她必须快些交代大厨房的人赶紧做,小厨房的那些已经做好的菜式,根本不能拿来伺候! “你叫什么?” 影月突然喊住了大丫头,她与那个康小王爷有了约定,但此刻也找不到他人,所以影月打算先熟悉了这个大丫头,然后再通过大丫头了解一下如今身处的环境。 被叫住的大丫头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这“公主”现在就要用膳呢,听只是问名字,松了一口气。 “奴叫丁香。” 说着,大丫头耍了个心眼,若能攀上公主这个高枝,进宫里伺候,可比在康小王爷府,这个女人修罗场里伺候好太多了。 “姑娘若是不喜欢奴的名,求姑娘赐新名。” 一般赐了名,那就表示着要当这奴的主子了。 影月皱眉:“不用,你出去吧。” 丁香心底失落了一瞬:“是。” 丁香出去后,影月就赶紧仔细检查了一下屋内的陈设,看看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确认无误,没有危险后,就自己也踏出房门,打算了解一下周边环境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府邸中的奴们都好奇这个小王爷新带回来的女子,但谁也不敢正眼瞧,都在错身而过后,才偷偷用余光瞄几眼。 他们以为万无一失,但影月都察觉到了,不喜欢被如此关注的她,脸色越来越黑,就快忍不住要发火儿时,听到前方有巴掌声,随后就是小姑娘哽咽的哭声。 这声音影月还挺熟悉,不就是前一阵子出去给自己准备膳食的丁香吗! 影月走了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姿妖娆,浓妆艳抹,裙摆打开,露出玉腿的女人带着四个丫头围在丁香身边,气势汹汹。 “你主子前儿个可是死了。没了后台,你居然还敢耀武扬威来大厨房抢我们楼姑娘的膳食!?你真当自己是王府里最大的丫头了?” 站在最前面的小丫头揪起丁香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已经被扇肿的脸蛋,还有两个分别扯着丁香的左右胳膊,不允许她挣扎。 最后一个站在一旁正在甩手,可见刚才就是她打的丁香,用力之大,她自己都手疼。 那楼姑娘到是悠然站在一旁,神色傲慢:“不懂规矩的小丫头,继续教训。” 甩手的姑娘顿时不甩了,高高扬起,要再给丁香另一边脸蛋也印上一个大红印子。 影月皱眉,虽然不欲参与其中,但丁香被揍坏了,她找谁再要膳食?而且听这意思,就是因为丁香帮她要膳食,才挨了这个打的。 影月瞬行过去,直接扣住了要打人的小丫头的手腕命脉。 “!!!”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那楼姑娘,表情除了惊讶,还有着妒嫉。她可是看到小王爷抱这个女人回来的,她也知道丁香被派去伺候这个新来的了,所以大厨房这一出也是故意的。 可她没有想到,这新来的敢如此嚣张,为一个丫头跟她这个王府老人叫板! “姑娘!” 丁香委屈地喊了一声,别的姑娘如此做,她或许会担心,但这位姑娘,她只需要依靠姑娘报仇就可以了。 影月把丁香扶了起来,看向楼姑娘问道:“怎么回事?” 楼姑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影月的气场居然让她有点不敢说什么,而且问法像极了康小王爷。 但身边还有四个丫头呢,她绝对不能在这里被新人落了面子,不然就要成整个王府的笑话了! 楼姑娘高傲地一抬头,鼻孔看人:“哟?是你的丫头?呵,王爷怎么把刚伺候死了人的丫头给了你了?” 这要是别的姑娘多少心里会不好受,但影月可不会:“关你什么事?” “丁香,膳食好了吗?” “啊?呃,没。” 影月这脾气冲的,让丁香都一愣一愣的了,她刚来大厨房就被找了麻烦,现在还没能吩咐好呢! “去弄。” “啊…是!”丁香赶忙站起,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提醒了一下影月,“姑娘,这楼姑娘虽然是花楼里出来的,但近日最得宠。您…小心呀。” 说完,丁香就一路小跑进了大厨房,有影月在,其他丫头居然也都不敢拦丁香。 丁香去准备了,影月觉得也没什么事了,就转身要继续观察周边地形。 她这完全当楼姑娘为空气的态度,可给楼姑娘气歪了脸了。 二二三、合作吧 “你给我站住!” 楼姑娘一声气愤地尖叫,影月停下了脚步,冷眼回望。 影月的架势让四个跟着楼姑娘的小丫头都有些犯怵,跟楼姑娘关系还比较近的,忍不住小声提醒楼姑娘。 “楼姑娘。这新来的咱们不清楚底细呀。万一…万一得罪错了,就麻烦了!” 气头上的楼姑娘可不觉得这小丫头是为了她好,只觉这丫头是看自己还斗不过一个新来的,看不起她,想去改为讨好新来的,另寻高枝。 顿时狠狠瞪了这小丫头一眼,随后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了上去,故意大声说道:“姑娘我背后可是蔡相!这王府里,哪个女人敢得罪我?你这丫头,想死是不是!” 小丫头被扇的眼前发黑,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都是王府里的丫头,其他三个跟她关系也不错,都担心地赶紧求情。 “楼姑娘,紫嫣这是今日太累,脑子不清醒,还请姑娘息怒!” 随后为了转移楼姑娘的怒气,一个小丫头指着影月鼻子就骂:“你这新来的,实在太放肆了!见到我们楼姑娘都不行礼,怎得如此不知规矩!” 影月感觉她这是被叫住看了一出“狗咬狗”。 在凰宫里那么多年,这些争宠、争地位的小手段看的太透彻了,她可一点跟这些“狗”互咬的兴致都没有。 “楼姑娘没有位分,何来行礼一说,如此到会是王府没规矩了。王妃没有?怪不得一个姑娘嚣张。” 语气平静地点破楼姑娘那方的自吹自擂,同时影月心底也看低了康小王爷几分。 (后院都管不好,看来不是个有能力的,主上还是需要我自己去寻。) 眼见影月又要走,楼姑娘气急,给小丫头们递了个眼色,四个丫头纷纷围住了影月,一副打算教训她的样子。 影月脸色一沉,灵力凝聚就要动手,突然康小王爷的声音传来。 “哟,两个小美人,怎得聚在大厨房前聊天呢?” 风骚的衣着,附庸风雅的折扇,吊儿郎当的语气,稍显油腻的笑容。 跟着康落来的,是丁香。 (小贱.人,居然敢搬救兵!本姑娘倒要你们看清楚,到底王爷会听谁的!) 楼姑娘顿时红了眼框,嘟着小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王爷~这位新来的妹妹好生霸道,楼儿来大厨房寻些吃食,却被这位妹妹将厨子都抢了去,怎么能这样呢!哪怕…就留给楼儿一个也好呀,楼儿要饿死了啦~” 说着,就往康落怀里扑。 康落宠溺一笑,搂住了楼姑娘,本想安抚她给个吻,却在影月毫无温度的盯视下,下不去嘴了…就连搂着楼姑娘,也浑身不舒服起来。脑中全是影月差点拧断他手腕的那一幕! “咳。” 康落轻咳一声,松开了楼姑娘。楼姑娘感受到王爷不同往日,心底一沉,但面上皱眉,自己缠上了王爷的胳膊,好似搀扶。 “王爷,怎得咳嗽了?可是受凉了?” “楼儿啊,本王没事,你别担心。大厨房厨子不够就算了。乖,本王的厨子今日借给你用,想吃什么随便去跟他们讲,说是本王吩咐的!” 楼姑娘立刻喜上眉梢,得意洋洋瞥了影月一眼。 “楼儿就知道王爷最疼楼儿了,绝不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比得了的!谢王爷恩典,楼儿这就去备膳食,王爷晚上…可要来一起用膳哦~” “好,去吧。” 康落巴不得这楼姑娘赶紧走,他怕死了影月这面无表情的模样了,莫名心虚。 楼姑娘走后,影月开口了。 “康小王爷,多谢收留。明日我走,人不用你来寻了。” 影月平淡地通知了一句,就要离开,康落心猛地一跳,以为影月是不高兴了,赶忙拦住。 “哎,别别别!你别生气。那…楼姑娘,她…她有用。你跟她不一样。” 影月其实心底明镜一眼,她在这个楼姑娘说出“我背后可是蔡相”时,就大约摸清了康小王爷和这个日落国的情况,也正因如此,她更不想参与到其中。 “没生气。” 康落可一点都不信,在他撩妹宝典中:女人越说没生气,那就越是生气了! 他赶忙不怕死地抱住了影月,不让她走。 “我一会儿不跟那楼姑娘一起用膳了,我跟你一起!我,我真的能帮你寻到人,我保证!日落国虽然没有至凰国领土大,但是一个人寻找的话,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呢,你不着急吗?” 影月沉默了一下:有点道理。 “松开。” “我不!” 康落开始如孩童耍赖一般,抱得更紧,一副打死也不松手的架势。 “我手下人多,我帮你肯定几天就能有结果的!你要是气那个楼姑娘…我,我明天就向王求赐婚,娶你当…夫人!” “呵。” 影月冷笑。 “夫人?利用我来帮你管理后院,制衡多方势力?” 抱着影月的康落明显整个人僵了一瞬。 (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康落心下惊讶影月的察觉能力,但也有点委屈,他想让影月当夫人,真的没想那么多。如今后院的女人们,各个势力牵制的都还不错的。 (如果是交易形式,她会不会愿意呢?) “嗯,我帮你寻人,你帮我做这些,咱们交易。成不成?” 影月面色一沉,灵力从身体迸发而出,直接将树袋熊一般黏在她身上的康落给震飞在地。 “无需交易,我想杀你很容易。” “哎哟!” 康落摔得眼冒金星,浑身都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影月的意思,只当她不满意夫人位分,觉得太低。 “那,那你给我些时日,我处理完些事情。你当我王妃,好不好?” 这当真是康小王爷有生以来最卑微的一刻了,被打翻在地求着姑娘当他王妃。 影月脚步一停,突然心中有了一计。 (如果能从日落国内乱中拿下它,再带领凤凰军控制住这个国,就可以重建至凰国,向鲛国报仇了!) 影月微微勾唇:“可以,合作。” 二二四、齐敏诡计 被影月虐了千百遍,还待影月为初恋的康小王爷,看着影月答应后就冷冷走远的身影,开心地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捂着自己的脸“嘿嘿嘿”直笑。 亲眼看到这一系列的丁香,已经被雷成了一个石雕,惊愕的下巴都收不回来。 连影月走了,都没记得要跟上,还傻愣愣地看着被揍得够呛,卑微至极还一副得了宝的样子的小王爷。 (天呐…这是我们王爷吗?搞错了吧!我们王爷是那么的风流倜傥,阴险凶狠…这坐在地上傻乐的,到底是谁啊!?) 两日后.神农国.圣药阁. 齐敏因是绛紫齐家大小姐,所以特权多得很。 被罚禁闭,也因圣药阁内众多男弟子的求情,其亲哥哥的保证,以及齐家老爷的亲自请罪,变成了在齐家禁闭。说白了,就是离开圣药阁,回家舒服呆几天而已。 要是别人,也就消停了。可齐敏,那是越挫越勇,越想越气,在家呆的也越来越不安分! 摸清楚了云初离开圣药阁的出诊时间,是又偷偷流出家,跑来圣药阁了!这回她目标极其明确,就是要来找忘忧的麻烦,讨回场子! 她想的极好,这圣药阁最近有不少患了瘟疫的病人。 那忘忧痴傻,总爱瞎摸东西,还往嘴里塞,若一个不留神染上瘟疫也是可能的,就算她得瘟疫死了,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就算其中出现纰漏,这忘忧根本不会告状。那女仆役唬一唬自然也老老实实的,其他人就更不敢多管闲事了!毕竟绛紫家族和一个傻子,孰轻孰重都能分清! 齐敏赶得时间正恰好在午膳时辰,她将患病之人用的碗筷在厨房跟忘忧用的调换了。 厨房里的厨娘的女仆役虽然不知道那碗筷是从哪里来的,但直觉告诉她们,齐小姐这么做是有问题的,是怎样都不敢亲自去给忘忧送膳了,借口五花八门的。 “呵。” 齐敏冷笑,看向这群没胆的人,有些瞧不上,却也乐得他们这般。 “不敢送,到都挺惜命的。也好,那本小姐亲自送,你们就都给我管好了嘴!若日后叫我知晓谁漏了风声,就别怪本小姐送你们全家去地下相见了!要惜命,就给本小姐惜一辈子!” 厨娘和仆从们根本不敢应话,只是慌忙点着头,当作什么也不知晓,什么也没看见。 齐敏得意一笑,端着盛好的饭菜向忘忧的房间走去。 途中遇到齐敏的弟子谁都没想到她这是要去害人,只当她齐大小姐不愿在家关禁闭,趁着天命大人不在又任性跑回来了而已,就都没管这个闲事。 (忘忧,能吃上一回本小姐亲自给你送的膳食,也算是你死得其所了!) 站在忘忧房间门口的齐敏恶狠狠地想着,随后舒了一口气,直接推开了忘忧房间的门。 此时女仆役恰好刚把忘忧安顿在饭桌椅子上,她听到身后没有敲门就被打开了门,有些不满地回头:“天命大人立的规矩都……” 话说一半,消音了,惊恐地看向门口笑得格外明媚,却叫人背后发凉的齐敏。 本能地,女仆役赶紧挡在了忘忧身前。 “齐,齐小姐!?您不是应该在……” “呵,我倒是差点忘了你这个贱.奴了。怎么?本小姐出了禁闭你很惊讶?” 齐敏说着,关上了房间的门,端着饭菜逼近女仆役和忘忧。 “对本小姐来说,禁闭算个什么东西?若你之前不晓得厉害,现在也该开窍点了吧?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今日不想跟你计较。你只要乖乖的起开,然后闭紧嘴巴,我就饶你一命。” “不,不…齐敏小姐。我……” 女仆役能感觉到齐敏这回就是冲着忘忧姑娘来的,此刻天命大人不在圣药阁,卷忠和思月也都跟着大人出去行医了,除了齐敏小姐的哥哥,当真无人能管这位齐小姐了! 可…齐敏小姐的哥哥怎么会不帮着他自己的妹妹呢! 女仆役颤抖起来,但还是没有从忘忧身前移开。 齐敏没了耐性,将饭菜重重放到桌上,然后用力推开了女仆役,看向忘忧。 “吃!” 忘忧有些害怕,可怜巴巴地看向被推到一边的女仆役。 “你这贱.人!” 眼瞧着齐敏要气急败坏地打忘忧,女仆役赶紧说道:“齐小姐!忘忧姑娘听不懂啊!您若打了她,天命大人看到的话……” 这句话到是让齐敏冷静了下来,她可以让任何人知晓她做了什么,但天命大人绝对不能知道! “好。你喂给她吃,我看着!” 女仆役脸色刷白,齐敏小姐这是要用她的手害死忘忧姑娘! “这…忘忧姑娘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下膳食。” 女仆役说得是实话,忘忧如今开始孕吐,确实吃起饭来很麻烦。但并不严重,还不至于一口吃不下,她这是怕齐敏小姐往饭菜里下毒了! 齐敏脸色一沉,若不是她怕不小心染上瘟疫,她就直接捏着忘忧的嘴往里塞了! “可以。不喂?那你替她去死好了!” “齐敏小姐!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啊!忘忧姑娘是痴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挡了您的路子,她哪里值得您大动肝火,手上染恶呢!求求您,放过忘忧姑娘吧!” 女仆役还是怕了,猛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可尽管她这样哀求,齐敏还是一脸阴狠地瞪着她。 她实在是不想死,没办法了,在齐敏凶恶的注视下,颤抖着手端起了饭菜。她喂的很小心,渴望着忘忧姑娘能够因孕吐都吐出来,这样就算不小心中毒,没准也还有救了。 (忘忧姑娘,吐出来吧!吐出来吧!) 齐敏担心女仆役使诈,走近盯着。 谁料,忘忧刚吃下几口,就突然作呕,扭头就冲着她吐了出来! 难闻的呕吐物污染了她一身! 她是刚从家逃出来的,这次可不是那弟子服饰,而是她心爱的华裙了! 齐敏怒急,一巴掌就扇在了忘忧脸上,随后气哼哼地走了。 忘忧整个人被扇倒,眼瞧着要摔到地上了,女仆役慌忙扑过去搂住。 二二五、兄妹算计 “贱.人!居然敢吐本小姐一身!痴傻?哼,我看就是故意的!若这次整不死你,我定会让你日后死的更惨!” 齐敏怒火中烧地嘟囔着走,由于她身上难闻的气味和实在狼狈的样子,导致许多弟子都投来好奇的眼神。 齐敏往日里也备受瞩目,但投来的都是羡慕的,爱慕的和妒忌的眼神。她这还是第一次被当成来搞笑的猴子一般供人观赏,有嫌弃的,有好奇的,还有看笑话的。 “看什么看!眼睛都不想要了吗!?” 齐敏红着脸吼道,众弟子才纷纷转回头去。 “哎,真是大快人心啊。也不知是谁整的她,哈哈哈哈。” “是呀,她不一直仗着家里的关系横行霸道吗?如今这狼狈样子可真可笑。” 虽然都扭过头不敢看她了,但一些早就看她不顺眼的姑娘们口下还是不留情的。虽然声音很小,但齐敏依旧能隐隐约约听到几耳朵。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本小姐!) 齐敏怒气冲冲走过去,扬手就要扇这聊的最欢的姑娘几耳光,可这胳膊刚抬起,就被拉住了。 “敏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敏回头一看,正是她哥哥齐钦。 “哥,你拦我做什么!她们居然敢嘲笑我!” 齐敏说着就要继续打,却被齐钦拉的更死。 “别胡闹!跟我回去!” 齐钦神色阴沉,强硬拉着齐敏离开,齐敏见齐钦面色难看,她也是不敢轻易惹怒她哥哥的,就只好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跟着离开了圣药阁。 回府途中.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齐敏不会老实呆在家里,齐钦是晓得的。但他真的没有料到,齐敏会把自己整得如此狼狈,实在是太丢家族的脸了! 坐在齐钦面前,齐敏也不敢嚣张了,一嘟嘴,可怜巴巴。 “哥,你是不知道。我不过是想讨回点场子,整整那个忘忧而已。结果那个忘忧小贱.人就故意吐了我一身!连带着她身边的仆役都敢直接跟我顶嘴!” 齐钦脸色更不好看了:“你又去招惹那个忘忧了!?” “我…我不就是气不过嘛……” 齐敏突然有点害怕,齐钦的眼神太恐怖了,好似要杀掉她一样。 “我说过你,你不听。那我现在警告你!不许你再去找那个忘忧的麻烦!你口中的话也必须给我改掉,对那个忘忧恭敬一点!别给家族丢脸抹黑!” 一听齐钦都在帮着忘忧,齐敏更气的,直接哭了:“齐钦!你是谁的哥啊!怎么连你也帮着那个傻子!” 妹妹太蠢,齐钦简直脑仁疼。 他还没有放弃争夺天命神医的位置,那个忘忧对他来说是个绝好的棋子,无论是利用来伤害云初,还是利用来牵制云初都十分合适,他如今不过是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而已! (啧,绝不能让齐敏坏了我的大事!) 严厉的说不通,齐钦只得又软了下来。 “敏儿,康伯和刘弟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就敢惹云初。你难道希望咱们齐家也落得那般下场不成?” “我,我没有……” “没有就好。你要记得,你如今的一切可都是依靠家族才得来的。若家族出了什么事情,你所想的就都彻底没戏了!” 齐敏脸色微变:他这是知道我想嫁云初了? 齐敏的脑子和手段都是玩不过齐钦的,她所想的,齐钦早就一清二楚了。 “哥哥知道你是气不过,你且先忍忍,能和那个忘忧打好关系是最好的。” 眼瞧着齐敏又要急,齐钦赶忙示意她先别说话。 “急什么?办大事不能急!你仔细想想,你有齐家作为后盾,那个痴傻的忘忧有什么?就算云初真的喜欢她,也绝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神农国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国母是个痴傻的!” 齐钦这么一点拨齐敏绕过弯儿来了,重重点点头。 “云初总会抽出时间去陪忘忧。你跟那个忘忧处好关系,走的近些,不也就能多见到云初了?这还怕没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吗?况且,你跟他们关系好了,对家族也有好处的!” (哼,家族?明明是你想篡位,冠冕堂皇!) 齐家打算拿下天命神医这个位置在家族内部是人尽皆知的,而如今家族最看重,全力培养的就是齐钦,所以齐敏也晓得她哥哥在打什么主意。 她虽然想嫁给天命神医,但是对于哥哥当上天命神医她也是不反对的。只要齐钦成功,她照样能成为整个神农国最有地位的女子!国母?呵,她不会让齐钦娶得了妻子的! “这次是敏儿鲁莽了,敏儿明白了。日后一定努力跟忘忧打好关系…呀!” 齐敏说了一半,突然想起来,这次她下手太狠了!就算她想打好关系,怕是也没机会了! 齐钦注意到齐敏突然脸色煞白,皱了眉:“怎么了?” 齐敏突然有些害怕:“我…我这次怕是让忘忧染上瘟疫了。我把患者用过的餐盘给她用了。” “糊涂!” 齐钦怒喝,但很快冷静下来,他跟齐敏想的一样,只要施压好,云初未必能查到他们的头上。但目前更大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个劣势转为优势! (云初不可能有时间陪伴忘忧,不如让齐敏去替云初照顾忘忧,若齐敏不小心染上瘟疫正,好能卖个惨,展示我们齐家对天命神医的衷心。而我若能成为第一个治疗好瘟疫的人,到时候名誉和云初的人情就都拿到了!日后夺位,他云初必定束手束脚!) “你禁闭结束前,老实呆在家中!等禁闭结束后,立刻去向忘忧献殷勤!我也会努力成为治好忘忧的人!” “啊?不要吧…万一她真的染上了瘟疫,那我……” 齐钦冷冷盯着齐敏,一字一顿道:“你活该!不按我说的做,你想想你有几条命够赔的!” 齐敏咬唇,低下了头,掩盖了神色中的阴狠:“好,我明白了。” (齐钦,你想牺牲我?哼,看看到底谁利用谁!) 二二六、断案 齐敏和齐钦那边是各怀心思,各谋大计。而忘忧这边是在被女仆役惊险兜住后,正窝在女仆役的怀里哭得厉害。 忘忧姑娘哭的撕心裂肺,白嫩的小脸蛋是红肿的比她上回被齐敏打的还要严重好多! 女仆役瞧着忘忧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心疼极了。 对于她自己刚才败于齐敏淫威之下,被迫给忘忧喂了有问题的饭一事,是越想越觉得没脸再面对忘忧和云初了,愧疚的不行。 (还好,还好。忘忧姑娘都吐了出来,应该是没问题了,没问题了。) 她心底安慰着自己,若忘忧姑娘真的因为她喂饭后中毒而死,她也没脸继续活了! “还跟齐小姐讲医者仁心,我这…我这也是没有啊!” 女仆役一边安抚着忘忧,忘忧还没哭够,这女仆役也开始掉眼泪。 云初出完诊,就想着赶回圣药阁好陪忘忧一起用午膳。 可没想到他刚匆匆赶回来,就看到忘忧红肿着脸跟女仆役抱着一起掉眼泪的一幕! 跟着云初一起进来的思月也是一惊:“怎么回事!?忘忧姑娘这脸…是被谁打了!?” 思月赶忙跑过去查看忘忧的伤情,女仆役则是“咕咚”一声跪在了云初面前,伸手就开始抽自己巴掌,边抽边说。 “都是奴的错,没有保护好忘忧姑娘!齐敏小姐又来了,逼着奴给忘忧姑娘喂了几口这有问题的饭菜,虽然忘忧姑娘都吐出来了,天命大人赶紧给忘忧姑娘再看看吧!” 云初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握紧双拳。赶紧上前,搂过忘忧,卷起她的袖子开始把脉,同时吩咐思月和女仆役。 “思月,你去仔细检查一下饭菜。至于你,别跪着了,先去拿消肿膏过来,日后再算惩处!” “是!” 两人齐齐应声,都去办了。 忘忧之前在女仆役怀里哭的是半天都没哄好,这云初抱着,没一会儿就哭声减消了。 忘忧是哭累了,开始打瞌睡,云初则紧张的不行,以为忘忧身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把脉并未察觉出体内有毒素或者怎样。 (奇怪…就算是慢性毒,也不会一点异样都没有啊。哎,看来只能看思月那边能查出什么了。) 思月也是聪慧,仔细查了饭菜发现没有问题后,就跑去了厨房。 可惜厨娘和仆役们都被齐敏威胁过,是都脸色古怪的一问三不知。思月知道其中定有问题,就偏偏是怎么也问不出来,急得不行。 (都不说,都不说!那我自己来查!) 这一查,还真叫她查出了问题! (奇怪,这厨房的餐盘数量…怎么有些多?) 思月揪住一个仆役开启了快问快答。 “站住,我问你些事情。” “啊,思月大人我真的不清楚,我晌午都没在厨房呆过呀!” “正好,既然晌午不在,没有嫌疑。那你接下来就快速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不许停顿!” “是,是是!”仆役连连点头。 “你什么时候离开厨房的?” “巳时。”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未时。” “忘忧姑娘的碗筷是放在哪里的?” “在哪里。” 思月冲着仆役手指的方向看去,咬住了小嘴唇。 若这仆役没有骗她,那橱格中整齐摆放的一摞干净非常的盘子、碗和筷,就证明了忘忧姑娘今日膳食的问题是出在了现在还放在房间中的碗筷上面! “厨娘!他说这些是忘忧姑娘的碗筷。我问你,那如今姑娘房中的碗筷是哪里来的?” 厨娘白了脸色,狠狠瞪了那个“告密”的仆役一眼。眼珠子一转,上前狠狠拍了那仆役的脑袋一下! “你个总偷懒不干活的!连忘忧姑娘碗筷摆放的位置都能记错!一点都不尽心!” 说完,有谄媚地看着思月笑:“思月大人,这混小子脑袋记不住事。这里摆放的不是忘忧姑娘的,那里的才对。” 思月看去,这回指的橱格到是空无一物了。 思月笑了:“你们各执一词,我难辨真假,既然如此,都跟我去天命大人那里走一遭吧!天命大人正巧就在忘忧姑娘的房间里,那房间没有收拾的碗筷,你们也都仔细瞧瞧。” “这……” 厨娘局促地搓了搓手,想要推拒,思月却不允许。 “这要是不跟我走,可就嫌疑大了。” 思月都如此说了,厨娘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 “天命大人,饭菜无毒。但厨娘和这仆役对忘忧姑娘的碗筷各执一词。思月去厨房调查,发现厨房的碗筷好似变多,就询问了一番。这仆役说房中的碗筷不是忘忧姑娘的,厨娘却说是忘忧姑娘的。” 云初点头,神色幽深地打量了一下被带到他面前的两人。 (齐敏动手…呵,这两人谁是迫于齐家势力说了谎话的呢?) “厨娘,桌上饭菜无毒,你说碗筷也无误。那你就也吃一些桌上的饭菜吧。” “这……” 思月小脸一沉:“怎么?你不敢吃?你可是说没问题的!” “是,是…是没问题。” 厨娘颤抖着回答道,然后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夹起了菜,却迟迟不敢入口……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说吧,这碗筷怎么回事。” 云初此刻的语气像极了沐子岫,很平淡却带着冷漠,这是沐子岫真的生气了的时候才会如此的。 厨娘腿一软,跪下了,和盘托出! 云初是越听越怒,压着怒火才没有大发雷霆以致失态。 “很好!圣药阁,神农国,如今到是齐家做主了!” 云初想到之前忘忧教给他的治国之道,他就心底酸胀泛疼,是他的错,还没有学会一国之君应有的手段! 他手软爱才,看在齐钦和齐敏高超的医术造诣上放了齐家一马,却未料到他这一放,却被这齐家回身就捅了一刀! “思月,去叫卷忠宣。今日起,齐家所有医者都列为疫情治疗的主力,未经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出疫情所一步!且,齐敏犯下大错,是齐家管教不利之过,若不能弥补过错,抄家!”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