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蛊妃》 第1章 宫月兮再次醒来时,周围的景象完全变了,仅转头看了一眼那只熟睡的紫色的庞然大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玩意儿,宫月兮断定她不是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了。 她是躺在一片小湖泊旁,周围长着茂盛的树木,也是高大的很,随便一棵够她造好几个空间城了。但她就是这么简单的想了想,这个想法就被她忽视了,造一个空间城可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事。 额间传来疼痛感,宫月兮摸摸,是一道刚划下不久的伤痕,以后极有可能是会留疤。宫月兮虽然不是个注重颜值的人,但这疤似乎也不小了,还是让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沉了沉。 “不会嫁不出去吧……” 宫月兮转过头来,发了会呆,不觉间身后那庞然大物起了身,盯着眼前的这个小人,仿佛看到了新鲜的食物般。 宫月兮感觉到了一丝冰冷的杀气,待她僵硬回头…… 那怪物冲她大吼一声,周围的树木也震了三震,落了好些树叶。 “妈耶——” 宫月兮是吓得不行了,于是急忙双手结印,用地遁术逃走了。宫月兮在地下一路逃,在确定上头没动静的时候才从地底出来。 “真是可怕……太可怕了!” 看着这个世界,宫月兮头疼了。 她以前在的那个世界,是没有这种怪物的,就算是动物,也没有体型这么大的。倒是宝物挺多的。不仅如此,那个世界的人精通于印术和符术。有一些体质特殊的人,天生就可以窥探他人的记忆,而其他没有这天赋的人,只能结印,比起前者自然要麻烦些了。宫月兮是属于后者,她的天赋尤为的低,为了宫月兮,她的师傅还特地将印式和符样编写成一本厚册子,之后宫月兮用了一个自己发明的印将册子虚物化,放置在自己的灵意识空间里。 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出来。 那个窥探记忆的印式她记忆犹新,毕竟这个印式她可是经常用来干坏事的。 她做的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窥探了天地,后来传说中的那个唯一以神的身份自居的人,毁灭了那个世界。师傅在死前的一瞬间用了一大堆的印式和符术,帮她挡了那人致命的一击。又用了移魂符就自己送走,由于施符者已死,自己被送到哪里,就该看运气了。 宫月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没在抱怨什么了,能活着就好。 她双手结印,开始窥探这具身体的身份。 原主是天城宫家的庶女,而且也并非长女,家中还有一群姐妹兄弟,大姐姐宫月霜是偏房五姨娘善水所生,三姐姐是宫月芊是偏房三姨娘曲婉儿所生,六妹妹宫月嫣是偏房二姨娘何婉娉生的,还有五弟宫月渊,是偏房四姨娘向音生的,宫枭正妻若情因身体有疾不能生育,但她依旧能讨宫枭欢心,毕竟宫枭此生挚爱便是她若情。 宫氏几姐妹都长得甚是好看,但若要论能力,便还是搬不上台面的。 宫月兮看到这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不得不说这一家子的人真能生!” 其实主要是因为她那个世界,一家最多只能生一个小孩。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个老婆就够呛了,居然还娶三四个……” 宫月兮由于记性不好,也就没记下这些个人的信息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生前,在北镇见识过那些婆娘的泼辣,宫月兮就觉得上了岁数的女人都可怕的很,以至于抑郁了好几天都不肯再去北镇玩玩。 宫月兮调侃了许久,直到觉得越来越反胃的时候就逼自己看下一段。 原主名叫宫月兮,和她的名字一样,母亲是个婢女,叫做幽沐,是兽族的权贵,貌似宫家的人并不知道。有一次宫家之主宫枭醉酒,误上了母亲的榻,在那之后,就有了孩子。 生了孩子之后,宫枭娶了幽沐。那个孩子叫宫月萱,是宫月兮的亲姐姐。但是宫月兮并不是宫枭的女儿,幽沐没有告诉她,宫月兮的亲生父亲的身份。后来宫枭知道了此事,将幽沐处死,宫月兮被赶出家门,因为宫月萱是宫枭的亲女儿,所以留在了宫家。那时,宫月兮七岁。 下一个场景是宫月兮在九天大陆前十、天城最危险的幻灵境之内炼化蛊虫。若是能成为蛊师,不仅仅是天城,就连外域也会为之惊动。在九天大陆之上,数捕兽师最多,其次是锻骨师和驯兽师,数量稀少的有幻术师和炼妖师。而蛊师,一直以来都是传说般的存在。想宠物蛊师不仅要熟识蛊虫、习得蛊术,而且还要有一定的天赋,最重要的就是宫月兮正在做得引蛊入体,唯有蛊母与身体相交融,才能成为蛊师。 从开纪以来,蛊师的数量就是屈指可数的,由于后来九天大陆发生了一场浩劫,蛊师为抵挡此浩劫,尽数死去。 到了现在,知道蛊师的存在的,只有一些大家族流传下来的古书还有一些记载。 而宫月兮出生在宫家,宫家也算是天城的权贵,自然还有一些记载,却并不详细。宫月兮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全然是因为她的母亲幽沐。 幽沐知晓的东西有很多,甚至连那造物主的传说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因为那些传说和古书上记载的内容吻合,所以宫月兮断定,那些是真的。 宫月兮想得出神,不料就在这时蛊母开始反噬,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底地变成一具供蛊虫啃食的尸体。 她拿起身旁准备好的石头,在额头上狠狠地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完全横过了她的额头。幽沐说,在炼化蛊虫失败时,人会在额头划一道长口子,目的是可以阻止蛊母控制自己的意识。 从伤口流出来的血渐变成黑色,宫月兮干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昏倒在地。 还是失败了。 窥探到这,宫月兮没有继续看下去了,想来结局就是失败,自己飘荡的灵魂就附着在她的身体上。 附着在她身体上之前,宫月兮仿佛看到到了一个女孩微笑着对她说:“我把命交给你,你替我活下去。” 那个女孩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第2章 九天大陆之上,有人族、兽族共存,另外就是形迹隐秘的通灵族,外界对于通灵族的消息一概不知,久而久之就在世间被淡忘。 唯一还留在人们心中的,就是他们那堪称于恐怖的厨艺了。 通灵族人一般都不会做饭食的。就算会做,做出来的也不一定可以吃,会不会吃死人才是问题。 因此,在通灵族的行踪还被世人所知时,不管是修者还是兽族只要吃了一口通灵族人做的饭菜,失去意识也只是轻的了。 但是,通灵族人做的食物外表看起来却精致的很。 这三族为主要,其次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知名或是不知名的种族隐匿于九天大陆的每个角落。 除此外就是各大闻名于整个九天大陆上的家族了。 原主母亲幽沐曾说: 通灵人善,滴水恩涌泉报;通灵人恶,食人肉饮人血。 通灵人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通灵人陋,脸布褶皱,皮肤干枯。 通灵人慧,掐指算古今;通灵人愚,不识万物性。 通灵族自古便是一个神秘的种族,若是硬要分等级的话,不管是在哪个方面都是强于人族的。不过貌似除了厨艺,那种真的可以吃死个人的级别也是存在的。 人族聪慧、善战,而兽族愚昧。 两族开战,自然是兽族败,人族胜。后来两族首领订下协议,为使两族和谐相处,人族可契约兽族为自己的战斗工具、奴仆。因为兽族不敌人族,不得已才订下这项霸王条约。 宫月兮生母幽沐,本是兽族权贵,不知是为何,来到人族密集的区域,并且心甘情愿沦为他人府中的下等奴婢。在宫月兮的印象中,姐姐宫月萱对她很好,自从宫月萱失踪被找回来之后,她的行为开始一再反常,似乎对宫月兮有了偏见。 宫月萱对宫月兮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她自小就比同龄人聪慧,不管学什么于她而言都简单地不得了,而原主与宫月兮一样,十分的愚昧,尤其是在记忆方面,更有甚者,她能将回家的路以及宫氏府邸每处厢房的位置给弄混淆了。 宫月萱的摸样像极了幽沐,长得甚是好看,说她是倾国倾城之言也不足为过了。在她十六岁时,天城已有许多家族的公子向她提亲了。后来,她选择了嫁给天氏家族的天轩。 宫月萱怕自己嫁给天轩后,宫月兮在宫家会受欺负,特地送了一本书给她,里面是宫月萱收集的天城上绝大部分的技能招式。宫月萱还编织了一个简约的布袋,宫月兮可以把书放在布袋里随身携带着。 为了宫月兮,宫月萱处处都考虑得仔细,为了防止歹人偷窃这本价值不菲的书,她在布袋上下了一道秘术,除了宫月兮和她,没人可以打开这个布袋。若是宫月萱死了,秘术解除,也依旧可以打开这布袋。 这本书在天城可谓是罕见,但是知道这本书的也有这两人,想来若是天城的人知道了这本书,恐怕会有一阵争抢战了。不仅是天城,很有可能整个九天大陆都会为这本术式集而疯狂! 宫月兮看看肩上,的确挂有一个略灰的布袋。 她将虚物化的那本书实物化,而后,她的手上就出现一本厚重的书。 宫月兮看着这本名为符印集的书,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宫月兮不是一个善于耍心机的人,因此师傅幼暝常常与她说:“要么比别人聪明,要么比别人强。而且要强上千百倍,不然你就是废物一个。既然你不是前者,唯有增强自己的实力了。” 间接骂宫月兮笨,她听出来了,差点把学堂给掀了。 于是幼暝对于宫月兮在学堂里闹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的不行,只能动武。 所以幼暝着重于培养宫月兮的实力而不是理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好的长篇大论都是没什么用的,倒不如来点实在的。 但是学堂还是要去的,这个流程还是得走走做个样子给别人看。 师傅为了她,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当那人的大掌冲来时,是师傅挡在了她面前,才让她有逃窜的机会,是用师傅的命换来的。 那人的手刺穿师傅的胸膛,鲜血溅在她脸上,她的眼瞳倒映出那个熟悉身影,再次眨眼时,已然是阴阳两隔。 隐隐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师傅。 她问,为什么,为什么值得为我这么做?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去保护的? 师傅笑笑,只说一句,因为……重要啊……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泪已经滑落下来。要不是因为那个人,她又怎会失去了那么多? 宫月兮擦干眼泪,把书放进布袋里,再对着宫月萱编纂的那一本书开始练习蛊术。 也许只有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保护那些生命中重要的人。 第3章 幻灵境。 宫月兮翻阅着那本宫月萱取名为术式集的书,感觉一个头肿成两个大了。 真是搞不懂宫月萱怎么能写得了那么大的一本书了。 术式集中不仅有一些古族的字,甚至还有通灵族的字,不用说,宫月兮自然是看不懂,可偏生生她就是对这些文字有那么一点印象的。 幼暝见了此情此景,第一反应应该就是好好给宫月兮上一课“论读书的重要性”了。 抛开这些,宫月兮的反应应该就是先捂住耳朵一炷香,再好好护住脑袋。 术式集中还记录了蛊虫的用途,其中就要可以控制人或兽的毒蛊。初练毒蛊的蛊师,一般只能控制一至三人,而且稍有不慎,还会遭到被控者的反攻。 宫月兮有一个问题搞不明白,为什么宫月萱知道那么多的蛊虫,而且也记录到术式集中,莫非是知道宫月萱是蛊师了? 照着书上说述,蛊师是可以随意控制蛊虫的,代价就是需要消耗一些灵气。 九天大陆,几乎大多数人体内的灵气都是固定的,而少数人的体质不同,就可能会增长或是减少体内的灵气。 因为灵气值是固定的,所以就有术士开始研发可以提升灵气的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至此,九天大陆唯一可比的就是知晓术式的多少。 另外,就是术式的耗灵值越低,术式就越高级。因此,也有一些可以通过吸取他人的性命来增长自己灵气的术式也多了。那些研发耗灵低的术士的身价也因此而高了几等。 而蛊师,就是所有人的梦寐以求的职业,耗灵值永远是最低的,可以说,所有的术式耗灵值最低的,也不及蛊师的十分之一。九天大陆之上能成为蛊师的,无疑是这个人莫大的幸运。 而宫月兮是九天大陆上,目前唯一的蛊师。 但是目前,宫月兮非常缺钱。 宫月兮爱财如命,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天城,几乎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为了钱,那个拼了命的样子。虽说有些气势,但谁都知道,她的本事不大。 也许会有一些认为宫月兮很正经的人,也不过是初来这个地方。宫月兮曾偷过、抢过、骗过,一开始那些人只对她大喊大叫,后来也就习惯了,就任她抢去偷去了。 其实这些人能这样心宽,还是因为宫月兮的师傅。等到宫月兮扫荡完这屋,再去下一家时,她的师傅就会偷偷的把钱还给人家,那钱是他自己的。这些事也是宫月兮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后来,她也没那么放肆了。 师傅是真心待她好。沐瞳就不用说了,那变态除了偷窥师傅洗澡没什么会的了。就算是师傅吩咐他去办事,也还是索性把事直接扔给宫月兮…… 在师傅之后,便是那人对她最好了…… 九天大陆,有实力最强的地之城,有术式最多的卞城,兽族最多的灵暝城,另外就是最繁华的天城。除此之外,九天大陆还有大大小小的城邦,有些交界的城邦连年战火纷飞,有些城邦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而与其他的城邦结盟。还剩下几个独立的城邦要么是太强要么就是太弱。 九天大陆也是古天界最强的一个大陆了。 古天界,是整个世界的总称,分为五大陆地与五大海域。 以实力来说,大陆分别为九天大陆、荧惑大陆、梅芷大陆、散灵大陆与次修大陆。 貌似是上天公正,在各个大陆与海域周围下了一道结界,大陆开外的一百里海域处是为界点。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人。 而海域却全然不一样了。 以实力来说,海域分别为东洋海域、墨粼海域、惧渊海域、齐澜海域与古修尔海域。 这些海域中的生物,体积比陆上海域的生物要大上几倍甚至几十倍不止。但危险程度还是个不定值,海洋中的生物往往都是兽族,智力较陆上人类是要低许多的。 宫月兮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境,她要去天城瞧瞧,既然天城是九天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那么她就可以大捞一笔,没有师傅背地里替她还钱,她可以大肆得去坑蒙拐骗偷了。 宫月兮发现,只要是在一定距离之内,她可以看到不同的蛊虫的视角。 那可真是顺了她的意。 她放出数十只识路的蛊虫,开始赶路。 第4章 三天过后,宫月兮依旧在幻灵境打转。她没有看到原主来到幻灵镜路线的记忆,所以,她迷路了。 宫月兮很郁闷,她向来不识路,在前世亦是如此。在前世,认识宫月兮的人都知道,每次宫月兮一人出镇游历,却每次都是被她的师傅领回来的。有一次师傅命她去远古森林抓捕骨碌兽,宫月兮欲设计陷阱抓住骨碌兽,却不料反被骨碌兽所设计,掉进了它们的陷阱里。师傅救回她之后,因为这件事嘲笑了宫月兮五六天。不过在那之后,宫月兮再也没离开师傅的视线。 如今在这比远古森林大十多倍的幻灵境找不到出去的路,一大堆烂摊子只能怪在原主身上。 不过幸好原主在死去的一刹那成为了蛊师,体内的灵空间有大大小小的蛊虫,不然宫月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蛊虫算是宫月兮的意志分支,也算是宫月兮的小分身。 放出蛊虫后,宫月兮原地踏步,等着蛊虫寻路的结果。 “这么等着还真是无聊!” 这样干等着,看来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了。 宫月兮晃晃脑袋,将厚重的书掏出来,翻到火系印式,照着上面的图样,双手结印,随后,指尖上就出现了一小簇紫色的跳动的鬼火。 鬼火看着眼前的大片森林,似乎有些激动,按耐不住就从宫月兮的指尖滑落,开始啃噬大片树林。 在前世,每个人一出生就会携带契约之火,最高级的为神火,次之是灵火,再次是妖火,鬼火为最平常可见最低级的了。宫月兮却能以这最低级的鬼火与灵火一战,就连契约之火为神火的师傅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宫月兮自打出生,就一直很莫名的被霉运缠身,就譬如她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虽然被帅帅的师傅捡了回家,久而久之宫月兮才发现他做事碍手碍脚、慢慢吞吞。再后来就是一系列接近于间接性作死的事了。 师傅怀疑宫月兮这霉运可能不是天生的,而是连带了几辈子的。 “真是可恨又可帅的师傅!” 师傅幼暝,人长得是不错……宫月兮不得不承认,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但就是脾气怪怪的。 回忆起了前世种种,宫月兮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此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只能找了一棵树靠着,数数地上的蚂蚁。 没过半柱香,宫月兮就可以看到与幻灵境接壤的天城城墙了。 收起还对幻灵境里的树恋恋不舍的鬼火,宫月兮勾了勾唇角,立即向天城飞奔而去。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找个什么东西遮一下额前的长疤。 真的是太丑了! 宫月兮想了想,简单的处理一下后直接在从衣角扯下一块长长的布条,绕着那疤痕为了一圈,彻彻底底将这见不得人的疤狠狠地遮住。 天城!天城! 现在她心情大好,一想到最繁荣的天城,不就是最有钱嘛,想来食物和金钱也是…… 宫月兮内心是狂笑的。 食物和万恶的金钱,不管用什么方法,总是要收入囊中了。 “天城……哼哼,我管你是天城还是地城,看我不把你给劫了!” 怀着伟大的理想,宫月兮迈出了步子,准备扫荡天城。 在宫月兮离开没一会,她原来站着的地方,此刻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算得上是极品灵器,而这罗盘上的指针,笔直的指向宫月兮所在的方向,不再转动。 他看着宫月兮模糊渐失的背影,勾唇一笑。 “终于找到了,呵呵……” “灵体传人……” 宫月兮对此,全然不知。 第5章 宫月兮沿路放出几只可以化为人形的蛊虫潜入天城各个地方,以便以后赚钱用。 蛊虫可以以个体的身份生存,虽然它们有着宫月兮的意志,但有了自己的生活后,它们将用自己的方式过完此生,一旦死亡,蛊虫的魂体则会回到宫月兮的灵空间,可以在灵空间重铸身体忘记曾经的记忆。 宫月兮心想:这不就相当于可回收……呸,可以无限利用的灵器了吗? 骤然,宫月兮的心脏猛然一跳。 她停了下来——后面有一个男人,他念着咒,正对着自己念咒。 “你是谁?” “我是鬼魅守护者之一。今日是来确定鬼魅的灵体是否在天城。” 男人撒谎撒得非常从容,他不过是想看看宫月兮的反应如何了。 宫月兮听到鬼魅这个词,瞳孔骤然猛缩。 幽沐说过,关于那个毁天灭地的巨兽。 很快,男人道:“又是双生儿么?看来,接下来的游戏会有趣了。呵呵……” 双生儿?什么双生儿?我宫月兮可没有什么姐妹! 宫月兮转过头去想问问更多,而男人已不在原地了。 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那是她的幻觉般。 日后宫月兮便会认为自己十分幼稚,什么幻觉?师傅早早的就教过我,只是忘了…… 隐约之中,她觉得男人的声音十分的熟悉,却又十分的陌生。 像是许久未见的人了。 但她还是愤愤地骂了句就起身走了。 心中仍然有鬼魅。 鬼魅,在造物主后的百年,它出现了。 鬼魅身躯庞大,犹如数百座大山堆积起来的体积,那是无法想象的。 人族面临这样一个大怪物,损失了无数的人力、财力和物资,却未伤它半毫。后来,造物主以自陨仙身为代价以及数百蛊师拼尽全力才打败了鬼魅。 鬼魅的存在,无疑,是对人族最大的威胁。 它是兽族的后起之秀,这百年间,被人族处处排挤的兽族出现了一只这样让所有人畏惧的兽,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幽沐有一副它的大致画样。 那上面的鬼魅,身体脊骨延伸出来的有三对巨大的蝠翼,身后有两条长长的尾巴,尾巴上布满流动的如岩浆般灼热的液体。 它的眼睛一黑一白。据说白眼可以掌控生,黑眼可以掌控死。白色的瞳孔中,有一把如死神镰刀的图案,黑色的瞳孔中,有一双天使之翼的图案。在它的额头上,有一块漆黑的石头,而这石头,貌似就是它的力量集中所在了。 至于是否如此,宫月兮还不敢断定,史册记载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正的历史。 以讹传讹的事不少,除非亲眼所见……不,眼睛也是会骗自己的。 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妄下定论。 过了千万年,即使是现在,几乎没有人还敢顺便言论鬼魅,一听到它的名字也会有些害怕。 因为,鬼魅在那场大战中,并未死去。 它的身躯化为几乎所有兽族的栖息地,由此可以想象它的庞大。 而它的力量与双眼都会转移的它的寄生主——灵体传人上。它的残余灵魂,可以让它的追随者找到灵体传人。 只要它的身躯、力量、双眼和灵魂重归一体,就能让它复活。 但是,兽族失去了它的身躯,又会如以前那般无处可归,所以,兽族也不再支持鬼魅了,它们也害怕终有一日,鬼魅会威胁到它们的存活。 大概这就是那所谓的恩将仇报了。 而人族,自然是更不愿意。 行迹隐秘的通灵族表示它们对此事不管不问。 但是,仍有一拨人依旧在坚持着复活鬼魅。 鬼魅的追随者脱离九天大陆,自称为鬼魅族栖息在隶属于东洋海域的幽灵海的数片岛屿上。 很快,宫月兮就到了天城边缘,心中没有抢钱的意思了,她的脑海中一直徘徊着男人说的话。 “又是双生儿……” 话中有话! 片刻之后,宫月兮自言道:“以后在想,吃饱要紧!” 宫月兮用地遁术,从地下直接穿过了城墙,免了侍卫们的一番麻烦的检查。 第6章 天城,确实很繁荣,处处琳琅满目。 宫月兮有些手痒,看着那些金银珠宝,恨不得下一刻就拿走换钱去。 摸摸空腹,宫月兮狠下心绕过珠宝铺子,径直走向那家豪华的百味楼。 吃饱再去想办法偷东西吧! 百味楼尽是些有名无实的菜,一碗鱼汤愣是把它叫做锦鲤跃龙门。可菜色虽如此,但依旧是客人多。宫月兮偷偷放出几只蛊虫,去帐台偷些灵源石,免得到时她得逃账,少不了一次通缉,又得易个容,顶张不像自己的脸过日子。 宫月兮悠悠地走上二楼,才走到台阶,一句响亮的话就传来:“哎哎哎!” 宫月兮只见那正招待客人的小二,兴许是见她穿着普通,还系着有些破烂的抹额,一看就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便放下手中的生意,快步走去将她拦下了,口气颇嚣张地说“我说姑娘,百味楼的二楼是你能上去的吗?” “你管我,我有钱就是了!”说着,宫月兮把刚到手的大把灵源石递给给小二看。 小二哪里见过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拿出那么多的灵源石,顶多也不过是那些贵人。不过见了那么多的灵源石,立马换了脸,恭恭敬敬地说道:“小的狗眼看人低,不知可否怠慢了姑娘?来来来,小的这就安排个向阳的位置给您!” “哼,早知道不就好了?” 宫月兮白了他一眼,匆匆地跑上二楼,随便叫小二将好酒好菜给她送上来。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宫月兮才平静下来,刚刚若是那小二不信那就不得了了。其实她也心虚了。虽说她曾经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不过偷别人家的钱然后再拿去买别人家的东西,她可从来没试过。 今日一试,又多了个不用花钱的方法! 宫月兮四周环顾,原来这二楼不过是装饰华丽了些,那些人竟然还给分档次的。 宫月兮瞧见每张方桌上都放置了几本小薄子,貌似方才在楼下没见着,变觉得有几分新奇,拿起一本封面好看的翻来看看. 不过,没看三页,宫月兮的脸刷刷得红了。她匆匆地将书往窗外一丢,也不知会砸到谁。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家酒楼竟敢如此公然地将这些污秽之物放在桌上!难怪这里人如此之多,原来他们是奔着这来的。 小二这会儿便端来了好酒好菜,都算是玉盘珍羞一类的较贵的菜式,笑嘻嘻地看着宫月兮,行为举止都毕恭毕敬,与方才那番态度可真是截然不同。小二的伸出手来,依旧笑脸相迎,像是在讨要小费。 宫月兮一贯把这种人归类于臭不要脸的行列里,给了他几个灵源石就打发他得了! 看着这些菜,宫月兮有些心疼。才这么点可以吃的东西,竟是要了她过百的灵源石! 黑店,得烧! 宫月兮心里打着她的如意小算盘,此刻,柜台那处的灵源石差不多都搬进她的物空间里了。吃饱便可以走人、防火、烧楼了。 “哼,你个黑心酒楼,等着本宫大爷毁了你!” 除去灵源石,这酒楼中还有大大小小的装饰,也都很值钱,那便一并带走吧! 宫月兮走出酒楼,躲在暗处的蛊虫也将刚才准备好的干草、木料点燃,完事之后就回到了宫月兮的灵空间里。 “快看啊!百味楼着火了!” 宫月兮指着百味楼大喊,很快就有人围来,在一旁围观,却没有一人救火。 她从人群中退开,消失在人海中。 此刻,高楼之上,那个刚刚拦下宫月兮的男人,看着宫月兮的身影,刚刚宫月兮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宫月兮放出蛊虫的细微动作。 “鬼魅灵之后裔,神之眼的拥有者之一,让我看看,是谁会成为真正的继承者吧,呵呵……” 男人说完,就随风而去。 第7章 近日,天城穿得三件大事,一是天城边缘的幻灵境在前些日子突然起了大火,目击者看到,那火烧着烧着突然就消失了,很是怪异;二是那生意好得很的百味楼也在同一天起了火;三,便是那初闻的兮月宫宫主了。 那兮月宫宫主戴着半两铃(纯白面具,左右眼角处各挂有一串小巧的银铃铛,露额头与下颚,整张面具的重量只有半两左右)额前系了金镶边抹额。他还有一批忠诚的精锐部队,知晓的人都称他们为死侍。死侍的穿着整齐划一,尤其是后背大写的‘宫’字,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宫家人。 因为猜测结果与宫家大有联系,大多人为了与兮月宫拉近关系,使得死侍能为自己办事,便与宫家所管辖的地方的店铺是多有光顾,而宫枭便以此来招揽客人。 宫家。 宫枭与宫月霜商讨着如何为自己拉拢天氏家族的生意。 “真是白养那宫月萱了,好不容易盼着她嫁入大户人家,却没想到竟还真把自己当成他家的人了,若不是看她天赋异凛,我早便让她与那小妮子一并赶了出去!”宫枭愤愤道。 自宫月萱嫁入天氏,她便与宫家划清了界线。 “爹爹不必生气。”宫月霜道,“这近日的大人物兮月宫宫主不就是一个值得我们去拉拢的人吗,单那宫主抹额上的‘宫’字,想来就与我们家有甚关系,不如……” “你的意思是……” 宫月霜勾勾唇,道“不如让我去扮那宫主。” 宫枭大惊,真是想不到宫月霜竟有这样的想法,若是那宫主与宫家没什么关系,那麻烦便是大了去了。 宫月霜看宫枭那诧异的表情,却是笑出了声,“那半两铃又不是难制。”说着,便从物空间将那副与宫月兮的半两铃有八九分神似的面具来,道,“这面具与那帛书上记载的半两铃十分相似,不过,准确地说,它应该是叫做二两铃的。” 宫枭看了看那面具,又看了看宫月霜,大笑,“不愧是我宫枭之女,本事果然大!果然大啊!” 宫月霜也应着笑,想来天氏一定会与宫家有密切的联系了那宫月萱本事再大,这宫家之主的位置还不是落到她宫月霜手里? 躲在一旁的宫月渊听着父亲与姐姐的对话,不禁为他们摸了一把汗,想:这兮月宫,好似与多年前的那位的名字……莫不是有些蹊跷?! 宫月渊要好好的调查一番。 这些事,作为肇事者的宫月兮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虽然她并未感到有些什么不妥之处,只觉宫家老儿与那宫月霜着实狡猾,竟借他人之名来给自己赚钱,实在可气。 宫月兮以兮月宫宫主的名义在天城南部的碧波湖畔购置一处佳地,建一栋大楼,以青楼为务,以问心阁为名,将那些长的俊俏的姑娘用蛊虫控制心智便行。而这问心阁的招牌,名唤问心。 宫月兮起这名,是为了吸引客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宫月兮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那问心易容,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宫月兮见了都有五六分嫉妒,可惜了宫月兮本来的摸样就与她母亲幽沐倾国倾城之容挨不上边,而宫月萱则是完完全全将那容貌遗传了下来。 宫月兮置办青楼的目的,是为了让宫家的人自讨苦吃,偏偏要与她宫月兮扯上关系。宫月兮的名声坏点她不在意,而这偌大的宫家若是臭名远扬了,不知会是谁先乱了阵脚。 天城中,有一宫家,其人皆为好色之徒。此闻,在天城流传开来。 第8章 这日,天气倒是甚好。 天城北部宫府内。 宫枭已经不知砸了多少的瓷器、玉器了,地上跪着的是宫月霜,她的身旁,是数不尽的碎片。坐在一旁的偏房曲婉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般,谁让宫月霜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家主之位? “你也莫怪霜儿了,毕竟她年级尚小,难免是会做些傻事的。” “呵,年级尚小?”宫枭倒是越发的想发火,他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宫月霜,道“你便退下吧,好好向夫子学习。” “是。”宫月霜领了令便退去了。 “这是在作甚?”一道女声响起,宫枭看向门口的若情,脸上的表情也没方才的恐怖了。 “情儿昨个不是说不是今天要去买东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曲婉儿倒是气的很,方才还在大发雷霆的宫枭却一见到若情就温柔下来了。 若情领着身后的一个提着糕点的小丫头进来,吩咐了奴子将糕点提到一旁去,径直走向那木椅上,恰好坐在了曲婉儿的对面。 “那碧水湖畔的文心阁不是建成了吗,我便想着能否去瞧瞧那个可以窥探人的记忆的问心姑娘,没想到我与问心姑娘是那样有缘,”说着,牵着一旁的丫头的手,道“她本是乡下来的丫头,本名唤作苏生,从小就是孤儿,后来遇见了一个什么宫主的,那宫主便给她起了个名,就是问心。她无父无母,我无儿无女,我看的我们既然有缘,我便将她收做干女儿了。” 宫枭看了看这丫头,自进屋后一直低着头,觉得有些可疑,说:“为何低着头,是想打什么小算盘吗?抬起头来!” “她额间有道伤疤,只怕会吓到你。”若情道。 “我什么没见过,叫她抬起头来便是!” 那名唤苏生的丫头抬起头来,着看向宫枭,笑嘻嘻地说:“小女苏生,见过爹爹。” 宫枭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心中只想:这小妮子的眼睛怎与多年前被他赶出家门的那个没用的孽畜的眼睛竟是那样的相似?!莫不是那孽畜回来了? 这叫做苏生的丫头,正是多年前被宫枭赶出家门的宫月兮。而今,她用了易容术易了自己的容貌,自然是除去眼睛和疤痕了。 而那曲婉儿却是被吓到了,大叫:“这女娃娃怎么这样丑?外面的人不是传着问心阁的问心姑娘之容貌倾国倾城么?看来是在造谣啊……” 若情倒是生气了,领着苏生转身就要走。宫枭见状,示意奴子将若情拉向一边,自己则是凝聚灵力向宫月兮使出一式混凌。 宫月兮没有躲开,愣是转身生生地将那一式混凌给接下了,只一口鲜血从她口中流出。若情匆匆地上前扶住宫月兮,宫月兮捂着胸口,道:“爹爹这一式混凌是三阶品学罢,没想到这样厉害,实在佩服。不过爹爹这是……在试探我,难道您不信任我吗?” 宫枭看着若情,摇了摇头,道:“看在情儿这样心疼你的份上,我暂且先留着你,前提是在你不会伤害情儿的情况下。若是让我晓得你对情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事,你且等着被五马分尸罢!” 说罢,宫枭便挥袖而去。 宫月兮看着他的背影,抹净了嘴角的鲜血,微微地勾起嘴角。在若情的搀扶下,去到厢房休息。 立在门外的宫枭叹了口气,他看了看方才使出一式混凌的左手,自言道:“情儿,希望你收的是一个好苗子吧。” 方才宫枭使出一式混凌,自然是为了试探苏生。他使出的力度他自然是知道,一式混凌是三阶绝学,他很清楚,使出来的效果他也很清楚——至少能击碎一个被一式混凌波及范围内的壮实男人的三四根肋骨!而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能生生地将一式混凌接下来而且不是伤得很重,实在是鬼才! 宫家主屋屋脊上,立着一个人,那正是这数十日偷偷观察宫月兮的男人。他看着宫枭,又看了看厢房靠在窗口上的宫月兮微微的笑了笑,道:“这下便是愈发有趣了。” 第9章 苏生,意为重生之人。 宫月兮取这个名字,意味着她“重生”,而问心,是她原来所属的那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有的独特术式,便是宫月兮所用过的窥探之术,于九天大陆则是新奇,问心,实则是窥探记忆。 若情留着她,是因为她着实可怜,而宫枭留着她,其用意还是不明确。 宫府奴子们午后闲谈。 “天城西部的擂台赛又要举办了,你们说那宫主可会去?” “这我倒是不知,不过那苏小姐不知是否会去倒是个可聊的话题了。”宫家奴子对宫月兮的化名苏生已经改了称谓,苏小姐。毕竟这可是家主夫人的女儿,即便不是她生的,但因那宫枭已经给了她个名分了。宫月兮的名字还未列入宫家族谱时就被赶出宫家,因此宫月萱顶了她的名次。如今苏生是家主夫人的女儿了,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嫡女。 “这……很难说,你们想啊,历年来的擂台赛除去自立门户的外向来每个大家户或是家族只能派出五个人去参赛,而那些普通人家的也未必能出几个像样的人来。” “那可不一定,你们想想啊,家主有多爱夫人,想来那苏小姐只要在夫人耳边说几句好话,夫人一高兴,便让家主答应了。” …… 五日后,问心阁。 宫月兮坐在问心阁内一处厢房的梳妆台前,思索着要怎么个赚钱法才是最有效的。 “近日来,宫家奴子讨论的都是擂台赛,哎……擂台赛擂台赛……”宫月兮嘴中叼了根草茎,寻思只能从擂台赛入手了。 “不如……试试控制蛊虫罢!” 宫月兮放出的蛊虫,只是以个体的身份存活下来罢了,她还从未尝试由自己去控制蛊虫。 身后出现了那个男人,他捂着怀中的剑,看着宫月兮。宫月兮通过铜镜看见了男人,转身便是一把随身小刀对准了男人的腹部。 “不想死就报上你的名来!” 男人只笑了笑,一只手抬起宫月兮的下巴,“记得眼睛一定不要只看着前方,要注意周围的安全……”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剑柄,此刻,他的长剑正架在宫月兮的颈前,“自大会害死自己的。” 宫月兮咬紧牙关,问:“你是来杀我的?” 男人松开宫月兮,将剑收回剑鞘,理了理衣襟,而宫月兮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男人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宫月兮看着男人打开小盒,不知在小盒里拿了什么。男人伸手,就在宫月兮以为男人要对她下杀手不禁闭上眼睛时,额间的一丝清凉感让她挣开了眼睛。男人的指尖落在宫月兮的额间,方才,他是用一种特殊的朱砂粉抹在宫月兮的额头上。 男人的手离开宫月兮的额头后,开始施咒,宫月兮的头好像突然缩小了一圈罢,她想捂着头,可惜这男人不知是使了什么邪术让她动弹不得。她咬紧了牙关,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挂满豆大的汗珠,突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痛就喊出来,我已经设下结界,外面的人是听不到的。”男人不动声色道。 “我……偏不!” 男人看了她一眼,便没再说什么了。 宫月兮可以感觉到,男人是在将一股力量注入她的右眼里,为何却感觉右眼要掉出来似的? 半柱香过后。 宫月兮的右眼,完完全全变成了纯白色,瞳孔中,仿佛烙印这一朵花,已经枯萎了的花。以这朵花为中心,瞳孔上还遍布这密密麻麻的同符咒一般的字符。 “果然,我没有找错,你,是它这一世转世灵眼之一。”男人道。 他解开对宫月兮的束缚,正欲离开时,只觉右手微沉,好似有什么东西缚着他的手臂。男人转过头来,只看着宫月兮一手捂着她的右眼,一手拉着他的袖角。 “画了我的头……”宫月兮抬头,看着男人,“就想赖账逃跑吗?” “我不过是给你传了灵眼之力,你还想怎样?” 宫月兮怒道:“你可知,这意味着于我是有多重要?!这……这可是……” 宫月兮流出了眼泪。 宫月兮还未说出口,男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可是意味着,相守到老的契约啊……” 泣不成声。 第10章 今日,便是擂台赛的初赛正式开始的日子了,场地是设在了碧水湖湖心上,以浮台为立足点。这对于宫月兮来说倒是件好事了,离问心阁不远,省得又要苦寻一番,回去时还得迷个路。 过问心阁三十米远的酒馆。 “这处是问心阁的附着酒馆”苏生站在酒馆外处设置的的露天台上道“宫主允我带几人来这里,所以我便将你们喊来了。” 此刻陪在若情身旁的,是“苏生”,而宫月兮,自然是在别处佳地坐观全局了。 “哎,你说说你……”若情叹息,“你还是早些赎身吧,不然以后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那边的对话全部传入宫月兮的耳中,宫月兮摸摸自己的下巴,哀叹一声“真想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貌啊!”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自言道:“谁叫你不争气呢?本来就生的普普通通,如今再加上这样长的一道疤……” …… 没多久,宫月兮已经换了一个地点观局。 宫月兮立于问心阁阁顶的屋脊上,她戴着半两铃,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由是由一种可以抵制他人的非物理攻击的火熠草制成的锦衣。 浮台上站着天城司刑寺的左长史左相,约莫二十了,长得也俊俏,家中有一妻一妾还有一儿。今年便是格世选他来主持擂台赛。 “今年的擂台赛赌注为五十灵源石,自然是不可再少了,自然也是可以再多一些了,”台下人大笑,左相继续说道“规则一如往年,参加擂台赛的可以得到相应的灵源石,打得越好、打得越厉害得到的灵源石自然会越多。也许还有一些会到某些大户人家去为他们效劳,更有甚者,是前往其他的大城去游历,此后自然是功名成就!” “好!”台下人大叫一声,随后就是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左相扬了扬手,台下便安静下来了。 他开口:“那么,第一场开始!请买好筹码。”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的吆喝声。 “第一场,天城北部温氏温笈对天城东部天氏天央!” 首先上来的两人,一位身穿温氏绫罗袍、披上兽骨盔甲,头戴一顶黑色帷帽的人是温氏温笈;另一边上来的是身穿以白锦帛为布料、镶以黄金边的玄武和风袍的是天城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天氏的天央。几乎所有人都将筹码压在了天央这边,只因为历年来每一场有天氏的人参与的比赛,结果都是天氏胜。 “天氏天央。” “温氏温笈。” 而后两人互鞠一躬。 上台自报姓名、各鞠躬都是擂台赛基本的规则之一。 真是麻烦死了,还要自报家门,还要互鞠一躬,省掉这些麻烦的事情,早打完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个念头不消多久就应该会被她忘记了。 “天氏……”宫月兮喃喃道。 宫月兮眯了眯眼,心中只想到了嫁入天氏的阿姊——宫月萱。 既然天氏有人来了,那么……果然,在问心阁的不远处,凌空御剑着的几个人中全是天氏服饰的人,其中就有一位宫月萱的夫婿——天轩。 人生得十分俊朗,不像其他的世家子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尽显自己威风。 是个正人君子。 “果然是姐姐的眼光,才能挑的这样好的的一个夫婿。” 宫月兮放出几只无实体的蛊虫附着在天氏的人衣服上,以便可以打探到宫月萱的近况。 眼见的是温笈先出手——温笈动作迅速地从物空间召唤出一弯流月弓,而天央却依旧没有动静。 似乎是在等待时机般,等了许久天央才从物空间唤出一柄名唤‘戈灵’的长剑。唤出剑势,只见那柄戈灵幻化为九柄长剑,柄柄不同却又剑气相同。 “是流月弓,价值十万灵源石的流月弓!” “是五品下乘术式的孤剑九转决!是孤剑九转决!” 两人的兵器一亮相就引起一阵骚动。 “……不就一把剑吗?至于这么激动?” 大概是宫月兮不知九天大陆的人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心中总是想着这群人那不着道的心思是怎么来的。 “红灵一式!”温笈大喝一声。 温笈手中已经有了几支对准了天央的、用灵力汇聚的的红灵箭。也不知有几人看清了温笈的动作,只听得“唰”得几声,几束红色的光芒就已经向天央急速飞去。红灵箭所落之处亦是破败不堪、灰尘弥漫了。幸得这浮台的自愈能力尤其的强,才短短眨眼瞬间就已经恢复如方才了。 待得灰尘落得依稀可以从中辨出个人影时,众人是大吃一惊——天央安然无恙!硬生生的接下由红灵一式使出的红灵箭竟能毫发无损,想来是天氏的人又在幻灵镜中搜寻出了几样新奇的玩意吧。 “不错,温氏的三品下乘武学。着实不错,着实不错……”天央的声音传出“那么……该我了!”话音一落就是九柄戈灵一并使出,在场的没有一个没感受到了剑气的凌冽。 戈灵越接近地面,扬起的尘土就越浓,仿佛排山倒海!宫月兮眼见着温笈形势不妙,用了魂出窍,灵魂体向温笈飞去。直至快要攻击到温笈时,九剑合一,其力是更加的强势。“轰”地一声,宛如爆炸一样的动静从温笈所处之处传来。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温笈身负重伤时,一个人影从朦胧灰尘中飞出。 “看,是温笈!”有人大喊。 飞出的人正是温笈。温笈此时已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只一抹脸颊上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双手结印,天城的人自然是看不懂,应该说,九天大陆之上无一人能看懂。那是自然,此刻温笈的灵魂已经被宫月兮催眠了,现在是宫月兮支配着温笈的身体。而宫月兮的身体已经被问心阁的人,也就是蛊虫放置好了。刚接手温笈的身体时,因为方才孤剑九转决恰好击中在温笈身旁,剑势也波及到了温笈,才落得满身伤痕。 “寒·冰雨林!”声音从温笈口中传出。温笈的身后乃至整个浮台上都是如针细、如雨多的冰锥。 “这是……什么招式?”台下人异口同声。 “喝!”铺天盖地的冰锥全部刺向天央。 第11章 “轰轰轰!”整个浮台上都弥漫着冰冷的气息,数十条冰锥深深地刺进浮台。 “呼……真是的!”宫月兮感叹一句。连宫月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只记得刚才好像是身体被控制了一样。 ‘温笈’往台下扫视一圈,再看看还戴着帷帽的天央。 “啧!隐藏实力了么……”天央的舌尖舔干了嘴角的鲜血,嗤笑一声。 ‘温笈’站在那里,眼神空洞,一脸茫然好似不知发生了什么,宫月兮心想这一符印的效果还不及她往日使出来的效果那样好,怎么瞧那天央受了很重的伤似的。 “那是当然!”他开口道,却并不是她想说的,但是为什么身体不受她控制了?! “那么……就帮你一把吧。” 天央恼羞成怒道:“呵,不过是赢得我一时半会罢了,谁允许你自言自语的?”话落,天央将帷帽一掀,露出那张狰狞恐怖的脸来。除去下巴上的胡茬,脸上尽数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那如野兽一般的瞳孔,也是怪吓人的了,虽说声音是还不错的。怪不得不敢以貌示人,原来是长得可怕啊。 天央大喝:“六棱凤!”话毕,他的身后上空浮现一扇玄色的巨大的门,大门缓缓打开,飞出来的是一只金色的足有三丈高的大鸟。六棱风极似凤凰,却比凤凰要差得甚远,在凤族族谱中也算是有它一名吧。 六棱凤才出来,看了眼温笈,而后看见下方的天央对它点点头,它便仰天长啸一声:“区区小辈凡人,赶快求饶!(兽语)” “果然是天氏才出得起的手笔!” “不过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 温笈从袖中放出一只传音蛊虫,蛊虫便迅速飞到六棱鸟耳边,温笈通过蛊虫传音:“再不求饶,便是死路一条。(兽语)” 六棱鸟再长啸一声:“呵呵,无名小辈,简直是在找死!(兽语)” 天央觉得有些奇怪,六棱鸟以往出来之时,只会长啸一声,而现在……他没有多注意什么,只是发号施令,让六棱鸟尽管地弄死温笈就好。而后,他对着周围几个空白地方使了眼色,就伏手看着温笈,他是想好了温笈的死状了。 六棱鸟张开翅膀,扑棱一声,急速向温笈冲去。 温笈传音:“你听说过火的厉害么,尤其是我这可腐蚀万物的鬼火?(兽语)” 只听“咻”地一声,就是一小簇红色光芒顺着六棱鸟飞去。在鬼火飞出去的同时,温笈也冲向天央,四只蛊虫从温笈手掌中向四个不同的方向冲出去,而后就是几声痛苦的嚎叫声,但又很快平静下来。这一过程也不过三四秒,台下并未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天央再次睁眼时,温笈已经在他面前,奇怪的是天央的身体竟然不能动了,否则温笈早死了,再看看六棱鸟,并没有和他想的一样此时已经被鬼火腐蚀得没留下一点血肉,而残余的骸骨看起来更是让人不禁竖起汗毛。温笈贴近天央的左耳,有些慵懒的声音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有你一个人在和我打……” “颜·红霖!”温笈现在只是在心中默念印式了,未有一人看见他结印,他的目的很简单,若是让人将这些招式学了去那还了得? 音落,是浮台上空铺天的红色颜料,而后“哗哗”地往浮台落下。温笈再用物空间拿出来的一把伞撑起,随后就是几句谩骂和嚎叫。 待得颜料完全落尽时,温笈才收下伞,看着眼前除去天央外极其狼狈的另外四人。 “天哪,怎么还有人在浮台上面?” “看他们的衣服,貌似是天氏的人!” “难道说是天氏以五敌一?” 下面怀疑的声音越来越多了,天央只能速战速决了。但就在他准备下杀手时,温笈一空掌将他轰出/台外。狼狈落水! 温笈悄悄地对水中的天央施了咒。半刻后,水面出现了从水底浮上来的鲜红的血液,而后水面浮现一具分辨不出面貌的尸体,从那服饰来看,是刚刚落水的天央!仿佛是被什么凶猛的猛兽撕咬了一般。没错,刚才温笈施的咒是引灵符,而这隐灵符,恰好引的就是碧水湖湖底的弑灵鱼。 温笈见已有天氏的人去给天央收尸,那么自己也可以退场了。 “轰!”只见温笈丢了一个雾雾果,而后人就消失了。 “第一场,温笈胜!”左相的手都在颤抖 台下的人只是震惊一小会儿,个个都是瞪大了眼睛,那下巴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似得,然后才拍掌叫好。 这便是从未参加过擂台赛的温氏的本领吗? 天轩攥紧了拳头,这便是他天氏新的敌人吗? 浮台远处的男人隐息立于水面上,他轻轻地勾起嘴角,只觉得这一世的转世者有些……有趣,比如,使用的术式。 宫月兮纯然不知,方才便是这男人在控制着她的行动。 第12章 问心阁内。 一处向阳且临近碧水湖的厢房内,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温笈躺在檀木床上,紧闭着双眼,眉头也紧紧皱着,是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装睡。 宫月兮背对着伏在木桌上,看着左边落地窗窗外浮台上打斗的场面,品着前些日子她捣鼓出来的新茶,宫月兮还给它起了个名:问心茶。而手中拿着的一块糕点也是她自己没事干时制作的,取名为:无愧糕。 想着床上还躺着一个正在装睡的人,宫月兮特意大声说道:“今年的荷里莲汤真是不错!还有前些日子的新品芙蓉糕也很好吃呢……唔,还有好好吃的大鸡腿……” 温笈咽了口口水,还是忍不住从床上蹦了起来,直冲木桌。 温笈的面前已经备好碗筷,桌上是陈列着各种的美食,除了几块糕点和一个茶杯移了位置,其他的一律未曾动过。 温笈看着宫月兮,心中大概是知道了宫月兮的意思。 宫月兮走到落地窗前,倚着镶金沉香木围栏,看着碧水湖上继续举行的战斗,觉得还是有几分意思。 温笈吃了几口,突然停了下来,问:“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只是姑娘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啊……”宫月兮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当时她是在看热闹来着。 温笈没有听清:“啊?” “没什么。”宫月兮挥挥手,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打擂台赛?你应该知道你会死的。” 温笈听此,眼中不禁涌起几分的悲伤。 “我们温氏一族本是住在幻灵境的一片森林中,依靠驯兽为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驯兽师。为了生活的需要,家中的长老派出几名弟子来到天城做点小买卖,在天城北部落了脚。本来我们一直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的,只是因为前些日子的那场大火将我们的隐蔽之地给暴露出来了,不得已,我才出来赚取灵源石雇人将那些树都给种回去,可是火灾来的太突然,而且大火所漫之处寸草不生难以修复。”说到这儿温笈愤愤地垂了一下木桌。 “是不是那场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的火灾?”宫月兮心虚地问。 “没错!” “那我还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哈哈……哈哈……”宫月兮小声说道,然后一脸谄笑地看着温笈,“那……那些灵源石你都拿走吧。”宫月兮指着某处角落。温笈看去,是数十麻袋装着的灵源石。 温笈看着那些灵源石,突然是想到了什么,问“那便是姑娘帮得我了……姑娘的本领很大,却也奇特,与我听闻的一个人也是如此,那不知姑娘可否认得黄泉摆渡人?” “什么……什么人?”宫月兮没听清。 “黄泉摆渡人。不过是个别号罢了。据说黄泉摆渡人住于天城幻灵境的帛林中,但是我曾在藏经阁中查过地图,却并没有哪一处是叫帛林。见过黄泉摆渡人的非死即疯,当时那些人被发现时,是在几日之后快临近死亡时被发现的。那些误入帛林的人,只有在正午遇到驯兽师时才能保得一条小命。当然,除了那五个只是受了重伤回来的五人。” “是哪五人?” “宫氏现家主宫枭,天氏天轩与其发妻宫月萱,第九十二代格世穆氏穆芊芊,与楼兰女将军神目?银。” 温笈看了眼疑惑的宫月兮,解释道“宫枭虽是经商者,但实力是不容小觑,曾经深入幻灵境中心并且回来之时毫发无损;天氏天轩从七岁起开始驯兽,其灵空间内的兽族是不计其数,被世人称为伏兽神使;宫氏宫月萱,自幼天赋异禀、貌美如花,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足为过,但是天轩与宫月萱是二人联手与黄泉摆渡人一战;穆氏穆芊芊,在三年前被选中为第九十二代格世,被激活了格世主的力量,才能与黄泉摆渡人一战,但回来时,也受了重伤;楼兰女将军神目?银,是九天大陆上的一个传奇,数百年来以一己之力守住偌大的楼兰国,但她也是身负重伤回到楼兰的。这五人都曾说过,黄泉摆渡人使用的并非这个世界所有的术式。” 第13章 “黄泉摆渡人之所以叫黄泉摆渡人,是因为传说他是专门负责将人送到黄泉上的一个船夫;百年前黄泉摆渡人就一直住在帛林中,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黄泉摆渡人就这么一直守护着天城——曾经的天城是一直被奴隶着的,后来那位大人横空出世救天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仅如此,那位大人还将天城周边的蛮族人一并赶到九天大陆的陆缘——楼兰的临界,也就是死水之地。”温笈越说越激动,看来是把那位当成自己的偶像了吧。“据说啊,那位大人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他用的招式皆是九天大陆上每个人所不曾拥有的,但却又与九天大陆上的人所使用的招式相似,就像方才你用的招式。” 温笈的确聪明,就算被宫月兮的灵魂附身了,却还是清醒着,也还能知道她用得招式。宫月兮开口:“也许刚好就只是个巧合呢” 刚才温笈所说,宫月兮大致了解一二了,不过按她自身的洗脑速度,不消一个时辰就会忘了吧,不过没事,她灵空间内的蛊虫在做笔记。 “我们温氏啊,一般都是驯兽……”温笈还在说着,没有注意到宫月兮的脸完全黑下来了。宫月兮看着浮台上的那个人,眼中已经燃起怒火。 “好啊,打着我的名义……”宫月兮咬牙切齿道,攥紧拳头盯着碧水湖浮台上的那个人,没错,是宫月霜了,看来上次的教训果然还不够啊! 此时,浮台上站着的是戴着与半两铃及其相似的一副面具的宫月霜。今日宫月霜穿着一身如火般血红色的留仙裙,梳着一头飞仙髻,发饰虽是少,但同其他大户小姐不同,手拿一根由五毒蟒蟒骨制成的三品上乘灵器毒骨鞭。且不说长得好不好看了,单凭这能让人眼珠子掉出来的身段,台下的人不禁连连感叹兮月宫宫主竟是如此……身段是如此的婀娜多姿!相对另一方的刘正宇倒是显得寒酸了些——衣服等都是些下等布匹制成的,连件像样点的灵器也拿不出来,只是用的普通的剑罢了。毕竟刘氏在天城也不是像宫家一样混的风生水起。 “兮月宫宫主对刘氏刘正宇。九十灵源石!”左相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只是匆匆地念了声名字和赌注就下台去与众小厮闲聊瞎掰去了。 左相话音一落,就见台上两人战斗起来了。 总之是每人用一次什么术式总是会有人在台下惊叹,也不知是真没见过还是真心装的。 “果然!果然实在找死!”宫月兮已经忍不住骂出来了,她生平最憎恨钱多还浪费的人,其次就是借他人之名去犯事的人,不管是做善事还是怎地,她就是看不惯这一套。 温笈吃得正香,却被宫月兮这突然涌起的愤怒给吓到了。宫月兮招来几张黄油纸,手法娴熟地在黄油纸上作符文。全是温笈看不懂的文字,但宫月兮看得懂就行了。那是引雷符、冰封符与水符,分别是来招引雷电、冰霜和水的符。虽说宫月兮是靠物空间里的蛊虫吧,但她也不管这么多了。 待得符文作完,她念了口咒,引雷符与冰封符两张符文猛地冲向天空,而水符则是直冲于碧水湖中。做完这一切,宫月兮再用一张涂满朱砂的符纸隐息飞向宫月霜,眼瞧符纸紧紧贴在宫月霜背后时,宫月兮才舒了口气,似乎还有点像干了坏事还很得意的小孩。 在宫月霜与刘正宇打到接近尾声且宫月霜就要胜利的时候,水面突然像是中邪似的溅起数丈高的水柱。而后天上的乌云聚在一起发出阵阵雷鸣声,大雪也随之而下起来了。宫月霜还没搞清情况,水柱中飞来一条巨大的水龙。显然,看水龙的气势众人也是被吓到了,且不说宫月霜的反应是怎么样的了,反正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冲着宫月霜来的。宫月霜也反应过来了,立即从物空间内拿出一面大盾来挡。一面盾而已,怎么挡得住这雷电?——自然是挡不住了,宫月霜便以她最快的速度向大盾注入灵力。 “挡……挡住了!”刚才还目瞪口呆的观众现在也惊呼起来——本是一面普通的盾,在被宫月霜注入灵力后居然挡住了雷电!连着那水龙,本来水龙是要攻击宫月霜后方的,却突然改了方向,也跟着雷电一起攻击大盾。 “自然是挡得住,毕竟刚刚……” 再说远处的天氏等人都只是觉得这些雷电雪突然来的有点蹊跷,而天轩则是回想起方才那个温氏小子用的招式似乎与这有点关系。 “少主,不如我们偷偷地将那小子杀了。”一个手下抱拳道,“一方面,那小子的招式诡异,现在发生的可能跟那小子有莫大的关联;另一方面,他只是温氏的一个小辈,若是老的出来了……” 手下考虑得没错,天轩也对温笈动了杀心。但是温笈刚才使出的招式似乎与那黄泉摆渡人用得很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天轩道:“目前还不知道那小子是敌是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派几个人监视他。” 天轩话声才落下,一道银铃般甜美的声音在天轩身后响起:“阿郎……” 天轩听到这声音,似乎像是探险者发现了什么秘境珍宝一般激动。蓦然转身,迎面而来的是一道重力——女子扑入天轩怀中,紧紧拥着天轩,是一个温暖的、让他猝不及防的拥抱。方才让人寒胆的气势,只因眼前的人儿全都天轩的手轻抚着女子的后背,温柔得摸着女子的头,轻声问:“阿萱,怎么了?” 是了,这便是他天轩的爱妻宫月萱了。问心阁内的宫月兮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难道是因为亲人血脉中的那一抹牵绊的力量了吗。 “我感应到……感应到阿兮了……”话中,是激动,是天轩从未感受过的。天轩不由得攥紧拳头,原来不是来找他的啊…… 天轩还是忍住了,安慰着面前哭泣的人儿:“那不是好事了?哭些什么?” 你可知你一颦一笑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你一哭,我的心也跟着痛啊…… 在场的无一不是震撼,原来宫月萱是生得如此貌美。确实,在场的女子是羡慕是嫉妒,是嫉妒宫月萱的美貌,而在场的男子,无一不是羡慕天轩竟能娶得如此佳人! 温笈嘴里叼着一只烤鸡翅走过来,一看到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感慨道:“真是羡慕这对夫妻啊,虽说两人还没有子嗣,但他们的感情可真是牢固的很。” 宫月兮只是眯了眯眼,也不理会温笈想看热闹的心关了木窗转身进了屋,而后木窗又打了开来------自然,温笈是自己开了窗的。 “臭丫头……等我向你提了亲,我们以后也会这么恩爱的吧。”温笈看着他们,喃喃道,心中是那个傻不拉几却又能让他心动的傻丫头,“稻禾……” 宫月兮躺在床上,不知是在想着些什么,自然是听到了温笈的话。她何尝不也是?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一个……狠心的男人! 第14章 宫月萱就这样被天轩一直抱着。殊不知……天轩心中所想啊! 阿萱,原来我还没有进到你的心里吗? 天轩本以为他的阿萱是为了他才出来的,原来,呵,是他多想了罢! 宫月兮在厢房内,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唔……那个温什么来着?对,温笈!” “嗯?” “为什么我的火不能将那个天氏的人的剑给化掉?”宫月兮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的鬼火明明连灵兽都腐蚀掉了,为什么天央的剑却没多大问题? “哦,你说这个啊。那是因为灵器有一种称为灵气的东西,要是说起来啊,灵气和灵力可是大相径庭啊。灵力是属于生者才拥有的,而灵气则是有灵力的死物才具备的,也就是刚刚那个宫月霜的大盾一样。本来只是普通的一样东西,但是注入灵力后就有了灵气,自然术式是无法对灵器有什么破坏的。” “嗯,重点要作笔记。”宫月兮心里念道。 …… 这场比完后,剩下的比赛却是出人意料的顺利地进行下去了。温笈以族中有事为由早早地离开了,连着那几大麻袋一起走了,温笈一直还记得宫月兮对灵源石的不舍的神情。 天轩也带着宫月萱回到族中,途中天轩吩咐手下将宫月萱护送回府,自己则是以有事为理由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宫月兮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在天氏的人离开时她就已经附着了几只蛊在天氏众人身上,于宫月兮来说,只要能收集重要消息,管他是正当还是不正当的方法。 宫月萱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就是看看她这个姐夫是要做什么了。 宫月兮发出几只化形蛊,其中都是以商人、乞丐或是游客的身份去往地之城打探一些重要的消息;而剩下来的这一只嘛…… “你以后,便唤作宫霖罢。”宫月兮拖着下巴,对着眼前的人道。心中却想着自己近日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是……”宫霖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本是要鞠躬的他身子也是这般,仿佛全身每处都被焦油冲过般。——这是正常现象,每一只新生蛊虫在化形后都会对新的身躯不太适应,不过这也不是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大致也就一、两天左右吧。 “唔嗯……你以后就负责抄书吧。”宫月兮思索片刻,还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会随意控制你的,除非是在我的生命遇到危险时刻。”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宫月兮根本就不懂怎么去控制蛊虫,但是碍于面子重要也只能这样说了。次之,宫月兮需要留下这么几个蛊虫来为她断后(遇到比自己强的人的时候),自然是要那种能够有自己独立意识且忠于宫月兮的蛊虫,她宫月兮要的不是傀儡。 半晌,宫月兮吩咐道:“退下吧。” 不知何时,她宫月兮变得如此……狠心了呢…… …… 幻灵镜边缘,药阁内。 老婆婆正磨着药,听到门外的动静了自然是放下手中的活儿出去接生意了。刚挽起衣袖看见来者是天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哟,这不是天氏的臭小子嘛?怎么,是家中娇妻又受伤了要金疮药还是心情不好来求解愁药啊?” 宫月兮透过蛊虫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问心阁内不禁笑出了声:这个老婆婆说的话里加了一个‘又’,看来天轩是常客啊。 温笈倒是安分的很,拿着纸币在木桌上捣鼓着什么见宫月兮无厘头地笑了一声,有点后怕: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搞不好脑子有问题!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温笈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厢房里只剩下宫月兮。 再说天轩这边,因为老婆婆的一句话不由得让药阁内的人都往天轩这处看来,一时间议论纷纷。 “你看看,人家丈夫怎么那样贴心!” “就是就是,娶了天城的一大美女不说,实力还那么强悍!” 地下小声嘀咕着的大多都为女子。 …… 老婆婆看了眼天轩已经黑下来的脸,轻哼一声,意味不明地问道:“今个儿是准备买什么药啊?” 天轩抿唇,凑过去低声道:“合心草……” 老婆婆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而后叹了口气转身去拿药了。天轩的表情很难看,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哝,拿去,除蚊用得着!”老婆婆那略有些令人厌的声音又响起,“要是让你的小媳妇被叮咬了,你还不得拆了我这药阁?” 老婆婆那戏谑的声音在每个人心里听着都是不一样的感觉:天轩只觉得有些讽刺,明明自己光明正大地娶妻却还要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对爱妻;买药的人只觉得天轩真真是心疼妻子;而在宫月兮心里听着,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咳咳……多谢婆婆了……”天轩有些尴尬,将合心草收入物空间后,天轩就匆匆地离开了药阁。却不知另一边的宫月兮已是笑掉了大牙,若不是温笈回到族中去了不然还得被吐槽一番。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啊……”宫月兮抚着下巴,眼睛看这窗外的擂台赛,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这便是姐姐和姐夫之间的秘闻了么……” 宫月兮按照原主的记忆来看,宫月萱其实是心仪于天轩的。 “明明心仪彼此,却要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得到对方,真是……可悲的爱情啊!”宫月兮心里不知怎地心里一酸,是有点想哭的感觉呢。 “啧,无聊的言剧!”宫月兮呲牙,不屑道。 而后,宫月兮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碧水湖湖底,自然她是用了避水符。宫月兮早就察觉到了,那个诡异的男人这几日一直都在,不过是用了隐息符无人察觉罢了。可宫月兮心底清楚,那种符不是在这个世界所拥有的,而是属于她重生前的那个世界。而且,她会无缘无故去救温笈也不是意外,而是那个男人操控了她的身体。 下了水,直到落在柔软的泥地上,宫月兮才看见一个人影。是了,如宫月兮所想这个男人的确在水下——他也用了避水符。让宫月兮惊讶的不是男人为何会用避水符,而是惊讶于这碧水湖下有一个巨大的法阵! 男人负手背对着宫月兮,轻闭着双眼。宫月兮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又不敢上去搭话,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男人睁开眸子,那双眼睛的轮廓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紫色的瞳孔却让男人的面目似个女子般。 等等……紫色? 他不会是…… 宫月兮心里懊悔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呢!——要说宫月兮为何看得到,那自然是因为碧水湖的每个角落都有宫月兮布下的蛊虫,真真是无死角! 男人动动唇,开口:“你不是要我娶你吗?我便如你的愿,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下一秒,男人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宫月兮身后,同时一手掐住宫月兮的脖子,另一手拿着短匕抵在宫月兮背后,整个过程行如流水。可这,明明她宫月兮的拿手把戏啊! “你知道为什么吗?”男人的唇贴近宫月兮耳根,磁性,浑厚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因为我心有所属,而你,还不配进入我的心里。若不是看你是鬼魅的灵体,哼——不然你早死了!我会娶你,只不过,你要去的地方是地狱!” 说着,男人的力道加重,宫月兮一时喘不过气来。她只感觉有一股腥甜味从喉咙里涌上来,是了,男人在掐住她时就对她用了术式! 宫月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了,简直是青了。 就在宫月兮以为要死了的时候,男人松开手,也收起了短匕往远处走去。 宫月兮腿一软下意识地往地上跪去,嘴中的鲜血液也从嘴角流出来,弥漫在水中。很快,湖底的另一边涌来了一大波食灵鱼,它们是闻着这血液的味道而来的——食灵鱼视力很差,但嗅觉可是顶尖的。 食灵鱼游得方向是朝着宫月兮的,想来食灵鱼是把宫月兮当成食物了。 宫月兮虽然用了避水符,但避水符可不是万能的,只能阻挡外界的水,而内部的液体怎么流出都没有阻止的方法了——这就是避水符的弊端。 宫月兮在心里默默地接受了这一事实,谁让师傅常说事物不会十全十美呢。 男人看了眼狼狈模样的宫月兮,转身就走,似乎不打算帮她了。 “你……姓甚名谁!”宫月兮见男人要走,大声问了一句。 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会出现这里。 男人的身形微微一顿,而后吐出三个字:“夜绯晨。” 话声才落下,男人就消失了。 “夜……夜绯晨?!”宫月兮咬牙,心想道:夜绯晨你个混账,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兮儿,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兮儿,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就算你会恨我一辈子,我也必须离开你! 那个该死的男人! 宫月兮总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恍恍惚惚回到从前——男人拉着她的手,神情真挚地许诺:兮儿,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 可当她长大了,男人却狠心离开她。 食灵鱼离宫月兮近在咫尺,而宫月兮只是微微瞥眼,苦笑起来。随后,宫月兮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大喊:“夜绯晨你个混账,我会找到你,然后……让你生不如死!”宫月兮几乎是用吼的,以至于她的声音与前世是一模一样的了。 “轰轰轰!” 一声巨响后,只见无数的藤蔓从宫月兮脚下的潮湿的泥壤里冲破土地涌到水里,那并不是普通的藤蔓,而是表面覆盖剧毒的毒瘤根。 是了,宫月兮又用蛊虫结了印了。 那些毒瘤根纷纷刺向食灵鱼。很快水中弥漫着更浓的血腥味。 血水包裹着宫月兮以及她脚下成堆的、遍体鳞伤的食灵鱼。依旧有食灵鱼冲上来,但也依旧有毒瘤根刺向食灵鱼堆。 就这样,碧水湖底就堆满了鱼尸。 宫月兮的神情已然发生了变化,完全是个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嗜血的恶魔。 右眼已经完全转换为纯白色的灵眼,甚至连带着她的表情也有些狰狞。 这种状态很快就消失了右眼也变回原样,是很纯粹的海蓝色。 现在,只剩下一个临近死亡边缘的宫月兮。 “宫霖……”宫月兮艰难地喊出几个字就昏了过去。 次日,天城又多一番趣谈:碧水湖的水变成了红色,水面上还漂浮着大量的食灵鱼尸体。若是宫月兮晓得了这件事被当做说书人的材料后肯定会狠狠地敲一笔横财吧。可惜,宫月兮受的伤过于重了。 第15章 “轰轰轰——”幽深的树林里在一声雷响后下起了暴雨。 一个约莫六七岁大的男孩赶紧朝着家的方向跑起来。 树林里坐落一桩小木屋,男孩晃了晃脑袋将头发上的水甩干一些后打开门。 “吱呀——” 男孩那双紫色的眼睛猛地睁大,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父亲和母亲死了! 那两个相拥、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的是宫月兮和夜绯晨!他们被一把长剑从胸膛刺穿,剑柄正握在宫月兮的手里。 “母亲——”男孩大吼,雷声愈大,雨声愈大,几乎埋没了男孩的抽泣声。 “哇——”厢房内一声尖叫后就是倒吸空气的长嘶声。 再次睁眼时,距离被夜绯晨已是过了六日了——这是宫霖说的。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可比在冰冷的水底下好多了。然而宫月兮几乎想要说话都不行——夜绯晨下手太重了。而现在她一醒来就张嘴大叫全身自然是疼得不行。心里正算计着要怎么算账来着,宫霖身旁站着几个歌姬走上前来朝着宫月兮深深鞠了一躬。呵,这是在让宫月兮选择附身哪一具身体。不过三四秒,床上的的人立即倒下没了鼻息,而宫霖身后苏生的声音响起:“这具身体受的伤很重,这几日我就先用这具身体吧。——近日收入如何?” 苏生是在前几日回到问心阁的,的确,现在要回来一趟很麻烦。 “五十万灵源石。”宫霖淡淡道,若是让旁人听了怕是会吓到。五十万灵源石,可是他们要三五年才能赚到的! 其他的歌姬已经退下了,说是为了避嫌其实还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这间名曰洛水的厢房在问心阁是尤为特殊的存在,客人不能进、普普通通的歌姬不能进,却偏偏那个与兮月宫宫主关系亲近的苏生可进,在别人眼中就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了。 “不错。那这几日除了碧水湖的事还发生了什么?”宫月兮走在床边坐下,问道,“是不是天氏的也有什么重大消息了?”宫月兮心知肚明,那日她可是亲眼看见天轩买合心草(注:合心草,草木本,属于迷药的一种,有让人浑身失去力的能力,附加催情效果)来着。 “是。如主子所料,天氏少主与少夫人同房了。”宫霖道,说得脸不红心不跳,顿了顿又继续道“宫氏宫月霜澄清了兮月宫宫主的事之后,司刑寺就下了悬赏令悬赏宫主,悬赏金为一万灵源石。” “一万?”宫月兮不解,“我怎么可能只值这个价?!这问心阁是我建的,所累积的灵源石也有三万了;我物空间内还有接近于百万的灵源石,这悬赏金少说也得有三百万吧!真是……狗眼看人低!” 另宫霖吃惊的不是宫月兮的淡定,而是宫月兮竟然在说司刑寺的贬值了。宫霖哭笑不得。更甚,他们司刑寺的人连这宫主长得什么模样、姓甚名谁都不知就贸然悬赏她,实在是蹊跷啊。 见着宫月兮脸上的表情,宫霖立即明白了,道:“属下查过,发起悬赏者是问心阁建成后不久,一个脾气火爆的客人……男人干的。” “哦!你是说那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满身都是油腻腻的那个恶心男人?”宫月兮想起那个男人来了,还是忍不住那种来自内心深处想要吐的感觉,真是‘印象深刻’的说。 这便是另外一件事了。话说问心阁才建成不久,来这里寻花问柳的客人就多得很,其中不少还是有异种癖好的,就如那个闹事的人。那个人是叫做什么刘什么来着,在宫月兮心底就是一个丑蛤蟆。碍于那客人有些钱宫月兮才一次又一次地忍住了:第一次,男人硬是要霸占着十几个歌姬,损失就是丢了别的财路;第二次,就是男人动手砸了问心阁一处厢房内的名贵的所有东西!她宫月兮心可‘大’得很,也给忍住了……第十次,男人毫不客气地将问心阁给霸占下来了,对外声称这是他一人所有。宫月兮当时正在一家饭馆里吃饭来着,一听到这件事而且又是那个男人干的,一时间没忍住将饭馆完全冰封住了。而后,就是问心阁内男人的惨叫声与血淋淋的,没错,宫月兮把男人给生生地阉了。 回想那日:宫月兮毫不客气地将男人从二楼往一楼踢下去,若不是男人还有些功底想来他是没机会见到明日的太阳了。宫月兮从物空间中拿出一把长剑,恨恨得往男人命/根子处刺去。立即,男人杀猪般的叫喊声回荡在问心阁内每个角落。当时,那人还想用灵力来着。 想来是那男人心存报复之心,这才向司刑寺悬赏了宫月兮。却又因为自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出得起一万灵源石了。 宫霖见宫月兮脸色不好立即扯开话题。 “另外还有,卞城的王爷要迎娶……苏生。”宫霖咬咬牙道,心里很不是滋味。 “查过卞城了吗?” “查过。卞城是目前九天大陆上术式最多的一个城,离灵暝城颇近。其中分五个大势力:一为商人贾氏,二为武士东方氏,三为道家轩辕氏,四为剑客林氏,五为夜绯晨夜王爷,也就是要娶苏生的那个王爷。” 宫霖说完,就见坐在床上的人变了神色,宫月兮紧紧皱着眉头,指甲直接将华丽的衣裳给刺了一个洞,全然是因为她听到了夜绯晨的名字。 “呵呵……动作这么快啊。那就由我替她出嫁吧!也好让我送他个大礼呀。”宫月兮放出几只蛊虫,咬牙道,“夜绯晨,这个大礼你可要慢慢享受啊……” 吩咐了一些事项后,宫月兮简单地梳洗打扮了一下,披了一件裘毛毳衣,走出问心阁,坐进宫氏的马车,以苏生的身份、宫月兮的灵魂,真真正正地重回宫府。 在登上马车的那个一瞬间,那个梦又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 “是梦么……”宫月兮喃喃自语。 算了,不管这个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