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鸳鸯麒麟臂》 第一章:烧结车间的白影子 粤西某个钢铁厂,烧结车间里,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们在繁忙工作着。 车间里高温多尘噪音大,大夏天基本每人一个牛角扇对着吹。然后每人都准备了大水壶,廉价的茶叶水肆意的喝着。 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一但高温脱水中暑,轻则住院几天,重则命都没有了。 “大恒,你闻到什么气味没有?”在几台猛烈的大风扇前,班长大声的问。大风扇噪音很大,车间里面也到处是机器的响声,大家说话都是喊着的。 “没有!班长。”我回答道。班长叫老邓,人很好。对于进厂一年多的我来说,班长从98年建厂就在这里干了,一直对我很照顾。 班长环视四周,正在找他口中的臭源。这高温的地方,是虫子都没有一个,更别说什么死老鼠之类的。 不过昨天班会说今天下午烧结车间会日修。而现在正是中午,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检修了。 老邓绕过值班房,看到后面远处有一个检修车间的人。他们穿的衣服和我们的不一样,戴的帽子也不一样,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见前面有个工人正从铁梯爬上高炉,这非检修期是不能上去的。就回头找班长去吹哨制止。 刚拉到班长的袖子,只见那个检修车间的工人,旁边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和他合在一起。然后那工人脚下一陷,整个人矮了二十厘米。旁边的煤气管道也跟着慢慢下陷。 “快走!跑!”班长老邓回头推着我走。我撒腿就向车间门口跑,把地上的灰尘踏得飞扬起来。 这时的我才二十三岁,身强体壮。高中勉强毕业之后,在家待业了两年。老爸找了关系把我弄进了钢铁厂,这里工资在县里工厂中是最高的。 我鼻子闻到了一股很强烈的臭味,身后“轰”,“轰轰轰”一连几声的爆燃。对,是爆燃,因为我看到了强烈的火光,不是单纯的爆炸。 火光肆意的舔着头顶上的钢结构。班长跟在我后面,不知道是有意护着我,还是碰巧,整个人扑到了我身上。 车间里面真正的尘土飞扬,满天弥漫,能见度为零。有钢结构和水泥砖石砸了下来。 耳朵因为气体高压,鼓膜一下就破了。什么也听不见,剩下的就是尖锐耳鸣。 我趴在地上,感觉身上很沉重很热。回头看,老邓后背和腿的衣服已经燃烧了起来。我双手抓住老邓的肩膀,死命的往外面拖。火苗把我手背给燎烧得起泡。 出了车间大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一大帮工人拿着大号的灭火器到处乱跑。厂里面的救火队只有两个人抱着消防管在地上铺开,但是突发的事件并没有得到有效的组织。 有几个工人往我和血肉模糊的班长身上喷洒干粉。我护住脸部,正要站起来,突然更大的爆炸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把车间大门还有屋顶都给冲开了。 我和那几个工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外面空旷的堆料场抛了过去。砸在地上的我顿时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大脑停顿了,双眼变得黑暗沉重。时而感到浑身冰凉,时而感到全身酷热。一直不知道多久,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灰蒙蒙的白。等眼睛终于恢复了聚焦的时候,我发现这白色的是天花板。 我慢慢的扭头看了一下,右边是一个玻璃瓶,网罩下面一条透明细小软管向下延伸,有液体在慢慢的滴。 这是.......?医院?我没有死? 脖子包了纱布,动不了。我只能盯着那个液体在慢慢的滴,看累了,就闭眼休息一下。嗅觉慢慢的恢复了过来,闻到了浓烈的酒精味,还有医院紫外线给被服杀菌的味道。 很多人会问,紫外线还有味道?当然没有,但是紫外线给被服杀菌,会产生一种特别的味道。就像小时候妈妈刚晒过的被子,那是阳光的味道。 现在白色的病床上就是这个味道。很多人不喜欢闻到这个味道,我也一样。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躺在这里动不了。 那个点滴快完了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噔噔噔走到我面前。是个肥胖的护士,四十来岁的样子,手里端着托盘。 护士低头看了一下我,有点意外,嘴里说:“哟,小伙子,你醒了?” 我是一点声音没有听到,只是看她的嘴型猜的。 胖护士见我没有出声,有点诧异。放下托盘就走了出去。一会儿进来了几个医生。 一个老医生拿着个金属大叉子,在手上敲了一下,就放在我耳边。另一个年轻医生就掏出手电,照我的耳朵,然后几个人交流了一下就出去了。 一会儿我爸妈都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我姐,他们和我说话,见我没有反应,妈就擦眼泪,爸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 姐打开饭盒,给我喂饭,可是我现在很渴。我整个左手包着纱布,一直包到了肩膀,动不了,右手背虽然缠着纱布但是能动。 我用右手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妈才赶紧端来白开水,一点一点的喂我喝。一杯水喝完,嗓子润了,我才叫了一声妈。妈听到就又哭了。 就这样躺了一个星期,听觉才慢慢的恢复了一点。导尿管是在醒来第二天拿出来的,氧气管也撤了,胖护士把氧气瓶给推走。 我用沙哑的声音问爸妈,说我怎么了?爸用纸把我问的话写给我看,我才算是了解点情况。 原来我是5%的烧伤,脑震荡,耳膜破裂。左手从脖子到手指,大部分烧伤。右手手背烧伤。说等病情稳定了给我左手做植皮。就是在大腿内侧把皮肤给刨了,移植到左臂和脖子上。 这个想想都腿软。左臂内侧受伤不大,可以慢慢恢复,右手也是手背浅表烧伤,上药之后会慢慢长出皮肤来。 脑震荡反而问题不大,没有颅内出血,就是昏迷了三天。耳膜据说破裂还能自己生长好,慢慢就能恢复。看来情况不算多坏。 姐有自己的家庭,还要带小孩,所以每天三顿给我带吃的,然后就匆忙的走了。爸是下岗工人,原来在县里的轴承厂做,本来县里的轴承厂是国营的,做出口生意。 后来改制,就是转成股份制企业,成了私人的了,然后订单被别的大厂给抢了。现在厂里的工人逐渐下岗了,我爸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爸就买了辆人力三轮车,早出晚归风里来雨里去的,做拉客生意。 妈是家庭主妇,现在家里给我姐带小孩。原来厂里分到有瓦房宿舍,后来盖集资房的时候,凑了几万块,拿了一套集资房,也就七十多平方。姐夫开了个成衣店,姐经常要过去帮忙看店。 所以我家在当时,也是混了个商品房住,以后我娶老婆应该没有问题的。就是这个伤疤,不知道影响大不大? 我叫妈给拿个镜子来,照了一照。头发烧没了,剩下青茬,脸上没有受伤。谢天谢地,还是那么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住院三个月,做了两次植皮,头发也长出来了,行动没有任何问题,我就出院了。 回家之后,有几个小时候长大的玩伴,过来串门,还搬来了啤酒。不过爸说一年内不能喝酒,会影响植皮效果,他们聊了一会就把啤酒搬走了。害我猛吞口水,真想喝上几口。 偶尔会有几个相熟的同学过来看我,也是坐一会,鼓励一下,喝口茶就走了。 对于工厂的事情,自从我醒来,就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实情,玩伴同学都没有说,家里人也避开不讲。只是听说保险公司赔了八万元,厂里面赔了两万,加起来刚好十万。 爸把钱分成三份,爸妈每人三万,放着给我以后结婚用,剩下的四万,存在卡里,让我自己花。 有个玩伴笑称,我现在有四万的泡妞经费了,要带我去玩。在我们小县城,找女朋友都是出去玩认识的。很多玩伴同学朋友会搞些小活动小聚会,给单身男女制造见面机会。然后认识了,就各凭本事。 但是我内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时烧结车间是怎么回事,我很想搞清楚。还有我的班长工友怎么样了,我也想知道。 我不停的找班长的家人,找以前工友的家人,还有他们的朋友了解情况。悲催的是,当班的十个人,我是轻伤,也是唯一的幸存者。 幸亏当时我跑得快,如果我不救班长的话,自己一个人跑,估计最后一波爆炸还没有到来,我就能跑到厂门口的大马路上。 可是班长替我挡住了第一波爆燃,他舍身为人,我才轻伤捡了一条命。当时真的做不到一个人逃命。 这年秋天,也就是我出院不久,我去找厂里的领导。领导不愿见我,说钱赔够了,命保住了,该干嘛干嘛去。我在领导办公室门前徘徊了一个星期,我想了解真实的情况,但是没有人肯告诉我。 看到下午银行快下班了,我到柜台提了两万元现金,找到班长的家,硬塞了两万元给班长的爱人。是班长救的我。 听说工伤去世的工友都赔了二十万,当时十万元能买到一套三房一厅的商品房,八九十平方。但这些钱是我个人的心意。 看到班长爱人憔悴的脸色,失去了爱人对她打击挺大的,但我什么也帮不了。除了那两万块。走出巷子,我想到爆炸的原址看一看。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我。 呵呵,难道是看到我从银行出来?要抢早抢啊,现在钱都交给班长爱人了。我钻进了另外一个巷子,拐弯的时候蹲下拿了地上半截砖头,藏在前面。 巷子走了一半,我停住了,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但是能感觉到后面的人在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 虽然走路没有声音,但是恢复了听觉的我,耳朵就像雷达一样灵敏。能根据外界传过来的声音,扑打在那人的身上,然后再反射过来。 这声音就像光线一样,那人在两米外站住,我回身,他看到我的砖头,笑了一下。 “大恒,是我,蒋鸣!”那人说话了。 我盯住那人帅帅的脸看了一会儿,脑海里搜寻着这个脸型的信息,努力的想啊。这个好像是技术科的人,就是电工,管厂里的电脑,监控,还有办公室的电子产品维护。 有次他来烧结车间值班室,说要安装摄像头,被老邓骂了回去。 老邓说烧结车间按照报表保证产量就行。工人的安全和上下班是他班长抓的,用不着装个摄像头看着工人做工,让人浑身不自在。后来只在车间大门装了一个了事。 “你是技术科的电工?”我终于想起来了。他点了点头。一直盯着我看。 然后他说:“你拿钱给老邓的媳妇了?” “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啊?”我扬了扬手上的砖头。 他轻蔑的笑了一下,突然就出手了。把砖头连我的手摁在我胸前,右拳就打了过来。我顺着他的推力,后退了两步,然后他一套散打的组合拳就攻了上来。 我大惊,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啊。我一边后退躲着他的拳头和膝盖,一边用砖头砸他的手和膝盖。 我待业的那两年,爸厂里那些玩伴,在旧瓦房腾出地方来,经常几个人在一起打沙包和练拳击喝啤酒。这两年我也跟着练,不但肌肉更发达了,也敏捷了很多。 对于蒋鸣这一套散打的组合拳,也是能勉强应付。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和我打,难道是要钱? 打了几分钟,各自挨了几拳,然后都停住了。蒋鸣喘着气说,身手不错,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跟我来。说完就回头走了。 第二章:蒋鸣的视觉 我跟在蒋鸣的后面,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饭馆。这样的苍蝇馆子,对于我们年轻人来说,是很熟悉的,消费便宜。 我们就这样对面坐着,他点了两碗牛腩粉。这牛腩粉在粤西很常见,也是南方人爱吃的食品。基本每个早餐店或者小饭馆都有这个,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牛腩。 上了牛腩粉,蒋鸣吃得哗啦哗啦响,两下就吃完了。最后连汤都喝下了,擦了一下嘴,他红着眼睛说: “我表弟,和你一班的,也是在那次事故中死了。我姑花了两万块,才把他搞进去钢铁厂,结果做了几个月,连那两万块还没有赚回来,人就没了,二十万的赔偿有什么用。” 蒋鸣说完看着我吃牛腩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吃个米粉,对面有个人盯着眼睛都不眨,确实难以下咽。我筷子一放,不吃了。 “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我什么都不知道,帮不了你。”说完我找纸巾来擦嘴。 “你知道多少?”蒋鸣问。 “什么知道多少?我在领导办公室门口待了一个星期,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真相。他们都避而不谈,现在赔偿问题都解决了,也没有人闹。如果这是普通的生产事故,应该摊开来讲。 “对了,你不是在烧结车间门口装了一个摄像头吗?看到了什么?”我问道。 蒋鸣沉默了。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我该不该把那个白影告诉他呢?我该不该信任他呢?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坐了良久,他说,跟我来。我起身付了钱,看到远去的他,就跟在后面走。 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大路边有一个电脑店。他进去跟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后面走,我跟着他上了楼。 这是一个二楼的小房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办公用品。都是旧的,很多都拆了外壳就这样扔在地上。 来到临窗一个电脑桌前,他拉出一把破旧的电脑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就开机。 我环顾了四周,再也没有找到第二张椅子,然后就这样站着,打量着这个小房间。进门有一张六架床,下床挂着蚊帐,上床堆满了包装纸盒。地上都是电脑主机,显示器,打印机这些东西。 这时他的电脑进入了桌面,低音炮发出了wi dows2000进入桌面的声音。蒋鸣在键盘上一阵敲打,调出了一个视频,我一看,正是烧结车间,远处是我和班长老邓。 视频没有声音,老邓正在和我说着什么,然后转身绕过值班室。更远处一个检修车间的工人正在搞什么,太远,模糊不清。 然后我跟过去,找班长。在拉班长衣袖的时候,远处一个模糊的白影一下和检修工人重叠在一起。然后就是班长推了一下我,我疯狂的跑。班长跟在后面跑,摄像头就一阵抖动,漫天的火光铺盖而来,剩下的就是雪花了。 在视频里面再次看到班长,我鼻子有点酸酸的。是班长救了我一命,他一直跟在我后面。爆燃的时候他跳起来抱着我,一起摔下来,然后他身上就起火了。 蒋鸣见我眼睛红红,就把视频倒回来。放大,看那个白影和检修工人。反复的看了很多次,才关机。蒋鸣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他说,这个白影,不会无缘无故上那个工人的身,一定有原因的。 官方的说法是,检修工人在没有带班的情况下,一个人私自进入烧结车间,进行煤气切断作业。在未确认电动蝶阀关闭及未实施管道吹扫的情况下,直接启动电动眼镜阀操作按钮实施切断作业。在电动眼镜阀切断作业过程中发生煤气泄漏,随即发生爆炸、燃烧,造成群死群伤。 蒋鸣分析,检修车间的人,最少三个人一起检修。过来检修一定会通知烧结车间,现在一个工人过来,这很不正常。 而且那个工人突然矮了二十厘米,说明是地面下陷了,才导致煤气管道受重脱落。那个位置是电动眼镜阀,泄漏的焦炉煤气遇到阀门动作过程中产生的机械火花发生爆炸、燃烧。 这个工人是谁?为何违反机修岗位操作规程?为何提前半个小时进行操作?监护人在哪?地面为什么会下陷?官方说的违章作业导致带压管道内大量煤气泄漏只是表面现象。 听他说完这一连串的提问,我也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呢?蒋鸣说,另外一个就是,这次保险赔偿很及时,都是按照最高赔偿来。 那个保险公司,为什么这么积极?这次死了十几个人,伤了三十几个人,全部一次性赔偿到位了,没有一个家属闹事。 钢铁厂也分别给了赔偿,可以说这次家属想闹也闹不起来了。而且当地和外地媒体没有一个报道的。这次爆炸,就像放了一个很大的鞭炮一样。 看着蒋鸣瘦削的脸,配合着拉渣的胡子,这胡子刮一下就很像那个古天乐了。不过明显是几天没有刮,这个男人其实挺帅的,虽然不是国字脸。 戴上那近视镜,文化气息挺浓,但是现在他做的事情,就像一个抽丝剥茧的老侦探一样。 最后蒋鸣说,约个时间,最好就是月黑风高的时候,混进那里查找一下。我点点头,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就散了。 半个月之后,我手机收到了短信,约了时间地点。到了晚上,我找出一件黑色的卫衣,黑色的牛仔裤,还有黑色的跑鞋,在家里摸了一个手电就出发了。 钢铁厂在一个小丘陵旁边,丘陵上有一个白塔,这个塔叫做文塔。蒋鸣就是约我在那见面。 大路边是钢铁厂的正门,晚上有人值班。还有保安和保卫科的人组成的巡逻队,这些主要是防止小偷翻墙进来盗窃。 烧结车间现在已经废弃了,等省派下来的检查组批示,才能清理场地,重新建设开工。 到了文塔,我看到避风的一面有个黑影坐在那抽烟。就关了手电,慢慢的走过去。蒋鸣说,来了?我嗯了一声,他站起来就走。 靠,我刚来,爬山那么累,也不让人家休息一下。我心里嘀咕着就跟着他走。他打着手电,用红色的塑料袋包着电筒头,只有很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楚地上的小路。 来到围墙边,他掏出一个方正的手机,我探头一看,这是什么手机?手机上半段是屏幕,下半段有三十多个按键。这手机还能有这么多按键的? 蒋鸣边盯着手机双手操作边嘴里嘀咕,没见过吧?这是黑莓手机。呃.....,还有这个牌子的?他嘴里又嘀咕了一句,美国产的。 操作了一会儿,他说成了。在附近找了一个一米长的粗木棍,靠在围墙上,然后就踩着顶端爬了上去。 我跟在他后面,翻过围墙一看,原来是堆料场。跳下之后双脚踩的都是松软的矿泥粉。进去之后不远,就是烧结车间了。 四周看看,没有巡逻队,然后就猫着腰走了过去。 现在是秋天的晚上,夜里有点凉。走到废墟里面,心里有点发毛。想起那十几个工友的惨死,还有三十多人受伤,我定下了心。只有找出真相,给他们一个说法才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应该做的。 蒋鸣自有他的一套方法,我跟在他后面,来到最初爆炸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深两米,十几平方的大坑。 他掏出个镊子在爆炸中心附近挑挑拣拣,一会儿就找出十几个碎片,然后用塑料袋一装,就说,走。 跟着他原路翻墙出去,再次回到了那个电脑店。在店后门,他掏出钥匙来开了门,就上了二楼那个小房间。 打开电脑,在一个监控软件上把有云台的摄像头操作一番,摄像头慢慢照到了我们翻进去的地方。原来他在围墙边是用手机操作摄像头换个方向啊。这技术,真不错。 虽然我也会用电脑,一般的打字也是蛮快的,我这电脑技术只能说是会用。而他是精通,而且还有独到之处,不然怎么做技术科的电工呢。 心里对这个帅哥佩服的很。看看还有什么漂亮的表妹之类的,给他介绍一个多好。呵呵,办正事呢,我这是想到哪了? 蒋鸣把塑料袋里的碎片铺在桌子上,拿着放大镜用手电照着,逐一的查看。我也凑近看,他就推开我,推了几次我就不看了,反正有答案他会说出来。 我看到地上有一个大块头CRT显示器,这个得有二十寸吧?然后我就坐到上面。过了一会儿,他把碎片收起来,想想,又铺开来看。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收起来了,然后装在塑料袋,扔到角落里。 他打开一个网页,在搜索着什么,一个满是古董的网页弹了出来。边看边在嘴里嘀咕,而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哈欠连连,扭头看看那床,又看看蒋鸣。 这时他小声的说,你先回去吧,查到东西会告诉你。我见他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哦了一声就下楼回去了。 第二天,蒋鸣约我在那间小店见面,去到他已经在吃牛腩粉了。给我也点了一个,这次我就不客气了。饭桌上,他给我分析结果,说: “这里面有大秘密,一个很大的秘密,我们可能一脚踩进了一个局。” 我愕然的看着他,能有什么局?他抹抹嘴继续说: “那管道下面应该有个古墓,而且,钢铁厂领导肯定是知情人,还有保险公司的那个姓邱的总经理,我见过他来找领导,身边还带着一个保镖,抱着一台电脑!” 蒋鸣说完就不出声了,而我就是一头的雾水,他说的领导我知道,是张书记。钢铁厂的总经理和厂长,都是名誉上的领导,真正的实权人物,就是张书记了。这很多人都知道。 至于他说的邱总经理,还有那个保镖,我没有见过,我又不是坐办公室的人,天天在车间,哪见过这号人物啊。 “然后呢?”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能这样问了。蒋鸣说,什么然后?没有然后! 我说,我们不是查找真凶吗?那个白影子,怎么办?蒋鸣说,白影子,可能是领导和邱总经理的东西,现在我也是只了解一个大概,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只是......。蒋鸣沉默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们继续查找下去,可能会死得很惨。那个啥安的保险公司总经理,看样子不是普通人。 这次死伤了那么多的人,按照保险公司那套,家属能拿到一半钱都不错了。这次结果按照全额最高额赔偿,目的不明而喻,就是封住家属的嘴,不让家属闹。 而且厂里也主动赔偿,一般来说,保险公司赔偿了,厂里不用赔偿,也说得过去,这说明什么?厂领导和保险公司都想这件事快点过去。 听到这里,我也沉默了,这么复杂的事情,云里雾里,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看到蒋鸣起身要走,我赶紧付了钱跟过去。 来到江边,找了个地方坐着,蒋鸣望着江面上的夕阳,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这背后好像有一个很大的阴谋,用十几条人命和三十几人的受伤来掩盖什么呢? 坐到晚上起了露水,我们才各自散了。我又不是什么公安侦探,对于查案是一点都不懂。 蒋鸣比我大两岁,看着成熟很多,懂得也多,但他也就是个电工。我们不知道怎么查下去,才能给班长还有工友来一个交代。 第三章:爷爷的檀木箱子 事情没有什么进展,我也放下了,该吃吃,该睡睡。和蒋鸣也少了联系。这样过了半年,也就是06年夏天刚开始,知了在树上拼命的叫着。 对着风扇在吹的我,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短信说,他被炒了,补结了半年的工资,然后去了深圳,后面署名是蒋鸣。 原来这家伙换了号码啊?他就这样放下了吗?我看着短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老爸在旁边看我对着手机发呆,叹了口气,说爷爷有东西给你。 我回头看着老爸,爷爷去世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东西给我。然后爸进了房间,从床底拉出一个满是灰尘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木箱,周围用铜皮包着角。 看到这做工精美的小木箱,我有那么一点怦然心动,那个心动就像看到初恋一样。 我心想这不会藏着什么武功秘籍吧?降龙十八掌?葵花宝典?还是如来神掌?随便一样让我来学,学会了都能天下无敌了,哈哈。 想到这里我内心一阵狂跳。而老爸好像是有意的样子,拿出木箱子,对着我往箱子面吹了一口气。灰尘把我呛得直咳嗽。老爸见了就哈哈大笑起来。 很多年没有看到老爸这么开怀大笑了。这些年他为了生活而奔波,皱纹早早就爬上了他的脸。整天蹬三轮车风吹日晒,五十多岁的人就像一个小老头,古铜色的皮肤看着就显老。 这些年难得老爸会开这样的玩笑,我当然得配合一下。他把木箱子交给我,就出门蹬三轮车了。 望着他有点驼背的身影,还有我住院那几个月,他内心的沉重从他那一声叹息就能感觉出来。泪水不由顺着我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擦掉眼泪,我打开箱子,里面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都是一些印章啊,残破的相书啊,还有用毛笔写的十几封信以及一些杂物。 我逐一的翻看着,这是爷爷的东西。很多都是解放前的繁体字,格式都是竖着写的,最底下有一本薄薄的族谱。 翻看完这些东西,还有那个带着香气的黑檀木箱子,我终于对自己的家世有了那么一点了解。 原来爷爷并非粤西这个小县城的人。而是广西人,是在一个叫做东兴的县城,刚好和越南相接。 而爷爷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做陈济华,二哥陈济棠,爷爷自己叫做陈济富。这个大爷爷陈济华又叫做陈维周,是个星相学家,从小下肢残疾。 二爷爷陈济棠就不得了了,是民国时期的广东“南天王”,很多熟读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而我的爷爷就是个技术工人,不过一直都和两个哥哥有联系,建国之后才逐渐断了联系。 原来这样啊,我摸着下巴想了想。爷爷是个民国的技术工人,所以老爸是轴承厂的工人,而我是钢铁厂的工人,这样看来,我家三代都是工人啊。 信上有地址,建国前后的,东兴那边还有很多亲人。就是那些破书看不懂,虽然我高中毕业,但是也是偏理科,这样的东西又不是武功秘籍。我翻了一下那些书,看不懂就放下了。 老爸说是爷爷给我的东西,这些东西对我有什么帮助?对了,大爷爷是星相学家,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风水先生。而我遭遇的这些事本身就玄乎,算是专业对口了,可是书我看不懂啊。 二爷爷嘛,建国后不久就去世了。不过生了一大堆的儿子,现在都在海外,可是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 我在客厅走来走去,不知道这层关系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求助大爷爷那边的亲戚?这个容易点,怎么说我也是陈家的人,骨肉相连嘛。 可是那个白影子又不是伤害我,虽然我也是这次事故的受害者,不过现在不是没事吗。找二爷爷的儿子?十多个都在海外呢,我护照都没有,怎么出去啊? 外面知了不停的叫,风扇好像电力不足一样,慢悠悠的转。对了,不是还有蒋鸣吗?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不是脑筋活络吗,找他,让他帮我想。 我兴奋的掏出手机,马上就回了信息给他,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问他详细的地址。然后找出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把檀木箱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去。 出门找到树荫下带孩子的妈,说我去一趟深圳,找一个朋友。就坐摩的去了车站。上午十点还有一趟车,去的福田,刚好赶上。这福田车站离蒋鸣工作的那个酒店不远。 下午四点下了车,我打的去了那个酒店,叫做花园酒店。这酒店门口很富丽堂皇,中式的结构,虽然只有一层,但是占了十几亩的地皮。 大厅边上有很多回廊,还有小桥流水通向各个包房,小水池养着很多金鱼乌龟什么的。几个小孩在掰着面包喂金鱼,保安过来赶,不让喂。 现在快五点,还不到饭点,所以大厅里只有几桌客人。我找门口前台的领班问了一下:“你好,我找蒋鸣,他是你们这里后勤的电工。” 漂亮的领班穿着灰色的职业装,涂着猩红的口红,拿着一个对讲机,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红旗袍的迎宾。 领班很惊讶的说:“他啊?应该在呢!他在后面停车场旁边的电工班!你顺着这个走廊一直走,出了门就能看到了。” 领班喜滋滋的样子,好像跟蒋鸣很熟。然后就听到她拿着对讲机叫话:“电工班的阿鸣在吗?有人找!” 对讲机响起了蒋鸣的声音;“敏姐姐啊?谁找我啊?不是富婆的话,就说我不在啊! ”呃.......。这个蒋鸣,我无语。听着领班用对讲机和蒋鸣逗着笑,我走向了长廊。 长廊尽头右边是厨房,有人在抬着整筐的蔬菜进出,还听到砧板工在噔噔噔噔的切菜。 走出长廊的大门,停车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太阳真大。走廊里面和外面,真是冰火两重天哪。 停车场对面有一排房子,有一个小门顶上的牌子写着“电工班”字样。我越过停车场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三台大牛角扇,在使劲的吹着。然后闻到很浓的烟草味,非常的呛人。 从大太阳下走进没有开灯的房子,还没有适应,所以只看到中间桌子上一对鞋底在晃。 我眯了一会眼睛,就看到抛过来一根烟。接住之后,才看清楚是蒋鸣坐在椅子上,双腿在桌面上乱晃。真悠闲啊! 蒋鸣笑眯眯的说:“大恒来了啊?这还没有到饭点呢!我六点下班,你坐那边,等我一下。” 我回头看到一张烂椅子,靠背都没有了,只剩下两个柱子。坐下之后,蒋鸣扔过来一个打火机,我把烟给点着。吸了几口之后,环顾四周,这真他妈的乱,也不怕老板看到。估计老板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地上凌乱的扔着各种电线还有工具。满地的烟头,墙上还贴着“库房重地,严禁吸烟”的牌子呢。 蒋鸣前面的八宝粥罐子早就装满了烟头,也没有倒,那烟屁股没有灭,大股的青烟被风扇吹得是浓烟滚滚。有趣的是,三台牛角扇三个方向对着他吹。 活了二十三年,还真没有见过这样吹风扇的。而蒋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在这里的地位。 偶尔进来的那些工友,也是向他请示的多,然后拿上线材又出去了。而蒋鸣的那双脚就没有放下来过。 这是升主管啦?他不是来深圳才半年吗?别人不知道的以为老板是他亲戚呢。 一根烟抽完,蒋鸣终于把脚放下了。伸了个懒腰,把对讲机放上衣口袋里。伸手抓了个万用表,两条线随便缠几下,又找了个电工包挂在肩膀。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着的烟说: “走,大恒,本大王带你去巡山!” 巡山?我不明所以,跟着他出去,越过停车场走向那个长廊大门。看到两个地哩在抬着一筐盘子从厨房出来,蒋鸣摸了一下人家小姑娘的屁股说:“哎呀,小慧啊,昨晚我约你,你怎么关机了?” 小姑娘单手抬着塑料筐,回手笑着打了一下蒋鸣,红着脸说:“哪有啊,人家昨晚没有关机啦。” 蒋鸣边走过去边回头指着她说:“你看,撒谎了吧,都脸红了。” 我跟在后面笑得肚子都痛了,就是不敢笑出声,使劲憋着,这吃豆腐还能这样啊? 往前走几米就是传菜窗口,一个服务员拿着对讲机背对着蒋鸣,蒋鸣笑嘻嘻的指着人家说:“阿红,不是我说你,你的罩罩太紧了,后面都勒出印来了,赶紧换一个。什么时候又变大了?” 那个服务员脸一下红了,回头细声的说:“哪有大?你乱说!” 蒋鸣就用一只手在人家胸前比划了一下:“你看,你看,还说不大,比上次大多了。” 服务员赶紧闪开。我在后面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妈的,老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肚子还疼。这蒋鸣,以前不是忧伤王子吗?难道这个本尊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弟弟? 再往前走,是通向大厅的小门,一个领班站在那里。蒋鸣上前盯着她,领班警惕地退了一步。 蒋鸣就大声的说:“阿丽啊,我早告诉你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口红。你看,上次那衣服的口红印就没有洗掉。下次记得换水果味的啊,我喜欢哈密瓜的。” 领班年纪快三十了,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是架不住蒋鸣大声啊,那边投过来几注好奇的目光。领班有点慌张的说:“阿鸣,上班时间呢,不要乱说哦。” 蒋鸣说:“是吗?可是我下班了呀!今晚一起看电影好吗?” “没空!”领班给蒋鸣甩面子,我以为蒋鸣会下不了台。结果人家蒋鸣根本不在乎这些,指着领班上下打量了一下就笑眯眯说:“你是不方便吧?没关系,我可以等几天的。” 领班红着脸低头说:“才没有呢!” 蒋鸣:“没有就好,今晚老地方啊,不见不散!” 领班像吞了一个苍蝇一样愕然看着他。 哎呦!我受不了了,这个蒋鸣,什么人哪。想笑死人不用偿命啊?怎么看着这些女的个个和他有一腿呀,这都快把我笑趴下了。 我边捂着肚子笑,边擦着眼泪,跟着蒋鸣走向大门那边。 这还十几米没有到呢,两个迎宾和那个叫做阿敏的领班,就赶紧慌张的跑进大厅了。就好像躲瘟疫一样。蒋鸣指着后面跑得慢的一个迎宾,举起手里的万用表说: “秀儿,来!拿朕的玉玺去砸个核桃吃。”那迎宾捂着嘴吃吃的笑,躲到大门后面去。 就这样跟着蒋鸣绕了酒店一圈,我在后面一路笑着跟他回到电工班,他放下东西就算下班了。东西放好,把嘴里的烟给点着,就领着我去了他的宿舍。 回到宿舍,他给我扔了一支矿泉水,然后就问我找他干嘛。现在严肃的样子,才像以前的蒋鸣嘛。不过刚才调戏那些服务员,看着还真是佩服,我都佩服得五个身体都掉地上了。 我把背包拉链拉开,给他看。他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被这些古旧的东西吸引住了。把烟叼在嘴里,从我背包掏出那本星相的书来翻看。我把背包放在桌面,拧开水咕咚咕咚的喝。 翻了几页之后,他把我背包整个倒提起来,全部东西铺在桌面上,逐一打量。那认真的态度,就像他拿放大镜看那些碎片一样。 看了十几分钟,我水刚喝完,蒋鸣就说:“有戏,这回有戏了。原来你祖上有大能人啊。星相家,南天王,这些个个都是把炮的人物啊。” 第四章:查找真凶的人 蒋鸣说完就看那几个印章,大小各三个,上面雕着一个狮子,造型各有不同。 最小的是繁体楷书,我爷爷的名字,大的两个是篆书不知道刻的什么。看料子应该是田黄石。 他叫我收拾好东西,就打了一个电话,带着我出去坐车回家。在车站附近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坐一个过路车回去。 车上他说,他被钢铁厂炒了,不知道怎么的,不过补发了半年的工资。后来想想,应该是有人知道我们在查爆炸的事情,所以有人想他离开。他感觉到背后一直有人注视着自己,所以手机卡都换了。 邱总旁边的那个拎着电脑的保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没有正面接触过。这次我们回去,要偷偷的查探,实在不行就找你大爷爷那边的亲戚看看。 回到粤西的这个小县城,天还没有亮,因为是过路车,没有进站,在郊区把我们放了下来。 我们搭了个三轮车回到电脑店,蒋鸣还没有掏出钥匙来,我就感觉到附近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轻轻的在耳边告诉他。 蒋鸣回头找,这后门四周黑乎乎的,巷子里面静悄悄。然后他带着我继续走,往河边方向走,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我又拉住了他。 他看着我,我努努嘴,看向巷子口方向,出了巷子就是河边,有昏暗的路灯。一棵榕树下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这刚回来,就被人家知道了?对方什么手段啊,坐过路车回来也能知道? 蒋鸣有点来气,直接就走向那个人,离那人还有几米,对方从树下走了出来。这人我不认识,没有见过。但是不代表蒋鸣不认识。 蒋鸣盯着那个人看,那人也盯着他看。从那人微微的冷笑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互相认识或者见过,而且那个人在这里就是在等我们。 “钱拿了,外面的工作也有了,怎么?这是又回来了?”那人说话了。 “你是邱总的人吧?怎么称呼?”蒋鸣好像一点都不怕他。 “杨龙。”那人就说了两个字。 “跟踪我们是什么意思?” “邱总说了,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最好别知道,如果知道得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蒋鸣盯着那人看,把手里的行李放下,摆了下脖子,就围着那个杨龙慢慢的转。 那人就把外面的黑衬衣脱了下来,露出灰色的紧身背心。那鼓起的胸肌很大,手臂很粗,看来我们遇到强大的对手了。 在那人摆了个自由搏击的手势之后,蒋鸣就攻了上去。双方噼噼啪啪打了一会儿,蒋鸣被打了一拳腹部,捂着肚子噔噔噔不停后退。 我把双肩包卸下,也围了上去,杨龙以一敌二,一点都不费劲。 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我的耳朵灵敏很多,这是受伤之后才有的。对于他的拳头膝盖判断,也有明显的进步,往往能很快躲开那呼啸而来的拳风。 所以杨龙伤不了我。但是蒋鸣就不一样了,他虽然拳脚比我好,但总有躲不开的时候,会吃上几拳。不用一会儿,蒋鸣就鼻青脸肿了,眼镜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而我的拳头过于绵软,对于杨龙来说只是挠痒痒。他那厚实的肌肉就像铁块一样,拳头砸上去生疼,而他只是后退一步。这还怎么打?就在他一脚把蒋鸣揣飞出去之后,然后回身正面对上了我。 杨龙站定之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我和蒋鸣大惊,这空着双手都打不赢,拿个匕首出来,这是要命啊? 当杨龙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左右看看,想找个木棍或者砖头什么的。可是这是河边的街道,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哪来什么木棍砖头啊。 杨龙一刀向我刺来,我闪开,突然身后飞出一个火球来,他脸色一变,挥刀来挡。我的左手中指突然很痛,刺痛,一直痛到了肩膀上。 后面有人叫了一声,拿上东西走!蒋鸣爬起来把他的行李和我的双肩包拿上,就跟着那人跑了。后面的杨龙并没有追来。 跑到一个巷子口,那人回过身,是一个大胖子,得有两百斤吧。胖子扶着墙喘着气说,手机,扔了。我的是几百块的手机,不值钱,也用了大半年了,掏出来就扔了。 蒋鸣还是那台很多按键的手机,他拿出来犹豫了一下,只是把号码卡拆下来扔了。 胖子表情复杂的指了他一下,然后说,跟我来。跟着他进了巷子,我问蒋鸣怎么样了,他说没事,都是皮外伤。 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瓦房,这是旧城区,有点像城中村,小时候跟同学来过。胖子关好门之后,在厅后的八仙桌倒了杯水,仰头灌了下去之后才回头看我们。 “你们惹事了,知道吗?”胖子严肃的说。 “知道,都惹事大半年了。对了,你是谁啊?刚才怎么玩火的?”蒋鸣说。 “我啊?我是一个家属请过来的,本来请的是我师傅,但是我师傅云游去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我叫吴辉生。”胖子说完伸出手来。 我和蒋鸣各自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很软,很热。原来胖子是一个家属请来做法事的,后来他到钢铁厂远远看了一眼,觉得爆炸现场有点妖气。 但是人家不让他进,这半年来他一直逗留在县里,想搞清楚原因。可是一个外地人,什么也查不了。 那个火球,是他师傅给的一张符纸。他躲在黑暗中看到我们有危险,就把符纸打了出去,吓得那个杨龙不敢追过来。 对于这个胖子,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所以没有设防,互相交流着各自的事情。 胖子拿出外伤药来给蒋鸣自己搽,就看我的手。我把左手给他看,这个手以前烧伤过,做了植皮之后长好了,但是还是有一点小的疤痕。胖子从我的中指开始看,一直看到肩膀,边看边竖起拇指来。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你这手有问题。我当然知道有问题了,曾经烧伤过嘛,而且刚才还疼。他说你这手啊,应该有个什么说法,不过他不懂,等他师傅回来让师傅看看。 我抽回手,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力金刚臂,难道还能单臂碎大石不成? 胖子又翻看我的背包。对那本星相书没有什么兴趣,翻了一下就放下了。然后拿着那两个大的印章,左看右看,恨不得揣自己兜里。我问他这印章是什么?认识么? 他神秘的说:“这是田黄石刻的鸳鸯麒麟符箓印章,得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不过也失踪了一百多年。据说这是安徽一个寺庙的镇寺之宝。一百多年前那个叫做兴化寺的寺庙大火,然后就失踪了。” “是古董啊?那能卖多少钱?”蒋鸣处理好了伤口,就回头来问。结果胖子给了他一个白眼。指着蒋鸣一副没眼光的表情。 蒋鸣不置可否,说不能卖钱还能有什么用?用来砸人啊?这又不大,砸到也是疼一下而已。 胖子这回真是怒了:“鸳鸯麒麟符箓印章!知道是什么吗?这是画符的时候,用来盖印,封印住灵气的!” 蒋鸣嘻嘻笑:“你说的是寺庙吧?里面不是和尚吗?画符是你们道士的活吧?人家和尚是念经的,别以为我不懂。” 胖子指着蒋鸣,气得没有话说。他想了一下说,兴化寺建于宋代,后来损毁了,只剩下一个塔,叫做万佛塔。以前还供奉着关羽、关平、周仓呢,他们也不是佛教人物啊,这是典型的佛道一家好不好。 就好像大哥信佛,小弟信道,然后哥俩合伙建了一个寺庙,里面有佛教菩萨和道教先师一样。 原来这样啊,那这印又没有什么用,还是古董啊。 胖子说,这一对印章,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除了可以在画符的时候把灵气封印住,还可以直接拿来对付妖魔鬼怪,不过得有咒语,没有咒语就是石头一块。 呃....。这说了等于没有说啊,就当作终于知道了两块印章的来历了。这咒语哪里找去?这找到了一个锁头,没有钥匙开不了。 见没有什么结果,翻遍了背包都没有找到所谓的咒语,大家就准备等天亮了。 这时我突然听到门口有响动,虽然很轻,但是能听到有几个人,难道是那个杨龙带人过来了?然后胖子使劲吸了一口气说道,汽油味?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门外就嘭一声冒起了火光,跟着后窗也是浓烟滚滚,灌了进来。糟糕,被火烧连营了。 火很大,两下就窜上了房顶。这是瓦房,胖子觉得便宜,两百块钱一个月,所以就租下来了。谁也没有想到有人敢纵火啊。 三个人在屋里乱窜。大厅的门,厨房的门,前面两个小窗和三个不大的后窗,都是浓烟滚滚。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我跑到厨房,打来一桶水,往前面窗户泼了一桶,结果火更旺了。外面的家伙都不知道泼了多少的汽油。正当大家不知道怎么自救的时候。突然我的左手又疼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顾不了那么多,打水的打水,扑火的扑火。我捏住左手臂,忍着痛跑到客厅,客厅房顶已经很大火了。看到两个印章还在桌面上,想拿起来放到背包。 结果左手刚抓到的时候,一股红光窜进了我的手掌。对,是红光,我看得很清楚,从印章发出来的红光,从手掌进去了。 本来就疼的手,就更疼了。我啊一声叫,紧握拳头,一拳砸到桌面上。这房东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留下来的八仙桌,被我一拳打碎了。 在忙着救火的两人,看到桌面粉碎,吃惊的看着我。我的手臂还在疼,实在忍不住就往后面的墙壁打了一拳。结果打下一大片灰砂,露出了年久的红砖。 第二拳,红砖松了一大片,还凹了进去。第三拳,整个后墙塌出一个大洞,能看到外面很多邻居拎着桶在救火。胖子拉着我就钻出了大洞,后面跟着蒋鸣。 出来之后,左手臂就不疼了,手背打墙壁有点擦伤。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的黄符纸,绕过火场。我和蒋鸣赶紧跟上,看来胖子是真生气了。 他在救火的人堆里面找那个杨龙,可是谁放火了还待在这里等人抓啊。见找不到人,胖子狠狠的把黄符纸塞进怀里,估计他是想把那个杨龙给点了天灯。 我们没有再逗留,直接去了蒋鸣二楼那个工作室。几个人都满身灰尘,脸都是黑的,胖子抓住我的左手来看。从手指一直看到肩膀,就好像色狼欣赏美女的腿一样。 蒋鸣拉了一下胖子说,这里不能久待了,不然肯定还得出事。他叫胖子走,回去找他师傅,我们两人马上坐火车去广西。 第五章:陈家亲戚 胖子拉住蒋鸣,说,别啊,怎么能丢下我,我师傅在哪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手机。 最后决定,三个人都去广西。去成衣店买几身衣服,找个宾馆洗澡换衣服。买了火车票就在候车室等火车。上车之后,这趟车要九个小时才能到钦州。 到了钦州已经是晚上九点,我们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来。这累了一天,总算可以躺到床上了。 草草吃过饭就回去睡觉。睡到半夜,身旁的蒋鸣突然发抖,牙齿咯咯咯直响。我起身用手一探,哟,这小子发烧了? 开灯之后,胖子那边脾气暴,扔了一个枕头过来。我挡开枕头叫道,胖子,蒋鸣发烧了,很厉害,正寒战呢。 胖子才不情不愿的起来了,一摸蒋鸣的脖子,烫得厉害。再摸手脚,冰凉。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叫我打一杯开水过来,喂他喝,然后用湿毛巾给他冷敷。 他就出门找东西去了。等我喂完开水,正给蒋鸣冷敷,胖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碗一双筷子。他到卫生间接了半碗水,就放在蒋鸣床头。 “胖子,你这是干嘛啊?”看到半碗水一双筷子,我有点奇怪。 “你不用理,看着就行。蒋鸣虽然受伤了,但那都是小伤,不至于半夜就寒战。这肯定有别的原因。”胖子说完,就把蒋鸣一个手指放到碗边,浸泡在水里,把筷子竖在碗中间,嘴里碎碎叨叨的在念。 念了几句之后,回头问我,他表弟叫什么来着?蒋鸣表弟和我同一个班,所以我知道名字。 胖子继续的念,然后松开手,那双筷子就在碗中间立着。胖子不停的念叨了几分钟,那筷子依然在立着。 真是奇了怪了。这没有任何的支撑,筷子都能立着。 最后胖子一声暴喝,再念出一段《清心诀》:“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禅寂入定,毒龙遁形。我心无窍,天道酬勤。我义凛然,鬼魅皆惊。我情豪溢,天地归心。”筷子终于倒了下来。 我一脸佩服的看着胖子,这时摸摸蒋鸣,发现烧退了,没有寒战,也不烫手,手脚的温度都正常。 端来温水,蒋鸣抢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用手臂擦了一下嘴,马上就开骂:“草,这死鬼缠着我,非要我给他报仇,老子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再回去不是送命吗。” 胖子嘿嘿的笑,说,蒋鸣啊,不能怪你表弟。他的魂魄都不知道在谁手里呢,他一样是任人摆布。对方是知道你的八字,所以专门搞你的。 蒋鸣听到就没有出声了,起来换了一身衣服。我问胖子怎么回事,胖子说,可能是邱总在搞蒋鸣,以后大家要小心一点。 眼看快天亮了,我让他们继续睡,我下楼吃早餐,给他们打包。吃完早餐回来,刚出电梯,就见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保洁员,在用吸尘器吸地毯。 这个宾馆带星的,所以铺有地毯,这一层有二十几个房间。 经过保洁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下,看到她的鞋子,黑红相间。这个牌子要八百多,刚好是我喜欢的那款,可惜太贵买不起。 这保洁好有钱哦,还有那个牛仔裤,紧身九分裤,这只有大牌子才有的。抬头看到保洁的目光有点躲闪,帽子下的长头发盘起来,露出一缕红头发。 我心里感叹着钦州人民的富裕,就刷卡进了房间。看着他们稀里哗啦的吃着早餐,我还在想那个保洁员。 天蓝外套罩着的那个身体,应该很健美,擦身而过闻到的那个香水味,不是一般商场能买到的。 估计只有像香奈儿这样的奢侈店才会有。等等,这女保洁这身行头,估计得三五千吧?做个保洁一个月才多少钱?06年的时候撑死了也就八百块。 “蒋鸣,不好了!”我一把抓住蒋鸣端着饭盒的手腕,洒了一点汤出来,他刚换的裤子上洒了几滴。 蒋鸣抬头一吸气,刚想开骂。结果一条粉条从他鼻孔出来了。对面的胖子噗一声笑出来,喷了蒋鸣一脸,胖子笑得更厉害了。 我单刀直入,没有给他们娱乐的时间。我说有杀手,在门口。蒋鸣一下站起来,火上头了。嘴里说妈的,从粤西追到广西了。 他几步走到房门,一把拉开了门,然后一条美腿揣了进来,刚好中了他的腹部。看着蒋鸣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几米,掉到地毯上。胖子手往怀里一掏,一张黄符纸出现在他手里。 门关上,一个玫瑰红长头发,锥子脸,前凸后翘的时尚美女站在那里。闻到那个香奈儿香水味,我就知道是刚才的保洁员。 胖子懵逼了,如果是杨龙追过来,他会毫不犹豫打出几个火球,先烧了再说。这站着一个美女......。还真下不了手。 蒋鸣爬起来,看到是个美女,从暴怒到微笑,只是过渡了零点一秒。搓了一下双手,再把那条粉条轻轻的从鼻孔拉出来,往后面一甩:“哎呀,美女,怎么称呼啊?晨运走错地方了吧?”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晨运?看你态度转变这么快,这应该是你的菜了。玫瑰红美女走前几步,看着蒋鸣一脸的碎粉条,然后鄙视地笑着。又转头看了一下我们。 蒋鸣见人家不看他,就嘻嘻笑,说:“美女啊,大清早的,不说话很没有礼貌的哦。你知道吗?看到你那嫣然一笑,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和胖子在旁边噗嗤一声就乐了。玫瑰红美女脸色一寒,什么也不说冲上去就打,蒋鸣慌忙应对,抽空还在人家手摸一把,肩膀摸一把,屁股摸一把。结果美女暴跳如雷,拔出了短刀刺来。 蒋鸣大惊,退后几步操起椅子来挡。胖子见到都动刀子了,手指一搓,那黄符纸燃烧起来。 美女见到火光就退到了房门,撂下一句我蓝月还会来找你们的,就开门跑了。 蒋鸣冲到门口,拉了几下手把没有拉开,很期望地回头看我。我耸耸肩膀,这对我没有危险的话,左手是不会疼的。手不疼,怎么帮你砸门?再说砸门还得赔偿呢。 蒋鸣失望的摇摇头,去卫生间洗脸了。胖子打电话给总台,说门打不开。一会儿来了人,从外面把门打开,我们就退房走了。 “这美女,叫做蓝月?身材真棒!”蒋鸣边用牙签挖着牙缝,边回味那个玫瑰红美女。 “好了,人家都走了,看那身手,估计是杀手榜排最最后的,而且打架不是她的强项。”胖子也笑眯眯的说。 胖子没有舍得下手,也是看蒋鸣打架的时候在东摸西摸,兄弟喜欢的女人,下了死手,说不准兄弟都没得做了。呵呵,大家都懂。 退房后打了个的士,看到是三个外地男人,司机死活不肯走,说不去东兴。胖子扔了五百块给他,就载着我们一溜烟的奔东兴去了。 草,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除非钱不够。 来到东兴县马路镇,刚下车,那司机一脚油门就跑了。我们找人打听,陈济棠的故居,马上就有人给我们指出。 坐了一个三轮车,刚到村口,发现前面站着十几个人,三轮车司机让我们赶紧下车,就一个甩尾,加速走了。 草,钱都不要了?我们这么斯文又帅,看着像逃犯吗?胖子骂骂咧咧的指着远去的三轮车。 村口站的十几个男人,老中少都有,中间一个为首的白胡子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我回头看看,除了我们三个,路上再也没有别人了。这是在等我们?我们三个交换了一下目光,就迎了上去。走到还有几米远,我对白胡子老头拱手说:“陈济富孙子陈大恒见过几位长辈。” 老头一挥手,十几个人哗啦一下围住我,把胖子还有蒋鸣给挤到了外边去。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农,握住我的手笑着说,我是六伯。那边手还没有抓稳,又一个老头挤进来抢过我的手,说我是七伯。 就这样十几个人都抢着和我握手,有叔叔,有堂哥堂弟,想不到他们这一房人这么人丁旺啊。 “我今天第一次过来,没有带礼物啊。”我讪讪的说。那个六伯手一挥说,嗨!不用那些俗礼的,我们什么都有! 然后给我介绍那个白胡子老头,这是大伯,也是族长,当然现在不流行说族长了,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完露出没有几颗牙的嘴在笑。然后我再次上去给大伯见礼。 大伯高兴的说:“昨晚观星象,知道今天中午会有贵客来,所以通知了村里的人。现在村里留守的人就这么多了,下午,下午还有十几个人会从东兴防城港钦州回来。太远的就不回来了,在外面都有事情要做。” 大伯握住我的手,高兴的猛摇。 六伯过来说,大恒啊,到饭点了,回村吃饭吧。然后白胡子老头,就是那个大伯,拉着我的手,就喜滋滋的往村里走。 村里已经搭起了很长的帐篷,摆了十几桌,有厨师在炒菜,很多的妇女儿童少年都对我行注目礼。这是谁家有喜事啊?碰得这么巧? 跟在身后的胖子,看到有个厨子在斩白切鸡,口水哗就流下来了。 这鸡啊,在两广,叫做无鸡不成席,白切鸡是酒席的重中之重,这选鸡和浸鸡是有讲究的。 两广以外的朋友很多都不懂这个。如果一桌子的菜,中间摆一个白切鸡,这是对宾客最大的尊重。谁是贵客,鸡头就向着谁。 胖子和蒋鸣被年轻的堂哥堂弟给拉走了,坐在另外一桌。这第一桌,大伯和六伯坐上首,然后到我,剩下的叔伯都依次坐好。大伯就发言了,说: 知道我要来,所以村里特意请厨子过来,摆上十几桌,大家认识一下,庆祝三房来人,这可是解放之后,第一次见到三房的人呢。吃完中午这顿,晚上外地回来的大房子孙,再吃一轮,到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 大伯说完,就端起酒杯来,我识相的站起来,端着酒杯,先敬大家一杯,第二杯敬大伯。第三杯被六伯拦了下来,说不用逐个敬,这样会醉的。先吃菜,不要光喝酒,这酒容易上头呢。 就这样推杯换盏吃了一个多小时,那边蒋鸣和胖子就躺地上了。被那些堂兄堂弟扶着去休息。 我这一桌,老年人居多,喝酒比较节制,但是也是略显疲态。然后大伯就给我安排房间休息,大家也散了。 第六章:和贼王过招 晚上又回来了十几辆小车,都是拖家带口的回来看稀奇。大伯拉着我和这些刚回来的小叔堂兄坐一桌,逐一介绍认识。 其实这么多人,我除了认识大伯和六伯七伯,别的真没有什么印象。这如过江之鲫那么多的亲戚,一天全部认全,还真没有办法。 我就告罪了一下,实话实说,后来和我说话的亲戚都是张嘴就自我介绍。比如我是小叔陈XX,然后再说要说的话。 这里面都是东兴防城港钦州从商从政的大人物,从政的各个部门的人都有,从商的都是做大生意的,比如房地产什么的。 听着我都自卑死了。不过人家不拿我当外人,他们说小爷爷三代单传,这可是珍稀动物啊,得好好保护着。 所以个个拍着胸脯说,在他们的地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没二话。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最后我说了在钦州宾馆的遭遇,一个叫做陈华水的小叔是钦州公安战线的,黑白红通吃,离桌去打了个电话,十来分钟回来就说搞到消息了。 这个蓝月是外来户,在边境从事灰色产业,老家是粤西高凉那边的大户人家,生意也是做得挺大的。 蓝月本人比较跳脱,从小跟着燕子门的师傅学功夫。这师傅是解放前就过来高凉的燕子门二代,据说祖上在军阀混战时期和燕子门闹了不愉快,然后就南迁了。 “会缩骨吗?这个我喜欢!”旁边桌子的蒋鸣插了一句话,让大家轰然大笑起来了,大家笑完,继续听那个小叔陈华水说蓝月。 小叔陈华水说,蓝月在钦州也有生意,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贼王。听道上的朋友说,是有部分产业和贼王有交叉冲突。所以这个贼王就把蓝月的弟弟拿下了,藏了起来,好吃好喝供着,用来要挟蓝月。 蓝月也把贼王的两个孙子拿下了,可人家不在乎,该干嘛干嘛,说千万不要放人。贼王的儿子说还要娶几房老婆,使劲生,反正有人养着。 然后蓝月无奈就放了人。 这次蓝月袭击我们,是贼王授意的,说收到消息,有三个过江龙带了重宝来到钦州,只要蓝月把那个重宝拿到手,就放了她弟弟。 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鸣,见他脸色有点不好,不知道是酒精上头了还是想帮蓝月。说到重宝,大家都看向了我。我把双肩包打开,拿出了那两个鸳鸯麒麟符箓印章。 大伯就说话了,他说这两个印章,是二叔陈济棠在广州执政期间不知道怎么搞到的。听说是好东西,就拿回给了他爹陈维周,他爹怕人家惦记,就交给了三叔陈济富。 三叔很早就离家去做了工人,所以没有人会注意他。想不到这过了七八十年,又回到了陈家,大伯说完叹了口气。 大伯说这是陈家的东西,你带在身边不安全,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这自古以来贪图财宝,都会带来祸患,不如你把它们交给我,在我们陈家保管是不会丢的。 我是无所谓,那边胖子在不停向我挤眼睛,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两个印章我不会用,带着也麻烦,所以我连背包里面爷爷的东西都给了大伯。 大伯把玩着那两个印章,突然咦了一声,说这其中一个印章,好像不对啊。 大家都围过来看。大伯说,这印章呢,是安徽蒙城县一个叫做兴化寺的镇寺之宝,百年前这个寺庙被一场大火烧了,剩下旁边一个万佛塔,从此这一对印章就失踪不见。 这印章除了能封印住符箓的灵气之外,自身还能封印妖魔鬼怪,就是缺了一段咒语,没有咒语是不能用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点了一下头,这个和胖子说的差不多啊。 大伯说这对印章是同一块田黄石开出来的两个,由制器大匠人因形就势雕出来,本身自带灵气。 再经过高人开光加持,受到近千年的香火熏燎,就具有了灵性,是会认主的。这其中一个,好像失去了灵性,不知道为什么呢? 大伯说完就看着我。我把左手伸出来,说我的手受过火烧伤,后来植皮好了。一次被大火围困,左手拿印章的时候,一道红光进了我的手。然后就很疼,疼的时候这个手就很大力,可以把墙给捶一个大洞。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酒都醒了一半。 六伯抓起我的手,从手指看到肩膀,还叫后生拿来老花镜,打着手电看。这看得比胖子还认真,就差吐个口水上去,擦擦看得更清楚些。 他看完就和大伯七伯轻声的交流了一会儿,最后才对我说,你现在的手臂,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麒麟臂,还是鸳鸯麒麟臂,不过可惜的有几点。 一是你的左手是鸳麒麟臂,右手没有鸯麒麟臂。二是鸳麒麟臂你不懂驾驭,所以只有在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三是恭喜你,它对你认主了。 旁边围着的小叔堂兄想鼓掌庆祝一下,又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拍了几下手就不敢拍了,都在互相看着。大伯就带头鼓掌了,旁边几桌的人都热烈的鼓掌。 胖子啊的叫了一声,站起来使劲鼓掌,边上的蒋鸣拉了他一下,问他为什么要啊的一声。 胖子说,我的兄弟一只脚踏入了修行的道路,以后终于有伴了,这不是值得高兴吗?蒋鸣说咒语呢?没咒语高兴个鸟啊。胖子就落寞的坐了下来。 大伯说,咒语谁也不知道,你以后有机会到蒙城兴化寺走一趟,那边可能会有收获。说完把没有灵性的那个印章给了我,我接过就点了点头,站起来感谢大家的好意。 最后大家都散了,在外从政从商的都给我留了电话,说有需要一个电话就行,不用客气。我一一和他们握手表示感谢。 第二天醒来,头还有点晕,这宿醉未醒最痛苦,据说还要喝几口回头酒才会好。大伯带着我参观村里,先从他家开始。 他家是大瓦房,村里规定不能建楼房,想住楼房外面买去,所以大家都住的瓦房。 大伯的瓦房是村里最高的,民国起就修建了,是三进的四合院,地基都抬高了一米五,别家的只能抬高一米。房子也比别家的高一米多。所以就显得很大气。 前院种了花草,都是按照风水星相来,看着很舒服。后院有一个大水池,种满了荷花。 第三进就是家祠,整个村都是陈姓的其他小房,所以家祠也是总祠。大伯带我给老祖宗上了香,算是认祖归宗。 然后带着我整个村转了一圈,村里的小孩妇人都好奇的看着我这个陌生的亲戚。据说七八十年前和这个人还是一家人呢,怎么都没有听说过有个三爷爷? 在村里住了几天,蒋鸣就不耐烦了,说这样的生活厌过刨木薯,问什么时候走。 太师椅上胖子抱着手晃着腿看着他说:“这有吃有喝还安全,别不知足啊!跑外面去,不是打手就是杀手的,小心命都没有了。不如我传你一些修道的入门口诀,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师傅,在外人面前你叫我哥。” 然后蒋鸣就追着胖子打,胖子边躲边笑,最后被蒋鸣拿住了脖子,只好乖乖给他传了一些入门的口诀了事。 蒋鸣念了几天口诀就不干了,这道经是吃斋念佛闲的没事干,要来点实际的,比如用符箓打火球,这样干架的时候能吓唬人。 胖子就打死也不说了。他说这得拜师有传承了,才能学的,他都还没有出师呢,是不能收徒弟的。 蒋鸣上去就拧他耳朵,说吴辉生!上几天让我叫你师傅,原来是调戏我啊。 胖子被他拧得没有办法了,说可以传些旁门左道给他,干架可以吓人的那种。然后两个人就躲起来嘀嘀咕咕了。 又一天,我和大伯告辞了,全村的人都出来送行。大伯给了蒋鸣几本星相方面的书,还连带几本修道方面的杂书。 蒋鸣就要跪下来磕头认师傅,大伯拦住了他,说他很有悟性,以后走的路比大伯还远,就不耽误他了。 蒋鸣很感激,拍着胸脯说大伯以后也是他大伯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尽管开口。然后村里找了辆金杯面包车送我们走。 车上,蒋鸣说,都听他的,先去钦州,弄那个贼王!我和胖子都在笑,蒋鸣说笑个几巴,就红着脸扭头装作看窗外。 我给钦州那个小叔陈华水打电话,说我兄弟要弄那个贼王了,让他铺好路。 小叔说没问题,从今天开始到我们离开,钦州黑白红三道,都不会管贼王的事,你们爱怎么弄就这么弄,别出人命就行了。 这蒋鸣听到了,是一路咪咪笑到了钦州,估计他真的把和蓝月的小孩名字都想好了。 一下车,蒋鸣就哈哈哈大笑三声,大吼一声:“贼王!本大王来巡山啦!”吼完摸摸口袋,草,我钱包呢? 这下车的地方是繁华地带,人来人往,前面不远就是贼王的堂口了。我们决定找地方先吃饱肚子,等会打架才有力气。 据说贼王姓成,是霸地虎,外号“勾头佬”。从娘胎出来就会偷东西了,刚会走路,就从外面把东西搬回家。 现在有个儿子,外号“生鸡吊”,和“勾头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从小偷到大。 俩孙子,大的读初中,小的读小学,也是偷遍学校,一个学期差不多有半个学期都是在家里家教的。 勾头佬没有任何的弱点,谁也拿他没有办法,有个堂哥在广南区当官,钦州的公检法都有他的亲戚,所以在钦州是横着走的。 现在小叔把黑白红三道的路都铺好了,没有人干扰,我们三个过江龙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关键是咱后面也有人撑腰了。 蒋鸣吃饱就要开干,胖子拉着他,说勾头佬还有三十几个门人徒弟呢。你以为贼王就成家父子俩这么简单? 蒋鸣说,没事,我们从门口一路打进去,正好练练拳脚,把上段时间受的鸟气给出了。等打到堂口了,你在后面放几个火球,把他家给烧了个干净,看他还牛不牛。 咦,这方法不错哦。三人一拍即合,由蒋鸣打头阵,我和胖子就跟在他后面补拳。 这来到的是一栋五层高的大楼。左边是十几层的酒店,右边是七八层的写字楼,低层是酒吧。据说这三栋都是勾头佬的产业。 蒋鸣先从中间的大楼进去,这是私人住宅楼,进去就有几个保安拦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一人一脚就把人家踹飞。 保安在地上掏出对讲机就喊人。胖子抢过保安的警棍,选好位置就敲,敲的是小腿。三个保安都捂着小腿在嚎叫,里面就涌出十来个汉子。 蒋鸣冲上去就打,结果被一群人围着,挨了几拳。嘴里就叫胖子,胖子挥棍就上。 我在旁边打打擦边球,看到落单的上去就打,人多我就后退,让他俩给顶上。 这打了十来分钟,把这些人都干趴下了,胖子都给补刀,一人一棍,都敲在小腿上。这打完了,大家都累,剩下几个女的都在慌乱的躲避。 蒋鸣选了个体壮的人,一屁股坐在人家肚子上。胖子也想坐,地上那帮人看到胖子想坐,就爬的爬,滚的滚,尽量离他远点。这两百斤坐下,命都没有了。 这样等了几分钟,就有一个老头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下来了,两边跟着体格魁梧的保镖。 老头看到地上的人,也是吸了一口凉气。这十几个人都是他的门徒,身手不说很好,但是对付普通人那是轻轻松松。 “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成爷的地盘撒野?”旁边一个保镖说话了。 “你们谁是勾头佬和生鸡吊啊?”蒋鸣站起来指着对方说。 “这话是你能说的吗?”保镖脸色有点不自然,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勾头佬和生鸡吊他可不敢说出来,这老板的绰号叫出来是大忌。 “草,我的钱包被你们给偷了,赶紧拿出来。还有,我外婆在市场卖红薯,你家小孩也给偷了,这个得赔。”蒋鸣叉着腰说。 “小兄弟,偷个钱包和红薯,就赖到我们头上了?你看我们这么大的产业,像是偷钱包偷红薯的人吗?”老头说话了。 “你是勾头佬吧?今天我就是来打你的,还有你那个儿子生鸡吊。别的说什么也没有用。开战吧。”蒋鸣牛气的指着他说,也不想和那老头打嘴炮了。 老头一个眼色,旁边两个保镖拔出刀来,就扑了上去。勾头佬多少年没有遇到过江猛龙了,在他自己的地盘怕过了谁,在整个钦州,黑白红三道谁不给他个面子? 蒋鸣回头看我,胖子也回头看,我摇摇头。胖子是没办法了,掏出符纸来,手指一搓,一团大火球就出来了,把两个保镖吓得后退几步。 这打架有个原则,就是不能出人命,打架是治安案件,出人命就是刑事案件了。如果把对方给烧了,这事可大可小。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不够丰富,总不能就去监狱里面体验生活吧? 所以胖子也是吓吓人家,那两人见火不到一分钟就烧没了,扬起刀又扑了过来。蒋鸣在地上捡了个警棍,迎着保镖就开打。另外一个保镖扑向胖子。 这里看着威胁最大的就是他们两个,我站在后面没有出声,就是普通人一个。 勾头佬见两个保镖久战不下,就撩开外套,从腰上掏出一把左轮来。这里离边境近,倒卖走私啥的都多,有个左轮不奇怪。 来了来了,我的手马上就开始疼了,这手一遇到危险就会疼。我蹲下抓起一个人的腰带,把他整个人砸向了勾头佬。 勾头佬闪开,第二个人跟着砸来,一直砸了七八个人,就好像打保龄球一样,才把勾头佬堆在了下面。 那个生鸡吊早就躲起来了,这个没卵的家伙,等会还得把他找出来。 第七章:蓝月其人 俩保镖见自己老板被人堆给埋起来,就退到了后面,想从人堆里把老板扒出来。 蒋鸣和胖子趁机上去举棍就敲,把他们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刀都掉到了地上。 这边控制住了勾头佬,身后就涌进来了二十多个人,个个来势汹汹。看来是那个生鸡吊打电话找人了。 蒋鸣拿着左轮,把它塞进勾头佬的嘴里。胖子在旁边对着勾头佬就开打,学那李小龙“哇哒,哇哒”,可是有这么胖的李小龙吗? 勾头佬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我赶紧去拉胖子,这搞出人命了不好。 进来的二十多人有点投鼠忌器,离着几米远围了起来,有几个人掏出了黑星。这黑星还是挺出名的,结构简单火力猛。 一个为首的人站出来,问我们是谁,为什么打他们老板。 蒋鸣一向喜欢巡山,这出头的活当然让他来。他把左轮交给了我,我拿着顶住勾头佬的脑袋。 只见勾头佬满脸鲜血,鼻子的血还在往下滴。这是不是打得有点重了?胖子也不怕出人命。 “你们老板偷了我的钱包,他孙子还偷了我外婆的红薯,我这是来找他麻烦来了。怎么着?你要替他出头啊?”蒋鸣满脸不在乎的说。 来人见到地上十几个人在干嚎,看看又只有三个人,这听着是外地口音的三个人,真是过江猛龙啊。 那人回头问了一下,就有人掏出了一个钱包,为首的人就双手递了过来,说,好汉,误会,误会啊。 蒋鸣叫他扔过来,接住之后,看看身份证银行卡还在,钱也在。就抬头问红薯呢? 我和胖子又噗嗤笑了出来,手一抖,左轮差点就走了火。妈的,蒋鸣这认真起来,真的想笑死人啊。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有人跑了出去,不到一分钟,拿了半麻袋的红薯过来,放在蒋鸣脚边。然后退了下去。 蒋鸣翻开袋口来看,翻着翻着就停住了,那二十几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蒋鸣拿起一个最大的红薯来,掰断,一下砸在为首那人脑袋上,就开骂:“草!骗谁呢?我外婆的红薯是红皮黄肉的,特甜。你们他妈的拿的是什么玩意?这是红皮紫心的好不好?你们不知道这是粉的吗?” 为首那人一下就成了苦瓜脸,这外面随便拿来的红薯,鬼才知道是紫心还是黄肉的。 这时那个生鸡吊不知道从那里跑了出来,在人堆后面就开骂了。 生鸡吊从人堆里面挤了过来,指着我们就一跺脚骂道:“你们他妈的,钱包有了,红薯有了,还想怎么样?” 骂完又挤出人群到后面去,然后又回头挤过人堆走到前面再一跺脚:“你们是想搞事是吧?我大伯是广南区的大官,会怕了你们不成?我一个电话就能收拾你们!”骂完又回去了。 然后又挤过人堆来到前面,又用脚一跺地上,指着我们说:“有种你们别走,我现在就打电话,老子整个钦州公检法都有人,你们别想出这个钦州城。”骂完又挤着人堆回去了。 这奇葩人物哪里都有,像这样的奇葩鸟人还真是少见。我们打算多看一会儿。蒋鸣跟看猴子一样看着他,就等他打电话。 结果那个生鸡吊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汗一下就出来了。 再继续打,不但当官的亲戚没有接电话,连平时黑白两道的朋友都没有接他的电话,这个时候他才慌了。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子还在流血呢,这可这么办啊。 蒋鸣走前几步,问道,怎么样,电话打完了没有?打完了我们来算算帐,把尾数结了,我们好走人。 那个生鸡吊一听,哎,这好像有戏。马上就跑到人堆前,问什么尾数? “两个尾数,结了我们马上就走。就看你能不能做主了。”蒋鸣说道。 “哪有什么不能做主的?这里除了我老子,就我最大。现在我老子在你手里,这里我说了算。”生鸡吊终于挺直了腰,怎么说这里还有二三十人看着呢。 “好,好,好。”蒋鸣连续说了三个好,然后拍了三下手掌。 “第一,在宾馆袭击我们,想要我们身上的重宝,你打算赔偿多少?第二,我外婆的红薯你们搞不见了,现在我外婆很伤心,这个精神损失费,你们打算给多少?”蒋鸣不紧不慢的说。 那生鸡吊一听,哎呦,原来是他们哪?难怪蓝月会失手呢。这重宝没有搞到手,还惹了一身骚。 等等,那红薯怎么回事?他回头问身后的人,身后的人都说不知道。这生鸡吊算是明白了,这是明摆的敲诈啊。 说到敲诈,这一手生鸡吊整个堂口是玩得熟溜。想不到今天被几个过江龙给算计了。打是不可能的了,不说自己的人能不能打赢,自己老子在人家手里,也不能打啊。 想想还是赔点钱算了。然后他就问蒋鸣,这个尾数是多少? 蒋鸣伸出一根手指来,生鸡吊大喜,一万啊,早说嘛,给了就是。蒋鸣看他大喜,就说,随便给个一千万算了。生鸡吊一听,脸都绿了。 不说没有这么多现金,就是银行的账户里面都没有这么多,自己这点固定产业也是多年打拼下来的,转手说不准能卖个一千万。可是这不是把多年的江山白白送人了吗? 生鸡吊算是明白了,今天是碰到了硬茬,这个关卡能不能过去还难说,看来只能硬拼了。 打定主意,今天不管老子的死活了,不管怎么样,也要这三个人死。 生鸡吊的脸由绿转红,由红转白,打定主意然后就叫手下开枪。可是这帮人没有一个敢开枪的,自己的大老板还在人家手里呢,少主就叫开枪? 生鸡吊见没有人听他的,抢过一把黑星,就要开枪。结果不知道哪飞来一把刀子,插在他手臂上,疼得捂着伤口大叫。 蒋鸣见机会来了,趁着那帮人愕然的时候,就冲过去把生鸡吊给拉了过来,顺手下了他的黑星。 “啪,啪,啪”听到三声掌声,一阵香风飘了过来。大家回头一看,门口出现了一个长发锥子脸美女。玫瑰红的头发很飘逸,紧身服把身体勾勒得很完美。 这不是那个蓝月吗?蒋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草,这香奈儿香水怎么还混着一股骚味啊? 低头一看,这生鸡吊疼得尿都出来了。蒋鸣赶紧闪开几步,一脚就把生鸡吊给踹倒在地。 蓝月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也是有点惊讶。她是燕子门三代,这燕子门是河北保定燕子李三开创的一个门派。 一个徒弟在民国的时候就迁移到了广东,现在那个徒弟早就作古了,有一个六十岁的儿子,正是蓝月的师傅。 燕子李三劫富济贫在河北是出了名的,他的故事流传很广。蓝月少女时期就跟着这个师傅学武术,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真传,可是也算见过世面。 从她单独去宾馆抢重宝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有主见有个性的人。 见到蓝月来了,画风就变了。蒋鸣笑着说:“蓝月你来了啊?对了,你弟弟在他手上吧?我让他把你弟弟放出来。” 说完就又踹了生鸡吊几脚。蓝月奇怪的看着蒋鸣。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不熟,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少跟我套近乎。”蓝月冷淡的说。 “我是蒋鸣啊,那天早上,你不是去我房间晨运吗?这么快就忘了?”蒋鸣笑嘻嘻的说。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玩起过江龙来了?”蓝月别开话题,脸有点红。 “还不是为了你嘛,我在东兴听说你弟弟被他抓了,连夜过来把他给拿下,好让你一家团圆呀。”可蒋鸣粘住不放。 “那你救出我弟弟了?”蓝月关心则乱,不小心上了套还不知道。 “快了,快了。我问一下他,看看咱弟被他藏哪了。”蒋鸣笑嘻嘻的说。 “什么咱弟啊?那是我弟!”蓝月有点生气,脸蛋红红的。 “没事,很快就是咱弟了。”蒋鸣的话让蓝月有点吐血。 “我不喜欢男人的,请你以后别这样说话。”果然女人面子薄,你这样当众调戏人家,谁下得了台啊。 “你之所以还喜欢着女人,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让你一见钟情的男人。”好肉麻啊,我和胖子受不了了,再听下去,我们都快吐了。 这打架挺累的,适当就收场啊,要泡妞换个地方嘛。 那二十几人,现在两个老板都被拿了,一时没有了主意。只能任人摆布了。 蒋鸣叫生鸡吊放人,结果人家嘴硬,根本不理你。气得蒋鸣在那飞刀上来几脚,生鸡吊就疼得鬼哭狼嚎。 回头再让勾头佬放人,人家别开脸不看你。蒋鸣就又给了他几拳,那勾头佬就瘫在了地上。 蒋鸣干脆拿他当板凳坐。勾勾手指,让生鸡吊过来,生鸡吊不敢不从。等人过来了就是一巴掌,问,人呢?赶紧放出来,不出声是吧?就再来一巴掌。 当着三十几个门人徒弟的面,就这样把这成家两父子给打服了。不服不行啊,没有外援,又干不过,还能死撑? 最后只能把蓝月的弟弟放了,还答应不跟蓝月抢生意,然后把保险柜里面三十多万现金拿出来结尾数。三个人是一人分了十万。 蓝月看到弟弟无恙,就带着走了,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说。 蒋鸣追出去,人家的宝马一脚油就走了。蒋鸣闻着空气中的香奈儿味道,有点陶醉。回头找勾头佬,要蓝月的电话,就撤退。 第八章:潜回粤西 走在大街上,看到街景,觉得到处都很美好,可谁又知道背地里的黑暗呢? 蒋鸣搂住胖子的肩膀问,蓝月会不会真的喜欢女人?胖子耸耸肩,表示不懂,蒋鸣又看我,我说我也没有女朋友,所以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 蒋鸣听到就推了一下眼镜自己在哪里嘀咕,这么漂亮的女人,得想办法把她给掰过来才行,不然就是暴殄天物啊。 这新配的黑框眼镜,挺斯文的,脸上的酒窝看着挺有魅力。 三人入账三十万,大家都喜滋滋的,胖子搓着手说,我们接下来去哪?是啊,去哪好呢?回粤西?大家才发现没有了去处。 回粤西怕邱总那边守株待兔,我们虽然远在广南钦州,但是能把我们身怀重宝的消息放出来,借刀杀人的估计就是他。 而且他用蒋鸣表弟魂魄来磨人,那他就不是一个保险公司老总那么简单了。 就算他不会,身边总有高人吧?而且他守着一个冒妖气的钢铁厂,说不好还有什么大动作呢。我们在钦州闹这么大的动静,消息可能早就传出去了。 他身边的那个杨龙,连我们坐的过路车都能知道,如果不是靠的玄术,就是电脑技术很好,随便就能黑掉通信公司的网络,或者入侵沿路的监控摄像头。 总之这个邱总对于我们三个小年青来说,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这东西报警是没有用的,又没有证据,刚开始被大火围困的时候,我们也想过报警。可是一个能量这么大的人,对我们的压力很大,没有证据警察能保护我们多久? 粤西这个小县城是我们的家乡,可是越温暖的地方反而越危险。让人有家不敢回。 这次来广南,收获了一点点,起码明白了我这左手在关键时候真的可以碎大石。 大伯这边虽然专修星相,在这一片小地方也是地头蛇,经商从政的后辈也多。可是粤西小县城这么远,也照顾不了我们的周全。 就不知道除了我们三个,邱总会不会对我们的家人下手,那这样就太没有人性了。我们家人都是普通人,其实我和蒋鸣也是普通人,只在几次的危险遭遇中掌握了那么一点小技能。 可这点小技能有啥用,只能是保命的存在。这有家不能回真的很糟心,我们又不是江湖人。胖子算是半个江湖人吧,他师傅云游去了。 其实就是扔他在家里留守,自个玩去了。 大家想来想去,蒋鸣提议我们把手机卡扔掉,然后偷偷回县里看看,和家人讲清楚,不能让家人担心。 其实他说的挺对的,我这在家里养伤,结果失踪了有一个月,蒋鸣也一样。打电话肯定会被监控,坐车走大路一样被监控。 胖子说不如我们开摩托车回去?开玩笑,钦州到粤西小县城,没有一千公里也得有八百公里吧? 蒋鸣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胖子,胖子说我们走小路,可以躲开监控,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这又不是鬼子进村,是回家,还打枪的不要呢。 我说反正也没事干,兜里揣着十万块也没有地方花,那边邱总惦记着我们,我们就偷偷回家看看,交代一下也好。 蒋鸣你不想回去就去找蓝月,讨论到底男人好还是女人好这个问题,我和胖子去买摩托车。 蒋鸣一听就急了,说算了吧,也不知道蓝月喜不喜欢男人呢。别到时候碰了一鼻子的灰,回头又找不到你们,我跟你们回去就是。 然后我们打车出了城,扔了手机卡就在一个路边商店买干粮。老板见我们买这么多,问干嘛用。胖子说想自驾游,放飞自我。 那老板一听,两眼冒星星,说走什么路线?去西藏还是哪里?可否同路?呃.....,这是一个驴友啊? 胖子就忽悠他,西藏是想去,不过得下个月,现在想回广东,联系一班驴友,有十几人。 胖子问老板开什么摩托车比较舒服。老板说,当然是铃木太子啊,千万不要开街跑,那手可累了。 胖子就问太子多少钱,老板说一万二,他刚买了一辆,还带我们去看。胖子坐上去感受一下,还真的挺舒服的。 就拿了四万块给老板,让他现在去市里买三辆,外加六个油桶,都加满油。再买三套露营装备,剩下的钱就是他的了。 老板接过钱那个欢天喜地,马上打电话给车行,让准备三辆太子车送过来,外加六个油桶,价钱不是问题。 然后又给户外店打了电话,让准备三套露营装备,现在就送过来。电话打完,老板就请我们到旁边小饭店吃饭。 饭吃完,车和装备也到了。装好行李物品,戴好头盔,我们就出发。那商店老板说去西藏一定要联系他啊。 告别了老板,我们就往东走,专门走那些县道乡道村道,省道和国道都不敢上,怕有监控。 这一路慢悠悠,风光还是挺好看的。翻山越岭,在山路兜来兜去确实很好玩,不一样的体验。看到有漂亮的小河小溪就停车来玩,吃干粮,看到水库就露营钓鱼。 这坐火车九个小时,愣是让我们开了三天才到了信宜县。县城不敢进,补给都是在路边小店买,这天找人打听我们县里的路。 人家告诉我们走新宝镇过合水镇就能到一个永宁镇,就是你们的地界了。 这乡道不大好走,到处在修路,不过摩托车通过性好,人能走的地方车就能过去。 晚上来到新宝镇,见着不大还破旧,打算到旅店住一晚,洗个热水澡。这几晚都是在小溪洗澡,挺怀念热水的。 第二天又出发,在一个小土坡,看到一个姑娘正把一辆踏板车给扶起来,应该是摔跤了。我停车问需要帮忙吗?那姑娘说车摔坏了,能帮忙修一下吗。 停车下来给她检查,左边的手刹向下移位了,导致后轮刹车钳死,所以推不动车。看到她踏板上有一把车轮锁,就拿来敲一敲,复位了。 姑娘忙说谢谢,我说不用。看到她手擦伤了,就从户外包拿了个创可贴给她贴上,上车就想走,后面姑娘又叫了。 “大哥,大哥,再帮帮忙!”我回头看,问怎么了,她说车轮歪了,方向把不正。 我又下车,左看看,右看看,叫她坐好,使劲拿着握把,飞起一脚踢向车轮。她高兴的说,好了好了,谢谢你啊。 前面胖子就在喊了,大恒,快点,磨蹭什么呢?蒋鸣叼着一根烟,说,算了,人家还要结婚生孩子再走的,我们就留下来当伴郎好了。 那姑娘脸一下就红了,把半个头盔面罩往上一推就说:“大哥,我家在前面村子,生产很多红糖,你跟我来,给你家里人带一箱吧。” 本来这半盔的黑色面罩,遮住了姑娘鼻子以上,就看到一个樱桃小嘴。这镜片往上一推,看到整个脸,就感觉天上一道霞光飞过,有点晕,我走不动了。 我说,红糖商店不是有吗?她说那是白糖染色的,她家的是古法做的红糖,才是正宗的。我说有区别吗?她说区别太大了,不然跟她去看看。 嘿嘿,这姑娘挺漂亮的,眉清目秀,那咱就跟去看看古法的红糖?姑娘见我点头同意了,就开着踏板车向前引路,我也开着摩托车跟去。 那边胖子在大叫,哎!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人还被拐跑了?蒋鸣在大笑,走,去做伴郎咯! 听到摩托车打火声,然后跟来。从后视镜看到他们跟来了,我就加了一把油,追上那个美女。 走几公里就来到了一个村庄,路边种的都是甘蔗。现在还没有到砍伐的季节,地里很多人在忙着剥甘蔗叶子。 一进村,就看到河边很多的石碾。这些石碾都是两只一对立起来上面一排木齿轮。河边最大的一对石碾有水缸大,连着水车,估计这水车就是动力。 余下的十几对稍小一点的石碾,都有三相电机。有皮带连着石碾,上面盖了防水布,电线都给拆了。 电视上看过北方那驴拉的磨坊,可这是立起来的一对石碾,下面是一个有槽的大石盘,还有一个嘴巴伸出来。估计是下面放桶装东西的,有点像农村磨豆腐的石磨。但是大了很多,这还真没有见过。 我停车问姑娘这是什么,她说这是榨甘蔗糖的啊,没见过吧?看那表情挺自豪的。 我问那用电机的也是吗?她说当然,这是与时俱进。水车带碾子村里只有一个,很古老了,得有一两百年了吧。 这些小的都是后来才打造的,动力都是三相电机。我说这得多少钱电费啊,十来个呢。她说这是农用电,一角钱一度,便宜着呢。 姑娘带我来到她家,一栋二层小楼,旁边还有瓦房。在门口就闻到糖的香味。 她放下头盔,招呼我们停好车进来坐。说她叫杨筱筱,问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说叫陈大恒,然后停好车摘下帽子。胖子和蒋鸣也过来停好车,熄火了也没下车就在那里看着。 杨筱筱说:“你们进来坐啊,先喝杯水,我去库房拿红糖。”估计胖子和蒋鸣心里也是在想,不就红糖嘛,又不是没有见过,所以坐在摩托车上没有动。 我就跟着杨筱筱进了客厅,刚坐下她就给倒了一杯水。我端着水一边喝一边问她家里人呢,她说在地里忙着呢,中午才回来。 “陈大哥你先喝水,我到后面库房给你拿红糖去。”杨筱筱说完甜甜一笑,转身走了,马尾辫在后面甩来甩去。 我点点头,看着她进了后面,才对门口车上的他们招招手,他们才很不情愿的脱帽进来,坐在木沙发上。 胖子轻声的问:“怎么,看上人家了?”我说是想看看古法做的红糖,所以就跟过来了。 蒋鸣就在哪里死命的笑,不住的点头,那表情一副我懂的样子。这个小四眼。 嘿嘿,这姑娘是挺漂亮的好不,身材也好,虽然没有你的蓝月前凸后翘,但是该有的不是都有嘛。 一会儿杨筱筱就抱了四箱红糖出来,我赶紧上去帮忙,她说不重不重,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胖子和蒋鸣就在那坏笑。 打开包装一看,都是玻璃瓶装的,七八厘米高。拧开盖子,一股浓香飘出来。口水一下就出来了,恨不得舀一勺来吃。 我看着一坨的红糖结在玻璃瓶里面,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确实和在商店卖的不一样。 杨筱筱说:“这是古法手工做的红糖,把甘蔗汁压榨出来,然后经过开泡、赶水、过滤、摇漂、打沙、成型这些过程,要历经五榨三滤两浮一沉,才能将红糖倒进模子冷却成型。” 胖子和蒋鸣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杨筱筱,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懂这么多,看不出来啊。 胖子说我就知道红糖很甜,这除了甜可以解馋还有什么作用啊?蒋鸣也在那猛点头。 杨筱筱呵呵一笑,找个地方坐下来,故作高深地对胖子说:“你算是问对人了,这红糖含有葡萄糖、果糖、多种单糖和多糖类能量,还有各种元素。可以媲美氨基酸和人血白蛋白。非常适合老人、大病初愈、还有产妇以及各种女性吃。” 听杨筱筱说完,胖子和蒋鸣赶紧说我也要我也要。杨筱筱每人给他们一箱。 胖子把纸箱抱在怀里,看着剩下的两箱,指了一下我又指了一下那两箱红糖,问怎么他是两箱? 杨筱筱噗嗤一笑,低头摸了一下手上的创可贴说;“他帮我修好了摩托车啊,当然拿两箱。”胖子听到就小声的说,我也会修啊,可惜没有赶上。 杨筱筱不理他,说外面卖的红糖九成是假的,都是白糖加了色素,所以你们很走运,能拿到这一箱红糖。 我们把红糖给装到摩托车上,杨筱筱说带我们去看做红糖的场地。这个没有见过,去长长见识也好,然后就跟去了。 他们两个有意掉队在后面,隔着几米远,我和杨筱筱并排走在前面。这闻着发香很享受,不知道用飘柔还是海飞丝? 先来到的是一个大瓦房,在一个大锅前面,杨筱筱指着大锅给我们看,给我们介绍各种手工古法做红糖的程序,这工序还真的挺复杂的哦。 介绍完,她又带我们去看那些石头碾子,胖子和蒋鸣也是第一次见那些碾子。大家顺着小河走一百多米就到了大水车旁边。 看到高大的水车,真佩服古人的智慧,这两个大石头碾子,并排着,上面还有木齿轮,中间就是压榨甘蔗的地方。 胖子拉着我的手掌,放在石碾缝隙,说,大恒你说你手放在这个缝,叫杨筱筱打开水车,看是你的手厉害还是石碾厉害。 杨筱筱一把抢过我的手,推了一下胖子说,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尝试。蒋鸣和胖子就在那阴阳怪笑起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手掌厉害还是石碾厉害好吧。参观完了,胖子说要走,得赶路呢。蒋鸣说我还想做伴郎。 杨筱筱说做什么伴郎?谁结婚啊?就又引起他们两个的怪笑。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回家。 筱筱你给我留个电话吧,以后我们买红糖就找你。然后我留了她的号码,读了一遍那组数字就放钱包里,回她家门口取摩托车。 第九章:四耳黑猫 再次上路,我回头看了一眼杨筱筱,真有点不舍,对她招招手,就开车出村。 一路慢悠悠的走,在合水镇吃了午饭,天空有点阴暗,好像永宁镇那边要下雨。 等到了庙龙村,也就中午两点不到,天就更黑了。还下起了沥沥小雨,我们只好在路边农房走廊躲雨。 “来一根?”蒋鸣抽出一根烟来,抛给我,我接住,他就把打火机递过来。两人点着烟之后,胖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他说这个杨筱筱怎么样?我说挺好啊,挺漂亮的,身材匀称,怎么啦?胖子说你喜欢人家啊? 这不是废话吗,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我指着他的胖肚子说,可不许跟我抢啊。三人就这样在走廊打趣说笑。 看向永宁圩那边一片黑暗,像浓墨一样黑的天空,应该是在下暴雨,电闪雷鸣的特别凶。 胖子脸色就变了,说今天可能走不了了,那边大暴雨,可能会有山洪,我们得找地方住下。 虽然都有帐篷,可是在路边人口密集的地方,也不想大雨天睡帐篷,宁愿在人家走廊蹲一晚。 就这样看着那边下雨,一直下了四五个小时也不见停,打雷闪电四五个小时,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胖子说,天有异象,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今天这雨太不寻常了。然后我们决定回头,到合水镇住一晚。 打着了摩托车,大灯照亮前方。这边的雨不大,穿上雨衣慢慢开。应该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合水镇,找个小旅馆将就一晚,好过趁黑赶夜路,太危险。 在一个弯道,我的车头灯照到前面路边有反光,好像有小动物。停车来看,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蒋鸣也停车,问在看什么?我说好像有小动物在路边,有眼睛的反光,蓝色的。 胖子打开强光手电一照,路边水沟旁一个黑乎乎的小动物。蒋鸣停好车找来棍子翻了一下,还会动。就蹲下拿了起来,原来是一个小黑猫啊。 小黑猫浑身都湿透了,在颤颤发抖,半睁开的眼睛看着很可怜。 “这水沟边,再下点雨,涨水的话就会把小猫给淹死了,幸亏发现得早。”蒋鸣喃喃的说。 胖子就不乐意了,说兄弟你干嘛?大发慈悲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晦气,你赶紧扔了。 蒋鸣说怎么也是一条生命啊,捡回去养了,看看蓝月喜欢不,送给她。然后胖子就发出桀桀的怪笑,我也跟着笑,人家蓝月开着宝马,还会缺你一个野猫? 蒋鸣不管胖子怎么劝,一心就要收养它,胖子说我不管啊,你自己喂,我最怕猫了,这东西阴气重。 蒋鸣就把猫放到了后备箱。然后继续赶路,十来分钟就来到合水镇。找了个小旅馆,把摩托车开进后院,拿下衣服就入住。 旅馆不大,我们要了两个双人间。胖子打呼噜,就自己睡。我洗好澡出来看到蒋鸣还在给小猫擦身上的水,我说用热水给它洗个澡,这样恢复快。 他就拿进了厕所,洗好擦干就自己去洗澡。这小猫不大,团起来也就比拳头大一点,卷曲在纸箱里面昏昏欲睡。浑身黑色的毛,看着让人害怕。 我用手电照了它一下,想想还有点干粮,不知道小猫吃不吃。可干粮在车上,刚才光拿衣服了。我就跟厕所洗澡的蒋鸣说我去拿干粮,就下楼了。 拿到干粮回来,进门就听到蒋鸣说,大恒,快来看,这猫四个耳朵的。 我跑进去,打开手电一照,真的是啊,本来两边是耳朵,现在耳朵是两边各两个,重叠了起来。 我说这捡的猫,会不会不吉利啊?听说过捡狗的,没听说过捡猫的,要不然扔了吧? 蒋鸣有点犹豫,我就去找胖子,敲了几下门,胖子刚好洗完澡出来,问干嘛。我说蒋鸣的猫四个耳朵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胖子吸了一口气,赶紧跟过来。打着手电,用一次性筷子不停的拨那小猫的耳朵。嘴里不住的说,这就奇怪了,怎么四个耳朵的呢。这也没有听说过啊,要不蒋鸣你把它扔了吧。 蒋鸣就不干了,说两个耳朵我都收养了,四个耳朵怎么啦?又没有让你喂。胖子就没话说了,说那你慢慢养吧,我累了,回去睡觉。 我也不管了,上床睡觉,这开了一天摩托车,洗个热水澡,眼睛都睁不开了。放下干粮我就打着哈欠上床,蒙头大睡。 早上起来,看到蒋鸣在给小猫喂奶,这就稀奇了,我问哪来的奶粉。他说超市买的,二十块一包,加上奶瓶三十块。 胖子在门口叫,去吃早餐啦,快点,饿死啦,昨晚都没有吃饭。蒋鸣说你们去吃吧,记得给我打包啊。 吃完早餐,就准备出发,今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蒋鸣把小猫放在后备箱用旧毛巾盖着。 到了永宁圩,看到大河涨水了,黄浊的河水都快刮过岸边了。小镇街道上很多人,都在讨论昨天那场大雨,还说沙牛塘很多地方塌方了,客车都过不来。 胖子回头问还走不走,他们说山上的路塌方了,大车过不去,估计我们的摩托车没有问题。蒋鸣说去看看吧。 出了小镇,看到很多挖机、工程车,这是镇上道班组织的,去山上清理塌方。 走到一个开叉路,胖子停车,说左边是过那离大桥的路,走圭岗镇,路比较好走,就是远了一半。直走就是翻过那个沙牛塘,就是塌方那里,问选哪个。 我说走近道吧,有工程车开路,应该可以通过。大家又出发,还没有开出十米,蒋鸣的猫在后备箱就猛叫。 他停车打开后备箱,看到小猫精神多了,蓬松的黑毛都干了,看着也是挺可爱的。 安抚了一下小猫,又上路,猫又叫。蒋鸣说,前面的路应该不吉,我们走那离大桥吧。我说不会这么神吧,要不试试? 回头走那离大桥方向,猫果然不叫了。胖子不信,又叫我们回头,猫又叫了。 试了几回,终于确定,走沙牛塘方向猫准叫。看看工程车都走远了,蒋鸣说,反正不赶时间,我们走那离大桥吧。 一路走,果然没有看到塌方,很顺利的就出了山。 休息的时候,看到蒋鸣在给猫喂奶,胖子说,蒋鸣可能捡了个宝贝,可以预测危险的。我说猫还小,看不出来,可能是巧合也说不准。 出到黄牛头镇,我们去小饭馆吃午饭。饭馆里面很多人在讨论沙牛塘塌方的事情。说翻了几辆车,有的是强行通过翻的,有的是突然塌方被砸了。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目光不由落在小猫身上。蒋鸣这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小猫在喂奶,也是引来不少的目光。 胖子把最后一根粉条吸溜进嘴巴。低声说,蒋鸣,你的猫真是宝贝,让给我吧。蒋鸣转过身不理他,我就在旁边笑,昨天你还说阴气重又晦气什么的,还说怕猫。 胖子不死心,说除了火球,我用别的东西跟你换行不?蒋鸣说你除了胖,没发现还有别的东西啊,难道是胆固醇? 胖子脸色就不好看了,人家说他胖,他一点都不带喘的,习惯了。可是说他没别的东西,就不乐意了。 胖子说修道的入门口诀,是我教你的吧?还有打架吓人的东西,我也告诉你了吧。胖爷我还有很多压箱底的东西呢。 蒋鸣就是不理他,任他说破了大天,也不换。我说蒋鸣难得搞到一个宝贝,怎么说都是他的缘分,自然不肯给你了。 你都不舍得用火球换啊,要不我这麒麟臂跟你换火球吧?打架的时候我就光扔火球了多爽。胖子才嘻嘻笑,说这个换不了。 吃完饭,胖子说等一下,他去小店给师兄打个电话。 胖子的师兄是马水镇南山寺的庙祝,他师傅是八甲镇仙湖观的主持。这道观和寺庙怎么扯到一起了? 南方很多小庙都是佛道一家的。道观里面有菩萨在接受香火,寺庙里面也有三大仙师供奉着。 胖子打完电话回来,脸色就不好。他说他师傅回来了,明天是七月十四,要祭祀。还让师兄转告他,不要管钢铁厂的事情,那个邱总很厉害。让他马上回道观,禁足一年。 胖子说完,没有再出声。这没有了胖子,让我们对付那个邱总,估计走不出这个县城就挂了。 胖子是正经的道士,授过箓的,他这受过的法箓,相当于小学毕业,毕业证有学校的印章和教育局的印章,有备案和学号。 幼儿园的毕业证就没有教育局的印章和备案学号的说法了。 这授箓就会发职券牒文,才能有道位神职。有了道位神职的道士,其斋醮中的章词,才能奉达天庭,才能得到神灵护佑。 所以胖子能打火球,而没有授箓的野道士就很难打出火符来。比如蒋鸣。而我只能算是被器灵看上了而已。 看着胖子骑着摩托车远走,我问蒋鸣怎么办,他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吧,就不要回去了。明知道人家在张网以待,还一头扎进去,那是脑子有水。 明天就是七月十四了,在本地是鬼节。我们不敢回家,就在商店给家里人打电话。说有些事情要忙,迟些回去,让家里人不要担心。 我问妈最近有没有人找我。妈说没有啊,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说换号码了,现在还没有固定工作,所以我有时间会往家里打电话的。 打完电话,我们又不知道去哪好了。胖子的师傅都把他给禁足了,不一定欢迎我们去那里避难。 我们蹲在树荫下吸烟,扔了满地的烟头,蒋鸣抱着黑猫在撸毛。 这时黑猫突然叫了起来,蒋鸣脸色煞白,四处张望,只见不到一百米一台渣土车冲了过来。 我们站起来看着渣土车,眼看就到了跟前,也不见刹车。吓得我们慌忙跑到对面。哐一声响,蒋鸣的摩托车就碎成了渣。 那渣土车继续冲倒了几棵树,才停了下来。 “大恒,开你的车,快跑。”蒋鸣急忙说。我的摩托车停在对面树荫下,过来和蒋鸣抽烟,所以摩托车没有事。 我掏出钥匙就打火,他抱着黑猫马上就挤了上来,启动摩托车加速就跑。 第十章:七月十四鬼节 我们慌不择路,看到路就开,黑猫在不停的叫。前面左边有一条水泥路,我拐了进去。后面跟来的一辆黑色小轿车快速冲了过去,黑猫才不叫了。 铆足油门夺路狂奔,越过了一座小桥,猫又叫了。后视镜见到那台黑色小轿车又跟来了。 四周都是水田,再远一点就是石头山。在错过了好几个小路的路口之后,我右拐进去,经过一个废弃的厂房。 抬头看看,厂房的烟囱有十几米高,奇怪的是烟囱口长着一棵小叶榕树。顺着小路一直开,小轿车进不来,才把它给甩开了。 前面是村寨,穿了过去,路又宽了一点。越过前面几辆拉沙子的农用小货车,然后就到了一条河边。 这是漠阳江的上游,也是抽砂场。蒋鸣指着远处说,上面,快,那里是码头。过去之后,果然是小码头,还有铁壳船。 蒋鸣跳下车问船家,师傅,开船吗?那师傅说,摩托车十元,蒋鸣说好。我就把摩托车开上了船,他抽出两百元,让船家开船。 船家狐疑的看了一眼我们的摩托车,很新,但是没有上牌。 过到对面,刚上岸,船家就接到了电话,有人说要过渡。我回头来看,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停在了那边的码头。 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杨龙。他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帅哥看向我们这里,蒋鸣说那个就是邱总。 这追着我们打,要我们命的,是那个帅哥?这赛潘安的好皮囊,我是怎么都不会把他想作坏人。 看着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估计一米八多吧,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都没他高。看来这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啊。 看了几眼,我们就赶紧逃命。船家已经调头了,当然小轿车是上不了铁船的。这妈的用大货车来撞,什么仇啊这是。 我们开着摩托车在省道上狂奔,也不管有没有摄像头了。只要跑得足够快,离危险就会更远,我不信隔着一条河,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过了春湾镇,找了个远离村庄的竹林藏了起来,把摩托车推到竹林深处,再把吃的给卸了下来。 这车上装满东西,影响机动,不过现在看来,摩托车用处不大了。 蒋鸣边抽烟边说:“邱总旁边一个大块头和尚,一个青衣中年道士,开车的那个是杨龙。看那和尚应该是酒肉和尚,满身的肥膘,和胖子有得一比,一脸的横肉。” “相书上说脸上横肉为凶者。脸上长着横肉的人,就是那种凶狠的角色,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重点在于横字,一脸横肉的人看上去凶狠恶煞令人望而生畏。脸上横纹为凶纹,只有经常发怒很凶的人才会长出这种横纹。” “那个青衣中年道士,满脸瘦削。相书上说,相由心生,两腮无肉不可交。两腮无肉的人,看上去阴险狡诈的感觉。女性为克夫,尖嘴猴腮,男的就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了。” 他说完,我看着他的脸。他就说草,不要看我,我这是瘦,不是没肉。你不要看到身材好的,脸庞清瘦,就觉得是两腮无肉,我这是刚毅懂不懂。 哈哈哈,蒋鸣是有点瘦,可能跟他抽烟多有关吧。可是并没有觉得尖嘴猴腮啊。 笑完,我把唯一的帐篷给支了起来,铺上防潮垫,把吃的都给搬了进来,现在干粮不多了。 我们钻进了帐篷,枕着睡袋,一边啃干粮一边聊天。现在有四耳猫给我们做预警,可以放心睡觉了。 蒋鸣问我有什么打算,这天天被追着打,有家不敢回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 他说每天叫你起床的是闹钟还是梦想?我说既不是闹钟也不是梦想,是被人追杀。 蒋鸣叹了口气,撸了一下身旁的小黑猫。说幸好有小黑,不然这次逃不过了。很快就会化为屎壳郎的粪便,成为各种植物的营养。我想好了,得拜师学艺才行,可是又不知道去哪学。 在竹林睡了一晚,第二天蒋鸣叫我去买点肉回来,说啃干粮嘴巴淡出鸟来了。 我骑上摩托车,去了镇上,看到有卖熟食的,就买了两个烧鸭,半个猪头,还有花生米。 回来的时候我专门走小路,怕镇上有监控。这一天是七月十四,很多人杀鸭子,然后燃放鞭炮,下午开始就阴雨蒙蒙一直下到了晚上。 我跟蒋鸣说,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不远有一座石拱桥,好像是那乌古桥。 他说:“呀,那乌古桥啊,这桥在我们县里很出名的,上过电视呢,很多电影都是在那里拍的。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我说:“那乌古桥有什么典故啊,你这么想看。” 他说:“那乌古桥有一百六十多年的历史了。是当地大地主采购花岗岩造的,这桥非常的坚固。只是后来大地主一家人在这里消失不见了。你说这桥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啊?” 我说:“这个我哪懂,明天不下雨的话,去看看吧。” 说完我们就吃烧鸭,整个鸭腿扯下,大口的啃。这段时间老是牛腩粉,猪杂粉,在广南就是螺丝粉。这粉比较寒冷,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现在啃上烤鸭,一嘴的油腻。 蒋鸣撕下鸭肉喂小猫,这家伙刚才好像没洗手就拿肉吃了。 吃完抹净,我们就夜聊。也不敢开灯,怕远处有人看到。现在最头痛的是,被追杀吧,可以躲。可是自己想成长,就找不到北。 聊着就睡着了,半夜有点凉,冻醒了。刚想起来,蒋鸣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在耳边轻轻的说,别动。 我和他慢慢的起来。看到小黑猫在帐篷口坐着,外面雾蒙蒙的但是很亮堂。 只见原来的竹林已经不在,我们帐篷在一棵大榕树底下。旁边是青砖大瓦房,外面很多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还打着灯笼。 这些人在备马装车,好像要搬家的样子。忙碌完之后,就顺着泥路走了。一路静悄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马蹄声和轱辘声。 我和蒋鸣拉开帐篷的拉链,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来到一座双拱石桥,下面是更大的浓雾,这些人赶着马车下了桥。 这桥两个拱,看着好像是新的那乌古桥。一个拱有水,另一个拱是一条路,这些人就从那条路走了过去。 蒋鸣轻轻的问:“要不要跟过去?”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那乌古桥,应该是刚建好不久,这赶着马车的一帮人,应该就是那造桥的地主一家人了。”“那他们这是要去哪呀?”我问道。 蒋鸣说他也不知道,想知道跟过去不就行了。这时小黑猫从他怀里挣脱,跑过了桥底。看到那迷雾渐渐的变淡,我和蒋鸣就跟着小黑猫穿过了石拱桥。 桥那边也是迷雾蒙蒙,远远的能看到几个灯笼发出黄色的亮光。蒋鸣再次抱上小黑猫,远远的吊在灯笼的后面。 一直走了四五个小时,四周一片荒凉。没有星光,没有植物,没有动物,连虫子叫都没有听到。 蒋鸣突然脚一滑,我伸手拉住他。结果和他一起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感觉很晕,逐渐的没有了知觉。 等慢慢醒来,我发现这是一个大碾子。我躺在碾盘上,头上磕了一个包。四处看看,蒋鸣躺在地上。我爬起来跳下大磨盘,摇了一下他。 蒋鸣醒了过来。嘴里说,草,刚才滑了一下,我的小黑竟然没有提醒我。咦,我的猫呢?他不关心有没有受伤,第一时间竟然是找猫。 他起身四处张望,看到大碾盘上的碾子。拍了一下头说,大恒,我发现最近我们总是能看到碾子。以后我的江湖匪号是不是就叫做蒋碾子算了?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我也是奇怪,这古时候的东西,总会看到。 见到窗外已经蒙蒙亮,我说这是哪呀?看着不像我们南方。你看外面的树上,叶子都没有,还有一个很大的鸟窝。 蒋鸣趴在小窗户上往外看,我也挤着脑袋去看。外面能看到小巷子,一片荒凉。地上铺的都是凌乱的石板,阶梯是不规则石条。房子都是用石头建造的。 这是哪呢?看着真不像南方啊。 蒋鸣说看那民居的造型,门和窗户的造型,这像大西北呀。我说我们穿越了?不可能吧?不就摔了一跤吗? 这话说完,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来看。他的小黑猫正坐在碾盘上。蒋鸣过去抱上他的小黑猫,撸了几下。 然后跟我说,这大西北没有来过,我们出去看看?我说大西北是黄土高坡,住的是窑洞,别当我是傻子。这里到处是石头,怎么可能是大西北呢。 这时他的猫又在挣扎了,挣出他的怀抱跳下地就往门口跑。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叫他过去一样。 我们跟了出去。外面天蒙蒙亮,天气有点凉,像是秋天。我们还穿着短袖呢。 黑猫穿过巷子,跑到了一对石狮子跟前。蒋鸣说这对石狮子像是半斤八两啊。我问什么半斤八两? 他说动画片你没有看啊?就是两个石狮子,一个叫做半斤,一个叫做八两。 这么大的人了,谁还看动画片呀?黑猫坐在一个石狮子跟前,不住张望,看着石狮子的嘴巴。 这几百年的石狮子浑身光滑,被人都摸出了包浆,嘴巴的牙齿都是发亮的,能有什么东西啊。 我伸手进去掏了一下,什么都没有,那小黑猫还在看。蒋鸣也伸手进去,掏了一下。就见他眉头一皱,像是有什么东西。 我掏都没有东西,我就不信你能掏出个鸟来。我捂着嘴笑,以为他是有意这样的。结果他手一按,石狮子的舌头沉了下去,然后真被他掏出一个鸟形的铜板来。 还真掏出一个鸟来了。看着他把玩着鸟形的铜板,这是铜铸的喜鹊,翘着尾巴,周边是回形花纹,里面有一些象形字。 这石狮子看造型,估计不止几百年了,雕工粗拙,脖子上的花纹很古朴,浑身被人摸得光滑发黑。 小黑猫又跑到了另外一个石狮子那里,蒋鸣过去又掏出一个鸟形的铜板来。这千百年来没有被人发现的东西,就这样被随便掏了出来。 蒋鸣打量着手里的铜板,说这好像是符啊,有字呢,就不知道有什么用。 那边小猫又跑了,我们跟了过去。这次小黑猫窜上了一个古戏台。这古戏台有木门关着,但是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 里面有点黑,我们进去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之前走得急,强光手电没有带来,只有钱包和手机。蒋鸣开了手机,然后把亮度调高,四周照照,在找他的黑猫。 黑猫蹲在角落里,用爪子抓墙上的石头。我们跟过去,伸手摇了一下石头,有点松,就轻轻的抽了出来。 里面有块粗麻布包着什么东西,拿出来有点沉重。解开绳子发现是一把铜尺,看着有些年岁了。蒋鸣说看这字,是不是鲁班尺啊? 我也不懂是不是鲁班尺啊。看着有四十厘米左右长,上面有字还有刻度。尺子很厚,得有一公分吧,入手沉重。 我看了一下小黑猫,这哪是猫啊,这是金属探测仪。小猫见我们拿到了东西,就又窜出了大门。 我们跟了过去。走过几条石头巷子,来到一个像是小庙的地方。这小庙都坍塌了半边,地上碎瓦砾也没有人打扫。 里面角落堆着玉米杆子和麦秆。正中间有一个泥塑的雕像。一个布巾长衫长须老头,背着一把宝剑。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拿着一本打开一半的书。 这个小庙已经没有了香火。蒋鸣说这个人看着像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啊。我说没看出来。他说吕洞宾的造型就是这个样子的,说完还对着泥塑雕像拜了一拜。我也跟着拜。 小猫盯着那本书看。蒋鸣就用铜尺轻轻的敲了一下,发现回响像是空心的。再敲,书碎了上面一层,又一个布包出现了。 打开布包,是一本古书。我说这是武功秘籍?电视上都这样演的嘛。蒋鸣说不是,好像是什么口诀,都是鸟字。鸟字? 我凑近来看,果然,很多字都像一个小鸟。这翘着尾巴,和之前拿到的鸟铜片很像。这字也够古老了。不知道算是甲骨文还是篆体,应该是两者之间。 正当我们翻看着书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干啥的?”回头来看,是一个老爷子,肩膀上挂着一个粪箕,手里拿着竹片做的夹子,头上戴着老人帽。 蒋鸣把书收了起来,说:“大爷,你好,我们是游客,迷路了。” 第十一章:太行蒋家村 “哦。迷路了啊?身上咋穿那少呢?”大爷一口浓重的方言,不过还听得懂。我们赶紧点头,问老大爷这是哪里。老大爷咧着只有几颗牙的嘴笑了。他说:“这是蒋家村啊,多少年没有外地后生来这里了。” 蒋家村?没有听过。不过我们又不能问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再迷路也不会迷出了外省吧。只好找大爷打听哪里有商店,我们说行李被偷了,想买点衣服。老大爷给我们指路,我们谢过了老大爷,抱着小黑猫就走。 这大爷是早起捡粪球做肥料的,对当地很熟悉,说往村东面走有商店,往西面走就是山西了。山西?我们在山西?刚出村口,路上看到有人赶着羊出村,我们就跟着羊倌走,这一两百个山羊绵羊,热热闹闹的,边走边掉粪球。 找到商店,买了两件外套穿着,问老板县里怎么走,老板说去县里还有十公里呢,不过他家的小货车等会去进货,可以带我们去。我们一听高兴坏了,就在他商店买了很多日用品。 老板搬来凳子让我们坐,问我们来自哪里,我们说广东粤西。只见老板嘴巴张大都合不起来了,老板说这里从来没有广东人来过。蒋鸣开了一罐红牛在喝,我问老板今天怎么有月饼卖。老板说今天六号中秋节啊,你们过节还出来玩啊? 蒋鸣嘿嘿的笑,说老板真会开玩笑,我们是8月7号来的,今天是8号才对。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指着外面的树梢说,现在是10月6号,秋天呢,没看树叶都掉光了吗? 我们扭头看,的确是,树上的喜鹊窝都看到了。再看看收银台后面的电子钟,明明白白显示的是10月6号。老板说这七月不是闰了一个月么,所以有两个七月,今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我们粗略算了下,昨天和今天,差了两个月。也就是说我们中间丢失了两个月,六十天呢,这是怎么回事?先是昨天晚上在粤西,穿过那乌古桥走了四五个小时,然后摔跤。现在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到了这个山西的蒋家村,坐飞机也没这么快吧?几个小时就过了两个月?我们无法接受。 我问老板这是山西哪个县,老板听了一愣,说什么山西?谁告诉你这是山西?我们是河北省井陉县南障城镇蒋家村,你们是疯了?说完老板又在大笑,我们也是陪着苦笑。 这不明不白的,人走丢了,连时间都丢了,真是让我们无语。老板好不容易笑完,就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老板说,他们蒋家村别的不出名,就是村后面的洞宾山名气挺大。 他说:“村里最有名的,还得是村后的洞宾山,山上有纯阳洞。 据《井陉县志》介绍:传说很久前吕洞宾和汉锺离曾在洞内居住过,俩人闲时便以下棋消遣。有一天村里有个叫虎小的放羊娃路过这里,看到两位白发老者相对而座、楚汉相争。” “一老者身旁放着长剑洞箫,另一位身旁放一红鼓,还摆有一盘红嘴鲜桃,放羊娃看见桃子感到有些饥肠辘辘、咕咕难当。伸手便拿来吃了一个,顿时饥饿顿消。不多时两位仙人意欲收棋回洞,对放羊娃说你该回家了。” “他伸手去拿鞭杆不想已经朽为木屑,一阵风刮过他旳头发、胡子全都变成白色须髯,来时的羊群也不见踪影。只好顺原路回到村里,可是古村犹在,已然物是人非,旧景不在了。” 老板说完,又指着我们说,你们不会是碰到了八仙吕洞宾了吧?说完拍着大腿又笑了起来。蒋鸣苦笑着说这个故事听过,这是发生在你们村啊?那老板边哈哈大笑,边说这是老一辈传说下来的,他也不知道真假,反正就是这样代代相传。 老板笑完招呼他婆娘看店,就叫我们上车。到了县里,我们和老板握手告别,然后就找地方吃饭。吃饱又找地方住下,在宾馆洗澡之后,我们开始了讨论。 蒋鸣把猫放在被子上,再把铜尺、古书、两个鸟符拆开包装,摆在一起。他说,这字,不认识,不过能猜出来几个。现在看来,铜尺应该是鲁班尺,鸟符也是鲁班后人用的,古书只有半本,看里面的图画和字,应该是《鲁班全书》上撕下来。他说完看了一下我。 我说你家小黑带你去找到的,这些应该是你应得的,也许我大伯说你走得比他更远,就是说的这个了。要不然你把这些字给搞懂,说不准是什么秘诀呢,可能这鲁班尺和鸟符是法器。 他沉思了一下说,这古书的字体比篆体还早,应该是秦朝之前的,比如春秋战国,那个时候不是有个叫做鲁班的人是木匠的鼻祖吗?但是造纸术是东汉时期的蔡伦发明的,这个就比鲁班迟了几百年了。所以我猜这本书是鲁班后人传下来的拓本。 这吕洞宾是1200年前唐朝人,那这个蒋家村也就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吕洞宾是道教全真道的祖师爷,会不会和这鲁班尺鸟符有什么关联呢?蒋鸣是走来走去,不停的想,我虽然高中毕业,但是对于历史也是一知半解,大概的年份是知道的,具体就不知道了。 蒋鸣买来纸笔,把古书的鸟文抄了一遍,把能猜出来的字给删掉,重新抄出来两百多个不认识的字。然后就天天在那猜,我是等了一个星期,都烦了。就说不如到石家庄找个大学教授问一下? 蒋鸣一拍大腿说,好主意,怎么不早说?你自己在那猜,现在怪我咯?两人马上去退房,然后到井陉县汽车站去坐车。这到石家庄的大客车,很烂,没有空调,所以乘客都是开窗。我们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 蒋鸣研究鸟文,这几天就强迫自己少睡觉,老是喝茶。他把娃哈哈纯净水给倒了,装满了茶叶水带上了车。这车烂,路也不好走,前面来了个大车司机一个急刹车。 蒋鸣手里的娃哈哈瓶子就飞了出去,顺着过道一直往前滚,前面的乘客听到动静,都回头看。这个瓶子快滚到了司机位,蒋鸣才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瓶子是我的,赶紧跑去捡。 有几个美女看到,透明的塑料瓶装着黄色的液体,里面还有泡泡,都以为他躲在后面尿尿呢,就捂着嘴巴在笑。蒋鸣捡起水瓶,看到几个美女在笑,知道人家误会他了。 他站在司机旁边说:“真是茶叶水来的,不信我喝一口给你们看。”说完就打开喝了几口,然后脸色就变了。中间一个带孩子的妇女就说,那个瓶子是我的,你的瓶子在我座位底下呢。全车人听到就轰笑了起来。 蒋鸣无所谓地擦擦嘴角,笑嘻嘻的说,童子尿好啊,清热解毒。那几个美女就笑得瘫下了,一边擦眼泪一边捂着脸在笑。我是看着瓶子滚到了前面,所以知道蒋鸣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这么幽默的人,也是把我一年的笑点给承包了。 在他往回走的时候,蒋鸣怀里的小猫引起那几个美女的注意,都伸手来摸,女生本来就喜欢猫。然后一个戴眼镜的美女发现了不一样,嚷嚷说这猫四个耳朵的。其余几个美女就围过来看,蒋鸣顺势就坐了下来,和几个美女探讨人生。 她们是外出采风的大学生,这是要赶回学校完成毕业论文。蒋鸣问她们哪个大学的,几个人都回答是河北师范大学的,那个戴眼镜的美女是带队的研究生。 “那你们谁是学中文或者文史类的?”蒋鸣随口问道。 “这个戴眼镜的师姐是,她是燕赵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的。”其中一位美女回答。 “哦,你好你好,我们都戴眼镜啊。”蒋鸣笑着说,其实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眼镜美女客气的笑了一下。 蒋鸣说:“我有几个字,比篆书还早,所以不知道怎么读,这位同学可以给我翻译一下吗?” 一班美女都很好奇,纷纷让他写出来,蒋鸣就掏出笔写在手心,眼镜美女就双手拿着他的手掌认真的看。那班美女也围着看,把蒋鸣给美得,我在后面看着都眼红。这人的控场能力太强了,几句话就让一班美女围着他转。 三个字,眼镜美女只认出来两个。然后蒋鸣又写了一堆鸟文在手掌,结果眼镜美女大部分都认得。眼镜美女说,这鸟文又叫做鸟书,也有人叫做鸟篆,很多人认为是篆书的前身。所以不少笔画其实是和篆书相通的,但是另外几个就真的认不出来,起码考古上就没有这几个字。 蒋鸣说你老师能认出来吗?眼镜美女说她的老师学识丰富,见过和翻译过的华夏古文字也不少,为考古文化作了很大的贡献。所以如果能把这些文字抄下来,他应该八成能猜出来,如果是整篇连贯的,九成都没问题。 眼镜美女拿出笔记本来,蒋鸣就在上面写了一百多个字,不过他都是打乱了写的。最后连自己的邮箱也写了下来,还留了眼镜美女的电话。车到站之后,大家下车也就散了,蒋鸣对眼镜美女说等她的好消息。 我们在师范大学附近找地方住了下来,蒋鸣每天都泡图书馆,想要把那二百个鸟文给认出来。我就无聊的在学校闲逛,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睡觉。蒋鸣花了半个月,在眼镜美女和她导师的帮助下,基本弄懂了那些文字,他说是类似于祭文一样的咒语。我表示听不懂。 正当我们准备开心庆祝一下的时候,蒋鸣的猫叫了。他说得赶紧离开,拉上我就从后门走了。随便上了一辆的士,我回头看到后面跟出两个人在张望。都是普通人装扮的胖和尚和青衣道士。 第十二章:来一炮如何? 车上蒋鸣问司机,哪里可以包车?司机问去哪里,他说想找有一片水库或者湖这样的地方,得大,周围还得有路。司机想了一下说,这周围还真没有,不过他老家是山东的,在聊城市,那边有一个森林公园,挺符合的。 我说带我们去包一辆车吧,司机说别啊,我就可以,还顺便回老家看一下父母。我问多少钱,他说这八百多公里呢,这个可不打表啊。我掏出三千元问他够了没?他高兴的说够了够了。收了钱就向公司报备,说去聊城。 这八百公里,走高速都要十几个小时,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每次停车吃饭都说要请我们。我说不用,还是我请你吧,你做的士也不容易,开车那么辛苦,你吃饱喝足好好开车就是了。 司机告诉我们,聊城市东南面有一个银山镇,那里有一个森林公园,叫做腊山国家森林公园。旁边是一个大湖,叫做东平湖,这湖边很多景点,最著名的是上游的水浒大寨还有下游的水浒影视城。这环湖啊,就有公路,这湖太大,所以没有桥。只有上游狭窄的地方有桥,叫做玉庙村。 蒋鸣详细的询问了那个东平湖的情况,说这个地方适合。然后低声告诉我,他准备在这里设伏,把胖和尚和青衣道士给打怕了。我后背发凉,这胖和尚和道士看着就不是一般人,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可以把人家搞到地上摩擦? 他看我一脸的着急,就趴我耳边说,他弄懂了那些咒语,是使用鲁班铜尺和鲲鹏符的。而且他也偷偷试验过了,确实顶用,叫我不用担心,打不赢不是还可以跑吗。 那两个鸟的铜板叫做鲲鹏符?这是蒋鸣的秘密,我就不好打听了,反正到时候能带我跑路就成。别给交代在了东平湖,变成一坨鱼屎了。我家可是三代单传呢,本人还是雏。呵呵,羞羞。 第二天早上,到了聊城银山镇,司机带着我们绕着东平湖兜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地形。司机说他家在老湖镇,镇外一片滩涂,他在家逗留一天,就回石家庄。如果我们还回石家庄,他可以带我们,掏个油钱就可以了。 蒋鸣拿出五千块钱给司机,叫他在家等我们五天,随时带我们走。司机疑惑的看着我们。我说,我们在腊山国家森林公园玩几天,你车加满油,就放在镇上。我们过来了,就带我们走,如果我们没有过来,五天之后你也可以回石家庄。 然后司机爽快的答应了。确定了他停车的位置,就在森林公园放我们下了。我们掏钱买了票,就在里面瞎逛,蒋鸣找了个近湖边的小沙滩,就在构思伏击战的场地。 这里人烟稀少,场地空旷,周围都是树木,几百平方的沙地外面就是深湖。我说这没有船,打不赢怎么走啊?蒋鸣说不用担心,打不赢我会带你走。然后就在沙滩周围布置了起来,他说这是胖子教的。 确定了伏击的场地,我们就出门找东西吃,专门在有摄像头的地方晃,还给家里打了电话。我说和朋友在山东聊城旅游呢,妈怪我几个月没有打电话回来了,还跑这么远。我说没事,我不会做坏事的。在妈唠叨中挂了电话。 现在十一月份已经开始凉了,到商场买了几套保暖的衣服带着。晚上就翻墙进公园,在沙滩避风的地方找地方睡觉。第二天下午,我们正准备找个地方吃点粤菜,蒋鸣的猫就开始叫了,他赶紧带着我买票进了森林公园,就往沙滩上走去。 一直等到天擦黑,来路上才出现了两个人影,看体型正是那两个跟踪我们的人,胖和尚和青衣道士。 我们站在沙滩上等他们,两人慢慢的走,看到我们没有再逃,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做艺高人胆大!而我的呼吸就开始粗重起来了,左手开始隐隐作痛。这手很久没有痛过了,这久得都让我忘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看着他们走进了沙滩,蒋鸣左手一举,说,放!沙滩周围之前的布置,就是那些筷子大小的小树枝,就好像利箭一样射向那两人。不多,才九根,那两人有点忙乱,纷纷出手拍下了棍子。 蒋鸣嘴角冷笑了一下,右手再次一举,说,放!在胖和尚和青衣道士周围就嘭一声燃起了火光。这是埋在沙地上的树叶。把两人的长袍下摆都燃烧了起来,他们慌乱地拍打着。 “怎么样?从粤西追到了石家庄,再从石家庄追到了聊城,这一路奔波,邱总给你们开了多少工资啊?”蒋鸣笑嘻嘻的说。 “兔崽子!这几天学了点雕虫小技,就在佛爷面前卖弄?让佛爷来教教你怎么做人吧。”说完,就把脖子下面的粗大佛珠给拿了下来。 蒋鸣双手一举,说:“大恒你闭上眼睛。”我闭上眼睛就听他说,放!然后就是很多尖锐的破空声,还有熊熊燃烧的热浪。他叫我睁眼,我睁开眼睛一看,前面两人身上插满了小棍子,好像刺猬一样,不过也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看来胖子教的东西,也是只能吓人了。 倒是身上的袍子都着火了。沙地上埋了好几圈树叶呢。胖和尚和青衣道士赶紧脱衣服,把衣服一甩,两人就冲出了火堆,看着还是挺狼狈的。青衣道士拔出桃木剑,上来就刺,蒋鸣拿出铜尺来格挡,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而胖和尚就冲着我来了。他手里的佛珠一抖,就断开了,成了一条长链子,对着我就甩了下来。我闪开,伸出左手去抓,抓住之后一扯,胖和尚受力前冲,我抬脚就揣。 胖和尚在江湖上浸淫了几十年,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就体现出了他对于打架斗殴的心得。侧身闪开我这一记撩阴腿,左手一捏,就出现了一颗佛珠,然后就朝我面门弹射过来。我耳朵听到破风声,侧了一下头就避过了。 这胖和尚是怎么也想不到,几个月没有见到,面前的这个小年轻,不但出手抓住了他那串佛珠,还轻松躲过了他的暗器。不过对于魁梧的他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论大个,论力气,他一点都不缺,论腿脚功夫,这几十年的修炼也不是空架子。 胖和尚再次出手,这次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听风辩位这个能力不错,但到底缺少实战经验。胖和尚几招之后就对我当胸一拳,我还没有运劲到左手,匆忙间和他对了一拳。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砸得飞起。 我还没有落下来,蒋鸣那边也失手了,前胸的衣服都被那桃木剑给挑烂了。在我砸到了水边淤泥的瞬间,蒋鸣也倒飞起来,砸在我前面的沙地上,生生给砸了一个人形的大坑。 到底还是临战经验不足啊。我的所谓的鸳鸯麒麟臂,没有任何的口诀咒语,就是临敌的时候很疼,靠着疼劲来砸人,没有任何的章法。蒋鸣初学的鲁班铜尺,就是一个大铜块而已,就敢靠着莫名的悍勇来设局。我们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两个初出江湖的小毛头,就要反击两个对于我们来说是几层楼高的胖和尚和青衣道士。这被人知道了说不定得笑掉几颗大牙。我翻身起来,把糊住眼睛的泥水擦掉,马上去拉蒋鸣。那边的两人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蒋鸣有点晕乎乎的,估计受到的重击也是挺大的。他被我拉着爬了起来,摇摇头,等清醒了一点,就紧握手里的铜尺。嘴里念出一句绕口的咒语,那个铜尺就发出幽幽的黄光,变成一块两米长的虚影大板。 那两人本来都走到了跟前,看到铜尺变成的虚影大板,就止步不前了,好奇的看着那个铜尺。蒋鸣冲前几步,大板一扫,就把两人扫飞了十几米,地上拖出了很深的痕迹。然后赶忙从兜里摸出那两个铜鸟,也就是叫做鲲鹏符的,在念了一句咒语之后,就变成两个虚影的大鸟。 “快上去,一人一个。”蒋鸣着急忙慌的叫。 他收起鲁班铜尺,骑上一个大鸟的背上。我也爬上另外一个大鸟上面。刚坐稳,蒋鸣就嘀咕了一句咒语,大鸟就腾空飞了起来。 那边青衣道士和胖和尚又爬起赶到了。胖和尚打出几颗佛珠,我避开了两颗,有一颗打中我的左臂,生疼。青衣道士打出一个火符,把蒋鸣后背的衣服给烧了一点,蒋鸣赶紧脱掉扔到水里。 大鸟扇着翅膀飞了五六米高,向对面飞去。我回头去看,青衣道士蓬头散发,穿着白色打底的衬里,用桃木剑指着我们,也是没有一点办法。胖和尚只穿着裤子,上身光着,正在四处找石头,想砸我们,可是沙地里哪里有石头啊。他手里的佛珠可不舍得扔出去。 两只大鸟飞了五六分钟,眼看就到了岸边,那黄色的蒙蒙亮光就开始变得暗淡了。这是要失事了吗?我低头看看下面黑色的湖面,再看看蒋鸣,他脸色有点白,估计受了内伤。 “蒋鸣,这不会掉下来吧?”我紧张的问。 “快到了,应该可以的。”蒋鸣捂着胸口说。 到了滩涂,大鸟就没有了亮光,突然就掉了下去,好在只有不到三米。我们都掉到了泥巴里。我捡起鲲鹏符,再去拉蒋鸣,他手里握着另外的鲲鹏符,浑身无力。 看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好背着他,踩着松软的泥浆向有灯光的地方走。上了公路,我辨别一下方向,看到哪里灯光亮就往哪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有个加油站,有点熟悉,就问了一下加油员,前仓村怎么走。 加油站的中年妇女看到我俩一身的泥巴,惊讶的指着一个方向不说话。背着蒋鸣又走了一公里多,看到路边那台的士,就在车头踹了两脚,的士就哔哔哔的发出警报声。 司机从家来跑了出来,看到两个泥人在踹他的车,刚想发火,我说师傅是我。司机跑过来打量了一下,问怎么搞成这样?我说赶紧上车,拉我们走,司机二话不说就给我们开车门。我们一身的泥巴把车后座都给搞脏了,司机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走得急,他的外套没有拿。 车上师傅问去石家庄?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鸣,这小子估计伤得挺重的,得给他找些药治疗一下才行。就说附近有隐秘的地方可以给我朋友治伤吗?司机想了一下说,没有,又问你们怎么一身泥巴啊?你朋友伤得重不重?要不要送医院? 蒋鸣喘了口气说,不用去医院,摔了一跤,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一下就好了。我说蒋鸣你别逞强啊,看你脸色发白,估计伤得挺重的,不如找个药店买个千年野参炖老母鸡给你补一下。 他听了也是噗嗤一下笑了,用无力的手打了我一下,说,草,还千年野参呢,能找到十年老参老子跟你姓。我说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司机在前面听到也被逗笑了,他说找十年野参也不是没有,往南六百公里,就是安徽亳州了,那是药都,想要啥中药都有。 药都?啥中药都有?司机说,啊,那是很大的中药交易市场,好药都是地下交易的,有钱啥药都能买到。我说就去亳州,半路上找地方给我们洗澡换衣服。 司机听到一打方向盘,手刹一拉,一个甩尾就把车头调了个方向。差点就把我给甩吐了,我说师傅你行啊,还有这一手。司机嘿嘿的笑着说,年轻的时候不是迷恋赛车吗,结果就学会了。 他说看我们像公门的人,要不要打电话给公安?我说你猜错了,我们是被人追杀的,不过追杀我们的人是坏人,没有证据就不要报警了。然后司机就沉默了,把车开的飞快,开了一个多小时,找了个路边宾馆给我们洗澡换衣服。 我们出来以为司机会报警什么的,结果他把后座给擦洗干净了。看到我们出来,赶紧拉开车门。上车之后,一路向南奔着亳州而去。车上司机说,他有朋友在亳州做中药的,他朋友也认识很多中医世家,到时候托朋友给找个大夫看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我说了谢谢,就累得想睡觉,然后两个人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天蒙蒙亮,司机把我们叫醒,说到了。我抬头看到是在一家宾馆门口,旁边停了一辆路虎。下车之后,司机把那个路虎男介绍给我们,说这个是星辉哥,他的发小。 第十三章:又是借刀杀人 星辉哥也是聊城人,在亳州做中药饮片生意,认识的人挺多,所以看大夫买药都没问题。认识之后,星辉哥给了一张名片,让我们先住下,剩下的他来安排,就开着路虎走了。 我们都跟司机握了手,打听他的名字,他说叫思源,饮水思源的思源。原来是思源哥啊,我说思源哥,你千万别回聊城,直接回石家庄,我怕仇家会找你麻烦。他说知道了,叫我们保重然后开车走了。 在宾馆住下来,我们也不敢出去,就让前台给我们订外卖。晚上一个老头来敲门,说是中医大夫,我赶紧让他进来了。老头留着山羊须,清瘦的脸上有几颗老人斑,进来也不说话,找到椅子坐下,就掏出一个脉枕放桌上给蒋鸣把脉。 这号脉都用了十分钟,然后看舌下,再看下眼睑,看完就说,打架了吧?真神了,会不会是思源说的?老头说,你的督脉,受震发涩,散而不聚,任脉气滞血淤,屈积关元,上不达气海,下不潜曲骨,也就是丹田淤阻,所以下腹疼痛,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无力啊? 蒋鸣听了猛点头。老头说,你这伤得分两步走,先化瘀,再补气血,估计得养十天半个月。蒋鸣就说好好好。老头拿出纸笔来,边开方子边说,好什么呀,你练的那口气,早震散了,得重新来。 我表情复杂的看着蒋鸣,他也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但不敢问。老头开完方子说,你坐下,然后指了一下我。蒋鸣赶紧让开位置,我坐下伸出手来。老头给我两只手都把了一下脉,说你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左手里面有东西。这个呀,得去蒙城县找那里的城隍讨点东西,我也帮不了你了。 老头说完就起身,收起脉枕,方子留在桌面,又掏了一个小纸条出来。扔在桌面上就说,诊金一万,打到账号上。这看个病开个方,就五千啊?真贵,不过人家有这个本事。他转身的时候看了黑猫一眼,说这猫不错。 我们送老头出门,讨要名讳,老头说,姓万,然后就走了。送走了万神医,我们关起门来就去看方子,这开的什么药啊?都是普通的祛瘀药,后面补气血的药只有三样,野黄精,野北芪,野人参,也没个量。 第二天用银行卡在柜员机给那个账号转了一万元,然后拿着方子去药店抓药,祛瘀药三副,代煎的。店员说补气血的等喝完祛瘀药再来买。等了一个小时,拿到了煎好的祛瘀药,都是密封袋装着。 蒋鸣说我们逛一下中药市场吧。去就去呗。我们边走边聊,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练气的,他说不知道,没有练过。我说会不会是胖子教你的那些入门的法诀?他说如果有练气的话,胖子会说,可能是那念了几千遍的祭文咒语吧。 他用吸管把中药液包装给戳了个洞,就这样拎着边走边喝。这苦得他直皱眉头,然后扭头不停的找商店,想要买糖含在嘴里。 这亳州中药市场很大,大门是古色古香的牌坊,雕梁画栋,看着挺豪华的。入门就是交易市场,人来车往,热热闹闹。看门口的介绍说有35万平方米,两层,一楼是普通的药材交易区,二楼是精品名贵中药交易区。这么大一天逛不完啊,不过我们有住半个月的打算。 进门是原材料区,地上摆着都是麻袋装的药材,我们往东门走,那里是饮片区。看着一桶桶,一盆盆,一罐罐排列整齐的药材切片,闻着浓烈的药香,这看着稀奇,还是值得来的。 蒋鸣说不如到二楼看看,我说好。刚想上楼,看到原材料交易区那边围着很多人,这看热闹是国人的传统,我们也不例外。所以我们也赶了过去,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很多人,等挤进去之后,看到塑料凳子上摆着脸盆大的一坨中药。 旁边的人说是野生黄精,我们眼前一亮。 听店主说是刚收上来的,连泥巴一起二十斤,谁要的话两万,这等清理了泥巴的话,看成色估计得再涨一万。围观的人不敢出价,都在低声讨论。就看着店员打来一盆水,把黄精泡着,然后用塑料棒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 等换了一盆水之后,围观的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说这得涨价,没看那肉质都玉化了吗?玉化?我们不懂,就蹲下来看,果然这小脸盆大的野生黄精,一簇簇,紧紧挨着。在灯光下有点玉质半透明的感觉,看着像是果冻一样的外皮,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蒋鸣。 他看了一眼我,也是呼吸急促,原来也是十月的芥菜,上心了啊。我们蹲在地上,也不出声,就听着周围的人在不停抬价。三万一,三万二,一千一千的抬价,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是托呀。 在价钱抬到了四万的时候,店里走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旗袍美女,拉了一下店主,说:“黄老板,来你店这么久,就让我坐冷板凳啊?你通知我说收到野生黄精,在门口就把价钱给抬高了,我们还怎么交易呀?” 那店主黄老板为难的说:“张总,不是也没有说卖吗?都是他们自己抬价的,我也没有出声。我刚才跟你说两万,你说考虑考虑,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旗袍美女哼了一声说:“都抬到四万了,还怎么考虑啊?五万给我吧,帮我包好,我现在转账给你。” 围观的人就不乐意了,说自己还没有出价呢,有的说五万五,有的说五万八。黄老板摆摆手说,他也没有拍卖的意思,都是大家伙自己抬价的,现在张总要了,大家就散了吧,有空来喝茶。 围观的人一肚子的不满,就这样慢慢散了。我和蒋鸣站起来,脚都蹲麻了,我问他,怎么样?想要不?要就六万从张总手里买了。蒋鸣说这一坨药就六万,六万都能买一台旗云来开了。我说车有什么用,现在不是跑路吗,得身体好,能扛打才行啊,你不去问我去问。 看着美女往外面走了,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提着刚才的黄精,不过都打好了包装,用泡泡薄膜包着。我追了上去,到了停车场才追上,那男人听到脚步声就转身来看。旗袍美女也是看着我,笑着说:“哟,在市场里就想抢劫啊?” 我上去陪着笑说:“张总,那个黄精可以六万让给我吗?” 张总说:“我这野生黄精,回去洗个澡,去掉老皮,转手就是十万元,你有吗?”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出了市场,不过几分钟,价钱就见涨啊?我的十二万,蒋鸣的十万,这段时间跑路都花了一半,两个人凑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万呢。怎么办? “那个星辉,是我们的朋友,不知道张总认识不?他昨晚给我们介绍了万神医,我身后那个朋友急需野生黄精来治病,求张总高抬贵手,就便宜点让给我们吧。”我回头看了一眼蒋鸣。 “星辉啊?认识啊,他不是做饮片生意的吗?万神医也认识,是个好大夫。不过这生意就是生意,人情归人情,不能混为一谈。就是他星辉过来了,也不能砍价四万吧?”张总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哪。 我是一时没了词,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两万没人要的东西,洗个澡就三万,还炒到了四万,现在被旗袍美女张总五万买了。她再回去给黄精洗个澡,去掉老皮就是十万了,这中间差了八万啊。这有眼光的话,看来做中药挺赚钱的。 张总见我没有出声,就上车了,那个男的原来是他的司机。看着车缓缓的开了出来,前脸上有一个字母B,我回头问蒋鸣,这是什么车啊?蒋鸣说宾利,三百多万呢。我吸了一口凉气,这车都三百多万啊,那这个张总这么年轻,不得是哪个首富的女儿? 我们看着宾利开了过去,我问蒋鸣,这车是前驱的还是后驱的?他说全时四驱,6.0带T。呀!这跟公交车排量一样啊?那得多少钱一公里啊?蒋鸣鄙视的看着我,拍拍我肩膀说,小伙子,人家三百多万的车都能买,就不能家里开个加油站? 呵呵,我只有傻笑了。看着这台黑色宾利擦着我们过去,开了十多米就停下了,厚厚的窗玻璃降了下来,一条玉手拎着那包黄精伸了出来。我们赶紧跑了过去,张总说,五万拿去吧,看你为了朋友这么仗义。 我双手托着黄精,嘴里不停的说谢谢。张总说,让星辉给我转账,然后就关窗走了。这亳州人民怎么都这么豪爽呢?都不把钱当钱,也不怕我们跑路了。我呆呆的看着宾利车远去。蒋鸣在后面踹了我屁股一脚,说,人家都走了,还发什么呆? 好吧,美女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回到宾馆,我们就商量怎么处理这个黄精,蒋鸣还要喝两天的化瘀药,才能喝补气血的药。我们对中药加工都不懂,想拿去让人家加工,又怕被掉包。最后蒋鸣说你给我洗干净,我全部啃了。 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十几斤呢,要啃一起啃。呵呵。我把这些像生姜一样的黄精,都掰断,然后去掉老皮,用开水烫了两遍。拿起一个小的放嘴里,慢慢嚼,这没啥味道啊。剩下的就在窗台晾晒着。 蒋鸣抓起床头的座机,给星辉哥打了个电话,问他要账号,转钱给他。这张总把黄精让给了我们,早在市场上传开了。星辉给了一个账号我们,然后说最近亳州地下江湖不太平啊,好像这个传言是关于你们的,你们要小心一点。我们忙问怎么回事。 星辉说,今天早上听亳州的江湖朋友说了,说有两个广东仔,带着春秋时期的鲁班铜尺,还有鲲鹏符在亳州落脚,说这两样都是了不得的法器。对了,还说带着一个黑猫。我一看好像说的是你们,刚想给你们打电话呢。 现在亳州江湖蠢蠢欲动,你们自己要注意安全啊,江湖上的事我也管不了,我一摊子生意在这里呢。你们病也看了,药也买了,如果能离开最好离开。我们谢了星辉哥,挂了电话就收拾东西,这和亳州的地下江湖如果杠上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只有再次跑路。到了楼下,找个柜员机,把五万元转给了星辉,就打的到附近的成衣市场。我们准备装扮一番再走。蒋鸣挑了一套黑西装,配上眼镜看着像是个白领。 我没他帅,就随便买了个黑色的平顶帽,一件黑色的短夹克,四个兜的,肩膀还有肩带;下身就买了个弹性的牛仔裤,这样不影响打架;踏着一对高帮休闲皮鞋;再买了一副蛤蟆镜戴着,这幅打扮估计连我妈都认不出来。 黑猫就用纸箱装着抱在手里,这黑猫几个月,都有四五斤,长得贼快。蒋鸣拉着一个行李箱,把东西都装里面去,这样就方便很多。装扮好之后,出门打个的士,让去蒙城。万神医说我的手要找蒙城的城隍才能解决,那就去蒙城吧。 第十四章:守村人 我这手,是麒麟印章的器灵附身,而麒麟印章的出处,就是蒙城兴化寺的镇寺之宝。一百多年前,兴化寺一场大火给烧了,剩下一个万佛塔,从此麒麟印章失踪不见。 而在民国的时候,我的二爷爷偶然得到了印章,但是放在手头上怕人惦记,就交给我大爷爷保管。我大爷爷又交给当时在外地做工人的爷爷保管,现在到了我手里。 这一对印章,其中一个的器灵又进了我的左手。而我现在由于机遇来到了药都亳州,而亳州下面一个县,就是蒙城。这来到了,自然是得去看一看。 所以说这个境遇弄人就是这样,兜兜转转还得回到原点。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经历的;有些人,也必须要见到的。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我们几个月前,也就是七月十四半夜,从粤西的那乌古桥走过去,结果就到了河北太行山的蒋家村,中间丢失了两个月。这事对于半个脚踏入修行界,半个脚踏入江湖的我们来说,是不可理喻的。但我们心都大,想不明白的东西就不去想,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我们也曾经讨论过,那乌古桥那两个桥拱,一个流水一个是路,也许只有在七月十四当晚有大雾才会通到某个地方。那地主一家人就是从那个地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地主一家人造好了桥,从此消失不见。 对于这些神奇的东西,普通人觉得很神秘。但是我经历了烧结车间的白影子,还有印章器灵上身,蒋鸣被邱总磨,就再也不会奇怪了。 蒋鸣弄懂了鲁班全书的后半部,能让铜条变大铜板,还能让两个鸟符变大鸟载人飞起来,他也算是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们这回算是真的身怀重器。粤西的邱总放出风声,说我们带着鲁班铜尺,还有鲲鹏符,这两样东西都是江湖人眼红的。有人眼红就有人想拿到,想拿到就会有纷争,现在我和蒋鸣还很弱小,不想成为纷争的牺牲品。所以就选择逃避,当然逃避是暂时的,等我们成长得足够强大了,再来藐视江湖吧。 这亳州去蒙城,从东南方向走一个小时就到,中间经过涡阳县。我们在蒙城找个酒店住下来,然后就盘算着先去哪个地方。兴化寺没有了,只有一个万佛塔,城隍庙在城区繁华路段,白天去肯定办不了事。 最后蒋鸣说都去看一下,踩个点,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我们打的去兜一圈就回来。走马观花的看过了场地之后,就回酒店休息。 蒋鸣放出了黑猫,现在黑猫会自己找吃的,只要把它放出去就可以了。在酒店住了两天,蒋鸣把化瘀的药都喝完,身体也好多了。 然后我们开始啃那个野生黄精,把它当饭吃,因为要找城隍问事情,带的东西不能多。也怕自己暴露了,引来江湖人,所以蒋鸣铜尺和鸟符都是随身带着。剩下的行李除了几本星相书就是修道杂谈,蒋鸣早就倒背如流,丢了也不可惜。 蒋鸣说先去找城隍老爷,问到你手的事情,问不到就到万佛塔看看,就是把塔翻个遍,也要找出口诀。豪气,真豪气,我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他吃了几斤大蒜,口气那么的大。人家几百年上千年的文物,你说翻就翻啊? 这啃了几斤野生黄精,肚子是没有一点的饥饿感。我们怕中毒,不说是药三分毒吗,所以没有多吃。在酒店用了三天才把黄精分成三次给造完了,打一个大大的饱嗝就睡觉,准备晚上夜探城隍庙。 到了晚上十一点,我们起床,把该拿的东西都带好,书本和衣服就留在酒店。从酒店后门出来,顺着巷子走,穿过几条大街,就到了步行街。 据说这城隍庙建于元朝至正年,解放前香火很盛,庙里供奉的是腊八神之一的水神,属于道教庙宇。这大殿正中是一尊泥塑金面城隍像,高约四米,十分威严。现在庙附近是步行街,都是卖服装和花卉的店铺。 如果是广东,晚上十一点半,步行街很多还没有关门。但是北方不一样,步行街晚上七八点就关门了,这么冷的天谁不是在家里躲着?既然街上没有什么人,就更方便我们办事了。 我们慢悠悠的逛到了城隍庙正门,只见石阶上躺着一个乞丐,也像是傻子。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蓝色中山服,戴着军绿色的老人帽,蒋鸣说这是守村人。然后就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据说每个村都会有个傻子,因为替村子挡了灾难,所以变傻了。也有的说他前世欠下村子的债,所以这辈子就守着村子来报恩。也有的人前世是大凶之人,死前醒悟,自愿来世去掉一魂二魄,镇守一方,以报前世孽债,受今世苦难,享来世齐人之福。 这样的人为人老实不伤人,心地善良,无欲无求,乐于助人,喜事不参与,白事去帮忙,大多数都是孤独终老。当积攒功德圆满之后,下辈子他们就是人中龙凤。对于村子附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哪家老人走了,他第一个就知道,会过去帮忙。 看来今晚算是来对了,人家在这等着我们呢。蒋鸣掏一下口袋,拿出一百多的零钱,塞到那个傻子手上,说大哥,给你买东西吃的。傻子咿咿呀呀,蒋鸣蹲下来听他说话,一直听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他说,走吧! 我愕然,这刚来到就走了?他说城隍老爷今天不在,这个守村人是他的看门人,跟我说万佛塔第七层,北面。他这样咿咿呀呀你也听得懂啊?我跟着蒋鸣走到大街,打了的士去万佛塔。 万佛塔又名插花塔、兴化寺塔、慈氏寺塔,俗称"蒙城砖塔"。万佛塔位于蒙城县城内东南,始建于宋崇宁元年(1102年)。整座塔为八角十三层楼阁式砖塔,高42.2米,塔底周长24米,直径8米,因塔体内外镶嵌佛像八千余尊而得名。塔东侧有寺,名兴化寺,故最早塔名叫兴化塔。但是兴化寺在一百多年前烧毁。 这要进塔里面去比较难,在万佛塔周边都安装了监控设备。蒋鸣是电工出身,而且电脑技术奇好,所以打算给监控停电。 “你只有十分钟,一断电,就冲进去,上七楼,在北面找你要的东西。”我们蹲在绿化带的灌木丛里,在一个路灯后面躲着。 “如果找不到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把你猫借给我吧。”没有上过这十三层塔,都不知道结构,我信心不大。 “小黑可以拿去,不过不一定有帮助。我尽量在这里拖住他们。”蒋鸣说这路灯用电和家用电不是一条线路。只有在路灯接线盒来短路,让路灯用电跳闸,但是这个有专人管理,问题不大很容易马上供电。而且不知道监控有没有UPS电源,不过黑乎乎一片,不一定有人注意到有人登塔。 我抱过小黑猫,撸了一下它的毛,它用脑袋蹭了一下我的衣服。虽然没有喂过它,但是一直陪伴了几个月,黑猫和我已经很熟了。 蒋鸣撬开路灯的接线盒,用衣服包住铜尺一捅,就冒出一片火花。周围的路灯闪了一下就全灭了。“快跑!”蒋鸣轻叫了一声。 我抱着小黑猫就冲了出去,百米外的砖塔眨眼就到,一脚踹开木门,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找到楼梯就噔噔噔的爬。一口气爬到七楼,找了一下方向来到北面,这七楼除了楼梯就是木楼板,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 我扫眼一看,周围的砖墙都是雕刻的小佛像,把黑猫放在北面地上。小黑猫抬头看了一下,一路就走到北门,这里安装有护栏。我跟去看,小黑猫从缝隙钻了出去,踩着外面的雕花在走。我看到有地方落脚,也翻了过去贴着砖雕墙走,黑猫在一个砖雕佛像前停住了,盯着佛像的肚子在看。 “小黑,是这里吗?”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小黑,伸手摸了一下这个弥勒佛的肚子,咦,这砖有点松。我双手捏住轻轻的抽了出来,伸手进去里面一片冰凉,好像是铁器。 拿出来之后,发现是一个令牌,看都没看就揣兜里。插回砖头抱起小黑,贴着砖墙往回走,外面的路灯就大亮了,有射灯把砖塔照得一片光亮。这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不过十几秒之后,又啪一声灭了。估计蒋鸣又做了手脚。翻回围栏,就听到下面一片嘈杂,扭头去看,是蒋鸣和人家打起来了。 我顺着木楼梯又噔噔噔的下去,冲出砖塔之后,把猫一扔就向打斗的地方冲了过去。不能让蒋鸣一个人挨打,他受伤还没有好利索,可是等我冲到了绿化带,战斗已经结束了。 “怎么样?没有受伤吧?”我看着地上两个保卫,他们都躺在枯草地没有动。“这不会死了吧?” “没事,把他们打晕了,他们是巡逻的保卫。”蒋鸣问拿到东西没有,我说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街上就响起了警笛声,这深夜警笛声特别的响。蒋鸣说可能监控和腰腰零联网了。 “走!”蒋鸣抱起猫抬腿就走。我们冲进一片老居民区,钻进巷子里面往前跑,跑了几分钟出到大街,看到对面是一个灭火中队驻地,正在吹哨子集合。我们躲在巷子阴影的地方,看到那些灭火队员都在分发棍棒。 “草,这应该是抓我们的。”蒋鸣扭头又钻进巷子,朝另外一个地方跑,我跟上问怎么回事?他说把两个保卫打晕了,可能人家以为是大案件,正在全城梳理我们呢。 从另一个方向跑出巷子,只见一个戴红袖章的大妈,跟着一队穿迷彩服的协防员,手里都拿着棍棒和强光手电。大妈在逐家逐户敲门,大着嗓子喊,说万佛塔发生大案件,各家锁好门窗,有发现可疑陌生人的赶紧报警,不要和歹徒搏斗。 我们一头的冷汗,赶紧往回缩,这群众的力量真强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估计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我问蒋鸣你是不是把人家打死了?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说,应该不会吧。应该?你自己出手还不知道啊? 蒋鸣看我一脸的着急,就找个空旷的地方,拿出鸟符说我们空遁吧。我说你的伤好了?这不会又失事了吧?他说试试。又试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街上有人巡逻,小巷有协防员,我们是插翅难逃啊。 坐上鸟符,我们朝黑暗的地方飞,刚飞出老居民区不远,就掉了下来,砸在一个围墙里面,这里好像是一个超市的后门。我收起鸟符,跑去看蒋鸣,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喘气,脸色苍白。估计是强行催动鸟符,旧伤复发了。 第十五章:又遇到她 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蒋鸣醒过来了。说草,没考到驾驶证就飞行,果然不妥。我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先躺着,我看看这里能不能藏几天。 我起身轻轻拉了一下后门,锁了。再沿着围墙和超市之间狭窄的巷子走,那边有一扇窗户没有关死,手一拨就开了,探头进去看看,这是员工休息室?两张铁架床上都有被褥,但是没有人。 我回头背上蒋鸣,把他塞进去,然后跟着爬了进来。再扶他上了一张床,盖上被子。我问他渴不,他说想吃薯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薯片。我说要什么牌子的? “乐事薯片,非油炸的。”蒋鸣喃喃的说。 “真有这个牌子的?我没吃过啊,我去食品区看看。”我说完轻轻的拧开门。外面一片昏暗,只有消防灯亮着,微弱的灯光不影响走路。 越过一排排的货架,摸到了食品区,找到花花绿绿的薯片,也不管什么牌子了,还什么非油炸呢。我用篮子装了半篮子的薯片,然后又装了半篮子的饮料。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二楼一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好像还有人在工作,不管了。我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也不敢开灯,蒋鸣看到真有薯片,马上翻身来拿。 刚才还病恹恹,现在看到薯片眼睛就发亮,哗啦一声就撕了一包,结果对半撕开了,掉了一地。我说慢慢来,咱不着急啊,离天亮还早呢。我开了一筒薯片递给他,他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在看商标。 “真的要乐事薯片?非油炸的?”我看他这么较真,就想开灯让他找,他说这个就是。然后放进嘴里大口的嚼,这吃得也太响了吧?别人不知道以为老鼠在偷吃呢。 我也开了一包来吃,嗯,真香啊,我以为这是小孩吃的,所以从来没有买过。看电视上都是小孩吃,一直以为是小孩零食呢。蒋鸣吃得太急,呛了起来,我赶紧开了一瓶饮料给他。 “别出声,我听到有人下楼梯的声音。”我说完靠到门边,听着那个脚步声,好像下到楼梯口就停住了。蒋鸣闭着嘴巴还在那里嚼。结果脚步声往这边走了。 我拿起一个薯片,两个手指夹住,一下弹到蒋鸣脸上,他出手抓住又往嘴里送。草,这小子反应速度见涨了啊。我慢慢的后退,离开房门,蒋鸣见我后退,知道是真的来人了,停住了嘴,盯着那门。 退出两米远我停住了,黑暗中看见门把手一点一点的旋转,然后门开了一条缝。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开灯。突然大亮的灯很刺眼,门一下打开了,来人冲进来举起球棒就砸。 快要砸到我头的时候,被我一把拿住,再也动不了。然后对方一个撩阴腿,我双腿一夹,就把那人的脚夹住了。那人再松开左手,往我鼻子一拳,我用右手兜住了那人的拳头。 正当那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蒋鸣说话了:“张总,原来你会功夫啊?”蒋鸣说完就继续嚼薯片,咔叽咔叽的响,然后又喝一口饮料。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张总吗?难怪进来就一阵香风呢。 张总还是旗袍,不过颜色不一样,还加了个小马甲防寒。那抬起的一条腿还在我裤裆下夹着呢,露出的纤纤玉腿........。我马上松腿松手。嘴里说:“怎么那么巧?” “是你们呀?你们怎么跑进我的超市了?”张总脸色大红,赶紧发问以掩饰窘态。 蒋鸣根本不理她,就在那里咯嘣脆的嚼,看那不停动的腮帮子,好像饿了好几天一样。我只好站出来,说:“张总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进来躲一躲,这吃的东西我等会给钱你。” “你们犯啥事了?不会是杀人了吧?”张总防备的问。 “没有杀人,都是误会。我们躲到天亮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刚才有个特警的朋友在QQ说,万佛塔发生刑事案件,提醒我留意外人,看到可疑的就报警,说的就是你们吧?”张总边说边慢慢后退,看来警惕性挺高的。 “是真的没有杀人,张总你要相信我们。你可以问一下你的特警朋友,看那两个保安死了没有。”我一紧张只能这样讲了。 张总退到门口,说,真的没有杀人?我说当然没有杀人了。她说好,你们等着,我到二楼去问一下他,你们不要离开啊。 然后就噔噔噔的跑了,蒋鸣喝了一口饮料,说看你,一紧张就什么都说了。我道还能怎么说?不是你的嘎嘣脆,能引来她吗?我们互相埋怨着。一会儿张总过来了,勉强笑了一下,说朋友去布控了,没有回复我,我就暂时相信你们。 蒋鸣说不用暂时,永远都行,如果我们是坏人,早就把你那啥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张总松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看到蒋鸣还坐在床上,就说你们需要帮助吗? 我说我朋友受伤了,上次啃了那野生黄精,本来要好了....。张总听到这里噗嗤就笑了,你们就生吃啊?我说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又没有条件加工。 张总想了想,就说那你们还需要黄精吗?蒋鸣在床上边咯嘣脆边说,有最好,什么十年北芪百年黄精千年人参的随便来一打,好让我补一补,不要跟我谈钱啊,我没钱! 张总听到又笑了,笑完说不要你们的钱,过来拿吧。蒋鸣在那喝饮料,看着我说,快去啊,愣什么呢。我只好跟着她去办公室。 张总的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大大的红木写字台,加上旋转的老板椅,真皮沙发一坐下去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真舒服,就剩个脑袋露外面了。这装修是中西合璧啊。 她从常温柜里面拿出很多人参,还有切片的黄精。我赶紧接过来,谢谢张总,这多少钱以后我还你。张总说见什么外啊,拿去就是了,对了,以后叫我张姗吧,不要老叫张总。 我说这合适吗?她说合适啊。那好吧,张姗?哎,她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呵呵笑。说你叫什么啊?我叫陈大恒!说完我指着她的办公室说你办公室好热啊。她说开了暖气,你又穿得多还戴着帽子当然热。说完伸手拿掉我的帽子,戴自己头上了。 好吧,这帽子都是汗水,你喜欢就戴着吧。我转身下楼拿东西给蒋鸣。蒋鸣看到这些上好的西洋参太子参红参是一点都不客气。撕开包装把所有的人参都放西装兜里。拿着一条十年野山参,咬开芦头吐在地上,一边啃着又拆黄精的包装。又把另外一个兜给装满,才心满意足的啃着人参。 张姗在旁边看着很惊讶,说没有见过这样吃人参的,人家都是切片炖着喝,你倒好,放兜里当零食吃了。蒋鸣说这有什么,上次那十几斤野生黄精,我们懒得带,全部放到肚子里面了。 这话又逗笑了张姗,她笑过就随他去了。我问张姗,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她说她平时也是总睡办公室的,白天要管理饭店,晚上就在超市处理一下工作。她说这超市是和她妹妹合伙开的。她还有妹妹啊? 我说我们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她说不会,这员工休息房很少人住的,就是下大雨或者下雪的时候,家里远的员工才在这里睡一晚。那不影响的话,我们还可以多休息几天。 我说张姗,蒋鸣要休息一下,这么晚了你也休息吧。然后她就戴着我的帽子走了。我熄灯之后也找了一张床睡觉,这折腾了一晚上,够累的。 睡梦里,感觉有一个人拿着一个铁令符放在我眼前,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我也跟着念。念了几遍之后,那人把令符交到我手上,对我点点头就走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看到蒋鸣盖着被子,靠在床头,还在嚼人参,地上的薯片已经打扫干净。蒋鸣一边喝水一边问我,睡觉的时候在唠叨什么呀? 我说做梦了,把梦里的场景告诉他,他说看看你的令牌。我掏出那个令牌看看,是篆书,一面好像写的是麒麟令吧,另一面就是两行看不懂的小字。我把它扔给了蒋鸣。 蒋鸣边看那些小字,边说早上张姗来了,那边摆着早餐,你饿了就去吃吧。我说张姗来过了?你怎么不叫我?他说怎么没有叫,推了你几下都没有醒。我睡得这么死? 他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继续研究那些小字。我起来在洗手间放了水,看到有新的牙膏牙刷在洗手盆摆着,就拆了包装开始刷牙。吃完早餐,午饭也到了。蒋鸣根本没有吃早餐,就在那里啃黄精,我把他那份早餐一起吃了,午饭也到了。 张姗两只手都拎着打包的饭菜,我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都是好吃的。回锅肉,宫保鸡丁,烤鸭,酸菜鱼,豆豉鲮鱼油麦菜。我一脸仇恨的看了一眼蒋鸣,他说知道有好吃的,所以先饿一顿,抱歉啊。 我坐在床边,弯腰托着腮,看着他们美美的吃着。张姗说,现在城里查得没那么严了,只有在出城的路口会查车,让我们在这里等几天。 晚上,吃过饭之后,我们到张姗的办公室喝茶,蒋鸣说可以用你的电脑玩游戏吗?张姗说随便,就让了出来,坐到我旁边陪我说话。 “大恒,你们是江湖人?” “算是吧,应该是半个江湖人,半年前我们还是普通人呢。” “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俩这半年都是被人追杀好不好,这半年都在逃命呢。” “这么刺激啊?快说说,他们都是谁?怎么追杀你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估计得说几天。” “没事,现在不是在这里等几天吗,你就说来听听呗。” “我们的糗事,又不是什么英雄事迹,哪好意思说出口啊。” “人家想听嘛!快说说!” 我回头看蒋鸣,问他说什么好呢?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说,你就说钢铁厂和那乌古桥吧,吓一吓她,她就不敢再问了,记得,怎么恐怖怎么说啊。 张姗一个抱枕就甩向蒋鸣,蒋鸣一伸手抓住,抱着玩游戏去了。她只好抱着另外一个抱枕,窝在沙发的角落听故事。然后我就添油加醋的说钢铁厂,再把地主一家换成牛头马面还有修罗鬼,说我们过了桥跟着他们走了两个月才去到蒋家村。 女孩子果然怕恐怖诡故事,但又好奇,听得她瑟瑟发抖也没有打断我。好了,我也是江郎才尽了,说得我口干舌燥。最后我说蒋鸣你来讲吧。张姗才说算了算了,不听了,太恐怖了。 第十六章:龙泉古寺解惑 那边蒋鸣回头说,大恒,你令牌上面的小字,估计是梵文,这要找个老和尚才会念啊。张姗道什么令牌,给我看看可以吗?蒋鸣晃了晃手里的令牌,张姗赶紧跑过去拿。 原来蒋鸣不是玩游戏啊?他走到沙发区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说怎么这么凉啊?我道刚才顾着说话了,都没有再泡茶。然后他就开始煮水,说令牌一面是篆体,应该就是麒麟令的意思,背面是梵文。 这篆书流行于秦朝前后,佛教是汉朝开始传入,这都迟了几百年了。所以估计这个令牌是西汉制造的,因为西汉前面是秦朝,西汉后面是东汉。东汉就很少用篆书了,用的是隶书,隶书有秦隶、汉隶之分 ,一般认为由篆书发展而来。 我说西汉,就是刘邦的天下咯?你直接告诉我这个令牌是西汉造的不就完了吗?你说的一大堆我也没有听懂啊。蒋鸣指了一下我,说没文化,真可怕,然后就开始泡茶了。 蒋鸣继续道,佛教虽然是汉朝开始在中土传播,而且还分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但是佛教大规模传播是在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所以也没有确定是不是真的就是西汉的令牌,都是猜测啊。 我说你别说了,听着头疼。蒋鸣端起一杯茶道,知道点历史对你修行有好处。华夏的铁器是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出现的,东汉时期铁器最终取代了青铜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表示不知道。 蒋鸣说道,假如令牌是西汉的,那时还没有集中开采铁矿,所以我怀疑你的令牌是陨铁打造的。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对于当时来说,地表的陨铁比挖铁矿更容易得到。他一口把那茶水倒进嘴里,然后漱了几下口再仰起头啊了几声才吞下。 旁边的张姗捂着鼻子咦了一声,嫌弃的坐远了。我说蒋鸣你用茶水漱口,吐了再喝一杯行不?蒋鸣打着哈哈,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喝茶当然要唇齿留香啊。 张姗指着那个铁牌,说怎么两千年都没有生锈呢?怎么回事?蒋鸣把腿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说陨铁富含合金元素,主要就是镍,所以不会生锈,这么说来,这块令牌肯定是陨铁打造的了。然后把烟给点着。 我说你的烟哪里拿的?还是中华烟?蒋鸣说在收银台旁边拿的啊,一条那么多呢,你要不要放几包在兜里?也别总抽我的烟了。我说你问过张姗没有?蒋鸣又打着哈哈,说人家张姗在乎吗?然后看向张姗。张姗表示没事,喜欢就拿吧,盘点的时候我签字,全部算到我的账上就是了。 蒋鸣鼓了几下掌,用夹烟的手指着我,说人家张姗都没你小气,这才认识几天呢,就这么顾着她了?张姗在旁边一下就红了脸。岔开话题,说你们要找老和尚啊?我经常去龙泉古寺上香的,我带你们去吧。 “在蒙城县?”蒋鸣问到。 “不,在合肥市肥东县,有一个龙泉古寺,很出名的哦。”张姗答道。 “现在蒙城县还在布控,我们走不了吧?”我有点担心。 “没事,今天我那特警朋友说了,俩保安都是昏迷,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早就醒了。”张姗说。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又要飞出去?”我说。 “不用,坐我的车就行,我那朋友在G36入口布控呢,看到我的车就会放行的。”张姗很有信心的说。 “那明天一早出发吧。”我赶紧说。蒋鸣无所谓的耸耸肩。 蒋鸣说查看了一下出城的监控,就是几个出城的路口在查车,如果张姗的朋友在,应该没问题的,不过明天还走不了。我问为什么?他说,他人参和黄精吃撑了,还没有消化呢,在小腹打转,要把生出来的气给炼化了,才能化为己用。 张姗道你刚才说飞出去,你们还会飞啊?我指着蒋鸣,他会飞。蒋鸣嘻嘻笑着说,我经常带大恒飞带他装B的,你要不要试一试?然后看着张姗,那眉毛就在上下抖动。张姗笑了,说是信你呢?还是不信你呢? 我们在亳州逃到蒙城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会飞,所以被人惦记着。不过之前蒋鸣受伤了,飞不了多远,就砸到了你的超市里面,现在吃了你的人参和黄精,估计可以飞得又高又远了。我说道。 张姗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伸出大拇指,鸟人! 第二天张姗去她的饭店忙去了,我们从后门出来,准备逛逛这个蒙城县。这来了一个多星期了,都没有认真看一看这个中原小城。出门是一个比较偏僻的街道,没有什么店铺,看到有公交车站台,我就抬头看这路车去哪里。 蒋鸣说管它开到哪里呢,上车就是,我们就在站台闲聊等车。公交车来了,看着比较旧,上车之后坐到后面去,这过了上班高峰期,车上也没什么人。 看着窗外的稀疏人流,感受着这个城市的慢生活。这中原大地,和我们广东粤西小城不一样,我们县是丘陵地带,除了中间盆地周围到处是山。 而中原又不一样了,山少,向远处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视野很开阔。这里的绿化在冬天基本上算是没有,只有光秃秃的树丫,偶尔点缀着几个很大的鸟窝。 虽然地理上来说,安徽属于南方,紧挨着杭州苏州上海,但是对于广东人来说,这会下雪的地方就是北方。虽然现在还没有下雪。不知道是广东人目光短浅还是地域心理作用,很多人认为出了广东就是北方。 可能这和珠三角那一片讲的都是广府话有关吧,他们觉得不会讲白话的都是外地人,而外地人讲普通话都是北方。这是一个有趣的谬论。 在我们眼里,蒙城就是北方小城,我们都是带着新奇的目光去看这个城市。这里很多生活习惯,和我们粤西差别是真的很大,06年底的时候,看到那些房屋的造型和贴的瓷砖,给我们的感觉好像比粤西还落后十年。 可能广东有个佛山陶瓷吧,粤西因为地理上很近,所以贴瓷砖的房屋比较多,也比较新潮。而蒙城的居民房那些瓷砖的款式,还是我们十年前的产品和款式。但是对于蒙城那些高高的商品房来说,还是能跟上时代节奏的。 看到蒙城人民穿着厚厚的冬装,我们也感觉到冷。蒋鸣说去买几件衣服吧,我点头同意,然后跟着他下车,逛一下服装街。看着蒋鸣有意用广式普通话调戏这卖衣服的漂亮小女生,我才感受到普通人的生活乐趣。 我们虽然走了几个地方,但没有一个地方是认真感受那里的生活气息,而是不停的逃命。这逃着,蒋鸣就成长了起来,掌握了不少的技能,也有了和追杀我们的人一战的信心。 而我虽然进步不大,但也在心态方面得到了磨练,如果能够搞懂那两句梵文,说不定也会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买了几套不错的衣服,看着卖衣服小妹依依不舍的目光,我说你怎么没有要她的电话?走出去很远,蒋鸣往嘴里叼了一根烟才说,要电话有什么用,自己都朝不保夕,就不要祸害人家了。 是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其实是我们男人的追求。有个漂亮老婆,膝下围着一群儿女,我们男人甘愿庸庸碌碌,毫无作为。这过着有口热饭,能洗个热水澡,再有个温暖的小窝,又何必追求那些飘渺虚幻的名利?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人追求的是名气和财富,追名逐利是人的共性。所以这个世界上就有了江湖,有了打打杀杀,我们才会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追着打。 蒋鸣说我们到柜员机取点钱吧,钱包里现金不够了。现在我们账户上加起来都不到五万了,没钱无法跑路啊。在一个商业街有一排的柜员机,蒋鸣的是邮政卡,正好这个柜员机来了个穿着毛线连衣裙的女孩。 他跟在后面,看人家把卡塞进去,女孩回头看,说别偷看啊。回头想操作,结果显示错误,蒋鸣就在那里笑,女孩回头瞪了他一眼。蒋鸣说我没看你输密码,就是想看你怎么用超市优惠卡把钱取出来。柜员机把卡吐了出来,女孩拿着绿色优惠卡就在那里吃吃的笑。 取钱之后,我们找地方吃东西。吃完就坐公交车回超市,车上又看到那个穿奶黄色毛线连衣短裙的女孩了。我们习惯坐最后一排,女孩子坐中间,她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到了超市,女孩在我们前面下车,看到路边三轮车摆着很大的火龙果,就在那里挑捡。火龙果是我们南方的水果,我家附近就有基地,老早就吃腻了。我和蒋鸣擦着女孩就走了过去,往后门走,还没有走几步,我听到很奇怪的声音。 也就是我耳朵听力好,发现这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来看,蒋鸣手里拿着的衣服包装袋子,挂着一条很长的毛线,顺着毛线看,糟了。我一把抓住蒋鸣,不让他走,蒋鸣说干嘛?要练一练啊?你打不过我的。 我指指他的购物袋,他低头一看,毛线连着挑捡火龙果的女孩。女孩感觉屁股上凉凉的,也回头看,原来蒋鸣的购物袋刚好挂住人家连衣裙的线头,把人家裙子都拆了一半。女孩一下就着急了,抓住裙子的下摆,骂了句流氓。 蒋鸣赶紧跑过去,女孩用火龙果往他头上一砸,红色的汁液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远远的看着他们在笑,回身从后门进了超市。这儿童不宜的画面还是不要看了。 蒋鸣回来了,去厕所洗头,我看到他购物袋少了一件衣服。就说过了今晚,我们去龙泉古寺吧,早点把梵文弄懂了,我想回家了。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也大半年没有回家了。 张姗的司机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看那体格,应该也是个练家子。这宾利坐着也很舒服,真皮沙发,自动空调,隔音效果非常的好。我们坐在后排,蒋鸣在小冰箱拿饮料喝,张姗坐在副驾驶,回头说,大恒,你怎么不喝饮料啊?我说不渴。 她说要放音乐吗?蒋鸣兴趣就来了,说放,让我也享受一下三百多万豪车的震撼音乐。随着音乐响起,这还真有音乐现场的感觉,一首刘若英的《后来》,也是把我给听醉了。当唱到那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张姗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红红的。 出城之后,看到前面有警察查车,张姗让司机把四个窗玻璃降了下来。蒋鸣跟我说这玻璃窗只能降下一半,因为这是防弹玻璃。一个警察带着几个特警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特警和张姗打招呼。 张姗说浪哥今天你值班啊。然后剩下的警察和特警就扭头走了。浪哥和张姗聊了几句,看了后座的我们一眼,就放行了。 上了G36国道,走了一个小时,就换到了G3国道,到了合肥就下了高速。这路好,两个小时就到。龙泉古寺地处龙泉山腰,龙泉之上。寺因泉而名,山因寺而胜。山上百年以上古松、银杏比比皆是,满眼碧翠,与从寺中流出的甘泉一起,让人洗心革面,全心向佛。 进了龙泉古寺,这有着一千七百年历史的古寺香火极盛。张姗掏出一沓全新的红牛,把白色的扎带拆了,全部放进功德箱。看这厚度,不得有五万元?张姗说她每年春节都会捐功德,现在就当提前了。 一个小沙弥带着我们进了后院,引至一间静室就坐,就开始泡茶。张姗说龙泉古寺因龙泉得名,这半山腰的泉水,常年保持十八度的水温,富含各种微量元素。这龙泉泡的龙井茶,入口芳香醉人呢。 我和蒋鸣纷纷端起茶杯,不顾烫嘴,吹吹就喝了下去,果然甘甜清香,与众不同。小沙弥躬身退出,说去请方丈。张姗就给我们介绍起这个古寺来,说古寺不大,供游玩的地方不多,她每次来都是来这里喝一天的茶,以宁静心灵。 我心想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有啥好宁静的,这个年纪正是玩的时候呢。不多时,方丈过来了,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肥胖老头,笑眯眯的。我们都站了起来,躬身施礼。 方丈不是那种严肃的人,摆摆手就让我们坐,小沙弥斟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张姗说明来意,方丈笑眯眯的看向我,我赶紧掏出令牌的拓本来,方丈接过看了一下就笑了。 第十七章:九华山的无声告别 他说施主,这是我们佛家的六字真言哪,说完就笑了起来,这个态度真是平易近人。然后他就解释起来了,这六字真言梵文有几种字体,不过都差不多。我们的拓本是古梵文,也就是佛教刚传入中原的时候才有,大概是西汉的时候吧,那时佛教还没有开始昌盛。 终于碰到明白人了。我们都细心的听,方丈看我们听得认真,就解释起来其中的奥秘。他说唵(ō g )嘛(ma)呢( ī)叭(bēi)咪(mēi)吽( hō g)能够清除贪、瞋、痴、傲慢、嫉妒以及吝啬这六种烦恼,堵塞六道之门,超脱六道轮回,往生净土而证菩提。虽然六字大明咒只是简短的六字咒语,但是它却包括了所有的深奥的佛理,它也集中了全部佛法的精髓。 方丈一说这六个字,我左臂就开始发热,一股热流缓缓流动。他说的真言和我梦里那个人教我的发音是一样的。当时我不知道是六字真言,所以不知道这简单的发音是什么意思。 我跟着念了一遍,左臂的热流就旺盛了起来,渐渐的汇聚到了我的手掌。方丈说别看六字真言简单,念好了作用很大。然后给我们逐字解说了起来。 这六字真言可以回遮并寂灭世间邪魔之损害;能消除四百零四种疾病;能清净六道业障,并遣除其痛苦;能关闭转生六趣之门;能清净一切十不善业、五无间罪等以身语意三门所造之业障及习气;能清净恢复所违犯的秘密乘之根本与支分誓言能摧伏并寂灭一切五毒烦恼的分别念。 能别解脱戒、菩萨戒、密乘戒之三种戒体,于自相续中未生者能生起;能不受损害而增上;已生而受损害者,能得以恢复,并具足三乘戒之一切功德;能生起慈悲喜舍四无量心,并能以四无量心利益众生;能积集大乘菩提心之一切功德;能于自相续生起并增上菩提心宝。 能圆满六度;能自然而然获得秘密金刚乘甚深之成熟灌顶,完全成熟自相续;能祈祷十方三世之三宝、三根本及如海护法众,且为一切祈祷之精华,一切祈祷之王,一切祈祷中之唯一根本。 听到方丈的话,我们久久回味。我想,这不是所有的佛法都融在了这六个字吗? 告别了方丈,小沙弥送我们出门。下到山脚停车场,看到十几辆豪车停在那里,一大帮穿着黑西装的人前面站着一个美女。美女盯着张姗在看,又瞟了一眼蒋鸣,等张姗走到跟前,她说:“姐,爸叫你回去,别跟这些江湖人混在一起。” 哟,这是那个毛线美女啊。我和蒋鸣都认了出来。昨天见了两次这位美女,没想到还是张姗的妹妹。看这架势,是要打架还是要绑人呢? 张姗涨红了脸,有点嗔怒,说:“我的事早就不用爸管了,我都半年没有回家了,他还管吗?你闪开!”张姗说完就走向那台宾利,我们跟在后面。我以为这位小美女会一声令下,把张姗给绑了,然后把我们打一顿就收工走人。结果什么也没有。 我们上了车,张姗没有坐到副驾驶,蒋鸣乖乖的去了副驾驶,不住的拨弄中控台的电子产品。我看张姗不停的喘气,应该是气到了,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出言安慰。 张姗渐渐的平复了心情,就让司机开车,我们在十几个黑西装的注视下离开了停车场。张姗说,九华山,然后就闭上眼睛,头扭向窗边,我看到有泪水滑落下来。 车上很沉闷,蒋鸣也不敢放太大声的音乐,挑了几首抒情的轻音乐在听。车上了高速,开的很稳,不知道是车好还是司机的技术好,用蒋鸣的话来说,这就是移动的沙发。外面没有一点风声,车里只有很轻的音乐,我们都不出声,就等张姗先说话。 张姗的手机不停的收到短信,估计有十条左右,她从LV包把手机拿出来,是最新款的诺基亚,那个时候还没有苹果什么事。我瞥了一眼她打开的短信,好像都是银行发来的。她往中间坐了过来,我紧张的看着她,她就轻轻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眼睛看着前方不说话。 司机把车开进了服务区,我和蒋鸣下来放水抽烟,出来时看到张姗在和司机说话。司机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然后一辆牧马人开了过来,把司机接走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蒋鸣跑过去,问张姗怎么了。 张姗说你们谁会开车?我说我有B牌,不过考了驾驶证就几年没有开过车,张姗听到才第一次笑了起来。她说没事,她也会开,上车之后,她在熟悉宾利车的使用。 这豪车,跟我考驾照的江淮四方头货车当然不一样。她慢悠悠的开到了旁边的服务区加油站,三人好不容易找到油箱盖的按钮,张姗问我们还有现金吧?蒋鸣说昨天拿了两万出来。 张姗叹了口气,说以后得花你们的钱了,我家在九华山还有点产业,以前我暑假寒假都会在那里度过,后来出来工作了,就春节在那里待几天。她的十张银行卡全部被冻结了,司机也被她爸叫人接走了,这加油得用你们的钱啊。 蒋鸣拍着胸脯说,没事,尽管花,花完了我一个电话,勾头佬就得打二十万过来。这养鸡半年总得下蛋吧。在给油钱的时候,这宾利主副油箱一共120L,97油八块五,刚好一千元,剩下二十元加油员说不用收了。 上车之后,蒋鸣脸色凝重的说,这车,真的是中石化、中石油的战略合作伙伴啊。不行!下次加油大恒你出钱啊,我不管了,大不了坐公交车去。这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刚才还拍着胸脯说没事尽管花呢。 九华山位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境内,是以佛教文化和自然与人文胜景为特色的山岳型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是中国佛教四大名山之一、国家首批5A级旅游景区、国家首批自然与文化双遗产地。 九华山风景区,在山窝窝里面形成一个小镇,叫做九华镇。张姗家的产业在九华镇的边上,位于山脚,地势开阔,风景很好,视野也很好。这进九华镇的山路并不好走,九曲十八弯,刚到九华乡,离九华镇还有二十几公里,张姗就犹豫不前了,她说你来开车。 我说车上别的功能我不会用啊,自动波没有开过,我只能用D档,把它当货车开的哦。然后大家就笑了起来。调好座位,我就出发了,这高档车真的很好开,沉稳,视野好,动力足。 前面有十几公里的弯路,每次转弯都要按喇叭,提醒对面的车,我神情紧张地终于开到了她家门口,出了一身冷汗。 她家在这里有十亩的土地,盖了栋普通的别墅,定期有人过来打扫。自动门打开,一个老妈子跑了过来,想要接行李,结果看到张姗两手空空。我和蒋鸣就拎着装衣服的购物袋。 张姗说,黄妈,放你几天假,你先回家吧。然后黄妈就什么也没有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张姗说黄妈是小镇上的人,请过来打理别墅的。 停好车,我们三人站在别墅门口,别墅外面装修很普通,估计在这里住怕人惦记,但是里面装修很豪华。分配好房间之后,就在二楼的客厅喝茶,张姗把音乐打开,放的是很悲情的歌。 蒋鸣说,你放这歌,让人有想喝酒的冲动啊,然后就到酒柜找酒去。我问张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我们见过两次,还闹过不愉快。张姗很惊讶的说,你们还见过我妹妹啊? 我说是啊,你不是说超市是和你妹妹一起开的吗?我们在超市住的那几天,都没有见过她。她说妹妹只是出资,没有参与管理,问我们在哪见过她妹妹。 我把见她妹妹的情景形容了一下,张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她妹妹一直是个马大哈,想不到还把优惠卡当做银行卡了。不过那毛线连衣裙,是她和妹妹去韩国旅游的时候买的,她特别的喜欢。这回好了,让蒋鸣直接拆成了短褂,估计不能再穿了。 蒋鸣在那边喝着红酒就说,我也不想啊。但我也想谈一场,给你一百万,你离开我女儿的爱情。你说你妹妹会不会接受我?你说你爸会不会给我一百万,让我离开你妹妹?我银行卡只有一万多了。 那边说完,这边又一个抱枕飞了过去。张姗扔了抱枕就说,她妹妹很听她爸的话,应该不会和江湖人交往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那一百万没那么容易赚的。 蒋鸣说,那大恒呢?张姗就不说话了,她看了我一眼,也过去吧台喝酒。我打开电视来看,这坐了一天的车,也是够累的,我边看电视边打瞌睡。张姗说她去做饭,吃饭之后大家早点睡觉吧。 晚餐并不丰富,都是冰箱里面的冷藏食品,不过她做饭味道还挺香的,我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光,然后就各自回房洗澡睡觉了。 躺在床上,真舒服,我看着天花板,默念六字真言,热流在手臂慢慢流淌,然后汇聚在手掌。一直这样默念着,用热流洗刷这整个手臂,感觉那个器灵能够很好的控制了。 正当我迷迷糊糊修行着,听到了门响,门开,张姗进来了。她开了个很暗的灯,这灯有五个档位。我坐起来一看,她好像只穿着薄薄的纱睡裙,里面......,好像没有别的衣服了。 “张姗,这么晚了,你这是......?” “大恒,不要说话。”她坐到床上。 我看得更清楚了,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看着丰满的身体,张姗的红唇就凑了过来,我赶紧闪开,她顺势爬了上来。我说张姗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张姗拉住我胳膊,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再拉被子把我们盖住,闻到那香香的味道,我就一下冲动了。然后就从了她。那晚还从了几次。 这一晚睡得很死,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闭着眼睛就不想醒。当我听到嘭嘭嘭的敲门声,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看身边,张姗不在了。我说谁啊,蒋鸣在外面说快起床!都中午了! 然后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进来吸吸鼻子,说谁把洗衣粉洒房间了?这么呛鼻子!怎么你房间都是一股怪味?我拉住被子,紧张的看着他,说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来找你。他说出事了,张姗人不在。 啊?我一掀被子就去找衣服,他看到光着屁股的我,说你肩膀怎么回事?张姗咬的?我说滚!他哦了一声就笑嘻嘻的出去了。 客厅里,蒋鸣在看一张纸条,我拿过来,上面是一首诗:炳炳烺烺润长篇,楚楚谡谡语难言。丝丝缕缕祝长愿,安安稳稳度久远。仄仄平平论流年,孜孜矻矻挽昨天。熙熙融融随心鉴,卿卿我我别君难。(张姗字)。这写的什么呀?没一句看得懂。 蒋鸣说,昨晚你欺负她啦?我没有作声。定神了好一会儿,才在客厅到处找电话,看到一台座机,我抓起就打给了星辉哥。我没有电话,蒋鸣电话没有卡,张姗也没有给我们留电话,唯一和张姗有联系的就是星辉哥了。 星辉哥说,你们赶紧离开九华镇,有人放出风声来,说你们在九华镇,现在亳州和蒙城的地下江湖人都赶往九华镇呢。我谢过了星辉哥,然后就和蒋鸣收拾东西走人。 南下的火车上,蒋鸣一直唠唠叨叨,不停的开着玩笑,看我一点都不配合,然后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别知己》 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的告别仪式挺多的,比如喝一场大酒,来一场旅行,或者情不自禁的在车站大哭一场。 可是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别是悄无声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后自己才明白,原来那天的相见,竟然已是最后一面。 此后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没有再重逢。于是和一些人拥有过的美好,到最后只能暗自怀念。 所以啊,要珍惜每一个当下,毕竟它们都会成为曾经。 毕竟我们谁也不敢保证,有一天我们之间会不会形同陌路。 (风花雪语5281) 第十八章:决战明月山 我以为,这个无声的告别,会成为永远。 当火车过了南昌市,蒋鸣低声说,我们被跟踪了。被跟踪啦?我说那前面下车,前面是什么地方来着?他说是江西的宜春。宜春就宜春吧,我说找个地方干一架算了,出出火气。 然后他就在那里笑,我说笑个吊啊。他说火气最大的是我才对,你不是泄了火吗?说完抱着手抖着肩膀就在那里笑。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我问道。他摇摇头,说只留意到有目光注视着。 宜春火车站是个小站,比较破旧,出站下了台阶之后,我们在附近广场找地方吃了点东西。都说北方喜欢吃辣,但是这个火车站附近的苍蝇馆子,那个面条,把我辣得眼泪鼻涕一起出。蒋鸣就在那里桀桀怪笑,说看把你能得,一路憋到现在才哭啊。 滚! 苍蝇馆子门口就有等客的黑车,我问司机,附近有什么景点没?司机看就我们两个男人,一副我懂的表情,咧着嘴,手指指着我们上下的抖,说有!包满意!上车! 然后一路南下,把我们拉到二十公里外的一个温泉镇。啊,不,叫做温汤镇。司机说温汤镇有温泉,所以叫做温汤镇,说有什么古井,井边还有题词石雕。那井出来的温泉水特别养人,每一个来宜春的外地人都会选择在那里落脚。而且.......。 司机拉长的音调,勾起了蒋鸣的兴趣,蒋鸣说你说说看。司机不说话了。我拿出两百块,司机接过才豪爽的说了。 他说温泉镇投资了好几个亿,修的房子可漂亮了,都是四五层的楼房,上海滩的建筑外观。而且把附近几个村子都给征收了,老板把上海人请来管理,所以镇上上海妹子,杭州妹子,苏州妹子特别的多,水灵着呢。 还说保证你们不虚此行。我说和宜春妹子有什么区别?司机哭着脸说区别大了,宜春妹子大多是客家妹子,放不开,而且客家妹子就没有漂亮的。司机说完自己在那里叹气。估计他家婆娘就是那放不开的客家妹子吧。 到了温汤镇,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上海滩的建筑,水灵的上海妹子,穿着暴露的比基尼,抱着游泳圈从各个包间走出来走进去。那湿漉漉的头发和贴身的比基尼,让蒋鸣吞了一下口水,说好白净啊。 我们在宾馆门口附近晃了一会儿,买个饮料抽根烟,再进去要个房间。打听到宾馆后面的大池是免费的,周边的风情小房间要五百元一次,不提供小妹。意思是小妹自己找。 在大厅买了泳裤,我们就要了一个包间,先在大池游两圈,再到包间泡着。一会儿就有人敲门,推门进来几个小妹,问需要搓背吗,我说不用,蒋鸣用仇恨的目光剮了一下我。 小妹走了之后,我说人家已经来了,等着吧。蒋鸣才没有再说什么。泡了半个小时,整个人都很累。我说不能再泡了,等会打架都没劲了。然后就起来抽烟。 一根烟没有抽完,门推开了。进来两个小年轻,一看没有穿泳裤,手里还拿着尖刀,我就知道来了。两人各自扑向我们,蒋鸣的铜尺在柜子里面放着,就空手和他周旋。扑向我的那个就倒霉了,一刀砍来,我冲前一步一拳就把他打飞,飞起把门都砸烂了。 另外一个人看到,掉头就跑。我们拿上东西,出门时探了一下那人的鼻息,还有气。外面一片大乱,男男女女吓得哇哇叫到处乱窜。我们不理他们,回房间换好衣服,就出门打车。外面的士很少,黑车也没有,只有三轮车,看车身上的广告,应该是这个景区统一的三轮车。 我拿出一百块拍到司机的手,说明月山。司机一愣,说太远了吧?二十多公里呢。我也是看镇外的广告牌,才知道附近有个明月山,但不知道这么远。 司机指着前面小店门口一个银色的日产阳光,说是他的车,再加一百就带你们去。我再拿出一百,跟着他上了车。车上司机说,温泉酒店好久没有打架了,估计是外来户在搞事。我说这话怎么说? 他说温汤镇原来是个小村,上海的老板来投资,当地江湖大哥罩着,从来没有人敢搞事。刚才他等客的时候,看到很多客人疯狂的跑出来,估计里面不是死人就是打架了。 只有外来户才会打架,本地人基本不打,外来户没有拜码头啊,不知道还有江湖大哥,一时冲动就打了。我和蒋鸣面面相觑,原来我们又惹事了。 到了明月山附近的潭下村,司机放我们下就走了。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们是一头的雾水,抬头看大广告牌的介绍和景点地图。一个开摩托车的搭客汉子走过来,说明月山全程免费游攻略,一百块全包。蒋鸣问什么攻略,那汉子说,明月山里面很多景点,他是当地人,可以带着走小路,什么门票都不用买。 蒋鸣回头问我怎么样?我说可以带路的话,问下包一天多少钱。他就回头问了,说我们攻略也要,还要人带路,多少钱。那汉子说五百,然后掏出一张复印的草图给我们。 他带着我们去附近吃了饭,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决定在门口等,因为我们得罪了当地的江湖大哥,还有邱总派来的人,估计还有亳州蒙城跟来的江湖客。这次准备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埋了他们。草。 我们边翻看攻略地图,边等,那汉子见我们不动身,说过夜加一百啊。我掏出六百元给他,他一愣,估计是第一次见先给钱的客人。马上对我们热情起来了,说他叫做彭真,很高兴认识我们,说他是前面彭坊村的,农闲就来这里搭客。 还说他家种了很多葡萄,还酿了葡萄酒,回头送我们一瓶,想要什么包装尽管说,就是82年拉菲都没问题。我们听了笑了笑,心想晚上月黑风高帮我们埋人的话,还可以加四百,凑够一千没问题。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十几辆车远远的开了过来,我说可以动身了。彭真看着远处的十几辆车,有点犹豫,估计还想做一笔大生意吧。看到别的摩托车搭客司机一拥而上,把停车场的路都给堵了,才放弃。这下午来的大多数是不想买票的。 我指着地图的高山草甸说,这里,马上带我们去。高山草甸视野好,没有磕磕绊绊,非常适合群殴,这次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那个高山草甸就在眼前了,我们在西面选了一个很大的平坦缓坡。就找地方休息喝水吃干粮。彭真问怎么不走了?我说等人,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用家乡话聊着。放下手机就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们,说一大帮人来找你们,三十几个。 我说没事,这不关你的事,你别怕,如果怕的话,现在可以走。他舔舔嘴唇说,我只是个拉客仔,就在旁边看着行不?我说可以。蒋鸣躺在草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觉,这以逸待劳还是不错的。我也跟着躺下睡觉。彭真在远处坐着看我们,显得很焦虑。 等了一个小时,天都快黑了,那三十几人就陆续过来了。几个带路的搭客仔走在一起,在低声商量着什么。蒋鸣喝了一口水,伸了个懒腰,就站起来,看着他们。我继续躺着,用手枕着头,看蒋鸣怎么跟他们说。 对于那三十几个人来说,两个人不算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最后胖和尚和青衣道士带着几个人过来了。蒋鸣说,邱总的人先上是吗?那副表情,让人看了就想把脚踩在他脸上。可是胖和尚他们没有。胖和尚低着头拐了过去,带着那些人走出二十几米,就席地而坐。 看来是上次打怕了,这次想坐山观虎斗。 第二批人过来,这十几个看着像本地人,身上没有什么行李,就手里拿着西瓜刀和棍棒。领头的一个人上前一步,拱手说,他们是温汤镇步哥的人,说温泉酒店那人是不是我们打的。蒋鸣就说是。然后对方又问为什么,蒋鸣理都不理他,管他什么脚哥步哥呢。 那人看到对面站着的这一个人,表情很吊,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在睡觉,这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也是来了气。一挥手,四五个人扛着西瓜刀就劈了过来。看到这来势汹汹的几个人,蒋鸣抽出鲁班铜尺一拍,他们就飞出了七八米,没有任何的战斗力。 领头那人大惊,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让剩下的人扶着伤员想走。蒋鸣不干了,说走那么快干嘛?那人回头来看,蒋鸣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草,这小子真的是雁过拔毛啊?那人把十几个人身上搜了一个遍,才凑到不到两千元,双手躬身递了过来。 步哥的人走了。剩下的那些人,应该是亳州和蒙城过来的江湖客,也是张大嘴巴看着这边,就想打退堂鼓了。结果蒋鸣左手拿出那两个鸟符,向上一举。那十几个人就个个在身上掏钱包,凑了几万块递过来,也走了。 蒋鸣像财迷一样,往手指吐了点唾沫,一边数钱一边看着胖和尚他们。我在地上躺着笑,看到实在受不了了。捂着笑疼的肚子就爬起来,走向胖和尚他们。 胖和尚除了青衣道士,还有四个人跟着,看长相,修为不会比胖和尚差。胖和尚和青衣道士一个多月前和我们交过手,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看到我走过来。他们两个首先迎战。 等他们各自拿出了武器,我才运劲到左手,这被追打了大半年,说没有脾气那是假的。我冲上去,和那两个人战到了一起。这拳脚功夫,一对二打成平手,可见这一个多月来,我也是进步了不少。 打了十几分钟之后,胖和尚的佛珠被我一把扯断,哗啦散了一地。然后一脚把他踢了个正着,大胖身体飞出去好几米,就趴在地上狂吐。青衣道士趁着我分神,几剑把我衣服搅烂,露出了肩膀。 上次就是他打伤的蒋鸣,我得给他报这个仇。虽然蒋鸣有这个能力报仇。然后我再次运劲在左手,追着青衣道士打。他一边躲避一边用桃木剑刺我,我抓住他的桃木剑一拉,他赶紧松手。掏出几张符纸来,手指一搓就往我身上打。 躲开两个火球之后,我一拳把最后一个火球给倒打了回去。青衣道士身上就着火了。我再一步上前,一拳砸在他心口,只听嘭一声,他就飞出了七八米。躺在地上不会动了。那火还在熊熊燃烧。 天已经黑了下来。剩下的四人站了起来,也不去看青衣道士是不是还能抢救一下。蒋鸣把钱揣兜里,也走了过来,和我并肩站着。这回战四个人,压力有点大。胖和尚和青衣道士明显是带路党,而这四个人应该是邱总请的外援。 第十九章:为师找你好久了 四个人将我们围住的时候,来路又走来了一位灰袍道士,五十多岁,黑色的长须,看着英姿飒爽。这个人不知道是敌是友,那四个外援也是有点愕然,显然不是他们的人。 来人走近,拱了一下手说,宜春市民俗宗教调查局,阁皂山崇真宫葛同。然后等着我们回话。我和蒋鸣都没有出声,这明显是公家人,现在在人家地头打架,就得受人家管。 这阁皂山的崇真宫,是道教灵宝派派别,为符篆三宗(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龙虎山天师道)之一。这历史悠久的崇真宫,历朝历代几经焚毁,比如隋朝,元朝,明代都在损毁和重建中。 阁皂宗的祖师是灵宝派葛玄,阁皂宗既从灵宝派传衍而来,其基本信仰及所奉经书和方术,都与灵宝派相同。崇奉神灵,其斋醮科仪仍备受重视,尤其古医药方面,在所有道派中居首位。 灵宝派传至明代掌门已经四十六代,现在阁皂宗灵宝派只剩下主殿崇真宫及偏房,当代掌门就是第六十八代葛同。偌大一个道观其实只有几个人,就是管辖王自正,知宫邹时亿,副知宫刘惟允,度师陈处四人。 《灵宝度人经》仍是崇真宫灵宝派遵奉的主要传承。还有前掌门林灵素所著《灵宝领教济度金书》,前掌门金允中所著《上清灵宝大法》等几部大型斋醮科仪全书。 辉煌时期的阁皂宗建有金阙寥阳殿,昊天殿,正一堂,靖应堂,祖师殿,藏经殿,玉像阁等。可那都是历史,现在地基都没有了。所以阁皂山崇真宫的灵宝派地位和影响都远远不及龙虎、茅山道宗。 因为明朝至今几百年的传承断层和人才凋零,加上是末法时代,所以在社会上默默无闻。虽然是千年道观,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香火,所以掌门葛同选择出仕。 葛同是一派掌门,手下只有四个人,他先报的宜春市民俗宗教调查局,大家才知道是公家人。后面报的阁皂山崇真宫,咦?这是什么鬼?人家都没有听说过好吧。连宜春当地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无比的尴尬。 葛同之所以选择出仕,除了调查局局长那几千块钱工资,还想在社会上物色弟子传人。要说人才,现在很多省份的高校都有道学专业,可是人才都向往香火鼎盛的大道观。 一个掌门带着四个师弟,还不如乡村野庙的庙祝呢。像他这样五个人的小道观,是根本招不到人来。这看着陈大恒和蒋鸣在斗四个江湖客,他心里也是喜滋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的看,他无论如何也要在两人之间选一个。 在宜春地界,多少年没有江湖人斗殴了。可这收徒弟,都是徒弟求的师傅,他一派掌门,总不能把人打晕带回去吧?虽说这千年道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没有香火,就没有人才的传承,这也是他的悲哀。 所以作为宜春市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局长,竟然看着人家打架也不管,心里还爽得跟过年一样。这江湖人斗殴,都出了人命,那个青衣道士都烧成了焦炭,胖和尚捂着肚子吐完了就瘫在那里。可葛局长像没看见一样。 那四个外援也没有说话,都警惕的盯着来人。蒋鸣回身拱手说,葛道长,我们在打架呢,打完你再收拾残局好不?那葛同微微一笑,说可以,然后就退了十几米。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葛同今天一定要收一个弟子。 这四个外援,两个六十来岁,两个四十多岁,看着像两个师傅带着徒弟出来历练。而且从那些人的行头来看,应该不是走的外练路子,看那俩老头的脸,一片灰暗,估计玩鬼才是强项。 果然,这天一黑了下来,晚上就成了他们的主场。俩老头后退几步,俩年轻的就从怀里掏出各种法器。一个手里拿着玉瓶,一个手里拿出小葫芦。盖子一拔,就出来两个黑影子,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果真是玩鬼的人。 我和蒋鸣都很年轻,他二十五,我二十三,我们入行才半年,没有师傅带,都是自己摸索的。所以一看到这两个黑影,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是打架,靠的是悍勇,还有我们的特长。但是这打鬼,还真不懂。 我们不住后退,蒋鸣说大恒快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呀,对了,那个龙泉古寺的老和尚说六字真言可以镇恶鬼,难道直接念就可以了吗?“唵、嘛、呢、叭、咪、吽”我大声念着。 可是那两个黑影仍然扑了过来。我运劲来拿,扑向我的黑影一下躲开了。蒋鸣那边挥舞着铜尺,黑影也不敢靠近。我们和黑影周旋了十几分钟,开始冒汗了,这东西怎么打? 那边俩老头,见这边俩徒弟久战不下,也掏出法器来,嘴里在喃喃念着什么咒语。这俩年轻的我们都对付不了,再来俩老的,我们肯定栽。我回头看,那个崇真宫的葛同,在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那边蒋鸣一声惨叫,就在浑身发抖,双眼直翻,扑向他的黑影不见了,难道是上身了?我默念一句唵嘛呢叭咪吽,整个手掌发热,挥向黑影,黑影躲开,我就快步冲向蒋鸣。 把发热的手掌印在蒋鸣额头,他才停止了发抖,但是黑影也没有见出来。再回头看,俩老头的大招出来了,是一个浓重的黑影,鼻子眼睛都能看到,明显就是恶鬼。吊眉铜眼血盆大口朝天鼻,双臂长过膝盖,浑身的肌肉很发达,赤着双脚。这虚影都凝如实质了。 这是什么鬼?我大惊,身上又没有什么法器,唯一的印章都被张姗拿走了。据说那个印章可以封印妖魔鬼怪的,虽然没有了灵性,起码可以当作石头来砸。看着快步奔来的恶鬼,我不住后退,那边蒋鸣就被俩年轻的一顿狂殴,趴在了地上。 这时那个葛道长念了一句“无量天尊”,就加入了战团,他打出几张符纸,把恶鬼逼退,掏出一把金钱剑刺向俩老头。我抓住机会跑向蒋鸣,那两个年轻的徒弟见到我奔来,马上转身迎敌。 嘿嘿,我笑了,怕鬼我承认,现在老子拳脚功夫还没有怕过谁。我一拳一个把他们砸飞七八米,然后蹲下看蒋鸣,这家伙,被打得七窍流血,脸色苍白,浑身僵硬。这.....,还能抢救一下吗?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只有出气的份了,难道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我摇了一下他,叫蒋鸣蒋鸣,没有任何的反应。再掐一下的他的人中,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默念几遍唵、嘛、呢、叭、咪、吽之后,手掌更热了,我把手掌印在他额头,才见他四肢没有那么僵硬了。继续,不过还是没有什么起色。看来这镇鬼一说,我还没有摸到皮毛啊。 回头看,那道长正在大战俩老头,我知道他们那个级别不是我能参与的。这边又担心蒋鸣,不过不放倒俩老头,估计就错过了抢救机会。再次默念了几句唵、嘛、呢、叭、咪、吽,我攥起拳头冲向了那俩老头。 我不管他们什么级别,先干了再说,可是其中一个老头又在持咒,之前躲开符箓的恶鬼又冲向了我。我用滚烫的拳头和那恶鬼对了一拳,恶鬼嗷的叫了一声就躲开了。 有戏,我继续追着恶鬼来打,可是恶鬼一下飘走了。这打不着,就伤害不了恶鬼,它快速绕到我身后,从后面发起攻击。搞得我团团转。那俩徒弟没有再爬起来,黑影也没有人操纵,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动。 对于灵活的恶鬼来说,虐我就像虐一只狗一样。不过那边一声惨叫,一个老头被金钱剑挑翻在地,恶鬼的反应就慢了很多,被我抓住机会再砸了一拳。就不敢靠近了,让我得以喘息。 葛同一人战俩老头,轻轻松松,金钱剑挑翻了一个老头之后,就没有再动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拱了一下手说,承让。俩老头撂下一句狠话,就搀扶着去找那俩徒弟,一人一鬼各背一个也走了。 葛同轻抚长须,也转身装作要走,我赶紧叫到,前辈留步。这不叫还好,一叫,帽子就扣过来了。 “你们是何人?胆敢在我宜春地界私自斗殴?”葛同转身不紧不慢的说。 “我们是被三伙人追杀的,这打跑一路,吓跑一路,这一路是跟踪我们最久的,都半年了。所以想在这明月山把这事给了结了。”我答道。 “哦?那你们师承何人?为何才两人就敢开擂台?”葛同疑惑的问道。 “我们没有师承,都是在逃命的时候学的一点旁门左道,才能把性命保住。今天谢谢道长的援手。”我说完拱了一下手。 “小事,以后来我宜春斗殴要报备啊。”说完又想走。这找徒弟也得端着,摆摆架子是必须的。 “前辈,前辈留步,救救我朋友吧。”我着急了。 葛同回头,沉吟了一下,说救人可以,但你们其中一个得拜我为师。啊?这是什么条件?以前和蒋鸣讨论在哪可以找到师傅来学艺,想不到这便宜师傅就这样出现了。蒋鸣拜师的决心比我更强烈,但是他现在昏迷着,我就代他决定了吧。 我指着蒋鸣说,他有底子,学过半部鲁班全书,还看过星相书籍和修道杂谈,打架比我勇猛多了,您就收了他吧。葛同才眉开眼笑的说,好好好。然后蹲下掏出一张符纸印在蒋鸣额头,右手指、掌、拳不停的在蒋鸣周身拍打。蒋鸣呃了一声,就醒了,一股黑气从他头顶百会穴飘了出来。 葛同一伸手,就把那黑气给收了。再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蜡丸,捏碎壳子,将药塞进蒋鸣嘴里,说吞了。蒋鸣乖乖的吞了下去,我赶紧给他喝了几口水。葛同又走到胖和尚身边蹲下,给胖和尚喂了一颗药丸。 再招招手,远处四个导游跑了过来,他指着胖和尚说,喂水。导游给胖和尚喂水,帮忙把药给灌了进去,一会儿胖和尚也醒了。葛同走到青衣道士旁边,看着都烧成焦炭了,摇头叹了口气,再打出一张火符来,给烧得干干净净。 这个好,连挖坑都给省了。随后葛同指挥四个导游搀扶着蒋鸣和胖和尚,一起下山。山下停车场,跟踪来的三拨人都走了,只剩下一辆公务用车丰田霸道在那停着。 把蒋鸣和胖和尚扶上了车,葛同问四个导游,可愿跟他学道,拜他为师?只有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说愿意,跪下就拜。另外三个都是有家庭的,年纪也大了,虽然今晚看到很多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事情,但是有家庭牵绊,也是道心不稳。 葛同在那三个导游额头摸了一下,嘴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就让他们走。我说葛道长,你这是干什么?葛道长说这是消除他们今天的记忆,以免他们说了出去,以后他们只要一说,话到嘴边,就忘记了。 这么神奇啊?那这个治疗失恋还是不错的哦,我要不要让他给来一下?葛道长说,蒋鸣他带回道观静修调养,胖和尚收监,你自找去处吧,我带你到火车站。 第二十章:筱筱我来了 我谢过了葛道长,询问了崇真宫的位置,就坐他的车到了火车站。蒋鸣伤得有点重,不过他现在有师傅了,自然有师傅照顾他周全。 火车没有到我们县里的,不过可以到佛山下车,或者到茂名下车,我买了到茂名的票。火车是路过我们县,只在黑石岗货运小站临时停车让路,绿皮火车一停,我从厕所爬窗出去,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又爬上一辆拉煤的车。 到了我们县的石菉站,在卸煤的时候又偷偷下来,找了个路过的摩托车,让带到了去永宁镇的路边。再等信宜县的过路车,坐车之后,还没有进新宝镇我就下车了,一路徒步到了红糖妹的村口。 生活就像一场没有彩排的演出,你不知道下一刻会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做了之后是后悔或者快乐,是忧伤还是高兴。我冥冥中就凭感觉奔向了红糖妹。 这还有十天就过年了,红糖妹这边村在砍甘蔗,一派繁忙,手扶拖拉机拉着甘蔗在路上到处跑。我来到一个村口小店,犹豫着是不是给红糖妹打个电话,这半年没有见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忘记我了。 这时旁边装车的一个妇女,扛着一把甘蔗装车,结果脚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我上去双手托住那捆甘蔗,一推就到了车顶。那个妇女赶紧说谢谢,然后扶着腰说扭到了。 我说我帮你吧,看到地上二三十捆的甘蔗,拎起来全部扔到拖拉机上,整理装车的司机在车上不住躲闪,都吓得跑到了车顶去。扔完那堆甘蔗,我就在小商店用座机给红糖妹打了个电话。 “筱筱,我是大恒。”我说完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大恒?陈大恒?哦,记起来了,你要买红糖吗?等等,你这个电话号码好像是我们村口小店的。你来到了?”杨筱筱这一大堆的问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见我不出声,就说既然过来了,就到家里坐坐吧,她在地里,马上回来。一会儿,她就骑着踏板摩托车过来了。看到一身灰尘的我,胡子拉渣,头发长长,还有几天没有洗澡臭烘烘的,皱起眉头说,你进了丐帮? 她的话让我们都笑了起来,来小店买东西的人都很好奇,看着这个杨筱筱,怎么和一个乞丐说话?红糖妹说,上车,我带你去理发。我有点犹豫,这么脏怎么敢上车? 红糖妹回头瞪了我一眼,我赶紧爬上摩托车,尽量离她远远的。虽然她穿着工衣,带着袖套,砍甘蔗其实也是挺脏的,可是风里飘来的汗水和发香,还是让我一阵心旷神怡。 她在后视镜见我一副陶醉的样子,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那个胖子和四眼呢?一连串的问题,这红糖妹就是个话痨,也许这就是活泼开朗吧。她不知道胖子和蒋鸣的名字。 我说胖子叫做吴辉生,被他师傅禁足一年了。四眼叫做蒋鸣,在江西宜春崇真宫拜了一个师傅。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她说都快过年了,你怎么不回家?我没有出声,她在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开车。 在镇上旅馆洗了个澡,从双肩包拿出备用的衣服穿上,就到对面理发店理发。理发的大嫂开玩笑说,筱筱啊,这是在哪捡的一个帅小伙呀?可别捡了一个傻子回来哦。红糖妹红着脸说,哪是捡的,自己来的,家里缺劳力,回头就让他砍甘蔗去。 理发之后,在小超市买了一对布鞋,之前的破皮鞋就扔了。红糖妹又买了一对男拖鞋,就开车回去。路上很多人行注目礼,进村了就看到那个装车的妇女,带着一大帮男人冲过来,扶着腰指着我说,就是他! 然后红糖妹就停车,那帮男人围了过来,为首的说,一百做不做?我和红糖妹都莫名其妙,那人说,一百二,不能再多了,包吃包住!红糖妹回头看我,说怎么了?我说不知道。 那人说,日工一般是五十元一天包中午饭,我给一百二,整个镇都没我多,还包吃住,怎么样?红糖妹说,村长,你要请他砍甘蔗啊?就是请也不用出两个人的钱吧? 我说我不用钱,帮筱筱做,砍完她的再帮你做。村长才喜上眉梢,说筱筱家还有半亩没有砍,我们七八个人两个小时就砍完了,你还得帮我砍。我无所谓的耸耸肩。 回到红糖妹家放好行李,喝了一口水,我就跟着村长走了。路过堆场,让装车的人闪开,运劲到左手,双手抓起成捆的甘蔗,几分钟就装满一车。装车的人都愕然的看着,都忘记说话了。半个小时装了十台手扶拖拉机,堆场就空了。 村长说,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砍甘蔗?然后一帮人都去砍甘蔗了。我拿起镰刀也跟着去,去到地头,看着弱小的甘蔗,心里说了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挥刀就砍。一行长长的地垄,弯腰一路砍过去,再从尽头一路砍回来,这走了十几个来回,一片甘蔗都倒地了。 村长组织人手把甘蔗去尾捆绑,我就到堆场等着,扛来的甘蔗全部装好车,就天黑了。晚上在红糖妹家吃饭,她父母都看着我,我低着头扒饭,她就不停给我夹菜。吃饱安排地方睡觉,房子不多,她把弟弟赶到邻居家睡觉,让我睡她弟弟的房间。 每天和红糖妹一起出工,只要她看我一眼,我就特别的卖力。哪天她不在,我就到处找她的身影,找到就问她去哪了?然后她脸一红就说,女孩子的事情别问,我就不问了。周围的村里人都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就这样干了十天,眼看到了春节,每天都有热饭吃,还能洗热水澡,衣服还不用自己洗。剩下就是过年了,我不知道何去何从,有家不敢回,邱总肯定布局在老家等着我,我已经灭了他六个人,这仇算是结下了。 由于我的加入,整个村的甘蔗采收本来三个月的,可能会提前一个月,所以村里的人都是喜滋滋的,见到我都会打招呼。红糖妹说春节前一个月开始砍甘蔗,然后开始榨糖,春节后两个月还得边砍边榨。这头一个月就已经砍了一半的甘蔗,超了计划。 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说话,红糖妹说,我就笑着听。今天都是年三十了,昨天打扫房子搞了卫生,今天是贴春联的日子。早上,我蹲在走廊,看着红糖妹父亲在杀鸡,她弟弟从镇上买回了春联。这大过年的赖着不走,想想都脸红,只好搬来梯子,开始撕掉旧春联贴新春联,这叫做辞旧迎新。 这过年,年三十这顿饭是最重要的,比任何日子的饭都重要。因为这顿叫做团圆饭。我在厨房烧火,这是柴灶,红糖妹父亲用一个大煲放满水,烧开之后把一个整鸡放进去,这叫做浸鸡,是白切鸡的做法。 鸡浸好了,捞出来在托盘摆好,周围一圈放一块同煮的猪肉,再用篮子装着,就去祭拜祖宗,让祖宗先吃好喝好了,鸡才能斩来上桌。这其中很多的风俗各异,但大多数差不多。 广东的团圆饭,传统的都是中间摆一道白切鸡,然后用鸡汤做的粉丝腐竹蘑菇汤,再炒几道用干水菜做配料的青菜,一家人倒上一杯饮料就开吃。 红糖妹的父亲给我和他都倒了一杯酒,这是传统的九江双蒸,28度。农村人都不大饮酒,度数高的喝不了,过节喝点酒也是意思意思。这可不能像北方人一样干杯,会被骂的,说不尊敬老人。 这南方农村老人喝酒,除了度数低,还不干杯,而且都是抱着杯子独饮的多。只有小饭店那些酒鬼,才猛劝酒,这喝多了就脂肪肝,要不了几年就肝硬化腹水驾鹤西去了,这东西见多了。 不知道是红糖妹和父母说过了还是怎么样,他们从来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 晚饭后,出门口看放烟花,红糖妹说什么是禁足?什么是拜了师傅?刚来那天我说了胖子和四眼的事情,她现在才想起来问,都十天了。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 后来我问红糖妹,她的信仰是什么?她说没有信仰,不过如果非要信一个的话,可能会信佛。我说除了佛教还有道教,道教是我们中国本土的教派。当然农村是没有那些外国教派的。我说胖子其实是一个道士,有证的那种。四眼也是刚拜了一个师傅,也是道教,叫做灵宝派。 她说你呢?我说我没有师傅,她好像松了一口气。胖子跟我们去玩,被他师傅罚了,所以一年不能出观,就叫做禁足。蒋鸣被一个叫做崇真宫的道观掌门收做徒弟了,就叫做拜了师傅。估计她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也没有再问了。 春节后三天,也就是年初四,又开始砍甘蔗榨糖了,我一直都在地里帮忙干活到全部完工。红糖妹高兴的说,这比往常提前了一个月,我的功劳很大,没人的时候还亲了我一口。 红糖的制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些是技巧工,不是有一把力气就行的,所以我只是去看看流程,而没有去帮忙。晚上红糖妹有空了,我们会在水车旁坐着看月亮,感受着这安静的生活。 这天在村里闲逛,看到一个木匠在家干活,我就蹲在旁边看。这农村木匠还没有机械化,只有一个平刨带有钻孔功能是用电的。剩下的基本是手工。我就这样蹲在那里看,到了饭点就回去吃饭。 一连看了好几天,那师傅说有兴趣?我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喜欢看你干活。这看了十多天了,我也会去帮一下忙。我说师傅你做的这是什么家具啊?师傅说大床啊,这结婚不是得打一套家具嘛,村里后山多的是杉树,自家的木料不用钱,给个工钱就行了。 大床?这还没有拼好的家具,就是一堆木料,不懂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师傅说,这套家具做好之后,就上一点光油,第二天就能交货了。不过这个年代,2007年,很多年轻人结婚都是买的家具,到家具商店去,看上哪个漂亮就买,很少人用自家木料打造家具了。 师傅说,能让他做家具的,他都不会偷工减料,商店卖的基本上是商业榫,就是接头的地方都是简化的。而他打造的很多是粽角榫和大格肩,这种工艺做出来的家具不会摇晃。商业榫就是齐肩膀的,咬合力差。 原来还有这么多说法啊? 一整套家具,一个月就做好了。师傅说,走,帮忙抬去。这应该是一套大床,有风车顶的那种。用绳子捆好,师傅走在前面,我乐呵呵的跟在后面抬着。这走的方向,好像是红糖妹家啊,果然,真的抬到了红糖妹家门口。 红糖妹和她父亲去做红糖了,她母亲从厨房跑出来,一边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呀,这是做好了啊?抬到厅里面去,别淋到雨了。那个高兴劲,真的是眉笑眼开。一整套家具,包括梳妆台,写字台,鞋架,床头柜,都叠起来摆在客厅靠墙。 我偷偷问师傅,这谁结婚呀?师傅说,筱筱啊!怎么?你不知道?我摇摇头。红糖妹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了?从来没有听她说要结婚,连她对象是谁都不知道,也没见来找过她。 这天晚上吃饭,我看着厅里堆着的新家具,一点胃口都没有,端着碗在小口小口的嚼着米饭。红糖妹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笑话!我心里不舒服,但是我能说吗? 你都要结婚了,我还跟一个傻子一样住在这里。还花了一个月时间帮你打造大床,他妈的还喜滋滋的抬着大床送到你家。我估计是脑子进水了。我鼻子一酸,放下碗,说你们慢慢吃,我饱了。然后离开饭桌,走了出去。 红糖妹也放下碗筷,追了出来,不停的问我怎么了。我低头向水车方向走去,红糖妹在后面拉我,她说大恒,今晚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你说出来啊。 我甩开她的手,说,我打扰你几个月,也该走了。说完就向水车走去,红糖妹一下从后面把我抱住,哭着说,我爸家具都让人打好了,你就说要走?我说恭喜你,但是我做不到看着你结婚,还留下来喝喜酒。 “笨蛋,那是我们的家具。”我浑身一震,回身紧紧的抱住了她。好饿啊,其实我还是想吃饭的。 我和杨筱筱结婚了,上门入赘。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我这边没有任何的亲朋好友同学来给我祝贺。筱筱这边,村里人和她的很多同学都过来喝她的喜酒。 婚后生活波澜不惊,就是跟着她去干些田地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对于这样的生活,我是很满足的,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不在乎人家眼里的车子和房子票子。每天有一个相爱的人陪伴着,知足常乐。 第二十一章:一支穿云箭 过了端午节,红糖妹怀孕了。这让我很高兴,要做父亲了,这责任就开始重大起来了。养孩子不能没有钱,虽然银行卡里还有几万元,但我觉得应该给自己孩子以后更好的生活。 所以我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想让家里人高兴高兴。然后再看看还得找个正经的工作,好有固定收入。我开摩托车到另外一个镇打的电话。电话打通,爸说大伯那边出事了,叫我有时间一定要过去看看。 放下电话,马上就打给大伯,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是一个年轻人接的,知道我是大恒之后,就开始骂了,把我搞得一头的雾水。最后大伯接过了电话,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大伯说,他和六伯七伯都受伤了,他是内伤,六伯七伯都被打残了。我问是谁干的,大伯说还能有谁,那个邱总派来的人。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一个星期前。 大伯说打电话到你家,你也不在家,就告诉你父亲了。我问邱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大伯沉默了一下说,他派人来抢张姗的,我和你六伯七伯拼死保张姗,可惜最终被他抢走了。 我愕然,问大伯怎么会认识张姗的?大伯说,年头的时候,有个女人叫张姗的,说是你朋友,找到村里来,问你在哪里。我说不在,电话打不通。她说她怀孕了,是你的,后来我们每个月送她去东兴做产检,是双胞胎。 我脑袋轰一下,眼睛一黑,差点就栽倒了。我扶着墙,深呼吸一下,这发生的事情太让人意外了。不但红糖妹有了,张姗也有了,还是双胞胎。我呼吸沉重起来,这顺利的话,眨眼间就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大伯在那边说,他们尽力了,村里有修为的就大伯、六伯、七伯三个人,这次拼死力战邱总的人,但是那人太厉害了。不但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六伯七伯还连腿都被人家打断了,人家也是看不是江湖人,才留了一条命。 我把拳头攥得格格响,再次深呼吸一下,我对大伯说,这事我会处理,他的伤,我会带朋友去帮他治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出门找到手机店,买了台几百元的待机王,说是可以待机一个月。买卡插进去,首先给胖子打电话。 “胖子,我是大恒,你什么也不要说,听我说。”胖子接了电话就哦了一声。 “我老婆怀孕六个月,双胞胎,被邱总抢走了。”胖子在那边草了一声,问我在哪里。 “信宜的新宝镇,红糖妹这里,还记得吧?”他说现在就来。 等到快天黑,我在新宝镇等到了开着摩托车过来的胖子,然后一路回家,对,是家,我和红糖妹的家。我把两万元塞到了红糖妹的手里,再把她好好拥抱一下,临走亲了她一下说,我有急事,现在马上离开,我会每天给她打电话的。然后就上车走。 我什么都不敢告诉红糖妹,她刚怀孕一个月,我不想刺激她。 胖子边开车边问,你几个老婆?我说两个。胖子听到,差点没冲出路边。他说你真牛。我说你认真开车,我们连夜去东兴。路上我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胖子,对于我和蒋鸣的经历,胖子大呼过瘾。 第二天下午,我们到了东兴,村里的人不是很欢迎我们的到来,无论怎么说,这个厄运都是我带给他们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就是真实的江湖。我想在我有了能力的时候,会给他们一点补偿。 先见了大伯,他受的是内伤,这个要静养,我握住大伯的手说,谢谢他带头力战邱总的人,现在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大伯说要不要他再找些朋友过来助拳?我说不用,我们三个足够。 我说大伯你以前见过的那个蒋鸣,他在江西宜春的阁皂山崇真宫修行,我们回头就坐火车去找他。他师傅治病救人很厉害的。大伯点点头说,这个阁皂山倒是听说过。 然后又去看了六伯、七伯,他们是骨折,早就在医院接好了,上了钢板,现在坐着轮椅在家休养,等一年之后再拆钢板。我感谢了他们的帮助。六伯说,你快想办法救张姗吧,她可是怀的双胞胎,是我们陈家的骨肉啊。 我很感动,握着六伯的手说,我会尽力救她出来的,我现在动身去江西,找到蒋鸣就把张姗救出来。 然后在大伯的安排下,当晚我们去南宁坐了飞机,直飞南昌,下机就包车到宜春。到了宜春已经是早上,打听民俗宗教调查局,说找局长葛同,直接登记就进了办公楼。 说是调查局,其实就是个清水衙门,办公楼不是独立的,是很多个部门在一栋楼办公。调查局也就两个房间,一间科员办公室,坐着四个年轻人在闲聊,一间是局长办公室。 这次找的是蒋鸣的师傅,所以我直接敲局长的门,门开,一个青袍道士,戴着眼镜,嘴里还叼着烟。身后的胖子大叫一声:蒋鸣!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蒋鸣吗?看那叼着烟的表情,就想给他一拳。 结果蒋鸣抬腿一脚就踹过来,说,草,扔下我跑了,还好意思来找我。我抓住他的脚说,蒋道长,来找你救命来了,蒋鸣听到不像开玩笑,才让开门。我们走进去,看到他师傅葛掌门也在,就上前抱拳施礼。 葛掌门虽然是一派掌门,还是一个市的调查局局长,但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上前跟我们握手,然后抬起一只手向下按,说坐坐坐,天天听葛鸣提起你们,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葛鸣?葛道长打着哈哈说,这是他的道号,真传弟子道号都是葛字开头。哦,原来这样。 我们向葛掌门说明来意。他说,这个邱总听说过,在总局已经有了挂号,现在还没有拿到他的犯罪证据,所以不好抓人哪。半年前抓的那个胖和尚,是打死都不肯指证邱总,所以把他直接投了监。 这次你们要救那个张姗的话,最好通知一下她的父亲,她父亲也是一方大员。估计邱总也打听过了张姗的底细,虽然捉了张姗,估计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你放心就是。 张姗的父亲我不认识,既然葛掌门说是一方大员,估计在蒙城或者亳州那边也是有职位的。听到这里我才算放下了心。剩下的就是商量怎么救人的事情了。 我拜托葛掌门通知一下张姗的父亲,他们官面上面的人比较好说话。我们就是一江湖底层的人,估计人家连电话都不会听。葛掌门答应了给我们打这个电话,也同意蒋鸣跟我们走,说马上安排买机票,直接飞广州,然后你们立马赶到粤西。 我们谢过葛掌门,就告辞了,坐他的公务车去南昌。路上,我们都叙叙旧。蒋鸣说,他的道法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缺少实践。我们愕然,这半年就学到啦?也太快了吧? 蒋鸣说当然不是,他们灵宝派有类似藏传佛教密宗的醍醐灌顶功法,就是用功法把师傅的知识直接灌输给徒弟。徒弟的接受能力看修为,刚好蒋鸣修行过半部的鲁班全书,还有一些星相学书籍以及修道杂谈,所以容易接受。 我说为了力保张姗,我大伯受内伤了,六伯七伯都残疾了。蒋鸣说没事,到时候给颗丹药他们吃,很快就好。再说你大伯不也是我大伯吗?星相书还是他送的呢。呵呵,这事他还记得呢。 蒋鸣大半年没有理发,后面绑一个鸡尾巴。听说想束道髻,得留三年的头发,现在他也是授箓的道士了,还是灵宝派掌门的亲传弟子。我身边就有两位道爷,是不是我也找个师傅拜一下?这穿着道袍看着还真好看。 我左右看看,说蒋鸣你的黑猫呢?他说放了。放了?他说这猫会跟着他,一叫就出来了,所以不用管?胖子说还能跨越空间不成?蒋鸣说那乌古桥怎么解释?也是哦,丢失了两个月时间,走几个小时就到了河北蒋家村。 看来这猫不是普通的猫啊。 到了广州,我们包车回粤西,这次直接去找邱总,锣对锣鼓对鼓,当面摊牌。蒋鸣说到县里的宗教部门报备一下,在阳春搞事就得按规矩来。这从广州赶回来,人家都快下班了。 找到宗教部门,结果就一个小年轻在,因为是本地人,都讲本地话。蒋鸣拿出工作证,是在宜春办的,人家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说找谁? 蒋鸣说找局长,他说下乡了,现在快下班了,就他一个人,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吧。问局长的电话,说没有,那好吧。我心急张姗的安危,但是胖子拉着我走。出了大门之后,蒋鸣说好像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蒋鸣说这宗教部门哪里有下乡的说法的,要么说出任务,要么说开会,又不是领导视察工作,下什么乡?蒋鸣说,这邱总在县里这么久,不可能当地宗教部门不知道的,应该是有什么内情。 市区中心一座双子星高档写字楼,顶层。邱总那装修豪华的办公室里面,正放着轻音乐,中央空调开得特别的冷。穿着马甲白衬衣的他正看着窗外,窗外太阳很大,能看到整个县城,视野特别的好。 邱总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操作电脑的杨龙,说,现在什么情况了?杨龙说,他们刚出了办公大院,正在打的。邱总点点头说,好。过了一会儿又说, 张姗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杨龙说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邱总再次点点头,说备车,我们现在就出发。然后两人就出了办公室,休息间跟来打扮各异的几个江湖人。 第二十二章:张姗你在哪 我们三人打车找了个宾馆先住下,家也不敢回。这次要直面邱总,更不想给家人带来麻烦。 在车站附近拿到唯一的三人间,然后商量明天怎么办。蒋鸣虽然平时笑嘻嘻,但是干正事却很认真,不会掉链子。他说报备是必须的,虽说当地宗教部门像是有意躲开,如果明天无法报备的话,他会越级向省局报备。 正当三人商量还没出结果的时候,门响了,我们三人一齐扭头看着门把在轻轻转动,胖子掏出符纸,我紧攥左手运劲,蒋鸣抽出铜尺。 “吧嗒”一声,门开了,一阵香风吹进,闪进了一个大美女。我以为是按摩女什么的,刚松了一口气,那边蒋鸣就说了。 “蓝月,你怎么改晚上运动了?”说完笑嘻嘻的站起来,迎了上去。原来是蓝月啊?蓝月进来,二话不说抬腿就踹,但这时的蒋鸣不是往日的蒋鸣了。两人缠斗几招,蒋鸣十几秒就把蓝月甩到了他的床上,并压了上去。 胖子笑咪咪的站起来,拉起我就要走,说别影响蒋道长给美女治病。那边蓝月就急了,说等等,我有张姗的消息! 不管真假,我都信了她,拉开蒋鸣,我问张姗在哪?蓝月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一下头发,说昨晚在城北某私宅,刚才转移了,往扶民村方向。 蓝月说完,找了张沙发坐下。我紧张的问,张姗还好吗?她给了我一个白眼,说没事,她偷听到邱总的话,张姗的父亲是她们那边的一个官员。邱总只是拿张姗来威胁你,他不会把张姗怎么样的。 听到这我才松了一口气。张姗的安危没事,我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和邱总干一场了。 胖子问蓝月,她怎么会掺和这件事。蓝月看了蒋鸣一眼说,还债。蒋鸣听了笑嘻嘻的说,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伤心吗?还真看不出来。 蓝月不理他,倒了杯白开水,喝了一口之后说,她偷偷在张姗衣服种了蝴蝶香,二十公里以内随时能找到。说完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个五色斑阑的小蝴蝶。 蓝月不愧是燕子门的传人,这跟踪手段五花八门。虽然我们不懂什么是蝴蝶香,但能找到张姗的手段,就是好手段。蓝月收起彩蝴蝶,就问我们有什么打算。 蒋鸣坐在床上,往后一摊,说能有什么打算,本来想到民俗宗教调查局报备一下,然后找邱总要人,再就是打一架。我和胖子也各自找地方坐下,这打架前,也得商量一下,不然被包了饺子就麻烦。 蓝月说,邱总身边有几个高手,手段很多,你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蒋鸣不屑的说,那是以前的我们,现在我们也有好几层楼高好不好。 蓝月不以为然,说就欺负一下我可以,打架不是我的强项,别的手段你不一定能赢我。说完轻哼了一声,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蒋鸣说,那个杯是我用过的。胖子就在那指着蓝月桀桀怪笑。 杯子确实是蒋鸣用过的,我和胖子喝的是矿泉水!蒋鸣说,蓝月你真的喜欢女人?我一愣,这商量怎么救人,你问人家个人问题干嘛?胖子嘻嘻笑,说是不是我们回避一下,让你们好好讨论一晚? 结果蓝月脸一红,站起来就走,边走边说,明天九点,我来接你们。话说完就打开门离开了。蒋鸣从床上爬起追到门口来,目送蓝月离开,显得有点意气阑珊。又作深呼吸状,闻着那飘过的香水味,那猥琐样子好在蓝月没看到。 早上,我们退房,在附近吃早餐。我忧心张姗的安危,她可是挺着大肚子呢,还是双胞胎,得有六个月了吧。所以就催他们快点,蒋鸣说急不来,要急的话我去报备,你们跟蓝月去救人。 胖子拍着胸口说,没事,交给他。蒋鸣就给蓝月打电话,叫她来接人,然后坐三轮车去调查局了。蓝月的车是白色宝马,我除了张姗的宾利,这是坐过的第二台豪车了。 车上蓝月说,翻过那扶民大山,下到山脚就会放出彩蝴蝶,你们是直面邱总还是偷偷潜入?我看胖子,他江湖经验比我足,想听下他的意见。 胖子说,人家邱总早有准备,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杀进去。张姗怀了六个多月,行动不便,这事确实不能拖太久。我只好点头同意了胖子的意见。 山脚下,蓝月放出了彩蝴蝶就开车跟着,穿过了几条寨子,来到一个河边小桥的独居大瓦房,彩蝴蝶停留在院子。抬眼见瓦房有人影闪动,也没见院子有车,看来邱总并不在这里。 我扭头看胖子,胖子来到破烂的院门前,抱拳拱手朗声唱诺。这江湖人拜访,要先递名贴,不管好丑,通报了姓名来历,后面再谈正事。 “在下八甲仙湖观登月道人门下,吴辉生拜见!” 胖子才二十岁出头,也会跟师傅跑一下江湖,江湖上的规矩自然懂。但他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名声,所以就抬他师傅登月道人出来。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师傅叫登月道人,以前他从来没提过。 蓝月扭头看了胖子一眼,显然也不知道这事。 对方躲在瓦房里,如果是名门正派,肯定要露面,出来互相盘盘道。可惜我们都想错了,对方就这么藏着不出声。我们等了几分钟不见应声,终于明白,对方是拿钱办事的人,不屑于讲江湖规矩。 既然不是正派人士,那就只能强攻抢人了。胖子回头和我们商量了一下,问蓝月确定张姗确实在瓦房里,就叫她去房后守着,有事就发出警告,千万别强拦,伤了张姗就不好了。 看来胖子这大半年也是在潜心提高修为,不然哪来的信心。胖子见蓝月兜远路去了屋后,就对我说他主攻,我补拳。我拉着他说要不要等一下蒋鸣? 他掏出手机亮屏给我看,嗯?没信号?看来这大山里太偏僻了,连一格信号都没,屏幕信号栏直接一个交叉。 就我俩就强攻?这也太没把邱总当回事了吧?记得在江西宜春的明月山,那高山草甸遇到那弄鬼的两老头就已经很强了。我们两个小年轻,就敢挑战那些强人了? 胖子从贴身衣兜里掏出四支古旧的檀木令箭,还有一盒火柴。说令箭是偷他师傅的,火柴也是在观里供奉了几十年。 他说这是四象令箭,可以锁住四个方位,口诀一念,就成阵。阵眼是他脖子上的和田古玉坠。那盒火柴是二十八星宿幻天阵,在阵内会生出幻觉。 四象?星宿?这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我也不懂,我诧异的是他这半年又进步了。胖子说完令箭一抛,就见那令箭按他心意飞射而出,钉在了四个方位上。 然后喃喃叨念几句,周围环境果然一阵扭曲,令箭以外景物变得虚幻起来。再从盒子掏出火柴枝向空中一洒,整个天空变得黑暗起来,甚至还能看到几颗星星。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妈的胖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了?还是他的法器够把炮? 我满脸佩服跟在胖子后面,他走进院子几步,低头用鞋底蹭了几下前面的浮土,只见露出木板来。原来邱总的人早有打算,这布得有陷阱啊! 胖子右手掐算几下,就绕过木板,回头对我说,踩着他的脚印走。我小心跟着他,绕来绕去,终于到了正厅的大门。胖子朝我甩了一下头,示意我来开门,我推了一下,木门从里面反锁了。 他再甩一下头,我就运劲一拳把大门砸碎了。忽然听到无数的破风声,我一把推开胖子,自己也朝另一边闪开。胖子一句我草,就跌坐在大门旁,捂着肩膀在喘气。 P.S.;各位读者,由于年关临近,家里搞卫生,买年货,贴春联等各种原因,所以没法保证一天一更。本人是家里主要劳动力,无法逃避。从明天开始,会尽量补更前面所欠。本篇是在手机写的,有言辞不达意之处,非常抱歉!在此预祝读者朋友们,新春快乐,身体健康,阖家幸福!鞭炮声声辞旧岁,鼠年齐齐发大财! 第二十三章:张姗你在哪(二) 胖子的肩膀受伤了,但问题不大,这射出来的一大蓬东西,应该是铁钉。看着院子地面插着满地的长铁钉,还有胖子肩膀的血迹,我很生气。探头看一眼门内,赶紧缩了回来,里面没有人。又再次探头看向里面,大厅中间摆着一个很大的木架子。 我几步冲向胖子那边,问他怎么样,他摇了摇头,说只是擦伤,小事。胖子说完就推开我,走进大厅,打量一下中间的木架子,然后抬头看一下周围。这农村瓦房,正厅中间还有一堵墙,后面是个小房间,有个小门通过。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看里面,没有人,地上有一件女人的衣服,看款式,不会是农村人穿的。胖子捡起衣服,交给我,说可能是张姗的。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我们又走向别的厢房,两边厢房只有一些杂物但没有人,奇怪了。 没有人的话,刚才在院子外看到屋里的人影哪去了?最后在厢房看到一个空的水缸,有移动的痕迹,搬开一看,有一个地洞向下延伸。胖子打了一个火球下去,不深,两米多,然后跳了下去。我跟着跳了下去,尾随胖子,胖子就用符纸当做火把,慢慢燃烧。 一直弯弯曲曲走了几十米,才看到一个很大的空间,地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竹签。抬头来看,上面有翻板,估计就是院子的地下了。绕过了竹签阵,再走不远就是向上的斜坡。胖子打出火球来掩护,发现是一个木板小门,他示意我来。我一拳过去,木板门粉碎,外面大亮的光线很刺眼,这是那个桥底。 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人,估计人早就跑了。胖子很懊悔,他说刚才就不应该畏手畏脚的,直接杀进去,还能逮到那些人。我说人家都不想正面和我们交锋,明显就是骗我们过来上套的。 这感觉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过来救人其实就是进了邱总的局。我们钻出来,爬上小桥,左右看看,只有小桥流水,青草绿树,那设置陷阱的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回到院子门口,胖子收回已经失效了的檀木四象令箭。我问胖子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说是他师傅压箱底的法器,传了上千年了,这次为了救张姗,他趁师傅外出就给偷了出来。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他的肩膀很宽厚,给人感觉很踏实。 “蓝月,过来吧,收工啦。”胖子向屋后叫到。 一会儿,蓝月走过来了,她问怎么样,找到人没有。我举起手里的衣服,蓝月脸色有点不太好。她说这是张姗的外套,问怎么在我们手里。我说屋里捡的,但是屋里没有人,院子和大厅有机关暗器。 蓝月看到胖子肩膀受伤了,说你的肩膀怎么样?胖子说擦伤,问题不大,然后告诉蓝月,屋子里面挖了地道,通到河边,设局的人跑了。蓝月点点头说,可能邱总早就知道张姗的衣服沾有蝴蝶香,所以就利用这件衣服设局。说完脸有点红。 正当我们在讨论的时候,天上有人说话了:“我草,刚才遮天蔽日的是谁搞出来的动静?” 我们抬头来看,百米开外蒋鸣正骑着冒着青色气体的大鸟飞了过来,那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蓝月猛然看到会飞的蒋鸣,也是很惊讶,等蒋鸣跳下大鸟,把鸟符收了起来,现在看蒋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里都是小星星。 蒋鸣故意不看蓝月,问我怎么样了,我给他说了一遍刚才的经历。他点点头看向胖子,说刚才突然天黑,都能看到几颗星星了,下面环境一片扭曲,把他吓一跳,原来是你搞的啊?胖子嘿嘿的笑,说雕虫小技。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蒋鸣指着远处蓝月的车说,这白色的宝马显眼,他在空中一眼看到了,所以就飞到这里。 胖子问他怎么办?蒋鸣说在空中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往西南方向跑了,估计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他叫我们等着,去跟踪一下。说完掏出一个鸟符往空中一抛,回头笑嘻嘻的问蓝月,要不要带你飞,带你装B? 蓝月涨红着脸,咬住嘴唇,猛点头。蒋鸣就拉着蓝月一起上了大鸟,念了一句口诀就飞了起来。胖子在旁边看到就着急的问,能不能再带多一个?蒋鸣回头哈哈笑着说,你超重了。 胖子满脸的不爽,扭头看着我,我只好说,车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去跟踪那两人。蒋鸣说也好,就掏出另外一个鸟符来。蓝月看到脸更红了,原来这家伙有两个鸟符啊,可是现在蓝月被蒋鸣从后面抱着腰,也不好说什么。 四人坐上大鸟腾空而起,飞行的体验还真不错,胖子在后背抱着我,呼吸紧促,问安不安全,我说没事。那边蒋鸣抱着蓝月,他闻着飘来的发香,一阵陶醉,再向我们挤眉弄眼咪咪笑。周围都是大山,一片翠绿,头上骄阳似火,呼呼的风声很大。蒋鸣指着一个方向,俩大鸟就飞了过去。 几分钟之后,追上了那一老一少,两人并不知道头上有人跟踪,沿着小路一路跑,我们下来之后就是一阵狂追。两人回头看到有人追来,惊慌失措的跑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我们包围了院子,看到四人相继跳进来了,吓得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胖子上去,对着年轻的就是几拳,把他给打得直翻滚,口里嗷嗷叫着。我推门进了大厅,这是普通的农家瓦房,周围搜了一下没有什么人。出来见蒋鸣拿铜尺比着老头的咽喉,正在审问。那边被打的年轻人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他们只是扶民村的猎户,邱总派人过来,让他们找一处偏僻的民房,设几个陷阱,就给五万元他们。五万元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巨款,拿到钱之后就租了个没人住的瓦房,设置了两个陷阱。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来张姗又被我们跟丢了。我问蒋鸣这两人怎么办?蒋鸣也是头疼,放了吧,人家参与设局害自己人。不放吧,这怎么带呢?交给县里的宗教部门? 蓝月说别管他们了,找到张姗最重要。我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最后蒋鸣决定放人,我们再飞回去,坐蓝月的宝马回县里。车上,我说蒋鸣,你得想办法,张姗大着肚子,不能再这样折腾了,动了胎气就不好。 蒋鸣一边抱着手,一边拔着胡子,说我试试《滴天髓》?啥滴天髓?蒋鸣说师傅传的算命奇书,不过他没有用过。他说师傅传了两本算命的书给他,另外一本是《子平真诠》。然后问我要张姗的八字,我哪知道张姗的生日啊,只是知道她和我差不多年纪。 然后我立马打电话给亳州的星辉哥,我说星辉哥啥也不说了,立马给我搞到张姗的八字。星辉哥说等等,放下电话,用另外一个电话打去问,向对方解释说是我问的,马上就拿到了。我谢过了星辉哥就挂了电话。 蒋鸣掏出三个古旧的铜钱,并腿在膝盖放一个纸巾盒子垫着,双手合十祈祷一下,嘴里说道:“欲识三元万法宗,先观帝载与神功。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定吉凶。戴天覆地人为贵,顺则吉兮凶则悖。灵宝先师下旨急急如勒令!开!”。 蓝月靠边停车回头好奇的看着他。蒋鸣祈祷完就把铜钱在纸巾盒子上一撒,两个正一个反。然后又左手掐法诀,右手掐指飞快的推算着,我们都不敢打扰他。 这样闭着眼睛算了十几分钟,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说,下个月初二,张姗能平安归来。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下个月初二,还有几天。蒋鸣又说初二在正南二十公里能找到她。 第二十四章:少了一魂 回到县城,已经是下午了,没有找到人,我们还没有吃午饭,也是没有什么胃口。蓝月把车停在了宾馆门口,回头看我们,副驾驶的胖子说,都下午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我抬头看看,旁边是一间馄饨店,看着挺斯文的,就说那就吃馄饨吧。四人下车,进了店,老板是个帅气的年轻人,热情的招呼我们。蓝月皱起眉头周围看,估计这个档次不是很适合她,但是为了陪蒋鸣,估计也是硬忍了。 小帅哥热情的给我们引座倒茶水,然后给我们报了菜单,煎饺水饺混沌面条啥都有。蒋鸣说四碗大碗的混沌,老板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估计开着宝马过来吃馄饨的很少见。尤其是坐宝马的道士。 胖子说,过几天就是初二了,我们还是找不到北啊。蒋鸣说张姗没事就行,看看到时候怎么发展。蓝月就托着腮看着蒋鸣,蒋鸣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蓝月看得更变成小迷妹了。原来左看不顺眼,右看不顺眼的人,现在蒋鸣会飞了,是怎么看都顺眼了。 胖子说你有什么想法?然后看向我。我说还能有什么想法,当然是想快点救出她了,她现在都大着肚子,还是双胞胎,都不知道营养跟上没有。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了。我掏出一看,我草,安徽亳州的号码,还是五连号,这五个八得多少钱啊? 赶紧接通,那边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问是陈大恒先生吗,我说是,他叫我等一下。然后换了另外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刚开始说的是普通话,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我只听到对方说是张姗的父亲,剩下的都是安徽话,一半能听懂,一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方劈头盖脸的骂,也不管我能不能听得懂,胖子靠过来听,也是一惊一乍的。对方骂了几分钟,就交给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说给我的账号打了一百万,叫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张姗救出来。年轻人说完就挂了电话,我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蒋鸣就在那里和胖子讨论起来,问怎么回事。胖子说大恒的岳父打来的,那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说摊上这样的事情,如果张姗有事,大恒也别想好过,还给他打了一百万过来。蒋鸣听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这个便宜岳父,还打了一百万,现在终于不缺钱花了。 说完就看向蓝月,蓝月抽了一张纸红着脸给他擦眼泪,跟一个小媳妇一样。蒋鸣拿开眼镜,任由蓝月给他擦着,戴好眼镜问蓝月,你父亲会给我一百万吗?胖子桀桀的怪笑,指着蒋鸣说,一百万太少,蓝月这车估计都得七八十万。 蓝月就不好意思的扭开脸。蒋鸣说月姐啊,什么时候教我学开车啊?她就掏出宝马车的钥匙放在桌面上,扭头看着他笑。然后蒋鸣就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摸,说馄饨都不吃了,咱们练车去。 我看着他们站起走远,回头和胖子面面相觑,我说胖子,他们那两碗你给吃掉哦。胖子说凭什么啊,你看我胖,还喘上了,我现在减肥呢!我看着他快两百斤的一身肉,说真的减肥?胖子就目光左右躲闪,说想过。 我说你得把他们的馄饨给吃了,胖子喜悦之情油然而生,猛点头。上了馄饨之后就在那大快朵颐,吃得满嘴的油。吃完还问老板叫什么名字,小帅哥说叫做云吞仔,以后来吃馄饨给你打折啊。打骨折啊?这才几块钱的馄饨,怎么打折啊? 晚上,蒋鸣一个人回来了,手里还抓着蓝月的车钥匙,胖子看向他身后,说蓝月呢?蒋鸣说她回高凉了,家里那边有点事要处理。这样啊?那我们这边就少了一个帮手了,估计蓝月那边事情比较重要吧。 那你这车......?蒋鸣说借蓝月的,这几天不是要用车嘛。好吧,借个车也太容易了。胖子凑近笑眯眯的说,蓝月的人也到手了?蒋鸣推开他的肥脑袋,在衣服上擦擦手,没好气的说,快了。 我们在宾馆呆了几天,初二一早,就出发南面。这边过了头堡村金坪村,再走就是盘龙村了。我把车停在满山都是茶叶树的路边,问蒋鸣现在怎么找人?蒋鸣又掏出三个铜钱卜算了一下,指着前面村子说在茶场那边。 三人走向村子,估计陌生人很少来这个村子,所以村民都好奇看着我们。蒋鸣的青袍道士装太扎眼了。他掏出一个小罗盘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来到村尾一栋两层小楼。院子的铁门紧锁,里面飘出阵阵茶香,应该是在炒茶叶。他指指这房子,胖子就绕到后面去蹲守,而我去敲门。 一会儿,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警觉的盯着我们问,你们找谁。我说找邱总要人!男人狐疑的走了过来,把门打开,说没听邱总提过啊。我边往院子走,边问那女人在哪里?高大男人说在房间里面看电视呢,说完就带我们去。 进了房间,我一眼看到张姗,肚子很大,正坐着在看电视。我叫了一声张姗,她回头看看我,笑了一下就没有理我了。蒋鸣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胸口,推到墙上,说你把她怎么了?男人委屈的说,什么怎么样?昨天邱总把她送来,就是这样的。 原来这个男人是本村的茶农,叫做黄宏亮,经常给邱总送茶叶所以认识了。昨天邱总打给他,说有个朋友待产,在他家暂住几天,然后就派人送了过来,还给了一万营养费。 我听完上前拉着张姗的手,她的手很白,衣服也很干净,看来是没有吃苦。张姗在看着电视吃吃的笑,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是看我一眼就扭头看电视了。这电视剧就那么好看吗?我挡在她前面,她就挪一步又看电视。我问蒋鸣,张姗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变成傻子了? 蒋鸣摇摇头,说应该是魂魄不全。怎么会这样?我吃惊的看着蒋鸣。蒋鸣回头对那个茶农说,亮哥,张姗是我这个朋友的妻子,刚找到,谢谢你照顾她,我们现在把她带走。那个亮哥说,我得打电话给邱总,不然怕他会怪我的。 我说你打吧。然后亮哥当着我们的面,拨通了邱总的电话,聊了几句就挂了,说邱总同意了。我问他邱总在哪?他说不知道啊,我给号码你,你自己问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算了吧。邱总都不跟我们刚正面,吃他的亏也不少了,估计电话也不会接我的。 我摆摆手,就去拉张姗,可她不走,非看电视。蒋鸣把电视关了,她就在那里闹,好不容易把她拉了出来,哄她说车上有电视,才跟我们走。张姗挺着大肚子,一个手叉腰,一个手扶住我,这肚子看着快生了啊。 我还以为今天会是一场硬仗,没想到邱总根本就是避而不见。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是什么意思? 亮哥送我们出院子,说昨天邱总给的一万元营养费,我给你们拿。我说不用,他给你的,你就留着吧。胖子走过来跟张姗叫嫂子好,见她不理人,说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蒋鸣说可能是魂魄不全,胖子说那就招魂啊。 对啊,他们道士不是都会招魂吗。蒋鸣说回去把东西准备好,才能招魂。车上张姗一直在闹腾,非要看电视,我只好打开车载显示器,找了个视频音乐给她看。这一边跳舞一边唱歌的小视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真是服了。 蒋鸣说,今晚先住一晚的宾馆,晚上招魂,魂招回来了,再送你到家,让你父母照顾。我说好的,然后就找了个离家近的酒店。好在酒店的电视就没有停过,张姗看得累了,就说饿。胖子叫了外卖,她是端起来就吃,还好不用喂。吃完就上床盖被子睡觉了。 我问蒋鸣这招魂需要准备什么,我去买。他说你照顾张姗吧,他和胖子去准备招魂的东西,因为他们师承不同,所以招魂方法也不一样,得准备两套方法,以备不时之需。 等他们走了,我搬个凳子坐在张姗床前,看着呼呼大睡的她。这头发估计几天没有洗了,油腻得很,等她睡醒我想带她到理发店去洗头。现在的她,简单的很,就看电视剧,饿了就吃,吃饱就睡也不闹腾。 这个邱总,怎么回事?说仇吧,我们也没什么仇,就光他派人来追杀我们。钢铁厂的事情,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有必要这样对我们吗?我和蒋鸣都是一肚子的气,这被追杀了一年多,也不跟我们刚个正面。现在县里的宗教部门好像也是躲着我们了。 看着床上的张姗,这傻丫头,认识才半个月,就成了我第二个老婆了。现在还怀了双胞胎,看着她原本清秀的面孔,现在怀孕都变胖了。不知道红糖妹知道了会不会跟我闹?红糖妹也是两月身孕了。这头疼啊! 第二十五章:施法招魂 晚上,蒋鸣和胖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说要找一个偏僻的地方才能招魂,人多的话,怕把魂给惊跑了。这如果惊跑了,再招魂就难了。 我开车把大家拉到了一个平缓的小荒山,这里没有什么民居,只有偶尔经过的摩托车。等到半夜子时,也就是十一点半,招魂才能开始。我陪着张姗在车上看小视频,蒋鸣就找了一块平地做准备,他要开坛作法,这样效果才能保证。胖子就简单多了,买了一捆红绳,抱着一个大公鸡,让蒋鸣先来,他抱着大公鸡在旁边玩,等着。 人的精神分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而佛教和道教对于魂魄的理解又有区别,现在蒋鸣和胖子都是道士,所以就用他们道士的说法来招魂。像张姗这种能吃能睡还能看电视的,真不知道是缺少哪个魂魄,不过道士们不管那么多,只要是她的魂魄,都给招来,然后塞进去就是了。 人的三魂七魄,这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一般魂魄都是依附在人体,才能做为一个正常人存在于世间。当人受到惊吓或者刺激之后,人体内的魂魄中的某一个就会离开人体,如果能及时回归身体,人就还是那个人,但是会略感疲惫。 如果难以回归,就会精神萎靡不振,神情恍惚,有的卧床不起,有的疯疯癫癫,这就是掉魂了,对于掉魂的人,及时招魂是能恢复正常的。但是离体的魂魄被人用法器留住,或者直接给灭了,就无法回归了。 相对于守村人,情况又不一样,守村人大多是替村子挡了灾难,或者前世作恶,自愿少一魂,而甘愿守护村子。这类的人是无法通过招魂来让他正常的。 十一点半,蒋鸣开始作法了。他用木条钉了个架子,铺上黄绸布,上面摆着三碗米,米的前面放三个苹果,中间的插香,左右插蜡烛。还用竹竿白布做了一个招魂幡,中间画着阴阳八卦图,顶上卷了小木棍,中间绑绳子吊在竹竿上。 山边风有点大,但并不影响他作法。先是烧了一大把纸钱,祷告上苍,安抚土地,收买周边的孤魂野鬼。这办事当然得把周围给打点好,不然有哪个跑出来捣乱可不好。当然人家授箓道士作法,也没哪个孤魂野鬼敢来捣乱。 打点好周围,他就掏出了那个磨得油光水滑的小罗盘,放在桌子中间。这小罗盘是他师傅传给他的,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黄符纸来,这黄符纸是他花了一晚上用朱砂写的,自带灵力。再掏出那三个古旧的铜钱压着符纸。 这蒋鸣是灵宝派的真传弟子,他师傅传授的法器还是挺多的,可以说是灵宝派重点培养的人才,以后做掌门都有可能。 他抽出几张黄符纸点燃后,向空中一洒,就摇动招魂幡,嘴里念着: “灵宝派弟子葛鸣,奉请灵宝先师,今有居士张姗,生辰八字******,后有失魂,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如来有法,速遣失魂,以气合气,以神合神,神灵助我,我助神灵,法鼓三通,万神咸听,招引失魂,速降坛庭,灵宝先师快显灵,急急如律令!” 蒋鸣是反复的念,一直在摇动那招魂幡,招魂幡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良久,周围阴风阵阵,空气骤冷,估计来围观的好朋友不少。它们领了纸钱,就不会捣乱搞事。可是张姗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还在傻傻的看小视频呢。 持续了大半个小时,蒋鸣停下来了,左看看,左看看,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擦了擦汗走过来,说尽力了,这次招魂很奇怪,张姗的魂没有来,反倒好朋友来了不少。他说完叹了口气,回头看着胖子,说让胖子试试?胖子在旁边听到,说那我试试吧! 胖子的家伙就简单了很多,他把张姗的八字写在一张黄符纸上,贴在公鸡的后背,再用绳子绑住公鸡的一个脚,就一边抚摸着公鸡一边喃喃说着一些咒语。按照之前胖子的说法,公鸡听到咒语就会朝张姗的魂魄奔去,如果太远的话,大致方向可以确定了,开车朝那个方向去就行。 可是胖子喃喃了半天,那个公鸡都是在打瞌睡,根本就没有走几步的打算。胖子推了公鸡几下,回头说,奇怪了,公鸡没有找到张姗的魂魄,会不会根本就没有魂魄?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蒋鸣蹲下来看着公鸡说,要么张姗的魂魄被人用法器收起,藏起来了,要么是魂魄被灭了。我听到脸色煞白,这如果是真的,邱总也是太歹毒了,张姗只是普通人,不是什么江湖人,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 胖子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张姗的魂魄根本没有丢,只是某个魂魄缺了一半。蒋鸣一拍手掌说,对啊!有这个可能,明天他问下师傅,看看师傅这么说。 既然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就准备回去。蒋鸣把剩下的纸钱都给烧了,算是送给周围的好朋友,交个朋友嘛。再把剩下的用具给收到了车尾箱,我们就回去了。安置好张姗,我们坐到一起开个小会。 蒋鸣边喝水边说,他师傅认识的江湖人多,明天一早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征求一下师傅的意见,说不定有什么好的法门可以突破一下呢。我和胖子只好同意他的说法,胖子说他也问一下他的师傅,看有别的办法没有。然后大家就洗洗睡觉。给张姗掖好被子,摸摸她的脸,空调开足,我也洗澡睡觉了。 天亮,蒋鸣敲门进来,他说他师傅同意胖子的说法,就是张姗应该是被邱总把一个魂魄给破坏了一点,而不是丢了一个魂。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魂魄不完整,这又不是什么器皿,可以修补一下。我问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这时胖子进来了,说他的师傅上几年云游的时候,在藏边认识一个喇嘛,会补魂。我和蒋鸣都惊奇的看着他,胖子无所谓的耸耸肩。说在四川的丹巴县,有一个修为高深的喇嘛,对于灵魂方面有很大的研究,人如果丢了一魂一魄,他可以通过秘法给修补好,然后和正常人一样。 办法是好办法,就是现在张姗都快生了,要补魂,怎么也得生了之后吧。就这么大着肚子,如果去藏边的话,得多麻烦啊。蒋鸣说,要不等几个月,等生了之后再去西藏?我说只能这样了。 我让他们看着张姗,就回了一趟家。家里只有妈在,看到我很高兴,说一年多你小子跑哪去了?我摸了一下小外甥的脑袋,这小家伙一年又长大了,不过他对我很陌生。我说妈你把爸和姐还有姐夫都叫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妈愕然的看着我,看我脸上表情不像开玩笑,然后说你爸出去骑三轮车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姐和姐夫都在成衣店,也是关了门赶过来。听到摩托车响,我在窗边看了一眼,他们差不多和爸一起回来的。爸进门就上下打量着我,看我完好就松了一口气,找地方坐下。姐一进来就嚷嚷说,弟你一天到晚不着家,这一年跑哪去了? 姐夫拉了姐一下,姐就坐下来不出声了,小外甥冲进她的怀里。我看大家都在,就清了一下嗓子,说我结婚了。然后大家都张大嘴巴看着我,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他们嘴巴还没有合拢,我又说了一句,两个老婆。这回妈手里正在倒茶的杯子就哐当掉地上了。 姐推开小外甥,过来摸我的额头,说弟你没发烧吧?这非典都过去三四年了,不会是吃了什么野生动物吧?我拿开姐的手,叫她坐下。然后从双肩包拿出三十万,二十万放到妈手里,十万放到姐手里。妈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说是我岳父给的,一百万,这二十万妈你拿着,以后用来养孙子。孙子?一家人都奇怪的看着我。我给他们的惊吓已经够多了,相信再爆炸的消息也不会吓到他们。 我说三个小孩,有两个快出生了。果然,家人听到都没有什么反应。估计他们觉得这个人九成是傻了,是不是该送医院治一治?我扭头看着姐夫,说姐手里这十万,是给你买一台车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那个金色的旗云吗? 姐夫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我说明天就把车买了,入好户,以后姐在家帮我带孩子,我一年给十万姐。爸终于出声了,他说大恒,你这一年都经历了什么呀?能说说吗? 第二十六章:龙凤胎 我没有说实话,只是把认识红糖妹给说了,听到是上门入赘,妈就找拖鞋,想揍我。她扬起手里的拖鞋,咬牙切齿的说,我们陈家三代单传,你给我上门?说完就要抽我,爸把拖鞋抢了过去,说听大恒说完。 我再说张姗,妈听说是安徽的,说这么远啊?回头问姐安徽在哪呀?姐说不远,也就一千多公里。妈说一千?一千还不远啊?我们到广州,两百五十公里都得坐半天的车,这一千公里不得坐两天的车? 最后我宣布,说张姗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是双胞胎。妈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双手合十,说太公保佑,我们陈家终于有后了,还是双胞胎。说完就靠在爸的肩膀哭。小外甥看到外婆哭了,跑过去帮着擦眼泪。看来这婆孙俩感情还是挺好的。 我说等会把张姗给接到家里,爸就站起来搓着手左右看,说哎呀,家里这么乱,得收拾一下。姐和姐夫也慌忙站起来,准备帮忙收拾。我把他们按到了椅子上,说还有一个问题。然后大家都看着我,看我还能说出什么爆炸消息来。 我指着脑袋说,张姗受了刺激,这里不大好使,但是问题不大,就是喜欢看电视剧。妈一下脸色就白了,大声的说是个傻子啊?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傻子,之前是好的,在他们那边是个企业家,开饭店开超市的。 妈抓住我的手,说没有找医生治吗?我说医生得找,不过得生了小孩之后才能找医生。姐在旁边也帮忙说,怀孕期间不能吃药的,妈才松了一口气。 说服了家人,爸妈就在家里收拾房子,把我的房间给腾出来。姐和姐夫就坐车到市里去,提一台奇瑞旗云回来,争取明天把户给上了。我回去把消息告诉了蒋鸣和胖子,然后陪张姗吃饭。 下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都收拾好了,让我把她的儿媳妇给带回家。嘿嘿,儿媳妇都出来了。我小心扶着张姗上车,蒋鸣在旁边陪着她,胖子在副驾驶把小视频给打开。 车回到宿舍楼,爸妈都在楼下等着,看到邻居就大声的打招呼,满脸的笑容。车到跟前,爸才认出我来,赶紧跑过来开后门,这下来一个绑着鸡尾巴的青衣道士,把他吓一跳。我说是我朋友,蒋鸣。蒋鸣就叫叔叔好。 妈在那边拉开副驾驶的门,看到出来一个两百斤的胖子,也是脸都绿了。说这谁呀?我赶紧说是我朋友,叫吴辉生。胖子也赶紧打招呼,说阿姨好。妈随意应了一下,就跑到后排去拉门。 开门低头一看,哎呦,这个儿媳妇好俊啊,白净,高大,多肉。她是无论怎么哄,张姗都不肯下车,胖子把小视频一关,她就在里面闹情绪。我走过去对张姗说,乖啊,到家了,家里有电视看。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到了家。 她一进来就说电视呢。爸跑过去开电视,给找了个电视剧给她看。我跟妈说,要照顾好张姗,她就吃了睡,睡醒就看电视,不闹腾。不过洗澡洗头发都得你来帮忙,现在这身子也是太重了,怕摔跤。妈说没问题,照顾孕妇她懂的。 第二天让爸妈陪着张姗去做产检,医生说胎儿发育很好,不过产妇得控制体重,不然很难顺产,如果要剖腹产的话,恢复就慢很多了。妈偷偷给检查的医生塞了一千元,留了电话。回家就迫不及待的给医生打电话,听说是龙凤胎,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马上就备三牲,说要禀告给祖先知道。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了。姐夫的车也入了户,开到楼下猛按喇叭,我跑下去看,这八万的高配旗云,坐着还是很舒服的,就是车身小了点。姐夫兴高采烈的说,以后用车一个电话啊,马上到。我说张姗这几个月做产检,或者生孩子,得麻烦你了。 姐夫指着前面那台白色宝马说,那不是你的车吗?我说是朋友借的,不知道哪天就得还了。他说这进口宝马,得七八十万吧?我说我哪知道。 安顿好了张姗,我问蒋鸣和胖子,说你们留一个人帮我看家,我要回红糖妹那边看看。然后两人就争论了起来,都不想去红糖妹家,用胖子的话说,去那里看你被拧耳朵罚跪,作为兄弟实在不忍。 我说蒋鸣跟我去吧,还要到东兴去,帮我大伯治病呢。然后胖子就留守,我掏了五万元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找地方住。跟家里人解释了一下,我们就出发了。 妈说你好好跟那边说啊,别吵架,有机会就带到这边来,给妈看看,也让邻居看看,我家有两个儿媳妇的。一家人都哄笑了起来。这让我头疼的事情,你们倒好,比我还高兴。 回到红糖妹村这里,大雨刚过,空气很清新,天边有蒙蒙的彩虹。村口一大帮小孩围着这台白色宝马看,到了村口我就不敢开了,这见到红糖妹,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二地相思情更重,小雨纷飞洗玉容。 蒋鸣在旁边挖着牙,斜着眼睛看我,嘴里在不住的冷笑。他说他帮不了我,让我自己想办法。 车停在红糖妹门口,她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我打开车门,红糖妹就扑了过来,她抱着我喊,你这一个多月死哪去了?说好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结果呢? 哎呦,哎呦,你放开我的耳朵。红糖妹不是没有脾气,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开玩笑的。她拧着我的耳朵,拉到客厅,一脚踹在我膝盖弯,说跪下。我赶紧跪好,任由她在哪里数落着。 回头看看,蒋鸣靠着车在抽烟,笑眯眯的看着我。红糖妹的父母从房间跑出来,拉开红糖妹,岳父大人就把我拉了起来。岳母大人就在骂红糖妹,说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老公呢。红糖妹就委屈的哭了起来,跑进房间里。 我跟了过去,推了一下门,发现没有锁,就进去了。红糖妹赌气的背着我在抽泣,我从后面抱着她,摸了一下她的肚子说。老婆,对不起。红糖妹回身抱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等她情绪平静了,我跟她说,其实我是一个江湖人。这回出去,是处理一些事情。她抬头看着我,说江湖人?我亲了一下她的红唇,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会发生很多事情,这些事情需要一些特殊的人去处理。 她说那个四眼怎么穿个袍子啊?头发还扎起来了。我说他是道士,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职员。她问你呢?你是职员吗?我说我不是,我只是你老公。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打了一下我,就去找纸来擦鼻涕。 擦好鼻涕,她说你力气这么大,所以就是江湖人?我说我只有两个技能,一个就是耳朵特别的灵,百米内的声音都能听到,另外一个就是左手力气特别的大。 那四眼和胖子呢?她好奇的问道。我说他们都是道士,有师傅的,四眼还是国家有关部门的人。四眼就厉害了,会飞,会算命,他手里有一把铜尺,一下就能变成门板大小。红糖妹就呵呵笑了,说吹牛,一把尺子能变成门板,人还会飞,骗谁呢。 胖子呢?她又问,我说胖子我知道的不多,但是他会打火球,还会招魂,还会布阵,别的就不知道了。招魂?红糖妹觉得很新奇,说四眼也是道士,他会招魂吗?我说会啊。红糖妹就戳着我的额头说,还是你最差,就一把子力气。 我抓住她的手指,再次抱着她,说四眼和胖子都是我兄弟,他们的技能都是保护我们的,平时打架都是他们冲到前面去,我就在后面抽烟等着。你还抽烟啊?以后少点抽烟知道吗?更不准当着我的面抽。 我说好好好,你说的我都听。红糖妹气过了,也是满脸笑容,就拉着我出厅。蒋鸣在厅陪着我岳父抽烟,看到我们满面春风的出来,有点意外,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 吃过晚饭之后,蒋鸣自己开车去镇上住旅店。我在家陪红糖妹一晚,明天还要去东兴。 第二十七章:灵宝派传人 和红糖妹温存了一晚,第二天准备去东兴,要给大伯六伯七伯治病。红糖妹嗔怒的说你怎么刚回家,就又要出去了?我轻轻抱着她说,我在东兴有一帮亲戚,他们为了帮我,有三个伯父受伤了,这次带四眼去给他们治病。 怀里的红糖妹抬起头说,四眼还会治病啊?我说是啊,昨天忘了讲了,四眼的师祖是一个神医呢,以后村里谁不舒服找四眼就对了。她对道士会治病很新奇,不过尺子能变成门板那么大都行,虽然她没有见过,但是她相信我不会骗她。 其实张姗的事情我还是不敢和红糖妹说,怕她怀孕期间受到刺激,会患上产后抑郁症,这生个孩子把人给生傻了可不好。再说女人哪有那么大方,把自己老公给拱手送人的。 告别了红糖妹,我们就直接去东兴,车开到大伯家门口,看到来了外地车,村里也很多人在围观。看到是我和蒋鸣,村民都不大热情,都懒得和我们打招呼。大伯是族长,六伯七伯那边一大堆的亲人,这次因为我,三个老人都受伤了,所以我也不奢求他们能对我有多好。 唯一能做的,就是带蒋鸣来给他们治病。蒋鸣是灵宝派的传人,灵宝派的祖师是葛玄,也是一位丹术家,但凡修炼丹术的,都是精通古医药。灵宝派是中国道教的三大教派之一,始创于东晋末年,历来以重视众生性命、济世度人为立教宗旨。 灵宝派的基本信仰,是长生成仙。灵宝派所奉经典,以较早出现的《灵宝经》和《度人经》。《度人经》被《正统道藏》收作第一部经书,因此后来就成了灵宝派的祖经,亦被灵宝派和阁皂宗作为传承流传下来。 灵宝派又尊奉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大道君)、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为最高神,后称"三清"。同时,灵宝派又奉葛玄为祖师,道门人士尊称为太极葛仙公。由此可见蒋鸣作为阁皂宗唯一的真传弟子,有多牛逼哄哄。 阁皂宗位于阁皂山,离樟树镇二十公里,相传灵宝派祖师葛玄曾在此修真悟道、后云游四海,最终仍回到阁皂山、并在骆驼峰之侧修建卧云庵,筑坛立灶,炼丹八载,终炼成"九转金丹"。 樟树镇是江西历史上四大名镇之一,以其特有的药材生产、加工、炮制和经营闻名于世,称为“中国药都”。这就是阁皂宗对民间医药的影响。同时樟树镇有四个人很出名,分别是葛玄道教丹术家,精通古医药;中医学家徐梦莘;宋末元初制药名家张洽;著名的金针医师黄石屏,被誉为"神针"。 所以蒋鸣被大伯迎了进去,单独给大伯把脉治病。大家都围在门口窗外,静静地看着。蒋鸣掏出一个小的脉枕,给大伯把了十分钟的脉,然后给他开了个方子,再用梅花针给大伯两肋针灸放血,擦掉血之后,掏出一粒九转金丹让大伯服下。 大伯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气血丰盈起来。围观的人群都啧啧称奇,一个后生进去,抓起药方去买药,我扫了一眼药方,都是普通的理气化瘀的药,好像跟亳州那个万神医开的是一样的方子,只是多了一味春砂仁。 病治好了,大伯站起来,深呼吸几口气说,蒋鸣啊,你们灵宝派确实了得啊,本来我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一直吐不出来,现在一点事都没有了。蒋鸣赶紧拱手说,大伯客气了。周围的乡亲都鼓起掌来了,难得的笑容一下露了出来。 我们又去六伯家,七伯也在这里等着了,这次治疗和大伯不同,大伯的是内伤有血瘀。但是他们的是骨折,这骨折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蒋鸣用手按压几下,就找穴位针灸,不但腿部扎了很多针,还在头部及后耳扎针。 据说这就是针麻,就是针灸麻醉,这是失传已久的一个医学技艺,据说和华佗的麻沸散齐名。华佗的麻沸散自从他作古之后,就失传了,后人猜测了很多的成分,其中一味就是曼陀罗。而曼陀罗在江湖上是蒙汗药的主要成分。 扎针之后,蒋鸣就找来一个大毛巾把六伯的膝盖给盖着,然后就在骨折的地方摸啊摸,一直摸了二十几分钟。只见他满头的汗水,我找来纸巾给他擦汗,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把螺丝还有一片带血的钢板。哐当的放到托盘上。 周围围观的众乡亲都哇一声发出了感叹。蒋鸣不理他们,掏出一个鸡蛋大的玉瓶,叫人拿半碗开水过来。一个小年轻端来了半碗开水,蒋鸣接过,在垃圾桶再把水倒少一点,从玉瓶倒出两粒黄豆大的黑色药丸,说这是黑玉断续丸。 黑玉断续丸?黑玉断续膏才听说过,不就是金庸里面的嘛。这断续丸怎么回事?两粒断续丸放到碗里,一会儿就化成了糊糊,蒋鸣说现在就是黑玉断续膏了,呵呵。 翻开大毛巾,只见六伯伤口的地方只有指甲大小,也没有流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一把螺丝还有钢板给拿出来的。蒋鸣把膏药给他涂上,六伯就一副很舒服和享受的表情。蒋鸣拿来绷带给六伯缠上,又掏出一粒九转金丹给他吃,然后拔掉那些针。 蒋鸣退后了几步说:“站起来,走几步?” 六伯还不大相信的说:“走几步?真的走?” 蒋鸣擦擦汗,说:“走吧,没事,相信我。” 然后六伯半信半疑的扶着轮椅站了起来,旁边的年轻人想过去扶,蒋鸣拦住了他。六伯试探着走几步,咦,不疼哦,然后又加快速度走几步。蒋鸣叫他蹲下,他就蹲下,叫他站起来,他就站起来。 “不如跳一跳?”蒋鸣笑嘻嘻的说。六伯再跳了几下,真的没事,还不疼。周围的乡亲哗一声都鼓起了掌,很多人激动得热泪满眶。七伯在旁边都迫不及待了。 蒋鸣用同样的方法把七伯给治好了,然后对我说,找个地方,让他睡三天。我扶他回大伯家,给安排了一个僻静的厢房,吩咐大家三天之内不要打扰他,然后锁好门让他好好睡一觉。 自从治好了几个伯父,村里的人再次对我热情了起来,然后在大伯家大摆宴席。年轻人都过来给我敬酒,还给我赔礼道歉,说不该给脸色我看的。其实这些功劳都是蒋鸣的,但是他在睡觉,所以我就羞愧的代他收下了。 真正内疚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村里的人,三位伯父力保张姗,才被邱总的人打伤。这个罪过应该是我来受,而不是年纪大的伯父们。我再次端起酒杯,敬三位伯父,感谢他们为了张姗而受伤。同时告诉他们,我已经找到了张姗,现在在我家里待产。伯父们也很高兴,以茶代酒喝了个饱。 蒋鸣真的睡了三天三夜,我偶尔会去看他。前两天都是在死睡,说明这个治疗上,他应该很费劲。他的修为也是才刚入门,动用的脑力和内力应该很大,所以对他的损耗也特别的大。我很感激有这么一个朋友,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都值得我尊重。 到了第三天,他在床上打坐,我还是第一次见道士打坐,所以特地好好观察了一番。这盘腿双手掐指的,头上还热气腾腾,是在运行周天吗?不会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吧?我没有修炼过,所以也不懂,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坐那里,只好锁门走人。 第二十八章:收租啦 三天之后,蒋鸣醒过来了,洗漱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来到饭厅大吃特吃。大伯给他准备了很多高热量的肉食,不带骨头,放进嘴里就猛嚼。我和三位伯父围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吃,看得我都饿了,真他妈的能吃啊。 这吃了足足一个小时,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再喝一大碗的汤,才不舍的放下筷子。他站起来,双手举天,左右摆动伸展肢体,浑身的关节咔咔作响。我抬头看看,这家伙明显长高了,有一米八多了吧? 蒋鸣伸展完身体,说让大家久等了,我得去运动运动。说完脚步一移到了门外,就跑了出去。我们跟出门外,看着这个家伙沿着村道在猛跑,速度很快,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 跑了十来圈,就过来问在哪里可以洗澡,叫我到车上给他拿衣服。我拿着衣服守在厕所门口,半个小时之后他光着身体走了出来。我说你注意一点,附近还有女眷呢。蒋鸣打着哈哈说,没事,我都不在乎。说完就穿衣服,我盯住他光溜溜的身体,问他是不是有收获? 蒋鸣边穿衣服边说,收获大了。这治病救人,把内力耗尽,苦尽甘来啊,这原来是我们灵宝派的修炼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而且对身体的调节也有很大的好处,可以塑形。说完就把那副黑框眼镜给扔了,我说不需要了?他说近视都好了,要它干嘛。 我看他穿好衣服站直,明显比我高了半个脑袋,看来这道家的修炼方法真不错。大伯要留饭,我们说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六伯说什么打扰啊,蒋鸣这是对他们有再造之恩啊。蒋鸣摆摆手说,没事,以后大伯村里他罩着,有事给他打电话,天涯海角马上就到。 我们要走,大伯问去哪里?蒋鸣说收租啊。收租?收什么租?三个伯父都一脸的疑问。蒋鸣说一年多没有见到勾头佬了,当然得去他那里收租。大伯哦了一声,说要给他儿子打电话通知一下不?蒋鸣说不用,直接杀到勾头佬的办公室就行。 蒋鸣拿过宝马的钥匙,说他来开车,我说你没驾照,也不怎么开车,还是我来吧。他摆摆手就上了车,打火。我辞别过三位伯父,刚上车,蒋鸣一脚油门,把我吓得拉住车顶的拉手。这家伙就这样一直开到勾头佬的大门口。 下车之后,几个保安看向这边,他深吸一口气大叫:“勾头佬!收租啦!!!”声音震耳欲聋。几个保安认出了我们,都躲远不敢近前。我们坐电梯直接到勾头佬的办公室 蒋鸣一脚踹向办公室的红木大门,哐当一声,里面的插销全部报销。只见勾头佬正在办公桌后面,打开保险柜的门,正往外面搬金银细软。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洞开的大门,正抱着一捆钞票不知道放哪才好。 我们走进去,我找了个沙发舒服的坐着,把双脚放到茶几上,蒋鸣就坐在勾头佬的红木桌子上。 “勾头佬,一年多没见,甚是想念啊!”蒋鸣笑嘻嘻的看着勾头佬,对他勾勾手指,勾头佬赶紧屁颠屁颠的走过来。 “勾头佬,这养鸡一年,你总得给我下蛋吧?你看你,是准备卷款逃跑吗?”蒋鸣在桌面上拿起一个牙签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不敢!不敢!”勾头佬冷汗都出来了,这里的空调开得挺大的,不觉得热啊。 “那行!这是我的卡,转五十万进去!”蒋鸣说完从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桌面上。勾头佬赶紧拿过来,打电话叫人转账。蒋鸣见桌面上一堆的金银细软,顺手拿了一捆放包里,别的看都没有看。就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你儿子生鸡吊呢?怎么没见他人?”蒋鸣见进来半天了,都没见那个年轻的。就好奇的问。 “他去南宁发展了。”勾头佬紧张的说。 “呀?南宁啊?你们发展越来越壮大了嘛!”蒋鸣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双手在身上乱摸找打火机,勾头佬拿起办公桌的一个打火机冲了过来,给蒋鸣点着。蒋鸣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全部吐到勾头佬的脸上,勾头佬憋住气不敢动。 “他去那边开一个分公司,现在主要负责南宁的业务。”勾头佬小心的说。 “分公司?我看是小贼王去那边带着一班毛贼偷东西吧?”蒋鸣是毫不留情的说。勾头佬脸上有点难堪,不敢作答。 “行,记住我的账号,叫你儿子打二十万进这个账号。还有,每年的这个时候,你们都要打七十万进这个账号,不用我催啊。”蒋鸣很吊的说。 勾头佬不住点头,大气都不敢出。蒋鸣见他这么听话,也不想再戏弄他了。说每年这个时候,如果我收不到钱,就过来打你们一顿,然后剁掉一只手。说完,勾头佬吓得一下抱住双手,不住的哆嗦。 蒋鸣说上茶,我渴了。勾头佬马上就煮水泡茶,抖着手舀茶叶。蒋鸣说别下毒啊,你毒药一拿出来我就能闻出来,敢下毒就弄死你。勾头佬不住的点头陪笑着,说不敢不敢。 看着勾头佬紧张的泡茶,蒋鸣就给蓝月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广南不?在的话等会开车还给她。说着说着,就躲开我们小声的调笑。看来他和蓝月真的勾搭上了。 打完电话,蒋鸣问勾头佬,说有什么车是座位多的,动力足的,开着还舒服。勾头佬说面包车啊,金杯,他楼下就有一台。蒋鸣说不喜欢,喜欢柴油版的。勾头佬侧头想想,一拍大腿说,依维柯啊!依维柯就有柴油版的,宽敞座位多,不过他没有。 蒋鸣说你说话就说话,拍什么大腿,吓我一跳。走!带我去看依维柯。勾头佬说茶还没有泡好呢。蒋鸣看我,说要不要喝一口茶再去?我说随便。 这勾头佬的茶叶是真好喝,入口软绵,甘甜爽口。蒋鸣一把拿过那个茶叶罐来看,勾头佬就说,极品碧螺春,还是雨前的,您要的话,还有几罐新的。蒋鸣用夹住烟的手指着勾头佬抖了几抖,说你很识趣,我喜欢。然后就笑眯眯的示意我去拿茶叶。 勾头佬从红木橱柜里拿出几罐极品碧螺春,用包装袋装好,拎过来双手递给我。我他妈的成了跟班的了,不过我喜欢,这能讹到钱,还有好茶叶,不错,不错。 喝完茶,勾头佬就带我们去看车,这大型的柴油车只有市郊才有卖。我们看的是最高配的一款,15座。蒋鸣看看那轮毂,又拉开车门看看,再进去看座位,是不住的摇头。 说这车还要二十二万?这跟货车差不多嘛?这车买下来,还得好好装修一下才行。勾头佬挤进来问,怎么装修?蒋鸣一把拉过勾头佬,说地板不是橡木的,车窗没有拉帘,后排座位太多,得拆开两排,安上大沙发,座椅得包皮,车上还没有电视看,隔音得再做一次,轮毂还是钢圈的。换!全部得换! 勾头佬不住的点头,汗就跟着下来了。这二十二万买个车,光装修都得花掉五万了。蒋鸣不管那么多,说就这辆,明天装修好入好户,后天我要拿到车。说完就拉着我走。 蒋鸣这竹杠敲得太厉害了。上车之后,我们不管勾头佬,直接走了,蒋鸣说到蓝月的公司去。我问他买这个依维柯干嘛?蒋鸣叹了口气说,还不是为了你,嫂子那个情况,如果要去藏边,普通的车怎么行? 我听到一下眼睛就红了,这闹半天,原来都是为了我啊。我看了他一眼,说谢谢。他说都是兄弟嘛,谢什么,再说又不是我掏钱。说完就在那里桀桀怪笑起来。这家伙,本来挺感人的一幕,现在变成搞笑剧了。 第二天下午,勾头佬打电话来,说可以提车了,问送到哪里。蒋鸣说开到酒店门口吧,钥匙交给门童就行了,对了,谢谢你啦。他说完,回头对我说,那个茶叶,给我留一罐,你先开车回家吧,我得还车给蓝月,迟几天再坐火车回去啊。 “还车?和蓝月幽会吧?小心不要搞出人命来啊。”我也学着他嘻嘻笑,可是像我这么木讷的人,还真不适合开玩笑。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毕,我自己下楼吃早餐,然后就问门童要钥匙。走近那辆依维柯一看,这车都大变样了。 四个轮子换成铝合金的,还加宽了轮胎,上面还有白色的轮眉,整个车身看着宽了很多。再打开侧门,里面铺的是木地板,座位都套上了真皮,后面拆掉了两排,安上了真皮沙发,靠背放下来就是床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周围窗户还安了拉帘,头顶还有一个液晶电视,这昨天看得就是普通客车,现在可好,都成了豪华房车了。我拉上侧门,坐到驾驶位,真舒服啊,新车就是不一样。 插进钥匙一拧,油是满的,中控换成了CD。摁了一下吐出一张碟片,还是孙露的专辑,看来勾头佬的品味真是不错的。我打着火,听到外面发动机声音并不大,估计车门都做了隔音。 蒋鸣这坑了一把勾头佬,看来是坑对了。我开着车,直接回了粤西,车身又大又长,不能停在楼下,只能停在大路边了。一下车,胖子就跑过来,说这谁的车啊?我说蒋鸣买的,不过用的是勾头佬的钱。 第二十九章:平静的生活 胖子张大嘴巴,说这都可以?然后打开侧门看,说这是房车啊?装修这么豪华,得多少钱啊?我说二十多万,胖子摇着头说,这怎么可能啊,这么豪华才二十多万,真不信。 胖子看完车,回头对我说,他师傅催他回去了,估计这次还得罚。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说谢谢兄弟了,以后有事尽管说,我能帮的绝不二话。胖子说你的话我记住了啊,那我走了,电话联系。他说完就走了,坐摩的去车站。 我回到家,见张姗在看电视剧,随着剧情呵呵笑。我叫了她一声,就扭头看了一下我,又看电视去了。这样也好,不闹心。妈从厨房跑出来,说回来了?准备吃饭啦,四眼呢? 我说四眼在广西办事,过几天回来。她哦了一声,说叫胖子来吃饭吧。我说胖子也回仙湖观了。妈说怎么个个都走了?我说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次接张姗回来,他们帮了不少忙。妈是普通家庭妇女,不懂江湖上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细问。 现在张姗还没有生产,姐在看店,不过小外甥带走了,妈要照顾张姗。我看到饭桌上都是肉食,说医生不是说营养别太好吗?会影响顺产,妈说要生当然是生俩白胖小子啊,营养不够,还是双胞胎,怎么行? 好吧,随你,到时候剖腹产就是,别饿着张姗就行。在家里待了几天,蒋鸣就回来了。他一进门,妈就说,四眼你怎么眼镜没有了?还长高了?大家都习惯叫蒋鸣四眼,因为他总戴着近视镜,现在拿开还真不习惯。 蒋鸣骗妈,说他吃了仙丹,所以长个了,连近视都好了。妈指着他,说有仙丹也不给我留两颗,就嘴巴甜,天天叫阿姨,下次有记得留几颗啊。蒋鸣笑嘻嘻的说好。 等妈去忙了,蒋鸣说车钥匙呢,他得回去了,宜春那边还得回去报到呢。我说你没驾驶证,这车能开吗?他掏出一个警察证来。我拿过来看,说这是假的吧?花多少钱办的?他说是真的,他们系统两套证件,查车拿这个出来就没事了。还能这样?他点头,说百试百灵。 我翻开看了一下,果然是宜春那边的,还有钢印,照片是穿着警服的他。送走了蒋鸣,我就整天无所事事,看着旁边的张姗,她也不会交流,就看电视,看到感动的地方就找纸巾擦眼泪。 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就去找一下红糖妹,这两边都有家,也得照顾周全。在车上,我经常会想邱总的事情,他为什么要破坏张姗的魂魄呢?之前对我们穷追猛打,现在又躲起来让我们喘息,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对了,他是不是也在等张姗生产?然后用我的儿子或者女儿威胁我?没这个必要吧? 红糖妹见我总是心事重重,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在想一些江湖上的事情。红糖妹身材也见显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不敢做重活,就在家做做家务。我跟岳父说有重活就告诉我,让我来。 岳父说现在活不多,就剥一下甘蔗的叶子。我跟着岳父去看他剥甘蔗叶子,觉得人工剥效率太低,然后就找村里的铁匠,打了一把双钩镰刀。岳父拿着双钩镰刀,说这个行吗? 我说试试,然后他就拿去剥叶子了。效率是提高了,就是剥得不是很干净,不过岳父说这样也行了,不干净的到时候会自己掉的。村里就开始普及了双钩镰刀,效率大大提高,村民剩下的时间又可以忙别的了。 国庆过后,家里打来电话,说张姗显得很焦虑,可能要生了,叫我赶紧回家。我告别红糖妹,就到镇上坐车。这就快为人父母了,心情确实很激动。 回到家,姐夫和姐都在,妈说张姗肚子这么大,估计得剖腹产了,现在赶紧送去医院吧。我们陪着张姗去了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医生检查之后,说这几天就要生了,出于安全考虑,得剖腹产。让签字。 签字之后,当晚就安排了手术,顺利生下两个白胖小孩。我让爸妈给他们起名字,妈乐得眼泪都出来了。爸也是笑得跟菊花那么灿烂,姐把小孩的衣服被子都各准备了两套,还有几大包的纸尿裤。住院一个星期,就可以拆线了,然后回家。 张姗现在还是看电视剧,不过是边奶孩子边看。妈和姐就忙前忙后的,家里一下就乱套了,就我一个外门汉在旁边看着。我给张姗父亲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张姗生了俩,一男一女,母子平安。只是张姗出了点状况,迟些时候我会带她到藏边去看病。秘书说知道了。 又给蒋鸣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去藏边?蒋鸣说现在张姗需要休养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藏边是冬天,路面结冰走不了。得明年开春之后再去。我说藏边的路这么恶劣? 蒋鸣打着哈哈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藏边可是高山,几千米的海拔,冬天路面结冰厉害,根本走不了车。再说很多货车都用水给刹车系统降温,那些水在路面就是浮冰,车轮打滑很容易冲出路边的。 这么严重啊?我问得什么时候去?他说过完春节吧,说完就挂了。就这样我在家和红糖妹那边两头跑,红糖妹这边收割甘蔗我就留得时间长一点。在红糖妹家收完甘蔗,过了春节,初二我就坐车回了父母这边,在这边又过了一个热闹的春节,这一年是2008年。 看着两个小孩逐渐长大,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过完春节,小孩都能翻身了,吃饱就在床上闹,看那吹弹可破的嫩皮肤,真想掐一下。那边红糖妹也是挺着个大肚子,再过几个月又可以做爸爸了。 我现在每天为进西藏做准备,购买一些用品,吃的用的装了几大纸箱。过了正月十五,蒋鸣就过来了,他说通知胖子,这几天准备出发。 我把用品装到车上,趁着蒋鸣在调试车上的电视,我拿了十万元给姐姐,这是她这一年带孩子的费用。看着在看电视的张姗,我朝抱着孩子的妈招招手,妈过来问怎么了。 我说要去几天信宜新宝,红糖妹也快生了,这次去西藏寻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把红糖妹的地址电话给你留着,万一她生了,你可得过去看看。 妈为难的说,让你姐一个人在这里带两个,都不知道能不能带得过来。也是哦,这挺头疼的。姐在旁边说,要不让你姐夫开车送我们过去,大家一起过去就行了。我说红糖妹还不知道我两个老婆呢。 妈说,你没有告诉她啊?那万一她闹起来,可怎么办啊。我说她大着肚子,我也不敢讲啊。这时张姗回头指着我笑了,笑了一下又看电视。这丫头不会是装的吧? 看来只能先去红糖妹那里,探一下口风,不然贸贸然让妈带着小孩过去,闹起来可不好。 我坐车去了新宝,红糖妹村里正在熬制红糖,整个村都是糖香味。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挺着大肚子在家里忙活着家务。看到我回来,淡淡的说,吃饭没有。我说吃过了。 我在客厅坐着,静静看着她在忙。红糖妹回头说,你怎么了?我说过几天要出去,去一趟西藏,你要生的时候,我尽量赶回来。她说没事,你去吧,家里人会照顾我的。 想了一会儿,我说到时候我妈和我姐都会过来看看,只是......。我说不下去了。红糖妹回头问,只是什么?我说我姐夫会带着妈还有姐过来,只是三个小孩那么多,可能帮不了你了。他们只是过来看看。 红糖妹走过来,我赶紧站起来,她抱着我,说能过来就够了,我只想你平安回来。我说会的。我愧疚的抱着她。 陪了红糖妹几天,蒋鸣就开车过来了,他没有进村,在村口给我打电话。红糖妹陪着出去,看到村里一大堆人围着车在看。她说这是什么车呀?我说是小客车,然后看到站在门边的胖子,她也想上去看看。 胖子打开门,我冷汗一下就出来了。不过红糖妹爬不上,身子太重,就在门口张望一下,看到张姗,她还笑了一下。回头问四眼单位还有女的啊?我耸耸肩,说不知道。 辞别了红糖妹,我们就出发了。上车之后我松了一身,真怕红糖妹看出什么来。 第三十章:路是走出来的 胖子在车上给我拿纸巾,说吓出汗了?这两个老婆好玩吧?我接过纸巾擦了一下汗,叹了一口气说,奉劝你们两位啊,千万不要学我。这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的事情,千万不要做,不然小心你们的心脏,受不了,真受不了。 蒋鸣和胖子就在哈哈大笑了起来。车上装有电视,还可以插U盘,蒋鸣说16G的U盘装满了电视剧,另外还备了几个U盘,轮着能看一个星期。这就够了,看完了再重新看呗。 从信宜县一路走小路过广南。蒋鸣说咱们不急,现在还是一月中下旬,藏边那边还很冷,路面一样有结冰。所以我们慢慢的开,十天左右到最好,那边在二月应该不会下雪,气温也在零度以上,天气会好一点,安全。 既然不急,那我们就好好看路边的风光。我在张姗旁边坐着,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两个手抓住我的手放到她膝盖上,继续看电视。这样看着好像不傻呀,还能认出我来。 旁边胖子看到,非要和我换一个位置,结果刚坐下,张姗用纸巾筒把他给敲走了。呵呵呵,胖子捂着脑袋,边笑边走向副驾驶。他说你家张姗没傻呀,看把我敲得,都起包了。 嗯,没傻就好。我是不喜欢看电视的,看着看着就困了,然后到后面睡在沙发上,这沙发真软。看来蒋鸣讹到这辆车还是做对了。 这第一天,我们才到南宁,找个酒店住下,蒋鸣就买了地图来规划路线。他和胖子都出过远门,所以我就让他们商量着计划。这时蒋鸣的手机响了,他疑惑的接通电话,一下变成笑脸了。 他在电话里说,生鸡吊啊,几年没见,你又准备憋什么坏水呢?请我们吃饭?我看你是想下毒吧?不敢?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南宁的?看到车了?那好,等会我们过去。 蒋鸣笑嘻嘻的说,生鸡吊请吃饭,在饭店摆下一桌,你们敢不敢去?胖子说有啥不敢的?还真怕他下毒不成?然后都看向我,我说有电视没?张姗得看电视。蒋鸣说是包间,还有KTV。那行,就去吧,看生鸡吊能搞出什么花样,不行把他给灭了也行。 车上,蒋鸣说,这车是钦州户,车门的公司名是勾头佬那间公司,所以生鸡吊的人看到车,就通知了他。现在生鸡吊怕我们整他,就说请我们吃饭,也不知道憋什么坏水。 胖子说,说不定几百的刀斧手在外面等着,但是我怕了吗?我没有怕,大恒你怕不怕?我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电视的张姗,说打架现在不怕,就是跑路的话,张姗不知道听话不。蒋鸣说青铜鸟可没有电视看啊。那既然这样,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 到了饭店,生鸡吊带着一班马仔在门口迎接,满脸笑容,低头哈腰。进了包间,胖子去开电视,我就给张姗物色可以边吃饭边看电视的位置。大家坐好,席间,生鸡吊各种阿谀奉承,只有蒋鸣和他周旋,我们三个只管吃。吃饱擦嘴,胖子说,生鸡吊,你的几百刀斧手呢? 生鸡吊马上说,不敢不敢,今天就是纯吃饭,不搞事。那好,吃饱我们就回酒店睡觉。生鸡吊客气地送我们出饭店。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起来张姗已经在看电视了,电视就那么好看啊?吃过早餐就出发,今天我来开车,胖子导航。胖子说我们起得比较晚,今天如果到河池市过夜的话,又有点早。如果到贵州那边过夜的话,得开夜车,问我怎么选。 我说又不赶路,就河池过夜吧,有时间逛一下也挺好。就这样慢悠悠的开车,边开边聊天也是挺舒服的。第三天是蒋鸣开车,广南和贵州之间修路,尤其是过境的地方,都不知道往哪里开才好,只能跟着同向的车走。 过到了贵州境内,路况才变好了,这路是到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的。贵州这边不一样的地貌让我又是耳目一新,广南和我们粤西地理环境很接近,都是丘陵地带。胖子问蒋鸣,我们是在自治州住还是到贵阳? 我说有区别吗?胖子说当然有了,这自治州到贵阳是省道,不好走,不过听说风光挺好。听过路的司机说,自治州现在修高速路,到处堵车呢,如果到自治州住,明天继续走国道的话,估计路更烂,因为重型车太多了。你们决定吧。 蒋鸣说过了自治州,估计只有晚上才能到贵阳,我们还是在自治州住一晚吧。进入了自治州,果然到处是黄泥巴,路边房子墙上都是黄泥巴,现在是雨季,看到很多车都陷在了路边。 好不容易到了州里,找了个酒店住下,趁着还没有天黑,蒋鸣和胖子扔下我们就去逛逛。我从酒店窗户看向外面,这边的风景和北方还有我们粤西着实有很大的不同。 第四天又是我开车,昨晚他们商量过了,走省道去贵阳,说北上翁安县在修高速,到处堵车。不过省道也不好走,很多重型车、私家车都堵在去贵阳的省道上。而且过了贵阳,到遵义去的路也是修路,真没有什么好路走了。 我说走毕节呢?胖子说听毕节过来的司机讲也是修路。蒋鸣说早知道不走这边了,走云南。胖子说现在全国都修路,走哪都一样。确实是,路上看到对面开来很多很脏的大货车、私家车,他们都是走烂路过来的。 看来这运气不在我们这边啊。过了贵阳,前往遵义的路上,果然堵车很厉害,一个小时都开不了十公里。周围村庄很多农民拿着泡面拎着水壶在叫卖,十元一个泡面,呵呵,这东西商店才几块钱。 胖子见到卖鸡蛋火腿肠的,就拿了十块钱,人家才给了三个鸡蛋一条火腿肠。而且还不能争论,一出声,人家不卖了,一帮人都走了,让你饿着。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那些村民穿着雨鞋踩着黄泥巴在叫卖,确实也够辛苦的。好在我在车上准备了吃的。我说沙发后面有吃的,胖子你把吃的找出来,还有一个电水壶。胖子拿着电水壶来问蒋鸣,车上的插头能烧这个吗? 这是一个小的热水壶,但是靠车上12伏电源逆变再烧水,估计够呛。果然蒋鸣说不行,这插头给手机冲个电可以,烧水是万万不能的。不过这个难不倒胖子,他打开车门,看到一个落单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一个水壶,像是从村子里刚过来。 他拿出一百元,小姑娘赶紧过来了,问要鸡蛋还是香肠,这普通话比我们还不标准。胖子说,我买你的热水壶,一百元可以不?小姑娘低头想了一下,说可以。然后就成交,看来这法子还不错哦。 胖子美滋滋的在冲泡面,四个人每人一桶。四人吃了方便面,好不容易熬到了遵义市,都已经天黑了。蒋鸣指着路上买来的地图说,这里有一个五指山温泉度假山庄,离市区不远,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住。 路好走吗?我最关心的就是路了。他说没去过,应该好走吧。在五指山住了一晚之后,又出发。这去西藏的路真不好走,我和蒋鸣两个人轮着开车,才在第五天晚上到了重庆,这山城也是让我们眼界大开,周围的小山都是很高的建筑。路过一家汽车公司,看到摆了很多力帆小汽车在那里销售。 第六天去成都,这边的路就好走很多了,虽然路都不宽,但没有修路,上下坡也很多,我看着窗外的村庄,很具地方特色。傍晚到了成都,我是怎么都不肯走了,一定要到成都住一天,好好休息一下。 成都这个时候很多地方正在拆迁,拆旧区建商品楼。我们在宾馆休息了一天,蒋鸣说明天得开车去做首保了。他说看保修手册,八千公里要做首保,现在都快九千公里了。车是好车,就是讹来的。 车一定要保养好,才不会把你扔在路上。出了成都就很快要进山了,这长路漫漫,车坏了可不行。对成都的路不熟悉,蒋鸣边看地图边指路,说前面右转就是4S店了。我开着车右转一把就转上了高架桥,蒋鸣说快退快退,这上了高架桥就是环城高速了。 我说在高架桥倒车很危险的,而且后面有摄像头。好吧,走错一个路口,来回又走多了二十公里。好不容易找到4S店,就换个三滤和机油,然后在保修手册上登记一下,还把车给洗干净了。 第三十一章:过二郎山隧道 我们再次上路,这次走的是去雅安的高速,沿路风光很好,这新修好的高速刚通车,还没有安装测速。周围几百公里都是平原,路比较直,蒋鸣说到雅安一百多公里,然后过了天全县就开始走山路了。 胖子说这拐来的车,试试能开到多少公里?我说试试就试试,不过这小客车风阻大,可能开不了一百三。然后就开始慢慢踩油门,车开到了一百四,就开始有一点飘了。胖子兴奋的喊,飘了飘了。开到一百六,碰到横风就往路边绿化带飘,风噪大得说话都听不到。 踩尽了油门,车身都扫到了路中间探出来的九里香了。我维持了不到十秒,一百七的速度,就赶紧松了油门,这车都好像飞机一样离开地面了。 速度降到一百一,感觉好像手扶拖拉机的速度,不过还是维持这个速度算了,安全第一。我问到了雅安,需要准备什么物资没有?搞不好藏边是个不毛之地,到时候可什么都没有。 胖子听了,说要的要的,这饿着肚子可不好,车上空间大,去到雅安见什么买什么就是了。到了雅安,胖子疯狂的采购。我问蒋鸣,这车轮防滑怎么做?蒋鸣说北方有防滑链,我找找看,不知道这西部有没有。 最后蒋鸣买了个电动气泵和几把工兵铲,说气泵插在点烟器可以给车轮打气。还买了十几包很长的塑料扎带。我说这个扎带有什么用?蒋鸣说这边没有防滑链,下雪的机会少,所以这边的司机都是用扎带。这样都行? 车上除了沙发和三个座椅,就连座椅底下都放满了物资。如果藏边真的环境恶劣,这些物资足够我们十天半个月消耗的了。出了雅安城,开始走国道去天全县,蒋鸣说今晚到天全县过夜。天全县过泸定县都是山路,几千米海拔,所以得花一天时间慢慢走。 天全县是一个比较小的县城,沿着天全河而建。虽然说走的是国道,但是和我们粤西这边的国道其实区别挺大的,后来我问了一下当地司机。他们说这是盆地上山的地方,和平原不同,所以修的国道标准不同。我们的县道标准,就是他们的国道标准。 只要上山了,国道省道都不如县道,这里修路造价太大,成本很高,弯路多,所以五六米宽的柏油路就是国道了。 吃饱睡足,第二天还是我开车,蒋鸣没有驾驶证,在平路开车没问题,我可是正经拿了B照的人。那时除了A照就是B照和C照,还没有分那么详细。 一路出发,猜我看到什么车最多?日系车和奥拓。当然还有货车。这一路超车按喇叭催促的,都是日系车,而且都是越野车,像什么丰田霸道是最多的,十辆越野车有八辆都是霸道,各地的牌照,估计这是走四川经康定去西藏旅游的。 对,这里离康定很近,泸定县过去,翻过大山就是康定,青藏高原。就是那个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还能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情景。 我们回头再说车,看到的霸道都是四驱车,四个轮子抓地,所以人家跑得稳,一路是见车超车。还能看到日产的那个叫做帕拉丁还是什么的,这车也长得很帅,不过都是跟在霸道后面走,剩下的就是三菱吉普了,叫做什么帕杰罗?这车不行,很多都是淘汰了给当地人代步的。 看着这些豪华越野车呼呼的从身边过去,那个气呀,可是没办法,我们开的是后驱的小客车。胖子趴在窗口看着人家的车猛超车,是不住的吞口水啊。说这车好,那车好,真不错。 最可气的是,奥拓,就那两厢的微型车,也超我们。胖子看到就指着人家骂,说几万块的破车也敢超我们。蒋鸣按下胖子的手臂,说得了,别指着人家了。你知道人家那是什么车吗? 胖子不服气,说那几万块的什么破车啊,也能跑那么快。蒋鸣说,人家奥拓是重庆产的,本地车,当然跑得快。看到人家车顶没有?我们都看向奥拓的车顶,因为我们的是小客车,座位高,视野好,所以看奥拓车顶很容易。 蒋鸣说,奥拓在当地是作为私人的士跑长途拉客用的,车顶都用来放行李,没看车顶都压塌了吗?这车没有空调,夏天开车都是开窗的,知道车顶为什么会塌吗?胖子说你刚才不是说放行李吗? 你再看发动机盖,蒋鸣说。发动机盖都很破旧,有的塌陷变形了,有的前挡风玻璃破裂用封口胶固定。胖子说不会发动机盖也放行李吧?我笑着说,发动机盖放行李,怎么看路啊?胖子说也是哦。 蒋鸣再指着路边的山上,看那是什么?我们都看上面,几个山羊在石头缝之间吃草,时不时还踩下几块碎石,纷纷扬扬落下。胖子说,你是说这发动机盖是被石头砸的?对头,蒋鸣点了下头。 最后蒋鸣明说了,这开奥拓的,都是本地的货车司机退下来的。他们厌烦了开货车,就买辆奥拓跑长途,所以对路况很熟悉。奥拓车动力肯定没有霸道有劲,但是他们善于抓住机会超车,而且他们的车身小又灵活。 这山上的石头,白天晒一天的太阳,膨胀了,晚上温差大一冷就收缩,再到早上出太阳再膨胀,所以很容易风化形成落石。再说这里很多山羊,把落石给踩下来。你们看当地的车很多都有被砸的。 胖子点点头,哦了一声,说原来他们都是老司机啊,难怪开车这么猛。这些开奥拓的,技术一点都不比开霸道的差,只是车差了一点。车上到半山腰,张姗就开始有了高原反应,捂住耳朵说头晕,蒋鸣就找来口香糖给她嚼。 我看到前面有一大块平地,有洗车服务,就靠边停车,问洗车多少钱?那黑黑的汉子说,五十!怎么那么贵?对方说这里取水难,如果要加水或者洗车,都是在山上砌的水池,接的雪山水,成本高,所以贵。 那好吧,洗吧。我们停好车,就下来休息。等洗好车我开到停车场,这里很多过路车在休整。从沙发后面拿了一个小氧气瓶,把氧气充到氧气袋里,张姗是平原过来的人,对缺氧很敏感,得让她抱着一个氧气袋吸氧才行。 蒋鸣拿出一个温度计在看温度,说山下是五度,这山上海拔高,现在是零度左右,得给车加扎带才行。然后蒋鸣和胖子给四个轮子扎满扎带,看着这车轮挺怪的。我在车上给张姗拿了件大衣给披上,这高原地区,感冒可是能要命的。 继续出发,蒋鸣说再向上爬,就要过一个叫做二郎山隧道的地方了。川藏公路的二郎山隧道是四川雅安和甘孜州交界的地方,它起于天全县龙胆溪川藏线,止于泸定县别托山川藏公路,全长约8600米。八公里多啊?而且还是海拔两千多米。 据说红军当年抢占泸定桥之后,就爬过二郎山,走的是茶马古道,然后直逼四川盆地。过了二郎山,就有着很浓的藏文化气息,康巴文化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混合着土司文化、边茶文化、藏传佛教文化,遗留有古碉门茶马互市、二郎山茶马古道等文物遗址。以及大量的红军长征遗迹。 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穿过二郎山隧道,一出隧道口,就发现有车祸,前面一辆货车翻到了排水沟。这出了隧道口,就是很宽的大路,这车能翻到排水沟也是奇了怪。 第三十二章:认识的康巴汉子 出了隧道口,就是一大片平地,左边是几百平米的观景区,很多司机停车在抽烟看风景。右边是大山,在公路和大山之间有几米宽的排水沟,靠边停了几台货车,都是拉水泥的自卸车。 几个司机围着肇事司机在说话,肇事司机在不停打电话,情绪激动。蒋鸣说我们也在观景区抽根烟。然后我看看后面没车,就向左边靠了过去。把张姗留在车上,就和胖子下来抽烟。 蒋鸣走向对面,去看那辆侧翻的事故车。我们经过天全县的时候,看到雅安和天全之间有一个水泥厂,这些车应该就是在那里拉的水泥。这藏边的货车很有特色,在驾驶室里面搞了很多装饰,就是那种五颜六色的流苏。可能这也算是康巴文化的一种吧。 抽了一会儿烟,蒋鸣带着那个康巴汉子过来了,这汉子黑黑的脸膛一口大白牙。蒋鸣说这是河南南阳的张海,在丹巴生活了十五年了。我有点吃惊,这黑脸膛及凌乱的短发,还有一件露出半个肩膀的藏服汉子,是汉族人? 胖子说四眼你给个解释呗。蒋鸣说要请海哥做导游,他刚失业了,刚才出隧道的时候,货车碰到浮冰车轮打滑,翻车了,他老板说水泥钱和修车的钱从他工资扣。然后他就不干了,让老板自己收拾残局。 这川藏线上,所有货车的刹车系统都用水降温,然后流到路面上的水在零下气温就结冰,没有防滑链就容易出事故。可是不用水降温,上下山几十公里,刹车系统更容易出事。我们就看到过一辆货车下坡的时候,有一个轮子没水了,整个轮毂都烧得通红。不敢超车就远远吊在后面。 原来这样啊,我说没问题,我们来藏边也是两眼一抹黑,有个熟悉的当地人给我们当导游自然好。这个长得像藏族人的海哥,给我们检查了一下车辆,说扎带防滑做得很好,现在断了很多根,下山之前得换了。路面上都是浮冰啊。 然后蒋鸣拿出几包扎带,这汉子就把四个轮子的断扎带给抽出来,重新扎上新的扎带。说下山用扎带是重点,上山倒没什么。扎好了轮子,我们又出发了,汉子坐在副驾驶,给我们介绍当地的特色。 汉子说他十五岁就跟亲戚来到丹巴县,十八岁就考了驾照,开了十几年的车了,这甘孜州,丹巴县,泸定县,康定县,天全县都走了个遍,每个镇子都去过。就是雅安没去几回。他说他是上门女婿,老婆是羌族的人。 我看着他的衣服,他说羌族和藏族差不多,都是半个坎肩的穿法。主要是藏边这地方,一天有四季的温差特别大,总脱衣服不方便,所以热了就露出半个膀子散热。我们几个人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以前看藏族人有个袖子不穿,总是弄不明白,原来是温差大,散热啊。每次转弯,汉子都说前面注意什么,他对这条路是相当的熟悉。我说你来开?汉子嘿嘿的笑,说信得过他的话,没问题。 我说我老婆在车上,她晕车,还有高原反应,所以你开车得顺,不能像开货车一样。他说这个懂的。然后换给了汉子开,刚开始我还有点担心,他刚车祸现在又开我们的车,但是几分钟之后,我发现担心是多余的。 老司机就是老司机,开车特别稳,刹车特别的缓,起步特别的顺,这坐车就是个享受啊。开到半山腰,找了个宽敞的观景台,汉子把车停了下来。说大家喝口水抽根烟,给你们介绍一下周围的景点。 下车之后,我给张姗穿上厚厚的棉袄。她拉住我的手不放,我觉得她双手冰凉,可能是她生产后体质没有养好。我把她双手捧在手心里,哈了几口热气,然后再搓一搓。她就这样定定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可爱的面容。 汉子看到,说你们没有准备手套吧?山脚有个村子,路边店就可以买到手套,等会你们每人准备两套。我谢过了汉子,就上车继续赶路。我问汉子,说海哥,那个康定情歌的康定,是西藏的吧? 汉子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去丹巴,就没有做过调查啊?康定是一个县级市,属于甘孜藏族自治州的驻地,泸定县和丹巴县一共十七个县都是自治州管的。 你们说的康巴文化,就是云南、四川、青海、西藏以藏族为主的生活圈,形成的藏族文化,当然也包括其他少数民族。在语言、服饰、宗教、民俗、民居建筑、民间文化等各个方面,都明显区别于其他藏区地域文化的特殊民俗文化。 现在我们还没有到泸定县,其实甘孜州很大,我们才来到边上,泸定和丹巴都是甘孜的边。原来这样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泸定是雅安的,丹巴是阿坝州的,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大的甘孜州啊。 我回头看蒋鸣,他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问蒋鸣这边这么多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说来自他师傅的记忆。醍醐灌顶啊? 下到山脚小村子,路边有几间店,汉子和老板热情的打招呼,然后帮我们挑选手套和围巾还有帽子。汉子说现在来到藏边,才一月份是很冷的,和冬天差不多,所以保暖是最重要的。我们每人都挑了两套装备。 上车继续走,汉子问我们到哪住宿,泸定县或者鸳鸯坝都行。他说鸳鸯坝在去丹巴和康定的路口,最顺路。胖子说鸳鸯坝有什么说法?汉子说鸳鸯坝有一所中专,很大的,周围是聚居点,有旅店有市场饭店什么的。 胖子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中专?汉子哈哈大笑,说整个甘孜州阿坝州还有西藏那边都有人在那个学校读书,漂亮妹子很多哦。蒋鸣说就鸳鸯坝吧,让我们也看看藏族妹子去。 鸳鸯坝是一个小镇,我们住的是小旅馆,停好车之后,汉子就带我们去吃东西。我们逛到学校对面的餐馆,一进门,汉子就给我们叫了酥油茶。老板娘应该是羌族人,看服饰和藏族好像不同,五十多岁棕色的脸膛。 她一边在一个一米高的木筒那里不停的上下捣,一边和汉子在说话,我们是一句都听不懂。捣了一会然后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碗酥油茶,看着挺好看的酥油茶,一喝进嘴里那个咸啊。 酥油茶顾名思义,就是用酥油放到木筒里面捣,然后放浓茶和盐巴下去捣。配合着糍粑一起吃。对于很多南方人来说是吃不习惯的,但是来到这里了,就必须入乡随俗。 藏人是不吃青菜的,会拉肚子,他们的维生素和叶绿素都是从茶叶里面摄取。藏区寒冷,所以必须摄入大量的热量。主要是吃牛羊肉和糍粑还有酥油茶,他们的消化系统已经习惯了,所以每个地方的饮食差异都是很大的。 张姗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回去,推给我喝,然后扭头看电视。胖子是皱着眉头把酥油茶给喝了,然后再添。蒋鸣就比较斯文,小口喝着,再夹一块糍粑慢慢嚼。我对饮食不挑剔,能吃饱就行。 胖子说,海哥,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吃烤全羊啊。汉子说烤全羊得定做,一只羊八百块。这么贵啊?都顶一个月工资了。蒋鸣说你给我们定一个吧,晚上我们就吃烤全羊了。汉子听到就打电话给市场那边的熟人。 刚好到了放学时间,中专里面走出很多学生,大部分都是穿的便装,只有几个看着像是少数民族的学生,男生是红红的脸膛,女生的脸蛋就有一坨高原红。这生活在高原的人,因为氧气含量只有平原地区的70-80%,所以会在脸蛋看到充血的毛细血管。这就是高原红。 第三十三章 :去丹巴的路上 晚上八点,我们都洗澡躺在床上了,汉子才找过来说烤全羊做好了,现在可以过去吃。赶紧穿好衣服出发吧。 市场离小旅馆才几百米,我们穿戴好,就跟着汉子沿着街边慢慢走。在一个店铺跟前,几个人在摆弄着烧烤架上的全羊,按照规矩,全羊是客人吃的,下水内脏算是烧烤人的人工。汉子带我们进店铺坐着,每人都分发到一次性手套,那边切好羊肉就一盆一盆的送了上来。 门口的几个人就抱着羊头羊脚在啃。这烤的全羊还真好吃,味道刚好,外焦里嫩,还加辣了,把我们吃得满嘴流油。胖子连连说太好吃了。汉子说,这算什么呀,他连国宝都吃过呢。我们大惊,这国宝可是保护动物呢。 汉子说,他十七岁的时候,国宝在村头把羊给咬死了几个,村里就组织人手去猎杀,完了就剥皮烧掉,肉就村里人分了。不过那肉真一般,酸、柴。我说吃国宝犯法的吧。 他说国宝把村里的羊给咬了,谁知道会不会咬人?所以村里人害怕,就搞了个陷阱,抓了就不怕伤人了,也没人管。我说就没人知道?他说皮都烧了,肉都进了肚子里面,谁还管啊。 这四川甘孜州也是国宝的产地,山上经常会遇到国宝,一般躲开就没事。就是天气不好的话,国宝找不到吃的,就会抓羊吃。我说它不是吃竹笋的吗?汉子说你别看它可爱,其实它是杂食性动物,除了竹子,小动物也吃的。 汉子的话刷新了我们的三观。动物园里面那憨厚可爱的国宝,还会抓羊吃啊?不过这个国宝,听说还是黄帝时期蚩尤的坐骑。 据《史记·五帝本纪》载:“轩辕乃修德振兵,治五气,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依附杀蚩尤”。当时蚩尤的坐骑就是这国宝。 听汉子摆龙门增加食欲,可是一个全羊太多了,实在吃不完就打包,然后回去睡觉。汉子把打包的羊肉放到车顶冻着,明天还能继续吃。 从鸳鸯坝到丹巴还有一百多公里的省道,不过是顺着大渡河上游一直走,相对于二郎山的盘山公路就好走多了。大渡河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半山腰开凿的公路,上面时不时掉下几块石头。 偶尔看到对面山上有几户民居,没有路可以通。汉子指着那个跨过大渡河的钢缆说,村民都是用钢缆荡过去的。原来这经常能看到的钢缆,就是过河用的。方法是很好,就是让人害怕,下面一百几十米深呢。 走了几十公里,汉子停车了,指着对面说,这里是他以前运汉白玉的地方。汉白玉?我们都开窗看出去,这汉白玉听说过,在天全县河边看到有个荒料场,还雕刻了很多巨大的石狮子。对面河边就是一个矿场。 汉子说汉白玉也是大理石的一种,不过这里的汉白玉很细腻,用来雕刻大型摆件非常好看。全国来说,就这里产地的石料是最好的。他说你们云浮的云石很出名,但是不产大理石,云浮老板也会过来这边拉荒料回去。 我们都在探头看那几台挖掘机在工作,汉子说这是无声爆破搞下来的石头。不过可惜了,下游要建拦河大坝,这里很快就要被淹没了。前面几公里就是一座跨河桥,通往叫做潘安乡的地方,我们都下来站在桥上放风。 这桥就是过对面村镇的简易桥,护栏都没有。我们在桥上伸伸腿,摆摆手,这坐车这么多天,也是够累的,屁股都麻了。算算好像差不多十天了,和蒋鸣预算的时间差不多。 张姗来到这里,总看窗外,也不怎么看电视了,显得有点心神不宁。 汉子说,我们后面来时的路上大部分是汉族居住,前面一直到丹巴县就是少数民族聚居地。看到少数民族的着装或者举止,大家不要指指点点,要尊重人家的生活习惯。我们都点头说好。 又走了几公里就遇到在修建拦河大坝,把路都给挖烂了。汉子说他本来开货车送水泥,就是送到这里的,每天两趟。拦河大坝在这里修建,会淹没上游原来的部分省道,所以开了隧道,现在隧道还在施工阶段。 开车进山洞,山洞空气很浑浊,都是硝烟味。洞里面很黑,岔洞也多,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甚至没有路牌指引。洞里到处能遇到拉混凝土的工程车,得靠边让行,不过汉子打开车灯在里面钻来钻去,二十几分钟就开出来了。 再走几公里,路左边和河对岸是一大片的村子,都是沿着高山缓坡而建。能看到对面一大片的梨花,应该是梨花,白色的,特别的好看。梨花掩映在雨雾中,朦朦胧胧,看到那些零散的石头民居,汉子说是羌族人住的,并不是藏族人的房子,只是像而已。 如果在寨子里看上了哪个姑娘的话,晚上是可以爬窗试婚的。我们三个男人都回头张大嘴巴盯着他,胖子说,快快快,停车!吱呀一声停了车。汉子回头说,他当年就是喜欢寨子的一枝花,晚上爬窗进去幽会,结果被她父亲抓住了,然后就成了上门女婿。 这样啊?那算了!胖子耸耸肩,说这里太偏僻了,上门就算了。哈哈哈,我们都大笑了起来。汉子说藏边少数民族的爱情是比较简单的,看着人壮实,四肢健全,多一个劳动力就行了,不注重金钱。没有你们南方那些花花肠子,又是房啊,又是车啊,还得有学历。 这藏边的生活确实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大多信佛教,而且很虔诚。而沿海的都比较重视金钱,唯金钱第一。所以每个环境下的人所注重的东西都不一样,价值观、普世观不同,不能归为一谈。 我看到村边有石头堆砌的小塔,塔顶绑着很多绳子,向四周拉开,挂着很多的彩旗。我说这是什么建筑?汉子说这是喇嘛庙,每个村都有一个喇嘛,村民供养着,管看病治伤,管祈祷祭祀,管接生,管给小孩起名字。这比村医还受人尊重呢。 不过村子的人不叫他们喇嘛,而是叫活佛,在活佛前面加上名字。这个活佛可不是注册的哦。 张姗听到,电视也不看了,就趴在窗户看着那些塔,看着飘扬的彩旗。估计她也知道在这里能把她的病给治好。汉子说前面七八公里就是你们的目的地了,丹巴县。 丹巴是一个小县城,是两条省道交汇的地方。看建筑多少的话,在我们粤西就是一个小镇。这省道边就一条向河边下面走的旧街,旧街有个小市场,而桥对面就是丹巴县城。整个县正府就是一栋四层楼,包括了所有必要的部门。 他们这里没有电视台,没有广播,只有一个学校,小学中学在一起的。唯一的银行是省道边的一个邮政储蓄所。储蓄所周围路边有一些商铺,售卖着一些民俗饰品。 汉子慢慢的开,我们开窗看向外面,张姗也是很好奇,不说她好奇,我们都很好奇。这离我们老家千里之外,无论哪方面都是和我们那边不一样。他们的房子没有防盗网,因为信佛的人不偷东西。 车在一个酒店门口停着,汉子进去和老板打招呼,不知道我们住多久,让老板尽量便宜点。我们跟进大堂,老板是一个微胖的光头,笑眯眯的,戴着眼镜。我们发现大堂有书柜,就翻看了一下,有很多地图,也有人物传记。 老板说欢迎来到丹巴县,你手里拿的书是丹巴的旅游简介,书面上的美女是康巴一枝花。我翻开一页来看,老板说这是丹巴三姐妹,我再翻一页,他说这是甲居藏寨。哟,如数家珍哪? 第三十四章:善良的佛 这是一个成都老板开的酒店,主要是为驴友服务的。我们住进去之后,让汉子给我们打听一个叫做甘孜贡布多吉的喇嘛。汉子就出去了。 我们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汉子才回来,他说找附近的人都打听过了,丹巴周围所有的家庙,就是没有甘孜贡布多吉这位喇嘛。我问什么是家庙?汉子说每个村子都有一个小庙,里面都有一个喇嘛,是村子的人奉养的,所以叫做家庙。 我回头看胖子,胖子说,他师傅就是在丹巴遇到的那个甘孜贡布多吉,但是没有说具体哪个庙。蒋鸣说既然来到丹巴,事情就成功了一半,海哥找不到,可能人家对外不是用这个名字的。 胖子说海哥你给翻译一下这个名字的意思呗。汉子说,甘孜就是甘孜自治州,不过还有一个甘孜县,甘孜州驻地在康定,而不是在甘孜县。我们听得一头雾水,说你继续。汉子说,甘孜县有个甘孜寺,从甘孜寺出来的喇嘛,在名字上,就是在法名前面都会加上寺庙的名字。 蒋鸣说,意思就是这个喇嘛是甘孜寺出来的,所以他的名字前面都加上甘孜?汉子说对头。我问丹巴的家庙有没有甘孜寺出来的喇嘛?汉子说这个倒没有听说过,不过找老人打听,应该可以知道的。 我问贡布多吉是什么意思?汉子说贡布在藏语的意思就是护法,多吉就是金刚的意思。甘孜寺的护法金刚?那这个喇嘛肯定在甘孜寺待过,而且是甘孜寺的护法金刚。这个称呼应该是对江湖人说的,而并不是他真正的法名。 我们讨论了一下,最后让汉子找老人问一下,看看丹巴的家庙有没有甘孜寺出来的,如果是护法金刚最好了。汉子听说之后,就起身出去找县里喜欢摆龙门的老人,看看有哪些喇嘛是从甘孜寺出来的。 下午的时候,汉子回来了,一身的疲惫。进门就说不辱使命,找到了那个老喇嘛。我们都围过来听,汉子喝了一大口水才说,这个喇嘛一般不见外人,所以很少人知道。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一个百岁老人嘴里打听出来的,为此他还给了一千块钱老人买吃的。 蒋鸣听到,默默的掏出钱,数了一万一千块钱给他。说海哥,这一万的导游费先给你,还有你掏的那一千给老人的钱。汉子疑惑的说,你们不要我了?蒋鸣说,要,这是结的前面的帐,以后你给我们办事,一千块钱一天,日结,吃住算我们的。 汉子听到,喜滋滋的接过了钱。说谢谢老板。一千块钱也太多了,我真不敢收你们的。这打听个事也不用一千啊。蒋鸣说我们也不知道在这里逗留多久,要不这样吧。汉子坐下来听他讲。 蒋鸣说我们过来主要是给我这兄弟的媳妇治病的,病治好了的话,车就不需要了,要不你这段时间给我们做司机,等我这兄弟的媳妇病治好了。你送我们到成都坐车,然后这车就归你了。 汉子说这怎么行,这车怎么都得二十万吧,还是新车。蒋鸣说如果我兄弟的媳妇病治好了,我们就不需要车了,坐火车坐飞机多方便啊。所以这个车也是个累赘,还不如送你了。 听到蒋鸣这样讲,汉子低头沉思了一下说,行,没问题。蒋鸣就把行驶证和钥匙给了他。然后说那个喇嘛在哪里?是个什么情况?给我们说一下吧。 汉子就继续说那个喇嘛。据老人说,这个喇嘛在1939年曾经参加过甘孜事件,甘孜事件结束之后,他就只身来到甲居藏寨雪山线上的一个山洞修行。后来甲居藏寨的藏民给他在洞口修建了家庙,他就护佑甲居藏寨以及周围的一方安宁。 我问什么是甘孜事件?汉子说,听老人讲,就是39年的时候,甘孜寺和土司联合起来跟国民党军发生的武装冲突。还有这事?1939年?现在是2008年,我算一下,这个得有七十二年了吧?那这个喇嘛能做护法金刚,不得有一百岁以上了? 蒋鸣问这个喇嘛叫什么名字?汉子说他叫做洛桑活佛。洛桑就是心地善良的意思,活佛是当地人对喇嘛的尊称。善良的佛?既然找到人了,就想办法上山找他。现在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吧。大家商量好,就吃饭休息,准备明天带张姗去治病。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之后,汉子就开车带我们去甲居藏寨。从丹巴县出发,走211省道,几公里之后就开始走村道上山。这是聂甲乡的第一个村子,就叫做甲居藏寨。周围叫做甲居的寨子很多,就这第一个寨子离省道近,所以就开发成了旅游景点。 往山上又开了几公里就来到了村口,有个卖票的保安亭,还有栏杆拦住,不让随便进来。我们下车之后,汉子就近找了地方停车。买票之后,看到栏杆后面坐着一排藏族女孩在晒太阳,她们都穿着传统的藏族服装,就是黑色为主带彩色线条的,都在张望着我们。 我拉着张姗的手,过了栏杆,那些晒太阳的藏族女孩就站起来了一个,用普通话问我们需要导游吗。我说你是导游?她说她是村子里的人,这帮女孩子就她一个人会说普通话。别的说得并不标准。 我说导游费怎么收?她看了一眼我们,说都是一起的吧?如果是一起的,一百块就可以了,她说完竖起一根手指。我说成交。胖子用胳膊捅了一下我,我回头,他趴在我耳朵说,这好像是丹巴三姐妹的一个。 我回头问她,你是丹巴三姐妹?她呵呵一笑说是,还是被你们认出来了。她问我们怎么会知道丹巴三姐妹的?我说在酒店里有一本书,有你们的介绍,看到彩图了。 她点点头说她是小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嫁人了,在家带孩子。二姐谈了个男朋友,是县里的一个小医生,她去诊所帮忙了。只有她自己是舞蹈队的头,每天带着舞蹈队来做导游。 其实导游就是带着客人到村里面转一圈,然后安排到自己家里吃饭,收饭钱。但是我们今天真不是来参观的,办正事要紧。我说带我们转转吧。然后她就走在前面,我们跟着走,听她介绍寨子里面的事情。 女孩边走边问,你们是哪里人?我说广东的,她说去年她去过广东。我惊讶的看着她,广东那么远还去过?我说旅游吗?她说不是,是去深圳的中国民俗文化村跳舞。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回头找蒋鸣,蒋鸣走过来说有,是商业性质的。 蒋鸣走上来,和导游小妹并排着走,问她觉得广东好玩吗?她说没有玩过,跳舞之后直接回来了。蒋鸣说难得去一次,为什么不玩一下?她呵呵一笑,说醉氧了,她和姐妹们都睡了一天一夜呢,勉强跳了个舞,公司就赶紧安排她们飞回来了。 醉氧?醉酒听说过,还有醉氧的说法?那个小妹说有啊,就是她们舞蹈队的,十几个女孩全部醉氧了。她说平原地区氧气含量100%,她们这里70-80%的氧含量,早就习惯了,去到广东,一下飞机,全部姐妹都醉了,站都站不稳呢。 原来她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来到这三千米的高原地区,缺氧,得吸氧,她们就刚好相反。这是不同海拔造成的,看到这个藏家小妹脸蛋那两坨高原红,就知道是土生土长的藏民了。 小妹给我们介绍了这里的风景和建筑特色,指着路下面的一个石头楼房说,这家今年有老人走了,你们看那个房顶的围栏,是黑色的。她再指着别的房子说,别家的和他们家的不一样,藏家有老人走了,就把房顶围栏涂成黑色,这样一年之内就不会有人到他家了。 再看别的房子,很多是红色的房子围栏,她说那些就是健康人的家庭,是可以随便进入里面的。这周围的建筑确实很漂亮,每一栋楼都涂上了颜色,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星辰图案。 小妹带我们到她家去,走进她家,发现是新修好的二层房子,用料和那些古旧的房子不一样,是红砖砌的。中间的天井有很多鱼干还有腊肉。她说她家房子是去年刚盖好的,花了四十多万,现在算是她们村的豪宅了。我们都抬头到处看,这建筑在我们家乡,十万元都能造好。 她说这里偏远,运费贵,材料贵,人工贵,都得从阿坝州或者雅安那边购买材料。所以这两层楼的房子造价就贵得离谱。藏族人果然爽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家里有的没的全部告诉你,不藏着掖着。 蒋鸣说你们藏家妹子好纯真哦,没有心计,外面的人要怎么才能娶到你们藏家妹子啊?这小妹可能才十七八岁,指着蒋鸣哈哈大笑起来,一点都不造作。笑完说想做她们藏家的女婿,要到雪山线上面放三年的牦牛呢。 这里还有牦牛?小妹说有啊,现在都在山上呢,以前有个过来旅游的汉人,喜欢上她们村里的一个姐姐,就真的上山放了三年的牦牛,然后就做了上门女婿。妹子说完抓住蒋鸣的手,笑着说,你要不要去放牦牛啊?我可以等你三年的。 蒋鸣赶紧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说娶你没问题,放牦牛就算了。妹子就笑着追在他后面抓他,蒋鸣不住的东躲西闪。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不住的挣扎,说不放牦牛,雪山太冷了,待不住。场面特别的好笑。 我看到这妹子这么开朗,也很纯真,就说可以带我们到洛桑活佛那里去吗?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放开了蒋鸣,看着她转冷的脸蛋和恢复清明的眼神,我的心咯噔一下。坏了,又得罪人了。 第三十五章:洛桑上师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胖子见到,站到她身后,堵住了她的退路。她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对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洛桑活佛的?你们是什么人? 我赶紧解释说,我是带我妻子过来治病的。她不相信的摇摇头,看了张姗一眼。身后的胖子就说话了,胖子说,我师傅和洛桑活佛认识,所以我们是过来找活佛治病的。 妹子说是真的吗?我们都点头。然后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用藏语讲了几句什么。几分钟之后,围过来了二三十人,大部分是村里的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这剑拔弩张的,看来是要打架了。 我们放开妹子,把张姗团团围在中间。妹子走出去,和领头的人说了几句藏语。我低声问汉子,她说的是什么?汉子也低声说,那妹子打电话说有汉人来找洛桑活佛,刚才她对领头的人说就是这几个汉人。 其实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在人家地头,都不一定相信,所以我们没有作声。领头的男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喇嘛服,露出右边手臂。他和小妹交流了几句,就一起走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洛桑活佛的?”领头人说一句,小妹翻译一句。 “我师傅和洛桑活佛见过一面,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相谈甚欢。”胖子站前一步说。 “你说谎,洛桑活佛只有我们寨子的人知道,外面的人从来不知道我们的洛桑活佛。”领头人继续说。 “对,我们是说谎了,我师傅只是说他叫做甘孜贡布多吉,会给人补魂,所以我们就过来了。洛桑活佛是我们找县里的老人问到的。”胖子实话实说,没有作任何的隐瞒。 领头人听了,走回人群,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商量了几句,然后对着人群说了几句藏语。汉子低声说,他是叫人群散了,剩下的由他们几位长者处理。然后人群就逐渐的散了。我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领头人和小妹一起过来,脸色很严肃,叫我们在大厅坐着。几个半老头围站在我们四周。然后见领头人拿出红纸和毛笔,小妹掌了一盏很古老的油灯过来。由小妹问话,我们回答,老人就写在纸上。他写完就把红纸放在手掌,双手合十,低头喃喃几句梵语,把红纸放在油灯上烧了。 蒋鸣在我耳边低声说,他应该是让灯神给传话。灯神传话?这什么鬼?烧个纸条灯神就能传话了?还能这样?那连话费都给省了? 小妹又找出更大的红纸,铺在桌子上,舀来一碗青稞面粉,均匀的洒在红纸上,再拿出竹片轻轻的刮。刮完从耳朵拿下一个珍珠耳坠,放在红纸中间。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看着珍珠耳坠在慢慢的移动,在面粉上写出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像是我那个铁令牌的字体,那应该就是梵文了。领头人,盯着那些文字细细的看,最后拿起珍珠耳坠还给了小妹,让小妹把红纸收了。 领头人对我们说话,小妹做翻译。他说,洛桑上师说了,十几年前他确实认识东方来的一个汉人修者,互相聊了很多,让他扩宽了视野,他只对那个汉人修者说过叫做甘孜贡布多吉,如果是他的后人过来,就带去和他见面,他明天出关。 他的话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围着我们的几位半老头也是告辞离去。领头人说,他叫做洛桑伦珠,也可以叫他伦珠,是洛桑上师的弟子,洛桑是上师的赐姓。 这藏族人的名字听着很绕,很难记住。我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才记住这些藏族人的名字。 伦珠对我们说,洛桑上师的身份,只有甲居和聂甲乡的藏人知道,是这一片藏人的秘密,从来不对外传,更不会对汉人说,希望我们也不要在外面和人家说。我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他看我们挺诚恳的,就说,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过来,找小妹带路进来,去雪山线上的高顶还有三十公里呢,开车二十公里,徒步十公里。要徒步啊?我回头看着张姗单薄的身体。 伦珠说女人可以骑牦牛。这就放心了,我们几个大男人都是有修为的,根本不怕寒冷。明天让汉子在车上等我们就是了。 告别了伦珠,我们不知道叫他喇嘛还是活佛或者上师,就直接叫他伦珠算了,总不能叫伦珠大爷吧。回到县里的酒店,大家开了个小会。 我跟汉子说,明天开车到尽头,你等我们一天,天黑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回酒店。等我们办完了事,就电话联系你。如果三天不见我们回来,你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了。 汉子为难的说,怎么要那么久?治个病也不用三天吧?我说我老婆这个病有点特殊,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治好。所以明天你等到天黑,不见人就回去。在酒店等我们三天,如果没有给你打电话,你就可以忙自己的工作了。 这个叫做张海的汉子脸色有点不好。蒋鸣安慰他,说不准很快就能治好,然后让你送我们到成都坐飞机呢。汉子才开心起来。我让他回房休息,我们就继续开会。 我回头看了一下正在看电视的张姗,对他们说,补魂不是补锅,这次找洛桑上师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蒋鸣说看看吧,我们没有恶意,相信洛桑上师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胖子说,我们知道了人家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不至于吧?难道洛桑上师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算了,我们也不要瞎猜了,大家还是洗洗睡觉吧。该来的总会来,反正逃命的手段我们还是有的。再说也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坏是不是? 早上起来,汉子把我们拉到甲居藏寨村口,小妹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上车左右看了一下,坐到了张姗旁边。张姗好奇的看着她的服装,用手指捅了一下她的帽子,然后吃吃的傻笑着。今天小妹穿着很隆重,算是盛装了,和昨天的简装不一样。 这帽子是一块黑色的长布,四周绣有彩色丝边图案,折叠起来放在头顶固定住,叫做“巴惹”(头帕)。头帕均有花绣,边角垂吊有花穗、梳发辫。上身穿长套装,外着肩披,腰着百褶裙,穿靴子。发辫上穿戴着藏银镶嵌的珊瑚、绿松石等珍贵珠宝做的头箍。 项链多为珠宝和“嘎乌”,像是珍贵的南红玛瑙,佩戴银质珠宝镶嵌的耳垂和戒指,手镯为象牙圈和银镯。腰两侧悬吊银垂铃,行走时有一片银铃声,清脆悦耳。 据说那个康巴一枝花出嫁的那身藏服,当时的估价是三十万。装饰的都是大颗的高品质的绿松石和红珊瑚,还有老蜜蜡,天珠,骨珠这些。这都传了很多代了。 副驾驶的蒋鸣和我旁边的胖子都扭头看着小妹。我说小妹你把结婚的那身行头都穿出来了?小妹说今天见的是上师,当然得隆重。然后指挥汉子开车,前往高顶村。这一路开了很久的盘山小道,才到了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就是高顶村。 从这里就要开始徒步了,我们下车,看到有个藏族汉子拉着两头牦牛在那里等着。就和张海打招呼,让他等着,我们尽快回来。 这个藏族汉子也是穿得很隆重,头戴狐皮帽,外着长套装(褚巴),顶挂珊瑚珠串,束腰带,佩腰刀,胸挂“嘎乌”,手戴戒指、手镯、脚穿藏靴,显得华贵、富有和庄重。 看来藏人对洛桑上师很尊敬,见个面都得盛装打扮。 藏族汉子拿出两件貂皮大氅,分别给小妹和张姗披上,就扶她们上牦牛,也不说话,就这样赶着牦牛向雪山线走去。我们三个男人就跟在后面,张姗没有看到我,就不住的回头张望,我紧赶几步,走到张姗旁边,她看到我才放下心来。 这貂皮大氅应该是很名贵的衣服,底层是貂皮,外面一圈五颜六色的水鸟羽毛,保暖应该没问题。 这爬山十公里可不好走,差不多五千米的海拔,走每一步都得喘气。沿路风光不错,看着雪山就在眼前,银装素裹,路边有顽强生长的野草。远处还能看到几百个牦牛在吃草,牦牛的毛一尺多长。这么冷的天都赶牦牛出来吃草啊? 花了三个小时,中午才赶到一片山谷,远远看到那五颜六色的彩旗,从一个靠山的小塔顶向四周延伸。藏族汉子说到了。然后把两位女士给扶了下来。 他只是带路人,收回貂皮大氅就赶着牦牛走了。藏族小妹看到小塔,就趴在地上跪拜了起来。我们等她跪拜完,就跟着她走向白塔。来到塔前,小妹用藏语向里面打招呼,一会儿,木门开了,一个须发雪白的老喇嘛探头出来看了一下,指着胖子招招手。 胖子跟进去,小妹就在外面陪着我们。张姗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能从她眼神里面看出紧张和不安来。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她就向我靠了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胖子出来了,脸色看不出悲喜,他说让张姗进去。我拍了拍张姗的头顶,说你进去吧,别怕,上师会把你给治好的。张姗不舍的走了进去,一步三回头。我又不会跑,快进去吧。 我回头问胖子怎么样?胖子说上师和他叙旧,问了他师傅的情况,然后问张姗的情况。说要看看张姗。胖子说完就不出声了。我们就静静的站在外面等。 一会儿,张姗出来了,一下就扑进我怀里,浑身都发抖。上师在门口又示意蒋鸣进去,然后是藏家小妹,最后是我。 我走进白塔,里面很简单,除了一张铺着凉席的睡床,就是墙上有一个神龛,也没有看到做饭的东西。墙上有一盏古老的油灯,发出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亮周围。 “你好,年轻人。你叫陈大恒?”上师端坐在神龛前面,头也不抬的问我,说话不悲不喜,声音低沉缓慢。 “洛桑上师,你好,我就是陈大恒。”我向上师抱拳行了个江湖礼。 第三十六章:地底世界 洛桑上师抬头看着我,然后把目光移到了我的左臂,说你手上有器灵?我点点头,他就朝我招招手,我走近,他指着面前的一个蒲团说坐。 我和他对面盘腿坐着,认真看着他的脸,他很瘦,不过人很高大。一头白色的短发,眉毛也是白色的,很长,都垂下来了。他的鼻子很大很长,嘴里没有一颗牙齿,一大把的白胡子看着很像那个一苇渡江的达摩祖师。 他抬起干瘦的右手,说把你的手给我看看。我抽掉手套,把手掌放在他的手上面,就被他一把握住。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良久,放开我的手睁开眼说,你已经很好的控制它了。我点点头。 上师说,那个女人是你的爱人?我低头说是。他说你爱人的魂魄中的三魂,其中之一有一点缺失,应该是被人为破坏掉了。招魂是招不回来的,想把灵魂给补好,就得找到一个强大的灵魂,然后替换原来破损的灵魂。 我惊讶的看着上师,虽然知道他会补魂,可是能看得如此透彻,说明他在灵觉方面的修为是相当厉害的。但我去哪找这样一个强大的灵魂回来?上师回身拿了一个转经筒,这是一个紫檀的经筒,他一拿出来我就闻到一股檀香味。 这转经筒又称"嘛呢"经筒,与六字真言有关,藏传佛教认为,持颂真言越多,越代表对佛的虔诚,可得脱轮回之苦。因此藏人除口诵外,还制作经筒,把"六字大明咒"经卷装于经筒内,用手摇转,每转动一次就相当于念颂经文一次。 上师把转经筒递给我,说找到那个强大的灵魂,然后封印在里面,念六字真言就能封印,把那个灵魂带回来,由我施法把其中的三魂给剥取出来,再打入你爱人的魂魄里面去。 我把玩着这个紫檀经筒,摇了一下,里面有咔咔咔的声音。筒身做工厚实而精美,上面很多佛教的浮雕,周身光滑,满满的包浆,一看就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上师双手捏法印,在我面前挥舞,我和他之间出现一片白气,朦朦胧胧。白气逐渐变浓,出现了一些昏暗的画面,十几只火鸟在昏暗的空间飞来飞去。 他指着火鸟说,这是朱雀火鸟,生活在地底世界,为地底世界提供光明。它们的灵觉很强大,只要找到一只,把灵魂给打出来,封印到转经筒,带回来就行。 我说这算杀生吗?上师说算,也不算,只是打出灵魂但是它没有死,以后它又会生出灵魂来。原来这样啊。我点点头,松了一口气,不用杀生就好,他们佛教是不提倡杀生的。 最后上师说,地底世界很危险,只能你们三个男人去,女人就留在这里。留在这里?我四周张望,就一张床,还没有被子,怎么睡觉?上师站起来说,你让他们都进来吧。然后向后门走去。 我出门叫大家都进来,等他们进来之后,就把木门关上,这连插销都没有,只能是关上了。大家进来之后,我也走向后门,后面连着一个山洞,墙壁上有几盏油灯,越往里面走越光亮,也越暖和。 来到一个洞室,三十几平方大小,温暖如春,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周围墙壁都是粗木书架,摆满了破旧的书籍、经卷、竹简,看来上师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 周边还有几个小房间的门洞,上师给两位女士安排了住处,就带我们进了一个很冷的小房间。 张姗和藏族小妹在小房间门口看向这边,从张姗眼神能看出她满满的担忧,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上师看着她,抬起手来放在她额头,一会儿就见她眼神涣散,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我问上师她这是怎么了?上师说给她催眠了,她会自己回房间睡觉的。这么神奇啊?看来这上师的修为应该很高,我们才几层楼高,他可能都已经十几层楼高了。 上师打开墙上的一个小木门,里面黑乎乎的,有寒风吹出。他说你们找到了朱雀火鸟,取了灵魂就回来,如果找不到路,就转动转经筒,我就会给你们掌一盏灯,看着光亮走过来就可以了。 我们辞别上师,三个人钻进小门,手拉着手慢慢摸索,走了几百米下坡路,前面才见到一点亮光。走出洞口,抬眼一看,下面一片空旷,灰蒙蒙的能看到几公里远,下面都是树梢,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在嚎叫,听着很瘆人。 三人放开手,嘴巴张得老大,想不到这雪山下面还真有这样的一片生态林。以前看一些小报新闻,说西藏下面是空的,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下空间,自成一个独立王国,还觉得是天方夜谭呢。 当这真正的空间展示在我们面前,是真的把我们给惊到了。我回头看来时的路,后面不远只有石壁,什么都没有。我说那个山洞呢?胖子和蒋鸣也是回头来找,不停的摸周围的石壁,哪里还有洞口,刚才出洞口才走了几米,现在洞口都不见了。 胖子摸了一会石壁,说这是芝麻开门?洞口怎么没有了?那我们怎么回去啊?我们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十几平方的突出平台,在半山腰,下面一片丛林,看叶子应该是裟椤或者蕨类植物,不过有十几米高。 胖子说下面不会有恐龙吧?据说这裟椤就是长颈龙的食物,我们这是回到了侏罗纪时代?穿越了?蒋鸣一巴掌拍在胖子的头,说什么恐龙呢?恐龙早死绝了,你找一个恐龙给我看看。 “嗷........。”下面一声很大的嚎叫,把我们吓坏了,耳膜都快破了。这是什么东西?叫这么大声?我们冲到边缘,探头来看。只见下面有一群动物,因为光线不是很强,只能隐约看到像是野猪,但是毛很长,有小牛这么大。 刚才就是这群野猪在叫?怎么叫得像狗的声音?胖子不小心碰松了一块石头,掉了下去,把那群野猪惊到了。野猪抬头来看,见到上面有人,就不住的嚎叫,想要爬上来,可是这九十度的峭壁,又不是猴子,怎么爬? 我们捂住耳朵,看了一会儿,蒋鸣说,这个好像是《山海经》里面描述的狡啊。什么狡?我和胖子都没有看过山海经,但是蒋鸣有他师傅的部分记忆。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 蒋鸣说,《山海经》里面有一段是这样描述的:“玉山,有兽焉,其状如犬而豹文,其角如牛,其名曰狡,其音如吠犬,见则其国大穰。” 胖子说你们看,好像那些大的真的有角,还是四个呢。胖子说完又看向蒋鸣,说会不会和你家四耳猫是近亲啊?蒋鸣又拍了一下胖子的脑袋,说猫是猫,猫又没有长角,怎么会是近亲呢。 胖子捂着脑袋讪笑,说下面的那个,好像真是豹纹,棕黄色的,说不准真是你说的那个狡。我们都探头向下看。这东西看着很凶狠,两个小的角向前,两边还有两个大的水牛角,头上脖子上有很长的鬃毛。 蒋鸣指着那些想爬上来的狡说,你们看那爪子,很锋利,如果是野猪的话,就是蹄了,这有爪子都是食肉动物,有角的都是食草动物,现在可好,混在一起了。 胖子说,找不到动物吃就吃草呗。我和蒋鸣都回头看他,他说怎么了?我说错了?我和蒋鸣都给了一个顶呱呱他。 看了一会儿,觉得那些狡应该爬不上来,我和蒋鸣就站起来,不再看那些狡,随它们叫。胖子对着下面做鬼脸,不住的吐舌头,还发出声音来,做完鬼脸又说,草,上来咬我啊。 最大那只狡用爪子抓住石缝,慢慢的爬了上来,不过爬了几米又滑了下去。胖子吓得拍着心口说,草,它们真能爬上来,我们快走! 我说蒋鸣你的鲲鹏符可以飞多久?蒋鸣摸着下巴说,现在飞半个小时应该没问题。我说带我们飞一把?他说好,就拿出了鲲鹏符。 胖子太重,让他自己坐一个鸟符,我和蒋鸣挤一挤,当鸟符飞上天的时候,我们发现天空暂时是安全的,地下和丛林里面有很多不同的大型动物,这如果走陆地,一路打怪兽,都不知道浪费多少时间呢。 我说,上师让我们找的是朱雀火鸟,你们都知道吧?蒋鸣说知道,我说既然是火鸟,就会发出光亮来,我们专门找有光亮的地方,应该很快能找到火鸟了。 这地下一片原始森林,都是隐隐约约蒙胧的亮光,很多都是植物发出来的微弱光亮,不像我们地面需要太阳的光合作用。这都不知道多少亿万年形成的生态平衡,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 我们飞了一会儿,听到前面有很大的水流撞击声,蒋鸣说听响声像是瀑布,我们去看看。这有水的地方动物就多,水是生命之源嘛。 转过一条几公里粗的大石柱,看到前面有一条水草茂密的深河,一条几百米宽的瀑布从石柱流了下来,冲到深潭里面发出很响的回声,能传出十几公里远。 蒋鸣找了一棵最高的大树,在树梢上面停下来,把鸟符收了起来。我们站在树枝上,看着瀑布的方向,只见很多成群的生物在瀑布周围飞翔,寻找食物。 胖子指着那群比秃鹫还大的鸟类说,你们看,那是不是鹦鹉啊?像,真的像,很像那个金刚鹦鹉,不过大多了,估计有五六十斤,展翅都有两米多。 更远处还有几个大鸟,不过看不清楚,只看到几个灰色的影子在飞。我们观察了一会儿,看到那远处的灰色影子逐渐飞了过来,引起那些大鹦鹉的警觉。 灰色影子一个俯冲,下面的鹦鹉大乱,纷纷躲避,不过还是有几只鹦鹉被抓住了。蒋鸣说这像是翼龙啊。那些灰色的翼龙抓住了鹦鹉,用爪子一撕,肠子就流出来了,下面水里跃起几条大鱼,在争抢着那些内脏。 看来这里危险重重啊,到处都是弱肉强食的场景。正当几个浑身灰色羽毛的翼龙在大快朵颐的时候,远处突然发出亮光。我们扭头看去,一群火鸟从远处飞了过来,五六米长的尾巴烈火熊熊燃烧,发出小太阳一般的光亮,下面的植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部精神了起来。 火鸟所过之处,下面所有的植物树梢叶子就像向日葵一样对着火鸟,不住的吸收着这些刺眼的光亮。我们身处的大树也不例外,也是把后面的枝条都举了起来,尽量多吸收这些光亮。 胖子大声的说,这是不是那些朱雀火鸟?我说像,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蒋鸣说我们观察一下,看看怎么弄一个下来。 第三十七章:僰人国 我们站在树梢,盯着那群朱雀火鸟,只见它们在附近飞了一大圈,就停留在河面上。水面很多大鱼飞跃而出,相当的热闹,火鸟就毫不客气的抓鱼,抓到了就飞到石头面上停留,用爪子抓住鱼,用啄撕鱼吃。 蒋鸣说那些大鱼像冉遗鱼。胖子说也是山海经里面记载的?蒋鸣说对,这鱼身上有一层硬壳,硬壳和骨头富含磷,磷遇到氧气会燃烧。可能朱雀火鸟吃鱼,就是制造燃烧的燃料。 “英鞮之山,涴水出焉,而北流注于陵羊之泽。是多冉遗之鱼,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食之使人不眯,可以御凶。”也就是说,吃了它的肉不会做噩梦,还可以挡凶邪。 “可是它没有打火机啊,吃了磷没有打火机怎么能点着?”胖子笑嘻嘻的说。蒋鸣看了他一眼,回头对我说:“护士,10mg麻药静推,马上,病人又发病了。”我怎么又成护士了? 胖子说,蒋鸣你怎么讲话一点都不带艺术的?蒋鸣剮了胖子一眼,说你这是艺术?我看像脑残。我插嘴说,好了好了,胖子不是看大家这么闷,逗乐一下嘛。 我说蒋鸣你以前不是也一套一套的笑话,不用钱的批发吗?看胖子逗乐抢了你的风头啦?你最近好像比较闷哦。 蒋鸣才笑嘻嘻的说,胖子,你觉得那个藏家妹子怎么样?胖子瞪着眼睛说,打死我也不在雪山线放三年牦牛,所以别提这个了。哈哈哈。我们三个,只有胖子没有女朋友,蒋鸣和蓝月说不清道不明,也不知算是怎么回事。 我问蒋鸣,你和蓝月算怎么回事啊?确定关系了吗?蒋鸣叹了口气说,女人像鸡蛋,表面很坚硬,剥开后很清纯,但内心却很黄。我很惊讶,说这是什么理论? 胖子说男人呢?蒋鸣说男人像芒果,表面很黄,剥开后里面更黄。哈哈哈。我和胖子大笑起来。我说蒋鸣你是道士,看你这身青袍道装,不像能说出这话的人啊。 蒋鸣说我们道士也是人,也可以结婚的好不。穿这身衣服,只是为了降魔除妖,让更多的人能结婚而已。蒋鸣也是好久没有给我们讲过笑话了,最近也是憋坏了。 我说好了,我是问你和蓝月怎么样了,你别岔开话题啊。蒋鸣叹了口气说,男人的两大爱好,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就这样?那你算是拉蓝月下水,还是劝她从良?他说还能怎么样?你以为真能把蓝月给掰过来? 好吧,随你。 “这段时间,为了张姗,真是谢谢你们了。”我看着他们说。蒋鸣说张姗没事就好,这回能拿到魂魄,帮她修补好,你也能有点笑容了。 胖子说,就是,你都害蒋鸣很久没给我们讲过笑话了,这一天到晚绷着个脸没个笑话来滋润一下,我都长皱纹了。 我低头想了一下,确实是,自从张姗发病以来,他们两个就没有怎么逗乐,估计也是怕刺激了我。我伸出手,说好兄弟,一辈子。然后他们也伸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看着火鸟吃饱了,又飞走了,我们就远远跟着。来到一个峡谷,火鸟都飞到石头上整理羽毛。我们在附近远远看着,要了解火鸟的习性,然后等它们落单之后,才能抓一个,把魂魄给打出来。不然这十来个火鸟不得把我们给烤焦了? 这时附近飞来一群大鹤,和朱雀火鸟争抢地盘,火鸟虽然数量少,但是体形大。两边一触即发,互相混战了起来。大鹤不停的喷火,可是朱雀都不怕火。 蒋鸣说这些鹤,应该也是山海经的异兽。这好像是那个毕方啊。他说原文是“章莪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也就是说这长得像鹤的鸟,只有一条腿,而且还能喷火。”蒋鸣说完,胖子就笑着说打火机来了?果然,混战的双方,那毕方败退,朱雀火鸟抓到毕方也是一顿大吃。 胖子说,我明白了,这朱雀火鸟,就是在河里把燃料冉遗鱼给吃了,然后来这个峡谷再吃毕方,这样存在它身体的燃料就通过那五六米长的尾巴燃烧起来,给这个地下空间制造光明,让动物植物能进行光合作用。 我们都点头,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吃过毕方的朱雀,整理一下羽毛,又飞走了。我们还在后面跟着。这时来到大峡谷的尽头,能看到很多房子,都是石头房子,上面铺着石板做的瓦片。 有房子就会有人居住,就算没有人,也说明这里曾经有人居住。看来这个地底世界并非没有存在文明,只是没有和外界交流而已。火鸟飞过去,借着亮光,我们发现真的有人。 只见下面有一百多个土著野人,正放下标枪,对着火鸟跪拜起来。火鸟掠过广场中间一堆高高的柴火,拖过的尾巴把柴火给燃烧起来。土著野人就欢呼起来,爬起来拿起柴火进去各个房子。 估计这是在借火鸟的火种,野人也知道食物不能生吃啊。但是他们不懂生火,又没有雷电,只能靠火鸟的恩赐了。 还没有进去的野人看到尾随而来的我们,都紧张起来,紧握标枪盯着我们,外围的野人也是搭弓拉弦,用弓箭对着我们。 我问蒋鸣怎么办?这一射我们就会成为刺猬了。在空中躲不开的话那只有等死。 蒋鸣说没事,准备着陆。然后一挥手,再念几句咒语,鸟符发出很浓烈的黄色光芒,把我们都给笼罩住。他指挥着鸟符缓缓降落在广场,周围就发出很大的破风声,飞来大量的箭矢和标枪。我和胖子都紧张起来,准备自卫,蒋鸣说没事不用紧张。 然后那些箭矢标枪都射在黄色光芒外围,纷纷掉在地上,把我和胖子惊出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蒋鸣厉害,还是这鸟符厉害,看到那些箭和枪近不了身,我们才放下了心。 对于野人来说,这也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明明射到三个入侵者,但是箭矢标枪对他们没有用。所以野人也是懵了,不敢再射箭,都惊讶的看着我们。 然后从各个石头房子跑出更多的野人来,周围一片嘈杂,几百人围着我们看,不停的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蒋鸣收了他的鸟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帮野人。 我说蒋鸣你问一下,看有懂普通话的没有。蒋鸣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呢?什么我觉得?我觉得嘛,野人应该不会普通话的。更不要说粤语或者客家话了。 不过听说粤语和客家话是最古老的语言。要不试试?我听说广东白话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古雅言,是汉藏语系汉语族的一种声调语言,在秦朝带入南越,是现存最古老的语言之一。 客家话的历史就短了很多,是南宋时期从中原传入两广的语言,这野人应该不会懂。蒋鸣和胖子看着我,我说我和胖子都会客家话,但是广府话你最精通,来,给我们秀一秀你的白话。 这帮长相丑陋的野人,浑身还黑乎乎,应该没有洗过澡,头发很长,都打结了,颧骨和眉骨都比现代人类高一点。嘴巴的嘴唇很厚,嘴很大。身上用棕榈叶子包住私处。 “咳咳!”蒋鸣清了一下喉咙,说你们是什么人?他用的是粤语。听到蒋鸣说话,前面一堆野人更是懵逼,这时野人堆走出一个女人,应该是一个老女人,花白的头发。 老女人用缓慢的语气和蒋鸣交流着,蒋鸣也用粤语慢慢说,好像互相都能听明白一点。说了一会儿,老女人回头和她的族人说了几句,那群野人就欢呼起来。 这回轮到我们懵逼了,我问蒋鸣,你们说的是什么啊?我们怎么听不懂? 蒋鸣回头说,他们是僰人的后裔。悬棺听说过吧?我说听说过,那中央电视台科学与探索节目不是有吗,就是把棺材放在悬崖上,好像也叫做崖葬。 他说,他们就是当时西南僰侯国的后裔,是原来在金沙江一带居住的僰人,元末明初因为躲避战乱,误入洞穴,一路走到这里,然后在这里繁衍生息。 本来是农耕社会,进来这里之后,不适合农耕,就在这里狩猎为主了。现在他们是母氏社会。他们的语言和古粤语有点类似,所以勉强能交流。 这僰人国也叫做僰侯国,曾经居住在滇、川、黔交界的地方,留下大量的悬棺。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僰人了,要么汉化,要么归附或者转化成别的民族。 只有这几百人,才是正宗的僰人。当年他们躲避战乱,几十人进入了一个洞穴,顺着洞穴一直走到了西藏的这个地底世界,后来找不到路回去了,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到现在。 这也是让我们震撼到了,原来地底世界真的有人居住,还是来自地面。但是几百年来由于近亲通婚,他们的体貌特征很多都褪化了。所以也让我们误认为他们是野人。 胖子说,如果我们出去,把这个消息传开,这里会不会成为新的旅游胜地呢?蒋鸣说千万不要,不能打扰他们的生活,而且地底这里很危险,我们看到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大量地表人进来,这里有很多未知生物。 一会儿,那个老妇人又过来了,她是这个僰人族的族长兼巫师,祈祷治病祭祀都是她。 第三十八章:地底人玃如兽 僰人族的老族长走过来,又和蒋鸣交流了一会儿,然后邀请我们去吃饭。这吃饭的地方像祭祀用的,四周是高大的木柱,后面一个高台,饭当然是没有,只是烤了富含淀粉的瓜果,当然烤肉也有。比如鱼、山鸡、娃娃鱼。 蒋鸣扫了一眼还在旁边被宰杀的动物,说这些都是上古时候的动物,想不到都在这个地底世界能看到。那鱼就是赢鱼,有翅膀;那山鸡叫鵸鵌,三个脑袋六条尾巴。娃娃鱼大家都知道,叫做大鲵。 我们还看到附近有鱼塘,估计赢鱼是自养的。还有栏栅里面圈养着三个脑袋的山鸡,就是那鵸鵌了。僰人把肉烤好,就拎上桌来,香喷喷的让人食欲大增。 我们没有客气,放开肚子猛吃,可这味道有点淡。蒋鸣问族长,你们没有盐巴吗?族长说盐巴很少,要通过蒸馏技术提取,盐池在附近一个玄武的地盘。 族长和几个老人陪着我们吃,吃完之后蒋鸣又在和族长商量事情。蒋鸣回头说,族长知道朱雀火鸟的栖息地,说可以带我们去,但是如果要猎杀的话,她们不会帮忙,因为那是她们的神鸟,族人的图腾。 如果要带路的话,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救出她的小儿子,她的小儿子被抓了。我和胖子听到都愕然,她儿子?被抓了?被谁抓了?蒋鸣说是这里的土著地底人玃如。 玃如?蒋鸣说是山海经里面的类人异兽,在附近有一座皋涂山,山中有一种类人野兽,形状像普通的鹿却长着白色的尾巴,马一样的脚蹄、人一样的手而又有四只角,名称叫玃如。 胖子说能打不?蒋鸣说僰人族和他们发生过战争,大败。当时玃如和僰人族抢盐池,把僰人族打败之后,僰人族定期给玃如提供盐巴。上几天玃如把族长的小儿子抓走了,说明天要投入盐池,祭祀玄武。 这个玄武,是女娲补天那个玄武的后辈,蒋鸣说道。女娲补天怎么又和玄武挂上勾了?我好奇的问道。 蒋鸣说据《淮南子·览冥训》:“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 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洪水。” 这里面的“断鳌足以立四极的鳌”,就是玄武,也叫龙头龟。而它的四个后辈,正是支撑着地下几十万平方公里空间的支柱。附近有一个盐池,里面就有一个龙头龟在背负一条很粗的柱子,每年都要献祭生人给它吃,不然它一生气就会地动。 地动?也就是地震了?胖子说为什么要帮她救人?我们自己跟踪朱雀火鸟,找到它们的栖息地,弄一个就行了。 蒋鸣说万一找不到它们的栖息地呢?我的鲲鹏符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每次只能用半个小时。而这地底有几十万平方公里。 就算找到了它们的栖息地,万一没有落单的呢?弄不到朱雀火鸟就治不好张姗。所以有僰人族帮忙是最好的。说完蒋鸣看了我一眼。 我说能说说那个玃如的情况不?要打战就得了解对方。蒋鸣又回头问那个族长了。经过交流,知道那个玃如居住在五十公里外的皋涂山,有七八十人,是这地底下的原住民,每个都有两米高。 为首那个玃如有两米五高,它的坐骑是邽山抓来的穷奇兽。邽山上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狮子,独角,有翅膀,全身长着红毛,名称叫穷奇兽,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叫,很凶残会吃人。 胖子说玃如不会法术道术吧?蒋鸣说这个倒没有,就是一群类人凶兽而已。胖子拍着手说,再凶道爷也不怕他,这次本道爷带了足够的法器过来,弄他们就是,把人救出来,我们好去寻那火鸟。 大家拍板之后,就由族长派出一个二十人的狩猎队伍作为向导,直接去那个叫做皋涂山的地方。据说玃如住在半山腰的山洞里面,七八十个,平时那个穷奇兽就在洞口放哨。 五十公里也是走了半天,这地底世界到处是原始森林,很多凶兽出没,危险重重,好在有僰人狩猎队带路。走了一半路,僰人狩猎队的一个头儿走过来,给蒋鸣指着森林外远处的一条大柱子说,这柱子下面就是盐池,盐池里面压着一个玄武。 我们都好奇的透过森林树干看去,只见这条柱子有十米的直径,笔直,周身光滑布满符文,几百米长插进洞顶上的岩层。那照这样看来,这个玄武都有十米大了。 据说在地底世界有四个方位,都有这样的柱子,每个柱子下面都有一个玄武在驮着,如果玄武睡醒之后,没有吃到肉,就会焦躁不安,一动的话就会引起地震。 看来这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地底世界,是上古的神仙大能留下的杰作。这得是多么大的能力,才能力降四个十米的玄武,还把四个柱子安在它们背上。 我们惊叹完,继续赶路。去到皋涂山脚,远远看到半山腰有一个异兽,一身红毛,这个应该就是那个穷奇兽了。狩猎头人带着我们蹲下躲起。胖子说我们是宣战还是奇袭? 我叫蒋鸣问一下头人,看他有什么方法没有,他就回头和头人商量着。最后说,他去把穷奇引开,胖子布阵设伏,我来战那个领头人,尽量用火把其余人堵在洞里面。如果还有别的洞口,那就只能力敌了。 安排好之后,各自拿出看家的本事来。蒋鸣就坐上鸟符,去引开穷奇兽了。穷奇兽一看有个鸟人飞来跟前,又掉头飞走了,是蹭的上来了一把火,翅膀一扇就跟了上去。 等穷奇兽走远了,有几个长相丑陋的玃如就拿着标枪走了出来,胖子抛出他的四象令箭,把洞口周围给封住,再洒出一把火柴,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 我和胖子冲了过去,趁着几个玃如在惊慌失措,胖子打出几个火球,把他们给烧了。看着他们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嚎叫着,再往洞里打出几个火球。然后僰人就抱来大捆的树枝树叶野草什么的,把洞口堵住,胖子用火球把野草给点着。 一片火光冲了起来,把洞口熏得乌黑,僰人再拿棍子把野草给扒拉开。从火光中能看到洞里很多玃如,看到火光害怕得发抖,有几个胆大的冲过火堆,被我几拳打得飞了回去。 烧了十分钟,洞里的玃如都往深处躲去,可是深处也是布满浓烟,我让头人把火堆给灭了,和胖子就并肩走了进去。洞壁很光滑,里面洞室很大,不过洞顶还是浓烟滚滚,很是呛人。 我们等了几分钟,浓烟消散了很多。胖子举起手里的火球,从火光中,看到地上躺着十几个玃如在打滚咳嗽。这些玃如都适应了地底没有光亮的生活,眼睛很大,猛然看到火光,对他们的视力影响很大。浓烟对他们的呼吸道也是有影响。 我们再去其他分支的洞穴里面找,每个洞穴都躺着几个在打滚咳嗽的玃如。僰人把每个洞都搜了一遍,终于找到了族长的小儿子。头人过来报告说,后面尽头有个小洞,很多玃如都逃到了外面,正从前洞口过来了。 胖子说没事,四象阵他们破不了。 我们带着人出去,看到阵外围着几十个玃如,为首一个正是那个最高大的玃如头人。胖子叫僰人都留在阵里,我和胖子就走出了阵外。面对这高大的玃如头人,他也是惊奇的看着我们,然后大呼一声,就跪了下来。 看着这鹿头马蹄人手还有四个角的家伙,我们也是不忍直视,这太丑了。不过这是地底生物,他们的社会都是以活着为中心,长成什么样子是其次,地底世界又没有选美活动。 我以为会有一场恶战,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左臂蓄力,还想着一拳把他给打飞几十米。胖子回到阵里,找来僰人的头儿,让他翻译一下,看玃如头人说的是什么。 僰人头人说,玃如族甘愿臣服,还称呼我们为神灵,会制造火的神灵,而且拥有神力。看来这次火攻是对了,因为地底世界除了火鸟,从来没有见过还能制造火的生物。 收服了玃如,胖子把阵法给撤了,这时蒋鸣也赶了回来,他骑着那头穷奇兽,威风八面的飞过来。看到地上跪了几十个玃如,一落地就说草,你们是怎么回事?这是收了小弟? 原来蒋鸣和穷奇兽大战,凭着实力把穷奇兽打服,从今以后穷奇兽就是他的坐骑了。 第三十九章:火神山 玃如头人看到自己的坐骑都被收服了,那穷奇兽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这三个长相怪异的神灵更是折服了。一个能打出火球,一个臂力夸张,一个把穷奇兽给降服了,这仗是没法打了。 蒋鸣了解我们打败玃如的前因后果之后,就让僰人头人做翻译,让玃如抽出十个人来,帮助我们找朱雀火鸟。玃如头人一马当先,挑出十个精兵强将,剩下的人留在洞里善后。 这地底人对于生死看得很淡,不像地面人那样哭得死去活来,地底世界是以强者为尊。几十个玃如都打不过三个异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得知我们要找朱雀火鸟,也是要充当马前卒。 僰人头人走过来,说明天不投喂玄武的话,怕地动,压不住。据说玄武除了每年一次大量进食之外,最后一口必须要吃一个活人,才能沉眠。实在不行,类人地底人也可以,所以附近的地底人都会准备食物在明天投喂。 我问胖子和蒋鸣,有什么办法没有。然后他俩商量一下,说可以设一个阵法,骗过玄武,让它饿着。商量好之后,一行三十多人就出发了,往僰人族居住地方向走。 蒋鸣嘱咐僰人头人,叫他沿路留意收集五行之物,用于布阵之用。再次往僰人族居住地出发,边走边收集。半路来到四极之一的石头柱子跟前,我们站在几百平方的盐池边上看着这个乌龟壳。 这个乌龟壳有二十米大,六七米的高度,背上正中是直径十米的圆石柱,高耸入岩。壳子一半泡在盐池里面,除了四条腿,玄武是把脑袋藏在了壳子里面,根本看不到长相。 僰人和玃如都围在我们身边,相对于我们,玄武是让他们觉得更恐怖的存在。现如今我们说要布阵,让玄武继续沉睡,从他们角度觉得很不可思议,修行对于他们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 这千百年来,都是投喂一次玄武,然后就可以安稳一年。布阵?让玄武饿着?这能行吗? 蒋鸣掐指算了一下,说按照我们进藏这段时间来算,前天应该是惊蛰,难道每年惊蛰才是玄武喂食的时间?他回头问胖子,明天是3月5号?胖子说我怎么知道,我们当道士的都是记农历。感觉这地底下不知时日,就是肚子饿了才想起吃饭,也没个时间概念。 如果明天是惊蛰,是农历的一月二十八,好像时间不对啊。我说我们农历十八从红糖妹那边过来,走了九天路,在丹巴逗留了两天,然后上山找洛桑上师,应该进洞前两天才是惊蛰,我们在地底怎么说都逗留两天了吧。 会不会地底的时间走得比我们地面的时间慢?胖子疑惑的说。也许吧,不管那么多了,赶紧布阵吧。蒋鸣和胖子领着这三十个人,把五行材料给搬到各个方位摆好。 蒋鸣说金属性的材料太少了,大家身上有金属性的物品吗?有是有,可是都是保命的东西,不能随便当做布阵材料啊。最后我掏出六字真言令牌,说这个倒没什么用,就用来布阵吧。 然后蒋鸣在各个方位持咒念了一段咒语,阵成,撤退。 路上我问是什么阵法?蒋鸣说是五行迷阵,玄武醒来会发现周围一片黑暗,然后以为醒早了,就继续睡觉。我说这样饿着它行不行?胖子说没事,千年王八万年鳖,饿不死它的,过个几十年,阵法失效了,它会再次醒来。 其实这个阵法弊端挺多的,如果阵眼被无意中破坏,法阵失效,玄武就会提前醒来。不过这是后事,稍后再提。 我们跟着僰人狩猎队回到僰人族,族人出来迎接,看到玃如大惊。不过只有十个玃如,族长觉得可以一战,就吹响号角,全族集合。等几百族人拿着标枪和弓箭跑出来,看到二十人的狩猎队完好,还跟着族长的小儿子,才发现情况不对。 蒋鸣迎了上去,和族长说明了情况,族长回头宣布,已经和玃如结盟了。僰人族愣了一下就一片欢呼,看来和平在哪都是最受欢迎的。 在僰人族休整一下,吃过饭之后再次出发。 这次去朱雀火鸟的栖息地火神山,有几百公里,路途遥远而凶险。蒋鸣说要精简一下人员。让僰人族和玃如族各精选出五人做向导。玃如头人挑出四个人,余下六个就让回去了。 这边僰人头人也带了四个精悍猎人就出发。蒋鸣让两族人轮流做尖兵探路,搞不定的我们再出手。一路过险涧,爬高山,渡深河,钻丛林,战野人,打怪兽,路上看到很多异兽,都和地面的不一样。蒋鸣说这块地方可能是山海经遗失的大陆。 有几次看到朱雀火鸟从头顶飞过。在把两族人累趴了之后,终于远远看到了火神山。 火神山就是一个活火山,时不时有小喷发,但是对周围植被没有多大影响。火山嘴就是朱雀的栖息地,一大群的朱雀不时的飞出飞进。轮流向四面八方送去光明。 原来这火神山是给地底世界提供热量和光芒的地方。小量的喷发可以散发出热量和提供二氧化碳还有硫化物,这样附近的植物就能生长。朱雀火鸟外出觅食,就给各种动植物提供了光明和光合作用。 这个地下空间的平衡是不能打破的,不然食物链中突然断了一环,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会死掉大量的生物,如果重新构建平衡需要数万年时间。 看着远处的火神山,我们三个开了个会议,讨论怎么找到一个落单的朱雀,然后困住它,我再上去把它的灵魂给打出来。蒋鸣把两族人从不同方向派出去,观察朱雀火鸟的生活习惯,有不同的地方就给我们汇报。 一直等了几天,这天我们正在吃烤肉,一个玃如尖兵跑了过来,我扭头看僰人族的头人。僰人族的头人听他说完,就说玃如族这队发现了一个鸟窝,里面有几个蛋,其中一个孵化了出来。 蒋鸣听到大喜,说这个好,如果把灵魂打出来就是干净的,成年的朱雀火鸟有了自己的记忆,不好把握。然后我们就动身,让玃如族人带路。一直走到一个陡峭的峡谷,阴暗处躲着几个玃如族人,他们指指头顶几百米的地方。 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老办法,让蒋鸣骑着穷奇兽去放哨,发现母鸟回来了,就挑逗并引开。我和胖子把那个小鸡仔逮住,我把灵魂打出来装到经筒就撤退。 蒋鸣让两族人散开,在四周把风,有情况就发出警报。然后就骑着穷奇兽爬上鸟窝附近,在阴暗处躲着,一担母鸟回来,就飞出去把它引开。 我和胖子爬了上去,来到巨大的鸟窝附近,小心地躲在鸟窝附近阴暗的地方观察着。远处的火神山山嘴,大群的朱雀火鸟在玩闹,我们轻轻摸进了鸟窝。 这鸟窝真大,估计得有五米的直径,一米多高呢。只见中间有三个篮球大的鸟蛋,其中一个已经裂开了。周围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漂亮羽毛,估计是鸟妈妈给鸟蛋保暖用的。 胖子走到裂开的鸟蛋旁蹲下查看,双手伸进去抱出一个胖呼呼的肉球。这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小家伙,巨大的鸟嘴都是半透明的,身上还没有毛。胖子把它抱在怀里,小心的呵护着,小肥鸟也不挣扎。 他说大恒,这么可爱的胖鸟,你可不要把它打死啊。我说放心吧,洛桑大师说了,念六字真言,边念边拍,它的魂魄就会不稳,会飘出来。再把它的魂魄给装进转经筒就完事。 说完我开始念六字真言,运劲在掌,往小肥鸟头上拍去。小肥鸟挣扎了一下,头上飘出一股半透明的白气。我把转经筒一兜,那白气就进去了,收好了转经筒,再四周看看。 我说胖子,可以了,你把它放下。看着胖子把小肥鸟放进了蛋壳,我就顺手抓了一把漂亮的羽毛放进怀里,之前看到那貂皮大氅外面那漂亮的羽毛,这回我也得做一件送给张姗。翻出了鸟窝,顺着悬崖爬下去。 下到平地,我等了一会儿胖子,他才慢吞吞下来了。我们召集两族人准备回去,这次任务完成得好,想不到还算顺利,无惊无险的就拿到了魂魄。蒋鸣骑着穷奇兽飞了下来,着急的问怎么样? 我笑着说搞定了,这次很顺利。蒋鸣和胖子都很高兴,然后就让两族人前面开路,胜利班师回朝!我和蒋鸣跟着前面的人走,胖子落在后面,快进森林的时候,我回头说胖子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无意中抬眼看到一个很大的朱雀火鸟飞回了巢,我站定在看,蒋鸣说看什么呢?那个朱雀火鸟突然发出很悲惨的叫声,把火山嘴的那一大群火鸟都给惊动了。 那个很大的朱雀火鸟咯咯咯的惨叫,然后领着一大群火鸟朝我们的方向飞来了,一路洒下火苗,地上一片火海,见什么就烧什么。我说蒋鸣,可能我们又惹祸了。 那两族人回头走过来,问怎么不走了?蒋鸣回头大声说,你们散开逃命!有多远跑多远!然后那十个人看到一路过来的火鸟,吓得拼命冲进了森林,四散而逃。 蒋鸣看着那十个人逃远,就一把抓住胖子肩膀大喊,你怀里藏的是什么?胖子捂住怀抱在挣扎,目光躲闪。 “小黑!!!快出来!!开工啦!”蒋鸣拼死命大喊一声!声音在整个山谷回荡。 第四十章:以后的以后 蒋鸣叫完,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一片白色的大雾,一只很大的黑猫出现在雾气中间。那黑猫在白雾中静静的看着我们。 “走!进去!”蒋鸣大声叫着,我们都跑向黑猫。当进入了白色大雾中,我们回头来看,外面的穷奇兽还在左右张望,眼看那些火鸟就要飞近了,蒋鸣又跑出去,拧住那个穷奇兽的耳朵说:“怎么把你给忘了,快进来吧。” 他拉着穷奇兽的耳朵进了白雾,然后白雾一收,我们一阵眩晕,都倒在地上。等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一个高山牧场。胖子指着远处的佛塔彩旗说:“快看,是洛桑上师那里!” 蒋鸣爬起来,踹了胖子肩膀一脚,说:“草!都是你,专坑队友!真是猪队友啊!下次谁还敢带你玩?”胖子委屈的护着怀里,慢慢爬起来,小心翼翼把怀里的衣服拉开一点,看了一眼又捂住。 我上去想拉开他的衣服来看,胖子护住怀里,不住的躲闪。我说:“胖子你怀里是什么宝贝啊?”这时蒋鸣大叫一声:“你给我回来!再不回来信不信我弄死你?”把我们吓一跳。 我们都扭头来看,原来那个穷奇兽看到远处的牦牛,口水一下就出来了,都跑出了几十米,想去扑咬一头牦牛。听到蒋鸣的话,是生生给定住了。蒋鸣喊:“回来!”穷奇兽才不情不愿的往回走,一步三回头,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是一个地下异兽,如果出现在地面的话,肯定会引起轰动。等它走近,蒋鸣给了它一个瓢栗,哐一声特别的响。打完之后,又戳着它的鼻梁咬牙切齿说:“这是你能吃的吗?不听话就弄死你!草!” 看来蒋鸣也是来气了,不小心把这个异兽带了过来,而且这东西就是一个五六百斤的大狮子,有着一身的红毛,还有一对翅膀。这么大的体型,一顿吃一头牦牛都没问题。 训过了穷奇兽,蒋鸣回头盯着胖子看。我在旁边说:“蒋鸣你的猫呢?”他说离开了。“这做了好事不留名,真是活雷锋啊。”我打着哈哈说。他听了就绷着脸扭头走向佛塔,穷奇兽在后面跟着,还不舍地看了看远处的牦牛。 我看了一眼胖子:“说走吧!这回让你给坑惨了。”胖子跟过来,腆着脸拉我的手摸他的怀,咦!一团肉软乎乎的,还会动。胖子揭开一点衣服给我看。“草!这不是那个刚孵出来的朱雀吗?”我惊讶的看着他。 “难怪那朱雀妈妈这么生气,原来你小子偷了人家的崽!”我生气的说道。胖子笑嘻嘻说:“这不是我没有宝贝嘛,你看蒋鸣是一身的绝活,要啥有啥,我就一火球,别的都是偷师傅的。” “还有你一条麒麟臂,能开山断水,一招鲜,吃遍天,所以我看这小鸡崽胖胖的,和我有缘,就抱了回来。”胖子美滋滋的说。我无语的看着胖子,叹了口气说:“这刚出壳的玩意,你懂怎么养吗?” 胖子才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个倒是没有想过。”看着到了佛塔,蒋鸣敲敲门,然后就推门进去,洛桑上师已经在蒲团上等着了。蒋鸣把门关上,在里面和上师商量事情。我们和穷奇兽就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上师开门走了出来,看着这高大的穷奇兽,淡定地伸手摸了一下它的鼻粱。穷奇兽乖乖的趴下来不敢动,跟一个小狗一样。上师对胖子招招手,胖子就走了进去,蒋鸣出来等着。 我问他:“上师怎么说?”他说这穷奇兽上师会想办法处理的。说完就轻轻踢了一脚穷奇兽,这活宝回头来看,用爪子轻轻碰一下蒋鸣。好像在说,你踢我干嘛,我也要碰一下你。胖子出来,说上师让大家进去。 我们都进去,蒋鸣带着穷奇兽从后门进了山洞。胖子喜滋滋的跟着去了。我留下来,关好门之后,坐到了洛桑上师的对面,从怀里把转经筒给拿出来,双手递了过去。 上师说:“胖子做错了,也做对了,以后那个朱雀就由他养着吧!”上师说今晚就开始作法剥魂补魂。我听到马上就高兴了起来,想立即去看张姗。上师就带着我进了山洞。 山洞里,穷奇兽趴在厅的地上喘气打盹,像一只大狗一样。看到我们进来就扭头看一下,继续打盹。藏家小妹在她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看着这么大一个狮子在厅中间趴着,不敢出来。我走过去问:“张姗呢?” 她指了一下后面,我走进去,看到张姗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我坐在床边,叫了一声张姗,她露出脑袋来看,见到是我,一下子爬起来抱住我。 我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不怕啊!那是蒋鸣抓的一个大猫,不会咬人的。”小妹走过来说:“你们去了一个多月,就找了个大狮子回来?”一个多月?我回头看着小妹,说:“我们感觉在地下就过了三四天啊!怎么过了一个多月?” 小妹点着头说:“是啊!现在都四月中旬了。”哎呦,这怎么那么乱啊?地下一天,地面十天?这也太扯了吧? 我说:“胖子那边有宝贝,你去看看。”小妹说:“外面有狮子,不敢出去。”我说:“没事。那狮子是蒋鸣抓的,不咬人,你放心去就行了。”她就小心的出去了,看到胖子,就跑过去问他有什么宝贝。 胖子这宝贝,藏着掖着,但是在女生面前就大方得很,他从怀里把朱雀掏出来。看着红粉白嫩的,小妹一下就爱心膨胀,两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朱雀,很脆弱,抱也不敢抱。小妹怕小鸟着凉,给找了个羊皮包着。 我拉着张姗下床,说:“那个狮子不怕的,不会咬人,我带你过去摸一下它。”张姗紧张的跟在我后面,抓住我的手不敢放,来到狮子面前,我蹲下摸了一下它的腹部,然后它就很舒服的躺平了。张姗见到真的不咬人,也下手来摸,这油光水滑的,摸着很舒服。 蒋鸣靠在墙边凳子上假寐,翘着二郎腿看向这边,说:“我们去了地下四十多天啦?”我站起来走过去,也找了个凳子坐下,说:“小妹是这样说的,我还不信呢。可小妹言之凿凿。” 看着胖子和小妹在玩小鸟,张姗一直在摸狮子,摸完肚子又摸翅膀,摸完翅膀又摸脑袋,这么大的玩具还是很少见的哦。我从怀里摸出一把羽毛,叫小妹过来,找机会帮张姗做一张貂皮大氅。问她要账号,把貂皮钱和工钱转给她。 晚上我们喝了酥油茶,吃了糍粑,就挤在房门口看洛桑上师剥魂补魂。胖子抱着他的小鸟坐在张姗的床边,上师拿着转经筒在边念边施法。上师说朱雀睁开眼看到第一个是谁,谁就是它的妈妈。所以胖子想养好朱雀,就只能抱在怀里。 经过半个小时的施法之后,张姗睡着了,胖子也抱着睁大眼睛的小鸟出来了,指着我说,这个是二伯,指着蒋鸣说这个是大伯,记住爸爸的话哦,以后也要听他们的话。这鸟那么小,能听懂吗?小鸟回魂之后也是有了精神。 洛桑上师出来,叫我过去谈话,我在他对面的蒲团坐着,看向洛桑上师。上师语速缓慢的说:“张姗补魂成功了,转经筒里面的魂魄很纯洁,现在大部分魂魄都回到了朱雀的身上。” “不过张姗的魂魄不稳定,需要在这里静养一年,稳固魂魄。”一年之后,上师会收张姗为弟子,用醍醐灌顶的方法给张姗输一半的修为,然后张姗还得再修炼两年才能出去。 还有以后小妹也会在这里跟着修行,以方便照顾张姗。这是好事啊,魂魄修补好了,还能学到精深的佛法。我对上师说谢谢,谢谢他把张姗给治好了。 上师说不用说谢谢,他反而要感谢我,说我给他送来一个好徒弟,他也年老了,他把修为和对佛法的领悟都传给这两个女徒弟,以后这甲居和聂甲一带就让她们来照看。 我们在佛塔后面的山洞逗留了几天,上师安排好穷奇兽,让它从那个小洞口进出。觅食就回地下世界,吃饱就回洞里睡觉,张姗和穷奇兽玩得很开心,骑在背上不舍得下来。小妹就捣肉糜来喂朱雀,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几天以后,我们决定回去,张姗很不舍的抱着我在哭。她现在人也不傻了,灵魂修补好了,但是还不是很稳固,偶尔会头疼,所以得在这里静养一年。一年之后洛桑上师会通过醍醐灌顶把修为传给两个女弟子。 张姗和小妹一直送我们到高山牧场尽头,看着我们下山,还在远远的招手。我们下到高顶村,已经有一辆破旧的三菱帕杰罗在等着,直接拉我们到了甲居藏寨。 伦珠喇嘛已经在村口等着了,和村里的几位长者招待了我们。饭后蒋鸣打开充满电的手机,给那个叫做张海的汉子打了个电话。等了一个小时,那汉子从他家赶了过来。 汉子一下车就跑过来,和我们都握了手,然后说这一个多月你们都去哪了?说那个漂亮女人呢?怎么没有见到?我说她在山上治病,一年之后再过来看她。 告别了伦珠喇嘛,还有几位村里的老人,我们坐上车一路出成都。车上蒋鸣说,张海兄弟,我们不想坐火车坐飞机,胖子带了点东西,不想被查,你看有什么办法没有? 汉子说,太有办法了,坐客车啊。从成都发车有经过雅安的,也有从天全县发车经过雅安的,有走云南线,有走贵州线,不过都是经过广西到广东。我们在路边等车不用检查,直接到你们广东,不过每个地方都停车上客,比较烦。 那不用过安检的话,还是不错的,我们让他带我们去坐车。路上蒋鸣说,我们在地下世界可能就是待了三四天,之所以待了四十多天,大恒你想起那乌古桥那次没有? 我说是穿越?他点头说对,我们从那乌古桥到蒋家村,不是丢失了两个月吗?所以我估计这次也是黑猫把我们一个多月给带走了,其实我们在下面就是三四天,剩下的时间应该是穿越丢失了。 想想,其实他说得也有道理。 我在车上给红糖妹打了个电话,电话是她弟弟接的,说姐夫啊,姐在奶孩子呢,没空,说等会给你打回去。红糖妹生了?车上胖子和蒋鸣都很激动,说回去看干儿子咯。 第四十一章:苗族少女 挂了电话,我马上给妈打了个电话,妈接了电话首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骂完就说已经去看过红糖妹和宝贝孙子了,在新宝住了三天又回去了。现在又准备过去新宝呢。 妈又问我张姗怎么样了,我说治好了,不过得休养一段时间。一年之后才完全治好。妈才说治个病要这么久的吗?那医生行不行啊?不行转到省里的大医院。 没说几句妈就挂了电话,说现在太忙,三个孙子孙女,一下那么多,哪里照顾得过来啊?看来妈是痛苦并快乐着,就不打扰她老人家带孩子了。 很多老人就是这样,没孙子的时候催着小辈生,这生多了带着也烦。我妈一下子带三个,要不是姐帮忙,根本忙不过来,好在红糖妹那边她父母会帮忙带。 等了半个小时,正当我急得抓头挠腮的时候,红糖妹打电话过来了,她说儿子刚睡着。我说我不在身边,实在对不住,我现在马上赶回去!她淡淡的说,不着急,你路上注意安全,她习惯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看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天东奔西跑的,也是愧对了红糖妹。蒋鸣在旁边拍拍我肩膀,说回去好好道个歉,想想怎么补偿她吧。 胖子说,我拿两万出来给干儿子买奶粉。蒋鸣说他出二十万给干儿子读书。胖子说你有勾头佬可以讹钱,牛气。我说谢谢你们,这次帮了这么多,还掏奶粉钱学费钱,我哪好意思收啊。 蒋鸣说钱又不是我的,借花献佛而已,拿着就是,回家了给你转。他的阁皂宗也是需要很多钱来发展的,他师傅选择出仕,就是为了阁皂宗以后的发展,看来我以后在这方面得多帮忙才行。 得帮蒋鸣把阁皂宗扩大,然后再帮他找几百人的队伍带一下,不然以后他成了掌门,光棍一条可不好。不过我想蒋鸣这技术,去哪个大学坑一批弟子回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们在路边拦到了过路长途车,这车走的是云南,路途长着呢。司乘是一个话多的男子,只要有一位乘客说话,他就靠在人家旁边,能顺着人家的话天南海北的聊。 这开到了凉山彝族自治州,他就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讲,说彝族的春节和我们不一样。他的车之所以走这边,就是能提前进入春运,这钱赚得特别的爽。 彝族年,彝语称为"库斯",意思是新年,是凉山彝族传统的祭祀兼庆贺性节日。"库斯"一般选定在农历十月,庄稼收割完毕的季节。彝族年为3天。彝族年的头夜叫"觉罗基",过年第一天叫"库斯",第二天叫"朵博",第三天叫"阿普机"。 所以啊,珠三角春节的时候不是都放假吗?但是彝族不放假啊,所以他一车一车的把彝族人拉去广东,卖给外派公司,填充到各个工厂去做手工去,只要流水线上需要,彝族年轻人就给填上,深受广东老板的喜欢。 我们三个听了也是耳目一新,原来还能这样操作啊。看来精明人哪都有哦。过了自治州,司乘说攀枝花那边修路,堵车能堵一两天呢,他们打算走别的路,问大家有意见没?看着大家不出声,然后司机掉头了。 司乘说这条路去巧家县,走小路可以到曲靖市的会泽县,那边不修路好走很多呢。等到了巧家县,司乘又开始介绍了,他说你们知道南红玛瑙不?车上的人都摇头。司乘就开始得意起来了。 他说巧家县和美姑县挨着,也产南红玛瑙,还是冰皮的,这美姑县的南红玛瑙,从清朝就开始挖了,现在都快挖没了。巧家县的玛瑙才开始挖,等会经过那里,我们停车吃饭,休息一个小时,你们可以买一点好货啊。 不过司乘提醒我们,不懂玛瑙就不要买了,小心受骗哦,到时候别说哥们不义气。 经过曲靖市的时候,司乘又说了,他说我们是外省车,不能进曲靖市拉客的,所以我们擦着曲靖市经过。过了曲靖市,他说我们走富源县,经过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然后走广南的百色。 男子说着说着就叫司机停车,说没看到有人招手啊?司机停车,我们都探头来看。只见一个高个子的少数民族少女,边奔跑边招手。司乘打开门,少女就往车上钻。 这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少女,累得呼哧呼哧的满头大汗,脸上身上都很多灰尘碎草。远处几十米还追来一群壮汉,提着棍棒在呼喝。这是什么情况?是抢人还是绑架? 司乘看到一群大汉追来,拦住少女不让上车,外面的壮汉就奔过来了,抓住少女就是几巴掌,骂骂咧咧的拉上少女就走。我看着少女绝望而恐惧的目光,回头刚想提醒蒋鸣,就听蒋鸣大喊:“我们下车!” 已经启动了的车,一下子又刹停了。司乘说你们不要搞事啊!这少数民族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要插手人家的事,最多给报个警,我也是为你们好。 蒋鸣一把推开司乘,说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到前面五十公里等我们两个小时,等不到的话,你们就可以走了。司乘和车上的乘客惊讶地看着我们下车,司机探头说,五十公里,等你们三个小时! 然后车上的乘客就鼓起掌来。胖子回头摆摆手,最后一个下车。下车之后,看着车启动,胖子大喝一声:“站住!”那群远去的大汉就回头来看,分出几个人,提着棍棒就奔了过来。 胖子抱着他的小鸡就缩回了后面,蒋鸣快步上去,迎上那些汉子就打,几下就把他们撂倒在地上。远处观看的那些人,留下两个看住少女,剩下的一窝蜂涌来,砍刀,棍棒一起招呼。 我冲了过去,看着最壮的那个汉子,一拳把他打飞十米,趴在地上狂吐,苦胆汁都吐出来了。那些围过来的人扔下棍棒呼啦一声跑远了。蒋鸣冲向那个少女,两个汉子扔下人也赶紧跑了。 见人跑光,胖子走到那个还在干呕的壮汉跟前,踢了他一脚,说:“你们是什么人,老实交代,不然弄死你。” 蒋鸣把那个少女带了过来,少女哇一声哭了,跪下说:“谢谢你们救了我,快走!快走!那个风清子很厉害的。”少女说完就在那瑟瑟发抖,然后问:“手机、手机,你们谁有手机?” 胖子掏出手机递了过去,少女夺过手机就拨号,电话通了,叫一声“哥!”,就在那嚎啕大哭起来,鼻涕口水一起流。搞得我们看着也是鼻子酸酸的,哭了一会之后,少女就用客家话说了起来。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这客家话,我和胖子太熟了,因为我们就是讲客家话的。客家话每个地方的口音都不一样,音调是有变化的。可是这个少女讲的,特别像我们县一个乡镇的话。 从少女的描述,我们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就是她陪女同学回老家写生拍照,结果女同学的家人就逼她嫁人,说是收了二十万的定金。还连这位少女逼着一起嫁了。 而且那个男人是山上的道士,五六十岁,本身就有了七八个老婆,见到美女就娶回道观。这边少女还没有说完,就见山上下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一米九高的半秃道士。 少女见到道士,吓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胖子捡起手机心疼的看了看,就揣兜里了。这诺基亚摔不坏,拼起来开机就能用。 我们看向那群人,少女躲在蒋鸣后面发抖,都不敢抬头看那边。胖子拉着她走远一点,背着我们不看,然后掏出小鸡吸引少女的注意力。 这道士见道士,第一句就是:“无量天尊!”双方作揖打过了招呼,蒋鸣就不说话了,看着这个高出我们半个头的老道士。老道士问:“你们是什么人?” 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江西宜春民俗宗教调查局的,阁皂宗掌门葛同真传弟子,葛鸣。”这报自家的门派,也是想压人家一头。结果人家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门派,蒋鸣也是蛋疼到死。 “这里是贵州,是黔西南州,你管得可够远啊。”老道士皮笑肉不笑的说。 “敢问道友道号?我们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站了半天,还不知道这老家伙叫什么呢。 “安龙县元宝峰风月洞风清子。”老道士也是拱了一下手。 “这人,我们今天肯定带走,不管你愿不愿意,所以废话少说,开打吧。我们还赶时间呢。”蒋鸣说完把鲁班铜尺拿了出来。 那个叫做风清子的老道士看到铜尺,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这铜尺是什么典故,但是看着那泛着铜锈的尺子,输入内力之后,微微发出黄光,也是知道这是了不得的法器。 看着风清子脸色不停的变换,然后哈哈一笑,说:“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小子,我记住你了!”然后一挥手,说,走!那群人分出两个汉子,掺起地上的壮汉就上山了。 我以为这会是一场硬仗呢,看那风清子的修为,应该不在蒋鸣之下,他不敢打,可能看在蒋鸣有师承,还是公家人,所以想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这真打起来,我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蒋鸣松了一口气,回头走向那少女,少女见风清子带着一群人走远了,也是放下了心。对着蒋鸣不停的鞠躬,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胖子问她:“妹子你是哪里人?怎么来的这里?这发生的什么事情?”三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见到妹子一身少数民族的服装打扮,还有头饰帽子那些,也不知道算是哪个民族的,应该是苗族吧。虽然满身满脸的灰尘,泪迹把脸搞成个大花猫,但是满满的胶原蛋白,也是很清秀漂亮。 妹子说她叫做邱莲华,是贵州民族大学大二的学生,跟同学回老家安龙县这边,给少数民族木雕拍照。结果同学家里收了那个风清子老道士的彩礼,硬把她给嫁了。 风清子看到邱莲华姿色漂亮,身材好,人又高大,也是给了二十万的礼金就一起给娶了。那个风清子道观还有七八个年轻的老婆呢。今天她趁着送嫁的时候跑出来,结果被那帮人拦了回去。 这个邱莲华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蒋鸣说别怕,他们已经走了,你已经自由了。邱莲华抓住蒋鸣的手说,能不能把她同学救出来?蒋鸣摇摇头,说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个风清子很强大,我们掰不动,要不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胖子说,妹子你是贵州人?会讲客家话?妹子说不是,她是广东粤西的人。胖子说我们也是粤西的。妹子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说我们是老乡?确实是老乡,她是双滘镇的,离胖子老家不远。 这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说完,我们沿着公路走了几百米,看看四周没人没车,蒋鸣掏出鸟符,我和胖子坐一个,蒋鸣让妹子抱着他,坐在他后面,闭上眼睛。飞了半个小时,就远远看到那辆停在路边的客车,降落之后,然后徒步走过去。 走到客车,车上的乘客发现我们在后面走过来,都站起来鼓掌。司乘打开门,跑了过来,看着我们毫发无损,也是很吃惊。说快上车,快上车。 这时我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家里那些事 我拿出电话一看,老家那边的,也不知道谁的电话。然后一边上车一边接通电话。 “陈大恒,是我,邱总!”一个很磁性的男中音。什么?邱总?那个一直追着我们打,现在还躲起来的邱总?我一下热血就上了头,全身发烫,这邱总打来,是又准备拿什么威胁我么? 结果邱总说:“别担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先不提,你们现在是不是在黔西南州的安龙县?” 我说:“是的,你怎么知道?”他又说:“我妹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你妹?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邱莲华,说:“邱莲华是你妹?” 邱总说是。那个苗族妹子看了过来,听到我提她的名字,就走过来,我把电话给了她。 苗族妹子电话一拿到,叫了一声“哥”,就在那里委屈的哭。蒋鸣在旁边给她递纸巾,是递一张,用完了,又递一张,用完了,又递一张。胖子看到,又拿出一包纸巾来。 那个叫做邱莲华的妹子哭完,才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跟邱总把事情原委说了。说完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接过手机用纸巾把上面的泪水给擦干净,然后接听。 “大恒!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们,现在你救了我妹妹,我们的事情就两清了吧。麻烦你把我妹妹送回老家,如果你对我有意见,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别伤害我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谢谢你了。”邱总说完就挂了。 我拿着电话看向蒋鸣和胖子,这当着他妹妹的面也不好讨论什么。我们就这样憋闷着不说话,一直等车到了广南的百色,司机停车吃饭。这是一个路边店,有住宿的,我点了几桌子的饭菜,请司机和车上的乘客吃饭。 蒋鸣就带着那个妹子去要了一个房间,让她洗个热水澡。然后从我和他的行李里面凑了一身衣服给她穿。我和胖子在慢慢吃饭,司机和乘客们一起吃饭,不敢和我们同桌。 那妹子洗完澡下来吃饭,几桌人都看向她,虽然穿的是男装,但是也难掩饰那种天然的美。妹子低着头局促的走过来坐好,端起碗就开始扒饭。我看蒋鸣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问:“这是什么?”他说:“是洗的衣服,小华很喜欢那套少数民族服装,非要留着。” 小..小华?我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邱莲华,她涨红着脸慢慢扒饭,蒋鸣在旁边说:“吃菜!吃菜!别总扒饭啊!”胖子见大家都齐了,就放开肚子开吃。还回头问店家有生肉没有,给打包几斤生的牛肉、瘦肉,要切碎啊。他还想着怀里的鸟呢! 吃完饭上路,司机开车看到前面有小镇,就停在一个卖女装的店门口,司乘打开门回头看来。然后蒋鸣就领着那个小华下车买衣服。等他们上车来,已经换了一套女装,整车的人都看着她。嗯,这小姑娘是真的很漂亮。 客车走的是广南岑溪过广东,我们在罗定下车,然后包了一辆的士去信宜的新宝。我在新宝下车,他们继续走永宁,胖子要回道观养鸟,蒋鸣就送小华到县里,交给她哥。 我在新宝坐了个摩的回红糖妹村里,一进村,村民就和我打招呼:“大恒回来啦?”我招招手,村民是早就认可我了。摩的一路到了红糖妹门口,我付钱让他走了。门口停着姐夫的那辆金色旗云,客厅里面很热闹,有人声传了出来。 迈步走进客厅,大家都在,有的忙着奶孩子,有的喂奶粉,小外甥拿着好吃的在跑来跑去,热闹哄哄。红糖妹抬头看到我,眼睛一下就红了,本来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是一下凝固了。 大家都看向我,这回轮到我不自在了,妈抱着我那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走过来,一下拧住我的耳朵。还是妈好啊,知子莫若母嘛。她提前下手拧我的耳朵,一点都不疼,就开始骂了,我龇着牙是不停的躲闪。 那边红糖妹就不乐意了,说:“妈,你拧他耳朵干嘛,他回来就算了。”看看,还是媳妇心疼我吧?妈放开我耳朵,我赶紧跑到红糖妹跟前,说:“老婆,我回来了,让我看看咱儿子。” 红糖妹在奶孩子,她一下转过身,不让我看,我又跑到另一边,蹲下来看。红糖妹说:“舍得回来了?还看什么儿子啊,我养着就行,你回你妈家去吧!”看,还一肚子的气是不? 我笑嘻嘻的说:“明天回我们县里,我买套房子,这样妈就可以两边照顾了。”红糖妹又转过身,说:“这里挺好,我哪也不想去。”我挪到另一边,用手指摸了一下儿子嫩嫩的脸,说:“别嘛,明天我到县里买一套四房两厅的,我们一家人住着,多开心呀。” 然后我回头跟姐夫说:“姐夫,你认识的朋友多,看看有没有一百二十平方或者一百四十平方的二手房,对,就是这几年装修好了的。二手房环保没气味。” 姐夫说:“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平方,很贵哦!估计要二十万。”08年那个时候房价的均价才一千五,大房子反而难流通,二手的会便宜一点。我说:“没事,钱不是问题,那个要二三楼啊,太高了难爬。” 回头看到红糖妹低头偷笑了起来。终于拨开彩云见明月了。姐夫马上掏出手机来,给他所有认识的朋友都打一个电话,问房子。那个时候的房源不多,不过也不是没有,还真被姐夫问到了一套房子,连装修才23万。 买好家具,我们终于搬了进来。这家都成了幼儿园了。到处是奶骚味,玩具扔了一地,妈忙起来就把我和张姗的孩子扔给我。两个长得很像,分不出男女,我一接过来就摸一下看是不是有蛋蛋。不然都不确定是儿子还是女儿。 这俩已经半年多了,都会坐了,呵呵笑起来脸蛋胖嘟嘟的,挺可爱。有天红糖妹问我,说姐和姐夫感情那么好,怎么总是分居啊?她看到姐总在家里带孩子,姐夫又不在这里住,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张姗的孩子,这对双胞胎,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红糖妹,我纠结中。有天妈说:“大恒啊!你就告诉她吧!我看她也是心肠挺好的,有什么事妈给你担着。” 这天晚上,小孩睡了,我摇了一下红糖妹的肩膀,她给儿子盖好被子,回头来看:“干嘛啊?”我说:“我有点事要告诉你。”她说:“你又要出去啊?这次去多久?” 我搂住她,真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我想了一下,说:“上次蒋鸣那个女同事,你还记得不?”她说:“记得,就是穿旗袍还套一个褂子的那个是吧?短发,挺漂亮的。” 我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她这里有问题,所以我带她去西藏治病了。”她说:“没看出来呀,就是觉得她挺冷淡的。”我说:“她为了我,被坏人害了,所以有点傻傻的,还不认人,就喜欢看电视剧。” 红糖妹噗嗤一声笑了,打了我一下,说:“你骗鬼呢,傻了还懂看电视剧?”我说:“是真的,后来带她去西藏,就给治好了。”红糖妹说:“如果为了给她治病,耽误了回家,我不怪你。” 她说完,想了一下,说:“等等。你说她为了你,才被坏人害了?”我点点头。她说:“为什么?”我说:“她去广南的东兴找我,没有找到,后来我的伯父收留了她,但是坏人把她抢走了,为此还把我三个伯父给打伤了。” 红糖妹吸了一口凉气,说:“那你伯父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四眼把他们治好了。”她说:“那你怎么找到那个女的?”我说:“我和四眼还有胖子通过一个朋友找到的,后来不是开着那辆小客车,去了西藏嘛!” 她说:“你们江湖上的事真搞不懂,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嘛!”我搂住了红糖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地下江湖,是普通人不知道的。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她为什么去找你。”来了,这次真的来了。 我鼓起勇气说:“她叫做张姗,是我在安徽逃难的时候,她收留了我,为此,她和她家里人闹翻了。后来她离开了我,我被江湖人追杀,她怀了身孕,然后去东兴找我大伯。再然后仇人去抢她,我三个伯父为了救她,就被打伤了。后来我找到了她,她生了双胞胎。” 红糖妹眼泪一下就滑了下来,把枕头给打湿了,然后浑身颤抖着。她擦了一下眼泪,我以为她要抬起手来给我一巴掌,真打的话,我也受了。结果她抱着我说:“我们是领了证的。她的小孩也是你的小孩,我会好好带着,当做是自己生的。” 我一下把红糖妹抱紧。我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是这有什么办法,事实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第二天,红糖妹看那两个小家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除了忙着带好自己的儿子,有空还帮姐带一下,妈在厨房做饭,回头看到,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来。 红糖妹一直以为那对双胞胎是我姐的,现在才知道是我的骨肉,所以感情又不一样了,那是真正的一家人。偶尔红糖妹会问我,张姗怎么样了。我说她治病要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去看她。 她在那边跟了个师傅,还要修炼两年才会回家。红糖妹说修炼难吗?她能修炼吗?我说你在家带好孩子就行了,江湖上的事情,让我们男人来做。 她说张姗都能修炼,我为什么不行?我说张姗那个叫做机遇,其实张姗之前也是普通人。能不踏进江湖的话,最好不踏进,江湖又不好玩。她说好吧。 在家待了两个月,天天看新闻,汶川那边地震,正在救灾。胖子打来,说是不是我们的阵法被破坏了?所以引起的地震?我说不懂阵法,你打给蒋鸣。 这天蒋鸣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在宜春出任务走不开,让我去一趟云南昭通。我说要带上胖子吗?他说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第四十三章:邱莲华中蛊 我说:“去昭通干嘛?” 蒋鸣说:“昭通那边有女受害者报案,说在黔西南州的安龙县被一个叫风清子的老道士侵害。但是我在宜春出任务走不开,另外收到消息,邱总带着他妹去了安龙县,准备拿下风清子,为他妹报仇。” “这些好像都是你们体制内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吧?”我说道。 蒋鸣说:“我担心的是小华,我能感觉到这个风清子很厉害,邱总的人不一定能弄得过他,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看好小华,只要小华没事,其他的你别管。” 狗咬狗?一嘴毛?我明白了,蒋鸣想坐山观虎斗。我说:“你在蓝月和小华之间作出了选择?可千万别学我啊!” 然后蒋鸣在那边笑出猪的声音,他笑完了说:“蓝月一直很冷淡,可能真的不喜欢男人。看你生了仨,我也想培养一支足球队呢,好壮大我的阁皂宗。” “那个......,蒋鸣啊!邱总一直追着我们打......,你觉得和小华有可能吗?”泡邱总的妹妹?仇人的妹妹?这跨越太大了吧? “没事!邱总在我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有很多机会弄死我俩的。但是他没有,所以我觉得这肯定是有内情。而且他也不碰我们的家人。也许钢铁厂的事我们不碰,应该可以相安无事。”蒋鸣分析到。 我们的初衷,是搞清楚钢铁厂的事情,给班长还有工友一个交代,结果我们走得是越来越远了。 “好吧!既然你喜欢小华,我就去一趟,就当为了兄弟了。” 然后他又说这次是昭通市局和黔西南州局联合带队,避开安龙县的民俗宗教调查局,直接去安龙县的元宝峰风月洞捉拿风清子,解救受害妇女。而我作为观察员被推荐过去,因为我也是那次解救邱莲华的人之一。 我问蒋鸣:“你觉得你们那两个市局的一帮人,战斗力强不强,能不能干过风清子?” 蒋鸣说:“够呛!很多都是官老爷,只拿工资不干事的那种人。所以叫你保护好小华,其他的别管,出事了摊不到一个观察员身上。” 我说:“明白了,就保护好小华,三方怎么干我就看着,谁也不帮,对吧?” 他说就是这样,让我现在坐火车去昭通民俗宗教调查局报一个到,他们出发我跟着去就行了。还把小华的手机号码给了我,让我到了地方就电话联系。 当天我就坐火车过去,第二天下午到了,去市局报到,接到的通知是明天一早出发。然后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在市局等着。看到院子停了两台越野车,正在预热,我就在车外等着。 办公室在开早会,开完会就出发,这次带队的是一个副局长,连司机八个人。副局姓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秃老头,一身的官僚气息。我跟黄副局打了个招呼,就上了后面的车。 车上的人昨天见过我,知道我是外地派来的观察员,没有什么实权,就是一个大家在打架,他在边上看着的边缘人。所以就没有人鸟我,我反而乐得清闲。 这昭通市到黔西南州,直线八百公里,坐车都坐了一天,我也是睡了一天。晚上到了西南州,安排了招待所,主要领导连夜开了个会,讨论作战方案,我作为观察员在旁边听着。 原来这个风清子俗名姓陆,56岁,广东高凉人,二十岁有一次在老家爬山掏鸟窝,在一个峭壁小洞弄到一本修道的书,然后偷偷修炼,借着书上的医药知识和炼丹技术,三十岁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学人家悬壶济世,也是救助了不少病人,人称陆茂名。 后来又拜一个野和尚学佛法,修炼的是欢喜佛双修术,祸害周围良家妇女,被打击抓捕,逃到了外省。也就是现在的元宝峰风月洞,在山上经营了二十多年,门下徒弟三十多人,都是附近的彪悍乡民。 风清子经过三十多年的修炼,从刚开始的双修术,到现在的采阴补阳,功力得到很大的提升。由于风清子门徒众多,生财有道,每次需要年轻女子修炼,都是用巨额礼金迎娶。倒是没有造成多少的社会影响,毕竟都是你情我愿的。 现在他迎娶了八位老婆,都是二三十岁这样年纪的,最后这位是一位在读大学生。她有个表哥是昭通民俗宗教调查局的干事,联系不上之后,找到对方父母,才知道嫁给了这个老道士。所以直接在单位报案。 另外一位受害者在送嫁的途中逃脱,被人救走,这救人的是江西宜春民俗宗教调查局的一位职员和他的朋友,当时案情在宜春开始逐级上报,但是受害者没有直接报案,所以只作为内部材料印发传阅。 现在两案并案侦查,江西那边的职员忙于公务,推荐他的朋友过来作为观察员,就是这位陈大恒同志。当时陈大恒同志也是参与过救人,所以上面同意他跟队提供信息。 通过会议,对这个风清子终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这修炼了三十多年,估计也是功力深厚的主。 第二天又一早出发,这次多了三辆车,西南州派出了十二个人的队伍。因为要解救七八名妇女,所以西南州派出了四个女职员,我作为观察员也是一路跟随。 到安龙县的元宝峰风月洞不足一百公里,所以个把小时就到。按照他们的方案,就是在大路那边山脚派出一个当地驻兵中队,把周围布控好,出来一个抓一个。 停车后分发了一点装备,两支队伍从后山上去,来个突袭。我跟在队伍的后面,他们都备了迷彩服,就我一个人穿着便装。走采药小道上山,爬了半个小时,来到山腰的风月洞口,见到地上躺着十几个人。有的死了,有的还在喘气,有一个在哀嚎。 这些办事员都散开警戒,有人上去问话,得知半个小时之前,有一队人马杀了上来。现在都进了山洞。我一看坏了,可能邱总的人打进去了,小华在洞里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马上掏出手机给小华打电话,竟然不在服务区。难道是真的进洞了?这次蒋鸣嘱咐我一定要看好小华,兄弟喜欢的女人现在找不到怎么办?我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我拔出一把匕首,这是这次任务分发下来自卫的,另外还有一支强光手电。我奔向洞口,几个迷彩服拦住了我,我甩开他们的手臂,说闪开,我要救人。迷彩服都看向远处的领导,领导点点头,他们就放开了我。 我一个临时观察员,还是外省的,对于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所以他们放我进去趟路,有危险我扛着,这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于监视他们工作的人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进洞之后,一片黑暗,也听不到声音,我打开强光手电,周围照了一下。这是一个大厅,摆着很多凌乱的家具,地上有血迹,我顺着血迹走。走不远就看见一具尸体,我伸手摸摸脖子,死透了,不过还有余温。 这人应该死了还没有十分钟。手电照亮前面,很深的洞,弯弯曲曲向下,我顺着血迹一直走。在一个岔路口又看到几具尸体,再摸摸,还有体温。整个洞里面都是静悄悄,如果有人打斗的话,应该可以听到。 过了岔路口,在一个小洞,我听到微弱的呼救声,手电一照,里面床上一个女的受伤了,看着二十来岁。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她的脸,挺漂亮的,她的腹部中了一刀,都是鲜血。 我找来纸巾,给她止血,这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还有强光手电在乱晃。我叫了一声,说这里有伤者。然后一堆的脚步声传来,门口挤了很多迷彩服,强光手电都照着我。我说快救人,然后挤进来几个女的,给伤者包扎。 看着他们用专业手法处理,我又挤了出去,顺着洞往里一直跑了几百米,这洞很深,岔路也多。也不知道他们都跑哪去了,如果蒋鸣在就好了,他会卜算。我是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隐约听到有滴水声,山洞有滴水很正常,小时候经常钻山洞,非常的熟悉。我找到有滴水的洞口,用手电照了一下,看到水深不过膝盖,不过很浑浊。 我想是不是有人从这里走过,所以才浑浊的?用手电照了一下远处,果然,对面岸边有脚印。我涉水顺着山洞走,这里有风,有风就对了,肯定有洞口。 又走了几百米,看到有亮光,还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我爬了上去。这是一个公路边的出口,隐藏在几块巨大的石头中间。看看对面,有几台军用卡车,但是没有人,可能上山了,也可能追敌了。 我关了手电,查看地上的杂草脚印,看到是进了旁边的林子。然后冲了进去,一路奔跑,我错过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都能走很远了。蒋鸣又不在这里,他有飞鸟,追踪肯定好用。 相对于蒋鸣,他是真传弟子,身上满满的光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就是他拜师之前的手段都比我多,所以更显得我的不足了。就一条手臂,有啥用啊。 在奔跑的过程中,我尝试运行麒麟臂,把内力灌输到双腿,还真的有效,这是首次发现。双腿奔行如风,一步跨出四五米,踩着石头一跃能有六七米。 就这样顺着小路奔行了十分钟,就听到前面有打斗声。我停下脚步,慢慢摸了过去,小树林外面是一大片荒地,有两伙人斗在了一起。从树丛缝隙中,能看到双方打得很厉害。 左边是那个高瘦八字胡老道士风清子,正一个手拿着小华的脖子。她满脸憋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扒着风清子的手指,脚尖尽量踮起来。右边是邱总,靠,他还是那么帅,身上的白衬衣一点也不脏,只见他紧盯着老道士,有点投鼠忌器。 他们之间有十几人在互殴,看来是差不多的水平,那个杨龙也看到了,他正在和那次被我一拳打飞的壮汉在激烈打斗。不过壮汉手里有一把短刀,杨龙也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看来他们是势均力敌啊。我从左边树林轻轻的摸了过去,走到老道士身后二十米,躲在树丛后面。这二十米,我奔出去,可能也就一点五秒,如果我一击得手,就能救下小华了。 现在我最希望的是,那个邱总把风清子的注意力给吸引住,这样我就能毫发无损的救下小华了。对于邱总这样高智商的人来说,应该可以了解到我的意图。我和蒋鸣不是每次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么? 我慢慢探出脑袋,轻轻站起来,那边的邱总终于看到了我。看着那边小华的挣扎越来越慢,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我点了一下头,然后蓄力,邱总从后腰掏出了一把飞刀,原来他玩飞刀的啊? 我一下冲了出去,麒麟臂和双腿分摊了内力,速度提上来了,然后一拳打向风清子的后背。风清子听到后面的拳风,知道上当了,放开右手的小华,左手对着小华扬起一把黑色的粉末。 第四十四章:彝蛊传人 风清子闪开,我一拳打到了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伤到他没有。地上的小华抓住脖子是使劲吸了一口空气,可是也把那黑色的粉末给吸了部分进去。 见到小华眼神迷离,我蹲下抱起她,向后面树林跑去,想要尽快离开这里。余光瞥见邱总终于和风清子斗在了一起,双方快速出拳打斗。没想到邱总这么年轻,同样是内力深厚,几拳就把风清子震开,抽空向我这边看了一眼。 这神仙打架,我还是跑远一点的好。几步闪到了树林里,抱着小华就施加内力往来时的路跑。跑了几分钟看到前面走来一大群的迷彩服,左右看一下,然后闪进了密林里,换了一个方向跑。 跑了十几分钟,来到了公路边,把小华放了下来。这真重啊,累得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上的她一阵咳嗽,脸色有点发白。 她扶着地面坐了起来,看着我奇怪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蒋鸣叫我过来的,他怕你有危险,还好我及时赶到。” 小华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我以为她听到蒋鸣的名字害羞了。结果“哇”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那滩血迹还有很多黑色的小虫子在动。 我大惊,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就吐血了?她说你离我远点,我可能中蛊了。蛊?我虽然行走江湖几年,不过不好意思的是,一直是被人家追着打的小角色。对于这个蛊,是什么东西来着? 蛊,是西南蛊师人工培养而成的一种害人毒虫。起源于古代的神秘巫术。据《诸病源候论.蛊毒吼》记载:“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 还有《周易》、《左传》、《黄帝内经.素问》、《证治汇补》、《赤水玄珠》等古书都有记载。其中刘勰的《灭惑论》记载的是:“使人心意迷惑而滥求租税,糜费产业,蛊惑士女。” 其实蛊是古代用于治病救人的一种巫术发展而来,但是发现害人比救人来钱更快,就单独脱离出来。所以蛊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用于害人,看使用的人心术如何。 南方很多人会在端午节,把艾草和菖蒲摆在门头或者窗头上,这两样中药就有防毒虫和驱邪作用。因为西南蛊师制作蛊毒也是选择在端午节,这天阳气极盛,制蛊容易成功。 而蛊的种类有很多,比如: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蛊、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等等。而制作蛊的大多数是西南大山里面的少数民族。 曾经的少数民族用蛊来抵抗外敌入侵,后来在历史长河中曾被历朝历代多次打压,从而隐没深山。但是现在深山里面还是有不少蛊师手里掌握着蛊毒。 少数民族的村寨里面基本都有一个草鬼婆,所谓草鬼,就是蛊,草鬼婆就是养蛊的妇女。而安龙县处于黔西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从小华吐血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苗族的牛皮蛊了。 风清子虽然是道士,但也学佛法,他在西南这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能站住脚,不可能不学点蛊术的。 而我作为江湖后辈,对这些是不了解的。这东西我都没有接触过,一时慌了神,没了主意,急得满头大汗。 对了,蒋鸣!我掏出手机来,打给了蒋鸣,蒋鸣秒接。我说出事了,小华可能中了蛊,刚才她吐了一口血,里面有很多黑色的虫子。蒋鸣在那边也是着急起来,说我这边事刚完,我马上过去,然后挂了电话。 我守在小华身边,通过这次,我才发现自己的不足,是非常的不足。无论临战经验还是所掌握的技能,蒋鸣是远远超过了我。就连胖子技能也比我多。而没有蒋鸣和胖子,我只能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角色。 唉,没有师傅带就是不行。左右看看,远处来了一辆客车,我扶起小华,坐客车到了安龙县。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然后给蒋鸣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们在宾馆。 第二天早上,蒋鸣风尘仆仆的过来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华,眼神里透出满满的担忧。 蒋鸣来了,我是终于放心了,这阁皂宗传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这古医药知识是一箩筐一箩筐,不要钱似的往外批发。他给小华把了个脉,然后烧了个符纸让她泡水喝下。 说这是一般的虫蛊,叫做牛皮蛊,用生牛皮在水里沤烂,发出来的蛆,经过晒干研磨成粉,再请瘟神祭炼十四天而成。从口鼻进入,通过消化道黏膜进入全身,会腹胀、腹痛、泻弦血,影响造血系统,让人血崩而死。 小华听到,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哭着说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才不想死的那么惨。蒋鸣说不是有我吗?我在,你就死不了。一番安慰,小华才冷静下来。 蒋鸣说现在是用清神符暂时镇住,不过想彻底治好,得找一个草鬼婆。他问小华:“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小华难为情的看了他一眼说:“刚开始全身都痒,好像有虫子在爬,不过喝了符水之后不痒了,就是头晕。” 蒋鸣叫我到药店买一盒葡萄糖注射液,说小华吃饭少,低血糖会头晕。小华喝了葡萄糖,果然好多了,能下床走路了。 我问他认识草鬼婆吗?他说不认识,但是他师傅认识。对了,蒋鸣的师傅是一派掌门,江湖资历高,认识的人也多。蒋鸣给他师傅打电话,询问草鬼婆的地址,好带着小华去上门求医。 蒋鸣接完电话,就用纸抄了一个方子,说可以把大部分的蛊毒排出体外。不过要断根的话,还得找草鬼婆。我拿过方子一看,是: 艾草4钱、菖蒲3钱、雄黄2钱、大黄1钱,大黄单独分煎。 我问蒋鸣这个大黄是泻下的吧?他点点头。然后我就到药店去买药代煎。看到我再次过来,药店的人拿着药方,表情淡漠的说,中蛊了吧?我吃惊的看着她,看来这本地人,对这个是相当的熟悉。 “是中蛊了,牛皮蛊!”我回答到。 “这个方子呢,只能解一时,想要彻底解蛊,得找草鬼婆。”店员说道。 “大姐可以指一条明路吗?”我小心陪着笑说。 “我们老板是彝族人,他村里就有草鬼婆,还是老板的堂婶,不过要老板陪着去才行,这个价钱可不低啊。”店员说完看了我一眼。 “钱不是问题,还请大姐引荐一下。不胜感激。”我终于高兴了一点。 店员说八千,村子离这里不到三十公里,要去的话,晚上八点来店门口等着。我说这药......。她把药方一推,说有草鬼婆,这药没用了。我赶紧道谢,拿着药方就回了宾馆。 我把消息告诉蒋鸣,他大喜,说这个好啊,他师傅认识的那人,不在这个州,还有几百公里呢。那就近找人把病看了,是最好不过了,省得奔波,小华也不用受罪。 晚上八点,我们下楼来到对面的药店,药店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我来到驾驶位,敲敲玻璃窗,玻璃窗降了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看了过来。 我说老板,你好,我是上午买药的人。老板很热情,说来了?几个人?钱准备好了没有?那上车吧。 坐上面包车,小华偎依在蒋鸣肩膀,显得很累。老板边开车边说,他说出城二十多公里,就是他的老家了,寨子里不接待生人,白天晚上都不接待,不过晚上有寨子的人带着,是可以进去的。 半路经过一个湖,老板说这是绿海子湖,供水给县里面的。然后面包车开始上山,那个时候还没有村村通,都是土路,面包车在山道上兜来兜去。 蒋鸣在后面问老板,这里不是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吗?怎么还有彝族?老板说彝族少,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少数民族也有,就是不多。 那现在草鬼婆多吗?蒋鸣又问。老板说,少,县城附近就他婶是。停了一会儿,老板又说,再往大山里面走,连摩托车都过不了的地方,有几个生苗寨子里面有,对外人比较敌视。 面包车沿着山路到了一个寨子口,看到地上拦着几条木棍,车灯照亮前方。老板下车叫了几声,黑暗中出来了两个彝族汉子。老板马上派烟,互相客气了几句,然后就过来说,到村子了,大家走路进去。 我们下车,感觉晚上有点凉,老板带着我们往村子里面走去。这才晚上九点钟,但是村子早就黑灯瞎火,村民都睡觉了。到了他婶家的院子,老板让我们等着,他就敲门进去了。 一会儿,老板出来,说让小华一个人进去,我们都在外面等着,很快的。蒋鸣是比较担心小华,但是人家不让跟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等了半个小时,小华出来了,看着脸色转好。蒋鸣走过去问怎么样了?小华点点头,说都好了,只是.......。然后低下头不说话。蒋鸣紧张的问只是什么? 旁边老板说该给钱了,我掏出八千元,老板接过,送了进去。出来之后,疑惑的看着小华。 蒋鸣拉着小华的手焦急的看着她。小华红着脸说,师傅让她两年之后再过来。师傅?什么师傅? 小华说,她拜师了,等她毕业了再过来学艺。啊?旁边的我比蒋鸣还吃惊,这个个都有师傅了,就我孤家寡人一个,没劲。 第四十五章:阁皂宗的招工处 小华的蛊解了,我们在安龙县住了一晚,蒋鸣和小华在房间讨论了很久,就是她怎么就成了彝蛊传人了?我第二天睡醒,见蒋鸣还在沉睡,就踢了他屁股一脚。 “又说今天坐车送小华到贵阳去,看看现在几点了,赶紧起来!”我催道。蒋鸣昨晚深夜回来,说小华还有一个月就放暑假了,得去把之前的课给补回来。 我问他调查局和风清子那边怎么样了。他说风清子受伤单独逃遁,门下十几个人被邱总灭了,十几个人被调查局抓了。邱总全身而退,不过也是伤了几个人。调查局这边也伤了几个,问题不大。 去贵阳的车上,小华拉着蒋鸣的手,把头靠在他肩膀。抬头说:“鸣哥,我想换专业。”我和蒋鸣都疑惑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读大学还能换专业的?现在她的专业是民族学,她说想换到道教专业。 我笑着说:“蒋鸣你如愿了,足球队就在眼前啊!”小华问什么足球队?我们笑笑没有说话。 小华说她学校有道教专业,也是这几年增设的,已经招了四年的生源了,每班有六十个人,她想插班到大三。蒋鸣听了大喜,他阁皂宗是人才凋零啊,急需一批毕业生,可是人家都不愿意来,觉得庙太小了。 这回得想办法坑一点人过来才行。 蒋鸣说想把这六十个人都给拿下,放到他的阁皂宗去。小华吃惊的看着他,说鸣哥你阁皂宗那几个人,房产又少,人家愿不愿意去啊?蒋鸣说有人就会有钱,有钱了就会有房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华。我说:“你打算和大门派抢人?这想法太狠了吧?但是你用什么办法能留得住人家?” 蒋鸣阴恻恻的笑,说先去学校看看,再想办法!对了,你马上吹哨子,通知胖子到贵阳集合。我掏出手机给胖子打电话,说蒋鸣想到贵阳去抢生源,让他马上过来,不然别后悔啊! 送小华回了贵州民族大学,我们在学校门口找地方住下。蒋鸣每天拉着我在学校里面晃悠,这一身道士打扮也是吸引了不少的迷妹,高大帅气的他也是被人各种撩。 通过各种途径打听,我们知道下周六这个道教毕业班,要到一个景点去游玩。这是这一届毕业班最后一次游玩,然后就要参加学校里面的招聘会,各奔东西了。 到时候会有很多大门派过来现场招聘,人家大门大派,环境好,福利好,门派里面景点众多,道士就业前景非常的好。就相当于现在的国企,招人是不愁的,毕业生都挤破脑袋想进去。 据了解他们游玩的这个景点就是朱昌镇的百花湖风景区。之前是一个饮用水库,后来才改造成景点。我们马上打车过去,半路上看到有切大理石板的地方。 蒋鸣拉我下车,指着正在切割的石板说:“十厘米厚的石板,你能打断吗?” 我说:“打断没问题,打飞就有点难。”蒋鸣做了一个OK的手势,就问老板要了电话,说:“门板那么大的石板,来十块,要十厘米厚的。”然后就给了一万元的定金。 蒋鸣叫老板到时候装车上,隔半米装一块,固定住,把车开到百花湖风景区的停车场。我说:“你要这个干嘛?我们不是抢生源吗?”他拍拍我肩膀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上车继续赶路,去到了风景区,停车场正在扩建,很多工人在铺地砖。他塞给我一包烟,让我在门口抽烟等着,就直接找管理处去了。 胖子这时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在哪里?我说在百花湖风景区,他说草!怎么不早说,刚才他就是从那里经过,现在到了学校门口了。 胖子是包车过来的,包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路上被查了几次,胖子也是进了几回派出所了。他说很多人举报他倒卖野生动物,幸好他有职券牒文,才没事。车来到百花湖,他一开门,就飞出一个一米多长的桃红色大鸟来。 胖子看着大鸟吼道:“玩一会儿就回来啊!别做坏事,不然要打屁股!”说完就奔了过来,抱住我哈哈大笑,说几个月待在观里,都快闷死了。问我搞什么大计划? 我擂了一拳他的胖肚子,弹性挺好的。我说听蒋鸣的安排,他知道这个民族大学有一个六十人的毕业班,都是道教专业的,想截胡!胖子惊讶的说,他一个几个人的小庙,怎么和人家抢? 周围的游人看着这么大一个鸟飞了出来,都好奇的指指点点,说这不会是金刚鹦鹉吧?怎么这么大一个?看那尾巴都有一米长呢。 这出笼鸟也是憋了好几天了,出来之后在周围飞了一圈,就向湖心飞去,抓起鱼来了。 我问胖子,这就是你那个小鸡鸡?胖子自豪的说,小朱几个月就长这么大了,他也是没有想到,他说小朱特能吃,都快把他给吃穷了。我说跟这个景点签约的话,看能不能提高一半的客流量,赚点奶粉钱。 胖子一拍大腿说,这个主意好,还能创收!话刚说完,蒋鸣从管理处出来了。他激动的说,胖子你来得正好,现在还差你的节目,把你的节目单报上来! 我说胖子和我都不了解情况,要不你剧透一下呗!胖子说极是极是,我刚来都不了解情况,你不说出来,我们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蒋鸣拉我们到树荫下蹲着。然后说,周六贵州民族大学道教专业的毕业生,组织了一次郊游,作为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然后我了解到,这次没有导师带队,完全是班干部组织的。 他说到这里,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士最喜欢的是什么?胖子说钱?我说美女?蒋鸣气得站起来不说话了,哆嗦着手指着我们。哈哈哈!我们都大笑起来。 最后他说,他想在这里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招聘会,但是小庙人家看不上啊!所以想我们配合着来一场表演,把这六十个人镇住,然后招到阁皂宗去。 原来这样啊!他说掏了五万元给管理处,让管理处提供场地,配合着招人,刚签了合同出来。只要招到五十人,就再给五万元管理处。也就是说,招人结束之前,管理处是我们的人了。 蒋鸣说完又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看着就像一个玩弄权势的奸臣一样。最后拉我们上车去朱昌镇住酒店,一起研究细节。还找了布料店给我和胖子赶做了一套道士装。 周六早上,我们吃过早餐,穿上道服,早早来到了百花湖景区的停车场。管理处几个人已经在停车场摆了帐篷,里面一张桌子,坐着一个老头。帐篷上面写了“江西宜春阁皂宗招工处”。 帐篷后面不远停着一辆大卡车,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块竖起的大石板。蒋鸣走了过去,管理处的人站起来说老板来了?蒋鸣摆摆手,说都准备得怎么样了?大爷说,管理处今天不会卖出一张票,除了学生的车,没有一辆车能进来。 蒋鸣点点头,问湖面准备得怎么样了?大爷拿起对讲机来问了一下,说已经全部就位。然后我们看向湖心,景区的小船摆成一排,每艘船上都有一个稻草人。蒋鸣说管理处的人都知道我们要表演一场魔术。 看来是大手笔啊!我们在帐篷里面找凳子坐着。过了一会儿,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在我们对面停车。下来了一群年轻男女,好奇的看着这边,看到上面的招工处,都捂着嘴巴在笑。 有几个年轻男女学生走过来,读了一下:“江西宜春阁皂宗招工处?哎,你们听说过这个宗门吗?”有个麻脸男说:“这什么小庙啊,没听说过。” 而另外一个眼镜男说:“这阁皂宗是灵宝派,三大宗门之一,曾经很辉煌的,可惜是曾经。”说完叹了一口气。 蒋鸣站起来,拿了一张招工报名表递了过去。眼镜男摆摆手说:“不必了,谢谢!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宗门,也是你们江西的,龙虎山!”蒋鸣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那边一大群的学生,有个好像是班干部,一个微胖的女孩。她在那边叫了:“大家集合啦!别看了!下个月有十几个大宗门过来招聘呢!”然后引起了一阵哄笑。 这边过来的几个男女学生都不好意思地走了回去。等他们集合清点完人数,蒋鸣对我点点头。我站起来走到卡车的尾部,“啊”的叫了一声,那六十个学生全部看了过来。 然后我运起内力在左手,一拳就把那十厘米厚的大石板给打断了,“哐当”一声,上面一截掉了下来,砸到车板上,然后掉到刚铺好的广场砖地面,又是“轰”的一声响。 那班女学生有几个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我看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就又连着快速砸了四块,才收手回到帐篷,后面的石板顺次的砸了下来。这几块断石板砸到地面的声音刚完,我就坐了下来。对面的学生看到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那个说“这什么小庙啊,没听说过”的麻脸男生喊:“假的吧?这肯定是魔术。” 胖子站了起来,大声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然后掏出四象令牌,向空中一抛,飞向了四个方位。他同时念了几句咒语,整个周围的空间就是一阵模糊扭曲。 又一把火柴抛了出去,天空黑了下来,能看到繁星点点。大早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让几个女生惊吓得叫了起来。几个胆大的男生站了出来,护住了后面的同学。 蒋鸣一抬手,说放!在学生和公交车外围突然升起一米高的火苗。学生们大乱,都团在了一起。蒋鸣再抬起另外一只手,说放!更外围又升起了一圈的火苗。 这次火苗在更远处,所以没有引起大的骚乱。那几个站出来的男生冲了过来,胖子打出几个火球,把他们给吓得又退了回去。眼镜男暴喝一声:“你们是何方妖孽,胆敢来这里作恶?” 蒋鸣指了一下那“江西宜春阁皂宗招工处”的条幅,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说:“我是阁皂宗掌门的亲传弟子,今天是过来招工的。看你敢站出来,以后你就是二师兄了。” 学生们都不太信,这招工见多了,都是学生扎堆选好的宗门,钱多好发展的宗门才是热门,可是名额有限。但是现在这个震撼的招工场面,还是头一回见。 看到学生们有点犹豫,蒋鸣回头对胖子说:“把阵法撤了!再加点料!”胖子一挥手,那一把火柴回到了他手心,天空也露出了蓝天白云。再一挥手,四象阵法也撤了,令牌回到了他手里。 学生们松了一口气。只见胖子打了一个唿哨,天空中飞来一个桃红色大鸟,“咯、咯、咯”叫了几声。学生们抬头一看,这鸟真大,还拖着一个长尾巴,这桃红色的大鸟,不会是鹦鹉吧?听说金刚鹦鹉就很大的。 大鸟飞到了湖心,突然尾巴发出一阵火光。学生们纷纷说,快看,大鸟着火啦。只见大鸟依次飞过那排稻草人,然后稻草人都着火了。大鸟点火之后,把尾巴的火熄了,又飞回到了胖子旁边。 正当学生们目瞪口呆的时候。蒋鸣大声说:“现在谁报名啊?只要十个人!来晚了就没有名额啦!”学生们想都没想,蜂拥而来,说我报名,我报名。一时之间把报名处给团团围住,所有的报名表都抢光了。 第四十六章:壮大灵宝派宗门 那个眼镜男,陪着微胖女孩过来找蒋鸣。女孩说:“你们会魔术?”蒋鸣别开脸没看她。胖子就绷着脸走过来,说:“这不是魔术,是道术。你们都是道教专业的,老师就没有跟你们讲过?”女孩低头说:“说是说过,我们就当故事来听,也没有见过真的。” 蒋鸣回过头说:“报名趁早啊!想学道术就得诚心,你回去告诉你的同学,现在到阁皂宗的车票全部报销,以后就是我葛鸣的师弟师妹了。” 女孩大喜,说:“我是班长!他是副班长!师兄放心,我们会做好同学们的思想工作的。” 蒋鸣点点头,掏出鲲鹏符,他一个,我和胖子一个,几句咒语念出来,鸟符发出青蒙蒙的亮光,化作两只大鸟飞了起来。那些填表的年轻男女,都回头张大嘴巴,抬头看着我们飞走,心里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 我们飞向大门口,在保安亭降了下来。守门的保安也张大嘴巴看着我们,竖起大拇指说,你们的魔术真牛。看到管理处的领导也在这里,蒋鸣就把余数给结了。 门口远处蹲着大理石工厂老板,也紧跑几步赶过来,蒋鸣把一万元交给他,让他把平板车开走。 等了一会儿,那辆公交车载着学生们,跟着平板车也开了出来,他们都趴在窗户上向我们招手。本来今天打算来郊游聚会的,但是能拿到招工报名表,收获更大。所以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们准备回去就马上收拾东西,也不等大宗门的招聘会了,直接跟着班长去阁皂宗报到。 胖子回头看着蒋鸣,花了十二万,这就完事了?蒋鸣说,走!我们回阁皂宗!胖子说那是你的阁皂宗,我可是仙湖观的,这次去阁皂宗所有费用你出啊。 蒋鸣看我,我说友情演出,总不能自己掏费用吧?现在你是老板,我们听你的,你得管我们饭才对。说完我也拍拍他的肩膀。 蒋鸣一边挽着我们的一个手,嘻嘻笑着说我们都是兄弟嘛,跟我回阁皂宗把他们安置了。以后再弄到钱,五五分成,我五,你们五,怎么样? 胖子把蒋鸣的手甩开,拉我走到一边,说大恒,我仙湖观也是要发展的,剩下的五,我们再分一下?我说你们帮我那么多,胖子你看着给呗。胖子大喜,说成交! 我们坐着胖子包的金杯面包车,一路赶往阁皂宗。蒋鸣在车上给小华打了个电话,说一切顺利,现在我们回阁皂宗布置一下。让小华好好读书,放假了就过来。到了崇真宫,胖子把司机遣回去。 蒋鸣的师傅葛同也回到了崇真宫,正穿着隆重的白色法衣礼服,在指挥大家搬搬抬抬。一般掌门穿的礼服都是紫色,但是葛掌门和其他的掌门就是不一样,他是灵宝派。 灵宝派也有一千五百多年的传承了,穿衣也是自成一体。和茅山上清派、龙虎山正一派都不一样,掌门是白色绣金丝线图案的道袍。下面的中层管理人员比如:管辖、知宫、度师等穿的就是黄色道袍。而普通道士就是蓝色道袍。 现在不但宫里的四个师叔在,还把宜春调查局那四个小年轻给拉来客串。小年轻都穿的蓝色道袍,这样加上明月山收的那个小徒弟,我和胖子也穿的蓝色道袍,看着有十三个人了。 葛同掌门一看到我们回来,就热情的迎了出来,蒋鸣对他施了一个道家礼,叫了一声师傅。葛同笑眯眯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说徒儿辛苦了,带你朋友去休息一下。 我和胖子也是抱拳叫了一声葛道长,葛掌门笑眯眯的点点头,我们就跟着蒋鸣进了崇真宫。蒋鸣的师叔是管辖王自正,统管整个阁皂山的祭祀,是葛掌门的得力助手。 知宫是邹时亿,副知宫是刘惟允,他们管接客待客,还有采购和工资的发付,一切外来游客或者同行到来,都是他们负责接待。 度师只有一个,叫做陈处,明月山那个徒弟就是他带着。现在崇真宫除了掌门,就他一个有资格收徒弟,而且他的修为和掌门很接近,毕竟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 这加上蒋鸣才七个人,人才凋零得让人想哭。 蒋鸣进去,碰见四个师叔,都是一把年纪了,还在帮忙搬搬抬抬,看那穿着,和庙祝没有什么两样,黄色道袍是又旧又皱巴巴。我们和他师叔打过了招呼。 他就带着我们给三清先师装香。一番磕拜之后,把香插好。蒋鸣把勾头佬父子打来的七十万,还有去年的余款三十万给了师叔,这邹师叔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抖着手收下了。 蒋鸣又带着我俩参观他的崇真宫。这崇真宫我们是第一次来,听说这几年也是扩建了,还把原来倒塌的其余偏殿恢复了一点,周围改造了一下,增加了旅游景点。 可是跟龙虎山、茅山那些大宗门来比,还是显得小,格局不大。 现在蒋鸣正头疼怎么安排那几十个师弟。我们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蹲在地上看着山下。胖子在那边草地喊,这里躺着舒服,快过来!我们就走了过去,躺在斜坡的草地上。 蒋鸣把烟拿出来,一人分了一支,我们点着烟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看着蔚蓝的天空白云飘,夏天的太阳有点热辣辣。 蒋鸣盯着山下的停车场,说阁皂宗现在就要有人了,我想壮大起来,你们可得帮我。 我说怎么帮?我和胖子能力也是有限啊。你师傅那么多年都没发展起来,现在你坑了六十个人过来,想好怎么安排他们没有? 蒋鸣说,等他们来了,先统一培训,然后让他们去纳香火钱,越多越好。不过你们得帮我,我一个人难以分身。 他说,师傅太在乎面子,所以招不来徒弟,没有徒弟怎么壮大阁皂宗?没人就没有香火钱啊!没香火钱怎么发展?所以现在他的阁皂宗就是以发展为主,等发展起来了再说。 到了第二天,道教班的毕业生终于到来,我们走到停车场迎接,然后被蒋鸣的这些师弟师妹团团围住。蒋鸣看了一眼停车场的大巴,找到眼镜男,说不是有六十个人吗?怎么才这几个? 眼镜男憋红着脸,说师兄,我和小霞尽力了。蒋鸣说怎么回事?你说说看。眼镜男说,报名的是六十个人,可是有很多同学来读书之前,都是别的宗门内定或者保送的。 原来六十个学生中,很多家里本身是各宗门的人,读书出来直接去上班的,或者是各宗门把自己亲戚朋友的后辈送来读书,然后回到各个宗门去。所以只有三十六个人跟来。 蒋鸣算是松了一口气,人少压力小,再说三十六个人也行。他说你们女生多少人?眼睛男说女生六个,男生三十个。他听到了就点点头。 然后引着大家进观,给安排了宿舍。等放好行李,就带着参观了一下宗门。从同学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对道观的失望,不过蒋鸣不在乎,有人就行了。他准备花三年时间让道观面貌一新。 接下来那个叫做小霞的找来,说师兄,我们的毕业证都扣在了学校呢。蒋鸣问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毕业了吗?这都毕业找工作了,怎么还扣毕业证? 小霞说本来实习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的,但是他们没有参加学校的招聘会,上面的宗门给压力学校,所以学校不敢得罪人家,就宣布扣了毕业证。 蒋鸣说没事,我们道观不需要那个东西,到时候一样给你们授箓。实习期满之后,我让师傅找人,给你们把毕业证拿过来就是。小霞听了才满心欢喜的去告诉同学们。 等登记造册之后,把包车的帐给结了。葛掌门又带着四位师叔过来,蒋鸣把几位长辈介绍大家认识。并宣布后天一早举行拜师仪式,让大家斋戒沐浴换上道服。 这拜师仪式比较简单,因为人少的缘故,所以排场不大。葛掌门只是把宜春和樟树的一些副职领导请过来观礼,人家正职的忙着呢。别的宗门就龙虎山派了一个知宫送了点符箓过来。 其余小庙小观也送了点礼品,连人都没有过来一个。还有新闻媒体也是一个都没有,冷冷清清。 这只有七个人的宗门,又不愿意做大门大派的子孙庙、丛林庙,在社会上或者佛道两教中都是受到排挤,是很艰难生存的状态。这行跪拜礼的时候,入门弟子穿的是读书时自购的道服,五花八门。观礼的人看着也是寒惨到家了。 虽然阁皂宗崇真宫收了三十六个弟子,让周围的同行大跌眼镜。但是和别的宗门比,人家整个宗门都有几百人,每年抠抠搜搜的只招十几个人。小庙小观才收一两个人。 更多的宗门都是想看崇真宫的笑话,就那点庙产,一下收了三十六个弟子,我看你们怎么生存下去。其实阁皂山挺大的,就是庙产少了点。 知宫邹时亿,带着领导和龙虎山的知宫去吃饭,在樟树县最大的酒店摆了一桌。这一桌花了六千元,把邹知宫心疼得要死。不过蒋鸣说了,师叔你别给我省,饭后每人包一千元的红包。 在拜师的第二天,定做的道服才运了过来,每人领三套,先穿着。穿好统一的道服,整体看着精神多了。蒋鸣让把定做的幡旗给挂上,宫顶全部拉上三角彩旗,崇真宫周围山头道路都插满旌旗。这才看着有点生气。 葛同掌门领着全部弟子做早课,然后开坛讲道法,我和胖子也坐在蒲团上听,这道法听得都想打瞌睡。 葛掌门见大家昏昏欲睡,就开始讲阁皂宗的历史,再加入一些妙趣横生的故事,果然大家精神就上来了。 我对道教了解不多,所以听得比较认真。这听下来,原来灵宝派历史渊源还是很丰厚的。 第四十七章:符箓三山 灵宝派又叫做阁皂宗、葛家道,创始于东晋末年,离现在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因为本山在阁皂山,所以也叫做阁皂宗。信奉的是元始天尊葛玄,也叫做葛家道。 信奉和传承的是以《灵宝经》为主,也叫做灵宝派,而《灵宝经》出自《太平经》,为神灵宝贵之意。阁皂山灵宝派和龙虎山正一天师道还有茅山上清派并称为道教符箓三山。 符箓三山,就是这几个道派都是善于使用符箓。符箓是道教中的一种法术,亦称"符字"、"墨箓"、"丹书"。《后汉书·方术传》载:"河南有麹圣卿,善为丹书符,劾厌杀鬼神而使命之。" 像胖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出咒语,手指一搓就打出去一个火球,这个就是符箓的应用了。还有蒋鸣烧了符给小华喝的清神符灰,也是符箓。 当然符纸有很多颜色,因为作用和等级不同,书写用墨主要是用烟墨和朱砂粉,持咒画成。 而画符是很费神的事情,要掐诀存想神灵随笔而来,要步罡踏斗,念动咒语再下笔,在铺纸研墨、运笔等方面都十分考究。 符箓的作用有几种,比如茅山派的神兵令就属于灵符。灵符是注入天、地、人、神信息的载体,是天神的文字,传达天神的旨意,可招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借此号令鬼神。 而我的鸳鸯麒麟印,就是在画符之后,用于封印住符箓的灵气,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麒麟印受到千年香火的供奉熏陶,早已成长出器灵,有封妖、魔、鬼、怪的作用。 可惜现在那家伙跑到了我手掌,而我还不会用。 符的种类和用途很多,有祈福用的平安符、开运符、镇宅符、护身符、求财符等,和合用的凤凰符、姻缘符、人缘符等,避煞用的化煞符、解降符、收惊符等。 符的用法分为烧、佩、贴、食、煮、擦、喷、抹等8种,其中除了贴、佩法,其余均是化火使用。所以授箓的道士身上都会有符纸。而符的书写和使用还有很多的禁忌。 灵宝派有云篆符箓,出自《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是掌门和亲传弟子所用。茅山派创始人陶弘景所著《吴太极左仙公葛公之碑》:"云篆龙章之牒,炳发於林岫。" 有记载。 另蜀国杜光庭所著《胡常侍修黄箓斋词》:"金科玉律,云篆瑶章,先万法以垂文,具九流而拯世。"均有记载。 符箓作为山、医、卜、命、相五术的根本,是每个道士最基本的功课,入门必学。符箓是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等五要素所组成。 灵宝派提倡修道者应该不仅仅只求个人成仙,而应包括要借此帮助别人行善得道,普度众生。还提议儒、佛、道三教合一。所以灵宝派的观点在当时是非常时髦的。 蒋鸣在众师弟师妹学习经卷一个月后,把大家分了组。喜欢迎来送往的,分出两组,每组五男一女,跟在知宫和副知宫身边。 喜欢埋头修炼的,分出一组跟度师。对祭祀摆道场有兴趣的跟管辖,单独一组。剩下两组跟胖子和他,外出纳香火。我是外出组的外援,哪里摆不平的我就去增援。 班长小胖妞小霞分在胖子那组,她对阵法特别感兴趣。副班长眼镜男跟蒋鸣,他对这个师兄是非常佩服的。 这三十六个小道士,拜的度师是掌门葛同。可是掌门师傅带不了这么多人啊。所以就让四个师弟带,蒋鸣也带一些。这拜师傅,只有一个,叫做度师,但是可以跟别的师傅学艺,就叫做学师。 那四个师叔都是小道士的学师,这样掌门压力没那么大。蒋鸣是代师授艺,因为他是这一代人的大师兄。 而我乐得清闲,借来两本经书,慢慢啃。 蒋鸣想给师弟师妹办道士证,但据了解经过传度的道士才有资格取得道士证。要道观推荐、当地道协上报。中道协批准才能办道士证,而且每年道士证都有名额的。相当的麻烦。 办皈依证的话,自己道观就可以办,但是可信度不高。所以就让师叔去印制了一百个精美的传度证。 凡出家入道为道士者,必须有师傅传授,经考察后,方予传度为正式道士。道教对于传授弟子秘道,至为慎重,不论任何宗派,均以妄传妄泄为戒。传度要有师父指引,所以要先拜师才可以,传度之后就是入门的道士了。 他的师弟师妹都拿到了传度证,个个都很兴奋。 蒋鸣说:“外出的两组听好了,下个月外出,跟我的那组去宜春,跟吴道兄那组的去樟树。”吴道兄就是胖子吴辉生。 众师弟听到能外出,都很高兴。蒋鸣继续说:“我们外出都是有任务的,要搞钱,啊不,是纳香火钱!”下面的师弟都是一阵哄笑,这有区别吗?就是叫法不同。 “因为我们道观要发展,所以需要钱。我们祖师爷说了,修道者不只求个人成仙,而应帮助别人,行善得道,普度众生。我们在普度众生的时候呢,顺便收一点香火钱,才能对得住我们的信仰。” “所以,我给大家定一个标准,在樟树这组,一个月要交五十万。跟我去宜春这组,一百万!”蒋鸣说完,外出那两组师弟在议论纷纷。这08年,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眼镜男就说话了,这个眼镜男叫做张之洞。他说:“师兄,念经持咒我们会,这个纳香火钱怎么纳?而且一个月要五十万,我们六七个人,能完成任务吗?” 张之洞的话,代表大多数人的想法。胖子那组,叫小霞的那个小胖妞,也在猛点头。 她说:“当道士都是我们的爱好,虽然现在有了传度证,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了,可是我们的技能不足啊。” 蒋鸣说:“就因为我们是道士,所以降妖伏魔,治病救人,选风水择日子这些都是我们的强项。尤其是治病救人,哪组碰到重病人了,可以让我过去,我走不开的话,可以请师傅出山的嘛。” 葛同是一派掌门,以前可不好意思乱给人家看病,可是自己徒弟找来的病人,就有理由了。然后就是蒋鸣给这两组师弟重点传授如何纳香火钱。 他还有一个规定,所有的香火钱不能经手,必须让施主到山上装香跪拜,然后再交香火钱。蒋鸣的这个做法,其实就是想扩大阁皂宗的名气。 定做的一批桃木剑、金钱剑还有一些道士常用的铜钱、铜铃、铜罗盘、褡裢都送到了。 这褡裢就是粗麻布缝制的大提包,中间开口,两边装物,可以放在肩膀上。里面放些符纸、羊毛笔、墨盒、朱砂盒、信封信笺、印章印泥等等。 经过一个多月的传授,师弟们都掌握了一些实用的知识,像五行地火,离木箭,算卦,堪舆,招魂,捉鬼这些。当然还没有正式授箓,所以打火球,持咒画符这些还不会。 然后蒋鸣联系了两辆面包车,把人拉到樟树县,大街上一放,车一溜烟就走了。 我和胖子一组,下车之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这樟树县,来的时候经过了一次,没有什么记忆,完全是陌生的。 跟我们一起的六个师弟师妹,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周围街上的人看着我们,八个道士一下车,就茫然四顾,这不会是又来了一批骗子吧? 我和胖子穿的是花衣,就是道士外出念经的那种,一件衣服到处是补丁。其余人穿的是蓝色的道士装。 那些居民在指指点点,主要就是指着我和胖子,说一看这两个就是骗子的头头。 到底是胖子江湖经验足,他左右一看,指着不远一栋写着出租的门面,说去看看。 我们一堆人走了过去,看到这是一栋新盖好的门面,二三楼都是一起出租的。四楼是房东自住。 胖子掏出手机,打了门面上留的电话,说要租门面,让房东下来。房东在四楼阳台探头看了一眼,一脸疑惑。 等了一会儿,房东下来了。把拉闸哗一声拉起,看到胖子手上拿着手机,说是你要租店吗? 胖子说看看,合适就租。然后走了进去,房东赶紧开了灯。这新盖好的门面,全新的,为了出租,房东把楼梯给安在了后面,所以这个门面深度有十几米。 看完一楼,胖子又上二楼,我们都跟了上去。二楼有两个房间,一大一小。胖子问房东,三楼也这样的格局?房东点头说是,三楼四楼五楼都一样的布局。 胖子说这样的布局不好,出租是方便了,但是对家人的身体健康有影响。我留意到房东的脸色变了一下。 最后商定,一楼一千二,二三楼各三百,一共一千八一个月,不过是按季度交钱。房东说附近都是这样租的,而他的是新房,看你们有诚意,所以和附近一样的价钱。 这租房还有不诚意的么?反正我是不懂。 胖子去柜员机拿了一万元出来,交了七千的押金和一个季度的房租,就把合同签了。房东喜滋滋的把钥匙拿过来。 胖子把钥匙和三千元交给那个小霞,说你去置办东西,五张上下床,钥匙每人再打一套,再把做饭的东西都给买齐了。 他说以后开张了,这一万元得先给他补回来,其余的再交给你们宗门。小霞连连点头。 她领着大家出去了,这手上有钱心里就不慌。胖子拉着我去逛,我说去哪?他说找个广告店,把门面给装修好。我说不是租来住吗?怎么还装修门面?他说你不懂了吧?这就跟做生意一样,没个门面怎么会来客人? 门面装修好了,上面一个大的广告牌:阁皂山崇真宫办事处。门两边也用古色古香的花纹背景,写了经营项目,什么算命择日子,星相推算,奇难杂症,堪舆选宝地。真是大杂烩啊。 里面就从中间隔开,前面摆一个大桌子,铺上红布绸缎,再摆上几张椅子。隔开的那堵墙,再做了一个大的广告牌,上面是阁皂山崇真宫办事处,下面一堆的经营项目。 小霞把厨具买回来,就在墙后面做饭。现在东西都齐了,就等着大展鸿途了。 这开张第一天,胖子就让六个师弟师妹去派传单,用粉色的A4纸印了一些经营项目。胖子说,专门派那些旧居民区,顺便看看风水,风水不好的住宅就重点派。 这看风水是道士的强项,肚子里面理论知识一大堆。 第二天早上,我和胖子围着大桌子在喝茶。门口停下一辆小货车,开车的中年男子下车之后,在看我们的广告招牌。看他犹豫的表情,胖子说,生意来了。 第四十八章:小师弟遇险 胖子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迎了出去,施了一个道家礼,说了一声“无量天尊”。然后说:“施主,不如进来喝杯茶水,让我算一下你因何事而来?” 那个中年男人吃惊的看着胖子,说:“你真能算得出来?”胖子故作高深的点点头,然后说:“施主你不用说一个字,光喝茶就行了,如果我算错,不收一分钱,不过......。” 中年男子说不过什么?胖子说:“如果我算对了,你就掏香火钱,跟我到崇真宫去上一炷香,如何?”男子说这个可以的,然后跟着胖子进来。我让男子坐,然后给他泡茶。 胖子拿出三个铜钱,放在双手掌心里面,闭眼默念了几句咒语,就把铜钱一抛。三个铜钱在红绸布上滚了一下,一正二反,胖子手一抄,把铜钱收了回去。然后就双手在掐算,这边算完那边算。 我心想胖子什么时候会的这招?以前都没有看过。我把茶水放在男子前面,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然后就盯着胖子的手。胖子算完,抬头看男子,说:“你的妻子不舒服,儿子很反常,你在市场做的是杀鱼的生意......。” 男子听了大吃一惊,说:“大师!救命啊!”说完就大哭了起来。还拉着胖子的手,说:“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要多少钱我都愿意!” 胖子轻轻拿开男子的手,说:“施主莫激动,你且慢慢道来,有我生辉子在,再大的事也不算事。他啥时候叫生辉子了?” 男子这才擦了把眼泪,慢慢说了出来。原来男子的妻子最近生病,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就让回家养着。他儿子在他妻子生病的第三天,也是神神叨叨的,经常一个人发呆。 昨天他在市场卖鱼,来了几位青衣道士,然后发给他一张传单。他是不信这个的,随手放在装钱的框里,晚上收摊给带了回来。晚饭后他看了下那张传单,总觉得妻子的病和儿子的病有点玄乎,晚上就睡不好。 半夜他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妻子不在,就找了出去。大晚上也不开灯,妻子就在厨房吃生鱼肉,身边还站着他的儿子在那呵呵笑。但是他不敢惊动两人,偷偷的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他生意也不做了,就按照传单的地址给找了过来。想不到被胖子两下就算出来了。胖子听到这里就站起来,对我说:“师兄你看家啊,我和施主出去一趟。”说完拿了一套褡裢和桃木剑,跟着男子出去了。 在门口,目送小货车远去,我还一头雾水。中午小霞买菜回来,问吴道兄呢,怎么不见人?我说和事主去驱魔降妖了。小霞眼睛一下就瞪大,说真的啊?有生意上门啦?他怎么不带我们去啊? 我耸耸肩,说不知道,就让我看家。小霞懊悔地低头走了进去,一边唠叨下次再不带,她就不做饭了。中午另外五个师弟也陆续回来了,在边喝茶边等吃饭。都说吴道兄去哪了?怎么不见人? 有个师弟神秘的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吴道兄和一个中年男人,他们进了县里最大的酒店。别的师兄弟纷纷围了过来,好奇的打听着。小师弟说就看到一个背影,看衣服不会错,因为两百斤还穿花衣的就他一个。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有人说吴道兄去酒店干嘛?小师弟说不知道啊。午饭后,大家在边喝茶边聊天,交流上午的心得。这时胖子喜滋滋的进来了,双手还拎着两大袋东西。小师弟们纷纷迎了出去,搭把手把拎着的东西给拿过来。 胖子一进来,就奔他的座位去,说:“大恒给我看茶。”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胖子咕咚咕咚把茶水给喝下肚子,才满意的说,这回赚了两万!说完把钱掏了出来。 大家看着厚厚的两沓票子,都一片欢欣鼓舞,说道兄好厉害呀!这钱怎么赚的,教教我们呗。小霞说这一上午就赚两万,看来五十万一个月的任务应该可以完成。 胖子拿出一半钱来,交给小霞。说:“小霞,下午麻烦你跑一趟观里,把这一万交给你师叔。”小霞接过钱来,说:“道兄你是怎么赚的,也不教一下我们这些新人。” 胖子这才把事情原委给说了出来。原来,胖子看到中年男人印堂发黑,就猜到他或者他家人中邪了。这叫做望气。看到拉鱼的小货车,一股腥味,就确定是做河鲜的职业。 男子双手发白,就是经常泡水的表现,只有经常杀鱼才会泡水。男子进门坐下之后,认真看他的印堂,不像是他自己中邪,而是家里人。他只是受到影响而已。 所谓的抛铜钱,掐算就是装个样子而已。不过最后去到他家,确实是他老婆中邪了,不过那东西又跑到他小孩身上。在他家舞了一通桃木剑之后,烧了几个符纸装装样子,然后偷偷把那个邪祟给拿了。 原来这样啊?众人是恍然大悟,也算是学到了东西。这做生意果然是还有窍门的。后来小师弟问他去大酒店干嘛。胖子说,那个鱼档老板非要请他吃饭,点了一桌的好菜,让他给打包回来了。 大家听到,马上打开那些好菜,拿来筷子都开心的吃起来了。小霞说,那邪祟为什么会上他老婆的身?聪明人就是不一样,能做班长的人绝对不简单。能抓住事件的重点。 胖子说,这邪祟附着在一条鱼的身上,被老板拿了回来。他老婆杀鱼的时候就上了身,后来又上了他小孩的身。鱼档老板杀气重,所以没有什么影响。 开馆第一天,就有了收入,确实是挺鼓舞人心的。下午胖子又把五个师弟遣散出去,继续派传单,他说要连派三天。小霞把钱送回观里,回来就缠着胖子教阵法。 我就继续看那两本经书。我发现经书里面,竟然出现了佛教的用语,想从中研究一下,是否对我有帮助。 第二天下午,外出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大家在喝茶聊天等吃饭。胖子说,大家派单的时候留意下,本地谁的工笔画比较好。想请人画三清卷轴,挂在店里,每天做早课参拜点香。众人都点头。 这时一个小师弟说,林红军呢?你们谁看到了?我抬头看看,只有四个人回来了,好像还差一个人。这次是分散去派传单,昨天是两人一组。难道出事了? 这个小师弟和林红军感情比较好,马上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开的是免提。手机传来一阵忙音的声音,然后所有人又都看向胖子。胖子说:“淡定,可能他有什么事耽误了,再等半个小时。” 小霞跑出来叫,开饭了,开饭了。然后看到大家都不出声,就说,你们怎么了?那个小师弟刚想说话,胖子说,我们都吃饭吧,吃饱再做事。 我拉住胖子,说才来几天,千万别出事了,先找人吧。胖子想了一下,点点头。现在这个小组他是头,出事了不好向蒋鸣交代。他回头叫小霞,准备一盆清水来,还有三碗米。小霞去准备了。 他从褡裢里拿出了檀香,点着之后,四个方位都拜了一下,然后插在三碗米的中间。再拿出四象令牌来对着四个方向拜了一下,就走到那盆水跟前。 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把代表东方的青龙令牌放进水里,然后再把代表南方的朱雀令牌放下去,最后把代表西方的白虎令牌放下去。只见白虎令牌偏了一下,一下指着西北方向。 胖子把令牌收起来,左右看了一下,今天谁去的西北方向?大家面面相觑,都摇头说没有。胖子说,西北,三里,走! 胖子掏出一个古旧的罗盘,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向西北方向看去。他说应该是沿江公园。沿江公园是一个新公园,是赣江湿地改造而成。 我和胖子小霞先打车过去,剩下的人也打车跟着。现在是饭点,公园没有什么人,我们下车之后,胖子端着罗盘一直走。在一个小树林旁边,听到有人声,我们赶了过去。 “住手!”胖子走进小树林,大叫一声! 第四十九章:惹了不该惹的人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看到草地上躺着的正是那个林红军,周围四五个人回头来看。然后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前面一个杀马特,一拳被我打飞了,“啊”一声砸到树丛里。 剩下的人,一个黄毛大耳环,抡起水管砸向我脑袋,我一拳把水管打弯,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在他还没有砸到地上的时候,就又对上一个练健美的平头哥。 这平头哥五大三粗,一身的肌肉腱子,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外练功夫。不过不好意思的是,受不了我一拳,就捂着腹部噔噔噔退了七八步。靠在一棵树上痛苦嚎叫起来。 放倒三个,胖子也跑了过来,他说大恒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出拳也快多了。我扭头看了一下他,说就兴你进步,不能让我提高吗? 胖子竖起大拇指看了我一眼,就跑去看林红军。对方剩下的两人赶紧慌忙闪开,这两人都拿着西瓜刀。后面小霞带着四个师弟也跑了过来,看到受伤的林红军一下慌了。那个和林红军关系好的小师弟,惊叫一声就蹲下查看。 嘴里不停的叫,红军!红军!林红军眼神涣散,听到叫他就慢慢的转了一下头,看向小师弟,一张嘴,就有血沫涌了出来。随后就猛地咳嗽起来,喷得小师弟和小霞满头满脸都是血迹。 我盯着拿西瓜刀的两个人,大喝一声:“跪下!”两个人还不愿意,以为手里拿着西瓜刀,天下就是他们的了。我上前一步,一脚踏在草地上,正想运气,那两西瓜刀见状赶紧跪了下来。 掏出手机,我给蒋鸣打电话,电话通了。我说蒋鸣,出事了,林红军被打了,有点严重。蒋鸣赶紧问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五个地痞,在沿江公园把林红军打了。 蒋鸣说,你先把林红军送医院,看住那五个人,我马上赶过来。我回头看胖子,说胖子别婆妈了,赶紧把人送医院!然后胖子指挥几人七手八脚把林红军抬走。 胖子边走边回头说,大恒你看住他们啊,我先送林红军去医院,等会回来再收拾他们。 看着胖子他们走了,剩下两个人在不住交流着眼神,有点蠢蠢欲动。我说你们哥俩商量啥呢?要不要一起上?两人才低头不敢眉来眼去了。 不到十分钟,匆匆来了一个道髻便装中年人,带着两个小年轻。中年人看着地上躺着几个人,还有两个跪着,又看了一下我,拱手说你是陈大恒?我说是。他说市局的蒋鸣报案,说崇真宫的人被打了,是说的你们吧? 原来是蒋鸣叫了樟树民俗宗教调查局的人过来。我说是的,就是他们五个。中年人说,可我看到的是,你把他们给打了吧?我说伤者送去医院了,现在我看住这几个人,等蒋鸣来处理。 中年人一挥手,两个小年轻就绕过地上两人,去灌木丛把那个杀马特给拖了过来。杀马特七窍流血,没见进气只有出气的份了。中年人看了一眼,说哎呦!这下手有点重啊! 俩小年轻再把远处的黄毛大耳环拖了过来,这个看着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估计也要住几个月的院。三个人都拖过来之后,把跪着的两人给拷上。地上的西瓜刀和水管都收到一起。 中年人看到水管是弯的,伸手拿在手里把玩一下,回头看我,说你打弯的?我点点头。他吸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对两个小年轻说,伤者送医院,这两个人带回局里审问。 我说不可以,这得等蒋鸣过来。中年人看着我说,再不送医院,估计人就没了,到时候就是命案,他蒋鸣担得起?这出人命了可不好,以后蒋鸣想讹钱,就难多了,所以我就点头同意了。 打的到医院,找到胖子。胖子说那几个地痞呢?我说当地调查局带走了两个,另外三个送过来住院。问胖子林红军怎么样了?胖子说人在急诊,刚办好住院手续,现在等着做检查。 这时大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蒋鸣的师傅葛同还有他师叔邹时亿。原来是小霞给观里打了电话,她师傅才赶了过来。阁皂山离樟树县二十公里,樟树又离宜春一百五十公里。所以小霞想到先通知她师傅。 葛道长走过来,我和胖子朝他拱了一下手,叫了一声葛道长。葛掌门摆摆手,说事情他都知道了,现在带他去看一下人。 胖子在前面引路,推车上的林红军刚从CT室出来,准备送到病房。推车的几个崇真宫弟子看到师傅来了,纷纷出声叫师傅。葛同点点头,就走过去看林红军。 在走廊给林红军把了一会儿脉,周围病人家属还有医生护士围了一大堆。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老道长,这西医和中医一直有争论,大多数人都是偏向西医的。 葛同把完脉,就从兜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林红军的嘴里。旁边的小霞马上把他给扶坐起来,喂了几口水。那边医生就说了,擅自给病人治疗,我们医院可不认的啊。 这时知宫邹时亿就站了出来,说我们是崇真宫的,这个病人我们要带走。医生就不乐意了,说病人办了住院手续,这还没有住院就走,得院长批准才行。而且你们要签协议,病人的一切预后都和医院无关。 两人在扯皮,那边林红军就开始咳嗽了,一边咳嗽一边坐起来。还吐了一大口血到白被子上,看得周围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这时CT医生拿着片子走出来,交给那个说话的住院医师,说病人五根肋骨骨折,右锁骨骨折,气胸! 这不懂医的人听了,都是吓一跳,胸部六根骨头断了,这不得住半年的院?可是那个林红军,吐完了血之后,把脏被子一掀,就自己下了推床。说师傅我们回去吧。 几个师兄弟过去扶他,他把人推开,说我没事,自己能走。周围的家属都惊奇的看着他,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刚才都全身无力,还吐了那么多的血,现在看着虽然脸色有点白,但是行动自如啊。 葛同回头对胖子说,你和大恒留下来,处理一下善后,我们先把人带回去治疗。我和胖子连连点头。看着邹时亿把林红军给扶走,那两个医生也是疑惑不解,不时的举起手里的CT片在看。 胖子说,小霞你把他们几个带回办事处,我们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回去。小霞说住院手续是我办的,我去退款。说完就让那四个小师弟等着。 我们挤出人群,到大厅找位置坐着。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天黑了,那几个小师弟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小霞退了住院费,带着几个师弟刚想走,大门口就进来了二三十个社会人。 这些人把那三个受伤的人扶的扶,抬的抬,背的背。有一个调查局的人跟着。一进门,那个肌肉男就看到一群蓝衣道士,指着小霞他们说,就是他们打的。然后呼啦一声,进来的人把小霞他们团团围住。 大厅的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远远躲着。胖子站起来迎了上去,大声说怎么回事?你们谁啊?几十人都转头来看。我跟在胖子后面盯着他们。那肌肉男说,胖子后面那个人,很厉害的,大家小心。 然后二十几人一下又把我和胖子围住,有的暗暗伸手在腰想拿家伙。胖子往怀里一掏,手里出现一张符纸。一搓,就“嘭”一声出现一个火球。围住我们的人都后退一步。 这时有个衬衣男就挤了进来,说都散开,先去看病,回头再收拾他们。然后他们狠狠盯了我们一眼,就一群人闹闹哄哄的走了进去。调查局那个小年轻回头看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走了。 胖子盯着他们走远,嘴里悠悠的说,樟树今后不太平咯!然后又叫小霞他们五个先回去,到了办事处,门窗紧闭不要出来。明天一早先回观里,等这边处理好了再出来。 等小霞他们走远,我给蒋鸣打了个电话,他说刚进城,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医院呢,他说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我跟胖子说,蒋鸣马上就到。他呵呵一笑,说今晚的樟树会开花,而且很灿烂。 蒋鸣是官面上的人,来到医院不会马上开打。他进了大门,把情况了解之后,就给樟树调查局局长打了个电话,了解对方的背景。听完电话之后他陷入了沉思,我和胖子都不好打扰他。 崇真宫是他的崇真宫,在樟树要怎么个混法是他的事。我和胖子最多啪啪屁股走人,不会想得太远。但他不同,崇真宫是个小庙,要发展就要站稳脚跟。这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但崇真宫发展不起来,说不准就此覆灭了。 蒋鸣在大厅找了个椅子坐下,从兜里拿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目光涣散盯着前方,手里拿着打火机也没了动静。我和胖子相视一眼,也跟过去坐着。 我从他手里拿过香烟,和胖子一人一根,然后从他手里拿打火机,抽了几次才抽出来。点着之后再给蒋鸣点,然后把打火机扔给了胖子。 胖子吸了一口烟,吐出来之后看向蒋鸣,说不如让我和大恒去弄他们,反正我们也不是崇真宫的人。弄完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他们要找也找不到我们啊。 蒋鸣把烟从嘴里拿掉,转头看着胖子,说你知道他们是谁?胖子摇摇头。他看了我和胖子一眼,说对方是樟树一霸,混黑的,场面上是房地产的老总,社会背景很强大,不但生意做到了周围的县市,在上面还有人。 第五十章 : 杀到总部 “上面?哪个上面?”胖子说:“怕个吊!你不好出手的话,不是还有我和大恒吗?”蒋鸣说:“别别别,你们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个房地产老总,和龙虎山的经堂高功是表兄弟。” 经堂就是藏经阁,管理经堂的头叫做高功,负责给晋级的弟子发放经书和管理经堂,做功课和做法事的时候带着弟子诵经。相当于整个龙虎山的培训部。 而道士的修为和接触的经书多少有关,这高功,除了监院、高管之外是接触经书最多的人。监院就是龙虎山的一哥--张天师,高管相当于副掌门的职位。所以高功的修为是相当恐怖的。 而且,这个房地产老总每年都给龙虎山捐功德,两百万。然后高功以张天师的名誉,赠送十张符箓给老总。这个老总就拿这十张符箓拍卖或者送给认识的地方高官。 龙虎山的符箓有多牛?龙虎山和茅山、阁皂山并称符箓三山,而且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事实上龙虎山的符箓更受欢迎,每年从龙虎山流出来的符箓不过一百多张。 所以我们如果要动这个老总,就等于让宜春地界来一次地震,余震甚至会波及整个江西。和房地产老总对抗,就相当于和龙虎山的高功对抗,而会不会把龙虎山这头大老虎给惹急了,谁也不知道。 这就是投鼠忌器。如果老总没后台,弄了就弄了,就好像广南钦州的勾头佬一样。可我们在江西没有人罩着,要弄的话,只能自己扛。所以蒋鸣一下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虽然他的师父是宜春的调查局局长,可是龙虎山出仕的人更多,不下一百。而且各个阶层都有人,就连樟树调查局的局长,都是龙虎山子孙庙出来的。 我们只能是四面楚歌的状态。清楚了处境,我们打的回了办事处。蒋鸣让小霞带人连夜回崇真宫,不可落单。而我们就留下来想办法。 送走了小霞他们,我们在店面里喝茶想办法。胖子叹了口气说:“这回林红军可能白挨打了。”他说完看了我一眼又说:“大恒虽然弄了他们三个人,算是回本了。” “如果我们互相不追究,这事基本就这样了。心若放宽处处都是晴天,心若计较处处都是怨言哪!”胖子说完摇摇头。 “但是房地产老总是混黑的,身后又有龙虎山这只大老虎,不可能不弄我们。而且以后我们出来纳香火钱的话,难道去外省?这自家的地盘都呆不下去了,去外省就能呆下去?”胖子越说越激动。刚才还说处处是晴天。 蒋鸣“啪”一声拍了下桌子,怒气冲冲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就这样做缩头乌龟,今天站不稳脚跟,以后也别想混了!” 说完就“哗”一声把卷闸拉了起来。我追了出来,拉住他,说:“蒋鸣别冲动,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胖子在身后说:“还计划什么呀,和上次勾头佬一样,打上门去。” 我说等等。然后跑回去,在桌子红绸布那里扯了三条巴掌宽的布条。他们回头看,我说:“换上便装,别让人认出来。”胖子说:“就我这体型,就算穿上超人服,人家都能认出来。” 蒋鸣说:“换吧,把便装换好,大恒你把你的衣服给我一套。”他当道士两年,都没穿过便装。换好便装,我们把红绸布扎到脸上。这样就算相熟的人都认不出来。 我说:“虽然他们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他们也知道我们知道他们知道我们是谁。但是没有道服,看不到脸,就算有监控的话,也只能是怀疑。” 胖子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也就是说,以后出事了,我们打死不认就是了?”蒋鸣说:“出发吧!现在不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我们先去医院收拾一下小喽啰。等搞到地址再杀过去。” 我们拿掉红绸布,坐了的士去医院,一下车又扎上红绸布。然后就去急诊找,人不在,估计去了住院部,然后就往住院部方向走。保安过来拦,被蒋鸣一把推开。进了住院部大楼,他一脸的懵逼看着楼层索引。 回头看我,说:“十几层都是住院的,一二楼是检验化验的,十三楼是手术室,十四楼是阅览室,怎么弄?”胖子边看楼层索引边说:“他们伤的是胸腹部,快看!应该是这里,这里是七楼的胸外科。” 然后我们就进电梯,奔七楼而去。坐电梯的家属看到我们,都下意识的躲开。七楼一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就开了,我们出来就看到护士站。 蒋鸣拿开红绸布,对着护士吹了个口哨,护士捂着嘴笑了。这穿便装还扎个道髻的人还真少见。蒋鸣问傍晚住院的三个病人在哪?护士往右边指了指,就低头工作了。 我们往右边走去,那边很多人,很吵杂,一看都是社会人。黄毛红毛蓝毛各种杀马特,都在病房门口玩闹,路过的护士都在躲闪。 蒋鸣回头问护士:“你们胸外科病床多吗?”护士说:“有,就是几个车祸的病人,还有今天收了三个打架的,剩下二十几张病床呢。”蒋鸣说:“现在开始你们有得忙了。”说完又扎上红绸布。 我们向那堆杀马特走去,看到三个扎着红绸布的人走过来,他们也开始警觉起来。蒋鸣加快脚步,边走边说:“一分钟解决战斗,输了的审问。” 然后我和胖子嘻嘻一笑,越过蒋鸣冲向那堆杀马特。三个人就像狼进了羊群一样,拳打脚踢就把一群人打得鬼哭狼嚎,有的跑到别的病房去,关上门躲起来。 我一脚把门给踹倒,门上的玻璃砸在了那个蓝头发杀马特脑袋上,马上就血流如注,满脸都是鲜血。他和门一起倒在了地上,我照着大概位置就是一脚,门洞穿了。杀马特嗷的一声嚎叫,就晕了过去。 等回过头来的时候,蒋鸣和胖子已经抱着手在看我了。我说:“我输了?”他们同时点头。好吧,输了就开始审问咯! 地上的一群杀马特,晕过去了几个,还有七八个在嚎叫。我推开他们那边的病房,果然看到傍晚那三个人躺在床上挂点滴,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那个肌肉男正在打电话,看到我进来,拿着手机张大嘴看着我。我走过去,拿了他的手机,放在耳朵边上,说:“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说完我就掐断电话。 我看向肌肉男,他抖着手指向窗外,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有一栋也是十几层的高楼,楼上的霓虹灯正在闪烁--“齐天豪庭”。我问几楼?肌肉男抖着声音说顶楼。 出去之后,我对蒋鸣说:“对面的齐天豪庭,顶楼。” 蒋鸣拿出鲲鹏符,我们就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扇大窗户。他交了一个鲲鹏符给胖子,说:“直接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等他们爬到窗上,我回头看了一眼。 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的人都出来了,探头看向这边。那些家属也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看到满地受伤的杀马特,也是不敢过来。 我爬上窗户,跳到蒋鸣的后面,他念了几句咒语,就飞向了两公里外的齐天豪庭。两公里,两分钟不够就到了。我们围着顶楼飞了一圈,发现窗户密闭,只好飞到楼顶。 楼顶的消防门是反锁的,不过难不住我,一拳就把它打变形了,然后一掰就开了。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下面有人听到动静,好奇地看着下楼梯的我们。 整个十八楼都是一片灯火通明,跑来几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对我们大喝道:“什么人?干什么的?”我左右看了看,指着那边的总经理办公室牌子说在那边。 几个保安见我们不出声,就扬起警棍凶神恶煞的扑了过来,我冲过去,一脚一个,都给踹飞。其他人都跑回了各自的办公室,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他们在抽屉翻找什么东西。 总经理办公室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一张符纸。胖子说这是驱邪的符纸,对人没有什么作用。 第五十一章:童心未泯 蒋鸣说:“这个办公室交给我,你们去把这层楼拆了。” 豪气!真特码的豪气!我和胖子相视一笑,就左右各一边,向走廊走去。我这边跑来几个人,像洗白了的江湖人,五大三粗的络腮胡,手里都拿着各种刀棍。 虽然他们穿的白衬衣黑西裤,但是和白领完全两回事。扑过来的几人看着像是练家子,不过在我的鸳鸯臂面前,都是走不了几招,就被打倒了。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几人,我就把办公室看到的物品都砸了,门、窗、桌子、复印机、打印机、电脑。砸了几个办公室之后,胖子在那边叫我:“大恒快来!我挡不住了!” 听到声音,我冲出办公室,跑向走廊,胖子在走廊尽头和一个青袍道士斗得不亦乐乎。互相是火球猛砸,砸完火球就用拳脚来对打。不过那个青袍道士手里有一把木剑,而胖子是空着手。 等我冲到,胖子赶紧退了十几步,和我并排站着,满头大汗,张嘴不停的喘气。胖子看了我一眼,说:“怎么才到?这鸟人太厉害了,手里还有三转雷击枣木剑,刚才被电了一下,全身发麻。” 我已经是听到呼声马上赶来了好吧?打眼望去,这青袍道士三十来岁,一身戾气。这房地产老总的公司,怎么跑出来一个青袍道士了?难道是龙虎山的人?再看他手里,拿着一把通身乌黑光滑的木剑。 所谓的三转枣木剑,就是选用三十年以上的老枣木,在树干顶上绑上避雷针,用以引雷。当枣木被雷击中三次之后,把它锯掉,挖出里面的木芯,再请匠人制作木剑。而制作木剑的匠人,都是懂得制作法器的传统匠人。他们会根据木芯的长短、大小、木的纹理来决定怎么做一把木剑。剑的主体价值最高,开出来的小木料,也会打造各种小木剑,令牌,木钉,就是碎屑也能研磨成粉,加以利用。 所以一把木剑的材料基本上不会浪费。制作好的枣木剑,自带雷电磁场,用剑的人输入功力,就能激发里面的磁场产生更大的电荷。而雷电属阳,对阴性物体多有克制作用。为什么要选三十年以上的枣木呢?因为这样的树心最硬,通过被三次雷击,使雷电能量集聚在枣木中,树心就存了大量电荷。道家将雷击枣木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 法器在道教各门派的使用很广泛,它是道教历代先辈们从事宗教法事活动的需要。凡通达神灵、治病收邪,驱鬼辟邪、呼风运雷、炼丹修真都和法器有关。道教修真用法中,除了用自身修出的能量和符咒的能量外,很多修炼和使用法术都和法器有关,也就是靠法器来完成的。而雷击枣木是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在道教的道法修炼中,以作为辅助道法的工具。 胖子和那个青袍道人打的时候,就被电了一次,现在还心有余悸。他拉了一下我,轻轻说:“等会打的时候,你小心点,别弄断了那把枣木剑,我喜欢!”说完就笑嘻嘻露出财迷样的表情。 既然遇到你喜欢的法器,那就弄趴他呗。胖子说:“你在外围游斗,瞅准机会一拳定江山,把他擒了,法器就归我。”我点点头,一拳定乾坤确实适合我的作战方式。 有了助拳的,胖子信心大增,深吸一口气,就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其实这青袍道士和胖子差不多的水平,只是手里多了一把枣木剑,而那剑还会放电。所以对胖子牵制也是挺大的。 我瞅准机会,上前就是一拳,道士挥剑来挡,我又退下,让胖子补上。再瞅准机会上去又是一脚,道士又挥剑来挡。我们的围攻让道士也是手忙脚乱,气得哇哇哇乱叫。 十多招之后,我趁道士露出一个空档,上去一拳把他打到了墙上。道士捂着胸口从墙上滑坐了下来,嘴角溢出了鲜血。他瞪着我不停的喘气,说:“你的是什么步法?” 步法?什么步法?鬼才知道什么步法呢。胖子上去再给了他一拳,然后道士就趴在地上干嚎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沙煲那么大的拳头,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胖子捡起枣木剑喜滋滋的把玩了起来。胖子一边摸着枣木剑,就像摸着美女的大腿一样,一边说:“你刚才是什么步法来着?”我说:“不知道啊!我只是把鸳鸯麒麟臂匀了一点内力到双腿,以前我救小华的时候试过,效果挺好的。” 上次救小华的时候,我就是把麒麟臂的内力分散到了双腿,这次和青袍道士打,又下意识的用了这个方法,所以他们都以为我用的是什么特别的步法,怎么那么的快。 呵呵!武功唯快不破嘛,火云邪神说的。 这边收拾了青袍道士,听到中间位置那个办公室的蒋鸣没了动静,我们又赶了过去。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只见办公室一片狼藉,有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在和蒋鸣对峙。 中年人白衬衣棕色马甲梳着大背头,手里拿着一把古铜剑,发出清幽幽的光,估计也是不凡的宝物。蒋鸣举着鲁班尺站在他对面,他扭头看到我们来了,说点子有点扎手,也是个修炼之人。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就是那个老总,不过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老总见到我们,一下脸色煞白,冷汗就下来了。本来和蒋鸣打,就觉得压力大了,这回还来多两个,那就注定他要输了。 这时听到窗外有警笛声,一大片的呜哇呜哇的响。蒋鸣说:“我们是现在把他拿下,还是先躲一躲?”中年人看了一眼窗外,也是面露喜色,每个人能活着谁都不想死。 我说:“既然报警了,下次再来找他,这次先撤。”胖子说:“对!目的差不多也达到了,现在不走等会警察上来了,怕起冲突。”蒋鸣点点头,我们才依次退出办公室,沿着楼梯上顶楼。 蒋鸣拿出青铜鸟,我们坐着青铜鸟飞到了赣江的对面,对面是一片平房区,岸边很多宵夜档。每个摊位都是闪烁着霓虹灯招牌,摆在外面的锅在不停地翻炒着,香味飘出很远。 在背阴处换回道服,把红绸布给拿掉,我们出来河边找了个摊位坐下来。这周围几桌都是坐满了人,大多数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吃宵夜基本上算是年轻人的专利。 我们刚点了几个菜,蒋鸣电话就响了起来。只听蒋鸣说:“蔡局,你好!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什么?我们在哪?我们在江边,对!就是对岸的宵夜一条街。嗯、嗯、嗯。好!” 蒋鸣挂了电话,说:“樟树的蔡局打来,问我们在哪,说有人报案,怀疑我们砸了房地产老总的公司,还把他的员工给打伤了。等会蔡局会过来这边。” 这时候上菜了,炒田螺,干炒牛河,密汁三宝,椒盐鸭头,爆炒河鱼仔,还有几瓶啤酒。我们一边喝啤酒一边吸田螺,胖子说打架都饿了,这盘干炒牛河我先吃了啊,说完就不客气的塞进嘴里。 等我们都吃完了,蔡局才开着车过来,蒋鸣拿着筷子起身跑过去,招呼他,问蔡局饿不饿?不然再炒两个河粉?跟蔡局一起来的一个小年轻,说我去点菜,你们先坐。 不就是想问店家,我们什么时候来的嘛。当然我们只能是装作不知道。我见蔡局坐下了,就问蔡局,那两个小年轻审得这么样了?蔡局说放了。放了?这次轮到我们张大嘴巴了。 蔡局说,那两个人是买了西瓜准备在草地上吃的,结果看到有人打架,就过去围观,是围观群众,所以就放了。呃......,我们三个交流了一下眼神,这晚上的天真黑啊。 店家又端了几个菜上来,胖子说蔡局,来点啤酒?蔡局说他还有事要忙,就不喝酒了,让我们慢慢吃。蒋鸣起身客气的送他上车。等他走远,蒋鸣一屁股坐下,一口把啤酒给干了,说了句,草! 我们都不做声,胖子看着干炒牛河,说:“你们还吃不吃?不吃的话这盘又归我啦。”我说:“怎么就不吃了?我喝了一肚子的啤酒,满肚子的气呢。”然后胖子把河粉推给我,他又拿起一个鸭头来啃。 吃完之后结账,我们沿着河边走,灯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胖子问去哪?我说回办事处的话,会不会被围歼?要不先躲躲?蒋鸣说先回崇真宫吧。 我们沿着江边一直走,胖子说吃得太撑了,先不坐车,我们走一下好消食。走了半个小时,我指着江对面说:“这里好像是一个小岛,看远处的灯光有几户人家哦。” 蒋鸣扭头看,说:“那是誉家州,在岛的另一头有个村庄,叫誉州村。这上游这段是一大片红薯地,上次坐车经过看到的。” 胖子说:“不知道这个季节有没有红薯?要不要去看一看?挖几条红薯来烤着吃?” 蒋鸣说:“胖子你还吃得下啊?” 我说:“去看看吧,好久没有偷过红薯了,就当来一个童年的回忆。” 胖子哈哈笑,说:“大恒你小时候偷过红薯啊?” 我说:“小时候跟着同学啥没干过啊。” 三人说着就避开零散的行人,坐上大鸟飞了过去。下脚的地方果然是一大片红薯地,据说这沙洲的红薯特别的好吃。我们往深处走去,找到一个小沙丘坐着,胖子就在旁边挖红薯。 蒋鸣扔了一根烟过来,说:“草,这樟树估计这几天不太平,那个老总也是个修行者,这次没把他打怕,万一他反扑,我怕师父那边会很被动。” 沙洲四面都是赣江宽阔的水面,只有南面村庄那边有桥,所以晚上这里根本没有人。胖子挖出很多红薯,又大又长,就找柴火说要烤着吃。 我和蒋鸣躺下,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繁星点点聊着天。胖子到附近找来柴火,也是玩得很开心,看来还是童心未泯啊。一会儿就飘来红薯的香味,胖子开心的叫,快过来吃红薯啊。 我们站起来,刚想走到胖子那边去,忽然发现远处有一个人影。 第五十二章:军方招揽 蒋鸣拉着我,低声说:“像是个女的,背后有剑。”胖子见我们站着没有过去,也是疑惑的站起来。当他看到远处的人影,马上扔掉手里的红薯,向我们奔了过来。 我们静静的看着人影,她知道我们发现了她,就慢慢的走了过来。这大晚上的,正常来说,一般人是不会到这里来。就是附近的村民,女人也不会晚上到这里瞎逛。 所以我们觉得这是特意来找我们的。等女子走近,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扎着长头发,背着一把剑。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这是江湖人。 女子再走近几步,拱了一下手,说:“峨眉派凌云子,四川雅安人。”说的普通话也是带点川味哦。 蒋鸣也报了家门:“阁皂山崇真宫葛鸣。” 然后胖子也报了家门:“粤西仙湖观生辉子。” 我说:“陈大恒。” 他们都有师门,就我一个野生土长的江湖人,除了直接说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讲才好。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一头长发扎在后面,看着挺漂亮的。 这个叫做凌云子的人“锵”一声拔出了宝剑,说:“都亮兵器吧!打赢了我,你们离开,打输了的话,跟我走!”胖子听到,血一下蹿上了头,说:“这小丫头片子,口气也太大了吧?” 胖子也拔出那把枣木剑,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就低嚎一声冲了出去。胖子是练过剑法的,但是一直没有趁手的法器。就崇真宫发的那些大路货,骗一下普通人可以,真的拿来打斗,不够一招就能断成两截。 现在胖子手里有一把三十年的三转雷击枣木剑,自然是信心大增。可是用不了几招,胖子就节节败退,一边抵挡一边说:“大家快来,我快扛不住了。” 凌云子特别的灵活,各种跳、跃、腾、挪,而且剑法入神,刷刷几下,胖子的道袍就烂了。蒋鸣回头说我先上,你最后上,说完就拿出鲁班尺来。蒋鸣的加入,胖子就缓解了一点压力,可是凌云子面对两人的围攻,还是游刃有余。 蒋鸣来气了,叫胖子闪开,然后鲁班尺一下变成门板大小,两米多长,还发出清濛濛的光。他举起鲁班尺一扇,凌云子一个倒空翻就闪开了,等蒋鸣力尽,又几步抢过来举剑就刺。现在轮到蒋鸣手忙脚乱了。 胖子只好又加入了战团。就这样双方打了几分钟,胖子和蒋鸣都是气喘吁吁,而凌云子就像吊了威亚一样,不停的腾挪跳跃,而且招招凌厉。 各种的刺、撩、格、挡,让人眼花缭乱,这是一个高手啊!看到蒋鸣和胖子都拿不下凌云子,而且看着马上就要输了,我就开始蓄力。运起内劲,把一半转移到了双腿,然后趁着凌云子背着我的瞬间,就出手了。 偷袭是很可耻的,这我知道,可是我的两个哥们都在全力对敌,我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旁边打酱油吧?自从我掌握了把内力转移到双腿的诀窍,当然是用着爽就继续用啦。 不到一秒钟就到了凌云子的后背,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掌打向她的肩膀。凌云子前面两个人,后背被堵,我以为真的就能一掌把她打飞。但是我没有打她的正背心,怕把她拍残,所以选择肩膀。 让我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凌云子纵身一跳,就跃出了战斗圈。蒋鸣把鲁班尺激发一扫,她脚尖轻点鲁班尺又跳高了几米。胖子拿着枣木剑在地下不停挪位,想在落点给她一剑。 我再次冲过去,也在落点仰头等着,结果看到一大蓬的剑花从天而落,吓得我就地一滚才躲开。然后又听到后面胖子在和她叮叮当当的对上了。一旁的蒋鸣只好又加入了战团。 “胖子!火球!”我大喊着。胖子听到才想起,老子还有火球呢。他退后几步就掏出符纸,一搓,就打了一个火球出去。结果凌云子剑尾一挑,火球就飞远了。 胖子再打出几个火球,都被挑飞了,然后他苦着脸,又用枣木剑迎了上去。三人的兵器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特别脆耳好听。可这要命的关头,谁还在意这个声音啊。 “小黑!干活啦!”蒋鸣大叫一声,然后就拉着胖子暴退,把地上的红薯苗都踩烂了不少。我旁边升起一团白色的蒙雾,赶紧回头看,那个小黑又长大了,得有二十斤了吧? 蒋鸣拉着胖子跑向蒙雾,路过我的时候说大恒快跑!我也跟着他们跑进了蒙雾,蒋鸣叫了一声收。结果一团剑花就冲进了蒙雾,我们吓得不住的后退。 最后是一阵的天璇地转,大家都倒在了地上。蒋鸣拉着胖子爬起来,而我刚站起来,感觉脖子凉凉的,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宝剑架在了脖子上。 胖子一拍大腿,说:“美女!小心不要手抖啊!”说完看向我身后。我慢慢回头,看到凌云子笑咪咪的看着我。她说:“你们输了。”然后慢慢的收回了剑。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凌云子收了剑,左右好奇的看了看,问这是哪里?我这才留意到,我们这又到了蒋家村的那个大磨坊,窗外还是蒙蒙亮。我跑到窗户看了一眼,终于放下心来了。 外面的树叶正绿,说明没有过很久,应该还是夏天。凌云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推开我也看外面,她说:“这是哪?你们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说完就向门口方向走去。 蒋鸣和胖子防备地看着她,枣木剑和鲁班尺都横在胸前。凌云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往门口走,刚到门口就“妈呀”一声叫,退了回来。 他们两个赶紧退到我这边,用武器指着凌云子。凌云子见没处可退,就跳到碾子台上。指着门口说:“外面有个黑猫!吓死我了!老大一个!”说完还双手比了一下大小。 我说:“那是蒋鸣家的猫,叫做小黑,不咬人。”凌云子才抚了几下心口,回头说:“真的不咬人?哎!你们把东西收了。我之前说的是打赢了我,你们走,打输了,跟我走,又没有说要拼命。” 胖子和蒋鸣才讪讪的收了武器。胖子说:“那个......,凌云子是吧?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碰面就打架,也不好好说。哎!你们峨眉派都是这样的吗?” 凌云子笑笑说:“我只是试一下你们的功力如何,又没有仇,是你们在拼命好吧?”蒋鸣缓过了一口气,不用打架也是放下心来了。他走向门口,说:“小黑你把我们弄到蒋家村干嘛?” 小黑喵了一声,就回头走了。蒋鸣跟了出去,我和胖子也跟了出去。凌云子在后面说你们等等我。门外还是蒙蒙亮,应该是早上五点多。 我们跟着黑猫跑到了那个洞宾小庙。这一年多过去了,小庙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破烂,里面也是堆着稻草和玉米杆。小黑在泥像后面抓了抓,蒋鸣就去敲泥像后背的那把剑,敲碎之后,发现里面真的有一把剑。 原来上次我们没有拿完,就来了个捡农家肥的大爷,大爷把我们打断了,所以还剩下一把剑。蒋鸣把剑拿在手里,挺沉的,看着剑身很宽,就使劲一拔,“锵”一声抽出一把古剑。 凌云子眼前一亮,说:“这是洞宾剑?我看看!”然后就想去拿。蒋鸣把剑收进剑鞘,扭头说:“私人物品,不能参观。”凌云子一时也没话说,指着蒋鸣在你你你,也你不出来一个什么来。 胖子说:“美女,现在可以讲了吧?为什么和我们打架?不过你的修为真厉害,在我们三人之上,吊打我们三人是一点压力都没有。”蒋鸣在那边听着就绷着脸,这输给一个和他同龄的女人,他觉得有点丢脸。然后一声不吭就往外走,我们都跟了出去。 我和凌云子走在后面,向她拱了一下手说:“凌云子,你可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她笑了笑说:“其实我们留意你们已经快一个月了。”然后我们三人站住,都看着她。 凌云子尴尬的笑了笑,说:“你们在贵阳朱昌镇的百花湖招生,我们的人看到了。就上报,领导就派我来调查你们。发现你们是江湖的新人,领导的意思就是想招你们入军方。” 军方?什么时候又和军方扯上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凌云子又继续说了。她说:“军方很重视人才,这次龙组遇到比较特别的事情,所以想找人帮忙。” “我是上面派下来调查你们的,你们在沿江公园,在医院胸外科,在齐天豪庭打架,我都有看到。”我们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人家都跟踪到了眼前,而我们都不知道。 胖子说:“我们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是我们三个人的写照。所以我们不想和军方打交道。我是仙湖观的人,蒋鸣是崇真宫的人,而大恒喜欢自由。所以你们军方想招我们进去,我们不想太困身,还是江湖自由啊。” 凌云子笑着点点头,说:“很佩服你们对师门的感情,我也是峨眉派的人,现在出仕为国家排忧解难,虽然现在我是一名军人,但也是峨眉派的人,这并不冲突啊!” 蒋鸣说:“你刚才说的龙组是什么意思?按我的理解,龙组是华夏军方手里的王牌,你们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我们几个乡下人就能解决?” 她说:“华夏成名的人物,很多国外势力已经掌握了,所以我们出任务困难重重,领导的意思是,找些江湖新人参加这次任务,成功率比较高。” 第五十三章:神龙小组 她说把我们的事情上报给了领导,领导很感兴趣,对于我们三人组的能力,只要稍加培养,就是一棵好苗子。还有一个,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我们就直接升中尉,而且军衔是得到国家十年的承认。 胖子说:“对当官我们没有什么兴趣,这个中尉我也知道是个小官,回到地方算个毛?”凌云子听到就呵呵笑了起来,她说:“你们只要同意参加任务,就是少尉军衔,完成任务才是中尉军衔,是我们龙组的中尉。华夏军方直属的哦!” 胖子说:“啥意思?”凌云子说:“就是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十年之内你们都是龙组的人。而且不限制你们的自由,当然有新任务的话,你们可以看着接。但军人就要若有战,召必回。” 蒋鸣点点头说:“意思就是我们完成任务了,就是你们的人了,军方直属的,但行动自由。在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希望我们能继续出力?” 凌云子也点点头说:“就是这样。而且我知道你们在江西这次惹祸了,动了龙虎山的人,龙虎山会不会反扑,你们掂量着办。”她说完就掏出电话,打通了之后,说定位我,然后派车来接我。说完挂了电话放兜里。 她说:“走吧!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然后就往前面走了。我们远远跟在她后面,几个人商量了起来。 来到上次那个小超市,老板一看我们又来了,说几位,又过来旅游啊?我们点点头。蒋鸣在门口的椅子坐下,说来四瓶红牛。然后老板拿了出来,给钱之后,老板也坐了下来。说今天不进货,所以不到县里。 我说我们有车,等会就到,然后老板就忙去了。凌云子看着老板进去了,就说:“商量得怎么样?如果还需要继续考虑的话,明天的这个时候给答复我。我现在回京,你们要不要一起?” “京城没有去过哦,要不然我们也去京城玩玩?”胖子的提议还是不错的。我和蒋鸣都同意了。 凌云子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以蒋鸣马首是瞻,只要我做通了蒋鸣的工作,你们俩肯定会跟着是吧?” 我点头,说:“事实就是这样,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不过是想帮一下朋友。胖子在他的观里待着太闷,也是想出来历练一下。” 她说:“我知道蒋鸣你想发展壮大你们的阁皂宗,可是情怀是需要用金钱来支撑的,你们惹了龙虎山那么一只大老虎,你们知道这个老虎有多么的强大吗?” “虽然你们阁皂山千年前和龙虎山茅山并称符箓三山,可是你们有人吗?龙虎山在江西经营了一千多年,你们呢?情怀在现实面前是一文不值,当你们的发展出现困难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 “所以依靠军方对你们是百利无一害。加入我们,帮军方做一点事,然后军方会帮你在江西站稳脚跟。他龙虎山再大,也不会和我们军方作对吧?看你了啊!想上岗还是上路,自己挑。” 我和胖子都看着蒋鸣,他陷入了沉思,我们都不敢打扰他。这边还没有想好,远处就来了一辆军车,看着外形像悍马,等开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东风猛士。 车停了,下来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这沙漠迷彩在华夏还是比较少见的。那个男军人一下车,就靠在车头抽烟,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凌云子说:“走吧!到京城去,我们领导想见见你们。”然后我们就跟着她上了车。车里不算豪华,塑料感挺重,功能也不多。不过这车实在是太高了,得爬进去。 我们三人坐在后排,一点都不挤,空间挺大。胖子坐在中间,探头打量着这车的内饰。他说这车太颠簸了,坐着不舒服。废话,这军用越野车能和小轿车比吗?没有可比性。 蒋鸣说:“这车要一百二十万呢,各方面性能比悍马还好,不过人家悍马都停产了。”开车的军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哟!了解得挺多的嘛!有没有兴趣开一开?” 蒋鸣摆摆手说:“算了!这个跟卡车差不多,估计大恒才开得习惯。”前面副驾驶的凌云子回头说:“等会我们直接坐飞机到京城,你们不会晕机吧?”胖子眼睛大亮,说:“飞机好啊!是专机吗?” 凌云子说是军用运输直升机。胖子哦了一声,他还以为是湾流之类的商务机呢。最次也是运六、运八之类的,谁知道是运输直升机。 从蒋家村到南障城镇很快,然后经过井陉县到石家庄。不足五十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不到就到了石家庄郊外,是一个军事管理区。下车后直接到了停机坪,然后凌云子亲自开飞机,把我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跟着她上了直升机,她在驾驶位坐着,在头顶打开各种仪器开关。然后拿着耳机回头看着我们,说这是直八运输直升机,现在是她用来代步的。 说完戴上耳机,和机场塔台通话:“洞腰!洞腰!我是洞拐!收到请回答!”这是飞行空域报备请求,她说了一串个人号码之后,得到确认,就把直升机螺旋桨打开,噪音很大。我们也戴上耳机,能听到地面塔台的引导对话。 我明显听到旁边的蒋鸣咕咚一声,吞了一下口水,我估计他也是动心了。这有直升机开,总比他那消耗内力的鲲鹏符强。而且他的铜鸟以他现在的内力,只能飞半个小时。我们探头看看下面,地上的车辆好像甲壳虫那么小。 这石家庄到京城,直线四百公里,直升机的时速是五百公里,所以不到一个小时,直升机就到了京城的市郊。我们在西六环的一个不知名小水库边降落了。 这也是一个小的军事管理区,占地都不到五十亩。高墙之内戒备森严,里面只有一栋三层小楼。很多穿着特种作战服的军人在巡逻。他们看到我们三个,直接就是无视,看来是骄傲惯了。 凌云子领着我们进了那座三层小楼,直接坐电梯下了负一楼。然后在一个有军人把守的地方,要我们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装到储物柜里面。蒋鸣身上的重宝挺多的,胖子也不少,就我身上除了行李就是一台破手机。 我把东西放好了,看着他们两个还在犹豫,这些重宝放在这铁皮柜里不放心。我说:“要不我就不进去了,我帮你们拿着东西好不?”凌云子就笑了,说:“我们军方大把的宝贝,是不稀罕你们这些东西的。” 蒋鸣才咬咬牙把东西放了进去,胖子也跟着放好了东西。然后跟着凌云子坐另一个电梯下到负二层,里面很大,很亮。周围装修很豪华,到处是防弹玻璃做的间隔。 龙组全称神龙小组,是在建国的时候成立,受军方上层直接领导,小组里面人不多,都是一些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当然修行者也不少。据说建国后历次的保卫战都有龙组的人参与过。 我们三个人在龙组,只是算菜鸟级的,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但这也是军方领导看重的地方。发掘人才,培养新人是他们一贯的传统。而且这次任务,据说非得新人来完成,因为老人都露过面,不方便行动。 但是具体是什么任务,我们一点都不清楚,这还没有正式成为他们的人,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凌云子带我们到一个更衣室,里面挂着的都是尉官常服,我和蒋鸣都挑了一套常服穿着,肩膀上面是少尉的军衔。我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再换上传统的三截头皮鞋。嘿嘿!看着还真像一个军人。 蒋鸣有道髻,戴不了帽子,换上合身的常服之后,帽子就在腋下夹着。胖子就倒霉了,没有一套常服适合他,最后他穿了一套宽大的作训服,回头一脸仇恨的看着我们。 我和蒋鸣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胖子这两百斤的体型,还真没有适合他的衣服可以穿。胖子穿的道服和便服都是定做的。我们笑完就推门走了出去。凌云子见到三个人的搭配,也是噗嗤一声笑了。 我还好,穿着很正规。蒋鸣头顶有一个道髻,帽子是戴不了的。胖子穿的是作训服,帽子太小戴不了,就学美军把帽子卷起插进肩章下面。这三个人看着不伦不类的,难怪凌云子会笑。 凌云子就穿着合身的常服,一看那个肩章,竟然是一个少校。比我们高好几级呢!这女人穿军装,确实是很有味道,看着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凌云子笑完,就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射击场门口。回头问我们喜欢打什么枪? 胖子说:“有没有那个很多管的叫什么林特的?”凌云子说:“加特林?”胖子猛点头,说:“对!就是!就是!”然后凌云子问他打多少管的?胖子就张大嘴愣在那里,啊?多少管? 凌云子说:“目前手持的有三管CS/LM5机枪,12.7毫米的;还有六管的CS/LM12机枪,7.62毫米的。七管的是陆防炮,十一管的是近防炮,这里没有。” 胖子听到,说:“那就六管的,六管的爽!”等他说完,凌云子就拿起门口的对讲机说:“准备六管的CS/LM12机枪,一万发子弹。”然后回头问我:“你喜欢打什么枪?” 我说:“那个95式有没有?”她点点头,又用对讲机通知准备95式机枪,十个弹鼓。我说:“为什么要机枪?”她说:“外观功能都差不多的,你又不是打靶,用机枪比较合适。”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又看向蒋鸣,蒋鸣说:“以前看人家用那个左轮......。”他还没有说完,凌云子就哈哈大笑起来,她说:“你真逗!来这里的都是听个响,你倒好,用左轮!” 凌云子笑完擦擦眼角,就拿起对讲机,说:“准备一把警用转轮枪,一百发子弹。”然后她开始在门禁那里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门就慢慢的开了。我们鱼贯而入,这里面真大。 本来靶场是两面防弹玻璃,射击位这边是玻璃,通道那边也是玻璃。但是胖子打的是国产加特林,所以两边玻璃前面都降下了厚重的金属板。这金属板有隔音和防跳弹的作用。 来到中间的射击位置,已经有两个军人在那里等着了。桌面上放着一个粗大的国产加特林机枪,胖子看到口水都流出来了。教练员给凌云子敬了一个礼,就教胖子机枪的使用,这东西是电池驱动的,旁边地上一个方形的铁盒,里面就是一千发子弹链。 在确定胖子掌握了之后,大家都带上隔音耳机,教练员装上弹链,拍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射击了。胖子拎着国产加特林,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扣动扳机。 “哐!哐!哐!”,虽然戴着耳机,但是声音还是很响,连续的巨响震耳欲聋。这种射速高达每分钟六千发的六管机枪,喷出了一米多长火舌,射向对面的靶纸。机枪的后坐力把胖子颠得浑身肥肉发抖。 虽然胖子是第一次用这个机枪,但是不到一分钟,对面几百米的靶纸全部报销。还有几颗流弹射到了天花板上,发出火星。不过天花板都是铁板的,没有任何问题。 不到一分钟,胖子造完了那个弹桶,教练员又给他换了一桶。胖子回头又看了一下大家,看来挺过瘾的。这刺鼻的硝烟把他熏得满脸发黑,虽然头顶上的抽风机在拼命把硝烟抽掉,但是一千颗子弹的硝烟还是挺多的。 等胖子造完十桶一万发的弹链,还意犹未尽,看着满地黄橙橙的子弹壳,都堆到了他的脚面。拿掉了耳机,耳膜还是嗡嗡响,到处是白色的硝烟,把大家熏得直咳嗽。我们等了几分钟,硝烟才慢慢的消散。 胖子不舍地放下了国产加特林机枪,在地上抓了一把子弹壳放在口袋里。那边的教练员说不能带走,他捂着口袋就跑,凌云子对教练员摇摇头说:“算了!到时候就按弹壳数量报吧!” 第五十四章:加入龙组 胖子捂着口袋里的几十个弹壳,兴奋得直咧嘴笑。不过他满脸都被硝烟熏得乌黑,就剩下一口白牙了。 虽然说现在用的是无烟药,但是同样有很多白色的烟。以前的是黑火粉,现在配方好了,但不代表没有烟,而且还是一万发子弹呢。 我们换了一个射击位,这次轮到我了。我还没有摸过真枪,心里也有点激动。 这种95式班用轻机枪,枪身八斤重,一个弹鼓是75发子弹,使用87式5.8毫米普通弹。这十几斤抱着正好。 十个弹鼓是七百五十发,这次打完,以后回到粤西老家,也是够我吹一辈子了。想想都偷着乐。 教练员把弹鼓上好,让我用枪拖顶住肩膀,千万不可离开肩膀。还告诉我三点一线去瞄准,这个倒是懂,小时候哪个男孩子没玩过气枪啊。 教练员伸手拉了一下枪栓,这枪栓是在瞄准导轨下面的。既然是机枪,我就没有想瞄准的事,然后对着靶心就是一搂火。 “哒、哒、哒”,机枪欢快的叫了起来,那后坐力不算很明显。 理论上这班用机枪是650发每分钟。但是中途可以松一下扳机歇口气,让枪管冷却一下,再次瞄准靶心开造。 我也是花了七八分钟把十个弹鼓给造完了。 然后轮到蒋鸣,又换了一个射击位。教练员教他给转轮枪装弹。蒋鸣说不用,这个简单,然后自己摸索着把弹装好了。看来小时候他玩具转轮枪是玩得不少。 他看看几百米外的靶心,摘掉耳机回头问教练员:“这太远了吧?能打到吗?” 教练员就掰动旁边的按钮,降下来一个全新的空中靶纸,停在五十米处。 蒋鸣选的这种9毫米转轮枪,警用的,枪管才7.5厘米。开枪就是听个单响,扣一下响一下,和一个一个点鞭炮差不多。所以他打了二三十枪,就放下了,说:“没劲!选了个这样的破烂玩意!” 旁边凌少校就哈哈大笑起来,都笑得蹲到地上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我和胖子看着她。 蒋鸣也看看她说:“不打了,胖子你要玩吗?”胖子摇着他的肥脑袋,说:“不玩,不玩,都不够刺激。” 凌少校笑完,站起来从兜里拿出纸巾擦眼泪。说:“走吧!领导要见你们。蒋鸣你是想笑死我啊?”蒋鸣耸耸肩。然后她领着我们出了打靶场。一路走到电梯口,坐电梯下到负三层。 负三层有很多办公室,这个小基地应该是防核辐射的。她带我们来到一个办公室的金属门跟前,摁住一个按键,叫了一声:“报告!人已经带到”。 然后按键灯变绿,她就输入密码,门开了。她说蒋鸣你进去吧!你俩在外面等着。 轮着面试啊?我和胖子转身在走廊找了个椅子坐下,凌少校在旁边站着陪我们。 看着蒋鸣进去后,门又自动关上了。胖子左右看看,见没人经过,就掏出几个弹壳在手里把玩。 我说:“胖子你喜欢弹壳?” 他举着弹壳放到我眼前说:“这是我打的!我打的!”看那个自豪劲,好像人家就没打过一样。 凌少校说:“喜欢的话,加入我们龙组!然后会送到云南受训一个月,大把的枪可以打,子弹壳随便拿,用麻袋装都没问题。” 胖子一下眼睛就亮了,激动的说:“真的吗?我一个人加入可以吗?” 胖子喜欢当兵,有机会的话,当然会毫不犹豫甩开我们。 可凌少校说:“三个一起加入才算,你们是三人组,分开实力就下降了。” 胖子听到,就盯着铁门幽幽的说:“蒋鸣啊!你赶紧答应吧!我要打枪!” 一会儿,蒋鸣出来了,他说胖子你进去。然后凌少校又输入密码,胖子进去了。 我看着蒋鸣,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也希望他能讲点什么。可是他紧闭着嘴什么都没有说,连正眼都不看我。 等胖子出来,我又进去。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穿着中将的衣服。 我想敬礼,可见了大官,都忘了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敬礼。然后我定了一下神才走过去,一个鞠躬,说你好。 老爷爷很慈祥,他说:“你是大恒吧?坐、坐、坐,别紧张啊!我们就聊个家常。”然后我点点头,说谢谢!就转身到沙发区去坐下。 老爷爷手里拿着一张A4纸表格,他走过来在我对面轻轻坐下。 然后笑咪咪的看了我一眼,说:“陈大恒,25周岁,粤西人,之前是工人,后来受伤,走上修行的道路,没有师傅带。我说得对吧?” 我看了他的肩章一眼,两颗星呢,中将哦!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了,然后吞了一下口水,说对的。 老爷爷说:“小伙子,别紧张嘛!我们就聊一下家常。对了,你有三个孩子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三个孩子是真的,还没有起名呢,这还没有见几面,就又东奔西跑了。 他说:“你粤西老家那边,我们也派人去了解过了。你和蒋鸣还有吴辉生,三人组,从一个社会青年成长为修行者,还是很厉害的嘛!不过那个胖子不同,他自小有师傅带,倒是你和蒋鸣,打打跑跑,就成长起来了。” 我点点头,心里憋屈啊!这被人追着打的日子,有多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还好没有死在某次打斗中。机遇到来学了点保命的技能,然后才正式走进了江湖。想想过往,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所以眼睛红红。 中将说:“你们三人组,这几年的经历,我们都调查过了,手握重器,但是没有乱杀人,所以我觉得你们本性是善良的。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如果要在善良和正确之间做出选择,请你选择善良!” “因为当时的正确,也许就是过后的错误!所以你的出发点一定要是善良!”我听到点点头,这几年,确实是掌握了一点本事,也能靠着本事让生活条件更好,但是我没有,一直很低调。低调得红糖妹拧我耳朵,让我跪下,我都受了。 他又说:“现在社会上,往往是好人在维护着社会秩序,破坏规矩的人却振振有词的谈什么尊严。这些人正在祸害整个社会的道德体系。任何事情都有反面性的,如果当初的同情心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错误的小善,有可能最终演变成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大恶!” 这是哲学吗?我听不太懂,所以愣在当场。最后我想了想,就说:“我会尽量保持善良,在善良的前提下做出正确的决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哲学真不大懂。 中将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摸摸满头的白发,说:“你和你的三人组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想都没想,说:“蒋鸣同意我就同意。” 中将又哈哈大笑起来了。他说:“你那个胖老弟早就出卖你们了,他说他愿意一个人加入。你们如果都能加入就最好了!他还问我有工资发吗。” 中将爷爷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了。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我,我想他应该是一个乐观而善良的好人。 中将说:“盛世的时候,那些和尚都下山捞钱了,道士反而回山修身。而乱世的时候,和尚都上山关门避祸,道士反而开门下山济世。我们龙组异能人是挺多,修行人也有,就是道士特别少,和尚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如果你们三人能加入我们龙组,将会是给华夏所有道教门派做一个榜样。虽然你不是道士,他们两个是。” 我承认他说得我有点热血澎湃,但是总得和蒋鸣商量一下吧? 我小声的说:“那个......,蒋鸣怎么说?他愿意吗?” 中将说:“他说尊重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这小子把烫手山芋抛给我?我能给他做决定吗? 我说:“想是想加入,就是怕太困身,我还有家人孩子要照顾呢。” 中将说:“家人没事!任务期间,我们龙组的人会暗中保护你家人的。一旦事情不可控,我们会马上把你家人接到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到,直到你安全归来。” 这我就放心了。我说:“好吧!那我愿意!” 中将高兴得大笑起来,他说:“好!好男儿志在四方!为国家作贡献是最大的志气!我让凌少校带你们去办手续,以后她就是你们的直接领导了,任务安排和培训都是听她的。” 说完就站起来跟我握手。这温暖的大手非常的有力,也许他也是一个异能人,或者修行者?猜不透。 告别了中将,我就推门出去了。蒋鸣站起来看我,有点紧张的说:“你同意了吗?”我点点头。 原来他刚才出来之后不出声,是怕影响我的判断。胖子在旁边跳起来拍掌,高兴得手舞足蹈,不住的怪叫。 旁边的凌少校说:“走吧!我们去照相办手续。” 我们跟着她回到负一楼,拿了自己的物品。就在附近房间照相,然后填各种表。还有一份入党申请书。 表格还让把银行卡填上,凌少校说工资按照特种部队少尉发,被服和着装用品随时可以领取。出任务看大小和难度有十到五十万的奖金。 等拿到军官证之后,又有专人教我们站军姿,敬礼,这是临时抱佛脚么?晚上吃饭之后,又是两个小时的政治学习。学习完了就宣誓授军衔。中将爷爷亲自给我们戴上少尉军衔。 他说,回来就升中尉,然后是预备党员。预备党员要一年才能转正,介绍人是凌少校。 这从宣誓入伍到授衔,再到站军姿学敬礼,然后是入党申请书,是一天就完成。这叫做特事特办。 而我们三个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领了被服,安排好住宿,凌云子说:“明天坐专机去云南,边境有一个任务,已经拖了半个月了。”原来凌云子和我们见面之前,边境那边就已经出事了。 黑猫把我们带走,这次只过了三天。 这次任务和以往不同的是,必须我们三个去完成。因为我们是新人,国际上谁也不认识。而且我们有自保能力,可以深入敌后,不用呼叫救援,这就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站起来,啪一声给凌少校敬了一个礼。凌少校看着我们别扭而认真的姿势,又笑了起来。这学了一个小时的站军姿和敬礼,怪我们咯? 胖子说他得回一趟阁皂山,他的鸟还在水库那边抓鱼吃呢,得带过去。 凌少校说那明天让运输机先飞江西南昌,带上你的鸟再去云南吧! 所谓的专机,就是从京城飞云南的运-8运输机。这架运输机刚改装成预警机,也就是空警-20,本来是直飞的,现在改在南昌临时降落。 飞机不是我们的专机,是我们沾了人家空军的光。 刚改装好的空警-20,除了正副机长,就是一个调试工程师。他是管设备维护的,飞机交付之后得教人家用。因为每次改装的预警机都会增加一些新设备,和旧版不同。 蒋鸣是个喜欢搞电子产品的人,和人家工程师讨论那些机械设备电子产品。工程师也算是找到了知音,所以讨论很热烈。 等到了南昌的时候,蒋鸣手里已经拿着几个电子管了。 我说:“你拿一堆小灯泡干什么?” 蒋鸣指着我,一副啥也不懂的表情,他说:“这是电子管。有几个国产的是Q级,比军级J、特级T品质好多了。可以组装一台大功率的功率放大器,就是功放,听歌的。” 我挠挠头,说:“灯泡还能唱歌?” 蒋鸣翻着白眼不理我了,看我是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 他说:“物理都有学,三极管就是电流放大的,场效应管是电压放大的,我手里这个就是场效应管的祖宗。” 好吧!我表示听不懂。 我们一下飞机,周围就围着一个排的武警,这是军机临时停靠地方机场,所以警戒的级别高很多。这些武警都是荷枪实弹把飞机围上。 看来是给人家添麻烦了哦。 地面上停着一辆东风猛士,凌少校送我们上车,就和司机说了几句,我们就往樟树阁皂山赶。樟树离南昌五十公里,半个小时就到。 到了阁皂山停车场,胖子奔水库那边去找他的鸟。 蒋鸣要回崇真宫和师傅告别,这当了兵,总得和师傅交代一下吧。我跟他回崇真宫,刚开始那些小师弟都没认出我们来,只是好奇,怎么会有军人来道观的? 第五十五章:黑降头师 几个人都瞪着我们看,最后还是蒋鸣的道髻出卖了他,他刚跨过大门,有个小师弟兴奋地叫:“那不是大师兄吗?他怎么当兵了?”然后哗啦一声,众师弟都围了过来。 蒋鸣和小师弟们聊了几句,就告辞去找他师傅了。而我就留下和他的小师弟闲聊。 有一个小师弟摸着我身上的军装,说:“陈道兄,你这衣服哪买的?多少钱啊?” 我说:“我和你们的大师兄都当兵了,现在就要为国家效力。” 他们个个都很惊讶,说这都可以?当兵不是列兵吗?你怎么是少尉?我说特招的,等你们大师兄和师傅告别,我们就出任务。 唉,现在咱也变成公家人了。 等了半个小时,胖子带着他的鸟找来了。小师弟们看着他的作训服也是捂着嘴笑。等蒋鸣和他师傅告别了,我们就赶回南昌机场坐飞机。 飞到云南边境的一个军用机场,已经是傍晚了。然后又坐车到一个偏僻的基地。一进门,就觉得这个基地比京城那个紧张多了,可能基地在边境,经常要处理突发事件有关。 凌少校领我们到了一个地下密室,这里有很多监控器,能看到很多小道都在暗处装有摄像头。有很多技术兵种坐在那里忙着。一个上尉还在操纵一个卫星图片在甄别什么。 在密室中间有一个沙盘,有几个像是领导的人围着沙盘,指着某个地方讨论方案。 凌少校给那几个人敬礼,我们也跟着敬礼。然后有人过来把我们的行李拿走,我们三个就在监控室周围的椅子坐着等。 凌少校在旁边给我们介绍,说这是西南军区驻云南的特种部队,半个月前曾经在边境和毒枭有过一次交火。 这次交火很蹊跷,派出的一个小队遇到了恐怖事件,就连增援的武直都没有回来。而武直上面还有一个龙组朱雀分队的队长,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我们都惊讶的看着凌少校,原来是她的未婚夫没有回来,还是我们龙组朱雀分队的。那看来凌少校也是朱雀分队的了?我们也是? 难道这就是找我们过来的原因?几位西南军区的首长商讨完之后,离开沙盘,走过来看了我们一眼,问凌少校,就他们?凌少校点头说是。 蒋鸣脸一下就涨红了,火气蹭就上来了。这几位首长明显看不起我们,看不起的话,为什么要找我们过来救人? 当然西南特种部队和我们龙组不是一个部门的,找我们过来救人的是龙组高层,而龙组和西南部队是合作关系。 但是人家看不起归看不起,在部队讲的是实力,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面子啊!还得自己挣。 所以我们也不出声,虽然我们就是官职最低的那批人,这个少尉军衔我们也不在乎。几天之前我们还是老百姓呢。 那边坐着的技术兵种,就什么军衔都有,专业军士,一期二期三期的都有,少尉中尉上尉也有。 首长说那就让他们试试吧!说完就走了,剩下凌少校和一个中校作战参谋给我们介绍情况。胖子狠狠地盯着几位首长的背影,嘴巴不出声的骂了几句。 作战参谋给我们介绍了具体的情况。原来半个月前,西南军区派出十队各十人的特战小队,在边境围剿跨境贩毒的毒贩。但是有一路毒贩没有出现,而是一个瘦高个鹰钩鼻的男人出现了。 这个男人是缅国的一个降头师。十人小组被团灭之前,呼叫支援,龙组的朱雀队长刚好在,就随武直去支援,结果音讯全无,连直升机都没有找到。 据打入毒贩内部的卧底传来消息,毒枭在金三角的毒品,分作十几条线路运到国内,大部分都被截获了。但是其中一路是毒枭收买的当地一个“希那衍那”判出者。 所以武直的正副驾驶和朱雀队长,应该在他的手里。估计在缅国一个音译叫蒙亚翁的城市到老挝边境之间,那里密林丛生,有很多山洞。 这个判出者之前是老挝一个寺庙的和尚,后来学习了降头术,被同门追杀。而他反过来把同门杀死了,然后一直留在缅国和华夏边境的丛林里面活动。 “希那衍那”是上座部佛教的音译,又叫做南传佛教,在国内叫小乘佛教。国内的云南边境少数民族大多信佛,也就是信这个小乘佛教。 而小乘佛教在东南亚就是国教的地位,所以东南亚国家到处都是寺庙,最出名的自然就是泰国了。当然别的东南亚国家一样非常重视这个小乘佛教。 而根据情报,判出上座部佛教的那个降头师,是发生在八十年代的事情。离现在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个叫做辛多哈的黑衣降头师,在老挝的一个寺庙修行。在他三十岁的时候,偷偷修炼降头术,被同门发现。然后往缅国逃跑,寺庙派出一队人马去追杀,结果全部被辛多哈反杀。 只有一个他们的小师弟逃脱。辛多哈自从杀了他的同门之后,就一直在缅国的深山老林逗留,最近被大毒枭收买,作为他们的打手出现。 降头术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巫术。是华夏云广边境从贵州湖南南迁的少数民族,他们所掌握的蛊术,流传在东南亚地区,结合南洋的巫术所演变而成。 本身它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后来又用来害人。降头术是东南亚十大邪术之一,降头术和蛊术同源又略有变化。 降头师分两种,就是白降头师和黑降头师,白降头师专业从事为人增运的法事,出售古曼童,让人财运,气运,情运顺利。古曼童就是小鬼。 另一种叫黑降头师,专门帮人害人。有为了情、有为了钱、有为了权。他们养的小鬼每天用的是自己的鲜血,或者蛇血、亦或者鸭血,来喂食。 据内线的消息,这个辛多哈约六十岁,掌握很多邪术,有尸油降、钉子降、青面鬼降等等。被他杀过的人,有用九寸钉钉在头上将其钉死的,或者邪魔入体忽嗜生肉,各种奇葩的下降头诅咒。 另外据内线猜测,辛多哈还可能会飞头降和黑熊降。飞头降就是头颅带着内脏在空中飞行,远距离吸血杀人。总共修行分七个阶段,目前没有掌握到了哪个阶段。 黑熊降能让辛多哈全身长满黑色的硬毛,整个人高大无比,四肢有力。但具体怎么样,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另外,辛多哈还养了一头食人鹰,不但攻击力强,还能预警。方圆十公里之内,不是他们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作战参谋的话让我们浑身发凉,胖子咕咚一声吞了一下口水,说:“这么恐怖的东西,那可以怎么战胜啊?”我也是汗毛倒竖,说:“这样的强人,用什么东西可以打败他?” 凌少校说:“导蛋可以消灭他,但是前提是得找到他,然后在他身上放一个定位器。”找到他?我们倒是希望不要见到他,太特码恐怖了。 作战参谋给我们看了正副机师和朱雀分队长的照片。然后拿了一张地图出来,在大致位置画了一个圈,留下地图就走了。 等他走远,凌少校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边派了三个营救分队,都是泥牛入海,毫无声息。所以西南军区对这次的营救也不抱什么希望。” “但只要我们的人还活着,就一定要营救出来。我们要不抛弃,不放弃每一个战友。所以希望你们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看着凌少校红红的眼睛,我们三个也不好说什么。 当晚我们住在基地,一个宿舍四张床,条件还是不错的。蒋鸣说:“这个辛多哈好恐怖,估计战力和我师傅差不多,而且这个南洋邪术我们没有接触过,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打。” 胖子说:“这个龙组,确实很牛,总跟这样的人物战斗。如果是常见的道术,我们打不赢还可以跑。但是这个邪术,龙组都没有办法对付,说明确实很厉害。” 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凌少校开着运输直升机送我们到边境。离国境线还有几百米,茂密的树林里有一片空地,我们就在这里降落。 之前商量过,我们以什么身份过国境线。有说扮成和尚的,可是蒋鸣不舍得那个长头发,为这次任务剃个光头,他才不乐意。 有说扮成黑降头师的,可我们连当地话都不会讲。有说扮成贩毒的买家。思来想去,我们还是穿便装去算了。无论以什么身份过去,那边没有人接应,暴露是迟早的。 所以我们干脆换回便装,从边境线直接过去,遇到人,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再说。我们也不打算乔装打扮,按照地图直闯就是。 派出三个专业的特战分队,连影子都没有了。那我们就更不用藏着掖着了,遇上就干呗,干不赢就跑。 告别了凌少校,我们穿过国境线,看着有国徽的国界碑越来越远。心里好像空落落的。 前面就是深山老林,这处于亚热带雨林的地方,雨水非常的充沛,尤其是现在这个夏天。一天下几次雨都是少的。林子里有一条采药人踩出来的小道。 这小道也是毒贩经常走的,像这样的小道,在边境非常多。所以打击毒贩相当的困难。蒋鸣说:“我们不能走小道,这里眼线多。我看过了地图,翻过前面的山,有一条小河可以到那边去。” 他说完,叫胖子放出朱雀来引路和预警。胖子一声唿哨,那个大鸟飞过来了。 胖子趴在它耳朵说了一会话,然后朱雀飞了起来。胖子大叫:“小心啊!看到食人鹰给我拿下,我要烤来吃!” 第五十六章:是谁?杀了我的小花? 我们顺着茂密的丛林往里面钻,有太阳的地方就热死人,没太阳的地方就是一阵阴凉。到处都很多小虫子在飞。 蒋鸣一边走一边摘一些叶子,他把叶子交给我们,说揉碎涂在皮肤上。胖子问有什么用,蒋鸣说可以防虫子叮咬,还可以防山蚂蟥。 山蚂蟥我们见多了,品种也知道有好几个,我们粤西山上就有山蚂蟥。这东西就是吸血鬼,而且不知不觉就吃饱了,从牙签大变成小拇指粗。 所以我们赶紧把叶子揉碎,涂在手臂和脖子上。 走到中午,胖子一边擦汗一边抬头看太阳,他说:“太累了!这么多的山,再不吃点东西就走不动了!” 前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水深过膝,我们在小河边打尖。大家在草地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着,掏出干粮来啃。 胖子说去打水,蒋鸣拉着他,说:“河里的水不能喝,细菌太多,喝了轻则拉肚子,重则命都没有。”他听到这么严重,吓得脸色煞白。说:“不会吧?河水看着挺清澈的。” 不敢喝凉水,大家只好从包里拿出纯净水来喝,大家边吃边聊。我说:“如果要待很多天的话,天天吃干粮可受不了。”刚说到这来,前面水潭突然传来“哗啦”的一声响。 我们都看向水潭方向,难道有大鱼? 胖子说:“什么鬼东西啊?这么响不会是鳄鱼吧?”然后我们都站起来看。只见前面水潭一阵水波荡漾,太阳照在水面波光粼粼的。水里好像有东西在翻滚,但是看不清楚。 我们又跑到潭边探头来看。又是“哗啦”一声,潭底钻出来一条花斑大蟒蛇,嘴里还叼着一条大草鱼。这么大的蛇只有在动物园见过,我们也是惊呆了。 蟒蛇盯着我们看了几秒,见我们慢慢后退,确定没有恶意之后,就往对面岸边游去。 这蛇头有大腿粗,七八米长,浑身的花斑,两只红色的眼睛发出精光。奇怪的是,头顶上还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独角。 “这是蛟!大家快跑!”胖子大叫一声,扔下手里的压缩饼干回头就跑。 我草!本来大蟒蛇都游到了对岸,想避开我们逃遁的。结果被胖子大叫一声,也是受到了惊吓,从而发怒。一下回头盯着我们,放下嘴里的大草鱼,尾巴一甩就向我们游了过来。 我们连地上的装备都没有拿,就吓得发足狂奔。大蟒蛇跟在我们后面呼呼响的,腥风直喷,几下就追了上来。 胖子跑得慢,我两下越过了他。蒋鸣比胖子瘦多了,又得到他师傅的真传,也是跟在我后面不远。我们顺着来时的路跑了几百米,大蟒蛇也是跟了几百米。 快去咬胖子吧!胖子肉多,大蟒蛇你一口吃下他,消化都得好几天。眼看大蟒蛇喷着腥风就到了胖子的后背,张开了血盆大嘴。胖子吓得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哇哇乱叫。 蒋鸣一个急刹车,拿出鲁班尺念了几句咒语,往回跑到胖子身后,“哐”一声拍在了蟒蛇的头上。 我也一个360度急转弯,快步跑回来,在它还昏乎乎的时候,估摸着在七寸位置一拳打下去。 大蟒蛇受疼发出一声嘶叫,就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把周围手臂粗的灌木丛都给压得一片凌乱,泥土翻飞。 胖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喘气,满头大汗,一身肥肉也是吓得震颤颤的抖。他是第一个跑的,结果落在了后面,差点就成了蟒蛇的大便。 我擦了一下汗水,也是不停的喘气。蒋鸣靠在胖子旁边,拿出一根烟,递了过来,说压压惊。我接住点着,一边喘气一边吸,搞得不停的咳嗽。 我们远远看着大蟒蛇在翻滚,周围是一片狼藉,树枝树叶被蟒蛇强劲的尾巴抽得粉碎。 蒋鸣吸了一口烟说:“这蛇吃过人,看着七八米长,估计有两百多斤,你们看那眼睛都是红的。” 胖子边喘气边擦汗,说:“这蛟头上有独角,再过些年就可以渡劫化龙了,大恒你确定一拳打死它合适吗?” 我说:“草!刚才要不是你大叫一声,人家早就走了,现在搞得追着我们三个来咬。要不是你太胖跑不快,我们才懒得回头救你呢!真是猪队友!” 胖子听到就在旁边讪笑,说:“这么大的蛇,也是第一次见,刚才没吓尿就不错了。”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继续咳嗽。蒋鸣说:“胖子,等会它死了,你负责烧烤啊!现在改善伙食的机会来了。” 胖子说:“可是我怕蛇啊!” 蒋鸣说:“怕吃蛇肉吗?” 胖子才嘿嘿的笑,说:“烤得好吃的话,我不介意吃的。” 大蟒蛇翻滚了十分钟,渐渐的没了声息。蒋鸣说:“胖子!干活!”胖子才不情不愿的去拖蛇,他抓住蛇尾巴使劲拖,说:“我一个人拖不动,大恒快来帮忙。” 我说:“你应该拖蛇头,顺着鳞片才没有阻力,你拖尾巴,大腿那么粗的蛇怎么拖得动?” 胖子说:“拖蛇头我怕,那舌头耷拉出来,黏黏的。”蛇都死了,还怕什么怕?我过去和胖子把蛇嘴掰开,他拿着鼻孔那里,我拉住下巴,两人一起使劲,把蛇拖到了水潭边。 蒋鸣从背包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剥皮,剥好的皮摊在地上,再把蛇肉一大块一大块的切下来。 我也找出一把匕首,砍来木棍做烧烤叉。胖子那边已经抱来了柴火,正鼓着嘴巴在吹火。 刚切出一堆蛇肉,胖子的大鸟飞回来了,看到蟒蛇也想吃。蒋鸣掏出蛇胆扔了过去,大鸟一口吞了,还想吃。 蒋鸣说:“这一堆蛇肉够我们吃了,剩下的难保存,让胖子的鸟也开下荤吧!”然后我和他把那堆蛇肉给抬到火堆旁。剩下的蟒蛇让大鸟慢慢吃。 胖子一边用木棍穿蛇肉一边说:“我们有没有带盐巴啊?”是哦,没有盐巴怎么吃?就算烤熟了也没有味道。这怎么办? 蒋鸣在水潭边洗完刀具,边走过来边说:“盐巴没有,好像方便面有很多包,要不把那个调料洒到蛇肉上面?” 胖子说:“这个办法好,就是不知道吃蛇肉的时候,方便面味的好不好吃。”现在没有盐巴,只能这样了。下次一定要记得带一包盐巴在身上。 蒋鸣躺在附近晒太阳抽烟,我去捡柴火,胖子两手血淋淋的在烤蛇肉,一会儿就飘出浓浓的肉香来。 这段时间大鸟在阁皂山水库吃鱼,好像又长大了一圈,五彩斑斓的尾巴有一米五长了。只见它用锋利的爪子抓住蛇身,也是不停的啄蛇肉吃。朱雀吃饱就飞走了。 那边烤着的蛇肉滋滋响,不停的冒油,撒上了方便面配料,烤着更是香飘几里。旁边抽烟的蒋鸣也是不停的吞口水,催胖子快点。 捡够了柴火,我也帮忙烤蛇肉,这巴掌大的蛇肉,看着挺鲜嫩,就不知道口感如何。 蒋鸣爬起走过来,说:“还没有好啊?闻到这香味,都快饿死了。”然后拿起一串烤得差不多的,吹吹就开始咬。一口下去,他说:“我草!口感还真不错,就是淡了一点,盐不够。” 大夏天的,烤火是非常的热,胖子一边擦汗一边翻烤蛇肉,把脸都搞成了大花猫。蒋鸣边吃边指着他笑。 我也咬了一口蛇肉,味道还是可以的。这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的大蟒蛇,我以为肉会很柴很腥,结果是很美味。总体来说和超市卖的鳄鱼肉差不多。 三人把蛇肉吃了一肚子,也是撑得不想动了。蒋鸣说:“找个地方住一晚,今晚再造一点蛇肉,这东西大补,扔了怪可惜的。” 然后我们就开始砍树枝搭窝棚。这临时住一晚,能防雨就行了,也不用多舒服。热带雨林有很多特别宽大的树叶,搭雨棚的话,非常的合适。 搭完窝棚之后,我们在水潭洗个澡,这杀蛇搞得满身都是汗水,还有血腥味。洗一下晚上睡觉会更舒服。 我洗好上岸穿衣服,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子过来了。我回头叫:“蒋鸣,那边有人来了。” 然后他们赶紧上岸,这边还没有穿好衣服,就见到一个黑瘦汉子走了过来。黑瘦汉子穿着黑色的土布衣服,看不出是哪个民族的,不过想来应该是缅国的少数民族。 他慢慢走过来,眼睛不住扫量着地面。看着火堆和蛇皮,还有蛇骨头,很多的绿头大苍蝇和别的虫子在飞舞。黑汉子眼里露出了深深的哀伤。 他抬起头来,说:“是谁?杀了我的小花?” 第五十七章:其奈苗族 这声音低沉冰冷,云南口音,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不过我们都能听得懂。 谁杀的小花?说的是那条花斑大蟒蛇?当然是我们杀的,我们不杀它,它就会吃我们。但是面对黑衣男子的质问,我们还是说不出话来。 这蛇是他养的?我们也不知道啊!杀都杀了,难道还要我们道歉?赔钱? 我等胖子和蒋鸣穿好衣服,就慢慢退到了他们旁边。胖子低声说:“我们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男子很黑,五六十岁,干瘦干瘦的,八字胡。一双阴毒的眼睛发出细碎的玻璃光泽,应该是一位修行者。 蒋鸣穿好衣服,就站出来,双手抱拳说道:“是你的蛇追着我们咬,我们自卫才杀的。看着两百多斤好肉,不吃也浪费了,所以就烤来吃了。不过味道挺好,那边还有一点,本来留晚上宵夜的,要不你也带点回去?” 他话太多了,很明显成功激怒了黑衣男子,只见他浑身发抖,双拳紧握。一股黑气从他头顶百会穴飘了出来,气势一下攀升了起来。浑身的骨骼都啪啪作响,盯着我们慢慢的左右摆动脑袋。 本来天空都已经很阴沉了,想要下雨的样子。男子在那里浑身发抖,天空更是变得压抑了起来,呼呼吹来一股阴风,头顶一下就乌云密布。 我和胖子躲在蒋鸣身后,探头看着黑衣男子一点一点的变化。只见他手脚长出了棕色毛发,人也变得高大起来,脸上变成猴子的样子。 蒋鸣疑惑的说:“糟了!这难道是猿猴降?”这猿猴降在基地听那作战参谋提了一嘴,也没有留意,好像说用什么公鸡血可以破。 杀鸡给猴看嘛!现在哪里可以搞到公鸡呢?谁能搞到我宁愿掏一万元给他。 黑衣男子变身完成,这完全就是一个巨型猴子。他张开满嘴的碎牙,朝天“嗷”一声吼叫,然后天上就下起了大雨。他一个弹跳,就到了我们头顶,挥舞着爪子就往下抓。 我把胖子一推,向两边躲开,蒋鸣就躬身前冲。可能黑衣男子觉得蒋鸣话多,所以他一落地,双手在地上一刨,草地泥水飞溅,就转身追着去了。 胖子跑过来,说:“怎么办?”我说:“你用火球打他啊!”他说:“打个屁!没看下雨呢!”然后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蒋鸣抽出铜尺,在树丛和乱石堆之间不住的躲闪。 黑衣男子弹跳力特别的好,一跃就到了头顶,挥舞着爪子,张大嘴不停嚎叫。双脚只要一落地,就回身又一个弹跳。这完全就是一个猴子。 我和胖子追在后面,这跑得都没有人家黑衣男子灵活。人家在石头面上,在树干之间不停跳跃。这速度快得蒋鸣咒语还没有念出口,人就到了头顶,也是挥舞着铜尺挡几下,就赶紧跑开了。 蒋鸣边跑边喊:“你们快帮忙啊!快找公鸡来。对!胖子!把你的鸟叫下来,放火烧他!”胖子才顿然醒悟,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唿哨。 一会儿,朱雀飞来了,胖子往那个人形猴子一指,说烧死他!朱雀拖在后面的尾巴一展,“嘭”一声就燃起了大火,然后飞向人形猴子。 那人形猴子看到一大蓬的明火向他罩来,心里也是害怕,躲闪几下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在石头上面蹦跳几下就不见了踪影。胖子赶紧把朱雀叫了回来,说去警戒! 大雨把我们浇得跟落汤鸡一样,看到没有危险,赶紧往回跑,一头钻进了窝棚里面去。我们挤在窝棚里,你看我我看你,大家的心里都是扑通扑通的跳,雨水和汗水都混杂在了一起。 听着外面的雨声是越来越大,瓢泼的大雨伴着大风呼呼的吹。我从背包里面掏出雨衣,披上雨衣钻了出去,说:“我去警戒,你们赶紧换衣服。” 我在四周围走走,雨水很大,可视距离不到十米,看不到什么动物。远处还飘来浓浓的白色瘴气,我探头进窝棚,说:“外面白雾蒙蒙,可能是瘴气,蒋鸣你有办法没有?” 蒋鸣听到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说:“这是避瘴符,贴在额头,可以阻挡一米以外的瘴气。”“贴额头?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僵尸才贴额头的吧?”我......。 他说:“你快贴!鬼才跟你开玩笑呢!”我贴好避瘴符,果然神清气爽,不但瘴气进不了一米以内,就连雨水都滑开了。 看来这符箓有效,现在空气清新得跟初恋女友的口气一样了。我继续环视左右,这瓢泼的大雨打在树叶上很响,还有大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 咦?除了这个啪啪响雨打芭蕉的声音,还有大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怎么还有一个什么声音? 我爬上一块大石头上到处张望。只见十几米开外,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是甲壳虫,一团一团大大小小的翻滚着向我们爬来。 “敌袭啦!......。”我扯着嗓子大喊。蒋鸣和胖子从窝棚冲了出来,他们都披着连帽子的雨衣。蒋鸣一出来,就推胖子,说:“胖子你回去拿行李!”然后就掏出两个鸟符来。 在潮水般的黑色甲壳虫到来之前,我们坐上鸟符遁空而去。在空中视野好,看到附近上百万的黑色甲壳虫冲向窝棚,一下就把窝棚给淹没。 我们长舒了一口气。胖子指着远处的一个黑影说:“那个死猴子在那边!”然后打了一声唿哨,叫到:“小朱!烧死他!” 朱雀在我们头顶一下就飞了过去,展开尾巴又嘭一声点着了火。这朱雀用来杀人放火还是挺上档次的哦。远处的黑影子又往密林深处钻去。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顺着小河一直飞,飞了差不多十公里,远远看到河边有十几幢吊脚楼。这应该是一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我们在村口降落,然后奔跑进村,找了个屋檐躲雨。 这吊脚楼底下是圈起来养禽畜的,上面才是住人。蒋鸣抬头看了一眼屋檐,很干净,他说:“大家小心一点,这家人养蛊的。” 胖子说:“你怎么看得出来?” 蒋鸣指着上面说:“屋檐连蜘蛛网都没有,我们身后围栏连灰尘都没有,这是典型的养蛊人家,可能是苗族的寨子。”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村子中间有人敲锣,“哐!哐!哐!”的响,我们都惊讶地看过去。 蒋鸣说把避瘴符给我,我们都从额头把符纸拿下来给他。他放进兜里,又掏出几张符纸来。说是清神符,和小华喝的那张一样的,让大家贴在胸口。 我们照着他说的办,他说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中蛊,除非特别强悍的蛊毒。胖子说比如呢?蒋鸣说金蚕蛊发育到中后期的就无效。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我抬头看了一下屋檐,果然很干净,没有蜘蛛网没有灰尘。 几分钟不到,寨子里面就跑来十来个男子,身上披着衰衣头上戴着斗笠。有的拿着老式的套筒,有的是制式步枪,还有拿刀剑的。 来人一下把我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个汉子用当地话对我们大声喝问。我们摇摇头表示听不懂,然后他又用云南话说:“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蒋鸣走前一步,说:“我们是路过的游人,山上下大雨,我们是过来避雨的。” 为首的汉子说:“华夏人?你们来自哪里?”听口音像云南那边的口音,可是又有自己的特色。 蒋鸣拱了一下手说:“我们是华夏粤西人。”可能粤西相对于他们来说,有点遥远,或者根本没有听过。 那个汉子懵了一下,就回头叫了一个人,和他说了几句土话,那个人就从另一边跑上楼梯。 那人噔噔噔就上了吊脚楼二楼,敲了一下门,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噔噔噔的下了吊脚楼,跑过来又和为首的汉子讲了几句。 汉子说,神婆请你们进屋。进屋?我们一脸的不解。汉子又说,神婆知道你们到来,想见见你们,就在楼上。说完指指我们的头顶。 蒋鸣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他说走吧!进去看看。说完我们跟着汉子上楼梯。这木板楼梯被雨水淋得很滑,踩上去吱呀响。 汉子敲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很暗。我们跟着汉子进去,汉子向着黑暗中说了几句土话,就退了出去。 等汉子关上门,里面漆黑一片,突然中间亮起一盏豆大的光亮。光亮慢慢变大,才看出来是一盏玻璃的油灯。 一个穿着少数民族衣服,头上包裹着黑布的老太太坐在中间的蒲团,她正伸出一个手把油灯给调亮。看着她满脸皱纹,额头一缕白发垂了下来,猜不出多大的年纪来。 老太太抬头看着我们,说:“把雨衣给脱了吧!”说的也是云南话,口音挺重的。我们脱掉雨衣,挂在门后的钉子上,回头看着她。 她指着前面的蒲团说坐。我们依次坐下,这次离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了,老太太应该是白内障,双眼浑浊发白,连瞳仁都看不清楚。可是她能看到我们,真神奇。 老太太在我们脸上扫了一眼说:“陌生人,你们来干什么?” 第五十八章:辛多哈黑降头师 蒋鸣向她拱了一下手,说:“华夏国江西省阁皂山崇真宫,葛鸣拜见前辈。”胖子听了一愣,也跟着递了帖。我一拱手说陈大恒。 她满意地点点头,说:“很久没有关心江湖上的事情了,真是人才辈出啊!”她说她们这一支叫做其奈苗族,她们是清朝从云南迁入缅国的,是四个头人中的一个,属于尤见武那一支的。 老太太问我们过来她们村子干什么。蒋鸣说我们就是避雨。她张开没有牙齿的嘴呵呵笑了一下说:“年轻人,不老实啊!我闻到了你们身上有血腥味,你们可以解释一下吗?” 蒋鸣看了我和胖子一眼,见我们不出声,他就说中午杀了一条大蛇,烤来吃了,所以有血腥味。 老太太说:“是一条花斑大蟒蛇吗?头上有角那条?”我们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地看着她。难道这蛇是她养的?我们这次过来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蒋鸣赶紧解释,说那蛇追着我们咬,所以我们一失手就给打死了,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摆摆手说,蛇不是她养的,叫我们不用紧张。我们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友军就不怕,如果是敌军,少不了又是打一场架。 蒋鸣打听那蛇是谁的。老太太说是一个黑降头师养的,那蛇总在附近祸害乡民家畜,想不到被你们给杀了,这是为附近乡民除了一害啊! 蒋鸣把打蛇的经过说了出来。老太太说,那蛇不敢进她们苗寨,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收拾它。她们苗寨不会主动搅合外面的事情,只是自卫,所以一直知道有这么一条蛇,但是也拿它没有办法。 如果主动找到蛇,并把它打死,会给苗寨惹麻烦的。苗寨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惹事,不然那样会给苗寨带来灾难的。 原来她们苗寨为了和周围和平共处,从来不主动惹事,如果有人惹上苗寨,苗寨才会倾力一搏。这也是苗寨能在这里平静生活几百年的原因。 大家都说开了,也就没有了偏见。她打听国内的生活,蒋鸣给她讲了很多,让她陷入了沉思。最后说想不到华夏国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了,如果有机会,很想回去看看。 她又问我们过来缅国干什么,需要帮忙吗?她的话让我们眼前一亮,我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蒋鸣才对她说,我们是过来救人的。 老太太刚想说话,就听到胖子的肚子一阵咕咕响,然后就打断了这次谈话。她说都饿了吧?她让温头人去准备吃的来,我们边吃边谈。 她拍了三下手掌,过了一会儿,那个带我们进来的首领就敲门进来了。老太太让他去准备丰盛的晚餐,招待客人,首领点头离去。 她说这是寨子的头人,叫做温熊,她是寨子的草鬼婆。听到这里让我们汗毛倒竖,原来她真的会蛊术啊。她说别怕,我们都是朋友,只要你们不做对寨子有伤害的事情,我们就永远是朋友。 听到这里,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是友非敌就好,还能蹭吃蹭喝的。这过来缅国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了。 果然,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门开了之后,进来几位少女。前面的少女拿着四个火把,在四面墙壁给插上,整个厅堂都大亮了起来。 第二个少女搬了个简易的土灶进来,放在我们面前,然后开始生火。第三个少女在上面放上一个粗陶罐。然后第四个少女拿来一套茶具给摆上。 这些少女退出去之后,温熊头人又领着一帮汉子,抬着很多做好的吃食过来。摆上小矮桌之后,那些食物摆满了桌子。温熊头人留下陪客,其余的汉子都出去了。 胖子见到吃的,眼睛都挪不开了。老太太说,既然饿了,就先吃饭吧。本来招待客人,是先喝烤罐茶的,看你们饿了,先吃饭再喝茶。 苗家人也喝茶,茶具和汉人的不同,都是敞口的小碗。泡茶的茶罐是专门烧制的土罐,叫做喝烤罐茶。就是把茶罐放在火上烤干,等茶罐发烫了再放茶叶,一边摇动一边烤,一直到满屋子都是茶香了,才倒下少许开水叫做发窝子,摇晃均匀之后再给茶罐倒满开水,文火慢烤,煮出茶汁,再倒进小碗。 苗族喝茶规距很多,比汉人还多,不过我们都是小年轻,可以不按照规矩来的。 温熊头人掰下一个鸡腿,拿给胖子,胖子连忙说谢谢,接过来就啃。然后头人让我和蒋鸣围坐在小矮桌周围,开吃。 我回头看到老太太,面前只有一个大海碗,水里泡着一块拳头大的死面团。问头人草鬼婆为什么不一起吃?头人看了一眼老太太,她点点头,头人才说。 养蛊的草鬼婆,都是一辈子的孤、贫、夭,所以不能吃太好的。孤,就是没有婚嫁,一辈子的孤苦伶仃。贫,就是不能和金钱沾边。夭,就是去世得早。 所以草鬼婆家里基本没有家具,吃的东西就是一碗开水和一个发馊的死面团。如果大富大贵,吃的山珍海味,就会早夭。 蒋鸣听到这里,浑身一震,手里的鸡腿都差点掉到地上了,脸色煞白。他也是担心小华学蛊术,如果真的做了草鬼婆,那不是就不能结婚了?这鸡腿让他吃得如同嚼蜡。 我问头人,这孤贫夭是真的吗?头人叹了一口气,说这事真,也不真。主要是草鬼婆这个职业决定的。在苗寨做草鬼婆吧,就要一辈子守在寨子里,寨子里面的人,生、老、病、死都需要草鬼婆。 所以草鬼婆要招婿上门是比较难的,很多人宁愿单身都不愿意上门做草鬼婆的女婿,就是怕。草鬼婆很多都是从小培养的,如果结婚之后再做草鬼婆又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蒋鸣是眼前一亮,精神大震,食欲猛增,就跟喝了一埕山西老陈醋一样。估计他这次回国,会首先把小华给办了,然后领了结婚证。再整出几个小孩来,才会放小华去学蛊术。呵呵! 头人继续说,草鬼婆一生和蛊毒打交道,娶不能娶,嫁不能嫁,所以性格会很孤僻。等过了结婚年龄,基本不会再找了,所以迷信来说,就是孤。 贫的话,草鬼婆一个人生活,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太过油腻的食物反而会遭到蛊毒的反感,治病救人方面会大打折扣。所以她们都吃得很清淡,生活条件简单,物质欲望不强,这就是贫了。 草鬼婆一生跟蛊毒打交道,浑身是毒,而且很容易遭到蛊毒的反噬,所以一直都是小心谨慎。而且草鬼婆还兼职抵抗外敌,和所有损害寨子的人斗蛊。不小心的话,就会去世得早。这就是夭了。 经过后人的讹传,就成了现在的孤、贫、夭。 原来这样啊,头人不说,我们一直觉得很神秘。现在觉得,草鬼婆是伟大的。为了一寨子人能够健康快乐的生活,做出的牺牲和贡献都很大。 我们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老太太。她正在慢慢吃那馊了的死面团,牙都没有,就用牙龈慢慢的啃。看着这个老太太,让我鼻子都有点酸酸的。 有个伟人曾经说过,一个人做好事不难,难的就是一辈子都做好事。我觉得就是说眼前的这个老太太。 吃过饭之后,温熊头人给我们泡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从聊天中我们对其奈苗族有了更深的了解。 其奈苗族是几百年前清朝时期从云南迁入缅国,一共有四支队伍,一千人,他们的老头人是四支队伍中的一个,叫做尤见武,是一个苗族将领。 其余三支队伍在另外的地方安家,四族人经常有联系。在有新头人或者新草鬼婆接班的时候,互相都会走动通消息。某一支族人遇到外族入侵,大家都会派出队伍一起抗敌。 将领带着这一支其奈苗族两百多人,来到这个地方居住。和华夏的苗族一样,都是世代过着刀耕火种,游耕游居的生活。现在村里是温姓和李姓多,尤姓少。 温姓和李姓是原来将领的手下和家人。老太太是姓李的,管内,温熊头人就是寨子的对外领导。温姓和李姓轮着做草鬼婆和头人,现在各自都做了很多代了。 头人问我们来这里救什么人。蒋鸣说是华夏国的军人,被毒贩请来的辛多哈给抓了。现在要找到这些要救的人,把他们带回国。 听到辛多哈的名字,头人就不出声了。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 第五十九章:大战食人鹰 温熊头人沉默良久,才抬起头说:“这个辛多哈和其奈苗寨其实在二十几年前,有过几次战争。” 原来他们认识啊?还是仇人?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们对辛多哈的了解不多,这敌人的敌人就是友军,看来我们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还真来对了。 温熊头人说:“二十多年前,辛多哈从老挝过来,没有地方落脚,看上了寨子的鱼肥田美。想在寨子落脚,也想在缅国立棍,然后和草鬼婆打了一架。” “那次斗法闹了个两败俱伤,辛多哈养好伤之后,都过了几年。后来又找上门来,当然他没有讨到任何便宜。之后和寨子二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寨子的人很少外出,一般日常用品都是自给自足,一些盐巴、针头线脑之类的会有担货郎送来。所以辛多哈也没有给寨子带来什么麻烦。” “寨子也是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这个辛多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所以这二十年来一直都留意收集辛多哈的消息。包括他的住处,人手的多少这些都了解。” 我们听到这里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头人劝我们,如果没有信心战胜辛多哈,就不要惹他,他是一个记仇的人。 我说:“我们要救的是我们的战友,他们是打击毒贩的英雄。现在四十多人折在了辛多哈的手里,还有多少人活着都不知道呢。我们也是打算有多少救多少。” 温熊头人听了,又陷入了沉默,过一会他说要和草鬼婆商量一下。说:“就凭你们三人,可能和辛多哈打不过。但是寨子里面派人的话,攻打辛多哈说不过去。” “而且苗寨几百年来,都没有帮外人的习惯。一旦帮了外人,辛多哈如果报复的话,怕寨子承受不了,会遭受毁灭。现在辛多哈刚和大毒枭联合起来,手里多的是的武器,还有山炮。” 我说:“其实我们只是救人,对战胜辛多哈,信心不大。而且听说辛多哈会飞头降和黑熊降,还有一个食人鹰。” 温熊头人听到就笑了起来。他说:“我就是专门研究对付辛多哈的,对辛多哈非常的了解。给你们提供信息的话,你们找到对付他的方法就行。” 头人说到这来,就回头和草鬼婆老太太商量了起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等他们商量完毕,头人回过头说:“草鬼婆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提供一个向导,给你们带路。然后我把对付辛多哈的方法就告诉你们。至于你们能不能打赢,救出人来,这是你们的事了。” “毕竟我们寨子里面还有好几百人,现在看到的这十几户只是山的这一面,另外一面还有几十户呢。我不能把族人拖入战争的泥沼。” 原来他们有好几百人啊?我以为就这十几户呢。 头人说:“辛多哈的飞头降,现在练到第二级和第三级之间,只有晚上没有太阳的时候才可以使用飞头降。而且他的飞头降怕倒刺。” “他的黑熊降呢,倒是可以随时使用,就是从他蓄力到发动,要好几分钟。如果在这几分钟能把他打残或者干扰他发功,就容易多了。” “另外他的食人鹰,在十公里内可以预警,如果用一个兔子做一个陷阱,是可以把食人鹰给逮住的。逮住弄死就是了。” 这样说来,我们觉得这个辛多哈也不是很可怕。 蒋鸣说:“养蛇的那个黑降头师呢?你对他了解吗?” 头人说:“那个黑降头师原来是一个蛊师,驱虫驱蛇的手段也是相当不错,本人还会猿猴降。不过这个猿猴降比黑熊降低级多了。” “可以用公鸡血泼他头上,公鸡血属阳,猿猴降属阴,会腐蚀他全身。至于他驱虫,可以用艾叶和菖蒲烧灰拌上雄黄,一撒出那些虫子都跑光了。” 这是遇到明白人了,我们觉得很恐怖的事情,他几句话就打发了。我看了蒋鸣和胖子一眼,他们也是喜滋滋的。 聊到深夜,头人给我们安排了住处,第二天早起,看到那些村民都各自忙去了。吃完早饭,我们就告辞离开。离开之前,我们商量了一下,应该给一点佣金他们,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我拿出三万元RMB,塞给头人,头人说不要,这钱在这边不流通,得到大城市去换钱。我说这是给向导的佣金,让他以后有机会让担货郎一点一点的换。 头人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他给我们派了一个向导,说辛多哈在五十公里外的山上,住在山洞里面。 这个向导就是昨天给草鬼婆报信的人。叫做温迪。他和我们差不多年纪,二十五六岁,肩膀扛着一把猎枪。 告别了头人,我们和温迪离开了。跟着温迪钻进了大山,一路赶向辛多哈的驻地。向导是一个从小打猎的人,走山路就像走平地一样。 五十公里看着不远,走山路的话又不同,我们一直走到了中午,温迪才说到了警戒线。他说再走的话,就会被食人鹰发现,很容易被攻击。 温迪说只能等晚上再走了。胖子听到,就朝天打了一个唿哨,朱雀扑腾腾就下来了。吓得温迪就地打滚,嘴里不住的叫:“快躲起来!” 他钻进了草洞,看到我们站着不动,着急的说:“快啊!快躲起来!食人鹰会吃人的!” 我说:“温迪别怕,这是我们自己的鸟。”然后他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等朱雀落地,看着确实和食人鹰不同。虽然他没有见过食人鹰,但鹰总认识吧? 这朱雀火鸟,火红色的羽毛,头上有个冠子,下巴还有两片不知道啥肉片,嘴巴是直的,后面拖着一米五长的五彩斑斓尾巴。怎么看都不像是鹰吧? 温迪小心的从草丛里面钻出来,看着朱雀火鸟说:“这是什么鸟?怎么没有听说过?”胖子说:“这是朱雀。”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豪。 朱雀?温迪表示没有听说过。别说他,我们没有下到地底世界之前,都以为朱雀只是传说中的神鸟,谁又知道还真的有呢?而且还让胖子带了一个回来。 胖子在朱雀耳朵边上说:“有一头食人鹰,很大个的,你去把它引来这里,然后拿下!我们呢,在这边把火给烧上,中午能不能吃到鹰肉,就看你的啦!” 说完朱雀就哗啦一下飞了起来。温迪长大嘴巴看着朱雀远去,说:“你的鸟还听得懂人话?” 胖子呵呵笑,说:“温大哥,我们找个有小溪的地方,先把柴火给架上,等会吃鹰肉啊!” 温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过还是带我们来到一个有沙滩的小溪旁。 我和蒋鸣靠在树下躲太阳抽烟,这走了半天的山路,也是挺累的。胖子和温迪就忙着架柴烧火,他真的有信心能吃到鹰肉哦。 等了几分钟,天空传来一阵鹰啼。我们都抬头仰望,只见朱雀飞在前面,像一道红光划过天空,后面一个黑色的影子紧追而来。 朱雀一个大拐弯,把食人鹰给甩掉,食人鹰又灵活地转身飞来。这食人鹰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展翅也有两三米,飞行特别的灵活,和朱雀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两只鸟在低空搏斗,不时有红色或者黑色的羽毛飘落。胖子跑去捡起那红色羽毛,忧心忡忡的表情,内心都不知道有多煎熬。 我和蒋鸣都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空。蒋鸣从手里掏出了一个鸟符。 他打算在朱雀撑不住的时候上去帮一把,用鲁班尺把食人鹰给拍下来。可是现在食人鹰还没有力尽,飞行很灵活。 两只大鸟的搏斗持续了几分钟,我们头顶和周围树枝落下很多羽毛,有的还带有血迹。听着漫天的鹰啼,我们也很为朱雀担心。 朱雀是胖子抱回来的,和我们感情就淡了很多,而且朱雀出生到现在也才七八个月。虽然它长得快,还是神鸟,但是战斗经验是硬伤。 食人鹰的存在,最少都有十年了,这是一头战斗丰富的老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所以食人鹰对上朱雀,其实食人鹰的信心更大。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朱雀的全称叫做朱雀火鸟。它会从尾巴发出一片大火,而且持续时间相当的长。朱雀之所以没有用火,估计也是想把食人鹰给引到这边来。 大家看着头上陷入白热化的战斗,纷纷扬扬的羽毛。都是特别的担心。 这时,朱雀突然放慢了速度,食人鹰一下就扑了过来。伸出的利爪快要抓到朱雀的时候,朱雀一个转身,把尾巴甩在了食人鹰的身上。跟着“嘭”一声,那一米五长的尾巴突然发出大火来。 旁边的温迪捂着嘴巴“啊”地叫了一声,这发出大火的特技,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 食人鹰就惨了,被一米五的尾巴散开包裹住,突然的大火把它给烧成了火鸟。然后不用十秒,食人鹰就输给了地心引力。从前它没有听说过牛顿定律,估计以后也不会听说了。 看着自由落体的食人鹰坠下,我和蒋鸣赶紧跑了过去。而胖子又一个唿哨,在等他的朱雀下来。朱雀把火熄灭之后,慢腾腾的飞了下来,胖子扑了过去。 食人鹰跟着“嘭”一声就砸在了地上,我和蒋鸣跑过去,见它还有气息,蒋鸣抽出铜尺就猛砸。草,敢动不?敢动就抽死你。 把食人鹰砸死,我们抬到篝火旁边,让温迪开膛破肚,烧烤。就赶到胖子那边,看看朱雀怎么样了。 胖子在安抚他的朱雀,朱雀浑身羽毛凌乱,还有些许的血迹,估计也是受伤了。朱雀把脑袋在胖子的胸前蹭了蹭,就咕咕的叫了两声。 蒋鸣掏出一颗药丸给朱雀吃,然后从背包拿出外伤药,胖子接过来,要亲自给他的朱雀上药,我们就在旁边看着。 朱雀上好药,走了几步又飞了起来,自己去找吃的了。 第六十章:你的鹰很香,匀你一点? 我们回到篝火旁边,温迪已经在烧烤了。他兴奋地说:“这个食人鹰有五十多斤,去掉内脏还有四十斤,够我们吃好几顿了。” 我回头问胖子:“朱雀伤得怎么样?”他说:“没事,外伤是有,影响不大,养养就好了。” 正在烧烤的温迪说:“食人鹰伤得很厉害,腹部有一个伤口刚到内脏,不过伤口很小,如果不是被火烧了,也是养几天就好了。” 看来这次是有惊无险啊!看到温迪烧烤这么专业,我们就不插手了。他长年在山上打猎,对于烧烤是深有体会。看那滋滋冒油的鹰肉,还有那佐料飘香,就知道会是什么味道了。 蒋鸣拉着我们到树荫下躲太阳,每人分了一支烟,说:“都压压惊啊!这次能拿下食人鹰,小朱的功劳大大的。” 胖子从来不抽烟的,不过这次朱雀立了大功,朱雀的受伤让他心里也很不好受。所以他也学着抽烟,看他拿烟的动作生硬,也是好笑。 我们三人边抽烟边聊,这次任务,上面也太看得起我们了。说派老人过来,这边毒贩会认出来,怕做无用功。结果呢,我们三个小年轻的运气还算不错的。 我说:“拿下了食人鹰,现在辛多哈就少了一个臂膀,我们潜入他的山洞会轻松很多。如果要面对辛多哈的话,我觉得在白天会好点,如果晚上,光那飞头降就难对付。” 胖子说:“辛多哈还有三十多个打手呢!这些人都有枪!”这个倒是不算很担心,我们又不是和他们开战强攻,是秘密潜入。 正聊着,温迪喜滋滋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三串烤鹰肉。我们一人一根拿在手里,这闻着真特码的香啊!看来温迪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一口咬下去,松软入味,满嘴流油。温迪不但褪毛、片肉速度快,这烧烤的手艺也是很不错。这外焦里嫩,味道刚好,他可是随身带着盐巴的,而且还有孜然。 我们每人都吃了三大串,饱得直打嗝,再灌下半瓶水,真特码的舒服啊!胖子摸着肚皮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我们是不是得歇个把小时再过去啊?或者明天再去?” 蒋鸣说:“打铁趁热,今晚食人鹰没回去,那个辛多哈不得怀疑?到时候加强了警戒,想要进去就难了。” 我说:“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再出发吧!现在还有十公里,估计个把小时就到了。” 看着温迪在那边收拾,把烤好的肉用芭蕉叶给包了几层,然后再用布料包着,这样携带就方便。 突然,“咕!咕!咕!”,胖子的朱雀在头顶叫了三声。胖子一下爬了起来,说:“有敌情!小朱报警了!” 我和蒋鸣都紧张地爬了起来。我叫温迪:“快过来!有敌情!”温迪赶紧跑过来,把他的破枪给举了起来。我把他的枪按了下来,说:“来的是修行者,你这鸟枪不管用。” 温迪有点不情愿的放下了枪。他是没有见过我们出手,所以心里觉得不靠谱。 大家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一会儿,从对面走出一个瘦高个。黑色的脸膛,鹰钩鼻,穿着一身黑色土布衣服。温迪看到,吓得赶紧趴下,搞出了一点动静。 鹰钩鼻往这边瞟了一眼,那阴霾的眼神让人浑身发凉。这瘦高个得有一米九的身高,配上个鹰钩鼻,如果不是黑黑的肤色,根本不像东南亚人。 东南亚人因为地处热带,所以个子都不高,平均就是一米六的样子,一米七都算是高的。但是这个鹰钩鼻,能有一米九,所以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热带雨林里面,因为湿热,所以东南亚人一般是塌鼻梁。鼻梁特别的短,鼻孔特别的大,还是朝天鼻,这样有利于散热。而越是寒冷的地方,鼻梁就越长,比如东北那边。 还有北极熊国,那个普京大帝,就是鼻子小又长。这样冷空气通过鼻孔的时候,鼻毛和粘膜会给冷空气加热,进到肺部就不会伤肺,引起咳嗽。 而这个瘦高个,不但高,手脚都很长,脸也很长,这样配上他那个长鼻梁的鹰钩鼻,就没有一点违和感了。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瘦,也就是之前蒋鸣说的,两颧高耸,两腮无肉。他说什么相由心生,那看来这人应该是坏透了的那种。 这样的人心胸狭窄,嘴巴碎,为人刻薄,报复心强,爱计算,又小心眼又强势。古人云:相由心生。可古人又云:人不可貌相。都不知道信哪个古人的才好。 正当我们盯着瘦高个看的时候,他走向了我们烧烤的地方,伸手在炭火堆里面试了一下。赶紧缩了回去,因为里面还烫。 胖子捂着嘴巴差点笑出声来。结果嘴巴是捂住了,那气一憋,腹肌一用力,“噗”一声放了一个屁。虽然我们隔着瘦高个能有二十多米,但是一个屁那么响,人家还是能听到的。 背对着我们的瘦高个,耳朵耸动了一下,就站起来走向小溪边,在一堆碎羽毛那里扒拉了一下。找出一根比较长一点的,举起来看。 这食人鹰浑身的羽毛都烧了,但也有还没有烧完的茬。个别特别长的还是能认出来。 瘦高个举着羽毛,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又找了根树枝,在溪边扒拉那些内脏。看完了就把手里的树枝往水里一砸。怒气冲冲的往我们这边走。 看来,我们是暴露了。 我们三个相视一眼,蒋鸣低声说我先出去,胖子第二,大恒老规矩,一拳定乾坤。他看了一眼温迪,说你留在这里,如果我们输了,你就赶紧跑。 他说完就站起来走了出去,和鹰钩鼻相隔五米站着。胖子低声说,这个应该是辛多哈。温迪在旁边抖着声音说,对,就是他,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他了,看过他两回。 我把目光移向了外面,只见鹰钩鼻,啊,不,是辛多哈,他盯着蒋鸣来看,脸上的几人抖动了几下。 “华夏人?”辛多哈用纯正的国语说。他一出声,吓了我们一跳。这妈的华夏语比我们还纯正。 蒋鸣点点头,没有说话,估计也是让他的华夏语给镇住了。谁也想不到,一个在老挝生活了三十年,在缅国又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的本地人,竟然会一口纯正的华夏语。 “你怎么会说华夏语的?”蒋鸣好奇地问。 “啊哈!哈!哈!......。”辛多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他说:“二十多年前,我在边境捉了一个支教女老师,她可漂亮了,我用她来提高功法,又把她脑子吃了,所以保存了她的记忆。” 胖子回头看着我,一阵恶心。他说:“怎么还有这样的功法?他学的什么邪功?难道是飞头术?” 我看了一眼胖子,没有回答他,鬼才知道他修炼的什么功法呢。不过等会打起来,我不介意给那个女老师报仇。 我们继续趴在浅沟里,透过小树丛看向那边。 辛多哈说:“把你的人全部叫出来,因为你们都得死!你们吃了我的食人鹰!”辛多哈说完,紧握双手,浑身颤抖看着蒋鸣。 蒋鸣用尾指挖了一下牙,笑着说:“是你的鹰啊?挺好吃的,我还下了孜然,特香!还剩下一点,要不要匀你一点?” “嗷......。”辛多哈怒极嚎叫一声,整个人跳起,一拳打向蒋鸣的脑袋。可能在辛多哈眼里,对付蒋鸣就是一拳的问题,一拳不行就两拳,把蒋鸣的脑袋砸碎,然后冲进树林里把剩下的人再砸死。 蒋鸣侧身移步,抽出鲁班尺就是一敲,“哐”一声敲在了辛多哈手臂上。辛多哈受疼,捂住手臂暴退几步。盯着蒋鸣咬牙切齿的说:“小子!你成功激怒了我!” 蒋鸣念了几句咒语,鲁班尺变成门板大,他呼一声扫向了辛多哈。辛多哈大惊,向后急退,总算是避开了这一扫。 他定了一下神,确定遇到了扎手的点子了。然后双手紧握,也是喃喃念起了咒语。蒋鸣上去又一拍,辛多哈和蒋鸣不住的游走。他无法集中精力持咒,就无法完成变身。 胖子看到辛多哈要变身,赶紧跑了出去,边跑边掏出符纸,一搓就是一个火球打了出去。 蒋鸣和胖子围攻辛多哈,让辛多哈无法持咒,是气得哇哇乱叫,一边躲避一边叫。这样的打斗进入了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 “胖子!用你的四象令箭!”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冲了出去大叫着。 胖子慌忙掏出他的令箭,正要念咒施法。那边辛多哈又嗷一声嚎叫,一蹦四五米远。我看他是转身想跑。就冲过去给了他后背一拳。 “嘭”一声响,我的拳头就像砸到了钢板一样,生疼。不过巧的是,辛多哈是刚想提气逃跑,结果被我一拳打飞了二三十米,越过了树顶。 辛多哈一边飞一边说:“你们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蒋鸣一脸懵逼的说:“他也看《喜洋洋与灰太狼》?” 第六十一章:战友,挺住 胖子说:“可能是巧合吧!这里没有电更没有电视,哪来的灰太狼看啊?” 蒋鸣紧张地说:“他变身需要几分钟,不一定是跑了。糟了!可能他正在变身!胖子!赶紧布阵!” 我一听,也是哦!如果辛多哈变身再回来,可有我们受的了。我说:“你们布阵!我去看看!”然后把内力全部逼到双腿,快步跑向树林里面。 这辛多哈被我砸了一拳,飞过树顶,应该不会超过三十米,除非他又往前跑了。我钻进丛林,一路奔跑,也没有见到辛多哈,然后就在附近找起来。 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人,正当我想回去的时候,听到另外一个方向有“啪!啪!啪!”的声音。这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很奇怪。 我往那边走,又听到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这不会是已经变身了吧? 轻轻扒开茂密的树叶,只见林子里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大黑熊。那粗壮的胳膊比我大腿还粗,浑身是黑色的长毛。破碎的衣服掉了一地。 这么大的熊,估计动物园都看不到,估计有一吨重。黑熊听到动静,回头来看。只见他脸上的毛在一点一点的长出来。这应该是变身的最后阶段了。 我什么也没有想,扒开树枝冲了过去,用尽全部的力量在它后背一拳砸过去。大黑熊“嗷”的叫了一声,震耳欲聋。周围树林的鸟全部惊飞。 大黑熊只是一个趔趄,并没有倒下。等它转过身来,我又在它心脏位置再来一拳。大黑熊闷哼一声,抬起胳膊呼一声给了我一巴掌。我赶紧躲开绕道它后面,再给它来一拳。 令人绝望的是,受了我三四拳的大黑熊,竟然毫发无损,只是疼得嗷嗷叫。 胖子那边不知道布好阵没有,不过我得给他争取一点时间。然后我围着大黑熊转,时不时给它一拳。最后大黑熊剩下鼻子、嘴巴、额头的毛还没有长出来,就不变身了,而是追着我抡起粗手臂来拍。 它的手臂很长,在它反应过来之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近身了,只好引它入阵。我在前面跑,大黑熊在后面追,不住地把挡住它的树木给拍断。 跑到小溪边,看到胖子端坐在草地中间,双手合十闭目在念咒。这场景没有见过,可能是胖子在发大招。认识他几年了,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念咒还是第一次见。 蒋鸣在那边喊:“大恒!这边!”我就顺着他的声音奔去。大黑熊在后面紧跟着,一下扑到了小溪,溪水“哗啦”一声响。它抓起那食人鹰的内脏就往嘴里塞。真特码的恶心。 跑到蒋鸣那边,他正紧握着鲁班尺,说:“大恒你站在这个位置别动,阵成的话,那大黑熊看不到你的。” 我说:“胖子怎么样了,这阵行不行啊?” 蒋鸣说:“应该没问题,胖子的四象星斗阵,在道教也是很出名的。以前胖子只是发挥四象困阵的威力,这次是大招,你就看着吧!” 大黑熊吞了那些内脏,就“嗷”一声长啸,站起来左右看,浑身的泥水滴滴答答往下掉。当它看到胖子坐在中间,就呼哧呼哧奔了过去。 我正犹豫要不要提醒胖子的时候。只见他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打开往空中一洒。整个天空马上黑了下来,闪闪的星辰都能看到。 黑熊抬起头来看了看,继续扑向胖子,可是没有走几步,就在胖子两米外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大黑熊又“嗷”的一声叫,使劲的拍打这堵无形的墙。周围黑暗中的景物抖了一下,不过没有什么问题。 胖子慢慢站起来,拿出他的三转雷击枣木剑,在手里耍了一个剑花。然后身体轻盈地跳了起来,一剑刺向大黑熊。剑招软绵无力,不过在接触到大黑熊的时候,黑暗中放出一股筷子粗的火花。 大黑熊被电了一下,就“嗷”一声叫,然后转身跑了。胖子继续追着它刺,每刺一次都有一股电流传到它的身上。 蒋鸣说:“阵成了。”阵成了?周围一片黑暗,外围隐约可见的景色都是一片扭曲。大黑熊在阵里乱跑乱撞,到处是无形的墙,它根本跑不出去。 等大黑熊跑到我们跟前,蒋鸣让鲁班尺变成门板,对着大黑熊就是一拍。大黑熊“嗷”一声跌飞出去,爬起叫着又跑远了,胖子继续追着它刺。等大黑熊跑累了,胖子又回到中间坐着,嘴里一直在念咒。 然后满天的星斗突然一亮,黑夜没有了。那悬浮在空中的火柴像利箭一样,飞向了大黑熊,把它扎得像刺猬一样。胖子大喝一声,所有的火柴“嘭”一声都燃烧了起来。 大黑熊浑身都是火苗,带着火苗夺路狂奔,不停地撞那些无形的墙。这时突然听到“呯”的一声枪响,把我们吓一跳,我和蒋鸣下意识地蹲下左右看。 大黑熊头部中了一枪,倒在地上翻滚。我们顺着枪声回头看,阵内一直躲在树丛的温迪站了起来。原来枪是他开的啊? 胖子念着咒语,手一挥,四象令箭飞回了他的手。周围扭曲的景象全部消失了。 我和蒋鸣跑过去看大黑熊,只见它额头中了一枪,在地上翻滚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声息。 那粗大的身躯也渐渐变小了,恢复了辛多哈原来的身材,不过是光着身体的。身上被火柴烧得一片焦黑。强大的辛多哈,终于在烈火中随着他的食人鹰一起去了。 温迪端着枪慢慢的走了过来,伸脚踢了一下地上的辛多哈。他激动的说:“我打死了辛多哈啦!我打死了辛多哈啦!”说完就哭了起来。 胖子无语的看着他,枪能打死辛多哈的话,他早死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是胖子的四象星斗阵要了辛多哈的命,不过辛多哈没有完全变身,剩下额头鼻子嘴巴没有变完,这也是他的弱点。 那一枪加速了辛多哈的死亡。 蒋鸣说:“温迪你好样的!别哭了!对了,今晚我们要拿下辛多哈的洞府,那边一大片地盘,你们族里要不要?要的话,你现在回去,让头人明天一早带人来接收。” 温迪擦擦眼泪,说好的。然后从腰间拔下匕首,把辛多哈的头颅给割下,用一块头巾包着。他们苗族人都是戴着头巾的。 温迪说:“南边十公里,最高那座山,就是辛多哈的洞府了。门前有一个大水塘,周围有瞭望塔,洞里面有三十人左右,管事的都在洞里面。你们小心点!” 他说完拎着头颅就回去了。这得赶紧回去报信,让族里决定是否占下那片地盘。 胖子踢了一脚地上的无头尸体,吐了一口唾沫,说:“草!浪费了我一盒火柴!” 我说:“胖子算了!他人都死了,我们把他埋了吧!”胖子说:“要埋你埋,我才不管他呢。” 我觉得无论好人坏人,有条件的话,都应该入土为安。然后掏出匕首,就地挖了一个浅坑,把辛多哈给埋了。 蒋鸣和胖子在树头休息,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培土。蒋鸣说:“得了,差不多行了,他没亲没故的,没有让他暴尸荒野就不错了。” 我说马上就好。唉!这同情心太强也不好,累人! 埋好了辛多哈,我走向树头,也想休息一下。蒋鸣和胖子就站起来走了。我说:“哎!你们等等我,这是去哪?” 胖子边挤眉弄眼边说:“去洞府外围看看,今晚夜攻洞府。”说完在那里怪笑起来,好像一切在他掌握中一样。 我说:“让我休息一下好不?挖坑好累人的。” 蒋鸣说:“你边走边休息。” 有这样休息的吗?喂!等等我! 我们向南面慢慢走,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据说辛多哈有差不多三十的手下。不知道朱雀队长他们在不在他们的手里? 走了个把小时,前面一公里远就是辛多哈的洞府了,远远能看到有高高的瞭望塔。我们蹲下身体,钻进树丛里面。 现在小路不敢走了,只能走那茂密的树丛。我们发现有一条小溪,是从洞府那边流出来的,就踩着溪水慢慢的走,小溪被茂密的大树遮掩住。 走了几百米,我们找了高坡藏了起来。现在快天黑了,蒋鸣说晚上再看看,趁着黑夜把里面的人都给拿下。 夜幕降临,远远看到洞府两边的瞭望塔点上了马灯,洞府门口也有几盏昏暗的马灯。 蒋鸣坐上鲲鹏符,高空侦察了一下,回来说:“胖子!你会抓鬼不?” 胖子说:“不会抓鬼的道士算道士吗?说说怎么回事?”蒋鸣说:“洞府前面有一个几亩大的鱼塘,塘边是一排木房子,池塘中间是水牢,里面关着很多人。” 胖子说:“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蒋鸣说他想靠近,发现有一个古曼童在看着水牢的人,一有异动就会发出警报。 “古曼童?小鬼?”胖子掏出他脖子的玉葫芦,说:“没事,我在这里布一个小阵法,你去把小鬼引过来,我用阵法困住它,然后收进葫芦里面来。” 不会抓鬼的道士不是好胖子哦。作为授箓的正经道士,胖子还是有点斤两的。起码比我厉害,我除了拳头大,就是跑得快。 我看着胖子在布阵,蒋鸣又飞走了,胖子布好阵,蒋鸣也过来了。他从我们头顶飞过去,后面跟着一个小鬼头,脑袋有脸盆大,身子却很小。 可能小鬼也是待着无聊,见到蒋鸣会飞,好奇的跟了过来,殊不知中了圈套。等它发现中了埋伏,已经迟了,它在阵里不停冲撞。 胖子左手举着玉葫芦,右手打出一张符纸,小鬼没有地方躲藏,一下被玉葫芦吸了进去。 蒋鸣飞了回来,降落之后,说:“两边瞭望塔有人,水牢也有一个人。池塘边的木头房子应该也住着人,看不清楚,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说:“可以逐个击破吗?一个一个的收拾。” 蒋鸣说:“试试吧!我们都坐铜鸟过去,先把看得到的人给打晕。” 我们坐着铜鸟飞了过去,果然看到洞口前面是一个鱼塘,两边有很高的瞭望塔。不过再高也没有我们高。 从空中降落,来到避光处,慢慢靠近瞭望塔,胖子伸出枣木剑一捅,一股蓝色的电光就把一个汉子给电晕过去了。然后伸手拿了他的步枪。 再飞到另外一个瞭望塔,如法炮制。 池塘有一个木桥通到中间,在水里有很多木桩,基本每个木桩都绑着一个人,黑暗中看不清楚是什么人。这些人胸口以下都泡在水里。 我们从木桥的那个巡逻头顶慢慢的降落。这鲲鹏鸟是靠内力和咒语激发的,没有任何的外在动力,所以是悄无声息的降了下来。 蒋鸣伸手抱住那人的脑袋一拧,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然后轻轻地放他下来。我们都降落之后,每人一把步枪。蒋鸣说胖子你警戒,我去放人。大恒你在桥上接应。 胖子轻轻走到前面蹲下,端起那把AK-47,轻轻的上膛。我把枪放到桥面上,蒋鸣就解开了一个人,在空中轻轻的拎了过来。 这应该是我们的人,亚洲面孔,短头发。人有点迷糊,嘴唇很干,应该是脱水了。这泡在水里,最容易脱水了。我把人接过来,让他平躺着,就从背包拿出纯净水,喂他小口的喝。 蒋鸣接三连二的把人都带到了桥上。有一两个精神好的,一句话也没有说,拿起步枪就走到胖子旁边蹲下警戒起来。 这素质,肯定是我们的人。 等全部救起,数一数,竟然有三十个人。有的人身上吸着很粗大的蚂蟥。蒋鸣掏出苗寨给的药粉,让一个清醒的人帮着撒到蚂蟥身上。药粉一撒上,蚂蟥就掉了,药效奇好。 这帮人中没有武直驾驶员和朱雀队长。 第六十二章:救出柳风 我们救起这么多人,那排木屋里面一点警觉都没有。只听到很多人在里面大声呼喝不停吵闹,应该是聚赌、喝酒之类的。 等大家都喝了水,蚂蟥搞掉,正准备离开木桥。突然枪响了,我们全部蹲下隐蔽。原来有一个喝醉酒的家伙,刚出门就掏出家伙想尿尿,被胖子一枪干掉了。 那排房子一下安静下来,原本灯火通明,现在全部熄灭了。有人打开一点窗来看,被一个救起的人一个点射,脑袋就碎了。随后枪声大作,两边打在了一起。 胖子和两个救起的人不停对木屋点射,木屋里面传来惨叫声。胖子打完子弹,就对着天空一个唿哨,指着木屋说:“给我烧了它!” 朱雀从空中降了下来,尾巴一展,“嘭”一声就冒出大火,拖着尾巴从房顶飞过。下面的一排木屋房顶全部起火。里面人声沸腾,传出怒骂声,然后纷纷打开后面的窗户,跳窗而走。 那十来个人快速奔向洞口,在不停点射的步枪中倒下了一半人。我们这边有行动能力的人就跑过去捡枪,在那些尸体身上搜集弹药。 这东南亚,除了泰国,基本上用的是前苏联产的AK-47,7.62mm口径,火力猛,声音大。泰国受美军影响,用的是M-16自动步枪比较多,5.56mm口径。 捡枪的人就地隐蔽,枪口都对着洞口,然后回头看我们。这些特种兵的战术动作很规范,不是那帮乌合之众可以比拟的。我站起来问:“你们谁是头?”有两个人举手。 我说:“打仗我们都没有学过,这样吧!你是班长,你是副班长,这什么班战术、班排战术我们也不懂,你们指挥,我们三个负责救人。” 他们点点头,然后全部用手语交流,我们三个躲到障碍物后面,蹲下看着他们。他们很多天没有吃喝,嗓子都讲不了话,可是他们都学过战术手语。 那个班长指挥有枪的人分散隐蔽警戒,剩下的抬着昏迷的人转移,全部行动都用那眼花缭乱的手语完成。等全部就位之后,有人掏出**扔向洞口,“哐”一声响,两边又打起来了。 我们三个各自找地方藏起来,探头看着双方对战,那子弹拖着亮光飞来飞去,双方不时扔一个**。黑夜里,我们身后木屋火光熊熊,洞口就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说:“胖子,看不到洞口里面,要不你打几个火球进去?” 胖子放下打光子弹的步枪,说好。旁边一个没有枪的人就捡起他的步枪,匍匐前进,跟别的战友匀了一点子弹,也加入了战斗。 胖子坐看右看,说角度不好,蒋鸣你送我到洞口的上方。然后胖子坐着铜鸟到了洞口上面,往下面打了七八个火球进去。洞口大亮,双方又是一阵枪声大作。 枪声过后,前面的人就抢占地形,跑到沙袋前警戒起来,朝里面放了几枪。后面几个人又前冲并散开隐蔽。 里面的人就是一帮土匪,面对一群特种兵,自然是两下就瓦解了。虽然这些特种兵都饿了很久,身上还有伤。 那个班长跑过来,用沙哑的嗓子说:“里面的人可能从其他洞口跑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蒋鸣说:“追啊!我带你们去,你们来两个人,拿上**和枪。”然后蒋鸣用鲲鹏鸟带着两个人起飞,往后山飞去。这晚上走夜路必须打火把,有火把就有了目标。 我和胖子提着马灯进了洞,洞口沙包后面倒着七八个人。里面很宽敞,有仓库,有宿舍,有牢房。他们砸开牢房门锁,我和胖子走进去,看到朱雀队长和两个武直驾驶员都在柱子上绑着,全身是血淋淋的鞭痕。 胖子说:“赶紧放人啊!”然后三人就被解开了绳索,扶到旁边坐着,有人给他们拿来了水。 另外一个牢房绑着十个人,也被放了出来。现在四十三个人都齐了。有人又砸开仓库门锁,拿上弹药物资,分发干粮。 胖子说:“辛多哈死了,现在他的手下也没了,我们都安全了。”这些当兵的听到就是一阵欢呼,然后朱雀队长被人扶了过来,问我们是什么人。 胖子说:“龙组,朱雀分队的。” 队长说:“朱雀分队?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胖子说:“我们刚加入的龙组,凌少校是我们的头。 那个男人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和我们握了一下。说他是朱雀分队长柳风。胖子赶紧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说队长好! 柳风这个名字挺诗意的。他点点头,回头吩咐两个班长分组,一组警戒,另一组处理伤口。 我和胖子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人来人往。有一组在前面警戒,有的提着马灯去找另外的洞口,仓库的物资全部翻出来分发。有人找到了自己的背包,又是一阵开心。 然后开始架锅做饭,煮稀饭。饿得太久只能吃流食。 柳风走过来,说:“全部人都在,有八个伤员,还有几个身体虚弱,泡在水里的人需要用药。” 我看着他,说:“队长,我们才是你的兵,等会蒋鸣回来,他会治病,剩下的你来安排就是。” 柳风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这个辛多哈太厉害了,黑熊降,飞头降,养小鬼这些各种邪术。我们就是被他俘虏的。现在大部分人都有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 正当他还要说的时候,洞口吵吵闹闹,一阵欢呼,蒋鸣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我们跑过去,问怎么样,他说十几个人从后山出口跑了,不过大部分都被消灭,跑了几个,晚上看不到。 当晚大家喝了粥,才有了一点力气,就各自找地方睡觉。有伤的立即治疗,仓库里面药品粮食应有尽有。 第二天早上,摸清了洞里的情况,柳风说需要休整一天,不然伤员太多,很难徒步回国。 临近中午,洞口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一股山民出现在洞口,有几十人,问怎么办。我说是不是其奈苗族的人来了?然后大家迎了出去。 果然,是温迪带着温熊一共三十人过来了,我们上去和他们握手,把柳风介绍给他们认识。 温熊说,他已经通知了另外三家苗人,他们傍晚会赶来,以后这个山洞就姓苗了。方圆十公里都归苗家管。 柳风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偏洞,有门,上面还有符纸。他说这里应该是辛多哈的住处,里面的东西归我们三个。这是打土豪分田地呢?还是坐地分赃? 蒋鸣伸手摸了一下门,指着那张符纸说,这门上有禁制,要破掉才能进去。然后就是各种方法都用上,可是没有一点反应。胖子也是用他的方法来破这个小阵法,但是没有用。 他们都看着我,说大恒你试试?我苦笑着说你们都没有办法,我又不懂道术,怎么破啊。胖子说,你想不想要里面的东西了?说不准里面有金银细软呢,不带点回去给嫂子? 嘿嘿,我承认被胖子说中了,这出来这么多天,是得回去看红糖妹了。总得给她带点礼物吧?我说怎么破? 蒋鸣说,这是一个小阵法,能把人挡在外面,看到门头的符纸没有?就是那个。 我说揭掉符纸不就行了吗?他说揭不掉,之所以是禁制,是有一个小阵法,可以阻挡人过去揭掉符纸。 胖子说,他和蒋鸣的方法都不行,要不你来吧。我伸手摸了一下前面,果然,离门一尺好像有一堵看不到的墙,是怎么都靠不近那张符纸。 我让大家靠后,然后运气,让左臂充满力量,啊一声就砸向木门。哐一声响,木门破了,禁制也消失了。 蒋鸣说,再吊的阵法,在绝对力量面前就是渣。然后提着马灯走了进去,说大恒你行啊,快进来拿东西吧。 我和胖子走进去,看到这个洞很大,里面都是好东西。雕花的红木大床,地上放着几个木箱子,一打开,满眼都是珠宝玉石金条什么的,非常的晃眼。 休整了一天,伤员吃饱喝足了,都精神了起来。傍晚又迎来了近百人的苗寨武装队伍,双方胜利会师。晚上开了个三方会议。 柳风说希望苗寨能管理好这一片土地,不要种罂粟,再和我们结盟。苗寨代表是温熊,他说苗人不会碰毒品的,叫大家放心。 柳风提出苗寨派出一个二十人的队伍送我们回国,因为我们这边伤员太多,等到了国境线,这些装备就全部归苗寨。 温熊自然乐意,这辛多哈刚和大毒枭结盟不久,毒枭送了很多粮食和武器装备。这些东西本来是给辛多哈武装侵略周围村寨的,武器多得都能武装一个加强连了。 如果苗寨能武装起来,就不怕毒枭了,手上除了蛊毒,又多了一批武器,对苗寨的发展壮大有很大的助力。 会议之后,进行了交接,特种兵除了自己的装备,剩下的都给了苗人。然后就是苗人当家,派出人来负责警戒,特种兵们就养伤,好好睡一觉。 天亮,吃过苗人做的饭,我们就告别苗人头人就出发,八个伤员被苗人用担架抬着走。 路上,我问柳风,你们坐的武装直升机呢? 第六十三章:就不吃你那顿饭 柳风低下头,他说:“那架武直8是被辛多哈用小鬼迷惑之后,迫降了,然后被大毒枭的人开走了。估计在大毒枭的基地里面。” 胖子说:“那怎么行?那个武直8是我们华夏最新的中型运输机,你们开的那个是改装的武装直升机,还带***和航炮。我们得抢回来!” 柳风不出声,能抢回来最好。直-8是我国仿制法国sa321超黄蜂的中型军机,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和阿帕奇没法比,但怎么说都是我们自己的东西。 现在落在大毒枭手里,让国际上知道,不得笑话我们华夏没人?我们都沉默了。 蒋鸣说:“柳队长你会不会开飞机?”柳风抬起头说:“会啊!我们龙组都会。”他这样说,我们三个新兵就尴尬了。我们也是龙组的人,但不会开。 蒋鸣把手搭在柳风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柳队长,我帮你把飞机抢回来,那台飞机是不是可以借给我代步?” “代步?”柳队长脸色古怪地看着蒋鸣。我想起蒋鸣第一次坐直升机,他“咕咚”吞了一下口水,原来是对直升机垂涎已久啊?志向真大。 柳风说:“只要你抢回了直升机,我就向上面申请,批给你用半年!”蒋鸣说:“一年!”柳风说:“一年太长,很难批,要不八个月?”蒋鸣说:“成交!” 然后回头对胖子说:“胖子!干活!”他看向我,说:“大恒啊!麻烦你和大部队一起走,送他们到国境线。” 我为难的说:“我也想去,要不让胖子留下跟队伍吧!”胖子大声说:“凭什么啊?你会打火球吗?你会阵法吗?你会舞剑吗?你会玩加特林吗?” 我说:“好、好、好,你去!你去! 我不去了,行了吧?” 胖子这才满足的笑了,说:“大毒枭那边有啥好玩意我给你带点。” 柳风跟队伍里面的几个头商量了一下,说要离队外出办事,让我们先回去。然后我们就先走了,等我们走远,他们三个人才坐铜鸟去找大毒枭。 我们路上很太平,四十个特种兵,两个武直驾驶员。还有温迪带着的二十个苗人,苗人帮忙抬八个伤员。这样一支六十多人的全副武装队伍,无论是谁也不敢挡道。 中午打尖吃干粮,派出的两个斥候回来说,前面洪水冲了路,有塌方,估计担架队伍过不去。四个班长和温迪都过来找我商量,温迪说绕路得多走一个小时。 我看着八个伤员,决定绕路,不能让他们下地走路,这样对他们伤势恢复不好。 傍晚,太阳西斜,天色变暗,远远的就看到了国界线。白色的国界碑,上面是大大的红色国徽,下面是华夏两个字,底下还有编号。 将士们都很高兴,一鼓作气奔向国界碑。走到了国界碑跟前,几个战士上去抱着国界碑大哭。 那些没有抱上的就跪在地上又哭又吼,连担架上面的伤员都爬起来了,一步一步的挪向国界碑。 有些是穿着大毒枭军装的战士,就开始脱衣服,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扔掉。就连穿着黑色土布衣服的战士,也把衣服脱掉。 枪械,子弹,弹匣,衣服,鞋子,帽子,只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扔掉。 有的战士光着膀子,举起双手,向天长吼:“祖国......!我回来了......!”声音在山谷里面回荡。 我远远的看着他们,他们虽然是败军,但是他们没有给祖国丢脸。他们也曾经英勇作战,他们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对得起他们的内心。 他们回去或许会被隔离审查,或者会被强制退伍,再也穿不上这身绿军装了。 但他们不在乎,他们爱自己的祖国,就像爱自己的家人一样。只要回到这片热土,就算退伍变成平民,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报效祖国。 看到他们疯狂的大哭,我的鼻子也有点酸酸的。旁边二十人的苗人队伍,都定定地看着这些大哭的战士。这些战士在他们眼里,是特战队员,是铁打的人,不怕流血,不怕牺牲,但是对着祖国的界碑,却嚎啕大哭起来。 或者在缅国生活了几百年的苗人,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但是他们祖上的根,其实跟这些又哭又吼的年轻人是一样的。 二十个苗族年轻人,在温迪的招呼下,都排成了一排。在一声“敬礼”的口令下,齐刷刷对着国界碑敬礼。 我也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手,向着祖国的国界碑,碑上的国徽,敬了一个庄重的礼。 我陈大恒,今生,从军不悔。祖国有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疯狂够了的将士们,在几个班长的口令下,也排成四排,向着苗人兄弟们回礼。这些衣衫不整的将士们,现在代表祖国,给予帮助过我们的苗族兄弟,也是庄重地回了一个礼。 将士们曾经以为,再也回不到祖国了,但是克服千难万难,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我大喊一声:“礼毕!”然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右手。四位班长都给自己的队伍下了口令::“向左-转!齐步-走!” 将士们步伐整齐地跨过了国界线,慢慢走向茂密的丛林。 苗人兄弟就开始收拾地上的装备,所有能用的都拿上。温迪跑了过来,说大恒,以后来缅国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啊!我和他握握手,说如果来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 看着苗人兄弟走远,我才跨过国境线,跟在将士们后面慢慢的走。 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我们都回头来看。那两个直升机驾驶员指着飞机说:“大家快看!这是我们的直8武装机! 直升机飞近了,头顶上又低空飞过两架苏-27。这是我们西南军区的苏-27,机尾上的八一标志很醒目。他们应该是给这架武直8护航的。 苏-27是我国从俄罗斯进口的战斗机,特有的眼镜蛇动作,可以有效快速摆脱导蛋的追踪。这种9吨重,双发动机的战斗机,在九十年代末引进华夏,有空中手术刀的称号。 华夏的沈阳飞机制造厂在04年就仿制了苏-27,仿制的战斗机叫做歼-11,后来的改型叫做歼-11B。所以08年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苏-27还是歼-11B,我不得而知。 它们是长得太像了。 武直8越过了我们的头顶,在前面几百米的平地降了下来。然后又有几架运输直升机飞了过来,降下之后,从里面冲出一群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 他们过来之后,把八位伤员抬上了直升机,飞走了。蒋鸣和胖子才走过来,蒋鸣说:“草!胖子把人家大毒枭的罂粟花基地给烧了,那些草房都不知道烧了多少!” 胖子用眼睛剐了一下蒋鸣说:“是你让我烧的好不好?本来还想在大毒枭家里弄点美金花花,结果一片火海,渣都没有了。” 我上去一人给了他们一拳,说:“这次顺利吗?没有受伤吧?” 蒋鸣说:“切!怎么可能,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受伤两个字的。” 牛! 又来了几辆军用卡车,把这些将士都给接走了。车上他们都给我们敬礼,我们又跟着回了礼。 他们此去命运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柳风过来和我们告别,再次和我们三个人握了手,说:“谢谢你们,以后我柳风记住了,有事记得找我!”两个直升机驾驶员在旁边给我们敬礼,我们赶紧回礼。 看着他们飞走了,我说:“蒋鸣你学会开直升机了吗?” 他说:“会了一点,刚才就是我开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说:“开得挺好啊!我以为是柳风开的呢。” 胖子说:“这什么破飞机嘛!都没有像阿帕奇那样,在机舱门装一个加特林。害我抢到了直升机,只能打火球了,没劲。” 我说:“国内没有那个习惯,机腹不是有那个航炮吗?加特林一分钟6500发子弹,如果装上去的话,直升机上面就不用装人了,光装子弹就够了。” 蒋鸣说:“我们回去吧!就不要报到了,我不想看军区那班人的嘴脸。草!还看不起老子!” 胖子说:“我们去哪? 我说:“我一定要回家,想家了。”然后胖子和蒋鸣就指着我笑。他们没有看到刚到国境线的那一刻,所以我也不怪他们。 其实那一刻,对每一位军人来说都有教育意义。可惜我体验到了,他们没有。以后有机会给他们讲一下吧! 胖子说:“走!我们到城镇坐车去。” 我说:“蒋鸣你去哪?” 他说:“找小华!估计她也快放暑假了,我接她回观里住一段时间,增加一下感情。”现在终于轮到我笑他了。 我说:“我们的被服那些都还在基地,蒋鸣你不想穿着帅帅的军装去?” 他说:“你去帮我们拿上被服,快递到观里,我是真的不想见那些人。” “再说,想穿军装,我给凌少校打个电话,让她在贵阳给我准备好。”呵呵,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我说:“胖子呢?” 胖子说:“那些军装我又不合穿,穿不穿都无所谓。” 我说:“胖子你跟我回粤西吧!”他说好。他也知道蒋鸣要和小华卿卿我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蒋鸣回转身离去,吟出一句古诗。胖子和蒋鸣到镇上坐车,胖子在镇上等我,我一个人回基地拿被服。他也不想见领导啊? 我回到基地,穿的是便装,虽然有军官证,可是人家不让进。说等一下,通传之后看上面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几位领导都走了出来,都轮着和我握手,让我快点进去。岗哨的士兵吃惊地看着我。 我问领导:“我们的凌少校呢?” 领导说:“哎呀!她啊?柳风不是回来了吗,他们黏在一起了呢。没办法,这次真的谢谢你们啊!对了,那个瘦高个和小胖子呢?” 我说:“他们到镇上坐车走了,我回来拿被服。” 领导说:“这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就走了呢?我们几个领导还要给他们摆庆功宴,同时把战绩上报,申请嘉奖呢。” 然后领导请我到办公室,泡茶喝。我勉强应付,不住看着窗外,这什么时候能结束啊?我想拿被服。我要穿着军装回家的呢。 我说要尿尿,领导让开位置,说快点啊!晚上还要一起吃饭。我说好好好。尿完之后,我偷偷摸摸回到宿舍,把已经装好的行李拎上,又偷偷摸摸的出门。 出来的时候,岗哨看到又是我,还拎着三个前运包,说你要走?我说是的,要不要检查一下?他说不用。我说谢谢,然后拎着包就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胖子都等着急了,他说:“怎么这么久?” 我说:“领导非要留饭,还说给我们上报,申请嘉奖。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胖子说:“谁让他们给我们甩脸了?就不吃他们那顿饭。走!车快开了,我们回家。” 我说胖子你的鸟呢? 第六十四章:洗尽炎光 胖子说,他的鸟长大了,都不用管了,它会自己跟着回家的。 这么好的鸟啊?生崽不?送我一个?胖子有鸟,蒋鸣有猫,我啥时候也搞一个宠物来养养啊? 一路转车,我们终于回到了粤西。我说:“胖子,到我家坐坐。”胖子说:“好啊!我要看一下干儿子。” 我去水果摊买水果,胖子进超市买零食。然后我们两个手都拎着很多吃的,打了一个的士回家。 上楼敲门,我以为是妈开门,结果是红糖妹,她一个手拿着锅铲,一个手开门。 “你找谁啊?”红糖妹吃惊地看着我。个把月没见,我又穿着一身军官服,大檐帽压到眼睛,她一时没有认出来。 “红糖妹,是我。”我一出声,红糖妹就认出来了。她疑惑地看着我的军装,指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是说不出来的震惊。 我不顾舟车劳顿,一身的风尘,放下东西就上前抱着她。红糖妹一下就懵了,她看到胖子在我身后,猛然挣扎出来。说:“胖子来了啊?快!进来坐。” 她热情地招呼胖子,完全无视我,然后又跑去炒菜。我只好灰溜溜地拿起地上的水果,放到茶几上。胖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睛看我,说:“大恒啊!给我倒杯茶吧!” 我说:“妈和孩子们呢?”红糖妹在厨房炒菜,回头说:“在楼下小公园溜达呢!到饭点就回来。”我哦了一声。 胖子说:“开电视给我看。”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开关,然后再找遥控器,东翻西找。胖子说:“遥控器在柜顶,我都看到啦!大恒啊!这是不是你的家呀?” “怎么就不是了?那遥控器怕小孩拿来玩,才放高一点的。我一时找不到而已。”开了电视,我放好帽子,解开风纪扣就开始泡茶。 红糖妹炒好菜,就洗手出来,她看着我说:“大恒,你哪来的一身军装?” 胖子说:“嫂子,大恒当兵了,现在是中尉。那个少尉肩章,回头就换,现在是中尉的军衔。”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上下打量着,说:“你怎么就当兵了呢?” 我说:“是特招的。出了一个任务,出任务之前是少尉,现在升中尉了。” “你的任务一定很危险吧?”她担心地说。 我说:“不怕,不是还有胖子和蒋鸣吗?他们打架,我就看着,然后跟着一起升官。” 红糖妹噗呲一声笑了,说:“看来是你那两个兄弟做事,你跟着沾光享福了。” 我说:“对啊!有两个好兄弟,就是好。我跟着他们去溜一圈,然后就回来了。” 胖子说:“大恒,你不是给嫂子准备了礼物吗?” 我说:“对、对、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链,帝皇绿的手链,给红糖妹戴上。红糖妹满心欢喜地左看右看。 “胖子,你看一会儿电视,我和红糖妹下去找小孩,等会上来就开饭。你自己泡茶啊。”我说完就站起来。 胖子说去吧。然后我就拉着红糖妹的手,一起下了楼梯。红糖妹抱着我的手臂,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偎依在我肩膀,幸福的笑了。 找到妈,她正抱着一个,推着一个,姐也是抱着一个。两个大的不让抱,在挣扎,非要下地走路。这刚能站起来,就想走路了,太心急了吧? 我叫了一声妈,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反应过来,这、这、这谁呀?还穿着军装?看到红糖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自己的儿子。 姐走过来,摸摸我头发说:“弟,你咋穿上军装了?”我淡淡的笑,说:“当兵了。” 按照正常的途径当兵,都要参加体检,通过之后,会政审,会家访,然后再发《入伍通知书》。最后和新兵一起敲锣打鼓的送上车。 可家里人也没见我怎么样,就一个月不见,就当兵了,还是军官,少尉。所以觉得不是很真实。 我说:“不但我当兵了,蒋鸣和胖子都当兵了,我们是特招的,现在都是中尉。”妈和姐听到,才半信半疑地长出一口气。刚开始还以为我买了假军装威风一下呢。 我掏出军官证给红糖妹看,她拿在手里翻开,就去抱姐手里的孩子。小孩面生,不怎么肯让抱。 我抱过来说:“姐!这是男的还是女的?”姐就笑了,说:“是丫头,你做爸的还认不出来?” 然后我再看妈抱着的那个,是短头发,应该是男孩子。我抱着的这个,特意留了长头发,也是为了方便区别。长头发也就四五厘米而已。 再蹲下看红糖妹这个,出生了几个月,会抬头会坐了。正在边吃手边咿咿呀呀,还不停蹬腿。正在和空气说话呢。 姐跑过去看红糖妹手里的军官证,说这87395部队是什么部队啊?我说是空军学兵团。姐呀了一声,说弟妹你这链子真漂亮,大恒送的? 红糖妹有点不好意思,她很少戴首饰。我说姐你也有,妈也有,多着呢。姐开心起来,说赶紧回家,她要看首饰。女人对首饰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我们边走边聊,我问妈,双胞胎起了什么名字啊。自己生了仨,连名字都不知道。 妈说兄妹俩,哥叫做陈永安,妹叫陈咏慧,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我说好啊,我正为起名头疼呢。妈说还有一个小的没起名。 红糖妹看向我,我说就叫做陈新宝吧!他妈妈不是娘家新宝的吗?红糖妹急了,说,娘家新宝的,就叫新宝啊?那你怎么不叫陈粤西? 姐和妈就大笑了起来,妈说陈粤西挺好,当时没想到,都是按照辈分走的。姐说:“叫陈永平吧。平安嘛!”“好,就这个名字,陈永平。”我点点头。 红糖妹接过陈永安,说:“妈,我们回去吧,家里还有客人呢。”妈问谁来了?得知是胖子,说赶紧回去,好久没见到胖子了。一家人就往回走,姐在后面喜滋滋地推着婴儿车。 刚进家门,胖子就叫了:“阿姨好,大姐好。”嘴巴真甜。胖子叫完,就说饿了。然后安置好小孩,大家就开饭。 姐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我,刚开始我以为是无意的。后来又踢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刚才说给首饰她来着。 然后我站起来,把背包拿到房间,在床上掏出一大包的首饰。出来叫红糖妹,说带姐去挑吧,随便挑,想拿多少拿多少。 胖子吃得满嘴油,一边啃鸡脚一边对我妈说:“阿姨,你也去看看吧!我和大恒看着小孩。你不去准后悔!” 妈放下碗筷,说:“真的很多?不会是偷来的吧?”我笑着说:“妈放心,都是我自己挣的,你挑完首饰,我还有东西给你。”妈听说赶紧跑进房间,三个女人就在那里挑,每一件都爱不释手。 饭后,胖子回去了,说出来太久,想师傅了。送他到楼下,看他打到车了我再回去。 首饰是从辛多哈洞府拿到的战利品,这个在境外得到的东西不需要上缴。没这个法律。当时胖子和蒋鸣让我随便挑,这么多我也不会挑,就各分成三份,三人每人一份。 洞府里面还有各种修行的书,字看不懂,不过也是翻了一下,根据个人的侧重,各自挑了几本。 等她们分了首饰,满意地各自回房间了。我从背包又拿出一包小黄鱼,这小黄鱼在世界各国,无论哪个朝代,都是硬通货。所以我打算让妈保管。 敲门进了妈的房间,她正在喜滋滋的试戴各种首饰,看到我进来也不避讳,说:“妈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首饰,今晚要睡不着咯。” 我说:“既然睡不着,就给你加点料呗。”说完打开手里的布包。黄灿灿的小黄鱼在灯光下晃花了眼。 妈扔下首饰,接过来惊讶的看着,说:“不会是假的吧?”我说:“就算是假的,看着也好看啊。这些你藏起来,要不安心的话,买几个保险柜回来放着。”妈说:“要的,要的,你赶紧给你姐夫打电话,让送三个保险柜过来。” 妈平时可舍不得乱买东西,这次一下就是三个保险柜,想得倒是挺周到的。 回到房间,红糖妹也在试首饰,看到我回来,说:“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像是做梦一样?”我说:“你就当是假的吧!”说完我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她说这是什么?我说是我的工资卡,新办的,密码是你的生日。她说你当兵能有多少钱?留着自己花吧。我说没事,我自己有钱,没钱我会自己挣。 她拿过随手放在桌子上。我说:“我每个月工资是三千,上次的任务,可能有五十万的奖励,迟些会转到卡里面。”红糖妹大吃一惊,说:“怎么会这么多?” 我说:“中尉的工资都是这样,每次出任务,十万到五十万之间,看任务的轻重。”红糖妹说:“任务危不危险?要是危险的话,我们就不去,把军装还给人家。” 呵呵,要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不过我觉得,军人就应该卫国保疆。我说:“没事的,就是打打架,打不赢就跑,又不扣工资。再说不上还有胖子和蒋鸣吗?” 红糖妹说:“下次见到胖子和蒋鸣,我让他们看好你,不能出事,家里老的小的一大堆呢。”说完把银行卡给放好。我说好好好。 晚上洗个澡,我在床上逗儿子。陈永平,名字不错。儿子洗澡之后,光着脚丫在吃脚指头。我一拿开,他又吃,又拿开,又吃。我回头看红糖妹,说他怎么老吃脚?饿了? 红糖妹说:“他这个年纪正是对周围好奇的时候,见到什么都放到嘴里试试,叫做环境认知。没事,洗澡了又不脏,让他吃吧。” 原来这样。我说我过去看一下另外两个小孩。红糖妹说去吧,等会回来看住这个,我得洗澡呢。我说好,就去了姐的房间。 姐的房间就是一个婴儿房,到处是玩具,并排两个婴儿睡床。姐在喂奶,一手一个奶瓶。我说:“小外甥呢?怎么没有看到?”姐说:“送幼儿园了,咱爸接送,就双休日才到这边玩玩具。” 我接过一个奶瓶,这喂的是儿子,陈永安。小家伙都会认人了,看到是我喂他,一边扣脚趾一边看着我,含着奶头就不吃。可能他觉得:这是谁啊?怎么没有见过? 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始吸奶了,一边盯着我一边吸奶。突然“噗”一声响,一股酸臭飘了出来。姐笑了,说他拉粑粑了,你来喂咏慧吧,我给他清理。 我接过咏慧的奶瓶,一边喂一边看姐给永安换纸尿裤,又抱到卫生间洗一下屁股,擦干换上新的纸尿裤。这边顾着看换纸尿裤,那边没有留意,奶头都搞到咏慧脸上了。 她一边扭头歪嘴找奶嘴,一边不满意的哼哼,结果搞得满脸都是牛奶。姐忙好走过来,说你奶嘴都塞到她鼻孔去了,来,让我来吧。 姐接过奶瓶,找来湿毛巾给咏慧擦脸,说脸上搞到牛奶要擦干净,不然会过敏的。 听到客厅有响动,应该是爸回来了,我站起走出去。果然是爸,他正指挥人家把保险箱搬进来。爸现在负责早晚接送小外孙读书,在姐夫家吃过饭才回来。 在三个房间放好保险箱,大家都拿着说明书在看。爸说买那么多保险箱干嘛呀?浪费钱。妈就拖着爸进了房间,一会儿出来他就眉飞色舞的,也不说浪费了。 红糖妹在房间说:“大恒你看好儿子,我要洗澡。”我奔进房间,陪着这个小家伙,拿玩具逗他。这家庭大了,小孩多了,重点都是在孩子身上。 她锁上房门看了我一眼,就去洗澡,这哗哗的水声,好久没有听过了。一会儿就是吹风机吹头发的声音传来。 儿子玩着玩着,眼皮就打架,最后玩具一放,头一歪就睡着了。 卫生间门响,红糖妹出来了,她看了一下我,淡淡的笑。然后坐在梳妆台整理头发,这穿的是薄薄的丝绸睡衣,真好看。也不知道擦的什么保养化妆品,隔着几米都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她走过来,看到儿子睡了,就把他抱到另外一边,盖好被子,打开空调。抬起头温柔地说,早点休息吧!说完开好小夜灯,就走到我这边。 她轻轻的坐了下来,把我抱紧,偎依在我身上。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在家待了几天,正是夏季最热的时候。每天都躲在家里开着空调,大家都不愿意出去,这湿热的天气很难受。 在家陪小孩还是很好玩的,我也渐渐进入了父亲的角色,穿着宽松的大短裤,凉快的背心。抱抱这个小孩,逗逗那个小孩。红糖妹每天就是做饭,三顿都是她做的,大家也爱吃。 有一天,蒋鸣打电话来了。 第六十五章:灭小鬼,悟道法 蒋鸣说:“大恒啊!凌少校打电话来了,叫我们去京城领奖!还说上面的人想见见我们,你快来!”上面的人?多上? “你叫我快来,意思是你已经到了?”我疑惑地说。 他说:“啊!胖子没有告诉你啊?我和小华在北京旅游,胖子也在,还有小霞!”小霞?哪个小霞?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他说还有哪个小霞,我的师妹。我哦了一声,终于想起那个微胖的班长来了。 他说知道我在家带孩子,所以没有叫上我。他和小华还有胖子小霞组团到北京旅游去了。 他还说领完奖还要参加凌少校的婚礼。凌少校结婚?和柳风?他说是,是西式的酒会,这样不会铺张浪费,你要穿军装哦。好吧!原来个个都去玩了,也不带上我。 更爆炸的消息还在后面。蒋鸣说参加完凌少校的婚礼,他回江西樟树举行婚礼。我是大吃一惊,他和小华要结婚?我说是不是快了一点? 他说不快,我比你大两岁,你都是三个小孩的爹了。我也想有几个儿子!说完就在那边嘿嘿的奸笑 我说邱总那边......。他说邱总是邱总,小华是小华,没关系的。在樟树举行婚礼之后,还要回粤西大摆筵席,到时候会请邱总过来喝喜酒。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我说胖子不会也结婚吧?蒋鸣说这个应该不会,没听他说。我说好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挂了电话,我回头和红糖妹说,老婆,蒋鸣打来了,说叫我上京城领奖。然后参加上司的婚礼。再然后蒋鸣回江西也办婚礼。再再然后他回粤西结婚摆酒。 红糖妹说,四眼要结婚了?我说是。她说你上司也结婚?我说是。她说你到北京领奖?我说是,你要不要一起去啊?她说带孩子不方便,你自己去吧! 她说等四眼回粤西摆酒,我们一家人再过去喝他的喜酒就是。我说好吧!我自己去。带着孩子去几千公里外喝喜酒,确实不方便。太过奔波劳碌不好。 然后我就开始收拾东西了。三个小孩都亲了一下,然后想亲红糖妹,她躲开了。我跟妈和姐说,我去一趟京城,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妈说去吧!姐抱起咏慧,拿着咏慧的小手摇了摇,说跟爸爸再见。我捏了一下咏慧的脸就出门了。 这夏天有点晒,我没有穿军装,把军装放到背包里面,穿上便装就坐车去广州。到了广州已经是晚上,第二天才有特快列车去京城,我买好票就找地方住宿。 广州我来得少,一般是路过,所以对广州是陌生的。除了火车站和省汽车站,别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 顺着人流一直走,到处看稀奇。灯光下看到很多走鬼档摆地摊卖手表,省站旁边是钟表城。就在附近找地方吃了饭。吃完饭我想走一走,看看广州长什么样子。 在钟表城门口,我和地摊小贩砍价,花两百块买了个手表,有手表看时间,总比掏手机方便。 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一个大酒店,抬头看看,很高,估计有十多层。酒店看着装修有点旧,门口也很冷清,不过我不是喜欢热闹的人。酒店离火车站不远,第二天走路的话一会儿就到。 进大堂登记,发现里面比较暗,一般酒店大堂晚上都是灯火通明才对。交钱之后,拿到的是十一楼房间,就坐电梯上去。电梯很旧而且咔咔响噪音有点大,好像缺少维护的样子。 电梯一停,出来发现走廊很暗很压抑,因为是深色系的装修,而且只有应急灯在亮,真特码的省电。现在才七八点钟但是走廊很冷清,静得可怕,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 在走廊没有看到一个人,地上铺的地毯都很陈旧了。我往通道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难道这层就我一个人住?我隐约感到一丝的不安,心情变得焦虑起来。 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找到房间就进去放好东西。房间也很暗,有部分墙纸都脱了胶,耷拉下一个巴掌大的角。地板都磨得很旧,被子还是老式的厚棉被。 这酒店不会有几十年了吧?虽然不贵,才一百五十块钱一晚,但是这像旅店的破旧装修真不值得。打开背包,我拿出衣服就去洗澡。 这些天在家带孩子,加上坐车有点累,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准备泡一个澡。冲洗干净之后,我躺进了浴缸,水都溢了出来,哗哗地往外冒。 原来泡澡这么舒服啊!家里没有这个条件,卫生间很小,根本摆不下浴缸。既然有条件泡澡,我就好好享受一下。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浑身暖洋洋的。 隐约中,我好像做梦了,迷迷糊糊好像有个小孩在看着我泡澡。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重。梦里我想,都锁门了,哪来的小孩啊? 想睁开眼睛又挣不开,眼皮像是下了胶水一样。耳朵听到周围渐渐的吵杂起来,好像很多人在走路说话。心里那种不安和压抑变得浓烈了起来。 我脖子以下的水,渐渐变得冰冷,如坠冰窟的感觉。那个看我洗澡的小孩狞笑着,露出满嘴的碎牙。它飘上浴缸,伸出双手把我的脑袋往水里按。我不停的挣扎,耳朵听到很多人吵架打闹的声音。 这是见鬼了么?我要淹死了么?我不停的自问。突然,我想到了自己的特长,就是鸳鸯麒麟臂。 这是用佛教六字真言驱动器灵,来降魔除妖的。然后我默念六字真言,一遍一遍的念。终于,我感觉到小孩松开了手,我一伸手就抓住了那个小孩的脖子。 “哗啦”一声,我坐了起来,嘴里吐出一口洗澡水,然后不停地咳嗽。人还在浴缸里面,头发都是湿的,我记得没有洗头就泡澡了。 而且我只是身体泡在水里,脑袋露在外面,现在我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左手,有一个黏糊糊半透明的东西抓在手里,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松开一点手掌,一个小猫一样大的小人在我手里不断挣扎。左右看看,房间的门大开,我站起来走出卫生间门。 房间里面,被子被扔到了地上,背包的物品全部被抖出来了。有几个黑影躲在角落向我张望,紧张地看着我手里的东西。 我一使劲,手里的东西挣扎得更厉害了。我确定的是,手里的东西应该是传说中的小鬼。在六字真言的加持下,它逃不脱我的手心。 墙角躲着的几个黑影,正在瑟瑟发抖。我再一使劲,手里的小鬼一声惨叫,停止了挣扎。它化作一坨黏糊糊的脓液,从我手里流了出来,啪嗒啪嗒滴在地板上。 我指着房门,怒瞪着角落那些阴影,用力吼了一声:滚!几个黑影子快速的飘了出去。我把门给关上,去卫生间把手洗干净。洗好手,我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还是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只好用沐浴露再洗一遍。 没有蒋鸣和胖子在身边,我根本不懂捉鬼。这些天也是阳气太低了点,这公粮交得有点过分了。 穿好衣服,收拾好房间,去卫生间拿来一卷纸巾,想把地上那摊粘液给擦掉。这应该是尸油,从死尸炼出来的尸油。真特码恶心。 一般操纵小鬼害人的人,都不会太远,应该在附近。我出门看向走廊,还是那么昏暗。我心里默念六字真言,从走廊尽头慢慢的走。 每经过一个房门,我都把意识像触角一样伸进去,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就算呼吸声我都自信能听得到。意识伸得不够远,就把左手的器灵加持到意识里去。让意识变得粗壮起来,再把意识扫过整个房间,空的。 我心里默念着六字真言,又同时想起在阁皂山崇真宫借到的一本书。那本书叫做《太上洞玄灵宝智慧定志通微经》。这本书我看完了,发现它的一些思想和佛教思想有些想通。 书中曰:‘当知三界之中,三世皆空;知三世空,虽有我身,皆应归空。明归空理,便能忘身。能忘身者,岂复爱身。身既不爱,便能一切都无所爱,唯道是爱。’这是佛教‘以有生为空幻,故忘身以济物'的思想。 这句话的中心思想是,修道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忘记自身,从而跨越空间,身至三界,明归空理。也就是说,在三界中,不但思维意识可以移动,就连肉身也可以无障碍移动。 用三个字来概括,就是:穿墙术!那不是成神仙了? 我压抑住内心的窃喜,慢慢的走,把每个房间都用意识扫了一遍,甚至肉身都可以透过墙壁,进入房间。我闭着眼睛,身体随着意识走,意识到了房间,睁开眼,我也在房间里。 看到房间里面一片黑暗,我心里一阵狂喜,今晚是住对了酒店,也很感谢那个小鬼。小鬼的出现,让我潜意识中把道教和佛教的部分道理弄懂了,它们竟然是相通的。难怪灵宝派另一位祖师爷陆修静,会主张佛道儒三教合并。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做不到穿墙。我有了器灵,让器灵加持到意识中去,意识就变得粗壮强烈,它延伸到哪,我身体跟着意识走,然后可以无障碍地穿过去。 我闭上眼睛,把意识延伸到走廊,人也出到了走廊。哈哈。我一阵大喜,赶紧回房间,虽然穿过了两次墙壁,但是我自身感觉很疲惫。这应该是强行施术的后遗症。 关好房门,我在床上打坐,全身放松,默念六字真言。把器灵激发到最旺盛,然后让器灵从左手往双腿移动,再移动到右臂,然后回到胸腔,再来到头上。 这样运行了一遍,身上就没有那么累了。难道这就是运行周天?我继续运行周天,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我站到地上,感觉全身都力气充沛。 难道我真正踏入了修道的行列?有了自己的修行章法?真的想不到住一次酒店,就让自己悟出了道法。 我又闭上眼睛,试着穿过墙壁到达走廊。然后又穿了回去。收拾好背包,我穿了出去。然后坐电梯下去退房。 如果不是赶火车,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操纵小鬼的家伙。和他重重的握手,感谢他的付出和贡献,然后请他吃一顿饭。 检票进站,随着人流上了火车。这是特快列车,提速了,那时还没有高铁动车的说法。 看着车上的乘客,感觉好久没有坐火车了。火车出站不久,速度还没有提上来,车上通道还是人来人往。这时,突然有一个手拍到了我的肩膀。 第六十六章:蓝月杀到 我一惊。按照往常,从后面拍肩膀的人,要么是熟人,要么是仇人。 熟人拍肩膀的同时会有声音传过来。仇人拍肩膀,一回头肯定一顿老拳等着。但这是在火车上,火车是不能随便打架的。 既然没有声音传过来,那会是谁?被拍肩膀有几种解法。要么前冲,拉开安全距离。要么一只手按住这个手掌,另外一只手用肘部向后撞,或者手掌向后下抓**。这是反擒拿。 擒拿有主动擒拿和反擒拿,像武警那些表演类的就是主动擒拿,叫做擒拿术。另外还有女子防身术,也就是反擒拿,四两拨千斤。当被抓脖子,抓胸,抓肩膀,抓手臂手腕的话,就用反关节来制敌。 不过我相信在火车上是不会有人动手的。所以轻轻的回头,看到的人让我瞪大眼睛同时大吃一惊--蓝月? 蓝月是粤西高凉人,生意做得很大,两广都有家族生意。她本人还开有美术班和舞蹈班,同时她还是美食家。 上次救张珊的时候,还是她提供的信息,而且她的宝马还借给我们用了一段时间。所以蓝月是友非敌。至于后来和蒋鸣怎么样的结果,就不得而知了。蒋鸣不是那些喜欢拿自己感情出来吹嘘的人。 不过我知道蒋鸣一直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但是蓝月虽然跳脱却很冷淡,说她只喜欢女人,我也不知道真假。 “蓝月?怎么是你?”我看着她问。 她没理我,走过来站在我对面,看着座位上那个玩手机的男人。男人刚开始以为是拿东西的客人,没留意,但是蓝月站这么久,他就抬头来看。 他看到一个身材超棒的漂亮女人站在他对面,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看就算了,还连眼睛都不眨,看得人发毛,男人心虚起来,就站起来不声不响地走了。然后蓝月坐下,又看着我。 她这样把我搞得莫名其妙,我只好主动说话。我说:“蓝月你去哪?去京城?你说话啊?” 周围的旅客都好奇看着这个小美女,都以为是我欺负她了,有点义愤填膺。然后蓝月突然“哇”一声哭出来了,很大声,估计整个车厢的客人都听到了。 我一下懵逼了,这怎么回事?远处的客人都站起来,踮起脚尖来看。路过的旅客见到这个小美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有点于心不忍。 她旁边一个戴着耳机的帅哥,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来,蓝月一把抢了过来,骂了一句:“要你管!”然后就擦起眼泪鼻涕来。帅哥闹了个大红脸,拿着手里的那包纸巾不知道怎么办。 蓝月一把抢过那包纸巾,抽出来就猛擤鼻涕,搞得哗哗的响。周围的旅客一阵喉咙发痒。要不是看着是这么一位美女,估计早就骂出来了。 她擦干鼻涕,就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 蓝月长头发,瓜子脸,轻施黛粉,头上向后戴着黑色的旅游帽,白色的内衣,牛仔衬衣。肩膀上一个复古斜肩布袋,看着像清纯可爱的大学生。 她问我为什么,我和她又没有什么交集,我哪知道她说什么。所以只好选择不出声。她见我不出声,就说:“他为什么要抛弃我?” 他?指的是蒋鸣?你和他之间怎么样了,我真不知道。周围的旅客都看着我。我只好站起来走到通道尽头,这里很多男人在抽烟。 我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在那里等着。果然一会儿蓝月就过来了,她盯着我看。 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这是上京城,你想知道就跟我去,亲自问他。还有,不要在座位上哭的一把泪水一把鼻涕的,怪吓人。 说完我就回座位,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好像是我辜负了那个美女一样。其实我和蓝月交集不多,一年多前说过的话都没有超过十句。 所以对她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她怎么知道蒋鸣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或者她燕子门也有自己的渠道。 到了京城,我们打了个车,直接去国防部门口的招待所。我偷偷给蒋鸣发了个短信:蓝月杀到。 走进招待所,我问505怎么走,蒋鸣给我定了房间。和蓝月坐电梯上房间,我暗暗为蒋鸣担心,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胖子在等着。 胖子和蓝月打了个招呼,就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带我到505,原来这个三人房是他和蒋鸣住的,小华和小霞在另外一个房间。蓝月进来看到三张床,就什么都明白了。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没有住到一起。 我放好行李,就说蓝月我帮你要一个房间?她说不用。然后就到处找蒋鸣,柜子看过,厕所看过,问:“蒋鸣呢?”我和胖子看着她在东翻西找,这是抓人还是捉奸?。 蓝月就掏出手机打给蒋鸣,可惜没人接,我回头看了一下胖子。胖子说:“他出去办事了,你先住下,他办完事就回来。” 然后蓝月就出去了,我和胖子松了一口气。问他:“蒋鸣呢?躲起来啦?”胖子说:“上面的人要单独见他,被接走了。”单独见?我问胖子有见过没有,他耸耸肩说没有。 一会儿蓝月就上来了,在我们对面开了个房间,这是要监视蒋鸣?我们赶紧关门,我说小华和小霞呢?胖子说逛西单了。 西单是西城区的一个以商业为主的街区。西单得名于西单牌楼。西单的商业主打青春时尚元素,因而吸引较多年轻人前往休闲、购物,有“年轻人的购物天堂”之美誉。而且周围有各种故居、胡同小景点 怎么晚上逛西单?胖子说“晚上不热啊!晚上西单最热闹了,要不是等你,我也跟着去了。”我说:“还没有吃饭呢,要不要叫上蓝月?”胖子有点踌躇,不叫吧,蓝月是朋友,叫吧,她问起蒋鸣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说叫上吧!大不了让蒋鸣俩都给娶了。然后胖子就去敲门,说去吃饭。我们下楼沿着大路走,胖子说不远有地方可以吃火锅。我说现在是夏天,怎么吃火锅? 胖子说这是特色啊,空调开到十八度,然后吃火锅,特别的火爆呢。好吧,什么都要试一试的。 涮火锅的时候,蓝月也不说话,估计就憋着和蒋鸣吵一架呢。我们勉强吃完,就回招待所等着。 洗好澡,正想睡觉,听到隔壁房吵吵闹闹,好像是小华小霞回来了。胖子屁颠屁颠的跑出房门,去和小霞聊天。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蒋鸣的。 我说你回来没有?我们对面房就是蓝月,他说知道了,胖子发短信来了。然后叫我下楼等着,有车来接,叫穿上军装,上面的人要见我。 挂了电话,我赶紧穿军装,戴帽子,出门看到蓝月的门是虚掩着的。经过小华的房间,看到门没有关,小霞和胖子正在看买到的衣服。两人开心地聊着,小霞那幸福的表情,估计胖子也快成了。我和小华目光相碰,然后点了一下头,就下楼了。 在楼下等了几分钟,来了一辆红旗迎宾轿车,副驾驶下来一个黑西装,过来问是陈大恒中尉吗?我说是,他就打开门让我上车。 车上很安静,开车的人和黑西装都没有说话。坐过张珊的宾利,再坐红旗迎宾车,感觉档次还是红旗高。红旗整车都是防弹的,车头一旁飘着一个小红旗。 这只有副国级以上才配备的车,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坐。所以我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过人家这不是用豪华和堆满电子产品来决定的。而是安全。 几分钟不到,车到了天安门,从天安门广场经过,夜色里灯光明亮,游人如织。远远能看到广场的画像和大灯笼。车开了过去,然后向玉渊潭公园方向走,从小门开了进去。 我感觉司机兜路了,招待所在天安门广场后面,他绕了一个圈再去的玉渊潭。是想让我看一下广场? 黑西装给我打开车门,我一看这里应该是国宾馆吧?这见的会是谁啊?黑西装引着我在前面走,在一个包间跟前,有两个黑西装在守着,然后示意我安检。 我张开双手,有一个黑西装拿个东西给我上下扫描了一遍。才敲敲门,打开让我进去。 里面很黑,中间有一盏射灯,照着一张椅子。我慢慢的走过去,周围黑乎乎看不到人。有人说,小陈,坐下吧。我对着声音方向敬了一个礼,在把帽子拿下,坐到了射灯下面。 我出来后,又坐着那辆车回去了。也不知道蒋鸣是怎么处理和蓝月的关系。反正他是一晚都没有回来睡觉。第二天有车接我们三个到国防部,里面一个很小的会议上,坐着十多人,都是将军。 因为我们是秘密战线,除了龙组的领导,就是西南局的领导,不会有外人。颁奖也是个简单的仪式,除了一张奖状就什么都没有了。然后领导讲一些激励的话就收工。 柳风和凌云子陪着我们出来,说奖金已经打到了工资卡上。柳风正式邀请我们参加明天的婚礼。每人发了一张贴,然后就走了。 蒋鸣说,明天会见到很多大官。 第六十七章: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 婚礼在西六环的一个森林公园举行,提前几天已经布置好了,我们去的时候,周围都是保安戒严。如果没有请帖的话,还是很难进来的。 西式酒会没有中式宴席那么浪费粮食。部队不提倡大摆筵席,不准铺张浪费,所以军官结婚,以简单为主。 所谓的西式酒会,就是以酒水和各种饮料为主。当然还有点心和自助餐,大家都站着吃,来去自由,不存在谁迟到谁早退。 由于信仰不同,就没有安排牧师,但是主婚人还是有的。来宾除了新郎新娘的家人朋友之外,主要是各自单位的领导。 所以进场之后自便,找吃的找喝的问服务员就可以了。场地还是比较大,到处都插满了遮阳伞,现在是八月中旬,非常的热。 除了主席台下面有一张主桌,两边都是摆着自助餐和酒水,酒是低度酒。吃的喝的随便拿。 场地到处都绑着彩带和气球,主席台还有一个很大的气球拱门,周围摆满了鲜花,然后放着一些英文的歌曲。衬托着整个酒会都很热烈。 我们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会场一阵小骚动。 三位女士都去做了发型,化了淡淡的妆,穿着低胸的礼服。胖子也准备了合身的军官常服,看着还是很有气势的。 虽然胖子是一杠两星,但是胖得好看,看着像是一个官员。而我和蒋鸣,穿起军装也是蛮帅气的,就体型而言,看着像俩保镖。不过蒋鸣头上的道髻还是很引人侧目的,这谁见过穿军装头上还顶着道髻的? 引人注目的主要是小华和蓝月,光芒四射,把全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满满的胶原蛋白,年轻就是最好的本钱,加上化了淡淡的妆。那气质,秒杀很多明星。 所以说蒋鸣有眼光,泡妞泡俩,而且都是脸蛋漂亮身材好的极品。 场内除了新郎新娘的家人朋友,大部分是校官和将军带着家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男人就不时往这边扫一眼。 还没有看到新郎新娘,所以我们来到一张空着的小圆桌跟前。胖子说:“我饿了,小霞,我们去吃东西。”然后两人就拉着手去拿自助餐。 小华抱着蒋鸣的手臂在轻轻摇,说:“我渴了。”然后蒋鸣对服务员招了一下手,服务员端着几杯鸡尾酒过来。我们每人拿上一杯鸡尾酒,喝不喝做个样子也好。 出门的时候说好了,蓝月跟着我,两个女人粘着蒋鸣的话,影响不好。蓝月有点不乐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好像不太高兴。看到小华撒娇地摇蒋鸣的手臂,更想过去开撕。不过蒋鸣瞟了她一眼,又老实了。 蒋鸣是怎么处理这种关系的,我不知道,这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技巧,不是人人都能学到的。 胖子和小霞各自端着一盆食品过来,引起周围人的注目。胖子端的是一盆大龙虾,小霞端的是一盆小糕点。胖子说拿几个没意思,所以整盆端了过来。 我说:“胖子你也不嫌丢人,大家都看着我们呢!”胖子说:“我就让他们装,饿的是他们自己,反正我是饿了,整盆端过来怎么啦?”说完就拿起龙虾来剥皮。 旁边的小霞也是一点都不在乎,拿起小糕点给小华和蓝月。两人都不大好意思吃东西。可是看到胖子的吃相,也是来了食欲,拿起小糕点小口小口的吃。 蒋鸣打扫一下全场说:“怎么没有看到柳风和凌云子啊?他们不是结婚吗?人都不在。” 我说:“我去问一下吧!”说完转身去找司仪,司仪也是一位军官,看领花好像是文职兵种。人就笑咪咪的,应该没有什么脾气。 “首长好!”我轻轻叫了司仪一声,他拿着话筒正在四处张望。他一看我是一杠两星的,就说:“小伙子什么事?别叫首长,叫我司仪或者主持人就行。这里是婚礼现场,不是部队啊!” 我见他那么好说话,就说:“主持人,新郎新娘呢?”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说:“十一点的婚礼,现在还有十分钟了,他们还没有到呢!” 说完又不停看着场地外面的门口。原来还没有到啊。我刚想转身走,就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来宾都抬头看,看了一会儿,飞来一架武直8,正慢慢降落在不远的草坪。 草坪外面围了一圈警戒线,被强风吹得呼呼响,原来这里是专门给直升机停的。直升机带来了一阵大风,把气球吹掉了不少,那些彩带都随风飘舞啪啪响,遮阳伞也不停地摇晃。 直升机停了,柳风和凌云子打开舱门走下来。柳风穿着军装,凌云子穿着婚纱,凌云子本身就是很漂亮的美女,还是那种健美型的。今天穿着白色的婚纱,头顶还有白色蕾丝纱巾,看着非常的美丽高贵典雅。 我旁边的主持人就激动地打开话筒,一路走一路介绍。拽得文绉绉的,然后就引起一阵阵的掌声。他之所以能当主持人,不但节奏控制得好,还妙语连篇,引起宾客的大声哄笑。整个会场的气氛一下就达到了高点。 新郎拉着新娘迈着步子,在婚礼进行曲中慢慢走上了主席台,宾客都夹道目送这一对新人。然后就是主持人的各种诙谐调笑,最后就是交换戒指。我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好是十一点。 这军人是真守时啊!蒋鸣说,我结婚也想请这个主持人。 旁边的蓝月就皱起鼻子哼了一声,扭开头看别处。而小华就把头靠在蒋鸣的肩膀,两眼冒星星,脸色涨红,是满眼的幸福。 也不知道蒋鸣是怎么安排的,两个女人竟然没有撕起来,还能和平相处。回头得请教一下他才行,这是宗师级教科书式的方法。 我说:“这个主持人是一个大校,我和你都请不动。你看那边。”蒋鸣随着我的目光看向另外一边。那边是我们的领导,那个白头发的中将老爷爷。 我说:“他出面的话,肯定能请到这个主持人。要不要我找领导问一下啊?”蒋鸣说:“算了,我都不喜欢求人。” 婚礼结束,新郎新娘端着酒杯转了一圈,各自敬酒。等转到我们这边,我们互相碰了杯,道了一句恭喜。小华蓝月拉住新娘叫姐姐,说:“你的婚纱好漂亮哦!” 凌云子说:“法国巴黎定做的,你喜欢吗?喜欢等会就送给你!” 小华满心欢喜,说:“送给我合适吗?” 凌云子说:“合适,当然合适,我们差不多高。” 小华说:“不是那个合适,你自己的婚纱,国外定的,送给我,我不敢要啊。” 凌云子说:“婚纱一辈子只穿一次,所以送给你刚好合适,你和蒋鸣过几天不是也要结婚嘛!” 那边柳风和蒋鸣碰了一杯,柳风掏出钥匙抛给蒋鸣,说:“上面已经批了,这直升机给你开八个月。” 蒋鸣睁大眼睛说:“是真的?” 胖子在旁边比他还高兴,说:“那些火箭蛋和航炮能用吧?” 柳风说:“火箭蛋和航炮的关键零件拆了,代步的东西,需要武器干嘛?” 胖子才讪讪的笑,说:“也是哦!” 柳风说:“航线已经帮你报备了,一周之内飞江西和飞粤西都可以。导航也设定好了。” “记得每次飞都要打开应答开关,让机场塔台和边境雷达识别,不然会把你打下来哦。在粤西飞的话,高度不超过五百米算是低空飞行,不用报备随便飞。” 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等新郎新娘去敬酒,我说:“我们仨要给中将老爷子敬酒,那是我们的上司呢。”然后胖子找纸巾来插手,端起酒杯就跟着来了。三对年轻人一走动,就引来不少的目光。 我们走向老爷子,在他身边的军官都识趣地走开了。三人都轻声说:“老爷子好!” 老爷子笑咪咪的看着我们,说:“你们一进来,就引起全场的注意了,气场够强大的嘛!” 中将老爷爷叫什么名字,我们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跟我们说。所以非正式场合,我们就叫老爷子。 老爷子看着小华,说:“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小华赶紧回答。 他就哈哈一笑,说:“想不想和小蒋做战友啊,就像新郎新娘一样。”小华猛点头。 然后又问蓝月,蓝月笑了一下摇摇头。当他看向小霞的时候,小霞激动得猛点头。引得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老爷子说:“好好努力,以后都有机会当兵。” 和老爷子碰杯喝了一口。他就环视一下四周,说这些是他的家眷。我们又和家眷碰一下杯。然后蒋鸣胖子和他招呼一声就带着人走了。 见我站着不走,老爷子问还有什么事。我说:“过几天蒋鸣也要结婚,在江西樟树也搞一个婚礼,他很喜欢这个主持人......。” 他“奥”了一声,说:“老雷啊?他可是抢手货,他的主持风格很多人喜欢哪!到时候我帮他问一下吧!”说完就和我碰了一下杯。 我刚想告退的时候,老爷子轻声说:“九月有个任务,到时候凌少校会通知你们的。接不接随你们,不过我希望你们接。” 从婚礼现场退出,小华抱着一个很大的纸盒,里面是凌云子的婚纱。我们把房卡拜托给柳风,让他把行李快递到江西。我们就坐上飞机走了。 直升机上,我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后面四人。三位女生都很好奇,从千米高空看着下面,那个激动兴奋劲,高兴得哇哇叫。胖子就淡定多了,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傍晚,我们飞到郑州的一个机场降落,给直升机加满油,在机场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继续飞,三位女生已经没有头一天那么兴奋了。 不过从中原越过长江流域,看到山高水阔,也是别有一番景象。中午才飞到阁皂山,蒋鸣绕着阁皂山飞了一圈,回头对他的两个女人说:“这是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好好看看吧!” 第六十八章:蒋鸣的两场婚礼 “哈哈哈”小华捂着嘴巴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就连比较冷的蓝月都莞尔了一下。 胖子偷亲了一下小霞,然后说:“我们把他的江山抢过来好不?” 小霞满脸通红,不住躲闪,说:“你的仙湖观不要了?” 胖子一拍脑袋说:“对啊!咱的仙湖观也是挺大一块地方,要不下次你转籍,拜我的师父做师父?” 小霞说:“师父只能有一个!拜你师父做学师可以。” 胖子指着小霞哈哈笑,说:“逗你玩的!下次带你看一下仙湖观的江山如何?”小霞是不住的点头。 说真的,胖子的仙湖观还真没有去过。 蒋鸣在停车场降落,观里的所有人都跑出门口张望。这谁啊?这么牛,把直升机给开过来了。这道门清静还要不要了? 当我们从驾驶舱走下来,眼尖的师弟惊叫一声:“那是大师兄。”然后“哗啦”一声,全部小师弟都跑过来了。 这个大师兄每次回来,都会给大家带来惊喜,这次连惊吓都带来了。能不激动吗? 众师弟把我们围着,那几个女孩子围住小霞,不住吱吱喳喳的问。摸着小霞的礼服说:“真漂亮,师姐你出去旅个游,不当道士啦?” 小师弟张之洞摸着蒋鸣的肩章说:“师兄,你升官了?这是哪搞来的直升机啊?”众师弟都点头,说:“是啊,是啊,直升机都能搞来。” 蒋鸣清了一下喉咙说:“也没啥,国家配给我代步用的。”“哇”,众人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说租的,借的还没有这么吃惊,国家配的?还是代步的?这师兄也是太牛了。 张之洞又指着小华和蓝月说:“那两位美女是谁?也是国家配的?”话音刚落,引来一阵哄笑。没见过书呆子还会开玩笑。 蒋鸣打着哈哈说:“对了,这是你们的两位嫂子,也是国家配给我生娃的。” “哄”一声,大家又笑了起来。小华和蓝月挤进来,一边一个拧住蒋鸣的耳朵,蒋鸣是不断求饶,说:“大老婆小老婆,你们放手,疼死我了,这么多师弟看着呢!” 小华说:“谁是大老婆?”蒋鸣说:“你啊!”小华才满意的放开手。 蓝月说:“谁是小老婆?”蒋鸣说:“你是二老婆,不是小老婆。”蓝月继续拧:“意思还有小老婆咯?” 蒋鸣说:“没!没!没!两个够了。”蓝月才松手。 众师弟张大嘴巴,瞪着他们,原来是真的有两个老婆啊?回头看看师傅,师傅笑眯眯地摇摇头,就带着几个师弟回了观。这自从收了蒋鸣这个徒弟,带给他们的震惊一点也不少。 蒋鸣是带艺拜师,拜师之前就拥有各种法门。自从醍醐灌顶之后,不但给观里弄了不少香油钱,还招来了36个小徒弟。现在从军了,又带了两个老婆回来。下次还会出现什么惊喜,谁也说不准,得准备震惊丸服用才行。 道士分为全真道士和正一道士。全真道士是不能结婚的,出家必须在观里修行,以内丹修炼为主,帽子是圆的。而正一道士有道观,也可以居家修行,以符箓斋醮为主,帽子是方的,结婚生小孩没问题。而蒋鸣就是正一火居道士。 有人说,道士娶两个老婆,违反了婚姻法。这婚姻法是写给普通大众的,对宗教人士并不强制执行。所以蒋鸣带着两个老婆回来,也没啥事。 进入道观,蒋鸣就带我们去见了他的师父,把那五十万奖金上交了。他师傅说:“别总为道观考虑,你结婚的话,也是需要钱的。” 蒋鸣说:“没事,蓝月有钱,这次结婚她全款负清。”然后回头嘻嘻笑看了一眼蓝月。蓝月羞得低下头来,这做了二老婆,怎么也得花个几十万把地位买回来。 又把结婚的安排跟他师傅商量,他师傅说:“樟树的主要部门领导都要请,以后还要站稳脚跟的,宜春那边太远就算了。” 蒋鸣说:“这次要请那个房地产老总,他敢不来,回头再弄他。” 他师傅阻止他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大家和平相处就是了。”师傅到底还是年纪大了,有点心慈。 从崇真宫出来,我们飞到樟树,然后包下最大的酒店,所有的师弟全部入住。他们过来安排酒席。 小霞陪蓝月去订婚纱,小华的婚纱也需要做干洗和修改,找的是最大的婚庆公司,一条龙全包了。婚庆公司得知有直升机,就建议做一张大的彩喷条幅,结婚当天在城里上空飞一个小时。这个提议蒋鸣非常赞成,能露脸的事情他不会拒绝。 对于酒席,是按照传统的来还是西式酒会。蒋鸣倾向于西式酒会。我说西式酒会没有收礼的习惯,不如搞个中式的宴席,我们把那些当官的做生意的钱收了,起码酒席不亏本,到时候搞个白粥给他们喝就算了。 “哈哈哈。”胖子在旁边笑出眼泪来了,说这个绝,不过酒店没有在酒席上赚到钱,不一定会配合。 最后订了一百桌一千元的酒席,和酒店签合同。剩下的就是派帖,蒋鸣是没有什么面子的,都没人认识他。他师傅和师叔出面,到各个单位去派请帖。就连一些大的协会,大的公司都派了请帖。 结婚当天,上午他开着直升机飞了起来,下面是一条很大的双面彩喷条幅,一面是穿着道服和小华的结婚照。另外一面是穿着军装和蓝月的结婚照。 飞机一起飞,就引来了轰动。在城里慢慢飞,都造成交通堵塞了,大家都下车看稀奇。很多人跑到街上,看到两条条幅那么壮观,都举起手机来拍照。 这下好了,阁皂山一个道士结婚,娶俩老婆,全城人都知道了。那些各部门的一把手,本来想不来的,不就一个小道士嘛,他崇真宫面子还不够大。但是看到网络上疯传的直升机吊着的彩照,都打消了不来的念头。 千年难得一遇的场景,谁不想看个稀奇啊?这个道士结婚,一下娶俩,高调,真特码的高调。如果不去看的话,这辈子都是个遗憾。这喝了喜酒回来,拍到一个道士娶俩老婆的照片,放到QQ空间,微博上晒一晒,一年的谈资都有了。倍儿有面子。 崇真宫当天闭门谢客,全员过来酒店帮忙。这崇真宫也是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加上婚庆公司的几十人,酒店全体服务员那是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流。因为前一天做了预演,所以三个部门各司其职,忙中不乱。 从京城请的主持人也到了。刚开始婚庆公司强烈要求用自己人主持婚礼,可是看到是一位大校军官过来,还跟着两个少校陪着,马上就怂了。 这特码还来了三个大官。柳风和凌云子也来了。 婚礼在十一点举行,十点钟就满员了。胖子在酒店入口收礼金,收得手软,好在小霞会帮他。 两层楼的大厅,所有的包间,全部满员。大家看着大堂周围全部是新人的大幅照片,很多人在照片前合影。众人都在热烈交谈着,这百年一遇的场景让自己遇上了。怎么着都得留点痕迹才行。 快到十一点,主持人开始滔滔不绝的开讲了。大堂的宾客全部看过去,新人一出场,马上引起轰动。就连包间的宾客都跑出来看稀奇。 蒋鸣穿着军装,气宇轩昂地慢慢走出来,拉着旁边两位穿白婚纱的新娘。这美女配婚纱,本来就抢眼,现在可是两位美女穿着婚纱,挽着新郎的手。 小华穿着那套法国巴黎定做的婚纱,做了一些小的改动,一米六的身高配上高跟鞋,魅力四射。看得来宾眼睛都直了。 蓝月个子高一点,纯白的婚纱配着她白净的肤色,看着更是光芒夺目。来宾一个个都讨论起来,男嘉宾更是看的口水直流,心想这个道士,都不知道走了什么桃花运。 大校主持人就尽情发挥,巴拉巴拉的讲,引起一阵的哄堂大笑。前面的人被服务员挡住了,就站起来看。后面的也跟着站起来,一时间,全场都站着看。包间的就涌出通道围观。 咬完苹果,就到了切蛋糕环节。三个人握着西瓜刀,把三层蛋糕切了一下,调皮的蓝月拿起一块蛋糕涂在蒋鸣脸上。蒋鸣闪了一下没有躲开,又引起一阵大笑。 小华拿来纸巾给蒋鸣擦干净,然后就是抛鲜花了。这两个新娘抛鲜花,没有见过,未婚男女都跑过来抢。 抛完鲜花,就正式开席。服务员推着小车上菜。然后新郎新娘开始敬酒,我和胖子都跟在他们身后。柳风和凌云子也作为娘家人跟着敬酒。 这五个军官,气场还是很大的,我们来到房地产老总那桌。蒋鸣师叔就圆滑地介绍了起来。原来我们打架,都打过照面,不过用红绸布遮住了脸,但胖子的体型,去哪都是那么抢眼。 这由道士,一个月变成军官,也是让他们挺震撼的。尤其是酒店门口,还停着一架武装直升机。所以我们也从他们眼神看出来,以后樟树是崇真宫的了。 送走了雷主持人和柳风还有凌云子,当晚我们在酒店住下。 在酒店住了三天,蒋鸣调理好了身体,就开着飞机回崇真宫告别。还要飞回粤西呢!粤西那边,蒋鸣的家人也定了酒席。把酒店里面摆的照片彩喷打包,直接拉回粤西再用一次。 粤西这边的婚礼就简单多了,就是三方的家人。蓝月父母和弟弟都过来了,对于女儿嫁给蒋鸣,刚开始她家人是不同意的。觉得自己是大富之家,怎么能嫁一个穷小子呢? 而且是两个女人嫁一个男人,这放在现代,听都没有听说过,所以蓝月一家人也是气冲冲的过来了。但是武直8一降落,下来的蒋鸣高大帅气,还是一位中尉军官。虽然蒋鸣一左一右带着两个漂亮老婆,气势上一点不输于那些地方首富。 而且蒋鸣嘴巴甜,知道蓝月父母和小弟过来了,首先过来打招呼。爸、妈、小弟叫得可甜了,既然女儿喜欢,那就让她任性一次吧!至于幸不幸福,以后再说吧! 我让胖子和小霞跟着帮忙,我就打车回去接家里人。家里人很意外,听说今天四眼结婚,说没有什么准备。我说不用准备,去喝酒席就行了。 叫上姐夫,再叫了一个的士,来到南湖国际大酒店。这酒店是我们县里最高最豪华的酒店,没有之一。门口向着南湖,路边一颗巨大的木棉树。这酒店自从开业以来,就是县里的酒店龙头老大。 我和家里人很少来这里吃饭,太贵,消费不起。家里穷苦惯了,就是有钱也不会乱花,只要偶尔来吃一下酒席,所以认识不深。 蒋鸣这边请的亲戚、朋友、同学,特意给邱总留了一个包间。至于邱总来不来,随他。不过他妹子结婚,再大的仇,也得喝了喜酒再说吧?而且以后蒋鸣就是他妹夫了。 红糖妹之前从我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以为蒋鸣是和高凉的蓝月结婚。但是看到酒店周围摆的彩喷照片,虽然都是美女,但是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就问我怎么回事,而我就笑而不语。 新郎带着两位新娘一出场,也是把众宾客给吓了一跳。今天娶俩?红糖妹在旁边掐了一下我,说怎么回事?俩女的?不会打架? 我说没事,蒋鸣是什么人哪,不能拿常理来看他。我们只管吃菜就是。 我妈、我爸、我姐、我姐夫都惊讶地看着我,说四眼今天娶俩老婆?我点点头,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说,他跟我学的。 红糖妹就一把掐我大腿,哎呦!真疼!家里人也是挺尴尬,一直瞒着红糖妹没有说。虽然知道我会说,但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众宾客都站起来看稀奇,这冲击力太大了。唯二没有站起的两桌,就是蓝月父母那一桌,和我们这一桌。 我们这桌不管司仪在那里巴拉巴拉,只管低头吃饭。吃完就回家。让他们忙去。 现在是夏天,很热,尤其是粤西,湿热。空气里面水分充足,加上热,所以很闷。回来这几天,不但小孩感冒拉稀了,大人也是感冒。这几天就陪着红糖妹去妇幼医院,仨小孩两个感冒,还有一个怕传染,隔离了。 红糖妹也感冒,也不知道是小孩传染给她的,还是她传染给小孩的。妈和红糖妹一人抱着一个,都在挂点滴。而我就跑前跑后,挂号、拿药、那检验单、倒水、给小孩换纸尿裤。 蒋鸣那边打电话来,说有任务。凌少校带了一个人过来,说是国家民俗宗教调查总局的黎老。让我过去听一听,看看我们三人这个任务接不接。 我为难地看着红糖妹,她感冒也低烧,没有什么精神。两个小孩又哭闹,天气又热,让人很是心烦。姐带着那个没有感冒的,躲回了姐夫家,都不敢来妇幼医院。 我说得去一趟蒋鸣家,很快就回来的。红糖妹脸色有点不好,家里三个病号,我还到处乱跑。不过她知道我是有工作的人,所以就勉强答应。 打了的士,匆匆到了蒋鸣的家。他搬了新家,买的独栋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凌云子迎了过来,她说就等你了,你到了我们就开会。 然后介绍黎老给我们认识,说是调查总局的业务副局长,管西北那一块的。西北?戈壁滩?大沙漠?黄土高坡? 黎老说:“最近新疆那边不是很太平,突突分子在搞事。他们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反正很多个斯坦。就是新疆国界线以外,很多个国家都后面有斯坦的。” “这名字有斯坦的国家都是信奉***教的。突突分子在那边有五十多个****训练基地,然后派到各个国家去搞恐怖袭击。拉丹也和他们结盟了。” “现在他们派了几十人来到新疆搞事,还放言说要杀到京城来,相信新闻你们也看了。我们那边的武警同志也是付出了很大的牺牲。他们在车站,火车站这些人流密集的地方搞恐袭,现在上面的人很头疼。” “如果派兵镇压的话,西方国家和媒体一直盯着这块,单靠我们武警同志和民俗宗教调查局西北局的人,劳心劳力哪!而且,他们那边也有宗教人士参与了。” 黎老扫了我们一眼,说:“我们的武警和调查局的人,都不能过国境线。现在调查局和龙组也是秘密派了一些人过去,捉拿他们的几个头领。” “现在掌握的是,一个叫做阿不来提的人,四十岁,还有一个阿布都克尤木的人,二十六岁。他们都是突突分子的头目,而且拥有超能力!” “另外呢!美中央情报局(FBI)也有人和突突分子秘密联系,据内线提供的消息,可能是情报局的人护送十个科学家到我们边境。他们的目的不明确,不过从他们对亚洲人抽血保存来看,应该是搞DNA基因方面的试验。” 黎老还没有说完,我的电话就响了。我掏出一看,是红糖妹打来的。我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通,红糖妹在那边咆哮,说:“儿子都烧到四十二度了!在抽搐呢!你再不过来!以后别回家了!”说完就挂了。 我尴尬地回头和蒋鸣说:“你和胖子先听着,我家里仨病人呢,现在发高烧,我得过去一趟。”说完我和凌少校还有黎老打了招呼,就走了。 第六十九章:降落阿富汗 小孩感冒,忙了一个星期才逐渐好了。看着小孩有了精神,肯吃点东西了,大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红糖妹也有了胃口,这个星期她明显熬瘦了。她感冒,儿子又感冒,还有女儿也感冒。这段时间可算熬过了,家里也有了一点笑声,不再像上几天那么严肃。 我给蒋鸣打电话,关机,给胖子打电话,也关机。然后给凌云子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蒋鸣和胖子去新疆了。说他们接了这个任务,这个任务比较特别,所以奖金是八十万。 还说那边信号不好,只有城镇才有信号。叫我不要担心,他们有了信号的话,会给我打电话的。 新疆的地域非常的辽阔,边境线也特别的长。到处是沙漠,戈壁滩,植被非常的差,所以居住人口很少。是华夏五个少数民族自治区之一,也是陆地面积最大的省级行政区,面积166万平方公里,占华夏国土总面积六分之一。 新疆地处亚欧大陆腹地,陆地边境线5600多公里,周边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蒙古、印度、阿富汗斯坦八国接壤,在历史上是古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 人口只有两千二百多万。而广东才18万平方公里,人口就超过一亿。我们一个省,就是人家一个地级市的面积而已。 找不到蒋鸣和胖子,我就在家里带孩子,尽量把所欠家人的陪伴弥补回来。就这样到了九月中旬,胖子和蒋鸣还没有电话来,我才渐渐的担心了起来。 突突分子信奉的是***教,他们除了自己的武装,也有自己的神职人员,和华夏的神职人员相比,他们的更多。华夏主要信奉佛教和道教,还有极少数的泊来教派。 而***教是世界上三大教派之一,信奉的人数有15亿之多。所以他们的神职人员特别的多。而突突分子就是信奉***教的。这次蒋鸣和胖子就是去边境和突突分子的神职人员战斗。 我在家待着很烦躁,心情特别的焦虑,除了天气的原因,还担心蒋鸣和胖子的安全。心想,再过三天,蒋鸣不来电话,我就找他去。 等了三天,红糖妹见我坐立不安,问我:“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上蒋鸣了。不但蒋鸣联系不上,胖子也联系不上,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红糖妹一时语塞,她觉得四眼和胖子水平应该在我之上,每次都是他们照顾我的,怎么现在......。 正当我焦虑不安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去开门,看到凌少校和蓝月站在门外。她们的到访让我吃了一惊,心里隐隐感觉应该出事了。而且蓝月的眼睛还是红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红糖妹,说:“我陪凌少校和蓝月出去一趟。” 然后叫凌少校带蓝月下去等我,这聊的事情,不能让家里人听到,不然会担心。红糖妹看到穿军装的凌少校和蓝月一起出现,心里也是多少猜到了点什么。 我换上军装,就下楼,和她们打的去了一个咖啡厅。 点好咖啡,我问:“凌少校,说是不是他们出事了?”蓝月就在旁边擦眼泪。 我说:“小华知道吗?” 蓝月说:“小华在读书,不敢打扰她。” 咖啡上来了,我喝了一口,很苦。抬头看凌少校,说:“能讲讲具体情况吗?” 凌少校把奶和方块糖倒进咖啡里面,轻轻的搅拌,说:“具体的不清楚,军方和调查局也联系不上他们。现在他们失踪二十多天了。今天过来,我直接联系了蓝月。” 我看了一眼蓝月,原来她是担心蒋鸣,才哭的,只是失踪而已。我说:“蓝月你先回去,我今天动身,去新疆那边看看,把蒋鸣找到,安全的把他带回来。”然后凌少校也劝了她几句。 蓝月说:“恒哥,你一定要找到鸣哥,把他带回来,谢谢你了。” 我说:“蒋鸣是我的兄弟,我会把他带回来的,放心!”蓝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凌少校才开始讲事情的经过,她说:“蒋鸣和胖子深入了阿富汗的一个突突训练基地,然后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天了。另外派去的人,摧毁了基地,但在基地没有找到他们。不知道是转移了,还是消失了。” 我一拍桌子,“呯”一声响。咖啡洒了一桌。周围的顾客都吃惊地看着我们。我说:“不可能消失!我了解他们两个,打不赢还跑不了?” 凌少校说:“大恒你别激动,这也是军方的猜测而已。所以觉得应该让你去找一下他们。另外军方这边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们三个完成任务了,奖励提高到一百万一个人,然后再升一级。 “对于升官发财,我没有兴趣。”我冷冷地说,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凌少校觉得有点失言,就尴尬的笑了笑。 她说:“大恒你别误会,军方很重视人才,所以特招了你们。军方也不想损失他们两个,提高奖励和升到上尉,也是对你们这次任务的奖赏。这次对付的这两个人,在新疆进行恐怖袭击,造成很大的人民生命财产损失。” “但是西方国家和西方媒体集体失声,对这件事情不报道。但只要我们清缴突突分子的话,西方媒体就说我们打压少数民族和宗教人士,剥夺人权。在新疆的武警和调查局的同志都很被动。” “这次我们龙组,柳风带人去捣毁了阿富汗这个基地,抓了他们的一个小头目,但是小头目没有听说过蒋鸣和胖子他们。本来胖子的辨识度是非常高的,不但是亚洲人面孔,还是个胖子,但是这个基地根本没有人见过或者听说过他们。” “所以上头分析,可能这次他们意外发现了什么,跟踪而去。这就是一直联系不上的原因。” 我听到这里,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蒋鸣有黑猫,还有铜鸟,打不赢的话,逃走完全没有问题。除非......,除非他们那边的神职人员更厉害,厉害到他们没有时间施术。那这样的话,我过去能不能找到他们呢? “把所有的资料给我,然后安排我今晚出发。我要去找他们。”现在发牢骚,闹情绪是于事无补的,所以我直接提要求。 凌少校拿出一个文件袋,上面用红色印油盖着“绝密”两个字。然后拿出一把绿钞,是美元。 她说:“这是五万,出国的经费。今晚十二点,广州有一班民航飞乌克兰,给你安排了一个座位。在货仓里面有我们的人,会安排你经过阿富汗的时候跳伞。你放心,他们两个是跳伞专家和化妆专家,会在几个小时就教会你跳伞。” 我回了一趟家,跟妈和姐说,我要出去一趟。然后就默默背上红糖妹准备好的背包。三个小孩,每人亲了一下,红糖妹就送我出门。楼下,红糖妹抱着我,默默流泪。 她说:“恒,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家里人还在等着你呢。” 我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说:“放心,我没事的,找到蒋鸣和胖子,我们就一起回来。” 上了凌少校的车,一路奔向广州,直接来到机场。离红眼航班还有三个小时,我在安排好的酒店休息一下,打开那个绝密文件来看。 文件里面有一张地图,中英文对照的,正面是阿富汗,背面是整个中东。这是防水纸印制的,泡水里都没事,拿起来甩干一样可以用。 另外还有蒋鸣和胖子这次任务的资料,还有五十个****训练基地的标注,有一个标注已经打了个叉。应该是柳风带龙组的人去把那个基地给捣毁了。 另外还有一份是关于***教和突突分子的组织简介。我翻来覆去的看,尽量把内容记住。看看快十二点了,就把资料给烧了,就留下地图。 门外有人敲门,我起床打开,是凌少校带着两个中东人进来了。我疑惑的看着他们。凌少校说这是龙组的化妆专家和跳伞专家。然后两个中东人就用纯正的普通话和我说话。 他们说是华夏人,化妆成的中东人。这技术,也没谁了,完全看不出来是华夏人。如果搞一支AK-47背在身上,完全就是拉丹他们的人。 专家让我把衣服脱了,连内裤都脱。我看了一眼凌少校,她转过身去。专家拿出一套中东的土布衣服,我就转过身来把衣服脱光,然后穿上那个内裤。 剩下的土布衣服还有头巾,都是专家边教边帮我穿的。穿好之后,又给我化妆,贴上络腮胡,加深肤色。手臂,小腿,脖子胸膛,还有脸都化了妆。最后是理发,理了一个平头之后,给我扎上围巾做的帽子。 现在我就和这两个专家一样了。身份证银行卡还有钱包都留下,除了地图和一把M1911a1,一个指南针就是五万元的美金,还有一个新的阿富汗护照。 专家把我拉到旁边,他站在中间,三个人站在一起,然后说好了。凌少校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我们三人,连她也认不出我们了。如果不出声的话,我敢保证,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认不出来。 专家说,去到阿富汗你就装哑巴,因为护照上面注明是哑巴。一般来说也没有人会为难哑巴的。我点点头,去洗手间照了一下镜子,里面的人哪是我啊?棕色的皮肤,络腮胡,配上衣服完全就是中东人了。 从酒店出来,我们就赶时间登机,一边走,凌少校一边跟我说:“留意美国的FBI和那十位科学家,她怀疑蒋鸣可能是跟踪他们去了。这次的突突分子神职人员跟FBI勾结在一起,都不知道想搞什么破坏呢。” 告别了凌少校,我们直接登机,连安检都免了。十二点航班准时起飞。这是广州飞乌克兰的半月红眼航班,中途不停,只在印度的新德里降落加一次油。经过的大多数是战乱的中东国家。 半月红眼航班,就是半个月才有的一次夜航。平时都是白天飞,然后会在几个国家降落。只有半个月才有一次的夜航,除了加油以外,不在任何的国家上下旅客。 跳伞专家说:“三个小时之后在新德里降落,那时是凌晨三点。加油是半个小时,三点半起飞,约四点半飞过阿富汗的上空。所以现在可以睡觉,到三点半的时候起来学跳伞。” 然后我就什么都没有想,躺在座位上就睡了起来。睡了几个小时,能感觉到飞机在盘旋,应该是到了印度新德里上空,准备降落加油。半个小时后,飞机加满油,又起飞了,旁边的专家拍拍我肩膀,我就跟着起来了。 走到机舱尾部,有一个空姐站在这里,她打开通向底下货舱的盖板。我们顺着小楼梯下了货舱,她又在上面把盖子给盖好,还上了锁。 我疑惑地指了一下头顶,专家说:“没事,不锁的话,等会开后面的货舱门,机舱会失压,旅客会耳鸣的。” 专家就是专家,我是啥也不懂。专家说:“等会跳伞,出去之后数五十秒,再打开降落伞。飞机在两万米左右的对流层上面,空气很冷,零下几度呢!” 这么冷啊?我有点吃惊,这身上的衣服这么单薄,最多可以扛十度,零下那不得冷死啊? 专家说:“没事的,五十秒你都掉下五千米了,大约在一万五千米左右。越往下温度越高,而且这个降落伞是特制的,拉开牵引伞之后,五十秒才打开主伞。这五十秒够你下到一万米了。” “这是翼伞,两边有拉环,可以操纵方向的,在空中多拉几下,就能掌握方向了。然后快到地面五十米的时候,伞包会有蜂鸣器响,那时候就抱紧腹部,半弯腿缓冲地面,才不会受伤。” 跳伞专家是反复的说,我是反复的记,然后旁边的化妆专家说:“时间到了!” 他摁了一下旁边的红色按钮,机尾的后门慢慢的打开了,外面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到。一股寒流传遍全身,真特码的冷。 跳伞专家推着我的后背来到后门,这里风很大,勉强能站住。专家趴在我耳边大声的喊:“记住我说的话,按照我说的来做,没事的。”话音刚落,就被他一把推了出去。 卧槽,一点思想准备都不给我,等我回国的话,非收拾他一顿不可。 出了机舱的我,“啊”的长叫了一声,外面又冷风又大,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耳边的冷风就好像刀子割的一样,手臂,脸,耳朵都冻得麻木了。整个人就像失重一样往下坠落。 而且特码的这个高度根本没有氧气,我张大嘴使劲的呼吸。空气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要寒冷的风灌进我的肺,然后我是一阵的咳嗽,更难受了。 赶紧闭上嘴巴,这个高度体温下降的厉害,再乱叫的话,我怕会冻成僵尸。这两万米跳伞,都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数了五十下,也不管下降了多少,先把这个失重的问题解决再说。就一拉牵引绳。“啪”的一声响,后背“嘭”的一声,然后感觉下降的稍微慢了一点,可是还是在快速往下掉。 你玛,这降落伞不会是坏的吧?然后定定神想了一下,那个推我下来的家伙,好像说要等多少秒来着?五十秒?六十秒? 寒冷的空气让脑子都冻住了,都不会转弯了,想不起东西来了。我是谁来着? 正在我瞎想的时候,突然“哗”一声响,我整个人突然定住,伞包把我胸部勒得都无法呼吸了。抬头看看,更大的降落伞打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下脚下的黑暗。高空很难受,氧气不足,呼吸困难。 隐隐约约中有点灯光,这有光就好办,能参考一下。我找到那两个垂下的方向环。左手一拉,然后转了一点,松开,右手一拉,又转了一点。再左右拉多几次,终于被我弄懂了怎么操作。 我现在纠结是往有灯光的地方飘呢,还是往黑暗的地方飘?想想还是黑暗的地方安全。然后低头找位置,准备降落。找准一个地方,左右拉环调整方向角度。 感觉地面是越来越大,低头紧紧盯住选中的位置,突然伞包发出“滴、滴、滴”的声音,眼看就要着陆了。我抱紧腹部,半曲双腿,然后一下掉了下去。 还好下面是平地,没有障碍物。我向前滚了几米,身上没有受伤。 爬起来周围看看,一片黑暗,按照时区,这里应该是半夜而不是凌晨。感觉耳朵听力受阻,我捏住鼻子使劲鼓了几口气,才把耳膜顶了出来。听力恢复之后,听到周围的虫鸣。 解开了伞包,我把降落伞拉到了身上,当作被子盖,浑身冷得发抖。 就这样抖了几分钟,身体才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温度。然后找个灌木丛,把降落伞团到一起,往底下一塞就完事。 听说这是美军的降落伞,随便查也不会查到华夏的头上。 我把小斜背包解开,这是美军沙漠小斜包,可以系到腰上,或者斜背着。 包的容量很小,只能放地图和一把1911以及几个弹匣。检查了一下,指南针和护照、美金都在。 现在离天亮还早,我打算周围逛逛,找个山窝窝睡一觉。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隐约听到一阵马达声,然后还有枪声。 第七十章:大洋马? 我一咕噜翻身爬起来,抬头看看,天已蒙蒙亮了。手脚并用爬上一个碎石高坡,躲在小树丛后面,看向远处大峡谷。 远处有一辆越野摩托开得飞快,后面烟尘滚滚,有几辆摩托车在狂追。这是越野赛? 前后的人都用枪互射,“呯!呯!呯!”直响。前面的人是手枪,后面的人是AK-47,听那巨大的响声都不用猜。这种运动中互射,玩的是威慑力,根本没有什么准头好吧。 看着离我这边还有一千多米,赶紧从斜背包把手枪拿出来上膛。这种M1911A1手枪是柯尔特枪族中的一员,精度和射程都不错,结构精良。可惜的是只有7发的弹容量,而且上面给我配的是三个弹匣,21发子弹。真抠门,难道想让我一路打怪升级捡装备? 把枪插在后面的裤腰带,整理好斜背包,我继续趴在地上看着他们追逐。摩托车是个男的都会开,可是前面那个家伙好像特别的熟练,跟职业赛车手一样。 阿富汗国土的五分之三交通不便。属大陆性气候,全年干燥少雨,而且高山丘陵多,植被很少。在这种高原戈壁地带,四个轮子的汽车很难通行。唯有摩托车,而且越野摩托作为交通工具的话,是相当的便利。 所以阿国拥有很多越野摩托车,这种摩托车减震好,轮胎齿深,什么烂泥路都使劲的造。在这种植被少得可怜,到处是高山戈壁,满地碎石头的地方相当的好用。 阿国总面积65万平方公里,有普什图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三个民族,信奉的是依斯兰教。全年的GDP总量才200多亿美元,人均GDP不足一千美元。大城市是坎大哈和赫拉特,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不到五十个人。 在这贫穷落后而人口稀少的地方,有很多恐布分子,加入地方武装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和种庄稼相比,他们更喜欢扛起AK和美军干,已经互相打了很多年。 著名的拉丹先生,就参加过和美军的战争,而他也是恐布分子的代表人物。国内的突突分子和他也联系密切,并给突突分子提供爆恐方面的训练。 突突分子在阿国有好几个训练营,上次被柳风摧毁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而蒋鸣和胖子去那个训练营,主要是捉拿两个突突分子的大头目。赶巧的是,这两个人是神职人员,还和FBI搅合在了一起。 至于FBI和十名科学家来中东窜来窜去想搞什么,就不清楚了。 看到几辆摩托车远去,我是松了一口气。这追逐的两方,都不知道是什么人物,我谁也不想帮。 随后拿出地图来确定方位,把地图铺在地上,指南针放在地图中间,再调整一下地图的南北方向。 抬头看看摩托车远去的这个大峡谷,要找到显眼的地理标志性物体,才能在地图上找到确切位置。现在的位置西面一百公里左右是阿国的安朱曼城市,而我这个位置北面几十公里就是一个训练营。刚才的摩托车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我决定去那个训练营看看,如果能找到蒋鸣和胖子的话最好。找不到我就灭了这个训练营,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打定主意,我就顺着小道慢慢的走。必须在中午之前找到那个训练营,不然周围都没有民居,找不到吃的就麻烦了。一直赶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辆倒在地上的摩托车,而旁边躺着两具尸体。 我回头看了看来路,刚才前面那个人应该是把这两个人打死,然后抢了一辆摩托开走,从而引来后面的追兵。这会是谁呢?看尸体的穿着像是阿国的地方武装,也就是说和拉丹一伙的。 我在他们身上搜了一下,除了一点当地的零钱,就什么也都没有,连枪支都被拿走了。翻看一下食指,右手食指一层厚厚的老茧,看来真是职业的地方武装啊! 扶起地上的摩托车,摇了一下,油箱有响声,说明还有油。这个代步不错,平白无故捡了个摩托车,运气还是不错的嘛。把摩托车打着,我顺着小路一直开了下去。 这有摩托车真好,正当我满心欢喜地开了十公里之后,在一个天然的关隘跟前,突然有枪声传来。 我赶紧刹车,前面关隘有人叫着什么,这话我也不懂,又没带翻译。停好车之后,我就站在车的旁边,举起双手看向关隘。那边有几个人在高坡的乱石堆用枪指着这里。看来是遇到训练营的前哨了。 他们呼叫了几句,又开了一枪打在我脚边,溅起一阵烟尘。我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嘴巴,装聋作哑谁不会啊。 那边就跑来两个人,都是大胡子,看着像拉丹的兄弟。他们用枪指着我慢慢走来。走到跟前,看清楚了,是地方武装。 我的衣服和他们差不多,一样的络腮胡棕色皮肤,所以他们的警觉性低了很多。一个人用枪指着我,一个人过来把我的手枪给搜走。 我的手枪还没有开张呢,就这样被搜走了,怪可惜的。来人在我的斜肩包捏了几下就算数,然后就推着我往前面走。 把我推进了关隘,在避风的地方有一个帐篷。说是帐篷,其实就是用一块破烂漏光的大油布。拉起四个角,绳子甩过几块大石头绑住而成。也就避一下阳光而已。 一二三四五,我数了一下,五个人。三个人在追逐另外一个人,前面地上躺着两个,这应该就是训练营的前哨,同一个班的人。 为首那个大胡子拿着我的手枪在把玩,回头问我问题,可我一句也听不懂。外语不会,英语还记得几个单词。 我举着一个手,另外一个手指了一下耳朵,又指了一下嘴巴,啊啊啊地叫了一下。聋哑人见过,以前邻居有一个聋哑人,就是这样的。为首那个人示意后面的人,让搜一下我的身。 后面那人把我的斜肩包拿了下来。一拉开,掉出了一捆美金。这些人眼睛大亮,盯着地上的美金两眼放光。美金在全世界是仅次于黄金的硬通货,这一捆美金让这几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那人继续搜,把弹匣、指南针、地图、护照都搜出来了。为首那人摊开地图一看,脸色就变了,他用蹩脚的中文说:“华夏人?” 我咪咪笑,说“是的。”老子今天总算找到一个会说国语的人了。 为首的人马上用那支1911指着我,继续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说:“找人。” 他说:“找谁?” 我说:“一胖一瘦的两个华夏人。” 然后他脸色古怪地看着我,说:“你是那个胖子的同伙?” 我点点头。认识胖子就好,这次过来终于算是有了着落。现在我想把另外四个人弄死,留下这个会讲国语的。 趁着那个头目在打量那些美金,我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四周。只有一支AK47指着我,而枪的对面是大石头,如果他开枪的话,打中石头,肯定会形成跳弹。这样的话......。里面的人不是全部死掉起码就是受伤。 打定主意,我在心里默念:“当知三界之中,三世皆空;知三世空,虽有我身,皆应归空。明归空理,便能忘身。能忘身者,岂复爱身。身既不爱,便能一切都无所爱,唯道是爱。” 再把意识延伸到外面十米,同时冲向端着枪的人。那人见我冲向他,大惊,手一抖就是“呯、呯、呯”一搂火。而我人已经来到了帐篷外面十米,那人这一紧张,把弹匣里面几十颗子弹都给打完了。 子弹乒乒乓乓打在对面的石头上,然后形成跳弹,里面的人全部倒下了。我又快步冲进去,把受伤的他们一脚一个,全部踩在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就断了。 阿弥陀佛,我杀生了。咦?为什么不是无量天尊? 我来到首领跟前蹲下,从他手里夺过手枪。草,这是善良的枪,从来没有开过火,就是用来给后背挠痒痒的,差点就让他给破戒了。 为首的人手臂被跳弹打穿,正一个手捂着受伤的地方,躺在地上不住地嚎叫,冷汗直冒。我的1911被他搞到很多血,我把枪在他身上擦了擦,走了出去。 那人见我没有杀他,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跟了出去。我边走边说:“把我的东西给收拾好。”他乖乖地回头,一只手收拾,然后拎着拿了过来。看我手里有枪,虽然背着他,但是他只有一只手也不敢去捡枪。 他满头大汗脚步蹒跚地走到我跟前,用手把斜肩包递了过来。我看到斜肩包上的血迹,嫌弃地看着他。这个人对我有用,会一点国语,还知道胖子在哪里。 我用枪指着他,从他的眼神里没有看到恐惧,但是他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么镇定的人还是比较少见。 我: “挺利索的。” 他: “我也是华夏人。” 我: “你们这些卧底可真有意思,被打伤了才说自己是华夏人。” 他: “我不像你,我的上线已经死了。我想要自由和安全。” 我: “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他: “知道,那个胖子。” 我: “还有一个瘦子呢?” 他: “瘦子跑了,这边派了五个人去追。” 我: “胖子受伤没有?” 他: “有,但是伤得不重。 我:“你的上司是谁?” 他:“对不起,我不能说” 我:“你说是华夏人,还有谁知道?” 他:“我们是单线联系的。” 我:“救出胖子,我为你作证。” 他:“可我的上司死了,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我:“好啊!你跟法官说,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他:“没有人会信我的,送审的话,那就是让我死。” 我:“对不起,我只是个军人,不是法官。” 记得刚当兵的时候,白头发中将爷爷和我说过一句话:“如果要在善良和正确之间做出选择,请你选择善良!” 可他又说:“任何事情都有反面性的,如果当初的同情心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错误的小善,有可能最终演变成对整个中华民族的大恶!” 也许救出胖子之后,杀了他,就是正确的做法。但如果他真的是国内安排的卧底,那我还正确吗?那我是选择正确还是选择善良? 这些选择无情地鞭打着我。最后我还是选择善良。 我说:“你包扎一下。”然后回头说:“出来吧!躲这么久不累吗?” 话音刚落,大石头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蒋鸣。他一出来就看着我的络腮胡,说:“你的无间道演完了?” 我嘿嘿的笑,说:“别拆我台嘛!没劲!” 他摸了一把我的络腮胡,说:“谁帮你搞成这个鬼样子的?” 我擂了他肚子一拳,说:“还不是你家蓝月,哭天抢地的叫我来救你。” 他双手一摊,嘻嘻笑着说:“我需要救吗?需要吗?我在这里玩得不知道有多开心。就是死胖子,人胖跑不快,现在训练营里面吃生活呢!让他减下肥也好。” 我说:“说人话!” 蒋鸣才略微变色地说:“我草!我碰到他们的阿甸了!” “阿甸?什么鬼东西?”我疑惑地说。 “就是他们这个教派的灵魂人物,不过估计是散班阿甸,正任阿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是他拿着《国兰经》一手凝固空间,才把胖子拿下的!幸亏我跑得快!”蒋鸣拍拍心口,有点心悸地说。 “具体说说,怎么个凝固法?”我惊讶怎么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救胖子就有点棘手了。 阿甸,在波斯语是学者的意思。是教徒对主持寺内宗教事务人员的称呼。一般分为开学阿甸、散班阿甸两种,前者是指全面执掌寺内教务工作的人,亦称为正任阿甸。后者是指只具备阿甸职称,而未被聘请为正任阿甸的人。阿甸是通熟《国兰经》与神训,并具备《国兰经》中的种种术法。 蒋鸣说:“那个散班阿甸拿着一本《国兰经》,翻到某页,念出一段经文,周围的空间就凝固了,如陷泥沼。他离得比较远,在他念经的时候马上抽身而走。而胖子还笑眯眯地看着他念。” 我回头看那个首领,他已经包扎好了。然后又问他,这段时间查到什么了? 他说:“跟踪二十个FBI,还有十个科学家来到这里,陪同的是资料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是散班阿甸的学生,同样会术法。还没有到训练营,前面突然凭空出现一个阿甸,白头巾,花白大胡子,很像那个《魔戒》里面的甘道夫。刚开始还以为他们请来了先知,谁知道是一个阿甸。”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蒋鸣一直都很精明,跟踪会被人家发现?真是草了狗了。 “嘿嘿!”蒋鸣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些科学家里面,有一个是跟着导师过来的女硕士研究生,大洋马来的,前凸后翘,非常的丰满,我就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大洋马?”他不是有娇巧可爱的小华,还有模特身材的蓝月吗?这样都喂他不饱? 第七十一章:阿甸走了,我来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就因为他爱看人家金发美女,结果现在胖子还在笼牢里面受苦。真为胖子感到不值。 见我没出声,蒋鸣笑嘻嘻地走过来,他拍拍我肩膀说:“是兄弟的话,回去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我甩开他的手,说:“你要对得起你的两个老婆才行,我不做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情。你该不会想把阁皂宗开到美国去吧?” 他指着我哈哈笑,喷得我一脸的口水,说:“这个想法可以有。” “泡妞可以,但别太认真,你如果把它当做标签和个性就输了。回头蓝月和小华知道了,有你受的。你记得你那句女人是鸡蛋,男人是芒果的理论吗?我看你像菠萝,外皮是黄的,里面也是黄的,小心头上有点绿哦。”蒋鸣听到我的话,笑得更厉害了,如果用花枝乱颤来形容的话也不为过。 他笑完擦擦眼泪说:“大恒你也会开玩笑了,真是难得!印象中你很正经的,还没有胖子油滑呢。” 说完他回头对那个小头目招招手说:“过来!说说训练营的情况。做得好的话,带你回国就放了你。我可不像这个家伙,当兵都中毒了。”他说完指了下我,我打下他的手指。 其实境外执行任务,任务第一,人性第二,完成任务了就行。只要对平民没有伤害,生杀大权掌握在执行任务的人手里。只要不是道德沦丧到乱杀人,人性扭曲到千夫所指就不会被追究。 蒋鸣开始了解训练营的情况。 “那边多少人?” “加上几个哨所,有八十人。” “都是些什么人?” “像我们哨所这样的人最多,大概六十人左右。另外还有差不多十个的神职人员。剩下大概十个人是伤员,专门看守地下监狱。” “说说神职人员的情况。” “阿甸是刚过来不久的,过来指导他的学生,训练营内每天都会用五项基本功对教徒洗礼,就是念、礼、斋、课、朝功。” “那除了四个方向的哨所四十人,神职十人,看监狱的十人,在训练营看守的就是二十人了。” “对的。” “那些美国人呢?” “他们昨天走了,好像是去下一个训练营,具体哪个不知道,我的级别不够。” “走了?草!我的大洋马呀!” “......。”我和小头目对视了一眼,各自心里叹了一口气。 “监狱情况怎么样?”蒋鸣想了一下继续问。 “监狱在地下,只有一个出口,四个通气孔。里面分作三间牢房,你们的人在最里面,也就是右边那个。” “训练营的武器配备怎么样?” “大多数是AK系列,因为子弹互相通用。一把SVD狙击步枪在一个狙击手那里。四挺轻机枪,迫击炮和重机枪各一。” “有没有热成像或者夜视仪?” “没有,这里只是普通的训练营。不过咋药和手蕾还有点,因为是必练科目。” 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一边想一边找地方坐下。他说:“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就我们两个人,要救胖子还真不容易。上面可以任意打,反正伤不了胖子,就怕他们都躲进地下监狱里面!” 小头目手臂受伤了,站得也有点累,就地坐下了。我看蒋鸣这么伤神,就说:“我如果能救出胖子来呢?” 他说:“开什么玩笑,那个“甘道夫”都有得我们受了,斗法不一定能赢得了人家,人家还有几十条枪和轻重机枪迫击炮。这个训练营不好啃啊!” “抗战前辈不是有运动战,游击战,麻雀战的说法吗?要不我们试试?我负责救胖子,你去搞事!”我说道。 蒋鸣盯着我,站起来一拍我肩膀,说:“你脑子还是挺灵光的嘛!” 麻雀战是抗战民兵常用的以弱胜强的游击战法。由民兵组成战斗小组,忽来忽去,忽聚忽散,主动灵活。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 运动战的运用归为这样一段话"避敌主力,诱敌深入,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就好像之前蒋鸣引开五个人,逐一消灭掉一样。 游击战,游是走,击是打,字面理解为游动攻击。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游击战的精髓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蒋鸣问我怎么救胖子。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咒语,然后一下消失在二十米外。他惊讶地张大嘴巴,扭头到处找我,终于看到我在他身后二十米外。 他激动的跑过来说:“大恒你又学了什么法术?快教教我。” 我说:“这个教不了,这个需要麒麟臂的内劲支撑,这是我从你观里借的书悟出来的。” 他高兴地抱了我一下,松开手又摸摸我的胡子,兴奋地说:“这回胖子有救了,对了,你这是什么法术。” “穿墙术!”我淡淡地说。 “穿墙术?”他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说:“穿墙术只有张良会,早不知道失传了多少年了。”传言茅山宗也有穿墙术。 张良是公元前250年的人。张良因暗杀秦始皇失败,为躲避追杀而改其他名字。他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朝的开国元勋之一,与萧何、韩信同为汉初三杰。 这样听着好像很遥远,但是张良学艺有一个故事相信大家都听过。 张良当年躲藏在江苏省睢宁北时,曾经到下邳的桥上散步,遇到一个穿粗布短衣的老者,走到张良面前,故意让鞋子掉到桥下,对张良说:“孺子,下取履!” 张良感到惊讶,想揍他一顿,因为见他年老,勉强忍住气,把鞋子拾起来。老者又说:“履我 !”张良更是气愤,但想到既已给他拾来了鞋子,便跪下给他穿鞋,老者以足受之,含笑而去。 老者离开约莫一里路光景,又返回,说道:“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会此 。”张良很感惊异,跪下怔怔地答应了个“是”。 五天后天刚亮,张良就去了。老者已经先在那里,生气地说:“与老人期,后,何也?”便离开,并说:“后五日早会。”又过了五天,鸡刚刚叫,张良就去了,老者又先在那里,又生气地说:““后,何也?”离开时嘱他:“后五日复早来。” 过了五天,张良不到半夜就去了。过了一会老者也来了,高兴地说:“应当这样。”随即拿出一编书,说道:“读此则为王者师矣。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矣。”于是一言不发而去。 从此张良再也没见到这位老人。天亮后看那编书,是《太公兵法》,张良因为觉得它不寻常,便经常读诵。 十三年后,张良随高帝经过济北,果然得到谷城山下的黄石,当做宝物供奉。 传说张良修道,就会穿墙术。 “我的穿墙术和他们的不一样,不但可以穿墙,还能瞬移。”我说道。 “带人可以吗?”他问道。 “没有试过。”我说完就拉着他的手,进行瞬移。结果是带人可以,就是略感疲惫。 蒋鸣兴奋地拍拍手,说:“就按照你说的战术来,让这个小头目带你到训练营里面,我就在外面骚扰。” 我把小头目叫来,一起商量战术。小头目带我去训练营,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衣服和装扮,到时候一边奔跑一边叫,训练营的人会以为我们是自己人。 而蒋鸣就在后面追着我们开枪。等我们进了训练营,他就跑开,把追兵引走,而我就去牢房救人。大家再把细节一一确认好,不能出错。 确认完,我说:“饿了,蒋鸣这一个月你在哪吃饭?” “吃饼啊,他们这边的烧饼可好吃了。这边村庄有很多饼店,想吃多少买多少。”蒋鸣说完,我吞了一下口水。 原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围游走,在附近村庄买吃的。刚开始那个阿甸还会过来找他,这几天不来了,他就开始打哨所的注意。没有救出胖子,他也没脸回去。 小头目说,阿国的主食是一种大饼,抓在手里撕着吃,味道是相当不错的。用大麦、小麦、玉米、和晒干的桑葚以及豌豆磨成面粉烘烤而成。下玉米可以增加香味,下桑葚吃了更开胃,有带馅和不带馅两种。一般小孩吃一个就饱了,大人吃两个也饱了。阿国有钱人就会用大饼夹着烤羊肉吃。 另外他们还有一种手抓饭,就是用油爆炒胡萝卜丝和葱末,然后加水、羊油、盐烧开之后放大米,煮熟后装盘,拌上柠檬汁、辣椒、咖喱等调料。 因为他们这里海拔高,是一个内陆国家,所以夏天特别的长。因此他们会做一种饮料。就是烧开水之后,加入适量的酸奶、盐、黄瓜片,这样做出来就是酸奶汤了。夏天喝着特别的开胃醒神。 除了不吃猪肉以外,牛羊奶和牛羊肉,还有鸡鸭都是他们的重要食物。烤羊腿是他们最好的食物,一般重大喜庆日子或者招待贵宾才有,也就是烤全羊。 他们把羊剥皮掏掉内脏,用木炭点燃烧烤,熟了之后用刀割肉,蘸调料来吃。另外他们这边还有一种可以长期保存的腊肠,叫做马肉肠子,就是把马肉加盐调好味道,塞进马肠内煮熟,晒干存放好,想吃多少割多少。 听到小头目说的美食,我猛吞口水,蒋鸣也一脸幽怨地看着他。蒋鸣说:“我只是吃过手撕饼,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救出胖子之后,我们到安朱曼去大吃一顿!” 小头目从帐篷下面找出手抓饼来,我和他每人啃了两个,再喝了一肚子的酸奶汤。摸摸肚子,这吃饱了,感觉真好啊! 然后三人就开着摩托车,我和小头目一人背着一支AK,在前面跑。后面蒋鸣背着几支AK在追。看看离训练营还有一公里了,蒋鸣就朝天开枪,我和小头目也回头朝天开枪。 等离营地近了,小头目就张嘴大喊,我也不懂他喊什么鬼。然后墙角的轻机枪就喷射了起来。我回头看,蒋鸣扔了摩托车就躲起来还击。 小头目拉着我从大门冲了进去。在进去的一瞬间我把意识在地下探查,然后人一下子就到了胖子的牢房。胖子躺在草堆里面,整个人暴瘦,起码瘦了三十斤。 原来差不多两百斤的肉,现在估计不到一百七了,人虽然没了精神,不过看着挺帅的。不知道他算不算因祸得福呢。胖子发现牢房里面不对,就睁开眼睛爬起来,突然看到我在这里,也是吓了一跳。 他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就轻声问我:“大恒!你也被抓了?”我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几个手抓饼来,胖子赶紧接过去,拿着就猛啃。 一边啃一边言语不清地说:“他们一天就给俩饼,都快把我饿死了。” 我蹲下去看着他,说:“别太大声,我偷溜进来的。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说:“没事,都是皮外伤,鞭子打的。” 我问那个阿甸呢?他说:“那个长胡子老头啊?好像昨天就没有见到了,不知道去哪了。” 咦!难道那个阿甸跟着那些科学家走了?如果真的走了,那我们三个人就有机会把这里给捣毁了。 第七十二章:安朱曼女诗人 看着胖子把几个手抓饼啃完,干渴得直打嗝。我就出去给他找水喝。 训练营外面有情况,看守监狱的人全部去增援了。出了围栏,我轻松找到水,又进了胖子的监牢。他惊讶地上下打量着我。我说:“先喝水,喝完水我告诉你。” 他端起水来,咕咚咕咚地一阵猛喝,喝完就抱着肚子说疼。他二十多天都是饥饿状态,胃早就萎缩成一条管子。 现在啃了好几个大饼,大饼又是硬质食物。然后又喝一肚子的水,食物把萎缩的胃给撑开了,自然会疼。 看着他抱着肚子在翻滚,我也帮不了他。蹲下看到他满头大汗,就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后出去走廊,四周围看了一下,另外两个监牢关押着二十多人。有黑人,黄种人,还有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这些人全部都蓬头乱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估计也是饿的。 看来这里挺复杂的,这关押的人,要么是间谍,要么是美军基地落单被抓的。如果能给他们搞到武器,这里都不用我们来打。这些犯人就能把训练营给灭了。 打定主意,我就说话了:“这里谁会说华夏语?”这些犯人都爬起来看着我,谁也不出声。华夏语也不是谁都能听得懂的。 我说:“我是来救我朋友的,你们谁想出去的话,我会给你们搞到武器。” 这时角落有一个人说话了,他用英文巴拉巴拉的讲了一通,我只听到几个单词。 他说完就用非常蹩脚的华夏语对我说:“先生,只要你搞到武器,这个训练营就交给我们了。” 他是一个黄种人,看着应该是韩国或者日本那边的。不过看那蓬头乱发的样子,起码关押一年了。 我向他走去,穿过围栏出现在他身边。这举动把他吓了一跳,哆嗦着嘴巴说:“你是修行者?” 周围的人看到我突然进到监牢里,也是一阵骚动,都在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商量罢,就和那个亚洲人讲了几句。我是一句都听不懂,外语是我的短板,国内没有那个语言环境。 亚洲人连连点头,然后回头跟我说:“先生,这些人都会使用武器,只要你放我们出去,给我们分发武器,我们就可以自己打出去。” 果然猜得没错,这些不是军人就是间谍。我只能利用他们,而不能和他们一起杀出去。只能给他们武器和自由,能否安全出去就看他们了。 打仗不能靠异族,安全只靠自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 我点点头,说我去搞武器,你们做好准备。然后又出了牢房,走到胖子那边,问他怎么样了。胖子满头大汗爬起来,说: “草!好了一点。这饿了二十多天,暴吃暴饮果然不行。”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搞武器。蒋鸣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怎么进来的?” “穿墙术!” 我说完,他瞪着我上下的打量,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没有理他,而是闭上眼睛用意识向上面探查,发现了弹药库,里面没有人。进入弹药库,翻找了一下。有手蕾,有AK,然后就一箱一箱地搬下去。 武器到手,这些人都熟练地分发武器弹药。看那些专业手法,都算老兵油子了。等都拿到武器之后,我一拳就把围栏的门给打碎。 这些老兵油子都举枪鱼贯而出,他们已经分好组,都知道自己要干嘛。 我打烂了另外一个牢房的门,就又回到胖子身边。胖子爬了起来,拿掉身上的干草,说:“我们现在走?” 我说:“不急,让他们打一会儿。” 随后就听到地牢出口一阵阵的枪声,还有手蕾的爆炸声,打得是相当的激烈。胖子说:“这个办法挺好,让犯人去和突突分子打,来个两败俱伤。” 突然,我听到一阵阵的重机枪声音。这是训练营的武装分子在反扑。犯人才出去一半,还有十来个躲在地牢门口,往外面扔手蕾。 我说:“胖子你想玩重机枪不?” 他摸摸肚子说:“有得玩当然好,干死他们!草!都把我饿成帅哥了。” 我又闭上眼睛,把意识延伸到外面,找到重机枪据点。除了重机枪,四个角的轻机枪也把地牢出口给封锁住了。 先前出去的犯人,死了几个,剩下的攻进了营房。我睁开眼对胖子说:“重机枪在大门口附近,我先去搞掉四个轻机枪,然后重机枪让你玩。” 说完我就出现在营房角高塔上的一个轻机枪位。这轻机枪的杀伤力是一千米,抬高机枪口,都能打到一千五百米之外去。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机枪手的注意。 然后伸手一拧,副射手的脖子就断了,软绵绵倒在地上。那机枪手还在那里连射,用火力压制地牢门口。巨大的枪声中,他根本不知道副射手已经没了。 闻着呛人的硝烟,我弓下身体,一下扑在了他身上,他惊讶地回头看,被我一下抓住脑袋把脖子掰断了。 搞掉了四个机枪位,又回到地牢,拉着胖子的手,这次出现在重机枪后面。重机枪手正疑惑,怎么四个角落的枪声没有了,根本没有想到身后还有人。 我把副射手给搞死,胖子已经把机枪手脑袋给打碎了。真特码恶心,明明可以拧脖子的,他非要把脑袋给打烂,搞得一手的血迹。看来这二十多天他也是憋坏了。 胖子弓下身体,扑到重机枪位置,我跑过去拿起弹链,他把枪口一抬,子弹就倾泻在训练营的石头房子上。子弹把石头打出一阵阵火花,边角有大块的石头掉了下来。 胖子又调整了一个角度,专门打房子的门窗位置。那些门窗一下就粉碎了。巨大的声音让突突分子不敢露头,重机枪位周围弥漫着浓浓的硝烟。 营房门口地上已经躺下了十多具武装分子的尸体了。 本来那些犯人被五挺机枪压制得死死的,现在没有了压制,他们都鱼贯而出,冲进营房里面绞杀。 我大致数了一下,我们干掉了十个人,地上也有犯人打死的差不多十个人。能抵抗的估计就剩下那十个神职人员了。胖子看没有了绞杀目标,就停止了射击。 “胖子,我看你这些狱友,好像个个都是特种兵啊!”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饿得眼睛都绿了。脑子里面只有食物。” 营房内巨大的枪声,还有一阵阵爆炸声,早就引起了蒋鸣的注意。现在没有四个角落的轻机枪压制,他又摸了回来。 蒋鸣在营房门口探头张望,看到是我和胖子在重机枪位,然后就叫了我们一声。 我们回头来看,蒋鸣跑过来,跳进沙袋围起来的重机枪位,踩在子弹壳上差点摔了一跤。他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爬到这边来。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找到帮手了?” 我说:“我把那些犯人放了出来,现在他们在进攻营房呢。” 蒋鸣说:“我们快走吧!等会另外三个前哨回来了就有得打了。” 胖子说:“我们占据三个轻机枪位,等增援过来再干一场呗!” 主意是好主意,就怕这些犯人杀狂了,连我们都打。蒋鸣说:“我们还有任务呢,先到安朱曼去休整一下,继续完成任务。” 胖子很不舍地拍拍那架重机枪,说走吧! 然后我们坐上铜鸟离开,向安朱曼飞去。下面看到有十辆摩托车开得飞快,这些人应该是其中一个卡哨回来增援的。蒋鸣拿起背着的AK一阵扫射,下面的人立刻人仰马翻。我们趁机飞走。 飞了几十公里,蒋鸣力竭,就只好下地走路。胖子被关了二十几天,虽然得到了一点补充,但是走路还是软绵绵的。他说早知道就开几辆摩托车出来。 四周都是荒山,只有低矮的灌木丛,还有满地的碎石头,走路都硌脚。头上太阳很毒,胖子一边擦汗一边说,走不了了,休息一下吧!我们就找一个避阴的地方坐着。 蒋鸣查看胖子的伤口,然后给了一颗丹药他吃,说皮外伤问题不大。看到胖子瘦得脱了形,蒋鸣说千万不能再瘦了,不然比他还帅怎么得了。胖子听到也是哭笑不得。 我拿出地图来,用指南针定了一下位。指着地图对他们说,前面几百米就是大峡谷了,整条大峡谷有两百多公里长,有一条土公路。这里会有车经过,我们就走这里吧!坐一下便车都好过自己走路。 安朱曼是阿富汗的一个小县城,只有上千的人口。这个县是阿富汗几个省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的地方,是相当的乱。 县城位于大峡谷的中后段,出城有一百五十公里的泊油路到巴格拉姆,路就是沿着大峡谷修建。巴格拉姆是阿富汗的军用基地,现在为美军使用,位于阿富汗的帕尔旺省 从县城到大峡谷尽头就是五十公里的土路,我们就在这个土路边上。蒋鸣说到安朱曼去应该可以搞到一些消息,可惜刚才没找到那个小头目做翻译。 阿国早已在无数新闻里变成一个有关恐布主义和战争的符号。但阿国并不是只有战争的地方。虽然阿国西部被北约代管着,还有美军的基地,但是越是不毛之地,就越会诞生伟大的人。 安朱曼县和阿富汗的女诗人同名。二十五岁的阿富汗女诗人娜迪娅·安朱曼出版了个人首部诗集《暗花》,赞美爱和美。 但是在05年准备出第二部诗集的时候,却被她丈夫杀害。死在了北约军管的郝特拉市的家中。死因竟然是她丈夫觉得出版有关爱与美的诗集,只能给他们带来耻辱。 这是多么无知和愚昧的人啊! 安朱曼的诗句: 我梦想有一天我可以打开鸟笼。 我可以探出头去,欣喜地唱一段诗。 我并非脆弱如微风中颤抖之柳树。 我是个阿富汗女人,而我一定得哭泣。 北约代管的郝特拉市,离安朱曼县有千里之遥。安朱曼县没有法律,只有各种地方武装。周围百里有好几个训练营,可以说安朱曼是地方武装的采购中心。 阿国曾经被苏联入侵略过,随着苏联人的离去, 一个新的暴力时代爆发, 军阀在喀布尔和其他地区与地方武装争夺权力。从而坐大了****。 经历了苏联的入侵和军阀混战,阿国的植被和森林消失了。一贫如洗的阿国周遭环境,只有漫山遍野的黄沙碎石,以及漫天的风沙侵蚀。 而阿国的战争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过来执行任务的。我们是为了维护华夏国的利益,而到别的国家去捉突突分子。 第七十三章:找到目标 胖子休息了半个小时,我们就来到大峡谷的土路边上,躲在阴凉的地方等车。下午两三点钟,头顶的太阳正是热辣辣的时候。 这是一条土公路,有风吹过会扬起一阵阵沙尘。路两边都是高大的石头山,怪石嶙峋。这路顺着大峡谷通向安朱曼县,也是附近武装分子去采购的主路。 “你们说,会不会碰到武装分子呢?”胖子回头担忧地来问。 胖子被关押了二十多天,早就饿怕了,更怕再次陷入笼牢。我拍拍他肩膀,说:“放心!有我在,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大洋马。” “大洋马?”胖子疑惑地回头看来。 蒋鸣在旁边打着哈哈说:“就是那个金发美女,胖子你说漂不漂亮?” 胖子吧唧着嘴说:“能吃吗?清蒸还是烧烤?” 呃......,蒋鸣是一阵恶心加无语,说胖子不懂欣赏,让他很受伤。然后蒋鸣就引导胖子,讨论大洋马的肤色如何,看那对车头灯,都能把眼睛给照瞎,最少C杯,还有那滚圆的屁股,那摸着手感肯定很好。 “我一天就吃俩饼,饿得一个星期都没有拉屎,肚子都饿成了A,你跟我讲大洋马?还屁股滚圆?她有我的圆吗?”胖子委屈的话让蒋鸣都怀疑人生了。 “哈哈哈哈。”我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如果不是灰尘多,我还想打几下滚呢。 蒋鸣摸着他一个月都没有刮的胡子,一脸幽怨地看着胖子,是不住的摇头。在他眼里是最美好的东西,在胖子眼里却是清蒸好吃还是烧烤好吃。 我笑完,爬起来边擦眼泪边说:“蒋鸣你家有俩,本身已经是女人中的极品了。现在又看上大洋马,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疼吗?下次来个黑珍珠,是不是也喜欢啊?” 然后他眼睛一亮,发出一阵光芒,说:“嘿!黑珍珠好啊!有机会肯定要尝试一下。” “如果邱总知道你在国外泡大洋马,会不会和你干上?”我提到了重点。 “这不是在国外嘛,这里还是不毛之地,看到美好的东西欣赏下而已。你别多想。”蒋鸣不一定怕他这个大舅子,两人打起来谁输谁赢还难说呢!不过得罪了大舅子,再把一个强敌竖起来,对大家都不好。 这和大舅子打架,我们帮谁好呢? 正当我们在打嘴炮的时候,听到有汽车的声音。蒋鸣站起来看,说有一辆卡车,大恒你去把他拦停。说完递给我一把AK。 我端着AK站在路中间,炙热的太阳把我烤得头昏脑涨。一辆破烂的卡车开过来了,在我十米远“吱”一声停了下来,带来一阵呛人的灰尘。司机在车上观察了一下,确定只有我们三个人,然后就开门下车。 司机是个典型的阿富汗中年男人,他慢慢走过来,扬起双手张嘴是不停的说。见我没有动静,就走到我对面站着,是不住的询问。 他没有带枪,在这里不怕枪的只有一种人,就是为武装分子服务的人。 他和周围的武装分子混得贼熟,给他们运送物质,根本不用带枪就能横着走。所以他也不怕我们。 蒋鸣和胖子走了过去,直接上了他的副驾驶,司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搭便车的。副驾驶没有位置了,我就翻身上了后车厢。 司机没有办法,就爬上驾驶室开车,一边开一边巴拉巴拉的讲。我在后车厢抽了一张一百美金递给他,他接过来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在车上摇晃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安朱曼县。这里说不上繁华,都是低矮的旧房子。县里虽然只有一千多的人口,但是只有一个行政单位,里面十几个人。 阿国派来的人,和武装分子混得很熟,互相不打扰,各取所需。所以这个行政单位形同虚设。大街上没有几个人行走,司机停车之后,我们就下车了。 我们是外来户,只有我穿着阿国的服装。蒋鸣俩人还是穿着国内带来的衣服,脏兮兮的。他们两人一下车,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想想监狱里面三个人种的犯人,就知道在这全民皆兵的地方有多难混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买些当地的服装。找到一家服装店,他们找了两身衣服穿好,把旧衣服给扔了。 我抽出一张一百元的美金,卖衣服的男人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然后我又比了一个吃饭的手势,店主就带我们到对面的一家饭馆。这一进门,里面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陌生面孔在县里往往更容易引人注意。蒋鸣用蹩脚的英文和老板交流着,然后点了一个烤全羊。老板搓了搓手指,意思是先交钱,我抽出五张绿钞递过去,他才眉开颜笑起来。 坐下之后,老板端来开胃汤,就到店后面忙去了。吃饭的客人看着都很彪悍,看那警觉性应该是武装分子的探子。 我低声说:“我们在这边言语不通,是不是找个翻译来?” 胖子说:“是啊!没有情报来源,就靠我们三个瞎闯,怎么完成任务?” 蒋鸣听到,想了一下说:“我去找老板,看有人懂华夏语不。” 他起身走到后面院子去。我和胖子扫了一眼周围的食客,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端起开胃汤慢慢的喝。 一会儿蒋鸣回来了,他说:“老板说县里有几个新疆人,不知道懂不懂华夏语,吃饭过后,他让人去找来。还说在这里请向导或者翻译要一千美元。” 我说:“钱不是问题,包里多得是。” 话音刚落,对面桌子就有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走过来用华夏语和我们讲,他可以赚这一千元。虽然说的华夏语口音很重,但是勉强能听懂。他穿着阿国的传统服装,小胡子,看着有点像新疆人。 他的主动让我们面面相觑,不过我还是请他坐下。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本地人,不过他母亲是新疆嫁过来的,所以经常和新疆的亲戚走动,多少学了一点华夏语。 我问他是当地的武装分子吗?他说不是,他连枪都没有开过,说完还伸手让我们看。小伙子白嫩的手,确实没有起茧,看来是没有怎么打枪。 他自我介绍,叫做阿不都力依木,17岁。这名字真长啊。阿不都力依木?我们嘴里喃喃说了几次,才记下这个名字。他说你们叫我依木吧,这样好记。 我问他县里还有多少人会华夏语,他说就他母亲会讲。问他父亲会讲吗,他就开始沉默了。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问他和武装分子有没有什么关系,他说是仇人。 仇人?我们几个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了。依木说再过半年,他也会参加武装分子,因为到了十八岁,必须要参加。还有这个说法? 他点点头,说他爸就是被拉去参加武装分子的,每年都能拿到一点钱。只是一份工作。 后来他爸被美军打死了,就再也没有钱拿了。县里的男人,一到十八岁就要加入他们,没得选择,除非离开这里。 原来是拉壮丁啊?看来这个依木对武装分子仇恨很大,对我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翻译和向导。 我说你和我们混在一起,被人家知道,会不会对你家造成不利? 他说今晚会让母亲回新疆,他做完这次向导,也回到新疆去。我说做一次向导,付出会不会太大?他说就算你们不来,他也想到新疆去投靠亲戚。遇到我们,就想赚了这一千美金再去。 听到这里,我默默掏出五张绿钞递给他。我说这是定金,给你母亲做路费的。他想了一下就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拿了钱马上就起身走了,看着他推门而出,胖子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蒋鸣把他按下,说要相信这个小伙子。 等我们的烤全羊上来了,那个喷香啊!胖子马上就夺过盆子,鼓动嘴巴开吃。他要把这段时间饿瘦的肚子给补回来。 那个依木也推门进来了,我们就请他过来一起吃肉。 他说安排他母亲走了,现在坐车到喀布尔去,然后转车到新疆。喀布尔是阿国的首都。看来小伙子是很果断的人,也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吃过饭之后,依木说我们的到来已经引起县里探子的注意了,今晚不能在县里住。我说我们本来还想住旅馆,洗个热水澡呢。然后依木带我们到了县里唯一的旅馆,让我们开三间房洗澡。我问为什么要开三间?他说要迷惑那些探子。 洗澡之后,依木带着我们摸黑翻墙而出,在旅馆后山找了个小树丛蹲了下来。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你们等着看。一直蹲了半个小时,突然听到了枪声,是从我们的房间发出来的。 枪声伴随着一阵阵的光亮。然后见到有武装分子开窗探头四处张望。我们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是也是很佩服依木的料事如神。他说我们吃饭买衣服太大方了,没有讨价还价,所以引起了探子的注意。这次是谋财。 依木说完就带着我们走,顺着山脚一直来到县城边上,找到一户独户的人家。这是没有人居住的旧房子。他说这家的男人也被美军打死了,家里人搬走了,所以一年多都没有人住。 翻墙进去之后,这里家具什么都是齐全的,我们各自找了个地方躺下。我问依木:“最近你有没有见到一队美国人,还有一个女的。” 他说:“有啊!” 然后蒋鸣骨碌一下爬了起来,把我拉开,说:“大恒你去睡,我来了解情况。” “呸!又想大洋马了。” 我呸完就找地方睡觉,让他来问情况。他擦擦脸就拉着依木到角落问起来。 第二天天亮,我们又回到县城,吃了当地的大饼和开胃汤。依木就打听到了消息,说有卡车要运粮食到一个训练营去,司机可以带我们一程。 我们找到司机,又是昨天那个人,他一看我们,就激动起来了。是巴拉巴拉的一通讲,我默默掏出一张绿钞来,他愉快的接了过去。 蒋鸣和依木上了副驾驶,我和胖子就翻身上了车尾厢。 车尾厢堆了很多物质,几十袋面粉玉米粉,还有各种的调料,以及几头活羊。 依木说一周前,二三十个美国人来到县城,采购了一番之后,就去了另外一个训练营。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个训练营离这里五十公里,汽车能到山脚下。 因为司机不是自己人,所以不能问司机那些美国人的去向,防止走漏消息。 胖子一边用脚逗那几头山羊,一边说:“不用走路真好!”早上太阳不大,而且高大的山体也能遮挡阳光。我们在车厢摇摇晃晃一个小时,司机就停车了。 下车之后,我们随便往山上走,等司机走远了,就停了下来。蒋鸣叫我打开地图,他指着地图说:“这里,就是那些美国人的落脚点。”他指的地方就是附近的训练营。 不过不敢确定那些人是否在,依木说从车上的物资来看,比往常多了一点物资。所以这次就赌一下,美国人在的话,那两个突突分子就在。 “当然大洋马也在。”蒋鸣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是掩饰不了的。相由心生嘛! 他把背着的AK一人分了一支,看到依木空着手,就说:“大恒把你的手枪给他。”我就不乐意了,说:“我的手枪都没有开过张,留来挠痒痒的,不给!”然后把AK递给了依木。 依木说不要,我说你用来自卫,不是让你攻打训练营。他才拿了过去。 从这里爬山,大概还有十公里,前面不远应该就是前哨了。我们顺着前路往上爬,蒋鸣说我去侦察一下,然后就坐上铜鸟走了。 依木张大嘴巴看着远去的蒋鸣,说:“他怎么会飞?” 胖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这是高科技。”然后我们不管他的惊讶,越过他往前走。 东方的道术,对于阿国的依木来说很神奇,在这充满战争的地方,看到的都是原始。 爬到山顶,蒋鸣正坐在上面吹风,他说前面三公里有一个哨所,大概十个人,问我们怎么打?依木说,里面可能有他的小伙伴,希望我们不要伤害他。 我们哑然,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子弹又不长眼睛。胖子说,我来吧!布下阵法,应该没问题的。然后我们就讨论方案,由依木去哨所找朋友,反正他以前经常来的。蒋鸣带着胖子在空中布阵,我进去缴械。 看着依木慢慢走向哨所,离哨所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枪响了,他没有倒下。然后跑出来一个人,把他拉进了哨所。蒋鸣说,出发!然后我们背着阳光飞向哨所,胖子抛出令牌,再抛出火柴。 阵内一片昏暗,我瞬间到了哨所里面,趁着这些人慌张的时候,拳打脚踢,几下就缴了械。蒋鸣和胖子下来了,看到满地的伤员,就把所有的武器收集到一起。 依木扶着一个年轻人,说是他打小玩大的朋友,今年参加的武装分子,让我们不要伤害他。我说他缴械了,就不会受到伤害。然后依木拿了他的枪,又从腰里搜出手蕾。 蒋鸣开始审问,依木翻译,他朋友说,美国人吃完中午饭就出发,去下一个训练营。还说他们给哨所的人都抽了血,用小冰箱冷冻着,不知道有什么用。 依木说:“是一个女人帮他们抽的血。”蒋鸣眼前一亮,赶紧问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依木的朋友回答了,说是一个很漂亮的金发美女。 “大洋马?”蒋鸣回头看着我们说。 第七十四章:组建阿国救国军 我和胖子都别过脸不理他。大色狼!胖子问这些人怎么办?是啊!这些人都没了抵抗力,杀了的话,对道心有影响,以后修炼再难寸进。 不杀的话,得分出人手来看着。这杀和不杀之间,就是中将说的在善良和正确之间做选择了。 相信胖子和蒋鸣也听过中将的言论。 三个人要商量过,才能拿主意。然后我们又看向蒋鸣,想让他拿个主意。我说:“蒋鸣,你师父在明月山脚,曾经给两个导游洗过脑,你会不会啊?” 他摸了一下拉渣的胡子,说:“会是会,但是我的功力没有师傅的深厚。一两个人的话,勉强可以,这里十个人呢!” “要不让我来做他们的工作吧!”依木在旁边看到我们纠结,怕我们一狠心,把所有人给杀了。 “那你试试吧!听一下这些人的意见,看他们有什么想法。”我点头同意了。胖子和蒋鸣就找地方坐下,看着依木和他们讲。 依木和他们用当地话讲了一通,我们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结果是把小头目说得意动了。依木才回头和我们说了结果,这个结果让我们大吃一惊。 “小头目叫做阿布都克木,也是县城的人,这个班都是县城的人,也是被逼来的壮丁,他说如果你们拿下了训练营,以后就跟着你们干。”依木显得有点兴奋。 而我们都苦笑不得,我们又不是地方武装,执行完任务就走的,也没有这么多的资金来养他们啊。 “依木,你看着他们,我们三个商量一下再答复你。”说完我们就走出帐篷外面。 在一块大石头避阴的地方,我们蹲成一排,然后商量了起来。 “中将说的话,相信你们还记得。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杀他们是不可能的了。蒋鸣你有什么注意?” “杀不能杀,带队伍我们又没有经验也没有时间。再说这是阿国的地盘,难道我们在这里发展出一个武装队伍?再说这个武装队伍对我们有什么用啊?大恒你说吧!” “我包里还有四万多美金,要不这样吧!让这个班跟我们去捉人,FBI那边,能干翻就干,干不翻我们就走人。反正那两个人能抓住是最好。还有一个,上次那个小头目不是我们的人吗?” “那个小头目,都不知道是不是在混战中死掉了。” “我的意思是,找到那个头目,然后领着这些人,把训练营给策反了,大头目都杀了,以后这些武装人员就是我们的人。” “......。”蒋鸣和胖子都瞪着我看,满脸的吃惊表情,差点没蹲稳。 “你......,你要组建军队?”胖子抖着嘴唇说。连他都觉得这个想法很疯狂。 “当然这个要得到国家的允许,我们是没有这个资金的,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我严肃地说。 “你这个想法很好,如果能调集资金,在阿国保留一支几百人的军队,相信国家会支持的,这用的是阿国的人,在阿国地盘,北约和美军不是一样在这里有军队吗?那我们来个邯郸学步也行啊。”蒋鸣的思想还是很前瞻性的。 “在阿国有一支我们的军队,对我们国家打击突突分子其实也是有帮助的,起码不用过来这边两眼一抹黑吧?”我觉得如果能联系上国内,请示一下也好。 “卫星电话谁有?”蒋鸣问道。 我和胖子都摇头,出国是不能带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的,这是执行任务,又不是过来旅游。 这就难办了,小头目联系不上,又没有卫星电话请示,带队伍我们又不在行。 我说:“再商量下去,就中午了,人家老美吃过中午饭就走人了。”话刚说完,依木就跑了过来,说大路那边方向来了几个武装分子,问我们怎么办。 我们赶紧站起来,拍一下发麻的腿脚,然后跑到瞭望口来看。后面的蒋鸣一拍我的肩膀说:“我草!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打开他的手,他又不是没文化,总是一句我草行天下。 蒋鸣直接走了出去,在外面看着过来的几个人。上次手臂受伤的那个小头目,带着几个人走过来,离蒋鸣几百米就站住了。看他纠结的表情,应该是内心也在做艰难的选择。 蒋鸣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拿下了哨所。他能出现在这里,估计也是从上个训练营逃了出来,带着剩下的人过来归队。 安朱曼县的几个训练营都属于同一个组织,没有外来的组织,收拢残余人员也是责任。小头目看着蒋鸣,蒋鸣看着他。然后小头目向前走几步,把AK的枪栓一拉,举起来一转身,“呯、呯、呯”,就把身后三个人给突突死了。 三个人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人会调转枪头,所以是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小头目这是纳投名状来了。蒋鸣隔空给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来。 小头目收了三个人的枪,还有身上的弹药,就一步一步走过来。经过蒋鸣的时候也没有看他,就直接进了哨所,他举目四望。 这个哨所里面都是年轻人,现在都抱头蹲在地上,枪和手蕾、弹药都堆在了一起。小头目把手中几支枪也堆在了一起,然后抬头看着我。从他冷峻的目光中,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蒋鸣在身后说:“就差你了,来得好及时啊!你有卫星电话吗?” 小头目从身上掏出了卫星电话,想不到他真的有,估计是在上个训练营摸的。 “你叫什么名字?” “买买提.库尔班。” “呃......,是该叫你买买提呢?还是叫你库尔班呢?” “叫库尔班吧!买买提这个名字太普遍了。” “好!我联系国内,会为你请功的。” “最好打电话不要超过一分钟,美军或者北约会监听和定位的。” “好!谢谢提醒!” 蒋鸣说完就给凌少校打了电话:“我是蒋鸣,我们三个人都平安。现在你不要说话,听我说。这里有个卧底叫做买买提.库尔班的新疆人,说他上线死了。现在我们想在阿国搞一支军队,人数还不确定。要请示国内,你向上面请示一下,再打过来,不要超过一分钟。” 他说到这里,就挂了电话。上面是否批准,这决定了我们的打法。如果批准了,我们以降服为主。如果不批准,我们尽量把训练营给打烂。 然后我们都席地而坐,在等电话。一直等了半个小时,电话才响了起来。 蒋鸣用的是免提:“蒋中尉,很高兴你还活着!现在我们用的是北斗卫星给你打的电话,是加密的,所以请你放心。” “关于那个买买提.库尔班,我们联合多个部门查过了,确实有这样一个人,是武警战线安排到阿国去的。” 中将说到这里,库尔班一下跪了下来,嚎啕大哭了起来,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鼻涕眼泪一起流。这段时间没有得到上面的承认,单线联系的上线已经死了,所以他也很憋屈。 本来找到了我们,原以为可以回国了,结果我们三个人自己跑了。他在训练营收拢几个逃出的同伙,准备过来这边的训练营投靠。结果再次看到了我们,这让他又重新做出选择。 原来,他是武警战线的卧底啊?是一名铁骨铮铮真正的军人,值得我们去尊敬的一个人。 中将在那边等库尔班哭完,才说:“上面研究决定了,库尔班可以随时回国归队,也可以留在阿国继续从事秘密工作。如果选择后者,武警战线还会派一个助手给他,同时把他提升到少校。” 哟!少校啊?那原来就是上尉了?那官不是比我们都大?我们还得向他敬礼叫首长呢。 “另外,关于组建小股部队,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了。国内会有一笔专项资金支持这个决定,要人,只有一个,要枪,自己买。一个营的装备都没问题嘛!”中将继续说。 一个营?是多少人来着?三百?还是五百?我不知道,不过有专项资金的话,不如来一个加强营? “关于这个部队的命名,上面希望是阿国救国军!好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救国军?阿国的救国军?这个词比较有新意哦。 “中将同志,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如果拿下了训练营,我们只能帮库尔班少校一个月的忙啊!我们国内太多事情要做了。”蒋鸣说道。 “哈!哈!哈!蒋鸣同志啊!我知道你们的背景,如果真的能完成任务的话,又帮忙组建阿国救国军,再给你们升一级怎么样?”中将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升官就算了,不如再加二十万?”蒋鸣这是在敲竹杠,敲的还是中将的竹杠。看来就他有这个胆了,会不会太膨胀了呢? “这如果升到少校,下次再出几个任务,是不是少将都有可能呢?呵!呵!呵!”胖子两眼冒星星,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看来他的官瘾挺大的,都忘记昨天还在坐牢呢。 “二十万没问题,这个钱还拿得出。只要你们捉到人,生死勿论,每人一百二十万。不过得留在阿国一个月,帮忙组建小股部队。” “是!保证完成任务!”哎呦!蒋鸣这话真肉麻。 “刚才我们的北斗卫星定位了你们,知道了你们的具体方位,另外还看到有五台悍马,离开了训练营,你们看着办吧!”中将说完挂了电话。 蒋鸣赶紧对我招招手,我拿出地图来。他把地图铺在地上,指着地图说:“库尔班少校,你说是先拿下训练营?还是先把FBI给干了?” 库尔班擦干眼泪,马上进入状态:“这次美军和那些科学家,应该是到下一个训练营去,这个训练营的生死对于他们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那十名科学家,对于武装分子的争斗是不会参与的。所以我们先把训练营拿下,有了自己的地盘,才好做事。另外,下一个训练营离这里两百多公里,是另外一个省的,土路是相当的难走,就算悍马也得走两天。” 蒋鸣点点头说:“这就放心了,行了!你开始收编你的人吧!具体怎么打这个训练营,你安排,我们出力。”他开始甩锅了。 库尔班站了起来,看向那十个人。这十个人都是年轻人,小头目还没有三十岁,最小的才十八岁。 他用本地话叫他们站起来,排成一列,然后开始训话。能把武装分子改造成救国军,想法不错,救国军是救整个阿国,大义在里面,打仗都是为了救国,而不是军阀利益的争斗。 武装分子就是地方军阀,割据一方的豪雄,为的是自己。所以这个对人心的拉拢是看谁为人民大众而战。国内的考虑也是相当的周到,让武装分子站在民族大义上,没有理由不为国而战。 库尔班训话之后,场面很热烈,小头目都带头喊起了口号,很是激动人心。库尔班回头问我们,说他们的爱国情绪被点燃了,问这些枪,可不可以发给他们。蒋鸣点点头。 依木跑过去,拿起一支枪递给库尔班,然后库尔班接过来,给每个人发枪。每发到一个人,都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再庄重地接过枪来。发到最后,依木跑到队尾,也要求加入救国军。 然后库尔班含着泪给这个十七岁半的年轻人发了一支枪。这十一个人,将是阿国救国军的火种,在夺取训练营的战斗中会是主力。 库尔班擦干眼泪,回头对我们敬了一个礼说:“库尔班请求三位,在攻打训练营的时候,尽量出力,给我们救国军保留一点火种!”我们也严肃地回了一个军礼。 发了枪,就开始清点分配弹药,然后蒋鸣和库尔班讨论作战计划。计划是,这十一个人把我们三个“押解”到训练营,由我们动手。主要的目标是训练营的大头目和小头目。 然后给重机枪和四个角的轻机枪缴械,反抗的一律就地枪决。胖子负责布阵,我负责弹药库,蒋鸣负责战大头目,所有反抗的都枪决。拟好了作战计划,我们就开始出发了。 这里到训练营还有几公里。等到了训练营大门几百米,我们三个人把手放在后背,装作被押解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而机枪手发现了这队人马,马上就示警,从训练营跑出二十几个武装分子在观看。 第七十五章:和阿甸斗法 因为过于信任,这二十几个人只是跑出来观看,而没有带枪。库尔班低声说:“这围观的都是小喽啰,这大热的天气,大头目都在房间里面呢!” 等走得近了,胖子一挥手,四个令箭飞射而出,把四个方位笼罩住了。然后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模糊,训练营门口的人都抬头来看,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了。胖子再撒出一把火柴,天空就完全黑了下来。 训练营的人一阵慌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有的人大呼一声,就地跪拜了起来。然后周围的人也纷纷跪拜。 武装分子都是有神论,有着自己的信仰。对于环境突然扭曲,然后黑天暗地,以为是神明在显灵。 我抓紧机会,把意识延伸出去,找到弹药库,然后就出现在了弹药库。我把弹药库的门从里面锁住,然后搬来几箱子弹把门顶住,又把触角延伸到四周。 中间有一个房间,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睡觉,我想这应该就是大头目了。我一下出现在那个房间,大头目感觉房间有人,猛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 我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使出一个擒拿手,枪到了我手里,然后抓住他手掌一拧一拉,他就光着身体掉下了床。 我把玩着手里的枪,这种1985年上市的****手枪,后座力巨大,威力很猛,不是我能驾驭的。我还是用我的1911算了。看了一眼手里的巨大手枪,好几斤重。 床上的女人一声尖叫,地上那男人一骨碌爬了起来。我抬腿一脚就把大头目踹到了房门上,“哐”一声响,门板粉碎。大头目随着门板碎渣渣一起掉到了外面。我跟着冲出门去。 这时,有枪响了。子弹的速度飞快,一下到了我的后背,我一吸气,把自己的意识溃散了。原来是床上的女人,飞快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小手枪,向我开了一枪。 在空中,我看到子弹飞到了外面,床上的女人看到人突然不见了,正吓得发呆。我再把意识凝聚在一起,出现在她的床前,她“啊”一声尖叫,吓得晕了过去。 我拿掉了她的枪,然后又飘身出了门口。 门口一阵大乱,重机枪位有两个人,他们都惊慌地看着地上的大头目。黑暗中机枪手想开枪,我瞬间移步到他跟前,用那把****当作锤子一敲,再一脚把重机枪给踹翻。 又把手枪扔掉,一伸手,一边拎一个,全部给扔出了沙袋外面去。再瞬间出现在角楼顶上的轻机枪位。这射手和副射手正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发呆,我拿起轻机枪就给扔下了围墙。四个机枪位的机枪,都被我扔掉了。 等我下到了院子,库尔班已经带着人冲了进来,举起枪来不停的叫,可能是放下武器之类的话吧! 蒋鸣拿着AK,骑着青铜鸟在头顶警戒,遇到有举枪反抗的就是一梭子过去。 胖子看到有举枪,就打一个火球过去,把人家烧得全身是火光,疼得在地上打滚。 我把意识放出去,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大多数人都在跪拜,他们害怕得罪神灵,反抗的并不多。 等库尔班控制了场面,有人把大头目绑了起来,胖子就把阵法撤了,一时间天色大亮,阳光刺眼。跪拜的武装分子反应过来,已经被十几杆枪指着了。 库尔班一翻口令下来,余下的几十个武装分子全部跑到院子集合。救国军十二个人,都用枪指着这六七十个惊慌失措的人。然后库尔班和小头目阿布都克木就开始喊名字,有七八个人站了出来。 救国军就把这些人推到院子墙壁跟前跪下,由阿布都克木宣布他们的血腥罪状,宣布完,库尔班下令枪决。随着“呯呯呯呯”几声枪响,墙角躺下了七八具尸体。 这些人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顽固头目,死有余辜。 然后库尔班宣布救国军成立,说想当兵的可以留下,不想当兵的发钱走人。我拿了四万美金出来,塞到库尔班的手里,这些钱就给他发军饷盘缠了。 有七八个五六十岁花白胡子的老兵,一时之间老泪纵横,说不想当兵,也累了,要回家安享晚年。然后库尔班让人给他们做登记,每人领了两百元的美金,和那个女人一起就被送出了大门口。 现在剩下大概有五十人,加上救国军的十二人,也有六十多人了。 依木拿出本子,搬来桌子,开始给新兵登记造册,然后重新发枪。库尔班给新兵重新洗脑,说加入救国军每个月有军饷,不限制自由,想当兵就留下,不想当兵可以走。 留下的要签三年合同。大部分是年轻人和中年人,除了当兵,好像也没有别的出路,所以都留下来了。 洗脑完毕,就要去把另外三个据点的人收了,那边还有三十人。蒋鸣让我带上十个人去一个哨所,他和胖子也带十个人去另外的哨所,以换岗的名誉去把哨所的人下了武器,然后押解回训练营。 临近傍晚,又枪毙了三个小头目,收了二十多个人。现在训练营里面有了八十多人了。 按照库尔班的意思,我打开了仓库,全员庆祝一个晚上,然后重新分配职位。第一批十一个人,都分到了正副排长,还有管理后勤的。 我把在重机枪位捡回来的****给蒋鸣和胖子看。两个人眼睛大亮,都扑过来抢,看来没有哪个男人不爱枪的。 胖子抢到手,说蒋鸣你用不了,看你那小身板,这枪威力太大。 这种1985年上市的巨大手枪,两公斤的重量,还有恐怖的后坐力,非胖子这种人是用不了的。使用的0.357口径的转轮弹,射程超过一百米,一般人看看就算了。 枪归了胖子,他满心欢喜的把玩着,然后到大头目房间搜子弹,这种子弹是转轮枪上用的,库存比较少。 收编了八十多人,蒋鸣就给中将打电话。这带兵我们都不会,所以全部都是库尔班和国内联系,我们乐得清闲。 住了一晚,库尔班把唯一的一辆吉普车给了我们,说要不要派十个人去追美国人。 我说不用,把依木给我们做翻译,车我们开走就是。遇到美国人,你的人不一定打得赢。救国军新收编的人还需要管理,库尔班根本走不开。 我们开吉普车到下一个训练营去,那个训练营在另外一个省,土路两百公里,直线也就一百多公里。这路上颠簸得要死,都是烂石头路。 我们走了一天,晚上才到那个训练营附近。然后把车一扔,就坐蒋鸣的青铜鸟走直线去训练营。坐铜鸟半个小时,相当于吉普车走半天。 “那个‘甘道夫’可能和美国人在一起,这次要捉拿那两个人可能比较困难。”我们藏身在大石头后面,蒋鸣看着前方的哨所轻轻说。 “蒋鸣你和‘甘道夫’斗过,算是比较了解,这次你把他引出来,我一拳打死他算了。”我看着胖子,他被‘甘道夫’抓过,现在还心有余悸。 “要不我布局,就像弄那个黑降头师一样,蒋鸣把他引过来,我困住他,然后大家一起把他弄死!”我们三人组在一起,还没有怕过谁,所以胖子想用阵法拿下那个阿甸。 大家都点头同意,然后就坐铜鸟去拿下前哨,把武器给下了。依木告诉这十个人,那边的训练营被救国军攻陷了,让这些人去投靠救国军。然后这些人就空着手连夜走了。 四个方向的哨所都被拿下,看着他们走远。我问蒋鸣,是连夜把训练营拿下还是怎么样? 这是比较头疼的问题,这个训练营有个阿甸,手里的《国兰经》一念,就能凝固空间,不是随便就能拿下的。 我们把四十支步枪归拢到一起,还有一百多个手蕾,子弹无数。由胖子布大阵,胖子蒋鸣布置了各种阵法,这和阿甸斗法,没有看家本领怎么行。 晚上我们吃了点手抓饼,准备十二点去训练营把阿甸引过来。这时蒋鸣的卫星电话响了。是中将打来的,说训练营灯火大亮,有五台悍马开出去,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了。 美国人逃了?是知道我们过来了?我们的北斗卫星也在注意着附近的情况。 蒋鸣打算去跟踪看看。看着蒋鸣坐着铜鸟飞了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落地他就叫:“甘道夫带着两个人过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依木赶紧抱着AK,“哗啦”一声上膛,然后就找个位置瞄准外面。胖子和蒋鸣也趴在依木旁边看着。 等了一会儿,星光下,那个‘甘道夫’真的来了,带着两个人,黑夜里根本认不出是谁。他们停在百米开外,注视着这边。 “开一枪试试!”蒋鸣让依木开枪。 “呯”一声枪响,对面的人还是站着,那子弹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悄无声息就不见了。看来这个阿甸还是很厉害的,水平和蒋鸣师傅比较接近。 阿甸注视着这边,也没有什么行动。但是隔着百米远,还没有进入大阵,再向前面走几十米就好了。 正当我们焦急的时候,阿甸动了,他慢慢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也一起移动。 “放!”蒋鸣叫了一声。阿甸周围无数的树枝飞射了起来,可是到了阿甸周围,都掉了下来。看来这是一个有着大本事的人。 “放!”蒋鸣再叫,阿甸周围地上燃起了大火。可是大火并没有烧到他。 “看来他们的神职人员,修为也是很高啊!”蒋鸣摸着胡子说。 “我来试试!”看到蒋鸣的方法无效,而阿甸又没有走进大阵里面,我只好出声了。 我拿了两个手蕾,用牙咬开保险,就用穿墙术进入阿甸的周围。阿甸抱着一本《国兰经》一边细声念着,一边慢慢走。他的周围形成一个厚厚的气墙,这些气墙保护着他们不受伤害。 我艰难地挤进了厚厚气墙里面,阿甸警觉地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气墙的变化。当我来到那两个人后面,这两个跟着他的人也警觉地抬起头来。 这两人正是我们要找的那两个突突分子神职人员。我刚刚显出形状来,阿甸就抱着书回头看过来。当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微微的笑意从我脸上显露出来。 我把手蕾往他们中间一丢,就随着意识后退了三十米,然后蹲下。 “轰!轰!”两声巨响,阿甸狼狈地向前奔跑了十几米,后背的衣服都烂了,但是没有血迹。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化作很多坨烂肉到处飞洒。 手蕾炸不死阿甸,但是能炸死他两个学生,这样也不错了,任务完成,一百二十万到手。 阿甸一脸的怒意,回过头来看着我,举起那本古旧的《国兰经》,大声地念着咒语。这是要放大招了? 我又后退了五十米,躲在了黑暗中。刚才觉得穿墙术使用得没有那么顺利,如入凝胶,看来也是受到咒语的影响。这中东的法术我不是很了解。 蹲在黑暗中远远看着阿甸,他没有找到我,也用意识探查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意识往这边延伸过来,不过很薄弱,然后我小心后退躲避起来。 这个阿甸也有着强大的意识,起码比胖子和蒋鸣大多了。 但是和我比起来嘛!马马虎虎。他靠的是古老《国兰经》来战斗,我可是有麒麟印章器灵加持的,器灵可是受过上千年的香火熏陶。也就是说各自的专业不同,战斗方式也不同。 他没有《国兰经》的话,不一定打得过我。是《国兰经》给了他力量,经书里面的咒语,要依凭念经的人强大,和经书的灵力。 我绕了一个圈回到哨所里面,胖子紧张地问,怎么样?我说没事,那两个目标跟在阿甸后面,被我用手蕾炸成了渣渣。胖子捂着嘴笑,说一百二十万到手了? 蒋鸣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赚个小钱就这么高兴,看看有没有命花再说吧! 然后我们都看向那个阿甸。阿甸花白的大胡子很长,都到了肚脐,不过他戴的是像阿三的头巾做的帽子,如果换成尖顶的大毡布帽子,就完全是一个‘甘道夫’的造型。 现在他衣衫褴褛地举起《国兰经》,在大声念着什么咒语。我们看到天上一片红光,像是有什么生物要出来一样。胖子紧张地说,他好像在请什么神灵,我们不能让他如愿。 蒋鸣拿起一把AK,对着阿甸就是一阵扫射。依木也是一起开枪。我拿起几个手蕾,拔开保险,几个一起扔出去,手蕾在阿甸周围爆炸起来,气浪把他推得一摇一晃的。 胖子和蒋鸣各自拿起一把AK,对着阿甸就使劲造,子弹像不要钱似的泼洒在他身上。可惜的是,没有一颗子弹能伤害到他。 “大家用手蕾轰他,不要让他做法成功,如果请来未知生物,我们都会变成渣渣!”蒋鸣大声喊着! 然后四个人抓起手蕾,拔开保险就扔,一百多个手蕾不到一分钟扔完了。阿甸周围手蕾“轰!轰!轰!”的爆炸,火光把他给包围住了。 扔完手蕾,阿甸除了摇几下,是一点事都没有。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天空中一片红光大盛,像是有什么生物正在撕扯天空,准备要出来一样。 阿甸低头看了一眼我们,脸色微微笑,像是得到了很大满足一样。他对着我们手一指,嘴里大声的吼了一句什么。 我们抬头看天,突然红光大盛,中点被什么东西撕破,飞出一条巨大的龙,满身通红,背上还有巨大的翅膀。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