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覆雨翻云·叁》 第一章 愤怒填胸 韩柏回到房内时,范良极蹲在椅上,望着棋盘上自己被杀得七零八落的棋子皱眉苦思,喃喃道:“其实我并不比棋圣陈差多少,只是在定局和收官子这一头一尾上比不上他,唉!我第一盘仅以五子见负,但打后都以大比数落,若我不能恢复棋盘上的信心,怕他让我两子也能胜过我了。” 韩柏对围棋一窍不通,那天迫自己看了陈范两人下了平局棋,才有了点眉目,他天性厌倦斗争杀,对棋道争锋更丝毫不感兴趣,顾左右言他道:“柔柔哪里去了?” 范良极和颜悦色道:“朝霞来唤了她去,好像到厨房帮手弄饭,嘿!小子真有你的,朝霞这乖妮子的眉梢眼角开始露出生机和风情,你是否碰过她了?” 韩柏傲然道:“什么?你当我是急色鬼么?现在我先要取得她的芳心,至于她的身体嘛,异日待我明媒正娶,才……嘿……你明白啦。” 范良极见这淫棍居然如此有原则,肃然起敬道:“有始有终,小子确有你的。告诉我,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弄得这小妮子对我也尊敬起来,还说要向我请教。异日你弄了她上手,记得要她作我的子,哈!真妙!竟然多了两个乖子。” 韩柏一听下吓了一惊,知道朝霞的请教其实是要范良极替她看相,硬着头皮道:“我刚才告诉她你是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看相之术天下无双,若她要你为她算命,最紧要应酬几句,免得拆穿了我的谎言,破坏了我形橡。” 范良极色变道:“甚么?那我的形像怎么办。异日她知道我这大哥曾骗过她,还会再敬我吗?何况我对看相就像你的棋艺,一上场即给拆穿。” 韩柏“啐啐”连声哂道:“谁叫你真的去看相,只须将过去两年你偷看偷听回来的东西,把几件拣手的说出来,包保朝霞更佩服尊敬你。” 范良极想想也是道理。心情转佳,跳了起来,到了韩柏身前,两手轻按他肩上,夸张地由不同角度审视着韩柏的脸。 韩柏愕然道:“你要看什么?” 范良极怪笑道:“让我这鬼谷子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看看你的相,为何能如此艳福齐天,将所有美女大小通吃。” 韩柏伸手推开他道:“我有一个重要消息告诉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范良极道:“有屁快放,不要憋在里面,弄得你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臭气。” 韩柏对他的粗言都语早习以为常,当下把陈令方认定朝霞运头不好的事,说了出来。 范良极一听下勃然大怒,骂了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才了点火气,叹道:“陈老鬼这人本不太差,只是迷信了点,唉!不过也便宜了你这小子。我们只要针对这点下工夫,可能你和朝霞不用私奔就可把事情解决。”顿了顿皱眉道:“不过可要快一点,我看陈令方对朝霞的态度好多了,若他因妻妾离去,一时耐不住寂寞再和朝霞修好,可能什么好运头坏运头全忘了,再舍不得把朝霞送人,那就糟透了。” 韩柏倒没有他想得那么周详,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朝霞给陈令方搂在床上行云布雨的情状,大感不舒服。 范良极看了他两眼,道:“算你这小子有些良心,来!让我告诉你一件包保你喜翻了心的事,就是你的诗姊对你挺有意思呢!” 韩柏早猜到三分,闻言心中升起甜丝丝的感觉,却故作不快道:“不要乱说,诗姊爱的是浪大侠,我怎比得上浪大侠。” 范良极不理他,迳自摇头摆脑,大赞道:“混翻云是这世上唯一让我在各方面也心悦诚服的人,不似你这小子,只得一项强点,就是够傻,所以才傻有傻福。” 韩柏抗议道:“不要整天说违心之言,你最清楚我有数也数不尽那么多的点,全赖了我的福气,你才改变了孤独怪僻的痛苦人生,看!现在多么好玩,进京后才精哩!” 范良极给他说得哑口无言,唯有道:“唉!肚子真不争气,又饿了,让我到下面看看饭局预备好了没有,或者先到厨房偷些东西祭祭五脏庙。” 范良极这类高手,等闲十天八天不避粒米,都不会肚饿的,韩柏怎会不知他在胡诌,故意吊他瘾子,一手抓着他瘦削的肩头道:“我也想知道浪大侠怎样伟大,好让我尊敬他时好多点资料。” 范良极斜兜他一眼,嘿嘿怪笑道:“恐怕你是想知道多点资料,教你可以好好挑逗你的诗姊吧!我的伟大淫棍。” 韩柏的厚脸皮也挂不住,怒道:“不说便不说罢,难道我要求你,不过我也不会告欣你朝霞和我说过什么亲热话儿。以后都不会。” 范良极对朝霞是出自真心的关和爱惜,闻言立即投降道:“小柏儿何须那么认真,请听我详细道来。” 韩柏忍着笑,素绷着脸道:“有屁快放!” 范良极丝毫不以为忤,嘻嘻一笑道:“专使大人请入座,本侍卫长有事呈上。” 两人分别在窗旁的椅子坐下。 范良极翘起二郎腿,取出盗命,吞云吐雾起来,好一会没.99lib?t>有作声。 岸旁远处万家灯火,一片入黑后的安静和宁洽。 范良极不知
想到什么,摇首叹道:“浪翻云你真行。” 韩柏心痒难熬,明知这死老鬼在吊他胃口,可是想起快要下去吃饭,忍不住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一副变脸拉倒的架势。 范良极望着袅袅升起的烟圈,道:“你的诗姊不知为了什么伤心事,经脉郁结,再受鬼王丹气所长,本是大罗金仙亦救不了的绝症,幸好浪翻云这小子,想出妙绝天下的药方,就是以自己作药,打开了你请姊紧闭的心,挑开了她的情窦,使她脱胎换骨,重现生机,乘势逐步打通她闭塞了的绝脉。” 韩柏一听下大为气,道:“若是如此,你以后提也不要提诗姊对我有意思这句话,我韩柏最尊敬的人便是浪翻丢这小……噢!不!这大侠。” 范良极徐徐喷出一个大烟圈,微笑道:“听东西不要只听一半,浪翻云对左诗或者有三分爱意,但兄妹之情却最少占了七成,所以发展到如今便到了尴尬阶段,左诗需要的是他实在的爱和承诺,是成熟男女的亲热和欢好,小子你明白吗?柔柔对你的要求,就是左诗对浪翻云的要求,又或是……嘿!云清那婆娘对我的期待。” 看着他提到云清时那张放光的老脸,韩柏颓然道:“诗姊爱的是浪翻云,我们不若想方法玉成他们的好事吧:你和我都莫要想歪了。” 范良极摇头道:“可能是你的道行太浅,武功太低,所以不明白浪翻云已达由剑入道的境界,更惊人的是他不须像佛道高人般由宗教入手,而是自然而然到了那种境界,就像当年的令东来和傅鹰,早超脱了男女的爱欲,达到有情无欲的境界,试问他怎能予左诗她想要的东西。你的诗姊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一个淫棍。” 韩柏皱眉怒道:“你再说我是淫棍,我一定和你决斗。” 范良极连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待本侍卫长我到更适合形容你的辞语时,才弃淫棍不用,好吗?” 韩柏啼笑皆非,拿他没法。 范良极愈说兴致愈高,续道:“所以浪翻云现在面对的难题就是:假若左诗发觉他对她只纯是兄之情,甚或父女之情,必会自悲自怜,经脉再次郁结,那就什么也完了。幸好有你这淫……不……有你这情种出现。而左诗亦对你甚有意思,于是浪翻云想了招移花接木之计,左诗是花,你就是木,嘻!既是接花的木,不是淫棍是什么?” 韩柏刚要发作,敲门声响,忙应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范豹,向两人道:“开饭了,有请两位大人。” 双修府。 风行烈提着灯笼,另一手搂着谷倩莲的蛮腰,走在下山的路上。 双修府在下方灯火通明。 谷倩莲忽地停下,投进风行烈怀内,颤声道:“行烈!我很怕,你一直没有作声,我感到再不能像往一般了解你。” 风行烈放下灯笼,用力将她藏书网抱紧,道:“傻孩子,怕什么,无论将来如何,我风行烈向天立誓,绝不会抛弃你,也舍不得抛弃你。” 谷倩莲惊喜道:“你真的不是骗我?” 风行烈感受着怀中美女火般热的爱恋,心中的悲痛和无奈大减,道:“这里事了后,我带你去找一个人,说几句话后,便和你隐居山林,到拦江之战时,才再出江湖,你会反对吗?” 谷倩莲畏怯地低声问道:“你是否要去找靳冰云?” 风行烈点头道:“是的!” 谷倩莲欣喜地道:“你肯把我带在身旁去见她。表示你真的肯要我,行烈,小莲很开心,只要你不会不理我,其他一切都没关要紧。” 风行烈重重吻在她香上,心中充满了感激,谷倩莲的善解人意,确令他感到自己的幸福。 他取回灯笼,改为与谷倩莲手拉着手,以较前轻松得多的步伐,往下走去。 谷倩莲忽道:“行烈!我可否不陪你去参加晚宴,你会怪我吗?” 风行烈皱眉道:“当然会怪你。而且敌人随时会来,我不想你有片刻离开我丈二红枪的保护网,晚上则要搂着你来睡。” 谷倩莲眉花眼笑地吻了他一口道:“行烈!你真好,我全听你的话,你要我干什么也遵命。” 风行烈顺口问道:“今晚会有什么人出席?” 谷倩莲回复平日的娇痴活泼,数着指头道:“有谭叔啦,它的妻子谭嫂啦,谭嫂最是好人,府内所有婢女都喜欢她务,若非情势危急,也不会回府来。”接着想了想道:“不知素香姐回来了没有,她也像我那样,是夫人收养的孤女,不过不是姓谷而是姓白,和我是要好,你定会喜欢她的。不要看素香姐平时温婉可人,佻皮起来时最爱扮作丑女,弄粗声线,作弄那些缠她的男人,嘻!” 风行烈道:“那个双修快婿呢?” 谷倩莲的脸色阴沉下来,道:“那小子和那婆娘当然不会不来,行烈啊!想起他们,我真想立即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不想听任何有关双修府的事。” 风行烈明白她的心情。这成抗看来是个老实的好人,但和容色不逊于乃母的谷姿仙却是很不匹配,连他这刻想起来亦有点不舒服,更何况是把谷姿仙敬若女神的谷倩莲。 主府在望。 谭冬迎了上来,道:“好了!公子和小莲回来了。” 一声“小莲”响自府门处,一道美修长的人影掠了过来。 谷倩莲凄叫一声,扑了过去,投进那女子怀里,竟哭了起来。这女子比谷倩莲要高上半个头,一双腿特别长,教人一见难忘。 那女子不住劝慰,可是谷倩莲反哭得更厉害,在旁的谭冬慌了手脚。 风行烈走到三人旁边,责道:“倩莲!不要这样。” 那女子抬起俏脸,往风行烈望来,美目闪着亮光,道:“这位定是风公子了。” 风行烈在灯笼光下,看到这女子容貌极美,稍缺谷倩莲的娇巧俏丽,却多了谷倩莲没有的爽朗英气,真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施礼道:“这位定是倩莲提过的素香姐了。” 白素香大胆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然后向怀内的谷倩莲道:“你再哭,我就向风公子揭发你以前的顽皮事。” 谷倩莲悲泣道:“香姐!小姐要嫁给那大个子了。” 风行烈伸手抓着谷倩莲香肩,半硬半软将她拉开,向白素香和谭冬两人歉然道:“让我先陪小莲在外面走两步,待她好点后,才到里面去。” 谷倩莲一挺胸膛,停止了哭泣,傲然道:“不!让我们立即进去。” 白素香怜借地道:“看你眼也哭肿了,怎样见人?” 谷倩莲使起小性子,道:“哭便哭,何须瞒人,我们进去!”当先带路,走进府内去。 大堂内灯火通明,才到门口,成丽信心十足的声音传入众人耳内,在她旁有四个人,一个是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成抗,一个是位脸色祥和的中年美妇,另两人一高一矮,眼目精明,年纪在四十至五十许间,气使不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高手。 成丽兴奋地介绍着自己怎样布置这大婚的礼堂,除了那中年美妇略微点头回应,那高矮两人只是礼貌地聆听着,没有作声。 比倩莲领头进来,嚷道:“谭嫂、赵叔、陈叔,小莲来了。”摆明不把成抗姊弟放在眼内。 三人也不知是否故意,抛下了成丽两姊弟,迎了上来。 谷倩莲亲切地挽着那两名中年人,介绍给风行烈,高的那人是赵岳,矮的是陈守,中年美妇则是总管谭冬的妻子谭嫂。 一番客气后,谭嫂瞪了谷倩莲一眼,责道:“小莲你的脾性真改不了,一回来便惹小姐生气,看看!刚哭过了是不是?” 谷倩莲委屈地垂下头去。 谭冬把愣在一旁的成抗成丽招呼过来,他们引见风行烈。 成丽带着警戒的目光在风行烈身上转来转去,露出不屑的神色,仰脸摆摆身份,一副没有兴趣理会阁下的模样。 成抗见风行烈英伟轩昂,一派高手风范,眼中闪过自惭形秽之色,谦卑地道:“成抗什么也不懂,风兄以后请多多指点。” 风行烈对这被排挤的青年怜意大生,正想说上几句好话。岂知成丽向成抗喝道:“成抗你要记着明天你就是双修府的半个主人了,说话不可以没有分寸。”显是不满己弟的卑躬礼下。 各人脸色都不自然起来,试问成抗怎能服众。 谷倩莲冷哼一声,便要发作。 风行烈施出大丈夫的威严,淡淡看了谷倩莲一眼,吓得后者立时不敢作声,然后向成抗微笑道:“成兄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将来双修府必能发扬光大,成兄努力吧。” 成抗露出感激的神色,应道:“多谢风兄指点。”这弟弟在人情世故上,确远胜乃姐。 成丽见风行烈赞她弟弟,立时变出另一副脸孔来,笑道:“风公子是江湖上的名人,成抗他什么也不懂,公子最紧要指点他。” 这时一个小婢走前来请他们到偏厅去,说谷姿仙正恭候他们。 众人往偏厅走去。 白素香走到风行烈另一旁,边走边道:“风公子真有本领,只有你才能收拾我们双修府的小精灵。”说完兜了风行烈另一旁垂着头走路的谷倩莲一眼。 风行烈苦笑道:“素香姐言之过早了。” 白素香见他像谷倩莲般唤她作素香姐,甚是欢喜,改变称呼道:“行烈不要担心,我从未见过小莲刚才那乖样子的。” 谷倩莲何等厉害,咪着小嘴笑着反击道:“我也从未见过素香姐对男人这么和颜悦色。行烈不若你把她也娶过门来,让我们这对好姊妹永不用分离。” 这些话一出,风行烈顿大感尴尬。白素香更99lib?是红霞满脸,不知所终。幸好这时到了偏厅内,双修公主谷姿仙盈盈俏立,美目含笑,欢迎他们到来。 成抗见到谷姿仙,一对大眼立时亮了起来。 谷姿仙大方地站到成抗身旁,同各人微笑道:“不若我们入席再谈吧!” 众人随着谷姿仙移步到到在偏厅一角的酒席,依主次入坐。 谷姿仙和成抗坐在主位,刚好对着风行烈和谷倩莲。 成丽有点不知礼貌地坐到谷姿仙旁的座位处,白素香有意无意间坐到风行热的另一旁,其他人随意入座。 这一席是素宴,下女送上齐果后,退了下去,偌大的偏厅只有这围坐着的十个人。 酒过三巡,风行烈也被灌了三次酒。 风行烈礼貌地回敬谷姿仙,再举杯向成抗祝贺他明天的婚礼。 成抗有点忸怩地举杯。 众人纷纷举杯,只有谷倩莲着脸,并不参与。 谷姿仙冷冷瞪她一眼,显是忍着才没有发作。 谷倩莲对谷姿仙责备的眼色视若无睹,垂着闷声不响。 成丽眼中闪过怒意,向风行烈甜甜一笑道:“风公子:小莲是这里的丫头,一向野惯了。你最好多点管她教她,让他多懂些礼貌道理。” 众人一齐色变,这几句话既带贬意,语气又重,谷倩莲怎受得了。 谷倩莲霍地抬头,秀口射出锐利的光芒。正要反唇相讥,谷姿仙喝道:“小莲!”谷倩莲冷冷瞅了谷姿仙一眼,已到了口的话忍着不说出来,垂下头去。 谷姿仙这次没有发怒,美目掠过一丝哀怨,瞬又消去。回复平静道:“我们刚接到南康来的消息,胡节的水师解除了对我们水路的封锁。今早离开了鄱阳,进入长江,目的地看来是洞庭湖。” 赵岳道:“贺河帮的三十艘船舰也于昨夜趁熙离开,我看怒蛟帮现在的形势危险非常。” 成丽道:“怕什么,有‘覆雨剑’浪翻云兄在,会怕谁人?”一副和浪翻云非常熟络的样。 陈守道:“成小姐有所不知了,浪翻云早离开了怒蛟岛,至于他为何离开,到了哪里去,却是无人知道。” 风行烈眼光何等锐利,当成丽提到浪翻云的名字时,谷姿仙娇躯轻轻一颤,秀美的眸子一阵惘然,不由心中一动,难道她和这大下第一剑手有着不寻常的感情关系。 在旁的谷倩莲低哼一声道:“无知!”这“无知”自是针对成丽而说,没有人会误会她的意思。 谷姿仙大怒道:“我若非看在风公子脸上,小莲你这样没上没下,我会立时把你逐出双修府。” 比倩莲“哗”一声哭了出来,掩脸起身便走,连椅子也撞跌了。 风行烈说声“对不起”,追着去了。 谷姿仙目送两人走出偏厅,冷然一笑道:“今晚的洗尘宴就这样算了吧!” 第二章 相法如神 官船宽敞的舱厅里,筵开一席。 马雄和方圆两人都到岸上去办事,预备明晚的盛宴,剩下这班自己人围桌进餐。 左诗、柔柔、朝霞三女都特别打扮了自己,看得陈令方、韩柏、范良极三人目眩神迷,滴酒未进先醉了三分,三杯过后,陈令方和范良极两人忍不住酒兴大发,在言语上亲热一番,唇枪舌剑,闹个不亦乐乎。 气氛热烈起来。 左诗和柔柔两人分坐韩柏两旁,两人隔着韩柏轻言浅笑,看得韩柏“魔性大发”,尤其想到或能把这可人的义姊据为已有,肆意轻薄,心中那般火热烧得他差点呻吟出来,茫然间忽听到朝霞的声音道:“听说范先生的相术天下无双,不知可否给朝霞看个相?” 韩柏一震醒了过来,想不到一向畏怯的朝霞竟会在陈令方前,公开提出这请求,回心一想,明自到朝霞正是要说给陈令方听,让外人看看她的命为何这么苦?而韩柏予她的困扰和折磨,亦使她有点不顾一切地想知道未来的命运。她苦无可苦,还怕什么? 左诗和柔柔微一愕然,美目集中往朝霞脸上。 陈令方呆了一呆,以奇怪的眼光睨了朝霞一眼,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范兄有这么多兴趣和老夫相同,老夫也最喜研玩相学。” 左诗和柔柔交换了个眼神,既惊异朝霞如何会知道连她们也不知道的事,亦想到原来陈令方如此爱好这种江湖小术,难怪这么迷信。 韩柏则和范良极脸脸相觑,暗忖这次可要由大岔子了,原来陈令方竟懂得相术,那岂非可立时拆穿范良极这一窍不通的假相师。 范良极干咳一声,借掏出盗命装上烟丝的动作,掩饰心中的慌张,把贼眼一眯道:“说到棋艺,我暂时或不如你。但相道吗?你永远连我的边儿也沾不上。” 韩柏心中叹道:“你这死老鬼,话怎可说得这么满呢?” 陈令方呵呵一笑,欢喜地道:“范兄这么自信,必有惊人相技,真使老夫惊喜莫名,范兄定要指点老夫一条明路,好让我能趋吉避凶。” 范良极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鬼谷派规矩限定,每次只能看一人,看完后百天内不得看第二个相,现在贵如夫人先提出请求,那就恕我不能给陈兄看相了,只能说如夫人两句。” 韩柏差点拍案叫绝,以示佩服范良极的诡变百出。 陈令方失望道:“既是如,老夫不敢勉强。”旋又喜上眉头道:“看不可以,教总可以吧,相书中有几句话说:‘观人脸,不若观其神;观其内,不若观其骨’,这四句话我常觉很有道理,用起上来又有无从入手之感,范兄请指教!” 韩柏暗叹这
回比看相更惨,范老鬼可以拿什么去教人? 范良极心中骂遍了对方的诸祖列宗,表面则从容不迫道:“这些话有啥道理?不过是江湖术士故作高深莫测的虚语,陈兄给他们骗了。” 陈令方瞠目结舌道:“什么江湖术士,这是相学经典名著‘相林摘星’开首的四句话。” 范良极一不做二不休,喷出一道烟箭,吹到陈令方脸上,哂道:“什么摘星,我看什么也摘不了。” 朝霞眼露敬佩神色,心想范神相果然与众不同,相学经典都不放在眼内。难怪连自己喜爱喂雀他亦知道。 陈令方有点怀疑地端详着范良极道:“那就有劳范兄指点我应读哪本相书?以免摸错了路子。” 范良极懂什么相书,两眼一翻道:“那些相书有何好读,烧了还嫌要扫灰呢。” 陈令方一咬牙,转向朝霞坚决地道:“朝霞,把你的看相便先权让给为夫吧!” 朝霞娇颇一震,委屈地垂下俏脸,无奈点头,看得范韩两人义愤填膺,差点要动手打陈令方一巴掌。 陈令方望向范良极正容道:“范兄先看老夫的过去吧!”他亦是厉害的老狐狸,暗忖若你胡诌将来的事,我自是无法揭破,但若说早成了事实的过去,可立时对照,不能狡辩。 一时间舱厅内静至极点。 左诗和柔柔这时都听出范良极在胡说八道,乱吹大气,不由担心起来,怕他出丑时下不了台。 韩柏亦后悔起来。 只有朝霞一人对范良极有信心。 范良极好整以暇吸了几口烟,蓦然喝道:“举起右手!” 陈令方一愕后举起右手,立又迅速放下。 范良极煞有分事地道:“陈兄二十八岁前苦不堪言,二十八岁后官运亨通,一帆风顺,直至四十九岁,我有说错吗?” 陈令方呆了半晌道:“范兄怎能看得出来?”二十八岁流年部位在印堂,而陈令方印堂受眉势影响,窄而不开扬,在相学上来说并不理想,所以相上都批他要三十一岁上了眉运后方可大发,范良极这几句批辞,即可见功夫远胜于他以前遇过的相士了。 范良极得意道:“天机不可漏,除非你入我之门,否则休想套得我双言片字。” 韩柏松了一口气,暗忖以这老鬼的变耳,那两年内陈府上下所有人的谈话可能全都落进他耳内,对陈令方过去了解之深,或会比陈令方自己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诗和柔柔当然想到这点,垂下头去,强忍着心内的笑意,害得两女差点混水也流出来。 朝霞赞叹道:“范先生真是相法如神。” 范良极嫩怀大慰,道:“陈兄曾有三次意外,一次是八岁那年差点在一条河内淹死;第二次是三十岁那年失足跌下石阶,我看最少要躺上十天;第三次是三十五岁那年,给人在右肩劈了一刀,那疤痕绝不应短过三寸。” 陈令方听得目定口呆,呼出一口凉气道:“范兄真是相斗千古第一奇士,陈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范兄可否收我高徒?” 范良极笑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门每代只准传一人。” 陈令方急道:“那就传我吧!” 范良极道:“你又迟了,我昨天才收了徒儿,那就是他。”说完,用烟韩柏的大头,正容道:“还不再叫声师傅我听听。” 韩柏心中破口大骂,表面当然做足工夫,低声下气叫道:“老师傅在上,请再受小徒一叫。” 左诗和柔柔终忍不住,趁陈令方失望地呆看着范良极,抿嘴低笑,那份辛苦真是苦不堪言。 陈令方喘了几口气,紧张地道:“那范兄快指点老夫将来应走哪条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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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良极肃容道:“你眼前有一大劫难,恐怕陈兄难以度过。” 陈令方色变道:“有没有化解之法?” 范良极叹道:“念在你现在名符其实和我共乘一船,理应同舟共济,就看在这点缘分上,我拼着漏天机,减寿七七四十九日,也要告诉你化解之法,使你能因祸得福,官运再登坦途。” 陈令方大喜道:“范兄请说!” 范良极道:“不可以!” 陈令方愕然道:“你不说出来,老夫怎知如何化解?” 范良极冷冷道:“陈兄!竟不知法不可传第五双耳吗?” 冲天而起时,谷凝清双腿提高,箍在不舍腰间,四肢爪鱼般紧缠着不舍,正是男女交合缠绵的妙姿。 双修大法源于天竺秘术,专讲男女交合之道,所以凡修此法者必须是夫妇,二人同心,才有望修成。其心法更是怪异无伦,全由女方引导主动,故而不舍直至练成大法,也不知双修心法竟要男的有情无欲、女的有欲无情,致误会重重,险成恨事。 早先谷凝清按在不舍胸前一掌,虽说只有五成功力,但像不舍这级数的绝顶高手,等闲不会轻易内伤,但若真受内伤,必是非同小可,后患极长,所以谷凝清明知强敌环伺,仍不顾一切,施展男女相修大法,摆出交合之姿,“借”出功力,一方面保恃不舍伤势不至恶化,另一方面使不舍可以运用她的真气,应付强敌。 只要能逃出去,她会乐意献出肉体,为爱郎疗伤。 谷凝清脸上泛起春情荡意,情思难遏的迷人表情,香封上不舍的嘴层。 不舍脸上露出庄严圣洁的表情,尽吸谷凝清由香和肉体几个重要接触点度过来与他体内绝对兼容的先天真气,倏地凌空横移,刹那间越过围林,眼看可往远方暗处逸去。 三声断喝响起,三道矛芒,由下而上,直击两人。 谷凝清娇躯生出一股奇怪力道,涌向不舍,不舍借势竟凌空倒转过来,变成两人头下脚上。 谷凝清秀发瀑布流水般散垂下来,好看之极,然后像灵蛇般卷总往不颈项,那情景确是怪异无伦。 矛至。 不舍的嘴大力一啜,借来一道真气,右手一抹背后,以之成名的“无双刃”立时来到手中,化作万点精芒,往下去。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伏击他们的自是日月星三煞,三人虽见不舍这一剑凌厉之极,不过欺他一人之力,又凌空不易着力,哪挡得住三人由实地而上蓄势以发的三下重击,遂以强对强,等要把不舍的剑罩护网击破,好让其他人窥空捡拾便宜,岂知三矛撞上剑网时,竟有种软软绵绵,无从发力的感觉,吃了一惊下,矛劲立时由刚转柔,希望能像泥鳅般滑进对方剑网内,就在这时,对方剑上猛生出一股刚猛无俦的狂劲,透矛而至,三人这时由小惊变大惊,猛吸一口气,沉身往下堕去。 狂劲由持矛的双手分流而入,三人尚未及落回地上,忙催动内气迎上,“蓬”地一声体内真气相击,不舍借剑传来的狂劲由一股化作千百道阴细气劲,竟随处乱窜,三人魂飞魄散,急切间不及化解,唯有回气守住通往五脏六腑的各处要脉。 三人足沾实地,同时一个跄踉,口喷鲜血,只是一个照面,全受了不轻的内伤。 双修大法,是非同凡响。 三人初次遇上这连庞斑也要赞赏不已的两极归一奇异内功,立时当场吃了大亏。 不舍带着谷凝清,借剑矛交击之势,倏地加速,横移开去。 两道人影忽地携手由地上窜高,半途凌空截声,正是精于桥接连体的蒙氏双魔。 蒙大蒙二今次左肘扣右肘,旋了起来,眨眼间连人也认不出来,只剩旋风。 两人上次受挫于戚长征,全由于轻敌下给戚长征抢了先手,落在下风,若戚长征力战下去,两人必可以惊人韧力和心意相通下的联手妙招,占回上风,可恨戚长征也看出这点,藉最强之势时乘机逸走,使两人遗恨当场,所以今次一上来即全力以赴,不让不舍两夫妻占丝毫便宜。 由此亦可见武家争战之道,千变万化,战略和眼光可使强者弱弱者强。 当日武库大战,韩柏正是凭狡计逃出里赤媚的魔爪。 同一时间秃鹰由蚩敌由左旁一棵大树盘旋而下,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弯往缠在不舍上身的谷凝清背后,手中连环扣展个笔直,剑般刺去。 明眼人只要一看由蚩敌旋飞下扑的路线,便知此人实是一等一的高手,因为他已把握了自99lib?然的天理,藉掠下的弧度恰好把攻击之势增强至最佳的力道和速劲。 更惊人的是,若随现时的形势发展,当由蚩敌的连环扣追上谷凝清时,怡是蒙大蒙二两人截击到不舍的同一刹间,于此可见这三人的合击之术如何到家,拿捏时间如何准确,这也是针对不舍两人的双修大法的最佳战略,务要使两人分头迎敌。 不舍被庞斑誉为八派第一人,岂是幸至,若非身负内伤,功力发挥不出平日的六成,虽或未必能胜过三人,但逃走定不成问题,眼下却必须另以妙法应付。 两人的嘴唇仍黏在一起,交换了情深若海的一眼后,两人的身体倏地分开。 不舍仍紧吻着谷凝清香唇,吸着她度过来似带着芳香却珍贵无比的先天内气,身体弹得笔直,与地面平行,两脚一屈一弹,闪电般向迫至丈许内的蒙大蒙二撑去,另一端两手握剑,似拙实巧,掉剑迎往由蚩敌的连环扣。 谷凝清的修美动人身礼虚站半空,全赖缠在不舍颈项的秀发,保持着嘴连嘴亲密香艳的接触。 那情景既诡异又好看。 尤其当不舍出尘佛姿,配以谷凝清的绝代风华,任何人只看一眼,包保这一世也忘不了那情景。 蒙大蒙二想不到对方有此一着,不过随机应变是每个高手的基本要求,两人同时分开,铁尺短矛,一扫不舍脆弱的脚踝,一挑不舍另一腿的脚板,暗笑任你护体真气如何厉害,总不能遍及全身,何况两人的内劲正桥接联了起来,等若两人合力运矛先挑,再转劲到另一边蒙大的铁尺处,这等最上乘的合击之术,对方何能抗拒? 包何况不舍还要分神分力去应付“秃鹰”由蚩敌在另一方的强攻,若要比较蒙大蒙二的桥接和不舍两人的双修大法,就是前者乃后天功法的所致,而只修大法则已臻先天秘境,所以才能产生出不舍的两极归一神功。 谷凝清虽因于天分和基础宝夫及不上不舍,尚未入两极归一的法门,但亦是不可多得的高手,所以她才不出手,而把功力全借给不舍,待他尽展所长。 “逢!” 一声的强烈气震下,由蚩敌往后飞退,只感全身忽冷忽热,难受之极,若非功力深厚,怕要当场气绝而止。 矛挑脚板。 不舍不知如何,脚像脱了关节般一扭一踢,脚尖竟踢中锋侧。 一股怪异无伦的力道透矛传来,蒙二感到全身虚若无力。竟提不起半点劲道,往下去,拉得蒙大也往他这方倒侧过来,铁尺立时失了准头,变成扫往对方脚板。 “啪!” 铁尺扫个正着,却如中败革,发出不应有的声音。 不舍与地面平行的身体往下飘落,谷凝清的娇躯则往上迎去,回复先前紧缠着的男欢女爱诱人姿态。 两人旋了起来,升高了少许,再借体内正反相生的力道,迅速横移三丈,才落在地上。 两人看似大获全胜,但当不舍脚尖触地,却是一个跄踉,差点倒往地上。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迫近两人身后,快若鬼魅。 不舍看也不看,反手一剑往身后刺去,虽看似平平无奇,却生出一种凄厉惨烈的慑人气势。 那偷袭者冷哼一声,身体一摇,竟破入剑势里,一掌切向不舍恃剑的右腕,另一手伸出中指,飘忽不定地点往不舍背脊。 不舍心中一懔,知道来人武功远胜刚才三人,甚至比三人联手之威有过之而无不及,暗叹一声,不退反进,剑往回收,便以背脊往那人撞去。 偷袭者正是里赤媚,若他继续点出那一指,必可教不舍和合凝清两人全身血脉爆裂而亡,可是亦必来不及撤走而给两人撞入怀里,以这两大高手临死前的反击,他自问可挺着不死,但那伤势非要一两年不能复原。在这等争霸天下的时刻,这种事情怎可让它发生!身体再扭,竟闪到不舍身侧。肩头一移,便撞在不舍肩头上。 不舍和谷凝清两嘴终于分开,各喷出一口鲜血,断线风争般往横飞跌,投往那方的树林里。 里赤媚哈哈一笑,如影附形,往两人追去,竟后发先至。眼看追上。 一声暴喝,来自其中一棵树后,一座肉山挡着里赤媚的进路。 里赤媚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胖婆婆,手中大蒲扇往他来,劲气扑脸。 只是这一下迟缓,不舍带着谷凝清没进林内深黑处。 里赤媚心中狂怒,一掌扫开对方蒲扇,竟硬撞入那胖婆子怀里,双掌交互拍出,倏忽间在胖婆婆身上拍了十多掌。 胖婆子竟不远跌,只是不住跳动,眼耳口鼻鲜血激溅。 当里赤媚退开时,胖婆子全身骨骼尽碎,仰天倒下,惨死当场。 但不舍和谷凝清逃走了。 里赤媚脸色阴沉,向赶来的由蚩敌等人喝道:“不用追了!这两人休想再去双修府援手,要杀他们,哪怕没有机会,正事要紧,我们立刻往双修府去,否则赶不到参加婚礼了。” 第三章 赠君美妾 谷倩莲直冲出府外,奔进府旁的园林里,伏在一棵大树上,痛哭流悌。 风行烈来到她身后,轻拍着她剧烈搐动的香肩。 谷倩莲转过身来,投入他内,狂哭道:“我恨她!恨她!恨她!” 风行烈见她差点哭得晕厥过去,知道这种过了度的悲恸害处可大可小,想输气过去,又怕因她现在八脉逆乱,反惹得她走火入魔,无奈下想起一法,举手一掌重重打在她高挺的圆臀上。 “啪!” 岂知谷倩理这次无动于中,反哭得更凄凉、更厉害。 风行烈想抬起她的俏脸,谷倩莲却死也不肯把理在他胸膛上的俏脸抬起来。 风行烈无计可施,手向下移,在她动人的背臀上下来回爱抚,助她行气畅血,也不无挑逗之意,凭他的魅力转移她的悲痛。 谷倩莲不一会给他在身后无处不到的手摸得全身抖颤发软,哭声渐收,代之而起是近乎低泣和抽咽的娇吟。 风行烈绝非荒淫之徒,心中一片清明,没有平分欲念,见她复原过来,立即停下了对这娇痴少女的抚摸。 谷倩莲两眼红肿,粉颊泛起红霞,喘息着仰起俏脸,呻吟道:“行烈啊!想不到你这么坏,人家伤心落时,你却作弄轻薄人家,使人哭也哭不出来。” 风行烈深情地道:“只要你快乐,我是会不择手段的,况且摸摸你的臀背,算得甚么一回事?” 谷倩莲喘息着道:“你弄到人家这个样子,还在自夸多情,我不依你啊!” 脚踏枯弃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风行烈心中一震,知道对方来了应有一段时间,现在只是故意弄出声音,惊醒他们,以他的耳目,平时当然不会任人来到身后亦不知道,但自己刚才心神全放在谷倩莲身上,才有这种疏忽,可知自己真是全心向着怀内美人。 两人分了开来。 风行烈转过身去,见白素香缓步走了过来,霞烧双颊,避过风行烈的眼光,来到谷倩莲旁道:“你没有事了吧!” 不用看她羞人答答的神态,只是这句话,可知这英气迫人的美女把刚才他的“色行”尽收耳内眼底,不禁有点不好意思,幸好自己没有存心不良,轻薄谷倩莲的其他部位,否则就更尴尬了,对方始终是个黄花女呢。 谷倩莲投入白素香怀内,轻轻道:“好多了!” 白素香轻轻道:“风公子,小姐想单独见你。”她本已亲热地称呼他作行烈,现在又口称风公子了。 大厅内剩下范良极和陈令方两人。 前者悠悠吐雾吞云,一道接一道烟箭朝对方射去;后者则像个患了绝症的病人,等待着神医开出回天炒方。 陈令方见范良极没有一点开口说话的意思,投降道:“范兄!不要吊老夫胃口了。” 他绝非容易受骗的人,只是发梦也想不到范良极曾断断续续监视着他陈府的一动一静达两年之人,所以才拜倒在对方的假相术真资料之下。 范良极做戏做到足,七情上脸地一声长叹道:“唉!范某实有点难以启齿。” 陈令方焦虑地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什么都可以摊出来说个清楚。”接着有点迟疑他道:“是不是和……” 范良极喝止道:“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只可由我的口说出来。” 天下竟有如此神相,陈令方益发心悦诚服,不住点头,表示范良极教训得好。 范良极知是时候了,微俯向前,伸出盗命,搭在陈令方的肩头上,以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权威口吻道:“陈兄犯的这个名叫桃花恶煞,应于你四十九岁那一年,若我没有看错,此煞临身第十日便要丢官,这叫‘桃花十二追魂煞’。” 陈令方拍台叫道:“我果然没有看错。” 范良极心中暗骂,表面却故作惊奇道:“什么?这桃花煞天下无人能看。凭你的二脚猫相术,照照镜就可看到吗?” 陈令方赧然道:“我当然没有范兄的工夫,只是切身体会到这甚么桃花十二日追……追魂煞的厉害。我本准备将她送人,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又有点舍不得。” 范良极暗叫好险,诈作讶然道:“你在说什么?” 陈令方叹道:“我说的是朝霞,范兄批得真准,真是她入门十二天我就去了官,现在怎么办呢?”顿了顿:“今次我特别携她上京,本就是希望她由哪里来,往哪里去,去看可否解煞,可是现在她知道了我们这么多事,送人又实在有点不妥。” 范良极道:“若你将她随便送人,不但有损阴德,而且绝化不了这桃花煞,其祸还更烈也更难消挡。” 陈令方再次色变道:“那怎么办?” 范良极差点笑出来,强忍着道:“化煞的唯一方法,就是要找个福缘深淳的人。才能尽纳煞气,这一送才有效。” 陈令方拍案道:“有了!就送给专使大人,他天庭宽阔、两目神藏不露、山根高耸、龙气由显透眉心、贯鼻梁、人中深浅适中、地间又托得起,此人非他莫属……嘿!对不起,我一时兴奋。这些看相法都靠不住的,是吗?” 范良极终忍不住,借机狂笑起来。 陈令方一颗心十五十六,暗叹难道今次又真看错了。 范良极收起笑声,取回按在他肩头的盗命,燃着烟丝,深吸两口后道:“你这老小子才是缘深厚,连这人也给你找了出来,你说得对,以我阅人千万的无敌相眼,天下间只有韩柏一人才可消受朝霞,为你解煞,从今以后,起始时或有阻滞,不过包保你官运比我的大便更顺畅,唉!真是便宜了你这老小子。”忽又眉头一皱道:“不好!你今年多少岁?” 陈令方给他吓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道:“老夫今年五十一岁,流年部位刚好是人中这大关口,有……有什么不妥吗?” 范良极色变道:“若你不能在生日的四十七天前将朝霞送给韩柏,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陈令方发着抖,举起震个不停的手指逐个数着,来来回回数了十多次,忽地跳了起来,冲往门口去。 范良极一个翻身,拦着去路,喝道:“你疯了吗?” 陈令方颤声道:“今天刚好是生日前第四十八日,我要立即去找韩柏,跪地哀求也要他把朝霞接收过去。” 左诗和柔柔才走出厅门,立即你推我撞苦忍着笑往上逃去。 剩下韩柏和朝霞落在后面。 朝霞奇怪地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转角处的倩影,暗忖为何她们会如此兴奋? 韩柏怕她看穿他们的诡计,撩她说话道:“不若我们到上舱的看台,欣赏一下岸上的夜景,吸两口凉风好不好?” 朝霞低下头,想了想,竟出乎意料之外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韩柏大喜,差点就要去拉她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傻兮兮地道:“如夫人,请!” 朝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往上走去。 韩柏跟在她身后,口涎欲滴地望着她摇曳生婆的动人体态,心想若能搂着她睡觉,必是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之一朝霞到了上舱,回头嫣然一笑道:“我怕上面风大,让我先回房取件披风。” 韩柏道:“我陪你去!” 朝霞吓了一跳,连声拒绝,急步走了。 韩柏见不到左诗和柔柔两人的踪影,暗忖可能是回房躲起来笑个饱,不若先上舱顶,于是往上走去。 走上了几步梯阶,左诗和柔柔的笑声由上面传来,原来两女早一步到了望台去。 韩柏来到楼梯顶,站在门旁,往外看去,只见左诗和柔柔作一团,开心到不得了。秋夜江风,吹得两女秀发飞扬,衣袂飘拂,有如天上仙女下凡。一时忘了走出去。 左诗这时虽脸向着他,眼光却望往江上去,没有发觉他呆立门旁。 柔柔背对着韩柏,同左诗笑道:“诗姊,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开心的,看你是愈来愈欢喜和你的义弟,我的大哥走在一块儿啦。” 左诗呆了一呆,然后点头道:“我很少会这样忘形的,刚才憋得我真辛苦,和这两个人一起很易会笑断气的。” 柔柔轻轻问道:“诗姊,告诉我,你是否只想当韩柏的义姊?” 左诗俏脸立时飞起两朵夺人眼目的飞红,嗔怪地横了柔美一眼,垂下头去,想了好一会后,抬起脸来,正想说话,一眼瞥见韩柏呆头鸟般站在入口处。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韩柏你站在那里有多久了?” 柔柔转过身来,甜甜一笑道:“公子来了!” 韩柏嘻嘻一笑道:“刚刚来到,见诗姊你脸红红地不知想着谁,所以不敢立即走过来,怕扰了你的思路。” 左诗芳心稍安,马上又羞得要找地方钻进去,因为她刚才千真万确是全心想着韩柏一个人。 看到美丽的义姊给自己调弄得不胜娇羞,比对起她平时对他的“疾言厉色”,分外得意,心中又酥腻又甜蜜,直走到两女之侧,在气息可闻的近距离下,向左诗道:“诗姊的脸为何会愈来愈红,是否因为弟弟我来了。”这句话已偏离了义姊弟的关系,明显地带着男女调情的成分。 左诗泛于双颊的红晕,恍似瘟疫般蔓延至耳根和粉颊。她想发怒骂他一顿,偏又心中全无半点怒气;想跺脚走吗,那对美腿硬是迈不开那第一步。 忽然间她发觉韩柏实在是很好看,很懂男女情趣,很真诚的一个人,诱得人想这一生一世也让他轻薄调戏。 他的笑容有种阳光般的透人魅力。 一个念头从深心处涌上来,为何自浪翻云走后,她一直没有像以前般苦苦想着浪翻云呢? 刹那间,左诗知道了自己真的爱上了韩柏。 朝霞的声音由后面传来,带点意外道:“原来诗姑娘和柔柔夫人都在这里。” .99lib.这样一说,两人立时知道韩柏成功地约了她到这里情叙。 韩柏转过身去,暗叫我的天,她竟然这么漂亮。 朝霞盖着鹅黄色的长披风,俏脸如花,一对美眸闪着带点野性的芒,那种娇柔娇艳,确使人神为之夺。 韩柏一瞬不瞬地呆瞪着她。 朝霞大方地走过来,亲热地和左诗柔柔打招呼。 韩柏看着三女,差点连秦梦瑶都忘了。 柔柔向他道:“公子你为何不作声。” 韩柏老实地答道:“我只希望能永远和三位姐姐这样站在一起就好了。” 左诗知道不可再任这小子如此无法无天,目无她这个尊长,娇嗔道:“韩柏……” 韩柏打断她道:“这是我心内99lib?的真话,不说出来会像你不笑出来般憋死,诗姊若怪我以下犯上,请打我或骂我吧。” 左诗俏脸再红,知道这小子刚才把她和柔柔的对话全收入耳内,所以才步步进逼,调戏自己,可恨会给他调戏自己愈快乐,暗叫一声罢了,看来是斗不过他的了。幽幽地啾他一眼道:“谁责怪你呢?”言罢羞得垂下99lib?头去。 韩柏想不到她肯如此迅快公然向自己表示情意,灵魂儿立时飘至九天之外。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楼梯传来,陈令方以他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往韩柏“电射”过来,施起大礼下拜。吓得韩柏慌忙拉着,愕然道:“陈公你要干什么?” 朝霞花容失色,叫道:“老爷!” 陈令方道:“韩兄!老夫有一事相求,务请你立刻答应,否则过了子时我便完蛋了。” 韩柏这时都还不“鸡食放光虫”,心知肚明什么一回事,道:“假设能帮陈公的话,我一定会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令方大喜道:“君子一言!” 韩柏正气凛然答道:“快马一鞭!” 陈令方松了一口气道:“老夫想把朝霞赠你为妾!” 朝霞“啊”一声惊呼起来,举起衣袖,遮着羞红了的俏脸。 心中又怒又喜。 怒只有一分,怨怪陈令方将自己像货物般送给人,虽然她也知道官贵每有赠妾赠婢的事,但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喜的却有九分,天!我竟真能当他的小妾。 韩柏轰然应道:“这个对是我韩柏可以帮得上忙的事,成交!” 范良极的笑声传来道:“陈兄!恭喜你了。”按着向他施个暖昧的眼色。 陈令方心领神会,向韩柏道:“让老夫立即送你们到新房去。” 第四章 花间派主 风行烈在花园的那小亭内见到双修公主谷姿仙。 谷姿仙虽是玉容庄严,但风行烈却看穿了那只是个外表,内中实有无比的温柔和热情。 这纯粹是一种直觉。 谷姿仙和他对坐享心石台,微微一笑道:“刚才我虽对小莲疾言厉色,只是吓吓她,教她不敢放恣,风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风行烈失笑道:“我根本没有想过这问题。” 谷姿仙美目掠过惊异,想不到风行烈是如此胸襟脱的一个人,道:“公子曾多次与敌人对垒,当会清楚敌人的实力。” 风行烈义不容辞,详细说出了所知的事,然后想起一事道:“由柳摇枝夜访魅影剑派的大船后,那北公南婆两人即失去影踪,看来是去找那‘剑魔’石中天了,这人极不好对付。” 谷姿仙叹道:“若再加上花间派的高手,今次我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风行烈愕然道:“花间派,为何我从未听过这个门派?” 谷姿仙道:“公子当然未听过,但花间派在域外却是无人不知,派主‘花仙’年怜丹,和红日法王以及‘人妖’里赤媚并称域外三大宗匠。” 风行烈点头道:“这年怜丹我曾听先师提过,确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但他为何会来对付双修府呢?” 谷姿仙道:“因为他想斩草除根,即管以他已达十八重天的‘花间仙气’,对我们的双修大法亦不无顾忌。” 风行烈道:“就是他们夺去了你们在域外某处的国家。” 谷姿仙道:“花间派只是最大的帮凶,但若我们能杀了年怜丹,复国只是举手之劳的易事。” 风行烈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又想起另一问题,道:“你怎知他们来了。” 谷姿仙道:“因为在无双国内,很多人的心都是向着我们的,所以当‘花仙’年怜丹接到庞斑发出的邀请信,率领两花妃赶来中原时,立即有人把消息由万里外传过来,今次方夜羽攻打我们,自是换取年怜丹出力的交换条件,所以方夜羽的人今次若来,其中定有年怜丹和他的两位美艳淫荡的花妃。” 风行烈倒吸了一口凉气,双修府内现时可真正称得上高手的,怕只有烈震北和他两人,谷姿仙或者可勉强算计入内,以这样的实力,如何对抗敌方如云的高手呢? 谷姿仙微笑道:“风兄勿要绝望,我们或者会有个无可比拟的帮手。” 风行烈愕然道:“谁?” 谷姿仙露出动人的笑脸,美目射出彩芒,肯定地道:“浪翻云大侠!我料着他定会及时赶来。” 竟是这天下第一无敌剑手。 风行烈咬牙道:“公主!风某有一个请求。” 谷姿仙一呆道:“风公子请说。” 风行烈道:“待浪翻云见过公主后,公主才决定是否应下嫁成抗兄好吗?” 忽然间,他知道了天下间只有浪翻云方可以改变谷姿仙的命运。 戚长征和水美晶亲地挨坐着,享受乾虹青为他们制好了的肉包子。 柴火昏暗的红光,照耀着野庙破落.99lib.的四壁,积了尘垢蛛网的神像。 小灵蜷伏在水柔晶怀里,给他纤长的手指拂拭着颈毛,舒适得眼也睁不开来。 经过了一天的全速赶路后,两人分外感到歇下来的写意和舒适。 从水柔晶口中,戚长征得悉了怒蛟帮的紧急形势,恨不得立时赶回上官鹰身旁,共抗大敌。可是自己和水柔晶两人都仍未完全复元,欲速反而不达,才不得不在这野庙度夜。 水柔晶吻了他一口后,抱着小灵站起来,移到行囊旁,取出乾虹青为他们准备好的盖,整理今晚睡觉的安乐窝,小灵的床就是戚长征带着那小包袱。 戚长征看着水柔晶动人的背影,想起此女武功专走水性的阴柔,全身软若无骨,若和她合体交欢,中滋味定然非常引人入胜,喉咙不由焦燥起来,小腹发热。 弄好睡窝,水柔晶回到他身旁,俏脸多了先前没有的艳红,显也朝戚长征思想的方向起了遐想。 她亲热地靠着戚长征坐下。 戚长征一手搂着她的香肩,另一手伸过去把她双手全握进他宽厚有力的大掌里去。 水柔晶美目往他射来,水汪汪的迷人黑眸闪着诱人的光。 戚长征待要吻她,水柔晶轻轻道:“长征,我有一事求你,你不要因此责怪我,或不理我。” 戚长征愕然道:“什么事?” 水柔晶浅叹道:“你找个地方安置我好吗?待将来办好事后,才再来接我,唉!这决定是多么困难,我真不想有片刻离开你的身旁。” 戚长征微一沉吟,想到水柔晶不想正面与方夜羽为敌,虽然她并非蒙人,但始终和出身受训的师门有着深厚的感情,昔前为了救他戚长征,她不惜背叛师门,但若要她正式与师门为敌,终是很困难的一回事。这也表示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心生敬意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 水柔晶垂头低呼道:“戚长征你莫要死去,否则我定会追着你到黄泉下去。” 戚长征感动道:“放心吧!我老戚福大命大,哪会这么容易被人杀死,只要我有空,会来看你,好好疼爱你。” 水美晶闭目呻吟道:“只是这几句话,我就算立即死了,都心满意足了。” 戚长征怒道:“不准你提‘死’这个字,否则我绝不饶你。” 水柔晶睁开美目,欢喜地道:“柔晶全听你的话,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话。”顿了顿,忽想起什么似的道:“若你遇到一个叫鹰飞的蒙古青年,千万要小心一点!” 戚长征一愕道:“这人是谁?” 水柔晶道:“这人是方夜羽的秘密武器,也是方夜羽最尊敬的好朋友,无论智计武功,都非常高明,庞斑也很看得起他!” 戚长征心中一懔,暗忖方夜羽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教人怎样也看不破他真正的实力,摸不透他的底细。既是这人能得庞斑的看重,当知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水柔晶道:“这人生得非常英俊邪气,在我印象里,没有女人不被他迷倒,不过他亦是个无情的魔鬼,无论多么美丽的女人,给他弄到手上后,玩厌就走,绝不回头。” 戚长征心中有点不舒服,很想问水柔晶有没有被他迷倒?有没有给他玩过?又怕知道那答案。幸好他对任何事都很看得开,立即把这些扰人的思想抛诸脑后.99lib.。 水柔晶沉默了片刻,轻轻咬牙道:“我知道你想问我有没有给他摘过,是吗!” 戚长征的心像给利针刺了一下,道:“你不用说出来,我知道答案了。”同时想到水柔晶之所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大概也是不想碰上这个鹰飞,证明这人封她仍有很大的诱惑力。 想到这里,一阵烦躁,暗恨水柔晶不该告诉他这些恼人的往事。 忽尔想起追求仙道之辈,何要斩断男女之情,因为其中确有很多负面的情绪,教人失却常性,没有了“平常心”。 想到这里,吃了一惊,暗忖我老戚怎会像一般人那样,妒恨如狂,何况水柔晶那时仍未认识他戚长征,硬要管她过去的事,岂非自寻烦恼。 际此胸怀大开,手中一紧,将水柔晶接进怀里,吻个痛快,一对手不规矩起来,水柔晶的衣服逐一减少,当她身无寸缕,在他怀内颤震喘息时,戚长征柔声道:“过去的事老戚绝不管你,不过由今夜开始,你只能爱我一个人。若给我发现你有不贞行为,立即将你赶走,绝不会饶。” 水柔晶喘息着道:“人家早说过以后全听你的了。”又把小嘴揍到他耳旁低声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便知你可以使我把那魔鬼忘记,这些天来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真的!相信我吧!” 戚长征又再一阵烦躁,暗忖这妒火确不易压下,自己若过不了这关,刀术定难有再上一层楼之望。将来若见到浪翻云,定要向他请教。 水柔晶道:“长征!占有柔晶吧!她以后全属于你的了。身体是那样,心也是那样。” 戚长征心中苦笑,说说倒容易,我便不信你可把他完全忘记,否则也不会怕再遇上他,现在亦不会不断提着他了。 再想深一层,水柔晶的背叛,说不定也是深心里对鹰飞的一报复行为,让他知道她可以倾心于另一个男人。 鹰飞若知道水柔晶跟了他,说不定会对他恨之入骨,故而水柔晶才特别警告自己,着他小心。 想着想着,才记起自己“无恶不作”的手停了下来,往怀中美女望去,水柔晶正畏怯99lib?惊惶地偷偷看着自己。 戚长征一声长笑,抱着她站了起来,往被窝走去,心中偏想起了韩慧芷这纸般雪白的女孩子,定不会像水柔晶般为他带来这么多困恼的问题。 他很想再见到她。 第五章 洞房花烛 韩柏轻轻关上门,看着娇羞无限的朝霞,背对着他在整理预备着他们今夜洞房的床被褥,藉以避免与他四目相对。 朝霞丰匀婀娜的背影确是非常动人,以前每次看到,他都会难遏冲动之感,想不到有着这美妙背影的女主人。现在终于名正言顺全属于他,可任他恣所欲为,那心痒难搔的快感,差点使他要引吭高歌,以作舒和庆贺。 朝霞弄好床,背着他坐在床缘。 韩柏搓着手,有点诫惶诚恐地走过去,到她背后学她般侧身坐在床缘,一对大手按上她两边香肩,手着处柔若无骨,朝霞的发香早钻鼻而入。 朝霞身体颇起一阵强烈的颤抖,以微不可闻的低声道:“刚才下来时,范先生在你耳旁说了些什么话?” 他暗忖范良极叫他今晚定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让陈令方无从反悔,这样的话,怎可以告诉她,随口应道:“他要我把你给他作义妹。” 朝霞道:“你们不觉得骗人是不对的吗?” 这句话有若冷水浇头,把他夺得美人归的兴奋心情冲洗得一干二净,怔了怔,心想自己全是为了她好,竟给她以“骗人”这两个不好听之极的字来总括了他和范老鬼的伟大“义举”。深吸一口气后,站了起来,走到窗旁,望往左远方南康市的稀疏灯色,似正要向天上的明月分争几分光,冷然道:“为了你,我杀人放火也肯做,何况只是骗个人!” 朝霞抬起发着光的艳容,“噗哧”笑道:“相公怎会是杀人放火的那种人,但骗人则是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会做,否则朝霞怎会给你骗到手上。” 韩柏听到她唤他作相公,惊喜地转过身来,脑筋恢复灵活,道:“你喜欢被我骗吗?” 两人眼光一触,立像两个钩子般扣个结实连环。 朝霞眼中闪过为他颠倒迷醉的芒,用力点头道:“喜欢!” 韩柏喜得跳了起来,然后用一个大动作屈膝跪在朝霞跟前,仰首道:“请娘子再唤三声相公来听听!” 朝霞羞人答答不依地扭动了两下,然后咬着下轻轻道:“相公,相公,相公!” 韩柏大乐,伸手欲往朝霞的玉手抓去,忽缩了回来,认真地道:“我不要这么快碰你,我先要把你看个够,和你说个够,才慢慢一寸一寸地碰你,保证不会有半寸的遗漏。” 朝霞看着跪倒跟前的英伟男儿,只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像被火焚烫着那样。直到这刻,她才明白什么是恋爱,什么是幸福。只要能做眼前这风流惆傥的男子的女人,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得到自己,她也不会计较。当喜运临身时,谁还有余暇去理会别的事情? 朝霞甜丝丝地站了起来,把他从地上拉起,柔声道:“相公,妾身为你宽衣好吗?很夜了!” 韩柏微笑道:“夜有什么关系?今晚我绝不会让你睡的,你相公我会令你快乐足一晚。” 朝霞的俏脸更红了,玉手轻颤,怎样也解不开99lib?着指处的那颗衫纽。 自懂人事以来,从没有男人的调情话曾令她这样意乱神迷,脸红心跳,手足发颤的。 更使她心动的是韩柏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出乎自然,发自真心,教人对他绝对信任。 朝霞横他一眼道:“相公不准我睡,朝霞只好拼着整晚不睡?” 韩柏的忍耐力和定力终于崩溃,近乎粗暴地一把将她接个结实,使她丰腴的肉体紧密无间地靠贴着自己。 朝霞“嘤咛”一声,他解衣的一对纤手给夹在两人胸口处,向离她俏脸不足三寸的韩柏嗔道:“你看够说够了吗?” 韩柏邪笑道:“今次你再没有手可腾出来九九藏书阻隔我亲你的嘴了。” 朝霞勉力仰开挺茁的酥胸,把玉手抽出,缠往韩柏强壮的颈项,深情无限道:“今次你怎还须恃强行凶呢?”脚尖微一用力,往韩柏靠去,自动献上香唇,任这使自己倾醉的风流浪子品尝。 两人的热情似熔岩般由火山口流出来,烧焦了彼此身心内整片大地。 两个年青的躯体剧烈交缠磨着。 韩柏的头脑忽地清明起来,整个人松弛冷静。灯火下房内的一床一椅,都像突然间清晰起来,而他甚至能透视每件物品背后存在着那神秘的真义。 朝霞一对美目却再也张不开来,仍是热烈地以她的丁香小舌伸卷着。 韩柏掠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这美女以后也离不开他,完全在他的操控里,自己要她快乐,她便快乐;要她痛苦,她便会受尽磨折。 想到这里,怜意大盛,离开她的樱唇,低声道:“我以专使大人和韩柏的双重身份保证:我会令你一生幸福快乐。” 朝霞娇躯一颤,眼里亮起感动的芒,无限温柔地道:“还差一个身份我方可以安心信你。” 韩柏愕然道:“我还有别的身份吗?” 朝霞羞涩地点头道:“当然有,就是朝霞的好夫君。” 狂喜涌上韩柏心头。 忽然间,那种澄明清晰的感觉更强烈了,对像是朝霞,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上下里外、言笑动静均给他窥视个透彻无遗。 至此他才明白浪翻云今早告诉他的话内真正的含义。 他修练魔种的其中一个方法,就是要藉男欢女爱的时刻进行。只有当生命达到那么浓烈的境界时,他才能体会和把握魔种的潜能,加以发挥和吸收,至于如何做到,则天下间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去探索寻找。不过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 朝霞伸手过来待要替他继续宽衣,给韩柏一把揪着了她的玉手,以看猎物那满带饥饿的眼光瞧着她道:“娘子,让为夫来侍候你。” 只要是女人,在那种情况下,都应知道男人向她说“侍候”的意思。朝霞躯体发软,倒入这真正爱惜自己的男人怀里。 天地在旋转着,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幸福填满了她寂寞了多年的芳心。 自懂事以来,她首次真正热烈地渴望着被男人侵犯,被男人占有。 韩柏亦是全身一震,忽然间感知到身体内每一道经脉的确切状况,清楚无误地知道内气流走的情态和路径。 他用手轻轻捏着朝霞巧俏的下巴,抬起她火烧般赤红的俏脸,轻吻一口后道:“我还未看够,没有说够,不过却想一边爱你,一边好好地看你和跟你说话。” 风行烈离开谷姿仙所在的后花园,白素香提着灯笼在等候他,为他引路回客馆去。 两人并肩走出府堂,踏足在碎石成的路上。 白素香低声道:“倩莲得到公子的爱宠,我这做姐姐的很为她高兴,若不是有你在旁,我们怕她会以谏来阻止小姐的婚礼,我最清楚她外柔内刚的性格。” 风行烈吓了一跳,提心吊胆道:“现在有没有人看顾她呢?” 白素香欣赏地瞟了他一眼,轻声道:“放心吧!谭嫂现在陪着她,公子真的多情,倩莲幸运透顶哩。” 风行烈英俊潇洒,文才武略莫不超人数等,出道以来,对他表示情意的江湖娇娃,数也数不清有多少位,不过他为人高傲自负,等闲姿质者绝不放在眼内,直至遇上了艳绝当世的靳冰云,才堕进情网,不能自拔。 甚至以谷倩莲这可人见对他的情深一片,也是在饱经患难后才逐渐打进他紧闭着的心扉。 白素香虽姿容出众,仍未能使他心动,换了她不是谷倩莲一同成长的好姐妹,早已含蓄地使她知难而退,但现在爱屋及乌,无情话半句也说不出口来,惟有默然不语。 这时来到客馆前。 白素香停了下来,举起灯笼照着路旁长出来的花卉道:“行烈,你看看。” 借着灯光,风行烈看到花丛襄长着几株香兰,花作紫色,美丽夺目。 白素香在他旁柔声道:“这种紫兰长出来的小紫花名‘香衾’,插在鬓边,只要每天一两滴水,十天半月也本会凋萎,香气袭人,是敝府的名花,别处都没有,你嗅到那香气吗?” 风行烈早已满鼻溢看清甜沁心的香气,点头赞道:“真香!”话一出口才感不妥,白素香分明巧九九藏书妙地向自己示爱,因为她的名字恰好有个“香”字,香衾岂非正是她白素香的罗衾? 白素香含羞道:“行烈要不要摘两朵,送给心中所爱的人。” 她不说一朵而说两朵,分明把自己和谷倩莲都包括在内。 风行烈知道在此等关头不能含糊混过去,若无其事道:“花摘下来始终会萎谢,不若让她们留在那里,等待明天出来的太阳照拂不是更好吗?” 白素香玉容一黯道:“花若得不到惜花人的欣赏,怎么香怎么美不是也没有意思吗?震北先生告诉我们,香衾之所以这么香,是要把蜜蜂引来,让他们吸啜,好将花粉传播,生命才可延续下去,开花结果。” 风行烈想不到她如此坦率直接,错愕下向她望去,在灯笼映照下,低垂着头,高挑窈窕的白素香,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艳,颇有几分靳冰云飘逸如仙的气质。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刚想摘一朵来插在她鬓旁,使她笑逐颜开,但又知这必会惹来情孽,自己仍未有再纳一妾的野心,犹豫间,白素香伸出玉手,摘下一朵香衾,温柔地插在他襟头,平静地.99lib.道:“行烈,香不香。” 风行烈欲拒无从,苦笑道:“好香!”他不但嗅到香衾的香气,还有这美女内体散发的女儿幽香。 白素香幽怨地瞅他一眼,领头进入客馆,道:“来吧!不要教人家等得心焦了。” 风行烈魂为之消。 双修公主谷姿仙坐在亭内,持着玉箫,美目神色不住变化,一忽儿露出缅怀迷醉的神色,一忽儿哀伤无奈,教人生怜。 浪翻云的影子不住在她心湖里浮现。 他会否及时赶来? 他不来也罢了。自己纵使死了,只要他能间中想起她,她就死而目瞑。 一股自暴自弃的情绪填据了她的芳心。什么复国大业。对这时的她来说一点实质的意义也没有。不过她知道很快便可以回复过来,她有这种坚强的意志,只浪翻云是唯一能令她心软的人。 为何她的命要比别人苦?自懂事以来,她就知道白已与快乐无缘,注定不能和爱上的人结成夫妻。 成抗是个很单纯的青年,对她畏敬有加,但她却知道对方永远得不到她的芳心,有欲无情,而这亦是她选择上他的一个最重要条件。 当然成抗亦是个修练双修大法的好材料。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成公子,是不你来了?” 成抗的声音在亭旁的小径响起道:“是的,公主。” 谷姿仙听出他语气中带着坚决的味道,心中奇怪。 这时雄伟高大的成抗来到她身前。两眼一平时看也不敢看她的畏怯,深深地盯在她美艳的俏脸上。 谷姿仙柔声道:“公子坐吧,姿仙也想和你聊聊。” 成抗摇头道:“不用坐了,我只想向公主说几句话。” 谷姿仙迎着他比平时大胆了不知多少倍的眼光,点头道:“公子有话请说,不要藏在心里。” 成抗终于敌不过她清澈明媚的眼光,垂下头去,鼓足勇气道:“公主,我想走了。” 谷姿仙平静地道:“婚姻是你和我间的事,为何要理会第三者的想法?” 成抗痛苦地道:“成抗配不上公主。” 谷姿仙柔声道:“公子怎可有这想法,若你不配,姿仙就不会选你作夫婿,异日你修成大法,晋身一流高手之位时,你会发觉现在这想法是多么可笑。” 成抗抓紧铁拳,猛地抬起头来,额上青筋暴现,有点声嘶力竭地叫道:“我不配!每次在公主脸前,都感到自惭形秽,我……” 谷姿仙缓缓站起,来到他身前。伸出玉指按在他嘴处,眼中充满怜惜之意,温柔地轻轻道:“我们太缺乏接触和了解了,成公子,吻我吧!” 当谷姿仙的手指离开他的唇边时,成抗三魂七魄所余无几。 谷姿仙仰起俏脸,闭上美目,静待他的亲吻。 成抗提起大手,想把她拥入怀里,倏又垂了下来,向后连退数步,喘息着道:“公主是我心中不可冒渎的女神,我……我做不到。” 谷姿仙叹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过了明天,你便是姿仙的丈夫,而姿仙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神,而是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 成抗颓然道:“可是我知道公主爱的是浪翻云,而不是成抗。” 谷姿仙愕然道:“为何你会有这想法?” 成抗道:“公主那次用来烹茶给浪大侠的茶具,到今天仍放在床几上,我……我不是怪你,成抗和浪大侠根本无法相比,而且我最尊敬浪大侠,怎能和他争你?” 谷姿仙美眸掠过使人心碎的幽思,轻叹道:“浪翻云怎会和你争我,不要胡思乱想了,明天会很忙呢。” 成抗欲言又止,最后毅然点头去了谷姿仙再叹一口气。 这等隐秘的事究竟是谁告诉成抗呢? 应不会是谷倩莲,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浪翻云的关系。 难道是白素香? 第六章 仙道之恋 绣床上,韩柏剧烈地动作着,朝霞在高涨的情欲和阵阵蚀骨消魂的快感冲击下,完全改变了往昔的畏缩羞怯,忘情呼叫,用尽所有力量,所有热情逢迎着,将肉体和灵魂一起献上。 当攀上灵感的最高峰时,韩柏一阵颤抖,停了下来,伏在朝霞羊脂白玉般的丰满胴体上。 韩柏一片平静。 每一下交触,都使他体内的真气更凝聚,更确实,若别人的练功是要打坐冥思,他的练功则是男女欢好,阴阳融和。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不住流往朝霞,又不住由朝霞回流到他体内,使他身心都达至前所未有的适意境界,意到神行,说不出的畅快。 真要多谢浪翻云的提示。 以后柔柔、朝霞啊,或者还有左诗,都会变成他寓练功于欢乐的对象,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他并不是个勤力的人,这种练功的方式,对正他胃口。 朝霞把他搂紧道:“柏郎、朝霞从未试过这么快乐满足,整个天地像全给我们拥进了怀里,柏郎是天,朝霞是地。” 韩柏撑起身来,一对色眼肆无忌惮地在她像花蕾般赤裸的身体上来回巡视,微笑道:“快乐才是刚开始,我还得继续,不要这么快作结论。” 朝霞惊呼道:“专使大人请体谅朝霞,她现在满足得要断气了,再承受不起大人的恩泽,不若我唤柔柔,又或你的诗姊来接替吧。” 韩柏一愕道:“你也知我和诗姊的事?” 朝霞风情万种她横了他一眼,道:“连瞎子都可看出诗姊对你的情意,怎得过明眼人。” 韩柏见她善解人意,心中欣慰,知道朝霞在陈令方处失去了的自信和自尊,已由他身上得回来,微笑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做,会对浪大侠不起吗?” 朝霞道:“怎会呢?我第一次和他们一起时,便感到他们像一对感情好到不得了的兄妹,浪大侠是以兄长之情待诗姊,诗姊亦当浪大侠是她大哥,只是诗姊自己不知道吧!” 韩柏心想人的细心和直觉一定错不了,尤以朝霞这么善感的美女为然,于是乐得心花怒放,连仅有一丝对左诗的顾忌也抛开,暗忖明天定要情挑这美丽的义姊,把她收个贴伏。得意忘形下仰大打个哈哈,才往朝霞凑下去,热吻雨点般落在她如鲜花盛放的胸脯上,喘息着道:“假设你现在有力下床,即管去请她们来替你吧。” 朝霞只顾着娇吟急喘,哪有余暇答他的话。 韩柏的魔种元神再次活跃起来。 他的心不由飞到美逸如女神的秦梦瑶身上,假若自己能和她来这一套,让他的“道体”接触自己的“魔身”,那将是怎样的极乐美事呢? 秦梦瑶在迷茫的月色下,赶至鄱阳湖畔。 她本应在黄昏前便可来到这古渡头,找船送她往双修府去,可是由午时开始,她发觉到被一个非常高明的高手跟踪着,为了甩开跟踪者,展开轻功,虽数次抛下那可怕追踪者的紧蹑,但不久又给对方缀上,如此断断续续,至午夜时候才又成功地把对方再时甩脱,趁机赶到渡头。 渡头泊满大大小小不下五六十艘渔舟,但看那乌灯昏寂的样子,船上人都应酣然入睡,不禁大感头痛。 她或可把其中一艘小舟的人弄醒,动之以厚酬,但这会耗去她宝贵的时间,说不定那跟踪者不会赶上来。 她通明的慧心隐隐感到追着她的是西藏第一高手红日法王,而这你追我走,亦正是对方和她在决斗前的热身变。 既明知她会赶往双修府援手,里赤媚怎会不千方百计把她拦截,只要能阻她一段时间,待双修府被澈底覆灭后,她亦只能徒呼奈何。那时敌人将可从容回过头来全力对付她。 以里赤媚和红日法王的高明,只凭别人在事后的描述,当可猜知她与四密尊者的对阵中受了不轻的内伤。故现在的形势实对她不利之极。 湖风拂来。 一点灯火,在宽阔的湖面迅速移动着。 秦梦瑶功聚双目,只见一艘窄长的小风帆,以高速划过湖面。 只是一瞬间,她知道操舟者必是水道上的大行家,因为若非深悉湖水流动的方向,湖上的游风,没有可能使风帆达致这样惊人的高速。 思忖间,风帆来至前方,眼看就要远去,秦梦瑶一提气,像只美丽的小鸟冲天而起,发扬衣拂里,横过水面,落往小风帆的船头,船身见也不见。 一个气度雍容样貌粗豪的大汉,悠然坐在船尾,一手操控着的风帆,另一手拿着一处酒,咕噜咕噜地喝着,在他脚旁放了一把特别长窄的剑,似见不到她这不速之客驾临船头。 秦梦瑶平静无波的道心猛地一震,默默看着对方,从容坐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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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这人究竟是谁? 为何使自己的心生出奇异的强烈感应? 大汉把壶内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随手把壶扔往湖内,以衣袖抹去嘴角酒渍,才定睛打量秀美无双的秦梦瑶。 两人目光交击,大汉一对眼似醉还醒,像能透视世间所有事物的精芒在眸子中一闪即逝,嘴角逸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以秦梦瑶超凡入圣的修养,也给他看得芳心一颤,泛起奇异至极的感觉。 这时风帆又偏离了湖岸,朝湖心破浪而去。 整个湖面黑压压一片,只有小舟给罩在挂在帆桅处那孤灯的光晕里。 这是她和他的心天地。 大汉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动人的娇躯,每寸地方似也不肯放过,却没有予她分毫色迷的感觉。 那人眼中亮起欣赏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姑娘何去何从?” 他的声音自有一种安逸舒闲的味儿,教人听得舒服到心坎里。 除了言静庵、庞斑和那无赖韩柏外,她从未感到乐意和另一人促膝相谈,但由坐在船头那一刻开始,她自知正衷心想要享受和这人的对处。 秦梦瑶淡然道:“你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 若换了是别人,便会认为秦梦瑶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才有这等话儿;若换了听的是韩柏,更可能喜得掉进水里去。 大汉则只是洒然一笑道:“姑娘天生丽质,我生平仅见!请让我敬你一壶。”往怀中一探,掏出另一壶酒来,珍惜地送到眼前深情一瞥,才往秦梦瑶抛去。 秦梦瑶一把接着,蹙起黛眉,有点撒娇地道:“浪翻云呵!梦瑶藏书网不懂喝酒,从未曾有半滴沾,你想迫梦瑶破戒吗?” 浪翻云丝毫不因对方叫出名字为异,笑道:“这酒名清溪流泉,乃‘酒神’左伯颜之女亲自酿制,包保你喝一口后,对其他俗胎凡酒全无兴趣,如此一喝即戒,岂非天下美事。” 秦梦瑶拿着酒壶,皱眉道:“若梦瑶喝上了瘾,不是终日要向你求酒吗?那岂非更糟?” 浪翻云一笑道:“这是我最后一壶,其他的怕都给小偷喝光了,所以你不戒也不成。” 秦梦瑶哑然失笑,美眸深深看了这天下无双的酒鬼一眼,拔开壶塞,凌空高举,仰起巧俏的小嘴,张口接着从壶嘴倾下像道银光般的美酒。 饮罢随手将酒壶平推过去,稳稳落回浪翻云手里。 浪翻云接过酒壶。摇了一摇,叹道:“一人半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公平得紧。”一饮而尽。 酒香四溢。 美酒下肚,秦梦瑶清美脱俗的玉容升起两大红晕,轻轻道:“真的很香很醇!若由此变成女酒徒,梦瑶会找你算账。” 浪翻云摇头道:“我只打算请你喝一口,现在梦瑶一喝就是半壶,中毒太深,怎能怪我。” 除了韩柏外,秦梦瑶从未试过对着一个男人时,会这么畅意开怀,“噗哧”一笑道:“请人喝酒,哪能如此吝啬?” 浪翻云哈哈一笑,目光扫过右方黑压压的江岸,淡然道:“有人竟斗胆追着梦瑶吗?” 秦梦瑶心内佩服,直至浪翻云说这句话时,她通明的慧心才再次泛起被人追踪的感觉,点头道:“是红日法王!” 浪翻云若不经意道:“是西藏第一高手红日法王?” 秦梦瑶轻轻点头,有些许倦地半挨在船头,纤指轻挽被风拂乱了的几丝秀发,姿态之美,教人不忍移开目光。 浪翻云看得双目一亮,叹道:“梦瑶千万不要在韩柏面前喝酒,否则那小子定会忍不住对你无礼。” 听到韩柏之名,心湖平静无波的秦梦瑶娇躯轻颤,俏脸竟前所未有地再添霞,轻轻问道:“那无赖现在哪里?” 浪翻云先哑然失笑:“无赖?”才又淡然道:“他本和我一道乘船上京,双修府事了之后,梦瑶随我同去见他吧?” 秦梦瑶美目亮了起来,深深看着浪翻云,静若止水地道:“为何浪翻云想我回去见他?” 浪翻云道:“梦瑶不喜欢见他吗?” 秦梦瑶垂下目光,幽幽一叹道:“浪翻云的邀请,教梦瑶如何拒绝。” 浪翻云有点霸道地进迫道:“梦瑶为何要避开我的问题?” 秦梦瑶迎上他像庞斑般看边了世情的眼神,缓缓道:“是的,梦瑶喜欢再见到韩柏,不过浪翻云为何要挑起梦瑶这心事呢?”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若将来梦瑶得窥至道,当会明白我这刻的用心,来!坐到我身旁来,让我好好看看言静庵调教出来的好徒弟。” 若换了普通的男女,这几句话必被误会成调情的开场白,但对这惺惺相惜的两个顶尖剑手来说,却丝毫没有这味儿。 秦梦瑶轻移娇躯,听话地坐到浪翻云之旁,狭窄的船身,使两人的肩头不得不触碰相连。 除了韩柏外,浪翻云是第一个接触到秦梦瑶芳躯的男子。 浪翻云探手过去,将秦梦瑶一对玉掌,全握进他的大手里。 秦梦瑶一脸澄洁,任由这男子握着双手,没有丝毫惊骇或不自然。 浪翻云神色平和,露出静心细察的神情,好一会才松开大掌,让秦梦瑶尊贵不可侵犯的玉手回复自由。 秦梦瑶低头无语,她虽知道对方握她玉手的目的,但仍想到浪翻云是除韩柏外,第一个使她心甘情愿让他触碰的男人。 这完全与男欢女爱无关。 而是由她落在船头开始,便和这能与庞斑相对的高手生出一种微妙亲密的精神关系,那就像她和言静庵与庞斑间的情形。但她绝不会让庞斑碰她。 浪翻云侧头往她望去,低声道:“你刚和人动过手吗?” 秦梦瑶别过脸来,同近在咫尺的浪翻云道:“是青藏的四密尊者,他们已折返青藏,只剩下现正追着我来的红日法王。” 浪翻云眼中射出怜爱之色,道:“只要梦瑶一句说话,我立即把红日法王赶回西藏。” 秦梦瑶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将螓首缓缓侧枕在浪翻云可乘担任何大事的宽肩上,幽幽道:“可惜梦瑶不能够这样做,我和他的事,定须由我去解决,否则中藏这持续了数百年的意气之争,将会永无休止她持续下去。” 浪翻云没有因秦梦瑶的亲动作有分毫异样,爱怜地道:“梦瑶若伤上加伤,恐怕内伤永不能痊愈,若只以你日前伤势,我有九成把握可以在拦江之战前把你治好。” 秦梦瑶舒服地枕在浪翻云肩头上,忽地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软弱,轻轻道:“解决中藏之争,是梦瑶身上的唯一责任,也是对师傅的一个交待,无论会带来任何后果,梦瑶亦甘愿承受。”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可惜无酒,否则必再分你半壶。”伸手过去,轻拥了她.99lib.一下,再拍拍她的香肩,柔声道:“乖孩子,前面有人等待着我们呢。” 秦梦瑶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的肩膊,美目深深看着浪翻云道:“除了敝师之外,梦瑶从未试过对一个人像对你般生出想撒娇恋慕的情怀。” 浪翻云开怀大笑,拿起脚旁的蓑衣,披在身上,又戴上竹笠,登时变成个地道的渔民,同秦梦瑶道:“那就再不要称呼我作浪翻云,要甜甜地唤我作浪大哥才对。” 秦梦瑶柔顺愿意地甜甜道:“浪大哥!”她终于明白到为何连不可一世的庞斑,也对这绝世剑手生出相惜之意。 他那种然起于尘世的浪荡气质,连她的道心也感倾醉迷恋。 那种不是人世间男女相悦之情,而是追寻天道途中一种真诚知己之交,超然于物外的深刻情怀。 浪翻云知道这点,她也明白。 船头正前方远处的湖面上,出现了十多点灯光,扇形般往他们包围过来。 其中是否有一个红日法王呢? 第七章 妒恨难平 戚长征忽地醒了过来。 水柔晶八爪鱼般把他缠过结实。 篝火只烧剩几小块深红的炭屑,秋寒侵体。 他感到有点异样,很快就知道缘故,小灵不见了。 戚长征轻轻拍醒水柔晶,在她耳边道:“小灵不见了!” 水柔晶一震醒来,松开紧缠着他的身体,嘬唇呼唤。 小灵仍是踪影渺渺。 戚长征爬了起来,迅速穿上衣服。 水柔晶怔怔地坐着,有点茫然混乱。 戚长征坐回她身旁,低声道:“他会否到了外面去觅食。” 水柔晶摇头道:“不会的,何况它每天吃一餐便够了,不需要再找东西吃。” 戚长征道:“你快穿衣服,我往外面看看,记着若有任何事,立即示警,我不会去远的。” 水柔晶拉着他的手臂,道:“小心点,可能是他来了。” 戚长征一愕道:“你是说那鹰飞。” 水柔晶美目射出痛苦的神色,道:“就是那魔鬼,这人天性残忍,有非常强的占有欲,玩过的女人虽给他弃之如敝屣,但若给他知道被他抛弃的女人真心爱上其他男人,会毫不犹豫把那些男人杀死,因为他要曾被他占有的女人因思念他而痛苦毕生。” 戚长征听得差点狂叫出来,刚才他和水柔晶欢好时,早发觉这美女有着很丰富的床第经验,非常老练,当时心中已不大舒服,现在水柔晶如此一说,教他更受不了。 他是个非常有风度的人,借站起来的动作掩饰自己压得心头像要爆裂开来的情绪,沉声道:“快穿衣!”提起封寒的天兵宝刀,闪出门外。 迷朦的月色下,远近荒野山林黑沉一片。 秋风吹来,使他胀裂般的脑筋冷静了一点。 他收摄心神,运功往四周扫视。 “滴答!滴答!” 异响从前方的树上传来。 他进入最高的戒备状态,往声音传来处掠去。 到了一棵树前,他倏地停下,骇然望往树身处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小灵被一枝袖箭钉紧在树身处,虽死去多时,鲜血仍不住滴下,发出刚才傅入耳内的响声。 戚长征心叫不好,转身回掠。 就在此时,厅内竟亮起火光。 戚长征刀护前方,全速飞掠,眨眼穿门而入。 眼前的情景使他发欲裂。 一个身穿白衣的高瘦青年,正搂着赤裸的水柔晶,热烈地亲吻着。 使他不能立即出手的原因,是水柔晶也热烈地搂着对方,娇躯不住扭动,半睁半闭的美目充满了欲火,正疯狂地回应着。 戚长征蓦然一震,刺激妒忌得差点鲜血狂喷。 水柔晶忽地身子一软,滑往地上,显是给对方制住了穴道。 那人任由水柔晶倒在地上,缓缓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戚兄!这骚货还不错吧!” 幸好戚长征乃天生脱不羁的人,知道强敌当前,立把水柔晶和烧心的疯狂妒火完全抛开,刀略往上提,一股森寒的刀气涌出,遥遥把对方罩定。 这鹰飞确是生得非常好看,双目星闪,如梦如幻里透着三分邪气,确有勾摄女性魂魄的魅力。 他看来并不像蒙古人,皮肤白皙嫩滑得像女孩子,角分明但略嫌单薄的片,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更增他使女人颠倒迷醉的本钱。 背上交叉插着双钩,笔挺瘦长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懒洋洋,但又是雄姿英发的味道,构成整个人迸发的强烈吸引力。 最使戚长征惊异的仍非他英俊无比的睑庞,而是他兵器尚未出手,就那么轻轻松松一站,便从容地与戚长征迫去的刀气抗个平手,使他欲发的一刀无隙可乘,硬是劈不出去。 这人的武功就算比不上里赤媚,也不应相差太远。 深吸一口气,戚长征冷然道:“阁下是否鹰飞?” 那浑身带看诡邪魅力的青年微笑点头道:“正是在下。” 他也是心中惊异,原先的计策是利用水柔晶刺激起戚长征疯狂的妒恨,再乘隙出手,把对方制着,让他亲眼旁观自己淫辱水柔晶,以心头之恨,岂知对方似毫不受影响,守得全无破绽,稳若泰山,使他大为失算。 他眼力高明之极,从对方涌来的刀气,已看出对方晋入先天之境,兼且斗志昴扬,自己虽有把握收拾对方,但难保全无损伤,所以绝不划算,脑筋一转,想出另一毒计。 “锵!” 背后双钩之一来到手中,闪电往前横挥。 戚长征心中骇然,想不到在自己庞大的刀气压力下,对方要打就打,轻松写意,只是这点,知道对方实胜自己一筹。 在这种气的情况下,他坚毅卓绝的性格发挥了作用,反激起强大的斗志,夷然不惧,上身微向前俯,天兵闪电劈出,劈中对方的铁钩。 “当!” 鹰飞竟给他一刀劈得像狂风吹的落叶般,往后飘去。 戚长征暗叫不好,对方已由背后的破窗穿出庙外,倏忽没在黑夜的山林里。 一股凉意由后脊升起。 戚长征尚未遇过如此莫测高深的敌人,更不知他为何要走。 插在神台的火把正燃烧着,照耀着水柔晶躺在地上美丽赤裸的胴体。 戚长征来到水柔晶旁,压下的妒火又涌上心头,想起她和鹰飞热烈拥吻的情形,暗忖:若我一刀把这女人杀了,不是一干二净吗? 风行烈和白素香进入客馆的小厅,谭嫂迎了上来,低声道:“小莲很累,倒在床上睡着了。” 风行烈叫了声不好,扑入房内。 床上空无一人。 风行烈心有所觉,往右方望去。 谷倩莲刚倚窗转过身来,见到他情急之状,脸上绽出个迷人笑容,扑过来投进他怀里,喜叫道:“噢!你好紧张九九藏书谷倩莲哩!” 白素香和谭嫂刚冲进来,见到两人紧抱着,大感尴尬。 风行烈也不好意思,但乍失乍得的喜悦,却盖过了一切,竟舍不得把谷倩莲推开。 谭嫂道:“不阻公子休息了。”自行离去。 白素香本应随谭嫂一齐退出,但一对长腿像生了根似的,提不起来。 风行烈知她未走,不舍地轻轻推开谷倩莲。 谷倩莲“咦!”一声道:“怎么你襟头有朵香衾,看!差点给我压扁了。” 白素香羞得脸也红了,怕给谷倩莲耍弄,忙道:“夜了。我应该走了。” 谷倩莲追了过去,在出门处一把将她拉着,笑道:“走什么,今晚谁睡得着,不若我们到‘众僧石’去浸温泉。” 风行烈全无睡意,他曾听过厉若海谈及双修府有三大名胜,就是温泉、兰坡和芝池,这时想起,雅兴大发,应道:“谷小姐有此兴致,风某定必奉陪。” 谷倩莲挽着白素香来到他脸前,一洗先前悲伤之态,笑道:“你看!我和香姐的皮肉如此幼滑,全赖常泉内浸浴。” 风行烈的眼光随即落在两女的俏脸和粉颈处,谷倩莲自然任由爱郎看个够看个饱,白素香则是娇羞不胜,偏又逃不出谷倩莲的挽扣。 风行烈见两女各具醉人风姿,两张俏脸互相辉映,暗忖若三人组成一个小
九九藏书
家庭,画眉之乐,必是其趣无穷。 旋又想到,风行烈啊!你怎可在未解决和冰云间的事前,便时刻见色起心,风流快活。 白素香给风行烈看得垂下头去,轻轻道:“小莲!你陪风公子去吧。” 谷倩莲嗔道:“怎可以没有你这好姐姐,让我们一齐在泉水里,浸个和说个痛快,直至天明,不是挺美吗?” 白素香腼腆地道:“这怎么可以呢?” 风行烈本打算只是去看看,想不到谷倩莲竟想三人共浴,那岂非硬迫自己娶白素香,此事如何使得。 可是看到谷倩莲的快乐样儿,又有点不想扫她的兴。 说自己对白素香毫不心动吗,那只是骗自己,再回心一想,敌人大军随时压境而来,浪翻云能否赶至,只是个渺茫极矣的希望,以敌方实力之强,纵使有烈震北和自己,亦是必败无疑,说不定明天双修府上下给杀个鸡犬不留,自己这刻还推推搪搪,岂非可笑之极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说到底,冰云无论有何理由,终是骗了他的感情,自己要作什么事,谁也管不了。想到这里,豪情大发,抛开一切,正要说话,谷倩莲这小灵精已道:“香姐啊!你的身体终有一日都要给男人看,你不想那个人是行烈吗?” 白素香垂首低声道:“我只是蒲柳之姿,公子怎看得入眼。” 对妇道人家来说,没有话比这两句更表示出以身相许之意,若风行烈拒绝的话,白素香除了自尽外,再没有别的保存体面的法子了。 风行烈恍然大悟,知
99lib?
道两女自幼相处融洽,心意相通,携手合作下,一步一步把自己迫上了退无可退的穷巷里,而且只是一夜间的事。他同时想到,若硬将两女分开来,她们两人谁都不会快乐。 说不定谷倩莲一早打定主意,希望他能娶谷姿仙为妻,然后她和白素香作妾,共事他这一夫。 唉!自己总是斗不过这小精灵。 在不知还有没有明天下,为何不可及时行乐呢? 豪情再起,风行烈哈哈一笑道:“来!趁天还未亮,我们到温泉去浸个畅快。” 靳冰云离开他后,直到此刻他才真正回复以前风流自赏的男儿本色,而大功臣就是这小精灵。 就算明天战死当场,也不虚此生了。 今晚就荒唐个够。 第八章 窃玉偷香 朝霞一声娇呼,软瘫绣床上。韩柏埋首在她香美腻滑的粉颈和秀发里,贪婪地嗅着她动人的体香,知道自己的魔种又再精进了一层。 朝霞略张少许倦慵的媚眼,求道:“柏郎!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放过朝霞吧。” 韩柏体内的精气正前所未有地旺盛,暗忖自己真要多娶几个娇妻才行。 男女交合时阴阳相交之气,对魔种裨益之大,实在难以估计。 若问他的魔种有何需要,则必是这二气和合所产生的养分。 魔门的采补和藏密的欢喜大法,求的无非是这种能造出生命的男女之气。自己身具魔门最高境界的魔种,自然而然能采纳这“生气”据为已有。由此亦可见道心种魔大法是如何诡异神秘。 只要想起里赤媚,他绝不会疏于练功,想到这里,暗忖趁自己现在状态如此之好,不若到邻房找柔柔继续练功,岂不美哉。吻了朝霞一口后道:“你既再难消受,就乖乖地在这里睡觉好吗?” 朝霞无力地点了点头,闭上秀目。 韩柏暗忖若现在摸到左诗房内,她会有什么反应? 旋又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左诗比朝霞更脸嫩,人又正经,若如此向她施袭,纵使心内千情万愿,怕也下不了台,会怪自己不尊重她,若闹僵了,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反效果。 他离开了朝霞的身体,迅速披上衣服。 朝霞均匀满足的呼吸声由床上传来,竟酣然入睡,想来她的梦定必甜美非常。 韩柏心中一阵自豪,切实地体会到自己成为真止的男子汉大丈夫,一个能令女人完全满足的男人。 他蹑手蹑脚推门走出房外,还未看清楚,已给人一把揪个正着,范良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道:“小子!你到哪里去。” 韩柏低声道:“不要那么大声,会把人吵醒的。”一眼瞥见范良极胁下挟着个大酒坛,满口酒气,吃惊道:“你喝光了浪大侠的酒,不怕他回来跟你算账吗?” 范良极嘿然道:“来!坐下再说。”硬拉着他靠墙坐在静悄无人的长廊韩柏的心早飞到柔柔动人的肉体处,又不敢不应酬这喝醉了的大盗,惟有暗自叫苦。 范良极递过酒坛道:“让你喝几口吧!见你侍候得朝霞这么周到,也应有些奖励。” 韩柏接过酒坛,刚举起来,一震停下道:“什么?你一直在偷听我们行事?” 范良极嘻嘻笑道:“你当我是变态的淫虫吗?只听了一会,朝霞叫了那一声后,我便闭起耳朵,直到你把地板踏得像雷般响,我才给惊醒过来。” 韩柏恨得牙痒痒地,但自问不会因范良极的耳朵而放弃男欢女爱,惟有迫自己相信他不是变态的淫虫,举坛小心翼翼地先喝一小口。 一股清醇无比的芳香沿喉贯人脏腑的最深处,连灵魂儿也飘飘欲飞起来。 韩柏一震道:“好酒!” 范良极道:“喝多两口,包保你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韩柏再举坛痛饮,放下酒坛时,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再没有半丝忧虑、半分担心。 喝酒原来是这么好的。 范良极道:“试过清溪流泉后,其他洒都没啥瘾头的,真惨!所以你定要把左诗弄到手,让她天天酿酒给我们喝。” 韩柏同意点头,心中叫道:好诗姊呀,我定要你乖乖跟着我,唤我作相公、夫君,又或柏郎,间中再来声好弟弟,唔! 范良极一把搂着他的肩头道:“小柏儿,我真的很感激你。” 酒醉三分醒,韩柏受宠若惊道:“你也懂说人话吗?” 范良极喟然道:“刚才终于听到了朝霞的欢笑声,我真的很快乐。” 这回轮到韩柏心中感动,范良极对朝霞的关怀,真的是出自肺腑,绝无半点花假。由他带自己去偷窥朝霞开始,到了此刻,其中的经历,只有他们两人才会明白。将来老了,回想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滋味呢? 范良极大力拍了他一下,缩回手去,道:“去吧!” 韩柏愕然道:“去哪里?” 范良极出奇和善地反问道:“刚才你想到哪里去?” 韩柏这才想起柔柔,不由觉得非常好笑,咭咭笑了起来。 范良极本要问他有何好笑,话未出口,自己早笑得前仰后合,失去控制。 喝醉了的人,笑起来时,哪须任何笑的理由。 韩柏一边笑,一边扶着墙摇摇晃晃站了藏书网起来,按着墙走到柔柔的房门前,轻轻一推,竟推不开来,原来在里面栓上了门关。 韩柏怎会给个木栓难倒,内劲轻吐,一声轻响,木栓断成两截。 韩柏推门入内,再把门关上,然后轻叫道:“柔柔!你相公我韩柏来了。” 大床绣帐低垂,里面的柔柔一点反应都没有。 韩柏留心一听,帐内传来两把轻柔的呼吸声。 韩柏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暗忖难道柔柔这么快便去偷汉子,旋又暗责自己,柔柔怎会是这样的女人。 月色由窗外斜斜透射入来,温柔地遍绣帐那半边的房内。 韩柏轻轻走了过去,心儿忐忑跳着,战战兢兢拢起纱帐,一看下暗叫我的妈呀!这回真是天助我也了。 原来帐内有一对玉人儿并肩作海棠春睡。 柔柔身旁睡的不是他的诗姊姊还有谁。 柔柔向墙侧卧,睡在内边的美丽胴体在被内起伏有致;左诗俏脸仰起,被子轻起轻伏,使他不由幻想着被内诱人的情景。 月色斜照下,两女美艳不可方物。 这两个大美人,昨夜必是在床上相拥谈心,话题怕也离不开他。心中一甜,坐在床缘处,俯头下去,贪婪地细看左诗秀丽无伦的俏脸。 忽觉左诗的俏脸开始红了起来,不一会耳根也红了。 韩柏大奇,喃喃道:“诗姊真怪,连睡觉都脸红,可能有先见之明,说不定梦到了我会对她轻薄。” 又突有所觉,眼尾余光一扫,见到左诗露在被旁的玉手掀紧被边,轻轻颤抖着,恍然大悟,原来这美丽的好姊姊在装睡。 韩柏心中大乐,借着七分酒意,俯下头去,在她两边脸蛋各香一大口,低叫道:“诗姊姊,弟弟爱你爱得快要发狂了。” 左诗全身呈现一阵强烈的颤抖,被子都掩藏不了,还见朝着他的酥胸正急剧起伏,樱桃小口张了开来,不住喘气,却怎也不肯把秀目睁开。 韩柏被逗得欲火狂燃,暗忖我若让诗姊你今晚不获雨露润泽,可真个是对你不起了。 对男女之事,他早非初哥,而是经验老到的高手,坐言起行,凑下去,痛吻左诗微张的红,另一手探入被子里去,恣意对这认了不到三天的美丽义姊尽情轻薄。 左诗在他的魔手侵袭下抖震扭动,喉头咿唔作声,小嘴却热烈反应着,紧贴韩柏嘴巴,丁香舌展卷翻腾,教韩柏这色鬼魂为之消。 脸墙而卧的柔柔原本均匀呼吸也倏地急速起来。 韩柏心中暗笑,原来两个都在装睡,柔柔当然不怕被他侵犯,甚至非常欢迎,刻下的装睡,是让自己更无顾忌去偷香窃玉而已。 这时他连什么魔种,什么练功全都忘了,完全沉醉在左诗身上。 左诗也算作茧自缚,若非她的清溪流泉,可能韩柏的胆子未必会大到这包天地步。 连韩柏自己也不知道,现在他正踏上由道入魔的过程。 道心种魔确是玄妙诡秘之极的魔门至高功法。 赤尊信将魔种强灌进韩柏的体内,与他作肉体和精神两方面的结合。 肉体的结合在赤尊信来说,是他可以控制的。他把自己强横的生命力和魔功,藉着类似藏密灌顶大法的魔门秘术,一股脑儿输进韩柏体内,使他体质和外形都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转变成现在充满奇异魅力的外貌和身形。 但精神的给合,却牵涉到两个迥然有别的元神,非是赤尊信所能控制或预估,只能听天由命。这也等若在韩柏的心灵内,.99lib.有两个元神在斗争排斥着,争取控制权,这过程非常危险,动辄会把韩柏变成狂人。 幸而韩柏福缘深厚,遇上了秦梦瑶,才把他的魔性压下去。但有利必有害,若魔种的力量真被完全制伏,那魔种便再也不能进一步舒展发挥。而韩柏的成就将止于此,再难更有精进。 岂知花解语想吸取韩柏元阳里那点真阴,误打误撞下竟使两个一直互相排斥的元神藉爱欲为桥梁,融为一体,由那刻开始,两个元神合二为一,也可以说韩柏就是魔种,魔种便是韩柏,再无彼我之分。 这魔种成孕于男女爱欲之中,只有在那种情况里,魔种才能成形成长,有若胎儿在母亲体内,藉挤带的联贯才能吸取养分和成长。 韩柏体内不住出现的性欲冲动,实基于魔种本身对男女肉欲的渴求,就像胎儿对母体全心全意的索求。 只有在那情况下,魔种才能茁长,其理实是微妙非常。 愈热烈的情欲,愈能使魔种成长。 这成长的过程绝非一蹴可成的。 由柔柔到朝霞,以至现在的左诗,都提供了韩柏体内魔种最需要的爱欲。因为三女都深深爱上了他,对他既有情亦有欲,培植着他的魔种,若换了和花解语合体前的韩柏,怕连半句大胆无礼话儿也不敢向朝霞或左诗说出来,更遑论对她们挑情轻薄,恣意侵犯了。 亦是他这种风流浪子的由魔种衍发的情性,使三女死心塌地爱上了他,迷上了他。 男女之道,本来就是无所拘束,恣情任性。在魔种来说,行云布雨,更若呼吸般自然和重要。 她们欲拒还迎的反应,更进一步刺激着韩柏的魔种,使他沉醉其中,便想挑逗和反击她们。 这样往往来来,滚雪球般使魔种不住成长着。 幸如浪翻云所云:这魔种非是当日赤尊信植进他体内的魔种了,因为魔种的核心处,正是侠义善良的韩柏。此所以才能不流于魔道邪行。 当有一日魔种内最核心处那韩柏的元神,扩展成长至极限,魔种会变成道胎,而这道胎也是魔种,这才是魔门道心种魔大法的最高层次。 在韩柏来说,唯一能使真正的道心把整个魔种包容转化,就只有男女之爱,那是使魔种成长的真正养分。 他如此渴想得到秦梦瑶、朝霞和左诗,亦是这个道理。 不明内情的人看去,会觉得他是个贪花好色的浪子,哪知内里另有缘由。 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致魔道交融,就是道心种魔大法的过程和理想。 左诗美目紧闭,剧烈地喘息着,再没有办法装睡。 韩柏站了起来,迅速脱去衣服,钻入被内,把美丽的义姊压在体下,为她解带宽衣。 左诗感觉着自己身上的束缚逐件减少,情欲却不断高涨,芳心叫道:来吧!我的好弟弟,诗姊姊心甘情愿做你的好妻子,心甘情愿把身体交给你,任你无礼,任你为所欲为。 当韩柏强壮的身体深深融入她体内时,她四肢缠了上去,眼角出欢乐的情泪,因为在那一刻,她知道空虚和苦难全过去了。 她衷心感激着浪翻云,没有他,绝没有今夜的幸福和快乐。 而在这刹间,她亦清楚无误地知道自己深爱着浪翻云,绝不会比她对韩柏的爱为少。 为了浪翻云,她会更全心全意去爱韩柏。 她和韩柏的第一个孩子,将会以“云”作名字。 就叫作韩云。 第九章 温泉夜浴 三人由客馆后的山路往上走,白素香提着灯笼,默默走在前方引路。 谷倩莲亲热地拉着风行烈的手,回复了平时的心情,似把谷姿仙明天的婚礼完全忘掉了,向前面走着藏书网的白素香怨道:“香姐扔了那灯笼吧!今晚的月色虽不太亮,我们仍可看得清楚。去!行烈!你去拖扶香姐姐吧。” 自素香佯嗔道:“小精灵!不要欺负我。” 谷倩莲娇痴笑道:“行烈快去欺负她,香姐不许我欺负,却喜欢给你欺负哩。”拉着他赶到白素香身旁。 风行烈顽皮起来,伸手打横拦着白素香,抢过她手上的灯笼,吹熄后插在路旁一丛小树处,温柔地挽起白素香的玉手。 白素香垂着头,任他施为,那柔顺温婉的样子,能教任何男人心花怒放。 风行烈拉着两人,往上走去。 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 自烈震北把他的伤势治愈后,他感到自己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似的。若是以前,纵使是出于谷倩莲请求,他也不会于光天化日下在一个并不适合的地方,和谷倩莲共赴巫山。 包不会与白素香这个相识了不满一天的美女携手同行,这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异行。 往日的他对爱情是非常慢热的,即管是一见钟情的靳冰云,他也是和她朝夕共处了三个月后,才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夺去了她处子清白之躯。 令晚,他竟起了占有白素香的冲动,绝不愿让白素香到明天仍是个未经人道的少女。 只有这样才有畅快适意的感觉。 为何他会有这样的转变呢?难道是因为体内的三气交汇? 看来有需要向烈震北问上一句。 他并非害怕这转变,因为决定了要在今夜占有白素香后,他感到抛开了道德礼法枷锁的畅美感觉。 一男两女默默往上走,享受着夜深的宁静和空寂。 穿过一丛密林后,树木逐渐疏落起来,路旁多了很多形状奇怪的巨石,在夜色里活像尔伏的怪兽异物。 风行烈挑逗地揉捏着白素香置于他掌握中的丰软玉手,凑到她耳旁道:“早先在府外的林木间,你是否看到我和倩莲亲热?” 白素香微不可察她轻点了一下头。 风行烈心中一热道:“你想不想和我那样亲热。” 白素香羞不可仰,却仍再次点头。 谷倩莲别过脸来,眉开眼笑地道:“香姐!行烈真的对你倾情了,他这木头人识了我十多世的长时间,从不曾向我说过这类亲密话儿呢,看来香姐今夜贞操难保了,是吗?行烈!” 换了以前的风行烈,对谷倩莲这样大胆露骨的话,必难以招架和接受,此刻却感到谷倩莲的说话有趣之,微笑向白素香道:“小生确有此意。” 白素香在两人如此夹攻下,即管她如何爽朗大胆,毕竟仍是个黄花闺女,脸红心跳下,竟仆进风行烈怀中去。 风行烈哈哈一笑,松开拉着谷倩莲的手,将白素香来个软肉温香抱满怀,拦腰把她抱起,往上跑去,并开怀大笑道:“你们走得太慢了。” 谷倩莲笑得直喘着气追来,还叫道:“香姐不用急,转过上边那块老僧石就到了。” 她不说风行烈心急,反指白素香心急,真是捉狭之至。 白素香全身发软,把俏脸埋在风行烈颈侧处,这时若风行烈忽然将她放下来,保证她站立不住。 风行烈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转过大石,才往上望,立时愕然停下。 追着上来的谷倩莲撞在他背上,忙伸手把他搂着,待要嗔怪,举头一看,赫然见到烈震北坐在一块大石上。含笑看着搂作一团的他们,再上五十来步的高处,被群石围绕的温泉正热气腾升,池后是笔直陡峭的石山壁。 烈震北呵呵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世侄不须感到不好意思,想我年青时偎红倚翠的狂放,世侄尚差得远哩。” 白素香由他里挣落地上,和由风行烈背后走出来的谷倩莲一齐往上奔去,来到烈震北两旁,亲热地左右把他挽着。 烈震北伸手搂着两女的小蛮腰,仰天笑道:“这两个都是我的乖女儿,倩莲承继我的医术,素香承继我的针术,老夫尚有何憾?” 风行烈恭敬施礼道:“想不到先生来此养静,我们打扰了。” 烈震北微笑道:“想起大敌即临,还怎能窝在后山里。” 风行烈想起早先的问题,向两女道:“你们先到温泉去,我向先生请益后,自会上来找你们。” 两人见他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像丈夫向妻子吩咐似的,芳心既甜蜜又欢喜,乖乖地齐声应喏,嘻笑着往上追遂奔去。银铃般的娇笑在空山里回荡着。 风行烈想起大敌即来,暗下决心:除非战死当场,否则绝不让两女受到任何伤害。 烈震北感叹道:“行烈要记着,能令女人快乐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风行烈想起以前对谷倩连的冷淡,是否因为他把自己的情绪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这样算不算自私呢?心内一阵歉疚,决定待会定要好好补偿给她烈震北道:“你是否想问我魔种的事,希望你的情绪不要再像上次那么波动。” 风行烈立即道歉,并将自己奇怪的改变感受说了出来。使我死前终于弄清楚种魔大法的一些关键问题。 风行烈心中一酸,想起烈震北只余下两天的寿命,难得他仍是如此安然自如,想了想道:“我既是种魔大法的炉鼎,目下死不了,是否因而习染了魔气,改变了气质,做出以前不会做的事来。” 烈震北哼出一口气道:“可以这样说,也不可以这样说,其中确是玄妙非常。”顿了顿续道:“要明白我这两句话,首先要明白天地之理,凡物分阴阳,故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有男必有女,有道胎亦有魔种,谁也不能改变这情况分毫。” 风行烈点头表示明白。 烈震北道:“种魔大法亦不能例外,有生亦有死,而它正是针对此点而引发,不过在说及这关键处前,先要明白魔种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风行烈有点紧张地吸了两口气,他真的很想知道,难得现在终于有人肯告诉他了。 烈震北仰首望天,徐徐道:“不论道胎魔种,都来自人类最本源的生命力,这生命力不是普通的生命力,而是先天的生命力,道家的返本归原,‘本原’指的就是这先天的生气。” 风行烈道:“就是如此,为何仍有魔种道胎之别?” 烈震北道:“分别在于其过程,道胎是由人身体内的阴阳而来,魔种则是由男女交合而来。” 风行烈一震道:“什么?” 烈震北道:“你想到了,所以靳冰云这魔媒才如此重要,当她以处子之身和你结合时,在精气交融里,一点先天生气便会成形,庞斑通过魔门诡异莫测的秘术,就在那关键性的一刻,利用那点生气撒下魔种,以后你们每次交合,他都潜进你们的心灵里,培养种子,然后在成熟时刻,与魔种结合,把种子生气的精华摄为已有,有生必有死,其死气则归你承受,故有种生鼎灭的后果。” 风行烈吐一口凉气,打个寒战道:“这实使人难以置信。” 烈震北点头道:“事情就是如此,不过因你体内有一道奇异的生气,使你逃过种生鼎灭的大祸。现在这生气已和死气浑融结合,加上若海兄的奇气,三气合一而成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升华,那就是现在的你。相信我吧!不要受任何事物的拘束,也不用怕别人议论而缚手缚脚,因为你是古往今来,惟一有这机缘的人。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应走的道路。” 风行烈一拜到地感激不已。 烈震北微笑道:“到上面温泉去找寻你的幸福和快乐吧,本人就在此地迎风赏月,如此良宵,怎可虚度。” 风行烈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往上走去,穿过两块高达两丈的巨石后,眼前豁然开朗,群石环拱下,一个方圆达十丈的大石水池呈现眼前,热气腾升里,两女全裸浸浴池里,载浮载沉,真是人间仙景。 谷倩莲游了过来,招手道:“行烈!快脱衣下来,今晚的泉水没有那么热,舒服得很哩。” 风行烈边脱衣,顺便欣赏温泉的美景,只见石池贴着山壁那边由石隙间喷出两道泉水,左边的泉水热气腾腾,右边那道却没有热气,就像大自然以这冷热两泉为他们调教热度,不愧双修府第一胜地。 风行烈终于脱掉身上最后一丝衣缕,完全赤裸地立在池旁,笔挺的男体闪着摄人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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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肌肉均匀有力,傲若天神。 正在嬉戏闹玩的两女像给摄了魂魄般停了下来,呆看着他,露出倾倒迷醉的神色。 风行烈吸引她们的不仅是完美的男体,英俊的脸庞,更摄人的是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既有厉若海的英雄气概,某一种超脱凡俗的仙气,还带着点邪异的魅力,融合而成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量。 谷倩莲像第一次看清楚他,心中叫道:烈郎啊?你怎会忽然变得这么好看的。 白素香忘记了娇羞,娇躯抖颤起来,忽然间她知道以后再离不开他,这生都会为他倾醉。 风行烈两足微一用力,一个倒头葱,插进温热的泉水里,往两女潜游过去,冒出水面时,两手搂着了她们赤裸的纤腰。 两女情不自禁地反搂着他。 风行烈带着两人来到池边水浅处,只觉每个毛孔都吸进温热,那种舒服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侧颈吻在白素香的肩上,接着是谷倩莲。 温热的泉水内,热气腾升里,两女的娇喘中,风行烈还记着烈震北的提点,完全地开放自己,恣意享受着男女肉体接触所能带来的度欢娱,在双方高涨的热情里,他再一次占有了谷倩莲,同时也取得了白素香珍贵的贞操。在不足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内,他得到了两位美女的身体,这是他以前从未梦想过的事。 最后他们并排坐在池旁一块平滑的大石上,三对脚都濯在水里。 风行烈搂着她们滑嫩的香肩,微笑道:“就算我明天立即死去,也不会有丝毫觉得老天待我风行烈不公道。” 两人应道:“我们也是。” 三人又再来一番亲热的动作,池旁立时春色无边,这种事一开始了便没法停下来,也没有人想停下来,肯停下来。 良久后,谷倩莲喘着气道:“行烈!让我告诉你双修府那个大秘密。” 风行烈坐了起来,大笑道:“你不怕又有事发生吗?” 两女软躺在他身旁,欲起无力,那娇慵样儿,使风行烈大为得意。 谷倩莲忽又一笑道:“香姐由你来说。” 白素香一呆道:“什么秘密?” 谷倩莲钻入风行烈内,凑过头去,瞪视着白素香道:“我和你那个约定呢!” 白素香撑起娇躯,藉风行烈按在裸背上的大掌勉强坐了起来,软靠着风行烈,小嘴凑到风行烈耳旁道:“素香曾和小莲约定,假若我们任何一人找到如意郎君,都必须带他到来让对方看看,假若我或小莲在当时没有更好的人选,则必须效娥皇女英,共事此君,使姐妹俩永不分离,而当素香第一眼看到公子时,立即心甘情愿投降了,这是你最清楚知道的。” 风行烈向谷倩莲失声道:“这就是所谓双修府的大秘密吗?” 谷倩莲嘟起小嘴送给他一个迷人的笑容,伸手抚着他英俊的脸庞,轻轻道:“风公子啊!这里不是双修府吗,这既关系到人家两姐妹的终身大事,又是秘密得只能给你一人知道的,不是‘双修府’大‘秘密’是什么。” 风行烈为之气结,转变话题道:“为何你忽然变得不把你小姐明天的婚事放在心上呢?” 谷倩莲爬了起来,小嘴对着风行烈媚笑道:“你亲我十次嘴,我让你也知道这小秘密。” 风行烈待要说话,白素香在旁低声道:“因为我给成抗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小姐真正爱的人是谁。” 风行烈为之愕然,望向白素香。 一直以来,白素香对谷姿仙的婚事都像没有意见,哪知她暗中却有这么厉害的一着,不由对她作出新的估计.99lib.。 谷倩莲低声道:“行烈!敌人若来,你不用记挂着我们两人,尽力出手对付,假设你有什么不测,我们姐妹都会陪你一道去,绝不会沾污了风家的清誉。” 第十章 鄱阳逐浪 来船点点火光亮起。 秦梦瑶至静至极的道心一尘不染,澄明如镜。围过来的廿八艘快艇,乍看似是杂乱无章,其实隐隐分作三组,左右两翼每组十艘,中间略堕后的一组只有八艘。 真正的好手应在那八艇之上。 秦梦瑶俏立在艇头,迎着夜风,衣袂飘飞,俨若凌虚御风的仙子。 敌艇上船头处各有六名壮汉,运浆如飞,迅速迫近。 火箭均架在弓弦上,蓄势待发。 浪云头项竹笠。身披蓑衣,神态闲逸,一点不似感到事情的急迫性。 终于进入射程里。 “嗤嗤”声响个不绝。 右边那组快艇百多技燃烧着火焰的劲箭射上鄱阳湖的夜空,画着美丽的弧线,往秦浪两人的小风帆火雨般来,照得方圆十多丈的湖面血红一片,显好看又可怖。 素梦瑶感到艇尾有一技船浆探进湖水里。 她眼看前方,自是看不到浪翻云落桨,甚至听不到任何声音,却能像是自己伸展肢体般感到木桨探进湖水里那微妙的力感。 浪翻云出手了。 眼前是点点火焰,骤雨般往首当其冲的秦梦瑶射过来。 小风帆速度剧增。 惊人的速度! 小风帆忽地给举上了湖面,飞鱼般顺着水势往外斜冲开去。 火箭全都落空。 敌船上传来惊讶的呼叫。 秦梦瑶心中暗笑,若浪翻云这驾船的大行家竟会给这些小箭难倒,傅出去将会是天大的笑话。 敌船鼓声雷动。 三组艇再分了开来。 是接近的右方那一组改变方向,打横抢来欲拦腰截击。中间那组八艘艇,转了个急弯,改由尾后追来。最远左方那组则掉头斜斜向正前方驶去,准备在去路处布下包围网,教他们即管避过由左方冲来的拦腰截击,仍脱不出他们这下一重的封锁。 只要能拦上他们一阵子,后面的八艇即可至,前后夹击,在战略上。敌般的应变确是无懈可击,只从这点推之,当知对方有高手在主持。 可惜对手是天下无双的浪翻云! 秦梦瑶闭上美目,无视敌人射来的第一批火箭,感受害浪翻云持着的木桨在湖水里画着曼妙无比的线条。 船桨忽地震颤了一下,带起一道强烈的暗流。 暗涌激撞在船底处。 小风帆再次给托离湖面,同时改变了船向,偏往左方。 浪翻云哈哈一笑,船浆一收一伸,激撞在船尾的湖水里。 浪花上半天,反映着漫天激射而来火箭的闪光,小艇箭矢般往拦腰迫来的敌艇射去,第二轮的火箭全都射空,落到船的后方。 浪花落下时,一点都溅不到小风帆上去,可见小艇飞离速度是如何迅快。 秦梦瑶闭上的美目泄下了一滴晶莹泪珠,因为她终于“看”到了浪翻云天下无双的覆雨剑了,不过这一次是一枝木桨。 那又有何分别? 秦梦瑶只凭感觉,就知道浪翻云掌了剑道的至理。 那就是天道,亦是自然之道、天然之理。 浪翻云覆雨剑法的精粹是来自洞庭湖的湖水。 这明悟使她心生感动。 掌握了水性,就是掌握了天道。 所以他才能玩魔术般利用了水性,做出眼前所有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来。 敌阵队形立时乱了起来。 秦梦瑶通明的剑心甚至可感到敌艇上的人心中的寒意。 必有此不战自乱的情况。 气势上浪翻云全面地压倒了他们。 一个接一个的水花在船尾爆往天空。 浪翻云再一声长笑,运腰下坐,船头翘了起来,速度激增下,敌人第三轮火箭尚未及射出时,小风帆破入了敌人的中间处,擦身而过。 “锵!” 秦梦瑶飞翼剑出鞘。 漫天剑气由她手里似太阳光束般往左右两艇激射而去。 两艘敌艇上共二十多人,连秦梦瑶的剑是长是短还未看清楚,不是给剑气震得兵器脱手,东歪西倒扑进水里,就是知机伏下避祸。这还是秦梦瑶剑下留情。 小风帆狂风拂过般由敌艇阵中穿出去,半刻停留也没有,距离拉至五丈之远。 本由前后方夹攻过来的另两组快艇,全落了空,急忙转舵追来,和吃了亏的那组快艇擦身而过。 浪翻云木桨弹上半空,忽变成数十度桨影,以肉难以觉察的高速,拍击湖水,没有先前爆上丈许高的水花,连一滴水都没有激起。 秦梦瑶感到十多道暗涌往追来的敌艇激射过去。 “蓬蓬”之声不绝于耳,前排的十二一双快艇似玩具般被暗涌掀起船头,然后往侧翻跌,敞人随艇齐给掀翻到水里去,后至的快艇则撞在覆沉了的艇上,也倾侧翻倒,溃不成军。 小风帆船尾再爆起水花,速度不减,迅速离开。 “锵!” 飞翼回到鞘内。 蓦地秦梦瑶秀目寒芒一闪。 浪翻云则闷哼一声,连桨一拨,小风帆奇迹地往横移开了五尺。 “蓬!” 水花四溅里,红日法王由水下弓背弹出,若风帆尚在原定航线,刚好给他的背撞个止着,保证会断为两截。 眼看他用力过猛,要冲天而起时,他凝定半空,高度刚不过船桅的顶端。 要知他正全力上冲,这样要停便停,实在有乖自然物性。 那停顿还不超过眨眼的一半时间,然后他以比上冲更惊人的高速,往横移来,一足伸出,点往船桅。 换了一般高手,定以为他想断船桅,但秦浪两人只从他身体移动带起的风声,知道了这一脚若给点在船桅处,力道会沿桅而下,落至船身,硬生生把小帆船从中折断。 他的目的仍是要把秦浪两人分隔开来,好全力对付其中一人。 目标当然是秦梦瑶。 于此亦可见此人战略高明,看出了浪翻云的不好惹。 秦梦瑶静立船头,没有半点动手拦阻的意思。 浪翻云嘴角牵出一丝笑意,头一摇。顶上的竹笠飞离头项,闪雷般往红日法王旋飞划去。 红日法王“咦”了一声,点往船桅的脚不得不收了回来,手掌暴胀,一把拍在竹笠旋转着的边缘处。 若他不收脚,竹笠会在足尖点至船桅的同时,割入他的腰里,分了力道在那一方的他,将挡格不了竹笠合蕴着的惊人劲道。 “蓬!” 竹笠在他的大手印下化作漫大碎粉。 浪翻去遥生感应,上身晃了半晃。 红日法王白发白眉一齐直竖,精光闪烁的眼往浪翻云射去,一声长啸,人往船头的前方抛去,借势化劲。 小风帆破浪而前,往红日法王落点冲去。 红日法王鲜红的喇僧袍猎猎作响,湿透了的衣服就藉那下抖动出千万点水珠,往船头的秦梦瑶罩去。 秦梦瑶静立不动,雨珠来到她身前三尺许处,像碰上隐形的墙壁般落下,重归湖水里。 这时红日法王有若金刚天神的雌伟身形,背着船头,双足接触湖面。 小艇冲至他背后丈许的近距离。 红日法王仰大一笑,双足点在湖水上,如若实地般弹了起来,凌空运腰转身,手掌暴胀,往秦梦瑶脸门抓来。 秦梦瑶伸手披出背后飞翼,往前似缓似快地推出,迎上红日法王快得看不清楚的一抓,竟恰到好处地把对方狂猛的攻势完全封挡。 因为两人并非在实地上交手,距离位置髓着小艇的高速前进不住变化,所以看似毫不费力的互相一击,其中计算的精确,实非一般高手所能想象。 红日法王五指箕张,每只指头都动了起来,在有限的指动幅度里作着奇异的动作,就像五件武器般往秦梦瑶的飞翼攻去。 秦梦瑶娇叱一声。飞翼一颤下抖出十道剑影,封锁了对方每一指的攻势。 “叮叮当当”连串爆晌。 船头窄小的空间两条人影撞到一堆。 红影白影旋缠在一块儿,再分不出谁打谁来。 指剑交击发出的劲响没有刹那的停下。 蓦地剑芒暴胀。 红日法王仰身迫离秦梦瑶的剑圈。到了船头外的两丈许虚,“飕”一声往横斜下,没入水里。 船头的空中飘下一块红色衣布,竟是红日法上被割断了的一小截袍服。 小风帆迅速前去,晃眼间由红日法王下水处旁丈许掠过。 后面的敌艇在远方乱成一团,再无法追来,也不敢追来。 红日法王没入水后再不见任何影踪。 秦梦瑶回剑内,静静站了一会后,轻叹道:“若非红日法王因大哥的竹笠以致元气未,梦瑶是否能将他迫回水里,实是未知之数。” 戚长征见着躺在地上,刚和自己有合体之缘的赤裸娇姬,心中的妒恨痛苦差点令他仰天嘶喊。 刚才水柔晶搂上鹰飞脖子的景像,阴魂不散地纠缠害他。 他一声未叹,欲掉头离去,眼角扫到水柔晶腿上绑着的匕首。心中忖道:她能为我自杀,显然对我的爱毫无虚假,冲着这一点就不能置她不顾。 长刀点出,落到水柔晶的娇体上。 水柔晶穴道被解,仍在迷糊间小口张开,叫道:“长征!”她坐了起来,见到戚长征冷冷看着她,一点感情也没有,就若看着个陌生人那样。 水柔晶娇躯一震,站了起来,待要扑入戚长征怀里,戚长征喝止道:“你这水性杨花的贱人,由今天起你还你,我还我,休想我再会受骗。” 水柔晶俏脸血色一下子全都退掉,捧着胸向后连退两步,想起昏倒前的事,焦灼万分叫道:“长征!你误会了。” 戚长征仰天悲笑道:“亲眼见到还有误会,你这贱人一见旧情人,明知对方狼心狗肺仍投怀送抱,献上肉体和香吻,这叫作误会,大概你是想不到我这么快会回来罢!” 水柔晶泪水不受控制涌出眼眶,娇体摇摇欲堕,凄然狂叫道:“不是那样的,你听我的解释。” 戚长征冷然道:“你做过的事,任你舌灿莲花,休想使我改变主意。以后你行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哼!”转身便去。 水柔晶凄苦冤屈涌上胸臆,像给大铁锤当胸捶了一下,往后跄踉跌退,直至裸背靠上荒庙的破壁。 眼看着戚长征出庙而去,耳内忽响起戚长征的传声道:“乖柔晶,我爱你,快扮作自杀的样儿,可不要真的自杀。” 水柔晶呆了一呆间,戚长征走得无影无踪。 她压住心中的狂喜,直扑到门前,扮作绝望伤心地狂叫道:“长征,你不要走啊!” 庙外静情悄的,只有秋风吹拂的呼啸声。 水柔晶无力地追到庙心处,拔出匕首,指着两乳间心脏的位置,半疯狂地笑了起来道:“你走吧!走吧!我要死给你看。” “柔晶!”一个美和的声音在庙外远处响起,带着一种使人愿意顺从的力量。 水柔晶至此不由深深佩服戚长征的智能和策略,诈作一惊下匕首反指向声音来处。 人影一闪,鹰飞嘴角带着个懒洋洋的笑意,立在身前,微笑道:“死是那么容易的吗?”灼灼的日光集中到她动人的裸体上。 水柔晶狠狠道:“你这恶鬼,刚才以卑鄙手法,使长征误会我而走了,我要和你拼命。” 鹰飞冷笑道:“左一句长征、右一句长征,你不怕我妒忌起来,待会和你相好时不懂怜香惜玉吗?”眼光又在她赤裸的胴体上下游移着,笑道:“你的身体仍是那么美,难怪能把那小子迷得晕头转向。连我都要旧情复炽呢。” 水柔晶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尖叫道:“不要过来!” 鹰飞狂笑道:“你是我的女人,就永远是我的女人,我要你生便生,死便死,哪由得你作主。” 水美晶眼中射出坚决的神情。 鹰飞看在眼里,一移身,往她凌空抓去。 水柔晶惊叫一声,反手把匕首往自己胸口插去。 鹰飞心中暗笑,若你能在我眼前自杀,以后我的名字可要倒转来写才行,弹出两道指风,刺向水美晶的腕穴。 岂知水柔晶匕首倏地翻过来,向他推出,气劲嗤嗤,竟是蓄势而发,全力出手。 鹰飞心感不妥,难道自杀竟是假的,正要变招先拿下水柔晶,一道强至无可抵御的刀气,由大门涌入,接着刀光闪处,戚长征人刀合一,往他杀至。 鹰飞错在心神全集中到水柔品的胴体上,连背后双钩都未及取出,匆忙间分出小半力道一掌劈往水柔晶,另一掌全力往戚长征刀锋迎去。 刹那间形势逆转,他变成两面受敌。 戚长征这一刀挟着自己女人受辱的悲愤之气而来。将刀法潜能发挥至极,而鹰飞则是惊怒下仓惶应战,此消彼长,高下立见,何况他不得不应忖水柔晶的匕首。 心理上他更处于劣势。 原本是他布局骗人,现在反堕入对方彀中。教他如何不愤恨难平。 鹰飞一声闷哼,两手同时劈中匕首和戚长征的天兵宝刀。 三条人影一合即分。 鹰飞狂啸横移,撞破另一面墙壁,迅速逸走。 水柔晶欢叫一声,投往戚长征怀里。 戚长征搂着水柔晶,叹道:“在这样的形势下,也只是令他给我的刀气轻创,此人实在非常可怕。” 水柔晶道:“没有一天两天,他没有能力再追我们,长征!我多么怕你真的误会了我,刚才他……” 戚长征用手捂着她的小嘴,柔声道:“若非你醒来后叫的是我老戚的名字,使我知道你晕倒前只想着我,眼前就是一个截然相反的局面。来!快穿衣,我们立即走。” 水柔晶低问道:“小灵死了吗?” 戚长征痛心地点头道:“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向这残忍的凶徒讨回血债,现在却不能不走。” 水柔晶的热泪滴在他的襟前。 一向乐观的戚长征,忽地感到前路一片黑暗。 今次能赶走鹰飞全赖对方的轻敌,下次再遇上时,他们恐难有今晚的侥幸了。 曙光初现。 风行烈和两女整理衣服,离开令他亨尽人间艳福的温泉,走往下山的道上。 烈震北不知所踪。 谷倩莲高与地不断偷看他。 风行烈微笑道:“倩莲,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谷倩莲伸手挽着他胳膊道:“行烈你现在特别好看,不知这是否是因为情人眼里出潘安呢?不过你早是我情人了,为何现在我才发觉呢?” 白素香在另一边搂紧风行烈道:“小莲说得不错,烈郎多了一种很特别摄人的神采,像整个身体都挺直硬朗了,有种难以形容的气慨。” 风行烈心中一动,知道昨夜与两女的胡地胡天,对体内凝聚的三气定是大有碑益,因为燎原枪法最重气势,发挥阳刚的气魄,像厉若海那种境界,只须走出来站站作个样儿,可以不战屈人之兵,两女感到自己不同了,正代表着自己真的有了突破,否则不会生出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心中豪情奋涌。 好! 由今早开始,就当我风行烈重新做人,放手大干一番,才不致辜负了师傅培育的苦心。 靳冰云嘛! 让我再见她一脸,和她说个清楚。 假设她仍愿作我的娇妻,我将不究过往的事,否则事情就此完结,自己岂能和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牵扯一生。 想通了这点,整个人轻松无比。 两女放开了挽着他的手,原来已到了主府大门前。 三人走了进去。 双修公主谷姿仙独自一人立在大堂中间,在充满喜庆的布置衬托下,分外有种孤清冷艳的感觉。 她冷冷看着三人的接近。神色平静。 风行烈心中奇怪,为何一个婢仆的影子都不见。 白素香和谷倩莲来到谷姿仙身前,作贼心虚,“噗噗”两声,跪了下去,垂着头不敢作声。 风行烈想不到两人有此行动,呆在当场。 谷姿仙美目继续扫过两女:幽幽一叹道:“他走了!你两人满意了吧!” 白素香一震道:“不关小莲的事,全是素香一人自作自为。” 谷姿仙的眼光来到风行烈身上,忽地神情一动,仔细她打量着他,秀目奇光迸射,好一会才敛去,柔声道:“公子,昨夜睡得好吗?” 换了往日,给这成熟的美女如此大胆的目光扫射上,他定会感到不自然,现在却是欣然领受,正容道:“成抗兄真的不告而别吗?我这就去把他追回来。” 谷姿仙幽怨她瞅他一眼,轻轻道:“走便走吧!谷姿仙难道要求人娶我吗?” 谷倩莲一声欢呼,跳了起来,过去挽着谷姿仙,无限高兴地道:“好了!真的好到不得了。”接着问道:“那个婆娘呢?” 谷姿仙心灰意冷地道:“也跟着去了,你开心吧!” 谷倩莲一蹦一跳来到白素香旁,要把她拉起来。 白素香挣脱她的手,向谷姿仙道:“小姐!责骂我吧!” 谷姿仙叹了一口气道:“敌人怕已登上了柳蝶林,我哪还有心情和你们计较呢,浪翻云啊!你在哪里呢?” 风行烈心中一震,知道谷姿仙任由成抗姊弟离去,实含有不让他们介入此争之意。心中不由一阵感动,淡淡道:“素香现在是风某的女人,她犯的过错我愿负起全部责任,我虽不懂双修大法,不过只要有一口气在,誓要除去‘花仙’年怜丹,助小姐收复无双国。” 谷姿仙娇躯一震,往他望来,定睛看着他,暗忖这人为何忽然变得如此英雄气概,敢作敢为,没有一点矫情之态,柔声道:“当年亡国时,敝祖曾立誓将来收复国土,只能凭自己的力量,公子的好意姿仙心领了。不过公子既有此意,足够消素香的胆大妄为,素香起来吧!” 在谷倩莲的掺扶下,白素香半推半就站了起来,惊喜莫名,风行烈竟当着小姐明言自己是他的人,哪能不乐翻了心,感到身有所属的幸福。 谷姿仙看在眼里,一阵感触,她和谷白两女自幼生活在一起,亲如姊妹。 现在这两个最爱作弄男人的好姊妹,终找到能令她们倾心的如意郎君,自己却注定与幸福无缘,上天怎会如此下公平。 想到这里美目不由溜到风行烈身上,暗忖以自己锐利的日光,为何昨天竟看不到此刻对方正散发着的男子魅力和摄人的英雄气质。当时只感到他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他现在拥有的那种特质,却一如浪翻云般使自己心动着。 假若在遇上浪翻云前碰上他,是否会对他倾心相恋呢? 谷倩莲又过来缠着她道:“小姐不若嫁与行烈,我们两人则作他的妾婢,从此不就是一家人了,将来复国之事,就交到他手上,总好过你随便找个人去练双修大法,可怜将来是否成功还是未知之数,” 风行烈吓了一跳,谷倩莲如此口没遮拦,全不顾人家小姐的尊严和面子,谷姿仙定会要她好看。 岂知谷姿仙俏目一亮,往他望来,好一会才收回目光,叹道:“我们能否活过今天尚不知道,以后看看怎么样吧。” 这几句话表明了她对谷倩莲的提议并不反对。 谷白两女欢呼起来。 风行烈有一阵满足的痛快感觉,知道这绝色丽人对自己心动了,禁不住生起争回一口气的决心,抵偿了谷姿仙过去对他的冷淡,微微一笑道:“公上是否嫁与风某,绝对无妨,不过倩莲和素香都是我的人了,风某好歹都算是半个双修府的人,兼之年怜丹既助方夜羽为患中原,更是我的大敌。除非风某力有不达,否则必教他不能生离中土,如此对小姐复国之业,当有帮助,那时小姐欢喜哪个人,就可嫁与哪个人,再不受任何害苦人的大法束缚了。” 谷姿仙听出他说话中隐含的傲气,想到这男子因若自己昨天的态度,作出反击,故表示全不介意自己爱上谁人,和是否愿以身相许。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这时谭冬匆匆走来报告99lib.道:“全府的人撤往了后出的秘洞。而敌人则过了柳蝶林,正往这里赶来。” 风行烈至此才明白为何见不到半个人。 谭冬着神情一黯道:“接到商东来的消息,夫人的静室发生了激烈的打斗,胖婆子不幸惨死当场,夫人则不知所踪。” 谷姿仙倏地转身,叫道:“什么?” 风行烈三人愕在当场,谷倩莲想起胖婆子,淌下热泪。 潭冬道:“小姐不用担心夫人,据南康传来的消息说,极可能是在老爷探夫人时遇袭,不过看情形他们已突围逃生了。” 谷姿仙想起给父亲的那封信,正是要他去探看谷凝清,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后道:“震北先生哪里去了?” 风行烈一震道:“什么!我立即去助他。” 谭冬道:“我在路上遇到震北先生,他说要去迎接宾客。” 白素香一把将他扯住,笑道:“你当先生是个只逞匹夫之勇的人吗?”跟着玉容倏地惨白了起来,她想起了烈震北剩下只有一天的寿命。 众人也随着神色黯然。 谷姿仙强烈地想起了浪翻云,自己坚拒撤出双修府避祸,是否只是想再见这伟大的剑手一面呢? 第十一章 毒医扬威 韩柏伸了个懒腰,在无限满足舒畅中醒了过来。 一种前所未?99lib?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感到六道眼光落在他身上,这种奇的感觉清晰无误,绝对错不了。 他真至能感到那是朝霞、柔柔和左诗三女的目光,否则为何会含蕴那么浓的爱意。 想到这里他差点跳下床来,自己为何变得如此厉害了? 另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使他压下起床的冲动,借势转了个身,按着枕头诈作睡了过去。他想听听这三位身心俱属于他的女人会怎样说他。 脚步声响起,柔柔的体香传入他鼻里,按着是绣帐被掀起的声音,然后听到柔柔轻声道:“这懒鬼又睡过去了,不过也难怪他的,昨晚像疯了那般,让他好好睡吧。”跟着放下绣帐,向其他两女道:“今天整艘船上的人都疯了,陈公晨早走到舱顶去唱他喜爱的老曲,范大哥在房内醉得不省人事,范豹带着他的兄弟把自己关在舱厅内不知干些甚么勾当,朝霞则天未光就走来寻夫,诗姊死也下床陪我出去逛逛,韩柏老爷又不肯起床……哈……”她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韩柏听出柔柔心中的快乐,心头涌起甜丝丝的曼妙美感,左诗嗔道:“不想走出房外难道是错的吗?” 柔柔淡淡道:“当然没错,只不过诗姊以前每天大清早必走过去启浪翻云的门,风雨不,所以我误以为你爱起床后立即四处走动吧!” 左诗低声道:“若是浪翻云在,我今早的第一件事仍是过去他的门。” 朝霞笑道:“告诉他女酒仙左诗已嫁了。” 左诗娇嗔道:“你两人夹攻我。” 柔柔笑了起来道:“诗姊不要着恼,告诉我们,若你今早找到浪翻云,你会和他说什么话。” 左诗轻轻说道:“我什么都不说。但会向他多撒点娇。” 床上诈睡的韩柏暗忖原来我这诗姊可以变得如此娇嗲,教他骨髓也酥了起来。 柔柔坐回椅子的声首响起。 左诗向朝霞反攻道:“霞夫人不是除非被迫的话,否则绝不踏出房门半步吗?为何今天天还未光就摸过来这断了门栓的房呢?害得我们还以为有第二个偷香贼来偷东西呢?” 朝霞伏在左诗身上的声音响起。 朝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诗姊我投降了,人家过来是想避老……噢!老……陈,怎知诗姐你会在床上,又没有穿衣服,若是柔柔绝不会笑我的。” 韩柏心中大乐,看不出娇娇怯怯的朝霞反击起来如此凌厉。同时暗悔刚才不早点醒来,致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场面。 楞严的人若昨夜来偷人,成功的机会将是十拿九稳。 左诗终于败下阵来,气道:“我不来了,两个欺负人家一个。” 柔柔道:“你是柏郎的好姊姊,谁敢欺负你呢?” 左诗嗔道:“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接着是三女的低笑声。 韩柏充满幸福的感觉,扮作发出梦呓的含糊不清道:“诗姊啊,朝霞,柔柔……我要你们……” 三女静了下来。 朝霞走了过来,揭起绣帐,上身俯前,想看正在脸壁而睡的韩柏。 韩柏向她眨着眼。 朝霞惊叫道:“柏郎是装睡的,哎哟!救我!噢!”原来韩柏一把将她搂到床上,封着了她的香靥。 柔柔和他荒唐惯了,见怪不怪。左诗却抵受不住,脸红过耳,站起来待要趁早逃命,岂知眼前人影一闪,身无一缕的韩柏拦在门前,挡着去路。 左诗又窘又羞,转身要逃到柔柔背后,早给韩柏两手抓在香肩上,立时全身发软,往后靠去。 韩柏有力的右手箍上她的蛮腰,大手挑逗地按在她的小腹处。 韩柏的脸凑到她的颈右旁,热呼呼的气直喷在她的小耳后,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左颈,提着她的下颌,便将她垂下的螓首托高,移往至他可看到她整个侧脸的角度。 左诗叫道:“天呀!他竟在光天化日下做出这种事来,怎办才好呢?” 韩柏嘻嘻笑道:“诗姊还未叫我夫郎呢?” 左诗以蚊蚋般的低音抗议道:“我何时答应过嫁给你的?” 韩柏像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般先在她脸蛋强香了一口,故作惊奇地道:“原来诗姊昨夜不是装睡,所以连嫁了给我都不知道。” 柔柔笑得弯下腰去。 朝霞刚从床上爬起,又笑得倒了同去。 左诗不依道:“我今天是否犯了小人,所有人都对忖我。” 韩柏道:“我教你一个解咒的密诀,一说出来包保没有人再对忖你。” 左诗呆了一呆,第一次往韩柏的眼望去,问道:“什么暗语?” 韩柏微笑道:“心甘情愿地叫声柏弟弟吧!” 柔柔笑着道:“诗姊快叫吧!否则若有人撞过来,让人看到你给来裸的柏弟弟抱着,你可有得羞窘和尴尬了。” 左诗吓了一惊,白了韩柏一眼后,红着脸低唤:“柏弟弟!噢!” 原来她步上朝霞害后尘,给韩柏对着了小嘴。 良久唇分。 韩柏神魂颠倒地道:“诗姊的心嘴真甜。” 左诗大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乘机一挣脱出了魔爪,逃到柔柔椅后叫道:“柔柔救我!” 韩柏没有半分羞耻心地来到两女脸前。 这时朝霞上步轻移,捧着他的衣衫来为他温柔地穿上。 柔柔笑道:“诗姊你莫要倚仗我来救你,对着你这柏弟弟,我亦是自身难保。” 斡柏哈哈一笑,伸手来拿左诗。 左诗跺脚嗔道:“柏弟你给我规矩点好吗?” 韩柏立即缩手,恭敬地道:“诗姐教训得是。” “咿呀!” 门给猛地推了开来,脚步飘飘的范良极溜了进来,愕然道:“怎么门没有关上的?” 韩柏以前所未有的亲切语气道:“老鬼快来坐下,让你的义妹给你叩头斟茶。” 范良极本闻“老鬼”两字而不悦,不过听到后一句时,一时笑容满脸,向韩柏竖起拇指作了个“兄弟!你真有本事”的夸奖手势,当仁不让来到窗旁的椅子坐下。 朝霞乘乖地斟了一杯茶,来到他身前,盈盈跪了下去,当低垂着的头仰起来时,已是一脸清,两眼通红,感激无限地举起热茶,送到范良极伸来的手上,颤声道:“朝霞的好大哥!” 范良极那对贼眼破天荒第一次湿润起来,哽咽点头:“好妹子,好妹子!大哥以后都疼你,若韩柏敢还你一句,我便扯了那小子的舌头,快起来?!不要哭了,以后再不用哭了。” 里赤媚和刁项两人并排上在最前头,言笑晏晏间穿过桂树林,踏上石桥,就像游人雅士般,沿着碎石路,往双修府走去。 后而跟着的是柳摇枝和刁夫人,最后是由蚩敌和蒙氏兄弟二人,其他刁家的心腹和绝天灭地等一个不见。 一行七人,悠悠闲闲往目的地前进。 里赤媚倏地止步。 走在他旁的刁项,愕了一愕停了下来,往前望去,见到烈震北好整以暇地由峡谷弯处缓步出来,见到各人抱拳道:“贵客远地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谈说间,来至他们身前十多步处立定。 刁夫人和柳摇枝见到烈震北,想起那天给他到船上大闹一番,他们却无奈其何,都感有点尴尬,现在对方一人昂然对着他们七个人,更使他们大为气恼。 里赤媚闪烁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烈震北?一会,微笑道:“先生到此迎客,给足我们面子,里赤媚先谢过了。” 烈震北负手傲立,拦在路心道:“里兄今次此行,志在必得,为何竟会漏了花间派主年丹呢?” 里赤媚夫笑道:“年派主是爱花之人,见到满山烈兄所的奇花异草,忍不住带着花妃,浏览忘行,不过烈兄请放心,待会里某定会为你引见,好让你们亲近亲近。” 刁项闷哼道:“烈兄如此拦在路心,是否想以一人之力,把我们七人留在此处?” 烈震北一阵仰天长笑道:“正有此意!” 里赤媚凤目一凝,神光闪过,迅如鬼魅的身形来至烈震北近处。 烈震北微微一笑,两手扬起。 “蓬!蓬!” 路旁的长草立时烈焰冲天,浓烟卷起,把整截路陷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烟里,敌我双方八个人全失去了影踪。 “蓬,蓬,蓬!” 数十下闷雷般的气劲交触激响由烈震北和里赤媚处传出来,浓烟旋卷,却不散去。 接着是烈震北的长笑声。 这烈焰迅速波及方圆近半里的长草,烈火浓烟,覆盖着广达数里的范围。 没有人明白火势为何如此凌厉迅速,只知道烈震北既名医,这烟绝不会是好东西。 烟雾里闷哼过招之声不住传来,显是烈震北在浓烟里不住移动,向各人展间凶猛的攻势。 浓烟非常古怪,风吹不散,而且尽管闭上呼吸,也会由眼耳皮肤侵进体内,除了里赤媚不惧百外,其他人都要运功抗,致功力大打折扣。而且敌我难分,于是大大便宜了没有这问题困扰的烈震北。 蒙二一声惨叫,显是吃了大亏,按着蒙大也叫了起来。 里赤勃然大怒,恁着听觉赶到烈震北背后,一指点去。 “嗤!”的一声,烈震北的华陀针刺中他指尖。 一股尖锐气劲透体而入,里赤媚暗呼厉害,在对方奇异气劲沿腕脉走至手肘处时,使以真气化去。 烈震北闷哼一声,打横移开,闪到另一人背后,下面飞起一脚,往那人脚踝踢去。 里赤媚左摆右摇,来到烈震北左侧,一肘撞去。 “蓬!” 烈震北和那人交换了一脚,再和里赤媚战在一起,暗叹若非被里亦媚缠着,其他人休想有一人能幸免于雏。 他在这条路上的龙草蜢,今早给他以秘法除去水分,又弥上易燃的特制药粉,发出的浓烟剧无比,只要牵制得敌人一时疏忽下来不及运功防毒,任对方内功如何深厚,亦要给剧毒侵入腑脏,饮恨当场。想到这里,肩头一摇,便受了里赤媚一掌,乘势冲入乱成一片的敌人阵里,华陀针左刺右点,惊呼间哼声连串起。 里亦媚狂喝一声,往烈震北追去。 烈震北一声长笑,迅速远去。 龙车刚好燃尽,浓烟散去。 烈震北早人影不见。 里赤媚暗叫一声厉害,回头往众人望去。 功力较次的蒙大蒙二坐倒地上,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珠,显是受气所长,正运功迫,蒙二伤势较重,口鼻耳都渗出了血丝。 刁项情况较好,但也不敢移动,脸色苍白,看来没有一段时间亦难以复原。 里赤媚走到藏书网蒙大蒙二的背后,伸掌按着两人背心,送入真气,助他们驱毒。 其他人行了一会气,恢复过来。 刁夫人忙助丈夫疗伤。 柳摇枝和由蚩敌对望一眼,眼中惊怒交集烈震北确是手段惊人,竟能以一人之力硬把他们阻在此处。 里赤媚站了起来,眼中掠过哀色,低声道:“老四和老王再无法与人动手了。” 由蚩敌怒道:“不杀烈震北,我誓不罢休。” 刁夫人骇然道:“这非常厉害,我必需和夫君择地撩伤,否则不堪设想。” 里赤媚冷然道:“烈震北中了里某一掌,虽化去了我大半力道,已够他受的了,再见他时,就是他身死之刻。”向柳摇枝道:“摇枝!你和刁夫人负责送他们三人回船上去,蚩敌你和我在这里稍待一会。”接着微微一笑道:“除了里某外,还有年派主、红日法王和石中天老师,就算浪翻云和秦梦瑶来了都不用怕。” 第十二章 十大美人 范良极搂着韩柏肩头,兴高烈回到韩柏的房里。 范良极赞道:“想不到左诗眼角这么高的妞儿,都给你一招两式弄了上手,确有两手三脚猫的泡妞功夫。” 韩柏傲然 9053." >道:“这个当然。” 范良极心情大佳,掏出烟管,放在嘴边,干吸了几口,瞪起眼道:“你有没有听过范豹他们说起有关江湖上新选出来的十大美人?” 韩柏眼睛亮了起来,道:“什么十大美人?” 范良极道:“这都是江湖上好事之徒闲着无聊想出来的玩意儿,你要不要听?” 韩柏道:“我刚送了个老婆给你当义妹,还要卖关子吊我的瘾?” 范良极连声道歉后道:“其实这非正式的选举是来自八派年青一代的弟子,不过很快传遍江湖。差点比我们黑榜高手更受人注意,女人的魔力真是厉害。” 韩柏不耐烦地道:“我不管是谁说的,只想知那十大美女究竟是谁?” 范良极又拿起烟管干吸了几口,悠然道:“你一定不会反对,排名首位的美人,就是使你神魂倒,但全无希望能真的弄上手来玩玩的秦梦瑶。” 韩柏心中一热道:“谁说我不能弄她上手,我定要她乖乖跟着我,不过却不是你所说的玩玩,我对她是很认真的。”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说倒容易,看到你面对她时的手足无措,我才替你难过呢?排第二位的是风行烈那小子的前度情人靳冰云,这妞儿我也见过,姿容确可和秦梦瑶相比。” 韩柏一呆道:“她是风行烈的……的……” 范良极冷笑道:“朋友妻不可窥,我一直想提醒你。不过总是忘记了。” 韩柏吐出一口气道:“好险!不过我有秦梦瑶就心满意足了。” 范良极冷冷道:“秦梦瑶是你的吗?” 韩柏颓然道:“第三位是谁?” 范良极道:“此女你很快可以见到。就是鬼王虚若无的独生爱女虚夜月,不过你可要小心点,据闻此女最爱戏弄男人,江湖上的风流名仕不知有多少人在她裙下英名尽丧,你韩柏怕也不能讨好。” 韩柏嗤之以鼻道:“不要小看我,连浪大侠都说我对女人有法子,待我将来收拾了她,让他乖乖作你的义妹,那时你才会明白我的猎艳手段。” 范良极哈哈笑道:“话谁不会说,到时闹得灰头土脸时,不要来向我哭诉,求我这恋爱专家教路。”接着又兴奋地道:“假若你能令秦梦瑶作我的义妹,我范良极才真的服了你。” 韩柏愕然道:“你好像养成了收义妹的怪癖,眼前就有个现成货,你有没有兴趣?” 范良极心痒难熬道:“你说左诗吗?当然有兴趣,刚才你应叫她立即认我,真不明白你的脑筋为何如此不灵光?” 韩柏失笑道:“这事容易之极,诗姊现在除了浪大侠外,全听我的了,来!先说谁是第四位美人。” 范良极憧憬着美丽的将来,眉开眼笑地道:“第四位是双修公主谷姿仙,可惜你们无缘相会。任你手段通天,亦无计可施。” 韩柏苦恼地道:“都是你不好,要我扮神扮鬼,弄到现在脱身不得,否则说不定能一亲芳泽呢?” 范良极笑开道:“你这大淫棍真是死性不改,人都未见过就想着那回事,唉!我真替我的三个好妹子担心。” 韩柏给勾起好奇心,催促道:“第五个美女是谁?” 范良极道:“这个更不得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芳名怜秀秀,是当今最有名的才女,卖艺不卖身,你说多么诱人,据说她在戏台上唱曲时,连一岁孩童,百岁老叟都要动心。” 韩柏油然神往道:“那我定要一开眼界了。” 范良极续道:“第六和第七位你听听倒可以,想则不用想了。” 韩柏奇道:“她们是谁?” 范良极又把烟管含到嘴角干吸两口。 韩柏终忍不住道:“这样干吸有什么乐儿呢?” 范良极叹了一口气道:“这两天大刺激了,累我弹尽粮绝,余下的仙草不够十日,不干吸怎行。” 韩柏同情地点头,却是爱莫能助。 范良极道:“这两位美女一是朱元璋的陈贵妃,另一则是西宁派掌门人‘九指飘杏’庄节的么女‘香剑’庄青霜。朱元璋的爱妃不用说了,庄节最重门户之见,你说他有否让你这江湖浪子,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淫棍去碰他的爱女?” 韩柏婉惜地道:“唉!又少了两个机会,快说还有三人是谁?” 范良极道:“排第八位的是八派的另一个高手,可惜是个尼姑,你应没有机会吧?” 韩柏愕然道:“这些人是怎么选的,尼姑可以入围吗?” 范良极道:“这尼姑是云清的小师,你未曾见过才会说出这类蠢话,若你见过她的话,包你要选她入围,这么美的尼姑实是天下罕有。” 韩柏不感兴趣地道:“余下的两人是谁?不是尼姑或皇妃就好了。” 范良极道:“第九位叫宁碧翠,乃八派外另一大派丹清派的掌门人,此女十八岁便以剑术称冠全派,二十二岁当上了掌门之位,今年二十五岁,传闻她立誓永不嫁人,要把一生用在发扬丹清派上,与八派一较短长。你若可弄她上手,要我叩头斟茶也可以。” 韩柏意兴索然道:“怎么会是这等货色,第十个不会又是这样吧!” 范良极笑道:“刚刚相反,排名最末的这位是江湖上著名的荡女,和她有一手的人绝不会少。” 韩柏精神大振,因欲想多套取资料,故作惊奇道:“这样的女人竟可入选吗?” 范良极哂道:“又不是选最有贞节道德十大女人,她为何不能入选?其实她的姿色绝不逊于其他美女,只是由于声名欠佳,才给人故意排在榜末,不选她又实在不像话。” 韩柏搔头道:“我受不住了,快说这美女是谁?你亲眼见过她没有?” 范良极挨在椅背上,道:“你答应一件事后,我才告诉你。”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专使扮了,朝霞娶到了手,你还要我干什么呢?” 范良极道:“我要你在今晚宴会前,学懂马小子默写下来的无想十八式。” 韩柏一震道:“什么?” 范良极道:“我们中总要找个人出来冒充那擒下八鬼的神秘高手,才可以除去敌人的疑心,我老了,记忆力怎及你们后生的,只有靠你去充当少林的高手了。” 韩柏咬牙切齿道:“你在这时间才来认老,不是明坑我吗?” 范良极道:“时间无多了,最后一位是‘花花艳后’盈散花,此女行踪飘忽无定,来历神秘。”接着眨眨眼道:“我不但见过她,还偷了她一点东西,更知道她一些很重要的秘密。”接着跳了起来,往房门走去道:“我会通知我的义妹们莫来烦你,好好给我关在房内用功吧!今晚全靠你了。” 韩柏眼睁睁看着他离去,除了苦笑外,还能干什么呢?这大盗究竟偷了盈散花什么东西?她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风行烈和谷姿仙、谷倩莲、白素香、谭冬四人,站在双修府堂外,目定口呆望着峡口外冲天而起的浓烟。 谷姿仙道:“震北先上发动了他的龙火阵,真教人钦佩。” 风行烈皱眉道:“我应该去助他一臂之力的。” 谷姿仙道:“若你可能帮他的忙,他定会着你去,所以不用为此而不安。” 风行烈借机问出心中一个问题道:“为何震北先生会隐居在这里呢?” 谷姿仙奇道:“倩莲没有告诉你吗?是尊师厉若海先生特别邀请他来此的,否则怎请得他动。”接着露出笑靥道:“幸好他来此后爱上了这地方,还收了她们姊妹这两个好女儿,他们相处得很好呢。” 风行烈这时正侧项看着她,见她笑起来时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祸,不禁下住怦然心动,暗忖.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竟有这么动人的美姿,一点不逊色于靳冰云。 谷姿仙蓦地发觉对方盯着自己,俏脸微红,别转脸去。 风行烈大感尴尬,望向身旁的谷倩莲道:“守壶叔和岳叔两人到了哪里去了?” 谭冬心不在焉答道:“他们到路上接应震北先生去了。”顿了顿道:“让我去看看。”说罢匆匆去了。 风行烈见三女毫无动身之意,惟有压下这冲动,向谷倩莲道:“你是否不舒服,为何不说话了?” 平日总是只有这小精灵吱吱喳喳,现在一反常态,自是教他大感奇怪。 小倩莲挨到他旁,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想你和小姐多说话儿,多多沟通,增进感情。” 她声音虽低,谷姿仙仍厅得一清二楚,半嗔半怒责道:“倩莲!” 风行烈为之气结,知道谷倩莲若要达到某一目的,通常都是不择手段,目下就是制造形势,便架他两人上轿,令人啼笑皆非,淡然道:“公主芳心早有所属,倩莲你再不知好歹,胡言乱语,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谷倩莲嘻嘻一笑道:“行烈息怒,小姐和浪翻云只属纯洁的神交,现在如是,将来也如是,小姐!小莲说得对吗?” 谷姿仙玉脸一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若你再这样没上没下,胡言乱语,风公子带走你后,就永远不准回来。” 谷倩莲吓得噤若寒蝉,一脸委屈。 风行烈看得心头发痛,胸臆涌起傲气,冷冷道:“公主干脆利落,明表立场,风某实在不敢高攀,亦高攀不起。由这刻开始,倩莲素香你两人再不得提起此事,否则我拂袖即走。” 谷姿仙娇躯微颤,知道自己语气确是用重了,一阵难堪。谷倩莲说得一点不错,浪翻云早趋然于男女物欲之外,是修行中的有道之士,和自己只能止于神交,假若将来风行烈真的杀了年怜丹,自己不嫁他还嫁谁?她自幼修练双修大法的基础功夫,其中一项就是“观男术”,那是一种基于男女相吸的玄妙直觉感应,所以当日和浪翻云一见钟情,就是此理。 昨日她遇上风行烈时,芳心仍被浪翻云盘据,故对风行烈不以高贵,到今天见面时,才忽然发觉风行烈对她有不逊于浪翻云的吸引力,况且形势逆转,成抗已走,大祸迫在眉。双修大法变成不切实际的一回事,自己实有权选择喜欢的人,享受到梦寐以求的鱼水之欢。 刻下却为着脸子,便迫这骄傲的男子说出这番没有回头的强硬话来,真是何苦来由。 心中轻叹:可能我注定是个苦命的女人。 四人间一时气氛冷僵之极。 在谷姿仙身一旁的白素香眼中泪花打滚,向风行烈然道:“行烈!小姐并不是那个意思,你……” 风行烈心头火起,往她看去,正要喝止,眼光过处,蓦地发觉谷姿仙眉黛含愁,秀目内藏着两泓深无尽极的变色怨意,心中狂震,知道这美女99lib.对自己并非无情,到了咽喉的重话,竟说不出来。 与烈震北几番有关道心种魔大法的对话后,他清楚知道无论是庞斑,浪翻云又或厉若海。追求的都不是这世上的任何东西,包括世人歌颂的爱情在内,所以就算他对谷姿仙展开攻势,亦绝无横刀夺爱的问题。 为何自己明知此理,仍以浪翻云为题,蓄意去伤害眼前这姿色内涵,均能与靳冰云相抗的美女呢?这大异自己一向的君子风度。 难道不知不觉间,早爱上了她?故爱深恨亦深? 谷姿仙见他呆看着自己,不由偷偷往他望去。 两人眼光一触,都吓了一跳,各自别过脸去,心儿都卜卜狂跳起来,泛起一种意外之极的甜蜜感觉,好像忽然得到了从天降下的某一珍贵的礼物。 谷倩莲喜叫道:“先生回来了!噢!还有那一男一女是谁。” 谷姿仙忙收住心神,住下望去,惊喜道:“浪翻云来了!” 门开,柔柔闪了进来。 韩柏正捧着那十多页手抄的无想十式看得愁眉苦脸,见到柔柔进来,大喜,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坐好,惊奇道:“你怎过得死老鬼那关的?” 柔柔怜惜地吻上他的脸侧道:“你要多谢诗姊了,她说你若没有我们陪在一旁,甚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的。” 韩柏呵呵大笑道:“真是深悉老夫的性子,她们为何不来。” 柔柔道:“她们到膳房弄美点侍候你呢!快用心看,这是我们答应了范大哥的,有没有字看不懂?” 韩柏将抄本掷在几上,哂道:“这样的功夫,我一学就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柔柔道:“范大哥也这么说,因为你有赤尊信的魔种,所以天下武功到了你手上,都是一学就会,最怕是你临急应敌时,忘记了使出少林心法,那就糟了。” 韩柏叹道:“我看老范是自费心机了,这无想十式全是内功心法,什么招式都没有,怎样去骗人?” 柔柔道:“你太小觑范大哥了,其实他老谋深算之极,早想到这点,只要你是凭少林内家正宗心法和敌人交手,兼之你根本全无招法,动手时只凭意之所指,反会使敌人误以为你是故意隐瞒出身少林的身份,以致深信不疑呢?” 韩柏一愕道:“你的老头大哥果然有点道行。来!横坚我已大功告成,你昨晚又可能占得太少,我们先快乐快乐。” 柔柔俏脸飞红,求饶道:“不!你的诗姊和霞姊快来了,给她们看见怎么办呢?” 韩柏大奇道:“看见有什么问题?昨晚我才和诗姊及你在同一张床上胡天相帝,你比平时更热烈呢,何现在反害羞起来?” 柔柔抵挡不住,幸好这时门打了开来,左诗和朝霞掉着茶点进来,后面还跟着范良极和陈令方两人。 柔柔吓得跳了下来,装作上前帮手捧东西,掩饰曾和韩柏亲热过。 左诗和朝霞同是兴高烈。范良极则笑至一对眼睁不开来。陈令方却像变了另一个人,黄光满脸,就像以前脸..上积有污垢,现在才洗干净了似的。 各人不拘俗礼,随便在这船上最大最豪华的贵宾室坐下,由三女把茶点分配在三个男人旁的几上。 当朝霞把茶点放在陈令方的几上时,低叫道:“老爷请用点心。” 陈令方脸色一变道:“韩夫人以后叫我陈老、陈令方、陈先生、陈公、惜花老,总之叫什么也可以,绝不可再叫老……不……刚才那一个称呼。” 朝霞欣喜地道:“我跟柏郎唤你作陈公吧!” 韩柏目不转睛看着陈令方道:“陈公为何今天的样子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陈令方眉开眼笑道:“嘻!这事我正想请教范师傅呢。” 范良极正欢喜地从未来义妹女酒仙手中接过一盅热茶,闻言吓了一跳,正容道:“陈兄难道忘了我为你牺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阳寿,一年内都不可再给人看相吗?” 陈令方愕然道:“不是一百天吗?” 范良极道:“普通看相就是一百天,但是若给人化了恶煞,则至少一年内不可看相。” 左诗第一个忍不住笑,借故出房去了,接着是朝霞和柔柔,跟在左诗尾后逃命般走个一干二净。 陈令方失望地道:“如此由我试道其详,请范兄记着我说错了的!一年后给我纠正。”顿了顿又兴奋起来道:“昨夜我照了十多次镜子,发觉气色不断转好,自丢官后我一直鸟气盖脸。由昨夜送了韩兄入房后,鸟气退却,老夫还怕灯光下看不真切,到今早一看,天呀!我的噩运终过去了。” 范韩两人脸脸相觑,心想难道真有此等异事。 陈令方自习端详了韩柏一会,欣悦地道:“韩兄真是百邪不侵,气色明润,更胜从前,老夫安心了。” 韩柏首次细看陈令方的脸,道:“不过陈公鼻头和两颧均微带赤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令方道:“难怪范兄肯收你为传人,韩兄确是天分惊人,这赤色应在眼前之争,看来今晚会有些少许惊险,幸好老夫印堂色泽明润,到时自有你们两位贵人替我化解。” 范韩两人见他如此高兴,再无任何骗他的良心负担,齐齐举茶祝贺,满座欢欣。 边吃着左诗和朝霞弄出来精致可口的美点,范良极向韩柏问道:“那无想十式你上了手没有?” 韩柏傲然道:“无想十式刚和我体内行走的气脉方向相反,非常易记,例如运转河车时,我的气是由任脉顺上泥丸下督脉,无想十式则反由气海逆上脊椎督脉,再出督脉过尾枕回任脉,所以我一学便会,噢!” 范良极和陈令方见他忽地陷进苦思里,都不敢打扰,静看着他。 自得到赤尊信的魔种后,韩柏体内的真气只依着以前赤尊信体内的路径行走,自然而然地应用出来;但对体内究有何经何脉,实在一无所知,自学了无想十式后,最大的收益似乎只是多知道了经脉穴道的名称位置。 现在他却忽然灵机一触,当日和里赤媚动手时,对方每次真气入侵,都是逆气攻入,故能造成特别伤害,现在他学懂了无想十八这少林玄门正宗的最高深的内功心法,岂非真气可顺可逆,随时转变? 假使给对方真气侵入,逆气攻进内腑时,自己逆转体内真气。对方入侵的真气,不是变了顺气而行,和体内真气合,减少侵害。 不过当然不能任由对方顺气攻入脏腑,自己届时或可转顺为逆,如此顺顺逆逆,何愁不能化解对方的真气? 想到这里,拍几喝道:“我想通了。” 范良极皱眉道:“又说一学就会,原来到现在才想得通。” 韩柏兴奋道:“我想通的不是无想十八法,是如何挨打的工夫。” 范良极啐道:“这样没志气的人真是少见,不想去打人,却想若如何挨打。这么喜欢的话,让我揍你一顿来看看!” 陈令方此时充满对韩柏的感激,替他辩解道:“韩小兄奇人奇事,若他挨得打,和别人各揍一拳,他岂非大占便宜,此真绝世奇功呀!” 范良极不想长韩柏志气,变话题道:“来!让我们商量一下今晚如何应付敌人的手段。” 陈令方精神一振道:“范兄的布置妙至毫巅,我真想不到胡节还有什么法宝。” 韩柏道:“范小子你有什么布置?” 范良极怒道:“你叫我作什么?” 韩柏嬉皮笑脸解释道:“小子代表年青,所以只有年青小子,没有年老小子,明白了吗?范小子!” 范良极拿他没法,道:“我着范豹等人在舱内设了几个可藏人的平台,可将那八鬼藏于其中一个的台下,到时我们坐了上去,谁有本事来偷人。” 韩柏道:“不怕闷死他们吗?” 陈令方代为解释道:“台后贴墙处开有气孔,平台上下叩方都镶了铁甲,敌人想破台而入都要费一大番工夫。” 韩柏皱眉道:“我看敌人今次来是志在陈公,不是那八个小表。” 他这说话最合情理,没有了陈令方,谁还敢为这件事出头?何况最初的目标正是要杀陈令方。 范良极笑道:“所以我才要你扮不是少林高手的少林高手,小子你听懂了没有?” 韩柏哑口无言,站了起来道:“我在此困了整个早上,都应该出去活动活动,何况我还未看灰儿呢。” 范良极抓起手抄本喝道:“你忘记这功课了。” 韩柏笑道:“你可当烟丝把它吸下肚去,因为所有未都在我脑中了。” 范良极笑骂声中,韩柏以最高速度出门去了,不用说,又借借看灰儿之名,去占三女便宜了。 第十三章 当众迫婚 浪翻云和烈震北并肩登阶而上,言笑甚欢。 烈震北的脸色反常地红润,而不是平时病态般的苍白。看得人心悸神颤,担忧至极。 秦梦瑶悠然走在两人身后,蛮有兴趣地听着两人的对答,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教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陈守壶、赵岳和谭冬跟在最后,不断警觉地往山下回望下去,观察有没有敌人的踪影。 谷姿仙一瞬不瞬看有着浪翻云,脸上现出动人心魄的喜意,和风行烈迎了上去。 浪翻云目光落到谷姿仙的俏脸上,亲切一笑道:“公主愈来愈美了。” 谷姿仙欣悦地垂下了头,显示出女儿家的娇羞。 浪翻云伸手扶起要向他拜倒的风行烈,拿着他的手仰大长笑道:“厉兄……有徒如此,当能含笑九泉之下。” 风行烈心中涌起对长者的孺慕,激动地道:“浪大侠当日于行烈落难时的援手之情,行烈没齿难忘。” 浪翻云放开了他的手,亲切地道:“见到你像见到韩柏,都不由我不打心底里欢喜你们。”眼光落到两旁好奇地打量他,又不时偷看秦梦瑶的谷倩莲和白素香处,先向谷倩莲道:“这位美丽姑娘定是连范良极和韩柏也要既头痛又疼爱的小妹妹了,行烈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众人想不到浪翻云对他们的事如此清楚,大为讶异。 谷倩莲在浪翻云的目光下,羞人答答地道:“大侠不要信他们两人说的所有关于小莲的坏话,我是很乖很乖的。” 浪翻云哈哈一笑,向白素香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否曾有一脸之缘呢?” 白素香吓了一跳,想不到当日扮了丑女都瞒不过他的法眼,含羞报上了名字。 烈震北兴致极高,向各人道:“来!让我为各位引见慈航静斋三百年来首次踏足尘世的仙子秦梦瑶小姐。” 谷姿仙风行烈等齐齐一震,往走上前来的秦梦瑶行见脸礼。 风行烈看到秦梦瑶,生出一种奇怪之极的感觉,顿时想起了靳冰云。 她们都有着某一种使人倾倒心仪的绝世气质,却又是迥然有异,非常难以形容。 谷姿仙想着的却是为何她会和浪翻云联袂而来,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梦瑶客气地和他们招呼着,可是总令人感到她所具有那超然于人世的特质,形成了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亦是这种距离和远隔,使人觉得若能得她青睐,将是分外动?99lib?人和珍贵的一回事。 烈震北伸手搭着浪翻云的肩头大笑道:“想不到烈某在这生人最后的一天里,能和浪兄把臂同行,实乃生平快事,不若我们先进府内,边喝酒边等待贵客的来临。” 浪翻云丝毫不以为意地向谷姿仙笑道:“我想着的却是公主亲手烹调的野茶,公主莫要让浪翻云失望了。” 谷姿仙由统率全府的英明领袖,一变而为天真可人的小女儿家,雀跃道:“那天烹茶的工具全保留在我房内,我立即拿出来招呼你,可不要笑我功夫退步了。” 谷倩莲和白素香齐叫道:“让我们去拿!”你推我撞,抢着奔进府堂内,大敌当前的愁,一扫而空。 众人不禁莞尔。 烈震北道:“姿仙行烈你们先陪浪兄和梦瑶小姐进去,我吃完药便来。”迳自去了。 谭冬三人道:“我们留在这里,好监视敌人的动静。” 谷姿仙道:“切勿和敌人动手。”然后向浪翻云道:“大侠请!” 浪翻云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了纪惜惜,一阵感触道:“公主请!”和她并肩往府堂走去。 风行烈向秦梦瑶微微一笑道:“梦瑶小姐请。” 秦梦瑶报以笑容,跟在他旁,追在浪谷两人背后,齐往府堂正门缓步走去。 前面的谷姿仙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但又担心你不来,现在你来了,真的很好!” 浪翻云道:“知道公主有事,无论怎样我也会来的。” 谷姿仙偷看了他一眼后,轻轻道:“我还以为长江一别后,以后无缘再见,不过是否不再见面,99lib.反而更美呢?我可以把最好的形像,永远留存在你心中。” 浪翻云微笑往她望去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么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印象,公主请放心。” 谷姿仙娇躯一震道:“有了这几句话,姿仙纵使立即死去,亦心满意足了。”身子靠了过去,让肩头碰上浪翻云的肩头。 后面的风行烈把谷姿仙对浪翻云的情款深深、亲昵举动尽收眼底,出奇地心中半丝嫉念也没有,深切地体会到两人间那超越了普通男女情欲的忘情爱恋,有的只是欣赏情怀。 身旁的秦梦瑶温婉地道:“风兄消除了体内种魔大法的余害,因祸得福。梦瑶真替风兄高兴。” 风行烈往她望去,犹豫片晌,问道:“请问令师姐芳踪何处?” 秦梦瑶平静答道:“云师姊应已回到静斋去,风兄有什么打算?” 风行烈苦笑道:“我不知道!” 秦梦瑶感到他心中浓烈的哀伤和无奈,怜意大生。在她所遇到的年青男子里,除了韩柏、方夜羽和戚长征外,风行烈是第四个令她看了第一眼就生出特别好感的人,轻轻一叹后,回复她那平静无波的心境。接着心湖里不由自主地泛起韩柏那恼人的脸容,热烈的眼神。 风行烈沉浸在对靳冰云的思念里,默然无语,跨过门槛后,忽然问道:“梦瑶小姐是否认识风某的好友韩柏?” 恬静清冷的秦梦瑶,闻言娇躯一颤,问道:“风兄为何忽然提起韩柏?” 风行烈愕然道:“我也不知道!” 秦梦瑶知道这天资卓绝的年青高手感应到自己心中对韩柏的思念,幽幽一叹道:“认识的!”不知是何缘故,自受伤之后,反更不能遏制地不时念着韩柏,想起被这无赖调情时自己反常的放纵和忘忧。 浪翻云刚遇她时,曾出奇地迫她表白对韩柏的态度。浪翻云并非普通的人,其中自有深意。 难道自己真的对这可爱的小无赖情难自禁,真是冤孽! 风行烈见提起韩柏后,秦梦瑶的冷漠立时烟消瓦解,代之而起是一种难言的幽怨和感怀,心中一震想道:原来她真的爱上了韩柏,这家伙真个得天独厚。 秦梦瑶嗔怪地瞪他一眼道:“风兄莫要胡思乱想!” 被她这么一看一说,风行烈反感到有种打破了这仙女般的美女那与人世隔绝的禁忌的快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梦瑶出奇地俏脸红了一红,刚好此时浪翻云闻笑回过头来,看到秦梦瑶这罕有的神态,一笑道:“我欢喜梦瑶现在的样子。” 秦梦瑶回复她的恬静无波,淡然自若道:“韩柏何时把大哥你收买了?” 这时四人来到府堂里一角的大台旁,浪翻云为谷姿仙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笑道:“有情而无情、无情而有情,在劫难逃,终有一天梦瑶能明白我这局外人的说话。梦瑶请坐,行烈为你拉开椅子了。” 秦梦瑶俏脸再红,原来她竟忘了坐下。心中惊叫道:为何我受了伤后,竟不时为那无赖脸红?秦梦瑶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像她这种高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心不在焉的。但刚才听到浪翻云“在劫难逃”一语,竟有片刻失神,怎不教她骇然大惊。 可恶的浪翻云又故意指出这点,令她更是无以自处,芳心乱成一片。 唉!自己二十年来的清修,难道就如此毁了吗? 幸好这时谷倩莲和白素香兴高采烈捧着茶具从内堂跑出来,解了她尴尬的处境。 谷姿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在二女协助下,开始在一旁的茶几上开铛煮水。 烈震北然而至,脸色回复清白,坐到秦梦瑶对面,沉声道:“梦瑶今天绝不宜动手。” 风行烈凛然望向秦梦瑶,暗忖天下间除庞斑浪翻云外,谁可伤她?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先生好意,梦瑶心领了,生死何足道哉,梦瑶与红日法王之战势在必行,这是梦瑶对师门的唯一责任,绝不愿逃避。” 烈震北仰大长笑,道:“好!只有静庵方可调教出秦梦瑶来,谁也不行!” 风行烈心头一阵激动。 先是浪翻云对烈震北仅有一天寿命,表现得毫不在意;现在则是烈震北对秦梦瑶的视死如归以长笑处之,都表现出他们视生死如无物的心胸气魄。 谷倩莲托着茶盘,上而的四只小杯子均斟满了滚热的茶,香气腾升,跟在谷姿仙后,来到台旁。 谷姿仙伸出纤美雪白的双手,轻轻拿起一杯,递给秦梦瑶道:“梦瑶小姐高义隆情,远道来援,姿仙谨代表双修府上下各人,敬小姐一杯。” 秦梦瑶含笑接过,一饮而尽,才放下小杯子。 两女各具惊人美态、绝世娇姿,看得浪翻云和烈震北古井不波的心都不由油然惊叹。 风行烈则不用说,眼都呆了。 谷姿仙提起第二杯茶,屈膝微一躬身。盈盈递向烈震北道:“对先生姿仙不敢言谢,先生永远是姿仙最敬爱的长者,姿仙和倩莲素香都是先生的乖女儿。” 烈震北一笑接过,啜个干,肃容道:“有这么三个乖宝贝,烈某还有何憾事?”转向浪翻云道:“浪兄当明白我今天的兴奋心情,这是烈某期待了毕生的大日子。” 白素香哗一声哭了出来,伏在谷倩莲背上,不住抽搐,累得谷倩莲陪着她眼红红的,泪花滚动。 烈震北摇头道:“傻孩子!” 谷姿仙把小嘴凑到白素香耳旁,安慰了两句后,拿起笫三杯茶,送到浪翻云眼下,娇痴地道:“由今天开始,姿仙要学梦瑶小姐那样,唤你作大哥,喝了这杯茶后,大哥以后都要怜我疼我,不得反悔!” 浪翻云仰天长笑,充满欢娱之情,拿过杯子,送至鼻端,深深索了一下,道:“真香!”一饮而尽,微笑道:“双修大法,果是不同凡响,看看是谁家男子有福,可配得上我这迥异流俗、兰心慧质的好妹子,必然亨尽人间仙福。”说到最后那句,眼光扫向风行烈,大有深意微微一笑。 换了其他人,都会对浪翻云这几句话,摸不着头脑。但在埸各人,均明白到浪翻云所指的是谷姿仙因为自幼修习双修大法的基本功,是绝不如一般女性看异性的浮面肤浅,而是深入地感触到对方真正的内涵,故能看破浪翻云已达到超越了人世肉欲的道境,就若当年跃空仙去前的传鹰。 赞她迥异流俗,自是因她清楚表示出会将对浪翻云之情,转化作纯洁无瑕的兄妹之爱,如此兰心慧质的娇娆,怎能不教他叹服。 浪翻云想起左诗,希望她现在已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风行烈听到“享尽人间仙福”一语,一颗心卜卜跳了起来,想到谷姿仙精擅双修大法,若能和她作鱼水之欢,那种动人处确是不作他想。 这时谷姿仙把最后一杯茶送至他面前,垂头道:“过去姿仙多多得罪,还望风公子大人大量,既往不究,这杯茶算是我向公子赔罪了。” 谷倩莲化哀为笑道:“烈郎喝了这杯茶后,以后再不准向小姐说硬话儿,要像浪大侠般怜她疼她了。” 风谷两人都给她说得大感尴尬。 烈震北欢喜地道:“还不赶快把茶喝掉。” 风行烈从谷姿仙手上接过热茶,当指尖相触时,两人同时轻颤,目光交缠了电光石火的刹那,才同时撤回目光。 风行烈举杯朗声道:“公主请原谅在下愚鲁之罪。这一杯风某只喝一半,另一半当是在下向你回敬。” 他整个人忽然发出亮光,一时虎目神光电射,罩着谷姿仙,半点畏怯也没有。 众人呆了一呆,想不到一向儒雅温文的风行烈有如此惊人之举。 虽说是江湖儿女,不为礼教余风所拘束,但仍是深受男女之防影响的。 合喝一杯酒,只限于共谐秦晋的男女,称为合卺酒。 当日浪翻云以共享一杯打开了左诗紧闭的心扉;今天的风行烈却以半杯茶公开迫谷姿仙向他明示以身相许之意。 最明白其中究竟的是烈震北,知他因体内三气汇聚,彻底提升了他的气质,使他连平常的举动,也深合燎原百击那慑人的气势,教人无从抗拒。 风行烈轻啜一口,喝掉半杯茶,稳定的手把剩下半杯茶的杯子递至羞得脸红过耳的谷姿仙低垂螓首下的眼前去。 谷倩莲放下托盘,和仍满脸泪渍的白素香来到谷姿仙左右。欣喜地把她挟持着,教她欲逃无从。 浪翻云拍台叫绝道:“快刀斩乱麻,得势不饶人,小子真有你的。” 秦梦瑶嘴角含笑,看着这对似有情似无情的男女,涌起温馨的感觉,暗忖胆大妄为的韩柏若如此对自己迫婚,真不知应如何招架才好。 谷姿仙偷偷看着眼下那小半杯茶,心中既怨又喜。 怨的是此人大男人得可以,竟在众人面前以泰山压顶之势,硬架人家上轿,迫她投降;喜的却是风行烈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霸气,和浪翻云的放荡潇洒一样,均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真正男子汉典型,教她身软心颤,欲拒无从。 风行烈则是痛快之极,直至此刻,才感到自己真正在享受生命,就像使.99lib.出了厉若海所教的横枪势,心中充满了杀于千军万马间那一往无前的豪雄气势。就算给对方断然拒绝,亦属快事。 谷姿仙终忍不住抬头望向风行烈,一看下暗叫一声“罢了”,伸出手来,抓紧风行烈的大手,就在他手上低头把茶啜干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到浪翻云旁的椅子坐下,风情万种横了风行烈一眼道:“风公子满意了吗?” 浪翻云和烈震北齐齐鼓掌喝采,就若市井里好事起哄之徒,不世高手的风范荡然无存。 秦梦瑶向浪翻云笑道:“这时若有清溪流泉就好了,是吗?浪大侠。” 浪翻云哑然失笑,接着神色一动,悠悠往外喝去道:“贵客已临,为何还不上来一会。” 里赤媚的声音由山脚下的远方传上来道:“浪兄休要如此客气,折煞我等了。” 接着是喧天而起的奏乐声。 第十四章 春色无边 秋阳当空。 戚长征和水柔晶连夜赶路,抵达洞庭南面湘水旁的长沙府。 尚未进城,已感到异样的气氛。 原来城门增设了关卡人手,严密地搜查和盘问入城的商旅。 戚长征大摇大摆地往城门走去,吓得水柔晶畏缩地依傍着他,低声劝道:“这些兵丁分明是针对你们怒蛟帮而来,你这样进去,是否要找人打架?” 戚长征道:“放心吧!老戚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一个关卡也过不了,还有脸见人?” 水柔晶道:“我们大可在别处攀墙而入,为何要舍易取难?” 戚长征道:“越墙而入才危险,敌人只要在城内的几处制高点布下人手,在这样的大白天我们保证无所遁形,对官府来说,由于人手充足,这是轻而易举的事,还是由城门进入妥当。” 水柔晶芳心卜卜狂跳,无奈下硬着头皮,追在他尾后往城门走去。 这时城门有十多人和几辆运货的骡车,正排成松散的队伍,轮候检查。 戚长征走路的动作忽地夸大起来,一副有恃无恐,昂扬阔气的样子,还不遵守规矩,带着水柔晶绕到队伍的最前头,看样子是要打尖做第一个进关。 城卫看到他这副“气派”,愕了一愕,齐喝道:“立即给我滚回去排队!” 戚长征两眼一翻,举手打了两下手势。 其中一个城卫微愣道:“老兄原来是长沙帮的人,不知是哪个堂口的兄弟,什么字辈的?你身旁这漂亮娘儿是哪个窑子的姑娘,待我们好去捧她的场。” 戚长征向水柔晶大笑道:“由你自己答他们吧。” 水柔晶心中暗恨戚长征玩世不恭的态度,偏又莫奈他何,垂头道:“他是小妇人的丈夫。” 众卫均露出艳羡之色。 戚长征上去用江湖切谈了几句,众卫均不由肃然起敬。 戚长征拖着水柔晶,轻轻松松进入了城内。 水柔晶心中佩服,问道:“你真有办法,但我仍不明白你怎能骗过他们。” 戚长征道:“不是我有办法,而是老翟有办法,他特别为我找了几个身份,都是些连官府也不轻易招惹的人物,身材相貌又都与我有几分相像,兼之我们怒蛟帮一向严禁帮中徒众冒充别些帮会的,所以现在临急拿来一用,立即见效。” 水柔晶笑道:“你刚才扮得真像,成副江湖恶少的模样,真怕你把我卖进窑子里去。” 街上的人熙来攘往,好不热闹,两人沿街缓行,另有一番悠闲味儿。 戚长征笑道:“若我其把你卖进窑子里,你会否和我拼命?” 水柔晶嫣然一笑道:“绝不会!你舍得便任你卖吧!让你的良心整治你。” 戚长征心中一甜道:“我当然舍不得。来!”拉着她溜进一条横巷去。 在横街左穿右插,来到一处僻静的荒地,一把将水柔晶压在一棵树后,贪婪地品水柔晶的香唇。 水柔晶给他吻到娇喘连连,由怨怪他不懂选择时间地点,至乎热烈地回应着。 戚长征离开她灼热的红唇,身体仍挤得她紧紧的,赞叹道:“你是老戚曾干过的女人中最美最动人的了。” 水柔晶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想现在要我吗?” 戚长征瞪大眼睛道:“在这里?” 水柔晶道:“你吻我都可以了,有甚么事是不可以的。” 戚长征叹道:“难得你愿意,这真是想想也感到刺激的事,可是敌人随时会来的。” 水柔晶吓了一跳,欲念全消,骇然道:“什么?” 戚长征道:“这城内有个我们的暗舵,他们在城口留下的暗记,显示他们遇到了麻烦,因为由昨午开始,他们停止划上代表时间的横线。” 水柔晶明白这是江湖上惯用的手法,可藉特别的笔划,显示符号有效的时间,遂道:“他们可能是昨天撤离此处了。” 戚长征摇头道:“我们进城后,竟没有帮会中人来盘查或跟踪我们,太不合理,定是对方故意不惹起我们注意,待我们自投罗网摸到暗舵处时才围杀我们。” 水柔晶此时完全地信赖着戚长征的忖度和智计,问道:“我们躲到这里来,不是明告诉着别人你看破了他们的诡计吗?不走更待何时?” 戚长征坚决摇头道:“我们不走!” 水柔晶吃了一惊,瞪大美目道:“不走?” 戚长征轻轻吻了她一下,微笑道:“我们等他们来。” 水柔晶把脸贴上他的脸,温柔地磨擦着道:“征郎!你每一着都教我大出意外,但今次我真的不能明白,你连敌方有什么高手都不知道,又有官府牵涉其中,难道你有把握胜过后援力量源源不绝的强大敌人吗?” 戚长征露出他阳光般充满生气和光采的笑容,轻啜着她的耳珠道:“这是置诸于死地而后生的险中求胜法,若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刀法大进,会在未到洞庭前给鹰飞杀死,你也会受他淫辱,故而我要尽量争取时间,领悟封寒教我的左手刀,冉融入我自身的刀法里,所以不得不引敌人出来试刀,只有血战中领悟出来的刀法,才是真实的。” 水柔晶娇体一震,俏脸后仰,望向这能使她完全忘掉鹰飞的男子,心中生出无穷敬意和爱慕。 戚长征柔声道:“纵然我尚未能比得上他,可是他绝不够我狠,绝不及我的不怕死。柔晶!我有绝对的信心保护你,让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丈夫对爱妻的保证。” 西南方衣袂破风声响起。 水柔晶像没有听见那样,俏目射出今人心颤的情火,哀求地道:“征郎!痛吻你的小妻子吧!她不论生死,都是永远属于你一个人的私产。” 韩柏刚步出走廊,左诗恰好由隔壁柔柔的房中走出来,见到韩柏,招手叫他过去。 韩柏大喜,走到她身前,温柔地拉着她柔软纤巧的玉手道:“诗姊找我吗?”左诗霞生双颊,玉手却愿意地任韩柏握着,悄语道:“她们两个少见你片刻都受不了,掇我出来找你过去陪她们。” 韩柏怜爱地揉捏着她的纤手,微笑道:“诗姊是否也想我过来陪你呢?” 左诗横他一眼道:“早知柏弟你会以这问题来调戏我这管教无方的姊姊,答案就是假若诗姊不想你陪她,用刀架着诗姊的颈,诗姊都不肯过来找你,让你可以得意洋洋。” 韩柏差点给心中的甜意淹死,热切地道:“为何时姊忽然会变成现在这宠我样子?” 左诗眼中射出万缕柔情,轻轻道:“人家昨晚那样让你这坏弟弟得偿所愿,还不够宠你吗?” 韩柏感动地道:“诗姊为何对我那样好?” 左诗垂头无限娇羞道:“诗姊怎能不对你好呢?柏弟使诗姊首次到恋爱的滋味嘛!” 韩柏大喜道:“快叫声夫君来听听!” 左诗不依地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才以蚊蚋般的弱音轻唤道:“夫君!” 韩柏哪还按捺得住,放开她的左手,拉着她的右手便往她的舱房闯去。 左诗给他拖得急步随着走,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韩柏直把她拉到门前,才停下反问道:“一个给你挑引得似火焚身的弟弟,带你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姊姊到房中去会干什么呢?” 左诗紧张地拉起韩柏另一只大手,防止他用那只手推门进去,求饶道:“柏弟!不可以呀!光天化日下,别人会知道的。” 韩柏反握着她的手,奇道:“白天不可以和娇妻欢好的吗?这是谁订下的规矩,知道了又拿我怎样?” 左诗跺脚嗔道:“你再不到她们房中去,给知道了,会怪左诗没有江湖义气,说不定联手起来整治我。” 韩柏失笑道:“起码诗姊要让我吻个够和摸个够吧。” 左诗嘤咛一声伏到他身上,幽幽道:“你只顾自己占便宜,不理人家会难过死的吗?” 缠绵情语,使韩柏更是心痒难熬,几乎是呻吟着道:“不成了!我刻下已难过得要命,诗姊救我!” 左诗忘了害羞,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小嘴凑到他耳旁道:“要好不如三个人一齐和你好,令别人不会暗怪诗姊全无义气。” 韩柏一言不发,拖着左诗回头走到柔柔的房前,推门入内。 朝霞和柔柔坐在窗旁的椅里,前者正拿起一幅缎锦刺绣着,后者拿着一卷白香词谱专心细读,听到开门声,抬头望来,恰好看到韩柏推上横栓,把门由内锁着,俏脸立时红了起来,知道在劫难逃了。 左诗的手给他拉着,想逃也逃不了,何况根本不想逃呢? 韩柏差点要藉高呼狂叫把心中要溢泻的满足和幸福渲出来,放开左诗的手,改为搂着她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向朝霞和柔柔下令道:“都给为夫到床上去。” 朝霞颤声道:“柏郎!不行呵!天还未黑。” 柔柔失笑道:“你真不知我们夫君的脾性还是假不知,他干这事时从不考虑是白昼还是黑夜,是房里还是房外呢!” 朝霞向左诗求助道:“诗姊!你的柏弟最听你的话,快要他改变主意吧!” 左诗低声道:“对不起!现在左诗自身难保呢。” 韩柏哈哈一笑,搂者左诗坐到床缘,向朝霞威迫道:“你是否想做最不听话的那一个?” 柔柔提醒道:“柏郎说话小心点,莫要让范大哥割下你的舌头来。” 朝霞“噗哧”一笑,放下于中的刺绣,俏生生地立了起来,轻摇玉步,来到韩柏的另一边坐下,柔声道:“出嫁从夫,朝霞怎敢不听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韩柏乐翻了心,在左右玉人脸蛋上各香一口,然后向柔柔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和你快乐,怎么还不过来?” 柔柔狐媚地瞅他一眼,道:“左拥右抱还不够吗?让我给你们把风吧!免得大哥过来时,没有人抽空去应付他。莫忘记你还要练功啊!” 韩柏大笑道:“放心吧!若范老鬼过来拍门,我只要大叫‘我在练功,不得骚扰’就可应付过去,谁敢去开门给他,莫怪我手下无情。” 柔柔皱眉道:“可是这张床睡三个人都赚挤,怎可以睡四个人呢?” 韩柏哈哈大笑道:“柔柔放心,你们三个人睡下层,我则睡上层,保证你们睡得比昨夜还舒适快意,未睡够的不肯走下床来。” 这几句露骨话一出,朝霞和左诗固是羞得无地自容,连和他荒唐惯了的柔柔亦招架无力,飞红了俏脸,横他一眼道:“嫁了你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可说呢?”站了起来,走到床旁,钻上床去,睡到靠壁的里边。 韩柏一副急不及待的样子,迫着左诗和朝霞躺到床上去。 三女玉体横陈,相挨躺在床上,柔柔在里面,左诗居中,朝霞睡在最外边,都羞得闭上美目,呼吸急促。 韩柏把床上的被铺捧起,塞在床旁的椅上,走回来坐藏书网在床缘,唤道:“我韩柏不知积了多少世的福德,竟能得三位姊姊垂青,任我胡闹,我定会好好报答众姊姊的恩情。” 左诗张开眼来,深情无限地看着他道:“你要记着这番话,将来莫要对我们负心无情呢!” 柔柔也睁开美目,嗔怪道:“刚才还是一副猴急样儿,现在却又好整以暇,专拣些废话来说,还等什么呢?” 韩柏嘻嘻笑道:“不要当我只是个急色鬼,韩某是个天生懂得赏花之人,现在美景当前,看看三位乖姊姊的欲拒还迎,不知多么动人,我才不肯囫囵吞枣,现在要先让眼睛看个够,享受个够呢!”接着奇道:“我初识柔姊时,柔姊真是乖到不得了,整天求我要你,为何现在反愈来愈害羞,推三推四,又不时拿刁钻话儿来耍弄我,令夫纲沦替,给我说说这是其么道理?” 柔柔白他一眼道:“柔柔现在还不够乖吗?” 朝霞伸出纤手,抓着韩柏的大手,张眼望着他娇柔地道:“柏郎莫要怪柔柔,你自己有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独特气质,教人忍不住要和你闹玩儿,想看看你受窘时的有趣样子。” 韩柏乐得哈哈大笑,伸出大手,由柔柔开始,在三女脸蛋各拧一记,平静地道:“唉!看来我真不是做大侠的料子,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和三位姊姊过些神仙生活,最好范老鬼肯借些银两给我,那我连工也不用做了。” 朝霞见他到这刻仍未有实际的行动,试探地坐了起来,挨在床头处,欣喜地道:“若是那样,我们三姊妹定会好好侍候你的。” 柔柔亦趁机坐起身来,瞪他一眼道:“说说倒容易,但你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平淡的生活可能过不了三天就厌倦了,我们才不想看着你无精打采的闷样子呢?” 左诗觉得一人独躺大是不妥,忙爬了起来坐着,横了韩柏一眼道:“只是我们三个你便够了吗?你的秦梦瑶怎办呢。” 他对秦梦瑶的暗恋此时真是天下皆知,更何况是枕边人,韩柏搔头抓耳一轮后,叹了一口气,踢掉鞋子,爬上床去,和三女捉膝相对,熊熊欲火退掉了一半,想起秦梦瑶若知道自己放浪不羁,终日和三个美姊姊们胡天胡帝,心中定会鄙视自己,甚至以后不理睬他了。 左诗上身俯前,投入他里,歉然道:“对不起!诗姊不应在这时候提起秦姑娘的。” 韩柏抚着她的粉背,稍有安慰,气地道:“梦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就算她肯让我碰,怕我亦不敢对她有半点轻薄的举动,嘻!不过若由她主动,则莫要怪我无礼。唉!她又怎会那样便宜我呢?” 柔柔由床头爬到床尾,来到他身后,为他宽衣解带。 韩柏故作愕然道:“光天化日下,柔柔你想干什么?” 朝霞吃吃娇笑道:“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把娇躯移前,协助柔柔的大业。 左诗娇呼道:“柏弟!” 韩柏涎着脸道:“横竖我的手闲着无事,顺便服侍诗姊宽衣吧!” 刚才因想起秦梦瑶而兴的些许羞惭之心,这刻早置诸脑后。也幸好如此,种魔大法乃干古以来最玄奥的秘术大法,完全超离了一般常理规法,假设韩柏受拘于世俗一般礼法和约束,便会落于下乘小道,永远不能进窥无上武道,发挥不出魔种率性寻真,不滞于任何想法,仿似天马行空的特性。 亦是他这种情性,才能和三女极尽女爱男欢之乐,阴迎阳,阳透阴,阴阳调和,使他的“魔力”不住增长。 第十五章 血战连场 乐声喧天中,敌人终于步进府堂内,这时谭冬等三人退了入来,站在谷姿仙身后,各人目光落在来者身上。 带头的是里赤媚,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步伐轻松写意。 和他并肩而行是个身材颀长,只比里赤媚矮了少许的中年男子,眉浓鼻高,脸颊瘦削,眼内藏神,背负长剑,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和威严,教人不由生出警惕之心。 两人身后是一男两女。 那男人高鼻深目,一看就知非中土人士,一身华服,剪裁适身,令人感到他必是非常注重仪容的人,看来顺眼而不俗气,长衫飘拂,气度不凡。 此人脸目颇为英俊,远看像个三十来岁的精壮男子,细看下才发觉他眼尾布满鱼尾纹,透露出比他外貌大得多的年岁。 兼且此人目光闪烁,正好显露出他绝非正派人物,属于心性诡狡多变,阴沉可怕那类奸恶之徒。 他的高度与里赤媚大致相若,但因头顶儒冠,高了出来,非常抢眼。 身旁两女都是宫髻堆鸦,长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风姿曼妙动人,可惜脸上都用一块纱布遮住了口鼻,使人难窥全豹,不过只是露出的眉眼,已教人感到她们必是非常美丽。 两女一人吹奏着胡笳,一人把戴在两边手腕的铜环相互敲击,发出高低不同,轻重无定的清亮脆响,充满了音乐的感觉,也有种使人心荡神摇的味儿。 走在最后的是秃鹰由蚩敌,一脸阴沉中透出寻生事的恶样儿。众恶客踏进府堂内时,日光最后都集中在浪翻云这天下笫一名剑脸上,若非是浪翻云,换了一般高手,只是给这几道凌厉眼光看看,便要心颤胆怯,不战而溃了。 浪翻云哈哈一笑,依照江湖礼节,领着众人长身而起,迎了过去,只有烈震北和秦梦瑶仍然安坐。前者自斟自饮,像不知贵客已临的模样,后者闭上秀目,如观音入定,不屑理会凡尘之事。 双方的人bbr>隔了十多步停下,打横排开,成为对峙之局。 乐声倏止,府堂一片静默。 里赤媚暗中打量浪翻云,见他手足移动时,有种天然浑成的感觉,他本想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凭着鬼魅的身法,试试对方实力,可是直至浪翻云立定,仍然无法出手,心中骇然,以前天下间,只有庞斑可令他生出这种感觉,想不到现在又多了个浪翻云。 但两人予他的感觉,却是迥然有异。 庞斑是捉摸不到的;而浪翻云却是无懈可击。 都是同样地可怕。 浪翻云微微一笑,望向里赤媚旁的颀长瘦削男子,抱拳道:“恕在下孤陋寡闻,武林出了如此高明的剑手,浪某却眼拙认不出来,敢问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气一笑道:“在下石中天,一向闲云野鹤,专爱躲在山林中闻花香,听鸟语,不爱见人,浪兄不知有我这一号人物,乃理所当然之事。” 烈震北的声音悠悠传过来道:“‘剑魔’石中天既不愿见人,为何老远走来混这潭浊水,难道临老糊涂,想当个蒙古官儿吗?” 听到他说话,里赤媚和由蚩敌双目同时闪过深刻的仇恨,蒙大蒙二两人的毒伤,使他们间结下了不可解的深仇,石中天哈哈一笑道:“烈兄责怪得是,不过怕是有点误会了,石某今次此行,为的是领教浪翻云的覆雨剑,免得因拦江之战,错失了一偿这平生大愿的机会,至于中蒙之争,石某绝不插手,也没有这闲情。” 他这样说,分明表示不看好浪翻云和庞斑的决战,但浪翻云却知道这人有心计,借庞斑来压他的气势,同时抬高自己的身份,非常高明。 那不类中土人士的华服高冠男子仰大一阵哈哈大笑,操着微带异域口音的华语道:“石老师好气魄,‘花仙’年怜丹佩服之致。”接着眼光落到远处秦梦瑶身上,突爆起亮光,好一会后再在白素香两女身上放肆巡逡,然后才落到站在浪翻云和风行烈间的双修公主谷姿仙的身上,最后望向她的眼睛,眼神由光转暗,由暗转光,像生出吸力般锁着谷姿仙的俏目,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形容,但又使人不能不同意是很好看的笑意,道:“若公主答应在下婚事,本仙立即和公主折返西域,我们生的儿子就继位为王。” .99lib.当他的眼光落在白素香和谷倩莲身上时,两女都生出完全赤裸的感觉,其目光有若实质,所到处身体竟泛起似有似无的暧意,直钻内心,骇然下躲到风行烈背后。 首当其冲的合姿仙更是心神迷惘,想把目光移开也有所不能,幸好她的双修大法先天上能克制他的“花魂仙术”,死命守着灵台一点清明,可是当他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芳心竟涌起想跟随对方的冲动,觉得那是最理想的安排,差点便想说“好”。 这时风行烈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强烈真气透体而来。 谷姿仙娇躯一震,完全清醒过来,反手握紧风行烈的手。 “花仙”年怜丹心中震怒,他趁各女猝不及防下,藉目光送出邪秘无比的玄功,先往秦梦瑶施术,岂知秦梦瑶有若一泓清潭,藏书网完全不受影响,于是改向白素香和谷倩莲施术,两女挡不住,生出感应,而年怜丹亦藉两女的反应把邪功运行至顶峰,倏地全力向谷姿仙展开攻势,哪知给风行烈窥破玄虚,破去他的邪功异术,以后要再使谷姿仙入彀,将困难百倍,冷冷道:“你是谁?” 风行烈双目亮起精芒,刺进他眼内道:“卑鄙妖人,哪有资格问我名字。” 年怜丹双目邪芒大盛,袍服无风自动,眼看便要出手。 浪翻云冷哼一声。 别人听入耳里,只觉这声冷哼特别深沉有力,像能触到灵魂的最深处,但落在年怜丹耳里,却如遭雷殛,浑身一震,转往浪翻云望去。 浪翻云亦是心中微凛。 他这下冷哼,是以无上玄功送出,直入年怜丹耳内,对方只是略受震,可知此人确有惊世绝艺,连他也感到非常难惹。 年怜丹起始时并不像里赤媚般深悉浪翻云的厉害,故此一上来便想以邪功先声夺人,岂知先给风行烈破去。现在又吃了浪翻云的暗亏,他也是不世高手,强敌当前,立即收摄心神,进入无忧无乐的境界,微微一笑抱拳道:“浪翻云名不虚传,领教领教!”退后了两步,悠然立在两名花妃间,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就像从未曾出过手的闲适模样。 浪翻云嘴角露出一丝大感兴趣的笑意,目光绫缓扫过里赤媚等人,道:“谁人来陪浪某先玩一场?” 堂外风声响起,柳摇枝掠了进来。 谷倩莲一见是这大凶人,吓得缩到风行烈身后,不敢正面对着他。 柳摇枝来到里赤媚旁,摇头叹道:“蒙二完了!” 由蚩敌大喝道:“什么?” 里赤媚伸手制止了由蚩敌,转向浪翻云道:“浪兄请稍待片刻,让我和烈兄先算算我们间的血仇。”转向烈震北喝道:“烈兄!请指教。” 浪翻云心中暗赞里赤媚心术的厉害。 要知浪翻云乃庞斑外天下无敌的高手,谁也不敢向他正面挑战。 石中天看似专诚和浪翻云比剑而来,可是观乎他不单独向浪翻云挑战。 而与里赤媚等联袂而至,便有想捡便宜的嫌疑。 年怜丹与浪翻云巧妙过了一招后,便退下至笫二战线,摆明不会作笫一个与浪翻云对仗的人。 剩下便是隐焉居于主帅的人妖里赤媚,若无人应战,他就不得不出手一搏,可是现在他借着蒙二的死讯,乘势挑战烈震北,则两方的人也不能怪他,于是他便可躲过作第一个与浪翻云对阵的人。 可以想象即管没有蒙二的死讯传来,他也会以这作借口向烈震北挑战。 和烈震北同坐于后方一角的秦梦瑶却有另一番想法。 自闭上美目后,她一边凝聚玄功,一边展开玄门天听之术,把场内一动一静全收进耳内,敌我之势然于胸。 乍看之下,双方实力平均。 对方的顶级高手计有里赤媚、年丹和石中天三人,较次一级的是柳摇枝和由蚩敌,然后是那两名花妃。 己方则有浪翻云、烈震北、风行烈和自己四位特级高手,但打下的谷姿仙逊了最少两级,谷倩莲、白索香、谭冬、陈守壶等更是不堪里赤媚一击的普通好手。 兼且自己和烈震北都受了严重内伤,不利久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敌方来说,最利于混战。 连浪翻云和风行烈也要因分心照顾功力较次的人而会受到牵制,难以发挥全力。浪翻去或者仍能游刃有余,但风行烈将会大大吃亏。况且他可能仍未及得上里年石三人的级数。 包可虑的是己方实力已然见底,对方起码还有一直同行而至,但却尚未出现的绝天灭地等人,说不定能在某一时间突然加入战阵。 最后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红日法王,此人功力之高,绝不逊于里赤媚等人,他是否正在暗处伺机出手呢? 明悟涌上了她通明的剑心,她忽地看破了今次双修府之战,对方要对付的人实是浪翻云。 因着与谷姿仙的关系,浪翻云实是不能不来。 方夜羽的智计确是惊人。 在一般情况下,即管里赤媚、年丹、石中天和红日法王一齐围攻浪翻云,怕也困他不住,但处现在这种形势下,浪翻云却绝不能孤身逃走。 这是一个针对浪翻云而设的陷阱。 想到这里,秦梦瑶的道心进入了完全寂然静极的境界,漠然候着凶难的来临。 这时烈震北长笑响起,一闪身椅而去,足不沾地来到里赤媚前,微笑道:“里兄请!” 双方的人往后退开,剩下这两大顶尖高手对峙府堂中心处。 一种迫人的寂静往四外蔓延。 里赤媚脸含笑意,两手悠闲垂在两旁。 烈震北容色静若止水,华陀针夹在耳后处,负手傲立。 一个是当年蒙皇座前的第一高手,一个是黑榜上的名人,无论身份武功都可堪作为对手。 风行烈自拉上谷姿仙柔软的玉手后,再没有放开来,原因有一半是舍不得放开,另一半是谷姿仙反抓紧着他,不让他脱身。 当往后退时,他感到这美女的手在颤震着,怜意大生,知道她看到了形势对己方绝对不利。 若混战爆发,可能除了浪翻云外,没有人能活着逃去。这时他也不由不佩服烈震北的先见之明,若让蒙大蒙二,和刁氏夫妇同来,形势可能更是恶劣。 风行烈向身旁的谷倩莲和白素香低声道:“若出现混战的情况,倩莲和香姊记紧随在我旁,其他什么也不要理。” 谷倩莲和白素香欢喜地点头。 浪翻云仍是那副似醒还醉、毫不在 610f." >意的神态,似乎天下再没有可以今他烦心的事。 谭冬、陈守壶和赵岳这三个双修府的元老高手,都是神情紧张,手放至随时可拉出兵器的位置上。 烈震北和里赤媚静静地对视着,一点要大动干戈的迹象也没有。 两人甚至没有凝聚功力的现象。 里赤媚凤目忽地亮了起来,嘴角笑意扩大,衣袂亦飘拂而起,配着他高俊的修长身体,俏美的脸容,确有种妖艳诡异的摄人邪力。 烈震北脸上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然后两人同时移动。 里赤媚速度之快,可教任何人看得难以置信,但又偏是眼前事实。 速度正是“天魅凝阴”的精粹。 “天魅”指的是迅如鬼魅的速度;“?99lib?凝阴”指的是内功心法。 两者相辅相乘。 速度愈高,凝起的内劲愈是凌厉。 像那次给韩柏施巧计反撑了他一脚,可说足绝无仅有的事,一般情况下,连刀剑猛劈的速度,也及不上他身体倏进忽退的速度。 纵使对方兵器的速度追得上他,也因速度上分异不大,难以劈个正着,他便可以惊人的护真气化去。所以当日秦梦瑶才对不舍有即管两人联手,怕也未必留得下他之语。 里赤媚的天魅凝阴已达至古往今来练此功者的最高境界,转化了体质,阴气凝起时,身体似若失去了重量,像一阵轻风般,可以想象那速度是如何骇人。 所以众人几乎在见到他开始移动时,已迫至烈震北身前五尺近处。 烈震北先是手提了起来,似乎要拔出耳轮夹着的华陀针,到出赤媚迫至近处,左脚才往前踏出了笫一步。 一快一缓,生出强烈之极的对比。 里赤媚冷哼一声,身子一扭,变成右肩对着烈震北的正脸,右肘曲起,猛然往烈震北胸口撞去,漠然不理烈震北分左右击来的拳头。 谷倩莲和白素香两人最关心这义父,看得惊叫起来,烈震北难道连华陀针也来不及取出来迎敌吗? 烈震北现在唯一应做的事,就是往后急退,避开里赤媚侧身全力击出的一肘,因为以里赤媚迅比鬼魅的身法,确可以在击中他脆弱的胸膛后,又在对方双拳分左右击上他的胸膛和背心前,退避开去。 可是谁也知道若烈震北向后退避,接着来的会是此消彼长下,里赤媚更发挥出排山倒海的攻势。 烈震北冷哼一声,不退反进,胸膛迎上里亦媚的铁肘。 敌我双方除了有限几人外,全都大惊失色。 最吃惊的却是里赤媚,这时已到了有去无回的形势,但他却摸不透烈震北为何要借他的手肘自杀。 “蓬!” 手肘猛撞在烈震北宽阔的胸膛上,纵使他穿上铁甲,亦难逃五赃六腑俱碎的命运。 里赤媚打定主意一击即退,绝不贪功,岂知手肘撞上胸膛时,竟滑了一滑,难以命中对方心窝,惊人处还不止此,对方的胸膛竟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使他退后的速度缓了一缓。 里赤媚临危不乱,左掌移到胸前,护着心口要害,然后身体一摇一,连着胸前护掌主动撞往对方的右拳,也延长了对方左拳击在背心上的时间,同一时间,撞上对方胸膛的右肘全力吐劲。 “蓬!” 另一声气劲交击爆出的闷雷声在烈震北的右拳和里赤媚护在胸前的左掌处响起。 里赤媚迅速急退,烈震北的左拳只能击中他的有后肩,给他晃了晃借势化去八成劲道。 此时烈震北才往后踉跄跌退。 里赤媚迅速移后,到了二十步开外,倏地停下,再跌退两步,张口喷出一小口鲜血,脸色转白,眼中精芒毕露,往烈震北望过来。 浪翻云赶到烈震北背后,把他从后托着,真气源源输入。 烈震北在他耳旁低声迅快地道:“里赤媚的伤势绝不若他外看般严重,你要小心点了。” 他说出来的话,连浪翻云都不得不重视,因为他既是绝顶高手,也是第一流的神医。 里赤媚的声音传过来道:“烈兄五脏六腑俱碎,你我间血仇就此一笔勾消。” 烈震北站直身体,若无其事道:“医药之道,岂是里兄所能知之,来此前我服了自配的五种药物,死了也能复苏过来,里兄若是不信,我们可再斗一场。” 里赤媚眼中精光闪过,惊疑不定。 浪翻云大笑道:“烈兄请先到一旁歇息,喝杯热茶,浪某手痒非常,想找个人来试剑。” 烈震北微笑道:“好!安雨剑法烈某闻之久矣,却从未见过,今天定要一开眼界。”言罢步履洒然走回原处,坐了下来。 对脸的秦梦瑶张开俏目,关切地往他望来。 烈震北苦笑低声道:“烈某永远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那边的里赤媚眼睁睁看着烈震北坐下,摇头苦笑道:“佩服佩服!无论胜败,烈兄在里某心中永远是条好汉子。” 浪翻云等也不由对里赤媚的风度露出欣赏的神色。 “锵!” 风行烈放开了谷姿仙的手,把丈一红枪接上,了个横枪势,向“花仙”年怜丹喝道:“年派主,厉若海之徒风行烈向你请教高明。” 年怜丹微笑道:“你不是说我没有资格间你的姓名吗?” 谷倩莲在风行烈背后探头出来道:“现在不是你问他,而是他告诉你,那怎么同。” 柳摇枝对风谷两人恨之入骨,冷笑道:“风小子你手脚真快,不见几天,就拔了这丫头的头筹,让小生来陪你玩上一手吧。” 年怜丹大笑道:“对不起!这小子是年某的,谁也不能夺我所好。” 风行烈的挑战,可说正中他下怀,他今次东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消灭有关双修大法的任何人或物,免得这种能克制他花间派的奇异内功心法能继续存在世上。除去了风行烈,等若废去了谷姿仙练成双修大法的机会。 在公平的决斗里,连浪翻云也不能插手,如此良机,他岂肯放过。 两名花妃拥到他旁,吻上他的脸颊。 年怜丹哈哈一笑,春风满脸,由其中一名花妃手中接过一把黑黝的厚身重剑,扛在肩上,悠然走了出来。 谷倩莲和白素香使了个眼色,齐齐奔到风行烈旁,学那对花妃送上香吻,才笑嘻嘻走了回去。 谷姿仙略一犹豫,也走了上去,把红唇温柔地印在风行烈的脸颊处,低声道:“你要小心。记着!你比他年青。” 风行烈点头表示明白。 谷姿仙的意思是纵使风行烈现在比不上对方,但胜在年青,大把好日子在后头,终有一天可超越对方。 可是她却不明白燎原枪法的精神,就是一往无回,绝不容许任何的退缩。 这也是为何赤尊信能由庞斑手下逃生,而厉若海却要战死当场的原因。 那不是因为赤尊信胜于厉若海,而是由于燎原枪法根本是不留退路的。 年怜丹淡淡一笑道:“我肩上此剑,乃寒铁所制,不畏任何宝刃,重三百八十斤,风兄小心了。” 风行烈横枪而立。 全场众人均看得呆了一呆。 风行烈就像由一个凡人蜕变成一个天神那样,散发着迫人而来的气势。 谷姿仙看得俏目亮了起来,心中涌起爱意,知道自己对这男子,已由“不理”、“欣赏”、“倾心”以至乎现在的“不能自拔”了。 若他战死,她是不会独活下去的。 第十六章 左手刀法 柔柔推门回房。 朝霞正对镜理妆,左诗帮她在头上结髻,两人一边笑谈着,写意满足。 柔柔向躺在床上的韩柏叫道:“他们快下完棋了,你还不起来?” 韩柏吓了一跳,范老鬼下完棋后的心情照例不会好到哪里去,若过来看到自己刚刚起床,后果真是严重之极,忙爬了起来。 三女齐来侍候他穿衣。 韩柏出奇地没有对三女动手动脚,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柔柔道:“刚过了午时。” 韩柏舒服地吐出一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这样上床一搞,就是两个时辰。咦!你们的小肚子饿了吗?” 朝霞道:“早点吃多了,到现在还不觉饿。” 韩柏点头道:“我忘了刚把你们饱了,应不会肚饿才对。” 三女齐声笑骂。 左诗嗔道:“求你不要整天对我们说这些轻薄话儿吧!好吗!” 韩柏笑道:“我一是说,一是不说,你们拣哪一样?” 三女呆了一呆,想起假若韩柏变成了规行矩步的人,那还得了!但若表示赞成他在言语上尽量占她们便宜,立即会惹来不堪想象的后果,进退两难下,惟有闭嘴不语。 韩柏大笑起来,充满胜利的意味,向左诗道:“诗姊!罢才你趁无人时乖乖的叫了我作夫君,我觉得仍是不够味儿,现在柔柔和霞姊都在,你给我大大声叫来听听。” 这时左诗正在前面给他扣上钮子,闻言浑身发软,伏到他身上颤声道:“不叫!” 柔柔和朝霞在旁推波助澜,一人道:“快叫吧!我们都叫了,诗姊怎可以有不叫的特权。” 另一人道:“原来诗姊密实姑娘假正经,背转脸就偷偷向柏郎投降。” 左诗大窘,死命摇头道:“不叫不叫!柏弟,求你不要迫人家。” 韩柏一手抱着左诗,笑道:“不叫也可以,我立即再抱你上床……” 左诗骇然尖叫:“不!” 韩柏道:“那是要上床了!” 左诗又羞又怕,终乖乖叫了声“夫君”,横他一眼道:“整天只懂欺负人家。” 韩柏忽地侧耳细听,奇道:“下面为何会有搬东西的声音?” 柔柔答道:“方参事正在布置下面的厅堂,预备今晚的盛宴,现在搬的是乐器,今晚看来非常热闹呢?” 韩柏心中一热道:“今晚来的姑娘不知样子生得如何呢?” 左诗绷起俏脸道:“你若乱去勾引人家的姑娘,我们会对你不客气的。” 韩柏苦着脸道:“柏弟怎敢不听诗姊的管教。”旋又嬉皮笑脸道:“不过以后你也要唤我作夫君,这是交换条件。” 左诗白他一眼道:“我一是叫你作夫君,一是叫你作柏弟,你自己拣一样吧。” 柔柔和朝霞拍手叫好,齐齐迫他挑拣。 韩柏道:“我两样都爱听,都不舍得丢弃?”话题一转道:“谁陪我去看灰儿?” 柔柔道:“我和诗姊尚未理好头发,朝霞陪你吧!” 韩柏在两女脸蛋各香一口,拉着朝霞的手,出房去了。 来到走廊里,因怕撞上范良极,让他发觉现在才去探看灰儿,忙加快脚步。 在楼梯处朝霞拉着他担心地道:“给马守备和方参事看到我们走在一起,不太好吧!” 韩柏哂道:“放心吧!陈公今早已分别通知了马方两人我们的关系了,这在官贵间乃平常之极的事,没有人会奇怪,当然!羡慕是在所难免的了。” 朝霞放下心事,往下走去。 韩柏见上下无人,色心又起,一把搂着她,吻了个够后才放开她道:“开心吗!” 朝霞给这多情的年青男子吻得脸红耳赤,含羞点头。 韩柏待要往下走去,又给朝霞拉着。 他奇道:“这次担心什么呢?” 朝霞白他一眼道:“你弄得人家这副模样,教我怎样见人。” 韩柏哈哈笑道:“横竖没有人会上来,我们就在这里聊聊,嘿!这处真高。”用手指了指朝霞特别丰隆的酥胸。 朝霞双颊潮红,跺脚不依道:“你再逗人家,不是永远下不了去吗?你是否还想见灰儿。” 韩柏一想也是道理,道:“不若我们想想将来住在哪里好吗?让我问老bbr>?99lib.范借几件贼赃,变卖后找个山灵水秀的地方,盖所大房子,让你们在那里专心为我生孩子。” 朝霞听得悠然神往,挨在楼梯处,秀目亮了起来,无限憧憬道:“若是男孩,能有七、八分像你就好了,定能迷死女孩子。” 韩柏移了过去,用手按着梯壁,微往前倾,却不碰触朝霞的身体,俯头爱怜地细看朝霞仰起的艳容,想起昨天在她房内把她迫在门处的动人情景,生出感慨,十年后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呢? 朝霞低呼道:“柏郎!吻我!” 韩柏愕然道:“你不想去看灰儿吗?” 朝霞道:“想!但我忍不住,夫君只吻我的嘴,不碰我的身体就成了。” 韩柏吻了下去。 朝霞“嘤咛”一声,纤手缠上他的脖子,身体贴了上来,还不住喘息扭动。 脚步声在上面响起。 两人吓得分了开来。 范良极大步走了下来,见到两人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好色如命,什么地方也可以干这种事。” 朝霞羞得无地自容,垂头道:“大哥不要怪柏郎,是妹子不好!” 范良极愕了一愕,旋即笑道:“那又不同说法,男欢女爱,本就不受任何俗礼拘束,将来我和云清那婆娘……嘿……” 韩柏道:“你的心情看来挺好呢!难道这次赢回了一局。” 范良极开心地道:“还差一点点,今次只以三子见负,算陈老鬼好运道。来!我们到下面看看。” 朝霞返身往上走回去,道:“你们去吧!我回房有点事。” 韩柏知她怕给人看到春心大动后的俏样儿,含笑答应。 范良极一手搭着他的肩头,往下走去,到了出口处才放开了他。 近楼梯处守着两名扮作护院的手下,见到两人下来,忙肃立见礼。 舱厅内热闹之极,范豹和一众兄弟全在,监视着在布置大厅和搬东西的工作人员。 近楼梯处建了一个大平台,上面放了两排八张椅子,正对着大门处,左右两方各有三个较小的平台,放着椅子,椅旁几上摆着插了鲜花的花瓶,香气四溢。 韩柏盯了那平台一会,发觉向这方的部分开有几个透气小孔,却给铺在台上软毡边垂下的长丝绦盖着,不留心看实在难以觉察,推了范良极一下,打了个眼色。 范良极点头道:“那八个小表给我用独门手法制着,进入半休息的状态,除了我的灵耳外,谁也不会听到他们的呼吸声,这招算绝吧。” 韩柏往大门走去,道:“让我出去透透气。”不理范良极的呼叫,迳自去了。 出门时刚好和马雄撞个正着。 马雄恭敬施礼,问道:“专使要到哪里去?” 韩柏不用瞒他,道:“我要去看着我的救命马儿。”马雄暗忖若他有什么意外,自己必然头颅不保,忙跟在一旁,又召了四名守在门外的便装兵卫跟着,道:“船上的兵卫都换了最精锐的好手,纵使对方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韩柏怎会对这些所谓好手感兴趣,顺口问道:“今晚来的有什么漂亮的姑娘。” 马雄兴奋地道:“今晚来的全是鄱阳湖附近最有名的姑娘,听说连远江白凤楼的白芳华也肯赏脸来献艺,除了怜秀秀外,长江两岸就要数她最有名了。” 韩柏大感兴趣道:“这位姑娘卖不卖身的?” 马雄颓然道:“除非能得她青睐,否则白芳华谁也不卖账。” 韩柏道:“那有没有人曾得她垂青?” 马雄道:“白小姐眼高于顶,到现在仍未听过她看上了谁,不过她的笛和七弦琴号称双绝,无人听过后不为之倾倒。” 韩柏对音律一窍不通,至此兴味索然,连再问也免了。 这时两人来到船尾下舱灰儿处。 灰儿见到韩柏,亲热地把头凑过来。 韩柏抱着它的马颈,又摸又吻,亲热一番后,拿起一束嫩草,它吃食,边向马雄道:“这白芳华既如此高傲,为何又肯到来演技?” 马雄道:“谁也不明白,本来请的是她楼内其他姑娘,岂知她自动表示肯来,真教人费解。”接着压低声音道:“若专使对其他姑娘有兴趣,即管告诉我,专使对马雄如此恩深情重,我定会有妥善安排。” 他这几句倒不全是假话,韩柏确是个讨人欢喜的人,尤其是他没有一点架子,更增马雄对他的好感。 韩柏想了想,问道:“谁都知道在青楼里要保存清白是难比登天的一回事,白芳华凭什么办到呢?” 马雄压低声量道:“听说京师有人保她,至于那人是谁,我可不清楚了。” 韩柏吓了一跳,暗忖难道白芳华是楞严的人,若是如此,今晚的形势看来并非如范良想象般简单。 韩柏道:“我要带灰儿到岸上散步。” 马雄吓了一跳,想了想道:“为了专使的安全着想,最好只是在岸旁走走好了。” 韩柏道:“当然当然!” 戚长征离开了水柔晶的樱唇,侧耳倾听,忽地一震道:“不对!” 水柔晶道:“什么不对?” 戚长征道:“我原本以为在这远离洞庭的大城,敌人应不会有多少好手在这里,但现在听敌人来势的迅捷,几乎像肯定了我们大约的位置般搜索包围过来,可知对方定是好手,而且是接到了消息,在这必经之路等我们入局,如此我要略为变更计划了。” 水柔晶道:“无论你要我作什么,我也会听你的。” 戚长征一边细听四周远处响起的风声,松了一口气道:“对方只有九个人,若我没有猜错,这批人必是官方的人,听命于楞严。” 水柔晶道:“方夜羽手下有两批中原高手,一批由卜敌统领,一批直属方夜羽指挥,现在来对付我们的人,说不定是这些人,你怎会肯定是属于楞严的。” 戚长征又露出他那使水柔晶心醉神迷的动人笑容,道:“道理很简单,投附方夜羽的高手大多是恶名昭彰之辈,都是官府欲得之甘心的凶徙,这样的人和官府合作会有很多实质和心理上的问题,而若是方夜羽手下声名较佳的名家,则只会暗中行事,不肯暴露与方夜羽的关系,所以单看现在这与官府公然联合行动的情况,当知道应属楞严的人。” 水柔晶佩服地亲了亲他脸颊,道:“告诉我现在应怎办?” 这时林外的空地出现了一个中年人,身披长衫,脸白无须,貌相斯文,颇有点儒生雅士的味道,大喝道:“戚长征还不滚出来受死,想做藏头缩尾的王八吗?” 戚长征和水柔晶对望一眼,都想到对方既知他们身份,仍敢公开搦战,定是有十分把握杀死他们两人。 换言之,对方早知道他们所在,故布下天罗地网后,才向他们发动攻势。 戚长征眼中射出强大无匹的信心,道:“待会我冲出去时,会把敌人完全牵制着,你趁机全力逃走,使我无后顾之忧,事了后我会到西南方二十里外兰花镇入镇前的凉亭来会你。” 水柔晶明白地点头,匆匆吻了他一口,深情地道:“我会等你三天,若还不见你。我便自杀陪你。” 戚长征肯定地道:“放心吧!老戚岂是如此容易被人杀死,我必会教他们大吃一惊,来!我们去。” 他刀交左手,一声长啸,人随刀走,冲出林外,往那中年儒士扑去。 同一时间水柔晶拔出匕首。由林的另一端冲出,还未出林,前方已传来兵刃交击和那中年儒士的喝声。 水柔晶全力冲出。 她乃方夜羽座下十大煞神之一,自幼受着最严格的训练,武功高强不在话下,兼且精于应付种种恶劣的环境,纵使在这恶敌环伺的情况下,仍丝毫没有半点惧意。 刚掠出树林,人影一闪,一个头顶光秃秃的和尚,提着戒刀,拦着去路。 水柔晶一声不响,匕首猛刺,气势凌厉无比。 那和尚想不到她如此勇猛,慌忙挽起刀芒,欺对方女流力弱,兼之匕首短少,欲以强凌弱。 哪知水柔晶既名水将,武功走的是五行中水的路子。 水可刚可柔,冲奔时莫可御。 水柔晶一声娇叱,柔软的腰肢一扭,欺身而上,手中匕首上划下扎,割腕挑心,凶毒无伦,全无留手。 那和尚恁是厉害,虽然给对方杀个措手不及,仍能奇招迭出,堪堪守住。 这时水柔晶己从对方刀法认出是八派外另一派雁荡宫的出家高手,这派的掌门至善禅师一向很热心朝庭的事,希望能与八派一争长短,故有人加入楞严的阵营,是非常合理之事,不由更服膺爱郎的洞察力。 水柔晶手法一变,像变了个没骨人般晃前仰后,左扭右摆,匕首从敌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出,每一招都准狠辣不缺。 杀得那雁荡派的和尚腾挪闪跃,不住避退。 劲风由左后方迫来。 水柔晶心中暗笑,她正是要迫这窥伺一旁的敌人现身。 一声娇叱,卖个破绽,先行左移。再移往右,“飕!”一声斜掠而上,跃上一道破落的矮墙,足尖一点,破空而去,逃得踪影不见。 那扑出来的敌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提着狼牙棒的瘦小汉子,与和尚会 5408." >合在一起,均感脸目无光,苦笑下往戚长征的方向赶去。 戚长征从藏身处掠出来后,展开左手刀法,杀得那中年儒生全无还手之力。 对一般人来说,一是右手较左手灵活,或是反过来左手较好,但对戚长征这类自幼精修的好手来说,左右手都是同样灵活,分别不大。 封寒的左手刀之所似能名震江湖,关键处在于独门内功心法和险至毫巅的出刀角度。 别人要学封寒的左手刀,可能学一世也不能得其神髓,可是对戚长征这正步进先天境界的用刀大行家来说,却足一点便明,欠缺的只是火候和感情。 所以才有找人试刀的必要。 不要小看感情这一环。 那代表着对刀法深刻的体会。 没有体会,就没有感情。 要把左手刀法使得像呼吸般自然,才能生出感情,那是需要一段历练的时间,当那种感情出现时,左手刀的精华会溶入戚长征本身的刀法里,使他突破目前的境界。 “锵锵锵!” 那中年儒士一声惨哼,手中长剑落地,肩臂处鲜血飞溅,跄踉跌退。 这时他的同伙才来得及赶来接应,可见戚长征这一番猛攻的速度和威势,是如何出乎敌人料外。 戚长征倏地后退,回身一刀,把身后迫来的一名健硕壮汉劈得连人带棍,跌往一旁。 左右两方是一名白发满头的老者和一个矮胖汉子,前者提着一枝重达百斤的铁杖,后者用的是开山斧,见戚长征似欲逃去,大喝声中合拢过来。 戚长征哈哈一笑,改退为进,迎上两人,左手刀闪电劈出。 “当当!” 两个敌人猝不及防下,给他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早先给他劈退的壮汉,长棍一摆,再加入战圈。 戚长征一声长啸,涌起万丈豪情,把三人卷入刀势里。兔起鹬落间,天兵宝刀纵横开阖,一时左手刀法,一时是平常惯用的刀法,不旋踵两种刀法融浑无间,连他自己也不能分辨究竟使的是什么刀法,只知意之所之,得心应手,淋漓尽致之极。 能有如此高手试刀,确是难得的机会。 这时四周现出了五个人来,包括早先的和尚和那矮瘦汉子。 另三人一个是梳者高髻的女人,风韵楚楚,体态娉婷,竟是个十分艳丽动人的花信年华少妇,背插长剑。 另两人年纪和戚长征相若,一人两手各提着一个流星锤,脸上生了块大黑痣,使他本来不太难看的脸极不顺眼;另一人相貌拙老实,令人感到他手上的方天画戟走的亦必是实无华的路子。 戚长征看得心花怒放,能与这么多各门各派,内功武器均不同的高手交锋,实比在怒蛟帮内与上官鹰等对练几年更有实效。 想到这里,哈哈一笑,天兵宝刀寒芒大盛,三名敌手几乎同时中招,受了不轻的伤,跌退开去。 戚长征并不追击,收刀卓立,只觉气畅神驰,痛快之极。 九名敌人,到现在已有四人要因伤退出,再不能出手对付他。 其他五人为他气势所慑,竟不敢立刻攻上来,只是团团把他围着。 戚长征知道自己的刀法正临于突破的佳境,真是别人让开路请他走他也不肯走,大笑道:“何方高手,给老戚报上名来。” 那五人脸上均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此来,确是奉命专门要杀死这怒蛟帮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故曾特别研究过对付他快刀的方法,岂知对方不但改用左手,而刀法的变幻无边,更便他们早先研究出来的方法全派不上用场。 最使他们心寒的是戚长征丝毫没有急急如丧家之犬的狼狈情状,教他们怎能不心寒气。 那矮瘦汉子冷喝道:“你胜过我们才说吧!” 基于异性相吸的道理,戚长征眼光自然落到那风韵迷人的少妇脸上,道:“原来都是无胆之辈,那为何还敢向我帮挑战?” 他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要知纵然这各派高手肯为官府卖力,始终仍是江湖中人,就算成功杀死戚长征,也要在事后严密守秘,唯恐传了出去,惹得浪翻云和凌战天这类高手来寻仇,连所属家派也给杀个鸡犬不留。 若非稳杀戚长征,谁敢报出家派名字? 那艳丽少妇不知如何,受不得戚长征的轻视般,大怒道:“你听着了!我就是湘水帮的褚红玉,别人怕你寻仇,我却不怕。” 戚长征微笑道:“算你有种,尚夫人生得这么娇艳可人,若我是尚亭,定不肯放你出来冒险。” 尚亭乃湘水帮帮主,褚红玉是他师妹,武功不错,名字更相当响亮,主因还是她生得貌美如花,特别容易被人记着,所以她一说出来,戚长征立知她是何人。 其他人见他语出轻薄,纷纷喝骂。 褚红玉俏脸一寒,拔出长剑,往他刺来。 其他人配合着同时攻至。 戚长征冷哼一声,天兵刀幻出满天刀影,旋风般把五人全卷进去。 第十七章 雨暴风狂 风行烈往前踏出一步,每一步也给人稳如泰山的感觉。 甚至在当他踏足地面时,生出了整个府堂摇晃了一下的感觉。 这当然是一幻觉。 摇的并不是府堂,而是观者的心。 扛着玄铁重剑的年怜丹敛起轻蔑的笑意,代之而起是凝重的神色,双目奇光并射,直望进风行烈眼内。 他的“花魂仙法”是近乎魔宗蒙赤行一脉的精神奇功,专摄人之魂。 风行烈立时露出惘然之色,脚步一滞。 年怜丹心中狂喜,一声大喝,玄铁重剑由肩上扬起,变成平指前方,身往前倾,炮弹般射出,人剑合一,往风行烈刺去。 谷倩莲等眼力较次的人,看得脸色发白,连叫也叫不出来。 狂大的劲气随着年怜丹向风行烈直迫而去。 风行烈迷惘的眼神忽地回复锐利,一声狂啸,丈二红枪化作一条怒龙,绞击而上。 这一枪不属燎原枪法内的任何一式,纯属因时制宜,随手拈来。但又含蕴着燎原枪法的一招奇招。 年怜丹见他忽然回复清明,心中一凛。 最使他震惊的是对方根本不受他的“花魂仙法”影响,刚才的迷惘只是假装出来,引他主动出手。 “霍霍!” 枪剑相绞。 两人各往后退了半步,接着枪影大盛。 年怜丹一声断喝,一剑劈出。 在仅只数尺的短距离内,重数百斤的玄铁重剑,竟生出数种极不同的变化,忽然重若万斤巨铁,忽又轻若随风起的鸿毛,教人完全摸不到重剑力道的变化。 双方的人无不勒容,想不到年怜丹剑术高明至如此出人意表的地步。 “锵锵锵!” 玄铁重剑以疾逾闪电的速度,三次劈上丈二红枪的枪头。 丈二红枪三次想展开攻势,都给年怜丹精妙绝伦的剑法完全封死。 更难受者,是对方剑上传来忽轻忽重的内劲,教人难受得差点吐血,有种有力无处发挥的无奈感觉。 枪影散去。 年怜丹一声长笑,由正方抢入,重剑连环击出。 最骇人的事出现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功力高低,竟都能清楚地感到年怜丹要攻击的都分,每一个企图,那感觉鲜明之极,且偏有一种明知如此,也难以抵挡的感觉。 风行烈脸容肃穆,施尽浑身解擞,连档对方七剑,也退足七步,完全失去了还击的能力,起始时的一点优势,完全失去。 双修府那面的人固是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咽喉,但年怜丹的震骇却一点不下于他们。 近二十年来,在西域能挡他一招半式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今次应邀前来中原,除了要除去双修府这祸根外,亦有不甘寂寞之意,想立威天下,成不朽功业,岂知遇上这第一个年青对手,竟能挡害他全力的猛攻,怎不教他震骇莫名,也更增他杀意。 劲气以两人为中心,旋卷着府堂整个庞大的空间,挂着的灯笼吊饰狂风扫落叶般甩脱绞碎,在两人头上狂舞着,声势吓人。 谷倩莲看得差点哭了起来,往浪翻云看去,只见他仍是好整以暇,挨在一边壁上,兴趣盎然地看着,这才安心了一点。 谷姿仙这时退到烈震北旁,藏书网眼中情泪流满俏脸也不自觉,没有人比她更消楚知道年怜丹的厉害,但仍想不到他强横至此。 秦梦瑶张开俏目,平静无波地观看着场上的血战。 烈震北伸出颤震的手,握上谷姿仙的纤手,淡然道:“不用怕!他不会那么易输的。” “锵!” 一下自开战以来最清脆的激响震慑全场。 原来当年怜丹想劈出第八剑时,丈二红枪竟不见了。 “无枪势!”年怜丹劈出第十剑后,刚提剑要劈,丈二红枪由右腰眼退到风行烈背后。 年怜丹心中冷笑,暗忖小子想找死,手中玄铁剑凝聚六十多年的精修,一剑劈下。 丈二红枪由风行烈的腰眼吐出来。 无枪势实是不世之雄厉若海呕心沥血创出来的绝代奇招。 就是藉背后左右手的交换,将整个人的情气神凝在一枪之内。 当日连庞斑也要受伤。 年怜丹虽是一代武学宗师臣匠,仍难以与庞斑相提并论,他能挡得了吗? 枪尖击中剑尖。 年怜丹本想变招化解,但在这念头刚起时,枪尖已烈射在剑尖处。 震撼全场的爆响就发生在此时。 两人同时全身剧震。 年怜丹断线风争般往后飞追,落地后连续两个踉跄,才飘然立定,双目神光闪闪回头望来。 风行烈只向后追了三步,便稳立如山,但脸上血色退个剩尽,苍白若死人,好一会才恢复了少许血色。 爱堂上空的碎屑雨点般下,落到两人身上和地上。 两人目光交锁,毫不退让。 浪翻云长笑响起道:“这一战就此作罢。” 年怜丹皱眉道:“浪翻云你不觉得有点专横吗|” 浪翻云并不理他,走到风行烈旁,向拥过来的三女道:“行烈你立即到后堂去,让姿仙以双修大法把处子元阴度进你体内。” 风行烈微一点头,任由急得一脸热的谷姿仙拉着往内堂走去。 谷白两女当然追着去了。 浪翻云这才往年怜丹望去,淡淡道:“年兄莫再说废话,你若要躲到一角盘膝打坐,没有人会怪你,否则莫恕不能活着离去。” 年怜丹眼中厉芒亮起,旋又敛去,点头道:“好!浪兄如此关心年某,年某自当听从,不过我定要看看浪兄待会如何杀我。”拂袖走到一角,真的盘膝坐下,调息运气。两名花妃分立两旁他护法。 两人对答时,全场寂然无声,气氖沉凝之极。 浪翻云双目亮起前所未有的精芒,暴喝道:“石中天!动手。” 石中天蓦然发觉稂翻云整个人变得像剑般锋利,心中一惊,硬苦头皮拔出他的“石中剑”,冷冷道:“浪兄请指教!”话刚落,浪翻云名慑天下的覆雨剑离鞘而出。 这边的人除开口跌坐的年怜丹外,以里赤媚眼力最是高明。一看下暗叫不好,知道石中天未动手心神已为浪翻云所慑,动手下去实有死无生。 不过一切都迟了。 不知何时,浪翻云已迫至石中天身前十步许处,怀中爆起一天闪烁无定,眩人眼目的光点,鲜花般盛放着。 石中天一声山崩地裂的狂喝,石中剑挥出。剑未及人,无坚不的剑气破空响起。 众人都生出想掩耳不听的冲动,只是这似拙实巧的一剑,似已可看出石中天确有挑战浪翻云的资格。 扩散的光点倏地内收,变成一团光球。 安雨剑在空气里消失得不见一丝踪影,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扁球以肉眼仅可察觉的高速,迎上石中天扫来的剑锋。 “啪!” 光球像给剑锋扫散了般,化作激溅往府堂每个角落的光点。 明知光点不会真的射来,观战双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往更远处退去。 远坐一角的秦梦瑶秀目光芒闪闪,一瞬不瞬看着天下无双的覆雨剑法,就像正目睹着一个神的发生。 没有人比她更能从中得益。 石中天的剑术确到了宗匠的级数:但比之浪翻云仍是差了一大截。 浪翻云的覆雨剑实已达到了百年前大侠传鹰全盛期时的无上层次。 差的只是那“最后一着”。 否则他就是另一个传鹰。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府堂中心尽是无穷无尽的光点和呼啸声。 “锵!” 覆雨剑回到鞘内。 石中天持剑遥指浪翻云,脸如死灰。 潮水般..涌退着的光点余象到此刻才消去。 堂内静至落针可闻。 留下石中天一个踉跄后,回剑鞘内,往后飞退,穿门而出,一句说话都没有说,就这样离开了。 浪翻云锐目望往里赤媚。 里赤媚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轰!” 浪翻云右旁的墙壁爆炸开来,红影闪来。 同一时间闭目跌坐的年怜丹跳了起来,凌空驭剑掠至。 里赤媚没有半分延迟,双拳向浪翻云全力击出。 域外三大顶尖高千,就由红日法王破壁攻入时,同浪翻云发动最要命的攻击。 这也是唯一对浪翻云有可乘之机的时刻,他的气势在与石中决战时达至最高点,此时正是回落的时间。有起必有伏,这是宙的至理,浪翻云也不能例外。 在红日法王破壁前的刹那,一直默坐不动的荼梦瑶离座弹起,飞翼剑来到手中,人剑合一,以美至不能形容的娇姿,怡恰迎上破壁而穿的红日法王。 她一直等待着会发生的事,终于来临。 其他人根本连脑筋运转的速度都追不上眼前的突变。更遑论作出反攻。 烈震北肃坐不动,似是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浪翻云看也不看红日法王。覆雨剑又回到手内,射出千万光点,迎向年怜丹和里赤媚排山倒海的攻势。 第十八章 白衣丽人 灰儿刚离船上岸,立即显得非常兴奋,不住跃起前蹄。 韩柏养了它多年,看着它由小马儿成长到现在这样上,岂有不知它的脾性,心中一软,向身旁的马雄道:“我这马儿多天没有奔跑了。我必须让它跑上一会,否则它会闷坏了的。”接着压低声有道:“它是我的救命恩人马也是幸运的象征,若它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运道也完了。” 他故意说得有那么严重就那么严重,教马雄难以拒绝。 岂知马雄亦有他老到的应付方法,道:“这个容易,让我指使手下儿郎策着它沿岸往下游县外的大草原绕上几个圈,包它精神爽利,闷气全消。” 韩柏心中暗骂,坐了那么多天船,我这专使大人难道不会闷坏吗?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在我们高句丽。这种叫作‘运马’,绝不可给别人骑,连拉着跑也不可以,所以只可由我来亲自策骑。嘻!你明白了吧?” 马雄知道这专使得罪不得,一声令下,布防在码头兵队牵出五匹战马来,让马雄和他所调的四名便装好手作坐骑。 韩柏心怀大开,一踏马蹬,潇洒地跨上马背。 马雄真心赞道:“专使好身手。”和那四人也登上马背。 韩柏大笑道:“你们不用那么担心我,若我没有本领早给马贼把命拿去,好!来让我们比比看。” 马雄来不及阻止,韩柏一声厉喝,灰儿箭般往前窜出。 马雄等急忙策骑追去。 灰儿被呆在船舱多日,这刻还不等若龙回大海。发了狂般放开四蹄,全力奔驰,刹那间把马雄抛在大后方吃尘,距离愈来愈远。韩柏两耳生风,瞬那间离开了岸旁密集的民居,来到下游郊野处。 韩柏一时兴起,策着灰儿,转往县外的荒郊驰去,遇林过林,上丘下坡,不一会连马雄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时他和灰儿来到一道清溪之旁,只见四周环境优美之极,幽谷疏林,于是放缓速度,沿溪而上,前方隐隐传来水瀑轰鸣的声音,虽给树林阻了视线,仍可想象得到那里定有飞瀑清潭的美景。 灰儿受不住溪水的引诱,不肯再前进,迳自俯头往溪水里喝个痛快。 韩柏跳下马来,沿汉而上,穿过密林后,地势渐高,怪石一块迭着一块,层层高起,石隙间丛草离生,秋色怡人。如入世外胜地,人间桃源。 韩柏往上走去,目瞟是最高的一块横石,水响声正是由石后传来。 眼看可尽竟胜景,忽然白影一闪,上面石上走了个人出来。 韩柏愕然往上望去,只见一个白衣俊重,张开手拦着,怒喝道:“快退回去!” 韩柏愕然道:“这又不是你的地方,有何资格不准我上去?” 白衣俊童的目光落到他华丽的专使官服上,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旋又寒起脸孔硬绷绷地道:“总之不准你爬上来,也不须告诉你任何理由。” 韩柏仔细打量着他,发觉他不但脸目清秀,而且皮肩又嫩又白,非常整洁干净,心中一动道:“你若改穿女装,必然非常好看。” 白衣俊童脸孔一红,立即又回复早先凶霸霸的神情,怒道:“你再不滚回去,小心会遇上横祸。” 韩柏这时再无疑问,对方定是个男装打扮的美丽少女,大感有趣。更不肯走,瞪大了眼睛,目光狠狠盯在对方的胸脯上,立时发觉那处的衣物特别高隆,显是扎了布条,使原本丰满的地方,变得在视觉上平坦起来。 白衣俊童眼中杀意一闪,两手一反,多了对短剑。 恰在此时,一声娇甜的声音自石后传来道:“秀色!让这大胆狂徒上来吧!我想看看他是什么样子的。” 白衣俊童狠狠瞪了他一眼,退了回去。 韩柏哈哈一笑,三步化作两步,登上横石。 使他有着心理准备,石后的美景仍使他看得目定口呆起来。 只见一道小瀑,由山壁飞泻而下,落到石后一个丈许见方的石潭里,清可见底。 这仍不是最扣动他心弦处。 令他目眩神迷的是坐在清潭另一边石上的一个白衣年青女子。 她无限适意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干布揉抹着那头乌黑秀发,水光盈盈,显是刚曾沐浴潭内。 毕子型的俏秀脸庞,一对美眸黑白分明,带着种说不出的媚姿,这刻向韩柏望过去的日光,既大胆直接,又含着似隐似现的神秘神。 晶莹自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教人找不到任何瑕疵。 最诱人的是她那娇散的风姿,像这世上再没有能令她动心的事物似的。 韩柏的眼光由她的秀发开始,一直往下望去,直至她露在雪白罗裳下那双白的小腿上,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能早点上来就好了。” 女子“嘻嘻”娇笑起来。 这时到了她身后的白衣俊重两眼射出森寒的杀机,喝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美女挥手制止了那叫秀色的看来是她侍婢的白衣俊童的吆喝,上下回敬着他,徐徐道:“你到这里来干且么?” 韩柏盯着她这时因手上的动作,致使衣襟敞开少许下露出的丰满胸肌上,吞了一口唾涎,道:“没有什么,随便走走吧!” 美女放下抹头的布巾,让秀发像那道飞的小瀑般散垂下来,猛力摇了两下,舞动长发,挥掉剩下的水珠。 韩柏心中叫道:天下竟有这么诱人的美女。 女子那对有若嵌在最深黑夜空里两点星光的美眸往他凝望过来道:“别人可以四处走动,专使大人怎能这么做呢?” 韩柏一震:“你知我是谁!” 白衣美女盈盈起立,微微一笑,樱唇轻吐,说出一连串奇怪的语言来。 韩柏心叫我的妈呀,怎么她竟懂高句丽话,且说得比陈令方还好,可恨自己除了听得懂“你”“我”这类单字外,其他的就半个字都听不懂,硬着头皮道:“你怎么竟懂说我们的话?” 白衣美女一阵娇笑,足尖原地一点,掠过清潭,来到韩柏身前,两手伸出,一下子揪着他的衣襟。 香气袭来。 女子身量颇高,只比韩柏矮小半个头,此时略仰俏脸,把有绝世之姿的粉脸,凑到离他眼前不足半尺处,两手同时一紧,略往上提,淡淡道:“你究竟是谁?” 韩柏头皮发麻道:“你不是知道我是谁嘛!” 白衣美女目光转寒道:“那你就告诉我,刚才我说了些什么?” 韩柏哈哈一笑,藉以掩饰心中的惊惶,道:“你要我说便要说吗?除了正德王的命令,我朴文正谁人的话都不听。” 白衣美女倏地退开,飘同原处,娇笑道:“不要骗我,你是个冒牌的专使,哼!骗骗别人还行,撞着我就要原形毕露了。”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你爱说什么便什么吧!我要走了。” 白衣美女笑道:“你这人真没用,要不要我脱掉衣服,再在潭里出浴给你看看。” 韩柏愕然道:“你说什么?” “专使大人!” 马雄的叫声由远处传过来。 白衣美女道:“若你不想我揭穿你的身份,乖乖给我留下一株人参,否则我会教你陷进万劫不复的处境。”接着向他甜甜一笑道:“只要你听话,我甚至可让你得到我的身体。记着了,我很快会来找你的,不要使我失望呀!”转身和那婢女往出的另一边离去,走时仍不忘记回眸一笑,那种狐媚,可教任何男人魂为之消。 韩柏看着她们消失在对面的岩石下,颓然叹了一口气,回头向马雄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今次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样倒霉的事情也可以给他遇上,不过她的确动人之极。 戚长征左手持着的天兵刀决荡翻飞,一挑一劈,皆如奔雷掣电,?.t>重重击中敌人兵刃,无论对方招式如何巧妙,角度如何刁钻,总给他一刀封死,无法展开下着,唯有骇然退开,让另一人补上。 纵使在五名敌人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势里,他仍能纵横自如,倏进急退,飘移无定,使敌人根本无法形成合围之势,变成每一次都像是和戚长征单打独斗那样。 戚长征愈战愈勇,愈打愈痛快。只觉对封寒传授的左手刀法心领神会,忽地一声长啸,天兵刀落处,“锵”的一声,竟把那脸生黑痣的青年左手的流星在离手提处寸许位置削断,那黑痣青年去了平衡,往右倾去。 戚长征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小腹,把那人踢得飞跌开去。接着回刀一劈,把那青年由后侧刺来的方天画戟荡飞开去。 他灵变无方的身法终于滞了一滞。 眼前剑芒漫天幻起,往他罩来,正是那风韵动人的褚红玉。 和尚的戒刀和矮瘦汉子的狼牙棒觑此良机,亦分由左右后侧全力攻来。 戚长征知此五人实属高手,刚才吃亏在输了气势,致被自己牵着鼻子来走,若目下让他们争回主动,说不定难以生离此地。 他乃极有决断的人,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开过脑际之时,已下了决定,一声暴喝,人随刀走,便进入那褚红玉的剑网里。 一连串刀剑交击声暴雨打芭蕉般响起。 褚红玉一声冷笑往后急退,挽起剑花,挡着戚长征的进路。 戚长征晃了晃,去势不改。 长剑滑肩而过。 褚红玉想不到他身法精妙至此,骇然下给戚长征撞入怀里去。 和尚和矮瘦汉子大叫不好,提起一口真气,箭般掠至,戒刀和狼牙棒往戚长征背脊招呼过去。 戚长征哈哈一笑,闪了闪,到了褚红玉背后,右手紧箍住她的蛮腰。 两人攻击的目标变成了褚红玉,吓得骇然收兵。 戚长征搂着被封二穴道的褚红玉迅速疾退,掠上了墙头向追来的敌人喝道:“谁敢追来,我就杀了此女,看你们如何向尚亭交待。” 众人呆了呆,没有追上去,戚长征仰天长笑,搂着褚红玉消失在墙外。 第十九章 百日之恋 秦梦瑶跃离椅上时,知道自己早先的想法一点无误,今天双修府之战针对的确是浪翻云。 关键的人物是“剑魔”石中天。 而发难的时刻就在浪翻云击败石中天后的刹那。 但是他们有四个失算。 第一个失算就是想不到石中天败得如此之惨,并不能耗去浪翻云大量的真元。 另两个失算是里赤媚和年怜丹同时受了伤。 最后的失算就是想不到她秦梦瑶竟能以无上智能,测破了玄机,一直在监察红日法王的动静,故能在红日法王发劲攻势的同时,先一步加以截击。 否则浪翻云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他难以在与石中天决战后了锋锐的瞬刻来抵挡西域最项尖的三大高手全力的夹击。 狂飙卷起。 当秦梦瑶的飞翼剑挟着无坚不摧的剑气刺上纪日法王变得通红的手掌时,浪翻云手上的覆雨剑消失不见,变成漫天光雨,迎上年怜丹的玄铁重剑和里赤媚的双拳。 战事刚开始便结束了。 红日法王两只衣袖尽化碎粉,由进来那破洞疾退回去,狂笑道:“若梦瑶小姐百日后仍能不死,这一仗便当本法王输了,本法王立即回藏,决不食言。”到这后一句时,忽地变成沙哑的干咳声。 声音迅速远去。 浪翻云和秦梦瑶剑回鞘内,背对背肃然静立。 这时年怜丹和里赤媚才在退了十多步后,站稳脚步。 由蚩敌、柳摇枝和那两名花妃移到两人身旁,掣出兵刃。 两名花妃用的都是剑,只看她们提剑的气势,便知亦是此道高手。 浪翻云伸天长啸道:“好!给我滚吧!” 里赤媚冷笑道:“浪翻云你怕了吗?” 浪翻云淡淡一笑道:“是的!我的确生出了惧意,可是若你们恃强行凶,致使这里无人活命,我立誓要保命离去,然后逐一把尔等杀死,若违此诺,地灭天诛。” 年怜丹轻叹道:“浪翻云你自视太高了。任你如何厉害,始终未登仙界,终是血肉凡躯,我们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高手,若先行围攻于你。由于你定要保护..其他人,势不肯独自逃生,那后果你应知道是怎样的一回事吧!” 浪翻云哂道:“我有言在先,你如不信,我们不如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现在形势非常明显,双修府这方面的四大高手:烈震北伤重至一点声息也没有;风行烈则正受着谷姿仙双修大法的疗治,生死未卜;秦梦瑶显亦因伤上加伤,能否活命仍是未知之数;其他潭冬、陈守、赵岳,连忙也帮不上。变成只有凭浪翻云一人之力,应付有里赤媚和年怜丹在内的大大高手,形势又不能独自逃走,形势的险恶,实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悦耳的女子娇笑声在正门处响起道:“里赤媚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愚夫妇。” 里亦媚盯着浪翻云,头也不回道:“双修大法果是不凡,连那么严重的内伤也可治好。里某佩服之极。” 不舍的声背响起道:“浪兄其剑其人,宗道心仪久矣,请恕来迟一步之罪。”牵着谷凝清的玉手,绕过敌人,来到浪翻云处,才放开紧握的手,分立在浪翻云两旁。 里亦媚灼灼的目光,打量了不舍和谷凝清好一会后,微笑点头道:“你们只是把伤势压下,幸好如此,否则里某连和谈的资格都没有了。浪兄怎么说?” 这人不愧一代奸雄,提得起放得下,一见形势变化,立时提出和议。 浪翻云向仍静立身后的秦梦瑶道:“梦瑶怎么说?” 秦梦瑶柔声道:“让他们走吧?” 浪翻云眼神锐利起来,缓缓扫过敌方众人,点头道:“今天之事就此作罢,下次给我遇上你们任何一人,必全力搏杀,绝不留情,请吧!” 年怜丹一声长笑,道:“好!今天总算见识到覆雨剑法,亦承认你有说这些话的资格。异日当我功力尽按时: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到时再领教高明。” 里赤媚抱拳道:“若非我们站在对抗的立场,浪兄会是里某真心渴欲交结的朋友,请了!”转身当先离去。 瞬眼间里年等人走得一干二净。 谭冬等三人悲喜交集,迎了上来,向不舍两人见礼。 浪翻云转过身来。两手搭在秦梦瑶香肩上,好一会后爱怜地道:“梦瑶,你好一点了吗……” 秦梦瑶转过身来,脸向着浪翻云,不舍和谷姿仙三人。微微一笑道:“梦瑶现在只想回到静斋去,在师傅坟前忏罪,告诉她我终于失败了。” 她如此一说,谁也知道她不能活过红日法王所说的百天之数。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梦瑶不要绝望,我可以担保在这中藏之争,你将是那大赢家。” 谷倩莲的尖叫传来:“震北先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不知何时已跪在烈震北身前,一脸悲痛,泪流满颊。 秦梦瑶淡淡道:“大哥出剑的一刻,就是震北先生坐化之时,如此奇妙的仙去,震北先生当能瞑目了。” 众人都泛起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谷凝清拉起秦梦瑶的手,指尖搭着她的腕脉,良久后皱眉道:“纵有双修大法,恐亦无补于事。” 秦梦瑶瞅了浪翻云一眼柔声道:“梦瑶自知生机已绝,刚才绝凭一口先天真气,接连心脉,暂时保命:希望能在倒毙前赶返静斋,大哥不需安慰梦瑶了。” 浪翻云向不舍和谷凝清道:“贤夫妇最好先去看看行烈和姿仙的情况如何,顺便带走倩莲,并劝劝那妮子,告诉她烈兄在去前悟通大圆满的境界,故无须为他伤悲,我想和梦瑶私下说几句话。” 不舍两人黯然点头,带着倩莲和谭冬等四人去了。 浪翻云伸手按着秦梦瑶香肩,来到阳光漫天的府堂外,顺步来到俯瞰山下全景的高处。 梯田重重,双修府回复了平昔的宁静和平。 秦梦瑶往浪翻云靠过去,幽幽道:“不知为何?有大哥在我身旁时,我总有软弱的感觉。” 浪翻云微笑道:“这是因为梦瑶受了伤嘛。告诉我,你心中有没有想着那个人。” 秦梦瑶淡淡道:“到了这等时刻,我更不想瞒你,被红日法王所伤后,我一直想着韩柏,想着再见他一脸,才回静齐寻一块埋骨之地。” 浪翻云笑道:“你为何连浪翻云的话都不相信,你定会吉人天相的。” 秦梦瑶微微一笑道:“若双修大法都救不了梦瑶,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她呢?”直到此刻,她仍没有对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事实,表现出半点悲哀,但神态却有异于她往昔的超然尘凡,似由出世转为入世。这含蓄地显示在她对浪翻云的态度和对韩柏的依恋两方面上。 浪翻云挽着她的手紧了一紧,悠然道:“仅是双修大法当然接不回断了的心脉,但加上一个人就成了。” 秦梦瑶一颤道:“若要梦瑶把贞操随便付给一个人,我情愿死了也不要那样地活着。” 浪翻云失笑道:“你若知道那人是谁,定会收回这两句话。” 秦梦瑶俏脸飞起两朵红云,以前所未有的娇羞低声轻问道:“那家伙是韩柏吗?” 浪翻云正容道:“只有他的魔种才可激起你道胎的生机,接回断了的心脉,说不定还会有更奇炒的事发生呢。” 秦梦瑶闭上美目,轻叹道:“假设我怀了他的孩子。那怎办才好?” 浪翻云淡然道:“横竖你和他的缘分也是止于这百日之期,送他一个儿子作别礼不是挺美吗?” 秦梦瑶张开美目,一向清澈的眼神竟变得朦胧如薄云后的迷月,樱唇轻吐道:“假设我真离不开他,岂非要给那坏蛋欺负足一生一世吗?” 浪翻云笑道:“梦瑶不是说过为了师门使命,什么都不计较吗?” 秦梦瑶嗔道:“大哥在迫梦瑶吗?” 浪翻云微笑道:“就算你的心脉完好无恙,梦瑶始终要和韩柏作一了断,看看谁胜谁负,这不是你这入世之行必经的气数吗?” 秦梦瑶幽幽一叹道:“梦瑶真不服气,唉!要白便宜那无赖了。” 谷姿仙的闺房里,风行烈的喘息和谷姿仙的娇吟声激烈地共鸣着。 谷姿仙白皙无瑕的赤裸胴体在风行烈身上剧烈地作出种曼炒无边的扭动娇姿。 两人浑身尽是晶莹的汗珠。 蓦地谷姿仙一声娇呼,雪白动人的肉体软伏在风行烈身上,身体仍紧密的连结着。 风行烈双目一净,搂着她滚过来,变成把她压在身下。 谷姿仙反搂着他,喘息着道:“行烈!你爱姿仙的身体吗?” 风行烈的热吻雨点般落在她白嫩的颈处,含糊不清地道:“爱得要命?” 谷姿仙道:“你知道我们永无练成双修大法的希望吗?” 风行烈愕然抬起头,望着她情欲烈的秀目道:“什么?” 谷姿仙感爱着风行烈不住澎湃的男性雄风,知道他经自己偷入胜比不世灵药,精练多年的处子元阴后。遂渐复原起来,颤抖着道:“双修大法的关键在于男的要有情无欲,女的要有欲无情,刚才我施展大法,虽能治好你体内严重伤势,献上元阴,但因既有欲亦忍不住动了强烈的情,所以九阴将去而不复,永远不能仗之再和99lib?t>你修练大法了。” 风行烈呵呵一笑道:“去他妈的双修大法,这样做夫妻还有何乐趣可言?噢!我要出去看看。” 谷姿仙美腿交缠,把他缠个结实,娇羞道:“你不能走,否则会前功尽废。” 风行烈愕然道:“但是……” 谷姿仙道:“我们须催发情欲,待我的元阴和你的元阳水乳交融后你才能真的康复,但仍有一段短时间不应去用真气,噢!烈郎!” 风行烈其实哪想离开她动人的肉体,闻言立时动作起来,对这美女再大张挞伐。 想起初遇时她对自己的冷漠无情,现在更感君临征服的快意。 谷姿仙在他的征伐下婉转呻吟,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荡魄勾魂。 这对有情的男女,不住攀上灵欲的极峰,在最后一次高潮来临时,风行烈把生命的精华,爆炸般狂注进这成熟的美女体内。 就在此时,两人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奇与能量,在两人体内来回激荡,那种畅美,完全超越了感官所能达致的任何快乐。 “呀!” 两人同时狂叫,四肢八八鱼般绞缠起来,无论身心都结合在一起。 那是无法形容的感觉。 风行烈只觉心明如镜,一明悟涌上心头,使他知道体内汇合了的三种真气,因着双修大法的奇异功能,到此刻才真正浑融无间,令他朝武道的极峰再跨进一步。 谷姿仙又是另一番奇妙的感受,感到精修多年的功法融入了风行烈传过来的奇异真气,那虽然不是双修大法功成时的现象,却是另一意外的收获,一不逊色于双修大法的升华。 两人紧缠一起,谁也不肯放开半点。 房外响起白素香的声音,生民惊扰了他们般轻轻道:“小姐,夫人和老爷来了,你们……唔……你们……” 谷姿仙惊喜道:“爹和娘……噢……”她知道噩难终于过去了。 风行烈道:“告诉他们稍等一会,我们立即出来拜见两位老人家。” 白素香步声渐去渐远。 两人依依不舍分了开来,浑身汗水。 风行烈先跳下床,再温美地把这刚和自己有合体之缘的美女扶了起来。 谷姿仙望向雪白床单上的一片惊心动魄的落。娇羞地道:“行烈!我要你一生一世都疼我爱我,连一刻的疏忽大意都不可以发生。” 风行烈在短短两日内,连夺三女的身心,真是心满意之极,哈哈一笑道:“这个娘子可以放心,如若有违,教我下世做牛为马,任你驱策。” 谷姿仙喜孜孜地道:“今晚让我和那两个丫头陪你到温泉沐浴,享尽你给我们的宠幸好吗?” 风行烈道:“当然好到极。来!快穿衣,我担心震北先生会有事。” 谷姿仙娇躯一震,冷酷的现实代替了甜美的梦境。 “砰!” 房门大开,谷倩莲不理一切冲了进来,投避风行烈怀里,悲呼狂号道:“震北先生去了。” 这句话有若睛天霹雳,明知烈震北难以度过今天,仍把两人震得呆在当场。 第二十章 荡女散花 韩柏骑着灰儿没精打采回到官船,看到范良极兴高烈,在跳板旁指挥着一队官兵,把十多箱不知载着什么东西的木箱运往船上。 韩柏跃落地上,奇道:“侍卫长你在弄什么鬼?” 范良极恭敬答道:“箱内有十多缸盛了这里最著名‘仙饮泉’的泉水,还有其他制酒的工具和材料,都是依着女酒仙开列的清单采购的。” 韩柏找了个借口,把想过来趁热闹的马雄支使开,教他先带灰儿回船,叹了一口气,不知应怎素开口向范良极说出刚才的怪事。 范良极终发现到他的异样,关切道:“小柏你是否不舒服了?” 韩柏于是一五一十,将刚才遇到白衣美女的事和盘托出。 范良极拉着他走到一旁,出奇地温和道:“小柏你不要自责,纵使你没有遇到她,她始终会来找你。” 韩柏一愕道:“这话怎说?” 范良极道:“她既懂高句丽话,要的又是万年参,自然是与高句庞有关的人,知道有关万年参和我们不知道的妙用。”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一直担心此事,朱元璋既懂开口向高句丽王要万年人参,自然知悉有关人参的事,反而我们这个两人使节团对这些人参如何服用?有何妙用一无所知。到时说不定立刻揭穿身份,你说我多么烦恼。” 韩柏道:“这白衣女是何人我们都不知道,况且我们哪有万年参给她。” 范良极诡异一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范良极何等样人,哪会蠢得把偷来的东西双手捧上给朱元那混蛋,除了送了一株给兰致远外,剩下的十六株万年参给我扣起了八株,你要送那白衣女一株乃轻而易举的事,只是盈散花这样来明枪我独行盗的东西,她必须付出比万年参更高的代。” 韩柏骇然道:“她竟是十大美人里以放荡著名的盈散花?” 范良极道:“绝对错不了,尤其那女扮男装的美女和她形影不离,最是易认,十大美人里,我最清楚她的秘密。” 韩柏呆看着他。 范良极得意笑道:“不要以为我专爱偷窥美女,只因这盈散花其实是我的同行,一个不折不扣的女飞贼,所以我才要和她一较高下。把她贴身的一块宝玉偷了,让她知道天外有天,盗外有盗。” 韩柏更是瞠目结舌,嗫嚅道:“原来是个女贼。” 范良极满足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跟踪了她整整三个月,失败了十多次后,才勉强得手,此女盗术之精,只仅次于我,她的武功亦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当然比不上我们,但已足可纵横江湖了。” 韩柏道:“可是现在她控制了我们的死穴,若给他把我们的底子揭开来,愣严还会不知我们是谁吗?” 范良极兴奋起来道:“那次我虽胜了她,却是赢得不够味儿,今次她送上门来,我定要她失去宝贵的贞操。” 韩柏大笑起来,失声道:“这荡女有何贞操可以失去,你不是说过有很多人和她有上一手吗?” 范良极往四周看看,道:“我们先到船上再说。” 两人回到船上,这时舱厅焕然一新,布置得美仑美奂。 来到上层时,长廊静悄悄的,柔柔等谈话的声音隐隐从左舱房中传出,陈令方的房却是他打鼻鼾的呼噜呼噜声。 进房后关上了门,范韩两人在窗旁的高背扶手檀木大椅坐下。 范良极煞有介事道:“我跟了盈散花这么久,其中一个收获就是发现了她放荡的大秘密,凡是和她上过床的男人都中了她的诡计。” 韩柏一呆道:“难道上床也有诡计可言吗?” 范良极道:“当然有,偷东西的是盈散花,上床的却是她的拍档秀色,你明白了没有?” 韩柏恍然大悟,旋又皱眉道:“那秀色岂非很吃亏吗。” 范良横道:“秀色是闽北女门的传人,专事男女采补之道,有什么吃亏可言,此正是一家便宜两家着数,所以才如此合作偷快。” 韩柏道:“女儿家的名声不重要吗?何人还敢娶她。” 范良极道:“若盈散花要选婿,保证新知旧雨以及慕名之士,必在她门外排了队由中原直延至西藏的长龙,尤其是她出了名无论和哪个男人一夜之欢后,都绝不会让人第二次碰她,所以若有哪个男人能得到她的第二晚,保证立即名扬天下,声名直追庞斑和浪翻云。” 韩柏哑然失笑道:“事实上她却从没有和人上过床,所以根本不会成爱情俘虏,哼!若她给我……给我……” 范良极邪笑道:“给你操过后,保赞她离不开你,是吗?专使大人。” 韩柏自信十足道:“正是如此!” 范良极皱眉道:“此女差点比我还多计,弄那个秀色上床不难,要将她盈散花摆在床上,让你大快耳颐,却是非常伤脑筋的一回事。收服了她,会对我们京师之行非常有利,若收服不了她,以后她还不知会弄出什么花样招来,最怕……” 韩柏道:“最怕什么?” 范良极道:“我有一个不祥的感觉,就是万年参只是她一个初步目标,此女眼角极高,野心又大,定有更厉害的事要做。” 韩柏道:“来来去去还不是偷东西吗?啊!”忽地脸色一变,往范良极望去。 范良极苦笑道:“你想到了,若她要万年参,大可到船上来取,她又不知道船上竟有浪翻云和我在,凭她的偷术还不是手到拿来。所以她只是以此牛刀小试,测探我们的反应,看看我们是否会因此被她控制了。” 韩柏张开了口,喘着气道:“她是想到皇宫内偷东西,只有我们才可掩她安然进出皇宫。” 范良极忽地捧肚笑得眼都流了出来,喘着气道:“还有甚么比这更荒谬的事。竟有后生小女贼敢来迫我独行盗范良极、覆雨剑浪翻云和你淫棍韩柏到皇宫去偷东西,你说天下间有此这更好笑的事吗?” 韩柏不快道:“你再叫我作淫棍,我以后一定断了你收义之路,莫忘左诗还未给你斟茶上呢。” 范良极投降道:“嘿:让我给你另起一个外号,免得叫顺了口,传了出去,那就糟了。” 韩柏道:“这还差不多,快给我想个像样些的外号,免得将来有人要我报上名号时,欠了点可以扬名立万的东西。” 范良极两眼一转,抱拳道:“‘浪子’韩柏,这外号又顺口又绝,意下如何?” 韩柏念了几遍,大喜道:“这外号真的不错,快给我宣传一下,免得某他人给我起了其他外号时,改不了口。” 范良极道:“这个容易。只要通知马雄,告诉他有株万年参给一个叫‘浪子’韩柏的人偷了,保证追缉你的悬赏贴满全国的街头巷尾。使你……哈哈……立时扬名立万……哈哈……” 韩柏先是一怒,接着亦忍不往捧腹大笑起来。 “咿呀!” 门推了开来,左诗走进来道:“柏弟和范老为何笑得如此开?” 范良极苦忍着笑,向左诗招手道:“诗儿快过来斟茶认我作大哥,这是你的相公夫君柏郎兼柏弟答应了我的。” 左诗俏脸飞红,知道平日众姊妹的闲谈全给他尽收耳内,才会知道她们怎样唤韩柏,莲步姗姗走了过来,从放在几上的茶斟满了一杯茶,递给范良极,福身柔声道:“大哥用茶!” 范良极眉开眼笑接茶一饮而尽道:“这是买一开二,女酒仙成了我的乖子,小雯雯变成我的乖义女。真是划算得很。” 左诗不依道:“大哥你究竟偷听了诗儿多少说过的话?” 范良极摊手道:“本侍卫长负起全船安全之策,自然要竖起耳朵监听一切。” 左诗想起一事,双颊潮红,转身欲逃,给韩柏一把抓着她的心手,道:“诗姊到哪里去了?” 左诗给他拉到身旁,俏脸却别向房门那边,不敢看他们,跺足道:“我要去检查那些制酒工具。” 范良极向韩柏喝道:“对义姊拉手拉脚成何体统,还不让你诗姊去赶酿几坛清溪流泉出来,免得浪翻云回来后拿他的覆两剑追杀我。” 韩柏笑嘻嘻站了起来,拉着左诗的手依然不放,涎着脸向左诗道:“更大逆不道的事我也对诗姊做了,拉拉手实属闲事,来!诗姊!我培你去制酒。” 范良极冷哼道:“你给我留下来,否则的话明年此人都制不出半滴清溪流泉来,小心我叫回你以前的大号。” 韩柏吓得连忙放开左诗软柔温的可爱纤手。 左诗奇道:“柏弟以前的大号怎样称呼哩?” 韩柏吓得抓着她的香肩,推着她往房外去,威严下令道:“妇道人家,最紧要三从四德,以后不准再问这些男人间的事。” 左诗丝毫不以为忤,笑着推门去了。 韩柏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道:“本专使事务繁忙,有屁快放。” 范良极掏出烟管,从剩余的天香草抽了几丝,放在管上,点燃后一二吸个剩尽,嘿然笑道:“当然是要点你一条明路,令你可把十大美人尽量收进私房内享用,包括那美丽的小尼姑在内。” 戚长征肩上托着美丽的战利品,直至远远离城,才在一个幽森的树林停了下来。大力在褚红玉高耸的圆臀打了一记重的,才把她抛在一丛矮树上,跌得她四脚朝天,先前淑女的高姿态荡然无存。 褚红玉气得满脸热泪地爬了起来,怒叱一声往他扑去,才冲前又颓然坐倒地上,显然尚有穴道被制。 她悲呼道:“我定要把你这杀千刀的恶徒碎万段。” 戚长征笑嘻嘻来到她坐倒处,一副泼皮无赖样儿,笑吟吟看着她,忽地拔出匕首,在她眼前扬威耀武她抛上抛下把玩看。 褚红玉骇然把娇躯逐寸逐寸尽量移开,直至背脊撞上一颗矮树,才退无可退,停了下来。 戚长征蹲着跟来,匕首一伸,刀锋贴在她巧俏的下颌处,用力一挑,褚红玉“呀!”一声仰起了俏脸,望着他颤声道:“你想干什么!” 戚长征匕首下移,“飕!”的一声,盏破了她胸前的衣服,却没有伤及她的皮肤。 褚红玉花容失色,低首往自己胸口望去,赫然发觉衣服连亵衣都被挑破,不但露出一大截丰满的胸肌,连深深的乳沟亦春光尽。 她刚想叫喊,匕首再上托,贴着下颌把她的俏脸挑起,回复先前的姿态。 褚红玉受刀锋所胁,不敢妄动,颤声道:“你想怎样!尚亭不会放过你的。” 戚长征望进她放开的衣襟里,吹响了一下口哨,道:“尚亭当然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以为我肯放过你吗?” 褚红玉回复了勇气,狠狠道:“你这种淫行,怎配称好汉?” 戚长征哈哈笑道:“若我是好汉,敢问尚夫人为何要来取我的命?你我无冤无仇,既然不为任何原因亦可置我于死地,我要夺你贞节,快乐一番,你能怪谁?难道只可以任你对付我,我老戚仍要充好汉器重你,不碰你吗?” 褚红玉一时语塞。 今次湘水帮应楞严之请对忖怒蛟帮,说到底只不过为了湘水帮的利益,若怒蛟帮被歼,湘水帮就可往北大肆充势力,夺取怒蛟帮的地盘。 戚长征凝视着她长而媚的俏目,露出雪白好看的牙齿笑道:“你们明知今次楞严是与方夜羽合作对忖我们,若是成功,整条长江将会落入方夜羽的控制里,蒙古余孽得此战略得势,便会发动战争,使生灵涂炭。你们如此助纣为虐,又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褚红玉呆了一呆,尚亭应邀出手,想的只是和朝廷拉上关系,争取自身的利益,并没有顾及戚长征现在指出可能出现的后果,一时无辞以对。 戚长征匕首贴着她的脸往上移,到了她嫩滑的脸蛋处,用刀身轻轻拍打了两下,赞道:“真是吹弹得破!好了。老戚时间无多。要好好享受一卜尚亭的美娇娘,让他知道来惹我们的后果,就是连娇妻也保不了。” 褚红玉骇然道:“不要!求你不要,其他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和告诉你。” 戚长征索性坐了下来收回匕首,蛮有兴趣地道:“若你献上的情报有价值的话,说不定我会放过你的。” 绪红玉气得差点哭了起来,可是回心一想,忽地发觉直至这bbr>99lib?刻,此人表面虽是凶横霸道,一副黑道恶少的模样,其实到现在仍没有做出什么越轨的行。换了一般邪淫之徒,至少会先偿手足之欲,不会只是那么装样子给人看了。 心神稍定下,首次往他望去,只见对方眼神清澈,一点欲火之色也没欠奉。 点了点头,褚红玉低声道:“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戚长征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迟疑,若我觉得你在编故事,我会立即把你占有,那时求饶也没有用。明白了吗?” 褚红玉垂头道:“问吧!” 戚长征微微一笑道:“楞严的人是其么时候找上尚亭,派了甚么人来?” 褚红玉唯恐他误会在砌词,迅速答道:“是西宁派的‘游子伞’简正明,那是半年前的事了,那时方夜羽仍未发动对付尊信门和乾罗山城,我们见商正明是八派的人。信用上应没有问题。答应了他,现在想反悔亦来不及了,谁敢同时得罪方夜羽和楞严。” 她心中暗赞戚长征的老到,这第一个问题她是不能推说不知道答案的,而人的心理很奇怪,一开始说了实话,会自然一直说实话下去。 接着戚长征问了一大串问题,都是关于楞严方面的人如何与他们联络,不同派别的人如何聚在一起参与对付怒蛟帮的行动,有什么切口暗话,有时他又会忽然问起早先曾问过的问题,看看前后有没 6709." >有矛盾出入,使一直在黑道里长大的褚红玉也心悦诚服对方问话的技巧,不敢隐瞒,乖乖地如数奉上。 戚长征又再问了几个问题,都是有关方夜羽的手下在当地的活动,然后伸掌在她身上拍下几下,解开穴道,笑道:“算你乖吧!夫人回复自由了。” 褚红玉芳心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竟似很想再给他拷问多一会。 戚长征站了起来笑道:“你的胸脯生得真美,我倒想你刚才骗骗我。” 褚红玉往胸前望去,羞得连忙把衣襟拉紧。原来她刚才全神答问题下,竟不知道衣服敞开露出了左右大半边乳房。 戚长征道:“希望不要再见了,否则莫怪老戚刀无情。”转身欲去。 褚红玉叫道:“且慢!” 戚长征回过头来,奇道:“还有什么事?” 褚红玉瞅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回去会和尚亭谈谈,告诉他刚才你曾说及的那种情况。” 戚长征再露出他那招牌笑容。走了回来,缓缓伸出手来,在她脸蛋拧了一下,道:“你最好不会那么天真,我们曾调查研究过中原大小家派帮会的领导人,恕我直言,令夫被列入心胸狭窄,眼光短小之辈,若他知道你曾和我说过这些话,必会怀疑你曾对他有不忠的行为,所以最好编个较像样的好故事来敷衍他,至于以后会有怎么的发展,真要天才晓得了。” 戚长征看着她迷惘的眸子,俯头下去,在她上轻轻一印,长啸声中,迅速离去。 褚红玉怔在当场,自己是有夫之妇,早先是迫不得已,但为何刚才竟任这英武洒脱的男子拧自己脸蛋,又吻自己的。 戚长征对尚亭的恶评,并没有令她生出恶感,因为尚亭就是这么一个人。而且令她感到怒蛟帮不愧是有魄力远见的大帮会,早就对各门各派的情况做足工夫,不像湘水帮般只是斤斤计较眼前小利,对戚长征的认识便是个好例子,尚亭还以为可轻易把戚长征手到擒来,先立一功,岂知己方纵是布下如此阵容,竟闹了个灰头土脸。 自己今次参与行动,骨子里其实是想得到暂时离开尚亭的bbr>机会,对这师兄,她已无复初恋时的热情,所以嫁他整整两年,她都以种种药物避孕。 不愿为他生孩子,两人间的关系因此不断恶化。 忽然她又想起戚长征掉她到草丛内前,重重打在她隆臀上的那一记,心底忽地泛起一股滋味,俏脸不由红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各奔前程 浪翻云放开按在风行烈背上的手掌,眼光扫过期待着报告的谷姿仙、倩莲和白素香,微笑道:“恭喜世侄!今次你因祸得福,功力不退反进,先天真气更进一步,假以时日,即使再遇上年怜丹,亦未必会输。” 谷姿仙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风行烈转过身来,同浪翻云道谢。 这是府堂左旁那天谷姿仙为风行烈设冼尘宴的侧厅,此刻时近近昏,柔和的阳光透窗而入,分外宁静怡人。 浪翻云拉起谷姿仙的玉手,握在掌中,沉吟片晌才放开道:“双修大法确是世奇术,姿仙现在奇经八脉畅通无阻,若能趁势精修苦练,可望于短期内步上先天妙境,将来成就,无可限量。” 谷姿仙想起她打通奇绝八脉的经过情况,娇羞地垂下头去。 不舍这时走了进来,在浪翻云旁坐下道:“浪兄有何打算?” 浪翻云叹了一口气,徐徐道:“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分身作两个人,一赴京师,和朱元璋玩上一局;另一个则赶回洞庭,好应付方夜羽和楞严联手对怒蛟帮发动的功势,方夜羽有里赤媚和年怜丹两人,且或红日法王出力相助,连我也不敢轻易言胜。只望能不择手段,务要将他们逐一歼杀。” 不舍道:“红日法王心切找寻鹰刀,并且和梦瑶小姐有百日之约,大概不会真的为方夜羽办事,若我估计不错,他只曾答应方夜羽对付你,现在他们阴谋失败,红日法王又被梦瑶小姐剑气所伤,应不用担心他会卷入方夜羽与怒蛟帮的斗争里。”顿了顿续道:“至于年怜丹则交在愚夫妇手里,他想除去我们,我们何尝不想除掉他,此战势在必行,谁也避不了。” 谷姿仙眼中射出关切神色,望向乃父。 浪翻云微笑道:“大师是否不想再当和尚了?” 不舍伸出手来,怜爱地抚害谷姿仙的头,淡然一笑道:“若我再当和尚,姿仙肯放过我吗?浪兄请勿笑我。” 浪翻云鼓掌道:“敢作敢为,才是大丈夫本色,浪某怎会笑许兄。”接着道:“不过许兄和嫂夫人蓄意压下伤势,好能及时赶来此处,致使内伤加重,将来与年怜丹一战,未可乐观,否则只以许兄之剑,便有除魔机会。” 谷姿仙道:“大哥放心,家父家母双修大法已成,只要……唔……只要他们恩恩爱爱……噢!我不说了,行烈啊!为什么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人家。”说到最后,羞得低下头去。 众人不禁莞尔。 浪翻云道:“里赤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他若蓄意逃走,我并没有十足把握把他留下。这种进可战,退可逃的敌手最是可怕,若他要杀一个人,那人就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始终对他不能放下心来。” 众人见浪翻云也如此说,均感心情沉重。 浪翻云转向风行烈道:“待会让我告诉你一些联络敝帮的手法,若有行烈,再加上凌战天的鞭,翟雨时的智计,戚长征的刀,或能拖上一段时间。要切记莫与他们正面为敌,只要我能由京师动摇了楞严和方夜羽的联手之势,就可回头从容对付里赤媚,至于其他的事,只好交由你们这班年青人去应付了。” 不舍道:“若浪兄出手,庞斑会否坐视不理呢?” 浪翻云双目起情芒,微笑道:“若庞斑等不及明年的秋华满月,浪某怎可不奉陪。” 此时秦梦瑶和合凝清联袂由后院进入厅内,谷凝清来到不舍旁道:“到现在我才明白梦瑶小姐为何可以打破静斋的禁例,成为二百年来第一个踏足尘世的高手,刚才我向她解说双修大法,无论多么抽象玄奥的方法,她都一听便明,教人佩服。” 秦梦瑶微笑道:“夫人夸奖了。” 浪翻云道:“时间宝贵,我和梦瑶在烈兄的火化仪式后,须立即回去了。” 谷倩莲和白素香闻言立即哭起来,风行烈慌忙抚慰。 浪翻云摇头苦笑,朝后院走去。 秦梦瑶随在他旁,好让分别久矣的夫妻父女细叙离情。 两人默默来到后院的凉亭内。 浪翻云倚栏而坐,忽道:“大哥有个问题,不知梦瑶可否给我一点意见?” 秦梦瑶在亭心石果旁的石椅安然坐下,奇道:“若大哥的智能也解决不来的事情,梦瑶还可提供什么意见?” 浪翻云道:“这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非常简单。”叹了一口气续道:“现在我和庞斑间存在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故可相安无事,直至拦江之战才再作分晓。不过假若我出手对付里赤,这微妙的平衡立即打破,庞斑纵使不愿意,亦不得不把我们间的决战提早进行,你说我应怎么办?” 梦瑶理解她点头,沉思片晌后道:“里赤媚的天魅凝阴,在当今之世,确只有大哥的覆雨剑方可稳胜。” 浪翻云道:“我一向服膺的真理,就是诗穷而后工,只有在极度的困境里,才能培养出超绝的人物。这些年来,就是因为有庞斑这高不可攀的人,才会有厉若海、风行烈、韩柏、戚长征、不舍和梦瑶你的出现,现在庞斑摆明没有闲情再理尘世之事,亦没有人蠢得去招惹他。唉!” 秦梦瑶点头 9053." >道:“大哥放心吧!里赤媚的事由我们去处置好了。除非成仙成道,谁能不死,迟些早些,有何分别?最紧要能放手而为,不让光阴虚度。韩柏已以事实证明了里赤媚亦非无懈可击,大哥豪情潇洒,为何还不能将这看破?” 浪翻云微笑道:“梦瑶你有否感到,自从你决定了要便宜那无赖后,连个人都开心起来,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忽然动了凡心那样。” 秦梦瑶立即溃不成军,招架不住这天下第一剑手的凌厉攻势,霞生双颊道:“大哥笑我!” 浪翻云拍手道:“我终于破了梦瑶你的剑心通明,恐怕庞斑亦难以办到。” 秦梦瑶脸蛋上的红潮仍未消退,但神色回复了平静,幽幽一叹,道:“本来师尊送我离开静斋时,曾有要我不拘人言,放手而高的说诸,梦瑶才没有因自己对一个男子动了真情感到自责。” 浪翻云淡淡道:“韩柏的魔种基于天然特性,打一开始即对你生出强大的吸引力,只因你身在局中,不曾觉察吧!何况韩柏的皮相和性格均如此讨人欢喜,梦瑶若强迫自己不去爱他,反会因相思之苦,致永远不能进窥至道,得不偿失。” 秦梦瑶道:“这正是我害怕的地方,若和他有了肌肤之亲,说不定梦瑶会情不自禁,难以自拔。何况这小子风流自赏,到处留情,若我起了嫉妒之心,变成七情六欲的奴隶,岂非更糟?” 浪翻云失笑道:“我从未想过你这仙子竟会有这么多尘世的顾虑。想当年传鹰跃空而去前。仍搂着‘红粉艳后’祈碧勺的尸身恸悲不已,我佛释迦寂灭前苦口婆心警告世人生死间可畏处,可知有情无情,实与能否超越天人之界,无甚关连,若有情者永不能悟通那破空而去的一着,我和庞斑都要立即死了那条心。”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大哥教训得好,梦瑶自知道须与韩柏作那百日夫妻后,心田注进了无限生机,很想立即投进他怀里去,让他说尽疯话儿。这二十年来,梦瑶无时无刻不在勤修苦练,把原始的生命力,男女的性欲转化作精神的元气,以为早断了七情六欲,岂知现在情心一动,爱恋之欲竟如狂潮般莫可能御。唉!真是冤孽!当想到那无赖在我投送抱时的得意洋洋。梦瑶禁不住要爱恨难分哩。” 浪翻云微感愕然道:“只听梦瑶这番话,才知梦瑶对韩柏用情之深,幸好有此机缘,否则梦瑶将永无进窥至道之望,你真要多谢那红日法王呢。”接着微笑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秦梦瑶再次生出红霞,微嗔道:“大哥总不有放过我。” 浪翻云失笑道:“不是我不肯放过你,而是你令我不肯放过你,有了凡心的仙子最是美丽,最是引人。我浪翻云何能例外?” 秦梦瑶给他说得露出笑靥,甜美的笑容比盛放的鲜花更动人百倍,油然望往亭外的远山,夕阳的一半刚沉到了山下,她清绣美艳,修长入鬓的双目亮起摄人的神,秀丽的黛眉往上微扬,轻声道:“那无赖现在不知又在调戏哪个良家的女子了?” 韩柏全身赤裸昴然立在房中,感受着沐裕后的神消气爽,有三女服侍他换上劲服,再在外面盖上隆重的高句丽官服。 他充满了朝气的雄伟躯体,发亮的皮肤,扎实有力的肌肉,不用有什么行动,足令三女春心荡漾,脸泛桃红。 柔柔脸对脸为他扣钮子。忽然忍不住伸出纤玉手抚上他宽阔的胸膛,叹道:“柏郎!柔柔99lib?真舍不得让你威武的身体给衣服盖上。” 韩柏正想着先前遇到盈散花时的美景,暗恨若快两步爬上去。定能尽睹春色,正懊恼间,闻言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向你们说才对。” 给他整理着衣袖的左诗嗔道:“这是你和柔柔问的事,何把我和霞牵了进去。” 韩柏嘻嘻笑道:“诗姊若再说一句不关你的事,柏弟立时把你脱个清光,大逞手足之欲。” 左诗跺脚不依,却又不敢违背命令,憋得耳根都红透了。 柔美笑左诗道:“你都是斗不过你这好弟弟的,其实诗姊比我和霞姊更不行,柏郎一离开了你的眼皮子,你便心思思要去找他了。” 韩柏愕然道:“不是你们迫诗姊过来找我吗?” 朝霞正为韩柏整理头上的官帽,闻言笑道:“这些事迫得了的吗?” 韩柏哈哈大笑,伸手接着羞不可抑的左诗,道:“原来如此!来!诗姊!我们亲个嘴儿。” 左诗全身发软,求饶道:“好弟弟,放过姊姊吧!”朝霞笑着道:“相公不要胡闹,陈>公和大哥正等着你哩。” 韩柏冷哼道:“我这专使身份尊贵,他们等一会算什么一回事,我定要和你们每人亲个嘴儿,才有罢休。” 柔柔笑道:“亲嘴还亲嘴,你不可对我们动手动脚,弄皱我们的衣服。” 韩柏淡淡道:“这问题很容易解决,脱掉衣服才动手动脚,就不怕会弄皱衣服了。” 朝霞伏在他背上嗔道:“相公:你的脑子除了想这些东西外,没有其他的了吗?” 韩柏道:“若我对着三位尤物姊姊时,仍可想其他东西,你们才要担心哩。” 柔柔自动送上香,和他亲了个嘴道,“柏郎的嘴真甜,迷死人家了。” 左诗笑道:“你的武功高低诗姊无从批评,但猎艳的功夫看来迟早会成天下第一高手,说我们不担心就是假话了。” 韩柏喜道:“这外号也不错,‘猎艳第一高手’韩柏,哼!不过好像不大顺口似的。” 左诗想起一事,向柔柔道:“你跟柏弟的日子长一点,知不知道他以前的名号是甚么?” 柔柔愕然反问道:“什么名号?” 韩柏一手又再搂着左诗的腰肢,威吓道:“诗儿!我曾告过你不准刺探这事的。” 朝霞见他恃强行凶,替左诗助拳道:“目无尊长,诗儿是浪大侠专用的,怎到你叫。” 左诗嗔道:“想趁浪大哥不在欺负我吗?我才不怕你。” 韩柏真怕她向浪翻云告状,连忙缩手道歉。 三女暂得小胜,均意气飞扬。 “笃笃!” 叩门声起。 朝霞走去开门,进来的是范良极。 三女忙甜甜的唤大哥。 范良极笑得一对贼眼都张不开来。 朝霞对他分外亲热,挽着他到窗前椅子坐下,又给他斟茶,服侍周到。 这时韩柏理好衣冠,坐到靠窗另一张椅子里,由左诗和美柔蹲在跟前,给他穿上薄底靴。 范良极“嘿嘿”连声道:“你这小子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这么样的三个大美人亲自甘心侍候,不用助半个指头,靴子就穿好了。” 韩柏一阵感触,想起以前在韩府作下人时,终日给人呼呼喝喝,哪想到有今天的好日子,真像正作害了场大梦。 “砰!” 门才响,已给人推开,陈令方神色紧张冲了进来。 众人不由警觉她往他望去。 陈令方来到范韩两人前。并不坐下,以前所未有的凝重语调低声道:“山东布政使司谢廷石微服来访,要见我和专使大人。” 范良极愕然道:“山东布政使司是什么玩意儿,是否今晚的宾客之一?” 陈令方摇首道:“他不是今晚的客人,这样找上门来是不合情理的,老夫从没想过他会来,定有非常重要的事。” 韩柏对官制一窍不通,问道:“他的官儿大不大?” 陈令方道:“非常大,我们大明全国除京师外,并分十三布政使司,统领天下,山东布政使司领有济南、东昌、兖川、青川、登州、莱州等诸府,乃北方第一要地,东接高句丽、北接女真部、西北接鞑靼,所以谢廷石位高权垂,手握重兵,乃当今炙手可热的边疆大臣。” 范良极听到山东与高句丽相邻,脸色一变道:“今次糟了,说不定他看穿了我们的底细,到来当面拆穿我们。他在哪里?” 陈令方道:“他今次是秘密前来,由本州都司,今晚的上宾之一的万仁芝穿针引线,万仁芝刚差人向我打个招呼,让我们有个准备。”顿了顿道:“照老夫当官多年的经验,谢廷石看来不是要拆穿我们,否则可直接通知当地的刑检都,不用自己偷偷跑来,看来是有事求我们居多。” 范良极拍案道:“难道他也想找株万年参尝尝,可是他明知确数早报上了朱元璋处,送给他怕也不敢吃。” 二人皱眉苦思,都想不通这么一个地方重臣,这样来见他们所为何事。 陈令方道:“山东离此路程遥远,就算兰致远一见你们时立即向他通风报讯,最少也要一个月才可到达山东。若他接讯后赶来,亦需另一个月的时间,所以他若能在这里截上我们。定是身在附近,才能如此迅速赶至,他何会离开山东呢,没有圣上的旨意,布政使司是不准离开辖地的。” 范良极摸着差点爆开了的头道:“我不想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范良极怕了谁来。” 韩柏早放弃了思索,同陈令方道:“担心什么?我看陈公你印堂的色泽仍是那么明润,什么祸事也临不到你身上。” 陈令方喜道:“刚才我接到消息时,立即到镜前照过了,现在专使大人这么一说。我更为心安。” “笃笃笃!” 韩柏摆大官款,喝道:“进来!” 一名怒蛟帮好手通报道:“马守备命小人告知老爷,万仁芝和五名随员求见。” 三人交换眼色,心里都晓得是什么一回事。 陈令方道:“请他们来此!” 那人领命去了。 左诗三女慌忙离去。 陈令方道:“谢廷石对高句丽的事非常熟悉,你们切勿忘记老夫的教导。” 范良极和韩柏对望一眼,齐齐捋起衣袖,原来袖内均藏有纸张,密密麻麻麻写满了陈令方苦心教导有关高句丽的资料。 陈令方呆了一呆,再和二人对望一眼,均不约而同捧腹狂笑起来。 第二十二章 狼心狗肺 长沙府外,密林里。 褚红玉追着戚长征,到了密林的近缘处,止步停下看着这在芳心留下了轩昂洒脱、狂野不羁印象的青年高手,在原野里时现时隐好一会,消失不见。 她禁不住一阵惘然。 涌起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怅然感觉。 假设自己能早点遇上这么个动人的男人,必会不顾一切随他而去,现在却只能在深闺梦里,偷偷去思忆回味。 特别吸引她的是他那不受任何事物拘束的豁达大度,而自己却像被一条无形的铁紧锁着双翅,再没有任意飞翔的自由。 神伤意乱中,玉颈后忽然痒痒麻麻的,她本能地举手往颈后拂去,蓦觉不..妥,待要往前逸走,腰间一麻,往后软倒。 倒进一个强壮青年男子的怀里。 那人伸出有力的双手,紧箍着她的蛮腰,手掌在她小肮摩挲看,前身紧贴着她的丰臀,充满了淫亵侵犯的意味。 那人把脸凑到她耳旁,轻啮着她圆润嫩滑的耳珠,“啧啧”赞道:“真是天生尤物,戚长征那小子太不懂享受了,放看你这般美食珍肴,都不好好品尝。”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外国口音,偏是非常温柔好听,教人生不出恨意。 褚红玉颤声道:“你是谁?” 那人提起右手,捉看她巧俏的下巴,把她的俏脸移侧至脸脸相对的位置,一张英俊至近乎邪异,挂着懒洋洋笑意的青年男子脸容,出现在她眼前。 褚红玉看得呆了一呆,喑忖这人武功既高明之极,又生得如此好看,且备了一切合女性倾倒的条件,何须用这样的手段调戏女人。 青年男子眼中闪着诱人的亮光,微笑道:“在下鹰飞,帮主夫人你好。” 褚红玉一震道:“既知我是谁,还不放开我?” 鹰飞吻上她的香唇,一对手恣无忌惮地在她动人的肉体上下活动着,由衣外探进衣内,掌心到处,一阵阵引发褚红玉春情激荡的热流,涌进她体内。 褚红玉神智迷糊,竟忘了对方的淫邪侵犯,吐出丁香小舌,任对方吮啜。当鹰飞离开了她的香唇时,她的躯仍在他手底下扭动抖颤着,张开小嘴不住急喘。 鹰飞细赏她火红的俏脸,满意地道:“戚长征若知道你可变成这淫荡的样子,必然会后悔刚才放过了你。” 褚红玉听到戚长征的名字,从高涨的欲潮稍稍清醒过来,勉力振起意志哀求道:“放开我吧!” 鹰飞柔声道:“教我怎么舍得!” 褚红玉强忍着对方无处不到的拔弄,那令她神飘魂荡的挑引,颤声道:“你为何耍这样对我?” 鹰飞显然对褚红玉现在欲拒还迎的情状非常欣赏,并不进一步去侵犯她,淡淡道:“因为你爱上了戚长征,等若是他的女人,所以我定要使你背叛他,好让他难受。” 褚红玉热泪涌出,神志陡她回复过来,悲叫道:“你这胆怯鬼?不敢向戚长征挑战,却用上这种卑鄙手段!” 鹰飞的手停了下来,若无其事道:“你错了,不敢面对我的是戚长征,他的刀虽好,比之我的‘魂断双钩’仍有一段距离。” 褚红玉一呆道:“那你为何不正式和他斗上一场?” 鹰飞轻叹道:“因为我要把他生擒,再以诸般手段,把他折磨成一个废人,然后放他回怒蛟帮去,这种对怒蛟帮的打击,比什么都更有力。”顿了一顿又道:“这小子有股天生豪勇冷傲气质,我虽能稳胜他,却难保会被他临死前的反扑所伤,要生擒他更是绝无可能,所以不得不运用种种手段,摧毁他的信心和冷静,再布下圈套,才有望把他生擒,这是一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不是挺有趣吗?” 褚红玉道:“他走了,你为何还不去追他?” 鹰飞嘴角绽出一丝阴笑,道:“他走不了的,什么地方也去不了。” 褚红玉心中一寒,道:“你究竟是谁,和戚长征有什么深仇大恨?” 鹰飞眼中闪过寒芒,沉声道:“我和方夜羽都是蒙古人,你明白了吗?” 褚红玉想不到他如此坦白,有问必答,一呆道:“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秘密。” 鹰飞轻吻了她的香唇,柔声道:“因为我怕待会奸污了你后,舍不得杀了你,把你的裸体暴尸林内,好嫁祸戚长征,故此特意让你知道所有秘密,的确已非对你痛下辣手不可,这答案你满意吗?”他可恨的手蓦然加剧地再次进行挑情的活动,肆意逗弄这成熟的怀春少妇。 褚红玉眼中射出既惊恐又兴奋之色,肉体的酥麻,揉合看心中的惊惧痛苦,那种折磨,使她差点发狂叫喊,一边垂泪,一边喘着道:“你这狼心狗肺的魔鬼!” 鹰飞为她宽衣解带,邪笑道:“尽情骂吧!我保证在干你时,你的身心都会欢迎我呢。” 褚红玉心中凄然道:“天啊!为何我竟会遇上这种恶魔?” 鹰飞柔声道:“不过凡事都有商量,只要你肯乖乖为我做一件事,那我只会占有你的身体,却不会杀死你。” 褚红玉燃起一线希望,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鹰飞笑道:“亲个嘴再说!”又对上她的樱,暂停解脱她仅剩下来的亵衣。 褚红玉发觉自己的情绪完全落到对方的控制里,甚至不敢拂逆他,迷失在他任意施为,忽软忽硬的厉害手段里。 褚红玉喘息着道:“休想我信你,你不是因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不得不杀死我吗?何况你还要利用我嫁祸戚长征!” 鹰飞淡然道:“你可叫骂我是杀人不眨眼的强徒,又或是采花淫贼。但高贵蒙古人是不会言而无信的,我会以一种独门手法,使你事后昏睡三十天,那时戚长征早落到我手中,他是否被人认为是淫徒亦没有什么关系了。” 褚红玉愕然道:“你不怕我醒来后告诉别人是你干的吗?” 鹰飞微笑道:“你不会的,因为那时你将发觉自己爱上了我,没法忘记我会给你的快乐。何况若让我知道你暴露了我们的秘密,我定会再找上你,将你奸杀,然后把你所有亲人都杀掉,当然包括你的帮主丈夫,你应不会怀疑我有这能力吧!” 褚红玉颤声道:“你杀了我吧!” 在鹰飞软软硬硬的摆布下,她失去了应付对方的方寸,脑筋亦难以有效运作。 鹰飞这时将她最后一件蔽体的亵衣脱了下来,尽露出她羊脂白玉般的美丽胴体,又把她扳转过来,压在一棵大树处,尽兴施展挑情手段。 褚红玉被逗得春情勃发,不可遏止,不住喘息扭动逢迎,明知对方是魔鬼也忍不住热烈反应着。 鹰飞柔声道:“做我的乖奴才吧!何况我又不是要你去杀戚长征,只是你要你答我这个问题,就算说了出来,我亦未必能用之来对付戚长征,只不过想看着你肯为我而背叛他罢了!他就算知道你在这种情况下作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事,亦不能怪你,是吗?” 褚红玉一方面被体内汹涌澎湃的春情搅得神魂颠倒,另一方面亦似觉得对方言之成理,同时想到若不依从对方会引致的凄惨后果,最后的意志防线终于崩溃,娇喘着道:“你问吧!” 鹰飞道:“戚长征曾向你间及关于我们驻脚的地方,你告诉了他什么?千万勿说谎,因为其实我一直在旁偷听着你们的说话,所以只要你有半句谎言,你将陷进万劫不复的绝境。” “哎呀!” 褚红玉蓦地惊觉对方已破体而入,一股强烈至无可抗拒的快感蔓延全身,激呼道:“求你快问吧!” 鹰飞嘴角掠过一丝满足冷酷的笑意,知道这风韵迷人的美人终于完全落进他的掌握里,不但背叛了她的丈夫,背叛了戚长征,也使他知道怎样布下对付戚长征的陷阱。 还有什么能使此刻的他更感快意。 听得山东布政司谢廷石和都司万仁芝驾到,韩柏由椅内紧张地弹了起来,要和陈令方范良极出房迎接。 范良极一手把他拦着,两眼上翻,“啧啧”连声道:“我现在更肯定你前世必是野猴一头,除了搔首抓耳外,连弹跳力都学个十足,看你堂堂专使大人,这么一蹦一跳成何体统,还不给我乖乖坐回去?” 韩柏又好气又好笑,心想前世或不知谁是猴子,但今世则没有人比范良极的尊容更像条老猴,洒然坐回椅子去,接着摆出陈令方教下高句丽大官的官款,倒是似模似样的。 事实上韩柏的真相确是非凡,尤其是他有种随遇而安的飘洒气质,很易讨人欢喜,使人信任他。 陈令方刚要开门。 范良极打出阻止的手势,好一会待脚步声来到门外,才施施然把门拉外面站了个身穿官服的胖汉,不问可知是那是都司万仁芝,另外还有五名武装侍卫。 其中一名侍卫向其他四人打了个眼色,那四人一言不发,往左右散开,负起把风守护之责。 陈令方知机地不发言,迎两人进房内,分宾主坐下。 那名侍卫脱下帽子,向韩柏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话。 陈令方一听大失色,想不到这假扮侍卫的山东布政司谢廷石高句丽话说得如此出色,内容提及高句丽当今丞相是他老朋友,不知对方近况如何,又顺道向韩柏这假专使表示友好。 韩柏不慌不忙,悠然一笑,以卖少见少的高句丽话答道:“想不到人人的高句丽话说得这么棒,惹得我动了思乡之情,不过入乡随俗,让我们说回贵国的话会更合礼节呢。” 这是陈范韩三人反复思量下想出来的“百搭”高句丽官话之一。要知无论两人如何动功,要在十多天内学懂许多高句丽话,实属妙想天开。但若只苦练其中几句,则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连语音调子的神韵亦不难把握。 好像现在韩柏根本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什么,答起来却是丝毫不露破绽,还表现出气度和身份。 谢廷石果然毫不怀疑,伸手一拈再上的八字胡,瘦长的脸露出笑意,闪闪有神的眼光在韩柏和范良极迅快扫视了两遍,道:“如此下官便以汉语和两位大人交谈了。” 韩柏和范良极见过了关,大为得意。 一番客气套词后,陈令方转入正题,问道:“不知布政司大人为何暗下来访?有什么用得看陈某的地方,请直言无碍!朴专使和侍卫长大人都是陈某好友,可说都是自家人。” 陈令方本不是如此好相与的人,只是现在得罪了楞严和胡惟庸,自身难保,又如谢廷石乃燕王棣系统的人,自是想套套交情,少个敌人,多个朋友。 肥胖的都司万仁芝连忙道:“我早说陈公曾和下官在刘基公下一齐办过争,最够朋友,谢大人有难,陈公绝不会坐视不理。” 谢廷石暗忖陈令方肯帮忙有啥用,最紧要这专使和侍卫长肯合作,叹了一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下官本自间今次不能免祸,岂如上京途中,在万都司府里忽然得到兰致远大人送文书进京的人密告,知道专使大人尚在人世,才看出一线生机。” 韩柏等三人听得满脑子茫然,呆呆相觑。 范良极赶快嘿嘿一笑道:“布政司大人有什么困难,即管说出来,我们专使人人最爱结交朋友。何况布政司之名,我们早有耳闻,知道你对敝国最是关护,既是自家人,有话但请直言。” 这番话其实说得不伦不类,好处却是正中谢廷石的下怀,是他久旱下期待的甘露,大喜道:“有侍卫长这番话,下官才敢厚颜求专使帮下官一个大忙。日后必有回报。” 韩柏好奇心大起,催促道:“大人有事快说,否则宴会开始,我们要到外面去了。” 谢廷石道:“这事说来话长,一年前,邀请贵国派使节前来的圣旨,便是由下官亲自送往贵国,所以当我接到你们到敝国来的消息时,立即亲率精兵,远出相迎,岂知迟了一步,专使的车队已被马贼袭击,除了遍地体外,其他文牒和贡品全部不见,下官难过得哭了三天,连忙派人往贵国去,看看能否派出另一个使节团,岂知原来皇上最想得到的‘高丽灵参’已全由专使带到中原,下官一听下魂飞魄散,若给皇上知道,下官哪还有命,不株连九族已是天大恩典了。” 范良极等三人听得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若高句丽再派出另一使节团,他们所费的所有心力,都要尽岸东流了。 韩柏深吸一口气,压下波动的心情道:“请大人记紧快速通知敝国国君,告诉他我和侍卫长安然无恙,千万不要再派第二个使节团来,就算真个已另有人来,也要把他截着,免得他白走一遭。” 谢廷石道:“专使吩咐,下官当然不敢有违。” 陈令方奇道:“现在灵参没有掉失,大人还担心什么?” 谢廷石叹了一口气道:“若让皇上知道下官连一个使节团都护不了,又让灵参差点失掉,即管皇上肯饶过我,胡惟庸等亦绝不肯放过我,小则掉宫,大则杀头,你说我要不要担心。” 韩柏和范良极对望一眼,至此才松了一口气,暗忖原来只如此一件小事,横竖要骗朱元,再骗多一项有何相干。 陈令方皱眉道:“皇上一向以来最宠信就是燕王,有他保你,还怕什么呢?” 在旁听着的万仁芝插入道:“陈公离京太久了,不知朝廷生出变化,本应继承皇位的懿文大子六个月前刚过了世,皇上本想立燕王为皇大子,继承皇位,可是胡惟庸楞严和鬼王虚若无等无不齐声反对,现在皇上已决定了立懿文太子的儿子允为皇太孙,只是尚未正式公布吧!” 陈令方这才恍然大悟,在朱元璋约二十六个儿子里,以燕王棣最有谋略和势力,若朱元璋决定以允继承皇位。为了巩固其他位,必须及早削掉燕王权势,燕王驻北平,位于布政司谢廷石的管治范围内,若要削人,第一个要削的自是谢廷石。所以若谢廷石给胡惟庸等拿着痛脚,恐怕不会是掉官那么简单,难怪他如此紧张。 楞严心怀不轨,自是不想力可治国的燕王登基。若能立允为皇太孙,实是一石二鸟的妙计,最好是朱元璋死后,出现争夺皇位的情况,否则上个声望地位均不能服众的皇帝,亦是有利无害。 韩柏大拍胸口保证道:“大人有何提议,只要本专使做得到的,一定帮忙。” 谢廷石长身而起,一揖到地道:“大恩不言谢,将来谢某定必结草衔环以报专使。”他自称谢某,显示这已是大套私人间的交情。 韩柏慌忙扶起。 镑各重行坐好后,谢廷石清了清喉胧,干咳两声后道:“下官经过反复思量,知道只要专使能在皇上驾前隐去遇盗袭击一节,则一切好办。” 陈令方皱眉道:“可是此事早由兰致远报上京师,我们就算有心隐瞒,恐亦难以办到。” 谢廷石道:“陈公请放心,致远知道专使来自高句丽后,即想到其中关乎到下官生死大事,放在文书中略去遇劫一节,又严禁下面的人向任何人提起此事,所以只要我们能想出个专使为何会到了武昌的理由,一切问题当可迎刃而解。” 范良极大笑道:“这事简单到极,不……不!贵皇上最紧张就是那几株灵参,只要我们说因得布政司指点,专程到武昌附近某处汲取某一灵泉之水,制成一种特别的美酒,用以浸参,可使灵效大增,则布政司大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呢。” 谢廷石拍案叫绝,旋又皱眉道:“可是若皇上喝酒时,发觉那只是贵国以前进贡的酒,又或只是一般美酒,岂非立时拆穿了我们的谎言吗?” 韩柏和范良极对望一眼,齐声大笑起来。 当谢万两人摸不着头脑之际,韩柏拍心口保证道:“这个包在我身上,只要贵国天子肯尝他妈的一口,绝不会怀疑那是带有天地灵气的酒。” 两人半信半疑,不过见他如此他妈的有把握,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陈令方悠悠道:“看来布政司大人应是由山东一直陪着专使到了武昌,现在又陪着坐船往京师去,不知我有否说错。” 谢廷石大打官腔道:“当然!当然!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下官怎承担得起。” 韩柏和范见极心中叫好,得此君在旁侍候,谁还会怀疑他们的假身份。 范良极仍不放心,道:“布政司大人须记紧不要诱我们说家乡话,因为来贵国前,我王曾下严令,要我们入乡随俗,只可说中土语,在人请见谅。” 谢廷石早喜上心头,哪会计较说他妈的什么话,连连点头。 这时马雄来报,说贵宾驾临。 众人兴高采烈,出房下楼而去。 第二十三章 将计就计 戚长征全力飞驰。 体内真气循环不息,无稍衰竭。 他试着把本身得自浪翻云的内功心法,和封寒的心法融汇应用,起始时有若南辕北辙,各不兼容,每当运起其中一法时,另一法便横逆冲梗,可是当他并不蓄意运用任何一种心法时,反隐隐觉得两者其中自有相通之处。 至此豁然而悟,任由体内真气自然流动,只守着任督两脉,其他奇经八脉,任乎天然,就好像一道大河,其他千川百溪尽遍其内,一丝不乱。 他一边飞驰,一边驰想刀法,忽尔间浑忘了招式,只感无招更胜于有招,有法自可达致无法之境。 穿林过野,上山下丘。 夕照之下,整个天地与他共舞着。 有意无意中他再进入了晴空万里的刀道至境。 凉亭在望,远处山脚下的兰花镇灯火点点。 突然升起了不祥之感。 凉亭依然,独不见水柔晶芳踪。 戚长征心中一沉,掠进凉亭之内,看看是否有她的留言。 顿时由一个幻梦般的世界,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里。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唯一可庆幸的,是发现不到血迹或任何打斗的余痕,当然亦没有水柔晶的留字。 “柔晶!柔晶!” 当他找遍附近方圆百丈之地后,终颓然坐到亭内。 他竭力地沉着气,拼命叫自己冷静,但心中的懊恼悔恨,却是有增无减。 他实在不应让水柔晶离开他身边的。 “啪!” 一掌拍在亭心石桌上。 痛楚使他醒了醒,忖道:“我仍是低估了鹰飞这奸贼,说不定那天他只是诈作受伤遁去,其实一直追在我们身后,见柔晶离开了我,立时出手把她擒下,现在他会把柔晶带到哪里去呢?这恶魔会怎样对付她呢?”想到这里,他真的不愿再想下去。 假设雨时在就好了,他必能想出营救柔晶的方法! 戚长征你现在只能靠自己。 她会在哪里呢? 忽然间他冷静下来,设想假若自己是庞飞,自然应在水柔晶离开他时立即动手擒人,这样才不会追失了他。 如此说来,鹰飞应在长沙府出手把她擒下,亦应把她留在里,然后再来追杀他。 但为何直至这刻鹰飞仍未现身? 说到底,他主要的目标猎物仍是自己。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现,跳了起来,全速往山下奔去,掠往兰花。 他头也不回,直至奔进镇内,不理路人惊异的眼光,闪入一条横巷,再跃上最高的一所房子的屋顶,伏在瓦背,往镇外望去。 若鹰飞追在背后,见他如此举动,定以为他自知不敌,要落荒逃走。 假设他现身追来,必难逃过他的眼睛。 一个时辰后,镇外的荒野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戚长征的信心开始动摇起来,旋又咬牙忍看赶返长沙府的欲望,想道:“我老戚死也不肯信你不是追在我背后,你能忍我亦能忍,就让我们比拼一下耐性。”立下 51b3." >决心后,他收摄心神,不片晌再进入晴空万里的境界,只觉心与神会,所有因水柔晶失踪惹起的焦躁懊悔,均被排出心外。 灵台一片清明。 忽地心兆一动,抬头往右侧望去。 只见夕照下一道人影由镇旁的丛林闪出,眨眼间抢进镇内。 戚长征暗叫一声侥幸,不再迟疑,贴着瓦面射出,落在对面另一屋顶,再几个起落后,才跃落地上,循看来路全速往长沙府驰去。 他不虞会给鹰飞发觉,首先对方绝想不到自己能发现他入镇,其次是对力的位置,无法看得到自己,而当鹰飞来到可看见他的位置时,他有信心逃出了对方视域之外。 到了这刻,他才回复信心,感到与鹰飞的斗争并非那么一边倒。 半个时辰后,长沙府出现眼前。 远处火把点点。 戚长征跃上树上,往火把光来处眺望。 那不就是他放下褚红玉那片密林吗? 他手足冰冷起来,想到了最可怕的事。 鹰飞这奸徒定是对褚红玉干了令人发指的淫行,再裁赃到自己身上。 他从未试过如此痛恨一个人。 戚长征想起褚红玉的不幸遭遇,恼恨得差点要自尽以谢,若非自己贪和这美妇闹玩,特别拣了她作俘虏,这惨事将不会发生。 不过现在连懊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强把心中悲痛压下去,绕过火把密集之处,由东墙进入长沙府。 他并不须盲目在城内四处探访,早先他从褚红玉口中已详细知道了敌人在城内的布置,其中一处最有可能是方夜羽的巢穴。 要知今次应楞严号召参与围剿怒蛟帮的高手。大多是这附近帮会门派的人,这些帮派都是在这处生了根的势力。 以褚红玉隶属的湘水帮来说,一般的地痞流氓都不得不卖情面给他们,际此兵凶战危的时刻,各帮会更将发挥出本身侦察网的最大力量,所以褚红玉既指出那是方夜羽的可能巢穴,虽不中亦不远矣,在夜色里他展开江湖夜行法,窜高掠低,忽行忽上,莫不有法,既使人难以发现他,跟踪他的人亦休想不露出行藏。 半盏热茶的工夫,他伏身屋脊,往对面一所华宅望去。 宅内无灯黑火,没有半点动静。可是戚长征却看到在其中几扇窗后,都有看眼睛微至几不可察的反光。 敌人岗哨位置的巧妙,无论他从哪个角度潜往大宅,均难逃被发觉的可能。 戚长征冷哼一声,.99lib.毫无避忌飞掠过去,越过围墙,落在华宅止门前的空地上,一个箭步标前。 “砰!” 大门应脚门闩断折而开。 两枝长矛迎脸射来。 戚长征刹那间又进入了睛空万里的境界,灵台清明如镜,身体往左右迅速摆动,两矛以毫之差从他腰旁和脸颊擦过,连毛发也不损半根。 这时他再无怀疑自己找对了地方。 几日前在封寒小比外与方夜羽的人血战时,他对魔师宫训练出来的博之术已非常熟悉,一看此二人的出手,那种狂野勇悍,不顾自身的打法,立即鉴别出是方夜羽的死士。 那两人明明看着长矛似破敌体而入,岂知竟刺在空档处,骇然欲退时,戚长征左手的天兵宝刀寒光潮涌,迅施突击,霎时间直透两人之胸而入,似是一刀就杷两人杀掉。 两人长矛离手,溅血后跌。 戚长征踏而入,进入厅内。 大厅三方的门分别涌入一至八名持斧大汉,总共二十多人,都是身穿夜劲服,隐隐布下阵式,守着右侧的大门,似是誓死亦不让戚长征进入。 四枝火把分插三边墙上,照得大厅一片亮光。 这大厅不见一件家当,近三十人聚在那里,仍不觉挤挤。 戚长征暴喝一声,身刀合一,便生生撵进敌人中间,左脚踩地虎躯疾旋,漫天刀光,潮水般涌向敌人。 四名大汉鲜血飞溅,立毙当场。 他下了快速狙杀的决心,猛提一口真气,倏进忽退,天兵刀泛出森寒杀气,有若狂潮怒涛,卷向敌人。 黑衣大汉纷纷 5f80." >往外抛跌,都是一刀致命。 戚长征挟看一腔悲偿而来,兼且刚悟通无法胜有法之理,刀?99lib?术精进,岂是这些人所能阻挡。 不一会对方只剩下六人,苦守门前。 戚长征保持着狂猛攻势,竟能同时分神想看别的东西,这在以一是想也不敢想望会能达到的境界。 自遇到鹰飞以来,他一直处在被动的下风,虽间有小胜,但事后均证明其实是鹰飞布下的陷阱,但为何魔飞今次却出现了漏洞,让自己现在有这可乘之机呢? “哎啊!” 一声惨叫后,守在门前的敌人中刀气绝,“砰”一声背脊撞上身后的大门,跌了进去。 戚长征正要冲入。 劲风迎脸扑出,一名大汉右手持刀,左手以钢盾护身,硬撞出来。 只看其势便知此人武功远胜刚才的众多持斧大汉,尤其对方身穿灰衣,身份当高于穿黑衣的人。 戚长征心叫“来得好”,雄心奋起,振腕一刀劈去。 “当!” 声响起处,硬把那人劈了回去。 戚长征得势不饶人,刀光护体,如影附形,贴着那人逼进去。 左右同时有两把剑刺来,都撞在他护身刀网上,长剑反震了回去。 里面是较小的内堂。 除了守在门旁的两名剑手和那刀盾灰衣人外,另有十名黑衣斧手守上左方另一扇门前。 戚长征更无怀疑,敌人这种形势,明着告诉他斗后有问题,这不是陷阱还是什么?他这推论看来简单,可是若非到了心似晴空万里的境界,在这等生死关头,哪能想得如此周详。 他虽分神思索,手下丝毫不闲着,天兵宝刀猛若迅雷,以强绝的劲道,连续向敌人劈了十七刀,又挡了两侧攻来的数十剑。 那灰衣人惨叫一声,鲜血狂喷,往后跌倒,硬给他震死了。 接着他回身展开刀法,把那两名剑手卷入刀势里。 那两人左支右绌,被他杀得全无还手之力。 戚长征见这两人虽被杀得汗流浃背,但韧力惊人,剑势绵绵,仍不露半分破绽,暗赞一声,猛提一口真劲,行遍全身,“当”一声劈中左边那把敌剑。 剑应声而断,天兵刀破入,劈在对方的脸面上,那人立时应颓然堕跌,气绝当场,连死前的惨呼亦来不及叫出来。 另一剑手大惊失色,欲退走之前,天兵刃已由左手交右手,透胸而过。 戚长征一声长啸,两脚用力,凌空扑往守着右门的十名敌人。 那十人见他如此凶悍厉害,都心生怯意,往两旁退开。 戚长征右手刀光大盛,奇奥变幻,教人无从测度,转眼又有四名大斧跌人亡。 其他六人一声发喊,往四处逃去。 戚长征并不追赶,反转刀柄,撞在门把处。 “砰!” 大门震开。 一盏油灯下,房内由天花垂下一根铁链吊看一名女子,长发垂下,遮着玉容,但看那高度身形,身上服饰,不是水柔晶还有谁? 房内再无他人,一个念头闪过脑际。 对方为何不趁自己被拦在外厅时,把人移走? 他心中冷笑,表面却装作情急大叫:“柔晶!我来救你了!”飞身扑了过去,一刀斩往铁链。 “锵!” 铁链断掉,女子往他倒过来。 戚长征喑运真气,逆转经脉。 果然不出所料,女子一倒入他怀内,两手闪电拍出,连击他十八个大穴。 戚长征天兵宝刀离手,诈作穴道被点,“砰”一声反身仰跌,躺到冰冷的地上。 那女子娇笑声中掠了过来,从发上拔出两枝银针,各捏在左右手拇食指间,俯身箕张双手,分刺往戚长征左右耳后的耳鼓穴。 戚长征暗叫厉害,若真的被对方以银针刺着制人体平衡的耳鼓穴,则任自己功力通玄,亦无法自解穴道。 换了以前的他,这刻惟有起身奋战,但他已非昔日的戚长征,忙聚劲到耳鼓穴内。 银针直入。 戚长征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那女子娇笑退后。 就在此时,戚长征藏在耳鼓穴内的真劲发挥作用,生出反震之力,把银针逼得退了三分出去。 戚长征回醒过来,暗庆得计。 脚步声满布室内。 一人愤声道:“这人杀了我们近四十个兄弟,最少要让我们斩下他四肢,才能泄愤。” 女子冷哼道:“不准动他,飞爷吩咐谁敢不听,快照原定计划行事。” 另一人阴阴笑道:“他落到飞爷手内,比断了他四肢更难受,你们等着看吧!” 戚长征感到身体被抬了起来,掷进一个长箱去,一会后箱子移动起来,放到了马车上,接着颠簸震荡,往某一目的地进发。 第二十四章 执子之手 风行烈盘膝坐在主府后花园石亭中的石桌上,全神调气养息。 自得谷姿仙度过处女元阴后,体内澎湃不休的真气由动转静,静中又隐带动意生机,另有一番天地。今早与年怜丹一战,名符其实从鬼门关兜了一个转回来。 当时只觉真气涣散,全身经脉逆乱无章,若非丹田仍有一点元气,恐怕要命绝当场。所以浪翻云断然着谷姿仙委身救他,而谷姿仙亦抛开矜持娇羞,立即献身于他。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以后定要尽力让她幸福快乐。 这些年来她受了很多苦,现在应是得到补偿的时候了。 双修府大劫过后,躲在后山的人回到府里,趁着谷姿仙三女忙这忙那时。他偷空到这里打坐练功,以应付任何突发的事件。双修府之战,只标志着一场席卷江湖战争的开始。 脚步声响。 谷倩莲款步而至,一把拉起他的手,往后门走去,瞅他一眼道:“这么快便要避了我们吗?为何偷偷跑到这来了?” 握着她温软的玉手,风行烈充满了幸福的美好感觉,道:“告诉我,当日你不是整天担心我和你小姐要好后,会不理你吗?为何现在毫不担心了。” 谷倩莲推开后门,拉着他走了出去。 院后是一条平坦的道路,路尽处是齐整的石级,通往林木婆娑的山上她回头嫣然一笑道:“现在形势有变嘛?” 风行烈和她拾级而登,沿途景色怡人,恬静清幽,心情大佳笑道:“变成怎样了?” 谷倩莲道:“若照以前的情况,小姐乃一国之君,我和素香姊连嫁你作妾都没有资格,只能作陪嫁的婢女,也不能为你生孩了,你说我是否感到命运凄惨呢?更怕你因我们地位卑微,生出轻视之心,所以……” 风行烈轻责道:“你太不了解我的为人了。” 谷倩莲低声道:“倩莲心情矛盾,只因太爱你啊!还在怪人家。” 风行烈心中一软,连声抚慰,又奇道:“那为何这情况又会生出变化呢?” 谷倩莲欢喜地道:“现在夫人和老爷回来了,小姐坚持要把王位交回他们,我知道小姐这么做,全为了你,因她看穿了你这人有若闲云野鹤,最怕拘束,现在小姐既无王位在身,我和香姊自可嫁你为妾,为你生孩子,你说倩连还要担心什么呢?” 这时,石阶已尽,两人来到一块草坪上,前面古树参天,隐见一座雅致精巧的楼阁,掩映林内。 风行烈看着眼前美景,想着美若天仙的谷姿仙,暗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拉着谷倩莲问道:“夫人答应了吗?” 谷倩莲道:“本来她不肯答应的,全赖小姐说服了她,条件是将来你和小姐生的第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要继位为王,来!莫让夫人和小姐等得心急了。”拉着他往楼阁走去。 风行烈一颗心忐忑跃动起来,原来到此是要正式拜见未来的岳丈和岳母,看谷倩莲如此煞有其事,谷姿仙又曾和双修夫人母女私下商量妥当,不问可知待会要谈的必是双修府复国和三女的终身大事,不知如何,他竟紧张起来。 林路走尽。 林内空地处矗立着一座古式古香的木构建,楼阁是等楣式的重翘堞,高翘远出,跃然欲飞,极有气势。 谷bbr>倩莲道:“这楼是依我们无双国的楼阁图则建成,你看美不美?” 风行烈点头赞叹,旋又奇道:“为何风格这般接近中土的建规格,除了颜色较为特别外,你不说出来,我真猜不到是无双国的楼阁。” 谷倩莲道:“我们无双国是汉代大将军霍去病流落到域外的手下建立的,自然深受中土影响。那第一代的祖先其后娶了瓦剌人为妻,才逐渐同化。” 风行烈这才明白,暗忖若是如此,将来纵到无双国终老,应不会有不习惯的问题。 谷倩莲偎入他怀里,吻了他脸颇,才欣喜地放开他的手,领着他走进屋内。 厅内陈设比之主府更是考究,一几一椅,莫不工巧精美,壁上挂有字画,书内景物不是亭台楼阁,就是草原美景,使人猜到必是取材自无双国的景物。 不舍和谷凝清含笑坐在大厅对门那方的正中处,右边坐的是垂首含羞的谷姿仙,和立在她椅后偷看着他的白素香。 左边有张空了出来的大椅,扶手是两条雕出来的苍龙,椅背盘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 谷倩莲向不舍和谷凝清施礼后,一蹦一跳走到谷姿仙椅后,和白素香并立椅后两旁。 谷凝清看着谷倩莲,怜爱地道:“这个小精灵,没有一刻肯斯文下来的。”又同风行烈柔声道:“行烈请坐!” 风行烈依礼节问好后,坐到那空椅子里,一阵感触,暗忖自己终于有个温暖的家了。 这种感觉,除了在厉若海临死前一刻,他从来没有由乃师身上得到分毫。 整个童年就在厉若海冷酷严格的训练下度过,养成了他孤傲的性格。 遇上靳冰云后,他本应得到一直欠缺的东西,可是无论和冰云如何亲密,冰云对他总若?99lib.天上美丽却不真实的云彩,使他的心不能真的平静下来,找到归宿的净土。 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感到拥有了一切,上天再不欠他分毫。 这时一个明眸皓齿,年不过十七八的小俏婢捧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了四杯泡好了的茶,奉给坐着的四人。 当这俏丫环向他献上香茗,俏脸忽地红了起来,玉手抖颤,杯中的茶都了小半杯到托盘上。 俏丫环低声道:“公子请用茶。” 风行烈见她娇俏可人,接过茶后微笑问道:“这位姐姐怎样称呼?” 俏丫环手足无措道:“公子折杀小婢了,叫我玲珑吧!”转身再向不舍和谷凝清奉茶,到送茶给谷姿仙时,给谷姿仙搂看她的小腰,同风行烈甜甜一笑道:“这是姿仙的贴身小婢,现在行烈藏书网应知她因何在你面前手忙脚乱了。” 玲珑大羞下额头差不多垂低 81f3." >至可碰到微隆的酥胸上去。> 风行烈恍然,原来这是陪谷姿仙嫁入他风门的俏婢,禁不住暗叹自己艳福无边。 谷姿仙放开了手,俏婢玲珑一阵风般逃回内堂去。 不舍含笑看着眼前一切,心中涌起无限温,禁不住伸手过去拉看谷凝清的手。 谷凝清别过脸来,深情地看了自己的男人一眼,才向风行烈道:“若依无双国的规矩,王儿大婚,全国须庆祝三天,不过现正值非常时期,故而一切从简,我已着人在内堂备好香烛,待会行烈和姿仙拜过天她和历代先王,便成夫妇。”顿了顿绩道:“至于倩莲和素香,我破例收她们为义女,嫁与你作妾。行烈你有没有意见?” 三女又羞又喜,垂下头去,又忍不住偷偷看他,窥察他的反应。 风行烈知道这刻不能有任何犹豫的表现,bbr>..长身而起,来到两人身前,拜谢下去,叩头行大礼。 三女亦慌忙来到风行烈旁边,和他一齐跪下行礼。事情如此定了下来,只待到内堂交拜天她,三女就正式成为他风家的不舍道:“行烈坐下再说,我们还有要事商讨。” 旁人坐好后,不舍道:“行烈若再遇上年怜丹,可有胜算?” 风行烈沉吟片晌,皱眉道:“若能给我一年时间,行列有信心和他一决雄。” 他这样说,表明现在仍及不上对方。 不舍摇头道:“行烈你错了,不过亦不能怪你,因为其时你并不在场,当时浪大侠拼着硬挨了里赤媚半拳,以剑气伤了年怜丹经脉,据浪大侠估计,他没有三个月的时间,休想复元,所以若要歼除此魔,必须在这珍贵的二个月内进行,如让他复元,我们的胜算更少了。” 谷姿仙失声道:“大哥受了伤吗?为何我一点觉察不到?” 不舍赞叹道:“浪翻云确是名不虚传,看准里赤媚生性自私,不肯全力出手,兼之被震北先生伤之在前,他才敢以身犯险受他半拳,换回怜年丹的内伤,使他短期内不敢向我府寻。” 谷倩莲忍不住好奇问道:“为何会是半拳,而不是一拳?” 不舍眼中射出仰慕之色,点头道:“这句话问得很好,天下间亦只有浪翻云才能把里赤的一拳变作半拳,亦只有他的绝世身法,才可以比里赤媚快出半线,故能纯以速度移位,化去他半拳的力道。” 谷姿仙颤声道:“虽说里赤媚受伤在先,但他的天魅凝阴至寒至毒,半拳亦非同小可,大哥不会有事吧?” 风行烈答道:“姿仙放心,你大哥已臻当年传鹰仙去前与天心浑融为一的境界,没有任何伤势可把他难倒的。” 不舍点头道:“行烈说得对,为父曾私下问过梦瑶姑娘,她笑说若浪翻云真的受了重创,里赤如何肯乖乖撤退,只从这点,已可知你大哥的伤并不碍事。里赤媚真不简单,姑不论其手段,他仍是截至目前为止,第一个伤得浪翻云后能全身而退的人。” 谷姿仙这才放下心事,同风行烈深情她道:“烈郎!明天我们动身追杀年怜丹……” 风行烈一愕道:“我们?” 谷姿仙嗔道:“当然是我们,你休想撇下妻妾,孤身上路,姿仙绝不许你。” 谷白两女见谷姿仙要这样管他,暗暗偷笑。 风行烈无奈地耸肩一声长叹,说真的!处此新婚燕尔,他焉舍得撇下三女。他忽想起一事问道:“两位老人家伤势如何?” 不舍深深看了谷凝清一眼后道:“我们幸好有天下最神妙的疗伤大法,以时日,自能复元,不过没有几个月的时间绝对不行。当那日来临时,就是我们重返无双国的时刻了。” 谷凝清俏脸赤红,又欢喜又嗔怪地白了不舍一眼道:“你这人在小辈前亦口没遮拦,这等荒唐话儿都可说出口来。” 不舍大笑道:“行烈莫怪我为老不尊,可能我把自己抑制得太久了,一一放任,比之平常人更是狂热,好了!让我们到内堂去吧!”拉着谷凝清,起身往内堂走去。 三女全羞红了俏脸,正想急步离去。 人影一闪,风行烈张开双手,拦着三女去路。 谷姿仙走在最前头,差点撞进他怀里,慌忙止步,嗔道:“让开!” 风行烈一改平时的冷傲,嬉皮笑脸道:“真如此急不及待吗!” 谷姿仙气得直跺脚,又拿他没法。 谷倩莲伸指戳在他胸口道:“小子!未过门就想欺负我们吗?” 白索香在谷姿仙身边风点火道:“小姐,不要怕他,这人只是得个唬人样儿吧!” 谷姿仙一挺酥胸,红着脸娇喝道:“你待要怎样?” 风行烈见这一妻二妾如此俏皮动人,直酥进骨子里去,抱拳道:“三位娘子息怒,我只是有个提议,想说出来让娘子们参详参详。” 谷姿仙一呆道:“什么提议?” 风行烈“不怀好意”地微笑道:“今晚我们就以天和地作我们的新房,星星和月儿作见证,温泉作我们洞房的大床,不知三位娘子意下如何?” 三女一听全飞红了脸儿,想不到这夫婿变得如此浪荡多情,如此可爱。 谷姿仙垂下螓首,点头道:“人家早说这会陪你到温泉去,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你须在石池旁燃点花烛,否则怎算洞房。” 风行烈移往一旁,让手道:“谈判完成,请进内堂与风某行礼成亲。” 第二十五章 长江晚宴 鼓乐喧天声里,韩柏龙行虎步,在范良极、穿上高句丽女服的左诗、柔柔、朝霞、换回官服的山东布政司谢廷石、陈令方、都司万仁芝、马守备、方园参事等一众簇拥下,昂然进入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的舱厅。 这时六座客台上,除了主台右的平台外,均坐满了来自附近府衙的大小儿和陪酒的美妓,见他们进来,忙肃立施礼欢迎。 一队立在门旁左方近二十人身穿彩衣的乐队,起劲地吹奏着。 当韩柏等踏上主台,在各自的座位前立定时,谢廷石和万仁芝转回本为他们而设的客台座位处。 众官儿想不到官阶比他们高上最少三级的谢廷石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要知今晚设宴款待韩范等的六位地方官员,连水师提督胡节都不过是正六品,谢廷石却是正三品的大宫,比之胡惟庸的正一品也不过低了两品,那些从七、从八品的府官和低级得多的各辖下吏员,怎能不肃然起敬。 侍宴的礼官大声唱喏道:“欢迎高句丽正德王特派专使朴文正大人驾临,敬酒!” 这时早有美妓来至韩柏等前,献上美酒,边向各人秋波频送,风情之韩柏哈哈大笑,牵着意气飞扬的范良极,举杯向分坐五台上的大小辟儿名妓,相互祝酒,对饮三杯后,才兴高采烈纷纷坐下。 韩柏当然坐于正中,左有范良极、右为陈令方,三女则坐于后一排,六名美分侍两旁,服侍各人,台后则是范豹等一众高手。 范良极在韩柏耳旁低声道:“奇怪!为何胡节和他的人还未到?” 韩柏道:“是否去了舱底搜人?” 范良极笑骂道:“那他定是天生贱骨头,连洗毛厕也要亲力亲为。” 两入但觉能在这种场合说说粗言鄙语,特别得意,哈笑了起来。 乐声歇止。 都司万仁芝站了起来,几句开场白后,轻描淡写解说了布政司谢廷石出现的原由,然后逐一介绍各台领头的官儿。 由右手第二台开始,依次是饶州府控都司白知礼、临江府督乐贵、九江府督李朝生、安庆府督张浪和抚州府督何守敬,加上万仁芝,就是今晚与胡节宴请韩柏等约六位最高级的地方大员。 介绍完毕。 一队杂耍走了进来,翻腾跳跃,做出各种既惊险又滑稽的动作,其中两名孪生小姊妹,表演软骨的功夫,博得最多喝采声和掌声,那些侍宴的姑娘更是畜意笑得花枝乱颤,增添不少情趣热闹。 唯有胡节那一台仍是十多张空椅子,非常碍眼。 韩柏游目四顾,见陪酒的妓女中最美的都只不过是中人之姿,大感没趣,同陈令方问道:“那白芳华在哪里?” 陈令方低声道:“还未来!这娘儿出名大架子,从没试过准时的,什么人的情脸都不贾。” 万仁芝见韩柏东张西望,以为他在询问胡节的行踪,待杂耍退下后高声道:“下官刚得到胡节大人的传讯,因他要恭候专程由京师到来与专使大人相见的重要人物,所以稍后才来,至于那显要人物是谁,胡节大人却神神秘秘的,怕是要给专使大人一个惊喜。” 众官儿大感愕然,猜不到谁人能令胡节如此特意迎候。 韩柏和左右两人对望一眼,却是心中凛然。 那究竟是谁? 范良极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们专使今次率众南来,最紧要的目的当然是向贵朝天子献上延年益寿的万年灵参,另一个目的却是结交朋友。”向台后喝道:“人来!献上礼物。” 四名怒蛟帮徒假扮的女婢,婷婷由台后步出,捧着七个珍贵锦盒,到了场中。 范良极意气风发之极,口沫横飞道:“在到贵国之前,专使曾和下官商量,究竟要怎么样的礼物,才能得我们的朋友欣赏,专使道:‘当然是以其人之礼,还送其人。’原来自汉朝以还,不时有贵邦珍玩,流落至敝国,我们使乃高句丽第一首富,于是打开库藏,自其中选宝物数百,带来中上,以作赠与各位大官朋友作为见面礼,来人!献上礼物。” 众都司府督客气多谢声中,四婢送上礼品。 谢廷石哈哈笑道:“专使大人如此高义隆情,我代众同僚先谢过了。”捧起锦盒怦然道:“盒内究是何物,如此坠手?” 范良极呵呵笑道:“不用客气!请打开锦盒一看!” 众官忙打开锦盒,一看下都傻了眼。 五名府督盒内盛着的竟是唐朝的三彩小马,一看便知是极品。 万仁芝的礼物是末朝官修内司的青瓷瓶,要知修内司流传于世的瓷器少之又少,这瓷瓶可说价值连城。 谢廷石的是一对汉朝的小玉马,则又更珍贵难得。 众官在其他小辟儿的艳羡声中,眉开眼笑,发自真心地大放感激之言。 气氛至此融洽至极。 再酒过三巡后,守门的礼官唱喏道:“白芳华姑娘芳驾到。” 全场立时静了下来,注目正门处。 韩柏更是瞪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大为兴奋。 欢迎乐声奏起,一位双十年华,体态婀娜,天香国色的俏佳人,右手轻搭在一名俏婢肩上,娇怯不胜地姗姗步进厅内,身后随着另两名美婢,一捧玉箫、一捧一方七弦琴,如此派头,更显得她的身份远高出场内其他姑娘之上。 韩柏以专家的眼光看去,亦不由怦然心动,对方另有一种特别引人的气质,忙思其故,蓦地发觉这白芳华走路的姿势特别好看,配上她那极适度的身材,形成一种迥异凡俗的风姿媚态。 白芳华一点没有因成为众人目光之的而有丝毫失态,明亮的眸子先扫到韩柏脸上,盈盈一福道:“芳华参见专使大人,望大人恕饼芳华迟来之罪。” 韩柏给她勾魂双目扫得三魂七魄所余无多,慌忙道:“不怪!不怪!” 蓦地背后一痛,原来是左诗拔下发簪,在背后狠狠戳了他一记重的。 白芳华见他色授魂与,暗骂一声色鬼,才向其他各官施礼。 众官亦好不了多少,均是神魂颠倒,连谢廷石都不例外。 陈令方在韩柏耳旁叹道:“她令我更想见到怜秀秀。”对于那晚无缘见到秀秀,他始终不能释怀。 韩柏当然明白他的感受,白芳华已是如此,艳名比她更着的怜秀秀可以想见,他也不由心痒难熬。 他背后三女却恨不得好好揍这花心好色的夫君一顿。 这时有人拾来软垫长几,让女婢安琴放箫。 白芳华眉目间忽透出重重怨色,提起玉箫。 三俏婢退了开去,剩下她一人俏生生立在场中。 众人想不到她一上来即献艺,均摒息静气以待。 白芳华王容又忽地舒展,像春回大地般眉目含情,撮轻吹。 似有若无的清音,由远而近,由缓而骤。 一阕轻快舒情的调子,在厅内来回飘荡着。旋又箫音一转,玉容由欢欣化作幽伤,音调亦变得郁怨深浓,就像怀春的美女,苦候毕生守待落拓在外的意中人。 众人听得如醉如痴,连左诗等三女亦不例外。 “叮叮咚咚!” 白芳华坐了下来,轻吟道:“簌簌衣中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帷欲睡,日高人渴谩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 琴声再响。 弹奏的是“忆故居”,抑扬顿挫,思故缅怀之情,沁人心肺。 直至琴音停歇,众人都感荡气回肠,好一会后才懂拍手喝采。 白芳华缓缓起立,三婢和下人忙过来走琴箫等物。 韩柏和陈令方拼命拍掌赞叹,范良极更是怪叫连连,气氛给推上了最热烈的高峰。 白芳华美目流转,最后落到韩柏脸上。 韩柏这时才勉强记起她可能是楞严派来的奸细,收摄心神道:“白小姐琴箫之技,天下无双。” 范良极在旁加上一句道:“我国艺院里的姑娘全给比了下去。” 白芳华道:“多谢专使,请让芳华敬专使一杯。” 众官知她一向高傲无比,从不予男人半点颜色,现在一反常态,禁不住心中奇怪。 当下自有她随行三婢其中之一捧着美酒来到她身旁,和她往主台行去。 她莲步款摆,每一步姿都是美柔动人至极,就若在轻风里摇曳的兰芝仙草,弱不胜风,教人心生怜爱。 香气袭来,白芳华俏立韩柏面前。 远看是那么风姿动人,近看则更不得了,嫩肤吹弹得破,尤其她总带看一种弱不禁风的病态之美,看得韩柏差点要唤娘。 白芳华伸出玉手,提壶斟满一杯后,双手捧起,递至韩柏面前,道:“专使请!” 韩柏见她衣袖滑下露出莲藕般的一对玉臂,嗅着她独有的芳香,吞了一口涎,刚想接酒,忽地看到她低垂着的明媚秀眸掠过微不可察的鄙视之色,心中一震,知道这俏佳人看不起自己的好色,怒意涌起,心内暗哼一声,冷淡地接酒喝掉,故意不去碰她诱人的指尖。 众人一齐叫好。 白芳华敬酒后,仍没有离开之意。 陈令方神魂颠倒站了起来道:“白姑娘请坐。” 白芳华横>了他一眼,美眸清楚送出讯息,就是我怎可坐你坐热了的椅子? 陈令方终是欢场斑手,忙唤人如一张空椅到他和韩柏之间。 白芳华并不推辞,大方地坐到韩柏之侧。 范良极和韩柏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大惑不解,又想到有白芳华在旁,很不方便。 谢廷石举酒道:“闻名怎如见面,让本官敬自小姐一杯。” 白芳华微笑接过婢女递来的酒,一饮而尽,放浪动人的媚姿,看得众人不由叫好,气氛又热烈起来。 是时一队十多个美女组成的舞团,在乐声蝴蝶般飞入场秉,手持羽扇,载歌载舞,极尽视听之娱。 韩柏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眼界大开,深觉当这个专使并不算太坏。 他故意不看白芳华,转过头去看三女。 三女见他仍记得回过头来关心她们,纷纷向他送上甜笑和媚眼,韩柏心花怒放,强忍着伸手去拧她们脸蛋的冲动,道:“你们有没有喝酒?” 柔美摇头道:“醉了还怎能陪你在这里看这么多好东西。” 这时白芳华侧俯过来,溱到他耳边柔声道:“专使和夫人们为何能说汉语说得这么好?” 范良极俯前探头望来,嘿然代答道:“白姑娘有所不知了。我们专使祖父本乃汉人,为避中原战乱,到我国落地生根,汉语自然说得好,至于三位夫人嘛,都是专使在贵国新纳的妻妾,本就是汉人。” 白芳华俏目掠过三女,眼中泛起惊异之色,暗忖这专使对女人定有非常能耐,否则怎能得如此动人的美女垂青,而且还有三个之多,同范良极微笑问道:“侍卫长大人的汉语为何也这么好呢!” 范良极两眼一翻胡诌道:“我是敝国专为这次出使而举行的汉语比赛的冠军人选,当然有一定的斤量。” 韩柏和背后三女差点为之喷酒。 白芳华神秘一笑,坐回椅内,望往场中,教人莫测高深。 全场爆起另一次激烈掌声,原来众歌舞妓抛掉羽扇,取出长达三丈的彩带,跳起彩带舞来,灯火通明下,五光十色的彩带化出百多种炫目的图案,别有另一番动人情景。 韩柏忍不住偷看自芳华一眼,见她侧脸轮廓有若刀削般清楚分明,清丽绝伦。比之身后三女毫不逊色,忍不住心痒起来,故意凑到她耳旁,乘机大嗅她鬓发的香气,道:“白小姐表面虽对本使毕恭毕敬,查实心里一点看不起本专使哩!” 白芳华娇躯一颤,旋又回复平静,转过头来,美目深道:“专使大人为何有这奇怪的想法?” 韩柏见自己的奇兵突出,弄得她生出反应离,争回了一口鸟气,故意坐直身体望往场中,耸肩道:“你就是给我那种感觉。” 白芳华芳心大乱,因为自己确看不起像对方那类好色男人,且给人口此当面指出,还是破题儿第一遭,微嗔道:“专使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否则芳拂袖立走。” 这时鼓乐喧天,加上众人忘情拍掌喝采,除了范良极外,连坐在另一侧全神注视歌舞的陈令方亦听不到他俩人间充满火药味的对答。 韩柏想起对方生得如此秀美,却偏为楞严作虎之伥,无名火起,扭头往她望去,眼中奇光刺进这美女寒若霜雪的眼内,微笑道:“就算我不答白小姐这问题,小姐怕亦舍不得走吧!” 白芳华秀目亮了起来,淡淡道:“专使大人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吗?” 韩柏色心又起,差点凑过头去,亲她一口,强忍着道:“白小姐今晚为何要来?这里有什么令你动心的事物呢?当然!那绝不会是我。” 身旁的范良极拍了他一下,以示赞扬。 白芳华微一错愕,禁不藏书网住重新打量此人,只见对方不再色迷迷后,自有一股脱清奇之气,眼中神采摄人之极,内中充盈着热烈和坦诫,又有种难以形容的天真,构成非常独特的气质,心中一震,垂下头去施出温柔技俩,幽幽道:“人家没有得罪你吧?为何如此步步进迫,是否迫走了人才满意呢?” 韩柏想起她是愣严的人就心中有气,心肠没有半点软下来,冷然道:“真没有bbr>..得罪我吗?白姑娘反省一下吧!” 这两句话再无半点客气之意。 白芳华一向自负美色才艺,什么高官贵人、江湖霸主,见着她时都是刻意讨好,如此给人当面斥责抢白,可说破天荒第一次,也不知是何滋味,一咬银牙,便欲站起身来。 岂知身子刚要离座,玉臂给韩柏一把抓着,拉得坐了回去。 白芳华玉容一寒,低喝道:“放手!” 韩柏笑嘻嘻收回大手,道:“我留你一次,若你再要走的话,我便不再留你了。” 白芳华给他弄得糊涂起来,嗔道:“你究竟想人家怎样?”话完心中一颤,知道自己竟给对方控制了主动,左右了情绪。 范良极的声音传入韩柏耳内道:“好小子!真有你泡妞的一套泼辣法宝。” 韩柏更是洋洋自得,他其实有什么手段?只是想着如何戏弄这居心不良的美女,闹着玩儿。横竖她是敌非友,得罪她又怎么样? 白芳华催道:“专使大人还未答我的问题哩?” 韩柏摊手道:“彼此彼此!你没有答我的问题,我没有答你的问题,两下扯平,谁都不欠对方的答案。” 白芳华为之气结,恼得别过脸不去看他,却没有再次拂袖座。 这时众女舞罢,施礼后执回地上羽扇。娇笑着退出门去。 乐声在一轮急剧鼓声里倏然而止。 欢呼掌声响起。 韩柏故意夸大的叫着好,一对眼却贼兮兮偷看看白芳华,好像在说:“我没说错吧!你舍不得走了。”气得后者差点想啮下他一块带看鲜血的肉来。 守门的礼官高唱道:“御前锦衣卫大统领愣严大人、水师督胡节大人到。” 全场蓦地静至落针可闻。 这是个没有人会想到出现的“重要人物”。 当今除胡惟庸外,天子座前最炙手可热的大红人,竟大驾光临! 陈令方脸色剧变,往韩范两人望去。 韩范则脸脸相觑,想不到这么快便要和这最棘手的角色碰脸。 第二十六章 英雄救美 戚长征躺在箱内,乘机闭目养神,抛开一切烦虑,默想办法。 马车辚辚疾驶,四周还有健马踏地的声音。 他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体内真气循环往复,精气神缓缓攀往峰巅。 浪翻云对他的评语一点不差,只有从艰苦的环境里,才可培养他成为不世刀手。 好像现存若非有鹰飞这大敌窥伺一旁,对他做成庞人的压力,他亦休想能这么快吸收领悟了封寒的左手刀法,使得修为能突飞猛进。 也不知走了多远,戚长征回醒过来,主要是因轮声忽变,车子颠簸得非常难受。 戚长征心中大奇,看来马车目下走的当是山野荒路,原来敌人的巢穴并非在长沙府内。 这时他升起一股恐惧,假设敌人把他和水柔晶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他要救回水柔晶的机会就微之又微了。 旋又推翻了这想法。 以鹰飞的为人,既擒了他在手,必然忍不住折辱他一番,以渲对他夺去水柔晶的恨意,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当着他的面前淫辱水柔晶,让两人同时痛苦不堪。 假若鹰飞不如此做,则显示此人能抛开个人的感情爱好,那他就更可怕了。 无论如何,为公为私,他均须不择手段杀死鹰飞。 这人的心智武功都太可怕了。 轮声再转,车身平稳地奔驰在平硬的地面上。 轮声再次生出微妙的变化,这是因为有回音的关系,使戚长征知道马车驶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然后停了下来。 箱子给人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移动着,好一会后给人重重放到地上。 灯光从箱子的缝隙透进来。 隐闻几个人的呼吸声。 接着鹰飞的笑声响起道:“柔晶!你的情郎给送来了。” 水柔晶急促的呼吸声响起,却没有作声。 先前扮作水柔晶把他制服的女子声音道:“晶妹啊!这小子在床是否比飞爷更好?否则你怎会移情别恋呢?告诉艳娘啊。” 鹰飞冷哼一声。 戚长征心中大怒,这叫艳娘的女子显然一向嫉妒水柔晶,否则不会故意挑起鹰飞最不能容忍的骨节眼。 他不住凝聚功力,但却尽量收敛杀气,以防对方有所察觉,同时准备出手。 要知鹰飞眼力高明,说不定能一眼看出他穴道未受制,突然发动攻击,那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何况他的天兵宝刀和惯用的长刀均被对方取去,若空手对着鹰飞的双钩,实非常吃亏,所以唯一之法,就是欺鹰飞没有防备,加以偷袭。 艳娘笑道:“晶妹为何不代情郎向飞爷求情,说不定他念在往日相好恩情,只是剜了他双目,废了他武功,便放过他。” 水柔晶怒道:“闭嘴!” 鹰飞不耐烦地道:“艳娘你说少两句话行吗?” 衣衫磨擦的声音响起。艳娘撒娇道:“今次我立了大功,飞爷怎样奖赏我?” 鹰飞缓缓走到箱旁。 戚长征忽感杀气向他涌来,心知不妙,忙运聚功力,护着全身经脉。 “砰!” 水柔晶惊叫声中,鹰飞一掌拍在木箱上。 一股强烈的气劲由木箱透体而入,若非戚长征早运气护体,必然全身经脉受伤,不死也成为废人。 木箱碎裂。 戚长征顺着劲气,滚了开去,仆在墙角处。 水柔晶一声悲呼,往他扑来,用身体覆盖着他,防止鹰飞再下辣手。 鹰飞狂笑道:“太迟了!他的经脉为我内劲所伤,永没有复元的希望。” 戚长征咬破舌尖,运功把鲜血从眼耳口鼻迫出去,所以当水柔晶把他扳过头来时,一看下凄然道:“征郎!柔晶害了你,若你不须回来救我,定不会落到陷阱里去。”忍不住伏在他胸前,大哭起来,闻者心酸。 鹰飞搂着那叫艳娘的女子,在这宽敞的内堂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淡然道:“戚兄如此俊伟风流,定得娘儿们的宠爱,我会把她们逐个找出来,征服她们的身心,第一个是褚红玉,接着是水柔晶,至于第三个嘛?我有方法要你自己说出来,不知戚兄信也不信?” 戚长征勉力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摇头道:“绝不相信!” 鹰飞露出冷酷的笑意,“啧啧”嘲弄道:“待会我将在你面前干柔晶这贱人,不知当你看到她被干得春情勃发,快乐无比的骚样儿时,会有什么感觉呢?” 水柔晶凄叫道:“你这变态狂魔,杀了我们吧!” 鹰飞哈哈一笑,向腿上的艳娘道:“来!骚货!我们亲个嘴。” 艳娘一阵淫笑,向水柔晶道:“现在让我先服侍飞爷,待会轮到晶妹你了,唔……” 戚长征趁两人亲嘴时,输出内劲,送进水柔晶体内。 水柔晶愕然往他望去。 戚长征向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迅速冲开她被封的穴道。 水柔晶全身一松,功力尽按,不能相信地看着戚长征。 鹰飞离开了艳娘的香唇,一拍她的隆臀,喝道:“骚货你先下来,让我干完柔晶后,然后轮到你。” 艳娘待要撤娇不依,给鹰飞冷看一眼,吓得忙跳了起来。 戚长征这时早拔出耳鼓穴..的两根银针,暗藏手内,待机而动。 水柔晶则像哭得没有气力,紧伏在戚长征身上。 鹰飞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你这小子算本事了,要我费了这么多手脚,才把你擒下,念在此点,我破例不杀你,柔晶,本人如此慷慨,你应怎样报答我。” 水柔晶坐了起来,背着他道:“他现在成了半个废人,不过你若肯立即放他走,你要我怎样便怎样吧!” 鹰飞哈哈一笑,摇头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过你若肯和我在你的爱郎面前合演一场好戏,我说不定真会答应你的要求。” 此人天性邪淫恶毒,最爱以虚虚实实的手法玩弄别人,就像捉到耗子的猫那样,定要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柔晶伸手爱怜地抚着戚长征的脸颊,像把鹰飞两人当作不存在般柔声道:“征郎!在这世上只有你能令柔晶心甘情愿献上一切,其他任何人也不行。” 戚长征知道水柔晶戏假情真,藉这机会向自己表明不爱鹰飞的心迹,心中感动,虎目射出万缕柔情,微笑道:“水柔晶是我的女人,是我老戚的私产,无论我是生是死,永远疼你爱你。” 水柔晶喜道:“真的吗?” 那艳娘怒吼一声,便要扑身过来。 鹰飞伸手把她拦着,嘿然笑道:“你急什么?他们愈是恩爱,我在戚兄眼前干这贱人就愈够味儿。”顿了顿再道:“戚兄!我可保证你会看到你的爱人前所未有的骚劲和放浪样儿。哈!柔晶!别忘了你以前对着我时的狂野淫荡,我不但是你第一个男人,也会是你最后一个男人。” 水柔晶扭过头来,怒道:“闭嘴!” 鹰飞眼中闪过狂怒之色,点头道:“好!我就教你这贱人再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看你的口是否仍那么硬。”言罢往两人掠来,一把抓往水柔晶的头发。 眼看水柔晶要给他扯着秀发提起来。 那艳娘得意狂笑着。 水柔晶倏地横滚开去。 鹰飞呆了一呆。 “砰!” 戚长征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处。 鹰飞惨哼一声,痛得魂飞魄散,跄踉跌退。 那艳娘的反应算一等一的迅快了,找出背在她背上戚长征的天兵宝刀,待要前劈,阻止跳了起来的戚长征的攻势,忽地两边额角一齐剧痛,原来竟被早先插在戚长征耳鼓穴的两枝长针刺中,连叫也来不及,仰后便倒,当场毙命。 在她身倒跌地上前,戚长征早掠了过来,从她手上抢回天兵宝刀。 鹰飞退至第十步时,张口喷出一天血雾,往戚长征去,同时拔出背后双钩。 戚长征大感骇然,刚才他趁鹰飞猝不及防,踢了他一脚,只觉对方小肮自然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化去了他大半力道。 现又借喷出鲜血,一方面阻延他的进迫,另一方面亦减轻了伤势,如此奇功,确教人深感惊懔。 天兵宝刀画出圆圈,迫散血雾。 在这个宽敞偏厅里,灯火通明下,鹰飞再退两步,然后往前微俯,双钩前指,倏地反退为进,攻往戚长征。 戚长征只觉杀气扑面而来,对方一点没有受了重伤的情况,哈哈一笑,涌起无尽的斗志,一点不理对方攻向左右腰协的双钩,挥起天兵宝刀,疾砍对方脸颊,去势既威猛无俦,偏又灵动巧妙,无痕无迹。 只是这一刀,已可看出戚长征豪勇盖世的性格,高明的眼力。 要知此时无论鹰飞来势如何凶悍,终是受伤在先,气势又为戚长征所慑,实已落在下风,所以要拼命的应是鹰飞而不是戚长征,就像被赶入了穷巷的恶狗。 而鹰飞亦是利用这点微妙的心理,对戚长征进行反扑,只要戚长征稍露怯意,此消彼长下,他将可以乘势击杀戚长征。 岂知戚长征表现出置生死于度外的气概,一上来竟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若鹰飞不改去势,将是双双败亡之局。 在这关头,情性立见。 鹰飞怎肯为了对方一命,赔上自己宝贵的生命,倏地变招,双钩交叉上架。 “锵!” 天兵宝刀劈正双钩交叉处。 一个是全力下劈,一个是仓猝挡格,顿分胜负。 鹰飞惨叫一声,再喷出一口鲜血,给天兵宝刀震得往后飞退。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胆小鬼!”如影随形,挺刀迫去,天兵刃上的森寒准杀气,潮涌浪翻般卷去。 鹰飞退到后门处,借着对方刀气一迫,陡地增99lib.速,一阵狂风般倒飞往门外去,大喝道:“好小子!今次算你狠!鹰某不奉陪了!”一闪后影踪不见。 戚长征对敌人的顽强大感凛然,闭上眼睛,听着鹰飞迅速远去。 这时无数大汉潮涌而进。 水柔晶此时掠到他身旁,戚长征一把搂起了她,天兵宝刀挥出,敌人纷纷退后。 他一声长啸,撞破屋顶,冲天而起,只见身处之地原来是荒郊一所孤零零的庄院,再一阵长笑,往远处树林投去。 水柔晶的香吻雨点般落到他脸上。 戚长征搂着怀内玉人,豪情长笑,失而复得的欢欣,使他畅快无比。 全速狂奔,穿林过野,最后落在一个山头,搂紧水柔晶来个热烈至近乎疯狂的长吻。 到两人差不多气绝时,才肯分开来。 水柔晶喘着气道:“长征!柔晶爱你,爱得快要发狂了。你终于击败了那魔鬼。” 戚长征苦笑道:“不要高兴得那么早,在这等劣势下,这小子仍能安然逃去,恐怕我仍差他一点点。是了!他没对你怎样吧?” 水柔晶紧缠着他脖子,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摇头表示没有道:“他要在你面前才干我,这变态的狂人!我真不明白你怎能骗过艳娘,她是穴学专家,从没有人能避过她银针制穴的秘技,所以连鹰飞也没有怀疑你并没有被她制着。” 戚长征爱怜地细看着她,笑道:“鹰飞所犯最大的错误,就是要把我们生擒,若他只是要杀死我们,恐怕我的奇谋妙计一点派不上用场。所以他下次若来对付我们,恐怕我们再没有今天的幸运了。” 水柔晶眼中射出崇拜迷醉的神色,真心赞道:“像你这样胜不骄败不馁的人,柔晶还是第一次遇上,以后我怎也不肯再离开你半步了。” 戚长征故作惊奇道:“你不是说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水柔晶羞惭地垂头道:“征郎原谅柔晶吧!因为那时我怕重遇鹰飞,会情不自禁回到这邪人身边,求你原谅我吧!” 戚长征微笑道:“你现在不怕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吗?” 水柔晶仰起俏脸,眼内泪花滚动,深情无限道:“我被他掳走后,全心全意只想着你,为你担心,尤其当你两人都在我眼前时,我更知道自己的心只向着你一个人。征郎!我多么痛恨自己先失身给他,而不是交给你,征郎……” 戚长征温柔地抹去她涌出眼眶的热泪道:“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只听我老戚一个人的话,我保证会给你幸福和快乐。” 水柔晶感动地献上香吻,忽然间,她感到拥有了梦想中的一切一个真正值得她爱的男人。 第二十七章 温泉私语 风行烈取出火种,燃着了堆在温泉旁石上的柴枝,向围着的三女笑道:“以柴火为花烛,天为被,泉水为床,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三女在火光映照里,笑靥如花,脉脉含情,各具动人姿采。 左方的白素香侧挨石上,有种舒适慵懒的动人韵味,身体美丽的线条,若灵山秀岭般起伏着,三女中以她最高挑,尤其那对长腿,实在诱人至极。 谷倩莲双手环抱曲起的膝头,下巴枕在膝间,乌溜溜的眸子在火光对面瞬也不瞬地看进愈烧愈旺,被山风吹得闪跳飘移的火里,就若深山黑夜里美丽的精灵,显露出罕有的静态美。 双修公主谷姿仙靠在他右旁,一手按在他的宽肩上,左腿斜伸,娇躯坐在右脚踝处,另一手拿着树枝,拨弄着柴火,俏面的亮光比火更夺人眼目。 柴枝“必必剥剥”烧着,在这山高夜深处,分外宁洽,使人致远平和。 秋风悠悠吹来,四人衣衫拂动,火闪烁。 风行烈心中掠过种种往事,又想起将来的日子,叹了一口气道:“年怜丹离开这里后,会到哪里去呢?” 谷姿仙放下粗枝,挨了过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道:“妾身本想留待明天才告诉你,但……” 谷倩莲截断她的话笑道:“小姐为何故意不在今夜告诉行烈?是否怕他分了神,不能全心全意好好爱你吗?” 谷姿仙瞪了谷倩莲一眼,嗔道:“你对我愈来愈放恣了,现在一切如你所愿,还不满意吗?” 谷倩莲装了个鬼脸道:“不是也如小姐所愿吗?” 谷姿仙俏脸飞红,气得不理睬她,迳自向风行烈道:“年老妖很有可能上京去了!” 风行烈一呆道:“什么?他上京去为了什么?” 白素香冷哼道:“会有什么好事?还不是为了争夺鹰刀。” 风行烈一怔道:“他想得到鹰刀吗?这真令人难以费>解。鹰刀为何会到了京师去?” 谷姿仙解释道:“除了红日法王外,其他人想得到鹰刀都是为了想成为第二个传鹰,但年老妖想得到鹰刀,却是为了要和朱元璋进行一项交易。因为他看穿了朱元璋亦想得到这把神秘莫测的灵刀,年老妖今次到中士来,除了对付我们外,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风行烈不能置信地道:“朱元璋要鹰刀来干吗?” 谷倩莲道:“行列是曾经拥有鹰刀的人,这把刀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风行烈沉吟片晌,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每次我拿刀在手,都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偏又说不上是什么来。”顿了顿再问谷姿仙道:“朱元璋为何想得到这把刀?年老妖要凭鹰刀和他作什么交易呢?” 谷姿仙微笑道:“刚才拜堂前你那么霸道,令人家着窘,现在姿仙偏要吊你胃口,不那么快告诉你。” 风行烈被她提醒,记起刻下是花月良宵,知道眼前佳人要和自己大耍花枪,增添情趣,笑向谷倩莲道:“乖小莲,快告诉你的小姐,若有逆为夫之意,会遭到什么惩罚?” 谷倩莲掩嘴失笑,警告谷姿仙道:“你还未尝过他真正霸道的滋味,小莲的屁股早被他打个又红又肿了。” 白索香失声道:“什么?” 谷姿仙放开按着他肩头的手,叉起小蛮腰恶bbr>99lib?兮兮道:“他敢!” 风行烈耸肩道:“你们都是我的人了,打打最厚肉的地力有何不可?” 白素香坐了起来,道:“小姐!我们三人联手对付他,看他是否还敢欺压虐待妻妾。” 谷姿仙向风行烈大发雌威道:“风行烈你快明示立场,否则我们三姊妹和你没完没了。” 风行烈指着谷倩莲哑口失笑道:“你当你们真是那么团结吗?看看倩莲的样子,便知你们的联盟尚未成形时,早出了一个叛徒。” 两女往谷倩莲看去,只见这娇俏娘儿正抿嘴低笑,状极欢喜,沉醉在美丽的回想里。 谷姿仙瞪视着她,待要出言,谷倩莲摇手道:“不要怪我,因为小莲欢喜让他打,那是挺痛快的一回事,不信小姐和香姊可试试看,包你们被打后,会念念不忘,还忍不住求他再施重刑呢。” 白素香一呆道:“真的吗?”这初尝甜头的妮子竟闻之心动。 谷姿仙变得人孤势单,嗔道:“你两个丫头敢不听我的话吗?” 谷倩莲笑着爬行过来,到了谷姿仙旁,凑到她耳边道:“小姐听哪一个人的话,我们便听那人的话,来!版诉我们,若你不听行烈的话,那我们就随你一齐造反,以后不把他看在眼内,不让他打。” 谷姿仙知机地改变话题道:“我才不和你们胡闹。”向风行烈甜甜一笑道:“趁这个机会让姿仙告诉你多点年怜丹的事。” 风行烈见到谷姿仙变相投降,心中大乐,把她搂入怀里柔声道:“我在听着!” 谷姿仙俏脸绯红道:“烈郎!妾身想枕着你的腿躺在石上,一边看天上的星星,一边和你说话,今晚是我们的花烛良夜啊!” 风行烈一拍额头道:“我差点忘记了,来!你躺下,倩莲过来和我背挨着背,香姊则靠在我左边处。” 三女欢天喜地照着办了,星空下的泉旁石上,一时满载着无尽的温馨和旖旎。 谷姿仙仰望着风行烈,悠然道:“我们和年怜丹都是瓦剌人,但属于不同的部落,当年蒙人势力扩张时,年怜丹的父亲年野向蒙人投诚,效力蒙人,乘势占了我们无双国,逼得我们逃到中原避难。” 风行烈见她眼里闪着悲痛缅怀的神色,感受到她国破家亡的神伤,怜意大生,伸手去爱抚它的粉脸。 谷姿仙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忘了欣赏夜空,檀口微张道:“朱元璋与蒙人开战,年怜丹曾率瓦剌人三次行刺朱元璋,若非有鬼王虚若无这等高手护驾,朱元璋早死了多次,但朱元璋亦因此失去了几名爱将,还包括一个最得宠武技高强的爱妾,所以朱元璋对年怜丹的瓦剌部恨之入骨,立99lib?国后命骁将凉国公蓝玉,屯兵边塞,俟机征伐,下一个目标极可能就是瓦剌人,今次年怜丹肯来助方夜羽,说到最后都是为了自己。” 白素香挽着他右臂,情不自禁亲了他的脸颊,接口道:“但假若他能找到把柄?,威胁朱元璋不得进兵瓦剌,当然比和朱元璋硬碰要上算多了。” 谷姿仙道:“那柄就是鹰刀了,试问谁不想做长生不死的神仙,朱元璋天下都得了,现在唯一能打得动他心的,就是或能使他成仙的鹰刀。” 风行烈奇道:“这应是非常秘密的事,为何你会知道?” 谷姿仙道:“当年打蒙人时,我们亦派出了人化身汉族,助朱元璋,有些现在成了朱元璋身边的人,所以对朝廷的事,我们知之甚详。” 谷倩莲倚着风行烈的背问道:“鹰刀不是失踪了吗?为何流落到京都去了。” 谷姿仙道:“近日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鹰刀到了‘赤脚仙’杨奉手里,本来人们还是不太相信,直至发现了马任名的身,确是因中了他著名的独门掌法而死,更加上他忽然像空气般消失了,更添别人怀疑,所以所有想找寻鹰刀的人,目前都以他为目标。” 风行烈叹道:“他真的很可怜!” 三女听得笑了起来。 谷姿仙睁开秀目,恰好迎上风行烈往下望的眼光。 两道眼光甫接触便交融在一起,难舍难离。 谷倩莲背着两人,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催道:“快说吧!说完我们到温泉去,这里的风太大了。” 白素香为火堆添了新柴,笑道:“由于找不到杨奉,所以众人都怀疑他躲到了虚若无的鬼王府去,只有那里杨奉才可有藏身之所,于是死心不息的人都闻风拥往京师。” 风行烈向三女招呼一声,扶着她们站起来,仰首望往广袤的夜空,重重吁出一口气道:“好!明天让我带着三位娇妻美妾,开往京师,和浪翻云范良极韩柏三人把京师闹个天翻地覆,会会各路英雄好汉。” 谷姿仙担心道:“那谁去助怒蛟帮呢?” 风行烈道:“岳父大人刚才对我说,怒蛟帮方面交给他们处理,我们只须专心一志追杀年怜丹,其他事可一概不理。” 谷倩莲鼓掌道:“可以到京师去,实在太好了。” 风行烈失笑道:“你当我们是去玩耍吗?” 谷倩莲深情地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事都会变成乐趣。” 风行烈大笑藏书网道:“那我们还等什么,你们是自己宽衣解带,还是要为夫亲自动手?”心中却在想道:“岳父岳母不想他到洞庭去,主因还是怕他会遇上里赤媚,这人实在太可怕,连硬碰了覆雨剑浪翻云后,都可全身而退。”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 鼓乐声中,一群人拥进舱厅来。 带头的是个脸目冷峻,双目神光凛凛,身裁高瘦硕长,年不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色长衫,双手负后,冷静沉狠之极,看来显是楞严无疑。 随后是个虬须绕颊的凶猛大汉,一身军服,腰配长剑,比对着楞严的长衫便服,使后者更是显眼和身份特别,这人应就是胡节。 跟在这两人身后是一对身穿劲服的男女。 男的背插长刀,身裁矮瘦,可是一对眼特别明亮;女的背看长剑,生得百媚千娇,英姿爽飒,非常惹人注目,艳色差点儿直逼白芳华,虽欠了后者的妓媚风姿,却多了白芳华没有的阳刚健美。 再后是一个乍看以为是十二、二岁的小孩,细看下头手部比一般小孩子大得多,原来是个侏儒。 最后是八个身穿军服的将领。 范韩等见对方如此阵仗,不由有点紧张起来。 场内大小官儿已起立迎迓。 韩柏地想站起来,给范且极先发制人,扯菁他衫角,才知机不动。 最后除了韩柏外,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同楞严等施礼。 带头的楞严和胡节来到韩柏的主台前,微笑还礼。当两人发现谢廷石也在座里,都明显现出惊异之色。 楞严的眼光落到韩柏脸上,眼中神光凝射,忽然离众而前,笔直往韩柏走去。 众人都大感愕然,不知他意欲何为。 韩柏心中有鬼,给他看得心惊胆颤,勉力堆起笑容。 楞严脸上挂看高深莫测的微笑,步上主台,伸出双手,往韩柏探过来,竟是要和韩柏拉手。这时连范良极也慌得不知如何应付,要知这种拉手的见面礼,流行于江湖黑道,作用多是要互试斤两,但以楞严的高明,拉手之下哪还不知韩柏的内功底子和虚实。 由此亦可见楞严对他们动了怀疑之心,甚至看穿了他们就是韩柏和范良极,才不怕有失礼节。 韩柏事到临头,便冷静下来,咬牙伸手,和楞严精瘦有力的手握个正看。 范良极暗叫一声完了。 陈令方左诗范豹等亦无不一颗心提到了喉咙顶。 楞严拉着韩柏的手,哈哈一笑道:“本官出身武林,今日一见专使神采照人,显亦贵国武林一流高手,忍不住以江湖礼节亲近亲近,专使莫要见怪。” 众官员恍然大悟,原来中有如此因由,怎想得到其中剑拔弩张的凶危。 韩柏感到对方由两手送入一丝似有若无的真气,钻进自己的经脉里去,无奈下运起无想十式的少林内功,迎了过去,同时微笑道:“大统领豪气干云,我朴文正结交也来不及,怎会有怪责之意。” 楞严何等高明,一触对方内功,立知是正宗少林心法,大为错愕。 要知他早从方夜羽处得知这使节团和韩范两人失踪的时间吻合,所以动了疑心,故特而出手相试,暗忖韩柏身具魔种,走的是魔门路子,以他楞严在魔功上的修为经验,试探下对方定要无所遁形,怎知试到的竟是少林内功。 也幸好韩柏因缘巧合下,习到无想心法,否则若是别派功法,也难释楞严之疑。所谓“万法归宗一少林”,域外各国,凡是仰慕中土武功者,莫不到少林习艺。据愣俨所知,数百年来朝鲜均断断续续有人到少林去求技,故此这“朴文正”懂得少林武术,一点不稀奇。 当然,假设楞严现在要正式和韩柏比拼内力,韩柏为了保命,被逼下不得不运起本身真正的功力,自然漏出底细,但在这种试探式的内劲交接里,他只凭少林心法已可应付裕余,毫无问题。 楞严神色丝毫不变,放开了韩柏的手,转向白芳华一揖道:“不见已有一年,白小姐艳容胜昔,可喜可贺。” 自芳华裣衽还礼,垂首道:“芳华怎当得起大统领赞赏。” 旁边的范韩暗哼一声,暗忖原来两人真的有牵连。 陈令方和楞严关系菲浅。一天未撕破脸皮,表面上仍寓同一系的人,恭敬道:“陈令方见过大统领。” 楞严微笑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回胡节那伙人里,然后步往虚位以待的右边客席台上。 到楞严等人坐定后,众人纷纷坐下,自有美妓斟酒侍奉,献上美点,歌舞表演亦继续下去。 白芳华凑到韩柏耳旁,低声道:“那一男一女和那侏儒是大统领三名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卫,各有绝技,尤其那侏儒更是周身法宝,切勿因某矮少而轻视之。” 韩柏见骗过楞严,本洋洋得意,听白.芳华如此一说,又糊涂起来,弄不清她为何提醒自己,腐他小心,难道她不是楞严的人吗?想望向范良极,看他的眼色,忽然大汉水师提督胡节长身而起,以响雷般的雄壮声音举酒向他道:“这杯酒是向专使大人赔罪的,末将手下儿即心切大人安全,故而行为莽撞,请专使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原谅。” 韩柏慌忙举酒和他对饮一杯,频说没有关系。 胡节坐了回去,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大江之上,毛贼如此猖獗,不知专使擒到的八名小贼,现在何处,若能交由末将处理,说不定能从其口中探出贼巢,加以剿灭,这亦是皇上派末将到此统领水师的旨意。” 韩柏心中暗骂:你胡节明知那八个小表不是由他擒拿,偏说成是他的事,明着要人,假若自己推说不关他们的事,则责任全落到马雄和方园身上,试问他们官小力弱,如何阻止得对方要人。陈令方没有官职在身,对此更没有发言权。 范良极哈哈一笑,悠然答道:“有关防..护之事,提督大人向本侍卫长查询便可。那八名毛贼外看虽似是对付陈公,但我们却怀疑他们志在我们这使节团献与贵朝天子的贡品,试问万年宝参既能使人延年益寿,青春常驻,谁能不动心?而观其行动时间,拿捏之准,当必有官府中人内通消息,如此欺上作反之事,严重极矣,所以我们才要求把这八个毛贼带上京师,交给贵朝天子,楞统领胡大人是否别有意见呢?” 韩柏和陈令方暗暗为之拍案叫绝,范良极如此一说,明示除朱元璋外,谁也难避嫌疑,所以若有何人强来要人。不就摆明是幕后指使的人吗? 胡节为之语塞,惟有道:“原来背后有这原因,那就有劳侍卫长了,不知船上护卫是否足够,可要末将派出好手,以策万全。” 范良极待要砌词推却,谢廷石哈哈笑道:“提督大人请放心,万年宝参事关皇上,本司怎敢疏忽,大人请放心。” 楞严淡淡道:“本官来此前,不知布政司大人竟在船上,否则亦不用瞎担心了。” 谢廷石道:“皇上有旨,要下官负责专使大人的旅途安全,下官怎敢不负上沿途打点之责。” 楞严故作惊奇道:“谢大人带着专使绕了个大圈子,到武昌游山玩水,又没有事先请准,不怕皇上等得心焦吗?” 韩、范等人暗呼厉害,楞严不直接询问使节团为何到了武昌,却派上谢廷石不通知朝廷,自把自为,让朱元璋心焦苦待的天大罪名,确教谢廷石难以应对。 谢廷石立时脸色一变,韩柏哈哈一笑代答道:“大统领言重了,这事绝不能怪布政司大人,实是出于我们要求,为的还是贵朝皇上,事关这些万年宝参,虽具灵效,若欠一种只产于贵部的罕有泉水做引子,便大减效力,为此我们才不惮绕了个圈子,沿途访寻,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给我们找到了。” 九江府督李朝生恍然道:“原来侍卫长大人命下官运来十二坛仙饮泉的泉水到船上,是有如此天大紧要的原因!” 楞严暗忖对方似非作假,不由半信半疑,知道问下去亦问不出什么来,话题一转道:“三年前,贵国派使来华,下官曾和他交谈整夕,对贵国文物深感兴趣,唉!我的记忆力真不行,竟忘了它的名字……” 这次轮到韩、范、陈三人心中狂震,陈令方掉官已久,怎知高句丽三年前派了什么人到朝廷去,眼下楞严分明是再以此试探韩柏这专使的真伪,因为若韩柏真是来自高句丽,怎会不知己国曾派过什么人到京师去? 眼看要被当场拆穿身份,韩柏耳里响起白芳华的传音道:“是贵国的御前让政直海大人。” 韩柏不知对方是整治他还是帮助他,无可选择下,只得欣然地向楞严道:“大人说的心是敝国的御前议政直海大人。本使和他不但稔熟,直夫人还是我的干娘,却不知他和楞大统领有此深交,说来都是自家人了。”心中却对白芳华的拔刀相助,既惊且疑,又爱又喜。 忧的是对方已悉破了他们的身份,喜的却肯定了她不是楞严的人。 她为何要帮他们? 她又怎会这么熟悉朝廷的事? 陈范与三女及范豹等全愕在当场,不明白为何韩柏竟叫得出那高句丽官员的名字,除非这韩柏是由真的朴文正所乔扮的。 更诧异的是楞严,他本从方夜羽报知它的讯息里,推测到这两人是由韩柏和范良极假扮,可是首先是陈令方这深悉高句丽的人对他们不表怀疑,其次是由负责高句丽使节团事务的边疆大臣谢廷石陪着他们从山东来此,自己亦试过他的内功与魔种无关,现在又答得出直海的名字,以他心志如此坚定的人,信心至此亦不禁动摇起来。 那次直海来华,因要瞒过蒙人耳目,所以是极端秘密的事,连谢廷石等人亦不知道,朝上得悉此事的人寥寥可数,所以韩柏若知此事,那他确是货真价实的专使。 楞严心中不忿,顺口问道:“不知直海大人近况如何?这七年来有没有升官呢?” 这次连白芳华也俏脸微变,帮不上忙。 谁能知道楞严和直海间是否一直互通讯息?楞严此问,愈轻描淡写,愈给韩柏发挥想象力的余地,其中愈是暗藏坑人的陷阱。 韩柏心中叫苦。 范良极向鳞台的谢廷石打了个眼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示韩柏脑袋受损,很多事情会记不清楚。 谢廷石为官多年,兼之人老成精,鉴貌辨色,怎会不明白范良极的意思,知道若要瞒过这专使曾因贼劫而头脑受伤一事,必须助这专使一臂之力,及时笑道:“专使来中土前,直大人设宴为专使大人饯行,下官亦蒙邀参加,直老比我们两人加起来的酒量还强,身体壮健如牛,怪不得能愈老官运愈隆,半年前才荣升副相,他老人家不知多么春风得意哩!” 楞严至此怀疑尽释,因为无论为了任何理由,谢廷石均不会为韩柏和范良极两人犯上欺君之罪,怎想得到其中竟有此曲折。 韩柏范良极和陈令方齐齐暗里抹了一把冷汗。 陈令方怕楞严再问,举杯祝酒,气氛表面上融和热闹起来。 韩柏趁机挨往白芳华道:“白小姐为何提点本使?” 白芳华风情万种横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我儿你似接不上来,怕你的脑袋因受了损害,把这事忘记了,故提你一句吧!专使莫要怪芳华多此一举。”接着抿嘴一笑道:“谁知直夫人原来是专使的干娘,那当然不会轻易忘记。” 韩柏给弄得糊涂起来。 首先为何白芳华会知道他的脑袋“曾受损害”,显然是由兰致远或他的手下处获得消息。 可是这方可以是遁词,其实她根本知道他是假货,故临危帮了他一个大忙。 她若不是楞严的人,又应属于哪一派系的呢?否则怎会连高句丽三年前秘密派使来华的那人是谁也能知道? 白芳华她身属哪个派系,为何要帮他呢?刚才他还曾不客气地开罪于她。 韩柏差点要捧着脑袋叫痛。 白芳华凑过来道:“我究竟帮了你的忙没有?” 韩柏的头痛更剧,若答“有”的话,分明告诉对方他是假冒的,否则怎会连干娘丈夫的名字都不知道,含糊应道:“只是白小姐的好意,已教本使铭感心中,不会忘记。” 白芳华像对先前的事全不介怀地娇笑道:“专使大人要怎样谢我?” 韩柏愕然道:“白小姐要本使怎样谢你?” 白芳华瞅他一眼道:“芳华要你一株万年宝参。” 韩柏吓了一跳道:“这怎么成?” 白芳华玉容转冷道:“我不理,若你不设法弄一株给我,芳华绝不会罢休。” 范良极的传音在他耳边响起道:“答应她吧!这妮子看穿了我们,不过最好加上些条件。令她弄不清你是否因怕被揭穿而答应她。” 韩柏叹了口气,把嘴凑到她耳旁道:“好吧!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就是……” 白芳华催道:“就是什么?” 韩柏再等了一会,都听不到范良极的提示,知他一时亦想不出须附加什么条件。 白芳华不耐烦地道:“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成甚么样子。” 这时又有人来向韩柏祝酒,扰攘一番之后,韩柏望向白芳华,只见她皱起秀眉等待他说的条件,暗忖条件若是要对方不揭穿他们,等若坦白承认自己是冒充的,故这条件万万不可。但如此轻易送一株万年参给对方,亦等如暴露身份,否则何须怕她的威胁? 更想深一层,说不定白芳华仍未能确定他们是真货还是假冒的,故以索参来试探他们的虚实,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在她耳旁低声道:“条件就是白小姐须被我亲一个嘴!” 白芳华呆了一某,瞪了他好一会后道:“这么简单的条件,专使大人为何要想了那么久?” 韩柏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叹道:“我本是希望一亲芳泽,但又怕小姐断然拒绝,那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才改为亲嘴,小姐意下如何?” 白芳华深深看了他一会,甜甜一笑道:“好吧!不过除了亲嘴外,你绝不能碰我其他地方。” 韩柏见她说这话时似嗔还喜,姿韵迷人之极,心中一酥,待要多说两句轻薄话儿,例如那个嘴要亲足一个时辰,诸如此类…… 两下清脆的掌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全场静了下来。 拍掌的原来是楞严。 所有目光一时都集中到他身上去。 楞严安坐椅上,望向韩柏,微微一笑道:“今晚难得如此高兴,让我手下的儿郎,也来献艺助兴可好?小矮!” 坐在他身后的侏儒一声尖叫,跃离椅子,凌空打了一个筋斗,落到厅心。 韩柏和范良极对望一眼,均感不妥,偏又无法阻止。 第二十九章 情场较量 山野里。 小溪旁。 水柔晶跪在溪旁,掬起双掌以作盛器,浇水往脸上,冰凉透肤而入,这些日子来的折腾似被一洗而清,顺便喝了两口水,回头待要招呼戚长征共享清泉,见到他正屹立如山,仰望着夜空,费神苦思,体谅地不骚扰他。 戚长征脸容肃穆。那修健的体魄,宽平的双肩,使她感到再没有任何忧苦艰险能把他难倒。 水柔晶坐在地上,生出很奇怪的感觉,就是由初遇这令她钟情的男子,到了今天,时间不超过一个月的短暂时光,但戚长征却像走了一段很长的人生路途般,脱胎换骨变了另一个人。最明显的地方,不是变得更有英雄气概和男性魅力,而是更深遂难测。 在遇上戚长征前,她芳心中只有鹰飞一人。 被鹰飞无情抛弃后,她曾试过和几个男子相好,希望能把鹰飞忘记,脱离他箝制着她馋魂的魔力,但终以失败告终,一夜之缘后,从没有人能令她有兴趣回头的。 她本以为给鹰飞毁去了一生,直至遇上戚长征,才得到再生的机会。 现在鹰飞印在她心版上的容像已变得淡漠模糊了,再不能左右她的思绪,使她若鸟儿般回复了自由飞翔的能力。 刻下她只想和戚长征比翼双飞。 她缓缓拔下束发的银瞥,让秀发散垂下来,任它在旷夜的晚风里飘拂不停,同时宽衣解带,直至一缕不剩,一声欢呼,投到清溪里去,忘情畅泳。 戚长征被她大胆的行动惊醒过来,走到溪旁,蹲在一块石上,借看少许星光月色,欣赏着在溪水里载浮载沉的美人鱼。 水柔晶开心得像个小女孩,向他招手道:“征郎!快下来,水里舒服得把人溶化了!” 戚长征摇头笑道:“若我下来的话,定会忍不住侵犯你。” 水柔晶利用她修美柔软的纤腰在水里上下翻腾,摆出了几个诱人之极的美姿,媚态横生道:“柔晶就是要诱惑你侵犯我!” 戚长征舐了舐唇皮,只觉喉干舌燥,小腹发烫,仍勉强抵住对方的魔力,摇头道:“我们仍在险境里,假设我跳进水中,说不定几个时辰都离不开这道溪流,若让鹰飞复元过来,我们便危险了。” 水柔晶游到石旁,站了起来,娇嫩如花的上身傲呈在他面前,水珠不住滴下,那种放浪的美态,只要是男人就不会放过她。 水柔晶伸手托着他的下巴,使他的脸庞倒转,媚笑道:“你若不想侵犯人家,就不要用那种目光看人,看得人心乱如麻,挺难过的。” 戚长征叹了一口气,以最快的手法脱掉衣服,扑进水里,浪花激溅中,这对有情的男女忘情地热烈欢好交合。 良久后两人紧拥溪里,一轮热吻后,才肯分开。 愈和水柔晶相处,戚长征愈感到自己对她的爱有增无减。 爱河里的水柔晶,显露出地无限风情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莫不娇柔美艳,足使他心醉神驰,只想把她拥入怀里,恣意爱怜。 忽地升起一个想法,问道:“我真不明白为何鹰飞舍得抛弃你。” 水柔晶一震道:“我不想在这时提起他,我的心除了征郎外,实在容纳不下其他的东西。” 戚长征出奇地坚持道:“这次是我特别要你去想他,因事关重要,你要坦白答我。” 水柔晶细看了他一会,肯定他是非常坚持后,道:“鹰飞是不得不把我抛弃的,因为他练功的心法非常邪异,必须于钟情后再忘情,功力才会有进步。事实上他对我是特别长情了,玩弄了我差不多三个月才抛弃我。别的女子,几晚后已不屑他一顾了。” 戚长征神色凝重道:“不知你是否相信,他深心处仍是爱着你的,否则不会残杀小灵狸,那明显是针对你作出的报复行为,他要伤害你,因他恨你移情别恋。” 水柔晶娇躯轻颤,眼中射出惘然之色,呻吟着道:“他仍爱我吗?不!不是真的!” 戚长征心中一叹,知道尽管水柔晶口中说得坚决,其实仍未能对鹰飞完全忘情,故给他指出了鹰飞仍然爱她后,又勾起了她对这得到她初夜的男人那剪不断的情意。 水柔晶倏地震醒了过来,触及戚长征灼灼目光,浑身剧颤,死命缠了过来,惶然道:“不!征郎!现在我只有你,千万不要误会柔晶。” 戚长征的身体僵直冷硬,意兴索然,心中涌起歉疚悔恨之情,暗忖若自己不提起这点,那他便不会窥破水柔晶的内心世界,使两人间出现了一丝芥蒂。 水柔晶松开了搂着他的手,离开他的身体,眼中泪光盈盈,垂头低声道:“征郎!你再不相信我了吧?”顿了顿道:“为何你要提起他又指出他仍是爱我呢?” 戚长征摇头苦笑道:“坦白说,这样做是有两个原因,首先我想测试我在你心中真正的份量,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我刚才忽然醒悟到若我们如此东躲西藏,始终不是办法,恐怕未到洞庭,早给鹰飞杀死。所以我想反守为攻,务要击杀鹰飞,故此须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水柔晶低声道:“第二个原因呢?” 戚长征道:“第二个原因就是若我可以看出你对鹰飞余情未了,他亦定能看出这点,这将能使他继续保持信心和冷静,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在情场上败了给我,那我就会误以为他因嫉恨难当而低估了他的手段。” 水柔晶听得呆了起来,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到这看来豪雄放宕的男子,才智实足以与鹰飞一较短长,而非只凭幸运占在上风。 心中涌起倾慕之情,鹰飞的影子又模糊淡去。 自被鹰飞抛弃后,使她确曾梦萦魂地苦思着对方,故初时真有要藉戚长征报复和背叛鹰飞之意,就若她要找上别的男人那样。但患难与共后,她发觉自己愈来愈投进与戚长征的爱恋里。早先当两人均在眼前时,她心中的确只有戚长征一人存在。 可是当戚长征指出鹰飞其实仍爱着她那一刻,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种种好处,尤其在恣情蹂躏她时弄得她神魂涣散的风流技俩,毕竟要得到鹰飞的真爱,是她在遇上戚长征前梦寐以求的唯一事物。 但这感觉来得快也去得快,忽然间鹰飞对她又变得不关痛痒,因为眼前男子的吸引力,已破去了鹰飞对她施加了的情锁。 但现在征郎误会了她,无论她怎么说,对方都不会相信。 怎么办呢? 戚长征见她默然无语,又不否认对鹰飞余情未了,泛起了受创的郁恼,冷冷道:“时间不早了,我们穿衣上路吧!”转身离开小溪,走上岸去。 水柔晶肝肠寸断,跟在他身后。 戚长征头也不回,运功蒸掉身上的水珠,取起衣服,迅速穿上。 水柔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抱看他的腿凄然道:“征郎!求你相信柔晶吧!我现在心中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以后也是如此。” 戚长征将她扶了起来,怜爱地搂着道:“好!我相信你,到现在才真的相信你,柔晶!请原谅我对你残忍的试探,因为我和鹰飞已成誓不两立之局,不是个死,就是我亡。所以我绝不希望你的心中,仍有半点他的影子,你可以明白和原谅我吗?” 水柔晶惊喜道:“原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为何忽然又相信我了?” 戚长征道:“那纯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以前我不相信你,是因为这种感觉!现在相信你,亦因为这种感觉。若我真的发觉你对鹰飞余情未了,我绝不会主动向鹰飞展开反击,因为我将因你的摇摆不定,招致灭亡。就像那晚荒庙内,若你不是仍爱着鹰飞,怎会如此轻易落进他手里,更抵受不住它的情挑,稍后和我联手合攻时,又发挥不出你平日一半的功力。” 水柔晶羞惭地道:“柔晶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戚长征微笑道:“到现在我才感到自己真的赢了鹰飞漂亮的一仗,亦有信心和他周旋到底。但柔晶虽知你自己的性格软弱善变,若你给我再发觉暗中帮助鹰飞,我将撇下你永远不理,以免因嫉恨困扰致在刀道上再无寸进,你必须紧记此点。” 水柔晶眼中射出坚决的神色,肯定地道:“征郎放心吧!柔晶会以事实证明她对你的爱。” 戚长征热烈地吻了她的红唇,点头道:“我相信你!好了!横竖我和你都累了,就在这里睡个痛快,休息够了,才起程往洞庭去,若我估计不错,鹰飞只需两天时间,就可复元。” 水柔晶对他信心十足,欢喜地道:“征郎啊!你可否再和柔晶欢好一次,让柔晶表示感激和爱意。” 戚长征大笑道:“老戚正有此意,让我享受一下被水柔晶全心全意爱着的滋味儿。” 风行烈浸在温热的泉水里,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着,灵台比过去任何一刻都要清明空澄,没有一丝愁思云翳。 他从三女处游了开去,在水里移动时池水热度骤增,使他更是舒畅。当到池的另一边,他挨着池边满足地歇息,感受着和三女狂爱后的欢娱。 在这天然的温水池里,一切世俗的礼法约束均不存在。 有的只是坦诚的真爱。 白素香追看他游过来,投进他怀内,笑道:“我来陪你好不好.99lib.!” 风行烈道:“香姊来陪我,当然求之不得。” 白素香嗔道:“人家今年才十九岁,你却前一句香姊,后一句香姊,叫得人也老了。” 风行热探手下去,放肆地抚弄她特别修长圆润的大腿,失笑道:“我是跟着倩莲叫你作杳姊吧!现在积习难返,怕以后改不了口..,香姊就当顺着我意吧。” 白素香被他摸得浑身酥软,伏在他身上娇吟道:“你爱叫什么便什么吧!我都是那么欢喜的,刚才只是和你闹看玩吧。” 风行烈道:“听说香姊比倩莲更顽皮,为何我认识的香姊却是那么乖呢?” 白素香呻吟道:“你想和香姊说话,必须先停手,人家给你弄得连说话都没有气力了。” 风行烈停下了那使白素香情迷意乱的顽皮之手,望往在另一边池旁喁喁细语的谷姿仙和谷倩莲,夜风把她们不时响起的低笑声送进他耳里,忍不住叫过去道:“你们两人说着什么亲密话儿。” 谷姿仙嗔叫道:“不要打岔,小莲正说着和你的历险故事,控诉你欺负她的过程。” 风行烈警告道:“倩莲你莫要歪曲事实,否则你和听你说话的人两个人屁股都要受苦。” 两女一阵笑骂,不再理他。 他低头看往倚贴怀里的白素香,道:“你还未答为夫先前的问题?” 白素香慵倦不胜道:“人家欢喜乖便乖吧!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风行烈道:“你和倩莲是不是无双国的人?” 白素香道:“当然是,双修府的人都是逃到中原来的无双国后人,否则怎能如此齐心团结。” 风行烈把她一对柔荑握在手里,赞叹道:“你的手掌和双腿都特别纤长,真是人间极品。”心想她若舞起烈震北的华陀针,必是非常好看。 白素香欣喜雀跃道:“这比任何说话更令素香开心,我最欢喜就是看你对人家爱不忍释的神态。” 风行烈微笑道:“你不怕我只是贪你美丽的肉体,只有欲没有爱吗?” 白素香白他一眼道:“你骗我不到的,你绝不像一般好色的男人,反而恰好相反,重情轻欲,否则小莲的初夜怎能保留到返抵双修府才交给你。” 风行烈倒没有想过这问题,沉吟片晌道:“这倒有点道理,大多数男人,都是不须事先有任何感情,就可以和看得入眼的女人上床,但我却自知办不到。” 白素香道:“告诉素香,你在占有我前是否爱上了我?” 风行烈坦言道:“在你把香衾花插在我襟头时,我便对你起了一种非常曼妙的感觉,我想就在那一刻爱上了香姊。” 白素香感激地道:“多谢行烈告诉我,因为素香一直怕你是因着小莲的关系才肯要我的。” 这时谷姿仙和谷倩莲由水底潜了过来,由风行烈身旁冒起身来。 池旁石上的柴火终于熄灭,夜色笼罩下,分外宁恬柔静。 谷姿仙问 9053." >道:“你们两人谈些什么?” 风行烈笑道:“为夫和香姊在研究第二场爱的决斗时间是否应立即举行。” 三女齐声惊呼,逃了开去。 风行烈振臂高呼道:“不要犯规逃到池外,违令者必斩无疑。” 在这一刻,他彻底忘记了过去的苦难。 剩下的只有温热的泉水,和因三位妻妾带来无尽无穷的温馨和情意。 他抛开了一切,全心全意逐浪于温池。 第三十章 杀人灭口 侏儒小矮刚站定场心,忽又弹起,两手挥扬,嗤嗤之声不绝中,壁灯纷纷熄灭。 楞严大笑道:“小矮精檀烟花之技,定教专使叹为观止。” 他话尚未完,大厅陷进绝对的黑暗里。 范韩两人作梦也想不到楞严有此一着,骇然大惊。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范良极不能动手,范豹等的武功却是不宜动手,而要保护的人除了台里的八鬼外,还有陈令方。以韩柏一人之力,如何兼顾? 范良极的传音在韩柏耳内响起道:“什么都不要理,最紧要保护陈令方。” 韩柏暗忖自己和陈令方隔了一个白芳华,假设对方施放暗器,现在伸手不见五指,听得暗器飞来时,陈令方早一命呜呼。人急智生下,闪电移到陈令方处,传音示意一声,便将他一把提起,塞到自己的座位里,自己则坐到陈令方处。 这么多的动作,韩柏在眨眼间便无声无息地完成了,连白芳华亦无所觉。 “蓬!” 一阵紫色的光雨,由场心冲天而起,撞到舱顶处,再反弹地上,隐见小矮在光雨里手舞足蹈,煞是好看,教人目炫神迷,有种如梦似幻的诡异感觉。光雨外的暗黑里,众人鼓掌喝采。 范良极的声音传进韩柏耳内道:“好小子!有你的,陈令方由我照顾,噢!小心。” 光雨由紫变蓝。 韩柏在范良极说小心时,已感到暗器破空而来,那并非金属破空的声音,甚至一点声音也没有,而是一道尖锐之极的气劲。 身旁风声飘响。 韩柏心中骇然,正思索白芳华是否才是真正行刺陈令方的刺客时,香风扑脸而来,竟是白芳华拦在他这“陈令方”身前,为他挡格袭来致命的气劲。 “蓬!” 小矮身上爆起一个接一个红球,绕体疾走。 “波!” 气功交接。 白芳华闷哼一声,往韩柏倒过来。 此时众人为小矮神乎其技的烟火表演弄得如醉如痴,疯狂拍掌助兴,哪听得到这些微弱的响声。 韩柏知道白芳华吃了暗亏,待要扶着她。 白芳华娇躯一挺,站直身体,悬崖勒马般没有倒入他怀内。 两股尖锐气劲又袭至。 至此韩柏已肯定施袭者是楞严本人,否则谁能在远隔两丈的距离,仍能弹出如此厉害的指风,知道凭白芳华的功力,怕不能同时应付两道指风,往前一窜,贴到白芳华动人的背臀处。 白芳华想不到背后的“陈令方”会有此异举,心神一乱下,两股指风已迫体而来,刺向她两边胸胁处。 韩柏的一对大手由她两胁间穿出,迎上指风。 “波波!” 两声激响,指风反弹开去。韩柏感到指风阴寒之极,差点禁不住寒颤起来,忙运功化去。 小矮身上红球倏地熄灭,大厅再次陷进黑暗里。 韩柏乘机凑到白芳华耳旁道:“是我!”这时他两手仍架在对方胁下,前身与她后背贴个结实,等若把这美女搂入怀里,不由大感香艳刺激,舍不得退下来。 白芳华听到韩柏的声音,娇躯先是一颤,继是一软,倒靠入他怀内。 韩柏自然双手一收,搂着她腰腹。 白芳华不堪刺激,呻吟了起来。 衣袂声的微响由右侧响起,黑暗里一个不知名的敌人无声无息一掌印来。 一股略带灼热的掌风,缓而不猛,迫体而至。 韩柏肯定这摸黑过来偷袭的人非是楞严,一方面因内功路子不同,更重要的是功力太逊先前以指风隔空施袭的人。 一道指风又在前方配合袭至。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韩柏脑中掠过一个念头。 就是无论楞严如何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着高句丽的使节团和众官前公然杀死陈令方这种在朝里位高望重的人,所以使的手法必是要陈令方当时毫无所觉,事后才忽然猝死。若能隔了几天,自然谁也不能怀疑到楞严身上。 所以凌空而来的指风,对付的只是白芳华,教她不能分神应付由侧欺至的刺客。 想到这里,向白芳华传音道:“今次你来挡指劲!”立时坐回椅里。 敌掌已至,虽没有印实在他额角处,一股热流已通经脉而入。 韩柏心中冷哼一声,先把体内真气逆转,尽收对方热劲,再又把真气反逆过来,如此正正反反,敌方气劲袭上心脉前,早被化得无影无踪。 至此韩柏再无怀疑,敌人这一掌确如他早先所料,能潜隐至数日后才发作出来。陈令方乃不懂武功的人,自是受了致命伤也不会觉察。 “波!” 白芳华硬挡指风,今次再站不住脚,往后坐倒韩柏腿里,让他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大占便宜。 “蓬!” 光晕再起,由暗转明,颜色不住变化。 韩柏知道敌人以为偷袭成功,再不用倚赖黑暗,烟花会变为明亮,虽舍不得放走怀内玉人,也不得不那么做,抱起娇柔无力的白芳华,放回旁边的椅子里,又重施故技,把陈令方塞回原椅内,自己则回到他的座椅去。刚完成时,场心的烟火蓦地扩大,往全场射去。 整个大厅满是五光十色的烟花光雨,好看极了。 色光转换下,众人鼓掌喝采,女妓们则惊呼娇笑,气氛热闹之极。 韩柏伸手过去,握着白芳华柔荑,内力源源输去,助她恢复元气,同时凑近她耳旁道:“你的身体真香!” 白芳华任他握着纤手,横他一眼后俏脸飞红,垂下头去。 小矮大喝一声,凌空翻腾,火点不住送出,落到壁灯的油芯上。 烟花消去,韩柏慌忙松开握着白芳华的手。 灯光亮起。 大厅回复灯火通明的原先模样。 范良极凑过来向韩柏低声道:“干得好!” 小矮在众人鼓掌喝采声中,回到本台去。 楞严若无其事,长身而起,眼光往韩柏这一席扫来,微笑道:“今晚真的高兴极矣!与日专使到京后,本官必亲自设宴款待,到时杯酒言欢,必是人生快事。今夜之会,就到此为止。” 韩柏乘机与众人站起来,肃立送客。楞严临行前,瞥了韩柏一眼,显是知道他出了手,韩柏惟有报以微笑。 再一番客套后,楞严、胡节首先离去,接着是其他府督,最后是白芳华。 韩柏向范良极打个眼色,着他稳住左诗三女,亲自陪白芳华步出厅去,那三位俏婢跟在身后。 白芳华低声道:“想不到专使这么高明,害芳华白担心了。” 韩柏诚恳地道:“不!全赖小姐出手相助,否则情况可能不堪设想。” 这时两人离船走到岸旁,一辆华丽马车,在一名大汉驾御下,正在恭候芳驾。 韩柏想起一事,关心地道:“小姐不怕楞严报复吗?” 白芳华脸上泛起不屑之色,道:“放心吧!他不敢随便动我的。”接着微笑道:“你何时送那株万年参给奴家呢?” 韩柏听她自称奴家,心中一酥道:“那要看你何时肯给我亲嘴。” 白芳华跺脚嗔道:“刚才你那样抱了人家还不够吗?” 韩柏嬉皮笑脸道:“亲嘴还亲嘴,抱还抱,怎可混为一谈,不若我们就到这马车上,好好亲个长嘴,然后我回船拿人参给你,完成这香艳美丽的交易。” 白芳华俏脸潮红道:“专使大人真是猴急要命,取参的事,芳华自会有妥善安排,夜了!芳华走了!” 韩柏失望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抱你呢?” 白芳华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叹道:“唉!不知是否前世冤孽,竟碰上你这么的一个人。”转身进入车内,再没有回过头来。 三俏婢跟着钻进车里。 韩柏待要离去。 车内传来白芳华的呼唤。 韩柏大喜,来到车窗处,一双纤手抓起帘幕,露出白芳华娇艳的容颜。 这俏佳人一对美目幽幽地凝注着他,低声道:“珍重了!” 幕帘垂下,马车开出。 韩柏差点开心得跳了起来,一蹦一跳,在守护岸旁近百兵卫的眼光下,回到船上去。 走进舱厅时,陈令方、范良极、谢廷石、万仁芝、马雄、方园等仍聚在一起谈笑,三女却回到上舱去了。 谢廷石见他回来,自是一番感激之词,才由马雄等领着到前舱的寝室去了,万仁芝则是打道回府。 众人去后,范良极脸色一沉道:“八只小鬼给楞严的人杀了。” 韩柏愕然道:“你不是说藏在台下万无一失吗?” 范良极叹了一口气,领着韩柏来到平台下,抓起盖毡,指着一个嵌进台侧里去的铁筒道:“这筒前尖后宽,筒身开了小洞,竟能破开铁片,钻到台底里去,放入毒气,把八小鬼全杀了。”再叹一口气道:“妈的!我听到那99lib?女人接近动手脚,听着八鬼断了呼吸,偏不能阻止她,真是平生大辱,有机会的话,我会把她的衣服偷个清光,让她出出丑态。” 韩柏想起了楞严那娇媚的手下女将,暗忖若她脱光了,必是非常好看。 范良极干笑一声道:“不过我们总算骗过了楞严,又让他以为暗算了陈公,暂时应不会来烦我们了。不过那白芳华敌友难分,高深莫测,我们定要小心应付。小子你为何会知道直海的名字?” 韩柏当下解释一番。 陈令方走了过来,同韩柏谢了救命之恩,道:“专使最好上去看看三位夫人,我看她们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哩。这里善后的工作,由我们做吧!” 范良极笑道:“你这小子一见美女便勾勾搭搭,她们怎会高兴。” 韩柏向范良极怒道:“你应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为何不为我美言两句。” 范良极伸手搂着他肩头,往上舱走去,安慰道:“我怎能剥夺你和三位姊姊要花枪的乐趣呵!” 韩柏一想也是,迳自回房。 范良极挨在走廊的一边,双手抱胸看着他有何使三女息怒的法宝。 韩柏神气地挺起胸膛,傲然看了范良极一眼,来到自己房前,侧耳一听,里面毫无声息,不禁怒目望向范良极,怪他不提醒自己。 范良极见他着窘大乐,以手势表示三女各自回到自己房内,教他逐间房去拍门。 韩柏一见下,心中定了一半。 若二女同在一室,或能互相激励联手对付他,现在分处三室,以他韩柏之能,还不是手到摆平,逐个击破。 他记起了柔柔的房断了门栓,心中暗笑,悠然走去,伸手一推,竟推之不动。 范良极笑嘻嘻走了过来,低声道:“你不知道换了铁栓吗?天下间或者只有庞斑和浪翻云可以不须破门,硬以内力震断铁栓。你‘浪棍’韩柏还是打烂这扇门算了,横竖没有门你也照样什么也敢干的。” 韩柏怒道:“不是浪棍,而是浪子,你人老了,记忆竟衰退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范良极不以为忤,笑道:“外号最紧要是贴切,才能持久,你既是浪子,又是淫棍,所以找反复思量下,还是唤你作‘浪棍’韩柏较为恰当。” 韩柏一把抓着范良极胸口,嘿然道:“若我真是淫棍,也是你一手做成的。还叫我去收伏那什么十大美人,现在我只不过和白芳华戏耍一番,你却是冷嘲热讽,我真怀疑其实你在嫉妒我。” 范良极嘻嘻笑道:“不要那么认真好吗,省点力去破门才是上算,我在看着呢。” 韩柏松开手,悻悻然道:“看我的手段吧!我定要她三人乖乖给我开门。” 范良极大感兴趣道:“不能威迫,只能软求!” 韩柏一拍胸膛道:“当然!我何等有风度,而且怎舍得欺负她们。” 范良极怪笑道:“来吧!” 韩柏收摄心神,曲指在柔柔房门叩了三下,以最温柔多情的语气道:“柔柔,是我,开门吧!” 柔柔的声音传来道:“我困了,你到诗姊的房去吧!” 范良极大乐,捧肚苦忍着狂笑,喉咙咕咕作响,传进韩柏耳里,实在刺耳之极。 韩柏低声下气道:“乖柔柔,给我开门吧!让我进来为你盖好被子,立即离去。” 柔柔冷冷答道:“不敢有劳,贱妾早盖好被子,噢!我困了,要睡了!” 韩柏急呼道:“柔柔!柔柔!” 柔柔再不理他。 范良极得意万状,搂着他的肩头,怪笑道:“你对女人真 6709." >有办法,来!下一个是谁?” 韩柏脸目无光,暗忖三女里,他最怕是左诗,朝霞应是最易对付,或者可以从她处挽回一局,闷哼道:“就是朝霞吧!” 范良极这好事之徒,忙把他推到朝霞门前,代他敲门。 朝霞的声音响起道:“谁?”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霞姊,韩柏疼你吗?” 朝霞默静下来,好一会才轻轻答道:“疼!” 韩柏大喜,示威地看了范良极一眼,柔声向房内的朝霞道:“让为夫进来看看你吧!” 朝霞好半晌后才幽幽道:“可是你今晚却没有疼人家,整晚只回过一次头来和我们说过一次话,朝霞现在只想一个人独自静静,你还是到柔柔或诗姊处吧。” 韩柏心痛地道:“是我不对,但却是有原因的,待我进来向你解释吧!” 朝霞默然不答。 范良极以夸张之极的表悄 5b89." >安慰他道:“我同情你,还有一个机会。” 韩柏暗呼不妙,连朝霞也说不动,更遑论左诗,赖着不走又道:“霞姊!你是否哭过来呢?” 朝霞在里面“噗哧”一笑道:“去你的!我才不会因你勾引美女而哭,否则以后岂非要终日以泪洗脸,找你的诗姊去吧!今晚朝霞要挑灯看书,没空陪你。” 韩柏和范良极脸脸相觑,想不到一向楚楚可怜的朝霞变得如此厉害,词锋如斯锐利。 此时韩柏心神稍定,知道三女只是对他略施薄惩,暗忖去找左诗也只是再碰多一次壁,吃多一趟闭门羹,就要走回房去,硬给范良极一手抓着,“碎碎”嘲弄道:“看来你这人是脸精心瞎,若你不到左诗处让她好好出一口气,明天还有得你好受呢。”推着他往左诗的卧室走去。 到了门旁,兴高采烈代他叩响了左诗的房门。 韩柏信心尽失,像个待判刑的囚犯般垂头丧气站在门外,暗叹今夜难道要一人独眠? 左诗的声音传来道:“是柏弟吗?” 韩柏听她语气温和,喜出望外,急应道:“正足诗姊的好弟弟!” 左诗道:“好弟弟这么快回来吗?不用送那白姑娘回家吗?还是她只准你咬咬耳朵和抓抓她的手,好弟弟见没有便宜可占,惟有早点回来独自睡觉呢?” 范良极听得手舞足蹈,不住抚着韩柏的背心,一副怕他喷血而亡的紧张模样。 韩柏苦忍着范良极的恶行,低声下气道:“诗姊请听好弟弟解释一二。” 左诗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今天夜了,明天再解释吧!” 接着任韩柏怎么哀求,也不作答。 韩柏早知有此凄惨下场,颓然道:“还有没有清溪流泉?” 范良极摇头道:“想不到你泡妞的功夫如此差劲,还要借酒消愁,我看你不若改过另一个外号吧!” 韩柏嘿然道:“我差劲吗?就算我真的差劲,也轮不到你来说我,云清那婆娘给你弄上了手吗?” 范良极信心十足哈哈一笑道:“你太不明白情趣这回事了,我现正吊着那婆娘的胃口,待她尝尽相思之苦后,才一举击破它的护壳,脱光它的衣服,嘿!那时才好玩哩!唉!说到追女人的手段你浪棍何时才赶得上我。” 韩柏气道:“你手段这么厉害,便教我如何使她们开门吧!” 范良极胸有成竹道:“我只要几句说话,就可教她们扑出来见你。” 韩柏怀疑道:“不要胡吹大气,小心给风闪了舌头。” 范良极哈哈低笑道:“要不要赌他妈的一注。” 韩柏道:“赌什么?” 范良极故意学着韩柏的姿态搔头道:“是的!赌什么才好呢?噢!我知道了,若你输了,三天内你要对我毕恭毕敬,唤我作范大爷。若我输了,你以后就是‘浪子’韩柏,再没有新的外号。” 韩柏皱眉道:“要我对你恭恭敬敬,会是有趣或合理的一回事吗?” 范良极一想也觉他言之成理,道:“那就算了,不过以后你要保证长期向我供应清溪流泉。” 韩柏确想看看他有什么法宝能把三女哄出房来,断言道:“一言为定!” 范良极脸上现出神秘笑意,忽地一指戳在韩柏的膻中中大穴处。 韩柏一声惨叫,往后便倒。 范良极惊呼道:“韩柏!你怎么了,噢,原来是中了白芳华的毒手,天啊!” “砰砰砰!” 三女房门全打了开来。 左诗、柔柔和朝霞先后冲出,扑往被制着了穴道的韩柏。 韩柏不由打心底佩服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为何自己想不出来。 范良极苦忍着笑,焦灼地道:“来!快扶他进里去。” 范良极和三女托起韩柏,浩浩荡荡拥进专使房内,把他放在床上。 范良极趁机暗中解开了韩柏穴道。 左诗为他松开衣钮,凄然道:“柏弟!你怎样了,不要唬吓姊姊!” 朝霞为他脱掉鞋子,泪花在眼眶内滚动烁闪。 只有柔柔深悉范良极性情,见他嘴角含笑,一副装神弄鬼的神色,知道事有蹊跷,却不说破,只是冷眼旁观。 范良极伸了个懒腰,道:“不用惊,这种毒很易解,只要脱掉他裤子,重打他一百大板,便可出毒气,不过记紧掩住鼻子,你们亦泄了怨气。嘻!小子!你输得口服心服吧!”一闪掠出门外,同时关上了门。 左诗和朝霞对望一眼,知道中了奸人之计,待耍逃走,早给韩柏左右搂个正着。 接下去自是一室皆春,韩柏一边施展挑情手段,一边解释当时凶险的情况,三女意乱情迷下,也不知究竟听了多少进耳里去。 第三十一章 一吻定情 “笃!笃!笃!” 敲门声响。 韩柏和三位美姊姊刚正云收雨遏,闭目养神,感受看体内澎湃的真气与飞跃的神思绵绵流转,气舒意畅。 三女饱承雨露恩泽,先前的少许不满早不翼而飞,只想在爱郎陪伴下,共寻好梦。 闻声下四人齐感愕然。 韩柏愕然问道:“是谁?” 浪翻云的声音响起道:“小弟!是浪翻云。” 韩柏惊喜道:“大侠回来了。”忙爬起床来,左诗一听是浪翻云,又喜又羞。 喜的当然是这大哥无恙归来,羞的却是自己只和浪翻云小别三天,便给韩柏弄了上床,现在还是赤身裸体,真是羞死人了。 朝霞和柔柔则心中奇怪,以浪翻云的性情,怎会在这等时候来找韩柏,其中必有因由。 索索之声响个不绝。 韩柏最快穿好衣服,待三女也匆匆理好衣着后,过去把门拉开。 浪翻云笑立门外,赞叹道:“小弟真本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韩柏老脸一红。 左诗的俏脸在韩柏背后出现,轻轻唤了声大哥。 浪翻云见她眉黛含春,有若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平时工整的云髻变成披肩的垂发,别有一番风姿,衷心赞道:“这才是我的好诗儿,你应是这动人的模样和晓得作如此抉择才对。” 左诗紧张的神经蓦地松弛下来,从深心处涌起挡不住的欣悦和幸福,再没有半丝尴尬不安,抢前娇痴地道:“诗儿的香衾花呢?” 浪翻云手掌一翻,托着个精致小巧的瓷碗,三朵紫色的小花在半满的水面浮着,香气袭鼻而来。 柔柔和朝霞簪好了秀发,这时来到韩柏背后,一看下齐声欢呼。 浪翻云取出一枝香衾花,插在左诗凑过来的变发上,花娇人更美,看得浪翻云双目一亮。 朝霞和柔柔不甘后人,拥了过来,要浪翻云也为她们插上香花。 浪翻云一一照办,同时向韩柏道:“小弟到房外去吧!范兄在待着你>。” 韩柏正奇怪为何不见范良极,闻言一怔,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隐隐感到有事情发生了。 左诗见他犹犹豫豫,把他推了出去,同时记起白芳华的事,仍觉有点余气末消,不客气地道:“快出去,我们要和浪大哥聊天直至天明,你不用回来了。” 韩柏苦笑摇头,步出长廊外。 人影一闪,范良极不知由哪里钻出来,亲热地搂着他的肩膀,拥着他往通到舱顶望台的楼梯走去。 韩柏奇道:“你要带我到哪儿去?” 范良极出奇地沉默,直到了楼梯下,才摇头叹道:“真不知你这小子有什么吸引力,连天上的仙子也肯下凡来找你。” 韩柏突感心脏一阵剧烈跳动,困惑地道:“不要开玩笑!”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我现在嫉妒得要命,哪有心情和你开玩笑,快滚上去吧!”大力一推,把他推得差点似连滚带爬地走上去。 韩柏竭力地要摄定心神,但终像给搅得糊里糊涂、晕头转向般,无限狐疑的一步一步登阶而上,暗忖若范良极耍弄他,决不轻饶。 才踏上看台,韩柏脑际轰然一震,立时魂兮去矣,不能置信地瞧着卓立栏旁,迎风而立,凝望着大江对岸,衣袂飘飞,淡雅娇艳的秦梦瑶。 这令他梦萦魂牵的美女,一身洁白的素服麻衣,只是随随便便站着,姿态之美实是难以言喻,自具一种超凡脱俗的仙气和遗世独立的骄姿,一种不占染半分尘俗的至洁至美。 韩柏整个人发起热来,每个毛孔都在吸收着由秦梦瑶芳体散发出来的仙气,欢欣雀跃。 那种感觉便他的精气神倏地攀升到至最高的境界和层面。 秦梦瑶似有所觉,转过头来,淡雅如仙的玉脸在星月照射下,美至使人目炫神迷,但又是如许恬静平和,教人俗念全消。 她清彻的眼神落到韩柏脸上,闪过惊异的神色,亮起前所未有的彩芒,接着微微一笑,露出编贝般的皓齿,清丽更胜天上仙子,使人不敢逼视。 这是个令他难以相信的事实,秦梦瑶不但来找他,还特别安排在这谈情幽会的胜地与他单独相会,这是韩柏在最深最甜的梦里亦不敢奢求的事。 秦梦瑶幽幽轻叹,唤道:“韩柏!你来了!” 韩柏先涌起自惭形秽的感觉,旋又消去,坚定地来至她身旁,倚着栏杆,仔细端详秦梦瑶娇的容颜。 秦梦瑶横了他一眼道:“你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大了,竟然这样无礼地看着人。” 这虽是秦梦瑶一向对他说话的口吻,可是韩柏却有着完全异于往日的感受,他发觉对方已大大减低了往昔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多了几分温柔婉若、亲近关切。 韩柏心头狂喜,疯话待要倾口而出,岂知秦梦瑶把手掌向他摊开,淡淡道:“拿来!” 韩柏错愕道:“你要什么?” 秦梦瑶向他嫣然注视,恬然道:“当然是梦瑶的白丝巾!” 韩柏失声道:“你仙驾临此,就只为了向我讨回丝巾吗?” 秦梦瑶不露半点内心的真意,悠悠道:“为何不可以?” 韩柏耸肩道:“这些日子来,每次单思着梦瑶时,小弟都痛苦落泪,不觉拿了你的丝巾抹涕揩泪,弄得白巾变成了黄巾,我就算还给你,怕你亦不想要吧?天上的仙子怎可被俗泪尘涕沾污了至洁至净的芳怀。” 秦梦瑶见这小子初见自己时的震撼一过,又故态复萌,疯言疯语,大耍无赖招数,心中有气,微嗔道:“我又不是仙子,怕什么沾染!况且整条长江就在脚下,只要我把丝巾往江水洗濯,韩柏大什么的俗泪尘涕,都要一去无踪,不留半丝痕迹。”她说话中隐含深意,暗表即管与韩柏有甚沾染,也可过不留痕。 韩柏懊恼道:“我对你那么宝贵的单思印迹,你忍心如此洗个干净吗?” 秦梦瑶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冷起俏脸,佯怒道:“我没有闲情听你的疯言疯语,快给我拿来。” 韩柏深知即管被秦梦瑶痛骂一场,亦是其乐无穷。嘻嘻一笑,掏出白丝巾,在秦梦瑶的眼前扬了一扬,迅即收入怀中,厚着脸皮道:“若要我韩柏大什么的还你珍贵无比的白丝巾,怕到下一世也不行,要吗放马过来,把我制着,再由我怀里掏回去吧!” 秦梦瑶淡淡望了他一会,收回摊开的玉手,顺手掠鬓,整理好被江风吹拂的秀发,再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平静地道:“你要留下便留下吧!当时既是我自愿给你,今天就不再强夺回来。” 韩柏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差点便要冒犯她,想着的虽只是轻吻她的朱唇,但这种想法连他这样放浪不羁的人亦要大吃一惊,因为若对秦梦瑶这仙子出这种事,那严重程度等若破了她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和贞节。 秦梦瑶见他死命盯视看自己,“噗哧”一笑道:“你见到我后眼也不眨一下,不觉得累吗?” 韩柏浑体一震道:“天呵!梦瑶你若再以这种神态对我说话,不要怪我忍不住冒犯你。”话才出口,心中叫糟,这样的话,都可以向这有若出家修行的美女说出来吗?以后她还肯理他吗? 岂知秦梦瑶俏脸微红,白了他一眼后,只是别过俏脸,将美眸投往对岸去。 热血直冲上脑,韩柏忍不住再移近秦梦瑶,到差不多碰到她的娇躯才停下来,微俯向前,在不足三寸的距离细赏秦梦瑶的俏脸,颤声道:“皇天请打救我,梦瑶你是破天荒第一次脸红,可是为了我?梦瑶!我……” 秦梦瑶转过脸来,如画的眉目回复了一向的淡恬超逸,伸出手来,托看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推移一侧,让他的眼睛不能直视看她,轻.99lib.轻道:“你当秦梦瑶像草木般不会动情吗?偏要这样看人家。” 韩柏披她纤美无瑕的手托看下巴,三魂七魄立时散乱,兼之对方檀口微张,香气都喷到他鼻颊处,都还按捺得住,一把握看她托着他下巴的柔荑,凑头下去,让他的玉手贴在自己脸上,那种刻骨镂心的接触,使他神为之消。 秦梦瑶似不堪刺激,娇躯抖颤,轻责道:“韩柏!不要这样,好吗?算梦瑶求你吧!” 韩柏见秦梦瑶半丝怒意亦付厥如,哪肯放手,舒服得闭上眼睛,呻吟道:“就算梦瑶因我的无礼立即杀死我,我韩柏亦是心甘意愿,死无怨言。” 秦梦瑶心中叫道:“天啊!为何我会沉醉在与他亲密接触的感觉里,完全提不起劲来?挣脱他的掌握,把手收回来。若我真的和他合体交欢,会不会因此陷溺在与他的爱恋里,把至道置诸不理呢?” 韩柏忽地毅然放下她的玉手。 秦梦瑶刚神智骤醒,已给韩柏探 8fc7." >过来的大手,抓看两边香肩,同时给一直困扰着她芳心的男子扯得往他靠贴过去。 她一声娇吟,举起玉手,按在韩柏宽阔壮健的胸膛上,阻止了两个身体贴在一起。 韩柏满脸通红,雨眼射出狂热至能把她定力溶掉的强光,低下头来,吻在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秦梦瑶嘤咛一声,像只受惊的小鸟般强烈地抖颤着,两手乏力地推着韩柏。 可是她这种反应适足以刺激起韩柏体内的魔种,现在就算她剧烈挣扎,韩柏亦不肯放过她,何况只是如此象征式的反抗? 这时的韩柏想客气守礼亦无法办到,疯狂地痛吻看她柔软娇的红唇,近乎粗暴地把舌头进侵过去。 秦梦瑶唯一可办到的就是咬紧银牙,不让这无赖如此轻易得手。 韩柏双手一紧,终成功地把秦梦瑶搂个结实。 秦梦瑶再一声娇吟,似抵不住韩柏的攻势,森严的壁垒终于溃缺,给韩柏令她情迷意乱的舌头攻了进来,还把她的丁香小舌大力吸啜了过去。 两舌甫一接触,一股充沛得若席卷大地的洪水般的热流,涌进秦梦瑶的经脉里,秦梦瑶顿时忘掉了一切,纤手搭上韩柏粗壮的脖子,让动人的玉体任由这侵犯自己的男子磨挨擦挤压着。 韩柏迷失在迷惘的天地里,感到自己完全开放了,精气不住送进秦梦瑶体内,而秦梦瑶却像大地般吸纳着他输来的源源甘露,同时秦梦瑶体内又有一道绵细的热流,由舌头回输进他体里。 他们同时感到灵觉在提升着,像能与永恒的天地永远共存,生生不息,循循不休。 长江在他们脚下滚流着。 他们的触感变得敏锐无比,每一阵江风拂来,都使他们生出强烈的感觉。 肉体磨擦给韩柏带来神消魂惘的强烈快感,连衣服亦像不知何时给溶掉了,不能生出阻隔的作用。 长久之后,秦梦瑶忽她放开搭看韩柏的纤手,用力把他推开。 韩柏失魂落魄地离开她的朱唇。 秦梦瑶转过身去,剧烈地喘息看,一手抓着栏杆,支持看摇摇欲堕的娇躯。 韩柏靠贴过去,两手攀着她的香肩,懊恼地道:“梦瑶!是我不好!你骂我杀我吧!”他作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侵犯秦梦瑶,不由涌起破了秦梦瑶多年修行那犯了天条般罪恶感。 可是这已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实。 秦梦瑶往后靠进了他怀里,身体停止了抖颤,呼吸回复正常,俏脸仰后,主动贴上他的脸颊,轻轻磨挲着,幽幽一叹道:“不要怪责自己,梦瑶亦应负上责任,何况我不想得到我初吻的男人为此感到无尽的痛苦和后悔。” 韩柏狂喜道:“梦瑶你真的那么想,那就好了,噢……我……我可否再吻你。” 秦梦瑶又羞又气,猛地挣脱离开他的怀抱,霞烧玉脸矫嗔道:“你这人真是不能给你半点颜色,最懂得寸进尺,人家只在担心你内疚自责,岂知你立即故态复萌了。” 韩柏见她眉眼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姿情,神韵之诱人,怕连面壁百年的老僧都要动破戒之心,真恨不得把她再搂入怀内,轻怜蜜爱,心痒难熬下,搓手道:“若你再是这模样,休怪我又忍不住侵犯你。” 秦梦瑶吃了一惊,板起脸孔道:“万万不可,若你对我再有不规矩的行为或妄想。我拂袖就走,永远不再回到你身边来。” 韩柏惶恐失声道:“你打我骂我没有问题,可不要不理睬我。我尽力克制自己吧!不过莫要怪我不说清楚,尝过刚才吻你的滋味后,梦瑶实难怪我再情难自禁。” 秦梦瑶浅叹道:“韩柏啊!给点时间梦瑶好吗?当那一刻来临,梦瑶定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韩柏剧震道:“你说什么?” 秦梦瑶看着天色,娇声答道:“听不到是你的损失!天快亮了,陪梦瑶到岸上走走好吗?” 韩柏狂喜道:“当然好到极。” 秦梦瑶主动地拉起他的手,以一贯恬淡的口吻道:“来吧!” 韩柏握着她柔软的玉手,涌起销魂蚀骨的感受,心中狂叫道:“天啊!秦梦瑶原来真的爱上了我。” 第三十二章 妾意郎情 溪旁的山野里。 水柔晶在戚长征怀里醒了过来,天刚发白。 在戚长征早醒了,低头向她笑道:“昨夜睡得好吗?” 水柔晶知他故意不起身,是怕弄醒自己,感激地坐起来,献上香吻,道:“我从未试过睡得那么好,征郎!你在想什么?” 戚长征笑道:“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问题,忽然又感到不用急着赶到洞庭去了。” 水柔晶不解道:“你难道不担心你怒蛟帮的兄弟了吗?” 戚长征胸有成竹道:“不知柔晶有没有想到我老戚这次逃亡,已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假若方夜羽和楞严连对我这样一个小子也无可奈何,势将威信尽失,一向服从他们的大小帮会,都会生出离心,所以方夜羽和楞严对付怒蛟帮的重心,已逐渐转移到我的身上。” 水柔晶一震道:“我倒没有想到这点,但事实确是如此,不过假若你被他们杀死,对怒蛟帮声誉和实力的打击,亦是非常严重。” 戚长征道:“说得很对,所以方夜羽和楞严将会不择手段,置我于死地,甚至会暂时放过怒蛟帮,全力追击我。” 水柔晶担心道:“可是以你我两人之力,如何对抗对方庞大的力量,何况对方已出动到里赤媚和展羽那样级数的高手,我们根本毫无机会。只是一个鹰飞已不易应付了。” 戚长征意气飞扬道:“我们绝非孤军作战的。” 水柔晶愕然。 戚长征微笑道:“只要我们把事情闹大,以老杰的才智,必能看出我的行为背后隐藏的深意,自会配合我的行动,打击方夜羽和楞严的联军。何况我还有义父做靠山,有他出马,就算对看里赤媚,亦有一拼之力。” 水柔晶一震道:“谁是你的义父?” 戚长征眼中射出景仰之色,道:“就是‘毒手’乾罗。” 水柔晶“啊”一声叫起来,眼中燃起了希望,垂头一会后,低声道:“征郎!我们恐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这次轮到戚长征愕然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原因?” 水柔晶柔情无限地道:“当然是为了你,若没有我在旁,你将无后顾之忧,尽情发挥你的才智和力量。” 戚长征一叹道:“先不说我舍不得离开你,最怕你再落到鹰飞手里,那时只是悔恨懊恼就可把我折磨死了!” 水柔晶欢喜地道:“我最爱听你这些深情的话,不过你可以放心,经过昨夜后,我已解开了鹰飞的心障,别的不行,但在追踪和躲避追踪方面我却是大行家,而且我受过野外求生的严格训练,只要找个山洞躲起来,保证没有人能发现我。柔晶就在那里等你一年,若不见你回来找我,柔晶便当你死了,以身殉死,好吗!” 戚长征心中感动,搂看她一轮热吻后道:“放心吧!我定会活着回来找你,而且绝不会让你等一年那么久。” 两人又再一番缠绵。 水柔晶沉吟片晌后道:“除了鹰飞外,还有一个女子,你要特别小心!” 戚长征愕然道:“那又是什么人?” 水柔晶道:“我们都尊称她为甄夫人,事实上她仍是小姑独处,年轻貌美,武功才智,不下于鹰飞,心狠手辣则犹有过之。她并非蒙人,而是与蒙人一向关系亲密的色目人,带着一批色目高手,特别进入中原,帮助方夜羽,据说蒙人和色目人有一秘密交易,就是若方夜羽真能夺得汉人天下,须立甄夫人为皇后,方夜羽若要对忖你,定会派她出马,因为此妹最擅潜形追踪之术,手下两名大将,一名颜木良,一叫卓愿愿,均是色目的顶尖高手,比得上由蚩敌,所以你要特别小心他们。” 戚长征透了一口凉气道:“方夜羽真是了得,手上拥有这般实力,却能一直深藏不露,就像一个永不见底的深潭。不知除了这批色目人外,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水柔晶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对甄夫人的实力特别清楚的原因,是因我曾在他们的指导下,学习驾御小灵的秘术。” 戚长征呼出一口凉气,担心地道:“那即是说他们比你更精于藉灵兽来追踪敌人,怕不怕他们把你找了出来。” 水柔晶道:“放心吧!没有十足把握,我怎敢夸口可以躲起来,好了!我们行动吧!” 戚长征一把将水柔晶紧拥入,深情地道:“我们立下协约,誓要一齐好好活着,好教将来能双宿双栖,享受神仙般快乐逍遥的生活。” 水柔晶想起离别在即,热泪早忍不住夺眶而出。 韩柏脱掉官服,露出内里一身劲服,和秦梦瑶并肩来到南康府的中心区。这时天仍未大白,除了做早市的食肆外,其他店仍未开门做生意。道上行人稀少,不过路人无不对他们行注目礼,一方面因为秦梦瑶美胜天仙,兼又背挂飞翼古剑,韩柏则身形雄伟,意态轩昂,郎才女貌,怎不教人侧目。 秦梦瑶意兴大发,拉着韩柏走上一家最具规模的酒楼,找了个幽静的厢房雅座,歇脚休息。 秦梦瑶早到了辟谷的境界,偶有进食,都只是少许素菜生果,所以只要了一盅热茶,韩柏则乃馋嘴之人,一口气叫了几个小点,又要了个香葱碎肉面,放怀大嚼,稀里呼噜吃个清光,连汤水亦点滴不留。 秦梦瑶兴致盎然她看着他狼吞虎的不雅食相,朱唇带笑,神色宁恬。 韩柏满足地拍拍肚子,不好意思地道:“你真不用吃东西吗?” 秦梦瑶露出笑靥,瞅他一眼道:“吃就吃吧!不须因我不吃而感到不好意思。” 韩柏给她瞅得全身骨肉酥松,快乐无匹,想起昨夜销魂滋味,眼光不由落到她诱人的红唇上。 纵以秦梦瑶已臻无患无求的修养,仍敌不过他如此“不怀好意”大胆放肆的目光,嗔道:“你看什么?”话才出口,立知不妥,这样一说,不是引他的疯话出笼吗? 韩柏果然不负所望,道:“我在看梦瑶的香唇,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何竟可使我享受到如许销魂蚀骨的好滋味。” 秦梦瑶想起昨晚他那恼人的攻坚情况,心中暗恨,俏脸一沉道:“你再多说一句疯话,我立刻离开你。” 韩柏嘻嘻一笑道:“若我不说疯话,好梦瑶是否不会离弃我?” 秦梦瑶拿他没法,叹了一口气道:“韩柏你对梦瑶愈来愈放肆了,守点规矩好吗?” 韩柏听她语气隐含恳求之意,这在秦梦瑶来说,实是从未之有的事,诚恳地道:“无论我说什么疯话,梦瑶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因为我心中对你实是无比尊敬。” 秦梦瑶气道:“那即是说你还要继续对人家放肆下去了。” 韩柏认真地道:“是的!梦瑶若不让我口舌放肆,会憋死我的。” 秦梦瑶为之气结,暗呼冤孽。自踏足尘世以来,诸多年青男子虽对她心生爱慕,但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所慑,谁不自惭形秽,在她面前诚惶诚恐,惧恐冒渎了她。独有眼前这小子丝毫不怕她,更以调戏她为乐,打一开始就大耍无赖,死缠拦打,可恨自己却是心甘情愿被他胡闹,真的不服气得要命。 师傅啊!你有否想过最钟爱的徒儿会如此不济呢?她还曾向你保证过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 韩柏见她黛眉轻蹙,神色忽喜忽忧,但无论哪一个神情,均是那么扣人心弦,清雅动人,忍不住从台下伸手过去,紧抓看她的柔荑,还把手背落在她浑圆丰满的大腿上。 秦梦瑶娇躯轻颤,出奇地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皱眉责道:“你知否道这是大庭广众的场合?” 秦梦瑶肯如此任他胡为,韩柏心花怒放,指着遮门的..布帘,嬉皮笑脸道:“在房内谁可看见我们,甚至亲嘴也可以。” 秦梦瑶发觉他的大手不断揉捏着她的指掌,爱不释手,同时因动作的关系,手背在自己的玉腿上轻轻磨擦着,大感吃不消,软弱地挣了一下,当然脱不开韩柏的魔掌,嗔道:“你的脑袋里除了这些东西外,没有别的了吗?” 韩柏步步进迫道:“梦瑶不觉得昨夜我们舌尖相触,发生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事吗?” 秦梦瑶作梦也想不到竟有男人会对她这一生虔修禅道的人说出这种露骨的话,毕竟现在是亲耳听到了,俏脸擦地通红,直透耳根。 受伤后她虽间有娇羞的情况,但都只是红晕浅抹,速来速退,像现在一种情况,实在是破题儿第一遭,可知她真的有点抗拒不了韩柏无边的魔力。 芳心同时回到昨夜的初吻里。 舌尖相触时,她运起了从谷凝清学来的双修心法,让两人的道胎魔种水乳交融,身内严重的伤势立即好转,可知浪翻云所料不差,天下间惟有韩柏的魔种和双修心法才可救他。 韩柏最看不得秦梦瑶女儿家娇羞的诱人神态,何况是现在那种脸红耳赤,哪能再忍耐得住,凑了过来就要吻她。 秦梦瑶大惊失色,伸出两指接在韩柏湿润的唇上,颤声道:“你不要在的这里胡闹。” 韩柏听她的语气,只是认为地方不对,并没有拒绝他,大喜道:“不若我们找个幽静无人的她方,又或到旅馆找间上房,好好亲热缠绵。” 秦梦瑶的羞红有增无减,无计可施下,淡淡道:“好吧!梦瑶任你带她到哪里去,让你为所欲为也可以,但事后我会一去不回头,你自己斟酌一下吧!”她说来时像一点也不关她本人的事,淡写轻描,反使人不敢怀疑她一往无回的决心。 韩柏骇然道:“你说的所谓让我得偿所愿,就是这样一回事吗?” 韩柏最见不得秦梦瑶女性化的神态,秦梦瑶却最见不得的是他的傻相,反手抓紧看韩柏的大手,绷紧的脸容解冻春回,忍俊不住娇笑道:“看你怕成那个样子,又何苦咄咄迫人呢?” 韩柏依然心惊胆颤道:“梦瑶还未答我的问题。” 秦梦瑶怜惜地道:“当然不会是那样,你当我没有感情的吗?但必须是在我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发生,而不是给你硬来下得到。” 韩柏心下稍安,色心又起,试探着道:“假若像昨晚那样,我继续下去,得到了梦瑶的仙体,那是否算硬来呢?” 秦梦瑶白他一眼道:“当然硬来,因为是由你主动,而不是我。” 韩柏愕然,失望叹道:“那我这生休想有真正一亲芳泽的机会了,梦瑶怎会这样便宜我呢?” 秦梦瑶微笑道:“韩柏大什么的请放心,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韩柏大惑不解,仔细端详了她一会,举起空出来的另一只大手,缓缓往秦梦瑶娇美绝世的俏脸抚过去,他故意放慢动作,让秦梦瑶有思索和躲避的空间时间。 秦梦瑶神色恬静,脉脉瞧着他,直至他的大手摸上她的脸蛋,才轻吟一声,舒服地闭上秀气无伦的双目,还主动把脸蛋磨挲着他的手掌。 韩柏的表情罕有地严肃,低声心痛地问道:“梦瑶你是否受了严重内伤?” 秦梦瑶张开秀目,一对明眸像两泓清不见底的潭水,轻吐道:“你看出来了吗?” 韩柏摇头道:“表面一点看不出来,可是自昨晚第一眼看到你时,我感到你有种荏弱得需我呵护的感觉,昨晚啜看你的香舌时,更感到你的身体渴求看我的精气,梦瑶啊!韩柏愿为你做任何事,我直觉感到只有我的魔种,才能治好你的伤势。” 秦梦瑶伸手抓着韩柏抚摸着她脸蛋的大手,温柔地拉了下来,放在另一条腿上,任自己一对柔荑全落到韩柏掌握里,柔声道:“假设梦瑶只因治伤才来找你,你会恼梦瑶吗?” 韩柏断然摇头道:“即管如此我也不会恼你。何况当我们躲在屋檐处暗中保护何旗扬时,我事实上已夺得梦瑶的芳心,当时还不敢肯定,又或不敢相信竟可获得天上仙子的垂青,但现在回想起来,再没有半点怀疑了,是吗?我的乖乖宝贝好仙子亲亲小梦瑶!” 秦梦瑶垂下螓苜,微一点头。 韩柏终得到秦梦瑶亲自承认爱上了他,欣喜若狂,怪叫一声,拉起她的手,摇晃着道:“我们立即回到船上,让我以种魔大法为你疗伤,最多由你自己主动吧!” 秦梦瑶俏脸飞红,“啊”一声摔掉他那对大手,鼓起俏香腮人发娇嗔道:“你这人真是死性不改,除了要把梦瑶弄上床去外,你的脏脑袋还会想到什么呢!” 韩柏脸不改容,正要继续向这最令他神魂颠倒的美女放肆一番,房外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是一阵女子甜美的娇笑,韩柏一听下脸色大变,魄散魂飞。 戚长征和水柔晶分手后,在山野间故意绕了几个大圈子,教敌人难以由他的行踪寻到到水柔晶隐藏之处。 他下了个决定,绝不会让水柔晶人等,或者十天半月,就可回头去找她..。 当他离开山野,转上了官道,竟掉头往长沙府走回去。 这一着定教鹰飞大出意外,种种堵截他往洞庭去的布置将全派不上用,而他亦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大道上车来人往,戚长征不敢放开身法,以免惊世骇俗,暗忖若有四健马代步就理想了。 走了一会,前方出现了一个驿站,站旁还有几间专做路人生意的小子,喑忖不若看看可否在此处买匹驴马,可是又想起袋内银两不多。看望犹豫间,发现站旁停看几辆载客的马车,心念一动,忙向驾车者查问有没有空座位。 一连问了几辆,到最后一辆时,那御者斜眼看了他一会后,道:“虽说半路上车,但也要三吊钱共十二文才成!” 戚长征忙付了钱,钻进车厢里去。 车厢内早坐了九个男人,大部分看样子都是靠利用两地差价做买卖的小行脚商贩,并没有武林中人。 戚长征轻松下来,在仅余的半个空位挤坐下去,两旁的人都发出不满的声响,不过见戚长征体格魁梧,又带着长刀,哪敢出言相责。 待了半晌,车子开出。 戚长征闭目假寐,尽量争取恢复体力和真元。 也不知过了多久,戚长征忽有所觉,惊醒过来。 原来马车放慢下来。 车夫在车厢前叫道:“进城了!” 戚长征凝神内视,发觉刚才这一阵调息,非常管用,疲累全消,却忽想起一事,探手怀内掏出钱袋,打开一看,不觉眉头大皱,原来只剩下不足两贯铜钱。 自朱元璋登帝位后,鉴于元末滥发钞币,至物价飞涨,民不聊生,所以再次发行铜钱。以四百文为一贯,四十文为一两,四文为一吊。一贯钱大约可以买一担米,现在戚长征身上的钱,若要住旅馆兼食用,最多可以支持三、四天,怎不教他烦恼。 若换了往日,以他的身份,随时可往怒蛟帮的分舵支钱,但现在分舵烟消云散,求助无门,使这一向出手豪爽的青年初尝手头拮据的滋味。 有对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戚长征抬头一看,见到坐在对面的一个小伙子,眼中射出同情之色,怔视看他。 戚长征对他报以苦笑,收起钱袋。 那小伙子也微微一笑,乌溜溜的眼转了两转,垂下头不再瞧他。 戚长征见他一脸油污,衣服破烂,看来环境好不了自己多少,不禁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觉,暗忖自己也有今日了,苦笑摇头。 小伙子又往他望来,双目一亮。 这时车子停下,一个城卫循例望了几眼,便让马车进城。 戚长征心中一喜,知道估计正确,敌人真的没有想到他折返城内。 马车再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城门旁的车马站停下,众人舒了一口气,纷纷下车。 戚长征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隔着衣衫摸到挂在胸前的护身玉佩,暗想这东西怕可典当他妈的十来贯钱,那就可暂时解决了食宿的问题,目标既定,大步随着人潮,往城心的闹市走去。 走了两个街口,眉头一皱,转入了一条横巷。 未几先前和他同车的小伙子跑了进来,看到戚长征拦在身前,冷冷看着他,吓了一跳,尴尬地道:“原来你发觉了我跟踪你。” 戚长征呆了一某,心想这小子倒算机灵,却不言语..,只是拿眼冷冷上下打量看他。 那小伙子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挥手道:“不要那样瞧我!小人是完全没有恶意的。” 戚长征嘿然道:“那你跟着我干吗?” 那小伙子欲言又止,好一会后,不好意思地道:“我想请你吃一餐饭。” 戚长征眼力何等锐利,刚才没有用心打量他,这刻细看下,见他虽是满脸灰黑的油污,但一对眼细而长,媚而亮,一身破衣都不能掩去“他”修长合度的身形,兼纵使压低嗓音,仍比一般年青男子好听得多,心知肚明她是女扮男装,暗忖自己才刚刚放开了水柔晶这负担,怎会又把另一个包袱揽上身来,微笑道:“姑娘为何会看上了在下呢?” 那小伙子先是一愕,接着一对凤目亮了起来,连身体也特别像长高了那样,凝视着戚长征,变回娇美的女声道:“好一个戚长征,果然不赖,难怪方夜羽和楞严布下天罗地网都擒你不到。” 戚长征见她不用掩饰,立时回复颐指气使的态度,隐现一流高手的风范,心中大为懔然,道:“姑娘是否特别为戚长征而来。还是凑巧碰上,认了我出来。” 这个问题他必须弄个清楚,若对方竟能侦知他的行踪,又特别在马车上等他,对方不但才智高明,还应拥有庞大的实力,否则怎能在匆忙里设下这么高明的布置。 女子微..微一笑,在满脸油污的脸上露出雪般白的细小牙齿,分外好看,道:“哪会有这么巧,若非我以马车载你入城,又特别打点了守关的城卫,你休想能如此顺利进城,不过若你如此大摇大摆地在城内走来走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你的敌人发现你,恐怕你还未知呢!通缉你的画像通告,早贴得满城皆是。” 戚长征奇道:“你怎知我会乘你那辆马车?” 女子笑道:“你不乘马车,自也会另找交通工具,总之我有多样设施,不虞你不堕入彀中,但我全是好意的,只想帮你。” 戚长征皱眉道:“你怎知我会回到长沙府来?” 女子淡淡道:“你早表现了是有勇有谋的人,怎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何况你因屡次突破方夜羽的罗网,早已名声显赫,若再任你招摇过市,方夜羽的脸子往哪里放才好?所以事实上方夜羽和楞严两人对付怒蛟帮的行动,已转移到你身上,以你的才智怎会看不到这点,而藏身最好的地方,则非长沙府莫属,这处地广人多,龙蛇混杂,对你最为有利。” 戚长征不由为之叹服,道:“姑娘究竟是谁?难道不怕开罪了方夜羽和楞严吗?” 女子道:“你不用理我是谁,只知我是真正帮你就可以了。” 戚长征道:“若姑娘真想帮我,麻烦你放出消息,说我到了长沙府内就足够了。” 女子俏目一亮道:“我早知你天生傲骨,不欢喜受人之恩,不过你现在是整个斗争的关键,最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只要你答应了,我会把真正的身份和安排奉告阁下,使你清楚知道我们是友非敌。” 戚长征踏前两步,俯头细看她的俏脸,发觉她脸形轮廓都生得非常美丽,微笑道:“我真想看看你长相如何!” 女子微现怒容道:“若非见你四面楚歌,东逃西躲,如此对我大胆无礼,我定会好好教训你。” 戚长征站直身躯,长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反而相信你真肯助我,可是恕老戚不能接受,不过这却与我的骄傲无关,何况真正骄傲的是姑娘而非我老戚。” 女子不忿道:“若是如此,你为何不肯接受我们的援手。” 戚长征哂道:“道理很简单,我孤身一人,来去自如,可攻可守,有了同伴,反碍手碍脚,发挥不出我老戚的威力。哈!何况我这人最是好色,有美女同行,总忍不住动手动脚,而你又这么凶,说不定一时疏忽给你砍了一只手下来,那就真是冤哉枉也。”说毕转身便去。 女子娇叱道:“站住!” 戚长征停止,头也不回哂道:“姑娘有何贵干!” 女子娇喝道:“你这自大无礼的狂徒,口出污言,我要看看你有什么真实本领。” 戚长征转身一揖到地道:“姑娘请原谅老戚粗人一个,直肠直肚,不懂咬文嚼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姑娘原来既想助我,现在虽再无此意,亦莫要反过头来为难我,何况刀下无情,伤了姑娘,老戚更是心中不安。” 女子本来已听得脸色放缓,到最后几句不是明着说自己比不上他,两眼射出凌厉神色,两手一动,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到手里,一前一后指着戚长征。 剑气直迫而来。 戚长征虎躯一震,竟被冲得退了半步,心中懔然,皱眉道:“姑娘如此高明,必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请问高姓大名。”心中掠过多位著名的女性高手,纵有善使双短剑者,一或武功没有这么高明,又或年龄相貌不大对,不过至此他才肯定对方不是水柔晶提及的那甄夫人,因为眼前女子明显走的是中原武林心法路子。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已有计较。 那女子本以为戚长征猝不及防下,最少会被她迫出五步以外,现在只退了半步,接着又守得无懈可击,教她不敢妄进,亦是心下骇然,沉声道:“你明知我不会告诉你,还要多此一问,可知你这人是多么冥顽不灵。” 戚长征失笑道:“看你的剑气有增无减,摆明要动粗,这是何苦来由。” 女子道:“你想不接受我们的帮助也不行,除非你可胜过我手上双刃,才可放你离去。” 戚长征皱眉道:“你若想胜过我,最好亮出寒碧翠小姐你拿手的丹青剑,若凭这两把不趁手的短剑,说不定会给我老戚错手杀了你。” 在十大美人排在第九位,身为八派外最大门派丹清派掌门的寒碧翠骇然一震,待要询问戚长征为何竟看破她是谁时,戚长征冷喝一声,长刀离背而出,化作一道长虹,劈脸而至。 寒碧翠临危不乱,双刃划出,守得密不透风。 戚长征趁她被自己喝破身份,失神下出招,瞬眼间占得上风,一连十七刀,把寒碧翠杀得香汗淋漓,全无还手之力,不过她的刀法绵密细致,戚长征自问若真要伤他,怕非到百招外,欺她气脉不及他悠长,才能得手,不禁暗赞她名不虚传,不愧秦梦瑶以下最著名的女剑手。 如果她手中握着是惯用的丹青剑,且在公平的情况下与他对仗,则谁胜谁负尚是未知之数。 戚长征倏地收刀后退,含笑看着她。 寒碧翠俏脸气得煞白,恨不得立即杀了这可恨的人,狠狠道:“趁人家分神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算我看错了你,还以为你是个人物。” 戚长征摇头笑道:“我老戚从没当过自己是英雄好汉,不过对阵交锋,无论任何原因,都不可分神,让敌人有可乘之机,寒掌门须谨记这点。” 寒碧翠脸寒如冰道:“我不用你来教训,只怪我有眼无珠,错看了你。” 戚长征耸肩道:“寒掌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可以走了吗?” 寒碧翠回复平静,道:“你告诉我为何会知道我是谁,我便可任你自由离去,否则我会下令本派八大高手不惜一切把你留下,而我则会以丹青剑再领教高明。” 戚长征微笑道:“这个容易,刚才我看你持双短刀的姿势,有种生硬的感觉,推知你因要掩饰身份,故舍弃独门兵器不用。以常理论之,你就算拣别的兵器,也不应会拣太过不同性质的兵器,由此推到你平常用的定是长剑。江湖用剑的著名女高手虽多,但若像你这么动人又高明的,怕只有寒掌门你了。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寒碧翠跺脚道:“滚吧!不要给我再遇上你。” 戚长征摇头苦笑,自有一种潇洒不羁的味儿,转身难去。 寒碧翠娇喝道:“湘水帮褚红玉是否给你污辱的。” 戚长征一震停下,问道:“她死了没有?” 寒碧翠道:“没有死,但却给用了一种奇怪的封穴手法,仍昏睡不醒。” 戚长征一呆道:“那奸贼为何不杀人灭口呢?那我就更难洗擦嫌疑了。是了!因为他有自信可把我生擒或杀死,所以不用这样害我,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寒碧翠道:“你自言自语说些什么。” 戚长征仰天一阵悲啸,“飕”的一声,在巷尾一闪不见。 寒碧翠呆了片晌,猛地一跺脚,由相反方向迅速离去。 第三十三章 浪子多情 房外女子娇笑倏止。 她“咦!”了一声后,便没有说下去,使人知她虽为某一突然发现讶异,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秦梦瑶瞅了韩柏一眼,只见这搔头抓耳,四处张看,似乎正寻找遁逃之法。唉!这小子不知是否欠了人家姑娘什么东西,否则何须一听到人家声音,立时慌张失措,六神无主。 她从步声轻重分辨出外面共有一女三藏书网男,暗自奇怪为何这种聚会,定在这大清早的时刻举行,且似是由某地方联袂而来,那就是说这三男一女,极可能未天亮时业已在一起,难道四人整晚都在一处,到天亮才齐到此处享受早点? 房外此女当不会是一般武林世家的女儿,想到这里,不由瞪了韩柏一眼,暗忖这小子不知会不会和此女有上一手。 韩柏亦在留心她的动静反应,忙手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 7684." >的。 秦梦瑶容色回复了一向止水般的冰冷,使人不知她是喜是怒,但那种教人不敢冒渎打扰的气度,又再重现,显示她对韩柏的风流行径,生出反应。 房外四人停了下来。 其中一名男子道:“盈姑娘为了何事,忽然动心至此呢?” 秦梦瑶进入剑心通明的境界,一丝不漏反映着心外所发生的一切。听这人不说“惊奇”或“讶异”,偏要说带点禅味的“动心”,知道此人借说话显露自己的辞锋才华。由此推之,房外这不知和韩柏有何关系的女子,当是美丽动人之极,使这人费尽心力追求,连一句说话亦不放过表现自己,咬文嚼字。 这时韩柏伸手过来,要推眼尾亦不望向他的秦梦瑶的香肩。 秦梦瑶眼中神光一闪,淡然看了韩柏一眼,吓得他慌忙缩手,不敢冒韩柏苦着脸,向她指了指窗口,示意一齐穿窗逃遁。 秦梦瑶一见他的傻相,剑心通明立时土崩瓦解,又好气又好笑,暗怨此人怎么如此没有分寸,竟要自己为了躲避他害怕的女人,陪他一齐由后窗逃走,嗔怒下打了个手势,着他自己一个人走路! 可是她“不可侵犯”的气度,再被韩柏彻底破去。 房外另一男子道:“散花小姐似不愿说出讶异的原因,不若我们先进房内,喝杯解宿酒的热茶再说。” 秦梦瑶至此再无疑问,知道房外一女三男,昨夜定是喝个通宵达旦,纵使是江湖儿女,如此一个年青女子和三男对饮一晚,仍是惊世骇俗的行为。 盈散花再次出言,带着笑意地欣喜道:“三位请先进房内,假若散花猜对的话,隔邻定有位认识散花,但又不想被我看见的朋友,我要和他打个招呼才成。” 韩柏暗叫“完了”,走又不成,因为秦梦瑶既不肯走,他哪肯离开?不走则更有问题,若给盈散花发觉自己与秦梦瑶在一起,说不定能猜出他就是韩柏,那时威胁起他来时,就更有本钱了。 不! 绝不能让她猜中秦梦瑶的身份。 外面尚未出言的男子大惑不解道:“盈小姐为何不用看已知房内有位怕见着小姐你的朋友呢?他是否开罪了小姐,那我们定会为小姐出头,不放过他。” 最早发言的男子哂道:“我尤璞敢说房内必有另一位小姐,嘿!这世上除了初生的婴儿,又或行将就木的老叟,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不会不想见到盈姑娘。” 三男中,始终以他最口甜舌滑,不放过任何讨心上人欢喜的机会。 盈散花像给他奉承得很开心,放浪地娇笑起来,意态风流,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只是听听已教人心醉倾倒。 房内的韩柏先往秦梦瑶望来,苦笑摇头,叹了一口气。 秦梦瑶看得芳心一颤,知道韩柏决定了正面与盈散花交手,所以立时显露出一种洒脱不羁的神韵,形成非常独特引人的气质,比之浪翻云的潇洒亦不遑多让,自有股动人的既天真又成熟的味儿,教情根渐种的她也不能自已。 适时韩柏的长笑震天而起,打破了房内的寂静,分外惹人注目,只听他以不死不活的无赖声音道:“尤兄说得对了又错了,房内确有位女儿家,不过散花姑奶奶指的却是小弟。她能猜到小弟不想见她,是因小弟一听到她姑奶奶放浪的笑声,立时被吓至噤若寒蝉,于是猜到先前在房内怪叫的必是小弟。” 房外各人想不到他忽然长笑,且摆出针锋相对的战斗格局,愕然静默下去。 秦梦瑶差点给韩柏惹得失笑出来,这小子竟叫对方作姑奶奶,又直认不讳怕了她。但另一方面又深为韩柏全无成规应变的方法动容,不过回心一想,这小子若非手段厉害,怎会连她秦小姐都给他调戏轻薄了。 韩柏向秦梦瑶眨了眨眼,装了个俏皮爱玩的模样,然后侧起耳朵,摆出留心倾听门外动静的姿态。一种无边无际忘忧无虑的感觉,涌上秦梦瑶澄明的心湖,这是一种韩柏才能予她的感受,那亦是韩柏最使她抗拒不了的超凡魅力。 窗帘掀起,一位白衣俏女郎婷婷步入,进来后放下布,笑意盈盈地看了秦梦瑶一眼后,望向韩柏,刚想说话,韩柏故作惊奇道:“姑奶奶为何不在外面和我互通款曲,你不觉得那比面对着面更有趣吗?有什么事亦较好商量,又或讨价还价呀。” 至此连梦瑶亦要佩服韩柏,因为他愈放肆,越教人不会怀疑到她是秦梦瑶,试问谁相信有人敢当着身份尊贵的她这样向另一个女子调情? 盈散花淡淡瞪了韩柏一眼,大方地坐到韩柏右侧,含笑打量了对坐着的秦梦瑶一会,眼中闪过惊异对方美丽的神色,低声问道:“这位姐姐是谁?” 秦梦瑶心中亦赞叹对方的天生丽质,尤其是她那种轻盈巧俏的风流气质,特别动人,难怪能引得那么多狂蜂浪蝶,缠在裙下,只不知与韩柏跟她有何瓜葛,闻言道:“我是他的夫人,不知小姐找我的夫君有何贵干?” 韩柏虽明知秦梦瑶在做戏为他掩饰,仍禁不住甜入心脾,魔性大发,俯身过去,凑在盈散花耳边低声道:“我的夫人很凶的,千万别告诉她你有了我的孩子。” 除非他是以聚音成线送出说话,否则秦梦瑶怎会听不到,闻言下啼笑皆非,差点想找剑砍这无赖小子,竟敢派她秦梦瑶是河东狮!枉自己还对他如此情有所钟。 盈散花听得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噗哧”一笑,眉梢眼角尽是掩不住的诱人春意,横了坐回位内的韩柏一眼,扭头向外道:“尤兄你们先到邻房坐下,吃点东西,散花和两位爱玩的嫂嫂哥哥闲聊两句后,立即过来陪你们。” 外面那几名追求者一听是对夫妇,放心了点,无奈下步进邻房去了。 盈散花望向秦梦瑶道:“姐姐!散花怀了他的孩子了。” 秦梦瑶这才明白韩柏为何先前表现得如此顾忌盈散花,因为眼前这绝色美女和韩柏实属同类,都是不讲规矩任意妄为的无赖。 秦梦瑶眼力何等高明,略窥数眼,已大致把握了盈散花的情性,并想出应付的方法:就是交由韩柏这自己负责,实行“以毒攻毒”,微微一笑道:“谁叫姑娘生得那么美丽?小女子这夫君最见不得漂亮女人。”说罢盯了韩柏一眼,颇有戏假情真的味儿。 韩柏给秦梦瑶盯得灵魂儿飞上了半空,暗忖若可使秦梦瑶为他嫉妒别的女人,那将是他最伟大的成就,只不知她是真还是假的,同时亦对秦梦瑶的兰心慧质佩服得五体投地,事缘她完全不知他和盈散花间有什么纠瓜葛,但应付起来虚虚实实,教盈散花莫测高深,实在恰到好处。 韩柏嘻嘻一笑,探手过去往盈散花可爱的小肚子摸去,道:“来!让我摸摸我们的孩子,看看姑奶奶是否仍像以前般那么爱说谎。” 他们三人的一对一答,都蓄意以内功凝聚压下的声音送出,不虞会被隔壁竖起耳朵偷听的人知道内容。 盈散花本意是进来威胁韩柏,以遂其目的,岂知给这小子插科打诨,疯言疯语,弄得一塌糊涂,使她失去了控制场面的能力,由主动变成被动,一时竟对韩柏生出不知如何入手的混乱感觉。 一直以来,她仗之以横行江湖的最大本钱,就是她近乎无可匹敌的美丽,使她不把天下男人看在眼内,但今天碰上秦梦瑶,对方那淡雅如仙的气质,无懈可击的顶尖高手的气势风范,连她也自叹弗如。暗想这假专使若真有如此娇妻,怎还会把她放在眼内,令她对自己能玩弄天下男人于股掌的自信,大打折扣,措手不及下才智发挥不出平日的一半,于是落在下风。 另一方面,亦使她对韩柏另眼相看,一来是因为他今天表现出神来之笔般的撒赖放泼;更重要的是生出了好奇心:这小子为何竟有吸引眼前这绝世无双的美女的魅力? 这时韩柏的大手伸了过来,要摸在她的小肚处。 盈散花娇嗔道:“你敢!”撮起手掌,指尖往韩柏手背扫去。 韩柏感到她指尖的气劲锋利如刀,暗忖范良极说得不错,此姝的武功确是出奇地高明,若让他的纤指拂在掌背上,保证筋络尽断,笑道:“孩子都有了,摸摸何妨?” 就在盈散花拂上掌背前,以毫厘之差猛一缩手,旋又再抓去,要把对方柔荑握入掌里。 盈散花想不到这假专使武技如此惊人,心中一凛,纤手五指兰花般张开,发出五缕指风,分袭韩柏手心手腕和小臂五处穴道,指法精妙绝伦,同时笑道:“你这人如此负心,不守诺言,我定要你的好看。”语气中隐含威胁之意。 韩柏倏地缩手,嘻皮笑脸道:“姑奶奶不必气苦。为夫怎会是负心的人,你生了孩子出来后,为夫定会拿一株仙参来给你产后进补。”同时另一手往秦梦瑶伸过去,握着她柔软的纤手,暗忖若不趁机占占秦梦瑶这仙子的便宜,实在太无道理。 秦梦瑶这时才听出盈散花在威胁韩柏,不用说是看穿了韩柏假冒专使的身份,正要助他对付这充满媚诱男人之力的美女,岂知这小子又在当众行凶,讨自己便宜,喑叹一口气,任这无赖握着了玉手。谁叫自己认作他的娇妻哩!真想不到会和这小子如此胡闹。 盈散花见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芳心竟不由升起一丝妒意,瞪了韩柏一眼道:“快说!你怎样安置人家?” 韩柏面对着这两位气质迥然有异,但均具绝世之姿的美女,心中大乐,一对虎目异芒闪动。形相忽地变得威猛无匹,散发看惊人的男性魅力,先深情地看了秦梦瑶一眼,才向盈散花微笑道:“似乎连仙参也满足不了姑奶奶的需求,唉!待姑奶奶把我们的孩儿生了出来后,为夫当然会顺着姑奶奶的意愿,安排你们两母子。不过可莫怪我要滴血认亲来确定是否我的亲生骨肉。” 他形相忽然的转变是如此具有戏剧性的震撼效果,不说盈散花要看得眼前一亮,芳怀动荡;以秦梦瑶的修养,亦怦然心动,知道是他魔显示出来的魔力,那深情的一眼直进她心坎里去,惹起了她道胎的微妙感应,差点要投身他怀里,让他轻怜蜜爱,亲亲嘴儿。 今次与韩柏的再遇,秦梦瑶第一眼看到韩柏时,便感到他的魔种有长足的进展,也使她更难抗拒,亦不想抗拒他的魅力,否则怎会那么轻易让这小子得到了她珍贵无比,等若她贞节的初吻。 盈散花眼中射出迷乱的神色,好一会才回复清澈,跺脚向秦梦瑶道:“姐姐来评评理,他则亨尽荣华富贵,妹子却要流落江湖,他算不算负心人?还暗指我人尽可夫,侮辱散花。” 秦梦瑶乘机摔掉韩柏的大手,俏立而起,神色恬静超逸,深深看了盈散花一眼,淡然一笑道:“我们以后不要睬他了!”玉步轻摇,由盈散花旁走过,揭帘而去。 盈散花给她那一眼看得胆颤心,好像整个人全给她看穿了,半点秘密都保存不住,哪知这是来自净念宗的最高心法之一的“照妖法眼”。 其实自见到秦梦瑶后,她便被对方超乎尘俗的高贵气质吸引慑服,生出对秦梦瑶敬畏之心,所以不住设法向秦梦瑶试探,希望能摸清这清丽脱俗的美女的底子,可是终于一无所得。 韩柏夸张的惨叫响起,低喊道:“夫人!你误会了,不……”跳了起来,要追出房去。 盈散花一肚子气抓到了发的对象,冷哼一声,袖内射出一条比蜘蛛线粗不了多少的白色幼索,缠往韩柏腰间,运劲一扯,把他带得转着往她处跌回来。 芳心一懔,为何这么容易得手?难道这小子不知这“冰蚕丝”的厉害,纤手抖了三下,藉冰蚕丝送出上一股内劲,侵往对方经脉去。只要真的制着韩柏,今次还不算她大获全胜。 韩柏闷哼一声,到了她椅旁,忽地嘻嘻一笑,伸手在她嫩滑的脸蛋捏了一把,又旋风般逆转开去,“飕!”一声破而去,传声回来道:“姑奶奶!麻烦你给为夫结账!我袋一个子儿也没有。还有……小心我们的心乖乖……”声音由近而远,至不可闻。 盈散花措手不及下,看着对方在眼前转回来转出去,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由伸手抚着脸蛋遭轻薄处,气得俏脸发白,美目寒光暴闪。 这时邻房诸男发觉不妥,涌了过来,齐声询问。 盈散花扫了他们一眼,忽然“噗哧”一笑,玉容解冻,露出甜甜的笑意,像回味着甚么似的,同众人道:“棋逢敌手,将遇良材,散花终于找到个好对手,你们不为散花高兴吗?” 韩柏在酒家门口处追上了秦梦瑶,和她并肩走到街上,朝官船停泊的码头跑去。 韩柏想拉秦梦瑶的手,发觉对方又回复了冷然不可触碰的态度,吓得连忙缩手。不敢冒渎,甚至不敢说话。 两人步伐虽不大,速度却非常迅快,转眼来到码头旁,众守卫看到是专使大人,忙恭敬施礼。 到了船上时,秦梦瑶回头对韩柏甜甜一笑,主动拉起韩柏的手,和他进入回复原状的舱厅。 韩柏得而复失紧抓着她的玉手,松了一口气吐舌道:“皇天有眼!我尚以为梦瑶恼我了。” 秦梦瑶微嗔道:“谁有闲心恼你!不过你若如此见一个调戏一个,将来怕你会有很多烦恼呢。” 这时两人登上了往上舱去的楼梯,韩柏一把扯着她,拉起了她另一只柔荑,把她逼在梯壁前天与朝霞亲热的相同位置,真诚地道:“有了三位姊姊和梦瑶你,我韩柏已心满意足得甘愿死去,绝不会再有异心,刚才只是不得不以无赖手段,应付那狡猾的女贼,梦瑶切勿误会。” 秦梦瑶嫣然一笑,更添美艳。 韩柏心中一震,暗忖我这好梦瑶实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既能圣洁超然若不可亲近的观音大士,但另具艳盖凡俗的绝世媚态,教他看得呆了,也想得痴了。 秦梦瑶抓紧他的大手,前所未有地情深款款道:“韩柏就是韩柏,千万不要既不敢爱又不敢恨,做出违背心性的事,否则你在武道的进展就此止矣,梦瑶绝不想看到那情况出现。” 韩柏立即眉开眼笑,巨体往秦梦瑶压去,把她动人的肉体紧压壁上,柔声道:“多谢梦瑶教诲,那我以后不须为侵犯你而感到犯罪了。” 秦梦瑶不堪肉体的接触,一声娇吟,浑软乏力,心中喑叹自己作茧自缚,勉强睁眼道:“韩柏啊!若给人撞见我给你这样摆布,梦瑶会恨死你的。” 韩柏毅然离开她的身体,认真地道:“若在房内或无人看见的地方,梦瑶不可以另找借口拒绝和我亲热了。” 秦梦瑶见他这样有自制力,欣喜地道:“傻孩子!梦瑶不是不肯和你亲热,只是基于某种微妙原因,不能那么快和你发生亲密的关系,待会上去后,我要找间静室,闭关潜修一天,开关后才再和你仔细详谈,好吗?” 韩柏点头道:“无论要我忍得多么辛苦,我也会顺着梦瑶的意愿行事,但我却要问清楚梦瑶一件事。” 秦梦瑶淡然自若道:“你想问梦瑶为何刚才肯认作你的妻子吗?告诉你真相吧!那可能是我心中一直那么想着,所以冲口而出,事后亦没有后悔,这答案韩柏大什么的满意了吗?噢!我也想问你,韩柏大什么的那‘什么’究竟是什么哩?” 韩柏欢喜得跳了起来,一声怪叫,待要说话,范良极可厌的声音由上面传下来道:“是否专使大人在下面发羊痫症,还不上来让本侍卫长揍一顿给你治病。” 韩秦两人对视一笑,往上走去。 韩柏凑到秦梦瑶耳根处道:“待会梦瑶可否不称范前辈,改叫范大哥呢?” 秦梦瑶见他那喜得心痒难熬的样子,必是与范良极私下定了赌约,又或夸下海口那类以她秦梦瑶为对像的气人之争。想起平日这双活宝定曾拿她作不堪入耳的话题,登时记起自己曾向范良极表示过不会爱上韩柏,不由涌起羞意,硬着头皮随韩柏登梯而上。 楼梯尽处迎接他们的不但有范良极,还有陈令方和左诗三女。 范良极一见秦梦瑶,神态立时变得正经规矩,打躬道:“梦瑶小姐好!” 陈令方则看傻了眼,暗叹天下竟有如此气质惊人,超凡脱俗的美人。 三女先瞪了韩柏一眼,才惊异地打量秦梦瑶,心想怪不得夫君会为她颠倒迷醉,连她们看到亦不由生出崇慕亲近的心。 秦梦瑶平静地向各人裣衽施礼,先向范良极道:“范大哥你好!可不许笑梦瑶。” 范良极何曾见过秦梦瑶如此女儿娇态,以他的灵巧心思,怎会不明白秦梦瑶的意思,是要他莫笑她出尔反尔,向韩柏投怀送抱。况且听得她乖乖地叫他作范大哥,早喜翻了心,连五脏六腑都松透了。大力一拍韩柏的肩头,笑得见眉不见眼,恶形恶状之极。 秦梦瑶早听浪翻云说过船上的情况,同陈令方礼貌地道:“梦瑶拜见陈公。” 陈令方如梦初醒,慌忙行礼,心中暗呼侥幸,若此美女早到三天,韩柏可能连朝霞也没有兴趣要了。 接着秦梦瑶走到左诗三女间,主动挽着左诗和柔柔,再向朝霞甜笑道:“三位姐姐,不若我们到房内聊天,好吗?”又横了韩柏一眼道:“你不可进来!知道吗?” 三女本担心秦梦瑶身份尊贵,高傲难以亲近,所以虽得浪翻云解释了情况,仍是心中惴惴,现在见到秦梦瑶如此随和,又甜又乖的唤她们作妲姐,都喜出望外,领着她兴高采烈往柔柔的房走去。 韩柏心中奇怪,柔柔那房子这么窄小,众女为何不到他宽敞得多的专使房去?顺口向范陈两人问道:“浪大侠呢?” 范良极道:“他受了点伤,须闭房三天潜修静养。” 韩柏骇然道:“天下间有何人能令浪大侠和梦瑶都受了伤,难道庞斑出手了?” 范良极道:“这事说来话长,迟些再说,你先回房去,应付了白芳华,我们还要赶着开船呢!” 韩柏一震道:“什么?” 陈令方艳羡不已道:“兄弟对女人比我行得多了,以老夫在年青时的全盛期,仍没有你的本领和艳福。” 范良极道:“她天才光就来了,似乎抵受不住单思之苦,又或是假装出来的,你要小心应付,最好99lib?摸清楚她的底细和目的。” 韩柏现在的心神全放到秦梦瑶身上,暗悔那晚不应和白芳华玩火,玩出现在的局面来,硬着头皮,到了自己的专使房外,敲了两下,听到白芳华的回应,推门进去。 白芳华从椅上站了起来,裣袍施礼,柔声道:“专使安好!” 她今天换了一身湖水绿的曳地连身长裙,高髻淡装,香肩披着一张御寒的羊皮披肩,玉立身长亭亭,风姿绰约,看得韩柏心中一颤,暗忖和这美女调情绝非什么痛苦的事,不过千万不要说得太大声,给隔邻的秦梦瑶听到就糟了。 韩柏直走过去,到了离这风华绝代,连站姿亦那么好看的名妓前尺许近处,望着她的秀目压低声音道:“白小姐是否专诚来和我亲嘴?” 白芳华抿嘴一笑,白他一眼道:“你怕人听见吗?说得这么细声?” 韩柏见佳人软语,连仅有的一分克制都抛往九天云外,微微靠前,操头到她耳旁,忍着要咬她那圆润小巧的耳珠的欲望,轻轻道:“是的……我的四位夫人都在隔壁,所以我们只可偷偷摸摸,不可声张。” 话才完,秦梦瑶的传音已在他耳旁淡淡道:“韩柏莫怪我警告你,秦梦瑶并没入你韩家之门,你不可随便向你的情妇说我是你的夫人。” 白芳华全无所觉,愕然道:“为何又多了一位?” 韩柏的头皮仍在发麻,暗惊秦梦瑶隔了数层厚夹板造的房壁,仍能准确把握到他的位置,传音入他耳内,不教近在咫尺的白芳华知道,自己真是望尘莫及。 另一方面又暗暗叫苦,秦梦瑶语气不善,当然是不满他这样沾花惹草,唯一安慰的是秦梦瑶这不理俗事的人会破例关心他,留意他在这里的活动。 白芳华见他脸色微变,奇道:“你怎么了!” 韩柏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道:“刚才我出了去,就是……嘿……你明白啦!所以多了……嘿……多了……你明白啦。” 白芳华仔细端详他,奇道:“专使大人为何变得如此笨口结舌,欲言又止?” 秦梦瑶的声音又在他耳旁响起道:“唉!我的韩柏大人,放胆做你喜欢的坏事吧!只要你本着良心,不是存心玩弄人家,梦瑶怎会怪你。我现在到诗姊的房内静修,到今晚方可见你了。” 韩柏竖起耳朵,直至听到秦梦瑶离去的关门声,才回复轻松自在,向白芳华道:“小姐是否到来要万年参?” 白芳华正容道:“那会否令你为难呢?我知道万年参的数目早开出清单,报上了朝廷去。” 韩柏大奇道:“你这么为我着想,当初又为何要逼我送参给你?” 白芳华嫣然一笑道:“因为那时我还未认识你,又怎懂得为专使大人着想呢!” 韩柏心中一甜道:“不若我们坐下再说。” 白芳华道:“我们站着多说几句吧!我不想官船因芳华致延误了启航的时间。” 韩柏有点失望道:“这么快要走了吗?” 白芳华道:“放心吧!很快我们可在京师见面,因为华亦要到京师去。” 韩柏到这时才省起范良极的吩咐,应探查她的底细,再又问道:“我还是那句话,当初你为何要向我讨万年参呢?” 白芳华道:“芳华只是想测试你是否货真价实的专使?” 韩柏一震道:“那你测试出来了没有?” 白芳华道:“你是真还是假,现在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知道你和陈令方是一伙,与楞严作对,那便成了。” 韩柏愕然道:“你究竟是属于哪一方的人?” 白芳华微笑道:“迟早会知道,好了!芳华走了。” 韩柏一惊,仲手抓着她两边香肩,急道:“我们的交易难道就此算了。” 白芳华娇笑道:“假若你私下藏了几株万年参,送一株给我亦无妨,芳华自然下会拒绝。我欢喜你送东西给我。” 韩柏道:“只是看在白小姐昨夜帮我的情分上,使楞严那奸贼看不出我的脑袋受过伤,好应送你一株仙参,让芳华永保青春美丽。何况我也想送东西给你。” 白芳华吐气如兰仰脸深望着他道:“不用亲嘴了吗?” 韩柏嘿然道:“我看不用人参交换,我朴文正怕也可以亲到白小姐的心甜嘴儿吧。” 白芳华俏脸一红道:“让芳华老实告诉你吧!我忽然打消求参之念,就是怕了和你亲嘴,因为芳华从未试过藏书网和男人亲嘴,害怕给你那样后,以后都忘不了你,又不能随你返回高句丽,以后备受相思的煎熬,所以昨夜想了一晚后,终于忍不住趁早来见你,求你取消这交易。” 韩柏听得心花怒放,原来查实她拉不怀疑自己使的身份,差点要告诉她自己只是假扮的,但又想起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她是否再次试探自己呢?强压下这冲动,挺起胸膛道:“如此就不需亲嘴,我也送你一株仙参。”顿了顿,心痒痒终忍不住道:“现在你又可把我忘掉了吗?” 白芳华幽幽看他一眼道:“那总容易一点吧!好了!芳华真的要走了。” 韩柏道:“那株仙参怎样了?” 白芳华道:“专使到了京师后,芳华自会派人向你讨取。” 韩柏愕然道:“你不是说会来见我吗?” 白芳华秀目闪过黯然神伤之色,低声道:“我怕见到使后,再离不开专使大人,但又终要分开,那芳华更惨了。” 韩柏抓起她的纤手道:“随我回高句丽有什么不好呢?” 白芳华只是摇头,轻轻抽回纤手,垂下头由他身侧走到门处,停下来低声道:“别了!专使大人,请勿送芳华了。”轻轻推门去了。 听着足音远去,韩柏几次想把她追回来,告诉她真相,始终压下了那冲动,一天未清楚白芳华的真正用意和身份前,他绝不可向她暴露自己的身世,因为那已非他个人生死荣辱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中蒙的斗争,国运的与替,他只能把私情搁在一旁。 个中滋味,令人神伤魂断。 第三十四章 道胎魔种 戚长征撇下了被誉为江湖十大美女之一的寒碧翠后,找了间破庙睡了一晚,次晨上了就近间饺子铺,拣了个角落,脸墙而坐,当然是不想那么惹人耳目,什么事也待医好肚子才说。 他叫了碗特大号的菜肉饺,风卷残云吃个一点不剩。下意识地摸了摸接近真空的钱袋,忍不住一咬牙再叫一碗。暗忖吃光了也不怕,待会让我去典当他几两银子,又可大吃特吃了。 这些天来差不多晚晚都和水柔晶颠鸾倒凤,快活无边,忽然没有了她,只觉不习惯又难受,奇怪以前没有她时,日子不都是那么过了,但现在却很想找个女人来调剂一下,去紧张拉紧了的情绪。 在败于赤尊信手底前,他和梁秋末两人最爱到青楼打滚,这三年多来因发奋苦练刀法,才里足欢场,不知如何,现在竟很想去找个姑娘快活快活,待会典得了银子后,拨部分作风流资,不算太过吧!这是否穷也要风流,饿亦要快活呢? 想到这里,自然地往挂在胸前的玉坠摸去,立时脸色大变。 伸手把挂着玉坠的红绳由襟口拉出来,玉坠竟变成了块不值一文的小石片。 检视胸口,衣衫已给人割开了一道小裂缝。 这是他闯荡江湖多年从未遇过的窝囊事。 凭他的触觉和武功,谁可把他贴身的东西换走而不让他发觉?但毕竟这成了眼前的事实。假若对方要暗算自己,岂非早得手了。 刚才进饺子铺前,曾和一位老婆子撞在一起,自己还扶了她一把,偷龙转凤的事必在那时发生。那婆子是在他身旁跌倒,他自然而然便加以援手,哪知却是个陷阱。 至此不由摇头再笑,暗赞对方手法高明之极。 同时想到对方若偷袭他,却可能躲不过自己封她杀气的感应,生出警觉。但只是偷东西嘛!就是现在这局面。 戚长征气苦得差点要痛骂一场。 唯一的“家当”没有了。 唉! 怕应是那寒碧翠所为,要报自己戏辱她之仇。况且亦只有她才知这玉坠对他是如何重要,是缘她知道日下的他是如何穷困。 黑道里最擅偷东西的当然是黑榜高手“独行盗”范良极;白道中以此出名的是一个叫“妙手”白玉娘的中年女人,这老婆子有九成是由她假扮的,否则怎能教他阴沟里翻船。可以推想当时她必是先把小石片握在手中待它温热后,才换掉他的玉坠,否则只是两者间不同的温度,足可使他发觉出来。 听说寒碧翠立誓,永不嫁人,好!有机会就让我抓着她打一顿屁股,看她怎样见人。妈的!但眼前怎么过日子,难道真的去偷去抢吗? 这时两张台外两个人的对话声把他吸引了,原因是其中一人提到“酬劳优厚”四个字,这对目下的他确有无比吸引力,立即竖起耳朵再听个清楚。 另一人道:“想不到当教书先生都要懂点武功才成……” 先前那人哂道:“什么一点武功?懂少点也不行,听说最近那个便曾学过黄鹤派的武术,还不是给那小鲍子打得横着抬了出来。唉!二两银子一天你当是那么好赚的吗?” 戚长征听得疑心大起,往那两人望去。这两个中年人都作文士打扮,一看便知是当不成官的清寒之士,除了有两分书卷气外,脸目平凡,一点不惹人注目。 其中一人又道:“听说黄孝华给儿子弄得心也灰了,只要有人够胆管束他的儿子,教得似个人样的,其他什么都不计较了,可是到现在仍没有人敢冒性命之险去应聘。” 戚长征心中冷笑,暗忖天下间哪有这种巧事,这两人分明是寒碧翠的人,故意觑准他急需银两,引他入彀。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横竖对方偷了自己的东西,不若就把这两人的钱抢来,以济燃眉之急,又可出一口鸟气。 他心情转佳,走了过去,毫不理会两人惊异的眼光,坐到空出来的位子去,闪电般伸手,抓着两人胸襟。 他故意忽然出手,因为对方若是武林中人,在这种情况下,很自然会生出本能反应,露出武功底子,装也装不来。那时自己可揭破对方真正身份,教对方被抢了钱亦要服气。 岂知两人呆头马般被他抓个正着,显是不懂丝毫武功的普通人。 戚长征心知出错,还不服气,送进两道试探的内劲,岂知对方体内飘荡荡的,半丝真气均付厥如。 两人膛目结舌,给吓得脸如土色。 戚长征大感尴尬,趁店内其他数桌的食客仍未发现这里的异样情况前,急忙松手,讪讪一笑道:“两位兄台请勿怪小弟,我只是向你们一显身手,让你们知道我有赚那黄孝华银两的能力。” 两人惊魂未定,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戚长征这时都还有半点疑,暗责自己鲁莽,诚恳地道:“请问黄府在哪里?” 两人定下神来,怒容泛起,眼看要把他痛骂一场。 戚长征忙道:“两位仁兄请息怒,这一顿我请客,当是赔罪。”口中说得漂亮,心内却为自己的荷囊叹息。 两人容色稍缓。 其中一人道:“隔邻福宁街最大所所宅院,门前有两头石狮子的就是,非常好辨认。” 另一人像怕戚长征反悔似的,站了起来,拉着那人走了。 戚长征苦笑摇头,忍痛结了账,走出店外,在附近的故衣买了件最便宜的文士长衫,盖在身上。 这时他身上剩下的钱只够买几个馒头,真是想不去做让那小鲍子拳打脚踢的先生也不行。心想混他几两银子也不错,顺便还可躲他一躲,仍算得是一举两得。 再苦笑摇头,依着那人说的,往黄府走去。 白芳华才离开,范良极闪了进来,坐下后道:“为何不亲她的嘴?” 韩柏坐到他身旁苦笑道:“她说从未和人亲过嘴,怕抵受不了我的魅力,连万年参都差点不要了。” 范良极冷笑道:“人家说什么,你这凯子就信什么吗?” 韩柏一震道:“什么?”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你若能弄她到床上去,包保你发现她床上的经验比你丰富上百倍。” 韩柏失色道:“可是人人都知它是卖艺不卖身的。” 范良极哂然道:“她不卖身又怎样,那代表她不和男人上床吗?我老范别的不行,但观人之术敢说天下无双,妖女举手投足都有种烟视媚行之姿,若她仍是处子,我敢以项上人头和你赌一注。” 韩柏呆了一呆,他绝非愚鲁之辈,细想白芳华的风情,果然处处带着适度的挑逗性,尤其涉及男女之事时,说话不但毫不避忌,还在胆自然,绝不似未经人道的少女。 范良极神色出奇凝重地道:“此女可能比盈散花更难对付,最令人头痛是不知她对我们有何图谋,但手段却非常厉害,把你这糊涂虫弄得量头转向,连秦梦瑶也差点忘掉了。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韩柏升起苦涩的味道,虽明知范良极说得非常合理,仍很难完全推翻他心中对白芳华的良好印象。 范良极见他仍不是完全相信,微怒道:“你试想一下,最初她似乎当亲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为何突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变得惜吻如金。她明知‘直海’的名字是她提醒你才懂得回答楞严,又看到我打手势要谢廷石替你解围,她为何又忽然一丝不怀疑地相信你真是高句丽来的朴文正,和你依依不舍要生要死地分手,吊足你胃口,请用你那残废的小脑袋想想吧!” 韩柏苦笑摊手道:“死老鬼!我何时说过不相信你,只不过正如你所说,给她迷得昏天黑地,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罢了!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范良极见他仍算肯受教,点头闷哼道:“她到京师后,必会再来找你,因为骗人是最易骗上瘾的,你到时好自为之吧。是了!刚才你和梦瑶到哪里去?” 韩柏汗毛竖起失色叫道:“瑶妹!” 范良极脸不改容道:“我既成了她的范大哥,自然可叫她作瑶。”随着啐啐连声道:“你这浪棍可以占她身体的便宜,我老范占占她称呼的便宜也可以吧?何必那么看不开。” 韩柏深吸一口气道:“你当着她脸这样叫过了她没有?” 范良极老脸一红,坦言道:“刚才我在走廊碰到她往诗儿的房中走去,唉!不知为甚给他看一眼后,连‘梦瑶’这么稀松平常的称谓都叫不出口来,这妮子的仙眼确是厉害,有时真禁不住佩服你这浪棍的本事。” 韩柏失声大笑,倏地想起盈散花,忙向范良极和盘托出。 范良极听完后直瞪着他。 韩柏大感不自在,举手在他眼前扫了几下,嗫嚅道:“这次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范良极伸手搭在韩柏肩上,语气出奇地温和道:“难怪我能和你这小子胡混了这么久,因为你这浪棍对付女人确有一手。你不知在我跟踪盈散花那几个月里,见到只有男人给他像扯线公仔般摆布得神魂颠倒,什么机密都透露给她知道,只有你这浪棍除了关始时稍落下风外,第二次面便略占上风,不过此女极是好胜,定会有厉害的反击手段。还有一点莫怪我不提理你,千万不要误以为她爱上了你,因为你若见过她对男人反脸无情的样儿,包保你明白我不是胡诌。” 韩柏给白芳华一事早弄得信心大失,点头道:“唉!我晓得了。”反搂着范良极肩头,道:“老鬼!你以后说话可否精简一点,不要像死前遗嘱般,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就说个没完没了?” 范良极一把推开他,走出房外道:“我是为了你好,才多说几句,真不识好人心。” 韩柏捧腹忍笑追在他后面道:“你这叫作说话大便失禁,因为以前忍得太苦了,哈!你的静功到哪里去了。” 两人来到廊里。 官船刚于此时离岸开出。 陈令方听得两人声音,开门探头出来道:“侍卫长大人!要不要来一局棋?” 范良极犹豫了片晌,摇头道:“不!我下棋时定要吸住烟脑筋才灵光,现在天香草只剩下几口,吸完了!以后日子怎么过?” 陈令方笑道:“你听过‘醉烟’没有?” 范良极动容道:“是否大别山的醉草!” 陈令方点头道:“正是此草,念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特别嘱咐知礼这烟鬼送了三斤来,给你顶瘾!” 范良极欢呼一声,冲进房去。 陈令方又向韩柏道:“专使大人,你那三位夫人到了舱底去酿酒,让我告诉你不可去骚扰她们,否则就向浪大侠告状,说你阻碍她们酿酒呢。” “砰!” 门关上,留下韩柏孤独一人站在长廊里。 韩柏叹了一口气。 浪翻云要闭关三天,陈范两人捉棋去了,三女显仍余气未消,不准自己找她们,想着想着,不觉到了秦梦瑶静修的房门前。 想起秦梦瑶就在一墙之隔的里边,血液翻腾了起来。 进去看她一眼也可以吧。 伸手握上门环,轻轻一旋,房门竟没有关上,应手而开。 韩柏反吓了一眺。 他本以为秦梦瑶定会关上门栓,那时他只好返回自己房去,看看怎样打发时光,岂知竟轻易把这房门推开。 哪还忍得住,蹑手蹑足溜了进去,把门掩上。 床上帏帐低垂,隐见秦梦瑶盘膝端坐的身形。 韩柏心怀惴惴,战战兢兢走了过去,揭开帐角,偷看进去。 一看下,韩柏心神剧震,差点跪了下来,为能目睹这样的美丽景像感谢天恩。 秦梦瑶脱掉了外衣,身上穿的只是紧里娇躯的单薄内衣,虽没有露出肩臂等部分,可是那曼妙至惊心动、锤天地灵秀的线条,却能教任何人看待目定口呆。 无领的内衣襟口开在胸颈间,把她修美雪白的粉颈和部分特别嫩滑的丰挺胸肌,呈现在韩柏的眼睛下。 可是韩柏却丝毫没升起不轨之念。 秀目紧闭的秦梦瑶宝相庄严,俏脸闪动着神圣的光辉,进入了至静至极的禅境道界,没行半分尘俗之气。 连韩柏这身具魔种的人亦不能遐想邪思。 他只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至美感觉,刚才无所事事的烦闷一扫而空,终忍不住跪了下来,两手按在床沿,脑袋伸进了帐内,仰望着圣洁若观音大士的秦梦瑶。 一串莫名的感动热泪由他眼角泻下来。 也不知跪了多久。 秦梦瑶秀长的睫毛一阵抖动,然后张开美眸,射出精湛的彩芒,深注韩柏挂着泪渍的脸上。 韩柏一生人从未试过像适才那种被震撼得难以自已的情绪,刻下仍未回复过来,口唇颤动得说不出半句话。 秦梦瑶脸上现出又怜又爱的神色,微俯往前,伸出纤柔雪白不属尘凡的玉手,指尖轻轻指着韩柏的泪痕,情深款款道:“韩柏!为何流泪了。”一点没有责怪韩柏擅进她的静室,看到穿着贴身内衣的她的莽撞。 韩柏灵台澄明若镜,半丝歪念没升起,将头俯前,埋在她盘坐着芬芳醉人的小腿处,哑声道:“梦瑶!我配不起你。” 秦梦瑶“噗哧”一笑道:“傻孩子!” 韩柏一震抬颈道:“你叫我什么?” 秦梦瑶嫣然一笑,白他一眼道:“听不到就算了,吻了你的白姑娘没有?” 韩柏泛起羞惭之色,摇头道:“我差点给她骗了。” 秦梦瑶含笑道:“她是真的怕你吻得她会情不自禁爱上你,因为她骗你骗得很辛苦。” 韩柏愕然道:“你怎也知道她是骗我?”他这句话问得大有道理,因范良极能猜到白芳华骗他,是根据来龙去脉后作出的推论,而梦瑶对白芳华和他之间的事一无所知,甚至未和她碰过面,凭何而知她在骗他? 秦梦瑶恬然道:“你进房时,她身体内的血管立时收窄,心跳血行加速,而当她作违心之言时,体内的分泌却大增,显示她并不能以平静心情去对付你。” 韩柏听得目瞪口呆,并自愧大大不如,做梦也想不到秦梦瑶能以这样的心法掌握另一个人的内在情绪,使其无所遁形。 秦梦瑶幽幽一叹道:“你反要小心那盈姑娘,她的心志坚定无比,对你虽好奇,但争胜之念却强于一切,不会轻易对你屈服。”忽又抿嘴一笑道:“你跪在我床前干吗?坐上来吧!” 韩柏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爬上床去,盘膝坐在秦梦瑶对面。 秦梦瑶见他没有借机接触她的身体,大感满意,移转娇躯和他面对坐着,点头赞道:“这才是乖孩子,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 被秦梦瑶甜甜地称着“乖孩子”,韩柏浑身舒服,用鼻子大力吸了几下,叹道:“梦瑶真香!” 秦梦瑶见他开始故态复萌,不知如何心中竟没丝毫嗔念,还一边享受着和他在一起时那去忧忘虑、清净自如的感觉,微俯向前,柔声道:“你既吻不到白姑娘,要不要梦瑶给你找那三位好姊姊来,补偿你的损失。” 韩柏全身一震,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望着秦梦瑶,颤声道:“这话真是你说的吗?” 秦梦瑶潇洒她耸了耸香肩,佻皮地道:“我倒看不出为何我不可说出这种话。” 韩柏被她绝世娇姿所慑,久久哑口无言,好一会才懂得道:“何不亲由你补给我?” 秦梦瑶知这小子魔性渐发,玉容微冷道:“我给人惊扰了我的清静,谁来赔偿我?” 韩柏颓然道:“是我不对,我走吧!”说完可怜兮兮地偷觑着秦梦瑶,却丝毫没有离开的动作。 秦梦瑶叹了一口气道:“梦瑶早知叫得你上床来,就很难把你赶下去,留下吧!因你可能对我的伤势有莫大的好处。” 韩柏大喜,魔性大发,两眼射出精芒,上下对秦梦瑶逡巡着,又伸手抓着秦梦瑶一对柔荑,轻搓细捏,道:“可以自动宽衣了吗?看来梦瑶身上只有一千零一件罩衣。” 秦梦瑶俏脸飞红,娇嗔道:“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功聚双目,是否看透了我的身体。” 韩柏吃了一惊,暗忖自己实在无礼之极,竟蓄意饱览了这天上仙子衣服内那动人至极的玄虚,集宇宙灵气的仙体,真是大大不该,嗫嚅道:“梦瑶!对不起,韩柏的俗眼冒渎了你。” 秦梦瑶见他坦然直认,红霞延透至耳根,垂下螓首,轻轻道:“韩柏,梦瑶恨死你。”话虽这么说,却一点没有把玉手从韩柏的魔手里抽退回来的意思。 韩柏感应不到她的真正怒意,色心又起,缓缓凑过嘴,往秦梦瑶的红唇迫去,柔声道:“让我们用最好的方法互相赔偿吧。” 秦梦瑶道:“你若这样吻了我,事后我会好几天不睬你。” 韩柏吓得连忙坐直身体。 秦梦瑶乘机把手抽回来,看到他像待判死囚的样子,心中不忍,幽幽道:“韩柏啊!千万勿忘记这是一张床,我的衣服既单薄,你和我又非没情意的男女,这样亲热很难不及于乱,但现在仍未是适当的时候。”又娇羞垂头道:“吻已吻了,身体也看过了,还不满足吗?仍是那么猴急。” 韩柏大乐道:“放心吧!只要我知道尚未是时候,就算梦瑶控制不了自己,我也保证能悬崖勒马,所以亲个嘴绝没有问题。” 秦梦瑶什么剑心通明全给这小子搅乱了,大发娇嗔道:“谁控制不了自己哩!我只是怕你强来,那时我便会为遵守自己许下的诺言,离开你了。” 韩柏厚着脸皮道:“既然我们这封有情男女都有悬崖勒马的能力,那么亲亲摸摸应都没有问题。” 秦梦瑶心叫完了,惟有指着房门佯怒道:“你这无赖给我滚出去!” 韩柏知道她心中半分怒意都没有,笑嘻嘻伸手往她绷着的脸摸去。 秦梦瑶俏脸忽地变得止水不波地平静,然后像被投下一块小石投惹起一个涟漪,逐渐扩大,化成嘴角逸出的一丝动人至不能言传,超然于任何俗念妄想的飘然笑意。 韩柏一看下吓得慌忙缩手,欲念全消,骇然道:“这是什么仙法?” 秦梦瑶淡淡道:“对不起,梦瑶因你欲念狂作,不得不以佛门玄功‘拈花微笑’化解你的进侵,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绝不愿对你出手。”语意温馨,使人打心底感到她的温柔体贴。 韩柏脑中仍留下她刚才微笑的强烈印象,一片清明,愧然自责道:“我惹怒梦瑶了,真该死!” 秦梦瑶反伸出手来,主动摸上韩柏脸颊,爱怜她摩挲着,柔声道:“你大不明白魔种和道胎贴体相触时的后果,而一开始了,我们谁也下能停下来,若换了不是在床上,或者我们仍可勉强自持,但在这样bbr>的气氛下,最后必是男女欢好的局面。唉!你当梦瑶真是不想和你好吗?你可知我对你也是深有好感的。” 换了是平时,秦梦瑶这番话必曾引来韩柏的轻薄,但这时被她以佛门最高心法化去了尘世欲念的韩柏,却起不了半丝歪念,恳切地问道:“既然大家都想得发疯了,我又要为你疗伤,为何我仍不可和你相好?” 秦梦瑶俏脸更红,缩手赧然道:“谁想得发疯了?我说的忍不住,只是投入你怀里,让你拥抱怜爱,绝不是你想象中的羞人坏事。” 韩柏被她动人的娇态惹得凡心再动,伸出双手抓着她一对玉手,拉得贴在两边脸上道:“求求你,告诉我,何时才是得亲你香泽的适当时机?” 秦梦瑶眼中贯盈万顷深情,檀口轻吐道:“梦瑶心脉已断,等若半个人,全赖自身先天真气和浪大哥输入精纯无匹的真气,接通心脉,若忽然与你进入炽烈的巫山云雨里,说不定会脉断暴亡,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韩柏想不到她的伤势严重若此,吓得脸上血色退尽,放下她的玉手,肃然坐好道:“为何不早告诉我,现在给个天我作胆,也不敢占你半个指头。” 秦梦瑶见他能如此违反魔性,相就自己,心生欢喜,身子移前,便入他怀里,后脑枕在他肩上,仰起俏脸向他道:“何况梦瑶仍未达到双修大法里有欲无情的境界,鲁莽和你相好,会落于后天之境,不能臻至先天道境,那梦瑶将永无复元之望。” 韩柏不敢抱她,对抗着旖旎温馨的醉人引诱,愕然道:“双修大法?” 秦梦瑶点头道:“是的!只是魔种和道胎,仍不足以使我的伤势复元,还需双修大法,才可诱发真阳真阴,而大法最关键处,就是男的虽有情无欲,女的虽有欲无情。” 韩柏呆了半刻,犹豫地欲语还休。 秦梦瑶鼓励道:“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吧!我们间还有什么禁忌?” 韩柏道:“我怕说了出来,会污了你的耳朵。” 秦梦瑶舒适地在他怀里挤了挤,两人臀腿触处产生出强烈的感应,才道:“在心理上,梦瑶早对你毫不见外,所以什么话也可向我透露。” 韩柏终忍不住,一把将她搂紧,俯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强迫自己离开,狂喜道:“得梦瑶这么说,我感到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秦梦瑶嗔道:“梦瑶对你的心意,只限于你我两人间知道,若你让第三者得知或在人前对我无礼,我会不再理睬你的。” 韩柏这时的手,搂在她腰腹处,给秦梦瑶吐气如兰、温言软语、浅嗔轻责,弄得意乱神迷,但又要强制着那股冲动,实在苦不堪言,皱眉道:“我这人对着梦瑶时总是方寸大乱,梦瑶要不时提点我。” 秦梦瑶道:“好了!说出刚才你想到的歪念吧!” 韩柏如奉仙谕,把嘴凑到她耳旁轻轻道:“假若我没有欲念,怎可进入梦瑶的仙体里。” 秦梦瑶羞得呻吟一声,转身把俏脸埋在他头颈间,不让韩柏看到她春潮泛滥的眉目。 韩柏“呵!”一声叫了起来,魔性大发,一对手虽仍未敢侵犯秦梦瑶,身体却起了欲念狂作最原始粗野的男性反应。 秦梦瑶和他贴体偎坐,怎会不清楚感到他的反应,再一声娇吟,浑身发热软乏,身心均无半分抗力,欲火在两人间燃烧起来。 韩柏猛地一咬舌尖,使神智回复清醒,发觉一双大手早放在秦梦瑶丰挺美丽的酥胸上去,吓得连忙缩手,摆在身旁,一颗心剧烈跳动着。 秦梦瑶虽感到他欲火消退,但刚被他抚弄酥胸引起的反应仍强烈地存在着,浑身软热,娇喘久久不能平复过来。 好一会后,秦梦瑶稍转平静,仍不敢抬头看他,轻轻道:“你现在应知道梦瑶根本抗拒不了你的侵犯,所以全靠你的自制力了。” 韩柏颤声道:“天呀!梦瑶怎能要我负起这样的全责?” 秦梦瑶道:“梦瑶不理!总之就是这样。” 韩柏从未想过秦梦瑶这仙子也会有这种嗲媚娇痴的一刻,欲火盛炽,一双手又箍在秦梦瑶充满弹力的小腹上,象征男性情欲的反应再现。 秦梦瑶“哟”一声叫了出来,责道:“韩柏!” 韩柏求道:“再施你那绝招吧!否则我怕会忍不了。” 秦梦瑶很想离开他怀里,却怎也办不到,颤声道:“这样的情况下,教人如何出招?” 韩柏暗忖这下真个乖乖不得了,忙借想起她的伤势来克制狂窜而起的欲念道:“梦瑶你还未答我早先的问题呢?” 秦梦瑶一想下心摇神荡,呻吟道:“韩柏啊!求你把我推开,这样下去,必然会弄出乱子的。” 韩柏凭着脑内半点灵明,把秦梦瑶整个抱了起来,放到床的另一端,然后以无上意志,爬到床的另一端,才敢再往秦梦瑶望去。 秦梦瑶俏脸玉颈、美手纤足全泛起了夺人心神的娇艳红色,微微喘着气,那诱人的样儿,差点惹得韩柏爬了回去。 韩柏重重在腿上自扭一把,才清醒了点。 秦梦瑶逐渐回复平静,感激地向韩柏点了点头。 韩柏顽皮之心又起道:“梦瑶!我今次算乖吧!你应怎样谢我?” 秦梦瑶给他挑起了情意,失去了往日矜持和自制的能力,只能娇柔地轻责道:“这样也要谢你吗?你若只为了快乐一次,梦瑶便舍身相陪吧!” 韩柏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以后你都唤我作柏郎吧!” 秦梦瑶气得瞪他一眼,道:“我绝不会在人前这么叫你的。” 韩柏大乐道:“为今没有别人在侧,你就试唤我一声吧。” 秦梦瑶白了他一眼后,垂项轻呼道:“柏郎!” 韩柏失魂落魄,身不由主爬了过去。 秦梦瑶吓得一把推着他胸膛,却忘了他的大嘴,嘤咛一声给他吻个正着,纤手竟由推拒改为搂着对方的脖子。 在一番销魂蚀骨的热吻后,韩柏坚定地爬回床的另一头,坐好后,心醉神迷地道:“梦瑶的小嘴定是这世上最甜的东西。” 秦梦瑶娇羞地道:“不要乱说话,若让你三位好姊姊知道,会不高兴的。” 韩柏见她丝毫不怪责自己刚才的强攻猛袭,快乐得一声长叹道:“到现在我才真止明白什么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神仙怎及得我们快乐。” 秦梦瑶听得全身一颤,如给冷水浇头,眼神回复清明,盘膝坐好,柔声道:“韩柏!容梦瑶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好吗?” 韩柏见她回复正常,知道是因自己提起了仙道的事,使她道心复明,失落地道:“梦瑶说吧!” 秦梦瑶“噗哧”一笑道:“不要扮出那可怜样子,你要梦瑶意乱情迷还不容易吗?” 韩柏一想也是,回复欢容。 秦梦瑶虽是钗横乱,但神色回复了止水般的平静,恬然道:“有念而举和无念自举,正是后天和先大的分别,韩柏你明白吗?” 韩柏茫然摇头。 秦梦瑶俏脸仍禁不住微红,轻轻道:“道家修行的人,有所谓‘活子时’,那就是男人在睡觉中,特别临天明时,只要精满神足,就会无念自举,那是精足的自然现象,若能以适当功法导引探取,将可化精为气,是为无念探取,可得先天之气;若有念而作,采的只是淫念邪气,有损无益。” 她一边说着,玉脸上浅抹的淡红逐渐转为深艳的玫瑰红色,那种惊天动地的诱人秀色,柳下惠复生亦要把恃不住。 秦梦瑶一生素淡,不但说话从不涉及男女之事,芳心里连想也没朝这方向想过,现在偏要在一张床上,向一个年青男子,主动说及这种羞人之事,可真是冥冥中的异数。 韩柏眼不眨地瞪着她,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道:“那容易得紧,梦瑶只须睡在我身旁,一见我有那种情况出现,立即引导采取,岂非大功告成,待你疗好伤势之后,我们才真正快活,岂不美哉!” 秦梦瑶今次是彻底地吃不消,羞涩至差点要进被内去,颤声娇嗔道:“你真是狗口长不出象牙来,这样的脏话亏你说得出口。” 韩柏最爱看她芳心大乱的样儿,故作惊奇道:“你不是说过只有我们两人时,什么话都可以向你说吗?” 秦梦瑶哪里是真的怪他,只是受不住能淹死人的羞意,闻言叹了一口气,压下波荡的情怀,点头道:“人家并不是真的怪你,不过你那方法是行不通的,因为……你若见到我……那……心中邪念一生,会由无念的先天,回到有念的后天,以致功败垂成。” 韩柏颓然道:“我试着克制自己吧!只要想起梦瑶的伤势,我哪敢泛起邪念。” 秦梦瑶感激地瞅了他一眼,垂首道:“你的问题可能还不大,我自有一套心法,可使你达到我的要求。问题出在梦瑶身上,试问我怎可对你只有欲没有情,掉转来我或可轻易办到。” 韩柏搔头道:“要你有欲我自问有办法,但若要你对 6211." >我无情,我想想便感难受。” 秦梦瑶闭上秀目,好一会后才张开道:“柏郎!让梦瑶告诉你吧!梦瑶自幼清修,已断了七情六欲,连女人家的月事亦早停下,对你动心只是受不住魔种的刺激,除了你外,绝没有男人能使我动情。我要潜修静室,不是为了疗伤,只是希望能从至静至极里,与天心合为一体,想出解决的办法,所以柏郎定要给梦瑶一点时间才成。” 被秦梦瑶连唤两声柏郎,韩柏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爬了过去,将秦梦瑶拥入怀里,深情地道:“我的好梦瑶,无论要我做什么事,只要能令你复元,我也会全心全意去做,我会尽所有力量使该你快乐,不教你受到任何伤害。” 秦梦?99lib?瑶叹了一声,转身倒入他怀里,玉手按在他紧箍着小腹的大手上,微笑道:“我对着你,你对着我,都是非常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将沦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可知道吗?” 韩柏一震下往她望去道:“这话怎说?” 秦梦瑶道:“还不是道胎和魔种的关系,你的魔灵自受到我道胎的压抑,难作寸进;我的道胎亦因受到你魔种的刺激,使梦瑶不能保持剑心通明的道境。” 韩柏愕然道:“那怎办才好?” 秦梦瑶道:“不要忧心,凡事均行正反两面,若我们做得好,在魔道间保持平衡,我们将会突破日前的境界。到现在梦瑶才明自师傅送我到凡尘历练的深意,只有经过魔劫,梦瑶的道胎才能成长,总至天人合一的至境,梦瑶真的幸运,遇上了你这个使我动心的男人,纵使过不了魔劫,亦死而目瞑。” 韩柏狂震道:“不!我绝不许你死的。” 秦梦瑶道:“那只是打个比喻,让你知道梦瑶对你的心意。柏郎啊!你绝不能变成规行矩步的应声虫,否则你的魔种将会完全臣服在我的道胎之下,不但功力减退,还会救不了我。” 韩柏大喜道:“那即是说无论我对你如何放恣,你也不会怪我,也不会下理睬我了。” 秦梦瑶无奈地点头含羞道:“看来是这样,这是一场爱的角力,你可放胆欺负我,不要留手。我亦要努力保持慧心,假设能以不分胜负作终结,我们便成功了,我们将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一对。” 韩柏的目光不由从她的俏脸移往她在这角度下,襟口泄出来的无限春光里,吞了一口涎沫道:“梦瑶的酥胸真是仙界极品,那两点嫣红我这一生都不会有片刻忘记。” 秦梦瑶剧震下弹了起来,刚想逃开,已给魔性大发的韩柏俯前搂着,大嘴吻在她玉颈处,还一直沿下吻去。 秦梦瑶登时感到自己是这场比赛里的弱者,偏又情迷意乱,眼看给这小子拉开衣襟,吻个痛快。 敲门声起。 范良极的声音传入道:“韩柏!麻烦来了。” 第三十五章 花刺美女 位于洞庭北端,长江之旁的信州府,一所华宅内。 方夜羽、里赤媚、由蚩敌、强望生、柳摇枝五人,和一位宫装华服美女,正在主厅内围坐一桌,吃着燕窝美馔。 这美女长得俏秀无伦,眉如春山,眼若秋水,体态窈窕,可惜玉脸稍欠血色,略嫌苍白了点,但却另有一种病态美,形成异常的魅力。 六人默默吃过燕窝,方夜羽先向那美女温柔一笑,而那美女亦以浅笑相报,玉脸泛起两小片红云,在她苍白的脸上分外动魄勾魂。 方夜羽看得呆了一呆,才收摄心神道:“强老!你的伤势怎样了?” 强望生平和地道:“最多三天,我将可完全恢复过来。” 由蚩敌叹道:“没有了你的日子真是难过,现在可好了。” 众人皆现出欣然之色,这两人合作惯了,联手时威力倍增,连范良极也望给他们杀得落荒逃命,可知这两人在一起时多么厉害。那晚围攻戚长征时,若有他在,包保戚长征逃不了。 方夜羽转向柳摇枝道:“蒙大的毒伤有没有起色?” 柳摇枝黯然道:“他的情况愈来愈坏,唉!我们确是低估了烈震北,他调较出来的毒怕是天下无人能解。” 里赤媚道:“他虽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又死了,我仍对他的胆色才智和武功佩服非常。” 柳摇枝续道:“刁项怕也是危在旦夕,万红菊现在率领门人往京师去,希望能求鬼王虚若无念在以前的交情,出手疗治刁项,看来她经此一劫,已心灰意冷,再无争雄江湖之意,况且乃兄又败于浪翻云剑下,魅影剑派怕从此一蹶不振。” 里赤媚摇头道:“摇枝你看漏了眼,那叫刁辟情的小子能挡浪翻云一剑,功力已第一流高手境界,现在身体康复了,怎会甘心蛰伏不出,这人终会成为双修府最可怕的敌人。” 方夜羽伸了个懒腰,微笑道:“战场上总有人伤亡,横竖人谁无死,只要能死得轰轰烈烈,就不枉活了一场。” 强望生现出兴奋之色,道:“龟缩一角的日子太使人难受了,希望很快便可活动.一下筋骨。” 那美女含笑听着,教人感到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 方夜羽微微一笑,道:“今次虽杀不了浪翻云,但却换了烈震北一命,兼且……唉!” 眼中掠过深刻的苦痛,叹道:“秦梦瑶怕亦挨不过百天之数,对中原武林的打击,实是非常沉重。” 众人均知他对秦梦瑶的情意,默然不语。 方夜羽转向那宫装美女道:“甄夫人会否因夜羽不能忘情,心生不快?” 甄夫人深深望他一眼后道:“若小魔师能忘情,妾身才会感到不快。” 方夜羽眼中射出感激之色,伸手过去轻轻一握对方玉手后,才放了开来,同各人道:“现在整个江湖分作了两个战场,一在京师,另一就是我们身处的洞庭湖,形势虽说清楚分明,事实上又极端错综复杂,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都望向里赤,显是除方夜羽外,惟他马首是瞻。 里赤媚舒服悠闲地挨在椅背处,叹道:“我现在只想胁生双翼,飞到朱元璋的大本营去,参与武林史上最大的集会,一尝龙争虎斗的滋味,也与处若无完成我们未分胜负之战,看看是我的天魅凝阴厉害,还是他的鬼邪魂了得。” 众人均泛起向往之色。 柳枝点头道:“不知是否天助我也,鹰刀恰于此时出现,还给杨奉带上了京师,弄至黑白两道四分五裂,连八派联盟也因各怀疑心,一派之内都不能团结,对我们大大有利。” 由蚩敌皱眉道:“年老师和法王他老人家都到了京师去,这刀最后会落到谁人手上,恐怕京师的神算子都算不出那结果呢。” 甄夫人黛眉轻蹙道:“妾身有一事不明,杨奉既得鹰刀,为何不远遁域外,岂非自陷罗网里。” 强望生恭敬地道:“夫人刚抵中原,难怪不清楚这里的情况。”顿了顿续道:“就是因为人人都猜杨奉想逃出中原,于是所有布置,均针对这点作出,所以才累得杨奉不得不逃往京师,他是有苦自己知。哈……” 各人不禁莞尔。 方夜羽忽然又开话题道:“刚接到师兄传讯,说那高句丽来的使节团没有问题,可是我总觉他们有点不妥,除非我亲自见过他们,否则总觉得他们就是韩柏和范良极。” 听到韩柏之名,甄夫人的俏目忽地亮了起来。 里赤媚凤目深注着她道:“夫人似乎对那韩柏很感兴趣。” 甄夫人微笑道:“那个女人能不对可令秦梦瑶钟情的男子感到心动,有机曾我定要会会他。” 方夜羽眼中掠过痛苦的神色,隐隐中感到是甄夫人对自己爱上秦梦瑶的反击,苦笑不语。 柳摇枝想起花解语的前车之鉴,劝道:“这小子确有种接近庞老的摄人魔力,教人很难真的不欢喜他,夫人切勿玩火自焚。” 里赤媚和方夜羽心中叫糟,柳摇枝如此一说,适得其反,更勾起甄夫人对韩柏的好奇心和好胜心,更增她想见见对方的渴望。 甄夫人确是怦然意动,不过却知绝不可在这些人前显露出来,淡然一笑道:“正事要紧,妾身尚未有闲情去理他,除非小魔师授命由我去对付他!” 里、方二人见她这样说,才放下点心来。 由蚩敌有点苦恼地道:“我们明知浪翻云要到京师去,为何总把握不到他的行踪?” 里赤媚失笑道:“你真是白苦恼,若可把握到他的行踪,那浪翻云必是假扮的,反是韩柏仍欠火候,即管有范良极助他,亦应曾出点子,所以我很同意少主所言,那朴文正有七成是他冒充的,只是以大公子的才智眼力,怎会看不穿他的伪装,真令人费解。” 方夜羽道:“假若我们真能揭破他们的身份,再抓好好利用,当可掀起轩然大波,牵连很多当权大官,甚至燕王棣亦难以免祸,使明室内部四分五裂。这样看来,韩柏这小子反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忙。事实上师兄亦非全无疑心,所以劝我派人上京一趟,看看他们究是何方神圣。” 里赤媚道:“谁应是那个人选?”眼睛扫向甄夫人。 甄夫人玉容恬静,丝毫不透出内心的渴望,她真的为韩柏有点心动。她想不透能比方夜羽更有吸引力、又能在里赤媚手下逃生的男子,究竟是怎么样子的? 方夜羽道:“我想亲自秘密上京,里老师陪我走一趟吧!” 甄夫人心中暗喜,方夜羽早视她为他的女人,自应带她同去。 岂知方夜羽道:“这里对付怒蛟帮的事就由夫人主持大局,有三位老师,加上夫人和下面一众高手,又有鹰飞助阵,怒蛟帮和戚长征还不是套中之物。” 甄夫人心中一阵失望,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怒蛟帮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全帮消失无形,就此点已可看出翟雨时这人极难对付,因为若非深谋远处,平时早有布置,绝不能忽然潜藏匿隐,故对付怒蛟帮之责,妾身实无把握。” 里方两人均知她才智武功均高明之极,这样说只是不满方夜羽不带她到京师去,交换了个眼色后,方夜羽柔声道:“夜羽岂想和夫人分离,只是扑灭怒蛟帮事关要紧,不得不借助夫人的才智武功和下面的如云好手,京师事情一有眉目,夜羽曾立即赶返来陪你。” 甄夫人低声道:“小魔师是否想去见那秦小姐最后一面?” 方夜羽微感愕然,有种给对方看破了心事的不安。 众人都感受到那异常的气氛,可是又不知如何插口。 里赤媚心中一叹,出言道:“正事要紧,儿女私情只好皙置一旁,若没有少主首肯,我们亦不敢发动对秦梦瑶的攻击,夫人应可由此明白少主的心意。” 甄夫人嘴角绽出一个动人的微笑,向方夜羽道:“小魔师请恕妾身压不下的妒意,怒蛟帮的事可放心交给妾身。”顿了顿傲然道:“现在戚长征已成了斗争的关键,怒蛟帮将被迫现身出来加以营救,就算他们能挡得住展羽王持的屠蛟小组,亦将避不过我和鹰飞及三位老师的联手围剿,小魔师请放心!” 众人得她答应,均露出欣然的神色,于此亦可见他们对她多么有信心。 甄夫人心中却在想,我定要制做机会见见韩柏,看这个能夺取秦梦瑶和花解语芳心的小子,能否也使自己爱上他。 因为她有信心自己不曾全心全意爱上任何人,包括方夜羽在内。 戚长征来到黄府的豪华大宅前,抖了抖破旧懦服上的尘屑,整整头上文士冠,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才以他能扮出最斯文的姿态登上长阶,排门而入。 看门的两个壮丁把他拦着。 戚长征本想打恭施礼,可是看到黄府家丁们鄙夷的眼光,傲气生起,昂然道:“清远县举人韩晶,应聘作贵公子教席来也!” 两名家丁呆了一呆,眼中射出可怜同情之色,上下打量了他好一会,见他躯体雄健,又见他背挂大刀,想亦能多捱数天毒打,其中一人点头道:“你先进来坐坐,我们去通知老爷。” 戚长征大摇大摆踏进府内,待了半晌,一名管家模样的人物走了出来,随便问了他的学历后,延他进内。 戚长征暗忖,这黄孝华真是求材若渴,自己这么容易便能见着他。 那管家带着戚长征穿过正厅偏厅,来到后进一个房间的门前,轻轻叩门道:“老爷!韩举人来了。” 戚长征升起苦涩的味儿,自己冲口而出说是姓韩的,显示心中对美丽温柔的韩慧芷尚未能忘情,不知玉人近况如何呢? 房内传出一把声音道:“快请举人老师进来!” 戚长征听出对方语带喜意,忙收摄心神,随那管家进去。 入房后环目一扫,立即头皮发麻,差点掉头便走。 原来房内布满书画,收藏了无数经史诗书。他自知斤两有限,一看对方饱学之士的架势,只要随便问上几句,足教自己无辞以对,怎不大惊失色。 这时一个圆球般的东西由大书架后的椅子弹起来,“滚”到他身前,原来是个又矮又胖,满脸俗气的大商贾,看来就是那黄孝华了。瞧他敏捷的身手,应曾习过几年拳脚,不过却绝非高明。 黄孝华挥走了管家,绕着戚长征打了几个转,嘿然道:“韩举人!看你身配长刀,当然习过武功,不是何家何派的弟子。” 戚长征泛起荒谬之极的感觉,哪有应征老师会被先问武功的怪事,顺口胡诌道:“小生的铁布衫乃家传绝学,否则亦不敢来应聘。” 黄孝华的肥躯倏地再出现眼前,大喜道:“那你捱打的功夫必是一等的了,可否让我打上两拳看看。” 戚长征哭笑不得,点头道:“老爷即管放马过来。” 黄孝华毫不客气,弓身立马,吐气扬声,“蓬蓬蓬”在戚长征小腹处擂上三拳,比他所说的加多了一拳。 戚长征晃都不晃一下,微笑道:“老爷的拳头真硬。” 黄孝华老脸一红,退回桌后的椅子里,吃力地喘气道:“请坐!” 戚长征知道过了武的一关,现在应是文的一关,暗叹一口气,硬着头皮在他对面隔桌坐下。 黄孝华眯眼细察戚长征是否有受了内伤迹象后,才满意地点头道:“韩兄家传武功好厉害哩!比那什么黄鹤派的混蛋好得多了。” 戚长征听他说话比自己还粗鄙不甚,暗感奇怪,房内这些书难道只是摆样子的。 他既生疑心,立即功聚鼻孔,用神一嗅,丝丝幽香,传入鼻里。 黄孝华见他似蛮有兴趣观赏室中藏书,低声道:“这都是我夫人的藏书。我嘛!是它们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 戚长征刚起的疑心又释去,难怪曾有女人的香气萦绕室内,奇道:“夫人既才高八斗,为何不亲自教导贵公子认书识字?” 黄孝华脸上现出苦恼之色,道:“慈母多败儿,我这夫人……嘿!样样都好,惟有对着我这宝贝儿子时,纵容放任,连我说他一句都不可以,所以……唉!先生明白啦!” 戚长征点头表示明白,问道:“贵公子究竟是何派高人门下?” 黄孝华道:“唉!还不又是他娘教的,现在他娘到了西郊还神,待她回来考较过先生的文史之学后,先生便可正式在这里当教席了。” 戚长征刚放下的心,立即提了起来,暗中叫苦,只要那夫人读过一本这房内的藏书,足可教自己当场出丑。 黄孝华见他脸色不佳,犹豫地道:“在这里当教席,还有一个规矩,就是当小儿顽皮时,绝不能还手。”偷望了他一眼后,轻轻道:“这是夫人的主意,也是她答应让外人教她儿子的唯一条件。不过以先生的铁布衫,自然没有问题。” 戚长征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我也有个规矩,就是学费必须预付。” 黄孝华皱眉道:“我是做生意的人,先生的货办还未见到,教我怎知应否付款?” 戚长征啼笑皆非,暗想横竖夫人回来后,自己即要卷席窜逃,不若现在硬撑到底,最多一拍两散,冷然道:“老爷随便问吧!什么诸子百家,无不在韩某腹内,你一问便知小生是什么货色。” 黄孝华微怒道:“我不是说过大字不懂一个吗!要夫人回来后才可考较。”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什么考较都不成问题,以韩某的才学难道应付不了?” 一阵急骤的步声由远而近,一个胖嘟嘟十来岁的小子旋风般冲了进来,来到戚长征身后,伸手便来戚长征的肩头。 戚长征自然伸手挡格,一拉一拖,那小子立足下稳,整个人翻下了书桌,滑过台面,滚进黄孝华怀里。 这小胖子最少有百斤之重,冲力何等厉害,黄孝华的椅子立即往后翻倒,两父子同作滚地葫芦。 小鲍子先跳了起来,不敢过来,隔桌子指喝道:“你怎可还手?”他声音虽是尖锐,却非常好听。 黄孝华到这时才爬得起来,大怒道:“你怎可对我的实贝动手动脚,想夫人要我的命吗?” 戚长征悠然道:“学费先付。” 黄孝华一愕道:“好!先付三天。” 戚长征摇头道:“一个月。” 黄孝华脸上肥肉一阵颤动,肉痛地道:“七天!” 戚长征伸手道:“十五天!不成就拉倒。” 黄孝华迟迟疑疑地探手怀内,取出十五两银,狠狠瞪了戚长征一眼后,放在他手里。 戚长征一把抓着银两,以最快速度塞入怀里,道:“这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纵使你的夫人不聘请我,邯只是你夫人自己的问题,与这交易无关,绝不能要我还钱。” 黄孝华的脸立时胀红,待要和戚长征理论,那公子欢天喜地道:“阿爹!这先生好玩得紧哩!你快出去,让他立即给我上课。”接着又拉又扯,把他老子赶出房外,还关上了门。 戚长征心中好笑,喝道:“小子!你若不想我揍你,快乖乖坐到对面去。” 小鲍子跺脚道:“你若敢动手,破坏规矩,须立刻原银奉还。” 戚长征暗忖这小子倒不笨,懂得觑准自己弱点,加以威胁,无奈道:“小子!你想怎样?” 小鲍子嘻当一笑道:“站起来先让我打上三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当我老师?” 戚长征心道,这还不易,昂然起立,来到房中站定,笑道:“来吧!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身后风声响起。 戚长征暗忖这小子刚才定是给自己打怕了,竟不敢在前面出手。 这个想法还未完,对方的手掌化狂猛为轻柔,由缓转速,刹那间在他身后拍了?99lib?十八掌。 戚长征心才叫糟,大力涌来,整个人凌空飞跌,仆往十步之外的地面上,爬不起来,全身麻,却没受伤,可见对方用劲非常有分寸。 那小鲍子掠了过来,一脚把他挑得翻过身来,十指点下,连制他五处大穴,才一声娇笑,傲然而立。 戚长征窝囊得差点哭了出来,这事若传了出去,他还有脸目见人吗?不过对方这陷阱确是高明之极,教他自愿给人制住。 这胖小子得意之极地看着他,缓缓脱下长袍,松开绑在身上层层迭迭的棉布,最后露出窈窕动人的纤长女体,又伸手把黏在脸上的特制“肉块”一片片撕下,然后现出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来。 戚长征心中暗叫道:“她生得真美!” 美女眼中闪着欢喜的彩芒,却故作淡然道:“我的戚举人,这回没得说了吗?” 戚长征俯躺地上,苦笑道:“想不到堂堂丹清派的寒大掌门,也会使这种见不得光的卑鄙手段?” 寒碧翠丝毫不以为忤,俯视着他微笑道:“你不是说过武家争胜之道,只有成败之分,不拘手段吗?现在为何来怪本掌门?” 戚长征为之语塞,可仍是不服气之极,道:“你想怎样?” 寒碧翠冷冷道:“放心吧:我总不曾伤害你的,最多当你是条猪般运走,教你不能在方夜羽面前逞英雄。” 戚长征发觉身内真气一点都提不起来,暗惊这寒碧翠的点穴手法厉言,长叹一声道:“你最好杀了我,否则若让我回复自由,必要你上床睡觉,再把你卖到窑子里,赚回玉坠的银子来。” 寒碧翠俏脸一寒,纤手凌空一挥。 “啪!” 劲气刮在戚长征脸上,立时现出五道血痕,鼻嘴溢出血丝。 戚长征待剧痛过后,又笑嘻嘻看着她,道:“你不守不伤害我的诺言,我更定会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当姑娘,兴起时就多光顾你一次。” 寒碧翠眼中射出森寒的杀机,以冷胜冰雪的声音狠狠道:“你想找死吗?” 戚长征哂道:“恶活不若好死,与其受你气,死了还落得个痛快。” 寒碧翠明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可是仍是心中有气,劈空一掌照他肩头击去。 “哎呀!” 戚长征惨叫一声,往旁翻滚开去,直至“砰”一声碰到一个书柜脚处,才停了下来。心中不怒反喜,原来他一直引寒碧翠出手,是要借先天真气的特性来解开穴道。 先天和后天真气的最大分别,就是前者能天然运转,自动生出抗力,以刚才寒碧翠虽制着他的穴道,体内先天真气自然生出抗力,使她的制穴并不彻底,绝非无可解救。 就算戚长征什么都不做,穴道亦会自动解开来。不过那可能要十多个时辰才成。 戚长征实在连一刻都待不下去,所以要引寒碧翠出手,借她透体而入的气劲刺激起他体内的失天真气。所以这隔空掌虽打得他呲牙裂齿,但一丝微弱的真气,已成功地在丹田内凝聚了起来,他估计寒碧翠武功虽高明,仍未臻先天境界,应看不破他的计谋。 寒碧翠气消了一半,走了过来,脚尖一挑,戚长征滚回房心处,大字躺着,眼耳口鼻全溢出血丝,形状可怖。 寒碧翠升起不忍心的情绪,皱眉道:“为何迫我出手呢?你不知我是帮助你的吗?”语气大见温和,事实上她亦不知为何动了前所未有的真怒,意气稍平立即心生悔意。 戚长征把心神松弛下来,苦候丹田内的真气逐渐稹聚,都还有闲情跟她说话,索性闭上眼睛,来个不理不睬。 寒碧翠无名火又起,在他背后抽出天兵宝刀,指着他咽喉道:“你若不张开眼睛,就一刀把你砍死。” 戚长征闭目应道:“我才不信你敢杀死我老戚。” 寒碧翠听到他自称老戚,登时心头火发,冷笑道:“那么有自信吗?看我把你的手每边斩下一根指头,教你以后都不能用刀。” 戚长征睁眼大笑道:“看!那你还不是不敢杀死我吗?” 寒碧翠针锋相对道:“你不也张开了眼睛吗?是否怕死?” 戚长征着眼上下打量她,啧啧哂道:“我当然怕死!不过还是为你着想,老戚死了,还有谁敢陪你这泼辣婆娘睡觉。” 寒碧翠一声怒叱,闪电般踢出一脚,正中他的臀侧,其实已是脚下留情。 戚长征凌空飞起,不偏不倚,“蓬”一声四脚朝天,落到大书桌上,跌个七荤八素,但体内先天真气倏地强盛起来。 正要运气冲穴。 寒碧翠移到桌旁,吓得他不敢运气,怕对方生出感应。 她杏目圆瞪,酥胸不住起伏着,有种不知如何对付他才好的神态。 忽地伸手搭在戚长征腕脉处,好一会后才松了一口气道:“我也知你没有解开我丹清派独门锁穴手法的本领,来!我们谈谈条件,只要你答应和我合作,我立即放了你。” 戚长征微笑道:“除非大掌门肯陪我上床,否则什么都不用谈。” 寒碧翠看得呆了一呆,满脸血污竟不能掩去他那阳光般摄人的脱笑容,一时使她忘了生气。 戚长征看得虎目一亮,哈哈一笑道:“原来大掌门爱上了我,难怪苦缠不舍,又因爱成恨,对我拳打……哟!” “啪!” 一声清响。 寒碧翠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所幸没有运起内劲,否则他以后笑起来时,雪白的牙齿将不曾像现在般齐整了。 她眼中寒芒电闪,冷然道:“见你的大头鬼,我寒碧翠早立志不嫁人,更不会看上你这种满嘴污言秽语的黑道恶棍,若不是为了对付蒙古人,并教别人知道白道除了争权夺利之徒外,还有懂得分辨是非的人,本姑娘看多你一眼也怕污了眼睛。”转头向外喝道:“人来!给我把这小子关在牢里,绑个结实,看他能口硬多久。” 第三十六章 道魔决战 韩柏放开满脸红晕的秦梦瑶,迅速多吻了两口,才依依不舍往房门走去。 秦梦瑶躺在床上,闭上美目,出奇她平静自若,唇角含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韩柏推门外出,见到范良极正笑嘻嘻望着他登时无名火起,不悦道:“若你是骗我出来,我定不放过你。” 范良极嘿然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哪有闲来骗你。看!”伸手在他眼前迅快扬了一扬,又收到身后去。 韩柏眼力何等锐利,看到是个粉红色的信封,上面似写着“朴文正大人专启”等字样,大奇道:“怎会有人寄信给我,这处是四边不着岸的大江吧!” 范良极将信塞进他手里,同时道:“有人从一只快艇上用强弓把信缚在箭上射来,还插正你专使的房间,显示了对船上情况的熟悉,唉!你说这是否麻烦?” 韩柏好奇心大起,拿起信封,见早给人撕开了封口,愕然道:“这是指名道姓给我的私人信件,谁那么没有私德先拆开了来看?” 范良极怒道:“莫要给你半点颜色便当是大红大紫,你这朴文正只不过是我恩赐与你的身份,我这专使制做者才最有资格拆这封信,再抗议就宰了你来酿酒。” 韩柏失笑道:“你这老混蛋!”把信笺从封内抽出。 一阵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孔里去。 信上写道:“文正我郎,散花今晚在安庆府候驾,乘船共赴京师,双飞比翼。切记。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韩柏一看下立时小脑大痛。 范良极断然道:“不要理她!若她见我们受她威胁,定会得寸进尺。” 韩柏叹道:“若她到处宣扬我们是假冒的,那怎么办才好?” 范良极沉声道:“这叫权衡轻重,若让这奸狡女贼到船上来,不但等于承认了我们是假货,说不定还会给她发觉浪翻云和秦梦瑶都在这里,那时我们将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受尽屈辱。所以宁愿任她造谣,不过若她是聪明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怕亦有点踌躇吧!” 韩柏点头道:“她应知我的武功不比她逊色,何况她会被梦瑶的气度所慑,应知坏了我们的事,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吱呀!” 秦梦瑶推门而出,俏脸回复了平时的恬静飘逸,清澈澄明的眼神扫过二人,淡然一笑道:“你们太不明白女人了,当她们感到受辱时,什么疯狂的行为都可以做出来,完全不会像男人般去思索那后果。” 范良极见到秦梦瑶,就像老鼠见到了猫,立即肃然立正,点头道:“梦瑶说的是。” 韩柏故作愕然道:“你不是要叫梦瑶作瑶……” 范良极色变,侧他小腿。 他以脚化脚,挡了范良极含恨踢来的凌厉招数,却避不了秦梦瑶往他瞪来那一眼。 那是深邃难测的眼神,含蕴着无尽无穷的爱,而在那爱之下,又有更深一重的爱,那不单包含了男女的爱恋,还含蕴着广被宇宙的深情。 韩柏猛地一震,感到秦梦瑶这扣人心弦的目光,像冰水般在他火热的心上,把他的精神送往一个妙不可言的层次,尘念全消,竟漠忘了嘲弄范良极。 同一时间心中升起一种明悟,知道由这刻起秦梦瑶正式向他挑战,若他不战而降,秦梦瑶将会因此看不起他,以致封他的爱意减退。 所以唯一赢得她芳心的方法,就是胜过她,看看谁的吸引力大一点,换句话说:“究是魔种向道胎投降,还是道胎向魔种屈服?” 唉! 这是多么大的挑战! 秦梦瑶极可能是武林两大圣地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女剑手和修行者,他自问在才智武功两方面均望尘莫及。 凭仗的只有与他难分彼我的魔种,和秦梦瑶对他明许的芳心。 不! 我定要胜过她,收摄心神,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沉思对策。 范良极看了看韩柏,又望往秦梦瑶,皱起眉头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似乎有些微妙的事发生在梦瑶和小柏之间。”在秦梦瑶脸前,他的说话态度都多了他老人家一向欠奉的礼貌和客气,只看他“尊称”韩柏作小柏,即可见一斑。 秦梦瑶只是盈盈俏立,嘴角含笑,不知如何,已给人一种恬静祥洽的感觉:那离世独立、超乎尘凡的气质,尤胜从前。 韩柏忽地觉得盈散花的问题微不足道起来,笑道:“梦瑶是否在考较柏郎的智慧?”他故意在范良极这第三者前自称柏郎,摆明不把秦梦瑶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范良极失声尖叫道:“柏郎?我的天!梦瑶要不要你大哥出手代你教训这口出狂言的小子。” 秦梦瑶瞪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在偷听我和韩柏说话的吗?否则怎会被陈老杀得全无还手之力?困着了整条大龙给一截截地蚕食。现在还假扮不知我在房中早被他诱迫下唤了他作柏郎。”她娓娓道来,似若含羞,又似若无其事,神态诱人之极。 韩柏心中狂震,原来刚才在房内,秦梦瑶一直在“反偷听”范良极的“变态行为”,自己不但懵然不知,还以为完全俘虏了她的心神,落了在下风还如在梦中。 范良极老脸一红,尴尬万分道:“梦瑶又不像这小子般大叫大嚷,我只听到你断断续续的其中几句话。”接着浑身一震,骇然望向秦梦瑶,色变道:“你原来是特意教我听到那几句话的,其他你不想我听到的,都以无上玄功弄得模糊不清了。” 韩柏大叫糟糕,原来秦梦瑶一直保持着慧心的通明,看来除了自己在对她动手动脚时,才能使她乱了方寸。 秦梦瑶白了韩柏千娇百媚的一眼,道:“梦瑶只让大哥听到了的那几句话是‘梦瑶对你的心意,只限于你我两人之间’‘总之是这样’‘韩柏啊’‘梦瑶便舍身相陪吧’‘不要扮出那可怜样儿’‘韩柏你明白吗’‘这是一场爱的角力’‘我们将是这世上最好的一对’。总共九句话,九乃数之极,亦是爱之极。” 韩柏和范良极两人愕然以对,秦梦瑶竟以这样玄妙不可言喻的方法,耍了他们,亦教他们输得口服心服,差点要请浪翻云出关来助他们对抗这美若天仙的“大敌”。 秦梦瑶“噗哧”一笑,若千万朵鲜花同时盛放,把娇躯移贴韩柏怀里,忽然一肘打在韩柏的小肚上。 秦梦瑶若无其事地向范良极道:“范大哥!我由昨晚给这小子强吻了后,一直都想揍这小子一顿,舒被他欺负之气,所以不想让你独享这快乐。” 范良极为之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她接着向韩柏嫣然一笑道:“韩柏大什么的,你输了第一回合。” 这时再没有人想起盈散花了,因为韩范两人全给这慈航静三百年来首次踏足江湖的美女吸摄了心神。 范良极一声不响,拔出烟管,塞进刚得来的醉草,划火打着,呼噜呼噜猛吸了十多口,一时廊道烟雾弥漫,香气清鼻。 韩柏和秦梦瑶清澈的眼神对视着,叹道:“这多么不公平!我不知道梦瑶一直把这视作一场魔种和道胎的爱情决战。” 秦梦瑶眼中射出如江海无尽般的情意,幽幽道:“你是男儿,让着梦瑶一些吧!我就是要你输得不服气,才曾激起你争雄的壮志,不会只是以无赖手段来对付梦瑶。” 韩柏一震后,双目奇光迸射,沉声道:“妈的!我韩柏定要胜得干脆利落、正大光明。由现在起,我绝下沾半根手指到你的仙体去,你也当没有给我吻过摸过你,我定要教你情不自禁,对我投怀送抱。” 范良极喝采道:“他奶奶的好小子!范某佩服之极。嘿!我买你赢!因为我希望你赢。” 秦梦瑶嗔道:“大哥!为何你忽然帮起这小子来?” 范良极深吸一口烟后,由双耳喷出来,一瞬不瞬瞧着秦梦瑶道:“因为现在的瑶妹才是最可爱的属于人间的仙物。”他终于叫出了“瑶妹”。 秦梦瑶知道范良极正在助攻,这盗王的智计非同小可,一出言便中她的要害:就是虚无飘渺的仙道,怎及得上男女炽热的相恋。 这亦是范良极真心的想法,故说出来特别见威藏书网力。 秦梦瑶恬然浅笑,不置可否。 韩柏对秦梦瑶真是愈看愈爱,愈相处得久,愈感到她的兰根慧质。只想把她搂进怀里,蜜爱轻怜,可恨自己刚夸下不再碰她的海口,惟有以第二种方式和她玩这爱情的游戏,微笑道:“梦瑶你有没有胆量答我一个问题?” 秦梦瑶瞅他一眼,平静地道:“不用说了!我知你想问梦瑶,和你在一起时,是否最快乐的时刻,告诉你吧,答案是肯定的,韩柏大什么的惬意了吗?” 韩范两人心中叫苦,秦梦瑶显然没有受到两人说话的影响,仍保恃着澄明的慧心。 范良极移到韩柏的另一边,脚尖竖起,手肘忱在韩柏的宽肩上,同情她道:“小柏儿!看来我们联手都斗不过我的瑶和你的乖宝贝的了。” 秦梦瑶笑道:“范大哥帮他也不用帮得这么落力的吧!” 韩柏伸手过去搂着秦梦瑶的蛮腰,感动地道:“其实梦瑶并非想和我角力情场,只是不得以而为之,因为你要全面刺激起我的魔性,使魔种能挥发出来,达到你的要求,始能救得梦瑶你。故此才会大发慈悲招呼我上床。但是为了救你,我定要澈击败你。”接着凑到她耳旁传音道:“教你欲火焚身下和为夫颠鸾倒凤。” 秦梦瑶白他一眼道:“又说不沾我半跟指头,现在为何搂着人家的腰呢?是否已明知我斗不过你的无赖作风。” 韩柏步步进迫道:“禁制既是我自订的,当然可随时解开,让你更感被吊瘾的滋味。” 秦梦瑶跺脚道:“你在耍弄人家!” 浪翻云的声再由房内悠悠传来道:“梦瑶这回合输了,因为你守不住心田,给小弟感应到你的心意。” 秦梦瑶俏脸一红,娇嗔道:“大哥偏帮韩柏!” 浪翻云在房内失笑道:“当然!难道我会帮你吗?谁不想欣赏到仙子下凡的动人美景,大哥从未见过你如此快乐。” 范良极叹道:“浪翻云!你要不要尝尝未够时间的清溪流泉?” 秦梦瑶乘机从韩柏的大手里脱身而去,道:“让我去看看酒酿得如何了?”又扭头向韩柏甜甜一笑道:“韩柏!今次算你胜回一局,可不要得意,因为有两个大坏人助你。”言罢盈盈去了。 两人目定口呆地送着她劲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范良极叹道:“真厉害!竟教我首次连云清都忘记了。” 韩柏强压下追在她背后的强烈冲动,因为若那样做了,便等于抵受不住她的魅力。 范良极喃喃道:“幸好很快就可见到云清,否则爱上了自己的义,就真惨了!” 韩柏一呆道:“为何你可以很快见到云清,约好她了吗?” 范良极兴奋起来,搭着他肩头道:“八派联盟即将在京师举行元老会议,所有种子高手均须赴曾,到时不但云清会去,连她的小师那小尼姑都会去,这么美丽的小尼姑,包你会魔性大发,不择手段去夺人家的贞操。” 韩柏恍然道:“难怪你一点不急着去找云清,原来早知会在京师和她面。” 范良极嘿然怪笑,传音向房内的浪翻云道:“趁瑶妹不在,浪翻云你教教小柏应付妖女盈散花的办法,否则瑶妹会看不起韩柏的。” 浪翻云的声音传出来笑道:“我和你是小弟的当然军师,但却不可以这样犯规的方法助他,必须让小弟全面引发魔,突破他现在的境界,使他能有足够的力量,续回梦瑶断了的心脉。”顿了顿续道:“小弟只要谨记‘无拘无束、率性而行’八个字,将可稳操胜券,因为无论梦瑶如何高明,甚至比我们三人加起来更厉害,终是对你有情,所以只要你能挑起她遏不住的情火,早晚会向你投降的,不过那就要看你的魅力能否达致那程度了。” 韩柏呆了半晌,忽地阔步往到下舱的阶梯走去,道:“小弟明白了,这就去和梦瑶再战一场。” 范良极道:“那我们要否在安庆泊岸停船?” 韩柏回头高深莫测一笑道:“我自有应付这女飞贼的办法。” 看着他雄伟的背影,范良极喃喃道:“小子开始有点道行了。” 第三十七章 爱的角力 戚长征被凌空吊在地牢里,手足均被粗若儿臂,经药水浸制过的牛筋编结而成的绳绑得紧紧,纵使内功再好的高手,亦弄它不断,更何况四肢给袈在两壁的绞盘扯得大字形张开来,不但用不上丝毫力道,还痛苦不堪。 起始时戚长征本是全身肌肉寸寸欲裂,痛不欲生。 不过他的意志坚强至极,咬牙苦忍,不一会竟能逐渐进入日映睛空的先天境界。 先前积聚的先天真气,逐渐强大起来,在一个时辰内连续冲开四个被寒碧翠制着的穴道,到了最后的尾椎穴时,始遇上困难。 原来寒碧翠点这穴道的手法非常奇怪,每当体内真气冲击这闭塞了的穴道时,都牵连到整条脊椎,生出利针刺骨的剧痛。 不一会戚长征痛得汗流如雨,全身衣衫湿透,差点便想放弃。 可是想起寒碧翠,他便心头火发,惟行咬紧牙根,以意御气,一波一波地向脊椎大大冲击。 很快他已痛得全身麻木,意志昏沉,可是脊椎穴仍毫无可被冲开的迹象。 而被激荡回来的先天真气,流窜往其他经脉里,逆流而去,做成另一种痛苦。 戚长征咬牙苦忍,誓死要冲开这被制的最后一个要穴。 “戚少侠!” 戚长征吓了一跳,暗忖自己全副精神放在解穴方面,竟不知有人进入囚室,叹了一口气,再缓冲穴之举,缓缓张开眼来。 身下立着两个人,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一个是年约六十的老人,长相慈祥,留着一提山羊须,一对眼精灵非常,另一人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大汉。 两人都腰插长剑,气度不凡,想是丹清派的高手。 老人道:“老夫是‘飘柔剑’工房生,这位是‘闪电’拿廷方,见过少侠。” 戚长征亦听过两人之名,知道是丹清派的著名人物,那工房生还是寒碧翠的师叔,对自己倒相当客气。 工房生干咳一声,有点尴尬地道:“这其中实在有点误会,敝掌门本对少侠一番bbr>.好意,不知如何会弄至如此田地。” 中年大汉拿廷方以他雄壮的声音接着道:“少侠真是条好汉子,这‘凌吊’之刑,从没有人能捱过一个时辰而不求饶,现在过了两个时辰,少侠能闷声不哼,我们两人实不欲误会加深,所以瞒着掌门,想放少侠下来。” 戚长征这时停止了运气,反而体内真气迅速在丹田凝聚,逆流入其他经脉里的真气,亦千川百河般倒流而回,浑体舒泰,功力似尤胜从前,正在吃紧要关头,闻言吃了一惊,喝道:“不要放我下来,叫寒碧翠来,我要她亲自用手为我解缚,还要为我按摩才成,否则怎消得这口鸟气。” 两人想不到他有此条件,愕在当场。 就在此时,戚长征隐间背后传来一丝轻微的娇哼,心中暗笑,原来这二人是寒碧翠差来作和解的说客,好让他可以有下台阶。 工房生眼珠一转道:“少侠息怒,由敝掌门解缚一事还可商量,至多我们两人跪求她答应,但按摩一事却有点问题,敝掌门终是女儿家,不若由我两人代劳,少侠意下如何?” 戚长征体内真气倏地狂旋起来,肚腹胀痛,以他的坚毅意志亦抵受不了,惨哼一声,闭上双目。 两人以为他受不住这“凌吊”的活罪,慌忙扑往两旁,想把绞盘转动放他下来。 戚长征一声狂喝,制止了两人。 同一时间丹田的真气蓦地扩张,不但冲开了脊椎穴,还涌往全身经脉,连以前真气未达的经脉亦一并冲开,全身融融浑浑,真气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说不出的舒服。 和刚才相比,就是地狱和天堂的分别。 戚长征隐隐感到,这番痛苦并不是白捱的,他的先天真气又深进了一层。 一般来说,以身体的痛苦来溆发潜力,只是下焉者所为,修练心性和意志实有很多更佳的方法。达至先天境界的高手,更无须藉苦行来提升层次。 但今次戚长征的情况却是非常例外的情况,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解穴,若他继续以意运气,说不定会走火入魔,全身经脉爆裂而亡。这是因为先天真气讲求任乎天然,蓄意为之反落于下乘。 偏在这危急关头,这两个丹清派高手引开了他的注意力。体内澎涨的真气自然而然一紧一放,反打通了几绦练武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冲破的经脉,因祸得福,由此亦可知戚长征的福缘是何等深厚。 戚长征感到全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清灵畅活,同两人道:“快叫寒碧翠来给我解缚,否则什么也不用谈了。”言罢闭目静养,享受着体内畅快无比的感觉。 他生性不爱记恨,尤其是对美女,无论对他做了什么坏事,他都很难摆在心头。那并不是说他会放过寒碧翠,但他只会以玩耍的方式,舒一口污气。 两人默然半晌,对望一眼后,退出室外。 不一会寒碧翠出现在他身前。 两人锐利的眼光一点不让地对视着。 戚长征咧嘴一笑,露出他好看的牙齿和笑容,柔声道:“记得我老戚说过要怎样对付你吗?为何进来见我也不带剑,你拿了我的宝刀到哪里去了?” 寒碧翠微感错愕,想不到这恼人的男子成了阶下之囚仍如此口硬从容,冷哼一声道:“你再是这样子,我只好被迫把你杀了。” 戚长征哂道:“这就叫懂得分辫是非的白道正派吗?” 寒碧翠气得跺脚道:“你既不肯讲和,人家放了你又要卖人到窑子里,你要人家怎么办?” 这几句话一出,不但寒碧翠呆了起来,连戚长征亦瞪大眼愕然望着她。 这还哪像一对敌人,直是女子向自己的情郎撒娇。 寒碧翠俏脸一红,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冲口而出说了这么示弱的话。 戚长征仔细打量她,缓缓道:“都说你爱上我了,又偏不肯承认。” 寒碧翠俏脸更红了,却没有像先前般立即发怒出手教训他,瞪他一眼毅然道:“好:我亲自放你下来,按摩却是休想,最多和你公平决斗,若我胜了,你须乖乖与我合作。” 戚长征嘿然道:“大掌门输了又怎么样?” 寒碧翠俏脸一红道:“任你如何处置。”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想被卖到窑子里,最好立即杀死我。” 寒碧翠叱道:“你这狂徒真不知天高地厚,胜过了我再说吧。” 戚长征嘻嘻一笑道:“寒小姐究竟是故意,还是真的忘了否认爱我。” 寒碧翠大怒,冲前一巴掌往戚长征刮去。 戚长征一声长笑,中气充足,哪还有穴道被制之象,四肢牛筋寸寸碎裂,一把抓着寒碧翠的手腕。 寒碧翠的武功本来非常高明,即管胜不过戚长征,亦所差无几,这次失手,只是输在事出意外。 戚长征的内劲沿腕透入,寒碧翠惊叫一声,娇躯乏力,倒入戚长征怀里。 戚长征将她搂个结实,在她唇上重重吻了一口,才放开她,并解开了她的穴道。 寒碧翠俏脸通红,玉掌翻飞,往他击来。 戚长征见她像喝醉了酒般,连站稳也有问题,便对自己出手,哈哈一笑,使了下精妙手法,又把她一封玉掌握在手里。 寒碧翠惟得咬碎银牙,曲膝往他小腹顶过来。 戚长征功聚小腹,“砰”的一声,便受了她一记劲道不足的膝撞,笑道:“还说不爱我,这是天下最有情意的膝撞。” 寒碧翠气得差点哭了起来,竟娇嗔道:“放开我!” 戚长征听话得紧,立即松开她的手。 寒碧翠退到门旁,脸寒如水道:“戚长征!你敢否和我决斗?” 戚长征往她迫过去,到了两人相距不足两尺的近处,摇头道:“我的刀是用来杀敌人,并不是用来玩耍的。” 寒碧翠早已方寸大乱,气苦道:“你这人究竟是怎样弄的,这不成,那又不成,究竟想怎样?我这样对你,还不算是敌人吗?” 戚长征含笑摇头道:“你对我只是因爱成恨罢了!怎算是敌人?” 寒碧翠差点当场气昏,自知心神大乱,使不出平日的五成功夫,绝非这个坚毅不拔的年青男子的对手。动手既行不通,难道竟任由对方如此调戏自己吗? 刚进来前,她曾吩咐门人离开地牢,不过就算可唤人来帮手,她亦不会那样做,这种矛盾的心情,使她更是手足无措。 她从未想过会给一个男人弄至这般进退维谷的情状。 戚长征忽地探出双手,抓着她香肩。 寒碧翠体一颤,茫然往他望去,忘了叫他放手。 戚长征诚恳地道:“我们的游戏到此为止,我的玉就当送了给你,你则给回我百两银子以作盘缠之用,我们的恨一笔勾消,你说这交易足否划算?” 寒碧翠轻声道:“你不要把我买到窑子里去了吗?” 戚长征放开双手,大笑道:“寒掌门怎会封老戚的戏言如此认真,就算你心甘情愿,老戚也舍不得。好了!宝刀和银子在哪里?” 寒碧翠回复正常,幽幽一叹道:“戚长征啊!为何你总不肯接受人家帮助呢?不过这样一闹,我也无颜夸言可助你。好吧!我接受这交易吧。” 戚长征大喜道:“这才乖,异日有闲,老戚必来探看你。” 寒碧翠美目一转,首次露出笑脸,点头道:“是的!我们必有再见的机会。” 戚长征贪婪地看着她的俏脸,暗忖这样娇美的尤物,竟立定主意不嫁人,实在可惜。若非如此,自己可能禁不住向她展开追求,不过强人所难,实非己显,暗叹一声道:“再见了!” 韩柏走到阶梯的最上端,听到左诗等和秦梦瑶的谈笑声和足音,由下面传上来。 韩柏迎了下去,张开双手,嬉皮笑脸地把四女拦着。 左诗、朝霞和柔柔立时冷起俏脸,显然对他余气未消。 秦梦瑶嘴角含笑,倚壁俏立,环抱双手,一副隔岸观火的神情。 韩柏心中暗笑,待我展开挑情手段,看你这仙子是否仍能保持这副超脱的模样,微微一笑道:“谁想过关,就给我亲个嘴儿!” 左诗叉起腰,大发雌威道:“立即滚开,否则我尖叫一声,让范大哥来收拾你。” 柔柔则向秦梦瑶道:“梦瑶小姐不会袖手旁视吧!” 韩柏笑道:“柔柔唤她作梦瑶或瑶妹吧!她已答应嫁我韩柏为妻了。” 三女愕然,望向秦梦瑶。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你这小子除了无赖手段,还有什么绝活本领呢?” 韩柏哈哈一笑道:“你们三人不要看梦瑶如此从容淡定,其实她芳心暗惊,怕我当着你们吻她时,给你们看到她情不自禁的羞样儿。” 秦梦瑶心中暗凛,如道韩柏正全神运起魔种的灵觉,测探到她内心的情况,忙压下既惊又喜的情绪,皱眉道:“韩柏你若胡来的话,我虽无力反抗你,但却会怪你不守信用,胜之不武。” 左诗听得糊涂起来,不知两人在弄什么鬼,不过却清楚感 5230." >到韩柏和平时不同了,起码显得精神集中,不像以前般容易分心,连搔头的动作也没有了。 韩柏正容道:“放心吧!我韩柏怎会是没有骨气的人,而且自知魔种未到火候,否则你早对我投怀送抱。但现在我要干什么,却绝不会告诉你。” 秦梦瑶忽地对韩柏泛起一种非常新鲜刺激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神有种变幻难测的异芒,似能直看进她心底里,而自己对他却完全无法捉摸和测度,登时生出想向他投降的感觉。 然而这冲动并不强烈,自己仍有自制的能力。 暗摄心神,进入止水无波的心境,温柔地道:“柏郎啊!梦瑶多么希望能立即情不自禁投入你怀里去。” 韩柏听得色心大动,心神大乱,眼中异芒骤减,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攻势给她以巧妙的诱词化解了。同时亦知道秦梦瑶是想借自己诱发她的情欲。 这的确是场非常玄妙的竞赛。 说到底,就是如何能续回秦梦瑶断了的心脉。 在一般情况下,这是完全没有可能做到的事,所以红日法王才会夸下海口,说秦梦瑶若能于百日内不死,便当他败北论。 秦梦瑶本亦心灰意冷,想见韩柏一面后,立即赶返静斋,埋骨尘土。却给浪翻云想了个妙想天开的方法,就是以双修大法加上魔种道胎,看看能否回天有术。至于是不是真的行得通,连浪翻云本人亦不知道。 而要达到最佳疗效,横亘在秦梦瑶韩柏两人之前还有两道难关。 首先就是双修大法里男的须有情无欲,女的则有欲无藏书网情,大法才有望成功。 若掉转过来,要韩柏行欲无情,秦梦瑶有情无欲,两人均可轻易办到,因为魔种根本是以欲为导,所以韩柏一见到溧亮女人便想和对方上床;反之,秦梦瑶因修练道胎,则须戒绝肉欲。 由此可知这一关如何难过。 第二个难关是韩柏的魔种虽成功与他结合为一,魔力仍未能完全发挥,即管和秦梦瑶合体双修,恐仍不能续回秦梦瑶的心脉。 于是秦梦瑶从至静中沉思冥想,以无上智能构想出一场爱的角力,就是以身为饵,全面激发韩柏的魔种,使韩柏的魔功突飞猛进,臻至她的要求。 最微妙处是秦梦瑶是要借韩柏的魔力和自己对他的情意,引发她古并不波的道心,生出炽烈的肉欲。 这并非单方面的事情,若韩柏魅力不足,绝不能挑起秦梦瑶真正的爱欲巧妙的地方,就是韩柏若要证明他的魅力足以使秦梦瑶不能自禁,必须不倚赖肉体的接触,纯以情神的互相吸引,使秦梦瑶失去自制,投怀送抱,因为道胎本身是纯情神的产物,故必须形而上的挑引,才能真正使秦梦瑶道心失守。只是肉体的引诱,只会落于下乘和后天的境界。 他若想成功做到这点,最关键处必须压下魔种的欲性,发挥魔种纯灵性精神的诱力。换句话说,他要进入有情无欲的境界,才可使魔种更上一层楼,也达到双修大法的基本要求。 常被克制的欲火爆出来时,始可将魔种的威力发挥致尽,续回秦梦瑶心脉。 所以现在秦梦瑶一再挑起韩柏的欲念,使他的注意回到肉体的历次,他魔种的精神力量立时减退,对秦梦瑶构不成威胁。 这爱的角力的是玄妙难言的。 除了情欲上的挑引,要使秦梦瑶真正降伏在他的魔力下,韩柏还须表现出他的智能和魔功。 如何对付盈散花,正是秦梦瑶给他开出的考题。假设他应付不了,秦梦瑶将会感到他仍远比不上自己,令她“驯服”之心减退,更难甘心委身于他。 所以这是场“真刀实枪”的角力,毫无花假的拼赛,双方面均不可以丝毫容让。 这时秦梦瑶回复了通明的慧心,三女却全不是那回事。 她们忽地发觉拦在楼梯上的爱郎,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双目精光摄人,浑身散发着前所未有,比以前强上百倍的魅力,弄得心中涌起强烈的爱欲,恨不得立时投进他怀里。后来韩柏虽魔力显减,三女仍不克自持,三对秀眸射出情火,牢牢盯着韩柏。 韩柏亦知道自己落在下风,因为他对秦梦瑶的道胎能生出微妙感应,早知问题出在何处,只不过硬是不能消去被秦梦瑶的媚态惹起的欲火,暗叫声厉害,立即筹谋对策。 第一个忍不住向他投降的是左诗,她登阶而上,来至低韩柏一级处,昂首道:“柏弟!你把我吻个饱吧!” 韩柏呆了一呆,心神由秦梦瑶身上收回来,望往左诗,只见这位义姊娇妻眉目含情,羞羞答答俏立身下,欲火登时燃烧起来。 偷眼往秦梦瑶望去,伊人早回复了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姿,心知问题所在,深吸一口气,再进无欲之境,微笑向左诗道:“诗姊不恼弟弟了吗?” 左诗嗔道:“人家现在任你摆布了,还要在言语上欺负人吗?” 韩柏灵机一触,暗忖自己虽不可直接以肉体手段挑逗秦梦瑶,却可借三女使魔功增强,并以那诱人犯罪的情景,间接向秦梦瑶进攻,想到这里,传音向秦梦瑶道:“梦瑶你好好看着为夫怎样逗弄诗姊,那就是你将来会遇上的情况。” 秦梦瑶闻言浅浅一笑,大感兴趣地看着。 韩柏深深望进左诗眼内,道:“诗姊生得真美!” 左诗被他看得芳心忐忑狂跳,闻他称赞更是无限欢欣,早忘了昨夜恼怒的事,跺脚娇嗲地道:“还不吻我!” 朝霞和柔柔两女催促道:“快点吧,站得人家都累了。” 韩柏嘻嘻一笑,把手收到背后,低头吻在左诗鲜润的红唇上。 他是故意要秦梦瑶看到左诗动人的情态,要她回想起那夜被吻的醉人情景。 魔种和道胎的斗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左诗立即咿唔作声,娇躯颤震,情动至极点。 韩柏进入魔种在交合时至静至极的心境里,一念下动,只是专心地以舌头逗弄左诗的香舌。 左诗猛地狂震,情不自禁伸出玉手搂着韩柏的脖子,下让韩柏离开。 朝霞和柔柔固是看得脸红耳赤,连秦梦瑶本是清泠的玉容,亦飞起了两朵红云。 韩柏享受着心中对左诗的无限深情,首次感到有情无欲的境界亦是如此使人倾醉。 左诗全身泛红,不住发出使人心跳魄动的销魂吟叫,看样子就算韩柏和她就地欢好,她亦不曾反对。 韩柏见好即收,停止了吸啜左诗的丁香,缓缓离开她的香唇,迅快地望了满脸红晕的秦梦瑶一眼,同秀目都张不开来的左诗道:“滋味如何了?” 秦梦瑶知道这小子此话的对象实是自己,又羞又气,偏拿他没法,不过仍未致于投降的她步,垂下头去,竟不敢望向变得浑身散发着诱力的韩柏。 左诗“呀!”一声醒转过来,放开了搂着韩柏的手,嗔道:“还不让开?” 韩柏傲然挺立,顾盼自豪道:“尚有三张小嘴未亲过,怎可轻易让开。” 朝霞颤声道:“可否到房内才吻我们?” 韩柏望向柔柔。 柔柔给他深情的目光看得神魂颠倒,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凶霸霸的,谁敢拂逆你。” 韩柏运聚魔功,形相立时变得狂猛无伦,充满摄心的男性魅力,哂道:“若不是心甘情愿,就不要勉强。” 柔柔跺足道:“你是否想迫死人家。” 韩柏慌忙赔罪,才向秦梦瑶发动攻势道:“梦瑶怎说?” 秦梦瑶看到他那蛮有把握的样子,心中一软道:“你要梦瑶到哪里去,我便到哪里去,可以了吗?韩大爷!” 韩柏见挑情之计得逞,柔声道:“这样说当然还不行,你要答应我到时会自动送上小嘴,我才可以放过你。” 秦梦瑶娇憨一笑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只能像吻诗姊那样吻我,不可搂搂抱抱,动手动脚。” 韩柏知道乘胜追击下,已占着上风,待会若吻她时不劲欲念,或可一举便将秦梦瑶的抗战能力粉碎,以后任由自己摆布。想到这里,登时欲念大作。 第三十八章 撒下鱼网 岳州府。 华宅内的主厅里,对着门的粉壁有帧大中堂,画的是幅山水,只见烟雨渺渺里,隐见小桥流水,是幅平远之作。 中堂的条几前有一张着虎皮的太师椅,美丽高雅的甄夫人正悠闲地坐在椅上,轻逸写意的样儿。四下陈设富丽堂皇,条几两旁的古董柜内放满了古玉、象牙雕、瓷玩、珊瑚等珍品,都属罕见奇珍。 这时甄夫人的右侧站着四个人,全是形相怪异,衣着服饰均不类中土人士,显是随甄夫人来中原的花剌子模高手。站在首位约五十来岁老者、高鼻深目,尤使人印象深刻是那头垂肩的银发,形相威猛无伦。深邃的眼睛外缘有一圈奇异的紫红色,使人想到他的武功必是邪门之极。此人在域外真是无人不晓,声名仅次于里赤媚等域外三大高手,人称“紫瞳魔君”花扎敖,智计武功除甄夫人外,均为全族之冠,乃甄夫人的师叔。 站于次位者是个凶悍的中年壮汉,背负着一个大铜,只看这重逾百斤的重型武器在他背上轻若无物的样子,已知此人内功外功,均臻化境。 这人叫“铜尊”山查岳,以凶残的情性和悍勇名扬大漠,即管武功胜他的人,在生死决战时,亦因不及他的凶悍致含恨而死。 只是此两人,已足使甄夫人横行中原,除非遇上浪翻云、秦梦瑶或虚若无这类超级高手,否则连中原的一派之主,又或黑榜高手,耍战胜他们亦绝非易事。 另两人是一对年青男女,只看他们站在一起时的亲密态度,当知两人必是情侣的关系。 男的背上挂着一把长柄镰刀,容貌犷野,于人饱历风霜的感觉;女的生得巧俏美丽,腰配长剑。 两人的形相气质截然不同,但站在一起却又非常匹配。 事实上这封男女最擅合击之术,一刚一柔,男的叫广应城,女的唤雅寒清,域外武林称他们为“犷男俏姝”,声名甚著。 有这匹人为甄夫人尽力,难怪方夜羽封她如此放心,把对付怒蛟帮的事托付到她手里。 另一边站的除了由蚩敌、强望生和柳摇枝外,还有一个一身黑火,身材清瘦高挺的老者。 这有若竹竿般的人,皱纹满脸,年纪最少在七十开外,深凹的眼睛精光炯炯,胁下挟着一枝寒铁杖,支在地上。 这人在域外与“紫瞳魔君”花扎敖齐名,乃“花仙bbr>”年怜丹的师弟,慕其名邀来助阵,人称“寒杖”竹叟。 只看这群域外顶尖高于对安坐椅上的甄夫人那恭敬的情状,便知这甄夫人并非只单凭尊贵的身份,而是智计武功均有服众的能力。 于此亦可推想甄夫人的可怕。 柳枝干咳一声,发言道:“各地的消息已先后收到,仍未发现戚长征和水柔晶的行踪。”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鹰飞的情况怎样了?” 强望生向这新来的女主人答道:“飞爷为戚长征所伤,现正隐避潜修,看来没有几天工天,亦难以动手对付敌人。” 由蚩敌恨恨道:“水美晶这贱人,竟敢背叛魔宫,我誓要将她碎万段。” 甄夫人摇头叹道:“我早警告过鹰飞,不要碰自己人,看!这就是他惹来的后果。” 众人默言无语,都知道甄夫人这见解极有道理,若水柔晶不是因爱成恨,绝不会那么容易投进戚长征怀抱里。 由此亦可看出鹰飞对水柔晶动了真情,否则岂会不顾甄夫人的警告,弄上了水柔晶。 甄夫人向“寒杖”竹叟道:“竹老师封这两人的忽然失踪,有何看法?” 众人中以这“寒杖”竹叟和“紫瞳魔君”花扎敖声望身份最高,不过花扎敖是她的自己人,所以先出言约请教族外人竹叟,以示礼貌和客气。 竹叟和花扎敖交情甚笃,闻言笑道:“有老敖在,哪用到我动脑筋。” 花扎敖“呵呵”一笑道:“竹兄太懒了!”望向甄夫人,眼中射出疼爱之色道:“愚见以为戚长征此子既能从鹰公子手上救回叛徒水柔晶,才智武功自应与鹰公子不相伯仲。只从这点推断,他应懂得避重就轻,不会盲目逃往洞庭,致投进我们布下的罗网里。”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甄夫人从容道:“师叔说的一点没错,他便可能仍留在长沙府内,因那是这附近一带唯一容易藏身之处。” “铜尊”山查岳操着不纯正的华语道:“若换了是我,定会是避开耳日众多的大城市,在荒山野地找个地方躲起来,那不是更安全吗?” 众人里除了柳摇枝、竹叟和那美女雅寒清外,眼中都露出同意的神色,只差没有点头吧!因为那将代表了不认同甄夫人的说法。 甄夫人胸有成竹道:“首先这与戚长征的性格不合,这人敢作敢为,要他像老鼠般躲起来,比杀了他还难受。”顿了顿,察看了众人的反应后,微笑续道:“这人把义气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生死毫不放在心上,所以必会以己身作饵,牵引我们,所以很快我们便会得到他主动出来有关他的行踪消息。” 竹叟冷哼一声道:“这小子灯蛾扑火,我们定救他喋血而亡。” 那年青花剌子模高手广应城慎重地道:“他既能和飞爷斗个平分秋色,甚至略占上风,我们亦不可大意轻。” 甄夫人幽幽一叹道:“既提起这点,我须附带说上一句,鹰飞并不是输在才智武功,而是因为未能忘情水柔晶,所以才失了先机,落得缚手缚脚,不能发挥他的真正力量。当他痛定思痛时,就是戚长征遭殃的时刻了。” 假若戚长征和鹰飞在此,定要叹服甄夫人观察入微的准确分析。因为鹰飞若是一心要杀死戚长征,早已成功。 甄夫人娇笑道:“戚长征如此做法,反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立即将他仍在长沙府的消息,广为传播,怒蛟帮的人接到讯息,必会由藏身处走出来应援,那亦是他们末日的来临。他们就算过得展羽那一关,也将逃不出我的指隙。”接着心满意足一叹道:“尝闻翟雨时乃怒蛟帮第一谋士,便让奴家会一会这再世的生诸葛吧!” 柳摇枝皱眉道:“虽说我们的拦截集中在通往洞庭湖的路上,但戚长征要瞒过我们布在长沙府的耳目,仍是没有可能。曾否他真的没有到长沙府去呢?” 甄夫人淡然道:“妾身早想过这问题,首先我肯定他仍在长沙府内,是以他既能躲过我们的耳目,必定得到当地有实力的帮派为他隐瞒行藏,你们请说这会是哪一个帮派呢?” 众人里以柳摇枝最熟悉中原武林的事,暗忖小帮小派可以不理,与怒蛟帮有嫌隙的黑道亦可以不理,剩下来的屈指可数,恍然道:“定是丹清派,犹其他的女掌门寒碧翠一直想干几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以振丹清派之名,与八大门派分庭抗礼,若有人敢帮戚长征,非丹清派莫属。” 甄夫人一阵娇笑道:“这正合我的想法与计划,我们先放出声气,明示要把丹清派杀个鸡犬不留。戚长征若知此事,无论丹清派是否曾帮过他,亦不肯置身事外,如此我们就把他们一并除掉,立威天下。” 众人无不拍案叫绝。 甄夫人微笑道:“只有这方法,我们才能集中实力,由被动取回主动,于敌人重重打击,我倒想看看戚长征今次如何脱身。”沉吟半晌后续道:“鹰飞何时复元,就是我们攻与丹清派的时刻,怒蛟帮则暂由展羽对付,上岸的怒蛟帮,就像折了翼的雄鹰,飞也飞不远。” 众人至此无不叹服。 柳摇枝道:“既是如此!我立即传令着‘尊信门’的卜敌、‘山城’毛白意、‘万恶沙堡’的魏立蝶、对怒蛟帮恨之入骨的‘消遥门王’莫意闲,率领手下把长沙府重重包围,来个瓮中捉鳖,教丹清派和戚长征这些刁鱼儿一条都漏不出网外去。” 甄夫人俏目一亮道:“记得通知鹰飞,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我也要他立即杀死戚长征,免得夜长梦多!” 韩柏笑嘻嘻跟在秦梦瑶四女身后,回到他的专使房中,正待推房而入,给范良极在后面推着他背心,到了长廊的另一端,进入他范良极房内。 韩柏对刚才范良极拔刀相助的感激仍在心头,破例没有表示不满,道:“有什么事?” 范良极脸色出奇凝重,叹道:“收到妖女第二封飞箭传书,你看!” 韩柏失声道:“什么?” 接过信函打开一看,只见函中写道:“文正我郎!若你负心,不顾而去,贱妾将广告天下,就说杨奉和鹰刀都是藏在贵船之上,还请三思。” 韩柏吓了一跳,骇然道:“这妖女为何如此厉害,竟像在旁边听着我说话那样。” 范良极有点兴奋她道:“我早说妖女够姣够辣的,怎么样?要不要索性弄她上船来大斗一场。” 韩柏呆看了他一会后道:“她信上这么写,显是不会随便揭破我们的身份,又或知道即使揭穿我们,别人也可能不信,为何你反要向她就范呢?” 范良极曲指在他的脑壳重重敲了几下,道:“你若仍像往日般小动脑筋,怎能使瑶心甘情愿向你投降,快用心想想看,为何盈散花会给你写这样的情书。” 韩柏这次听话得紧,专心一想,立时想出了几个问题。 假若他们真的是来自高句丽的使节团,这个威胁自然不能封他们生出作用,甚至他们应对“杨奉”和“鹰刀”是什么一回事也不该知道。 所以若他们接受威胁,只是换了另一种形式承认自己是假冒的。 但这可是非常奇怪,为何盈散花仍要测试他们的真假? 唯一的解释是在她作了调查后,得悉了昨晚宴会所发生的事,见连楞严亦不怀疑他们,所以动摇了信心,才再以此信试探他们。 想到这里,心中一震道:“糟了!妖女可能猜到我和梦瑶的身份。” 范良极眼中闪过赞实之色,道:“算你不太蠢,这妖女真厉害,消息这么灵通,所以这先后两封情书,看来毫不相关,其实都是同一用意,不过更使我们知道她有威胁我们的本钱,教我们不得不屈服。” 韩柏透出一口凉气道:“那现在怎办才好?” 范良极瞪他一眼道:“我又不是生神仙,哪知怎办才好!你刚才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吗。” 韩柏两眼闪过精光,冷哼道:“她不仁我不义,我刚才早决定了离船上岸和她大斗一场,看看她如何厉害,若收服不了她,索性把她干掉算了,没有了她,纵使其他人奉她之命造谣生事,应付起来亦容易得多了。” 范良极叹道:“在接到这第二封信前,我定曾同意你这法,不过若‘谣言’里点明这使节团是由你浪棍大侠和我这神偷假扮,又有天下第一侠女秦梦瑶在船上,我们就绝不容易过关,一番辛..苦努力尽岸东流。这妖女厉害处正在于此,就是教我们不能对她动粗。” 韩柏愕然半晌,忽地兴奋起来,吞了一口涎进喉咙,充满信心地笑道:“既不能动粗,我便动柔,看这妖女如何应付?最大不了便暂时装作受她威胁,先稳住她。”接着忽地皱眉苦思起来。 范良极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喂!你在想什么?” 韩柏的神色有点古怪道:“我隐隐觉得对付这妖女的最佳人选,不是我而是梦瑶。因为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她似乎对梦瑶的兴趣比我还大。” 范良极一震道:“她爱上了瑶妹。” 韩柏应声道:“什么?” 范良极摇头苦笑道:“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这秘密,怕会影响了你对这妖女的兴趣。” 韩柏想起当日在山瀑初遇盈散花时,她的拍档秀色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恍然大悟道:“难怪秀色那天明知我是谁,还对我如此凶恶,原来是怕我抢走了她的‘情郎’或‘情妇’。” 范良极点头道:“秀色是女派传人,自然对你的魔种生出感应,知道你是唯一有能力改变盈散花这不爱男人、只爱女色的生理习惯的人。” 韩柏微怒道:“你这死老鬼,明知她们的关系,仍明着来坑我,还算什么朋友?” 范良极哂道:“你这淫棍真会计较这点吗,想想吧!若你能连不欢喜男人的女人也收个贴服,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韩柏暗忖自己确不会真的计较这种事,喜上眉梢道:“这两个妖女最大的失算,就是不知道你老兄深悉她们两人间的秘密,只要针对这点,说不定我们可扭转整个形势,真的把她们收个贴服,乖乖听话。” 范良极道:“所以我才想到不若任她们到船上来,再让你这淫棍大什么的把她们逐一击破。” 韩柏胸有成竹道:“不>!她们绝不可到船上来,但我自有方法对付她们。” 范良极愕然道:“什么方法?” 韩柏往房门走去道:“现在只是有点眉目,实际的办法仍未有,关键处仍是两个妖女间的关系。”推开房门,回头笑道:“待会我到岸上一趟,活动一下筋骨,你们就在安庆等着我凯旋而归吧!”话完步出房外,往自己的专使卧房走去。 推门而入,房中只剩下秦梦瑶站在窗前,出神地凝望着岸旁的秀丽景色。 韩柏心中奇怪左诗三女到了哪里去,秦梦瑶头也不回轻轻道:“她们到了膳房去弄晚饭,你若压不下欲火,可去找她们。” 韩柏听出语气中隐含责怪之意,知道不满自己刚才对她欲念大作,暗生歉疚,自忖若不能控制体内魔种,变成个只爱纵欲的人,无论基于任何理由,只会教她看不起自己,暗下决心,才往她走去。 到了她身旁,强忍着挨贴她芳躯的冲动,把心神收摄得清澈若明镜,才和她而肩站着,望往窗外。 心中同时想到,每逢和左诗等三女欢好,当魔种运行到至高境界时,都会进入灵清神明、至静至极,似能透视天地万物的境界,显然那才是魔种的真正上乘境界,而非色心狂作,沉溺肉欲的下乘状态。假若自己能恃之以恒,常留在那种玄妙的道魔之境里,岂非真正发挥出魔种的威力。也等若无想十式里最后一式的“内明”。 想到这里,一种强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忙依“内明”之法,一念不起,紧守灵台一点清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因秦梦瑶几句说话带来的“顿悟”对他是如何重要。 道心种魔大法的紧要正是由道入魔,再由魔入道,直至此刻,韩柏才从过往的“修练”里,体悟到魔种内的道心。 秦梦瑶顿生感应,娇躯微颤,往韩柏望去,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采芒。 韩柏心中没行半丝杂念,心神投注在窗外的美景里,平静道:“外面原来是这么美丽的!” 秦梦瑶听出他语意中的讶异,感受到他那颗充满了好奇和纯真无瑕的赤子之心,心神油然提升,在一个精神的净美层次与韩柏甜蜜地连结在一起。 重新感受到那次和韩柏在屋脊上监视何旗扬时,当她知悉到师傅的死讯后,与韩柏心神相连时那刹那的升华。 就是在那一刻,她对韩柏动了真情。 这种玄妙的心曲款通,比之和韩柏在一起时那种忘忧无处的境界,又更进一层楼,微妙至乎不能言传。 她不自觉她移到韩柏身前,偎入了能令她神醉的怀里。 韩柏似对她的投怀浑然不觉,亦没有乘机搂着她大占便宜,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赞叹道:“为何我以前从来看不到大自然竟有如许动人的细节和变化?梦瑶啊!我多么希望能抛下江湖之事,和你找片灵秀之她,比翼双飞,遇过神仙鸳侣的生活,每天的头等大事,就是看看如何能把你逗得欢天喜地、快乐忘忧。” 秦梦瑶享受着韩柏那一尘不沾的宁美天她,闭上美目,陶醉地道:“若你能那样待梦瑶,梦瑶便死心塌地跟在你身旁,做你的好妻子。” 韩柏一震望往秦梦瑶,心神颤荡,呼吸困难地道:“除了和我在床上快乐的时刻外,梦瑶可用其他时间修你的仙道大业,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秦梦瑶摇头微笑道:“不!”扭转身来,纤手缠上他的脖子,娇躯紧紧抵着他雄伟的身体,仰起俏脸,深情地看着韩柏,嘴角逸出一丝平静的喜意,轻轻道:“梦瑶要把所有时间全献给我的好夫君,唉!到现在我才明白浪大哥之言,和你在一起,对我在仙道上的追求,实是有益无害。梦瑶多想立即便和你去赴巫山。” 韩柏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无限爱怜地道:“万万不可!我现在只能克服自己,并未能成功挑起你发自真心的肉欲。不过梦瑶放心吧,由现在起,你的身心再无抗拒我之能力,所以放心将主动交给我,任我为所欲为,我自有方法弄到你不克自恃,不像现在般你的慧心比之以往更是清明,连半点欲念都没有。” 秦梦瑶默然垂头,咬着唇皮低声道:“对不起!” 韩柏愕然道:“这有什么须要说对不起的?” 秦梦瑶微嗔道:“梦瑶不是为不能生出欲念而道歉,而是因一向低估了你感到羞惭。梦瑶素来自负,想不到你的天分一点不逊于我,难怪赤尊信他老人家见到你,亦忍不住牺牲自己来成就你。” 韩柏道:“我之所以忽然能突破以前的境界,全因着梦瑶的关系,若不是你以无上智能,以种种手法刺激我的魔种,我怎能达至现在的层次,再不是只为肉欲而生存的狗奴才。梦瑶!我爱你爱得发狂了。”接着又“呵!”一声叫了起来,道:“我明白了!” 秦梦瑶道:“明白了什么?” 韩柏眼中射出崇慕之色道:“当日在?99lib.牢房里,赤尊信他老人家特别关心你,可见他那时早想到你的道胎会对我有很大的作用,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秦梦瑶还想说话,韩柏的嘴唇吻了下来,封紧她的香唇。 秦梦瑶门禁大开,还送出芳舌,任由他为所欲为。 无尽的情意,把她淹没在那美丽的爱之汪洋里,一股清纯无比的先天真气,透脉而入,缓慢而有力地伸展至她断了的心脉处,和她自身的先天真气融和旋接合而为一,使她原本渐趋枯竭的真气,蓦然回复了生命力,加强了断处的连系。 两股真气就像男女交配般结合,产生出新的生命能量,延续着秦梦瑶的生命。 韩柏离关她的檀口,轻柔他把依依不舍的她推开,忽地捋高衣袖,两手叉在腰侧,目光灼灼上下打量着她。 秦梦瑶从沉醉里清醒过来,只觉对方目光到处,自己的身都生出羞人的反应,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韩柏回复了嬉皮笑脸,不怀好意地道:“梦瑶应相信我现在有克制自己的能力,现在梦瑶又摆明委身下嫁于我,自不会反对我一偿手足之欲,我是思量着应由哪部分开始摸你。” 秦梦瑶感应到他的魔功有增无减,明知他是蓄意逗引自己,亦大感吃不消,又见他的眼睛盯在自己秀挺的酥胸处,更感消受不了,手足无措道:“人家自幼清修,你就算想欺负人家,也须循序渐进,多和人家说些情话,不要一下子便对人家使出这种赖皮手段。” 韩柏感觉到自己晋入一个无可比拟的圆道境界,绝不受人间任何成法约束,任何事都可畅所欲为,即管对着秦梦瑶这仙子亦不例外。故作惊讶道:“循序渐进?我们连床也上过了,除了真正的合欢外,什么事未曾做过,摸摸有什么大不了?” 秦梦瑶闻言更是霞烧双颊,跺足嗔道:“那怎么相同,今早在床上时……早在床上时……噢!梦瑶不懂说了,总之现在还不行,莫忘了你曾答应过不主动碰人家的。” 韩柏当然知道自己与秦梦瑶的关系虽跨越了原本横亘在两人间的一鸿沟,但难真正征服秦梦瑶则尚有一条长路,便再不迫她,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笑吟吟看着她。 一股莫名的喜悦狂涌上秦梦瑶的慧心,她忽然宁静下来,幽幽瞅了韩柏一眼,投进韩柏怀里,把小嘴凑到韩柏耳边低笑道:“你这样蓄意聚音和梦瑶说话,小心待会,范大哥会找你算账。” 韩柏哂道:“哪理得他这么多!梦瑶你先告诉我,可以对你劲手动脚了吗?” 秦梦瑶轻叹道:“当日我离开静时,师傅曾问梦瑶,究竟会否有男人会使我动心?我答道:除了仙道之外,天下间再没行能使我动心的事物。唉!当时师傅还夸奖了我。所以希望柏郎能体谅我的心境,该给梦瑶多点准备的时间,噢!天呵!你干什么?” 原来韩柏一对大手已探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雪白的内衣,在她胸前双丸一阵摸索。 “嘶啦!” 韩柏略一用力,将她的内衣撕下一截出来,然后递给娇喘不已的秦梦瑶微笑道:“来!给我扎在头上。” 秦梦瑶深吸一口气,似嗔似喜地白了这刚正肆无忌惮轻薄了她神圣酥胸的男子一眼,接过他从她内衣撕出来仍带着她体温和香气的布条,扎在他头上,把他的头脸全遮盖了,柔声道:“你若用我的丝巾蒙脸,小心不要掉失了。”接着又低声道:“快点回来,不要让人家挂心了。” 韩柏欣悦地道:“和梦瑶相处真是痛快,不用说出来你已知我想干什么了。” 包扎好头脸后,秦梦瑶退后两步,打量他的模样,“噗哧”一笑道:“你若想以这样的装扮过盈散花。只怕要白费心机了,谁也可从你的气度把你认出是谁来。” 韩柏看着她婷婷的女儿家神态,四下流盼明媚明亮的眼睐,禁不住想起了她衣服内那似象牙般光滑的胴体,她的红唇香舌、婉变娇姿,差点又“魔心”失守,不自觉运起无想十式的第一式“止念”,立时一念不起,合什道了一声佛号,肃容道:“女施主,贫僧有东西给你看。” 秦梦瑶见他整个人似忽然变化了气质,芳心一颤,知通他已开始能把握那魔种变化千的特质。 要知魔与道实是雨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魔功于死,道功于生;魔主千变万化,道主专一无二。 韩柏现在忽然变成不折不扣的有道高僧,正因他能发魔种的特性。更重要的是,他具有“道心”。 秦梦瑶脱口道:“有什么好看的。” 韩柏的眼神忽变得深邃难测,微微一笑后,开始解开襟前的衣钮。 79e6." >秦梦瑶心中一颤,难道这小子竟要当着自己脱光衣服,以他的裸体来引诱自己? 韩柏再笑了一笑,吐气扬声,一把掀开身上那高句丽官服,露出里边一身劲装。只兄他肩阔腰细,身形完美无伦,形态威武之极,摄人的男性魅力直追秦梦瑶而来。 秦梦瑶从未试过这样被一个男性的身体吸引着,呆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韩柏使尽“魔法”,先侵犯了她胸前双丸,破了她的剑心通明,又化成道貌岸然的高僧,再以解衣动作惹起秦梦瑶的羞怯,最后运起魔功向她展现肉体的力量,诸种施为,无不是要把自己的形象,深种入秦梦瑶的道心里,那天马行空、意到而为的方式,就算浪翻云、庞斑之辈,亦要大加赞叹。于此亦可见魔种的厉害。 韩柏张开双手,眼中神光射出,罩定这天下第一美女。 秦梦瑶瞅了他无比幽怨的一眼,失去了一向的矜持,扑入他怀里,娇羞地道:“韩柏啊!梦瑶要向你撤娇了。” 韩柏将她抱个满怀,失笑道:“撒什么娇?” 秦梦瑶扭动着娇躯不依道:“人家不忿气要向你投降。” 韩柏以无上意志把她推开,在她左右脸蛋各香一口,深情地道:“你乖乖地在船上待我回来,并好好思索一个问题,想好了后给我一个答案。” 以秦梦瑶的慧根,亦看不透韩柏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蹙起黛眉柔声地道:“柏郎要梦瑶想什么呢?” 韩柏正容道:“我要你想出自己最讨厌的男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秦梦瑶跺足嗔道:“柏郎啊!无论你扮作什么样子,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情意,你是白费心机了。” 韩柏叹道:“我刚才探测过你心脉的情况,若不能在十日内把它初步接上,一旦萎缩,将永无重续之望。所以我们什么方法也要试试看。乖点吧,听我的说话去做,好吗?” 秦梦瑶横他一眼,默默点头。 韩柏在她唇上轻吻一口后道:“我要去对付那妖女了,你除了想这事情外后,莫忘了回味给我公然侵犯你那动人酥胸时的感觉。” 秦梦瑶俏脸飞起两朵动人心魄的红晕,垂下螓首,轻柔地道:“放心吧!梦瑶想忘了也办不到。” 韩柏满意道:“我还要找顶帽子和向范良极要一件东西,我去了。” 第三十九章 赌卿陪夜 长沙府。 华灯初上。 戚长征离开丹清派的巨宅,踏足长街,环目一看,不由暗赞好一片繁华景象。在寒迫翠的提议下,她在他脸上施展了“丹清妙术”,把他的眉毛弄粗了点,黏上了一撮胡子,立时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教人不由不佩服寒碧翠的改容术。 大街上人车争道,灯火照耀下,这里就若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 他随着人潮,不一会来到最繁荣暄闹的长沙大道,也是最有名的花街。 两旁妓寨立林,隐闻丝竹弦管,猜拳赌斗之声。 戚长征精神大振,意兴高昂下,朝着其中一所规模最大的青楼走去,暗忖横竖要大闹一场,不若先纵情快活一番,再找一两个与怒蛟帮作对的当地帮会,好好教训,才不枉白活一场。 戚长征迈步登上长阶,大摇大摆走进窑子里,一个风韵犹存的徐娘带笑迎来,还未说话,戚长征毫无忌惮地拉开她的衣襟,贪婪地窥了一眼,将一两银子塞进她双峰间,沉声道:“这里最红的故娘是谁,不要骗我,否则有你好看!” 那鸨妇垂头一看,见到竟是真金白银的一两银子,暗呼这大爷出手确是比人的阔绰,被占便宜的少许不愉快感立即不翼而飞,何况对方身裁健硕,眉宇间饶有黑道恶棍的味道,更哪敢发作,忙挨了过去,玉手按在对方的肩头处,凑到他耳旁昵声道:“当然是我们的红袖姑娘,只不过哟!你知道啦……” 戚长征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断然道:“不必说多余话,今晚就是她倍我度夜,先给我找间上房,再唤她来侍洒唱歌。” 鸨妇骇然道:“红袖不是那么易陪人的,我们这里有权有势的黄公子,追 4e86." >了她三个月,她才肯陪他一晚,你……”一惊下忘了挺起胸脯,那锭银子立时滑到腰腹处,令她尴尬不已。 戚长征大笑道:“不用你来担心,只要你让我见到她,老子保证她心情意顾陪我上床。” 鸨妇脸有难色道:“红袖现在陪了长沙帮的大龙头到吉祥赌坊去,今晚多数不会回来了。” 戚长征冷哼一声,暗忖这长沙帮怕是走了霉运,好!就让我顺便寻他晦气,把红袖抢回来,今晚她是我的了。 当下问明了到赌场的路径,弄清楚了红袖今晚所穿衣服的式样颜色,大步走去了。 鸨妇暗叫不妙,忙着人抄小径先一步通知长沙帮的大龙头“恶蛇”沙远,以免将来出了事,自己逃不了罪责。 戚长征在夜市里悠然漫步,好整似暇地欣赏着四周的繁华景象。 他走起路来故意摆出一副强横恶少的姿态,吓得迎面而来的人纷纷让路,就算给他撞了,亦不敢回骂。 这时他心中想到的却是寒碧翠,在他所遇过的美女里,除了秦梦瑶外,就以她生得最是美丽,韩慧芷与水柔晶都要逊她一筹,可惜立志不肯嫁人,真是可惜至极点。同时心中暗骂自己,三年来不曾稍沾女色,可是和水柔晶开了项后,只不过分开了两天,便难捱寂寞,一晚没有女人都似不行,真是冤孽。 这时他转入了另一条宽坦的横街,两旁各式店妓院林立,尤以食肆最多,里面人头涌涌,热闹非常。 “吉祥赌坊”的金漆招牌,在前方高处横伸出来,非常夺目。 戚长征加快脚步,到了赌坊正门处。遂拾级而上,待要进去时,四名劲服大汉打横排开,拦着了进路。 其中一人喝道:“朋友脸生得紧,报上名来。” 另一人轻蔑地看他背上的天兵宝刀,冷笑道:“这把刀看来还值几吊银子,解下来作入场费吧!” 戚长征跑惯江湖,哪还不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微微一笑,两手闪电探出,居中两名大汉的咽喉立时给他捏个正着,往上一提,两人轻若无物般被揪得掂起脚尖,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外围的两名大汉怒叱一声,待要出手,戚长征左右两脚分别踢出,两人应脚飞跌,滚入门内。 戚长征指尖发出内劲,被他捏着脖子的大汉四眼一翻,昏死过去,所以当他放手时,两人像软泥般难倒地上。 他仰天打个哈哈,高视阔步进入赌坊内。 门内还有几名打手模样的看门人,见到他如此强横凶狠,把四名长沙帮的人迅速解决,都还敢上来拦截。 赌坊的主厅陈设极尽华丽,摆了三十多涨赌桌,聚着近二百多人,仍宽敞舒适,那些人围拢着各种赌具,赌得昏天昏地、日月无光,哪还知道门口处发生了打斗事件。 戚长征虎目扫视全场,见到虽有十多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窑子姑娘在赌客里,却没有那鸨妇描述的红袖姑娘在内,忙往内进的偏厅走去。 离通往内进的门仍有十多步时,一名悍的中年大汉在两名打手陪同下,向他迎了过来,向他喝道:“朋友止步!” 戚长征两眼上翻,理也不理,迳自往他们边去。 那中年大汉脸色一变,打个眼色,三人一齐亮出刀子。 戚长征倏地加速。 这时附近的赌客始惊觉出了岔子,纷纷退避,以免殃及池鱼。 “叮叮叮!” 连响三声,三把刀有两把脱手甩飞,只有当中的中年人功力较高,退后两步,但却因手臂酸麻,不但劈不出第二刀,连提刀亦感困难。 戚长征得势不饶人,闪到没了武器的两名打手间,双肘撞出,两人立时侧跌倒下,同时飞起一脚,把中年人踢来的脚化去,“啪啪”便给对方连续刮了两记耳光。 那人口鼻溅血,跄踉后退。 戚长征再不理他,踏入内厅。 这里的布置更是极尽豪华的能事,最惹他注目的是待客的不像外厅般全是男人,而是一多个绮年玉貌、衣着诱人的女侍,着水果茶点美酒,在八张赌桌间穿梭往来,平添春色,显出这里的数十名客人,身份远高于外面的赌客。 这里的人数远较外听为少,但陪客的窑子姑娘的数目,却较外边多上了一倍有多。 打斗声把所有人的眼光都扯到戚长征身上来。 那被他刮了两巴掌的中年人,直退回一名坐在厅心赌桌上四十来岁,文士打扮的男子身后。 那男子生得方脸大耳,本是相貌堂堂,可惜脸颊处有道长达三寸的刀疤,使他变得狰狞可怖。 男子旁坐了位长身王立的美女,眉目如画,极有姿色,尤其她身上的衣服剪裁合度,暴露出饱满玲珑的曲线,连戚长征亦看得怦然心跳。 那刀疤文士身后立了数名大汉,见己方的人吃了大亏,要扑出动手,刀疤文士伸手止住。 戚长征仰天哈哈一笑,吸引了全场眼光后,才潇洒地向那艳冠全场的美女拱手道:“这位必是红袖姑娘,韩某找得你好苦。” 旁观的人为之愕然,暗想这名莽汉真是不知死活,公然调戏长沙帮大龙头的女人,视“毒蛇”沙远如无物,实与寻死无异。 那红袖姑娘美目流盼,眼中射出大感有趣的神色,含着笑没有答话。 沙远身后大汉纷纷喝骂。 反是沙远见惯场面,知道来者不善,以是冷冷打量着戚长征。 戚长征大步往沙远那一桌走过去。 与沙远同桌聚赌的人,见势色不对,纷纷离开赌桌,避到一旁。 这时厅内鸦雀无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当戚长征来到沙远对面坐下时,除了沙远、红袖和背后的五名手下外,只剩下瑟缩发抖、略具姿色,在主持赌局的一名女摊官。 戚长征两眼神光电射,和沙远丝毫不让地对视着。 沙远给他看得寒气直冒,暗忖这人眼神如此充足,生平仅见,必是内功深厚,自己恐加上身后的手下亦非其对手,不由心生怯意。只恨在众目睽睽下,若有丝毫示弱,以后势难再在此立世,硬着头皮道:“朋友高姓大名?” 戚长征傲然不答,眼光落在那红袖姑娘俏脸上,由凶猛化作温柔,露出动人的笑容,点了点头,才再向沙远道:“你不用理我是谁,须知道我在你地头找上你,定非无名之辈,只问你敢否和我赌上一局。” 沙远为他气势所慑,知道若不答应,立时是反脸劲手之局,勉强一声干笑,道:“沙某来此,就是为了赌钱,任何人愿意奉陪,沙某都是那么乐意。”他终是吃江湖饭的人,说起话来自能保持身份面子,不会使人误会是被迫同意。 那红袖睨了沙远一眼,鄙夷之色一闪即逝。 戚长征悠99lib?闲地挨在椅背处,伸了个懒腰,先以眼光巡视了红袖的俏脸和高挺的双峰,才心满意足地道:“我不是来赌钱的。” 全场均感愕然。 那红袖对他似更感兴趣了。 刚才被他打量时,红袖清楚由对方清澈的眼神,感到这充满男性魅力的年青人,只有欣赏之意,而无之念,绝不同于任何她曾遇过的男人。 沙远皱眉道:“朋友先说要和我贿一局,现在又说不是来赌钱,究竟什么一回事?” 戚长征虎目射出两道寒霜,罩定沙远,沉声道:“我是要和沙兄赌人。” 沙远色变道:“赌人?” 戚长征点头道:“是的!假若我赢了,今晚红袖姑娘就是我的了。” 全场立时为之哗然,暗忖这样的条件,沙远怎肯接受。 红袖姑娘首次作声,不悦道:“红袖又不是财物,你说要赌便可以赌吗?” 戚长征向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姑娘放心,本人岂会唐突佳人,若我胜了,姑娘今晚便回复自由之身,至于是否陪我聊天喝酒,又或过夜度宿,全由姑娘自行决定,本人绝不会有丝毫勉强。” 红袖呆了一呆,暗忖这人真是怪得可以,明是为了自己来此,不惜开罪沙远,竟然不计较能否得到自己。 这时全场的注意力齐集到沙远身上,看他如何反应。 沙远是有苦自己知,对方虽隔着赌桌凝坐不动,但却针对着他推发着摧心寒胆的杀气,那是第一流高手才可做到的事,他自问远不及对方,心想今晚想一亲芳泽的事,看来要泡汤了。一个不好,可能小命也要不保,深吸一口气后道:“若朋友输了又是如何?” 戚长征仰天长笑,声震屋瓦,意态飞扬道:“若我输了,就把命给你。” 全场默然静下,暗忖这人定是疯了。 红袖见到他不可一世的豪雄气慨,一时间芳心忐忑乱跳,知道若他胜了,自己真会心甘情愿让他摆布。这种英雄人物,她虽阅人甚多,还是首次遇上。 沙远暗叫一声谢天谢地,立即应道:“就此一言为定,朋友既有如此胆色,又不会强迫红袖小姐干她不愿的事,我就和你赌一次,输了的话,绝不留难。”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之极,教人看不出他是自找下台阶,反觉他也是纵横慷慨之士。 两人同时望向那女摊官。 这桌赌的原是押宝,由摊官把一粒象牙骰子,放在一个小铜盒内,把盒盖套了上去,摇匀和旋动一番后开盖,向上的颜色或点数,就是这局赌的宝,押中者胜。若两人对赌,又可押双押单,或赌偏正和颜色,非常简单。 沙远自问武功不及对方,但对赌却非常在行,向戚长征道:“这位朋友若不反对,我们可不玩押宝改以三粒骰子赌一口,未知意下如何?” 戚长征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他怕自己以内劲影响骰子的点数,故要用上三粒骰子,使难度大增,不过对方岂会知道自己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毫不犹豫道:“使得!就掷三粒骰子吧!” 当下女摊官另外取出三粒骰子,非常郑重地送给两人验看,然后熟地掷进大瓷盆里。 骰子没有在盆内蹦跳碰撞,只是滴溜溜打着转,发出所有赌徒都觉得刺激无比的熟悉响声。 女摊官高唱道:“离台半尺!” 沙远和戚长征同时收回按在台上的手,以免教人误会借着台子动手脚。 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咽喉处,感到刺激之极。 红袖美目异采连闪,注定戚长征身上。 女摊官将盆盖套上,把载着骰子的盆子整个提了起来,娇叱一声,迅速摇动。 骰子在盆内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扣紧着全场的心弦。 “蓬!” 盆子重重放回桌心处。 红袖紧张得张开了美丽的小嘴,暗忖这年青的陌生男子若输了,是否真会为她自杀呢? 沙远和戚长征对视着。 “且慢!” 全场愕然,连戚长征亦不例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场内不知何时多了位风度翩翩的贵介公子,生得风流俊俏,龙行虎步来到赌桌旁,以悦耳之极的声音道:“这赌人又赌命的赌,怎可没行我的份儿。” 戚长征一眼便认出“他”是寒碧翠,心叫不妙,自己费了这么多工夫,又巧妙地向红袖施出挑情手段,可能都要给此姝破坏了,苦恼地道:“你有与趣,我可和你另赌一局。” 寒碧翠大模大样地在两人身侧坐下,道:“你们先说何人押双?何人押单,我才说出我的赌法和赌注。”她无论说话神态,均学足男儿作风,教人不会怀疑她是女儿身。 沙远这时因不用和戚长征动手,心怀放开,亦感到这赌局刺激有趣,盯着那密封的瓷盆子,故作大方道:“这位朋友先拣吧!” 戚长征对着寒碧翠苦笑一下,转向红袖道:“红袖姑娘替我拣吧。” 红袖俏脸一红,垂头低声道:“若拣错了!怎办才好。” 她如此一说,众人都知她对戚长征大有垂青之意。 沙远亦不由苦涩一笑,大感颜脸无光,不过红袖乃全城最红的姑娘,他尽避不满,事后他亦不敢向她算账。说到底仍是自己保护不周之过。 戚长征潇洒地道:“生死有命,姑娘放心拣吧!” 红袖美目深注着盆盖,轻轻道:“双!” 戚长征长笑道:“俪影成双,好意头,我就押双吧!” 他押双,沙远自然是押单。 众人眼光落到扮成贵介公子的寒碧翠身上,看“他”有何话说。 寒碧翠不慌不忙,先得意地盯了戚长征一眼,才从容道:“我押十八点这一门。” 众人一齐哗然。 要知三粒骰子,每粒六门,共是十八门,寒碧翠只押十八点,就是所有的骰子全是六点向上,机会少无可少,怎不教人惊骇。 只有戚长征心暗叹。 他生于黑道,自幼在赌场妓寨打滚,怒蛟岛上便有几间赌场,浪翻云凌战天全是赌场高手。 年青一辈里,以他赌术最精,只凭耳朵即可听出骰子的正确落点,故他早知盆内是全部六点向上,只是想不到寒碧翠亦如此厉害。 刚才他请美丽的红袖为他选择,其实只是骗术里的掩眼法,纵管红袖选的是单数,他大可推作意头不好,不喜形单影只,改选双数,亦不会影响输赢。现在红袖既选对了,自是最为完美。 沙远定了定神,向寒碧翠道:“公子以什么作赌注呢?” 寒碧翠横了戚长征一眼,意气飞扬道:“若在下输了,要人又或是足两黄金百锭,适随尊便。” 众人又再起哄。 这样的百锭黄金,一般人数世也赚不到那么多钱,这公子实在豪气之极。 戚长征心知肚明寒碧翠是存心捣乱,破坏他和红袖的好事,真不知她打什么主意?若她不是立志不嫁人,他定会猜想她在呷醋。 沙远好奇心大起,问道:“公子若赢了呢?” 寒碧翠瞪着戚长征道:“今晚谁都不可碰红袖姑娘,就是如此。” 众人一齐哗然,都想到“他”是来捣戚长征的蛋,坏他的“好事”。 戚长征一声长笑,道:“我不同意这赌注。” 寒碧翠狠狠瞪着他横蛮地道:“那你要什么条件?” 戚长征微笑道:“我要和你另赌一局,你敢否应战?” 寒碧翠皱眉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婆妈,一局定胜负,不是干脆利落妈?” 戚长征淡淡道:“我只说和你另赌一局,但仍是此局,何婆妈之有?” 不但寒碧翠听得一头雾水,沙远、红袖等亦是大惑不解,只觉这人每每奇峰突出,教人莫测高深。 戚长征眼中射出凌厉之色,望进寒碧翠的美眸里,一字一字地道:“赌你赢,盆内三粒骰子都是六点向上。若你输了,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红袖姑娘视其意愿肯否陪我,一是你自己陪我过夜。”接着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懒洋洋道:“没有女人,找个像女人的男人来陪我也不错。” 众人一齐愕然相对,脸脸相觑,想不到他有此“偏好”。 寒碧翠玉脸擦地飞红,胸脯气得不住起伏,忽地一跺脚,旋风般横越赌场,闪出门去。 场内稍懂武功的人,看到她鬼魅般迅快的身法,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戚长征向那女摊官点头,示意可以揭盖。 风声又起。 人影一闪,寒碧翠竟又坐回原处,俏脸寒若冰雪,鼓着气谁也不看。 女摊官犹豫了半晌,手颤颤地揭开盆盖。 这时场内诸人对戚长征畏惧大减,一窝蜂围了过来,看进盆内,齐声哗然。 当然三粒骰子都是六点朝天。 沙远早猜到如此结局,长身而起向戚长征抱拳道:“沙某输了,自是以红袖姑娘拱手相让,朋友虽不肯赐告姓名,但沙某仍想和下交一个朋友。” 戚长征冷冷看了他一眼:“是友是敌,还须看沙兄以后的态度。” 沙远听出他话中有话,沉吟片刻,再抱拳施,领着手下抹着冷汗,迳自离去。 戚长征向团团围着赌桌的众人喝道:“没事了,还不回去赌你们的钱。” 众人见他连长沙帮也压了下去,哪敢不听吩咐,虽很想知迫寒碧翠作何种选择,亦只好依言回到本来的赌桌上,不一会又昏天昏地赌了起来,回复到先前的闹哄哄情况。 戚长征向那女摊官微笑道:“这位姑娘可退下休息了。” 女摊官如获大赦,匆匆退下。 只剩下一男“两女”品字形围坐赌桌。 这情景实在怪异之极,整个赌厅都赌得兴高采烈,独有这桌完全静止下坐在中间的寒碧翠咬者唇皮,忽向红袖道:“姑娘若今晚肯不理这江湖浪子,在下肯为姑娘赎身,还你自由。” 戚长征失声笑了出来。 寒碧翠凶霸霸地瞪他一眼,轻叱道:“笑什么?”再扭头向红袖道:“姑娘意下如何?” 红袖含笑道:“那明晚又如何呢?” 戚长征听得心中一酥,这红袖摆明对他有情,这在一个男人来说,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奉承”了。 寒碧翠狠狠道:“我只管今晚的事,明晚你两人爱干什么,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红袖“噗哧”一笑,兜了戚长征一眼,才柔声向寒碧翠道:“公子为何这么急躁?假若我根本没有兴趣陪这位大爷,你岂非白赔了为我赎身的金子,那可是很大的数目啊!” 寒碧翠泠泠道:“只要不是盲子,就知道你对这恶少动了心,在下有说错了吗?” 红袖抿嘴笑道:“公子没有说错,我确有意陪他一晚,至于赎身嘛!不敢有劳了,我自已早赚够了银子,随时可为自己赎身,回复自由。” 这次轮到戚长征感到奇怪,问道:“那你为何仍留在窑子里?” 寒碧翠眼中射出鄙夷之色,显然觉得红袖是自甘作贱。 红袖幽幽一叹道:“正因为我每晚都接触男人,所以最清楚他们。例如那些自命风流的色鬼,只是那副贪馋的嘴脸,红袖便受不了。如是老实的好人,我又嫌他们古板没有情趣,最怕是更有假道学的人,外表正气凛然,其实脑袋内满是卑鄙肮脏的念头,稍给他们一点颜色,立时原形毕露。”再叹一口气道:“若有能令红袖从良的人,我怎还会恋栈青楼,早作了归家娘了。” 寒碧翠一呆道:“我不信,总有人曾具有令你倾心的条件。” 红袖淡然道:“我承认的确遇过几个能令我倾情的男子,其中有个还是此地以诗词著名的风流名士,可是只要想起若嫁入他家后,受尽鄙夷,而他对我热情过后,也把我冷落闺房的情景,倒不若留在青楼,尽情享受男人们的曲意奉承好了。将来年老色衰,便当个鸨母,除此外我还懂做什么呢?” 她说出这一番道理,不但戚长征向她另眼相看,连寒碧翠亦对她大为改红袖转向戚长征道:“红袖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遇上公子这种人物。”俏脸一红,垂下头去。 寒碧翠暗叫不妙,试探道:“那他是否你愿意从良的人呢?” 戚长征哂道:“从什么鬼良?我才不要什么贤妻良母,除了不可偷男人外,我可要她天天都像窑子姑娘般向我卖笑,那才够味儿。” 寒碧翠气得俏脸发白,娇喝道:“你闭嘴!我不是和你说话。”她一怒下,忘了正在扮男人,露出本来的神态和女儿声。 红袖呆了一呆,恍然掩嘴笑道:“这位姐姐放心吧!我还要试过他后,才可决定是否从他,有很多人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呢!” 寒碧翠蓦地脸红耳赤,怔在当场。 戚长征捧腹狂笑道:“不要笑死我了,寒大掌门快下决定,究竟我是要向你们何人证实不是蜡枪头呢?我憋得很辛苦了。” 寒碧翠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一巴掌朝戚长征没头没脑刮过去。 第四十章 大战妖女 韩柏全速沿岸奔驰,并全神注意江上的船只。 盈散花和秀色会在哪里呢? 若是一般人,自会猜她们应早一步到安庆去,待他们的船到来,立时上岸。 可是韩柏知道盈散花绝不会这么做。因为若是如此,行踪将全落到他掌握里,要对付她们实是易如反掌。 而更有可能的是她们根本不会登船,只是要看看他们的反应,探测他们受威胁的程度。 然后再设下一步对付他们的计策。 黑道人物都知道,凡事最难是开始,只要成功地把对方屈服了一次,再作威胁时便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韩柏再不分神去找寻盈散花二女的行踪,把速度提至极限,往安庆掠去。 他感到体内魔功源源不绝,来回往返,生生不息,大胜从前,更不同者,是精神无比凝聚,远近所有人事没有半点能漏过他的灵觉。 他一边分神想着秦梦瑶。 人的确是很奇怪的,尤其是男和女。当尚未发生亲密关系前,大家都画清界线,不准逾越。更有甚者,还摆出骄傲、冷淡、倔强等种种面目。可是一旦闯越边界,便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态度,变成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秦梦瑶当然是不会矫揉作态的人,可是自从吻了她后,她便向韩柏露出深藏的另一面,竟可变成那么迷魂荡魄,体贴多情。那种欲拒还迎的神态,确是动人至极点,难怪自己的魔种被她全面诱发出来。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使他难稍忘怀,唉!真想抛开盈散花的事,掉转头回去找她。 此时早日落西山,天色转黑,他虽是沿岸狂奔,亦不怕惊世骇俗。 但以正事要紧,便不敢再胡思乱想,集中精神探测江上往安庆去的船只。 一个时辰后,他终抵达安庆,却始终找不到两女的芳踪。 韩柏毫不气馁,环目四顾,只见两岸虽是灯火点点,但码头一带却没有民居,最近的房舍亦在半里之外,实在没有藏身的好地方。 想到这里,一拍额头,望往对岸,暗忖最好观察他们的地方,自是对岸无疑。 哪还犹豫,就近取了些粗树枝,掷往江上,借着那点浮力,横越江面,迅速掠往对岸。 同时运转魔功,施起缩骨之术,硬是把身体减低了两寸的程度。 尚未上岸时,心中便生出感应,知道正有两对明眸,在一个小石岗上,灼灼地对他作着监视。 韩柏心中暗笑,跃上岸后,取出以前在韩府时那类戴惯的小帽子,蒙着了由秦梦瑶内衣撕下那香艳条幅包扎着的大头,把帽缘压低到连眉毛亦遮掩起来,又取出丝巾,蒙着脸孔,只露出一双眼睛。 要知纵是武林一流高手,除非到了浪翻云、庞斑那级数的顶尖人物,否则谁在黑暗里观物的能力亦要打个折扣。所以他包扎好的脑袋,落在盈散花眼中,会因其反光而使她误以为看到的是一个光头,兼之看到他戴帽的动作,自然以为他是蓄意掩藏那个“假光头”,这种诡计,也亏他想得出来。 韩柏身形毫不停滞,没进岸旁一个疏林里去,又待了半向后,才由另一方往那小石岗潜过去。 来到岗顶,两女踪影渺渺,只有从大江上拂过来的夜风,带着这些日子来亲切熟悉的江水 6c14." >气味。 韩柏见不到她们,丝毫不以为异,仰有望天。 刚好乌云飘过,露出圆月皎洁的仙姿。 不由想起了秦梦瑶。 她正像被乌云掩盖了的明月,若自己治好它的致命内伤,她不但会回复以前的亮光,还会更皎美照人。 只为了这原因,他就算拼了老命都要救回她。 “飕!” 身后破空声骤响。 韩柏抛开杂念,暗运“无想十式”的起首式“止念”的内功心法,心内正大平和,手往后拂,曲指一弹。 “噗!”的一声,向他激射而来的小石子立时化成碎粉,而他仍是背对着敌人。 盈散花和秀色的惊咦声同时叫起来。 风声飘响,香气袭来。 两女分由后方左右两侧攻来。 韩柏凝起“无想十式”第二招“定神”的心法,两手摆出法印,倏地转秀色的两把短刃化作一片光网,反映着天上月色,就像无数星点,以惊人的速度,照着他头脸罩过来,寒气迫人。 韩柏想不到她那对短剑竟可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比之云清的双光刃有过之无不及,心下凛然,轻敌之心尽去。 另一边的盈散花并不像秀色的玉脸生寒,仍是那副意态慵懒,巧笑倩兮、风流娇俏的诱人样儿,兼之在江风里逆掠而至,一身白衣飞扬飘舞,那种绰约动人的风姿,看得韩柏的心都痒了起来。暗忖无论自己的魔功达到何种境界,仍是见不得这般动人的美女。 甚至连她攻过来幻出漫天掌影的一对玉掌都是那么好看,半点杀意都没有,就像99lib?要来温柔地为他宽衣解带似的。 韩柏这时才明白范良极为何对此女如此忌惮,因为她的功力已臻先天之境,才能生出这种使人意乱神迷的感觉。 当日在酒楼自己能拧了她的脸蛋,不用说也是她蓄意向他隐藏起真正实力,好让自己低估了她。 这对好柏档,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的攻势。 韩柏倏地移前,两手探出。 “叮叮当当”和“蓬蓬”之声不绝于耳。 三道人影兔起鹘落,穿插纠缠,在窄小的空间内此移彼至,眨眼间交手了十多招。 无论秀色的一封短剑以何种速度角度向韩柏刺去,他总能在最后关头曲指中刀锋,把短剑以气劲震开。而盈散花则在无可奈何里,被迫和他拼斗十多掌。 三条人影分了开来,成品字形立着。 秀色和盈散花美目寒光闪烁,狠狠盯着韩柏。 韩柏像入定老僧,运起“无想十式”第三式心法“去意”,两眼变得深邃无尽,自有一种至静至寂的神气。 盈散花一阵娇笑道:“大师如此高明,当不会是无名之辈,请报出法号。” 韩柏功聚咽喉,改变了喉结的形状,以低沉无比,但又充满男性磁力的声音道:“盈小姐不须知迫我是何人,只须知道我对你们的图谋了如指掌便可以了。”他其实哪知她们有何意图,只不过目的是要把两人弄得糊里糊涂,那就够了。 秀色一双短剑遥指着他,冷哼道:“想不到以大师的武功,仍甘心做那朴文正的走狗,你最好回去告诉他,若以为杀人灭口,就可遂他之意,实是妄想,就算我们死了,也有方法把他的身份揭露出来。” 盈散花笑吟吟道:“何况凭你的武功,仍未能杀死我们,所以你最好叫他亲自来见我们,或者事情还有得商量。” 韩柏心中叫苦,两女武功之高,大出他意料之外,自己或可在十招内胜过秀色,但和盈散花恐怕百招之内仍分不出胜负。以一人对着这合作惯了的两女,更不敢稳言可胜,要杀她们则更属妄想,唯一之法就是以策略取胜,不过看来盈散花比他还更狡猾,确使他煞费思量,口中却平淡地道:“两位姑娘真是大祸临头也不知,我并不是出家人,亦和那什么朴文正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奉了密令来调查两位,自三年前使一直吊在两位身后,只不过你们武功低微,未能觉察吧?” 秀色一呆道:“密令?” 韩柏见她神气,显是对“密令”这名词非常敏感,心中一动,暗忖这胡诌一番,竟无意中得到如此有用的线索。 盈散花叱道:“不要听他胡说,让我们干掉他,不是一了百了吗?我才不信他不是朴文正的人。” 韩柏叹道:“我对两位实是一片好心,所以曾向盈小姐作出警告,希望两位能知难而退,岂知盈小姐无动于中,使本人好生为难,不知应否将实情回报上去。” 这次轮到盈散花奇道:“什么警告?” 韩柏心中暗笑,探入怀里,取出范艮极由她身上偷来的贴身玉佩,向着盈散花扬了一扬,又迅快收入怀里。 盈散花看得全身一震,失声道:“原来是你偷的。” 秀色一声娇叱,便要出手。 盈散花喝停了她,眼中射出前所未有的寒光,俏脸煞白道:“你既一直跟着我们,为何不干脆把我们杀了。” 韩柏心中叫苦,他只是想她们相信自己与“朴文正”没有关系,哪曾想到为何不杀死她们,难道说闲着无聊,爱跟着她们玩儿吗?惟有再以一声长叹,希望胡混过去。 黑暗里,盈散花的手微动了一下。 韩柏知道不妙,凌空跃起,几不可察的冰蚕丝在下面掠过,若给这连刀刃都斩不断的冰丝缠上双足,明年今夜便是他的忌辰。 韩柏落回地上。 盈散花收回冰蚕丝,点头道:“你能避我宝丝,显然真的一直在旁观察我们,快说出你是谁?为何不对忖我们?谁指示你来跟踪我们的?” 韩柏心神略定,脑筋回复灵活,沉声道:“你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就是那什么人派我来的。至于我为何会对你们怜香惜玉,唉!真是冤孽,因为我爱上了你们其中一个,竟至不能自拔,违抗了命令。” 两人齐齐一愕,交换了个眼色。 要知两人深信他是出家的人,除了误以为他帽内是个光头外,更重要的是他所具方外有道高僧的气质和正宗少林内家心法。 偏是这样,才能使她们更相信若这样的人动了真情,会比普通人更疯狂得难以自制。 官船终于驶抵安庆,缓缓泊往码头处。 三人不敢分神看视,只是全神贯注对方身上。 韩柏心中一动,淡然道:“两位等的船到了,不过本人可奉劝两位一句,不要迫我把你们的事报上去,到了皇宫你们更是无路可逃。” 秀色怒叱道:“你这秃奴贼走狗,看我取你狗命!” 韩柏心中暗笑,知道她们已对他的身份没有怀疑。 盈散花向他露出个动人笑容,柔声道:“大师好意,散花非常感激,只是……” 韩柏知她说得虽好听,其实却是心怀杀机,随时出手,忙道:“盈小姐误会了,我爱上的是秀色姑娘。” 盈散花不能置信地尖叫道:“什么?” 韩柏差点暗中笑破了肚皮,强忍着喟然道:“秀色姑娘很像本人出……噢!不!很像我以前暗恋的女子,不过比她动人多了,贫……噢!” 盈散花趁他分神“往事”,冰蚕丝再离手无声无息飞去,缠上他左脚。 韩柏这次是故意让她缠上,其实左脚早横移了少许,只给黏在脚上,没绕个结实。 内藏书网劲透丝而至。 韩柏故作惊惶,当内劲透脚而上时,运起由“无想十式”悟来的“挨打功夫”,把本能令他气脉不畅的真气化去,却诈作禁受不起,一声惨哼,往秀色方向跄踉跌去。 冰丝收回盈散花手里。 盈散花如影附形,追击过来。 秀色的短剑由另一方分刺他颈侧和腰际,绝不田被他爱上而有丝毫留若不杀死这知悉她们“秘密”的人,什么大计都不用提了。 哪知韩柏对她们的事其实仍一无所知。 韩柏装作手忙脚乱,两手向秀色的手腕拂去。 秀色见盈散花的一对玉掌眼看要印实他背上,暗忖我才不信你不躲避,猛一咬牙,略变刃势,改往他的手掌削去。 岂知韩柏浑然不理盈散花的玉掌,蓦地加速,两手幻出漫天爪影,似要与秀色以硬碰硬。 “蓬蓬!” 盈散花双掌印宝韩柏背上。 韩柏立时运转挨打奇功,顺顺逆逆,勉强化去对方大半力道,仍忍不住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朝秀色俏脸去。 秀色 5927." >大吃一惊,心想怎能让通淫秃驴的脏血污了自己的玉容,又想到对方便要立毙当场,当下收刃横移。 哪知人影一闪,不知如何韩柏已来到了身侧,自己便像送礼般把娇躯偎到对方怀里。 盈散花叫道:“秀色小心!” 韩柏一声长笑,欺到秀色身后,避过了仓猝刺来的两剑,同时拍上秀色背心三处要穴。 环手一抱,把她搂个结实,迅速退走。 盈散花惊叱一声,全速追来。 韩柏再一阵长笑,把美丽的女俘虏托在肩上,放开脚步,以比盈散花还快上半筹的速度,没进树下的密林里。 第四十一章 借卿疗伤 “啪!” 一声清响,全场侧目。 戚长征脸上露出清晰的指印,若非寒碧翠这一已掌没有内劲,他恐怕只剩下半张脸孔了。 红袖心痛地道:“你为何要动粗打人?” 寒碧翠吃惊她以左手提自己刚打了人的右手,尴尬地道:“我怎知他不避开昵?” 戚长征先用眼光扫视向他们望过来的人,吓得也们诈作看不见后,才微笑道:“可能我给你打惯了,不懂得躲避。” 寒碧翠“噗哧”一笑道:“哪有这回事?” 红袖道:“春宵苦短,看来姐姐都是不肯陪这位大爷度宿,今晚便让红袖好好侍候他吧!” 寒碧翠咬唇皮道:“要我陪他上床,是休想的了,但我可以与他逛一整晚。”指着戚长征道:“好!由你来拣,我还是她!” 戚长征愕然道:“愿赌服输,怎可现在才来反悔,今晚我定要找个女人陪我,你若不肯我便找红袖。” 寒碧翠气得差点哭出来道:“你这是强人所难!” 红袖大奇道:“姐姐明明爱上了这位大爷,为何藏书网却不肯答应他的所求?而你阻了我们今晚,也阻不了明晚,这样胡闹究竟有什么作用?” 寒碧翠事实上亦不知自己在干什么,自遇到戚长征后,她做起事来全失了方寸,既答应不再理戚长征的事,但忍不住又悄悄跟来。见到戚长征公然向沙远争夺红袖,竟插上一手加以破坏,只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给红袖这么一说,呆了一呆,霍地站起道:“我绝不是爱上了他,只是为了某些原因不想他在这时候寻花问柳,坏了正事,若他把事情解决了,我才没有理他的闲情。” 这番话可说强词夺理之极。她说出来,只是为自己的失常行为勉强作个解释而已。 戚长征站了起来,到了红袖身后,伸手抓她香肩,凑到她耳旁轻轻道:“小乖乖!你好好待我,我一找到空档,立即来向你显示真正的实力,教你一生人都忘不了。” 红袖笑得花枝乱颠道:“我也有方法教你终生都难不开我,去吧!与这位姐姐逛街吧!” 戚长征顺便在她耳珠啮了一口,走到因见他们打情骂俏气得别过脸去的寒碧翠身旁,同她伸出大手道:“小姐的玉手!” 寒碧翠吓得忘了气苦,收起双手道:“男女间在公开场台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戚长征一叹道:“偏是这么多的顾忌,算了!走吧!”向红袖眨了眨眼睛,便往外走去。 寒碧翠俏脸一红,追去了。 秀色的帽子掉到地上,乌亮的长发垂了下来。 韩柏搂着她的纤腰,暗忖这秀色平时穿起男装还不怎样,可是现在回复秀发垂肩的女儿模样,原来竟是如此艳丽。 尤其这时他搂她疾奔而行,作极种亲密的接触,更感到她正绝不逊色于盈散花的尤物,只不过平时她故意以男装掩盖了艳色罢了! 而事实上盈散花有一半的艳名是赖她赚回来的。 例如她的腰身是如此纤细但又弹力十足,真似仅盈一握,可以想象和她在床上颠鸾倒凤时的滋味,难怪能成为每代只传一人的“姹女派”传人。 他搂着秀色最少跑了二十多里路,在山野密林里不住兜兜转转,却始终甩不脱那女飞贼,心中苦恼之极。 忽地停下,将秀色搂个满怀。 秀色毫无惊惧地冷冷瞪着他,眼中传出清楚的讯息:就是你定逃不掉。 韩柏一阵气馁。 盈散花刚那两掌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想不到这妖女功力如此清纯,连他初学成的挨打功亦禁爱不了。 这一番奔走,使他的内伤加重,所以愈跑愈慢,若给她追上来,定是凶多吉少。 唯一方法就是迅速恢复功力。 而“药物”就是眼前这精擅咤女采补之术的绝色美女。 所以他定要争取一点空隙时间。 韩柏不怀好意她笑了笑。 秀色当然看不到丝巾下的笑容,但却由他眼里看到这有某种吸引她的魅力的神秘男子,有不轨的企图。 “嗤!” 秀色上身的衣服,给他撕了一幅下来,露出雪自粉嫩的玉臂和精绣的抹胸。 韩柏并不就此打住,还撕下她的裤子,把她修长的美腿全露了出来。 秀色皱眉不解,暗忖这人既受了伤,又被人追得像丧家之犬,难道还有侵犯她的闲情吗? 韩柏把她的破衣随意掷在地上,然后把她也放在地上。 嘻嘻一笑,忽地横掠开去。 “劈劈啪啪”声里,也不知他撞断了多少横枝。 好一会后,韩柏凌空跃来,拦腰把她抱起,纵身一跃,升高三丈有多,落在丈许外一株大树的横桠处,又再逢树过树,不一会藏身在浓密的枝叶里,离地约两丈许处。 秀色给..他以最气人的男女交合姿势,紧搂怀里,感觉对方的热力和强壮有力的肌肉紧迫她,心中忽地升起奇怪的直觉。 这是个年青的男子。 难道是个年青的和尚。 想到这里,她芳心涌趄强烈的刺激,有种要打破他戒律的冲劲。 风声在刚两人停留处响起。 盈散花停了下来,显然在检视韩柏从秀色身上撕下来的碎布。 盈散花怒叱一声,骂道:“死淫秃!” 风声再起,伊人远去。 这正是韩柏期待的反应。 他要利用的正是盈散花和秃色间畸情的爱恋关系。 盈散花眼见“爱侣”受辱,无可避免急怒攻心,失去狡智,无暇细想便循痕迹追去。 韩柏毫不客气,一把撕掉秀色的亵衣裤,又给自己松解裤带。 虽说这与强奸无异,他却丝毫没有犯罪的感觉。 因为姹女派的传人怎会怕和男人交合,还是求之不得呢。 而他则确需要借秀色的姹..女元阴撩治伤势。 秀色双眼果然毫无惧色,只是冷冷看他,直至他闯进了她体内才射出骇然之色,因为她这时才发觉到对方是她前所未遇过的强劲封手。 月夜里,树丛内一时春色无边。 韩柏依从花解语处学来的方法,施尽浑身解数,不住催迫秀色的春情。 秀色虽精擅男女之术,但比起身具魔种的韩柏,仍有..般遥不可及的距离,兼之穴道被制,根本没有能力全面催发咤女心功,不片晌已大感吃不消,眼内充满情欲,把元阴逐渐向韩柏输放,任君尽情采纳。 韩柏趁机把元阴吸纳,又把至阳之气回输秀色体内。 每一个循环,都使他体内真气凝聚起来,灵台更趋清明。 那种舒畅甜美,教两人趋于至乐。 秀色虽对男人经验丰富,还是首次尝到这种美妙无伦的滋味。 破空声由远而近。 盈散花急怒的声首在下面叫道:“我知你在上面,还不给我滚下来。” 韩柏叹了一口气,拉好裤子,凑到秀色耳旁道:“我知你还是未够,我亦未够,迟些我再来找你。” 风声响起,盈散花扑了土来,两掌翻飞,往他攻来。 一时枝叶碎飞激溅,声势惊人。 韩柏功力尽按,搂秀色使了个千斤坠,往下沉去。 盈散花娇叱一声,冰蚕丝射出,往两人卷去。 韩柏重重在秀色香唇吻了一口,不敢看她令人心颤的眼神,将秀色赤裸的娇躯送出,任由冰蚕丝把她绕个结实,他则往后疾退,迅速没进黑暗里。 第四十二章 晓以大义 戚长征才踏出赌坊,立时停步。 寒碧翠追到他身旁,亦停了下来。 只见外面密密麻麻拦着过百名大汉,全部兵器在手,挡着了去路。 戚长征回头一看,赌坊的石阶处亦站满了武装大汉,人人蓄势待发。 想不到才踏出赌坊,便陷入重重围困里。 戚长征仰天长笑道:“好一个沙远,我放过你也不识趣,便让我们见个真章罢。” 一名手摇折扇,师爷模样的瘦长男子,排众而出,嘻嘻一笑道:“戚兄误会了,这事与沙帮主绝无半点关系,我乃湘水帮的军师吴杰,奉帮主尚亭之命,到来请戚兄前往一叙,弄清楚一些事。” 戚长征一拍背上天兵宝刀,冷然道:“想请动我吗?先问过我背后的伙伴吧!” 兵器振动声在四周响起。 吴杰伸手止住跃跃欲试的手下,慢条斯理地道:“戚兄还请三思,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里共有二百零六对手,只要戚兄放下武器,随我们去见帮主一趟,即管谈不栊,我们亦不会乘人之危,还会把兵器交回戚兄,事后再作解决。” 戚长征哂道:“要我老戚放下宝刀,你当我是三岁孩儿吗?有本事便把我擒去见你的帮主吧!” 吴杰脸容一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湘水帮的真正力量。”言罢往后退去,没入人丛里。 寒碧翠一声清叱,拦在戚长征身前。 吴杰见状,忙下令暂缓动手。 戚长征愕然望向寒碧翠道:“你若不欢喜介入这事,尽可离开,我才不信你亮出身份,他们仍敢开罪你。” 寒碧翠嗔道:“戚长征你若大开杀戒,不是正中敌人圈套吗?” 戚长征苦笑道:“有什么圈套不圈套,湘水帮早公然与我帮作对,我杀他们百来二百人有什么大不了。” 众大汉一齐喝骂,形势立时紧张起来。 吴杰嘬唇尖啸三声,众汉才静了下来。 吴杰道:“这位公子是谁?” 寒碧翠索性一把扯掉帽子,露出如云秀发,答道:“我就是丹清派的寒碧翠。” 吴杰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寒碧翠向戚长征道:“戚长征啊!听碧翠一次吧!你若胡乱杀人,不止影响了你的清名,还使你背在背上的黑窝永远都卸不下来,现在他们是请你去说话,又不是要立即杀你。” 戚长征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还是不成!你让开吧,我对他们既没有好感,也不着紧别人怎样看我。” 吴杰在众手下后边高叫道:“他既执迷不悟,寒掌门不用理他了,让我们给点颜色他看看。” 寒碧翠怒道:“闭嘴!找只是为你们想。”才又向戚长征劝道:“当是碧翠求你好吗?” 戚长征仰天一阵悲啸,手探后握刀把,杀气立时往四周涌去,大喝道:“不行!我今夜定要杀他们片甲不留,让人知道怒蛟帮不是好惹的。” 众大汉受他杀气所迫,骇然后退,让出以两人为中心的大片空地来。 寒待翠知道血战一触即发,跺足道:“好吧!今晚我依你的意思,这该可以了吧!” 戚长征虎躯一震,不能置信地望向寒碧翠道:“你真肯陪我……”顿了顿传音过去道:“上床?” 寒碧翠霞烧双颊,微微点了点头,娇羞不胜地垂下头去。 戚长征移到她前,低声问道:“你不是曾立誓不嫁人的吗?” 寒碧翠嗔道:“人家只答应让你使坏,并没有说要嫁你,切不要混淆了。” 戚长征仰天长笑,一言不发,解下背后天兵宝刀,往远处的吴杰抛过去,叫道:“好好给我保管,若遗失了,任你走到天涯海角,我老戚也要你以小命作赔。” 英杰接过天兵宝刀,叫回来道:“还有寒掌门的长剑。” 寒碧翠垂头,解下佩剑,往前一抛,准确无误落到吴杰另一手里,然后嫣然一笑挽起戚长征的手臂,柔声道:“戚长征!我们去吧!” 洞庭湖畔。 梁秋末来到码头旁,走落一艘狭长的快艇里。 两名早待在那里,扮作渔民的怒蛟帮好手一言不发,解缆操舟。 快艇先沿岸驶了半个时辰,才朝湖里一群小岛驶去,穿过了小岛群后再转往西行,不一会抵达洞庭东岸。 不久后他们缓缓进入一个泊满渔舟的渔港里,快艇轻巧自如地在渔舟群中穿插,当快艇离开时,早失去了梁秋末的踪影。 纵使有人一直跟踪他们,到这刻亦不知他究竟到了湖上那条渔舟里。 假若敌人有能刀把整个渔港团团围住,逐船搜查,亦阻不了他们由水底离去。说到水上功夫,江湖上没有人敢和怒蛟帮相比 7684." >的。 这样的大小渔港渔村,在烟波浩荡的洞庭湖,怕不有上千之多。于此亦可见纵使凭方夜羽和楞严两方面的力量,想找到怒蛟帮的人是多么困难。 此时梁秋末登上其中一艘渔舟里,与上官鹰、程雨时和凌战天会面。 梁秋末道:“胡节派出了水师舰队封锁了通往怒蛟岛的水域,又派人登岛布置,显有长期驻守的意思,近日更把大量粮食,运到岛上,教人愤恨之极。” 上官鹰微笑道:“不用气愤,只要我们人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梁秋末奇怪地看他一眼,暗忖一向以来这帮主兼好友的上官鹰,最重父亲留下给他的帮业,为何今大能比自己更淡然处之呢? 凌战天向他眨眨眼睛,笑道:“秋未定会奇怪为何帮主心情这般好,我向你开盅揭盖吧……” 上官鹰俊脸一红打断道:“二叔!” 凌战天哈哈一笑道:“好!我不说了,秋末你自己问他吧!” 梁秋末一见这情况,立知是与男女之事有关,心中代>上官鹰高兴,续道:“现在搜索得我们最紧的是展羽率领来自黑白两道百多高手组成的所谓‘屠蛟队’,实力不可小觑,据找所知,其中最少有十多个是龙头和派主级数的人物。”接着说了一大堆名字出来。 翟雨时从容一笑道:“若非如此,我们才会奇怪。我虽没有轻敌,但一直不太把展羽放在心上,原因并非我认为他不够斤两,而是认为他不敢全力对付我们。” 众人一点便明。 要知中原武林里,任何人无论奉蒙人又或朱元璋之命来对付怒蛟帮,都不能不考虑到浪翻云这问题,尤其像“矛铲双飞”展羽这类首当其冲的出名人物,怒蛟帮若出了事,浪翻云算账时第一个找上的心是他无疑。那时无论因功赚来了任何权力富贵、金钱美女,都只能落得一场空欢喜。 翟雨时续道:“所以可以推想楞严在说动展羽和其他有身份势力的人来对付我们前,必有先解决了浪大叔的先决条件,而观乎眼下展羽等按兵不动,应知双修府之战,浪大叔已威慑天下,直接粉碎了楞严组织起来对付我们的江湖力量。” 梁秋末道:“不过只是胡节的水师,在我们失去了怒蛟帮的天险后,已是令人头痛。” 上官鹰道:“这样说来,楞严为了重振声威,将不得不再想办法对付大叔,这可实在教人担心。” 凌战天英俊的脸容抹过一丝充满信心的笑容道:“方夜羽手中的实力,只是已知的部份,诚然强大非常,不过大叔现在身旁既有范良极韩柏这种顶级高手,又有天下白道无不要敬她七分的秦梦瑶,除非庞斑亲自率众围攻,我倒想不到有任何人能对上他是不吃大亏而回的。” 翟雨时道:“楞严处心积虑要引大叔到京师去,当然包藏祸心,不过大叔什么风浪不曾见过,我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凌战天向梁秋末问道:“有了长征这家伙的最新消息吗?” 梁秋末露出振奋之色道:“这小子果然是了得,屡屡逃出方夜羽的罗网,现在已成了天下注目的对象。据最新的情报,他现正在长沙府大摇大摆过日子,看来是要牵制方夜羽的力量。” 上官鹰又喜又爱道:“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当足自己是大叔的级数,也不秤枰自己的份量。雨时!我们定要想办法接应他。” 翟雨时长叹道:“谁不想立即赶往长沙,和他并肩抗敌,但若如此做了,便会落在敌人算中,那时不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亦影响了大叔赴京的艰巨任务,所以万万不可如此做。” 上官鹰色变道:“我们岂能见死不救?” 凌战天平静地道:“小鹰切勿因感情用事失了方寸,若我们不鲁莽地劳师远征,长征反有一线生机。” 翟雨时点头道:“二叔说得对极了。长征孤军作战,看来凶险,但却毫不受牵制,发挥敌弱则进,敌强则退,避重就轻的战术。观乎方夜羽直到此刻仍莫奈他何,可知我所言非虚。若一旦因我们的介入,他使会失去了这种形势,末日之期亦不远了。” 上官鹰欲语还休,最后也没有再说出话来。 梁秋末道:“双修府之战,里赤媚等域外高手都吃了大亏,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假若长征能牵制方夜羽,展羽又按兵不动,我们岂非可以和胡节好好打一场硬仗,把怒蛟岛夺回来?” 翟羽时微笑道:“这是个非常诱人的想法,不过大叔曾传讯回来,我们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和敌人打任何硬仗,万事待他上京后再说,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事,就是秘密练兵,闲来和这里的美女风花雪月一番。”言罢,瞅了上官鹰一眼。 梁秋末终憋不住,向脸色有点尴尬的上官鹰道:“帮主是否有了意中人?” 上官鹰一拳搐在翟雨时肩上,笑骂道:“小子最爱耍我。” 凌战天笑道:“小鹰不若早点成亲,这样动人的渔村美女,确是可遇不可求。” 翟雨时抚着被打的地方笑道:“二叔语含深意。因为方夜羽一旦知道我们仍躲藏不出,定会集中力量来找寻我们,那时我们又要东躲西避,没有时间顾及其他事了。” 梁秋末以专家身份道:“情场变化万千,但有一不变的真理,就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饭,帮主请立下决定。” 翟雨时笑骂道:“你这小子也懂爱情吗?你和长征都是一篮子里的人,长征这些年来还懂得绝足青楼,你则仍夜夜笙歌,偎红倚翠,究竟何时才肯敛起野性。” 梁秋末失笑道:“你这古老石山当然看我和长征不顺眼,待我带你去快活一次,包保你乐而忘返,跪地哀求也要我再带你去第二次呢。” 凌战天看这几个小辈,心中洋溢温情,同梁秋末道:“你这家伙负起整个情报网的责任,最好少涉足青楼,尤其不可找相热的姑娘,否则敌人可依循你的习惯,针对你而设下必杀的陷阱,知道吗?” 梁秋末苦笑一下,点头应诺。 凌战天站起来道:“小鹰你随我走一趟,我将以你尊长的身份,同你的未来岳丈正式提亲,不准你再扭扭捏捏了。” 众人一齐拍腿赞成。 上官鹰心中掠过乾虹青的倩影,暗叹一口气道:“一切由二叔为小鹰作主吧!” 第四十三章 十八连环 泊在长江旁安庆府码头的官船上。 专使房内。 范良极听得拍腿叫绝,怪叫道:“我真想目睹当你说爱上了秀色而不是盈妖女时,那女贼脸上的尴尬表情。这妖女玩弄得男人多了,你真的为我们男人出了一口气,不愧浪棍大侠。” 敲门声起,左诗在门外不耐烦道:“大哥!我们可以进来了吗?” 范良极皱眉道:“可以进来我自然会唤你们,妹子们给多点耐性吧!我们男人间还有些密事要商讨。” 韩柏亦心急见她们,尤其是秦梦瑶,不知她在静室里潜修得如何呢? 范良极沉吟道:“现在看来盈妖女一天未找到你假扮的淫和尚,亦不会到船上来寻找我们麻烦。不过亦不要低估她们,盈妖女失于不知你身具魔种,才会吃了这个大亏。”顿了顿阴笑道:“你猜秀色会否因此爱上了男人,对盈妖女再没有兴趣呢?” 韩柏春风得意道:“那还用说嘛!后来她不知多么合作哩!否则我的伤势亦不能如此迅快复元过来。”想了想道:“为何我们不乘夜开船?” 范良极道:“当然不可以,若你回来后立即开船,盈妖女会猜出你这淫秃和我们定有关系。若待上一段时间才走,她又会误以为我们>受了她威胁待她登船。所以索性留上一晚,就像不想在晚间行船那样,教她们摸不透我们。” 韩柏愈想愈好笑,叹道:“找真想跟在她们身旁,看看她们会怎样说我。” 范良极拍拍他肩头道:“你知道这种渴望就好了,以后你说话时若再蓄意凝聚声音,不让我听到,我会要了你的小命。” 韩柏失声道:“那我岂非全无私人生活和隐秘可言吗?” 范良极道:“私人隐秘有什么打紧,只有让我全盘知悉事情的发展,才能从旁协助你。好吧!给你一件好东西,你就明白了。” 韩柏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奇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范良极神秘一笑,打开锦盒,原来竟是一本精美巧致的真本册页,写“美人秘戏十八连环”八个瘦金字99lib?体。 韩柏愕然望向范良极道:“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老淫虫,希望你不是一面听我和娇妻们在巫山销魂时,一边在看这些春宫画。” 范良极怒刮他的大头一记,恶兮兮道:“不要胡乱猜想,我刚特地走了近百里路,到我分布天下的二十个资库之一取来了这春画艺术的极品,拿来给你暂用,你不但毫不感激,还以淫棍之心,度我圣人之腹,小心你的小命。” 韩柏连忙赔个不是,好奇心大起,翻了几页,立时欲火大盛,“呵!”一声叫了起来,脸红过耳。 范良极道:“不要感到不好意思,当日我看这画册时,情况只比你好了一点点。唉!这真是天下极品,稀世之珍,只不知出于前代哪个丹青妙手的笔下,不过这人定是对男女情欲有极高的体会和品味,否则怎能给得如此具挑逗性,又不流于半点淫亵或低下的味儿。” 韩柏着了迷般一幅幅翻下去。 这十八幅彩画全是男女秘戏图,画中女的美艳无伦,男的壮健俊伟,尤其厉害的是其连续性发展,由男女相遇开始,把整个过程以无上妙笔栩栩如生地描绘出来。 包引人入胜处是始终看不到那男人的正面,更强调了画中艳女的眉眼和肉体洋洋大观的各种欲仙欲死的浪态春情。 兼之颜色鲜艳夺目,予人视觉上极度的刺激。 韩柏看完后闭目定了一会神,才张开眼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册子由今夜起归我所有,你若要让云清看,我可忍痛借你一会儿。” 范良极色变道:“这算是强抢吗?” 韩柏珍而重之地把册页藏入怀里,哂道:“谁可抢你的东西,莫忘记我成功使你多了个瑶妹,你还未向我斟茶道谢哩!你把这册页送我,我们间的坏账亦算扯平了。”言罢站了起来,不理瞪他的范良极,推门而去。 韩柏来到走廊里,拍拍怀中那册宝贝,暗忖天下间竟有如此妙品,肯定连秦梦瑶这仙子亦要吃不消,现在她正静室潜修,不知又想不想出什么方法来对付他的魔功?对这点他却非常放心,正如浪翻云所言,只要她对自己情根深种,任她智能通天,仍将逃不出他的“魔爪”之外。趁现在有点时间,不如先和三位美姊姊闹闹,亦是人生快事。 当下再不迟疑,功聚双耳,找到三女的房间,推门而入。 三女在柔柔房内正心焦苦候,见他来到,喜不自胜地围了上来。 左诗怨道:“你为何到现在才来?” 柔柔嗔道:“以后你若离开我们,必须亲自告诉我们,你当我们是什么呢!” 朝霞道:“听说你受了伤,现在好了点吗?” 韩柏慌忙赔罪,跟又哄又骗,凭他口甜舌滑,才把三女安抚下来,陪他坐到床上去。 韩柏从怀里恭恭敬取出锦盒,平放床心。 三女好奇地瞧。 韩柏嘻嘻一笑道:“你们猜猜里面是什么好宝贝。” 左诗猜道:“定是我们女儿家胭脂水粉那类东西。” 柔柔摇头道:“不!柏郎从没有对人家这种心事,他自己这么馋嘴,应是可以吃的东西。” 朝霞迟疑道:“不是偷来的宝物吧!” 韩柏笑道:“是十八张精绘的图画。” 三女齐感愕然,她们这夫君一向都对诗书字画全无兴趣,为何忽然拿了本画册来和她们共赏? 朝霞伸手打开锦盒,一看册页上面标签上的八个字,立即俏脸霞升,啐道:“你这头号大坏蛋。” 左诗还是首次接触到春宫画,一时间不明所以,向朝霞奇道:“为什么要说他坏?” 柔柔跟随莫意闲时不知看过多少这类画册,若无其事道:“让我看看画工好不好?”揭开了第一页。 这一页男女均是衣整齐,图中美女神态端庄,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三女齐声赞叹。 朝霞还以为自己误会了韩柏,不好意思地道:“我还错怪了柏郎,这幅画真够生动,颜色又美。” 左诗爱不释手道:“你们看,连衣服上的剌绣和折纹都一点不漏绘了出来,这样精美的彩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柔柔道:“脸上的表情才生动哩,梦瑶很多时都是那种神情的,亦只有她的美丽才能胜过图中这美女。” 韩柏道:“不!三位姊姊都比她美。” 三女得他称赞,兴奋起来,争去揭开第二页。 这页和先前变化不大,只是男的去拉女的纤手,而那美女则是欲拒还迎,无论表情和体态都清楚呈现出那种反应,确是巧夺天工。 三女看得呆了,俏脸开始红了起来,也开始明白“连环”的意思,但已深被吸引,明知另外那十六页会愈来愈不堪入目,亦舍不得放弃不看。 韩柏虽是第二次看,仍禁不住心旌摇荡,揭到第三页去。 画内的男子到了美女身后,头埋在她颈后,看不到容貌,只见他一手紧搂美女的小蛮腰,另一手探进了女子襟袍里,连在袍内那手指活动的情况,也借衣服隆起的皱折呈示出来,教人叹为观止。 三女看得脸红耳赤,偏是移不开目光,可知这秘戏图是如何具有吸引力。 左诗娇吟一声,倒入韩柏怀里。 韩柏哈哈一笑,道:“今晚看三页,若你们乖乖听话,明天再给你们看下三页。”盖好画册,放在台旁几上。 当他再钻进帐内时,三女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个中美景,即使妙绝天下的笔,亦难以尽述。 韩柏本想和三女欢好一番潘后,便去撩拨秦梦瑶,岂知三女意兴高涨下,直缠他不放。 临天明时,范良极又来拍门。 三女睡得像三堆软泥,连韩柏爬起身来亦不发觉。 韩柏摸出门外,范良极神色凝重道:“盈妖女和秀色来找你!” 韩柏骇然道:“什么?” 戚长征和寒碧翠在一所大宅里见到湘水帮的第一号人物尚亭。 这尚亭作文士打扮,身材瘦削,神气稳重,一对眼神光内蕴,显是内外兼修之士,难怪湘水帮能成为洞庭湖附近仅次于怒蛟帮的另一人帮。 尚亭只足孤身迎接两人,其他手下都被挥退厅外,教两人大感奇怪。 他和两人礼貌地说了几句客气话后,领两人往内堂走去,最后到达一间幽雅的房子里,他的夫人褚红玉躺在床上,容色平静,像熟睡不醒的样子。 尚亭把服侍褚红玉的两个丫环遣走,仔细看戚长征的表情。 戚长征眼中射出怜惜歉疚的神色,叹道:“是我累了她!” 尚亭平静地道:“我想要戚兄一句话,这是否你干的?” 戚长征坦然望向他道:“不是!” 尚亭毫不惊异道:“我早知答案。红玉明显有被奸污的痕迹,而制她穴道的手法却非常怪异,不类中原家派的手法,我会请了各地名家到来给她解穴,竟无一人敢谬然出手,怕弄巧反拙。今次讲戚兄来,就是想问戚兄,这究竟是哪个淫徒的恶行。” 寒碧翠大感意外道:“尚帮主绝不会只因制贵夫人者的手法奇怪,就不怀疑戚长征,说不定他机缘巧合下,又或凭出已的才智,练成这种手法亦说不定。” 尚亭眼中射出悲痛愤怨之色,点头道:“当然!不过人总不会突然转变的,戚兄虽是风流,但江湖上谁不知他是情深义重的好汉子,只是为了怒蛟帮的清眷,就不肯做这种事。况且若他真的如此做了,只是浪翻云和凌战天就不肯放过他,所以我绝不信戚长征会这样做。” 寒碧翠坐到床沿,伸手搭到褚红玉的腕脉上,默然沉思。 戚长征冷哼一声道:“帮主既对我帮有如此评价,为何又助朝廷和方夜羽来对付我们,难道不知狡兔死走狗烹之理。” 尚亭两眼射出寒光,冷然道:“若换了往日,戚兄暗讽尚某为走狗,我定会和你见个真章。”忽默然下来,望往褚红玉,沉声道:“但现在我忽然失去了争霸江湖的雄心,想和红玉好好地过这下半世就算了。” 戚长征愕然道:“帮主又不是未曾遇过风浪的人,为何如此意气消沉。” 尚亭唤道:“实不相瞒,今次尚某肯应楞严之邀出手,赏因楞严保证能歼灭浪翻云,可是双修府一战后,浪翻云声势更盛,直追庞斑,起始答应对付贵帮的人,谁不在打退堂鼓。说实在的,除了魔师宫外,谁惹得起浪翻云?尚某仍有这点自知之明,所以才礼请戚兄到此一会,问明奸污红玉的究是何人后,立即退出这是非之地。” 戚长征哂道:“二百多人声势汹汹将我围,算什么礼请?” 尚亭道:“戚兄见谅,当时我藏在暗处,暗中观察戚兄的反应,见戚兄怨愤填膺,更证实了我的看法。若真动上手时,我自会出来阻止。” 戚长征心中暗凛,想不到尚亭亦是个人物,看来自己是低估他了。 寒碧翠向他们望来道:“这点穴的人肯定是第一流的高手,竟能以秘不可测的手法,改变了经脉流动的情状,本来人身内经气的循环都是上应天时,盛衰开阖,气血随时辰,在十二经内随某一节韵,周期性地流动:寅时至肺经、卯时大肠经、辰时胃经、已时脾经、午时心经、未时小肠经、中时膀胱经、酉时肾经、戌时心包经、亥时三焦经、子时怆经、丑时肝经、循环往复。这人的厉害处,就是减慢了这速度,所以尚夫人才会沉睡不醒,非经二十八天之数,待经流再次上到正轨,才可苏醒过来,手法之妙,教人深感叹服。” 尚亭动容道:“寒掌门不愧穴学名家,你还足第一个看穿对方的手法的人。” 戚长征苦笑道:“没有人比找更清楚寒掌门点穴手法的厉害了,只不知寒掌门有否解救之法。” 寒碧翠白了他一眼,才道:“这手法对尚夫人没有大害,醒来后只会感到疲倦一点,几天后可完全复元,但若冒险救她,则可能会弄出岔子,这人的确厉害之极,算准即管有人能破解他的手法,亦因这理由不愿冒险出手。” 戚长徙自知穴学上的认识,远及不上寒碧翠,恼恨地道:“鹰飞这混蛋如此费功夫,其中定有阴谋。” 尚亭眼中厉芒一闪道:“鹰飞?” 戚长征趁机把鹰飞的事如盘托出,然后道:“虽然我知道不应 8fd9." >这样说,还是要劝帮主忍这一口最难忍的鸟气,起码待夫人醒来后,才决定怎样去对付他。” 尚亭脸色难看之极,好一会后忽地像苍老了十多年,颓然道:“戚兄说得对,我们现在仍惹不起方夜羽,不过辱妻之仇,岂能不报,惟望贵帮终能可得胜,浪翻云能击败庞斑,那时我会看看能否报这深仇。”顿了一顿道:“由今天起,本帮将全力助戚兄对付鹰飞,务使戚兄能逃出他的魔掌,我亦算间接出了一口气。” 戚长征大喜道:“尚兄只须在情报上帮助小弟,老戚已心满意足。” 两人当下交换了联络方法,又商议了一会后,戚、寒两人才告辞离去。 他们离开时,天已大亮。 戚长征用肩头碰碰寒碧翠道:“寒掌门!我们该到哪间旅馆去风流快活,你对这里比我熟一点。” 寒碧翠若无其事道:“大白天到旅馆干吗?” 戚长征失声道:“当然是做你答应了做的事。” 寒碧翠“哦”一声道:“我只是答应陪你过夜,却没有说‘过日’,最好弄清楚这一点。” 这时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充满了晨早的朝气。 戚长征霍地立定,苦涩一笑,转过来看寒碧翠道:“我也绝不会怪你,勉强亦没有意思,不过自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各不相干。” 寒碧翠垂头低声道:“说出这样的绝情话来,还说不怪碧翠吗?” 戚长征忽地捧腹大笑起来,惹得行人驻足侧目。 寒碧翠嗔道:“有什么好笑的哩!” 戚长征潇洒地转身大步前行,不再埋她。 寒碧翠愤然追到他身旁,大发娇嗔道:“戚长征,你若再以这种态度对我,碧翠会恼你一辈子的。” 戚长征微笑停下,忽地伸手抓她香肩,凝视她道:“坦白点吧!你根本是爱上了我,喜欢和我在一起,且不惜争风呷醋,为何仍要骗自己。” 寒碧翠双颊升起动人心魄的玫瑰红霞,垂下头去,轻轻道:“罢了!这里转入横街,最后的一间小屋是我的秘密物业,带我到那里去!你要怎样便怎样吧!” 范良极和陈令方两人进入专使房旁的邻房里,另一边就是柔柔的房间。 陈令方看范良极取出一枝锥子,在板墙钻了个小洞后,忙移到小洞前,试对小洞说了一句话后,回头向范良极怀疑地道:“要不要大声一点?” 范良极道:“低声点才对。”伸掌按在陈令方背上,内力源源输出。 陈令方的耳目,甚至皮肤都灵敏起来,听到三个人的步声由远而近,接隔邻专使房的门被推了开来。 范豹的声音道:“两位小姐请坐一会,专使立即来了。”接着他便关门离去。 房中响起一女坐进椅内的声音,另一人则步至窗前。 陈令方大感有趣,虽说是借了范良极的功力,仍是能一尝当上高手的滋味,完成了毕生人憧憬的其中一个梦想。 韩柏这时推门而入。 秀色回复女装,垂头坐在靠窗的椅子里,艳丽无伦,竟一点不比盈散花逊色。 盈散花则曲一膝跪在椅上,两手按椅背,背他凝视窗外岸旁的景色。 韩柏的心忐忑跳了起来,硬头皮来到两女之前,先低头审视秀色,嘻嘻一笑道:“原来你不扮男人时是这么漂亮的。” 秀色俏脸一红,却没有抬头看他。 韩柏心中叫糟,看情况定是自己出了漏子,给秀色看穿了昨夜强奸她的人就是自己。 盈散花回过身来,发出银铃般悦耳劲听的笑声,好一会后才道:“专使为何不在楼下的大厅接见我们,却要我们到这里来会你?是否想杀人灭口呢?” 韩柏耸肩道:“姑奶奶要见bbr>..我,自然要牺性色相,让我占占便宜,在大厅怎及房内方便,这处起码多了张大床。”言罢走到床旁,坐了下来,身后正是那个小洞。 盈散花笑吟吟坐了下来,看了垂头的秀色一眼,淡淡道:“韩公子打算怎样安置我们姐妹?” 韩柏差点吓得跳了起来,幸好表面仍能不动声色,愕然道:“你唤我什么?” 盈散花袅袅婷婷,来至他旁按他亲热地坐下,两手交迭按在他的宽肩上,又把娇俏的下颔枕在手背上,脉脉含情看着他道:“韩柏不用骗散花了,那天和你在一起的绝色美女定是秦梦瑶,昨晚的淫秃亦必是你这无情浪子,散花心悦诚服你装神扮鬼的本领,不过你却犯了个最大的错误,就是借秀色来疗伤,天下间只有身具魔种的人才有征服秀色的能力,何况你不觉得在这时间找上我们是太巧了点吗?几方面拼起上来,你还不承认是韩柏吗?” 韩柏暗暗叫苦,若让这妖女坐在这位置,空有陈令方亦发挥不出作用了。转脸往盈散花望去,两人的嘴相隔不及一寸,气息可闻,那种引诱力差点使他不克自持。 他皱眉道:“我真不知你在弄什么鬼?谁是韩柏?” 盈散花其实并非那么肯定他是韩柏,尤其知道秦梦瑶乃深有道行的人,应不会和韩柏那么毫不避男女之嫌,只是在秀色坚持下,才姑且一试,但当然亦不会如此轻易死心,浅笑道:“好!既然你不认,那你是谁?不要告诉我你是来自高句丽但又不懂高句丽话的专使。” 韩柏叹了一口气道:“姑奶奶有所不知了,当日我们来中原前,我王曾有严令,要我们入乡随俗,不准说敝国的话,所以才使姑奶奶误会了。” 盈散花一阵娇笑,忽地说了一轮高句丽话,然后笑道:“你虽不可说高句丽话,但本地话总可以说吧,来!翻译给我听,我刚说了什么话?” 韩柏叹道:“你先到椅子处坐好,我才告诉你。否则我会受不住你的身子引诱,把你按在床上吻个痛快了。” 盈散花眼中闪过惊惧之色,吓得跳了起来,乖乖走到仍垂头的秀色身旁站好。 韩柏故作惊奇地瞧她道:“你又唤我作什么文正我郎,原来竟然害怕被我吻你。” 盈散花给看穿了秘密,玉脸一寒道:“不要胡扯,快翻译给我听。” 韩柏一阵长笑,掩饰从小洞传过来陈令方的声音,悠然道:“那有何难?你在骂我是混蛋,根本不值得秀色爱我,还说我是个臭不可闻的大淫虫,见一个女人喜欢一个。妈的!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最后三句却与翻译无关,是他出自肺腑的有感之言。 盈散花和秀色同时一震,不能置信地往他望来。 秀色和他目光一触,射出无限幽怨之色,又横他一眼,才再垂下头去。 韩柏心中狂震,知道破绽出在哪里了! 就是他的眼神。 当他和秀色交合时,哪还能保持“出家人”的心境,登时露出了底子。 不过他仍隐隐感到秀色不会出卖他,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是秀色的眼睛告诉他的。 盈散花呆望他,好一会后不忿地又说了一番高句丽话。 韩柏听后面陈令方的提示,自是应付裕余,答完后,摊手道:“盈小姐既说出了对我这臭男人的真正心意,我们亦无谓瞎缠在一起,从今以后,你我恩消义绝,各不相干,若给我再见到你,定必脱光你衣服大打屁股,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盈散花俏脸阵红阵白,忽地一跺脚,招呼都没向秀色打一个,旋风般推门去了。 秀色站了起来,缓缓来到韩柏身前,看他道:“告诉秀色,你是否也要和我恩消义绝,以后各不相干呢?” 韩柏几乎要大叫救命,本来他一直沾沾自喜,占了这美女的大便宜又不需负责,实是最惬意的事,岂知仍是天网难逃。他怎忍心向秀色说出绝情的话呢。 忙站了起来,把秀色拥入怀里,先来一个长吻,才道:“我怎么舍得,那两句话只送给盈散花,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秀色驯若羔羊地道:“韩柏!秀色以后都是你的了,再不会和别的男人鬼混,唉!我要走了,希望再见时,你并没有变心,就算是骗秀色,亦要一直骗下去。” 韩柏待要说话,给秀色按了他的嘴,幽幽道:“不要说话,秀色要静静离开,你若说话,我定忍不住留下来,那花姐就看穿你是谁了。”说毕缓缓离开了他。 韩柏一把又将她抱紧,感激地道:“你没有怪我昨晚那样不经你同意便占有了你吗?” 秀色悄然道:“当然怪你,看不到人家连眼也哭肿了吗?” 韩柏奇道:“你的眼一点也没有哭过的样子啊?” 秀色忽地娇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与刚那样儿真是判若两人。 韩柏大感不妥。 “砰!” 房门打开。 盈散花去而复返,两手各提一件行李,笑道:“柏郎啊!我们姊妹睡在哪里呢?” 韩柏愕然望向秀色,心内乱成一片。 秀色反手把他搂紧,不让他离开,笑嘻嘻地道:“放心吧!若花姐想害你,我也不肯放过她,有了我们,对你们京师之行实是有利无害。” 盈散花喘气笑道:“柏郎啊!你有你的张良计,姑奶奶亦自有她的过墙梯,大家互骗一次,两下扯平。” 韩柏首次感到自己成了这世上最大的笨蛋。 范良极的传音进入他耳内道:“认输吧!我早说过她厉害的了。” 盈散花掩嘴笑道:“隔邻的是否大贼头范良极,我在这里也可以嗅到他从那小洞传过来的臭烟味。” 范良极的愤怒声音传来道:“莫忘了你是在我的船上,看我把..你这女妖贼治个半死。” 盈散花哈哈笑道:“同行三分亲,包保你很快便对我爱护也惟恐不及,说不定还会爱上我呢!” 范良极怪叫一声:“气死我了!”“砰!”一声撞门而出,不知到哪去了。 盈散花向秀色皱眉道:“你还要抱他多久!” 秀色的吻雨点般落到韩柏脸上,道:“柏郎不要恼我,秀色会好好赔偿你。” 韩柏忽地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只希望现在只是一个噩梦。 很快便会醒过来。 那时一切或会回复正常了。 第四十四章 娇妻俏婢 风行烈携着三位娇妻美妾和俏婢玲珑,悄悄抵达南康。 五人弃舟登岸,改乘当地修府下早为他们备妥的马车,进入城内。 正值清晨时分。 车厢内有三排座位。 谷倩莲和白素香坐前排,风行烈和谷姿仙居中,小俏婢玲珑在后。 谷姿仙扭身向后面正大感兴趣,透过窗往外观看的玲珑微笑道:“小丫头是第一次离开双修府到外面来,感觉如何呢?” 玲珑兴奋地低唤道:“小婢早就听得多了,原来真是这么热闹的。” 风行烈听她语气天真可人,回头向她柔声道:“到了京师,你才知道什么是繁华世界呢。” 玲珑哪敢和风行烈明亮慑人的眼神相触,垂下头去,玉脸通红,涩得手足无措,微“嗯”一声,算是答了。 风行烈见她神态动人之极,心中一荡,暗忖若蓄意挑逗这未经人道的天真少女,必是另有一番味况。想到这里,心中一惊,为何竟有如此想法?究竟是因为给三位妻妾打开了自己爱的心扉,还是因为体内漩流着的三气呢? 谷倩莲收回看往街上行人的目光,向玲珑笑道:“待会求香姊把我们打扮成男装,我便带你到街上逛逛,让你这大乡里一开眼界。” 玲珑吃惊道:“不!玲珑要服侍姑爷和小姐啊!” 谷姿仙向倩莲瞪眼责备道:“小莲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你当我们是来游山玩水吗?” 谷倩莲吐吐小舌头,向玲珑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转回头去。 风行烈见有人能管治这最爱顽皮生事的小精灵,不由夷然而笑。 岂知谷倩莲眼角正留心他的反应,见他如此表情,又扭头过来撒娇道:“小姐骂人家时,不准你在旁偷笑。” 风行烈失笑道:“算为夫不对!”凑上前去,两手分按到谷倩莲和白素香肩上,在两人脸蛋各香一口道:“这是陪罪的,以后我偷笑也只在心里笑,绝不会让你的眼角儿看到。” 谷倩莲见爱郎如此宠自己,得意万分道:“这还差不多。” 白素香笑道:“小莲一刻不作弄人,就会周身不舒服,郎君若不一振夫纪,打后还有得你消受。” 谷倩莲不依地倒入白素香里,怪白素香助风行烈来对付她。 风行烈坐回位子里,和谷姿仙相视一笑。 谷姿仙甜甜地横他一眼,看得他又心中一荡,忍不住按着她香眉,轻吻了她的腮儿。 谷姿仙似喜似嗔盯了他一眼,示意玲珑会在后面看到他的荒唐行径,着他检点。 风行烈忍不住望往玲珑,这小俏婢早脸红过耳,更是手慌脚乱。 谷倩莲又显出她的本色,叫道:“行烈快吻玲珑,她的小嘴定是很香的。” 玲珑大为失色道:“不!” 白素香也随着谷倩莲的口风道:“玲珑不想姑爷和你亲热吗?” 玲珑俏脸更红,急道:“不想!” 这次连谷姿仙亦不禁莞尔,责道:“你两人不要作弄小玲珑了,累得玲珑她以>?99lib?后对着行烈时更不知如何是好哩!” 风行烈摊开两手潇洒地耸眉道:“你要为夫如何呢?” 谷倩莲望向苦忍着笑的风行烈,嗔道:“小子!你是否心中在偷笑?” 谷倩莲给他送上迷人的笑容,快乐地转回头去,和白素唧唧侬侬耳语起来。 听着两女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风行烈感到一片温馨,伸手过去,握紧谷姿仙的柔荑。 风行烈点头道:“你是否想到方夜羽?” 谷姿仙反抓着他,深情地瞅了他一眼道:“行烈,姿仙有点担心。” 谷姿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马车遣时驶进“安和堂”的后院去,门关上后,停了下来。 风行烈是第二次到这外进是药材、内进是住宅和制药工场的院落的安和堂来。不由想起上次谷倩莲带他来时,不先说明,使他误会了是在白撞。 一会后五人来方当日他谷倩莲调情的后厅内,那莫伯早恭迎一旁。众人在厅内椅子坐定,莫伯欢喜地道:“恭喜小姐!现在所有人都放心了。”接着不胜唏嘘长叹道:“想到我莫商还有踏足故土的可能,便忍不住流下泪来。” 谷姿仙俏脸一红,偷看了自己种情愈深的夫君一眼。 风行烈感受到莫伯语气间对故国深切的情怀,暗下决心,定要助他们打败年怜丹,取回无双国。 莫伯平定情绪,道:“我们依小姐吩咐,把我府与里赤媚等的战况广为传播,现在弄得天下人尽皆知。浪翻云这一出手,立时镇住了整个武林,使方夜羽声势大为削弱;除非庞斑立即出手对付浪翻云,否则很多在现时仍摇摆不定的会门派,将只会明哲..t>保身,隔岸观火,试问谁还肯开罪或惹上浪翻云?” 谷姿仙暗忖假若庞斑把与浪大哥的决战提前,究竟是福是祸呢? 莫伯续道:“而且梦瑶小姐亦亲自出手对付方夜羽,她的身份非同小可,隐为白道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代表着两大圣地,八派联盟岂能全无反应,所以八派在京师举行的元老会议会作出定,是否要插手到现仍基本局限在黑道的争斗里。” 谷姿仙低声问道:“我们在人派内的线眼,有没有八派对阿爹还俗作出反应的消息呢?” 莫伯道:“其他人说什么,不讲也罢。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说话。反是无想僧的反应最奇怪,只骂了声‘好小子’便不置一词,看来还是他最超然和看得透。” 谷姿仙点头道:“爹说这人是小事糊涂,但到了重要关口,却绝不含糊,看他肯任由阿爹处理马峻声的事,已可见一斑。” 风行烈因曾答应浪翻云协助怒蛟帮,所以最关心亦是这方面的事情,问道:“怒蛟帮现在形势如何?” 莫伯有点不知从何说起,想了好一会才道:“情况错综复杂至极点,勉强说来,则要分三方面报道。首先是怒蛟帮忽然销声匿迹,只要想想他们庞大的船队,便可知这是一个奇迹,由此推之,凌战天和翟雨时确是非凡之辈,早预见会有?99lib?此一朝,才可以干得如此漂亮。” 白素香奇道:“如此为何莫伯还像很担心的样子?” 莫伯一向疼爱白素香和谷倩莲,慈祥一笑道:“我担心的是戚长征,此子算神通广大,竟屡破方夜羽向他撒下的天罗地网,现在更招摇过市,公然向方夜羽挑战,若方夜羽真的拿他没法,方夜羽再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因此我才担心他的安危。若他有任何不测,对怒蛟打击之大,可能只仅次于浪翻云,因为他现在已成了武林景仰的英雄。” 风行烈点头道:“戚长征目下的处境确是非常危险,若我猜得不错,方夜羽是故意做成这等局面,迫怒蛟帮现身出来,加以屠戮。” 莫伯点头道:“这正是江湖上最流行的一个说法。因为戚长征虽是不凡,可是方夜羽只要派出红颜白发这类高手,保证戚长征会饮刃当场。可是当我作了个深入的调查后,根据方夜羽和楞严两方面人马的调动情势,判断山戚长征真的已晋身绝顶高手的境界,是凭着实力保命至这一刻的。” 风行烈等一起动容。 至此风行烈才知道莫伯是第一流的情报专才,否则不能抛开江湖上种种说法的影响,独特地分析判别出确况。 莫伯叹道:“这还不是我最忧虑的事。” 谷倩莲娇嗲道:“莫伯莫要吞吞吐吐,快点说给倩莲听吧!” 莫伯无奈笑道:“你这小精灵,除了小姐外,没有人可治你了。” 谷姿仙道:“现在有行烈为她撑腰,我亦拿她没法。” 众人笑了起来,不过心悬莫伯刚才的说话,都笑得非常勉强。 莫伯向谷姿仙道:“我前天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方夜羽和里赤媚秘密离开了武昌,看样子应是到京师去。所以找想请求小姐和姑爷暂避一避,因为说不定他们是要来对付你们。” 风行烈和谷姿仙等同时色变,明白了莫伯担忧何事。 要知方夜羽和里赤媚若可随意离开,那证明了即管没有他们在,留下的力量仍可足够对付怒蛟帮和任何想帮助这黑道大帮的势力,这当然包括双修府在内。 那问题就来了,怒蛟帮论武功有凌战天和戚长征,论智计有翟雨时。加上双修府和风行烈,实力不可轻侮。而方夜羽和里赤媚仍敢抽身离去,那即是说,他留下的人里有着能对付以上所有人的厉害人物在坐镇着大局。 谷姿仙望往风行烈,把决定权交了给自己的男人。 莫伯转向风行烈道:“方夜羽手上控制着的几股势力,包括了卜敌和毛白意的尊信门、乾罗旧日的势力,万恶沙堡与逍遥门,还有一群江湖上头有悬赏价格的剧盗。正往戚长征曾公然现身的长沙城赶去,目的不问可知。” 风行烈讶然道:“这真的奇怪,戚长征是吃惯江湖饭的人,在道理应是隐蔽行藏的时刻,为何要弄得好像人人都知道他在那里的样子?” 三女一起动容,对风行烈缜密的心思佩服不已,亦对戚长征的行为感到奇怪。 莫伯亦佩服地道:“姑爷一眼便看破了最关键的地方,我们追查过消息的来源,虽不得要领,但肯定有人蓄意将这戚长征的行传播开来,否则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弄得天下皆知。” 白素香道:“这散播消息的幕后人很有可能是方夜羽的人,目的仍是使怒蛟的人沉不住气。” 谷姿仙道:“官府方面有什么动静?” 莫伯道:“胡节的水师把怒蛟岛重重围困,又派人占领了怒蚊岛,至于为朝廷效力的高手,包括了展羽在内,则仍是行隐秘,教人看不破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风行烈叹了一口气道:“目前最需要援手的看来是戚长征。”望向谷姿仙道:“我们改变行程吧!先到长沙城去,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一把,否则我会感到有负你浪大哥所托。” 谷姿仙欣喜道:“姿仙全听烈郎的吩咐。”转向莫伯道:“明天一早我们从陆路赶往长沙,莫伯给我们安排一下吧!” 谷倩莲失望地向玲珑道:“暂时不能带你这丫头到京师去开眼界了。” 白素香笑道:“小莲也暂时见不到那范老贼和韩小贼了。嘻!你昨天不是告诉我,他们很好玩吗?” 谷倩莲不依道:“以后我再不告诉你任何事了,竟当着行烈笑人家。” 风行烈为之莞尔,问莫伯道:“有没有年老妖的消息?” 莫伯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道:“他应无疑问是到京师去了。” 谷姿仙向风行烈送出个迷人的笑容,道:“行烈!玲珑先服侍你到客房休息,我们和莫伯要安排一下赴长沙的琐事。” 谷倩莲嘻嘻一笑,搂着玲珑道:“你代我们陪夫郎了。” 风行烈望往羞红了脸的玲珑,禁不住又有点怦然心动起来。 戚长征昂首阔步,沿着小巷深进。 寒碧翠小鸟依人般傍在他旁,想到的却是褚红玉被制的高明手法,暗忖若解不了她的禁制,岂非会被鹰飞窃笑中原无人,可恨自己又真的是没有破解的把握。 戚长征停在一间普通的小平房前,向她问道:“是否这一间?” 寒碧翠一震醒了过来,记起了到这里来是干什么事,立时脸红过耳,一咬银牙,越墙而入,低嗔道:“来吧!” 戚长征迫在她背后,看着她动人的背影,竟不由自已地暗想道:“放着如此身份崇高的美女不追求到手。日后定会后悔不已,可是如此把她得到,又像非常不妥,究竟我老戚应如何取舍呢?” 两人来到屋内小厅里。 寒碧翠转过身来,两手收往背后,挺起胸脯,闭上美目道:“戚长征你若问过良心都没有问题,随便欺负碧翠吧!” 戚长征愕然望向神态撩人的寒碧翠,气往上涌,原来这成熟的美女直至此刻仍不是心甘情愿向自己献出肉体,还在耍赖皮。自己应可趁机戏弄她一番,到最后关头才停手,看看她的窘态。可是这样做却太没有风度了,冷哼道:“我的良心一点不妥当的感觉也没有,但老戚从不勉强女人,我这就去找红袖,你便回去当你永不嫁人的藏书网贞洁掌门好了。” 寒碧翠猛地睁开美丽的大眼睛,俏脸气得发白道:“去罢去罢!到街上随便找个女人干你的坏事吧!我寒碧翠发誓以后不再理你了。啊!” 最后那声驾呼是因戚长征移了过来,把她整个娇躯拦腰抱起,往内房走去。 寒碧翠浑身发软,玉手无力地缠上戚长征的脖子,俏脸埋在他的宽肩里,浑身火烧般发着热。 戚长征开傻笑道:“终于肯承认爱我老戚了,这样我干起事来才甘够味儿。” 寒碧翠一颗芳心志忑狂跳,不要讲出言反对,连半个指头都动不了。 戚长征坐到床缘,把她放在腿上,便扳着她巧俏的下巴,细看娇容道:“你再不张开眼睛,我的手可不会对你客气了。” 寒碧翠吓得张开俏目,满脸红云晕嗔道:“你这样搂抱人家,算是尊重吗?” 戚长征道:“什么?你带我到这偷情的好地方来,原来是给机会我表现对你的尊重吗?” 寒碧翠架不住这欢场老手的花语,嘤咛一声,偏又不能别过脸去,更不敢闭上眼睛,只见这“恶棍”一对色眼,盯紧自己为扮男装紧里了的酥胸,更是身软心跳,一边感觉着身体与对方的亲密接触,嗅着对方强烈的男人气息,默然无语反驳。 戚长征在她上轻吻一口后道:“不若这样吧!你乖乖的答应嫁我为妻,那今天就当我是预支大掌门的初夜,噢!应是‘初日’才对,那我便不用问过良心,亦受之无愧了。” 寒碧翠一震下清醒过来,按着他肩头坐直娇莲,幽幽瞅了他一眼,道:“你这人真懂得寸进尺。”接着轻叹一口气,白了他一眼道:“即管你现在立即收手,可是人家这样给你抱过,若真要嫁人,也只好将就点嫁给你算了。但我寒碧翠并非普通待嫁的闺女,要人下嫁你,还要约法三章。不过这都是找话来说,因为直到这刻我仍未考虑破誓嫁人。唉!不要那样瞪着人家,最多我要嫁人时,第一个考虑你吧!” 戚长征涌起被伤害了的感觉,暗忖我征爷肯娶你为妻,已是你三生有幸,保证使你生活得快活无边,但现在这样明着表白不肯嫁给我,我老戚若占有了她,还是因她对自己做了件化凶为吉的好事,自己岂非变了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下了决心,将她移到一旁坐好,然后长身而起,往房门走去。 寒碧翠脸上现出爱恨难分的神色,低唤道:“戚长征!你到哪里去?” 戚长征立定坦然道:“去找个不会令我良心不安的女人共赴巫山。” 寒碧翠淡淡道:“为何你如此没有自制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呢?” 戚长征叹了一口气道:“但愿我能告诉你原因,或者这是个心理的问题,又或是生理的问题。大战瞬即来临,老戚自问生死未卜,很想荒唐一番,好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就是如此而已,这答案大掌门满意吗?” 寒碧翠看着这轩昂男儿气概迫人的背影,秀日异采连闪,却没有说话。 戚长征没有回过头来,心平气和地道:“若大掌门再无其他问题,我要走了!” 寒碧翠狠声道:“若你这样走了,寒碧翠会恨足你一辈子。” 戚长征一震转身,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寒碧翠垂头坐在床缘,低声道:“告诉我!男人爱面子,还是女人爱面子。” 戚长征苦笑道:“无论男女,谁不要面子,不过女人的脸皮应是更薄一点的。唉!起码是嫩滑点。” 寒碧翠嗔道:“现在人家什么薄脸嫩脸都撕破了,肯与你苟且鬼混,你还想人家怎样呢?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女儿家。”接着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女人若给你夺了她的第一次,以后便将是你的人了,碧翠何能例外。你难道仍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吗?” 戚长征喜上眉梢,到她身旁坐下,搂着她香肩亲了她脸蛋一口,笑道:“这才像热恋中的女人说的甜话儿,现在我又不想占有你了。” 寒碧翠愕然道:“你转了性吗?” 戚长征嘻嘻笑道:“我一向追女人都是快刀斩乱麻,剑及履及,直接了当,但和大掌门在一起时,却发觉只是卿卿我我,已乐趣无穷,所以又不那么心急了。” 寒碧翠被他的露骨说话弄得霞烧双颊,气苦道:“拿开你的臭手,若你现在不占有本姑娘,以后休想再有机会。” 戚长征脸皮厚厚地一阵大笑,好整以暇脱掉长靴,又跪了下来为寒碧翠脱鞋,心中暗笑:我老戚对付女人的手段,岂是你这男女方面全无经验的姑娘家所能招架? 寒碧翠见他似要为自己宽衣解带,手足无措地颤声道:“你又说不要,现在……噢!真的又要……吗?” 戚长征握着她脱掉鞋子的纤足,把玩了一会,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然后爬了上去,躺在她身旁,把她搂个结实,大腿还压在她丰满的下肢处,牙齿轻啮着她耳珠道:“老戚累了,陪我睡一觉吧!” 寒碧翠心颤身软,空有一身武功,偏是无半分力气把这男人推开。 戚长征不知是真是假,气息转趋均匀悠长,竟就这样熟睡过去。 寒碧翠暗叹一声罢了,闭上美目。 戚长征舒服地一阵扭动,手臂压在她挺茁的酥胸上。 寒碧翠迷迷糊糊里,又兼奔波折腾了一天一夜,嗅着戚长征的体息,竟亦酣然入睡。 这对男女就如此在光天化日下,相拥着甜甜地共赴梦乡。 第四十五章 战书 韩柏垂头丧气推门走出他的专使房,留下盈散花和秀色这两个妖女在他房中庆祝胜利,往秦梦瑶的房间走去,才走了两步,给范良极在后麻鹰捉小鸡般一把抓着,擒了进另一间空房去。陈令方跟了进来,叹道:“为山九仞,功店一蒉,唉!可能只是半蒉。” 韩柏对范良极摊手作无奈状道:“不要怪我,连你这名贼头都看不穿她们的诡计,怎能怪我?” 范良极两眼一翻道:“不怪你怪谁?你这浪棍给那秀色嗲上两句,灵魂儿立即飞上了半天,连爹娘姓甚名谁都忘了。” 韩柏神色一黯道:“我是真的不知爹娘是谁,想记也无从记起。” 范良极知语气重了,略见温和道:“其实也不能怪你,我早知这女飞贼狡猾至极,但仍想不到她完全看穿你既任情又心软的致命弱点,累得我也输惨了。” 陈今方献计道:“无毒不丈夫,不若干脆把她们两人杀了,至于她们另外还有什么杀手锏,那时才再兵来将挡,凭我们鼎盛的人才,有什么会应付不了。” 范良极“呸呸”连声道:“还自号惜花,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要摧花灭口。” 陈令方若无其事道:“老夫又未见过她们,怎知是否应惜之花。” 范良极重新打量着陈令方,恍然道:“我明白了,原来陈兄心动了,想见见那两个妖女,看看女妖精究竟是如何诱人。” 韩柏自言自语道:“不若我来个霸王便上弓,把盈妖女也征服于胯下。” 范良极嗤之以鼻道:“请你勿用那个‘也’字,你征服了秀色吗?她收拾了你才真。韩大浪棍啊!人家是以文比来赢了我们,若你和我稍有点大丈夫气概,亦只能用斯文漂亮的方法胜回一局,就像和棋圣陈下棋那样,靠的是棋术,而不是旁门左道的卑鄙手段。” 韩柏自知理亏,老脸一红,嗫嚅道:“你这老小子有时也有些撞得正的歪理。” “呀!” 门给推了开来。 秀色探头进来道:“小姐着我来问三位大爷,哪间房是给我们的?”眼光深注在韩柏脸上,若有所思。 陈令方一看下色授魂与,走了过去道:“这个让我来安排一下,我隔邻那间房应可空出来的。” 范良极看着房门关上,听着两人离去的足音,颓然道:“我们现在手上剩下的筹码所余无几了,真可能斗不过她们,将来传了出去,我和浪翻云再不用在江湖上混了,瑶妹则须回慈航静斋忏悔,你这降格的小淫虫大侠,则应像白痴般被关起来。” 韩柏对牢狱最为忌讳,听到“关起来”三字,勃然大怒道:“死老鬼!看我的吧!我定要把这两个妖女彻底征服,以后都要看我的脸色做人。始肯罢休!” 范良极冷冷道:“你好像忘了盈妖女是不欢喜男人的。” 韩柏傲然道:“这才显得出我的手段和本领。” 范良极还要说话,秦梦瑶的声音传入两人耳内道:“大哥请让韩柏到我房内来!” 两人对望一眼,都奇怪秦梦瑶为何会主动邀请韩柏到房内密谈。 范良极向韩柏打了个暧昧之极的眼色,指了指他藏在衣袖内的秘戏图。 韩柏会意,猛点了两下头,不好意的无声一笑,出房去了。 “咯咯咯!” 秦梦瑶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道:“请进来!” 韩柏这时早忘了盈秀两女,心脏不争气地忐忑跳跃起来,推门进去。 秦梦瑶一身雪白,淡然自若坐在临窗的太师椅处,含笑看着他。 韩柏摸了摸袖内的宝贝,战战兢兢坐到几子另一边的椅里,叹道:“韩柏有负所托,终斗不过那两个妖女。” 秦梦瑶柔声道:“战事才是刚开始,谁知胜败?而且我看最后亦没有任何人能分得出究竟谁胜谁败。” 她的话隐含深意,韩柏不由思索起来。 秦梦瑶微微一笑道:“韩柏你是虽败犹荣,因为她们利用的是你的优点而不是缺点,那就是你善良的本性和多情,所以只要你明白了她们胜你的关键所在,便可以之反过来对付她们。” 韩柏仔细玩味着她的说话,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她们能胜我,就是看穿了我既善良又多情,那就是说她们对我的印象其实很好,哼!”忽地愕然向秦梦瑶道:“为何你不唤我作柏郎,而叫我作韩柏?”接着大声道:“天!你变回以前那未下凡前的样子了!” 秦梦瑶失笑道:“你好自为之了,你因受挫折,魔功大幅减退,所以影响不了我的慧心,使我恢复了剑心道明的境界。虽然希望不高,说不定不用你的帮助,也可接回断了的心脉,你说你是否应好自为之呢?” 韩柏怅然若失,那本好东西更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忽然涌起意冷心灰的强烈感觉,站了起来,颓然往房门走去。 人影一闪,秦梦瑶把在门处,悠闲地挨着木门,仰起天仙般的俏脸,爱怜地轻责道:“梦瑶只是想振起你韩柏大什么的意志,哪知你这小子变本加厉,梦瑶收回刚才那些话吧!没有了你,梦瑶必然活不过百日之期,亦不会感到称心遂意。” 韩柏一震下抓着她两边香肩,大喜道:“原来你在骗我。使我还以为自己在你脸前一点用处也没有。而且你像再不倾心于我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了,唔!你定要赔偿我的损失。”一对眼贼兮兮地在她身体巡视着。 秦梦瑶眼神清澈澄深,淡然道:“你若下得了手,要梦瑶赔偿什么就赔什么吧!” 韩柏和她眼神一触,欲念全消,还生出自惭形秽的心。松手连退两步,颓然道:“对着梦瑶我真的不济事了,怎办才好?” 浪翻云的声音传入两人耳内道:“小弟你过来。” 玲珑打开了客厢内小厅约两扇大窗后,垂着头背着风行烈道:“小婢到房内弄好被,再服侍公子沐浴更衣。” 看着她巧俏的背影消失房内,风行烈解下背上的丈二红枪,放在几上。 舒服地伸展了一下筋骨,挨在椅上,手往后伸,十指扣紧,放在颈后,权充枕头,想着一些问题。 以方夜羽的庞大势力,年怜丹的武功才智,为何莫伯可以如此肯定地掌握了年怜丹和那两位花妃的行踪呢?假若是方夜羽故意如此布局,让人知道年怜丹是往京师去。又有什么目的呢? 他费神思索了一会,始终猜不破其中玄机,索性闭目假寐养神。 一会后,玲珑的足音响起,往他走过来。 风行烈暗忖,这妮子的步声轻巧,武功显然相当精纯,怪不得谷姿仙放心让她跟来涉险。 玲珑来到他旁,不知如何是好。 风行烈睁开眼来,懒洋洋地望往这美丽的小俏婢。 玲珑正擎着一只又大又明亮、纯真可爱的眸子在瞧着他,与他目光一触,吓了一跳,娇羞地垂下头去,颤声道:“姑爷请随小婢到房内去。” 风行烈嘴角逸出笑意,站了起来,顺手拿起放着丈二红枪的革囊。 玲珑慌忙在前引路。 风行烈步入房内,见到房中有一个大木盘,放了半盘清水,房的另一角安了个燃着了的炭,火上的大水锅,正发出沸腾着的水响声。 他心中奇怪,难道畏怯的玲珑,竟敢为自己洗澡吗?那定是非常诱人的一回事。 玲珑来到澡盘旁,背着他俏立着。 风行烈知她害羞,来到她身后,低声道:“玲珑你到邻房休息吧!我会打理自己的。” 玲珑一颤回过头来,惊惶地望向他道:“不!小姐要小婢服侍姑爷的。”抖着手为他脱下..外袍。 风行烈心中一荡,微俯往前,在她俏脸不足两寸许处道:“你真要侍候我入浴吗?” 玲珑像下了决心似的,勇敢地点头道:“小婢终身都要服侍小姐和姑爷。” 风行烈怜意大生,伸手抓着她香肩,入手处丰满腴滑,心中大赞,想不到她看来如此细巧..年轻,其实身成熟动人之极。 玲珑呻吟一声,倒入他内,身子像火般发烫。 风行烈把她拥紧,心中却没有半丝欲念,有的只是爱怜之意。 玲珑仰起俏脸,不胜娇羞道:“让小婢先服侍姑爷宽衣沐浴,否则小姐会怪我服侍不周的。” 风行烈的身体忽地僵硬起来。 玲珑吓了一跳,以为惹得这英俊潇洒的姑爷不高兴,正要说话,风行烈把手按着她的小嘴,神色凝重地轻声道:“有高手来了!” 韩柏有负所托,羞惭地坐在浪翻云的对面。 浪翻云含笑看了他一会后,道:“老范说得不错,若我们不助你收拾盈散花,我们这些老江湖哪还有脸在江湖上混饭呢。” 韩柏信心全失道:“这两个妖女如此高明,我怕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 浪翻云点头道:“天地间的事物从不合以直线的形式发展,不信的话可看看大自然里的事物,人为的除外,那有直线存焉!所以山有高低、水有波浪、树木有曲节。练武亦然,尤其是先天之道,更是以高低起伏的形式进行。” 韩柏若有所悟地点头受教。 浪翻云续道:“你在对付她们前,因被梦瑶蓄意的刺激,猛跨了一大步,臻至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遇到这大挫折,跌得亦比以往任何一次更低更惨,却不知若能挨过这低谷,将会作出另一大突破,那时你又可破去梦瑶的剑心通明了。” 韩柏先是大喜,旋又颓然道:“可是我现在信心全失,好像半点劲儿都没有的样子。” 浪翻云沉吟片晌,缓缓道:“小弟是否很多时会忽地生 51fa." >出意冷心灰的感觉.,什么都不想做,亦提不起劲去争取呢?” 韩柏点头应是。 浪翻云正容道:“那只因你的魔种是由赤尊信注入你体内,没有经过刻意的锻练磨砺。明白了这点,你即知道振起意志的关键性,否则过去一切努力,将尽付东流。” 韩柏一震道:“那我现在应怎么办?” 浪翻云道:“梦瑶说得对,你看似一败涂地,其实仍未真的输了,若我猜的不错。这妙计必是秀色想出来的,当她与你欢好时,凭直觉感到你善良多情的本质,那也是说,她对你生出真正的了解,那是用上了全心全灵才能产生的感受,尤其在你们那种敌对的情况里。” 韩柏神态倏地变得威猛起来,但仍有点犹豫道:“大侠是否暗示她其实爱上了我,但为何又要和盈妖女来玩弄我呢?” 浪翻云道:“这问题非常复杂,秀色若真的爱上了你,又或对你生出爱意,当然要弄清楚那征服了她肉体的人是不是你,只有揭穿了你,她方可像现在般跟在你身旁,看看有什么法子可把你从她心中赶出去。” 韩柏失声道:“什么?” 浪翻云淡然道:“不要讶异,秀色精于姹女之术,自然不可钟情于任99lib?何男子,否则身心皆有所属,还如何和其他男人上床?” 韩柏呼出一口气,道:“现在我给弄得糊涂了,究竟应怎办才好?” 浪翻云道:“你要设法伤透秀色之心,使她首次感到爱的痛苦,才可以使她甘心降服。若攻破了秀色这一环,使盈散花失去了伴侣,必然没法子平静下来,而对你恨之入骨,那时只要你能把她的恨转成爱,将可漂亮地赢回一局,说不定连她们的老本都吃了。” 韩柏两眼闪起精芒,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望着浪翻云心悦诚服道:“现在我才知道谁是其正的爱情专家,总之绝不是正在偷听的范老鬼。” 范良极的声音在他耳旁怒道:“小子竟敢在浪翻云前贬低我。亏我还好心地去找三位义妹来救你。” “咯咯!” 浪翻云微笑道:“诗儿进来吧!” 左诗推门而入,爱怜地看了韩柏一眼,显从范良极处知道爱郎受挫。 她来到浪翻云旁道:“大哥的伤势怎样了?” 浪翻云笑道:“多几天静养便可无碍,把你的柏弟弟带走吧!” 左诗跺足嗔道:“大哥笑人,诗儿主要是来探你,柏弟的事只是附带的罢了!” 浪翻云和韩柏对视一眼,齐声失笑。 左诗怎知范良极早和两人说了,俏脸微红,向韩柏一瞪道:“你竟敢笑我,其是好胆!要不要我将你如何欺负我的事,告诉大哥,让他教训你。” 浪翻云哈哈一笑,伸手过去楼着左诗的小蛮腰笑道:“诗儿还忍心对自己的夫君落井下石吗?他若过不了这一关,不但梦瑶命不久矣,赤尊信在天之灵亦死不瞑目。我和范兄也不用混了,来!把小弟带走,用你们的爱助他恢复信心吧!” “笃……笃笃……笃。” 铜环扣门的声音传入耳内。 戚长征和寒碧翠同时醒来。 寒碧翠依依不舍爬了起来,在他耳旁道:“这是我们丹清派叩门的手法,表示有十万火急的事找我,你好好躺一会,碧翠再来陪你。” 戚长征一把扯着她,懒洋洋道:“陪什么?” 寒碧翠俏脸一红道:“睡也陪你睡了,还想人家陪你干什么?”挣脱他的手,出房去了。 戚长征心中甜丝丝的,暗忖这俏娇娃确是非常有味儿,尤其她那永不肯降服的倔劲儿,确是诱人之极。 开门关门声后,一把陌生的声音响起道:“李爽参见掌门!” 寒碧翠的声音在厅内响起道:“不必多礼,李师兄这样来找我,必是有十万火急的事。” 李爽像知道了戚长征在房内般,压低了声音,说了一番话。 戚长征心中一懔,知道李爽说的必是与自己有关,可恨却不知他们谈话的内容。 两人再谈了一会后,李爽告辞离去。 寒碧翠神色凝重回到房内,坐到床缘处。 戚长征毫不客气,一把将她搂到床上,翻身把她压着,重重吻在她的香唇上。 出乎意料之外,寒碧翠以她稚嫩的动作,对这“真正”的初吻作出热烈反应。 良久后才分了开来,两对眼睛难舍难分地交缠着。 戚长征待要再亲她,寒碧翠道:“让我歇一会好吗?碧翠有要话和你说啊!” 戚长征经这小睡,精足神满,这样和美女在床上厮磨,情火狂升道:“若是有关我老戚的安危,不说也罢,那是我早预了的。现在我真的满脑子邪思,不管你是否肯嫁我,也要把你占有呢。” 寒碧翠哪会感觉不到他贴体的强烈欲望,俏脸通红,仍强作平静地柔声道:“现在已不是你个人的事了,方夜羽正式向我们下了战书,今晚子时到来和我们算帮助你的账。” 戚长征一震下欲火全消,骇然道:“什么?” 寒碧翠道:“现在他们的人把长沙城完全封锁,逃都逃不了。” 戚长征呆了一呆道:“我岂非害了你们。” 寒碧翠平静地道:“你说错了,是我们害了你才对。” 戚长征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亦被迫要和寒碧翠并肩打一场胜望甚微的硬仗,那亦即是说他失去了以往进可攻、退可逃的灵活之势。 戚长征吻了她一口,嘻嘻笑道:“现在离子时还有一大段时间。我们应否先寻欢作乐呢?” 寒碧翠伸出纤手把他搂个结实,娇呼道:“长征啊!你若不占有碧翠,她绝不肯放你下床的。” 戚长征心中一震。 终于明白了寒碧翠刚才被吻时为何如此热烈。 因为她知道可能再也没有明天了。 第四十六章 血海深仇 “锵!” 丈二红枪接了起来。 风行烈刹那间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决定了不往声响传来的东南方追出去道理非常简单,安和堂并非一处没有防卫的地方,恰好相反,因他们的到来,莫伯从附近调来了三十六名好手,不分昼夜护卫他们。 而在安和堂的四周,则另有百多人布下警戒岗,注规着所有接近该处的疑人。 现在敌人既能无声无息地潜到安和堂内,自然是除去了其中一些岗哨,从而潜了进来,只从这点推之,就知道对方是第一流的高手。 假若对方针对的人是他风行烈或谷姿仙,则极可能是里赤媚和年怜丹之辈否则怎敢前来生事。 进而再想,若对方的目标是他风行烈,大可公开挑战,不用如此偷偷摸摸,所以对方的猎物,必是谷姿仙无疑。 风行烈差不多肯定了来者必是年怜丹,因他被浪翻云击伤仍未痊愈,才要如此耍手段,换了里赤媚,大可光明正大闯进来,谁能拦得他住。 所以风行烈听到在东南方屋檐处传来的异样,便料定只是调虎离山之计。 风行烈搂着玲珑推门而出,来到天井里,以内劲迫出声音狂喝道:“年怜丹来了,快保护公主!” 声音传遍安和堂。 “砰!” 风行烈撞入另一屋内,由另一边门冲出。眼前长廊伸延,只要转左,就抵达谷姿仙等所在那偏厅外晾晒药材的大天井。 四周人声响起,显是纷纷赶往保护谷姿仙。 风行烈心中稍安,仍不敢稍有延误,拖着小玲珑,全速往前掠去。 两道剑光,分由两边屋顶破空而下。 风行烈计算对方的势子速度,暗叹一声,知道若不停下招架,给对方取得攻势先手,更难脱身,惟有甩手将玲珑送出去,喝道:“去保护小姐,我即刻来!” 玲珑倒也精乖,头也不回,借着势子,足不沾地往前掠去。 风行烈看也不看,丈二红枪施出“燎原枪法”三十击里的“左右生风”,枪尖先点往左方,一触对方剑尖,枪尾立时往另一方吐去。 “锵锵!” 两声激响。 来人分飘往风行烈前后两,成了合围之势。 前方的美女紫纱飘拂,脸笼轻纱,正是年怜丹其中一位花妃,丰姿绰约,神秘邪艳。 后方的花妃一身黄纱,也以轻纱罩脸,体态尤胜那紫纱花妃三分。 两女尚未站定,已挽起剑诀,剑尖在窄小的空间里不住变换,隐隐封死了风行烈所有进退之路。 同一时间偏厅那方传来兵刃交击和惨叫声。 风行烈一见两女剑势,立时大感头痛,因两女单挑独斗,谁也不是他百招之敌,但联合起来,要挡他一时半刻,却绝非难事。 紫纱妃娇笑道:“公子陪我们姊妹玩一会儿吧!” 风行烈心悬娇妻,哪有时间陪她们调笑,冷哼一声,施出三十击里最凌厉的“威凌天下”,一时枪影翻滚,长江大河般往紫纱妃潮涌过去。 紫纱妃夷然不惧,一声娇叱,掣起千重剑影,迎了上来。 枪剑交击的“叮叮”声里,紫纱妃输亏在内力..稍逊,剑势散乱。 风行烈待要乖虚而入,背后寒气迫来。 他心中懔然,知道身后的黄纱妃功力更高,无奈下放弃眼前良机,横移开去退出长廊,踏足草坪,变成脸对着两女。 两女齐声怒叱,两把剑弹跳而起,组成一张剑网,往他罩来。 风行烈早知对方必有联击之术,仍猜不到能如此威力倍增,此时远处又再连续传来三声惨呼,显示形势非常危殆。 风行烈猛一咬牙,人枪合一,硬生生撞入对方剑网里。 紫纱妃的剑尖在风行烈右肩处划过,深几见骨,黄纱妃的剑亦狠狠在风行烈右腰擦过,去掉了一层外皮,真是险至极点。 但剑网亦被彻底破去,红枪在刹那的时间里,枪头枪尾分十次敲在两把剑上,把两女杀得左支右绌。 三人乍分倏合,变成近身搏斗,亦等若破了两女合成的剑阵,两女被迫各自为战。 紫纱妃当长剑被风行烈格开时,另一手蓦地探出,五指作爪形往他胸前抓来。 黄纱妃和紫纱妃合作已惯,立时配合攻势,舍剑不用,移往风行烈右后侧,反手一指点往风行烈背心。 风行烈真是愈战愈惊,想不到两女如此历害,行个险着,不理抓往胸前那一抓,扭身一枪往武功较强那黄纱妃那一指迎去。 紫纱女怒叱一声,因风行烈扭转了身体,变成抓在他肩膀处,暗忖这次还不教你肩胛骨尽碎,五指发劲运力,岂知对方肩头生出反震之力,不但抓不碎对方肩胛,反被震得松开了手,她心中虽是骇然,仍迅速变招,手指往风行烈额角拂去,劲风飒飒。 黄纱妃则想不到风行烈会把攻势全集中到她身上,怎敢以手指去挡对方凌厉的一枪,无奈下往后退去,回剑守住中门。 “当!” 挡了丈二红枪一击。 风行烈是全力一枪,她却是仓促应敌,强弱立判。 黄纱妃握剑的手酸软无力,踉跄而退。 风行烈头顶尽力后仰,避过了紫纱妃那一拂,红枪由胁下标出,激射向紫纱妃。 紫纱妃亦是了得,右手的剑呼一声迎头往风行烈劈来。 这时黄纱妃剑交左手,又掠了过来。 风行烈知道能否逃出重围,就在这刹那之间,收摄心神,将对娇妻的悬念全排出脑外,觑准剑势,竟闪电出手,抓住了剑锋,红枪往对方小腹刺去。 紫纱妃想不到风行烈有如此迅若闪电、精纱绝伦的手法,一声惊呼,抽剑猛退。 岂知这正中风行烈下怀,送出一股三气合一的怪异劲道,透剑而去。 紫纱妃一剑抽空,劲气已透体而入,胸中如受雷击,喷出一口鲜血,自己的力道再加上风行烈送来的劲气,断线风筝般抛跌开去。 黄纱妃的长剑攻至。 风行烈哈哈一笑,头也不回,往前冲去,乍看似是要对紫纱妃痛下杀手。 黄纱妃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全力向风行烈追击过去,岂知风行烈前扑的势子忽只成后退,枪尾由胁下穿出,与黄纱妃的长剑绞垂在一起。 黄纱妃惨叫一声,长剑脱手。 风行烈后脚一伸,撑在她小腹处。 黄纱妃喷出一口鲜血,抛跌开去,这还是风行烈的脚踢偏了点,否则保证她立毙当场。 风行烈哪敢迟疑,全速往长廊另一端掠去,肩膀的剑伤亦无瑕理会。 刚转入天井,立时大叫不妙。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多名大汉,或受剑伤,或被掌击脚踢,都是一招致命。 兵刃声从偏厅另一边的后园传来。 风行烈冲进厅内,只见窗户桌椅全成碎片,地上又伏了十条尸身,可知状况之烈。他由破开了的后门掠入园里,只见莫伯仰尸地上,双目睁而不闭,胸前陷了下去。 风行烈一阵侧然,这老人家终不能完成踏足故国的梦想。 园外横尸遍野,看来那三十六名高手,目下应所余无几。 风行烈压下心中悲愤,凝起全身功力,掠过一片柳林,往打斗和惨叫声传来处奔去。 刚出柳林,入目的情景令他睚毗欲裂。 年怜丹的寒铁重剑,刚劈飞了仅余的两名高手,向谷姿仙谷倩莲、白素香和玲珑四女迫去。 四女都是钗横鬓乱,脸色苍白,嘴角逸血,均受了不轻的震伤。 风行烈狂喝一声,踏在尸体间的空地,全力一枪往年怜丹修长洒脱的背部刺去。 年怜丹心中暗懔,估不到风行烈能如此快速从两位花妃处脱身出来。 他本意是生擒谷姿仙,带往秘处加以淫辱,此时当机立断,倏地冲前,硬挨了谷倩莲一下子剑和玲珑攻来的一掌,抢到谷姿仙身前,全力一剑劈在谷姿仙的长剑上。 谷倩莲的链子剑眼看可透肩而入,哪知年怜丹身体生出反震之力,只能划出一道浅血痕。 玲珑更是不济,一掌拍在对方肩侧处,竟给对方肩胛一缩一耸,反震得跌飞开去。 谷姿仙给他的寒铁重剑劈在剑上,虎口爆烈,长剑当琅堕地。 年怜丹飞起一脚,朝她小腹踢去,誓要辣手摧花。 这时风行烈的丈二红枪仍在丈许开外。 谷倩莲则到了年怜丹后方三步许处,不及回势。 只剩下白素香在谷姿仙左侧处,可是她长剑早被年怜丹砸飞,欲以空掌空脚为谷姿仙化解这一脚,真是似异想天开。 谷姿仙的势子仍未从刚才那一击回复过来,眼看命毙当场。 自素香一声尖叫,插入年怜丹和谷姿仙之间。 “蓬!” 年怜丹那一脚踢在白素香小腹处。 白素香七孔鲜血喷出,倒入谷姿仙怀里。 风行烈发出一下惊天动地的狂喊,枪势在悲愤中倏地攀上前所未有的巅峰,往年怜丹击去。 年怜丹临危不乱,一足柱地,另一足屈起一旋,回过身来,寒铁剑似拙实巧,劈在枪头处。 “轰!” 劲气交掌声响彻全场。 风行烈踉跄往后倒退。 年怜丹虽不退半步,但亦不好过,脸色转作煞白,体内气血翻腾,知道被风行烈这挟着无限悲愤而发的一枪,惹起了内伤,哪敢久留,暗咒一声,冲天而起,越墙而去。 风行烈追到墙头时,他早消失在街外的人潮里。 背后哭声传来。 谷倩莲悲呼道:“香姊!你死得很惨。” 风行烈手足冰冷,眼中射出狂烈的仇恨。 午后的阳光透窗而入。 围墙外隐约传来行人车马过路的声音,分外对比出室内的宁洽。 寒碧翠裸着娇躯,伏在床上,尽显背部优美起伏的线条,幼滑而充满弹性的肌肤,修长的双腿。 戚长征侧挨在旁,手枕床上,托着头,另一手爱怜地摩挲着这刚把身体交给了他的美女诱人的香背,回味着刚才她封他毫无保留的爱恋和热情。 寒碧翠下颌枕在交迭起来的玉臂上,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俏脸盈滥着云雨后的满足和风情。 戚长征忽问道:“为何你会打定主意不嫁人,就算嫁了人,不亦可把丹清派发扬光大吗?” 寒碧翠呻吟一声,嗔道:“不要停手,你摸得人家挺舒服的,再多摸一会亦不怪藏书网你。” 戚长征心中暗笑,女人就是这样。未发生关系前,碰半下都不可以,但当有了肉体的接触后,则惟恐你不碰她,那bbr>99lib?只手忙又活动起来,由刚才的纯欣赏变得愈来愈狂恣。 爱抚终演变至不可收拾的局面。 在第二度激情后,两人紧拥在一起。 寒碧翠轻柔地道:“十八岁前,我从没有想过不嫁人,来向阿爹提亲的人也数不清那么多,可是我半个都看不上眼。” 戚长征道:“你的眼角生得太高吧!我才不信其中没有配得上你的英雄汉子。” 寒碧翠笑道:“我的要求并不太高,只要他能比得上阿爹的英雄气概,武功和智能都要在我之上,样貌当然要合我眼缘,可惜这样的人总没有在我眼前出现。” 戚长征哑然无语。 寒碧翠的父亲就是丹清派上一代掌门“侠骨”寒魄,这人乃白道鼎鼎有名之士,武功才情样貌,均是上上之选。可是六年前与“矛铲双飞”展羽决战,不幸败北身死。而因为那是公平的比武,所以事后白道的人都找不到寻展羽晦气的借口,若是单独向展羽挑战,却又没有多少人有那把握和胆量。 寒碧翠像说着别人的事般平静地道:“阿爹死后,我对嫁人一事更提不起劲,为了阻止狂蜂浪蝶再苦缠着我,亦要绝了同门师兄弟对我的痴念,于是借发扬丹清派为名,向外宣布不含嫁人,就是如此了。” 戚长征道:“你的娘亲也是江湖上著名的侠女,为何近年从来听不到她的消息呢?” 寒碧翠凄凉地道:“娘她和阿爹相爱半生,阿爹死后,她万念俱灰,遁入空门,临行前对我说,若我觅得如意郎君,可带去让她看看。” 戚长征爱怜之念油然而生,却找不到安慰她的说话,好一会后道:“为报答碧翠你对我的恩宠,我老戚定会提展羽的头,到外父的坟前致祭。” 寒碧翠嗔道:“谁答应嫁你啊!” 戚长征为之愕然,暗忖自己这般肯负责任,已是大违昔日作风,她寒碧翠应欢喜还来不及,岂知仍是如此气人。 一怒下意兴索然,撑起身体,又要下床。 寒碧翠一把紧搂着他,拉得他又伏在她的身体上,娇笑道:“你这人火气真大,寒碧翠现在不嫁你嫁谁啊!和你开玩笑都不成吗?” 戚长征喜道:“这才像话,可是你立下的誓言怎办好呢?”心却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她,否则为何如此易动情绪。 寒碧翠得意地道:“当日的誓言是这样的:若我寒碧翠找不到像我父亲那么侠骨柔肠、武功才智又胜过我的男人,我就终身不嫁。岂知等了七年,才遇到你这我打不过斗不赢,偏又满是豪侠气概,使人倾心的黑道恶棍,你说碧翠是有幸还是不幸呢?” 戚长征大笑道:“当然是幸运之极。像我这般懂情趣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呢?” 寒碧翠先是嗤之以鼻,旋则神情一黯道:“可惜我们的爱情,可能只还有半天的寿命了。” 戚长征正容道:“不要那么悲观,我知道义父定会及时来助我,那时对方纵有里赤媚那级数的高手,我们亦未必会输。” 寒碧翠奇道:“谁是你的义父,为何江湖上从没有人提过?” 戚长征道:“这义父是新认的,就是‘毒手’乾罗。” 寒碧翠一震喜道:“原来是他!难怪你这么有信心了。” 戚长征重重吻了她一口后,看到她的唇皮破了一小块,渗出了少许血丝,爱怜地道:“为何这里会有损痕?是否我太用力吻你了?” 寒碧翠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不!是你刚才逗得人太动情了,兴奋下咬破了皮,不关你的事。” 戚长征心中一荡道:“来第三个回合好吗?” 寒碧翠俏脸一红,无限娇羞道:“饶人家一次不可以吗?” 戚长征老实不客气道:“我的心想饶你,但身体却不肯答应,老戚亦是矛盾得很呢!” 第四十七章 再作突破 韩柏随着左诗,到了柔柔房内。 朝霞和柔柔关切地围了上来,分两边挽着他手臂。 柔柔不忿道:“范大哥把整件事告诉我们了,哼!这两个妖女真是卑鄙,竟利用夫君的好心肠把你骗倒。” 一向善良怕事的朝霞亦不平地道:“这两个妖女如此可恶,看看老天爷将来怎样整治她们。” 左诗转过身来,纤手缠上韩柏的脖子,身体主动贴上去,更吻了韩柏一口,无限爱怜地道:“柏弟弟!我们愿为你做任何事,只要能使你回复信心和斗志。” 韩柏则两手左右伸展,搂着柔柔和朝霞的蛮腰,深感艳福无边之乐,信心陡增。暗忖浪大侠说得对,自己的意志的确薄弱了点,例如硬充英雄答应了秦梦瑶不动她,但多看两眼,便立即反梅,正是意志不够坚强的表现。现在稍受挫折,便像一蹶不振的样子,怎算男子汉大丈夫。 三女见他默言不语,暗自吃惊,以为他真的颓不能兴,交换了个眼色后,左诗道:“柏弟弟,不若上床休息一下,又或浸个热水浴,再让我们为你槌骨松筋好吗?” 韩柏一听大喜,却不露在脸上,故意愁眉苦脸道:“一个人睡觉有什么味儿?” 左诗嗔道:“怎会是一个人睡,我们三姊妹一起陪你,难道还会要你受冷落吗?” 韩柏试探道:“真的不会受冷落吗?” 三女终听出他语里的深意,反欢喜起来,无论他如何使坏,总好过垂头丧气的颓样儿。 柔柔“噗嗤”笑道:“你想我们怎样,即管说出来吧!现在谁敢不迁就你?” 朝霞道:“不要整天和范大哥唱对台了,他对你不知多么好呢。千叮万叮要我们哄你高兴,所以我们全听你的了。” 韩柏乐得喜翻了心,向左诗道:“哈!那真好极了,诗姊!你先脱清光给我看看,然后是朝霞和柔柔。” 左诗俏脸飞红,俏脸埋在他肩膀处,含羞道:“到帐内人家才脱可以吗?求求你吧!好夫君。” 韩柏哈哈大笑,心中又充盈着信念和生机,正要继续迫左诗,好看她欲拒退迎的羞态。 敲门声响起。 盈散花的声音传入来道:“专使大人是否在房里?” 三女俏脸只得寒若冰雪。 柔柔冷冷道:“专使大人确在这里,但却没有时间去理没有关系的闲人。” 盈散花娇笑道:“这位姊姊凶得很呢!定是对散花有所误解了,散花可否进来赌个不是,恭聆姊姊的训诲。” 左诗听得气涌心头,怒道:“谁有空教你怎样做好人,若想见我们的夫君,先给我们打一顿吧!” 盈散花幽幽道:“散花的身子弱得很,姊姊可否将就点,只用戒尺打打手心算了。” 三女脸脸相觑,这才明白遇上了个女无赖。 韩柏知道斗起口来,三女联阵亦不是盈散花的对手,失笑道:“姑奶奶不要扮可怜兮兮了,有事便滚进来,没屁便不要放。” 盈散花推门而入,同三女盈盈一福,恭谨地道:“三位姊姊在上,请受小妹一礼。” 韩柏放开三女,喝道:“快给三位姊姊和本专使斟茶认错。” 左诗冷哼道:“这杯茶休想我喝!”不满地瞪了韩柏一眼。 盈散花甜甜一笑,向韩柏道:“待三位姊姊气消了,散花再斟茶赔礼吧!” 三女虽对她全无好感,可是见地生得美艳如花,笑意盈盈,兼又执礼甚恭,亦很难生出恶感。适才明白为何连韩柏和范良极这对难兄难弟也拿她没法。 还是柔柔深懂斗争之道:“你人都进来了,还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有事便说出来吧!” 盈散花风情万种横了韩柏一眼,道:“现在这条船顺风顺水,我看明天午后便可抵达京师,所以特来找大人商量一下,看看给我们两姊妹安排个什么身份,以免到时交待不了。” 就在她说这番话的同时,浪翻云的声音又快又急地在韩柏耳旁响起道:“秀色和盈散花先后借故来见你,就是要观察你魔功减退的程度,所以你若能骗得她们认为你的魔功再无威胁,秀色就会主动在床上和你再斗一场,若能反制你的心神,你对她的心锁便自动瓦解。她亦可回复‘姹女心功’,小弟!不用我教你也知道应怎办吧?” 他说的最后一个字,恰与盈散花最后一个字同步,其妙若天成处,教人咋舌。浪翻云如此小心翼翼,亦可见他不敢小觑盈散花。 韩柏福至心灵,眼中故意露出颓然无奈之色,勉强一笑道:“那你们想扮做什么身份?” 一直没有作声的朝霞寒着脸道:“你们休想做她的夫人,假的也不行。” 盈散花笑道:“我们姊妹哪敢有此奢望,不若这样吧!就把我们当作是高句丽来的女子,是高句丽皇献给朱元璋作妃子的礼物。” 范良极的声音在韩柏耳内响起道:“小心!她们是想刺杀朱元璋。” 韩柏亦是心中懔然,断然道:“不行!兰致远等早知道我们这使节团有多少礼物,退开列了清单,怎会忽地多了两件出来,所以万不可以。” 盈散花深望他一眼。 韩柏又装了个虚怯的表情。 盈散花得意地一阵娇笑道:“任何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现在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专使好好的想想吧!散花不敢惊扰专使和三位夫人了。” 韩柏再露颓然之色,挥手道:“快给我滚!”走到门旁,又回过头来道:“咦!专使还有一位夫人到哪里去了?” 盈散花不以为忤,千娇百媚一笑后,才从容离去。 三女发觉了韩柏的异样,目光集中到他脸上。 韩柏听得盈散花远去后,像变了个人似的跳到左诗面前,伸手便为她解衣,兴高采烈道:“快!趁秀色妖女来找我前,我们先快活一番!” 韩柏舒适地挨枕而坐。 三女睡被内,熟睡的脸容带着甜蜜满足的笑意,看来正做着美梦。 韩柏的信心已差不多全回复过来,最主要是因与秀色即将举行的“决战”,刺激起他魔种里由赤尊信而来的坚毅卓绝的意志。 可是他仍未能达到受挫前的境界。 秦梦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韩柏!梦瑶可以进来吗?” 韩柏喜得跳了起来,揭帐下床,才发觉自己身无寸缕,暗忖和秦梦瑶迟早是夫妻,这有什么大不了。昂然拉开门栓,把门敞开。 秦梦瑶俏立门外,还未看清楚,给他一把搂个满怀,再抱了起来。 后脚一仰,踢得房门“砰”一声关上,又顺手下了门栓,才抱着似是驯服的秦梦瑶到靠窗的椅子坐下,让她坐在腿上。 秦梦瑶白他一眼,伸手搭着他的脖子,依然是那个恬静清雅的样儿。 韩柏回复了挑逗侵犯她的心志和胆量,有恃无恐地嘟起嘴道:“你的小嘴呢!” 秦梦瑶看着随意掷在地上的衣物,又隐见帐内三女烟笼方药般睡姿,韩柏的赤裸身体和他正在自己背上爱抚着手掌更不断传来烫人的灼热感,终于俏脸一红,送上香吻。 韩柏像久旱逢甘露般吸着。 一道悠长的真气,由秦梦瑶缓缓注进他体内。 韩柏心中一动,忙运起无想十式,瞬那间心神空灵通透,又幻变无穷,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他又把体内真气与秦梦瑶的真气交融,回输到她体内。 如此循环往复,不片晌秦梦瑶的身体热了起来,娇躯更主动靠贴过来,玉手紧缠他肩膊。 韩柏一对大手忍不住由秦梦遥的玉背移到身前。 秦梦瑶勉力振起意志,推开了他的脸,让四片唇皮分了开来,却没有阻止他不肯罢休的轻薄,红着脸轻轻叹息道:“你停一停可以吗?” 韩柏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按在她腿上,嬉皮笑脸道:“我又破了你的剑心通明了。” 秦梦瑶秀目内洋溢着剪不斯的深情,微笑道:“梦瑶是心甘情愿在这时刻过来让你使坏,免得你因梦瑶而进一步挫弱了信心,在与秀色的对阵上招致败绩。” 韩柏由衷道:“你也像浪大侠般看穿了她们的心意。”顿了顿叹道:“若她们真的想行刺朱元璋,就教人头痛了。” 秦梦瑶瞪他一眼道:“人家说的你就信吗?” 韩柏愕了愕,恍然道:“我和老范都是糊涂透顶,以盈妖女的狡猾,怎会开出我们完全不可接受的条件,又那么容易让我们看穿她的目的,所以这定是障眼法。” 秦梦瑶见他一点便明,心生喜悦,吻了他一口道:“这才是梦瑶的好夫君,盈散花这手法叫开天索价,落地还钱,迟点若另有提议,哪还怕我们不接受。” 韩柏像全听不到她后来藏书网的几句话,呆头鸟般瞧着秦梦瑶道:“你刚正唤我作什么?” 秦梦瑶有好气没好气道:“休想梦瑶再说一次,我的好夫君。”说完泛起个佻皮之极的动人笑容。 韩柏心叫我的妈呀!秦梦瑶这仙子竟可变得如此冶艳迷人,记起了一事道:“噢!我有些好东西给你看!” 秦梦瑶微笑道:“那些春画吗?唔!现在还不成,因为你仍未能把我真个收伏得服帖,到你连盈散花都收拾掉,我看就差不多了。” 韩柏尴尬地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秦梦瑶“噗嗤”笑道:“现在整艘船上的人都处在一种非常微妙复杂的奇怪关系里,两位大哥因关切你魔种的进展,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留意你,好作提点,当然!这样做亦是为了梦瑶的伤势。”接着娇媚地白他一眼道:“至于梦瑶嘛!更把所有心神全放在你身上,好让自己对你愈陷愈深,不要以为这是强自为之,而是梦瑶真的欢喜这样做。” 韩柏喜翻了心,闪缩地问道,“嘿……那……那当我和三位姊姊共赴巫山时,你是否也在注意聆听着?” 秦梦瑶若无其事点头道:“当然!” 韩柏想不到她如此坦白,愕然道:“那你有否动情?” 秦梦瑶叹道:“对不起!我虽有点感觉,但离动情尚远,唉!梦瑶二十年来的清修,岂是那么容易破掉的?韩柏你要努力啊!梦瑶把自己全交给你了。当我忍不住向你求欢时,就是那关键时刻的来临了。” 韩柏心中一热,涌起豪情,傲然道:“梦瑶放心吧!终有一天我可使你全心全意地苦求渴望着我的真爱。” 秦梦瑶心中欣悦,她在这时刻过来,就是要以种种手段,激起他的魔性,使他回复信心,所以方任由他的大手放恣。 她微笑着收回接着韩柏脖子的左手,情不自禁地在韩柏充满肌肉美感的胸膛温柔地怃着,心想:他的身体真是具有强大的诱惑性和魅力,难怪每一个和他有合体之缘的女子都不能自拔,连自己亦感到爱不释手,将来和他合体交欢时,那感觉想必非常美炒。 而且他的身体和魔种结合后,体质剧变,每寸肌肉都蕴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当他和异性交合时,便会自然发放出来,让对手的肌肤吸收进去,进一步加强了肉体接触的感觉;恐怕以自己坚定的道心,亦会为此进入如痴如狂的状态里,那时自己仍能和他保持澄明相对吗? 天下间亦只有秦梦瑶能以这么超然的理性,去分?析韩柏对它的影响,换了左诗等这时早意乱情迷了。 韩柏给她摸得灵魂似若离窍游荡,舒服得呻吟道:“求求你不要停下来,最好摸下一点。” 秦梦瑶失笑道:“没有时间了!” 韩柏一震醒来,眼中奇光迸射,点头道:“是的!秀色正往这里来,让我去应付她。”轻吻了秦梦瑶的脸蛋,在她耳旁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下次我定要探手进你衣服里放肆一番。” 秦梦瑶回吻了他,微笑地道:“真高兴你回复了本色,不过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投降的,你要以真正的本领来收伏我,千万不要忘记这点。” 秀色来到韩柏所在的房门的门前,正要敲门。 韩柏推门而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秀色心中一片惘然。 她是否真要依从花姊的话,把这兼具善良真率和狂放不羁种种特质的男子以姹女心法彻底毁掉,使他永远沉沦欲海呢?他是第一个使她在肉体交合时生出爱意的男人,从而使她觉得这也可能是使她得到正常男女爱恋的唯一机会。 唉! 韩柏装作魔功减退至连她到了门外都不知道的地步,吓了一跳道:“你……你在等我吗?” 秀色一咬银牙,幽怨地白了他一眼,轻轻道:“人家是特地过来找你,你这负心人为何迟迟理也不理秀色。” 韩柏目光溜过她的酥胸蛮腰长腿,不用装假也射出意乱情迷的神色,吞了口涎沫,暗忖这秀色不扮男装时,直比得上盈散花,和她上床确是人间乐事。 秀色见他色迷迷的样子,心中一阵憎厌,暗道:“罢了!这只不过是另一只色鬼,还犹豫什么?”脸上露出个甜蜜的笑容,嗔道:“你在看什么?”她表面上叫对方不要看,其实却更提醒对方可大饱眼福。 韩柏感到她身体轻轻摆动了两下,胸脯的起伏更急促了,登时欲火上冲,知道对方正全力向自己施展姹女心功,暗下好笑,谁才是猎物,到最后方可见分晓呢。口上却忿然道:“你骗得我还不够吗?” 秀色两眼采芒闪闪,挂出个幽怨不胜的表情,然后垂头道:“人家是想跟在你身旁,这才不得已和花姊合作,揭破你的身份,人家的心是全向着你的呵!”这几句话真真假假,天衣无缝,若非韩柏早得浪翻云、秦梦瑶提点,定会信以为真。 韩柏心中暗惊,这妖女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扣人心弦,先前为何没有发觉,可知自己的魔功确减退了,所以容易受到姹女心功的影响,这一次绝不可掉以轻心。 这时长廊静悄无人,有关人等都故意避了起来,让这对敌友与爱恨难分的男女以最奇异的方式一决雄雌。 韩柏装作急色地一把拉起她的手,往隔邻的专使房走去。 秀色惊叫道:“不!” 韩柏暗笑她的造作,猛力一拉,扯得她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推门拥了她进去,关上门栓,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上抛去。 秀色一声娇呼,跌在床上,就那样仰卧着,闭上美目,一腿屈起,两手软弱地放在两侧,使急剧起伏的胸脯更为诱人。 韩柏看着她脸上的潮红,暗赞这确是媚骨天生的尤物,难怪能入选为闽北姹女门的唯一传人。 韩柏拉起秀色的玉手,握在掌心里微笑道:“告诉我,假设我征服了你,是否会对你做成伤害?” 秀色一震,在床上把俏脸转往韩柏,睁开美目,骇然道:“你刚才原来是故意扮作魔功大减来骗我和花姊的。” 韩柏对她的敏锐大感讶异,点头道:“姹女心功,果然厉害,乖乖的快告诉我答案。” 秀色闭上美目,眼角泄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轻轻道:“若我告诉你会破去了我的姹女心功,你是否肯放过我呢?” 韩柏心知肚明她正向他施展姹女心功,却不揭破,一叹道:“只看见这颗泪珠,我便肯为你做任何事了!” 秀色欢喜地坐了起来,挨到他身旁,伸手搂着它的宽肩,把头枕在他肩上,道:“想不到世上有你这种好人。告诉秀色,为何你肯这样待我?” 韩柏淡然道:“因为当你刚才睁眼看到我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那刹那,我感到你心中真挚的欣喜,才知道你原来已爱上了我,所以才会因我功力减退而失落,因我复元而雀跃。” 秀色剧震了一下,俏脸神色数变后才叹道:“我败了!也把自己彻底输了给你,教我如何向花姊交代呢?” 韩柏心道你哪有败了,你正不住运转心功来对付我,还以为我的魔种感应不到,哼!我定要教你彻底投降。 他奇兵突出地一笑道:“胜败未分,何须交代,来!让我先吻一口,看你小小的姹女心法,能否胜过魔门至高无上的大法。当今之世甚或古往今来,只有我和庞斑才练成了的道心种魔种。” 范良极的传音进入他的耳内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秀色当然听不到范良极的话,闻言不由沉思起来。 是的!无论姹女大法如何厉害,只是魔门大道里一个小支流,比起连魔门里历代出类拔萃之辈,除他韩柏和庞斑二人外从无人练成的种魔大法,可说是太阳与萤光之比,自己能凭什么胜过复元后的韩柏,而且自己先做了一次,否则现在也不会缚手缚脚,陷于完全被动的境地里。 韩柏的每一句话都今她感到招架乏力。 明知对方蓄意摧毁自己的意志和信心,亦全无方法扭转这局势。 她和盈散花都低估了对方。 亦是因胜利而冲昏了头脑。 她忽地生出愿意投降的感觉。 韩柏反搂着她,踢掉鞋子,将她压倒床上,温柔地吻着她的朱唇,一对手轻轻为她解带宽衣。 韩柏离开了她的香唇,细意欣赏着身下的美女,但见她轮廓秀丽,眉目如画,真的是绝色的美人胚子,不过她最动人的地方,并非她的俏脸,而是她藏在骨子里的骚动和媚态。 她的姹女心法亦非常高明,丝毫不使人感到淫猥,但往往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能使人心神全被她俘虏过去。 她最懂利用那对白嫩纤美的玉手,例如轻抚胸口,又或像现在般紧抓着床褥,那种诱惑性感使人难以抵挡。 不过他身具魔种,根本无须学那些清修之士般加以挡拒,反可以因这些刺激使魔功大增,故可任意享用,而非压抑。 这亦正是魔道之别。 道家讲求精修,贞元被视为最宝贵的东西,故要戒绝六欲七情,用尽一切方法保持元气,方能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所谓“顺出生人,逆回成仙”。练武者虽不是个个要成仙,但内功与人的精气有关,却是个千古不移的道理。所以白道中人对男女采补之道最是深痛恶绝,因为那全是魔门损人利己之法。 道心种魔大法却是魔门的最高心法,姹女术的损人利己对它全不派上用场。所以连比秀色更高明的花解语最后亦得向韩柏投降,就是因为先天上种魔大法根本不怕任何魔门功法。 故而韩柏一旦恢复魔功,秀色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儿。 秀色檀口微张,有少许紧张地呼吸着。那种诱惑力,绝非任何笔墨能形容其万一。这时她心中想到的,不是如何去战胜韩柏,而是自己漂零的身世。 记起了当年父亲把她母女抛弃,后来母亲病死街头,自己则给恶棍强暴后买入妓寨的凄凉往事,若非得恩师搭救,传以姹女心功,自己会是怎么样子呢?她从未试过和男人在床上时,会想起这些久被蓄意淡忘了的悲惨往事。 韩柏正坐了起来,脱掉最后一件衣物,忽见秀色热泪满脸,讶然道:“为何你会忽然动了真倩呢?这比之任何姹女心法更使我心动。” 秀色凄然道:“但愿我能知道自己正干着什么蠢事!”一指戳在韩柏胁下。 韩柏身子一软,反被秀色的裸体压在身下。 心中叫苦,想不到她竟有此一着。 秀色的手指雨点般落到他身上,指尖把一道道令人酥麻的真气传进他体内,好半晌才软了下来,额角隐见汗珠,可知刚才的指法极耗她的真元。 她从他身上翻了下来,变成由身侧搂着他,在他身旁轻柔地道:“我来前曾在花姊前立下毒誓,要全力对付你,把你置于我们控制下,所以我虽然动了真情,亦不得不对你施展最后的手段,若仍败了给你,花姊亦无话可说了。” 韩柏忽又回复活动的能力,坐了起来奇道:“你究竟对我施了什么手法?” 秀色陪着他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后微仰,把玲珑浮突的曲线表露无遗,甜甜一笑道:“我最少懂得数十种厉害之极的催情手法,但都及不上刚才的‘仙心动’厉害,你试过便明白了。” 韩柏大喜道:“居然有这种宝贝指法,快让我尝尝个中滋味。” 秀色大感愕然,本以为韩柏会勃然大怒,岂知却是如此反应。 原来这“仙心动”催情法,乃姹女门里最高明的催倩功法,诡异非常,并不直接催动对方的情欲,而是“借情生欲”。只要对方动气或动情,不论是发怒、忧伤又或怜悯都会转化成欲火,但只限于负面的情绪,若是像韩柏现在的欣喜,只能喜上添喜,不会产生催情作用的。 任何人若忽然给秀色如此制着施法,必然会震怒非常,于是便堕入彀中,像韩柏眼前如此反应,确是千古未有。 韩柏搂着她香了一口脸蛋,催道:“快让我来一尝滋味!” 他想到的当然是秦梦瑶。 秀色皱眉道:“我如此暗算你,你不恼秀色吗?” 韩柏道:“这么好的玩意,为何要恼你,不过看来这指法亦不见得怎样,我虽有情欲的要求,却没有不能自制的情况出现。” 秀色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一点不爱你,才狠心对你施展这手法,说是催情手法,只是骗你罢了!这指法真正作用是使你以后雄风难振,而秀色亦能从你的魔掌脱身出来,回复自由。” 韩柏失声道:“什么?”一股怒火刚升起来,忽地浑浑荡荡,欲火熊熊烧起。 他的怒火主要是因秦梦瑶而起,若雄风不再,怎还能为她疗伤。 现在欲火突盛,又不禁心生疑惧,不知是否会因过度亢奋,致泄去真元,以后变成个没有用的男人。 这些负面的情绪涌来,欲火“轰”的一声冲上脑际。 迷糊中给秀色按倒床上,绣被盖在身上,她光滑灼热的身体,钻入被窝里,把他搂个结实。 被内的气温立时剧升。 姹女心法里最厉害的武器就是施法者动人的肉体。 现在秀色对付韩柏的方法,是姹女“私房秘术”里“六法八式”中的第一法“被浪藏春”,利用被窝里密封的空间,由皮肤放出媚气,渗入对方身内,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抵不住那引诱。 滑腻香软的肉体不住在温热的被窝里对韩柏厮磨揩擦。 韩柏本已是情欲高张,哪堪刺激,一声狂嘶,翻身把这美女压在体下。 秀色的俏脸作出各式各样欲仙欲死的表情,每一种模样,都像火上添油般,使韩柏不住往亢奋的极峰攀上去。 韩柏到此刻才真正感受到秀色的魔力,明白到什么才是颠倒众生的惹火尤物,床上的秀色,比之床外的她要迷人上千百倍。 秀色嘘气如兰,娇吟急喘,像是情动之极。 两人忘情热吻着。 秀色这时的热情有一半是假装出来的,暗自奇怪,为何韩柏已兴奋至接近爆炸的地步,却仍能克制着,不立即剑及履及,侵占自己呢? 韩柏却是另一番光景。 开始时他确是欲火焚身,但转眼间欲火转化成精气,使全身充满了劲道,灵台竟愈来愈清明。 不要说秀色不知个中妙理,连韩柏自己亦是难明其故。 原来韩柏魔种的初成,乃来自与花解语的交合,故根本不怕情欲。 情欲愈强,愈能催发魔种。 不像玄门之士,若动了情欲,元阳泄出,所有精修功夫便尽付东流。 韩柏张开眼睛,离开了她的香唇,接着从容一挺,坚强地进入她灼热烫人的肉体里。 秀色一声狂叫,四肢缠上了他。 一轮剧烈的动作和男女双方的呻吟急喘后,所有动作全静了下来。 韩柏的头部仰后了点,细看着她,忽地冷冷道:“你根本不爱我,只是想害我,是吗?” 秀色紧闭的美目悄悄涌出情泪,沿着99lib.脸颊流到枕上,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猛力地摇头,抗议韩柏的指责。 韩柏知道自己完成了浪翻云的指示,狠狠伤了她的心。在这样销魂蚀骨的交合后,他冷酷无情的指责,分外使对方难以忍受。 浪翻云这个击败秀色的指引,绝非无的放矢,因为秀色若非对韩柏动了真情,怎会如此伤心。 韩柏一把将被子掀掉,露出秀色羊脂白玉般的身体,心中涌起胜利的感觉,终于把这妖女征服了。 他缓缓离开她的身体,来到床旁,拾起衣服,平静地逐件穿到身上。 秀色仍躺在床上,像失去了动作的能力。 韩柏待要离去时,秀色唤道:“韩柏!” 他走回床边,坐在床缘,伸出手在她丰满的肉体游移抚摸着。 秀色娇躯不能自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呻吟道:“你恨我吗?” 韩柏收回大手,点头道:“是的!我对你的爱一点信心也没有,试想若我要时常提防你,那还有什么乐儿?” 秀色勉力坐了起来,凄然道:“你是故意伤害我,明知人家给你彻底驯服了,还硬着心肠整人。”接着一叹道:“你应多谢秀色才对,你现在魔功大进,恐 6015." >怕连花姊亦迟早臣服在你的魅力下,为何还不相信我这失败者呢?” 她这刻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谦顺温柔,完全没有施展任何媚人的手段。 可是韩柏并不领情,给她骗了这么多次,对她那点爱意和怜悯早消失得影踪全无,现在剩下的纯是对她动人肉体那男人本能的兴趣,真的是有欲无情,淡淡一笑道:“我要多谢的是赤老他老人家,而不是你。否则我早成了个废人,以后都要看你两人的脸色行事了。不过你爱怎么想,全是你的自由。”卓地立起,头也不回出房去了。 第四十八章 胜负难分 戚长征和寒碧翠手拉着手,离开曾便他们魂迷魄荡和充满香艳旖旎的房舍。 两人99lib.相视一笑,才依依不舍松开了手,踏足街上。 阳光漫天里,街上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他们轻松地漫步街上,享受大战前短暂的悠悠光阴。 寒碧翠带着他来到当地著名的饺子铺,在一角的桌子坐下,为两人点了两碗菜饺,一碗肉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寒碧翠不时偷看埋头大嚼的戚长征,寂寞了多年的芳心既充实又甜蜜。 想不到以自己一向的拘谨守礼,竟会像全失去了自制和眼前这男子闹了一天一夜,最后还上了床,可知爱情要来时,谁也避不了那没顶于爱河的命运。 嫁了他后,定会晚晚像刚才般缠着他。 想到这里,粉脸不由红了起来。 戚长征斜斜睨了她一眼,以轻松的语调道:“是否想起刚才的快乐?” 寒碧翠娇嗔道:“你还说呢!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理人家是第一次,还硬来了三次。” 戚长征得意地笑道:“不硬来又怎可以,你现在应深深体会到这至理。” 寒碧翠玉脸烧个通红,跺足不依,却拿他没法,无论他说什么荒唐话儿,自己亦唯有含羞聆听.99lib.。 威长征忽地神情一动,往入门处望去。 一个四、五十岁的矮胖道人,脸上挂着纯真的笑意,笔直朝他们走过来。 戚长征愕然道:“小半道长!” 寒碧翠暗忖原来是武当派的著名高手小半道人,不知来找他们所为何事?亦不由有点尴尬,自己如此和戚长征撑桌子,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她身为白道八派以外第一大派丹清派的掌门,而戚长征则是黑道里年青一辈声名最著的高手,实没有走在一起的理由。 小半道人笑嘻嘻地在两人另一侧的空椅子坐下,亲切地道:“寒掌门和戚兄把小半累惨了,在屋外站了大半天,又等你们吃饱了,才有机会来找你们说话。” 寒碧翠本红霞密布的玉脸再添红晕,真想狠狠踢这可恶道人一脚。 戚长征刚好相反,大觉气味相投,伸手大力一拍小半道人的圆肩笑道:“好家伙!这才像个有道之士,我老戚最讨厌那些假道学的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暗中所为却是卑鄙无耻。” 小半道人嘻嘻一笑道:“冲着这句‘有道之士’的高帽子,小半便不能不为老戚你卖命。” 寒碧翠喜道:“八派终肯出手对付方夜羽了吗?” 小半道人笑容无改道:“小半只是代表个人,不过若我不幸战死,或者可改变他们那班老人家的想法。” 戚寒两人肃然起敬,至此才明白小半道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济世慈怀。 戚长征露出他真诚的笑容道:“你这个朋友老戚交定了。” 小半道人赞赏道:“小道第一次在韩府见到老戚你,就起了亲近之心,你最恨假道学的人,我却最讨厌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家伙,幸好我们都不是这两种人。今晚便让我们大杀一场,丢掉了小命又如何?” 戚长征摇头道:“我们的命怕不是那么易掉的,现在让拙荆先带我们到她的巢穴歇歇脚,若你没有蠢得把酒戒掉,就喝他妈的十来坛。” 寒碧翠羞不可仰,大嗔道:“戚长征我要和你说清楚,一天你未明媒正娶,花轿临门,绝不准向人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小半道人哈哈笑道:“老戚你若能连寒掌门都弄得应承嫁你,天下可能再没有难得倒你的事了。” 韩柏趾高气扬,刚踏出房门,范良极扑了上来,搭着他肩膊兴高烈欲往柔柔的房间走去。 盈散花平静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道:“两位慢走一步。” 两人愕然转身。 盈散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身素黄绸服,丰姿绰约,步至两人身前,乌亮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韩柏脸上,浅浅一笑道:“只看你这得意样子,便知你嬴了漂亮的一仗,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你。” 两人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反不知如何应付。 范良极着一对贼眼,打量了她好一会后道:“没有了秀色,等若断去了你的右臂,你还要谁去陪男人上床?” 盈散花也想不到这老贼头这般语不留情,神色不自然起来,跺脚嗔道:“你们是否想拉倒,这样吧!立即泊岸让我们下船,至于后果如何,你们有脑袋的便好好想想吧!” 韩柏知道秀色的失败,令她阵脚大乱,所以才向他们摊牌,硬迫他们答应她的要求,嘻嘻一笑道:“不是你们,而是你,秀色再不会跟着你了。” 盈散花脸色微变,仍强硬地道:“有她没她有何分别,仅我一个人,足可使你们假扮专使的诡计尽岸东流。” 韩柏眼中爆起精芒,淡然道:“秀色早告诉了我一切,整件事只有你两人知道,所以我们若把你留下,当不虞会露我们的秘密。”他这几句话纯属试探,以测虚实。 盈散花终于色变,怒道:“秀色真的说了。” 房门推开,秀色脸容平静走了出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美妙的身材显露无遗,淡淡道:“花姊你给他骗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盈散花稍平复下来,转过身去低问道:“你既一直在旁听我们说话,为何不提醒我。” 秀色道:>藏书网“有两个原因,首先我想看看你对我的信心,其次我不想破坏韩郎的事。” 盈散花怒道:“那你岂非背叛了我吗?” 秀色手一翻,多了把锋利的匕首,反指着心窝道:“不!我并没有背叛你。不信可以间韩柏。”接着向韩柏道:“韩郎!我只要你一句话,究竟肯不肯帮助我们两姊妹。” 韩范两人大感头痛,均知道若韩柏说个“不”字,秀色就是匕首贯胸的结局,任谁都可从她平静的脸容看到她的决心。 韩柏心中暗叹,知道自己的决绝伤透了她的心,所以她是真的想寻死。 不过假若这只是她另一条巧计,利用的也是自己又好又软的心肠,岂非又要再栽个大筋斗。 盈散花颤声道:“不要这样傻,他们不合作就算了。”慢慢向秀色移去。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秀色了,她现在正陷进在自己和韩柏间取舍矛盾中,所以才宁愿以死来解决。 秀色冷冷道:“花姊你再走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韩柏踏前两步,到了盈散花旁,伸手搂着她香肩,死性不改趁她心神不属时,在她脸蛋香了一口道:“除了把你们送给朱元璋外,甚条件我也答应。” 秀色心中一震。 盈散花虽给韩柏搂着香肩,又给吻了一口,竟然只是俏睑微红并没有把他推开。 秀色震惊的原因,是因为盈散花对男人的讨厌是与生俱来的,连男人的半个指头都受不了,为何会有此反常的情况呢? 盈散花亦是心中模糊。 当韩柏伸手搂在她的肩膀时,一种奇异无比,说不出究竟是快乐还是讨厌的感觉流遍全身,使她颤栗刺激得无法做出任何“正常”的反应,所以任由对方吻了。 这感觉并非第一次发生。 那天在酒家韩..柏离去前拧她脸蛋时,她亦有这种从未曾从任何其他男人身上得到新鲜的感受,使她没法把他忘掉。 范良极哪知三人间微妙的情况,来到韩柏另一边,一肘挫在韩柏手臂处,嘿然道:“若她们开出我们完全接受不了的条件,我们又要遵守诺言,那岂非自讨苦吃?” 韩柏张开另一只手,把范良极亦搂着,变成左手搂着个女飞贼,右手搂着天下众盗之王,单足立地,一足屈起在另一脚之后,只以足尖触地,说不出的潇洒自信,看着匕首指胸的秀色道:“我韩柏只会被人骗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今次我便以专使大人的身份,押他一把。若秀色全不怀念我们的处境,亦即并不爱我,开出我们不能接受的条件,我便把这劳什子使节团解散了,大家一拍两散,好了!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想怎样?” 这次连范良极亦心中叫好,大刀阔斧把事情解决,总胜过如此纠缠不清。同时亦知道韩柏的魔功又精进一层,在表现出慑人心魄的气势。 盈散花给他愈搂愈紧,半边娇躯全贴在他身上,鼻里满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却生不起以前对男人的恶感。 秀色看着眼前三人,忽地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噗哧”笑了出来,收起匕首,先看了盈散花一眼,然后又狠狠盯了韩柏一眼,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道:“花姊你自己说罢,我两边谁都不帮了。”迳自转身,往专使房内走回去。 门关上后,三人愣在当场。 韩柏看了看范良极,又看了看像给点了穴般的盈散花,才想大笑,范良极早先他一步捧腹大笑,步履跄踉地撞入浪翻云的房内。 韩柏这时反笑不出来,往盈散花看去。 盈散花正冷冷瞪着他,脸容冰冷道:“你占够了我的便宜没有?” 韩柏深望她一眼后洒脱笑道:“不知你是否相信,你是注定了给我占便宜的,否则不会如此送上门来。”松开了手,来到秀色所在的专使房,伸手贴在门沿处,一瞬不瞬盯着盈散花道:“你和秀色都是好女子,只不过未曾遇上我这样的好男人罢了!”推门进去了。 盈散花静立不动,俏目神色数变,最后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往自己的房间悠然走去,有放开了一切提防和戒备的轻盈潇洒,使她看来更是绰约动人了。 韩柏关上门,来到俏立窗前、凝望着对岸景色的秀色身后,抓着她香肩,把她扭转过来。 秀色脸容出奇地安详宁静,一言不发深深地瞧着他。 韩柏的手探进了她披在身上唯一的外袍里,在她赤裸的背部有力地爱抚。 秀色一对美目闭了起来,小嘴不住张阖喘气。 韩柏爱怜地道:“我错怪你了,来!让我们到床上去,这次才是真的。” 第四十九章 离情别绪 当戚长征、寒碧翠和小半道人回到丹清派那所大宅时,湘水帮帮主尚亭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们。 寒碧翠知他必有要事,忙把他请进密室里。 四人坐定后,尚亭道:“我知道戚兄是宁死不屈的好汉子,但今仗却是不宜力故,现在围在长沙城外可知的势力包括了莫意闲的逍遥门、魏立蝶的万恶山庄、毛白意的山城旧部、卜敌的尊信门和一群黑道硬手,人数达三千之众,好手以百计,这还未把方夜羽的人算在内,就算城内所有帮会合起来,又加上官府的力量,仍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一仗绝打不过。” 戚寒三人听得脸脸相觑,想不到方夜羽会投下如此巨大注码,以对付丹清派和戚长征。 戚长征肃容道:“尚帮主带来这样珍贵的消息,丹清派和戚长征定然铭记心中,先此谢过,我们自有应付方法,不劳帮主挂心。”他这么说,是要尚亭置身事外,不要卷入这毁灭性的无底漩祸里。 尚亭叹了一口气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褚红玉这事给了我很大的教训,苟且偷安,不若轰轰烈烈战死,戚兄莫要劝我了。” 戚长征和寒碧翠均默然无语,知道爱妻受辱一事使他深受刺激,置生死于度外。 小半道人嘻嘻一笑道:“方夜羽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扰得天下皆知,我才不信整个江湖只得我和尚兄两人有不畏强权的热情,说不定还会再有援军哩!” 他嘻笑的神态,使三人绷累了的神经轻松了点。 戚长征微微一笑,挨在椅内,有种说不出闲逸洒脱的神气。 寒碧翠看得心中欢喜道:“你想到什么了?为何如此轻松写意?” 戚长征道:“我是给尚兄提醒了,方夜羽在真正统一黑道前,最怕就是和官府硬碰。楞严无论如何权倾天下,总不能命令长沙府的府官公然和黑道帮会及江湖剧盗合作,去对付一个白道的大门派,此事皇法难容。” 尚亭动容道:“所以只要我们施展手段,迫得官府不能不插手此事,那方夜羽势难如此明目张胆,进城来把敌对者逐一歼灭,那我们便不用应付以万计的强徒了。”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亦是黑道藏书网强徒。 小半道人拍案道:“只要我们散播消息,说城外满是强盗,准备今晚到城内杀人放火,加上城外确有此情况,定会弄至人心惶惶,那时官府想不插手也不行。” 寒碧翠皱眉道:“这是阻得了兵挡不了将,方夜羽只要精选最佳的十多名好手,例如里赤媚、莫意闲之辈。我们仍是有败无胜。”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现在谁管得那么多了,让我也效法庞斑,不过却须先得碧翠你的批准。” 他如此一说,连尚亭亦知道两人关系不浅,不由偷看这位曾立誓不嫁人的大掌门一眼。 寒碧翠心中暗恨,本想说你的事为何要问我,但又舍不得放弃这权利,微嗔道:“说吧!” 戚长征乐得笑起来道:“我老戚想在青楼订一桌美酒,请来红袖小姐陪伴,好款待够胆和方夜羽对抗的各路英雄好汉。” 尚亭被他豪气所激,霍地起立道:“这事交由我安排,我会把消息广为传播,纵使我们全战死当场,亦可留下可博后人一灿的逸事。” 小半道人失笑道:“尚兄不要如此猴急。人家掌门小姐仍未批准呢?” 寒碧翠狠狠盯了戚长征一眼,暗忖这小子总忘不了那妓女红袖,显是意图不轨,旋又想起是否活得过今晚仍不知道,低声道:“你囊空如洗,哪来银两请客?” 戚长征厚着脸皮道:“你不会坐看我吃霸王宴吧!” 寒碧翠再白了他一眼,向尚亭笑道:“麻烦尚帮主了。” 韩柏和三女站在舱顶的看台上,神清气爽地浏览两岸不住变化的景色。 三女见他回复本色,都兴致勃勃缠着他说闲话儿。 范良极这时走了上来道:“谢廷石要求今晚和我们共进晚膳,我找不到推却的理由,代你答应他了。” 韩柏叹道:“我最初总觉得坐船很苦闷,但有了三位姊姊后,光阴跑得比灰儿还快,真希望永远不会抵达京师。是了!梦瑶和浪大侠怎样了?” 三女听见爱郎如此说,都喜得俏脸含春。 范良极道:“他们都在闭门潜修,散花和秀色亦关起门来不知在做什么?” 左诗讶然道:“你为何不叫她们作妖女了?” 范良极赧然道:“现在我又觉得她们不那么坏了。” 柔柔向韩柏警告道:“你若因和她们鬼混疏忽了我们,我们定不会放过你的。” 朝霞也道:“我看见她们就觉得呕心。” 范良极低声喝道:“秀色来了!” 三女别转了脸,故意不去看她。 秀色出现在楼梯处,往他们走过来,看到三女别过脸去,眼中掠过黯然之色,向范良极裣衽施礼后,又同三女恭谨请安。 三女终是软心肠的人,勉强和她打个招呼后,联群结队到了较远的角落,自顾自私语着。 秀色望向韩柏,眼中带着难言的忧思,低声道:“花姊有事和你说。” 韩柏望向范良极。 范良极打个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见盈散花,三女自有他来应付。 韩柏和秀色并肩走到下舱去。 才踏进楼梯里,韩柏伸手搂着秀色仅盈一握的小蛮腰,嗅着她发鬓的香气道:“为何这么不快乐的模样?” 秀色轻轻一叹,挨到他身上,幽幽道:“假设我和别的男人上床,韩郎会怎样看待我,是否以后都不理我了。” 韩柏心中起了个突儿,暗忖为何她忽然会问这个问题,细心思索后,坦然道:“心里自然不大舒服,但却不会不理你。” 秀色一震停下,凝望着他道:“是否因为你并不爱我,所以才不计较我是否和别的男人鬼混?” 韩柏道:“绝不是这样,而是我觉得自己既可和别的女人上床,为何你不可和别的男人上床,所以找不到不理你的理由。”他这种想法,在当时男权当道的社会,实是破天荒的“谬论”。 秀色点头道:“像你这想法的男人我真是从未遇过。以往我所遇到的男人,无论如何胸襟广阔,但一遇到这问题,都变得非常自私,只要求女人为他守贞节,自己则可任意和其他女人欢好,这是多么不公平呵!”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盈散花门前时,秀色道:“你进去吧!花姊想单独和你一谈。” 韩柏微感愕然,才伸手推门。 秀色轻轻道:“不过明知不公平,我仍会尽量为你守节,使你好过一点。” 韩柏大感不妥,待要细问,秀色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进去,又在他耳旁低声道:“无论将来如何?秀色只爱韩郎一个人。” 韩柏推门入内。 秀色为他把门拉上。 盈散花离座而起,来到他身前,平静地道:“韩柏!我们今晚要走了,现在是向你辞行。” 韩柏愕然道:“什么?” 盈散花深深凝视着他,好半晌后才道:“放心吧!我们会对你的事守口如瓶,绝不会泄出半点秘密。” 韩柏皱眉道:“你们不是要藉我们的掩护进行你们的计划吗?为何又半途而废呢?” 盈散花叹了一口气道:“因为秀色不肯作任何损害你的事,我这作姊姊的唯有答应了,噢!你干什么?” 原来韩柏两手一探,一手搂颈,另一手搂腰,使两个身体毫无隔阂地紧贴在一起。 韩柏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香唇,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姑奶奶不要再骗我了,你是怕和我相对久了,会情不自禁爱上了我,所以才急急逃走,我说得对吗?” 盈散花一点不让他和他对视着,冷然道:“韩柏你自视太高了。” 韩柏微微一笑,充满信心道:“无论你的小甜嘴说得多硬,但你的身体却告诉我你爱给我这样抱着,若我现在要占有你,保证可轻易办到。” 盈散花一震道:“韩柏!求你高抬贵手吧!我自认斗不过你了,不要再迫我好嘛!唔……” 韩柏对着了她的香唇,热烈痛吻着。 盈散花像冰山般溶解下来,狂野地回应着,玉手水蛇般搂着他的脖子。 唇分后,韩柏的吻再次雨点般落到她的脸蛋、眼睛、鼻子、耳朵和香嫩的粉颈上。 盈散花不能自制地抖颤和呻吟,玉脸泛起娇艳夺目的玫瑰红色。 当韩柏停止攻势时,盈散花早娇柔无力,呻吟着道:“韩柏!知道吗?你是散花第一个肯让你这样轻薄她的男人。我从没想过会容许任何男人这样对我的。” 韩柏道:“那你还要走吗?” 盈散花点头道:“是的!我更要走。当是散花求你吧!我们的计划定要付诸实行的。” 韩柏道:“告诉我你的计划吧!看看我是否可帮助你们。” 盈散花摇头道:“不!” 韩柏微怒道:“若你不告诉我,休想我放你们走。” 盈散花幽幽看他一眼,主动吻了他的道:“求你不要让散花为难了,到了京师后,说不定我们会有再见的机会。说真的!你使我很想一尝男人的滋味,但对手只能是你。” 韩柏色心大动道:“这容易得很,我……” 盈散花回手按着他的嘴,含笑道:“?现在不行,我知道若和你好过后,会像秀色那样,很难离开你,总之人家承认斗不过你这魔王了。散花再想求你一次,放我们走吧!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韩柏眼光落在舱板上整理好的行李上,道:“>我知你们下了决心,亦不想勉强你们,不过我很想告诉你们,韩柏会永远挂念着我们相处过的那段日子的。” 盈散花脸上现出凄然之色,知道韩柏看穿了她们将一去不回,以后尽量不再见到他的心意。 她垂下螓首,轻轻离开了韩柏的怀抱,背转了身,低声道:“今晚船抵宁国府郊的码头时,我们会悄悄离船上岸,你千万不要来送我们,那会使我们更感痛苦,答应我>吗?” 韩柏涌起离情别绪,道:“好吧!你要我怎样便怎样吧!”掉头离去。 盈散花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道:“韩柏!” 韩柏一喜回转身来,盈散花亦扭转娇躯,旋风般扑进韩柏怀里去,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韩柏痛得叫了起来。 盈散花眼中又回复了一向顽皮的得意神色,道:“这齿印是我送给你的纪念品,你也来咬我一口吧!什么地方都可以。以后看到齿印,我就会记起你来。” 韩柏大感有趣,伸手拉开她的衣襟,露出她丰满的胸肌,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盈散花不但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还欢喜地和他来个长吻,笑道:“咬得人家愈痛愈好,那才不会忘记!嘻!和你交手真是这世上最有奇趣的一回事。” 韩柏魔性大发,毫不客气在她粉乳上重重咬了一口,痛得益散花眼泪涌了出来,偏是咬紧银牙,不吭一声。 韩柏满意地看着她酥胸上的齿印,淡淡道:“你最好莫要给我再碰上,那时无论你是否愿意,我也会把你得到。” 盈散花娇笑着离开了他,道:“放心吧!我们的斗争是没完没了的,说不定明天受不住相思之苦,又来寻你。”说完把他弄转身去,直推出门去。 秀色仍呆立门旁,垂着头不敢看他。 盈散花腾出一手,把秀色拉了进去,同他嫣然一笑,才关上了门。 韩柏呆立了一会,忽地摇头苦笑,往秦梦瑶的房间走去。 现在只有秦梦瑶才能使他忘记这两个“妖女”了。 第五十章 如此兄弟 韩柏刚要拍门,房门已被秦梦瑶打了开来,笑意盈盈地伸出纤手,把他拖进房内。 韩柏受宠若惊,跟着她来到窗前的太师椅前。 秦梦瑶着他坐到椅内,然后破天荒第一次主动挨入他怀里,坐在他大腿上,还搂着他脖子,笑吟吟道:“韩柏你终于在种魔大 6cd5." >法上再有突进,梦瑶非常开心哩!” 韩柏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另一手在她大腿上爱不释手地来回爱扰摸拂,感动地道:“为何梦瑶忽然对我那么好,是否上床的时间到了?” 秦梦瑶括然摇头道:“还不行,不过梦瑶觉得那日子愈来愈近了,心生欢喜,所以听到你来找我,急不及待想和你亲热一番。” 韩柏愕然道:“你也会急不及待吗?” 秦梦瑶甜笑道:“我不是人吗?而且莫忘我爱上了你,自然对你有期待渴望的情绪。” 韩柏大喜,狠狠吻在她香唇上。 秦梦瑶以前所未有的火般热情反应着。 瞬那间两人同时感到这次接触生出的动人感觉,比之以往任何一次更强烈多倍..。 不但真气的交换对流澎湃不休,最使他们震撼的是似乎他们的灵魂亦接连起来。 那与任何肉欲无关。 而是道胎和魔种的真正交接。 若以前两者是隔了一条河在互相欣赏倾慕,现在已起了一道鹊桥,使他们像牛郎织女般爱缠在一起。 连秦梦瑶亦陷进前所未有的神魂颠倒里。 韩柏的手出奇地没有向秦梦瑶施以轻薄,因为只是这种醉人心魄的感受,已足可使他们忘掉了其他一切。他们甚至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只剩下两颗炽热的心在溶浑缠绵。 秦梦瑶的心脉被更强大的先天真气连接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两人难离难舍地分了开来,但两对眼睛还是纠缠不休。 秦梦瑶叹道:“韩柏呀!只是亲嘴已使梦瑶如此不能自持,将来和你欢好时,那梦瑶怎样才好?想想梦瑶便要恨你了。” 韩柏嘻嘻笑道:“保证你由仙女变成凡女,我才是真的急不及待想看你那模样儿呢。”他说到“急不可待”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秦梦瑶知道他又魔性大发,可是芳心不但毫不抗拒,还似无限欢迎,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话。那恬静闲雅、秀气无伦的风韵,动人之极。 韩柏给他撩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搔头道:“是了!你整天听着我和三位姊姊及其他女人鬼混,究竟心中会否怪我,例如说会怪我见一个爱一个。” 秦梦瑶微微一笑道:“你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除了你那三位姊姊和梦瑶外,你对花解语、秀色、白芳华、盈散花等并没有足够的爱,只是受她们美丽肉体的吸引,生出欲念和感情,我想那并不能称之为‘爱’。若想得到你的真爱,还不容易哩!” 韩柏一呆道:“若真是这样,我和沉迷色欲的人有什么分别。” 秦梦瑶嗔道:“分别当然大得很,因为这是魔种的特性,亦是道胎和魔种的分别。道胎讲求专一守中,魔种则奇幻博杂、变化无穷,追求新鲜和刺激。你若要梦瑶和你之外的男子相好,杀了梦瑶也办不到。可是对秀色这精擅魔门姹女心法的人来说,她早晚会忍不住和别的男人欢好。这亦是道魔之别,非人力所能转移,所以你虽爱遍天下美女,梦瑶都不会怪你,仍只是诚心诚意只爱着你一个人。” 韩柏想了好一会后,似明非明点头道:“既是如此,我见一个爱一个反是正常,为何你又说我很难会真心爱上她们呢?” 秦梦瑶轻叹道:“本来我是不想说出来,但为了使你魔种有成,却不得不说,因为魔门专论无情之道,所以贵为魔门最高心法的道心种魔大法,其精粹处暗含绝情的本质,所以庞斑才能忽然狠心任由师姊离他而去。‘鼎灭种生’其中的鼎灭亦隐带着绝情的味儿。” 韩柏剧震道:“那怎办才好?我绝不想成为有欲无情的人。唉!你不是说过我既善良又多情吗?” 秦梦瑶“噗哧”娇笑道:“不用那么担心,梦瑶的话仍未说完,魔种最终的目的,亦是追求变化,由无情转作有情,那种情才叫人难以抵挡,所以我只说很难得到你的真爱,并没有说不可能得到你的真爱呢。” 韩柏皱眉道:“你说的话自然大有道理。不要说我对你的爱是货真价实,我对三位姊姊也确是爱得刻骨铭心,绝无半点欺诈的成份在内。” 秦梦瑶道:“那是当然的事,因为你那时魔功尚未成形,你是以韩柏的赤子之心去爱她们,那种爱永远改变不了。就像庞斑对恩师的爱那样。但当你魔功日进,你那包含着真爱的赤子之心,会逐渐潜藏于魔种的核心处,好像被厚厚的硬壳所包围,别人要敲进你那赤子之心里就不那么容易了。”顿了顿道:“换了以前的你,肯让盈散花和秀色走吗?” 韩柏奇道:“为何你对魔种比我还要知道得多呢?” 秦梦瑶嫣然一笑道:“道胎和魔种的斗争互恋,爱爱恨恨,已成了我这尘世之行最大的挑战,所以梦瑶无时无刻不在思索和视察,比你这不大爱用心费神的人知道得多一点,有何稀奇?” 韩柏默然不语,神情有点落漠,显然对自己的变化,感到难以接受。 秦梦瑶慧质兰心,怎会不明他的心意,凑到他耳旁道:“你好像忘了对梦瑶说过的情话。”说完俏睑忽地红了起来,其绝色天姿,确是不可方物。 韩柏忘掉了一切,怦然心动道:“什么情话?” 秦梦瑶深情地瞧着他道:“刚才你不是曾对梦瑶说,再见梦瑶时,必会探手到人家衣服里,大快手足之欲吗?” 韩柏狂震道:“妈啊!梦瑶你竟要求我轻薄你。” 秦梦瑶浅嗔道:“不求你,难道求其他男人吗?” 她每句话都大异平常,充满挑逗性,韩柏哪按捺得住,便要为她宽衣。 秦梦瑶嗔道:“怎可脱人家衣裳呢?” 话尚未完,韩柏早兵分两路,分由她裙脚和胸襟游了进去。 秦梦瑶剧烈抖颤起来,抓着韩柏肩头的指掌用力得陷进他肉内。张开了小口,喘息着道:“无论梦瑶如何情动,此时绝不可侵占梦瑶,千万谨记。” 韩柏至此已知道秦梦瑶每一个行动,包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隐含深意。于是强制着要占有她的欲望,但却毫不留情地挑逗着怀内这刚始真正下凡的仙女。 这时他更感到秦梦瑶两种的截然相反的娇姿:一是圣洁不可侵犯,另一就是现在般的娇野放任。 两个嘴唇又再交缠在一起。 韩柏无处不到的手刺激得秦梦泛起一阵阵的春潮和欲浪。 扭动喘息呻吟中,秦梦仍保恃着灵台仅有的一点清明,细意感受和紧记着自己情欲涌起的方式和情况。 她要向韩柏学习情欲这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 “啊!” 秦梦瑶忍不住娇吟起来,强烈的快感使她差点没顶于欲海里。 在失去那点清明的刹那前,她抓紧了韩柏在她衣服底里那对令她如痴如狂的大手,喘息着道:“够了!柏郎!梦瑶暂时够了。” 韩柏脸红耳赤道:“要不要我把手拿出来。” 秦梦瑶软伏在他身上,摇头道:“不!就让他们留在那里吧!” 韩柏无限感激地道:“我韩柏何德何能,竟可这样轻薄梦瑶,我自家知自家事,真的配不起你。” 秦梦瑶喘息稍歇,逐渐平复下来,幽幽道:“梦瑶到这刻才知道为何没有人在有机会时能不沉迷欲海,那滋味确是动人之极。柏郎呵!以后也不准说你配不起我,谁人可像你般既使我享受到男女爱恋的甜蜜味儿,但又可朝无上天道进军。我才真要感激你呢。” 韩柏的手又动了起来,不过只是温柔的爱抚。 秦梦瑶任他施为,全心全意地接受着。 韩柏试探道:“以后我是否随时可以这样对你呢?” 秦梦瑶骇然由他肩头仰起俏脸道:“当然不可以,别忘了除非我心甘情愿,你绝不可强来。双修大法必须由女方作主导,才可有望功成。” 船速在这时减缓下来。 韩柏暗忖我是否厅把盈散花两女留下来?但回心一想,又知道多了她两人出来,泄出底子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一叹下放弃了这想法。 秦梦瑶说得对,自己变得愈来愈功利和现实了,为了求得成功,什么手段都可用出来。 不过亦只有如此,才感到称心快意。 自己真的变了。 幸好那赤子之心仍在。 否则真不知将来会否成为了另一个冷绝无情的庞斑? 长沙府。 夕阳斜照。 戚长征倚在“醉梦楼”二楼露台的栏杆处,眺望墙外花街的美景。 身后是醉梦楼最豪华的厢房,摆了一圈酒席,仍是宽敞非常。 厅的一端摆了长几,放着张七弦琴,弹琴唱曲的当然是长沙府内最红的姑娘红袖。 醉梦楼并不是红袖驻脚的青楼,却属湘水帮所有。 当红袖知道邀请者是戚长征时,明知牵涉到江湖争斗,仍立时推了所有约会,欣然答应,姑娘的心意,自是昭然若揭。 这时小半道人来到他旁,神情轻松自若。 戚长征对他极具好感,笑道:“若不告诉别人,谁都不知道小半你是第一次涉足青楼,我真想看看贵派同门知道你上青楼时那脸上的表情。” 小半道人淡然道:“我既不是来嫖妓,只要问心无愧,哪管别人想什么?”顿了顿道:“老戚你知否不舍道兄还了俗,这事轰动非常呢?” 戚长征点头道:“不舍确是一名汉子,敢作敢为,你若遇上能令你动了凡心的娇娆,会否学他那样?” 小半道人失笑道:“亏你可向我说出这种话来,小道半途出家,遁入道门,绝非为了逃避什么,而是真的觉得尘世无可恋栈。可恨又未能进窥天道。所以才拣一两件有意义的事混混日子。总好过虚度此生。” 戚长征特别欣赏他毫不骄揉造作的风格,闻言笑道:“你比我强多了,起码知道什么是有意义的事,对我来说,生命就像今晚的盛宴,你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人和事,只知道能热闹一场,不会沉闷就够了。” 小半道人嘿笑道:“我却没有你那么乐观,方夜羽那方面或者非常热闹,但我们则只可能是冷清寥落,甘心为某一理想来送死的人愈来愈少了。” 戚长征从容道:“有你和尚亭两人便够了。” 小半道人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说得好!说得好!”接着压低声音道:“想不到尚亭如此豪气干云,使我对他大为改观。”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 尚亭神色凝重步进厅内,来到两人身旁低声道:“我们隔邻的厅子给人订了,你们猜那是谁?” 戚长征和小半对望一眼,都想不到是谁人有此凑热闹的闲兴。尤其他们都知道尚亭把楼内所有预定的酒席均取消了,亦不会接待任何客人,为何此人竟能使尚亭无法拒绝呢? 尚亭叹了一口气道:“是黑榜高手‘矛铲双飞’展羽。他订了十个座位的酒席,唉!他这一手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 戚长征待要说话,一个女子的声音由街上传上来道:“长征!” 戚长征闻声剧震,往高墙外的行人道处望过去,不能置信地看着卓立街中,正含笑抬头看着他的一对男女。 戚长征喜出望外叫道:“天呀!竟然是你们来了!”旋风般冲往楼下去,迎了两人上来。 小半道人和尚亭都不知来者是谁,不过看戚长征的样子,便知是非同小可的人物。 戚长征欢天喜地得像个小孩子般陪着两人上来。 小半和尚亭见那女的长得娇娆动人,男的则瘦削笔挺,双目像刀般锐利,忙迎了上去。 戚长征压低声音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封寒前辈,长征的恩人,另一位是长征视之为亲姊的乾虹青小姐。” 小半和尚亭一听大喜过望,有“左手刀”封寒这个级数的高手来助阵,就若多了千军万马那么样。 戚长征又介绍了小半和尚亭两人。 封寒微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乾虹青则亲切地向他们还礼。 两人素知封寒为人冷傲,丝毫不以为忤。说真的,只要他有来帮手,骂他们两句都不紧要。 戚长征把封、乾两人请往上座,他们三人才坐下来。 乾虹青笑道:“长征现在成了天下瞩目的人,连踢了里赤媚一脚的韩柏和风行烈两人的锋头亦及不上你。嘻!这都是听回来的。” 戚长征道:“你们是刚到还是来了有一段时间?” 封寒露出一丝笑意,赞许道:“你们竟懂得利用官府的力量,破了方夜羽对长沙府的封锁网,确是了得。昨天我们在黄兰市得知你确在长沙府的消息,立即赶来,以为还须一番恶斗,才可见到你,岂知遇上的都是官兵,想找个方夜羽的喽罗看看都没99lib?有。”这样说,自是刚刚抵步。 乾虹青接口笑道:“进城后才好笑,原来长征竟公然在妓楼设宴待敌,于是立即来寻你,真好!我们终于见到你了。除我之外,我从未见过封寒对人有那么好的。” 戚长征正要说一番表示感激的肺腑之言,封寒先发制人道:“不要说多废话,这么动人的青楼晚宴,怎可没有我封寒的份儿,就算长征是一个封某不认识的人,我也会来呢!” 小半道人和尚亭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对这黑榜高手那无畏的胸襟生出敬意。 戚长征有点忸怩地试探道:“不若长征把那天兵宝刀暂交回前辈使用吧!” 封寒傲然一拍背上那把式样普通的长刀,失笑道:“只要是封寒左手使出来的刀,就叫左手刀,什么刀都没有丝毫分别,否则我怕要和虹青返小谷耕田了。” 戚长征、尚亭和小半道人一齐哄然大笑。 忽然间,三人都轻松了起来。 这时寒碧翠在安排妥派内事务后赶至,一见多了封、乾两人,愕然道:“真的有人够胆量来帮我们。”语出才觉不大妥当,但已没有机会改口了。 戚长征站了起来,笑道:“碧翠不用因失言而感尴尬,这是我最尊敬的长者之一,‘左手刀’封寒前辈。” 寒碧翠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大喜道:“有封前辈在,真是好极。” 乾虹青微嗔道:“长征!你只尊敬封寒,那我呢?” 戚长征陪笑道:“碧翠过来见过青姊,你就当她是我的亲姊吧!”一句话,化解了乾虹青的嗔怪。 寒碧翠差点给戚长征气死,他对自己的亲昵态度就若丈夫对妻子般,教她如何下台。无奈下向乾虹青恭敬叫道:“青姊!” 乾虹青欢喜地道:“还不坐下来,我们肚子都饿了,先点几个小菜来送酒好吗?” 尚亭忙召来手下,吩咐下去。 乾虹青向寒碧翠笑道:“寒掌门要小心长征那张甜嘴,可以把人哄得团团乱转的。” 寒碧翠赧然一笑道:“碧翠早尝过那滋味了。”说完风情万种地横了戚长征一眼。 众人开怀大笑起来。 戚长征更是心中甜丝丝的,他的人就像他的刀,有种霸道的味儿。 寒碧翠笑道:“我们丹清派和尚帮主的湘水帮,在长沙府的势力都是根深蒂固,在官府里我们的人多的是,所以联结起本地富商巨贾的力量,连府台大人也不得不看我们的脸色行事,调动官兵解去封城之厄,否则招来纵容土匪的天大罪名,保证他会人头不保呢。” 众人笑了起来。 先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各人都感到说不出的兴奋写意。 尚亭和小半见封寒并非传言中那么难相处,兴致勃勃和他交谈起来。 乾虹青乘机低声问戚长征道:“柔晶呢?” 戚长征忙作出解释。 这时有人来报,风行烈和双修公主来见戚长征。 戚长征大喜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乾虹青向寒碧翠摇头笑道:“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野孩子,寒掌门须好好管教他。” 寒碧翠羞红着脸道:“青姊唤我作碧翠吧,尚帮主和小半道长亦这样叫好了,否则长征会恼我的。”同时心中暗叹一声:这样的话竟会心甘情愿说出口来,当足自己是他的妻子。 “叮!” 四个酒杯碰在一起。 在舱厅里,韩柏、范良极、陈令方和谢廷石四人围坐小桌,举杯互贺。 酒过三巡,肴上数度后,侍席的婢女退出厅外,只剩下四人在空广的舱里。 谢廷石向韩柏道:“专使大人,朝廷今次对专使来京,非常重视,皇上曾几次问起专使的情况,显是关心得很。” 韩柏正想着刚才透窗看着盈散花和秀色上岸离去的断魂情景,闻言“嗯”了一声,心神一时仍未转回来。 范良极道:“贵皇关心的怕是那八株灵参吧?” 谢廷石干笑两声,忽压低声音道:“本官想问一个问题,纯是好奇而已。” 陈令方笑道:“现在是自家人了,谢大人请畅所欲言。” 谢廷石脸上掠过不自然的神色,道:“下官想知道万年灵参对延年益寿,是否真的有奇效。” 陈令方与范良极对望一眼,均想到这两句话是谢廷石为燕王棣问的,这亦可看出燕王棣此人对皇位仍有觊觎之心,因为他必须等朱元璋死后,才有机会争夺皇位,所以他肯定是最关心朱元璋寿命的人。 韩柏见谢廷石的眼光只向着自己,收回对盈、秀两女的遐思,顺口胡诌道:“当然是功效神奇,吃了后连秃头亦可长出发来,白发可以变黑,男的会雄风大振,女的回复青春,总之好处多多,难以尽述。” 谢廷石呆了一呆,道:“难怪贵国正德王年过七十,仍这么龙精虎猛,原来是得灵参之力。” 韩、范、陈三人猛地出了一身冷汗,事缘他们对高句丽正德王的近况一无所知,幸好撞对了,唯有唯唯诺诺,搪塞过去。 谢廷石得知灵参的“功效”后,显是添了心事,喝了两口酒后才道:“楞大统领和白芳华那晚前来赴宴,都大不寻常,故我以飞鸽传书,嘱京中朋友加以调查,总有了点眉目。” 三人齐齐动容,谢廷石的京中友人,不用说就是燕王棣,以他的身份,在朝中深具影响力,得到的消息自然有一定的斤两。 韩柏最关心白芳华,问道:“那白姑娘究竟与朝中何人关系密切呢?” 谢廷石大有深意的看着韩柏,笑道:“专使大人的风流手段,下官真要向你学习学习,不但白姑娘对你另眼相看,又有两位绝色美女上船陪了专使一夜,据闻除三位夫人外,船上尚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真的教下官艳羡不已。” 三人见他虽说得轻描淡写,但都知道他在探听盈散花、秀色和秦梦瑶的底细。 范良极嘿嘿一笑道:“刚才离去那两位姑娘,是主婢关系,那小姐更是贵国江湖上的著名美女,叫‘花花艳后’盈散花,她到船上来,并非什么好事,只是在打灵参的主意,后来见专使和我武功高强,才知难而退,给我们赶了下船。这等小事,原本并不打算让大人担心的。” 谢廷石其实早知两女中有个是盈散花,与他同来的四名手下,都是出身江湖的好手,由燕王棣调来助他应付此行任务,对江湖的事自然了若指掌。 盈散花如此著名的美女,怎瞒得过他们的耳目。范良极如此坦白道来,反释了他心中的怀疑。由此亦可看出范良极的老到。 至于秦梦瑶则一向低调,行踪飘忽,他那四名手下都摸不清她是谁。尤其秦梦瑶已到了精华内敛的境界,除了浪翻云、庞斑之辈,凭外表观察,谁都看不出这素雅淡,似是弱质纤纤的绝世美女,竟是天下有数的高手,更不要说她是慈航静斋三百年来首次踏足尘世的仙子。 范良极当然知道谢廷石想韩柏亲自答他,却怕韩柏说错话,神秘一笑道:“我们专使今次到贵国来,当然为修好帮交,但还有另一使命。嘿!因为朴专使的尊大人朴老爹,最欢喜中原女子,所以千叮万嘱专使至紧要搜寻十个八个贵国美女回去。嘻!请大人明白啦。” 话虽说了一大番,却避过了直接谈及秦梦瑶。 谢廷石恍然道:“难怪专使和侍卫长不时到岸上去,原来有此目的。” 韩柏心切想知道白芳华的事,催道:“请大人还未说白姑娘的事呵!” 谢廷石向陈令方道:“陈公离京太久,所以连这人尽皆知的事也不知道。”再转向韩柏道:“与白姑娘关系密切的人是敝国开国大臣,现被封为威义王的虚若无。江湖中人都称他作鬼王,他的威义王府就是鬼王府,这名字有点恐怖吧!” 韩、范、陈三人心中一震,想不到白芳华竟是鬼王虚若无的人,难怪要和楞严抬杠。 谢廷石放低声音道:“若我们没有看错,白芳华乃威义王的情妇,这事非常秘密,知道的人没有多少个。” 三人吓了一跳,脸脸相觑。 谢廷石故意点出白芳华和虚若无的关系,完全是一番好意,不愿韩柏节外生枝,成为虚若无这名臣领袖的情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回事。 韩柏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暗恨白芳华在玩弄自己的感情,随口问道:“楞大统领为何又会特来赴宴呢?” 谢廷石道:“大统领离京来此,主要是和胡节将军商议对付黑道强徒的事。那晚来赴宴可能是顺带的吧!应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三人一听,都安下心来,因为谢廷石若知楞严是因怀疑他们的身份,特来试探,说不定会心中起疑。 气氛至此大为融洽。 又敬了两巡酒后,谢廷石诚恳地道:“三位莫要笑我,下官一生在官场打滚。从来都是尔虞我诈,不知如何与专使和侍卫长长两位大人却一见如故,生出肝胆相照的感觉,这不但因为两位大人救了下官的性命,最主要是两位全无官场的架子和习气。使下官生出结交之心。”又向陈令方道:“像陈公也像变了另一个人般,和我以前认识的他截然不同,陈公请恕我直言。” 三人心内都大感尴尬,因为事实上他们一直在瞒骗对方。 陈令方迫出笑声,呵呵道:“谢大人的眼光真锐利,老夫和专使及侍卫长相处后,确是变了很多,来!让我们喝一杯,预祝合作成功。” 气氛转趋真诚热烈下,四只杯子又碰在一起。 韩柏一口气把杯中美酒喝掉,正暗自欣赏自己训练出来的酒量,范良极取出烟管烟丝,咕噜吸着,向谢廷石道:“今次我们到京师去见贵皇上,除了献上灵参,更为了敝国的防务问题,谢大人熟悉朝中情况,可否提点一二,使我们有些许心理准备。” 谢廷石拍胸道:“下官自会尽吐所知,不过眼下我有个提议……嘿!” 陈令方见他欲言又止,道:“谢大人有话请说。” 范、韩两人均奇怪地瞧着他,不知他有何提议。 谢廷石干咳一声,看了陈令方一眼,才向韩、范两人道:“我这大胆的想法是因刚才陈公一句‘自家人’而起,又见专使和侍卫长两位大人亲若兄弟,忽发奇想,不若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岂非天大美事。” 三人心中恍然。 刚才还为骗了这和他们“肝胆相照”的谢廷石而不安,岂知不旋踵这人立即露出狐狸尾巴,原来只为了招纳他们,才大说好话,好使他们与他站在燕王棣的同一阵线上。 事实上谢廷石身为边疆大臣,身份显赫,绝非“高攀”他们。而他亦看出陈令方因与楞严关系恶化,变成无党无派的人,自然成了燕王棣想结纳的人选。 至于韩、范两人当得来华使节,自是在高句丽大有影响力之人,与他们结成兄弟,对他谢廷石实有百利而无一害。 韩柏正要拒绝,给范良极在台底踢了一脚后,忙呵呵笑道:“这提议好极了!” 当下四人各棋鬼胎,使人拿来香烛,结拜为“兄弟”。 范良极今次想不认老也不行,成了老大,之下是陈令方和谢廷石,最小的当然是韩柏。 四人再入座后,谢廷石道:“三位义兄义弟,为了免去外人闲言,今次我们结拜的事还是秘密点好。” 三人正中下怀,自是不迭点头答应。 谢廷石态度更是亲切,道:“横竖到京后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不若让兄弟我详述当今朝廷的形势。” 韩、范、陈三人交换了个眼色,都知道谢廷石和他们结拜为兄弟,内中情由大不简单,这刻就是要大逞口舌,为某一目的说服他们。 范良极笑道:“我有的是时间。不过四弟若不早点上去陪伴娇妻们,恐怕会有苦头吃了。” 韩柏被他叫得全身毛孔竖得笔挺,叹道:“三哥长话短说吧!我那四只老虎确不是好应付的。” 第五十一章 探囊取物 戚长征赶到楼下大堂时,一位儒雅俊秀之士,在三位美女相伴下,正向他微笑。 三女都生得俏丽非常,尤其那身段较高,风韵成熟,身穿素衣的女子,气质高贵,国色天香,艳色尤胜寒碧翠。心知这定是双修公主了。 他们睑容隐见掩不住的哀伤,另两女双眼红肿未消,显是曾大哭一场。 戚长征不禁心中疑惑,迎了上去,伸手和对方紧握道:“风兄!小弟心仪久了,今日终得相见。” 风行烈勉强一笑,道:“幸好我们没有来迟,一切客气话都不用说了,我们全听戚兄吩咐!”接着介绍道:“这是拙荆姿仙和倩莲,那是小婢玲珑。” 谷姿仙等裣衽施礼。 戚长征见她们神情寥落,知机地还礼道:“封寒前辈和助拳的朋友都在楼上……” 风行烈点头道:“那我们立即上去拜见。” 两人带头登上木梯。 风行烈低声道:“我们刚经历了一件凄惨亡事,至于其中细节,容后禀上。但戚兄切勿误以为我们冷对朋友。” 戚长征心中一震,道:“风兄异日若有用得着我老戚的地方,即管吩咐。” 这时五人来到楼上,尚亭和小半都起立欢迎。 一番客套后,才分别入座。 封寒等全是老江湖,一看四人神色,均知道风行烈方面有亲人出了事,小半最关心不舍,忍不住问道:“不舍兄近况如何了?” 谷姿仙答道:“他和我娘亲都受了伤,正在静养期间,道长有心了。” 一直垂着头的合倩莲忽地“哗”一声哭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投进风行烈里,玲珑亦被惹得泫然欲泣。反是谷姿仙睑容平静,把哀悲深埋在心里。 风行烈摇头叹道:“对不起,贱内白素香日前在与年怜丹一战藏书网中,不幸惨死,倩莲才会如此失态。” 尚亭道:“不若我着人送贵夫人到房内稍作憩息好吗?” 谷倩莲呜咽着道:“不!我要留在这里。” 乾虹青隐居多年,性情大变,闻言心酸,差点陪着谷倩莲哭了起来。 封寒眼中爆起精光,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以年怜丹的身份地位,仍晚节不保,到中原来作恶,我倒要看他是否有命回去。” 风行烈眼中射出慑人的寒芒,冷然道:“杀妻之恨,无论他到了哪里去,我誓要向他讨回来,不过今晚暂且将此事放在一旁,好应付方夜羽的爪牙。” 寒碧翠奇道:“听风兄的口气,好像肯定方夜羽今晚不会亲来对付我们。” 风行烈这才有机会细看这江湖上美丽的女剑手,她最使人印象深刻的一点,就是以一个年方十八的少女,便成为了丹清派的掌门人,这在江湖上是从未有的先例。 心中方暗自奇怪,她不是立誓不嫁人的吗?为何与戚长征态度如此亲昵?只要不是盲子,就可看出她望往戚长征那眼神内含蕴着的风情。 寒碧翠这刻敏感无比,见到这容貌风度与戚长征各有千秋的年青男子,瞧着自己时那奇怪的神色,已知其故,不由重重在桌下踏了戚长征的脚面一下。 戚长征痛得差点叫了起来,但又莫明其妙。 谷姿仙代风行烈答道:“我们得到了消息,方夜羽和里赤媚赶往京师去了。” 戚长征拍桌道:“那我们今晚定会见到方夜羽的姘头了。” 众人忙问其故。 这时几几盘精美的小菜被女侍捧到桌上来。众人一边吃着,一边听戚长征说及有关殷夫人和鹰飞的事。 一个长沙帮的人此时来到尚亭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尚亭挥退手下,向各人道:“展羽来了!” 众人静默下来。 连谷倩莲亦停止了悲泣,坐直娇躯。 隔邻传来椅子拉动和谈笑的声音。 寒碧翠并不知展羽订了邻房一事,骤然闻得杀父仇人就在一壁之隔的近处,娇躯剧震,望向戚长征。 戚长征向她微微一笑,并地向隔邻喝道:“‘矛铲双飞’展羽,可敢和我‘快刀’戚长征先战一场。” 邻室蓦地静至落针可闻。 只余下窗外街道上传来的声音。 谢廷石道:“在懿文太子病逝前,朝廷的派系之争仍非那么明显,主要是以胡惟庸、虚若无为中心的新旧两股势力。世子中则以秦王、晋王及燕王三藩分镇西安、太原、北平三地最有实力。楞严的厂卫和叶素冬的禁卫军均直属皇上,独立于新旧势力和藩镇之外。可是懿文太子一死,矛盾立时尖锐化起来。”顿了顿才忿忿不平闷哼道:“天下无人不知只有燕王功德最足以服众,连皇上也有意传位燕王。燕王他雄才大略,克继大业自是理所当然,岂知胡惟庸与楞严居心叵测,一力反对,连很多一向讨好燕王惟恐不力的无耻之徒,亦同声附和,使皇上改了主意,立了懿文太子之子允炆这小孩儿为太子。唉!难道我大明大下,就如此败在一孺子之手?” 韩、范两人听得有点不耐烦起来,这些事他们早知道了,何用谢廷石煞有介事般说出来。 陈令方一看他两人的眉头眼额,立知两人心意,向谢廷石道:“我们现在已结成兄弟。三弟有什么心事,放胆说出来,就算我们不同意,亦不会泄露出去。” 谢廷石老脸微红,皆因被人揭破了心事,沉吟片晌,才毅然道:“现在胡惟庸、楞严和叶素冬三人全靠向了太子的一方,当然是为了他易于笼络控制,而且在皇上首肯下,已部署对付以我们燕王为首的诸藩,一旦诸藩尽削,明室势将名存实亡,那时外忧内患齐来,不但老百姓要吃苦,嘿!连大哥及四弟的高句丽亦将永无宁日了。” 范良极皱眉道:“有那么严重吗?” 谢廷石慷慨陈词道:“三.弟绝没有半分夸大,胡惟庸这人野心极大,我们掌握了他私通蒙人和倭子的证据……” 陈令方拍案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呈上皇上,教他身败名裂而亡,也可为给他害死的无数忠臣义士报仇雪恨,唉!想起刘基公,我恨不得生啖他的肉。” 谢廷石叹道:“杀了他有何用,反使楞严和叶素冬两人势力坐大,皇上又或培养另一个胡惟庸出来,终非长久之计。” 韩柏听得发闷,暗忖这种争权夺利,实令人烦厌,不由想起左诗三女的被窝,心想和三位美姊姊颠鸾倒凤后,再躺到秦梦瑶的床上去,搂着她睡一会儿,怕不会遭到拒绝吧! 范良极吸了一口烟后,徐徐吐出道:“在这皇位的斗争里,虚若无扮演个什么角色呢?” 韩柏立时精神一振,他关心的不是虚若无,而是他排名仅次于靳冰云的女儿虚夜月。 谢廷石露出头痛的神色,叹道:“这老鬼虚虚实实,教人高深莫测,若我们没有猜错,他对皇上已非常失望,不过可能仍未能决定怎样做,所以有点摇摆不定。” 韩柏心急溜回房里,好和左诗等缠绵欢好,截入道:“三哥的意思是否暗示最好的方法就是干掉那允炆,好让你的燕王能继承皇位,再一举铲除掉楞严胡惟庸等人,那就天下太平了。” 陈令方登时色变。 谢廷石瞪着韩柏,好一会后才道:“就算允炆夭折了,皇上大可另立其他皇孙,形势仍是丝毫不变。” 陈今方更是脸无人色,颤声道:“三弟的意思是……”再说不下去。 范良极眼中精芒一现,嘿然道:“三弟确有胆色,连朱元璋都想宰掉了。” 谢廷石平静地道:“兄弟们请体谅廷石,我和燕王的命运已连在一起,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转向陈令方道:“二哥你最清楚朝廷的事,若允炆登位,首先对付的就是燕王和我,然后再轮到你这身居六部之位的要员。”再转向韩范两人道:“内乱一起,蒙人乘机入侵,倭人大概不会放弃高句丽这块肥肉,所以我们的命运是早连在一起的。” 范良极暗忖管他高句丽的鸟事,口上却道:“你说的话大有道理,大有道理。” 谢廷石道:“这两天来每晚我都思索至天明,终给我想了条天衣无缝的妙计出来,大哥你们三人先回去想想其中利害关系,若觉得廷石之言无理,便当我没有说过刚才那番话。” 韩柏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点头道:“三哥请放心,让我们回去好好思索和商量一下,然后告诉你我们的决定吧!” 邻房一把雄壮的声音响起道:“戚长征果是豪勇过人,不过展羽今晚到此,想的只是风月的事,若动刀动枪,岂非大煞风景,戚兄若有此雅兴,今晚过后,只要你说出时间地点,展某定必欣然赴约。” 只是这几句话,便可看出对方这黑榜高手的襟胸气魄,既点出了不怕 4f60." >你戚长征,亦摆明了今晚只是来坐山观虎斗,绝不插手,你戚长征有命过得今晚,才来打他的主意吧! 不过他肯答应和戚长征决战,已表示了很看得起对方了。 风行烈仰天长笑道:“原来展羽不过是临阵退缩之徒,若你怕戚兄无暇应付你,不若陪我风行烈玩一场,看看你的矛铲和我的丈二红枪孰优孰劣。” 封寒听得微笑点头。 小半和尚亭都露出佩服的神色,风行热的豪情比之天生勇悍的戚长征,的是不遑多让。 谷倩莲伸手过去,按在风行烈的手背上,芳心忐忑狂跳,展羽乃黑榜高手,非同小可,风行烈这有去无回的挑战,展羽若不应战,以后不用出来见人了。 所以这一战势不能免。 谷姿仙却知风行烈因白素香之死,心中积满愤怨,展羽就是他发的对像,心中恻然。 乾虹青和寒碧翠两人望望戚长征,又瞧瞧风行烈,都感到这两位年青高手都有着不同风格,慑人心魄的英雄气质,难分轩轾。 寒碧翠更忖道:为何直至今天我才遇上这等人物,而且还有两个之多,只不知那韩柏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不由生出了好奇之心。 展羽还未回答。 另一把似男又似女的高尖声音阴阳怪气地道:“原来江湖上多了这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后浪,弄得我叶大姑的手都痒了起来,展兄不如让我先玩一场,兔得给你一时失手杀了,我想试试这些后起小辈的机会都没有了。” 尚亭脸容微变道:“是叶素冬的胞姊‘疯婆剑’叶秋闲。” 眉头皱得最厉害的是小半道人。 这叶秋闲大姑气量浅狭,脾气火爆,在西宁剑派里地位虽高,人缘却极差,八派里没有人喜欢她。可是她终是八派联盟里的人,若她有何差池,他小半很难推卸责任。而且以她的武功,动起手来半分也容让不得,想不伤她而退实是绝无可能。 展羽从容的声音又晌起道:“现在离子时尚有个许时辰,动动筋骨亦是快事,不过江湖规矩不可废,不若我们先隔着墙介绍一下两边的朋友,总好过不知就里便动起手来。”他停了下来,见戚长征方面没有人作声,嘿然一笑道:“除了叶大姑和展某外,我们这里尚有六位朋友,坐在我左旁的是……” 一把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道:“本人‘金较剪’汤正和,若有后生小子想领教我,定必奉陪。”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汤掌门放着‘恒山派’不理,来参加这个屠他妈的什么组,显是放弃了贺派祖师不涉官场的祖训,想当个恒山县知县地保那类的官儿,异日在阴间撞上贵派祖师,自有人教训你,我老戚只要把你送到那里便够了,何用费神。” 泪渍未干的谷倩莲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瞧着戚长征,显是大为欣赏。 那汤正和怒哼一声,正要反脸动手,另一女子的娇笑声响起道:“汤掌门何用为这些后辈动气,眼看他们过不了今夜,让着他们一点儿吧!” 一把粗豪雄壮,中气十足的男声道:“旦素贞小姐所言极是,我们何须与这些小恶棍一般见识。来!让沈丘人敬汤掌门和旦小姐一杯。” 听到这沈丘人称戚长征为恶棍,寒碧翠不由笑着横了戚长征一眼。 戚长征微微一笑,伸手过去抓着寒碧翠的纤手,促狭地眨了眨眼。 寒碧翠羞怒下拨开了他不规矩的手。 尚亭看在眼里,不由佩服戚长征的镇定修养。因为这旦素贞和沉丘人都是白道里声名卓着的一流高手,不属于任何门派。 要知聚则力强,分则力薄。所以若能不倚靠门派帮会撑腰,而能在江湖上成名立万者,都必须有过人本领,否则早给人宰掉了,由此则可知道“射雁剑”旦素贞和“假状师”沈丘人都是不可小觑了。 只是对方已道出姓名的五个人,便知这以展羽为首的屠蛟小组实力人,难怪敢公然订了邻房,和他们唱对台。 封寒闭起双目养神,脸色冷傲,毫不动容。 风行烈则默默喝着闷酒,眼神深邃忧郁。 展羽的声音响起道:“还有三位朋友,就是‘落霞派’第一高手‘棍绝’洪当老师,‘武陵帮’的大当家‘樵夫’焦霸兄和京闽一带无人不识的‘没影子’白禽兄。” 这三人的绰号名字一说出来,连寒碧翠亦为之动容,洪当和焦霸都是江湖上掷地有声的响当当名字,尤其那“没影子”白禽,是个介乎黑白两道的人物,谁也不卖账,自然是因为武技强横,想不到加入了楞严的阵营里。 封寒听到白禽的名字,闭上了的眼睛猛地睁开,精芒电射,低喝道:“白禽!” 邻房一把悦耳的男声愕然道:“谁在唤白某。” 封寒长笑道:“天理循环,疏而不爽,今次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话还未完,他已由椅里弹了起来,往横移去,“砰”一声撞破了板,到了邻房去。 戚长征等为这突变愕在当场。 椅跌台碎,兵刃交击,掌风劲气之声爆竹放在邻房响起。 接着是闷哼惨叫和怒喝之声。 戚长征和风行烈早跳了起来,待要往邻房去,封寒倏地从破洞退了回来,还在凌空当儿,刀往背上鞘套插回去。 一枝长矛由破洞闪电般往封寒后背电射而至。 风行烈“锵”一声提起丈二红枪,冷喝一声,红枪像一道闪电般与长矛绞击在一起。 对方“咦”的一声,待要变招。 戚长征的天兵宝刀迎面往那人劈去,刀锋生寒。 那人倏退一步,长矛转打过来,变成了一把铁铲,硬接了戚长征那疾若迅雷奔电的一刀。 两人同时退开。 封寒看也不看后方一眼,安然落到椅里,“锵!”的一声,刀入鞘内。 他额角有道长若三寸的血痕,左肩衣衫破裂,但神情却优闲自在,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台上美酒,一口喝尽,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白禽你以为我已收刀归隐,才敢再出来横行,岂知一出江湖立即命丧封某之手,可知因果报应,真是玄妙吧!” 众人这时无不知道封寒和白禽间有着大恨深仇。 邻房静了下来。 风行烈和戚长征对视一笑,各自回到座位里。 没有动手的人不由透过破洞望看邻房里,只见地上全是破椅碎木,杯碟饭菜,一片狼藉,凌乱不堪。 一个瘦长男子身首异处,躺在血泊里。 其他人显被杀寒了胆,都返到破洞看不见的角落。 尚亭、小半、寒碧翠等起始时还有点怕封寒因两败于浪翻云剑下,功力减退,现看他竟能在有展羽在场的强敌环伺下,斩杀白禽若探囊取物,不由定下心来。 乾虹青爱怜地为封寒检视伤势。 展羽带着狂怒的声音由邻房传过来道:“封兄刀法大进,展某不才,要领教高明。” 封寒冷喝道:“你终日想做朱元璋的狗奴才,致毫无寸进,在这样的情况下,仍只能在封其额角留下一道血痕,有何资格向我挑战,长征!你就以我的天兵宝刀把他宰了,他黑榜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风行烈哈哈一笑道:“刚才不是还有很多大言不惭的前辈吗?在主菜上桌前,谁来陪我先玩一场助兴。” 风声响起,叶大姑的声音在楼下空地厉叫道:“风行烈!我本因你是白道中人,故特别容忍你,岂知你不懂进退,下来吧!让我..看看厉若海教了你什么东西?” 风行烈正要答话,小半歉然道:“风兄!这疯婆子怎么不好,仍是我八派的人,请枪下留情。” 风行烈呆了一呆。 叶大姑难听的声音又在下面叫道:“怕了吗?风小子!” 谷姿仙提剑而起,笑道:“烈郎!让姿仙去应付她。” 风行烈点头道:“小心点!” 他的红枪一出,确是难以留情。 谷姿仙向各人微微一福,飘然而起,以一个优美无伦的娇姿,穿窗而出。 第五十二章 惊退强敌 韩柏等告别了他们的“兄弟”谢廷石后,回到后舱去。 陈令方到了自己的房门前,停下脚步向范良极道:“大哥!燕王的形势必是非常险恶,否则不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也敢做出来。” 范良极嘿然道:“子弑父,父杀子,一牵涉到皇位继承,这些事从来没有停过,噢!”瞪着陈令方道:“你刚才唤我作甚么?” 陈令方昂然道:“当然是大哥!” 范良极汗毛直竖,失声道:“那怎能作数?” 陈令方嘻嘻一笑道:“大哥晚安!我要进去吞两服风散,否则今晚休想安眠。”推门进房去了。 范良极多了这么一个义弟,浑身不自然起来,向在?一旁偷笑的韩柏望去。 韩柏骇然道:“死老鬼,休想我当你是大哥。”急步逃离事发的现场。 左诗听得脚步声,推开专使卧房的门,向韩柏嗔道:“吃饭吃了一整晚,柏弟你还不快进来?” 韩柏乐得灵魂出窍,闪入房内,下了门栓,先搂着左诗亲了个嘴,一边从袖里掏出那《秘戏图》,向坐在椅里的朝霞和柔柔示威地扬了一扬,不怀好意笑道:“先看看精彩的图画,再上床。” 朝霞和柔柔见到他手上的宝贝,立时脸红心跳,含羞迎了上来,为他脱下官服。 左诗将韩柏按坐床缘,蹲下帮他脱掉长靴。 韩柏一对手乘机在三女玲珑浮突的身体大揩油水,笑道:“到了京师后,我定要求有个大浴池,好和三位姊姊鸳鸯戏水。” 柔柔刚给他施以禄山之爪,嗔道:“不怕浸湿你那册害人的东西吗?” 韩柏又探手在朝霞酥胸摸了一把,道:“看完才下水,就不用担心,横竖我和你们相好时,你们的大眼睛都张不开来。” 三女给他逗得粉脸通红,芳心大动,不待他动手,各自宽衣解带,上床和他同入温柔乡。 这次欢好,韩柏特别勇猛强悍。 这时连韩柏亦知道自己的魔功又深进一层。 他不住试验以魔功催发三女的情欲,其中手法,则是先前向在床上功夫出色当行的秀色偷师学来的。 弄得三女春潮泛滥,个中美景,真是怎么也说不尽。 谷姿仙轻盈地飘落院里。 早站在院内的叶大姑,一头银发,相貌却只像三十许人,本来长相不差,可是却是一张马脸,使人看得很不舒服,这时见来了是的谷姿仙,沉下脸容喝道:“风行烈胆怯了吗?竟派了个女娃子来送死!” 谷姿仙眼光环视全场。 上面两间厢房的人故是走到栏杆处,凭栏观战,前方近大门口处把守着的丹清派和湘水帮高手,亦忍不住挤在一旁,远远瞧着。 谷姿仙向叶大姑盈盈一福道:“姿仙代夫应战!大姑请赐教。” 叶大姑厉声道:“你就是少林叛徒不舍的女儿,我不但要教训你,还要教训你爹。” 谷姿仙毫不动气,淡淡道:“天下有资格论阿爹不是的,只有少林的长老会。” 她答得大方得体,又有颠扑不破的道理,叶大姑为之语塞,刚才给封寒一掌把她震得连人带剑撞往墙去,早憋了一肚气,恶向胆边生,“锵”一声抽出她的疯婆剑,一式“风雷相薄”,忽左忽右,刺向谷姿仙。 谷姿仙微微一笑,剑到了纤手内,还侧眸仰脸向着风行烈嫣然一笑,剑尖却点在叶大姑的剑锋上,竟是后发先至。 叶大姑全身一震,长剑差点脱手,只觉对方剑劲源源不绝,竟还似留有余力。骇然想道:难道她年纪轻轻便已达先天之境。 楼上的封寒、戚长征等全放下心来,他们本怕因着经验火候的关系,谷姿仙的内功胜不过叶大姑,岂知刚好相反。 风行烈却知道谷姿仙的功力已全面被年怜丹引发出来,故突飞猛进。 展羽方面所有人都大皱眉头,谷姿仙已如此厉害,风行烈还用说吗? 谷姿仙追着往后疾退的叶大姑,剑势展开,立时把对方罩入剑芒里。她的双修剑法,每一个姿势都悦目好看,说不出的蜜意柔情,但又是凌厉慑人。 那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使人一看便知是第一流的剑法。 谷倩莲鼓掌道:“叶大姑 771f." >真的变成疯婆子了!” 众人细看下,那叶大姑被杀得前躲后避,左支右绌,真的充满疯癫的味道,不禁莞尔。 叶大姑更是气得疯了,偏是谷姿仙每一剑刺来,都是自己的空隙要害,顾得住挡格,连同归于尽的招式都使不出来,暗暗叫苦。 剑光忽敛。 谷姿仙飘了开去,收剑道:“承让了!” 叶大姑持剑愕在当场,一张马脸阵红阵白。忽地一跺脚,就那么跃空而去,消失在墙外。 展羽大感丢脸,暗忖若不胜回一场,这屠蛟小组再不用出来混了,正要向戚长征挑战,岂知那小子早先发制人道:“风兄!对付严楞的走狗,我们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就请我义父乾罗、封寒前辈出手宰掉其他人,我和你及碧翠则不择手段干掉这双什么飞展羽,岂非一了百了。” 展羽听得遍体生寒,暗忖就算没有乾罗,以封寒一人之力足可挡得己方剩下的五名高手,那自己还有命在? 他眼力高明,刚才挡了风行烈一枪和戚长征一刀,怎还不知若这三人联手,自己确是半分活命的机会也没有。一对一吗?除寒碧翠外,亦要战过才知,为此他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他今次来凑热闹,本就是不安好心,所谓棒打落水狗,好占点功劳,向严楞交待。他对浪翻云顾忌甚深,绝不愿亲手杀死戚长征的人,所以刚才尚忍气吞声,大异平日作风。 这时风行烈刚伸手搂着得胜而回的谷姿仙那小蛮腰,在她两边脸蛋各香一口祝捷,闻戚长征之言笑应道:“对付这等混水摸鱼的无耻之徒,有什么规矩可言,戚兄、寒掌门、姿仙、我们一起上。” 他何等英明,闻弦歌知雅意。尽管以三人之力,可稳杀展羽,但看刚才对方挡他两人一枪一刀的高绝功力,要杀他而不受丝毫损伤,实是难乎其难,若能把他吓走,自是最为理想。 果然展羽冷冷道:“展某失陪了!” 风声响起,邻室六人齐施身法,掠空而去。 想不到他们意气飞扬而来,却闹个灰头土脸而去。 谷倩莲拍掌娇笑,悲戚之情大减。 乾虹青白了戚长征一眼,暗忖这小子愈来愈有智谋,再不是只懂逞勇斗狠了。 戚长征见风行烈刚才和千娇百媚的小妻子公然亲热,意态风流,亦乘机搂着寒碧翠亲了一口,道:“将来老戚必会在公平决斗中,取展小子的狗命。” 寒碧翠见爱郎把展羽羞辱一番,心中喜悦,知道这事传了出去,比杀了展羽还难过,故对这小子占占自己便宜,亦只好含羞接受。 尚亭脸上大有光采,吩咐下人清理邻室,又用布帐把破洞掩盖着。 众人纷纷回到席上。 戚长征伸手搭着风行烈,谈笑风生回到座里,大赞谷姿仙的厉害。 此时有人来报:红袖姑娘芳驾到了。 韩柏紧压着朝霞,享受着狂风暴雨后的平静和温馨。 左诗和柔柔,却由两侧把他缠个结实。 三女都是成熟妇人,对性爱有很大的渴望和要求,但对着韩柏这身具魔种的风流浪子,亦大感吃不消,满足至顶点,真是爱得他发狂,不在床上时还好些,到了床上则甚么矜持羞涩都土崩瓦解。 尤其是左诗,所有闭塞的经脉都给韩柏与她欢好时注入她体内的先天真气打通了,郁结尽解,更是热情无比,伸手抚着韩柏的头发,柔声道:“柏弟!我们三个给你弄得全变作放荡的女人了。” 韩柏伸手过去在她身上一阵搓揉,笑道:“到了床上若三位姊姊仍是正正经经的,还有什么乐儿?” 身下的朝霞呻吟着道:“柏郎真是我们命中的克星,搞得人家今后都再不能稍为离开你。” 柔柔笑道:“这叫恋奸情热,柏郎就是那大奸魔。” 韩柏再和三女亲热一番,讨够口舌便宜,向她们道:“三位姊姊若不反对,我……” 左诗吻了他一口道:“不用说了,过去找瑶妹吧!我们只有欢喜,不会嫉忌的。” 其他两女亦催他过去。 韩柏大喜,先温柔服侍三女躺好,为她们盖上被子,怜爱一番后,才悄悄离房,来到秦梦瑶房内。 秦梦瑶身披雪白内服,正盘膝在床上打坐,月色由窗外洒入,照亮了小半房间,说不出的温柔宁静。 他坐到床沿,借点月色细意欣赏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仙女。 秦梦瑶嘴角露出笑意,缓缓张开美目,道:“想梦瑶陪你睡觉吗?” 韩柏柔声道:“我正为这问题苦恼,好梦瑶像从不须睡觉的样子,而我对睡觉却有特别大的兴致,硬迫你不打坐而和我睡觉。好像有点儿不妥当。” 秦梦瑶微笑道:“梦瑶十二岁开始,便进修静斋的《剑典》,由那时起,就以静坐代替了睡眠,现在真的不懂如何睡觉,唉!双修大法讲究男女相拥而眠,俾阴阳之气能在梦里相交,却是一个重要环节,可知要梦瑶和你共修双修大法,是多么困难的一回事。” 韩柏见她对自己轻言浅语,那动人样儿诱人至极,早忘了不得未经同意而侵犯她的承诺,爬上床去,来到秦梦瑶身后,一手由后面紧抱着她,另一手把她的腰带解开。 秦梦瑶颤声道:“韩柏你要做什么?” 韩柏两手抓着她襟头,把她的白衣由肩上脱下来,露出她娇挺的上半身,凝脂白玉有若神物的至美玉体,立时尽露在这小子眼下。 她紧按着只遮蔽着下身的衣物,还想责怪时,韩柏的大嘴早吻在她嫩滑的颈肤处。 秦梦瑶一声嘤咛,抖作一团,呻吟着道:“韩柏你坏死了。” 韩柏伸手抓起她一对纤手,把她拉得仰倒入他怀里,然后脱掉她的内裳。 秦梦瑶美胜天仙的肉体,终于毫无保留地尽露他眼前。 韩柏这时的成就感,比成了天下第一高手犹有过之。事实上他对江湖争霸从没有半点兴趣。 他双手环着秦梦瑶的蛮腰,咬着她的耳垂道:“梦瑶!我真的很感激你。” 秦梦瑶秀目半闭,昵声道:“坏蛋无赖,吻我吧!” 韩柏见她不但不挣扎抗议,还鼓励他放肆,兴奋若狂,重重吻上她的香唇。 一轮翻缠绵后,韩柏乘机脱个精光,和秦梦瑶相拥床上。 两人侧卧而眠,肢体交缠,两脸相对。 韩柏贪婪地嗅着秦梦瑶仙体芬芳的气息,似飘然云端般细语道:“乖梦瑶,你想不嫁给我也不行了。” 秦梦瑶娇嗔地捶着他胸膛道:“谁说过不肯嫁你了。” 韩柏叹道:“或者是因为我太爱你,始终觉得梦瑶对我的垂青像个不真实的美梦,从不敢真正相信自己如此艳福齐天,又想到百日之后,你这仙女会离开我这凡人,虽然仍会对我很好,却再不准我碰你的仙,甚或避隐静处,想见你一面亦办不到,那时我就惨了。” 秦梦瑶把他搂紧,美目射出梦幻般柔情,轻轻唤道:“梦瑶当初确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却知道难以办到,亦绝不愿那么做。其实浪大哥早看透此点,故常调笑人家,韩柏啊!梦瑶若失去了你,将永远无法进窥天道,是因为不住那相思之苦。而且当我决定了乖乖的跟着你时,心中的欢乐,真的是无可比拟的。” 韩柏一震道:“天啊!梦瑶你真的爱上我了。” 秦梦瑶吻了他的鼻尖,痴嗔道:“梦瑶以前曾说过假话吗?” 韩柏大喜,色心又动,道:“可以一齐看好东西了吗?” 秦梦瑶把身体移开了尺许,伸手抚上他壮健的胸膛,娇媚含羞道:“不信的话即管试试看,除了你外,再无他物可挑起梦瑶的情欲。” 韩柏看着横陈眼前的仙体,眼中欲火尽退,澄清如镜,但却完全不能挪开眼光。 秦梦瑶毫不奇怪韩柏的反应。 因她把“照妖法眼”的心法原理,通过身体展示出来。 当年创出“照妖法眼”的祖师,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这心法可藉肉体施展,于此方可见秦梦瑶实到了开宗立派,自立法门的境界。 韩柏感动地道:“这定是天下间最美丽的胴体。” 秦梦瑶幽幽道:“梦瑶痊愈了后,定会摆出你最欢喜的姿态让你欣赏,保证胜过你那册春画。可是现在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你定要达到有情无欲的境界,才可以为梦瑶疗伤。” 韩柏想想都觉心痒难熬,皱眉道:“究竟怎样方可使你有欲无情呢?” 秦梦瑶道:“放心吧!梦瑶正在研究体内情欲的秘密,今天我任你放肆来挑逗人家,就是要明白身体对你那对坏手的反应,现在又和你裸裎相对,贴体厮磨,就是要对自己的反应作进一步的解。”顿了顿微笑道:“你不是想秀色教你那套能刺激倩欲的指法吗?不过那对梦瑶是起不了作用的。梦瑶现正依据对自己情欲上的认识,潜思默究一套专门针对自己肉欲的挑情手法,只要解决了其中几个仍未想通的问题后,便会将这套方法传给你这小子,让你用在梦瑶身上。唉!这是否叫作茧自缚呢?” 韩柏心中一热道:“这比学习无想十式有趣千万倍了。” 秦梦瑶幽幽瞧着他道:“你学了这套手法后,绝不可以透露半点与任何人知道,因为那等若将梦瑶的弱点,完全暴露了出来,千万紧记这点。” 韩柏移身过来,再把她搂入怀里,差点掉泪地道:“梦瑶对我真好,我要一生一世好好爱护你,痛惜你。” 秦梦瑶道:“这挑情法是梦瑶对你的一个保证,异日就算我要离开你,只要你对我施展这方法,梦瑶将全没有抗拒你的能力,这比为你生个孩子更可以保证梦瑶对你的心意。” 韩柏更是无限感激,秦梦瑶的投怀送抱,以前只是个遥不可及的美梦,现在却成了千真万确的事实。 但他仍不放心,有点迟疑地道:“梦瑶的人生目标,绝不会是男女夫妻之乐,为何会忽然改变了心意呢?” 秦梦瑶在他耳旁柔声道:“梦瑶的道法,建基于贞元,本来一旦动情破身,便永无进窥天道之望,但这些日子来我对你的魔种已有最深人的了解,才发觉若依双修大法的方式,我们的魔种和道胎将可生出奇妙的呼应,那将是古今未有的尝试,说不定可臻至传鹰跃空仙去的境界。柏郎啊!即使梦瑶失败了,那又有什么打紧,只是我们那种美妙的魔道爱恋,已足使梦瑶感到没有虚度此生了。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为何恩师爱得庞斑如此义无反顾,此生不渝,因为那正是道魔之恋,两个极端的天然吸引。” 韩柏终于淌下热泪,心中对秦梦瑶超然的见地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好夫君,搂着你的小妻子睡一觉好吗?” 韩柏点头..t>道:“好!让为夫来哄你睡觉。” 于是夜溶化了。 两人同时运转心法,体气相交,不一会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融融曳曳,酣睡过去。 第五十三章 双修大法 在红袖进来前,谷姿仙向小半微笑道:“幸未辱命。” 小半知道叶大姑如此不挤,主要是轻敌大意,又给封寒先夺其志,但对谷姿仙的双修剑法仍是佩服不已,谢礼后道:“若公主能和风兄枪剑双修,恐年怜丹也非对手。” 谷姿仙芳心一动,露出深思的神色。 谷倩莲则凑到风行烈耳旁道:“倩莲想通了,整天哭哭啼啼,香姊会不高兴的,你不再用为小莲担心了。” 风行烈心中一酸,勉强一笑道:“这才乖!” 谷倩莲挨往玲珑处,说着私话儿。 桌对面的寒碧翠得“夫”如此,亦意气飞扬,心情大佳,低声向戚长征道:“你若想要红袖,我再不阻你,但若要入你戚家之门,只可作妾!知道了吗?” 戚长征闻言皱起眉头,他乃风月场中的老手,知道大多做姑娘的都有个坎坷遭遇,迫于无奈,所以从不小看她们。不过以寒碧翠显赫的身份,下嫁他这黑道中人,自是委屈,若还要她与一个妓女平起平坐,怎也说不过去。 她肯让红袖作妾,已是天大恩典,忙苦笑点头。 寒碧翠见他有听自己的话,心中欢喜,笑吟吟为座中各人添酒。 再一声传报,一身湖水绿长夜,外披鹅黄披风,头结双髻的红袖姗姗而至,比之昨晚的便服,又是另一番醉人丰姿。 尚亭、小半、风行烈和戚长征四人站了起来欢迎。 介绍招呼过后,红袖看了风行烈一眼,暗诧座中竟有比得上戚长征的人物,寸步至寒碧翠旁。 尚亭这老江湖不用吩咐,给红袖安排坐在寒碧翠和自己之旁,心中暗赞红袖策略高明,因为若她迳自坐到戚长征身旁,会有点视寒碧翠如无物的含意,但现在如此一来,摆明自己会乖乖的听这位姐姐的话,寒碧翠怎能不起怜惜之意。 封寒和乾虹青亦看出中微妙,相视一笑。 红袖和尚亭是素识,客套几句后,她转向寒碧翠道:“姐姐生得美若天仙,远胜红袖,难怪戚公子昨晚乖乖的跟你走了。” 寒碧翠给赞得心中欢喜,对红袖大为改观。低声道:“你的魅力才大呢!他整天嚷着要找你,否则怎会在生死决战前,仍要见你,听你名震长沙的琴曲。” 风行烈见两女坐在一起,玉容辉映,同戚长征笑道:“戚兄确有本事。” 封寒冰冷的睑容露出一丝笑意。举杯道:“来!让我们为天下有情男女干一杯。” 尚亭想起褚红玉藏书网,记起自己以前为了帮务,把她冷落,为今又因野心作祟,累她遭劫,神情一黯,强颜欢笑,喝了一杯。 寒碧翠看到他的神色,道:“尚帮主放心,假设我们能过得今夜,碧众定有方法使贵夫人回醒过来。” 尚亭大喜,道谢后向红袖道:“不知姑娘曲兴到了没有。” 戚长征到此刻才找到和红袖说话的机会,道:“尚帮主刚才向我大赞姑娘曲艺无双,听得我心也痒了。” 红袖谦道:“说到唱曲,有才女怜秀秀在,红袖怎当得无双两字。” 谷姿仙见她优雅中暗带惹人好感的脱,亦对她另眼相看,笑道:“姐姐请赐一曲吧!姿仙等得心焦了。” 红袖盈盈而起,来到放琴的长几处坐下,调较了琴弦后,叮叮咚咚弹响了一连串清脆悦耳的泛音。 她含笑停手,向座上各人道:“诸位谁有点曲的兴致?” 这时的气氛,都还有半点风雨欲来前的紧张。 戚长征大笑道:“我点汉代才子司马相如情挑卓文君的《凤求凰》。” 红袖横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暗忖你真是霸道得可以,但偏又欢喜他的英雄气概。 谷倩莲道:“怎么行,要人家姑娘求你吗?你奏给他听才合理嘛!嘻!不若来一曲 href='/article/1867.htm'>《良宵引》吧!” 红袖为之莞尔,还深知道这小姑娘并非帮她。 众人亦哄然失笑。 街上忽地静了下来,听不到行人车马的声音,与往日热闹升平的花街景况,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事实上今晚整条街所有店和赌场妓寨,都知道大战来临,均闭门大吉,怕殃及池鱼。 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就是子时了,谁还敢跑到这一带来。连官差也只敢在远处观望,截着不知情误闯过来的人。 谷姿仙笑责谷倩莲道:“你不是一向最帮姊们对付男人嘛!为何今次却助纣为虐。” 谷倩莲回复了一向的鬼马精变.,吐出小舌道:“我其实在帮红袖姐,因为这老戚确是很趣怪。”转向寒碧翠道:“我有说错吗?寒掌门。” 连愁怀不展的小玲珑亦忍不住笑了出来。 寒碧翠俏脸一红,却拿谷倩莲没法,和谷姿仙相视苦笑。 一直默然不语的封寒道:“这样说下去,到了子时恐怕仍没有结果,我那命里于白禽之手的至交,生前最喜欢柳宗元的《满歌》,现在大仇得报,就以白禽的人头和此曲,祭他在天之灵吧!” 众人为之肃然,当然不会反对。 红袖眼观鼻,鼻观心。 俏脸忽变得无比优清宁远。 众人看得一齐动容,暗忖难怪她如此有名,只看这种感情的投入,便知她是操琴高手。 “仙翁仙翁”琴音响起,红袖左手五指在琴弦上“吟、猱、绰、注”,右手五指“挑、剔、劈、扫”,琴音乍起,清婉处若长川缓流,急骤处则若激浪奔雷,一时尽是仙音妙韵。 红袖唱道:“渔翁夜傍西山石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消日出不见人,疑乃一声山水绿。” 琴音由低沉转至高亢。 红袖俏脸现出幽思远游,缅思感怀的神情,配合着她甜美婉转的歌声,确是荡气迥肠,教人低回不已。 戚长征与她有着微妙的感情,更是听得如醉如痴,差点想冲过去把她痛怜蜜爱。 一阵高低起伏的动人琴音后,红袖又唱道:“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 琴音转低,以至乎无。 当众人仍未能从琴音歌声中回复过来前,一阵鼓掌声由街上传来,一把男子的声音响起道:“弹得好,唱得美!红袖姑娘可肯让鹰飞再点一曲。” 众人这时才知子时终至。 红袖的歌声 7389." >玉容,似还在耳内眼前。 韩柏忽有所觉,醒了过来。 秦梦瑶正瞪大秀目看着他,见他醒来。不好意思地道:“你感应到我的眼光,所以醒过来了,对不起!” 韩柏精满神足,就像睡够一晚的样子,一看天色,仍是夜阑人静的时刻,江浪打着泊岸的船身上,发出“哗啦”的水响声。 如许温馨的晚上。 与心爱的玉人赤着身礼搂在一起。 秦梦瑶微微呻吟了一声。 韩柏这才觉察到自己在神足时的男性生理现象,吻了怀中美女一口道:“喂!现在我正合梦瑶所说的天然之举,时候到了吗?梦瑶可否要下手采取。” 秦梦瑶再呻吟一声,在他背上重重扭了一把,狠狠道:“死韩柏!人家就是给你那鬼东西弄醒的,还来调戏梦瑶。” 韩柏感到秦梦瑶愈来愈风情冶荡,酥透骨子里去,不由贴得她更累了,低声道:“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有声滕无声,不若我们说说私话儿,好吗?” 秦梦瑶勉强镇着有若鹿撞的芳心,半吟着道:“说什么好呢?” 韩柏大喜道:“来!告诉我,为何开始时对我那么决绝无情呢?何时你才发觉爱上了我。” 秦梦瑶深吸一口气,眼神回复清彻,幽幽道:“我对你那样不友善,是因为我怕了你,特别是你那对贼兮兮的色眼,像是想把人一口吞进肚里去那样。” 韩柏叹道:“梦瑶的法眼真厉害,连我心内想的事都知道。那天在贵州府重遇你时,真个只想把你‘骨嘟’一声吞进肚里,永远都不吐出来。” 秦梦瑶当然知他在胡诌,气道:“你再这样戏人,梦瑶绝不让你知道何时爱上了你。” 韩柏连忙求饶。 秦梦瑶忽然含羞垂下目光,玉脸微红道:“那天我和青藏四密决战后,掏出手帕按着吐出的鲜血,心中强烈地想着你,想倒入你的怀抱里,接受你的爱怜,那时才知道真的爱上了你。” 韩柏心痛地把她搂紧,旋又不服气道:“哪有这么迟的,当晚我们在屋顶监视何旗扬时,你因感应到师傅的仙逝,倒进我怀里时,便爱上了我,我这一生也忘不了你离开我怀抱时那幽怨多情的眼神。” 秦梦瑶故作愕然道:“原来早给你发觉了,想骗你也不行。” 韩柏大乐,只觉和秦梦瑶相处,其趣无穷,忍不住把热吻雨点般落到秦梦瑶脸上,然后是玉项、酥胸、小腹,直至脚指尖,真是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 秦梦瑶发出阵阵荡人心魂的娇吟和喘息声。 当韩柏反过来由脚尖吻起,到印在她唇上时,她立时热情如火地以香舌作出最狂野的反应。 韩柏苦忍着要占有她的冲动,离开她的朱唇,喘息着道:“双修大法究竟是他妈的什么一回事,告诉我一点儿行吗?多个人想想总是好的,虽然我的脑袋比不上你,但说到男女之事,应该比你在行吧?” 秦梦瑶仍是浑软无力,意乱神迷,只懂摇头,连话亦说不出来,心中暗自己完全禁不住这小子的挑情,但又很想他继续下去。 韩柏看得欲火狂升,大吃一惊,由秦梦瑶身上翻到床边,碰也不敢再碰秦梦瑶动人的肉体。 两人并肩仰卧,好半晌后才稍为平复过来。 秦梦瑶改为侧卧,用手支起俏睑,深情地看着韩柏具有强大魅力的侧脸,伸出一手轻抚着他宽阔的胸膛,柔声道:“让梦瑶透露一点给柏郎知道吧!” 韩柏大喜,朝着秦梦瑶侧身而卧,目光不由饱览着眼前无限美好的春光胜景。 秦梦瑶哪吃得消,嗔道:“只准你看颈以上的地方。” 韩柏苦着脸道:“梦瑶你现在像在求一个在大漠缺水多天,快要渴死的旅人,不要扑进在脚下的清溪那么不合情理。” 秦梦瑶悠然道:“若你忍不住,拿被子把我盖着吧,或为我穿回衣服。” 韩柏失笑道:“就算你穿上盔甲,担保绝挡不了我这对手。” 秦梦瑶微怒道:“看吧看吧!以后我把房间像柔姊那间般装个铁铨,教你晚上不能出入自如。” 韩柏陪笑,伸手过来拍拍她脸蛋道:“不要着恼,我韩柏大什么的投降了,以我的定力,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秦梦瑶秀气无伦的美目逸出笑意,轻轻道:“韩柏大淫棍,梦瑶有说错了吗?” 韩柏失声道:“你当然弄错了,是大侠才对。” 秦梦瑶故意气他,嗤之以鼻:“我只听到有人唤你作大淫棍,从未听过你是大侠,那大侠好像是浪大哥专用的私家称号。” 韩柏倏地记起一事,压低声音道:“你猜死老鬼是否正偷听着我们呢?” 秦梦瑶回复了一向的清冷自若,淡然道:“若我不愿意,就算范大哥的耳,亦听不到我半句话。至于大淫棍你的大呼小叫,我就不敢包了。” 韩柏针锋相对地嘿然道:“我才不信秦大小姐你连呻吟和娇喘,也可以别传音入密的盖世神功只供我韩柏大侠一个人独家享用吧。” 秦梦瑶辛辛苦苦建立的道心立时崩溃,一拳打在韩柏肩头,不依道:“都是你害人!” 韩柏大笑爬了过来,把她压在身下,痛吻一番后,道:“可以告诉我那天下间最教人又爱又恨的双修大法了吗?” 第五十四章 势不两立 鹰飞的话刚由楼外传来,眨眼间出现在入门处,向各人微笑抱拳道:“你们好!” 各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封寒的眼闪起亮光,显是看出他的不凡。 背挂双钩的鹰飞仍是那副懒洋洋、吊儿郎当的样子,身穿雪白的武士服,肩宽腰窄腿长,英俊至近乎邪异的脸容,慑魄勾魂的眼神,确有非凡的魅力。 他的眼睛掠过寒碧翠,谷姿仙、乾虹青、谷倩莲和玲珑五女,最后落在红袖俏脸上,嘴角逸出一丝骄傲自信的笑意,温文有礼地道:“红袖小姐可否为鹰飞奏一曲《鸥鹭忘机》,在下正想做那没有伤害鸥鸟机心的渔夫,才不负鸟儿乐意接近的心意。” 红袖只觉他的眼神直望进芳心至深处,又听他谈吐优雅,同时显露出对琴曲的认识,心中一阵模糊,就要答应。 谷姿仙知他正向红袖展开爱情攻势,自己虽早心有所属,但刚才被他眼睛扫过时,仍不由芳心一凛,于此可知这人对女人确有异乎寻常的吸引力,出言道:“红袖姑娘切莫忘记,最后那渔夫终于动了杀机,把鸥鸟加害了。” 红袖心中一震,清醒过来,想起这确是那故事的发展,站了起来,不敢看鹰飞,低声道:“今夜红袖只奏给戚公子一个人听,对不起了。”走回席上,坐到自己的椅子里。 鹰飞毫不动气,哈哈一笑向戚长征道:“柔晶哪里去了,戚兄不是如此见异思迁的人吧!”他每句话都步步紧迫,务要破坏戚长征在红袖芳心的好印象。 寒碧翠心头一阵不舒服,望向戚长征。 戚长征悠闲地挨在椅背处,斜眼看着这个强劲的大敌,微笑道:“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绝情地抛弃了柔晶后,她的事理应与你无关,为何当她我到真爱后,又苦缠不休,婆婆妈妈兼拖泥带水,你配称男子汉吗?” 尚亭冷冷插入道:“红玉的事,是否你做的?” 鹰飞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卓立房前,瞧着尚亭微笑道:“原来是湘水帮的尚亭尚帮主。”摊开双手道:“贵夫人投怀送抱,我若拒绝,岂非说贵夫人毫无吸引力,那可大大不敬了。” 尚亭怒喝一声,便要跃起动手,小半一把按着他,在他耳旁低声道:“他是故意激怒你的。” 封寒冷哼一声,显已动了真怒。 风行烈一声长笑道:“好胆色!竟敢一人来赴约,风某倒要揣揣你有多少斤两。” 鹰飞然笑道:“戚兄肯把在下让给你吗?” 戚长征向风行烈叹道:“这淫徒只有这句话才似点样子,今晚他确是我的了。” 众人都心中一震。 这鹰飞高明之极,料准戚长征不得不和他决战,只要他能杀死戚长征,他们亦唯有眼睁睁看着他离去。在战略上比之千军万马杀来更为有效。 实际上戚长征正成了今晚的主角,杀了他方夜羽的一方可算大获全胜。 事后他们自可再分别截杀所有在座的人,这还不是最如意的算盘吗? 众人刚才早由戚长征口中知道此人的厉害,这时都为戚长征担心起来。 寒碧翠不由伸手过去,握着了戚长征的手。 封寒冷喝道:“既是如此,长征你去领教蒙古绝学吧!” 鹰飞大笑道:“快人快语,鹰某就和戚兄决战青楼,不死不休。” 红袖站了起来,提起酒壶,婷婷地到了戚长征身旁,为他斟满酒杯,情款深深道:“红袖敬公子一杯,祝公子旗开得滕。” 鹰飞眼中终闪过一丝嫉恨之色,想起了水柔晶。 戚长征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同各人道:“待我杀了此獠,再上来和各位痛饮。” 尚亭举杯祝道:“上天必站在戚兄的一方。” 戚长征“锵”一声拔出天兵宝刀,跃往台面,足尖一点,往鹰飞扑去。 鹰飞哈哈一笑,飘出门外,喝道:“我在大堂等你!”消失门外。 戚长征忽又掠了回来,一手接着站了起来的寒碧翠,另一手搂紧红袖,在两女脸蛋各春一口。 谷倩莲鼓掌道:“好小子!” 戚长征笑道:“若风兄批准,我也可以亲你一口。” 风行烈哈哈笑道:“随便!” 吓得谷倩莲躲到了玲珑背后。 乾虹青和谷姿仙对望一眼后,齐声笑骂道:“你们这些男人!” 封寒投出长刀,抛往戚长征,沉声道:“双刀破双钩,去吧!” 戚长征右手接刀,恭身道:“小子领命!”言罢掠往房外,到了门外可俯视整个大堂的楼台处,一声长啸,凌空跃起,一个倒翻,左右两手化作长虹,往下面的鹰飞激射而去。 寒碧翠和红袖看着戚长征豹子般充满劲道的背影,露出颠倒迷醉的神色。 直到此刻,红袖才成功地借戚长征走了鹰飞诡邪魅异但又有着强大诱惑力的影子。 尚亭心中为戚长征祈祷,他看出了鹰飞是那能令灯蛾扑上去自杀的烈火,褚红玉身体留下亢奋的痕迹,正是明证。 谷倩莲第一个奔出房外去,叫道:“快看那小子怎样杀死那坏家伙。” “当当!” 两声清响震彻整个大堂。 关乎中原和蒙古武林盛衰的一战,终于揭开了序幕。 秦梦瑶翻了个身,反把韩柏压在下面,吁出一口气含羞道:“刚才真的非常危险,只要你不经意往前略移,梦瑶立即贞元不保。现在至少可取个主动了。” 韩柏皱眉道:“为何你这从不沾男女之事的仙子,好像对男女的事非常熟悉似的,你摸我时不知多么懂得轻重呢?” 秦梦瑶柔声道:“在静斋修练期间,梦瑶曾遍阅斋内藏书,其中有涉及西藏欢喜相修的功法,亦有素女经一类的东西,图文并茂,所以对这方面知之甚详,只不过那时全不感动心,想不到现在竟派上了用场,真是始料难及。” 韩柏欣然道:“那就精彩极了,不若我开上眼睛,让你来服侍我好吗?” 秦梦瑶心中叫道:“天呀!这样下去,我不和这无赖沉沦欲海才是奇迹。”嗔道:“你不是想知道双修大法吗?为何现在又一点不关心了?” 韩柏拿起秦梦瑶玉手,刮了自己一个巴掌,歉然道:“是我不好,时常欲大于情,梦瑶请说吧!” 秦梦瑶坐了起来,拿起衣裳,穿在身上,把腰带递给韩柏,示意他为她扎在腰间。 韩柏坐了起来,一看单衣掩映里仍是春光尽泄,欲火又轰然直冲上顶,暗叫乖乖不得了,这时秦梦瑶的诱惑力,比之赤身裸体实不逊色分毫。 秦梦瑶在他臂中重重扭了一把。 韩柏痛得惊醒过来,手颤颤地为她扎好腰带,整理好衣服,可是仍有大半截玉腿露了出来。 秦梦瑶横他一眼,盘膝坐好,把玉腿藏在衣内。 韩柏的魂魄才能勉强归窍。 秦梦瑶叹道:“想不到你在魔功大进下,仍挡不住我身体的引诱力,可知有情无欲对你来说是多么难以辨到。” 韩柏颓然道:“这双修大法是最违反自然的鬼法。” 秦梦瑶脸容回复止水的平静,点头道:“柏郎说得对,违反自然正是双修大法的关键所在。” 韩柏一呆道:“这是什么道理?” 秦梦瑶解释道:“无论何家功法,最后都牵涉到先天和后天的问题:所谓后天,就是顺乎自然,生老病死。由受孕成胎,长大衰老,以至重归尘土,一切都合乎自然。” 韩柏道:“我明白了,先天之道,就是要超越自然的法规,能人所不能,故是违反自然。可是有情无欲,又或有欲无情,和自然有何关系。” 秦梦瑶见他一点就明,欣悦地点头道:“所谓男女,莫非阳阴,各有其自然之性。阳进阴退,所以在一般情况下,男人对女人,都是因欲生爱,甚至不须任何情意,亦可和女人交合,你应是最明白我这话的人。” 韩柏老脸一红道:“梦瑶求你不要这样说我好吗?” 秦梦瑶白他一眼,续道:“女属阴,所以刚好相反,只会因情生欲,没有情的性欲,封女人来说是极端痛苦的事,所以当娼被视为人间惨事,施暴是最大的恶行,就是这道理。” 韩柏恍然道:“故此男的要有情无欲,女的要有欲无情,就是逆其道而行的先天心法。” 秦梦瑶微笑道:“至于中妙处,到时你便会知道,梦瑶现在绝不能透露给你知,以免有意为之,落于下乘。” 韩柏点头道:“我明白了,为何要由女方主动,亦基于这道理,因为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男方作主动,女方接受的。” 秦梦瑶拉起韩柏的手,微笑道:“其中还有更深一重的道理,阳顺阴逆,此理确是玄妙非常。好了!梦瑶再陪你睡一觉好吗?明天京后,你会非常忙碌呢!” 韩柏有点难以启齿地道:“梦瑶!我可以再把你的衣服脱下吗?” 秦梦瑶嫣然浅笑,无限娇羞道:“梦瑶的衣服这么单薄了,还不满意吗?何况梦瑶根本无法亦不愿拒绝你那对魔手。” 韩柏一声欢呼,把秦梦瑶搂倒床上,缠了她一个结实,在她耳边道:“今晚保证你有个最深最甜的梦。” 鹰飞卓立大堂中央,嘴角带着一丝骄傲的笑意,直至戚长征双刀劈至头上五尺许处,才迅速拔出背上双钩,左右开弓,先弯往外,待劲道使足时,同时击在刀锋处。 两下激响,回传堂内。 这时封寒、风行烈等全拥出房外,一字排开,倚在二楼房外的栏杆旁,居高观战。 守在大门处的丹清派和湘水帮高手,亦忍不住拥集在大堂入口处和两旁,日不转睛看着堂内惊心动魄的龙争虎斗。 钩刀相击。 戚长征感到一股怪异之极的力道,把自己往鹰飞扯去,骇然提气,再一个倒翻,落到大堂边缘处,与鹰飞相距三十步许,遥遥对峙着。 在二楼倚栏观战的封寒和风行烈对望一眼,都瞧出对方心内的震骇。 要知即管换了他们中任何一人,要挡戚长征这凌空下击、声势骇人的两刀,几乎肯定须往旁移避,再布署反击。现在鹰飞竟能半步不移,不但化解了戚长征全力再击,还迫得他退飞开去,确使人大是惊懔。 更骇人处他并不乘势追击,任由戚长征立稳阵脚。只从这点看,即知他有着必胜戚长征的信心。 最震骇的当然是戚长征本人,直至现在,他才真的明刀明枪和鹰飞对阵。刚才两击,试出鹰飞的功力确当得上深不可测这形容,难怪连里赤媚亦如此看得起他。 幸好戚长征心志坚毅卓绝,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亦从不会气馁,这时收摄心神,进入“睛空万里”的境界,涌起无穷无尽的斗志,一声狂喝,闪电掠往鹰飞,左手使出封寒传授的左手刀法,右手则是惯用的绝投,一先一后,一重一轻,疾风雷掣电般向敌中路狂攻而去,全是没有留手的拼命招数。 一时寒电激芒,耀人眼目,威猛之极。谷倩莲反应最快,立即喝。 大门处近三十名观战者同时呐喊助威,震耳欲声,更添戚长征声势。 鹰飞嘴角抹出一丝冷笑,双钩提至胸前的高度,也是一先一后,摆好门户。 他表面虽是从容轻松,其实却是心中凛然。他顾忌的非是戚长征已首先天之境的武功刀法,而是对方出自天性的勇狠,和坚凝强大的气势,嘴角逸出的冷笑,乃是他已拟好应付方法。 戚长征狂猛的气势,这时无人不清晰地感觉出来,连尚亭、小半,寒碧翠、>.99lib?红袖、玲珑亦加入摇旗呐喊的行列。 只有封寒和风行烈两人神情更见凝重。 谷姿仙则凭着因双修心法而来的直觉,察悉鹰飞的厉害。 这时戚长征离鹰飞只有十步,一掠即过,蓦地放声长啸,把所有狂呼高叫全盖了过去,本在后的右手刀忽抢先破空而出,超过了左手刀,而左手刀却使出一路细腻缠绵的刀法,幻起一团芒花,护着全身要害。一简一繁,教人叹为观止。那比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难度,更要超越百倍。 “锵锵!” 鹰飞微向前俯,双钩击出,正中敌人的右手刀。 戚长征全身一震,冲势受挫,旋即99lib?左手刀锋芒扩大,千百刀影,往鹰飞罩去。 鹰飞一声长笑,右钩平平实实横挥入刀芒里。 “叮!” 正中刀尖。 刀芒散去。 正在高呼狂叫的人,见到鹰飞钩法如此精妙,都忽然哑口无声,全场陷入落针可问的寂静里。那由嘈吵转静的变化,营造出一种使人心头闷压的气氛。 戚长征双目神光电射,左手刀回守身前,扭腰下右手刀闪电投往鹰飞脸门直劈过去。 鹰飞冷哼一声,双钩交叉,便架了这无坚不摧的一刀,同时两钩交锁,往前一送。 戚长征只觉对方内助,如长江大河般由双钩涌来,虽明知对方空门大露,左手刀硬是砍不出去。 “蓬!” 气劲相交。 两人同往后退。 至此戚长征先声夺人的攻势尽被破解。 鹰飞刚才任由戚长征抢得先势,就是为了求得他攻势受挫,气势衰竭的刹那,大笑道:“戚兄难道技止此矣!”翻身滚倒地上,双钩化作护身精芒,刺猬般往戚长征下盘卷去。 戚长征刚以内劲和鹰飞毫无取巧的硬拼了一记,气血翻腾,本以为对方亦不好过,哪知对方像没事人似的反攻过来,显然内功实仍胜白己一筹,心中叫苦,唯有继续后退,争取一隙的回气时间。 旁观各人都人皱眉头,若戚长征给鹰飞逼到墙角,形势将会是凶险至极点,因为鹰飞的双钩,当然比长刀更有利于埋身搏斗,戚长征岂非有败无胜。 在离后墙尚有五步许的距离时,戚长征厉喝道:“看刀!”右手刀锋微侧,化作长虹,竟便生生从双钩的缝隙间切入钩芒里,直取翻滚过来鹰飞的胸膛。 众人立时轰然叫好。 连鹰飞也想不到在危急存亡间,戚长征竟能施出如此天马行空,全无轨迹可寻的一刀,叫了声好,往后弹起,左手钩回击刀背上。 “当!” 激响震慑全场,功力浅者,都要耳鼓生痛。 戚长征有如触电,往后急退,“砰”一声撞在墙上,口角逸出血丝。 鹰飞跄踉退了五步,一声长笑,又掠了回来。双钩幻出漫天寒影,层层钩浪,狂潮裂岸般往戚长征汹涌过去。 戚长征后脚一撑墙壁,猛虎出柙上往前标出,双刀化作千重刀芒,迎上对方强悍绝伦的攻势。 “叮叮当当”,钩刀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条人影交换互移,在漫天气劲里闪跳纵跃,你追我逐。也不知谁占了上风。 楼上风行烈的手已握在丈二红枪之上,瞬也不瞬注视着场中的发展。 “轰!” 狂猛的气劲交击后。 两条人影分了开来。 鹰飞左肩处衣衫尽裂,鲜血不断流下,染红了半边身。 戚长征单刀柱地,支持着身体。看似全无伤痕,但眼耳口鼻全渗出血丝,形相凄厉之极。 红袖呻吟一声,差点晕倒,全赖玲珑搀扶着她。 寒碧翠手握剑柄,俏脸再无半点血色。 场中的鹰飞冷哼道:“好刀法!”仰头傲然望向封寒等人,笑道:“你们若怕他被杀,即管下来助他,我鹰飞一并接着好了。” 封寒冷哼一声,没有作声。 这时任谁都知道鹰飞占在上风了。 鹰飞凌厉的眼神转到戚长征脸上,嘿然喝道:“若你弃刀认输,我可暂饶你狗命,不过坦白告诉你们,这条花街已被我们重重封锁,任你们胁生双翼都飞不出去。”再一阵狂笑后,得意地道:“我们撤去了对长沙府的包围,并非怕了官府,而是和他们合演一场好戏,让敢反对我们的人都投进来,好一网成擒。” 戚长征站直虎躯,双目生威,露齿一笑,脸上的血满丝毫不影响那阳光般的温暖和魅力,道:“你得意太早了,未到最后,谁可知胜负。” 鹰飞哈哈一笑,一挥手中钩,遥指他道:“我拼着挨你一刀,击中你两处要穴,现在你功力最多只剩下小平,还有何资格和我谈谁胜谁负?” 戚长征冷哼一声道:“你的弱点是太爱惜自己了,所以虽有数次杀我的机会,却怕会在我反扑下受到重创,现在还说这么一番话,只不过不敢和我分出生死,你若藏书网还是个男子汉,就承认给我说中了吧!” 鹰飞眼中掠过浓烈的仇恨和杀机,暴喝道:“好!我就拼着受伤,也要在爱你的人前把你击杀。然后我会把你的女人逐一征服,让她们没有一天可以没有我。” 谷倩莲在楼上怒叱道:“无耻!” 鹰飞仰首向她望去,露出个迷人的笑容道:“小妮子试过在下的滋味后,包你觉得你的风郎味同嚼蜡。” 谷倩莲气得跺足道:“行烈!给我干掉他,否则倩莲以后都不睬你了。” 众人心中暗赞,知道谷倩莲奇谋百出,借此使风行烈有借口介入两人的决战里。 风行烈哪会不明白,大喝一声,人枪合一,往下扑去。 枪未至,鹰飞衣衫已被气劲吹得狂飘乱拂。 鹰飞一声长啸,跃空而起。 “当!” 双钩架上丈二红枪。 风行烈有若触电,往后翻退。 鹰飞则借势横空跃起,落在对面的栏干处,足尖一点,箭般射上屋顶,“轰”一声冲破屋顶,逸了出去。 风行烈落到地上,手臂酸麻,暗骇此人功力之高,与年怜丹所差无几,这才真正明白为何连戚长征都要吃了大亏。 寒碧翠一声惊呼,往戚长征处跃下去。 戚长征双刀当堕地,口喷鲜血,仰后便倒。 他刚才只是硬提一口真气强撑着,鹰飞一走,意散神弛,再支持不了。 寒碧翠把戚长征接入怀里,热泪狂涌,凄叫道:“不要吓我啊!” 封寒等全跃了下来。 谷姿仙拿起戚长征双手,以独门心法度进真气,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道:“他是故意昏了过去,以争取疗伤的时间和更佳的效果。” 乾虹青刚要说话,街上传来一片喊杀之声。 尚亭知道布在花街的手下和丹青派的人正与对方动上了手,跳了起来道:“你们在此争取时间为戚兄疗伤,我出去尽量阻延他们。” 小半喝道:“我和你一齐去!” 封寒冷喝道:“没有时间了,你找个人背起长征,虹青负责红袖,我们一起冲杀出去,看看能否趁黑逃往城外去,那活命的机会就可大增了。” 众人心中凛然,封寒若也要说出这等话来,可知形势的险恶,实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风行烈一振手上红枪,大喝道:“就算我们战死当场,我誓要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街上的战斗更激烈了。 刚涌出去的湘水帮和丹清派高手像潮水般退了回来,无不负着血伤。 封寒取过戚长征身旁的刀,又珍而重之把天兵宝刀插回他背后的里,狂喝一声,带头往正门冲去。 第五十五章 血洗花街 当日热闹升平,挤满寻芳客的花街,一变为血雨腥风的屠场。 湘水帮近千帮众,在尚亭手下两名大将,左先锋“披风棍”周成和右先锋“夺命镧”何庆章两人率领下,分守在长街的东西两端,当尊信门的“人狼”卜敌及其两大杀手“大力神”褚期、“沙蝎”崔毒率着五百红巾盗由东端杀入花街。乾罗的二百山城旧部,在叛将毛白意的指挥下从西面冲进来时,湘水帮连忙分头扑出阻截。 丹清派人数虽少得多,只有六十多人,但平均武功都比湘水帮的帮众高明得多,除分了三十多人守在醉梦楼外,其余均埋伏在两旁的屋顶处,见状正欲以强弓劲箭,向敌人狠狠打击。以魏立蝶为首的“万恶山庄”百多名好手及追随着莫意闲的一群人数多达二十余众,刚归顺方夜羽的江湖剧盗中强手,亦于此时由两边檐项杀至,丹清派的人惟有奋起应战。 今次甄夫人指挥进入长沙府的各路人马,人数只在千五人间,但都是千挑百选的好手,再加上莫意闲、魏立蝶、卜敌、毛白意这类级数的高手,甫一接触,强弱立见。 惨叫连天里,湘水帮的帮众虽奋死力抗,仍被敌人冲得横遍地,溃不成军,连退守醉梦楼也办不到。 守在屋顶的丹清派好手若非当场被击毙,就是被迫得逃下花街去。 就在花街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际,花刺子模两大年青高手,“犷男俏姝”广应城和雅寒清,一提镰刀、一持长剑,率着二十多名族中一流好手,和两队六十名方夜羽的魔宫战士,跨檐而至,趁丹清派的人被杀得自顾不暇时,由醉梦楼对面的屋顶扑下街心,硬生生把在花街苦战的湘水帮与丹清派联军,切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 一时间湘水帮和丹清派陷进全无还声之力的挨打局面里。 无论在战术的运用、时间的拿捏上,这甄夫人均显出深悉军法的大将之风,难怪方夜羽会委以重任。 在敌人的强攻下。守在醉梦楼外的人被迅速清除,广应城和雅寒清两人立时展开攻门之战,把丹清派拿亭方等近三十名好手迫得退入楼内。 封寒就在这时由楼内杀出。 后面跟着的是风行烈、谷姿仙、谷倩莲和小玲珑,按着是托着戚长征的丹清派元老、寒碧翠的师叔工房生和挟着红袖的乾虹青,护在两翼的是尚亭和小半道人,寒碧翠则负责殿后。 十个人组成核心的队伍,在剩下的三十多名丹清派好手拥护下,杀进长街去。 最先与敌人接触的是封寒。 甫进长街,两把大刀迎面砍来。 封寒回复了冷酷的平静,长刀一闪,左面一人溅血抛飞,另一手竟一把抓着另一柄大刀,运劲折断,一脚把敌人踢得喷血而亡。刀芒再闪,血肉横飞中,把刚拥入外院的十多名方夜羽手下,便迫得非死即伤,跌退往街外。 蓦地劲气侵体。 生得粗犷威武的广应城和巧俏美丽的雅寒清,分由两侧杀至。 封寒眼力何等高明,一看两人攻来的角度和时间,立知这封男女精擅合击之术,哪肯让对方取得主动之势。就在对方形成合击前,左手刀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凝聚全身功力,分劈在镰刀和长剑上。 两人绝不想和封寒硬拼,只是封寒那一刀有若天马行空,明知是要迫自己比斗内劲,亦躲无可躲,无奈下运起兵器挡格,以免血溅当场。 “当当!”两声激响。 犷男俏姝触电般狂震,攻势立呈土崩瓦解,退入了己方的人海里。 表面看来封寒占尽上风,他却是心中叫苦,因依他本意是两刀毙敌,以煞对方气,哪知只能迫退两人,可知对方如何强横。 两人一退,其他人更是不堪一击,瞬眼间在封寒带领下,四十多人杀至街心,再往右端冲。 哨声在远处高楼上响起,敌方在屋檐上的好手闻讯后,纷纷扑了下去,加入围歼封寒一伙的剧战中。 风行烈这时推进至封寒左翼稍后处,手中丈二红枪决荡翻飞,挡者披靡。 他的红枪远近皆宜,最擅肉搏血战,每枪击出,都生出一股惨烈无比的气势,兼之体内三气汇聚,内力源源不绝,无有衰竭,比之对寒的威势,亦是不遑多让。 另一边则是谷姿仙、谷倩莲和小玲珑三女,她们的武功心法同出一源,在谷姿仙的带领照顾下,配合得天衣无缝,守得封寒右翼滴水难进,使封寒没有两侧之里,把左手刀法发挥尽致,便在如狼似虎的敌人间杀出一条血路。 其他丹清派好手,在尚亭的大刀和小半道人的“太极七截棍”主攻下,层层护在托着戚长征的工房生和挟扶着红袖的乾虹青两侧和后方,跟着队伍,阵形完整地向花街的东端挺进。 寒碧翠堕在最后,手中宝剑亦杀得赶上来的藏人喊苦连天。 一时间,他们势若破竹般往花街另一端冲杀突破,似是无人可把他们的去势缓下来。 封寒等当然知道这只是个假象。 敌方真正的高手,除了刚才那对异族男女外,已知的如莫意闲、魏立蝶、卜敌、毛白意等一个未见现身,还有未知的更是高深莫测,现在只以手下围攻他们,摆明在消耗他们的体力,怎不教他们担扰。 此时除了他们这一群的恶战正是方兴未艾外,花街他处的战事已转趋零星疏落,在敌人强大的力量下,湘水帮和丹清派联军只在干着全军覆灭前无奈的挣扎。 优雅的甄夫人站在屋檐高处,冷静地注视着下方的发展。 和她并肩而立的是包扎好了伤口的鹰飞,脸色有点苍白,但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两旁较远处同在观战的是银发垂肩的“紫瞳魔君”花扎敖、“铜尊”山查岳、年怜丹的师弟“寒杖”竹叟、由蚩敌、强望生、柳摇枝和刚离开战场,满手血腥的莫意闲以及魏立蝶这两个一派宗主。 鹰飞向甄夫人道:“记得你曾答应我要生擒那几个妞儿的,最紧要不可损毁她们的脸蛋。” 甄夫人嘴角逸出笑意,往旁移去,直至香肩碰上鹰飞的肩,才道:“你这么色胆包天的人,为何总不来勾引我?” 鹰飞如触蛇般移开少许,皱眉道:“夫人不要引诱我好吗?我并不是吃素的和尚。” 甄夫人伸手一掠秀发,幽幽道:“素善长得不美吗?为何打?99lib?动不了你的心。” 鹰飞看得呆了一呆,叹道:“就是因夫人你太动人了,我才怕把持不住,若说天下间可有我不敢沾手的美女,那就是你!不但因你的心计武功难以估测,更重要的是方夜羽是我真正敬服的好友。” 甄夫人放浪地娇笑起来,点头道:“看你苦忍的惨样儿,比和你上床更有趣多了。” 鹰飞恨得牙痒痒地,暗忖这美人真是自己命中克星,明是对自己没有爱意,但绝不放过逗弄自己的机会。 甄夫人再不理鹰飞,撮发出一下尖吭的哨声。 原本在外围虎视眈眈的卜敌、毛白意、褚期、崔毒、万恶沙堡的恶和尚、恶婆子、广应城、雅寒清与及二十多名功力较高,刚投诚方夜羽的黑道高手,立时抄后攻去,把攻击力集中在寒碧、尚亭,小半和一众丹清派好手身上。 形势立变。 丹清派的好手纷纷倒地。或死或伤。 寒碧翠且战且退,一把剑硬是挡着了广应城和雅寒清两人凌厉的攻势。 小半道人显露出他的真实本领,手中七截棍如龙出海,威势惊人,一扫一挥,一吞一吐,无不含藏着狂猛气劲,兼且后力悠长,没有半丝破绽,一人顶着恶和尚和恶婆子两股有若疯狂的攻势,不过当毛白意加入时,他已付得左支右绌了。但他能支持这么久,已可使他在十八种子高手中脱颖而,成为不舍和谢峰之下最杰出的高手。 另一边的尚亭则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尚亭乃一帮之主,武功自是高明之极。可惜甄夫人却选了他那一方作突的一环,安排了卜敌、褚期、崔毒和那些黑道高手。集中力量对他那方施无情痛击。 尚亭身旁的丹清派高手逐一倒下,他自己身上亦多处负伤,迫得乾虹青和工房生亦不得不腾出一手仗剑来为他抗敌。 尚亭勉强挡了卜敌击来的铜环,一阵气浮心跳,崔毒的长矛已破空侧刺腰胁,眼看避之不及,暗叫吾命休矣。 “当!” 一把刀劈在长矛尖上,震得“沙蝎”崔毒跄琅跌退,接着封寒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尚帮主过去助小半道长。” 寒光暴起,卜敌等纷纷倒跌开去。 当尚亭移往小半那方时,才发觉刚才和自己并肩守在那边的己方高手早已一个不剩,心中涌起悲痛,不顾一切地向刚在小半右肩添了一道刀痕的毛白意杀去。 这时风行热的丈二红枪代替了封寒的刀,一马当先,冲入敌阵里。他愈战愈勇,每一枪攻出,必有人应声倒地,没有人能切入他丈二红枪威力笼罩下十步之内。 不过他们已好景不再,敌方高手的出动,使他们陷于苦战之局,虽仍能不住挺进,但和刚才的势如破竹,自是形势大异。 谷倩莲和小玲珑都受了不轻的伤,?99lib?由谷姿仙负起护夫君两翼的重责。 在上方观战的甄夫人微笑道:“封寒和风行烈武功强横,没有人会感惊奇,想不到谷姿仙和寒碧翠也如此厉害,鹰飞你生擒他们的愿望,恐怕要落空了。” 鹰飞正凝视着下面惨烈的激斗,闻言冷哼道:“若有你的人出手,哪怕她们不手到擒来,若我不干过戚长征的女人,怎能平心中之气,夫人莫要作弄我了。”最后一句隐带恳求之意,戚长征那一刀使他暂时难以逞强,惟有向这可恶的甄夫人屈服。 “紫瞳魔君”花扎敖听到他们的对话,道:“那胖道人气脉悠长,在这样恶劣的形势下,仍不露败象,也不可小觑。” “铜尊”山查岳不耐烦地伸出舌头舐着皮道:“素善!我的手痒了。” 甄夫人心中微笑,她故意让这批高手在此旁观,一方面是让他们看清楚敌人的虚实,更重要是以眼下血腥的情景激起他们的凶性,闻得山查岳如此说,知道时候到了,下令道:“花老师和山老师你们务要击杀尚亭,那小半则放他一马,至多可残他肢体,以免八派被迫和我们宣战,由老师和张老师负责对付封寒;柳老师则吃着对方尾巴杀去,最理想就是把寒碧翠扯着不放,使她在后方,不能和其他人会合。”接着向莫意闲媚笑道:“莫宗主设法把风行烈迫开,教他不能兼顾他的女人。” 莫意闲给她的媚笑差点把魂魄勾了出来,偏又知此女绝惹不得,笑道:“若鹰兄不反对,谷姿仙就让给我吧!” 鹰飞见他在这时刻来讨人,虽心中暗恨,亦只有无奈道:“就分你一个吧!” 魏立蝶道:“夫人不用说了,就由我牵制谷姿仙,竹叟兄就下手对付只剩下半倏性命的戚长征和负责擒人。” 甄夫人一阵娇笑,然后玉脸一寒道:“正是如此,去吧!” 众凶悄无声息,往战场掩去。 鹰飞听得心悦诚服,甄素善调配人手,似是随口说出。其实却是经过深思熟虑和精确计算的,以最厉害的花扎敖和山查岳这两个强横老魔头,对付尚亭和小半,正是上骥对下骥,自应轻易得手。把对方切断成首尾难顾的两截,使竹叟可立即下手杀人或擒人。 至于用莫意闲来对付风行烈,也是恰到好处,只有莫意闲方可挡着他的丈二红枪,再由抢入阵中的花扎敖和山查岳从后围攻,把他杀死。 想到这里,鹰飞差点要把甄夫人搂入怀里,痛吻三口。 封寒迫退了卜敌和他手下两大杀手沙及崔后,刀势展开,连斩敌方七名强手,有若切菜破瓜般毫不留情,忽然退至最后方,代替了寒碧翠,按着了广应城和雅寒清,同时传音入寒碧翠耳内,吩咐她应变之法。他退隐前一生征战,绝投何等丰富,当然猜到敌人接踵而来的手段。 寒碧翠退入阵中,从工房生手中接过戚长征,扛在肩上,把封寒的策略分别传进各人耳内。 工房生乃丹清派寒碧翠下的第一高手,刚才因要照顾戚长征,展不开手脚,眼看派中人遂一惨死,心头憋满悲愤,这刻回复自由,兼又是生力军,一声狂啸,手中长剑立时把封寒去后的空隙填补,状若疯虎,全不顾自身安危,但求多杀一个故人便使敌人减一分力量,卜敌等一时竟莫奈他何。 风行烈亦知形势险恶,丈二红枪倏地扩展,千百道枪芒,翻腾滚卷,连两翼也笼罩在他的枪势里。 这时众人尚相差百步,便将逸出花街,进入蜘网般密布的横街窄巷,那时逃起来将容易多了。 这百步的距离,正是成败的关键。 要知甄夫人这方面无论如何霸道,也不敢不把官府放在眼中,假若他们逐街逐巷追杀目标,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将被迫插手干涉。而不得与官兵动手的自我约束,使他们不得再追击封寒等,那末这次行动将会功败垂成了。 封寒“当当”两声,砍在敌人兵器之上。 广应成和雅寒清惨哼一声,跌退往两侧。 封寒倏往后退,反手按在戚长征背上,真气源源输进戚长征体内,他这是第二次为戚长征疗伤,已深悉对方底细,故能事半功倍。 而寒碧翠自把爱郎扛在肩上,便一直为他打通闭塞了的经脉,这也是封寒刚才其中一个吩咐,使封寒的疗治更易奏效。 劲风骤起。 四周蓦然压力大增,原来众凶纷纷由两边屋顶扑下,向他们展开最强猛的歼杀行动。 众凶都是身经百戟的人,不须商量,首先攻击的就是对方最强的两个人封寒和风行烈。务使各战友攻击其他人时,教他们难以分手援救。 唯一的问题是对方的长形阵式,已因寒碧翠退至风行烈、谷倩连、玲珑、乾虹青和袖等处,而封寒则紧贴她们之后,早变成了一个圆阵,自不似刚才般易于被分中切断。 这时前是风行烈,后则封寒,左有谷姿仙、工房生,右是尚亭和小半,护着中间四女和戚长征,缓慢但稳定地逐步推进。 这阵式的好处是无后顾之扰,但却不能像刚才般照应得灵活迅速。 在这生死存亡的紧张时刻,红袖改由谷倩莲和玲珑护持,乾虹青提着一长一短两把利刃,准备随时向两翼施援。 最先扑至的是蒙古两大高手由蚩敌和强望生。 由蚩敌凌空由右侧飞至。连环扣索抖得笔直,猛刺封寒额侧。 强望生手提独脚铜人,出现在封寒身前十步许处,大喝一声:“儿郎们退开!”独脚铜人当胸向封寒捣去,声势惊人之极。 封寒冷眼看着对方来势,与潮水般退后的敌人,嘴角逸出笑意,等到两件兵器离开自己不足五尺之遥处,劲气使人呼吸顿止的时刻。才收回按在戚长征背心的手掌,掌缘猛劈在由蚩敌的连环扣索处,左手刀则分中砍出,切中强望生重逾二百斤的铜人头盖。 两声轰鸣,盖过了所有兵器交击之音。 封寒往后晃了一晃,鼻孔喷出血丝。 由蚩敌和强望生则是闷哼一声,分别横飞后退,想把封寒缠死的愿望竟不能兑现。 由此可看出封寒的高明,早看出敌人的图谋,当然若非他有惊人的武功和悠长不歇的内力,亦难以做成这般战果,挫去了这两个生力军骁勇难挡的先声。 前面的风行烈刚以红枪把一个敌人戳得骨折肉碎,抛跌开去,还把后面的三名同伴撞得喷血翻飞,乱成一团,人影一闪,白胖胖的莫意闲已拦在前路。 风行烈一见对方体形气度,立知是黑榜高手“逍遥门主”莫意闲,但却夷然不惧,丈二红枪照面门标射而去。 莫意闲手一摇,铁扇张满,刚好迎上枪锋。 “蓬!” 气劲交接。 风行烈故是冲势被阻,回逼三步,莫意闲亦好不了多少,全身一震,往后飞迫七步,才能再双足点地飞了回来,使出平生绝技“一扇十三摇”,狂风卷扫般勾起漫天肩影,往风行烈挥打刺射。 他的大扇忽开忽,发出的动气固是无孔不入,其收放无定的千变万化,教人摸不着虚实的招数,才是厉害,一时与风行烈战个难解难分。 这时两侧的攻势已觑准时机,同时发动。 封寒身为天下有数高手,纵在这等混乱的时刻,对眼前的形势仍能完全掌握,一见莫意闲抗在前方,上知除非能把他杀掉,否则绝无可能再作寸进。 而由两侧攻来的人里,最令他担心的是向小半与尚亭攻去的花孔敖和山查岳两大魔君,他并不知对方是何人。只看对方推进的气势和方式,便知道这两人像莫意闲般难惹,自己能否挡住他们还是未知之数,更何况是混身浴血,苦苦挡恃的尚亭和小半。 毛白意、上敌等人往后追开,以免己方的人插不上手。 封寒虽是焦虑无比,却是分身乏术,因为由蚩敌和强望生这对合作惯了的人,正重组阵势,率众而来。 原本负责由尾后攻来的柳摇枝,魏立蝶和竹叟三人,则由左方掩至,向工房生和合姿仙展开强攻。 杀气更炽。 风行烈知道不妥,就在两侧强敌压阵而来前,猛提一口真气,同莫意闲施展出最凌厉的“威凌天下”,一时枪声嗤嗤,漫天枪劲,往莫意闲涌去,全是一派有去无回,同归于尽的招数。 他要赌的是莫意闲比他更爱惜生命,因曾受挫于浪翻云以致减弱了气势和自信。 兵刃交击声爆竹般响起。 双方终于短兵相接。 花扎敖和山查岳两人鬼魅般来到小半和尚亭近处,前者闪电探手,五指箕张,竟从小半变幻莫测的七截棍影里辨出端倪,一把抓着棍端,另一手五指曲起,一个抛锤,照小半右肩击去。 小半虽被对方惊人武功吓得心生寒意,可是四十多年精修和严格训练,岂是那么容易被对方一招破去,闷哼一声,后移半步,七截棍另一端弹了起来,打在对方抛锤上,同时太极真气输入棍内,挡敌人入侵的内劲。 面对着名震大漠的“铜尊”山查岳的尚亭,已陷进最险恶的绝境里,事实上刚才毛白意等人的狂攻,不但使他负伤累累,尤可虑者他的内气早到了灯尽池枯的困境,山查岳铜捣来,又不可以闪躲退后,明知不妙,也惟有拼尽余力,一刀直劈而去。 另一边的形势亦非常不妙。 竹叟闪到谷姿仙前,寒铁杖迎头痛击,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可是速度竟能在一击之中,生出变化,使人感到他可随时变招,改变轻重,那种无从测度的感觉才叫对手难受。 他身为“花仙”年怜丹的师弟,又与“紫瞳魔君”花孔敖齐名,一出手便封死了谷姿仙所有进退之路,使对方完全处于挨打的劣势,若非奉命活捉谷姿仙,他的手段会更辣更狠,更令她挡不了。 工房生则是未动手已知陷于死地,攻来的柳摇枝和魏立蝶任何一人,武功都远在他之上,目下两人联手强攻,教他如何抵挡。 惨叫闷哼,不绝于耳。 短促凄厉的惨叫来自尚亭和工房生,两人几乎是同时毙命。 谷姿仙和小半两人都是跄踉跌退。 小半与对方狂猛无情的内劲硬拼一记后,口喷鲜血,七截棍寸寸碎断,若非乾虹青双剑护助,谷倩莲又从后把他按着,早仰跌地上,但已无再战之力。 封寒在迫退强望生和由蚩敌的第二轮攻势后,一声长啸,闪到乾虹青之旁,接着了花扎敖和山查岳两个魔头的乘胜追击。 风行烈以命搏命,迫走莫意闲后,回枪挡着了竹叟的寒铁杖。 可是危殆之势丝毫未解,魏立蝶和柳摇枝绕过风行烈,往变成守在后方的、扛着戚长征的寒碧翠扑去,只要杀了戚长征,纵使各人逃去,他们亦算大胜,何况较外围处卜敌、毛白意等次一级的高手,仍在虎视眈眈,最外边则是把丹清派和湘水帮众完全歼减之后,围了过来,总人数降至八百间的山城,尊信门、万恶山庄和方夜羽的直属都队,以这样的实力,封寒、风行烈等实休想可突围逃去。 卓立屋檐的鹰飞微笑道:“夫人出手真是不同凡响。” 甄夫人淡淡道:“若非你先重创了戚长征,以此人的天生豪勇,我们最终虽必胜,亦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鹰飞嘿然道:“夫人莫要夸奖我,凭你的武功心智,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甄夫人微微一笑,俏目凝注到战场上。 这时魏立蝶和柳摇枝挡到寒碧翠身前,往她攻去。 寒碧翠眼中露出非常奇怪的神情,一提剑,五朵剑法向柳摇技印过去。 毫不理会运杖砸往肩上戚长征的魏立蝶。 柳摇枝见她长得美艳如花,暗忖若把她擒拿后,定要迫鹰飞让他分一杯羹,淫笑道:“来!我们亲近亲近!”横箫劈打。 魏立蝶眼看要一杖把戚长征打死,忙收回七分力道,怕自己的内劲透戚长征而入。会使寒碧翠受到重创。那时给鹰飞认为他是蓄意而为,就大是不妥了。 忽地寒芒一闪,本来昏迷了的戚长征已握刀在手,格着自己的铁杖,一呆间,胸口如受雷击,到发觉对方借按着寒碧翠香肩之力,横腿踢到自己胸膛时,整个人离地后飞,耳鼓里尽是身内骨骼碎裂的声音,连护真气亦派不上用场,到被后面正冲上来的由蚩敌托着时,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毙命。 这一方霸主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先是在与厉若海一战里闹了个灰头土脸,现在又被经谷姿仙。寒碧、封寒先后施救,加上体内先天真气的自疗神效,刚刚回醒的戚长征觑准他收力时露出的一线空隙,取了他性命。 戚长征一声长笑,跃到地上,一刀斜砍因魏立蝶之死吓得正魂飞魄散的柳摇枝。 寒碧翠手中长剑亦寒芒大盛,务求柳摇枝不能脱身。 柳摇枝终是高手,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猛一咬牙,一掌拍在寒碧的剑身处,疾往后退,同时箫管和戚长征的天兵宝刀绞击在一起。 戚长征哈哈一笑,飞起一脚,往他小腹踢去,欺他再难腾出手来应付。 柳摇技一咬牙,狃转身体,以厚臀运功硬受他一脚,便飞开去,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显是这一脚使他受伤不轻。 屋檐上的鹰飞脸色立时变得苍白无比,颤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 甄夫人神色凝重起来,道:“我们仍是低估了他。”话还未完,拔出腰间佩剑,凌空往战场掠去。 封寒运刀迫开了花山二魔,高呼道:“长征你们快走,迟则不及,其也人由我来应付,不得违命,免我封寒自白牺牲。” 乾虹青尖叫道:“你们快走,我留下助封……噢!” 封寒反手以刀柄撞在她胁下,闭了她穴道,把她送往谷姿仙处,狂喝道:“带她走。” 恶和尚和恶婆子见头子惨死,不顾一切往戚长征扑去。 封寒一声长啸,人刀合一,越过戚长征,与两人撞在一起。 恶和尚和恶婆子同时仰有抛跌,身首异处,封寒疾退回来,撞入花山二魔间,兵器交击中,三人踉跄分开,全受了伤。 在场敌我双方无不凛然,至此没人不知封寒存心豁了出去,以命搏命。 以对寒的刀法功力,这种不顾命的打法,谁不心寒。 卜敌等见机得早,只在旁虚张声势,不敢真的上前挑战。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谁是真正的一流高手,立时无所遁形。 能成为高手的其中一个条件,就先要把生死置于度外。 由蚩敌和强望生狂喝一声,往戚寒两人扑去。 岂知人影一闪,封寒横刀前方,拦着他们,同时向后面的戚长征怒道:“还不快滚。” 戚长征一声悲啸,说不尽的愤慨无奈。倏往后退。迎着由前方冲来的莫意闲,悍不顾死地往他冲杀过去。 莫意闲心中一惊,暗想这小子要找人拼命,自己犯不着陪他,虚应一招,横避开去。 戚长征?t>向身后众人道:“随我来!” 空中一声娇叱:“哪里走!” 甄夫人凌空飞来,眼看便要越过封寒侧旁上空,往谷姿仙扑去。 封寒一声狂喝,以肩头硬捱了由蚩敌一下连环扣,冲天而起,截击甄素善。 风行烈看得睚欲裂,一枪正中竹叟的寒铁杖,将他硬生生迫开,把丈二红枪的威势发挥致尽,护着后方和两侧,大叫道:“我们走!” 谷姿仙托着乾虹青,玲珑和谷倩莲分扶着小半和红袖。在寒碧翠的掩护卜,往东端杀去,迅速远离封寒。 “当!” 刀剑交击。 甄夫人一震下飞退后方。 封寒伤上加伤,一口鲜血终捺不下狂喷出来,凌空一个倒翻,落地时刚好又截着花山二魔和由强两个凶人。 这时众人都知道若不杀封寒,休想脱身追上戚风等人,收摄心神,全力向他围攻。 封寒刀势倏盛,把四人全卷进翻滚着激浪的刀势里,每一刀都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迫得四人只能改采守势,消耗他的战力。 戚长征等冲杀了三十步许外,终被重新涌上来以百计的敌人截停下来,尤其对手中有竹叟、雅寒清、广应城、卜敌、毛白意、崔毒、莫意闲等高手。而他们只剩下戚长征、风行烈和寒碧翠三人仍有作战能力,但都是多处受创,强弱之势,显明可见。 甄夫人和鹰飞这时赶到封寒五人血战处,两人对望一眼,心意相通,闪入战圈,向封寒狂攻而去。 封寒两眼神光射出,罩定甄夫人,一声长啸,一刀往甄夫人劈?99lib.去,全不理攻向己身的其他兵器。 甄夫人冷笑一声,长剑挑出。 岂知封寒摇摆了两下,招呼到他身上的兵器全部落空,左手刀避过与甄夫人硬碰,横刀向她扫去,看也不看正疾剌他胸膛的一剑。 鹰飞大叫不妙,如封寒欲以自己一命,换甄夫人一命,大喝一声,滚地而去,双钩往封寒的左手刀钩去。 甄夫人亦知不妙,但对方身法快若鬼魅,想变招时,封寒胸胁已强撞往自己剑上,肌肉忽地收紧,把深进达五寸的剑刃挟着。同时生出一股扯力,把自己拉着,不但脱身不得,连手也甩不开来。 劲气罩脸而来,锋寒已至。 这一刀乃封寒临死前的反击,实是这黑榜高手毕生功力精华,自己武功虽不比他低,仍难以避开。一咬银牙,凝功玉臂,硬挡上去,希望能以一臂换回自己的性命,同时飞起一脚,往对方下阴去。 “锵!”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鹰飞及时赶至,便以魂断双钩勾着了这必杀的一击。 鹰飞颓然滚倒地上,喷出鲜血,肩上旧伤爆裂。 甄夫人一声清叱,长剑贯背而出,下面的脚同时踢中对方下阴。 封寒七孔鲜血狂喷,身被得离地飞起,跌往二十步开外,可见甄夫人这一脚的劲力是如何惊人。 一代刀霸,终命丧敌手,没法完成与乾虹青浪游域外的美梦。 甄夫人惊魂甫定,扶起鹰飞,就地为他疗伤,向左右四名凶人喝道:“给我杀了戚风两人,才能我心头之气。” 四人应命去了。 第五十六章 影子太监 风行烈等陷进敌人潮涌般攻击的浴血苦战里。 谷姿仙悲叱道:“长征、行烈、碧翠你们三人自行逃生,不要理我们,记着为我们报仇!” 戚长征仰天狂笑,第三度劈退了莫意闲,不过右腿却多添了一道伤痕,高叫道:“风兄,你这兄弟我结拜定了,到了地府后好多个亲人。” 风行烈豪情狂涌,运枪把右方敌人扫得狼奔鼠窜,又回枪挑飞了两个想乘虚由左方破入的恶汉,大笑应道:“好兄弟!我们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可同年同月同日死,何等快哉!”顿了顿再叫道:“各位姊妹,我们两兄弟毕命之时,你们立刻自尽,俾可同赴黄泉。” 众女被两人的豪情激得热泪涌出,齐声应是,悲壮感人。 戚长征大叫道:“碧翠、红袖,告诉老戚你们爱我!” 寒碧翠挡了敌人一斧一矛后,刚要回答,红袖已声嘶力竭叫道:“戚郎!红袖从未试过像这刻般快乐!” 寒碧翠心中感动,也竭力大叫道:“征郎,到了地府我也会要嫁你。” 戚长征大叫一声“好”,又再劈飞了一个敌人,压力忽然大增,原来花扎敖、山查岳、强望生和由蚩敌已杀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天上长啸传来。 伏在两旁屋顶上的敌人纷纷被赶得跌往花街,跟着涌出近百个黑衣大汉,闪电扑往下面惨烈的战场。 乾罗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道:“叛徒毛白意,看乾某先取你狗命。” 戚长征等绝处逢生,精神大振,便把敌方新一浪的攻势化去。 毛白意一听到乾罗的声音,立时魂飞魄散,欲要后退,漫天矛影罩了下来,未及挡格,长矛贯顶而入,当场毙命。 他本非如此不济,但久战身疲,又兼事起突然,竟连半招都挡不了。 山城的叛将叛兵,听到乾罗的声音,早斗志全消,又见毛白意一招毙命,竟一声发喊,四散逃去。 高大的老杰和“掌上舞”易燕媚这时领着近五十名好手,由东端杀来。 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往风、戚等人移去。 两旁的乾罗部下虽只有百人之众,却迫得甄夫人的人不得不回身应战,使风、戚等压力大减。 甄夫人为鹰飞的疗治正进入最要紧关头,停手不得,差点咬碎银牙,苦忍着抽身去指挥部下的强烈欲望。 乾罗大喝道:“长征我儿!千万挺多一会!”一提长矛,逢人杀人,瞬眼间来到山查岳和花扎敖身后。 两魔大吃一惊,分了花扎敖出来,对上乾罗名震天下的长矛。 掌矛在刹那间交击了十多下。 乾罗虽暗凛对方强横的武功,但看准对方受了内伤,冷哼一声,以肩头硬受对方一掌,矛身扫在对方肩膀处。 乾罗晃了一晃,化去对方九成力道,却把花扎敖扫得在惨哼中横跌开去,撞得在他后方的人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若今天来袭的是清一式方夜羽的部属,因受过严格的训练,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会生出慌乱的情况。 但这支由尊信门、山城叛徒、万恶山庄、花剌子模和方夜羽部下合组而成的联军,终欠了真诚的合作和默契。 兼之山城叛徒仓惶逃命,大大影响了军心。万恶山庄又是群龙无首,乱势一成,立时丧失了大半作战能力。 不过眼前虽多了乾罗,因敌方高手厉害,仍占着绝对的优势。 风行烈见乾罗扫走了花扎敖,乘势猛攻山查岳。 山查岳见前有风行烈,后有乾罗,哪敢逞强,凌空跃起,倒翻至外围。 就在乾罗和风戚会合起来时,老杰和易燕媚亦由东端杀至。 乾罗一声长啸,由两旁攻来的部下纷纷退回屋顶处,拿起刚才早放在屋顶上的强弓劲箭,朝下面的敌人射去,显出精严的训练。 竹叟、莫意闲等人知道这乃最关键时刻,疯狂攻去。 山查岳亦赶了过来,加入战圈。 乾罗大喝道:“我们走!”像全没有受伤似的,倏进忽退,前后纵横,杀得敌人跄踉避退,竟无人敢撄其锋。 风、戚两人压力大减,回复豪雄勇猛,忙往东端杀去。 配上生力军,目标又只是逃命,敌人如何能挡,硬给他们冲出一条血路。 蓦地一声发喊,东端处乾罗预先埋伏的五十名手下在高处现身,劲箭毒水,朝敌人射下泼去。 敌人反陷于三方受敌的困境,哪还敢逞强,潮水般退后。 莫意闲等当然不把劲箭毒水放在眼内,不过想起对方有乾罗、风行烈和戚长征,孤身追去绝讨好不了,不知对方尚有何后着,甄夫人又人影不见,都踌躇不前,坐看对方消失在横巷里。 大战终告一段落。 韩柏一觉醒来。 秦梦瑶像只温驯的小猫儿般蜷睡在他怀里,那动人的睡姿,教韩柏眼睛没法离开。 船身颤动,传来起碇开航的声音。 韩柏心中暗骂,这么急赶去京师干吗,若能不用去那就更好了。 他有了秦梦瑶和三位美姊姊,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 秦梦瑶娇情地扭动了一下,张开眼来,与韩柏四目交投,俏脸微红,柔声道:“睡得好吗?” 韩柏笑道:“整晚在痴想着梦瑶会否下手采取我那灵药,紧张得眼都不敢阖上来,不阖眼哪睡得着?” 秦梦瑶立时霞满玉颊,横他一眼道:“骗人!韩柏呵!不要大清早就和梦瑶说这种话好吗?当梦瑶求你吧!” 韩柏轻吻香唇道:“乖梦瑶原来是深藏不露的睡觉专家,还哄我说不懂睡觉。” 秦梦瑶含羞柔声道:“我哪是睡觉,只是给你的魔法迷昏了吧!” 韩柏大乐,和秦梦瑶这个好对手打情骂俏确是真趣无穷,搂着她起床道:“你的仙法才厉害呢,不要看我像是清醒的样子,其实早给迷得晕头转向,情欲横流,想两者兼得。” 秦梦瑶失笑道:“胡闹够了吗?午后就要抵达京师,你给我规规矩矩,最少在人前给点脸子人家。好吗!我的好少侠!” 韩柏喃喃道:“‘少侠’韩柏,又或‘侠少’韩柏,唔!都是太普通了,还是叫浪子好一点。” 秦梦瑶见他赤身裸体,毫无穿衣的意图,忍不住取起衣服,为他穿上。 韩柏看着她似小妻子的模样举止,叹道:“若以前有人告诉我梦瑶会为我穿着衣服,真是杀了我也不相信,管他是鬼谷子的一万代传人或他祖师爷的亲嘴亲批出来的。” 秦梦瑶挂着甜甜的笑意,理好他的衣服后,把他推到梳妆抬的铜镜前坐下,为他梳发结鬓,喜孜孜的俏模样,任谁都应知道她乐在其中。 韩柏从镜的反映欣赏着她如花玉容和在单衣下玲珑窈窕的美好身段,心中满起强烈至能使他没顶的爱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敲门声后,朝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我可以进来吗?” 秦梦瑶应道:“霞姊请进!” 朝霞推门进来,关门后来到两人身后,先在秦梦瑶身旁低声说了两句话。 秦梦瑶脸蛋飞起两朵红云,含羞摇头。 朝霞显是对秦梦瑶非常疼爱,接着亲了一下她脸蛋,同韩柏道:“柔柔和我现在陪诗姊到下面去调酒,好用来浸万年参,范大哥着我告诉你,梳洗后和瑶妹到浪大哥房中聚集,好商量到京城后的行动。” 韩柏不知有没有听进耳里去,叹道:“霞姊!我要 4eb2." >亲你的小嘴!” 朝霞向秦梦瑶嫣然一笑,无奈下坐入韩柏怀里,让他吻个饱后,才欢天喜地含羞离去。 在长沙府东部密林一座隐蔽的大宅里,躺满伤兵疲将,愁云惨淡。 乾罗、老杰、风行烈和戚长征四人围在一起,低声商议。 乾罗道:“可惜我迟来一步,否则封兄或可幸免于难。” 戚长征两手紧握成拳,狠声道:“我发誓要把他们碎万段,才能心头之愤。” 老杰亲切地伸手抓着他肩头安慰道:“现在我们要抛开一切悲伤和仇恨,冷静下来,绝不可意气用事,看看怎样突破敌人强大的封锁,与怒蛟帮汇合在一起。” 乾罗道:“凌战天和翟雨时果有大将之风,硬是沉得着气,若他们莽撞地来救你,恐怕早全军覆没了,想不到方夜羽手中的实力如此惊人,难怪敢来挑战中原武林。” 老杰叹道:“这甄夫人实是方夜羽手中另一张皇牌,与里赤媚的重要性不相上下,只看她调兵遗将,运筹惟幄,便可知她是精通兵法的人。她今次未竟全功,失算在不知有我们这着奇兵的存在,可是现在丹清派和湘水帮都元气大伤,名存实亡,封寒又不幸战死,方夜羽因双修府一战失去的威势,全给她夺了回来,假若朱元璋还纵容他们,说不定江山也保不住呢。” 风行烈点头道:“浪大侠到京去,就是为了这事。”顿了顿向老杰恭敬地道:“杰老!不知外面的形势如何了?” 老杰满布皱纹的脸上泛出一丝笑意,向风行烈道:“对我说话不用客气,平辈论交才合我意,像老戚那种语气最对我的脾胃,你若是这种态度,使我连他妈的一句粗话都说不出口来,就不够坦诚痛快了。” 风行烈微笑地点头应是。 老杰续道:“这甄夫人算无遗策,早在由此至洞庭整个区域,布下了庞大的侦察网,这也是我们来迟了的原因。因为要分散潜入长沙府,可以想象得到,我们只要离开这里,会立时给他们侦知行踪。” 戚长征道:“双方实力比较,我们确比不上他们,但若我们分散逃走,定能教他们疲于奔命,不知如何是好!” 乾罗冷然道:“我却不敢如此乐观,若我是那甄夫人,只须赞赏长征你身在那里,立即下令全力截杀,再从容对付其他的人。只要杀了你,即可对怒蛟帮做成实力上和心理上的严重打击,说到底,他们的目标始终是怒蛟帮,其他人都可暂时放过。” 戚长征皱眉道:“若我们一齐逃走,岂非让他们有机会一网打尽吗?” 风行烈道:“我们可否不走,假若他们搜到这里来,我们就利用这里的天然环境,加设防御措施,干他十来天。待怒蛟帮的援兵来解围。” 老杰道:“这绝非上策,却是没有法子中的办法,幸好这里早屯积了大量粮车。足够我们数月之用,至于防御设施,就交在我身上吧!” 戚长征想起了水柔晶,叹了一口气,自己怎可在这里龟缩不出,任由她被精于追踪术的甄夫人搜捕,想到这里,脸色一变,道:“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们,甄夫人是追踪术的大行家,恐怕在防御措施设好前,她已找到来。唉!这女人真是厉害,连封寒对上她时,亦要吃亏,我看她的武功比鹰飞还行。” 众人听了亦不由色变。 这时易燕媚走来向戚长征低声道:“虹青想见你。” 乾罗责道:“我嘱你看着青儿的,为何这样离开,她自杀了怎么办?” 易燕媚柔顺地挨在乾罗身旁,道:“城主莫要骂我,虹青不会在这时候寻短见的,因她最肯为人着想,不想添加我们的悲伤,放心吧!” 众人黯然无语。 乾罗摇头长叹,怆然道:“她是个好女孩,我以前真的对不起她。” 戚长征安慰地拍拍他肩头,道:“往者已矣:眼前之务,是如何应付甄妖妇,我们各自想想吧!让我先看看青姊。” 风行烈点头道:“我也要看看小半的情况。” 乾罗道:“放心吧!有我这神医在这里,包保他们很快生龙活虎起来。” 戚长征点头和风行烈一起庙内进走去。 老杰喟然道:“看到他们,我才真的感觉自己老了。” 乾罗笑道:“你虽叫老杰,但你那火热的心,想老都不成。” 易燕媚道:“我要去陪碧翠呢,丹清派的大惨剧,使她自责和内疚得痛不欲生。” 乾罗道:“让我来劝解我的干媳妇儿吧,唉!真是教人心痛。”两眼亮起电芒,沉声道:“这仇恨定要清尝的。” 老杰道:“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人。” 乾罗点头道:“你是指展羽吧!这确是个非常头痛的问题,哼!浪翻云在这里就好了。” 浪翻云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清溪流泉后,闭目不语,好一会后两眼一睁,叫道:“我的天:为何这未够时候的清溪流泉比从前更胜一寿,究竟是因着仙饮泉的泉水,还是女酒仙在得到真爱后酒艺更上了一层楼?” 范良极跳了起来,怪叫道:“妈的!怎可只得那么一小杯!让我去拿几个杯来,我有份帮手的,是我的功劳也说不定。”旋风般出门去了。 秦梦瑶和韩柏对视一笑。 浪翻云看得一呆,同秦梦瑶道:“梦瑶便像清溪流泉般,竟能在无可更动人的美丽里出落得更美丽,若时光倒流到我认识惜惜之前,我定会不顾一切和韩柏来争夺你,像韩柏般不管你是否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韩柏透出一口凉气道:“幸好时间一去不回头,否则我就惨了,谁可争过你?” 秦梦瑶娇嗔道:“韩柏欺负得人惨透了,大哥也如此为长不尊,我以后日子怎样过啊!” 浪翻云洒然一笑,眼光注进杯内的酒里,叹了一口气道:“或者燕王棣说得对,朱元璋再不是以前打天下的朱元璋,雄心壮志已不复再,现在想的只是如何长生不老,如何巩固权力,针对他这两个弱点,我们的确可耍他一番,不过若祸根真的是他,他便没有做皇帝的资格,须让有更贤德的人接替,问题只在于燕王棣是否合适的人选。” 韩柏哂道:“这燕王连父亲侄儿都要对付,他的贤德多极有限吧。” 秦梦瑶正容道:“禁宫之内的伦常关系,绝不能以常理论度,亲情被权位代替后,父不父子不子,所以一般人视之为伦常惨变的悲剧,在惯于过皇宫中尔虞我诈的虚伪生活的人来说,却是最理所当然。失去了权力,就是失去了一切。可惜皇位却只有一个。不是你的就是别人的,若是别人的你就是任由对方鱼肉的可怜虫,在这种情况下,你韩浪子会想么办?” 浪翻云奇道:“不是韩无赖吗?” 秦梦和韩柏同时大窘。 幸好这时范良极和陈令方各捧着一坛酒进来。 看到清溪流泉,浪翻云立即忘了朱元璋,更莫要说燕王棣,又或韩柏是浪子还是无赖了。 众人兴高烈,连饮数大杯。 秦梦瑶却是滴酒不沾,连浪翻云相劝亦给她婉言拒绝,却又不肯说出理由。 浪翻云等大赞了左诗一番后,才再次转入正题。 范良极道:“梦瑶的问题还简单,因她早到了反归真的境界,可轻易扮作专使夫人。” 韩柏截入纠正道:“不是扮,而真的是韩某的夫人,只不过暂叫作专使夫人,嘿!四夫人!” 范良极愕然看了秦梦瑶一眼,见她虽含羞答答,却不表反对,狠狠瞪了韩柏一眼后才续道:“可是浪翻云的怪异形相却是天下皆知,如何可含混过去,实是个大问题,总不能把他放在箱子里收起来吧?” 浪翻云从容淡定地笑了一笑道:“无论我扮作甚度身份样貌,都骗不过两个人,一是鬼王虚若无,另一个就是楞严,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都不扮。” 范良极点头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们居明你居暗,就算我们躲到朱元璋和他陈贵妃的床底下,以你浪翻云之能,亦应有办法找到我们。” 浪翻云笑道:“除了庞斑的床底,那或者是天下间我唯一没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去的地方,我不信你这盗王没有进入过皇宫,不信你没有遇过那群影子太监。” 范良极瞪了浪翻云好一会后,才嘿然道:“我很想知道你曾否闯过皇宫,更想知道你遇到那些影子太监的情况。” 陈令方愕然道:“我对宫内的事虽不熟悉,总也有个耳闻,为何你们说的影子太监我从未听过呢?” 韩柏最是好奇,追问道:“不要打哑谜了,快……” 范良极不耐烦地截断他道:“不要打断话柄,我要听浪翻云的答案,问你的专使夫人好了,我包保她知道。” 韩柏望向秦梦瑶,后者含笑点头,示意先听浪翻云说,显然她亦想知道浪翻云的答案。 浪翻云好整以遐,把玩着手中空杯。 范良极忙为他斟酒,不客气地催道:“快说!” 秦梦瑶等见他如此,都已猜到他定是曾吃过这群影子太监的亏,才急欲知道浪翻云的遭遇。 浪翻云把酒杯送至鼻端,用神嗅了半晌,才一干而尽道:“那是七年前的旧事了,那时我年少气盛,对朱元璋很多作为都看不过眼,于是摸进皇宫,绝非有什么阴谋,只是想当面和他一谈,让他知道一点意见。哪知得过禁卫,却过不了影子太监这一关,尤以其中一个老太监,功力之高,直追曾当朱元璋以前的贴身侍卫的鬼王虚若无。以我一人之力,要胜过这群人数约在十多名,功力高绝,有为朱元璋牺牲性命的太监,亦感力有未逮,兼之我又不想伤害他们,惟有打消主意,立时离去。” 范良极欣然笑道:“连覆雨剑都闯不进去,我就不那么丢脸了,真想不到朱元璋有这么厉害的人形影不离保护着,而他们既有这般武功,又何须当朱元璋的影子太监,默默守护着他?” 秦梦瑶道:“范大哥既不知他们是谁,为何肯定梦瑶会知道这件事呢?” 范良极老脸微红,叹了一口气后道:“我三次偷进皇宫,前两次虽有惊险,总算逃得掉,可是第三次进宫时,却被迫进死地去,眼看老命不保,那带头的老太监竟放我逃走。事后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才从他们惊人的武功找出线索,想到他极可能是来自净念禅宗的人,看着我恩师凌渡的关系,又知道我只是手痒想偷东西,才放过了我。这事乃生平奇耻大辱,从来没说予人知道。”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范良极会说秦梦瑶应知此事,是因为她乃半个神宗传人的身份。 韩柏恍然道:“原来是真和尚,假太监。” 范良极摇头道:“不!他们是真的大监,你见识浅薄我不怪你,太监的声音身形体能都大异常人,你见过一个便明白我的话了。” 陈令方道:“这真是意想不到,皇……嘿……朱元璋他大败陈友谅后自封吴王时,宫中臣绝已逾千,朱元璋把宫中事务全托付给他们。到建立大明朝后,设立内监,又再因应不同宫务,分作二十四个衙门,即十二监、四司和八局。其中以十二监中的司礼盐惧力最大,隐隐管辖着其他各监、司和局。严格来说,厂卫亦受司礼监指挥,只不过朱元璋宠信楞严,司礼监才降格而为有名无实的上司,想不到竟还有这些影子太监的存在。” 韩柏大感有趣,把耳朵凑到秦梦瑶的小嘴旁求道:“快告诉我这些像影子?.般跟随着朱元璋的大监的秘密!” 秦梦瑶见这小子当着两位大哥和陈令方前表现得如此亲热,心中有气,故意嘟起可爱的小嘴不说。 浪翻云哑然失笑道:“天下间只有梦瑶的小无赖方可以今她尝到和人斗气的乐趣。” 秦梦瑶哪会不知浪翻云故意调笑自己,是要激起自己的女儿情怀,不过明知如此,也是禁受不住,像小女孩般横了浪翻云一眼,那种鹰媚神态,以浪翻云的修养,亦不由呆了一呆。范良极和陈令方则看傻了眼。 陈令方叹道:“四弟的艳福,连后宫佳丽没有一千亦有八百的朱元璋都要羡慕呢。” 秦梦瑶微嗔道:“陈公你也这么不正经。” 陈令方嘻嘻笑道:“梦瑶最好跟四弟唤我作二哥。咦!他没有告诉你我们结拜了兄弟吗?不过那谢廷石的三哥只是你骗我、我骗你的假玩意,可以不理,我们三人才算是真的。” 范良极和韩柏对望一眼,齐声颓然长叹。 秦梦瑶噗哧一笑道:“叫就叫吧!谁叫梦瑶泥足深陷。欲罢不能!陈二哥!” 陈令方喜得差点跳起来打个筋斗,只不过却没有那么好的功夫,与韩范两人相处愈久,使他久被名利心埋葬了的赤子热诚复活了过来,享受到只有童真时代才拥有的顽皮,快乐和漫无机心的写意。 范良极不想和这可恨的“二弟”瞎缠下去,向秦梦瑶道:“我今次迫你的柏郎扮专使上京,开始时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和这个无名老太监再玩一场,但却绝无恶意,只是因偷不到东西,非常不服气罢了!来!快告诉本大哥有关他们的事,否则我死也难以目瞑!你不想我死后的样子会睁目突舌那么难看吧!” 韩柏恍然道:“原来死老儿你在暗害我,难怪成功逃了出来后仍不肯罢休,哼!休想我随你去做大贼。” 范良极沉下脸来,鼻孔“嗤”的一声喷气道:“你最多不过是名小贼儿,何来做大贼的资格,肯让你在旁作摇旗呐喊的跳梁小丑,还是抬举你呢。” 秦梦瑶笑道:“假若有一天梦瑶听不到你们两人吵吵闹闹的,定会不习惯。” 范良极忿然道:“谁有兴趣理这淫……唉!嘻!梦瑶!快告诉大哥那批令朱元璋能活到现在的家伙的底细,若不争回这一口气,你范大哥怎能甘心!”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现在离京师只有两个时辰的水路,我们有那个时间吗?” 陈令方道:“听梦瑶说话,看着你轻言浅笑,已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事,其他都可放到一旁。” 韩柏自是举脚同意。 事实上无论任何人和她相处,都无不被她的气质、风韵所深深吸引,连浪翻云和庞斑亦不例外。 所以陈令方能凭着与韩柏的兄弟关系成了秦梦瑶的兄长,实比获封六部的高职更使他兴奋和有成就感。 秦梦瑶望往窗外,恬然道:“都要由蒙人入主中国时说起了。” 第五十七章 万念俱灰 乾虹青安坐椅内,平静得令人惊讶。 戚长征坐到她左侧的椅里,想说话,忽地哽咽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乾虹青伸出纤手,按在他掌背上,凄然道:“长征!我还以为你是永远不会流泪的铁汉。” 戚长征离开椅子,在她膝前跪下,像小孩子般埋入乾虹青怀内,哭道:“是我害了他,也害苦了你,毁了青姊的幸福。” 乾虹青疼怜地摸着他的头,以异乎寻常的语气道:“这种话是不应由你口中说出来的,戚长征何时变得这么婆妈?这三年来我学了很多以前不懂的道理,学懂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给予。” 戚长征痛哭一会后,坐手搭在扶手处,撑起身子,道:“这血仇我定会铭记心中的!” 乾虹青俏脸闪着圣洁的光挥,取出丝巾为这年青高手揩去迹,摇头道:“我从未见过封寒这么关切一个人,听到你有难,立即不顾一切赶去援手,他曾要求我不要跟他去。因为他知道能活命的机会并不大。所以他是求仁得仁,横竖迟早会死,何不马革裹尸。而且他的一死,换回了这么多宝贵的生命,假若要再选择一次,我也定会要求封寒这么做。” 戚长征感动地道:“青姊……” 乾虹青微微一笑道:“至于报仇一事,更不须提在心上,以致影响了你刀道的进展,人世间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外如此而已!假若你心中充满悲怨和仇恨,青姊第一个不原谅你,我要你永远是那个洒脱不羁、放手而为的江湖硬汉,知道了吗?” 戚长征沉思了一会,点头道:“青姊教训得好!我明白了!” 乾虹青凑过香唇,大有情意地在他上轻吻了一口,淡淡道:“我和封寒离谷后,曾在一间清静的佛堂寄居了三天,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你可安排我到那里安居,假若我喜欢那种生活,便会在那里住下来,若你有闲,可带柔晶、碧翠、红袖等来看我。” 戚长征一震道:“青姊!” 乾虹青微笑道:“封寒在生时,我有时也会想起你们,甚或你的义父,到封寒死了,我才知道心中只有他一个人。唉!现在我才明白浪翻云对纪惜惜的那种情意。你若是真的爱惜青姊,就莫要说任何想改变我决定的话。我每天都会在佛堂为封寒和你们念佛诵经,这岂非比随封寒而去更有意义吗?封寒既不想虹青死,青姊自然要乖乖的听他临终前的嘱咐。” 戚长征站了起来,伸手按在她香肩上,俯身在她脸蛋各香一口后道:“青姊!长征尊重你的决定,我现在立即与义父商量,尽快把你送到那佛堂去,让你避开江湖的仇杀斗争!永远再接触不到这方面的事。” 乾虹青站了起来,贴入他怀里,低声道:“长征!搂紧我。青姊会记着你们藏书网。” 戚长征抱着她,眼泪忍不住再次泉涌而出。 秦梦瑶的眼神变得深邃无尽,回到过去某一遥远的时间片段去,道:“净念宗和慈航静斋成立于唐初,初祖天僧和地尼乃同门师兄妹,有缘却无份,可是他们的想法都非常接近,就是不囿于一教一派,以广研天下宗教门派为己任,希望能寻出悟破生死的大道。” 韩柏心中恍然,难怪秦梦瑶连春画都不避,原来背后竟有着如此崇高的理想。 浪翻云微笑道:“只要肯翻历史一看,历代成宗成教者,莫非当时代不屈于传统权威的改革者,孔子老庄莫不如是。释迦若臣服于当时的主流思想,也不能有此成就。可知破始而后能立,可惜他的徒子徒孙,却学不到释迦之所以能成‘佛’的最关键一点,成为不敢质疑权威的奴才,若传鹰整天敲经念佛,又何能力闯新境,破空而去,成千古典范。” 秦梦瑶娇躯微震道:“想不到大哥的看法和恩师如此接近,难怪恩师生前尝有言,说天下间有两个人是她白问无法抗拒的,一个是庞斑,另一位就是大哥了。” 范良极一呆道:“言静庵从未见过浪翻云,怎知他是怎样一个人,单听传言,怕不是那么靠得住吧!” 秦梦瑶微微一笑道:“恩师为了测试大哥的深浅,曾三次下山去看大哥,三次都避不过大哥的法眼,使恩师不得不服气,这是极端秘密的事,若非梦瑶下山前蒙恩师告知,连我都不知大哥竟和恩师曾有往来呢。” 韩陈范三人大感兴趣,询问的眼光全落到浪翻云身上。 浪翻云含着笑意的眼光扫过三人,没有说话。 范良极心痒痒道:“老浪你若不把其中情况一丝不漏说出来,我们立即拉倒,剩下你一个人到京里去历险。” 浪翻云失声道:“这是否叫作威胁?”再看了范良极那坚决的模样一眼,叹道:“我看你最爱的不是偷东西,而是偷人的秘密隐私。” 范良极拍腿道:“浪翻云真是我的知己,你不必急着说出来,到了京师后,找晚我们撑着桌子,喝着清溪流泉,你才慢慢告诉我。” 浪翻云望向其他人,最后眼光落在秦梦瑶脸上,奇道:“梦瑶对你范大哥这样不道德的行为,为何竟不置一词,主持正义。” 秦梦瑶“噗哧”一笑道:“对不起一次也要的了,因为梦瑶亦渴望知道其中情况,所以才故意提起此事。” 浪翻云为之气结,苦笑摇头,没有再说话,眼中却露出缅怀低迴的落落神色。 秦梦瑶含笑道:“大哥不是要梦瑶尝试凡人的味道吗?这就是那不良的后果了。” 韩柏拍胸保证道:“梦瑶放心,正如刚才说的破而后立,我保证你会尝到做凡人的好处。” 秦梦瑶俏脸立红,瞪着韩柏嗔道:“你闭嘴!再听到你半句话,我什么都不说,教范大哥听不到秘密时,找你算账。” 斡柏苦着脸立即闭嘴,但心内却是无限温柔,秦梦瑶的责骂,比任何情话更便他飘然欲仙。何况他可能是世上唯一秦梦瑶喜欢责骂的人呢? 范、浪两人都忍不住偷笑。 秦梦瑶的脸更红了,好一会才接回早先的话题,却像失去了详谈的兴致般续道:“细节不说了,总之禅宗和静斋为免门下分心,一直严禁传人涉足江湖和政治,俾能专注于天人之道的研究。” 韩柏忍不住要说话,给秦梦瑶及时瞪了一眼,吓得噤口不敢作声。 范良极真怕秦梦瑶说得出做得到,举起瘦拳向他作出警告,再加扬眉睁目,以添威吓。 浪翻云为之莞尔,代韩柏求情道:“梦瑶饶了小柏吧!难道忍心憋死他吗?” 秦梦瑶白了韩柏一眼,道:“大哥给你求情,就准你说话吧!不过你须检点言语,再犯一次时,谁都救不了你。” 韩柏吁出一口气,苦笑道:“我只是想问秦大小姐,你们和红日法王的藏派为何会结怨而已!” 秦梦瑶见他如此低声下气,亦觉不忍,柔声答道:“不要如此可怜兮兮的。我们和藏僧的宿怨,始于二百年前西藏第一高手大密宗来华,分别我上静齐第九代斋主云想真及神宗当时的禅主虚玄,坐论经道佛法,本应是件法界盛事,可惜最后他对我们的做法,认为是离经叛道,有辱佛法,终演成武斗,真的何苦来由!” 浪翻云摇头道:“这就是所有改革者会遇上的情况,必会遭当时根深蒂固的势力所反对,两大圣地能于建立后七百多年才遇上这问题,全赖与世无争的作风,不过始终仍避不了。” 这时他们谈论的早离开了关于影子太监的事,可是各人均听得津津有味,因这不但牵涉到两大圣地与藏密各派一直秘而不宣的斗争,还直接关连现在秦梦瑶与红日法王的争战。 若秦梦瑶真能活过百日之期,两大圣地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陈令方催道:“梦瑶快说下去吧!” 秦梦瑶再沉思片晌,眼中射出缅怀崇慕之色,道:“其中比试的情况,先祖师云想真和虚玄禅主都没有说出来。只知两大圣主均似是先后败北,大密宗立下戒誓,若两地有人踏入江湖,藏密将绝不会坐视,由那天开始,敝斋和神宗便严禁门人公然涉足江湖。” 韩柏失望地道:“那大密宗真的这么厉害吗?” 秦梦瑶淡然一笑道:“当然不是,大密宗返藏后,甫踏进布达拉宫之门,吩咐了后事,立即倒毙,使这场诡秘莫测的斗争,变成难知胜负,也使藏密各派引为奇耻大辱,誓要力保大密宗对两地的戒誓,若两地有人公然现身江湖,就是中藏再起战云的时刻了。” 范良极问道:“那贵祖师云斋主和虚玄禅主,事后如何呢?” 秦梦瑶道:“虚玄禅主和云祖师于一年后的同一日内仙逝,使人更不知双方谁胜谁负。” 陈令方目定口呆道:“又会这么巧?” 秦梦瑶道:“梦瑶早放弃思索这问题了。” 范良极点头道:“这么玄妙的事,想都是白想,只知其中必暗含某一意义,现在我才明白为何和尚会变成太监,就是为了要掩人耳目,免得惹起中藏之争,这样对朱元璋亦方便了很多。” 秦梦藏书网瑶点头道:“大概的情况是这样了,蒙人入主中原,其残暴不仁,实前所未有,俘掠我们作奴隶、禁止携带兵器、不准汉人任要职,还任令番僧横行,官吏贪污,将士抢掠,无恶不作,我们虽一向不问世事,亦感到有赶走元人的需要,于是在当时反抗的群雄里,决意选择有能之士,扶之以抗元人,那人就是朱元璋。” 浪翻云叹道:“这才有神宗派出高手,随身贴护朱元璋的事。言斋主邀请庞斑到静斋,亦因看准了庞斑乃中蒙斗争的关键,这些事都在极端秘密的情况下进行,谁也不知道两大圣地暗中主宰着中原的命运。” 范良极道:“这些影子太监究竟有多少人,在禅宗里是何等身份,为何武功如此厉害?” 秦梦瑶道:“他们本有十八人,领头者是当今了尽禅主的师兄了无圣僧,他老人家已超过百岁,武功禅法,均与禅主在伯仲之间,否则亦不能为朱元璋屡屡杀退蒙方高手的行刺。” 范良极道:“现在他们只剩下十二人左右,可知其中争斗之烈。” 秦梦瑶摇头道:“不!是七个人,自明朝建立后,刺杀朱元璋的事从未止息过,幸好其中没有庞斑,否则朱元璋尸骨早寒了。” 韩柏点头道:“梦瑶在这时踏足尘世,背后岂是无因,当亦有扶助明室之意。唉!而现在我们却是上京寻朱元璋晦气,甚至卷入了皇位之争里,梦瑶怎么办呢?” 范良极插入道:“若非浪翻云转移了庞斑的注意,梦瑶当会主动向庞斑挑战,因为梦瑶根本是两人圣地训练出来专门对付庞斑的绝世高手。” 秦梦瑶耸肩道:“好了!梦瑶所有秘密都告诉你们了,以后再不要迫人家说这说那嘛!” 范良极正容道:“你还未答小柏的问题呢?” 秦梦瑶神情平静地道:“出嫁从夫,又有三位大哥作主,梦瑶什么意见都没有了。” 韩柏喜得跳了起来,同三人示威道:“你们听见了吗?梦瑶答处嫁给我了,你们就是证婚人,梦瑶金口既开,再收不回说过的话。” 秦梦瑶横他一眼低骂道:“这么没有自信的男人,我是否看错人了。” 范良极又恨又妒道:“梦瑶你可否不那么长这小子的威风,连我都像在他面前矮了一截似的。” 一阵哄闹后,陈令方道:“好了!现在我们应怎样处理谢廷石谋朝夺位的提议呢?” 秦梦瑶娇柔一笑,美目射向浪翻云,轻描淡写道:“有大哥在,梦瑶何用伤神,一切由他作主好了。” 各人都知秦梦瑶这几句话实非同小可,因她隐为两大圣地的代表,能左右两大圣地的态度,现在她把决定权交到浪翻云手里。由此亦可知两大圣地对浪翻云的尊重敬服。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梦瑶刚说过出嫁从夫,为何又要我背上这吃力不讨好的黑锅?” 韩柏色变道:“不要找我,我连自己都一塌糊涂,更不要说有关天下命运的事。” 范良极嘿然道:“梦瑶最好重新考虑,看这小子有否当你夫婿的资格?” 秦梦瑶神情娴雅,不置可否,其实却是心中欢喜,她故意摆明委身韩柏,一方面是增强韩柏的“魔力”,另一方面亦使自己再无退路。要知她在白道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无论基于任何原因,和一个男子欢好,终属苟合,可是若有浪翻云作证婚人,则天下无人敢说上半句闲言,这才能不损静斋的清誉。而事实上,武林两大圣地从不受江湖的成规俗礼约束,谁有资格批评她的做法和选择呢。 她清澈的眼神回到浪翻云脸上,淡淡道:“在梦瑶踏足江湖前,禅主和恩师均要梦瑶权宜行事,天子之位,有道者得之,无道者去之,朱元璋得天下前,确是个人物,初期政绩亦有可视处,可是权位使人腐化,所以今次上京之行,将便我们有机会进一步对他加以视察,以作决定。” 浪翻云沉吟半晌,点头道:“谢廷石处我们暂时拖着他。此事关系重大,处理不好会惹起大祸,非是万民之福。” 陈令方叹道:“想不到我陈令方由一个战战兢兢,惟恐行差踏错的奴才,变成可左右天下大局的人。真是痛快得要命。” 范良极奇道:“陈老头你的胆子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大了?” 陈令方一震下骇然望向范良极道:“你不是曾断我始难后易,官运亨通吗?为何现在竟有此语,难道你以前只是安慰我吗?” 范良极愕了一愕,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胡诌道:“我说的只是你胆子的大小,与相法命运有何关系?” 陈令方这才释然。 韩柏站起来道:“会开完毕,我要去看看三位姊姊和灰儿了,梦瑶和我去好吗?记得你说过出嫁从夫的。” 秦梦瑶狠狠瞪了他一眼下,无奈站起来,临行前向浪翻云道:“梦瑶没有说错吧!这家伙定不会放过欺负我的机会,大哥要为梦瑶作主,不要只懂助纣为虐。” 范良极哈哈一笑,站起来道:“谁欺负谁,我看仍难说得对。棋圣陈,不若我们来一盘棋,好看看你仍否保持欺负我的能力。” 陈令方大笑而起,当先出房,边道:“大哥有命,二弟怎敢不奉陪,不过今次你若输了,便要称我为二弟,不要陈老头死老鬼乱叫一道,没上没下的。” 范良极呆在当场,不知跟着去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好。 浪翻云莞尔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范兄好自为之了。” 范良极长叹一声,经过韩柏身旁时乘机重重踢了他一脚,喃喃道:“我既训练了个淫棍大侠出来,想不到春风化雨时,又教了个棋圣陈出来,天啊!造化为何竟弄人至此。” 韩柏忍着痛,同浪翻云打个招呼后,和秦梦瑶出房去了。 浪翻云望往窗外,望往场光漫天的大江上。 还有个多时辰,即可抵达应天府,这个稀奇古怪的使节团,会否闹得京师满城风雨呢? 第五十八章 柔情蜜意 风行烈步进房内,谷姿仙迎了上来,投进他怀里,在他耳旁轻轻道:“不要大声说话,两个丫头睡得正酣呢!” 他用手托着她的下颌,使她仰起因失血而此平时苍白的俏脸,吻了她的后,低声问道:“好了点吗?” 谷姿仙用力把他搂紧,眼中射出无穷尽的情意,点了点头后柔声道:“烈郎!姿仙嫁你的日子虽浅,但已经过三次生死患难,谁能比我们更知道可如此活着相拥,是如何令人感到心碎地珍贵。”接着离开了他,拉着他到了床边,另一手揭开帐子,凑到他耳旁道:“看!倩莲和玲珑睡得多么动人,多么可爱!” 风行烈握着她的手,绕过她的蛮腰,把她搂得贴着自己,心摇魂荡地看着床上并肩躺着的一对玉人儿,乌亮的秀发散在黄地青花的丝绵被外,因受伤而呈素白的玉脸,有种凄然动人之美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满怀感触。 失去了白素香,他再经不起任何损失了。 谷姿仙低声道:“我给她们了药,只要能睡上四个时辰,药力运行,将大有好转,希望敌人不会这么快找到来。” 风行烈怕吵醒两女,拉着她到了一角的椅子相拥坐下,吻上她的香唇。 谷姿仙热烈反应着。 两人抵死缠绵地热吻,都不敢发出任何声息,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恋栈,更具销魂的动人感染力。 在肉体的摩擦和强压着声浪的喘息呻吟中,这对大劫余生的夫妻,竭尽所能把爱意藉这一吻传送去给对方。 这次亲热比之以往任何一吻更具使人心颤神荡的深刻情意。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打击和患难,两人的感情跨进了一大步,死生不渝。 当欢乐和心中的苦痛均臻至最巅峰的顶点时,谷姿仙美丽的肉体掠过一阵强烈的痉挛和抖颤后,伏入他怀里。娇喘连连后,修长的玉腿仍紧缠着他的腰际,叹息着道:“烈郎啊!姿仙心中很痛苦,但又很快乐,素香她……啊!” 风行烈用舌头舐去她脸上的新泪,心痛地道:“倩莲说得对,我们必须化悲愤为力量,坚强地去面对生命,否则香姊在天之变亦不能安息。” 谷姿仙默默垂着泪,好一会才稍稍压下悲伤,道:“我们应怎么办呢?离府前我对追杀年魔的事还抱着乐视的心境,现在姿仙信心尽失,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风行烈眼中射出凛凛神光,温柔地爱抚着娇妻胴体,坚定地道:“不要失去信心,敌人的实力虽是强大,可是今次花街之战,将像暮鼓晨钟般启醒了天下武林,使他们知道若不团结起来,最终会落得逐一被屠戮的命运。” 谷姿仙摇头叹道:“烈郎太乐观了,白道的人,尤其势力盛大的八派都是朱元璋得天下后的最大得益者,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是如何再夺取更大的利益,抱着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自私态度,最好看到我们和方夜羽拼过两败俱伤,谁有闲情为正义而战,像小半道长那种想法的人可说绝无仅有。”再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鹰刀的出现,更使他们的团结再打了个折扣。我们只能倚仗自己的力量了。” 风行烈淡然一笑道:“有了你们三位,我风行烈便已拥有了整个天下,可横枪无惧地面对任何恶势力。先师曾有言:成功失败有何打紧,生命的真义在于从逆流里奋进的精神,那才能显现出生命的光和热。姿仙只要知道我风行烈深爱着你,而我亦知道姿仙肯为风行烈作出任何牺牲,其他一切再不重要了。” 谷姿仙娇躯一颤,仰起挂着情满的俏脸,娇吟道:“烈郎!再吻你的妻子吧!她对你的爱超越了世间任何物事,包括生死在内。” 戚长征步出乾虹青的房间,向门外守候着的易燕媚道:“让他独自休息一会吧!义父在哪里呢?” 易燕媚点头表示明白,答道:“城主去了劝慰寒掌门。你不去探视红袖姑娘吗?她正心焦地等待着你呢。” 戚长征摇头长叹。 易燕媚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头道:“放心吧!以城主的绝验和智能,必能开解寒掌门,何况她仍有你,不会有什么事的。唉!人总离不开斗争和仇杀,到现在易燕媚才明白这是多么无情。” 戚长征细看了她好一会后,摸头道:“有机会我定要向义父提议,让他老人家正式娶你为妻,让你为他生个儿子。” 易燕媚俏脸飞红,又惊又喜地垂头道:“不要!我和城主只爱无牵无挂的生活,不愿受任何束缚,也不想因有了孩子而影响了他傲然而行的作风。” 戚长征摇头道:“人是会变的。你不想为他生孩子吗?” 易燕媚先是摇首>99lib?,旋又含羞点头。 戚长征干哑一笑道:“这就够了,此事包在我身上,想不到我不但有了义父,还多了位年轻美丽的义母。” 易燕媚横他一眼道:“我最少比你大上十年,再不年轻了。”推了他一把道:“去!红袖姑娘在等着呢!” 戚长征犹豫道:“我想先看小.半道长。” 易燕媚泛起忧色道:“他内伤外伤均非常严重,若非城主医术高明,怕会成了个废人,但目下情况仍未稳定下来,幸好他功力精纯,但正在行功吃紧期间,最好不要打扰他。”顿了顿道:“他亦很关心你和行烈啊!” 戚长征摇头轻叹,终步进隔邻红袖的房内。 房内静悄无声,原来红袖衣衫不解,倒在床头睡着了。 戚长征来到床缘坐下,心想和红袖的发展真是始料不及,竟把她卷进江湖的斗争里去,谁想得到甄夫人能瞒过他们的侦察网,忽然大军压境,见人便杀。只从这点推断,便知甄夫人有展羽暗中动用官府力量的相助。 “戚长征!啊!戚长征!” 戚长征从沉思里醒过来,才发觉红袖在梦中叫着他的名字。 红袖当在一个噩梦里,呜咽呻吟,热由眼角泻下。 戚长征激动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慨道:“红袖红袖!噩梦过去了,我永远保护你,爱惜你!” 红袖一震醒了过来,见是戚长征,凄叫一声把他搂紧,悲声道:“天啊!我刚看到你给坏人在围攻,幸好只是一个梦,那太可怕!太真实了。” 戚长征找到她的红唇,疯狂地吻了起来。 纪袖热烈地反应着,娇吟道:“求求你,立即占有我,在敌人再来前,让红袖尝到你爱我的滋味,红袖虽死亦无憾了。” 戚长征喘息着道:“我现在心中充满仇恨、懊恼和痛苦,绝不懂怜香惜玉。你不怕吗?” 红袖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为他宽衣,娇笑道:“只要是你,我就不怕,无论你如何狂暴,我也甘于应付。来!把你心中郁结的情绪舒在红袖的肉体上吧!” 戚长征在红袖主动的挑逗下,欲火熊熊燃烧起来。 灰儿见到韩柏,兴奋地把大头伸入他怀里。 韩柏接着它的长颈,拍着它的头哄孩子般道:“灰儿啊:很快你不用闲了,到了京师后,我定骑着你四处游玩,唉!我感到对不起呢!自己整天风流快活,却让你孤清无伴,不用怕:到京后我给你找几位马美人,让你尽情享受,大快心愿!” 后面的秦梦瑶“噗哧”失笑道:“你自己坏还不够?还要教坏这纯良的好马儿吗?” 韩柏哈哈一笑,探手把秦梦瑶搂到身旁,又把灰儿的头推入秦梦瑶怀里,道:“灰儿!看我对你多么好,连这位我不有让任何人稍碰的仙女,也肯借与你亲热一番。” 秦梦瑶俏脸飞红,重重在他背上打了一拳,不依道:“韩柏你检点一下口舌好吗?” 韩柏故作不解道:“你不是说过没有人时我不用对你检点的吗?放心吧!若有外人,我自会演戏,教你脸上好过一点。” 秦梦瑶拿他没法,抚着灰儿颈上的鬃毛,若无其事地道:“京师事了后,跟我回静斋一趟好吗?” 韩柏大喜过望,不住点头道:“好极了!好极了!”直等听到秦梦瑶以这种妻子和丈夫商量的口气说话,他才真正感到对方确有委身于他的心意。 秦梦瑶叹道:“现在是我嫁给你,还是你嫁给我,不要只懂做应声虫,至少该问问人家带你到静斋做什么,才可以答应啊!” 韩柏尴尬问道:“是啊!到那里干吗?是否让我去参觏梦瑶的香闺,那定是世上最香的地方,尤其是那张床。” 秦梦瑶为之气结。 她自幼静修剑道,连话亦不喜多说一句,偏是遇上这个最爱胡言乱语的韩柏,这位她命中的克星。 秦梦琨皱起眉头轻柔地道:“柏郎你或者没有注意,自梦瑶陪你睡了一觉后,你的赤子之心增强,可是魔功却丝毫没有减退的现象,形成一非常特别的感觉。” 韩柏沉思片晌,点头道:“梦瑶说得对,不知如何。我的心中填满了莫名的欣喜和雀跃,很想向天下公布,秦梦瑶是我的了。嘿!那你究竟是否喜欢我这转变呢?” 秦梦瑶站直娇听,移贴他怀里,仰起俏脸,定神凝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道:“那不是欢喜还是不欢喜的问题,而是梦瑶现在需要的不是你那原本的真性情,而是充横了肉欲的魔性,唉!真是冤孽,人家要的竟是你的侵略和征服,而非你的敬爱和怜惜,以刺激起一向没有的情绪,你不觉得梦瑶和以前不同了吗?那代表着梦瑶因抵受不住你的逗弄,逐渐向你开放着自己深藏的另一面。” 韩柏虎目生威,一把搂着她,吻着她的的笑道:“那真好极了!我是奉着仙旨来侵犯你,可是为何你总是要我检点呢?” 秦梦瑶跺足道:“人家早说过这是场各施各法的爱情征战,你总是没有心肝地忘记了,让要你听梦瑶的话啊!” 韩柏大感有趣,点头道:“以后我绝不会忘记的了,无论你说什么,抗议什么,我都不理会,只求我感到顺心快意,唉!想想可如此对你这不可冒犯的仙子,我的血液便沸腾起来。噢!刚才你求我到静斋去,是否要让师门作主,正式下嫁韩某呢?” 秦梦瑶又羞又喜嗔道:“谁求你了?” 韩柏一双手乘机在她身上活动起来,道:“当然是秦梦瑶呢!现在我对自己愈来愈有信心了,当我们的肉体结合后,包保你永远离不开我。” 秦梦瑶给他轻薄得混身抖颤,喘吟着道:“韩柏你很坏,你弄得人家脸红耳赤,有人来看到怎么办呢?” 话犹未已,脚步声传来。 秦梦瑶猛地一挣,离开他的怀抱。 进来的是谢廷石和马雄。 秦梦瑶忙背转了身,借着和灰儿亲热,避过两人看到她羞窘之态。 谢廷石和马雄看到秦梦瑶美好的背影,还以为是见过的三位夫人之一并不在意,向韩柏施礼打招呼。 谢廷石先和他交换了个亲切的眼色,道:“专使大人果然在这里,下官和马守备有事和大人商讨。” 韩柏笑道:“好!不过先让我介绍这新纳的四夫人。” 秦梦瑶明知他作弄她,却拿他没法,无奈下强摄心神,转过身来向两人裣衽施礼。 谢、马两人早由范良极处得知他多了位夫人,知道这专使时有离船上岸猎艳的奇行,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秦梦瑶,一看下两人立时目定口呆,心中叫道:“天啊!世间竟有如此动人气质的美女。” 韩柏新受到秦梦瑶的刺激,魔性大发,一手接着秦梦瑶柔软的纤腰,另一手在两人眼目处挥扬了几下,隔断了他们难以移开的视线,笑道:“你们是来看新娘子,还是来和我说话。” 两人尴尬地回过神来。 谢廷石身为他的“义兄”,对自己的失态更感不好意思,忙借说词掩饰:“刚接到消息,皇上为表示对专使大人的尊敬,由胡惟庸99lib?丞相亲自来迎……” 韩柏心中暗凛,想不到一京立要和这权倾天下的奸贼交手,其不知是凶是吉,表面却若无其事道:“不若我们到厅内坐下才说,有烦守备使人找敝侍卫长来,好让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守备吩咐下去后,四人往舱厅走去。 第五十九章 临终之约 戚长征步进房内时,寒碧翠正背对着他,望往窗外的园林里,听到足音,转过身来,脸上虽犹带泪痕,神情却回复了平静。 戚长征把她拥入怀里。 两人用尽力气搂着对方。 戚长征道:“寒碧翠的事,就是我戚长征的事,只要你我还在,定可重振丹清派。” 寒碧翠坚强地道:“碧翠经义父开导后,也想通了,花街之役,难令我派的八大高手折其五,又死了近六十个弟兄,可是我们丹清派有着超过百年的历史,早已蒂固根深,绝非一夜里可清除的,躲过风头后,我又可以重头来过,总不能教工师叔他们白白牺牲了的。” 戚长征点头道:“我真高兴碧翠有这积极的想法,我老戚定会全力助你。” 寒碧翠微叹道:“当然哩!你是人家的夫婿嘛!是了!现在有个头痛的问题,就是尚帮主把他的夫人交给了我们照顾,我们定要不让他再落进鹰飞那淫徒手中,否则怎对得起尚帮主。” 戚长征大感头痛,现在他们是自身难保,但又怎可放下褚红玉不理,何况刻下褚红玉正和丹清派仅余的三大高手和十多名好手留在总坛处,若让鹰飞找上去,不但褚红玉难保,丹清派怕要真的全军覆没了。 寒碧翠看出他的担扰,道:“李爽师叔最是稳重,知道了花街的惨剧后,必会立时找地方躲起来,所以暂时他们应没有危险的。” 戚长征舒了一口气,道:“他们会到哪里去避祸呢?” 寒碧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记得那偷了你玉坠的人吗?” 戚长征嘿然道:“是否‘妙手’白玉娘呢?” 寒碧翠佩服地道:“你早猜到了!玉娘姨是娘亲的好友,最疼惜碧翠,她看穿了人家倾心于你,才破例出手来偷你的东西。她不但武功高强,还足智多谋,那天对付你的妙计就是由她想出来的。在如今情况下,李爽师叔定会去投靠她。” 戚长征道:“你的玉娘姨是否住在城里?” 寒碧翠道:“不!她隐居在城郊一个农村里,若我们能立即赶去,定能在鹰飞找上他们前,和他们会合。” 戚长征想起了水柔晶,暗付以甄夫人之能,又深悉水柔晶潜踪之术,说不定能把她搜出来,想想都心焦如焚。 拉起寒碧翠的手往外走道:“来!救人如救火,我们找义父商量一下。” 两人来到大厅时,乾罗正与风行烈、谷姿仙和老杰低声商议着。 坐好后,戚长征把水柔晶和褚红玉的事提了出来。 乾罗洒然一笑道:“想不到我乾罗纵横江湖四十多年,先给方夜羽暗中算计了一招,现在又为这甄妖妇感到头痛,可知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老生常谈,实有颠扑不破的真理。为此便我想到,若由乾某来出主意,说不定因敌人对乾某早有研究,可从我的历史找出我应变的某一种规律,便能加以针对应付。哼!今次我偏不出半点主意,全由你们后生一辈决定,这一着定教甄妖妇失算。” 谷姿仙赞道:“这一下必然大出甄妖妇意料之外,可是乾老必须讲得出做得到,即使不同意我们提出来的方法,亦不可出言反对,甚至提出意见,因为你的话谁敢不听呢?” 戚长征拍腿向风行烈道:“老兄!你有位非常聪明的小娇妻。” 寒碧翠心中暗项,声道妻子总是人家的好吗?眼珠一转道:“碧翠还有个更进一步的提议,就是戚郎和风兄两人都不出主意,改由我们中的一人定出计策,如此才能更收奇兵之效。” 风行烈先是一愕,按着眼中射出赞赏之色,大力一拍戚长征肩头,识相地道:“寒掌门才真的冰雪聪明哩!不若就由她出主意,我们做两个听话的小喽罗。” 戚长征微笑看着脸有得色的寒碧翠摇头道:“若真要敌人猜不到我们的行动,碧翠实不宜出主意。因为你心中最关注的事,定是如何与丹清派的人会合。如此则会落人敌人算计之中。” 寒碧翠点头同意,向谷姿仙道:“那由风夫人出主意吧!” 众人眼光转到谷姿仙俏脸上。 谷姿仙俏脸微红,道:“我并不是出主意的最佳人选,因为姿仙绝非机灵多智的人。不若看看我们的小精灵睡醒了没有,由她想出来的鬼主意,必会教敌人和我们都要大吃一惊。” 老杰拍案叫绝道:“就是小莲那妮子吧!她甚对我的脾胃,就让他来主持大局,任何人都不得异议,这定含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风行烈长身而起道:“让我抱她出来见客,看看她有没有什么精灵主意。” 戚长征笑向两女道:“假若小精灵不把两位美女安排到我和风兄的身旁,两位美女肯答应吗?” 寒碧翠和谷姿仙齐感愕然,首次想到这难以接受的可能性。 乾罗接口道:“行烈快抱你的宝贝出来动脑筋,无论地想出来的方法是如何难以接受,我们都答应,这一着必教甄妖女摸不透。” 浪翻云在江水里冒出头来,看了渐渐远去的官船和护航的战船一眼后,再潜入水里,往左岸游去。 他潜得很深,到了岸旁,仍凭着流转不息的真气留在水底好一段时间后,才冒上水面,在一堆乱石间离开江流。 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若让有人发现他此时由江里冒出来,定会联想到他和官船的关系。运功细察几遍,连对岸的疏林亦不放过,肯定无人后,才理上岸旁,一溜烟闪进一座树林里,借着飞驰之势,运功把湿衣蒸干。 离开树林时,他回复了潜进江水前的干爽。 他仍不敢大意,借着地势及林木的掩护,往应天府奔去。 楞严既指使展羽诱他上京,必然有对付他的把握,若要对付他,自须先掌握他的行藏,才可以发动精心设下的陷阱。 在一般情况下,即管是庞斑亲来,亦没法把他骗过。 所以楞严必有他一套的手段。思索间早奔出了十多里路,倏地停了下来,功聚双耳,全神倾听。 兵刃交声声由左方远处一座小丘上传来。 声音发出处距离他这里最少有七、八里之遥,若非因小丘地势高,声波扩散不为林木所阻。真不容易听到。 浪翻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否楞严布下的陷阱。 他这个想法并非全无根据,问题最大处在于打斗声来得这么巧,偏在他上岸时,而声音发出处又正好在易于传声的高处,惟恐他听不到的样子。 假设这是楞严安排的话,那代表楞严已知道他藏在官船上,亦由此推断出范良极和韩柏的真正身份。若是如此,他现在所做的事,是立即赶上韩柏他们,教他们立即逃跑。 所以目下的头等大事,就是先要弄清楚那边山丘上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哪敢犹豫,全速往兵刃响处掠去。 谢廷石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马雄支使了开去,然后向对坐台旁的韩柏亲切地道:“四弟!对于三哥我昨天的提议,想好了没有?” 韩柏心中暗骂去你他妈的三哥,你这奸猾官儿有何资格和我称兄道弟? 表面则不得不暗笑道:“我们早商量过了,三哥的话不无道理,不过事关重大,三哥最好安排我们和燕王见见面,谈得详细一点,将来四弟我亦好向敝国君交待。” 这番话合情合理,谢廷石离心中暗恨,也拿他没法,点头道:“这个当然!燕王现已到了应天府,准备为皇上祝寿,到时自会安排和你们相见。”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本来燕王为了感谢四弟在灵参一事仗义出手,帮了我们这样的大忙,特别为你预备了些好东西,但刚才见过四弟那倾国倾城的夫人后,我怕四弟对其他女人再无兴趣,故不知是否应说出来了。” 韩柏精神一振,明知对方想以美女笼络自己,亦不由食括大动,暗忖听听总无妨吧,道:“女人都会嫌多吗?不过若只是一般货色,就不提也罢。” 谢廷石心中暗笑哪怕你这色鬼不上钩,哪怕炉嘴的猫儿不吃鱼,正容道:“燕王对女人的眼光绝不会低于四弟,他可以拿出来献宝的女人,自是第一流的货色。”接着压低声音道:“燕王封异族美女特感兴趣,多年来一直在域外各族中搜罗未成年的美丽处女,带回中原由专人训练,最懂服侍男人,知道我三位兄弟都是惜花之人后,特别挑了三位最顶尖儿的美丽处女,教人送到京师来,嘿!保证你们洽意。” 韩柏立即忘记了“听过就算”的念头,喜上眉梢道:“那给我的人儿是什么族的人?” 谢廷石知道鱼儿刚咬着了鱼饵,故作神秘道:“若不是燕王真的想和四弟交友,这个美女他才舍不得送出来哩!”再把声音压低少许道:“她的名字叫姬典挪,乃燕王的美女珍藏里的首席美人,是域外一个专盛产美女叫‘鬼方’的游牧民族和东欧罗刹族的混血美女,凡见过她的男人,都要拿着个大碗,按着流出来的口涎哩。嘿!三哥我曾在宴会里看过她跳舞,直到现在亦不时在梦中重看到那情景。” 韩柏色醉三分醒,皱眉道:“若她真的长得如此动人,我才不相信燕王舍得拿来送我。” 谢廷石始知自己夸张得过了火,忙补救道:“由此你便可知燕王是干大事的人,也可以说他做人实际,若取不到皇位,不但美女不保,连他的性命都留不住,权衡轻重下,只好忍痛割爱,以向兄弟表示真正的诚意。” 韩柏暗忖,难道我真的对燕王如此重要吗?旋又扰疑地道:“她今年多少岁,是否不是处子之身呢?”将己比人,他绝不会让这样的美人保持完璧,燕王亦应不会例外,说不定先尝了后,才拿来送他作人情。 谢廷石拍胸保证道:“四弟放心,燕王乃义薄云天的豪士,绝不会作出此等不义的事。”又眨眨眼睛低声道:“四弟虽见惯美人,但保证未遇过这等货色,她的秀发像太阳般金黄,皮肤比白玉还雪白晶莹,身材之惹火,连干柴也可以烧着,比你那四位夫人都要高。唔!最多比你矮上一寸半寸,那对长腿跳舞时的迷人,要见过方可知道,想象都想不来。” 韩柏听得魔性大发、心痒难熬,道:“到京后是否立即可见到她呢?她的头发真是金色的吗?你可不要骗我。” 谢廷石心中暗笑,肃容道:“我们已是兄弟,肝胆相照,若是骗你,天上的神明都不放过我,她在十日前由燕王的高手自顺天府护送来京,应该在这几天内抵达,届时燕王当会作出妥当安排。” “砰!” 门推了开来,范良极一脸不快,咬道:“你们有事商议,怎能揪开我这地位最崇高的大哥。” 浪翻云掠至山丘脚下,停了下来,暗忖应否立即不顾而去。 这时他已知这只是江湖上的一般仇杀,沿途奔来时,他发现了三具体,都是一剑致命,显示凶手是同一个人。 谁人的剑术如此高明? 上面的兵器交声声忽地沉寂下来。 浪翻云心想看看亦应无碍,往上走去。 丘坡处另有两名武林人物伏草丛里,坡顶处再有一具体,但都不是用剑的。 这时他大概猜到了这些武林人物,因着某一原因,在此伏击围攻这持剑的高手,不过终落得惨死当场的结局。 他细察地上的脚印血迹,追踪到另一边山头,发现了那持剑的人。 他伏身地上,剑掉在一旁,还有个小包袱。 浪翻云把他翻了过来。 只见他眼耳口全是血渍,胸会被硬物击得碎陷下去,真是烈震北重生都救不回来。 见他还有一丝气息,浪翻云拿着他的手,输进真气,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遗言。 那人显然功力精纯之极,受了这样的重伤,可是一经输入真气,立时呻藏书网吟一声,醒了过来,微睁双眼,带着惧意望向浪翻云,自是怀疑对方是敌人。 浪翻云一触对方眼神,便知此乃心术不正的人,暗想无论好人坏人,最后的结局还不是毫无分别吗?心中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淡然道:“我只是路经这里,见到你还有一口气,故此把你救醒片刻,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话。” 那人现出惊恐之极的神色,喉咙咯咯作响。 浪翻云一指点在他后身处。 那人口中吐出一口血来,但呼吸稍畅,免去了立即窒息而死。 他望了浪声云好一会后才喘着道:“到现在我才相信你不是我的敌人,因为以你的反应和武功,怕两个我都非你的对手,阁下高姓大名。” 浪翻云心中大奇,以这人的伤势,为何垂死下说话仍如此有条不紊,求生的意志如此坚强?,定是有件不能放下的心事,微笑道:“我就是浪翻云!” 那人全身剧震,眼耳口一齐涌出血丝,仗得浪翻云源源不绝输入真气,暂时养着他的命。 那人奋起意志道:“原来是你,唉!我可否求你一件事。唉!假若你知道我是‘俊郎君’薛明玉,定不会答应。” 这次轮到浪翻云呆了起来,细看他那苍白却与俊俏绝拉不上半玷关系的丑脸孔,奇道:“若非我知道若冒充以奸淫之行臭名远播的俊郎君对你绝无半点好处,我定会以为你在胡说。” “俊郎君”薛明玉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的大秘密,连妻儿都不知道,我真的面目一直隐藏在一张假睑皮下,唉!你现在厅明我为何仇家遍天下,却可以倏时踪影全消,靠的就是由百年前天下第一巧匠北胜天的妙手造出来的一张假脸皮。唉!今次若非我不知道给他们喷了一种特别的药液到我的皮肤上,也不会给他们在这里藏着加以围攻,我真的不甘心呀!我一生从不求人,可是我现在真的求你一件在你来说乃举手之劳的易事。” 他实际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全赖浪翻云的真气养着命,才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浪翻云叹道:“若我助你完成最后愿望,岂非对所有曾被你毁了一生的女子不公平之极。” 薛明玉了解地点头,思索着道:“不知你信不信,开始时我虽用了强迫的手段,但在过程里我却是非常温柔,事后则感到非常后悔,痛哭流梯,只不过隔了一段时间,心内又生出强烈的冲动,迫得我一错再错。唉!我曾因一个女孩事后自杀了,心中立誓不再犯淫行,为此娶了个妻子,又生下了女儿,可是平静了三年后我忍不住偷偷出来犯案,最后给他发觉了,带着女儿离我而去,那是我一生人里最痛苦的时刻了。” 他愈说愈兴奋,红光满脸。 浪翻云知道他是回光反照,随时断气,喟然道:“无论如何,你总害得无数妇女丧失了贞节,所以我不答厅你最后的要求,你亦无话可说。” 薛明玉脸上露出狡猾的神色,道:“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我多年来囤积了偷来的金银宝物的收藏点告诉你,你可用之济贫,又或用之资助怒蛟帮,不是挺好吗?”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何妨说出你的要求来听听。” 薛明玉精神大振,急不及待地道:“你的身材和我相若,只要戴上包袱内的假脸,即可扮成我的模样,今天申时便在京师的落花桥把包袱里那个玉瓶交给我的乖女儿,说几句交待的话后立即离去,便完成了我的心愿。唉!你不知我费了多少时间,明查暗访,才找到我的女儿,初时她不肯认我,直到今年夏天,她才使人送信给我,着我弄这瓶药给他,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件事。” 浪翻云道:“这是什么药?” 薛明玉脸现难色,好一会才道:“我知道瞒你不过,这是偷自南海简氏世家的传世之宝,最后仅剩下的八粒专治不举之症的‘金枪不倒丹’。” 浪翻云皱眉道:“你的女儿究竟是谁,生就什么模样。”知道竟是这种药物,他大感不是滋味。 薛明玉以哀求的眼光望向他道:“我自然相信你不会做出任何损害我女儿的事,不过你先要答应我,我女儿的身份,只限于你一个人知道。唉!若让人知道她有个像我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我真不敢想象那后果。”一阵气喘,咳出了几口鲜血。 浪翻云再尽人事,输进真气,催道:“我答应你吧!快说。” 薛明玉气若游丝道:“我包袱里有.t>张地图,说……明了藏……咳……我的女儿是朱元璋的……咳……” 浪翻云一呆道:“朱元璋的什么?” 薛明玉两眼上翻,一口气续不过来,魂兮去矣。 浪翻云取过他的包袱,解了开来,找出一张很精美的软皮脸具,检看下亦不由心中一寒,暗叹北胜天可以乱真的手艺。再翻了那玉瓶出来拔开嗅了嗅,摇头苦笑,才按回塞子,连着找到的地图和那块假脸皮塞入怀。 他沉吟半晌后,扛起薛明王的体在离开现场十里处的一个密林内和他的剑连衣服全埋了,却不动其他体。 这并非他没有恻忍之心,而是有着更重要的计划要进行。 诸事妥当后藏书网,戴上了脸具,拍拍背上长剑,全速赶往京师。 第六十章 抵达京师 专使房内。 柔柔、左诗和朝霞穿上了高句丽色彩鲜艳的华服,人比花娇地笑看着范良极义正词严地指责韩柏的不是。 令她们忍俊不住的不是韩柏苦着脸的表情,而是穿起了比他身材稍大的官服的范良极,指手划脚时那像老猴般的有趣神气。 陈令方坐在一旁,欲言又止,显是见范良极正在势头上,有话亦不敢说出来。 这时范良极正唠唠叨叨骂道:“你这好色的小子,一听见别人有美女相送,立时灵魂儿飞上了半天,也不想想若让我们身旁多了个燕王的间谍,是多么危险的事。” 韩柏轻叹道:“你可以告诉谢奸鬼说自幼苦练重子功,难道我可以这么说吗,若断然拒绝,不是摆明不合作吗?莫忘记我们的原则是要拖着他们。” 这几句话有如火上添油,范良极跳了起来道:“现在是我们要靠他吗?用你的小脑袋想想吧!拒绝就拒绝,他能奈何我们嘛?找借口还不容易!每次你 60f3." >想推我,不都是有一担又一担的借口,不如索性阉了你,变成太监专使,那以后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三女听他愈说愈粗都俏脸红了起来。 韩柏愕然道:“阉了我?你不为我着想,亦要为你四位义妹将来的美好生活着想呀。” 三女更是脸红耳赤。 左诗知道两人不会有什么好说话,责道:“大哥!柏弟啊!快到京师了,你们不好好商议待会见到胡惟庸时如何应付,却还在纠缠不清。” 范良极对这义妹倒是言听计从,再瞪了韩柏一眼后,别过头去,看到陈令方表情古怪,喝道:“陈小子!你怎么想?” 陈令方瞪大眼看着他。 范良极颓然道:“二弟!你……唉!” 韩柏失声道:“你那盘关系终生的棋输了吗?” 范良极苦笑道:“真不忿,这次只输一子,却多了个妈的二弟。” 三女终忍不住,笑作一团。 陈令方吸了一口气后道:“四弟说得不错,因为他有点像我,摆明乃贪花好色的格局,人家有女相赠,若看都不看就拒绝了,实在于理不合,我……” 范良极阴恻恻道:“我实在不应做你的大哥,你和这淫……唉!这贪花浪棍才是难兄难弟,配对成双。我这洁身自爱的人实不宜和你们混在一起。” 韩柏嘻嘻一笑道:“洁身是个事bbr>实,自爱则未必,说到底你只是怕去应付云清之外的任何女人,生怕多了个女人后云清会不睬你,你心中还不是也想女人嘛,只不过是一个而不是两个罢了。” 范良极老脸微赤,长叹道:“我也不骗你,我确想到云清的问题……”接着提高声音,理直气壮地道:“但更重要的是明知这不会是好事,弄了个燕王的人在身边,你怎样处理?” 韩柏吞了口涎沫道:“不若如此吧!我们先接受他的馈赠,三日后完璧归赵,送还给他,告诉他我家中四双河东狮呷醋得太厉害了……” 三女一齐大发娇嗔,指骂韩柏。 范良极瞪着他道:“你打的真是如意算盘,怕不是三日,而是‘三夜’吧!这赠品若仍是完璧,我敢把人头送你。” 陈令方亦皱眉道:“我没有四弟的借口,是否应照单全收呢?嘿!横竖我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多了个间谍在房内怕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时任谁都知道这封难兄难弟都想收纳燕王棣送出的大礼了。 左诗娇哼道:“韩柏!我们四姊妹要和你约法三章,若没有我们的准许,其他野女人一个都不准进门。免得你给人骗了都不知道。” 范良极见终有人站到他那一边,大乐,正要夸赞自己的贫贱不能移,房门推开,穿上韩国华丽女服,头结宫髻的秦梦瑶袅袅娜娜,轻步而来。 六个人齐感眼前一亮。 华服盛装的秦梦瑶,多了平时麻衣素服的她一份没有的阳光般夺目的的亮丽,那种高雅清贵,连三女亦看得目炫神迷。 韩柏等更是目定口呆,连呼吸都停了。 秦梦瑶见所有眼光全集中到她身上,雍容地向范良极道:“继续骂这小子吧!梦瑶支持范大哥。” 范良极被她绝世姿色所摄,竟连高兴都忘记了。 陈令方叹道:“见到四妹,二哥才明白什么叫倾国倾城之美!” 柔柔走了过去,挽着秦梦瑶道:“梦瑶真的美艳不可方物。”转头向另两女招呼道:“不要理他们的事了,趁还有点时候,我们再给梦瑶打扮一下。” 两女欣然和柔柔拥着秦梦瑶出房而去。 韩柏扑至门边,向着四女往邻房行去的背影嚷道:“梦瑶记得替你落妆是为夫的权利。” 范良极一把将他抓了回来,把他按到靠窗的椅里,自己坐到一旁,吁了一口气道:“我们要先清醒一下,好应付抵京后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韩柏笑嘻嘻道:“终于肯承认自己患了失心疯了吗?” 陈令方怕范良极再次骂不停口,插入道:“现在最头痛就如何患付燕王,他似乎早有一套计刮,想边过我们来进行,一步步把我们迫上不能回头的路上。你们试想想吧!燕王的封地最接近高句丽,我们又是由谢廷石陪伴到京……” 范良极冷冷切入道:“你们又受落了他的美人儿。” 陈令方有点尴尬地干咳一声,续道:“就算你有女人,我们亦免不了受到牵连,你们两人或者各打一百大板,逐回高句丽算了,但我就惨了。” 韩柏为了表示并非只懂迷恋美色,煞有介事道:“我还有个疑问,就是燕王之所以看上我们,自然是为了那些万年参,若在其中加料,定可把朱元璋毒死,但现在要到京师了,万年参立会被接收,为何谢廷石还好整似暇,不怕失去了下手的机会吗?” 陈令方和范良极两人齐往他看来,却毫无赞赏他思虑慎密的意思。 韩柏老脸一红,不安地搓手低声道:“嘿!难道我说错了。” 范良极闷哼道:“你脑筋不灵光我绝不怪你,只能怪你父母。”站了起来,到了他身前仔细端详着道:“你若是朱元璋,人家送东西给你,你就想都不想便吃了吗?” 陈令方不忍韩柏被范良极耍弄下去,截入道:“朱元璋身旁有几位药物专家,再为他检验所有东西,不要说食物,连写字的纸张都不放过,想下毒害他,真是难之又难。” 范良极道:“就算过得他..们那关,也过不了那些什么圣僧太盐。”转向陈令方喝道:“你最好由现在开始叫回皇上,做回你的狗奴才,否则在胡惟庸面前,冲口叫出了朱元璋,保证你马上人头落地,那时莫怪我们和你划清界线,不认你作兄弟。” 陈令方脸色微变,心知肚明范良极不满被他剥夺了一次耍弄韩柏的机会,可是对方言之成理,一时哑口无言。 范良极大感惬意,待要乘胜追击,船速倏地减速。 “砰砰膨膨!” 一阵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在岸旁响起。 接着是喧天动地的鼓乐声。 韩柏的心忐忑跳了起来,喘着气道:“妈的!终于到了。”他的感觉恰像初登戏台的小丑。 甄夫人步进鹰飞的卧室时,鹰飞刚做完午课,闻声睁开眼来,看着这外貌娇媚,心比蛇的美女,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刺激。 甄夫人毫不避嫌。坐到床缘,伸出纤美的玉手,搭在他腕脉处,好一会后才松开手,道:“封寒那死前一刀确是非同小可,以你深厚的底子,又经我立即施救,恐怕不休息上十天,绝不能复元,使我们的实力大打折扣。” 鹰飞问道:“其他的人怎样了?” 甄夫人淡淡道:“除了摇枝先生伤势较重外,其他人都可随时出手,这一战看来是我们占尽上风,可是以万恶山庄和山城去换封寒之死,始终不划算,这次我们可说是得不偿失。” 鹰飞叹道:“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夜羽当日收拾不了乾罗,致种下了今日的祸根。否则他们休想有一个人能逃掉。”顿了顿低声道:“我亦要负上很大的责任,不但杀不了戚长征,还让他忽然复苏过来,杀了魏门主,伤了摇技先生。” 甄夫人似对得失毫不在意,微笑看着他道:“飞爷何时这么懂得体谅人家呢?” 鹰飞微一错愕,思索着对方的话,她说得不错,他鹰飞一向待已竟对人冷酷。何时变得如此为人着想,难道自己竟情不自禁爱上这厉害的女人。想到这里,暗自抹了把冷汗。 甄夫人浅笑道:“以你的性格,肯如此不顾自身来救我,素善怎能不心生感动,所以就算你要我拿身体来报答你,素善亦只会欣然答应。” 鹰飞双目亮起异,仔细看了她一会后,摇头苦笑道:“若非我精通觏女之术,看出你仍是处子之身,定以为你是个爱勾引男人,媚骨天生的尤物。算是我求你吧!天下间没有多少个正常男人能拒绝你,而可恨你却是我不敢动的女人之一,你难道对夜羽半点爱意都没有吗?” 甄夫人看到鹰飞进退两难的窘态,花枝乱颤般娇笑连连,半晌后回复平静,淡然道:“小魔师是个罕有的动人男子,文才武略均使素善心悦诚服,说人不喜欢他,实在大没道理了。可惜我总觉得和他的关系有着交易的味道,总提不起劲来,或者和他云雨之后,会有另一番光景,不过一天他未能收复中原,我也不会和他欢好。唉!素善终是个正当的女人,在这刀头舐血,兵凶战危的时刻,自然地生出肉欲的渴求,但能被我看得上眼的人又实在太少了,我这样坦白道来,你应充分体会到人家的心意吧!” 鹰飞心叫不妙!这女人总不放过引诱自己的机会。与方夜羽的真致交情,究竟能令他还可支持多久呢? 甄夫人若无其事道:“好吧!以后我不再挑引飞爷了。” 鹰飞呆了起来,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只知绝非好过。 甄夫人眼中射出憧憬之色,悠然神往道:“告诉你吧!或者素善确是天生淫荡的女人,因为我很想会会那韩柏,看看为何花解语和秦梦瑶这两个极端相反的女人,都会同时对他倾心。” 鹰飞为之哑然,并涌起一股强烈的忿怒和嫉意。 她是否故意刺激自己呢? 横竖地想献身韩柏,不若由自己先拔头筹。 甄夫人轻松地道:“或者我们是同类人,都是为求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之辈,很多我不敢向夜羽透露的事,都觉得可以向你说出来,不怕你会露给第三者知道。” 鹰飞心中暗道:“就是知道你比我.99lib.更厉害,我才要克制着自己,不敢碰你。” 他想了一会后道:“夜明若知道你封韩柏大感兴趣,对他的打击不是更大吗?” 甄夫人摇头道:“你是夜羽最好的朋友,应明白他是个为成大事,不惜牺牲一切的人。连秦梦瑶他亦可以舍弃,何况是素善。” 鹰飞听出她语气里的苦涩味儿,反放下心来,原来她想见韩柏,一方面是生出了好奇心,更重要是对方夜羽报复。当然,日后假若她遇上韩柏,真的弄假成真爱上了他并不稀奇,像他们这类自私自利的人,动了真情可能比任何人都来得疯狂,原因在于会把对方视为私有物。 解决的方法,就是把韩柏干掉。 甄夫人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夜羽其实是个温柔多情的人,只不过给放到了这位置上,不得不硬着心肠去追求达到目的,自他知道秦梦瑶活不过百日后,我从未见过他有半丝欢容。” 鹰飞道:“其实夫人你是深爱着夜羽的,只不过不忿只能在他心中只占到次要的席位,为何不以你的柔情把他争取过来,助他忘记秦梦瑶。却反要去碰那韩柏,小心引火自焚,难以自拔哩!”他自己想想都觉好笑,竟如此苦口婆心去劝一个女人,一向以来,女人不外都是他有趣的玩物罢了。 甄夫人秀目彩光涟涟,微笑道:“飞爷可知训兽师如何去驯伏猛兽吗?” 鹰飞皱眉道:“怕不外有赏有罚,使猛兽知道反抗无益,只好乖乖服从命令。” 甄夫人摇头道:“那只是表面的基本功夫,高明的驯兽师都知道,最重要是须取得猛兽如老虎的信任。” 鹰飞愕然道:“怎样可取得没有人性的老虎的信任呢?” 甄夫人盈盈起立,轻笑道:“方法很简单,就是陪老虎睡觉,他才会视你为同类,真心服从你。此事千真万确,绝非我诳你。” 鹰戒微怒道:“问题谁才是真正的驯兽师?” >甄夫人到了门旁,停步转身,嫣然一笑道:“只为了想找出这答案,我便想去会会那个韩柏。”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