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每当我以为》 001 求你娶我吧（求投资、求推荐、求收藏，谢谢大家！） “等你长大了，会不会娶我？”只有六岁的夏书月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面前的赵洛，咧开嘴天真的问。 只比夏书月大四个月的赵洛抓抓头想了一会儿，“我倒是想娶你当我的新娘子，但我妈说过你吃得太多了，怕我养不起你，我不知道。” “我吃得不多，求你娶我吧，我爸说了，要是我将来嫁不出去，就要和他们过一辈子，我可不想和他们生活一辈子，还是嫁给你吧。”夏书月有些着急了，语速变得快起来，神色也有些紧张。 赵洛像大哥哥一样，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好吧，好吧，等我长大了娶你。” 夏书月马上笑得像一只小喇叭花，环抱着双手，得意的说，“好，那你得先向我求婚。” 赵洛在旁边的围墙上随手摘下一朵红花，学着电视里大人的样子，单膝跪地，“夏书月，你长大愿意嫁给我吗？我现在向你求婚！” 夏书月唰地站起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拍拍屁股，一边往家跑，一边说，“我得回去问我爸，他同意了，我就嫁给你，我还要告诉她，现在有人要娶我了，我不用和他过一辈子了。” …… 夏书月靠在赵洛肩膀上，回忆起小时候赵洛第一次向她求婚的场景，哈哈笑着，“你看你第一次求婚，花都没送出去，多失败啊，哈哈哈。” 草坪上，他们两个人吃着零食、喝着奶茶、看着风景，赵洛侧过脸来讥笑，“得了吧，是你求着我娶你，还说是我求婚，你明明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我只好拯救你了。” 夏书月突然放下手中的奶茶杯，直视赵洛的眼睛，郑重的问，“赵洛，都十几年了，你说过要娶我，到底什么时候娶？” “可是你爸一直都没答复啊。”赵洛回答。 “你看我两个姐姐，大姐嫁给医生，每天虽然累点，还要三班倒，但收入稳定，二姐嫁给老板，虽然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老板，日子过得辛苦，但名义上还是老板，说出去也好听。”夏书月看着前面的小河，眼神迷离。 “但是我一无所有，没有工作、没有钱，你又吃得多，你爸担心我养不起你，他一直就没有答复啊。”赵洛嬉笑着说。 “我看你也是晦气，我们大学毕业都已经两年多了，你就没有上过一天班，当然没有钱了，当然一无所有了，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有钱娶我？让我等到老吗？”夏书月难过的嘟着嘴巴。 赵洛马上变脸，“又来了！总说这个有意思吗？你就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上班怎么了，我只是运气不好，怀才不遇，等哪天遇到合适的、懂得欣赏我的老板，我必定能挣着钱，你等着就是了。” 夏书月将眼白往上翻，“对，你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只是没有遇到伯乐！你倒是出去找伯乐啊，伯乐会跑到家里来找你？” “你什么意思？对，你是有工作，但是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赵洛一脸鄙夷，“就你那破工作，我才不屑去干。” 002 平凡的世界（求投资，求收藏，求推荐！） “我的工作怎么了，最起码我一直在努力，我是被老板炒了几次鱿鱼，但是我从来没有炒过老板的鱿鱼，我只是运气不好，去哪儿人家都要倒闭，我也没办法，不然，两年的工作经验，加上我的才华，怎么也能混个小主管当当吧，唉。”提起这个就来气，夏书月也很无奈。 “那有什么用，你再有才华，还不是最终被老板炒了，而且是两年之内被炒了好几次。”赵洛揶揄她。 “你讽刺我干嘛，我再不行，好歹断断续续都在工作，每个月总有一千多的收入。”夏书月反驳。 “现在都二零零三年了，又不是上大学那会儿，那时候一个月节约点三百块就够用一个月，现在三百够用吗？你挣那一千多有什么用？也说得出口！”赵洛不屑的看着前方，扯着嘴角。 “一千多至少够我们两个人生活和租房，我们一起上班的同事，高中毕业生一个月都是六百底薪，老员工八百底薪，加上奖金一个月也不到一千，我能拿到一千多已经不少了，我没有多少工作经验，完全是因为本科毕业底薪就一千二了，你别瞧不起这点钱，没这钱我们两个人吃什么？”夏书月有理有据的反驳着。 赵洛不耐烦的打断她，“够了，不说这个，再说再说，又要吵架了，这血红的夕阳都被浪费了，我们得好好享受眼前的美好时光。” 夏书月站起来，拍拍裤子上沾着的草，“夕阳再美，人也得吃饭，走了，还得回去买菜做饭。” 赵洛不高兴了，“懒得做饭，就在外面吃算了。” “你说得轻松，我们有钱吗，两个人就靠我那一千多够用吗？我倒是愿意天天在外面吃，不用做饭不说，还不用洗碗。”夏书月叹口气。 赵洛坐在地上不肯起身，“你卡上不是还有两万块吗？今天就在外面吃饭。” 夏书月瞪着他，用指头戳他的额头，“你在想什么？休想！那钱是我妈提前给我的嫁妆，用了就没有了，不行，这个钱打死都不能动。” 赵洛无奈的起身，拉长音调，“好吧，服了你了，有钱不用，放着会下崽吗？走吧，走吧，最终还得回到平凡的世界。”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买菜回家的路上，夏书月看到有标价三块钱的奶茶，高兴的买了一杯，边喝边走，喝完将杯子愤恨的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骂道，“这奶茶是真难喝，便宜无好货！” “平时的奶茶都五块，你非要买三块的！再说了，你说难喝，我看你也是喝完了，还喝得一滴都不剩！”赵洛笑嘻嘻的说。 夏书月生气的两手卡住赵洛的手臂，使劲掐他，“你懂什么，再难喝我不是也得喝掉吗，三块钱买的你莫非让我扔掉？早知道应该逼你喝，还忘了你了！” 赵洛痛得挤着眼睛大叫，“你这个人，就不能温柔一点吗，还真能下得狠手！你看，都青了？” 003 出租屋（求投资、推荐、收藏） “轻了？好，我可以再重一点！”夏书月恶狠狠的扑过去，赵洛吓得大步往前跑，手里拎着的菜都差点掉地上。 “有本事别跑啊，你不是说轻了吗，我可以再重一点的！哈哈哈……别跑啊……”夏书月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发出清脆的大笑声，笑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穿过热闹的大街，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子尽头才是他们的出租屋，这是一栋八十年代修建的红砖老楼，旁边靠着一间小小的厢房，老楼和厢房连成一个整体，外面是低矮而破旧的围墙，中间镶嵌着两扇吱嘎作响的大木门。 老楼只有两层，每层四间屋子加一个公共卫生间，一楼的四间屋子和卫生间都由房东家用着，二楼一道连廊上也是四间屋，不过分别租给了不同的人，夏书月和赵洛租住在最外面的一间。 最开始来看房子的时候，赵洛想租靠里面那一间，觉得安静，不用大家都从自家门口路过，但夏书月爱干净，不想住在公共卫生间旁边，宁愿吵一点也要住在外面靠楼梯这边，毕竟是夏书月付房租，赵洛只好依她。 这房子一间屋就是一间屋，厨房、卧室、客厅都是它，面积倒是挺大，三十几平的样子，水泥地，石灰墙，没有装修，没有家具。 至于用水，四户租客都共用走廊的一个大水池，洗菜、洗衣、洗拖把。 虽然非常简陋，但是价格便宜，一个月房租一百二，夏书月衡量了自己的收入，除了房租还要负担两个人的开销，只能租住在这种地方。 之前也看过那种普通的小区房，一室一厅带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不带家具，价格一般两百五六，带家具家电的四百左右。 按道理如果两个人都上班，四百的房子他们还是可以承担得起，不用买东西，拎包入住，条件也好很多，有沙发、有电视，无奈赵洛非要找到合适的工作才肯上班，目前也只好艰苦过渡。 搬进来的时候夏书月买了一张大床和一个简易的组合布衣柜，同时还买了一张很大的布帘子和全套锅碗瓢盆。 她把锅碗瓢盆都放在靠窗的一边，再将床和衣柜放在靠连廊的一边，中间用布帘子隔开，做饭的时候打开窗，就不怕满屋子油烟味儿，也有效的把床铺和衣物隔开了。 赵洛往床上一坐，“肚子饿了，你做饭，是你偏不在外面吃的。” 夏书月伸出手，撅着嘴巴，“少来，老规矩，三战二胜。” “好吧，”赵洛无奈伸出手，“石头、剪刀、布！” 三局下来，夏书月高兴的坐到床上，“你输了，该你做饭，别以为每次都是我输。” “那我做饭，你洗碗。”赵洛丧气的说。 “少来，你把碗一起洗了。”夏书月不理。 赵洛耍赖的伸出手，夏书月看他撇着嘴，“好吧，再来，石头、剪刀、布……哈哈，没办法，还是我赢，你还是得洗碗，今天我终于当老爷了。”说完开始看电视，坐等开饭。 004 梦与现实 这个二十一寸的大头电视机还是她过年的时候靠年终奖买的，花了一千二百块钱，促销员介绍说是别看机子外观普通，但是显像管是国外进口的，又说电视机最重要的就是显像管了。 夏书月犹豫了几分钟，最后一狠心一跺脚就买了下来，虽然心疼钱，但有了电视看，两个人就没那么无聊和痛苦了，日子丰富起来，也少吵好多架，想想还是值得的。 赵洛虽然不爱做饭，但其实手艺不错，很快饭菜的香味就飘了过来，夏书月吸吸鼻子，幸福的傻笑着，她喜欢这种感觉。 看完一集电视剧，赵洛将饭菜端了出来，“老爷，饭做好了，请用餐。” 夏书月得意的扬起嘴角，“好，不错，坐下来陪老爷一起吃吧。” 赵洛啪嗒啪嗒有模有样的拍打着自己的袖子，弯腰往低一伏，“喳！” 夏书月笑得前仰后合，开始盛饭，赵洛挤眉弄眼的问，“请问老爷，能不能赏小的一碗酒喝？” 夏书月毫不犹豫，放下碗，“不能！吃饭！” “老爷，”赵洛还不死心，伸手一个手指，“就一口。” 夏书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去吧，赏你了。” 赵洛高兴的朝楼下小卖部跑，不一会儿提着个小塑料袋回来，举得高高的，“看，半斤包谷酒。” 夏书月拿出两个小杯子，“那我也喝一点。” 赵洛给她的杯子倒酒，“行，我给老爷满上。” 夏书月举杯，“来，我们喝一个。” 赵洛一边喝一边说，“包谷酒都涨价了，以前三块，现在四块了，高粱酒还是五块，要是再涨，我还不如喝高粱酒。” “放心吧，很快高粱酒也会涨价的。”夏书月笑笑。 两个人喝着酒，嘻嘻哈哈的吃了一个多小时，为了怕赵洛耍赖把碗放到明天，夏书月站在大水池边监督他洗碗，“想偷懒，门都没有。” 干完了这些最不愿意干的活儿，赵洛可怜兮兮的说，“老爷，碗洗完了。” 夏书月比较满意，点头，“嗯，你今天表现不错。” “有没有什么奖赏？”赵洛嬉皮笑脸盯着夏书月的脸，眼睛开始往下滑。 夏书月打他一下，“奖赏你看电视。” “不，下一个节目是关灯的节目。”说着手都没擦干就生扑上去。 夏书月紧张的低喊，“你关门了吗？烦不烦？……哎呀……哎呀……” 两个人睡得和猪差不多，闹钟却响了起来，赵洛紧闭着双眼伸手去床边的椅子上关闹钟，“你的闹钟烦死了，我的一百万又没有了。” 夏书月快速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就回到你美梦中去吧，天天梦到一百万有什么用？” 赵洛眯眼，双手抱头看着夏书月，叹气，“我就搞不懂，你那个破班有什么值得上的，才一千多工资。” “一千多是不多，但这可是现实中的一千多，比你梦中的一百万强，它可以买米买菜。”夏书月打开门在连廊上刷牙洗脸。 005 东南风 洗漱完毕，房间里赵洛还在蒙头大睡，她走过去掀开被子，“你也别睡了，早点去人才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实在不行，先找个差点的干着，再骑马找马，遇到合适的我们再换。” 赵洛又把被子拉回去盖着，“都是些垃圾公司，没有合适的。” “垃圾公司你也要去，我们要吃饭，听到没有？”夏书月拎起包包。 “好了，好了，知道了，烦死你了。”赵洛终于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开始揉眼睛。 夏书月先在路边买早餐，吃完才赶路，走到一个油腻腻的肉饼摊前，“老板，来个大一点的肉饼。” “好勒，姑娘。”老板是个接近四十有些偏胖的男人，大嗓门的回应着。 “多加点肉。” 老板头也不抬，给她把饼切开往里面灌入酱肉，“你又舍不得加钱，每次还都让我多加点肉。” 夏书月并不在意，“那你咋不说我天天照顾你生意？” “谢了，就你？还照顾我生意？做你的生意没有利润。”老板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和往常一样多给她加一点肉。 “谢谢老板。”夏书月递过去一块五毛钱。 旁边一个也在买肉饼的男生马上不高兴的问老板，“我和她的饼都一样，凭什么收我两块钱，她才一块五？” 老板笑着眨眼睛，“她是美女，你是美女吗？” 夏书月坐在旁边的塑料凳上，边吃边听老板和男生的对话，心里暖暖的，这个老板人就是好，嘴上虽然每次都说她，但实际上回回都多给她加一点肉，饼也做得大，一个肉饼下去，完全可以扛到中午。 胡乱擦了一下嘴巴，夏书月蹬着她的二手自行车去上班，要骑半个小时，刚刚好准点到公司，她将车锁在门口一棵大树上，气喘吁吁跑上楼签到。 年轻的经理看到她，一把收了签到本，“夏书月，你迟到了。” “老大，刚好，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夏书月一边喘气一边抢过经理手里的签到本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 经理摇头，“你每天都卡着时间点上班，再看看别人，早都到了，都在整理客户资料，你到公司人家都已经可以出门去拜访客户了。” “我就那几个小客户，都不出成绩。”夏书月吐气。 “你的理由最多，开会！”经理不再理她，朝着会议室大步走。 “是，老大。”夏书月立正敬礼，然后快速追上去。 经理早就习惯了她的嘻哈，并不笑，“反正就三个月试用期，公司给你保底，现在是高保底加奖金，你还敢混一混，等三个月满以后，你就没有基本工资了，工资结构变成零保底，高提成加奖金，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你的三个月快要满了，这段时间你一单生意都没做成，自己好好想想以后是喝西北风还是东南风吧。” 会议室不大，斑驳的白墙上两扇木框玻璃窗，风大的时候会随风唱歌，室内一张浑身掉漆的椭圆形长桌，旁边围着一圈已经褪色的塑料凳，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006 试用期 经理在主位坐了下来，夏书月坐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老大，我已经很努力了。” “你要知道，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随便你怎么努力，没有业绩，说什么都等于零。” 夏书月还想再说什么，同事们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她只好重新找地方坐下，经理点了点人数，“都到齐了，开会！” 经理是个瘦弱的三十出头的男人，他环顾大家一遍，眼神炅炅，“今天，我拜托在座的各位，给我拉一张单子回来，我们已经几天都没有一个业务了。” 一个业务员诉苦，“唐经理，我的腿都要跑断了。” “不是还没有断吗，你们要激发自己内在的动力，到各个大楼去分发名片，多发、多介绍，地毯式找客户，一群人出去，不可能一个客户也找不到。”经理强硬的说。 “以前还好，但是我们去得多了，现在不少公司的前台对我们都很抗拒，只要听到是来拉广告的，就要把我们打出去。”有人抱怨。 “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多开动脑筋想办法，可以向自己的朋友家人求外援，让他们帮着想办法，也许就会认识一两个老板，不就有生意了？”经理说。 “我认识的老板倒是多，不是卖豆腐的就是卖豆芽的，他们都不需要打广告，唉。”一个男生自嘲，引得大家一阵爆笑。 经理也跟着笑了，“我不听理由，我要你们的业绩，业绩！好了，散会，到市场上去努力吧。” 大家开始往外走，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资料急匆匆离开，夏书月愁眉苦脸，经理喊住她，“你到办公室来一趟。” “什么事。”夏书月跟着去了办公室。 经理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灭弧公司广告的投标书，你去送一下。” 夏书月不动，“为什么让我去，我要出去跑业务，别耽误我，你刚刚还说我三个月试用期马上就满了，意味着以后要靠天吃饭了。” 经理叹口气，“你说你这个人，自己天天说手里没有资源，现在我给你资源，你还不乐意，灭弧可是一家大公司。” 夏书月歪着头，“拉倒吧，这种好事不会落在我头上，你就是让我去送资料，拿过去放在前台就走人的那种，人家根本不会看我们这种小广告公司的投标书的，还不是白跑一趟，浪费我的力气。” 唐经理讪笑，“你这人，不要这种态度，什么都有可能，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别人不看？努力吧，年轻人！” “好吧，好吧，我就当帮你一个忙，不过以后有了资源你要真的介绍一个给我，唐经理。”夏书月不情不愿的接过投标书。 走出公司，夏书月想着自己的三个月试用期就要满了，下个月就没有底薪了，完全靠提成的话，有生意收入就还不错，但是没生意就一分钱也没有。 够呛，还得继续找工作，看样子这一次自己要主动炒老板的鱿鱼了，得赶紧把资料送了，然后去人才市场碰碰运气。 007 孕妇 她飞快的骑车，按地址找到灭弧公司的办公大楼，嚯，果然是大公司，单单看一眼办公楼就可以知道这公司实力不容小觑。 夏书月把自行车锁在路边，拿着标书快步往大楼走，走得太急，突然迎面冲出来一个人，“唉哟……” 夏书月回头，地上坐着一个孕妇，她傻眼了，紧张的走上前问，“天哪，你没事吧？你是自己摔的吧，我可没撞着你！” “没事，和你没关系，我可能要生了。”孕妇摇摇头。 “需要我帮忙吗？我帮你打电话给你老公吧？”夏书月问。 孕妇又摇头，“他在外地，回不来。” 夏书月没见过这种场景，着急起来，“那还有其他人可以通知吗，要不我帮你叫救护车？” 孕妇捂着肚子，痛苦的说，“来不及了，你会开车吗？” “会。” “那能不能请你帮忙送我去医院？我有车。”孕妇可怜巴巴的看着夏书月。 夏书月没有犹豫，马上伸手将孕妇扶起来，“好，”然后环顾周围，“哪个是你的车啊？” 孕妇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虚弱的指着路边的一辆车，“那辆红色的。” 夏书月看了看，她不懂这车值不值钱，但是外观看起来感觉应该挺高级的，而且颜色非常漂亮，“钥匙带了吧？” “钥匙在包里。”孕妇指着地上的手包。 夏书月将包捡起来打开，掏出钥匙，将孕妇扶上后座，“你坐后面宽一点，舒服点。” 自己坐在驾驶室，观察了一分钟都不动，有些手忙脚乱，虽然有驾照，但只是个荷包驾照，从拿到本本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开车。 孕妇被弄懵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是新手？” 夏书月脸一红，点头，“对，今天是第一次上路。” “我天，”孕妇简直要昏过去，没办法，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只好说，“算了，那你开慢点，小心点，拜托你了。” 夏书月其实想开快一点，无奈实力不允许，起步都是“一步三点头”，孕妇痛得厉害，在后座靠着椅背大声喊痛。 夏书月更急了，眼看到了红绿灯路口，正好一个交警在执勤，她对着警察就开过去，警察飞速往旁边让开，看到她停车，才走过来，训道，“你怎么开的车，想撞死我呀，有驾照吗，驾照拿出来我看看。” 夏书月快速解开安全带，把自己移到副驾驶，“驾照我有，你先不要看了，那孕妇要生了，你能帮忙开车去妇幼医院吗，我技术实在太差了，救命！” 交警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招手把路口另外一个同事喊了过来，“有个孕妇要生了，去妇幼，你开路，我跟在后面。” “好。”那个交警点头，快速骑着摩托在前面开路，红色一路狂奔到医院。 “你先扶她下车，我停好车过来找你。”交警安排道。 夏书月嗯一声，赶紧跳下车扶着孕妇进医院，还好，在一楼就遇到两个推着移动床的护士，夏书月赶紧求救，她们直接将孕妇推进待产室。 008 VIP 一个护士跑出来对夏书月说，“产妇马上就要生了，你去帮她办一下手续。” “好。”夏书月拿着孕妇的手包去收费处，遇到交警，“那个孕妇怎么样了？” “马上就要生了，还好来得及时。”夏书月松一口气。 “今天太危险了，你的技术不好还敢送孕妇，下次不要这样做了，听到没有？”交警提醒夏书月。 “哪里还有下次，我都快被吓死了，没办法，当时不救她不行啊，就拼了，幸好遇到警察叔叔你，不然我们死定了。”夏书月后怕不已，额头上微微冒出小汗珠。 交警笑笑，“既然她没有问题，那我还要回去上班。” 交警走了，收费室的人问，“姓名，是不是在我们这儿建的卡？” “应该是吧，是她叫我送她过来你们医院的。”夏书月不太确定，赶紧翻包，找出孕妇的身份证，看了一眼，递上去，“张思危。” 窗口里的人输入张思危身份证号，点头，“嗯，是在我们医院办的卡，她预交了五千块钱。” 夏书月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还好，人家预交了钱，生个孩子应该五千够了，她不用交钱了。 还没高兴半分钟，窗口里又说话了，“她预订的是VIP单人房，费用要高一点，你再交一万块，到时候多退少补。” “五千都不够？”夏书月吓傻了，这可是二零零三年，五千已经很贵了，她想五千如果是顺产应该还能退钱，没想到居然还要补钱，而且是补一万，一万真的是巨款了。 窗口里面的人觉得夏书月大惊小怪，看着她，“肯定不够啊，刚不是告诉你了么，VIP！VIP！” 夏书月无奈，只好再翻张思危的包包，里面现金只有几百块钱，银行卡倒是有好几张，但她也不知道密码，没办法，只好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刷这个吧。” “银行卡的名字和病人名字不符。” “嗯，我知道，没关系，刷吧，是我的卡。”办完手续，她将单据统统交到护士站，把红色的一联留了下来，然后回到待产室门口等着。 等了好几个小时，一个医生出来，“张思危家属。” 喊了好几遍，夏书月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张思危家属，赶紧走过去，“哦，在在，这儿。” “叫几遍了，你都没听见？”医生不高兴的问。 夏书月傻笑一声，没做解释，“额，不好意思，注意力不集中，没听见。” “行了，东西都买好没有，现在我帮你拿进去。” “啊，什么东西？” “你这是什么家属，你们什么都没准备？” “医生，你告诉我要什么，我马上去买。”夏书月抱歉的说。 “孕妇和婴儿的常用物品，VIP都有提供，就算奶瓶也有，但是孕妇的替换衣物和婴儿的衣物你得买吧？”医生摇头叹气的说，她可能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家属。 “好好，我马上就去买。”夏书月说完马上转身就跑，幸好医院旁边都有这种店，她把张思危包里的钱拿出来买衣服，再跑回医院交给医生。 009 要回我的钱 医生将袋子递给身边的护士，“她这都是刚买来的，你去给消毒一下，这家人，咳……” 夏书月不好意思的将头扭到一边，假装没听见，心想有钱人享受的待遇真是不敢想象，这VIP真讲究，连新买的衣服都嫌弃，还要拿去消毒。 医生没理她，又进去待产室，没等太久，一个护士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刚刚生出来的小婴儿，“张思危家属。” “诶。” “母子平安。” 夏书月连忙凑过去看小婴儿，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和平时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皮肤皱皱的，颜色红红的，根本就不是白白净净的样子，不过，虽然丑，还是可爱。 手特别特别小，放在脸旁边，拳头看起来还没有一个小笼包大，动来动去，萌得不得了，“哦，谢谢，谢谢，你们辛苦了。”夏书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现在先去病房，产妇是无痛分娩，用了麻醉，还需要观察一会儿才送到病房来，你不能让她睡觉，要随时喊醒她，记住没有？”护士交待。 护士把夏书月带到病房，是一个高级单间，而且是套间，里面住产妇，外面还可以接待人，有独立卫生间和阳台，有热水、空凋、电视、饮水机……反正应有尽有，护士说，“房间是产妇之前订好的。” 夏书月算是长见识了，想都想不到VIP单间居然这么高级，难怪要交那么多钱，护士把婴儿放在病床旁边的婴儿床上。 夏书月在里面转了一圈，张思危被推了进来，她急忙跑过来要帮忙，几个人合力把张思危抱到病床上，护士又交待了一些照顾产妇的注意事项，夏书月只能点头照办。 最开始，张思危迷迷糊糊在睡觉，断断续续夏书月被喊醒又睡着，等终于清醒过来，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她有些虚弱的问，“你是谁？” 护士正在旁边给张思危输液，奇怪的问，“啊，你不认识她吗，她可是在这里忙了好半天了，一直。” “我叫夏书月，夏天的夏。” 张思危懵了，“嗯？夏书月？我们认识吗？” 夏书月摇头，“不认识。” “那你是想让我请你当护工吗？或者月嫂？” “不是，”夏书月又摇头，“是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张思危笑了，“呵呵，不好意思，当时太痛了，压根就没有注意你的模样。” “唷，我还以为你是她亲戚呢，没想到你是个热心人。”护士转头赞赏的看着夏书月。 夏书月笑笑，“谁遇到都会帮忙的，没什么。” 护士又对张思危说，“那你得好好感谢这个小妹妹，她都忙一上午了，跑前跑后。” 张思危喘了一口气，“谢谢你，夏书月，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要是没遇到你，都不知道我怎样了，现在我挺好，你回去休息吧，留下电话号码，等我出月子了请你吃饭。” 夏书月摇摇头，“我，我是在等你，想要回我的钱。” 010 手机真漂亮 一万块，对夏书月来说是巨款，可以说是天文数字，因为她平时就靠那点工资，两个人生活，还要付房租，有时候失业了还没有工资，身上能有五百都觉得富裕。 这钱本来是妈妈为她备的嫁妆，但她大学毕业后断断续续都在换工作，妈妈怕她没钱太苦，就把这钱提前给她了，以备不时之需，她可是打死都不敢动这钱，今天却拿给一个陌生人用了，当然得要回来。 张思危有点懵，“我欠你的钱吗？” 夏书月点头，“嗯，是的，是我帮你垫付的医药费。” “是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张思危又问。 “嗯，是啊，一万，你的衣服和宝宝的衣服不是，是拿你包里的现金买的，那个收费的医生说你只预付了五千，但是她让交一万五，我就帮你付了一万。” “我包里有银行卡的呀。”张思危说。 “我包里有银行卡的呀。”张思危说。 “银行卡我倒是看见了，但我没你的密码，也没你的电话，再说那种情况，我就算有你的电话，你在生孩子，我也不至于给你打电话吧。”夏书月急了，好怕张思危赖账。 “我的银行卡，只要消费低于五万，不需要密码。” “我不知道，我用的是我自己的卡。”夏书月紧张的看着张思危。 张思危虚弱的笑起来，“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身上现在也没有现金，改天我给你，好不好？” “可以，我也不急着用钱。”夏书月嘴里大度，但是心里非常惦记自己的一万块。 “对了，我的宝贝子啊哪里，让我看一下。”张思危扭头对护士说。 护士把婴儿抱过来伏低身体让张思危看，张思危看了半天，不相信的说，“天哪，这也太丑了吧，是不是报错了？” “放心吧，这个时间段就你一个产妇，不会错，我也在场，是我帮你接生的。”护士说完就将孩子放回婴儿床，自己出去了。 张思危对夏书月笑笑，“我手机上好多未接来电，我回两个电话。” 然后开始给她的老公和其他家人回电话，夏书月看张思危的手机是翻盖双屏的，而且还是彩屏，知道很贵，价格应该在五千以上，她得几个月不吃不喝才买得起。 在这个手机还不是很普及的年代，只有少数人才买得起这么高级的手机，夏书月忍不住感叹，“你的手机真漂亮。” “是吗，我包里还有一个。”张思危说。 “没有，我肯定没有，你的包一直是我拿着，我只看见这一部手机，就是你拿着这部。”夏书月担心说不清楚，被当成小偷，紧张的说。 张思危倒是淡定，“既然不在包里，可能放在车里了，请你帮我找一下好吗？” “嗯，好。”夏书月快步跑到停车场去找手机，她真担心自己被冤枉，本来是做好事，别人不记情都无所谓。 但要是被当成小偷，还真的是有嘴说不清，因为人家的手包一直在她手里，而自己又还有一万块巨款在别人手里，会不会被对方押着不还，或者直接将手机款抵扣掉？ 011 谢谢阿姨 越想越担心，夏书月飞快的在前排找，后排找，没有，赶紧看座位底下，也没有，她急得团团转，倒霉，今天是不是遇到鬼了，还是遇到骗子了，不想还钱？ 稍微冷静了一下，她想起还有个地方没找，应该不会在后备箱吧，但还是看看比较好，打开后备箱，一个小小的手机盒躺在那里。 她拍拍胸口，心总算落地了，拿起盒子高兴的跑回病房，“你看看，是这个吗？” 张思危很虚弱，但还是点头微笑，“对，才买的，你打开看看。” 夏书月撕开包装膜，拿出手机，果然和张思危用的那部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粉红色，双彩屏，她将手机递过去。 张思危摇摇头没伸手来接，“好看不，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这么好看，真高级。”夏书月感叹道。 “送给你！”张思危说。 “送给我？”夏书月吓一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贵重了，我知道这要好几千呢，我不要。” 夏书月很清楚，如果靠自己存钱买这样的手机，一年也存不出几千来，够用就不错了，张思危却坚定的说，“拿着，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今天要不是有你帮忙，我若是来晚了，可能母子都保不住，一部手机算什么。” 夏书月尴尬的笑笑，“我是帮了你，但也谈不上救命这么严重，就是遇到了搭把手而已。” “怎么可能，我们就是有缘分，今天要是不遇到你，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你不仅把我送过来，还帮忙跑前跑后，还帮我垫付钱，还在这儿照顾我，真是个大好人。”张思危的语气不容置疑。 夏书月一听，咧嘴笑了，好像自己还挺伟大的，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嘿嘿，那如果你实在要送，你用这部新的，把你手里旧的这部给我就行。” 张思危也笑了，“哪有那么麻烦，你拿着吧，就这么定了。” 夏书月瞬间乐得嘴巴都合不上，“好嘛，那就谢谢阿姨了。”她觉得有孩子的人都应该叫阿姨。 张思危听到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我有那么老吗，叫姐。” “好嘛，嘿嘿，你确实不老，应该也就大我几岁，谢谢姐。” “你叫夏书月，我记住你名字了，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现在没事了，我的家人马上就到，你去忙吧，就不多耽误你了。” 夏书月高兴的扬起手，“好，那我就走了，谢谢姐的手机。”为什么不提钱的事情？心里这么想，还是没好意思问，毕竟人家才刚生完孩子，那么虚弱。 “对了，夏书月，你明天过来拿你的钱。”身后张思危突然想起来说。 “好。”夏书月一阵惊喜，转手挥挥手走出病房，今天总在担心钱拿不回来，总算对方还是没忘记。 走出医院，夏书月再次拆开包装盒看手机，这么高级的手机，今天真是捡到宝了，马上将兜里带着天线的直板机电话卡取出来换上。 012 诅咒 一开机，屏幕上就亮起了动画的欢迎模式，她激动的给赵洛打电话，那头好半天才响起懒洋洋的声音，“喂~~” 一听就知道还在睡觉，夏书月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火大，“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太阳晒着屁.股不热吗？” “起床干什么嘛，又没事做。”赵洛还是懒洋洋的。 夏书月大声对着电话吼，“对，没事做，你睡，你继续睡！” “不就睡个觉吗，你至于吗？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骂人？”赵洛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夏书月小题大做。 “天天这样睡有意思吗，早死三年要睡多少？你的青春都是拿来睡觉的吗？只有我才应该拼搏吗？”夏书月几乎要尖叫出来了。 “你诅咒我？恶毒的女人，最毒不过妇人心，我是你男朋友，你居然诅咒我早死？”赵洛和夏书月不在同一个平面上。 夏书月失去耐心，直接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消化负面情绪，突然想起自己还要送投标书，她突然傻了，摸着额头，我天，标书都不知道在哪里。 刚才忙着救人，都不知道掉哪里了，而且好像失忆了一样，完全没有印象，只能赶紧坐车回去灭弧公司找，说不定就掉在门口呢。 回到灭弧公司门口，夏书月找了十几圈也找不到标书，心想，找不到就算了，反正送没送到也没人知道，反正人家大公司也不会看我们小公司的标书，到时候唐经理也只是以为没中标而已，没中标有什么稀奇，早就习惯了。 这样一想，她心里瞬间轻松了，打开锁在路边的自行车，去她常去的那家快餐店吃午饭。 这家快餐店是专卖炒饭的，一张油腻腻的长桌子上，有几十个菜篓子，每个篓子里都装着不同的菜，有小南瓜、鱼腥草、酸菜、四季豆、蒜薹、花菜、白菜、豆腐、豆芽、香菇、土豆等等。 品种很多，每个人来用餐，就可以自取一个空的小菜篓，将自己喜欢的菜都放进去，然后将菜篓子放在大锅旁边排队，老板就会亲自挨个炒菜，炒好加入饭和几片甜香肠混匀，就是怪噜饭了。 夏书月将自己的菜篓子排上队，老板侧目看一眼，面无表情，没理她，夏书月嬉皮笑脸，“老板，我来照顾你生意，你还不高兴？” “我高兴什么，你来不来对我没有影响，你每次都要加饭加菜，我根本没有一分钱利润，都是你这样的人，我不说赚钱，恐怕还得倒贴。”胖胖的中年老板一边快速炒饭一边说。 旁边来吃饭的几个女生侧目看夏书月，她们都替她害臊，她却无所谓的一笑，“你再说，下次我到隔壁家吃，不照顾你生意了。”同时拿了三块五毛钱放到收钱的纸盒里。 老板继续说，“你去呗，我还巴不得你去把他家吃垮呢，没有哪一家会欢迎你，放心好了。” 夏书月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算了，懒得和你计较，小气。” 013 鸟枪换炮 “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女生，身材又那么好，为什么每次都要加饭加菜，我怀疑是你是不是中午多吃点把晚饭也省了。”老板没给她面子，继续粗声粗气的说。 夏书月没再说话，老板说的是真的，她一直就是觉得中午多吃点，晚上在家就少吃点，总可以节约点口粮，她一个人负担两个人生活还有房租，还是有压力。 虽然有时候她也买零食、买奶茶，但这都是偶尔遇到高兴事情的时候犒劳自己的，平时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 老板正好炒到她的那一份，又絮絮叨叨的说，“你自己看看，我也没冤枉你，你看人家其他女生的菜篓子，都是半篓子菜，多一点的就大半篓，男生也不过就是一篓子，只有你，次次都是满了还不行，还堆一个尖出来，我哪里能挣你的钱，做你生意就是做慈善。” 话虽然这么说，老板还是给她多加了饭和油，甜香肠也多加了几片，夏书月知道这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被说得很没面子，心里还是暖暖的。 她怕挤着新手机，坐下便将手机放到桌面上，老板眼尖，“唷，你发财了？鸟枪换炮咯！” 夏书月吃了一口饭，抬头，得意，“没见过吧，双屏的，还是彩屏，比你手机高级吧？” 老板一边继续炒饭，一边探眼好奇的看过来，“是不是玩具哦？” “切，想什么呢？”夏书月不理他，低头大口吃饭，吃得饱饱的站起来，推着自行车，“走了，老板。” 她得赶紧去人才市场看看，到时候实习期满了，如果真的没有业务，拿不到提成，就得赶紧换工作，绝不能坐以待毙。 人才市场和平时一样，人头攒动，若干年轻人中夹杂着少数中年人，大家都在走走看看，夏书月挤进去绕了一圈，没发现合适的工作。 没有客户要拜访，推着车在街上慢慢逛，虽然不买什么，看看也挺好，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行车往前冲出去，带得夏书月控制不住的往前跨了几大步然后跌坐在地上，自行车脱手倒在一边，发出巨大的哐当声。 在地上坐了好几秒，夏书月扭头往后看，一个大叔从车上急匆匆朝她走过来，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自行车被撞了，自己是被带倒的。 她愤怒的大声质问，“喂，你怎么开车的，没长眼睛吗？” 那人走过来俯身问，“小姑娘，你伤着没有？真是对不起啊，对不起。” 夏书月看看倒在前方的自行车，又看看被车把挂破的衣袖，坐在地上大声说，“你说伤着没有？你自己看，我自行车撞坏了，衣服也裂了，手也破皮了。” 那人伸手将她扶起来，特别温和的说，“你动动，看看哪儿伤着没有。” 夏书月左右扭动一下，又抖动一下手脚，摇摇头，“好像没事，就是屁股痛，还好。” “只要人没事就好，”那人长舒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钱夹，取出三百递给夏书月，“对不起，对不起，你拿这钱去医院请医生帮你消毒一下！” 014 明天打我电话 夏书月不依，将头扭到一边，“三百块，还不够买自行车！” “你这种款式的自行车，新车不过也就一两百，你这都旧成这个样子了……呃……”那人为难的说，“三百真的够多了。” “对，我的车不值钱，但是，是你要撞上来的，我一点错都没有，对吧？再说了，我人受伤了，衣服破了，都不算吗？我痛就白痛了？我欠你的？”夏书月不依不饶。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姑娘，我现在身上现金不多，家里还有急事，马上得走，这样，我的号码给你，明天你打我电话，到时候你要多少，我就赔你多少总可以了吧？”那人慌忙解释。 “我怎么相信你？真的假的？”夏书月瘪嘴，“到时候我打你电话关机怎么办？” “那你记住我车牌号，行不行？” “关键这车也不一定是你的，万一是你租的，我明天找谁去？” “求你了，小姑娘，我真的有急事，急得不得了，明天，明天你打电话给我，我一定来。” 夏书月看这人好像真的很着急，再又想到自己已经拿了三百块，也差不多了，就摆摆手，“好吧，好吧，你走吧，说话可要算话。” 那人微微弯腰，“谢了，谢了，明天一定。”然后快步转身上车，车倏地一下从夏书月身边开过去。 夏书月将自行车扶起来，一看轮胎都有些变形了，她缓慢推着车去路边一家熟知的修车行，“老板，你看看这轮胎，修好多少钱？” 老板走过来围着自行车转了一圈，“就你这车还修？前面有家收废品的，卖了得了。” 夏书月其实也知道没有修的价值了，点点头，“好吧，听你的。” 前面大约一百米处还真有一家废品回收站，夏书月站在门口喊，“老板，卖东西给你。” 老板从角落里走出来，佝偻着腰，“卖什么啊？” 夏书月用下巴朝着自行车指一下，“喏，这车，我不要了，卖给你，多少钱？” 老板瞟一眼，淡淡的说，“十块钱。” 夏书月啊一声，“十块钱？过分了吧？这车修一下还可以骑。” 老板转身回到角落，“随便，还可以骑那你接着骑。” “诶，老板，别走啊，十块就十块，放哪儿呀？” “扔在墙边就行。”老板说完从兜里摸出来脏兮兮的十块钱，“喏，给你，十块不少了，买三十个土鸡蛋还能剩一毛钱呢。” “好吧，三十个土鸡蛋，哈哈哈，你这老板真有意思，抠门儿，我们楼下也是三块三毛钱十个，咳。” 没有车了，公司还远，她只好打电话给经理说刚才出了车祸，今天就不回去报道了，直接回家。 走着走着她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打开包一看，果然，新手机的充电器不见了，真够倒霉的，再倒回去估计也找不到了，不如买一个新的。 印象中天桥上好像有卖这些小东西的，正好今天不骑车，刚好可以走到天桥上去看看，天桥不太长，但是两边挤满了各色小店，非常热闹，过路的人基本都要挤进去看。 015 谁欺负你了 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一家卖充电器的小店，夏书月挤进去，指着一款粉色的，“老板，你家万能充怎么卖？” “十块！” “太贵了，别人家才卖八块。”夏书月随口说，其实她才走到第一家。 “不一样，一分钱一分货，我家卖的万能充是带闪灯的，晚上也可以看得到，而且，款式和颜色也好看啊。” “好吧，要一个，你拿新的给我，我不要样品。”夏书月想了想，十块虽然贵，但是要好的、漂亮的充电器才能配得上她的新手机，就忍痛将刚才卖自行车的钱掏出来付掉。 到家的时候，赵洛正坐在电视机前拿着游戏手柄玩得起劲，地上已经躺着六七个烟头，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夏书月快速将门窗大开，“抽烟抽烟，烟头不可以扔进垃圾桶？非得扔地上？满屋子臭烘烘的，就不能开窗通风？” “马上，我一会儿扫一下就可以了。”赵洛头也不抬，眼睛盯着电视，手里左右不停快速操作着手柄。 夏书月站到他旁边，双手叉腰，“你要死啊，一天就知道玩游戏！” “没有，我才刚玩了一个多小时。”眼睛仍然没有离开屏幕。 夏书月按下了插板上的电源开关，“够了，别玩了。” 赵洛生气的站起来，“你疯了，都说了马上……”这时候他才发现夏书月一身狼狈，衣袖破了，裤子上都是土，脸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啊，你怎么了？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夏书月叹口气，“你终于看到我了？” 赵洛轻轻捧起她的脸，“宝贝，对不起，快说，谁欺负你了，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被车撞了。”夏书月摊开双手。 “啊？什么车？你受伤了没有，快给我看看。”赵洛拉起夏书月的手看，心疼的说，“手心都蹭掉皮了，你转一圈我看看，其他地方受伤没有？”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好像没感觉到哪里痛，但是自行车废了，变形了。” “什么车撞的你？人呢？逃跑了？你是不是内伤了，车都废了，人能没事？” “应该没事吧，没撞到我，那人是开车撞到自行车，自行车将我带倒了，而且那地方人多，车速也不快，我那车你也知道，早都不行了。”夏书月解释。 “那你就让人跑了？” “没有，那个人有急事，赔了三百块钱。” “三百？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去了，没有三千块钱，他休想走得了。” “算了，我那破车不值钱，买辆新的吧，够了，就手擦破点皮，没事儿。”夏书月没有把明天要和那人见面的事情告诉赵洛，更没有说她有那人的电话号码，否则赵洛肯定要闹。 “太可惜了，一次发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你真是够笨的，当时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下次记住了，遇到事情把男朋友搬出来当救兵啊，傻子！”赵洛一边数落夏书月，一边从药箱里找出碘伏来给她擦手。 016 生命换来的（求投资！） 手虽然有些痛，但夏书月还是感觉到一丝温暖，“我手痛，不能做饭洗碗了，害怕感染，这几天你做饭。” “人家不是赔了你三百块钱吗，我们去外面吃麻辣烫去。” “太贵了，不行。” “去吃六块钱一位那家，我们两个人十二块钱就够了。”赵洛将碘伏放回药箱。 “不行，这三百块钱可是我用生命换回来的。”夏书月缩回手，撅着嘴巴。 “咦，生命换来的？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你又没有受伤。”赵洛笑起来。 夏书月摇头，“不行，三百块包含了我的自行车，我的衣服，还有我身体疼痛的营养费，这钱不能拿出来乱花。” “好，我来算算，”赵洛被夏书月逗得哈哈大笑，“你的自行车，二手市场淘来的，五十块钱，骑了两年，差不多物尽其用了吧，这件衣服，二十八块钱，夜市上买的，还是去年买的，坏了就算了吧，就算加上你的营养费，那我们也还赚了一百多啊。” 夏书月倔强的抱着手臂，“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偷懒不想做饭可以，那就煮面条吃，两块钱一把面条，再去买两毛钱的小葱回来，就够我们吃两顿。” 赵洛知道无法说服夏书月出门吃火锅，索性笑着说，“也行，那你现在需要营养，我们加点鸡蛋？” “嗯，可以，给你五块五，面条两块钱，鸡蛋买十个，三块三，剩下两毛买小葱，刚刚好。”夏书月从包里翻出来一张五元和一张五毛。 “老爷，我烟没有了。”赵洛眯着眼睛笑。 “好烦啊你，抽抽抽，抽死你，给，十块。” “只剩下四块五，你就多赏五毛，买包五块的来抽。” “平时不都抽三块的嘛，现在怎么改成五块的了？我们现在可在困难时期。”夏书月瞪着赵洛。 “你今天发财了，就让我抽一回五块的呗。” 夏书月将手里拽着的五块五也放到赵洛手心里，“现在够了吧，买两包，抽死你。” “诶，好勒。” 夏书月的电话响了，是唐经理打来的，“喂，唐经理。” “我今天让你送的标书，你送到了没有啊？” “额……送到了啊。” “哦。” “我一早出门就先去送标书了，放在前台就走了，多的我也不知道。” “好。” 挂掉电话，赵洛看着夏书月，“手机，哪来的？” 夏书月绘声绘色的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赵洛听后又骂她傻，“救人应该救，但是你还帮别人垫钱，她打了借条给你吗？” 夏书月紧张的摇头，“没有。” 为什么紧张，她这才想起当时张思危说自己包里有银行卡，而且五万以下还不用密码，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垫付了钱，她当场把留着的红色客户联发票拿给张思危了，不但没让人打借条，还把唯一的证据都交给别人了。 赵洛斜眼看她，“你的脑袋瓜怎么越来越不好使了，要是人家赖账怎么办？这可是一万块，不是一百块！” 017 小火锅 “应该……应该不会吧，我觉得不太可能，我看她挺有钱的，在医院住的都是VIP单间，不，是套间。”夏书月有些心虚，不敢告诉赵洛她把发票都已经给别人了。 赵洛拿过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不错，真漂亮，挺高级的，值几千呢，你运气挺好的嘛，我看我们今天还是到外面庆祝一下吧。” “好吧，好吧，走。”夏书月知道赵洛实在不想做饭，即使是煮面。 “你明天一早去公司报道就赶紧去医院守着她，她没那么快出院，记得把钱拿到手才能离开，或者至少把借条拿到。”赵洛搂着夏书月往外走，还在她脸上连着吻了好几下，“我们去吃火锅？” “先说好，最多只能花二十。” “行，听你的，最多二十。”赵洛拉着夏书月去六元一位的那家火锅店，六元是包含饭菜和锅底的，如果不另外加菜，也不产生其他的费用。 当然这个价位的火锅，免费菜只包含各类蔬菜和豆腐之类，品种虽然很多，但如果要吃肉，就得另外加钱了。 或者换成十元、十二元一位的，十元的免费菜包含一盘鸡血或者一盘脑花，十二元就更丰富了。 赵洛另外要了一包纸巾、一瓶啤酒、一包烟，刚好二十，再把夏书月的新手机放在香烟壳上，接受周围人群羡慕的眼光，吃着没有肉的小火锅，两个人都觉得满足和幸福，一直吃到很饱很饱，才散着步回家。 没有了自行车，夏书月睡得比往常早，因为得早起赶大巴车，下车后一路小跑，刚好在唐经理准备收签到表的时候到了办公室。 “我说，你能不能稍微早一点，为什么每次都要卡着点来？”唐经理看到夏书月的签字就来气。 夏书月喘着气，“昨天我已经打电话给你，我出车祸了，自行车坏了，今天能按时赶到公司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得多体谅我啊，唐经理。” “别解释了，你的理由太多，我劝你最好在工位上贴一张倒计时表格，看看你还能混几天！” “我……我一直很努力的……”夏书月站在原地，难过，唐经理没理她，走了。 今天不开会，大家签完到就开始往外走，夏书月也跟着走，不过她现在不是去跑业务，而是得马上赶到医院去，自己的一万块可千万不能弄丢了，必须去守着，这才是大事。 急匆匆赶到病房，看房门开着，吓得她大步走进去，还好，张思危仍然在床上，夏书月刚才一直在嗓子眼呆着的心脏这才落回胸腔。 感觉自己有些冒昧，连门都没敲，夏书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我过来看看你。” 张思危斜靠在床头，笑着对床边坐着的一位中年阿姨说，“妈，你看，就是她，昨天就是她救了我。” 夏书月赶紧乖巧的问好，“阿姨好，姐姐好。” 张思危妈妈赶忙起身将怀里抱着的孩子放到婴儿床上，然后笑着招呼夏书月，“孩子，快过来坐，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遇到你，我家思危……这后果不堪设想啊，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018 干妈 夏书月坐下，“阿姨，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每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来帮忙的。” 张思危妈妈给夏书月削了一个苹果，“喏，先吃一个苹果，又脆又甜。” “好的，谢谢阿姨。”早上为了赶车，夏书月连早餐都没吃上，签到出来本来想先买东西吃，又害怕张思危跑单，所以急急的赶过来，这时候还真是饿了，她大口大口的吃着。 “思危说，你叫夏书月？我看名字也好听，人又善良，还长得挺漂亮，总之和我孙女有缘分，你做我孙女的干妈如何？” “啊？我还没结婚呢？”夏书月看着张思危妈妈。 “哈哈，谁规定的要结婚了才能当别人的干妈？如果你愿意，我家孙女以后就叫你干妈了？愿意不？”张思危妈妈哈哈笑着，同时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这是一万块钱，是你昨天垫付的，现在还给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夏书月将苹果核扔掉，用纸擦擦手，接过钱装到包里，走到婴儿床边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小女婴，越看越好看，就点头，“好嘛，阿姨，我愿意。” “行，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孩子的干妈了，真好，真是太有缘分了。”张思危妈妈高兴得站起来。 张思危打开包从刚才的一万里面抽了五百出来，放在婴儿床边，“宝宝，这是干妈给你发的红包，等你回家了买尿不湿唷。” 夏书月脸上带着笑，表面上很淡定，心里痛得不行，刚才没想到要发红包，不然就不答应当这个干妈了，对自己来说，五百块很多，但是对张思危这种有钱人，钱少了拿不出手，后悔也来不及了。 “宝宝收了干妈的红包，将来一定有福气。”张思危妈妈笑着说，转头对夏书月介绍自己，“书月，我姓吴，以后你叫我吴阿姨就行了。” “好的，吴阿姨。”夏书月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就逗孩子玩，张思危笑起来，“她太小，你和她说话估计也听不懂，呵呵。” 夏书月摇头，“我觉得她懂，她拉着我一个指头不肯放手呢，估计她知道我是她干妈了，哈哈哈，真是太可爱了。” 张思危和妈妈都被夏书月的天真逗笑了，夏书月以前没见过这种新生婴儿，越看越觉得可爱，兴奋的对着宝宝吐舌头。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喂，你好，哪位？”夏书月是广告公司业务员，陌生电话特别多。 “喂，你好，我是昨天撞到你自行车那位。” 没想到这人还真的能打电话来，夏书月高兴的说，“哦，是你，你好，你好，看样子你也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我一直等你电话，你都没打过来，我就先打过来了，昨天你衣服不是划破了嘛，我现在正好有时间，我赔你衣服。”电话那端声音很真诚。 起初，夏书月是怕那人逃跑，现在人家主动找她了，她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摇摇头，“算了，我那衣服，也不值钱。” 019 冤大头 “我在时代大楼门口等你。”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书月看着手机愣愣的，张思危笑着，“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那，思危姐，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张思危点头。 “思危姐再见，吴阿姨再见。”夏书月乖巧的对她们摇手。 吴阿姨站起来送夏书月到门口，“有事，就先去忙，不过，现在你们可是好姐妹了，以后有空就来陪我家思危。” “好的，我会来的。”夏书月点头。 她坐大巴车去时代大楼，那人还真的在门口等着，看到夏书月他便抱怨开了，“小姑娘，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才到，唉。” “大叔，等车太难了，好久才来一辆，两头还都要走路，还不是因为你把我自行车压坏了，你还抱怨。”夏书月耸耸肩，撇撇嘴。 “什么大叔，我有那么老吗，我才三十出头而已。”那人也耸肩，无奈的说，同时转身开始往商场里走。 “都三十多了，还不老？”夏书月无法理解。 那人头也没回，“好，随便吧，你怎么叫都行，不过，记住了，下一次请你打车过来，等人太痛苦了。” “好的，大叔。”夏书月快步追了上去，不过心里觉得好笑，还有下次吗。 乘电梯到了商场三楼女装区，这地方太高级，连服务小姐也穿得非常职业，夏书月有点不敢进去，她知道这种地方衣服不便宜，自己舍不得钱，也买不起，一会儿营业员都会冷眼看她。 大叔站定，扭头问她，“怎么还不进去。” 夏书月低声说，“大叔，这里的衣服有点贵，还是算了吧。” “又不要你付钱，太唠叨了。”大叔说完走了进去。 “两位，欢迎光临。”穿着职业裙装的营业员微微弯腰和他们打招呼，夏书月赶紧点头笑笑，她想营业员能这么热情，肯定是因为她前面走着一位成熟而体面的男人，要是自己一个人来，说不定会被赶出去。 夏书月大体看了一下，门边标着特价标签的杆子上挂着十来件衣服，她从中挑了件应该比较便宜的白色外套，“大叔，这件可以不，两百多。” 她特意把两百多三个字说得特别重，毕竟自己被划破的衣服还不值五十块钱，人家要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了。 大叔扭头看了一眼半个字都没说，夏书月想这应该表示同意了吧，就站到镜子前面去开始比划看看能不能穿。 营业员走过来，“这是去年的老款，原价五百多，现在特价，还是比较划算的，质量也好。” 大叔面无表情的说，“你拿一件今天的新款给她试试。” “好的，先生。”营业员点头，走到前面拿了一件衣服过来，“我看这款比较适合这位小姐。” 夏书月惊吓的翻开吊牌看了一下，低声对大叔说，“太贵了，五百多呢。” 大叔对营业员说，“麻烦你带她到试衣间试一下。” 夏书月只好吐吐舌头，跟着营业员去试衣间，反正大叔是自己愿意当冤大头的，不关她的事。 020 人靠衣装 换好衣服出来，到镜子前面一站，夏书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点认不出自己来，原来老人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半点都不假啊，自己这个普通人，穿上五百多的衣服瞬间气质飞升了几个档次啊。 营业员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忍不住夸起来，“小姐，你真漂亮，皮肤又白，身材又好，这衣服你穿起来太有气质了，而且你发质又特别柔顺，如果把头发披起来会更美。” 夏书月笑起来，“哈哈，真的吗，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叔看过来，也呆了，换了衣服和刚才就不像一个人了，点头，“嗯，不错，就穿上吧，别换了。” 又转头对营业员说，“小姐，麻烦你把刚才那件一起包上。” 夏书月很吃惊，两件衣服要七百多块，已经是自己大半个月工资了，这不是变成讹人了吗，她小声说，“大叔，不好吧，算了，要一件就够了。” 大叔不以为然，“有什么嘛，也就是你这么善良，我要是撞了其他人，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现在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不多了。” “好吧，那就谢谢了。”夏书月穿着五百多的衣服，手里再提一件两百多的衣服，内心非常激动，要知道她平时的衣服基本都在三十左右，冬天的贵一点，也尽量控制在五十以内。 只有一件特别特别喜欢的牛仔衣花了七十块钱，是自己最贵最贵的衣服了，是因为实在太喜欢，虽然很贵也忍痛买下来了，如果，这衣服是赵洛给买的，她绝对马上给赵洛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得再送上一个香吻。 下楼的时候，路过一家鞋店，大叔突然说，“你的鞋和衣服不太搭配，再买双鞋。” 夏书月当然知道自己的鞋和衣服不搭配，或者说鞋子配不上衣服，不过还是摇摇头，“算了，大叔，都七百多了，不用了。” 大叔不由分说，拉着夏书月的手臂就进了鞋店，“小姐，拿一双新款的黑色皮鞋来试试。” 又是一双三百多的高档皮鞋，夏书月心跳加速，哈哈哈，就是有这么愿意当冤大头的人，真不能怪自己心狠啊。 简直想拥抱这位大叔一下，夏书月开心得脸上不自觉的挂着笑，有钱人就是好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走到时代大楼门口，夏书月高兴的挥手，“大叔再见，你是个好人。” 大叔站定，“你才是好人，着急什么，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夏书月惊呼，“啊，什么，你还打算请我吃饭？你不觉得亏吗？” “遇上你这么好的姑娘我怎么会亏，换个别人，我赔得哭起来也不一定，如果你能赏脸，我愿意请你吃饭。”大叔淡淡的笑着。 “好吧，那你请我吃什么？”夏书月也懒得客气了，反正不吃白不吃，吃了当没吃，一次就过了，管它的，而且她实在太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一个苹果，估计再过会儿肚子能叫起来。 021 滴酒不沾 大叔的格调很高，果然又是去消费不低的高级餐厅，两人到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大叔还非常绅士的先将椅子拉出来，“小姑娘，坐这儿。” 夏书月第一次享受这种礼遇，有些不好意思，“好，谢谢大叔。” 大叔点菜，夏书月趁机观察四周，这么高级的餐厅她可是第一次来，装修看起来就非常高档，却又简洁，给人一种既清高又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淡绿色的墙上画满了若隐若现的竹叶，巨大的落地窗被不知道什么金属分隔成了各种几何图形，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 桌上预先放了四份餐具，盘子里卧着餐巾折叠的白鹅，桌子中央甚至还放着一瓶鲜花，这些都让夏书月感叹，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傻帽，她不再观察，轻轻看向窗外，欣赏外面的街景。 大叔已经点好菜，轻声问，“嘿，小姑娘，要不要来点红酒。” 怎么可能和一个陌生男人喝酒，夏书月摇摇头，“滴酒不沾，谢谢。”为了怕肚子真的唱起歌来，夏书月只好不断喝茶，幸好，茶要喝完的时候上菜了。 “吃吧，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随便点的，不要客气。” “嗯。”夏书月为人从不矫情，吃得多一直遭人诟病，但她向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唯独今天，精美的盘子装着美味佳肴，菜品虽多，每个菜的分量却极少，而大叔又吃得不多，看起来相当斯文，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就像是猪八戒，把所有菜吃完以后居然还没饱。 大叔看她风卷残云一般，笑呵呵的问，“还想吃什么，我们再点一些。” 夏书月拼命摇头，“不用，饱了，饱了……” “好吧。”大叔也不再劝，示意服务生结账。 从餐厅出来，两人分道扬镳，虽然没吃饱，夏书月还是比较开心，毕竟混到一顿大餐，她猜测这顿饭可能又是自己半个月工资，高兴地坐车回到自己出租屋。 看到夏书月变了模样，赵洛笑起来，“咦，今天怎么变成仙女了？” 夏书月跳到他面前高兴地转一圈，“怎么样，漂亮吧？” “你也舍得下血本买衣服，学会败家了？”赵洛点点头，“确实好看，人家都说美女是肤白、貌美、一米六，你是三条都占了。” “嘿嘿，便宜你了，不是三条都占了，还超标了，我一米六五，哈哈哈哈。”夏书月高兴地站到穿衣镜前又照了一番，才说，“我哪会舍得败家，是那人赔给我的。” 赵洛一听就明白那人是谁，也没多话，“你要什么衣服嘛，要钱多好。” “我当然也想要钱，但是人家提出来赔我衣服，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换成钱啊，再说我衣服也不值钱，反正赚了就行了。” “不好意思开口？那你和人家逛街买衣服就好意思了？”赵洛第一次觉得心里酸酸的。 “说什么呢你？”夏书月扭头瞪着眼。 “那你就没有感动得投入他怀抱？”赵洛吃醋了。 022 准备辞职 “混蛋，我打死你。”夏书月将一个枕头砸向赵洛。 “今天吃什么？”赵洛捡起枕头。 “好烦哦，你在家闲着就做做饭嘛，要是我下班回来就有热菜热饭，多温暖。”夏书月忍不住说。 “你温暖了，我就不温暖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下厨，你这是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赵洛有理有据的反驳。 夏书月生气，“那你倒是去上班啊，又不想上班，又不想做饭，我下班回来还做饭给你吃，你觉得对我公平吗？”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还不行吗，我来做，煮面条可以吧？”赵洛投降。 “好吧好吧，但也总不能老吃面条，吃得我都烧心了。” “有得吃你就别挑剔了。” 一连几天，生活照旧，夏书月每天起早贪黑跑业务，可依然拉不到广告，所以跑业务的同时，她都抽空到人才市场看看。 人才市场的招聘广告看起来很诱人，什么有能力者五万年薪不是梦，什么一单不开也有底薪保障，她现在可是懂了，不会再上当。 当初来人才市场就是被这样的招聘广告骗去应聘的，广告上天花乱坠，到了以后才发现居然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还非常简陋。 她本来转身要走，经理却说他们公司，对新人有扶持计划，三个月内就算拉不到业务，也有底薪保障，可以安心工作。 夏书月问既然是老牌广告公司，为何这么偏僻和简陋，经理又回答，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能做业务就行，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然钱投资到装修和店面上，员工的工资奖金自然也少了。 再一问待遇，只要拉得到业务，每做成一单，业务员可以拿到总金额的百分之十，夏书月被这么高的提成诱惑，留了下来，让她没想到的是，三个月试用期就要满了，她还一个大单也没做成，每天的工作差不多都是打杂，也基本上一直在拿底薪。 因为公司太小，没知名度，就算天天去地毯式拉客户，也很难拉到业务，偶尔拉到一些需要做名片的小单，也挣不着钱。 而且，他们公司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拉到广告业务，还得自己跑到别处去打样板，客户看过同意以后，再去跑小型印刷厂请人印，真的是挣钱不多，却很磨人。 所以这一次她决定再应聘的时候应该换一个实打实能拿到钱的岗位，哪怕是文员也好，现在这个广告公司，说实话，提成给得确实比一些大公司还高，但是再高也得拉得到业务才有钱啊，三个月了，自己一直没成绩，也该辞职了。 跑了一天，夏书月又累又渴回到公司报道，平时一张冷脸的唐经理格外热情的主动和她打招呼，“哟，夏书月，你回来了。” 夏书月点头，“嗯。”心里有些不适应，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就听到唐经理高声招呼大家，“人齐了，开会开会。” 023 开单 夏书月有些懵，“不是签退就可以下班吗，下午开什么会？”唐经理满脸笑容，往会议室走。 “工作上大家要多付出，只要努力工作就会有回报，看看，夏书月就是典型的例子。”唐经理对大家说。 夏书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莫非是自己每天地毯式发名片起了作用，有人主动上门送业务了？ “灭弧公司，我们参与竞标，让你们谁去都不愿意，非说是死单，非说一个大公司绝不会与我们小公司做生意，最后我只能让夏书月去送标书，人家也不推辞，把这工作做了，现在如何，灭弧公司今天打电话来了，要与我们签合同，而且今天就先开了一单，整整两万块广告费，嘿嘿，两万，夏书月的提成就是两千了。” “天哪，夏书月你运气也太好了，早知道我去了。”有人后悔。 “哇塞，太厉害了，估计你去了也没戏，可能人家是看夏书月漂亮才要签合同的。”另一个在旁边奚落刚才说话的人。 唐经理带头鼓掌，“夏书月实习期还没满，带了个好头，希望大家都加把劲，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开大单。”大家也跟着鼓掌。 夏书月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运气，运气，谢谢大家。” “散会，夏书月留下来。”唐经理先回到自己办公室，夏书月也赶紧跟去了。 唐经理指着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是合同，我已经做好了，你带过去，灭弧是大公司，有了开始的合作，后面会有更多广告，即便每个月就只有两万，那你也有两千块提成，也能算得上高收入人群了。” “嗯嗯，我明天一早就送合同过去，谢谢唐经理，要没有你平时的鼓励和帮助，也没有我今天的收获，拿到提成一定买好吃的给你带来。”夏书月高兴地站起来。 唐经理笑笑，“谢就不用了，好好干，你的成功会鼓舞大家的斗志，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夏书月才看到手机有未接电话，估计是灭弧公司外联打的，反正明天要过去，现在大家都下班了，也懒得回电。 这次是真没想到，本来都已经准备辞职了，却突然跳出来业务，而且是大公司的大单子，她高兴坏了。 但又一想不太对，那天连标书都不知道掉哪儿去了，这弄丢的生意还能主动找上门来，看样子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明天一早就得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家，夏书月给赵洛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开单了，大单，一个两万的单，我都不知道客户怎么来的，一下子我就能拿到两千的提成，哈哈哈，太开心了。” “哟，那我们发财了，对了，今天我可做了好吃的等你，正好就当祝贺你了。”赵洛也跟着开心。 夏书月听了赶紧撩开布帘子，灶台上真的炖着东西，揭开锅一看，“天哪，萝卜炖排骨，哇塞，我太幸福了，你今天怎么愿意做饭了，啊，我爱你！MUA!” 024 签合同 “咦，这么吃惊？进门没闻到香味儿？”赵洛笑问。 “怎么可能，在走廊上就闻到了，不过我以为是别家飘过来的，没想到这么惊喜。”夏书月马上拿一双筷子准备品尝。 赵洛走过来从身后拥着夏书月，下巴靠在她肩头温柔的问，“小馋猫，还要等一会儿才熟透呢，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吧？” 夏书月一下转身，扔掉筷子，跳到赵洛怀里，“哈哈，最近找工作弄得我焦头烂额，你不说我真的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对，我的小馋猫今天过生日。”赵洛含情脉脉的看着夏书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行了，下来，开饭。” 第二天夏书月赶往灭弧公司，下车便冲到前台，“小姐，你好，我是亚特广告公司的，过来送合同。” 前台女生打量一下她，“请问你的名字。” “哦，我叫夏书月，这不重要，我是亚特公司的，送合同，昨天你们已经和我们经理联系过了。” “请稍等，夏书月，夏书月，”前台口中念叨着她的名字，“小姐，等一下，我们经理留言了，我看一下。” 夏书月点头耐心等着，一会儿前台从抽屉里拿出份合同来，“是这样，你们准备的合同就不用了，我们只认自己的格式合同，你拿回去签字、盖章，再拿回来就行了。” 昨天睡觉的时候夏书月一直在考虑谈判内容，想着要是对方不满意他们的合同条款，她应该如何应对等等，原来想了半天一点也用不上，人家有自己的合同，就这么简单，不需要操心，看样子真是运气来了。 “我回公司签字、盖章，再拿回来就可以了？”没有签过大单，担心出问题，夏书月又确认一遍。 前台点头，“嗯，对的，合同一式两份，你签字盖章拿回来，我们再盖章，然后两家公司各留一份。” “好的，那我走了，谢谢。”夏书月取了合同马上打车往公司赶。 平时财迷的夏书月今天打车来打车去，为什么，因为她大脑里只有一个字——快，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大合同，必须尽快完成签约过程，夜长梦多。 一个半小时以后，夏书月再次站到灭弧公司，将合同交给前台小姐，“我盖章回来了，交给你，我就在这等着吧。” “好的，请稍等。”前台拿着合同进去了，没多久，又出来，“我们老板说让你也签个字。” 夏书月有些好奇，“我们经理已经签字了，我还要签吗？” 前台看看她，点头，“对，你签，我们老板说了，我们家的业务由你来负责。” “好的，好的，谢谢。”夏书月一听高兴坏了，说明以后的业务自己还有提成可拿，赚大了，慌忙签上自己的名字。 “有业务我们就会和你联系，钱直接打款到你们公司账上。”对方非常耐心 “哦，好的，好的，谢谢了。”夏书月拿着合同满心欢喜，一蹦三跳的回公司。 025 收获 三个月了，三个月啊，挺漫长的时间，这是她签的第一张大单，之前大家都差不多，能签到的合同都是几百块的，偶尔厉害的人能签回来一张五六千的，可她这次一下就签了两万。 唐经理拿到合同非常高兴，还亲自给夏书月泡茶，“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之前我看你都灰心了，有段时间一点干劲儿都没有，我就说过，在哪里付出就在哪里收获。” “是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都播种三个月了，也该收获了，哈哈哈，谢谢唐经理栽培。” “你感谢我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我当初非让你去送标书，不就错过了吗？记得不，那天让你去，你还不乐意，觉得我欺负你了。”经理翻后账。 “没有没有，哪里会啊，要没有唐经理帮忙，我哪有机会赚这两千块钱啊，哈哈，多谢。” 回到家，夏书月高兴的告诉赵洛，“我的合同签了。”正准备再说什么，转头看到桌上摆放着一个脏碗，很显然是中午赵洛吃泡面的碗，瞬间好心情全无。 “赵洛，你也太懒了，一个碗都不愿意洗？” “一个碗而已，别大惊小怪的，总这样，烦不烦？” “今天你去找工作了吗，是不是又没出门？”夏书月冷声问。 “去了，去了，看半天都是些垃圾工作，没找到合适的，不想去。” “那你就每天在家睡呗，睡着睡着，那合适的工作就会主动砸到你头上了。” “每天一回来就想吵架不是，这样不对，那样也不对，你故意的是吧？”赵洛微微发火。 “既然说不着话，就不必说了。”夏书月摔门出去。 高高兴兴回家，此刻心情全无，夏书月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好饿，路边摊吃一碗炒粉，加粉。 吃完依然不想回家，又没有地方去，逛到一家网吧，就走了进去，不会玩游戏，也没心情看剧，就登录QQ看看有没有同学在线可以聊天。 刚登录成功，弹出一个对话框来，显示有人申请加她好友，点击查看，申请日期已经过了好几天，验证附加消息写着“大叔”两个字。 夏书月看着这两个字，犹豫良久，终于点击同意，难道就是给买衣服的大叔？ 没多久，头像闪动，“你好吗？” 夏书月想确定一下身份，“你是大叔？” “呵呵，对，撞坏你自行车那位。” “还真是你，大叔，你在干嘛？”夏书月笑了，不打不相识。 “我在外地出差。” “哦。” “你上次摔了，还痛吗？” “好了，不痛了，没事。” “你下班了？” “嗯嗯。” “一个人上网？” “嗯嗯。” 没有下文。 虽然就简单聊了几句，但夏书月之前特别低落的心情好了起来，感觉有个人把刚才的坏心情岔开了。 看了一遍头像，大多都处于离线状态，有两个在线的关系一般，没什么好聊的，夏书月退出登录，回家。 刚到家，赵洛看到她就发脾气，“你死到哪里去了，打电话也不接，至于吗？” 026 变化 夏书月扯着嘴角想笑，没笑出来，掏出手机看看，真的有好多个未接电话，“我在网吧上网，调静音了，没注意。” “网吧上网？哄谁呢？你又不会玩游戏，能上几个小时？” “和同学聊天。”夏书月颓然的坐在床边，一脸忧伤。 “你是不是忘记家里还有一个人没吃饭，我都快要饿死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赵洛火大。 “家里不是有面条吗？” “我早上吃面，中午吃面，晚上还吃面吗？” 夏书月从包里拿出五块钱，“去楼下炒粉吃吧。” “不够，我还要买一包烟。” “烟又不能当饭吃，抽烟能抽饱吗？”夏书月失望极了。 “一个大男人，不抽烟怎么行？”赵洛理直气壮。 夏书月又拿出五块钱递过去，赵洛拿着十块钱没说话，出去了，夏书月盯着地面，大脑一片空白。 都是男人，差别为什么那么大，那个大叔，三十多岁了，还在外面出差，肯定是为了挣钱养家到处奔波。 赵洛，从小一直特别有文采，人还长得帅气，从初中到大学喜欢她的女生不少，但夏书月同他一块儿长大，一块儿上高中和大学，两人青梅竹马，大学毕业又都不想回老家考公务员，同时留在城里打拼。 刚开始，两人一起出去找工作，都希望快些在城里站稳脚跟，但走到社会上才发现，很多事情和在学校里想象的不一样。 现实没那么美好，想找到专业对口的岗位不容易，想要收入和工作环境达到理想状态更不容易，不顺利不如意的赵洛只坚持了两三个月便辞职出来准备另外寻找合心的工作。 然而一次次被现实击倒以后，赵洛觉得什么工作都是狗屁，配不上自己，就有些堕懒，后来只是隔三差五去找工作，积极性越来越差。 再后来，在家中无聊的赵洛结交了一帮赋闲在家的朋友，找工作更加失去了积极性，慢慢就索性待在家里玩耍，还觉得自在。 夏书月很无奈，从高二情窦初开，她就认定了赵洛，赵洛英俊的脸庞和满溢的才华无不深深吸引着她。 赵洛对她也是非常喜爱与呵护，虽然追求他的女同学不少，他却也从未动过心，两人从那时候算起到现在已经已经相恋八年。 夏书月一直很珍惜两人的感情，但是，最近这一年，渐渐的，她觉得赵洛与她越来越远，好像怎么都走不进内心。 赵洛起初很敏感，总觉得夏书月嫌弃他不挣钱，后来，也不知为什么，渐渐变得自私起来，多数时候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对夏书月的感受不那么在乎。 以前，赵洛是夏书月梦中的英雄，而现在…… 赵洛好像已经不是以前她深爱的那个人了…… 夏书月想了半天，想不出头绪，脚也不洗就躺到床上捂着被子，翻来覆去思考到底是赵洛变了，还是自己变了，是两个人在一起太久，失去了新鲜感？ 没有结果，没有答案，夏书月累了，赵洛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027 最温暖的地方 赵洛钻到被子里，一只手从夏书月的脖子下穿过去将她搂住，嘴巴就凑了上去，夏书月被弄醒，用胳膊肘使劲撞了下赵洛的肚子，自己往边上挪开了些。 赵洛愣了一下，又挤过去些，两只手搂着她，“干嘛，你怎么啦？” “别闹，我困了，明天还要早起。” “现在还早。” “别闹。” “真的还早，平时这个时候我们都还没睡。”赵洛不甘心。 “我今天累了，我很累。”说完，夏书月又往边上移了一些。 赵洛叹口气，翻过身去，他们同居两年多，除了例假或者生病，这是夏书月第一次拒绝和他亲热。 拿到合同，有了两千的提成，夏书月再一次看到生活的希望，也不准备再逛人才市场了，决定还是留在这个小小的广告公司，说不定下个月还有两万块的生意呢。 拿到这个长期合同，每月应该多少都能拿到一些提成，感觉自己总算稍微稳定下来的夏书月想，这是个小小的进步，应该让父母也高兴高兴。 周末，夏书月起早认真收拾打扮一番，在镜子前转两圈，对自己比较满意，问赵洛，“我想回家一趟，你回不回？” 夏书月和赵洛都住在县城，两家大人在一个厂上班，都住在厂区宿舍，所以从小一起长大。 赵洛耸耸肩眼神黯淡，“懒得回，我那个家，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那就去我家。” “谢了，去你家？你爸见到我又不高兴。” “那我不管你了，我想回家，我一个人回了。” “你回吧，我在家等你。”赵洛懒洋洋的回答。 夏书月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给你，不要乱花。” “要不要送你啊？” “算了，不送了，一来一回坐两趟大巴，倒浪费两块钱，我自己去算了。” “行吧，路上注意安全，到家打电话。” “嗯，走了。”夏书月背着双肩包下楼。 花半小时坐大巴到火车站，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火车，下车再坐一趟半小时的大巴，总算到家。 家，再远，始终是最温馨的地方，还在楼下，夏书月就快步跑着，大声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夏书月回来了。” 她家在二楼，门开了，一个小男孩从屋子里冲出来帮夏书月拎包，“小姨回来了，有没有买糖？” “买了买了，包里，自己分。”夏书月摸摸小男孩的头，这是她二姐家孩子。 小男孩不再理她，高兴的笑着一趟飞跑上楼，夏书月爬上楼梯，妈妈和二姐都站在门口等她，“妈，二姐。” “快进来，饿了没有？”二姐关切的问，同时转身将儿子拉过来，“云平，你只忙着吃糖，喊小姨了没有？” 李云平突然害羞起来，低头小声说，“我喊了。” 夏书月也赶忙说，“喊了的，喊了的，小嘴巴甜得很。”换鞋走进房间，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黑瘦的男人，“二姐夫。” “小妹回来了，快坐，你回来云平最高兴，又有吃又有玩具。”二姐夫笑着。 028 一家亲 “嘿嘿，买点小东西哄孩子嘛，应该的。”夏书月说着又窜到另外一间屋子，没人，她大声喊起来，“妈，我爸呢，怎么不在家？” “买菜去了，跑了好几回，回来了，想起你爱吃的，又去买。”夏书月母亲汪素莲从卫生间走出来，呵呵笑着，“你啊，一个人当几个人，咋咋呼呼，一点女生的样子都没有。” 夏书月嘻嘻笑，“下次都不敢提前打电话了，每次我爸都要跑几回菜场，害我过意不去。” 二姐从厨房走出来，“有什么不过意的，爸平时懒得很，坐着就是一天，都不爱动，正好让他多走走，你这是功劳。” 二姐夫也跟着笑，“是啊，你得打电话，这样妈才能提前通知我们，我们也好过来混一顿饭吃，就爱吃妈做的菜，比你姐手艺强。” “那当然，老妈的手艺，还没人敢挑剔。”夏书月得意，从桌子上拿过自己的双肩包，将购买的礼物分给大家。 妈妈念叨起来，“你这才工作两年，又不稳定，自己都没钱用，买什么礼物，下次不准买了，净乱花钱。” “花不了几个钱，再说给你们买礼物怎么叫乱花钱。”夏书月将礼物塞到妈妈怀中。 “我们不要你的礼物，你要是没钱，买礼物给我们，我也不开心，我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你要是有钱，就存着，以后在城里买房，扎下根来，我就跟着高兴。” “好好好，太唠叨了，我天。”夏书月皱着眉头对姐姐、姐夫吐舌头。 二姐笑了，也跟着吐舌头，把儿子叫过来，“你拿了礼物，谢谢小姨没有？” “谢谢小姨。”李云平昂着头认真看着小姨。 “嗯，不用谢，乖！”夏书月疼爱的揪了一下他脸上的肉肉。 有人敲门，李云平一下子蹦过去开门，“肯定是外公回来了……外公，你买了什么？” 夏书月父亲夏克文拎着菜进来，看到夏书月，“咦，书月都到家了，我在车站看了，没看到你。” “嗯嗯，今天车子没有进站，在路边停，我一趟跑回来了。”夏书月慌忙接过父亲手中的菜，“哎呀，买了我最爱吃的烤鸭和鲈鱼，谢谢爸。” 夏克文哈哈笑，“你跑得倒快，从小就这样。” “爸，你进来，我给你买了件衣服，试试。”夏书月从包里取出一件衬衫递给爸爸。 “又买，下次别买东西，等以后条件好了再买。”爸爸开始试穿衣服。 汪素莲一边帮老伴整理衣服，一边笑，“咦，合适，合适，咦，还挺合身唉。”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买的，每次都合身。”夏书月得意。 汪素莲点头，“我和你二姐做菜去，你们几个聊。” 夏书月撸起袖子，“我来做吧。” 二姐将她推回客厅，“算了，你坐车累了，我和妈做就行了，你等着吃就好。” “不累，坐车有什么累的。”夏书月高兴的笑，还是被二姐按坐在沙发上。 029 骄傲 “小妹你回来爸妈可高兴了，昨天就已经等不及了。”二姐夫说。 “姐夫，你们生意好不好？” “还行吧，就那样，富不了，但也饿不着。”二姐夫给岳父泡茶。 夏克文将新衣服脱下叠好放在一边，接过女婿泡的茶，很烫也先喝了一口，对夏书月说，“你二姐一家子，听说你今天要来，生意都没做，把门关了，特意早早来家里等你。” “那不是耽误姐夫挣钱了，唉。”夏书月递一个橘子给姐夫，抱歉地说。 汪素莲来来回回在客厅和厨房穿梭，正好走过来听到，“可不是嘛，我一打电话说你要回来，你二姐夫就说今天关门不开店，一家人过来陪你，是要少挣一天钱。” “哎呀，我真是太幸福了。”夏书月嬉笑，说完便跑到厨房去帮忙。 人多，做饭也快，没太久，菜就做好了，夏克文将柜子里的酒拿一瓶出来，“今天高兴，大家都喝一点。” “好，爸，我陪你喝。”二姐夫积极响应。 二姐笑骂，“你呀，不是想陪爸喝酒，是看着酒自己馋了吧。” 汪素莲瞪一眼夏书月二姐，“你呀，盯得那么紧，平时做生意不让喝就算了，回家了陪你爸喝一杯，你还敢有意见？” “就是，爸妈都没意见，就你意见多。”二姐夫得意。 “二姐，大家都喝一点嘛，云平喝饮料，其他人都可以喝一点，不要喝醉就行，我们姐妹也来一杯。”夏书月赶紧劝二姐也喝点。 “好嘛，”二姐笑笑，转头对夏克文说，“爸，我去盛汤，你也帮我倒半杯吧。” 大家吃菜、喝酒，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夏克文喝了两杯酒，问夏书月，“你的工作怎么样，现在稳定下来没？” “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以前一直不稳定，工作换来换去的，让你们跟着担心，这次估计能稳定了，我拿到一个广告合同，是长期的，人家老板还说了，这个合同由我负责，也就是说，只要有他家的业务，我就有提成。”夏书月眉飞色舞地说，“反正就是，只要他家要做广告，不管是街边的广告牌，或者甚至只是做名片、印宣传册，反正都算我的业绩，我都照拿百分之十。” 汪素莲一听高兴了，“哟，你要是稳定了，我和你爸也少担心点，这是好事，大家来碰杯。” “对啊，我就想着回来告诉你们，大家都跟着高兴高兴。” 夏克文又问，“那你现在一个月可以拿到多少钱？” 夏书月伸出两个手指，“这个月做了一单大的，有两千提成，还有一些零碎的小单，可以拿到两千多一点点。” 三姐妹中，大姐读的卫校，做了护士，嫁了个医生，二姐，高中毕业以后没考上大学，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后来认识二姐夫，就跟着他做起了小生意。 只有夏书月是本科生，是家里的骄傲，所以她不想说这段时间一直在拿底薪，更不愿意说自己在外面也很吃苦，免得大家跟着难过。 030 懒惰与勤劳 听到夏书月这个月领两千多，夏克文立刻高兴起来，马上和她二姐夫碰杯，喝了一口。 “不错，小妹，收入都快要赶上大姐夫了，加油，你可是有文化的人，以后前途无量。”二姐夫说。 夏克文喝了一口酒，“工资倒还可以了，缺点是不稳定，我觉得还是回来考公务员最好，大学毕业才两年，也是热炒热卖，等再过几年学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想考就难了。” 汪素莲给夏书月夹菜，“多吃点，”转头对老伴儿说，“孩子的事，她自己会考虑的。” 夏克文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好，工作可以不说，但是你和赵洛的事情，我不看好，毕业两年了，一点都不成器，将来靠不住，你得好好想想。” 夏书月难堪地低下头吃菜，汪素莲为她解围，“老夏，你喝了点酒，话就多，都说了是孩子的事情。” “你，不要打岔，”夏克文很坚决，继续说，“毕业这么久了，我也没多高要求，不要他挣多少钱，也不要他多么成功，只是打拼的精神得有吧，我可听说几乎没上过一天班。” 夏书月低声说，“他一直在找工作，只是没遇到合适的，你知道，赵洛很有才华的，大学的时候一直是学生会主席，能力很强，只是运气不太好，总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瞎扯，”夏克文皱着眉头，“我看你的工作也不合适，一个女娃娃成天在外面跑业务，我就希望你坐在办公室里面，风不吹雨不淋的，但你就一直在努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当你爸是瞎子吗？可他，不合适就可以不工作吗，想坐吃山空，有山吗？” “好，听你的，我回去再催他赶紧先找一个工作干着，再慢慢寻合适的。”夏书月只好点头。 “那是必须的，骑马找马又不是不可以，干嘛非得呆在家里慢慢找，不工作吃什么，家里有金山银山吗？什么都没有！”夏克文声音大起来。 汪素莲也跟着点头，“书月啊，你爸说话难听点，其实也是事实，年轻人不能懒惰，你看赵洛他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些年我们厂垮了，大家都在自谋出路，唯独他爸，就愿意找个守大门的工作，每个月五百多就觉得够了。 他和你爸一样都是技工，有技术，你爸就到其他厂子找兼职，一个月不少赚钱，不然你姐姐们结婚指定连嫁妆都没有。” “哎呀，烦不烦啊妈，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他可能觉得工作清闲，还能有工资拿，就够了，你们说赵洛就说赵洛，说他爸爸干嘛？”夏书月不高兴，低头吃饭。 夏克文和夏书月二姐夫碰杯喝了两口，接着说，“我要求也不高，只要勤奋，你们今后有碗饭吃就行。” “我都说了，赵洛是没有遇到好的老板，他真的很有才华，也有去找工作，上了一段时间干不下去，准备换工作，只是没找到合适的。” 031 三份 夏克文没理她，“像你二姐家，就一个小店铺，做点小生意，天不亮就要开店，晚上得守到十二点才舍得关门，不苦吗，但是因为勤劳，我看生意也做得不错，马上都要开分店了，钱这东西就是苦出来的，赵洛就坐在屋子里想，能想得出钱来？你不要被他蒙蔽了，简直是个傻丫头，要气死我啊？” “听你的，我知道了，爸。”夏书月不断点头。 “行了，行了，书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老说这些干嘛？”汪素莲不高兴了。 “就是难得回来，才要说，做长辈的不说，她又不懂事。” “爸，不说了，我们喝酒。”二姐夫及时解围。 “你看你二姐夫，人就很踏实，我反正没有多高的要求，以后你们能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就满足了。”夏克文继续说。 赵洛不敢来夏书月家也是有道理的，她爸喝点酒话就多，有时候不高兴，当着人照样批评他，弄点一点面子都没有。 夏书月倒是被唠叨习惯了，虽然有点心烦，还是乐滋滋地把自己吃撑了，毕竟好吃的太多，什么事都不能阻挡吃货的嘴巴。 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又玩到下午，夏书月才赶回城里，到了他们的小出租屋，赵洛依然还在床上睡觉，桌子上都是脏碗，地上一堆烟头，屋子里散发出呛人的气味。 夏书月将双肩包挂到门后面，“你这是在家睡了两天？” “是啊，本来朋友约出去喝酒的，我身上买烟的钱都没有，没好意思出门，只能呆在家了。”赵洛坐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当然多玩一会儿，要不是明天上班，我还想在家呆两天。” 赵洛看着夏书月带回来的东西问，“你买的那是什么？” “我们当地的特产你看不出来啊，还问。” “废话，当然看得出来，我只想问你为什么买这种精装的，我们自己吃买简装的就行了，你不是最怕乱花钱吗？” “不是我们吃，买来送人的，太贵了，不舍得吃。” “送谁？买了三份？” “一份送给张思危，一份送给我们唐经理，最后一份……还是送给我们经理，我答应过他，拿了提成请他吃好吃的。” “有病啊，送一份就够了，给你们经理送两份干嘛？” “多送点又会干嘛，要不是唐经理让我去送标书，我哪有机会拿提成？” 其实，其中一份是给大叔准备的，有一天在办公室上网，刚好大叔在线，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大叔说这次又在出差，过几天就回来了，还说回来要请她吃饭。 夏书月虽然没答应和他吃饭，但是买东西的时候，心里不知不觉想到，要是再见面的话应该给大叔带个礼物，毕竟大叔人还是很好的，上次让他破费那么多，还真过意不去。 第二天，夏书月到公司报到出来，就电话联系张思危，“思危姐，我从老家给你带了点特产，你看怎么找你？” 032 张总好 “你不方便跑来跑去，这样，我马上到你公司接你，顺便带宝宝和你见面。” “好吧，那我这就下楼等你。” 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张思危的车，张思危在后座给她招手，“书月，快上来。” 夏书月点头，“嗯，思危姐你这么快就来了。”说完也跑到后座坐着。 看到张思危怀中的孩子明显已经长大一圈，夏书月激动地抢过来抱，“小娃娃长得那么快的吗，上次才是个小不点儿，现在整个人大两个号了。” “是啊，很快，据说正常情况下，四个月体重就可以比出生的时候翻倍。”张思危一脸温柔。 夏书月掀开抱毯看着宝宝，“喂，宝宝，终于又看见你了，叫干妈。” 司机被逗笑了，“她要是会叫干妈，还真是神仙了，才多大呀，哈哈哈。” 张思危和夏书月也笑起来，夏书月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思危姐，这是我从老家带的特产，给你的。” 张思危接过来，满脸带笑，“谢谢了。” 夏书月接着逗孩子玩，“小家伙，你居然会吐舌头，还会吐泡泡？哈哈，太可爱了……思危姐，你看她，太可爱了。” “时间过得真快，我还在想那天你救了我们母女，感觉才是前几天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宝宝都长这么大了，满月的时候你应该来，你又不肯。” “本来也想去的，你可别怪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去了多尴尬。” “呃……好吧，理解，去了不好玩。” “思危姐，你现在去哪里，我要出去跑业务，一会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吧。” “我去上班，你也去我公司坐一会吧。” “啊？孩子才多大，你都上班了？” “我早就上班了，市场不等人，不可能等到我的孩子长大。”张思危还是一脸笑意。 “那你今天带宝宝出来给我看，现在怎么办，还带着她上班啊？”夏书月问。 “嗯，我一直带着她上班的，这不稀奇，孩子就得自己带着才亲。” “啊，我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的大老板，都是有好几个保姆的人，没想到还要自己带着孩子上班，那么辛苦。” “我是拼命三郎，要钱不要命的主，都快生了还在上班，没什么，习惯了。” 司机立刻抱歉的说，“张总，都怪我，那天要是我不请假，你就不会差点出事了，都怪我。” “不怪你，你也不知道的，没什么，别内疚了。”张思危豪爽的笑起来。 “张总你虽然不怪我，我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行了，你也是，想得多。” 车子很快到了，张思危笑着说，“下车吧，到了，这儿就是我们公司。” “你们公司就在这栋楼里？” “对啊，怎么了，你这什么表情？”张思危问。 夏书月抱着宝宝，跟在张思危后面，走进灭弧公司，前台看到张思危，“张总好。” 张思危点点头，叫夏书月跟上。 她们穿过办公区，不断有人对张思危问好，“张总好。” 033 公司是我的 夏书月吓到快要窒息，不可思议地问，“思危姐，你是灭弧公司的总经理？” “确切地说是老板。”张思危回头调皮一笑。 “啊？你是老板？这栋楼都是你的？” “不是，就两层而已，租的办公楼，但公司是我的。” “天哪，太可怕了，我居然认识一个大富婆大老板，难怪……”夏书月感叹着环顾四周。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拿到广告提成是运气？”张思危狡黠地笑。 “我就一直在奇怪嘛，那天我明明慌里慌张的把标书都弄丢了，怎么会有业务送上门来，呵呵，原来如此，我撞大运了，谢谢思危姐。” “是，标书掉了，不过就掉在公司门口，被前台捡进去了，本来我们从来没和小公司合作过，但后来我看到你们公司的标书，外壳上贴了一张你的名片，就让业务员打电话联系了。” “你算是救了我一命，我一个月都开不了大单，都快要饿死了，突然就有了提成，还被领导表扬，真没想到是你。”夏书月的喜悦完全无法表达。 进了张思危办公室，夏书月又被震撼了，巨大的办公室，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光线特别好，窗边摆放着两三盆叫不出名字的巨大绿植。 一套二加三的白色高级布艺沙发，一个书柜、一个茶几，一个办公桌，这么多东西了，还剩下巨大的空间，都铺着浅灰色地毯。 “天，思危姐，光你的办公室就比我们整个公司都大。” 张思危被逗笑了，“是你们公司太小好吧，我这个办公室一般吧，其实也不算大。” 墙边还有张婴儿床，夏书月急忙将宝宝放上去，“宝宝还挺沉，我手都软了，才抱了多大一会儿啊。” 张思危笑起来，“哈哈，不好意思，忘了你抱着孩子，我刚开始抱的时候也是，一会儿整个手臂就发软了，感觉都快要脱手了，又只能一直坚持着，一段时间习惯了，劲儿也练出来了，现在好像无所谓，单手都可以抱得动。” “所以说，母亲很伟大，看你那么柔弱，居然可以单手抱得动她。”夏书月不停地点头，“思危姐，你太厉害了，年纪轻轻就管理这么大的公司。” “要不，你来帮我管理几天？” “算了算了，我可不敢，没那命，也管不了，哈哈哈。”夏书月吓得连连摆手。 在车上，宝宝已经睡着，这会突然醒了，哭起来，张思危将她抱起，一只手还做事，有人敲门进来要找她签字。 夏书月连忙走上前，“思危姐，我帮你抱吧。” “不用，我小时候，我妈也是抱着我干活的，一样，那时候条件可没现在这么好，更加辛苦。” “那吴阿姨年轻时候也好辛苦啊。 “你坐。” “思危姐，你的公司真大，你真厉害！” “哈哈，公司大也不见得好，能把人累死。” “要是我有这么大的公司，我愿意累死，可惜我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呵呵。” 034 两条红杠 “在我的记忆里，从小到大，不是呆在学校里，就是呆在办公室里，我爸妈好像没有周末和假期，我放学了放假了都是和他们在公司里度过，家，只是个晚上睡觉的地方。” “不容易。” 张思危刚要说话，又有人进来找，电话也在响，“思危姐，你太忙了，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嗯，好吧，不留你，说让你坐会儿，茶都没喝上，是有点忙，生小孩耽误一段时间，要处理的事情就堆起来了，我就不管你了，谢谢你送的礼物，改天再联系。” “嗯嗯，再见。” 走出灭弧公司，夏书月才知道，原来成功的人是这样活的，自己简直是个垃圾，每天都在混日子，还混得有上顿没下顿的。 跑一阵业务，做成了两个小单，在回公司的路上，夏书月走进一家药店，准备买点板蓝根，这两天好像有点感冒。 结账的时候，看到收银台边的货架上摆放着避孕套和早早孕试纸，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完了，这个月例假好像超期了，不可能是怀孕吧，她顺手将两只早早孕试纸一起买下，然后一路发慌回公司签退。 签完字回家，一进屋夏书月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下面拿出一个天蓝色小盆，赵洛见了说，“不用尿盆，这会儿厕所没人，直接去就好了。” “不是，我买了这个。”她从包里掏出试纸给赵洛看。 赵洛抬起眼皮，“啊，买这个，应该不会吧？” “我怎么知道，这个月是超期了，我都没想起，刚才买药看到就顺带买了两张。” “行，去吧。” 夏书月拿着尿盆去了卫生间，心脏扑通扑通，接了一点尿液，她小心地将试纸按说明插入尿液中。 再将试纸拿回房间平放着，几分钟以后一看，果然上面两条红杠，夏书月失望的抱着头，“赵洛，你混蛋。” 赵洛走过来，拿起试纸看了一眼，“会不会不准确，也许没测好。” “所以我买了两张，明天早上再测一次，你要死啊，都怪你！” “行了，现在还不确定，明天早上再说，别生气了。” “你当然不生气了，你根本无所谓。” “怕你了，今天我做饭好吧，就算补偿了。” “哼，你本来就该做饭，我是你女朋友，一点什么好处都享受不到，你本来就应该做饭给我吃，哼！”夏书月翘着嘴巴生气。 吃完饭，赵洛自觉洗碗，洗完开始打游戏。 夏书月不断地清嗓子，大声清嗓子。 赵洛回头，“怎么了嘛，闹什么，什么事让你不高兴？” “你不要玩了行不行，我心烦。”夏书月吊着脸，实在是笑不出来。 “我玩个游戏而已，招惹你了？你不舒服的话躺着休息，等明天再说，现在生气，也是白生气。” “我心里那么紧张，那么难过，你都不心疼，也不安慰安慰我，一个人倒是玩得很开心。”夏书月深呼吸。 “谁说我不心疼了，可我又不是医生，我说什么也不管用，明天看，如果确定是怀孕了，我陪你去看医生。” 035 只能流掉 夏书月憋着股气，不说话，盘腿坐在床上，这才发现桌上留给大叔的特产已经被吃了差不多一半。 “谁同意你吃我的东西？” “吃东西还得经过你同意？” “我和你说过，是买来送人的，你不知道？” “早上你不是带了两盒走吗，这盒应该是留给我的吧，我只吃了一半，还留了一半给你，有什么不对？” “我说过了，有两盒是送给我们唐经理的，所以今天我带走了，另外一盒要送给思危姐。” “张思危？是你救了她，不是她救了你，你凭什么送给她，要送也应该是她送给你。” “我和她现在是姐妹了，我送她是应该的。” “那你带了两盒走，分一盒送给她就行了。” “唐经理的我已经送出去了，你还让我要回来？我多送点给经理是应该的嘛，还希望他下次多关照，我也能多拿点提成。” “就你们那巴掌大的破公司，还请经理关照？我看啊，早离开早好，你应该重新找个合适的工作。” “可是太贵了，这是我花了八十块钱买的，就这样吃了，真是的……”夏书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没继续说下去。 “贵的我就不能吃吗，别人可以吃，我不可以？不买给我，是不是还准备送给其他人？” “我……你是一头猪，猪八戒吃人参果就是浪费。”夏书月还是生气，太可惜了，自己都舍不得吃。 由于过分紧张和担心，做了一晚上噩梦，但早上的那张试纸告诉她，真的没逃脱，夏书月特别沮丧，“我怀孕了。” 赵洛抢过试纸，上面果然还是两道杠，“又怀上了，你怎么老是怀孕！唉！” “还不都是怪你，你说的什么话？”夏书月转脸恶狠狠瞪着他。 “怎么变成我的责任了，每次可都是你同意的。” “你说这个有用吗，我问你现在怎么办？”夏书月想想就害怕，都快哭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流掉，又不能生下来，我们养不起。” “哼，当真不是你痛，你说话真的轻松啊，赵洛，我对你好失望。” “哪个女人没有这种经历，流产嘛，不就跟大小便一样嘛，痛点是痛点，过几天就好了。” “对，因为不是你痛，你知道流产到底有多痛吗？你体会过吗？”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陪你去看医生，你打电话给公司请个假。” 他们同居两年，夏书月怀孕两次了，这是第三次，当然也流产两次了，这次是第三次！ 赵洛陪夏书月找到一家小诊所，她有些难为情，站在门口扭扭捏捏不肯进去。 赵洛只好将她推进去，“医生，她怀孕了。” “怀孕了？确定吗？” “嗯，用试纸测试了两次，都是两道红杠。” “试纸不一定准确，交二十块钱，先做个B超看看。” “我们准备流掉，就不用做B超了吧？”夏书月低头说。 “流掉？那也要做B超，得看看你是什么情况。” 036 子宫很薄 “好吧，要二十啊？那流产需要多少钱？” “做完B超看情况吧，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药流，就比较便宜，如果需要做手术，就贵一些。” “手术费可能我们负担不起，就药流吧。”夏书月眼眶红了。 “不是你说药流就药流的，我得为你负责，得先看看你是什么情况，条件允许才能药流。” “要看什么情况？”赵洛插一句。 “和你说你也不懂，我会斟酌的，而且到时候流完还得看胚胎完不完整，如果不完整还得清宫，不然会有炎症，流血不止，处理不好甚至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不就流个产吗，医生你不要危言耸听，故意吓唬人。”赵洛十分不满意。 “哼，往往就是你这种小年轻，激情的时候不想避孕，等有了的时候又不想负责，反正不是你的身体。”医生瞪着赵洛，冷笑一声。 “你！”赵洛还想说话。 医生直接打断，没理他，对夏书月说，“你躺上来，我给你检查。” 做B超的同时，医生问，“你以前有过流产史吧？” “嗯……”夏书月害臊得脸颊发烫，却只能如实回答。 “流过几次了？” “额……三次……”夏书月好想将脸埋起来。 “小姑娘，你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医生语重心长，“你的子宫已经有些薄了，如果再怀孕，就不能流产了。” 赵洛不明白是什么道理，站在一旁问，“为什么不能流，难道生下来吗，我们还没结婚，也养不起孩子，你帮她流了就行了，又不是不给你钱。” “你既然和她在一起，就应该为她的身体负责，”医生扭头严厉地对赵洛说，“你知道吗，女孩子流产次数多了，对身体伤害很大。” “大家不都这样吗，不然为什么满大街都是流产的广告。”赵洛并没听进去医生的话。 医生没兴趣再和他废话，对夏书月说，“多次意外怀孕后通过人工流产的方式来终止妊娠，久而久之，子宫健康会受到一定损伤，内膜会变薄。 如果情况严重，以后受精卵无法着床，或者就算着床了，子宫厚度不够，无法给它提供足够的养分，胚胎还是无法正常发育，就会导致无法生育。 所以，你们平时需要做好防护措施，避免意外怀孕，少流产，无知真的很可怕。” “嗯嗯，知道了，医生，以后我不敢了，但是这次还是得流掉。”夏书月紧张地点头，每一次流产的痛浮现出来，她非常害怕。 医生询问了病史，夏书月没有内分泌疾病，也没有高血压之类的禁忌症，于是给她做了尿检，尿妊娠试验呈阳性。 “好吧，你的情况还好，孕期也没超过四十九天，可以药流，这样损伤会相对低，费用也便宜很多。” “嗯，好，那就给我药吧。” “用药可能出现副作用，也许会产生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 “嗯，医生，我知道的。”夏书月低声说。 037 见个面 “吃完药就躺在这张床上观察吧，”医生拿了一个新的便盆放到病床下，“等药物发作的时候，肚子会很痛，不论你想要大便或是小便，都不能去卫生间，一律排在便盆里面。” 赵洛在一旁嫌弃地打了个呃逆，“上卫生间多干净，为什么每次都让排在便盆里？” 医生特别不耐烦，斜眼看赵洛，“因为我要观察胎囊是否排出，是否完整，还要看出血量是否正常！” 夏书月也不高兴，“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问了，惹人厌。” 吃药的第一天没什么事，第二天小腹疼痛难忍，夏书月痛得冷汗直冒，脸色苍白，赵洛看她难受也不忍心，坐在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胎囊剥离的疼痛，子宫收缩的疼痛，没经历过的人大概怎么也无法体会到，夏书月没办法表达出来。 一次一次这样受伤，她使劲掐着赵洛的手，咬着牙…… 痛得要命，医生说可以回家的时候，赵洛扶着夏书月从诊所走出来。 夏书月虚弱得连步子都迈不开，腰也直不起来，艰难地任赵洛扶着走，“不行，打车，我走不动。” 回到家，赵洛给她煮了一碗面，卧两个荷包蛋，“没放辣椒和酱酒，清淡点，你吃了赶紧躺着。” 夏书月吃了一点，实在没胃口，躺下睡了，请病假休息了三天，才去上班。 公司要求签到签退，不好请假太久，毕竟牵涉到工资，夏书月仍然拖着虚弱疲惫的身体去公司打卡。 打完卡，完全没力气跑业务的她，就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不想去发名片，也不想给客户打电话，找了一个公园边的长木椅坐下来休息。 坐了一会儿，她居然感到有点困，自己也奇怪，在家已经睡了三天了，居然还没睡够，难怪医生说一般要休息两周左右，但是现在身体虚，决不能睡着，不然肯定会生病。 电话响了，夏书月不想接，但想想万一是客户，说不定能做成小单，多赚点钱，流产花出去的钱又能挣回来了。 懒精无神的掏出手机，“喂，你好，请问哪位？” “是我。”电话那端传出来一道特别磁性的男声。 “你？哪位啊？不好意思，听不出来。”夏书月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听不出来吗，我们见过，我，呵呵。” “嗯？”沉吟了一会儿，夏书月突然来了精神，“你是大叔？” “对，是我，大叔。”对方说到大叔两个字的时候，声音中明显充满了无奈。 “哦，不好意思啊，我后来把你号码删除了。”夏书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两个陌生人，对方赔了她的钱和衣服，她当然要删除号码，为什么要道歉呢？ “呵呵，我出差回来，带了些好吃的，给你也带了一份，见个面？” “啊？见个面？不用了吧……”夏书月觉得对方有些唐突。 “就是带了点好吃的，没什么，我一直觉得欠你的，你就让我弥补弥补呗。” 038 第三次见面 “你不欠我什么。” “怎么不欠，那天我家里有急事，要不是你善良宽容，如果非拦着不让我走的话，家里的事情就得耽误了，我就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你。” “感谢？呵呵，不用了大叔，别客气。”夏书月觉得莫名温暖。 “真的，你让我感谢感谢你吧，不然我心里不安啊。” “可是上次你已经给我买了衣服，也请了吃饭，够了。” “不一样，那是赔偿给你的，说起来自行车还没赔给你呢，你就给我个感谢你的机会吧。”声音非常具有磁性，好像有着某种魔力。 夏书月想了好一会儿，“额……行吧。”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不不不，我来找你。” “行吧，贵和餐厅二楼。” “餐厅？” “对，我等你，不见不散。”大叔说完挂了电话。 听到是去餐厅，夏书月本想拒绝，无奈对方挂了电话，她本想打回去，想想还是算了。 这次她不再心疼钱，为了不让大叔久等，招了出租车。 坐上车，夏书月的脸越来越烫，除了和赵洛约会，她还没和其他男人单独约会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大叔见面她觉得有安全感，不担心，不害怕。 第一次见面是因为“车祸”，第二次见面是大叔赔她衣服，今天是第三次，夏书月稍稍有些不自在。 夏书月到餐厅的时候，大叔已经等候在二楼楼梯口，“快来，坐。”大叔将她引到座位上，给她拉椅子。 夏书月坐下，突然有些手足无措，眼睛也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两个不熟悉的人，的确有些尴尬。 大叔打破了尴尬，“夏书月，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嗯，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夏书月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你刚才应该告诉我，我开车去接你。” “没关系，我打车过来也是一样的。” “哈哈，这次你打车了，没让我等一两个小时，谢谢。”大叔发出爽朗的笑声，伸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小姐，你们有鸽子炖汤吗？”大叔温和地问服务生。 “有的。” “我要整只的，单独炖汤。” “可以，就是价格有点贵，要一百多点，我们会加入一些药材。” “来一只吧，挑老点的鸽子，就加补血的药材。”大叔点头。 “可以，我让后厨帮忙挑老些的，现杀现炖，但是时间比较长，要等两三个小时。” “没关系，我们慢慢等，你先上点排骨汤，我们边吃边等。” 夏书月听到一只小小的鸽子炖汤居然要一百多，有些过意不去，低声说，“鸽子不要了吧，大叔，太贵了。” 服务生听到夏书月居然叫大叔，忍不住微微笑了，不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点点头走开了。 “去吧，赶紧炖上。”大叔对服务生说。 这才对夏书月说，“我看你和上次大不一样，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护，特别是你们这种小女生。” 039 来自鸽子汤的温暖 “什么小女生啊，我都二十四了。” 夏书月不知道要说什么，除了家人，好久没听到一个人关心的话了，和赵洛恋爱八年，几乎从没听到过一句半句温暖的话。 “二十四可不就是小女生嘛。”大叔笑起来。 “大叔，你今天不忙吗？”夏书月的意思是怎么有空约她见面。 “在这边都不忙，我主要是长期出差，在外面的时间比较多，回来就是有空的时候。”大叔笑着回答，顺手给夏书月舀了一碗排骨汤。 “哦。” 店里人不多，正在播放着一首关于大雨和思念的歌，声音若有若无，夏书月很认真地听歌。 大叔说，“这首歌，我很喜欢，好听吗？” “嗯，挺好听的。”夏书月低头喝排骨汤，不好意思看坐在对面的大叔。 两人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聊天，干坐着，东一句，西一句，在QQ上还能聊两句，见面反而没话说。 不管大叔说什么，夏书月总是一个哦字就把天聊死了。 漫长的等待，鸽子汤终于炖好了，用一个小砂锅盛上来。 大叔将砂锅推到夏书月面前，“趁热你多喝汤，肉和药膳也尽量吃了，好好补补。” 夏书月抬脸，“你不吃吗？我一个吃啊？” “嗯，你一个人吃，多吃点，这是补血的。” “对了，大叔，你为什么让服务生加补血的药呢？”夏书月特别好奇，难道对方看得出她失血过多了？ “没有为什么，女生，补血，补气，补水，都不会错，你脸色那么苍白，肯定要补血，放心喝吧，不会害你。”大叔劝她。 “嗯，谢谢。” 感觉到大叔在看着自己吃东西，因为害羞，夏书月变得秀气了，一只小小的鸽子，她居然吃不完。 “你吃得太少了可不行，上次我见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叔看不下去。 “额……我有点不舒服，想走了。”夏书月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汤不要浪费了，炖了几小时呢，干脆你打包回去，晚上热一热喝了。” “嗯，你不说我也准备打包，太贵了，浪费了可惜了。” “我不是说可惜了，是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重新炖太难等，将就打包吧。”大叔示意服务生过来打包。 “嗯，好。” 两人一同走出去，大叔将带的礼物交给夏书月，“你看这个，我猜你应该喜欢。” 夏书月拉开礼品袋，全是吃的，笑着点头，“嗯，我喜欢，谢谢大叔。” “我送你回家。”大叔说。 “啊？不用，不用，我还要回公司去签退呢。” “那我送你去公司。” 夏书月拼命摆手，“不用，不用。” “那说好，不要坐公交，你气色不好，不能累着。” “嗯，我打车。”夏书月无奈，只能在酒楼门口抬手又拦了出租车，不然大叔非要送她就麻烦了。 回到家，夏书月将背包里袋子装着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赵洛吸吸鼻子，“什么味道，好香。” “中午朋友请吃饭，没吃完，我打包回来了。”夏书月说。 040 你是不是网恋了 “哪个朋友啊，有人请吃饭也不叫上我。”夏书月认识的人，赵洛都认识。 “我干姑娘请客，所以我没叫你，你和她们不熟悉。”夏书月只能撒谎说是张思危，才能说得过去。 赵洛走过来，打开袋子里面的包装盒，“哟，还是鸽子，不错嘛，闻着好香。”说完倒进锅里加热。 一会儿鸽子热好了，赵洛开始大口吃起来。 夏书月皱着眉头，“鸽子是我的，你给我吃。” 赵洛没理她，三下五除二把鸽子吃了，汤都喝干，只差没有把包装盒舔干净了，“小气，我都快饿死了，吃点你剩下带回来的你还瞪着我。” 夏书月抱着手不说话，将头扭到一边。 “你还生气了？”赵洛走过来，拍拍她的头。 “我刚刚流产，需要补一下，所以才厚着脸皮打包回来，你连一口汤都不给我留，太过分了，赵洛你不觉得太自私吗？” “上纲上线的，吃点残羹冷炙还变成自私了？又不是第一次流产，前两次，你也没有补。” “那时候不懂事，医生都说了，我以后不能再流产了，不然就会怀不上小孩了。” “医生就是危言耸听，你不要听，她就是故意吓你的。” “她吓我干什么？” “不吓你，你会乖乖付钱吗，这次还输液了，前两次都没有输液，吃点药就行了，她就是骗钱。” “你！”本来好好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夏书月实在不想再说什么，拉开门准备出去。 “你又要去上网？”赵洛立马冲过来，一手挡在门边，脸色不爽。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你真的关心过我吗？”夏书月冷冷地问。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网恋了？” “我什么时候网恋了？谁告诉你的？我没有你那么肮脏。” “那你告诉我大叔是谁？” “你居然偷看我QQ？”夏书月的密码赵洛知道。 “我偷看什么，我正大光明的看，我是怕你犯错误。” “我犯错误，你觉得我会犯什么错误？搞笑。” “貌美如花，怕你遇到流氓。”赵洛嬉笑着将夏书月拉近房间。 夏书月坐下，“哼，我能遇到流氓？有比你更流氓的吗？” “那算我错，行了吧？” “什么叫算你错？不是你错，那难道是我错？” “好，是我错，我错了，总可以了吧。” 夏书月躺到床上，拿一本书翻看，也看不进去，一直在走神。 他们两个对彼此都非常熟悉，在一起经常吵架，只觉得好玩，但这次，夏书月没有兴趣和他吵。 赵洛看夏书月躺下了，便开始独自玩游戏，夏书月整晚上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夏书月对赵洛特别失望，想到大叔只是个见了三次的陌生人而已，只是看到她脸色不好，便要炖鸽子汤让她补血。 而赵洛这个朝夕相处两年的人，看她流产痛得要命，没有怜惜，没有关爱，甚至以为她是矫情，相比之下差距太大，大得让她甚至快要生出绝望。 041 让我妈过来 从这天过后，只要工作不忙的时候，夏书月不像往常随便在路边找个长椅坐着休息，而是就近找个网吧上网。 什么都不做，只是把QQ挂着，等大叔和她聊天，但她从不主动说话，大叔找她聊，她就聊。 在QQ上聊天比较容易，没有面对面的尴尬和局促，有时候他们会聊上一个小时，都只是些天南地北的问题，无关风月。 同学们毕业后大多回到各自家乡去了，夏书月没什么朋友，和赵洛又渐渐没了共同话题，所以，她很喜欢和大叔聊天，就当他是个体贴的大哥哥。 当然，大叔不是每天都在线，大部分时间是夏书月一个人傻乎乎坐在网吧等着。 张思危抱着孩子下班回家，刚准备掏钥匙，门开了，是她老公叶伯平。 张思危高兴地问，“伯平，你都到家了？” 叶伯平接过孩子，点头，“嗯，我也是刚到，你辛苦了。”说着探身在张思危脸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张思危斜眼看他，笑着，“妈呢，没在家？” “我到家的时候就没看到她，锅里炖着汤，可能妈也是刚出去。” 张思危换鞋换衣服，叶伯平抱着孩子逗起来，“嘉嘉，叫爸爸，爸……爸……” “她要是会叫爸爸就好了，还早着呢！”张思危坐到沙发上，有些疲倦，伸了一个懒腰，“一天天的，够累。” 叶伯平伸手摸叶嘉的小脸，对张思危说，“思危，你看，嘉嘉会笑了，好像听得懂我说话，我一说话，她就笑。” 张思危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汤喝起来，“有点饿，先喝点，你喝吗？” “你喝吧，我抱孩子玩会儿。”叶伯平抱着孩子在客厅走来走去，“思危，你太累了，就别带她上班了，让妈带着。” “孩子要吃奶啊，在家怎么弄，很麻烦的。”张思危停下手中的勺子。 “那你就不要上班了，我回来顶着，你这样太辛苦了，我不忍心，等孩子大点再说。” 张思危摇头，“不行，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外面的市场也很重要，你要是回来，工作就得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我也不愿意交给别人，我也怕其他人没我们自己做得好，但是你这样太辛苦了，天天带着孩子工作，又没有休息天。” “没事，哪有那么娇贵，我就坐在办公室处理杂事，很少出门，带孩子不碍事。” “对了，思危，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妈说想看嘉嘉了。”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她想看孩子，开车过去，就两个多小时，周末我们回去，让你妈看看我们再回来。”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让我妈过来。” 张思危喝完汤，放下碗，“啊？你是说，你妈过来和我们一起住？” “嗯，是。” 张思危拼命摇头，“不行，不行，这个不能开玩笑，你妈过来住，我妈怎么办？” “家里那么多房间，又不是住不下，对你妈有什么影响？”叶伯平微微皱着眉头。 042 还是不惹她比较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两人见面，不到十分钟就要闹幺蛾子，互相都看不顺眼。” “那是以前，现在我妈只是想多抱抱孙女而已。” “简单，我们就多回去几次，真的，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她们两个人生活习惯不一样，住到一起要不了几分钟就互掐起来了，我可受不了。” “可是我妈想来，都给我打几次电话了，她特别想天天看着嘉嘉。” “她们就算为了孩子，可以忍，最多也就能忍三天，要是在家天天吵，谁受得了，我累一天下班回来还要给她们断公道，不行，我不干。” “思危，你得为我考虑考虑，”叶伯平走过来坐到张思危旁边，“我妈养我不容易，她一个人呆在乡下，我不放心。” “目前，你妈身体很好，我们每个月都按时给钱，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买就是了，说实话，日子过得比很多城里人都舒服，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吃穿的问题，我没说你亏待她，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想过来，这样天天都可以看到嘉嘉。” 张思危将孩子抱过去喂奶，低头想了想，“也行，你妈过来可以，但是得再买一套房子。” “嗯，我看可以，再买一套，两家老人分开住，少吵架，我们也少操心。”叶伯平点头。 孩子吃饱了，闭着眼睛，张思危抱着她来回走，轻轻拍着，“那你抓紧点，现在买房子还得摇号排队。” 叶伯平起身整理沙发、拖地，“思危，我们请一个阿姨吧，天天让你妈做饭、做家务，她年纪大了，不合适。” “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没请过，她总是挑刺，看这个做事不行，看那个不够卫生，人家受不了她高一句低一句教训才走的。” “也总不能一直让她做啊，家里一天事情还是挺多的。” “别提了，那家政公司都怕了，我打电话去人家都害怕，那经理说，我们每次都选了最优秀的人给你家，你家每次都说不行，我们也选不出更好的人来了。”张思危无奈地摇头。 “总得想办法啊，这样我也累，一到家就得干活，要是有阿姨，大家都轻松了。” “你累了就别干。” “我不干，总不能看着你妈一个人干，她干累了又要骂人，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我妈反正年轻时候就能吃苦，天天带着我到公司上班，我爸常年出差，所以做点家务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你要是不累就帮帮她，要是累就别管。” “算了，算了，还是不惹她比较好。”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闭嘴，门开了，张思危妈妈吴露生提着一大堆东西走进来。 叶伯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妈，你又买那么多东西，也不叫我下楼去拿。” “就买点日用品而已，没那么娇贵。”吴露生换上拖鞋，先走过去看嘉嘉，“哟，都睡了？” “嗯，刚闭上眼睛，才睡一会儿。”张思危低声说。 043 拖地 “把她放到婴儿床上去，不要总抱着，抱习惯了，以后放不下来，很难带。”吴露生说。 “嗯，好。”张思危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把叶嘉嘉放到床上，关上门出来。 “吃饭吧，全都做好了。”吴露生走进厨房端菜，叶伯平也跟着去拿碗筷。 吃完饭，母女两人聊天，叶伯平洗碗、拖地，刚收拾完坐下，吴露生就不高兴地问，“小叶，你地都拖好了？” “我都拖两遍了，妈，你不是看见了吗？” “再拖一遍，要注意家里的卫生。” 张思危也看不下去，“妈，你别总这样，要求太高了，差不多得了，都拖两遍了能不干净吗，难道要拖出一朵花来？” “要是我拖，两遍倒是干净了，他哪里有我拖得干净，当然还要再拖一遍。”吴露生不高兴。 “妈，过分了，伯平也累了一天了。” “累了，就不要拖，留着我来拖，既然要做，就要做好，我的观念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要是都像你这样，什么事情差不多就行了，我和你爸能把公司做这么大，让你们直接享清福？”吴露生不依不饶。 “行了，别说了，妈，我再拖一遍。”叶伯平不情不愿起身又拖地去了。 “思危，你看他什么表情，不乐意就不要干，表面上去拖地，心里在偷偷骂我吧。” 叶伯平没说话，默默去拖地了，厨房、阳台…… “妈，我和伯平打算再买一套房子。” “嗯，这个主意不错，现在房子很抢手，不如多买几套，以后肯定增值。”吴露生点头表示赞同。 “不是，我是想买一套给伯平他妈妈住。” “她在乡下不是过得好好的吗，要搬到城里来？” “年纪大了，快六十了，不方便，我们也总跑来跑去看她，搬过来，大家都轻松。” “随便你，就一套房子而已，你说了算，但是房产证上得是你的名字。” “谁的名字都一样，我想写伯平的名字，这样他妈妈住着也安心。” 张思危想说服妈妈，如果不用叶伯平名字，怕老公有其他想法，没必要为了一套房子闹得夫妻之间不开心。 吴露生摇头，“妈说留你的名字，就留你的名字，既然留谁的都一样。” “妈，过分了，留我的名字，我婆婆住着也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我怕伯平不高兴。” 吴露生想了一下，“好吧，那套房子就留小叶的名字，那你多买几套，说好了只有一套是他的名字。” “好，听你的。”张思危这才高兴地笑了。 她们两人说完买房子的事情，叶伯平也拖完地了，坐下来看电视。 吴露生不高兴地走过去关了电视机，还将遥控板也拿走，“小叶，电视就不要看了，嘉嘉在睡觉，一会儿吵醒了。” 叶伯平无奈，“那我不开声音总行了吧，看看新闻。” “行了行了，让你别看。”吴露生不容置疑。 叶伯平还想说话，张思危悄悄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惹妈妈生气。 044 你也只有那点出息 叶伯平只好不吭声，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第二天一早，叶伯平便开始出门看房子，自然要好一点的路段，都很抢手，要排队，要摇号，他这临时出击，根本买不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买房子就跟买菜差不多，有人一买就是好几套，叶伯品跑了好几个楼盘，忙了一整天，一套也没抢到。 回到家，张思危都已经下班了，“怎么样，伯平，有没有看上的？” 叶伯品摇头，换鞋，“奇怪了，人们都疯了吗，买房子就像上超级市场，凡是我看上的路段都没有房。” 吴露生听到了，在厨房说，“早就算到你买不着，瞎跑，你现在不知道行情吧，可抢手了，人家都要让黄牛帮着排队呢，你以为。” 叶伯平没说话，洗手坐到沙发上，把孩子从张思危怀里接过来。 吴露生继续说，“算了，你就不要忙活了，还是我来买吧，等我联系好了，你去签合同就行，你也只有那点出息。” 叶伯平不说话，但是张思危听不下去了，“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现在办什么事都得讲究人脉，得认识人才行。”吴露生继续说。 看叶伯平有些不高兴，张思危对妈妈说，“我们除了同学，能有什么人脉，肯定不能和你比。” 吴露生从厨房端菜出来，吊着脸教训女婿，“叶伯平，不是我说你，你少交一些酒肉朋友，层次太低，关键时候都派不上不用场吧。 买个房子，拿着钱都买不到，还得我出马，出息！平时让你跟着我去应酬，你还不乐意。” 叶伯平不说话，将叶嘉递给张思危，也跟着去厨房端菜。 吴露生也不管他高不高兴，继续说，“思危是个女人，总不能让她去喝太多酒，这种时候就是你应该出面应酬，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你做！” 张思危说，“行了，你让他去陪你们那些老头老太太喝酒有什么意思，我们年轻人和你们想法不一样。” “怎么没意思了，喝酒喝得出人脉关系，这些人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生意精，多接触、多学习不是坏事，只有好处。” 叶伯平并不多话，静静地给张思危盛饭、夹菜，又把孩子抱过来坐到自己腿上，一家人开始吃饭。 吴露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叶伯平，“你对我家思危好，我知道，但是，男人，必须得大气，能站得住场面才算真正的男人。” 张思危总是维护着叶伯平，“妈，你一天天就唠唠叨叨。” 叶伯平把话题岔开，问张思危，“对了，你要买那么多房子，住得完吗？” “不是我说你，什么都不懂，一个男人没有点长远的眼光怎么行，买房不是买来住，我们预测，房子在未来十年到二十年应该都是黄金期，只赚不亏，能买多少就卖多少。”吴露生又把话茬接了过去。 “是啊，所以现在房子难买，就是不少人在囤房，一买就买很多套。”张思危点头。 045 都是我的心血 “我有个朋友约我一起买，一整栋一整栋地买，不管是门面还是住房，只要看上的，全部买下来。”吴露生说。 “啊，你准备炒房？”张思危有些吃惊。 “对，没错，你们的生意能压缩就压缩一下，把钱腾出来买房，多买。” 张思危摇头，“妈，这要很多钱，不是一点钱。” 吴露生看向叶伯平，“小叶，你也不要往外面跑了，就你联系的那一点生意，也没多少利润，干脆回来帮我，一起炒房，我需要个跑腿的。” 叶伯平不同意，“妈，我的生意才刚刚起步，目前是看不到太多利润，但其实也算成功，很快就可以看到成绩了。” “这话你都说了好几回了，我还是没有看到成绩。”吴露生强势地说。 “那是你的要求高，其实和同期起步的企业比，我做得还算成功，只是你眼中这些不算什么。”叶伯平还想坚持。 “小叶，我知道你很努力，但是做生意，不是努力就会有好结果的，主要还得讲天赋，我们炒房肯定是稳赚，我需要人手，你来帮我正合适。” 叶伯平不再说话，低下头吃饭，钱毕竟不说自己的，他没有太多发言权，张思危也明白，妈妈确定了的事情，没有办法更改，也没说话。 吴露生看两人都不说话，这才接着说，“思危的公司里也需要人手，你也帮她打理打理，同事也帮着我跑腿儿，顺带学学，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外面的生意全部关停，思危这边缩小规模。” 叶伯平嗯一声没再说话，满肚子闷气，吃完饭，洗碗、拖地，闲下来的时候，岳母已经带着孩子回房间了。 张思危拉着他，“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妈就是这样，太强势了，我也拿她没办法。” “我生什么气，没生气，”叶伯平面无表情，“这是你家的生意，自然是你家说了算。” “什么你家的我家的，我们都结婚了，就说我们的生意。”张思危摇动叶伯平的手臂，撒娇地看着她。 叶伯平不甘心，“你就帮我劝劝你妈，能不能再给点时间，我肯定能做起来。” 张思危却摇摇头，“算了，伯平，当时劝不动，后面再劝也没用，你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说一不二的主。” “唉，都是我的心血啊。”叶伯平痛心。 “我妈她是看好房价，该出手就出手了，她就是个生意人，算了，关了就关了吧，回来帮我，我也轻松点。” “好吧，没办法，唉。”叶伯平叹气。 张思危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别叹气，一愁就白了头。” “算了，我明天开始处理，等忙完了来帮你。” 接下来叶伯平快速处理外面的生意，过了大半个月，总算全部处理完毕，回到家，按照吴露生的思路，先去注册一家房产中介公司，正式开始炒房。 吴露生已经看了好多房源，其中一套二手房离他们的住处比较近，“小叶，这套房子我看可以买下来，给你妈妈住。” 046 叶伯平接母亲进城 叶伯平看了看平面图，“还可以，那我就办手续去了。” 买好房子，叶伯平开车去乡下接妈妈，刘淑琴怕给儿子添麻烦，不同意，“伯平，妈在乡下住着挺好的，不用去城里。” “你年纪大了，离我近一点，放心些，我也好照顾你。”叶伯平劝她。 “你哪来的钱买房子，思危她妈妈知道不，你们不会闹矛盾吧？”刘淑琴问。 “放心吧，知道的，房子是我名字，你可以安心住下，别想这些。”叶伯平拉一张矮椅子坐到妈妈对面。 “我们两家经济条件差距实在太大，我一直都不赞成你和思危的婚事，男弱女强不是好事。” “都结婚了，你就别说这些了。” “你们每个月都给我钱，我也用不完，现在还买房子，我觉得没必要，就怕你们闹矛盾。”刘淑琴心疼儿子。 “买的二手房，不贵，又是现房，不用等，你别管了。” “我们家穷了，就得低头做人，就得受气，妈是怕你委屈。” “哪有，思危人挺好的，你也知道，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思危对你好，我知道，但是我就看不惯她那个妈，搞得你在家一点地位也没有，什么家务活都要做，大老爷们干这些没出息。”刘淑琴提起这些就难过。 “思危从小没做过家务，她就是做生意厉害，生活方面一无所知，自己连面都煮不熟，她妈妈年纪大了，我总不能坐着看岳母一个人做。” “她家不是有钱嘛，你们可以请保姆啊。” “不是不请，是请了很多次都没用，思危她妈妈要求太高，换了多少人她都看不上，又总是对人不客气，保姆在我们家也待不住。”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 “你别管了，没事，我就是回家帮忙做一点，也累不死，就当锻炼了。” “你一个大学生，是我们家的骄傲，现在做什么事都要看她家脸色，我心里不舒服。” “所以，我才要给你买房子，分开住，不然你们两个老人，见面要不了三分钟就互相看不惯。” “儿啊，我们家穷，但是得有骨气。” “我知道，走吧，分开住，有骨气。” “既然都买了，总不能闲着，我也是想看我的孙女啊，走吧，走吧，总算可以常常见到孙女了。”刘淑琴终于愿意跟儿子进城。 刘伯平带着妈妈进城，直接去了刚买下来的房子，推门，“妈，你看，这儿楼层低，你上楼下楼应该不累，小区围墙外面就是菜场，生活也方便。” 刘淑琴到各个房间走了一圈，笑起来，“城里房子贵，要不少钱吧。” “二手房，不贵，房子你满意不？” “当然满意了，我一个乡下老太太，能住到城里来，做梦都没想过。” “我都觉得委屈你了，既然你满意，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把孙女带过来？”刘淑琴兴奋地问。 “明天吧，今天先把家具换了，明天我带嘉嘉过来给你看。”叶伯平看妈妈高兴，也跟着笑。 047 母子的幸福时光 “还要买家具？这不都有现成的吗？” “旧了，得换，我昨天已经去家具城预订了，让他们今天送货过来，估计也快到了。” “乱花钱，这些我看都能用。” “还是换了比较好，全都要换，到时候思危过来看到要说我委屈你了。” 刘淑琴眼睛一亮，满脸期待地说：“你们以后会在这里和我一起住？” “两边住吧，思危她妈妈也得有人照顾。”叶伯平为难，想了几秒才说。 刘淑琴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坐到沙发上叹气，“唉，儿子，你这都成上门女婿咯，以前住她家就算了，现在自己买了房子还……唉，算了，不说了。” “别愁眉苦脸的，应该高兴才对，你搬到这儿来，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以前都要等我有空，两小时去，两小时回，待上一小时就得走，我得花掉半天时间。现在只要半小时我就能到家了，你随时想看嘉嘉，我们随时就回来了，多好。” “好吧，好吧，总算也是高兴的。” 没过多久，送家具的人就到了，叶伯平多给了搬运工辛苦费，请他们把旧家具带下楼，母子两人就开始收拾屋子。 下午晚些时候，叶伯平又带妈妈熟悉周围环境，找到最近的菜场、便利店、散步广场等，两个人又一起买菜回家做饭。 叶伯平想亲自下厨给妈妈做饭，刘淑琴不肯，“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舍得让你做，妈做好，你负责吃就行。” “我怕你今天累了，你下次再做，今天事情多。” “我累不着，一个乡下老太太，这点事算什么啊，就是收拾收拾屋子，做一顿饭，不跟闲着一个样吗？” “好吧，那我就享享福。”叶伯平高兴地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等妈妈做饭。 陪妈妈吃饭，听妈妈唠叨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每次见面都急匆匆来急匆匆回，这次母子难得相处了一整天，叶伯平觉得很幸福。 之后的工作便是到处看楼盘，忙着打理中介公司的业务，得空也去帮帮张思危，不忙的时候总跑去陪妈妈一两小时。 张思危有老公帮忙，没以前那么累了，今天下午闲着，打电话给夏书月，让她到公司来玩。 夏书月高兴地答应了，忙完手里的事情便急急赶往灭弧公司，“思危姐，这孩子，一天一个样，我感觉她又大了两个号。” “那可不，嘉嘉都快半岁了，越来越好玩了，你一逗她，她就笑，有时候太开心了还会笑出声音来，哈哈哈的，可好玩了。” “真的吗，这么小的孩子还能笑出哈哈声来？” “对，就是会。” “思危姐，你真幸福，我也好想有个家，就是赵洛总不成熟。”夏书月羡慕地看着张思危。 “好久没联系了，最近你过得好吗？” “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你的赵洛同学上班了没有？” “唉，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总长不大，除了玩游戏，就是睡觉，一点都担不起责任，” 048 早就让他滚蛋了 “要不你抽空带他和我见见面，我和他聊一下，我年长些，也许他能听我一句半句的，顺便看看我公司里面有没有合适他的岗位。”张思危问。 “算了，其实我跟他提过，他不想来，随便吧。” “自己不愿意出去找工作，你介绍的他又不想来看看，一个男人，整天窝在家里，没出息，我看你应该早点离开他。”张思危直言不讳。 “你怎么说话跟我爸妈一个样，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英雄所见略同，所以，你更应该离开他，你跟着他，没前途。” “可是，我高二就和他谈恋爱了，高中两年，大学四年，毕业以后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我觉得应该再给他点机会。” “离开才是新的开始，你别舍不得，学生时代就不说了，那时候也看不出来，大家都靠爹妈养活，可是毕业都两年了还不肯工作，这人是肯定有问题的，我劝你离开他。” 夏书月低下头不说话。 张思危歪着头看她，“怎么，生气了？” “没有，我是难过。” “对了，你那个大叔和你还有联系吗？” “联系的，偶尔吃吃饭、逛逛街，很少见面。” “我觉得吧，你那位大叔比赵洛靠谱多了，就是年纪大了一点。” “不是啦，思危姐，你别乱说，我和大叔什么都没有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单纯的吃饭、聊天，我没有那种想法的，他也从来没提过男女朋友的事情，我就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我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夏书月脸红了。 “人家不提，你就不能主动点？”张思危继续说，笑得调皮。 “咦，怎么可能，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别逗我了。” “你那种男朋友，换了我，早就让他滚蛋了，只有你还把他留着当宝一样。” “你对他不了解，他其实挺有才华，不过他是家中独子，家长过于溺爱，所以吃不得苦，因此，不那么成熟。” “再有才都没用，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就会变成废物。”张思危不留情面。 夏书月脸上挂不住，低着头，撅着嘴巴，张思危只好笑着安慰她，“算了，不说他了，我只是建议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夏书月声音极低。 “我这儿其实岗位挺多，既然你愿意和赵洛一起，他又不想出门找工作，你就劝劝他，来我这里干，总有合适的岗位，只要他肯认真干，我不会亏待他的。” “算了，他清高，肯定不愿意的，要不我去人才市场看看，有合适的抄电话回去给他，唉。”夏书月忧伤地说。 “你啊，总是苦自己……算了，不说这个，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我啊，还行，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每天跑来跑去没问题，年轻嘛。”两人聊了一阵，张思危又忙起来，夏书月只好走了。 过了几天，夏书月趁着中午不忙，去人才市场看看，最好能找到合适的岗位，争取能劝赵洛出去上班。 049 赵洛和大叔 对人才市场，夏书月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直有紧迫感的她，随时都得为自己找后路，特别是前段时间，眼看试用期要结束，还没签到单的时候，她几乎天天去。 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因为有了广告公司的业务提成，生活稳定了下来，一般点的公司她根本看不上眼。 看过好一些的公司，投了简历，可是都石沉大海了。 她心里清楚，目前是张思危在照顾她，给他们公司一些广告费，她才能有稳定的收入，虽然解了她一时的窘迫，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工作还是需要慢慢找的，只是现在不那么着急，可以试着寻找一个更加适合的。 “夏书月！”随着人群的方向走，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夏书月回头，看到一个人，非常吃惊，“嗯？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招聘一个文职人员。”大叔淡然地笑着。 “那你招到没有？”夏书月随口问。 大叔轻轻拍了下手上抱着的一沓简历，“你看，报名的人很多，我回去从中挑一个就行了。” “哦，哦。”夏书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怎么，你是来找工作的，以前的工作干得不开心了？”大叔不识时务地问。 夏书月尴尬地摇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我就是正好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我特别喜欢逛人才市场，习惯了。” “哦，挺好的，经常看，看到合适的可以换，”大叔笑笑，“夏书月，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换工作，可以到我们公司去当文职人员。” “我暂时没想过要离职，谢谢。” “我们文职人员工资和市场上的水平差不多，本科生底薪一千，有全勤奖和交通补助，其实也还行。” “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大叔建议。 “不会耽误你工作吧？”夏书月低头。 “不会啊，现在是午饭时间，谁都得吃饭，耽误不了，走吧。” “嗯，好吧。”夏书月没有拒绝。 她已经和大叔吃过好几次饭，起初尴尬的那种气氛不复存在，两人可以边吃边聊，他们聊电影、聊都很投缘。 两人吃着饭聊着天，不知不觉过了一个下午，夏书月赶紧站起来，“糟糕，我还要回公司签退呢，快来不及了。” “没事，我送你吧。” “额……好吧，那麻烦你了。”夏书月犹豫了一下，她不想过多地麻烦大叔，毕竟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只是稍微谈得来而已。 大叔送她回公司，又在楼下等了她好几分钟，再把她送回家。 下车以后，夏书月站在路边挥手，目送大叔离开，一回头，赵洛站在身后，把她吓了一跳，“你要死啊，我魂儿都没了，不能出点声音嘛？” 赵洛站在那里，学着夏书月挥手目送大叔的样子，再学着夏书月的语气，“谢谢你了，再见！” 夏书月哼一声，“你什么意思？” 050 娜姐 “你自己做事，问我什么意思？你们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送你回来？” “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确实够普通的。” 夏书月没理赵洛，转头往家走，到了屋里，就躺在床上，赵洛刚踏进门，夏书月立马翻身，不肯和他说话。 赵洛关上门，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儿。 夏书月并不起床开窗，而是拉被子蒙上头，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过了好长时间，两人也没说过一句话，直到赵洛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便立刻将门摔上出去了。 听到赵洛离开的脚步声，夏书月拉开被子坐起来，呛人的烟味儿让她咳嗽不止，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她光脚跳下床去开窗户，并将头探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好一阵，屋里的烟味儿才散发得差不多了，夏书月失神地看着屋外的黑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赵洛出去了，和他那一帮有着远大理想的朋友喝酒。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不愿意说话。 “赵洛，差不多点就行了，少喝点，不就是个女人嘛，有什么稀奇？”一个酒友劝他。 赵洛三杯酒下肚，才开始说话，不是和别人说，而是不断咒骂夏书月，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贱.货，就是个贱.货，有车了不起啊，穿西装了不起啊，有什么嘛，不就是一个老男人吗？” 朋友拍拍他，“不至于啊，夏书月不是那种人，可能你真的误会她了。” 夏书月常常和他们一起喝酒，互相之间都非常熟悉，要不是今天的不愉快，她自然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不是误会，她变了，是人都会变，已经变成贱.货了，你们是没看到，她对那个男人什么表情，人家都走好远了，还在路边目送，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赵洛满脸嫌弃。 “嘿，我请你们大伙儿吃饭，你们却都在谈论别的女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娜姐叼着一支烟，看向赵洛，嘴上是最红的唇彩。 “赵洛，别说了，娜姐都不高兴了。”酒友劝他。 娜姐，是他们几个当中年纪最大的，脸蛋漂亮，身材火辣，家里有钱，人又大方，出来吃饭每次都是她买单，所以大家都称她娜姐，真名倒好像不知道。 赵洛举起杯子和娜姐碰杯，“不好意思，娜姐，我失态了。” 娜姐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雾都吐到赵洛脸上，“女人，都爱钱，就你傻，还以为有真爱，你一分钱都没有，她爱上别人很正常啊。” “是啊，赵洛，你傻啊，世界上到处都是女人，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不值当。”一个酒友说。 另外一个酒友看看娜姐，再看看赵洛，“对啊，旁边就有一个大美女，你看不见？” 娜姐扯着一边嘴角，笑了，再一次将烟圈吐到赵洛脸上，迷人的大眼盯着他，赵洛将凳子移过去，“娜姐，我们再喝一杯？” 051 香水味 娜姐不说话，碰杯，干杯，将杯子倒过来给赵洛看，眼睛一直没离开他的脸。 赵洛也干杯，也将杯子倒过来，放到桌上，慢慢地，一只手环到娜姐腰上。 娜姐抬着下巴，笑了，举起空杯伸出手，马上有懂事的人站起来，“给娜姐满上。” “赵洛，这就对了嘛，娜姐可是一直对你不错，你小子傻人有傻福啊。”酒友给大家都满上。 “来来来，今天高兴，大家喝个痛快。”大家开始激动地起哄。 一群人越喝越起劲，干了满上，干了满上，一直喝到夜深，大家准备散场，“赵洛，娜姐就交给你了，你可得把人安全送回去。” 赵洛紧紧搂着娜姐，凑近她，“我送你回家。”态度极为暧昧。 娜姐站起来，将头靠在赵洛胸口，抬着下巴对大家打招呼，“兄弟们，姐先撤了。” 夏书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已经夜里两点了，赵洛还没回来，这是他们同居以来赵洛第一次夜不归宿。 她很想打电话问问赵洛到底去哪儿了，想了想还是忍下了，又想给赵洛的朋友们打电话，但也没勇气。 夏书月有些内疚，觉得是自己首先对不起赵洛，她明白，虽然和大叔什么事都没发生，互相之间也没有谁说过喜欢之类的字眼。 但，见到大叔的那种心跳和不安，却明白地告诉自己，她精神上已经出轨了，她拿出手机，想把QQ上的大叔删除，却好半天都没有勇气。 删除了，也许就不会再次相遇了，她喜欢和大叔一起喝咖啡、听音乐，她喜欢那种安然和宁静。 三点，四点，五点，这一夜她想了好多，始终无法入睡，窗外的天渐渐亮了起来，夏书月翻身下床。 她必须得重新开始，早上的阳光依然会照亮大地，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离上班时间还早，她开始梳洗。 把马尾扎好，对着镜子笑笑，开始收拾房间，扫掉地上的烟头，把地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地面发光发亮，虽然是水泥地，也感觉快要能照出人影了。 这都还不够，夏书月又把床单、被套、枕套都换了，把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别说，还挺有成就感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这时候，赵洛推门走了进来，夏书月的心情瞬间落到冰点，伴随着赵洛进屋的不仅有烟味酒味，当中还夹杂着香水味儿。 夏书月一把抓住赵洛的衣服，凑近闻了闻，确定是香水味，“你昨晚去哪儿了？” “管得着吗你，关你什么事？”赵洛将夏书月的手扯开，态度十分生硬。 “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和那个***人上床了，对不对？”夏书月又伸手去抓住他的衣服。 赵洛再次大力地将夏书月的手扯开，把夏书月弄疼了，她缩回手，“你就是和她上床了。” 夏书月认识娜姐，人倒是漂亮，但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反正夏书月对她没有好印象。 052 两记耳光 “对，是又怎样？”赵洛却挑衅地看着她，满口酒气喷到夏书月脸上，“你都可以勾搭别的男人，我不可以上其他女人的床吗？” 一听这话，夏书月气坏了，几个拳头打到赵洛身上，“你什么意思你，你居然玩真的？那种女人是什么人，你居然和她上床？” 赵洛还手了，而且下手很重，一记巴掌打到夏书月脸上，特别响亮，脆响。 夏书月被打得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跌到地上。 夏书月看着赵洛，眼前仿佛是一个陌生人，她爬起来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你自己干了什么，还打我。” 赵洛神色冰冷，又给了夏书月一巴掌，和刚才的耳光同样响亮，夏书月只感到有些眩晕，嘴角有点咸腥味，用手背一擦，是血。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打架，但以往动手，从来都是夏书月占上风，都是她打赵洛，赵洛从来不还手，最多就是将她推开或者死死捏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今天不一样，赵洛还手了，下手很重，而且是打脸，打散了他们的“家”。 赵洛下手太重，夏书月不敢再冲上去撕扯他，一把拎过背包准备出去上班，背包挂倒桌上一个杯子，杯子掉到地上，哐当一声碎了。 赵洛眉头紧皱，抬手到桌面上一扫，锅碗瓢盘都掉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夏书月吓得一愣，随即往外走。 得赶紧离开这个“家”，夏书月的心已经彻底碎了，出了门，她不想去公司，就在街上游荡。 没有镜子，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脸肯定肿着，此刻正热辣辣地痛，扎好的马尾早就乱了，披头散发地游荡，就像是孤魂野鬼。 街上的人看到她，纷纷躲开，还以为是一个疯子，夏书月加快脚步一直走一直走，终于走不动了，天也彻底大亮了。 她找了一个栏杆靠着，傻傻地看着前方，又将手机拿出来翻看，翻完了整个通讯录，也不知怎么的，就拨通了大叔的号码。 电话通了，“夏书月？” “……” “怎么了，说话呀，夏书月？” “……” “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呀。”大叔的声音明显有些急了。 夏书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还忍着，现在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好久，心里堵着的东西慢慢走开了，人舒服了，哭完了，夏书月一个字没说便挂了电话。 在这个城市呆了六年多，大学四年，工作两年，整天都和赵洛在一起，连朋友也没认真交一个，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居然给一个不太熟悉的大叔打电话大哭，真是孤单。 赵洛会对她动手，这是她想不到的，多年对赵洛的幻想都被这两个响亮的巴掌打醒了。 为赵洛付出了所有，即便每个人都会觉得窝在家里的男人不靠谱，她依然愿意和赵洛在一起，就等着他有一天能成长、成熟。 为赵洛流产四次，严重伤害了自己的身体，那又怎么样，没有人领情，夏书月这才意识到，她和赵洛可能根本不是一路人。 053 他打你了？ 现在才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好像都不值得，她得为自己的幼稚买单，得把泪水留在心里，是时候该醒醒了。 闹钟响了，夏书月才想起来自己还要上班，打了一个电话给经理，随便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今天就不用签到签退了。 中午，大叔打电话来了，夏书月有点懵，他们只是偶尔在QQ聊天，直接打电话的情况还没有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大叔。” “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也没什么事，算了，就不说了吧，我今天有点失态，真是不好意思啊，见笑了。” “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不了，你都请我吃好几次了，我也不好意思，算了，谢谢。” “难得我有空，一个人吃饭挺孤单的，就算你陪陪我好不好？” “不好。” “求你了，你陪陪我。” “呃，好吧，一会儿见。”挂了电话，夏书月又忙了一会儿，打车去大叔约定的餐厅。 刚一坐下，大叔便呆呆看着夏书月的脸，面色凝重，“怎么，他打你了？” 夏书月楞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眼里顿时冒出泪花，真想靠到大叔的肩头哭一场，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大叔只是路过她的世界而已。 “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动手打你呢？！”大叔显然很生气。 夏书月却慢慢从忧伤中清醒过来，她不想再谈论赵洛，“算了，不说他了，没事，谢谢你关心。” “好，”大叔突然站起来，一把拉过夏书月，“走。” 夏书月懵了，不是请她吃饭吗，都还没点菜，不过她没问，乖乖跟着大叔往外走。 “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吃，不要呆在餐厅里，我带你去小吃街，”大叔一边走一边说，“边玩边吃才会更开心。” 夏书月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宠爱包围着，心里得到一丝安慰，低头与大叔肩并肩走在小吃街，大叔也不管什么种类，凡是看到好吃的，都买一份塞到夏书月手里。 “你太瘦，要多吃些。” 起初，夏书月还觉得有些伤心，但作为吃货，有了好吃的，烦恼也会暂时抛到一边，“大叔，你也吃，别只是我吃啊。” “好吃吗？”大叔看着她。 “嗯，好吃。”她正在吃烤肉串，香味让她短暂忘记了之前的烦心事。 “小女孩就这样，遇到好吃的就会忘记烦恼，下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请你来小吃街。”大叔脸上带着笑。 “那怎么好意思，再说了，你那么忙。”夏书月偷偷想着大叔的字眼，小女孩，她想自己还算不算是小女孩，应该用女人这个词比较合适吧。 “多数时间是忙的，也有不忙的时候，你看，今天我正好就不忙，你早上打电话给我，我中午就有空带你出来了。” “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就喜欢吃，什么都爱吃。”夏书月并不抬头，说话的同时还在认真吃东西。 054 臭豆腐和奶茶 看到夏书月露出天真的笑容，大叔觉得既迷人又可爱，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喜欢吃就多吃点，我们把这里的美食统统都吃一遍。” 夏书月并没有甩开大叔的手，而是把头轻轻地靠在大叔肩头，和大叔在一起，她感到安全、温暖、宁静，可以暂时忘记刚才的忧伤，她笑了，“可我没有带钱，你是准备一直请我吃吗，我可很能吃。” 夏书月说的实话，出门前，她就拿了个小手包，里面只有手机和一点零钱，零钱刚才已经用来打车了，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大叔并不说话，只是放在她肩头的手更加有力，夏书月的头也完全依偎着他了。 小吃街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客人，看到他们主动问，“两位，想吃什么？” “臭豆腐。”看到油炸臭豆腐，夏书月就忍不住咽唾沫，她把头抬起来看着大叔的脸，还是觉得有些陌生，她收起羞涩，轻轻把大叔的手从肩头拿开。 “要两份。”大叔说着将手收回来，从包里拿钱，看不出一丝尴尬。 “好的，等一会儿就好。”老板应了一声，就动作迅速地开始炸起豆腐来。 夏书月盯着老板锅里的豆腐，“现炸的最好吃，我要加辣椒。” 大叔看她嘴馋的模样，笑了，“我也喜欢吃臭豆腐，虽然闻着是有些难受，但是吃起来味道真不错。” 老板动作非常麻利，已经捞起来切好装碗了，夏书月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碗，又自行加了一些辣椒，心里想着赵洛。 赵洛也特别喜欢吃臭豆腐，他们两人如果来小吃街，臭豆腐必买，不过，一般只买一份两个人吃，你一口我一口，如果谁多吃了一口，对方都会为这事耿耿于怀。 现在没有赵洛和她争抢，也不觉得这臭豆腐有多好吃，夏书月的心揪着使劲痛了一下。 看到夏书月表情的变化，大叔笑着问，“怎么了，这家味道不正宗吗，不好吃？” “好吃，就是有点辣，被辣到了。”夏书月为自己的走神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可是看着你自己加辣椒了，哈哈，要不换一份吧。”大叔笑起来。 “算了，味道不错的，辣一点没关系。” “那就来杯奶茶解解辣。”大叔随手在旁边的店里要了两杯最贵的奶茶。 夏书月接过来快速喝了一口，装着真是被辣到了的样子，“好喝，谢谢。” 每次和赵洛吃臭豆腐，一般也会同时买杯奶茶，一般都是夏书月先喝，因为如果是赵洛先喝，两口就见底了，他们也总是喜欢让老板多加些辣椒，总是辣到嘴巴都合不拢，才觉得过瘾。 夏书月看着奶茶杯，心里有些不好受，觉得继续和大叔在外面逛下去有些不太合适，“我得回去了。” “好，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说完夏书月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没钱，怎么回去呢，难道要找大叔借两块钱坐车，一时特别尴尬。 055 年少时美好的回忆 大叔也没理她，走到街边拦一辆出租，付了车费，“不要我送，就自己回去吧，好好休息，不要独自生闷气。”大叔不动声色就解了夏书月的尴尬，她内心有些感激。 回到小屋，家里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乱，除了摔坏的东西，还多了不少烟头，又是满屋子烟味儿。 夏书月捂着鼻子，跨过地上的东西，打开窗户，换着空气，懒懒地躺在床上，心里全都是和赵洛小时候傻玩的场景。 他们两家父母都在一个厂上班，也住在同一个家属区，所以他们从小就认识，赵洛比她大四个月，从她有记忆开始，赵洛就存在。 那时候还不叫幼儿园，他们一起上厂里办的托儿所，放学后，大人们都忙着做饭，很少管孩子，娃娃们都是在家属区围墙里疯玩。 那个年代，人心还比较单纯，又是厂区宿舍，大家都认识，所以多数娃娃都是放养的，整天都是野玩，他们最爱玩的就是躲猫猫游戏，也就是捉迷藏。 赵洛稍微大几个月，更懂得游戏规则，又是男孩儿，跑得快，所以，每次都是他带着夏书月一起躲，夏书月整天都爱跟在他身后，就像个跟班或者跟屁虫。 他们还做结婚的游戏，每次赵洛扮新郎的时候，夏书月就抢着扮新娘，谁要是和她抢，她就和人家打架，大一点的孩子会开玩笑骂她不要脸，还有人说夏书月是旺夫相，她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反正就喜欢跟着赵洛玩。 赵洛有一个特长，每次都能把家里的钱偷出来，拿到钱第一时间买零食，每次都要分给夏书月。 夏书月特别好吃，小卖部里所有零食就没有她不爱吃的，而且她有一个吃不饱的胃，所以特别喜欢赵洛买零食给自己吃。 当然，为了偷钱这事，赵洛经常挨揍，每次身上都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夏书月每次都心疼地问，“疼吗？” 赵洛摇摇头，一脸自豪的微笑，“不疼。” 夏书月就用手去摸他的脸，“是发烫的。” “唉哟……”赵洛发出惨叫声。 吓得夏书月急忙缩回手，“你不是说不疼吗？” “不疼，你也不能乱摸啊……唉哟……”赵洛龇牙咧嘴。 夏书月就嘟着小嘴巴，认真地给赵洛的脸吹气，“现在还疼不疼，都发烫了，我给你吹凉。” “嗯，继续吹，好多了。”赵洛点头，“每次都是我去偷钱，你也去偷你爸的钱，试一试挨打的滋味。” “我试过几次了，都找不到。”夏书月委屈得很，她不是不想偷，而是永远都找不到爸爸的钱藏在哪里。 “太笨了，没办法。”赵洛看着夏书月的傻样，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是赵洛第一次亲夏书月。 夏书月马上用袖子不断擦脸，“你干嘛呀，好恶心啊。”赵洛刚吃完零食，嘴上还是油腻腻的，现在油都到夏书月脸上了。 “有什么恶心的，我都答应过长大要娶你了，你将来就是我的老婆，听说自己的老婆可以亲。”赵洛也用袖子擦着自己的嘴巴，两人的袖子上都是油。 056 饿发呆 “你乱讲，我看电视上亲一下，肚子就会变大，要是我肚子里有小娃娃怎么办？”夏书月想到电视的情节，突然有些紧张和害怕。 “有了，就生下来，就是我赵洛的儿子。”赵洛笑嘻嘻的看着夏书月。 “你是疯子吧，我们都是托儿所的小孩子，买零食的钱都要偷，哪里有钱养我们的孩子？”夏书月大脑清晰，非常有逻辑。 “哦，那也是啊。”赵洛抓抓头。 “那怎么办啊，要是我肚子里有娃娃怎么办？” “不知道，要是真有了，我天天偷钱买零食给他吃，不怕。”赵洛安慰夏书月。 “看来，只能这样了……唉……”小小的夏书月也会叹气。 …… 想起这些美好的往事，夏书月的唇边不自觉地浮现出幸福的微笑，突然觉得很内疚，今天实在不应该把头靠在大叔肩上。 自己是有男朋友的人，这种行为非常不妥，想想都让人脸红，身体虽然没有出轨，但是灵魂出轨了。 夏书月内心羞愧，所以立刻起身收拾屋子，再一次把家打扫得一尘不染，赶紧整洁，不过，到晚饭时间，赵洛仍然没有回来。 夏书月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吃着吃着心情又开始低落，赵洛身上没钱，而这时候都不回来，肯定是和娜姐在一起，想想就来气。 连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夏书月懒懒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也不知道是几点，赵洛回来了。 夏书月没有说话，装睡着，赵洛也没有开灯，直接轻轻上床睡觉了，一张床，一床被子，却是两人冰冷的背。 早上，夏书月和往常一样，起床去上班，赵洛身上除了汗臭味，并没有香水味，夏书月放了十块钱在桌子上，她怕赵洛饿着。 其实赵洛已经醒了，也装睡，等夏书月走了，他才坐起来，心里泛酸，习惯性地伸手去桌上拿烟，才发现只剩下一个空盒子。 他将盒子揉成一团扔到地上，两只手发狂地乱抓自己的头发，是不是还敲打自己的头，嘴里自言自语，“我太没用……有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过是怀才不遇，总有一天我一样会有钱。” 心里想什么都可以，但是肚皮不会欺骗人，饿，才是最现实的。 包里没有半毛钱，昨天饿了一天，到现在也还没吃东西，整天都没人约他吃饭，一个人在外面飘荡到大半夜，太冷了才无奈回家。 突然发现桌上有十块钱，赵洛立刻站起来，准备出门吃东西，买了两个加大的饼，三两口就吃完了，整个人舒服了很多，剩下的钱买了一盒香烟。 回到家，突然又想起夏书月目送那个男人的场景，他一脚将身边的垃圾桶踢翻，家里又是一团乱，烟灰，继续抖到地上，烟头继续扔在地上，真爽。 俗话说，饿发呆、饱犯困，刚刚把肚子填饱，赵洛就感到昏昏欲睡，这两天他也没怎么睡觉，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057 对不起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电话铃声响起来，一声接一声，赵洛不耐烦地从被子里探出手摸到手机，半睁着眼睛看屏幕，是娜姐的电话。 他不想接，把电话扔到一边，无奈地揉揉眼睛，看窗外的阳光非常刺眼，想来应该已经是下午了。 赵洛坐起来，又点燃一支烟，他有些后悔自己酒后冲动，居然上了娜姐的床，烟头忽明忽暗，他的心也时明时暗，觉得自己对不起夏书月。 他已经察觉，夏书月在变化，不是以前单纯的甚至有些冒傻气的夏书月了。 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出现裂痕，当然，不能全怪夏书月，只因为自己运气太差，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挣不到钱，自从父母下岗，他就一直在为钱的事情发愁和烦恼。 一起毕业的大学同学，有的家里给钱支持，开了公司，已经变身小老板，有的回家考公务员，已经在事业单位活得风生水起。 都是父母在前面提前铺好了路，而自己呢，父母都只是下岗工人，能给他找的工作，都是别人不要的垃圾工作，都是没人愿意去的垃圾公司，自己的命太苦，世界真是不公平。 手机又响了，是短信，娜姐的短信，赵洛点开看，“赵洛，你发泄完自己的兽欲就走人了？要不要姐来看看你？” 赵洛很清楚娜姐，她说要过来，是真的会过来，夏书月马上要下班了，如果两人遇到，肯定又要吵架，赵洛于是马上给娜姐回了电话。 “娜姐，不好意思，我没听到电话，在睡懒觉。” “我在丁记喝茶，你过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娜姐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赵洛犹豫着，“不了，我还有事，娜姐，改天吧，我今天也有点不舒服，好像生病了。”从内心来说，他不愿意做对不起夏书月的事情。 “什么，生病了，怎么搞的，我还是过来看看你吧。”娜姐关切道。 赵洛只好说，“算了，还是我过来找你吧，你等我一会儿。”他决定早点和娜姐说清楚，不能再继续下去。 烧一桶热水，到公共卫生间随便冲一个澡，赵洛换好衣服出发，用一块钱坐大巴去了丁记，这是一家高档餐厅，娜姐已经订了个小包房等着他。 赵洛有点难为情，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看到穿着依然暴露的娜姐，他感到特别尴尬，根本不敢和娜姐对视。 娜姐整理了一下衣服，发出清脆的笑声，“怎么了，还不好意思？那天晚上你可是像狼一样啊！” “对不起，娜姐，那天我喝高了，我……”赵洛当时被酒精麻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醒来发现不对的时候，赶紧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娜姐仍然一脸笑意，“赵洛，把门带上。” 赵洛点头，把门关上，坐到桌子对面，不说话。 “怎么，让你出来吃饭，你还不乐意，还觉得自己吃亏了？”娜姐问。 “我……娜姐，误会，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这样发展下去不好，我有女朋友，你知道，我那天真是喝醉了，我……”赵洛低下头，低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058 赵洛与娜姐 “我很老吗？没有文化，配不上你这个大学生？”娜姐有点生气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我不能……” “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运气，搞清楚，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娜姐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帮赵洛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不断吐烟圈，烟圈一个一个喷到赵洛脸上，赵洛大脑发木，只闻到烟味和娜姐的香水味，不说话。 娜姐笑说，“你们这些大学生，除了有点傲气，还有什么？” 赵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连傲气都没有了。 认识娜姐是六年前的事情，也就是大一的时候，赵洛和夏书月填了同一个志愿，来到同一所大学读书。 刚来到大城市的他们，不光对大学产生一种兴奋，对这种没人管没人骂的生活也产生一种兴奋。 有时候，节约点生活费，周末跑到学校路边小摊上花五毛钱点一首歌来唱还兴奋不已，对高档夜总会只能是望而却步，那可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的地方。 那时候是九七年，学校周边有些小摊，搭着简易大雨棚，摆放着一个电视机和VCD机，加一个音箱和几个话筒，就是一个卡拉OK摊位。 摊位上有几张塑料凳，摆着几张又脏又旧的歌单，可以随便点歌，付五毛钱给老板，老板就会按照你点的歌播放。 这样便可以在路边一展歌喉，路人也不管你唱得好不好，通常都会驻足，听完还不忘给掌声，赵洛和夏书月有时候高兴了，就会去唱上几首。 赵洛继承了他爸的优点，爱喝酒，所以认识了不少其他年级的同学，其中一位大四同学，唱得很帅气，出手还很阔绰，快毕业的时候，请他们一起去夜总会唱歌。 那是他和夏书月第一次去夜总会，对这种神秘的地方，他们早就充满好奇，新鲜地到处打望，就是这天，他们结识了一位光彩夺目、神采奕奕的女郎，打扮得特别妖艳，大家都叫她娜姐。 夏书月对娜姐没有好感，从那以后没有再去过夜总会，也不让赵洛去，说那是个不干净的地方，但是娜姐和那个大四同学经常请赵洛一起吃饭喝酒。 只要有娜姐在，夏书月就不肯去，但赵洛不同，他觉得应该多交朋友，还每次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即便夏书月不去，他也要去。 慢慢地，赵洛听到了好多不同版本关于娜姐的故事，据说娜姐是被不少老板转让的人，每转让一次，她就更加有钱，一直到大四那个同学被打，自此娜姐消失了。 一消失就是四年，赵洛自然已经忘了这个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的女人，却突然有一天又在同学聚会上再次遇见，娜姐依然还是原来的风格，性.感、火辣、风.骚。 大学毕业，赵洛很想大干一番事业，人才市场去了好多次，都找不到一家满意的，勉强选了一家上班，但工作又累，工资又低，完全不符合他之前的设想。 059 不同的美 他想，不能将就，一定要找一家好公司，于是辞职，换工作，只是仍然找不到满意的工作，上了一两个月，试用期还没过，又换工作…… 换了几次以后，仍然没找到心目中合适的工作，这时候同学们却一个个传来了喜讯，做生意的已经有个别人开始发财，当公务员的也是安稳而富足。 同学朋友间的聚会越来越少，到最后剩下一起聚会的人都是和赵洛差不多的了，全是一样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整天抱怨社会不公平的人，大家在一起吃的是最便宜的麻辣烫，喝的是最便宜的散白酒或者啤酒。 只有娜姐在的时候能吃得好喝得好，什么菜都舍得点，而且娜姐只要在，永远是她请客，她成了这群人中唯一的成功人士。 大家聚会都是一群人，单独和娜姐，这是第一次，而且这种高雅的小包间，赵洛也是第一次来，服务员敲了三声门，便开门进来了，开始上菜。 娜姐手里拿着烟，妖娆地吐着烟圈，“我做主，先把菜点了，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重新点。” “我已经吃过了，现在还不饿。”赵洛还是尽量和娜姐保持着距离，他现在很清醒，知道夏书月下班肯定会买菜回来做饭，他不想再给两人之间修一道隔离墙。 “怎么，赵洛，你是担心你那个小女人吃醋？”娜姐笑了。 “娜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洛站起来，小声地说，“娜姐，我真的还有点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娜姐将烟头扔了，铁着脸，“想吃就吃，不吃就滚蛋，难道我还求你？” 赵洛站在门口，为难了几秒，又坐下来，“你看你，又生气是不是？好了，就当我没说，我陪娜姐吃饭。”他不想把脸撕破。 娜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天下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老娘非得要你陪，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真是的，吃个饭都不省心。” 赵洛心里暗笑，你是哪种人，难道我还不清楚，不过还是笑着给娜姐倒酒，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我吃，我吃，行了吧，都是我不对，你就别生我气了，我不懂事。” “来，干杯。”娜姐举起杯子盯着赵洛。 “祝娜姐越来越漂亮。”赵洛端起杯子一口干了。 “哈哈，拉倒吧，我都黄脸婆了，不比你们这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三十多喽，不然，你怎么会觉得陪我吃一顿饭都丢脸？” “乱讲，娜姐风采依旧。” 赵洛记起第一次见到娜姐的时候，人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漂亮啊，穿着时髦，身材火辣，那细腰盈盈一握，脸上皮肤吹弹可破，特别迷人，当然现在仍然漂亮，只是身材开始微微发胖了。 虽然夏书月就非常漂亮，但那时候赵洛还是依然被娜姐惊艳到了，她们是不同的风格，夏书月是一种纯洁、恬静的美，娜姐是火辣、妖娆的美，两种美截然不同，却都非常吸引人。 060 心虚的赵洛 “风采依旧？”娜姐笑声朗朗，“少蒙我，我就是个吃青春饭的，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年纪不饶人，想当年我走到哪都吸引男人的目光，可现在和你这黄毛小子吃个饭，你都觉得吃亏。” “娜姐记仇了，是不是？”赵洛也笑起来，“我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怎么可能吃亏呢，我是真有事，但怕你生气，我不也留下来陪你了吗？” 娜姐移到赵洛旁边坐下，摸了摸他的脸，“来，给姐把酒满上，你们这些大学生，我还就是喜欢，说话都跟散文一样的。” 赵洛给娜姐满上，“来，娜姐，喝。” “我问你，你就甘心和你的小女生同学一辈子过这么苦的日子，就没有想过飞黄腾达？”娜姐歪着头。 “不怕娜姐你笑话，我不是不想飞，是飞不起来。” 这话问到赵洛心坎上了，他心有大志，也想出人头地，特别是经过两年时间，身边有一部分同学已经成功起来，自己仍然涛声依旧，提到这些说实话还是挺心慌的。 “你飞不起来，但你的小女生不可能会跟着你过一辈子没有尽头的苦日子，她才刚刚踏入社会，心里还是你们以前那种朦胧浪漫的小情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晚会醒悟过来，离开你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和她从小就认识，托儿所一起长大，父母又在一个单位上班，高中和大学还在一个学校就读，我们的感情和其他人不同，我们互相了解和体谅。” 这话说出来，赵洛自己都不信，夏书月最近内心的变化，他当然能感受到，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人我见过，有印象，年轻、漂亮、很有活力，这种内在外在都兼备的人，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和目标，时间长了，她也一样禁不住诱惑，到时候你等着哭鼻子，别怪姐没提醒你。”娜姐自信地笑着。 赵洛却一阵阵感到心虚，开始大口喝酒，“娜姐，不提了，来，我们喝。” “我看你们其他同学都说你很有才华，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娜姐进一步说。 赵洛当然也渴望成功，谁不希望自己被别人高看一眼呢，想到这些就觉得无比压抑，他不是没有能力，缺的是一块和别人一样高的垫脚石，可惜他没有，喝了几杯酒以后，他还真的想大叫两声。 看出赵洛的情绪变化，娜姐继续说，“你有没有才华，说实话我也不懂你们那些高科技，但是我知道一点，你的才华和我的脸一样，会越来越不值钱，难道不是吗？” “我就是缺钱，网吧里眼下最火爆的游戏和我之前大学时候的构想差不多，我做出来的和它差不多，如果毕业就有人投资，现在游戏界可能有一半是我的天下，但是我跑断了腿，就是没一个人愿意给我投资，我特别想干一番事业，但是没人肯帮我。”酒喝多了，这些从来不在人前说的话，赵洛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和什么都不懂的娜姐说了。 061 肮脏 久不得志的他郁闷了太久，在夏书月面前他不能说这些，今天喝了急酒，加上娜姐适时引导，他把心底的话都一股脑儿倒出来了。 娜姐盯着赵洛，“我知道你有才华，但没人愿意帮你，可是我愿意啊，我身上有点钱，可以帮你实现梦想！只要你说话，我就出钱，就这么简单，说话算话。” 赵洛久久看着娜姐，他心里很清楚，娜姐漂亮、火辣，但是他对她并没有喜欢，更没有爱。 可是，别人都不肯帮她，娜姐却愿意，而且，他很清楚，娜姐在经济上有这个实力。 “我说过了，我愿意帮你，愿意呢，我就帮你，如果不愿意呢，就当我没说。”娜姐站起来，弯腰捏着赵洛的脸，挑逗地说。 她的裙子，上面露，下面短，弯着腰，胸前那一对山峰正好在赵洛的脸边，赵洛咽了一下唾沫，将手伸了出去……苦闷让他失去了理智…… 娜姐对他的表现很满意，高兴地坐到赵洛腿上，拥着他的脖子狂吻，赵洛这才发现娜姐连内裤都没穿，在酒精和美女的刺激下，在包房里面，他们再一次结合了…… 完事，赵洛醒神过来，觉得有些可耻，慌忙跑去厕所，冷水洗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恰巧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在包房响了起来，娜姐拿起电话，上面显示“亲爱的”，娜姐笑了，接通，特意拉长声音，“喂~~” 没人说话，两秒后，对方挂断了电话，娜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赵洛才回到包房，将手机揣到兜里，“娜姐，我走了，我……” “去吧，去吧，又告诉我有事，对不？”娜姐坐在椅子上，叼着烟，满脸笑意。 赵洛如同得到赦免，哎一声，大步走了出去，等他回到出租屋的时候，进门就看到满地是菜，夏书月躺在床上。 赵洛身上强烈的酒味和香水味刺激着夏书月的神经，她从床上跳下来，“你还回来干什么，以后就和那个***人过就行了。” 赵洛自知理亏，“书月，我是男人，怎么样我都不吃亏。” “还要脸不要，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还算是个人吗？”夏书月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 赵洛人都站不稳，带着酒意走进家，“我不要脸，你要脸？你跟那个男人，还不是看他有钱，还不是上了他的床！” 夏书月看着赵洛，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蹦出来的，“赵洛，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肮脏。” “对，你不肮脏，你很干净，你不就是喜欢有钱的吗？” “我要是喜欢有钱的，干嘛一直跟着你？”夏书月委屈得不行，质问赵洛。 “那时候你没遇到合适的人，现在遇到了，所以就嫌弃我，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看不出来吗，你当我是傻子吗？” “赵洛，我和你说清楚，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我也告诉你，他比你更像人一样地活着，你根本不像个人！” 062 十字路口 “以前你觉得我哪哪都好，说我长得帅，说我对你好，还说我有才华，怎么今天我变得一文不值？不就是遇到了有钱的男人，瞧不起我没钱吗，”赵洛生气地指着夏书月，“我还就告诉你了，我，赵洛，马上就要有钱了！” “呵，呵呵，”夏书月冷笑两声，哭起来，“我懂了，你别说了，我懂了，你和她做了什么？那个***人要拿钱把你养起来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是养我，娜姐说看我有才华，却没人帮我，她想拿钱投资帮我开公司，很快我就可以当老板了，以后你可以过上好日子了，真的，书月，我都是为了你好。”赵洛也想哭。 夏书月感觉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痛，深爱了八年的男人，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渣，自己不努力，却去找一个成天和男人鬼混的女人来帮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嫌弃过你穷，如果嫌弃，一开始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只不过希望你靠自己，振作起来，努力给我看，而你，都做了什么？” 夏书月声音都有些发抖，她失望极了，对赵洛再也不抱着希望了，一切都只是幻想而已。 “我是为了你好，我想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不想看到你跟着别的男人，书月，你不要生气了。”赵洛凑过来，满嘴酒气。 夏书月反感地让开了，“别说了，我没跟着别人，不过就是朋友而已，赵洛，我们不合适。” 赵洛看着地上的菜，“你还没吃饭？我给你煮面？” “不用，吃不下！”夏书月摇着头，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吵架，夏书月总是闹脾气，每每摔门跑出去，但是收行李这是第一次，赵洛慌了，“书月，你要干嘛？” “我说过了，我们不合适，我要离开你！”夏书月一脸决绝。 赵洛失神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夏书月收衣服，嘴里喃喃念着，“为什么，为什么……” 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就几件换洗衣物，夏书月拖着破旧的行李箱往外走，赵洛冲过来拉着她，她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赵洛醉醺醺地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流着泪，“书月，别走，求你别走。” 夏书月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赵洛，人似乎是那个人，又似乎再也不是那个人，她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赵洛，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大步走了。 天黑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出租屋是自己的家，离开小屋，她根本没地方可去，一种悲凉感袭上心来。 不过，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再给大叔打电话，不能再犯错误，毕竟其实对大叔也没多了解。 站在十字路口，夏书月泪眼朦胧，还能听到远处赵洛不断呼唤她，“夏书月，你在哪里，我错了！” 赵洛的声音带着醉意，带着哭腔，夏书月听得无比心酸，但是，她强迫自己不回头，他们的感情应该从此画上句号了。 063 夏书月和赵洛分手 不是因为今天，也不是因为昨天，而是太久的失望累积起来，她累了，她觉得赵洛不值得她托付终生，果然，刚还犹豫着，只是靠意志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现在却不用了，远处赵洛的台词变了，他大声乱喊，“夏书月，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男人？” 呵呵，夏书月拖着行李箱大步往前走，用袖子擦干眼泪，赵洛都不值得自己流泪，走得越快，赵洛的声音越远。 她找了一家小旅社，走进去，问前台，“请问，你们家单间多少钱一天？” “一天六十块。” “能不能便宜点，好贵啊。”夏书月心疼钱。 “两人间相对要便宜点。”服务员说，“要不要我带你上楼看看？” 夏书月想了一下，“算了，不用看，我还是要单间吧。” “好，身份证。” 夏书月拿出身份证递上去，“喏。” “你要住几天，小姐？” “一天，呃，先住一天再说。” “如果有贵重物品，你要自己保管好。” “嗯，知道了。” 服务员开好单，收了钱，将钥匙递给夏书月，“钥匙上的胶布上有房间号，第一位数是楼层号，后面是房间号，你现在可以入住了。” “嗯，好的，谢谢。”夏书月拖着行李箱上楼了，到了房间，首先是把门反锁好，然后检查了一番，被子和枕头看起来都挺干净，但是可能很少有人住，房间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夏书月打开窗换气，窗外可以看到一个带着柔光的小院，不知道是干嘛的，一个人也没有，她就站在窗边呼吸点新鲜空气。 不过开了十来分钟，心里觉得有点害怕，还是关上窗户才安全，而且还得把窗帘也拉上，这是第一次住旅社，房间里没有声音，床上用品又全是纯白色，让人恐惧。 这种小旅社没有独立卫生间，是一层楼共用一个，趁现在赶紧去趟厕所，回来也不敢喝水，深怕晚上起夜。 拍打了一下床，没有灰尘，也没有异味，但夏书月还是觉得不干净，深怕会沾染上什么传染病，和衣斜靠在床沿上。 门虽然反锁了，还是害怕，要是夜里有人撬门怎么办，夏书月从床上跳起来将行李箱拉到门边靠着，又把窗边的小椅子也拖到门边放着，如果有人推门，她肯定能听到声音。 都弄好了，又检查了一遍门锁，才安心躺下来，抱着头，看着天花板，夏书月这才开始哭起来，能有今天这样的结局，都是自己年轻不懂事的结果。 她回想自己这几年，越想越觉得不值，心中装满了委屈，她为赵洛付出得太多，却好像什么都没得到，泪水顺着脸颊淌到耳朵里、枕头上。 夏书月吸着鼻子，回忆起大一的那个情人节，大街上到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女孩子们都捧着花露出甜蜜的笑容，都依靠着男友的肩膀。 赵洛也约了她，带着她去了一条几乎没有灯光的小路，隐隐约约看到树下一对对的情侣非常亲密，夏书月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儿好黑呀。” 064 小旅馆 赵洛不以为然，“这可是我们的节日，就要黑才好，肯定不能随便曝光啊。” “你是坏人。”夏书月将头扭到一边。 赵洛一把将她搂过去，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夏书月一掌打过去，“赵洛，你太坏了。” 她掰开赵洛的手，往前跑了好几步，心脏砰砰直跳，这个亲吻和小时候过家家不一样，她脸颊发烫。 赵洛两步追了上来，牵着夏书月的手，“书月，等我们毕业，我们就开始努力挣钱，建立我们的小家，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你。” 夏书月感觉到赵洛手心传递的温暖，心中有种小小的幸福，“我不相信，恋爱中的男生都这样说。” 赵洛笑嘻嘻地揪着夏书月的小脸，“咦？你这意思，你听过几个男生这样的话？” 夏书月害羞地打赵洛，“你想死啊。” 赵洛将夏书月揽进怀里，将她紧紧搂住，“再让我亲一个。” “哼，不行。”夏书月将脸扭开。 “最后一个，我保证最后一个。” 当然，赵洛的最后一个永远没有结束，每一个都是最后一个，手也开始不老实，夏书月郑重地问他，“你保证，真的一辈子对我好？” “那当然，我发誓，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听信了赵洛的甜言蜜语，这一晚，夏书月把自己交给了赵洛。 刚想到这里，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夏书月抹去泪水，站起来，紧张地贴着门问，“谁？” 没人回答，只听到有人在开门，不停地扭门锁，夏书月吓得将小凳子抓到手中，问，“是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夏书月开始发抖，她靠着门，心里都是绝望，不管是谁，如果冲进来，她只好一凳子敲他的头上。 “服务员，服务员，我的房间门怎么打不开？”门外响起一道特别粗暴的男声，听起来是喝多了酒。 服务员还没来，但他旁边好像还有人，夏书月听到他们的对话，“把你的钥匙给我看一下……你眼瞎了，这是三楼，我们在四楼，死酒鬼。” “四楼？哦，我们走错了，哈哈哈……”脚步声开始走远，夏书月全身发软走回床边，心仍然怦怦跳。 本来很伤心的，现在都吓得忘了，好久都无法平静下来，外面的脚步声原来越多、越来越杂乱，是不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夏书月吓得手脚冰冷。 还好，不过是从门缝塞了一些小卡片进来而已，她捡起来看，都是一些“今夜寂寞，有我来陪”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书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会儿挪这边，一会儿挪那边，好不容易把床移到门边，将门堵死，这才敢和衣小睡。 神经绷得很紧，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迷糊着，在迷糊中不断做着噩梦，总感觉有人破门而入，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夏书月再一次费力将床搬回原位，累得半死，洗个脸赶紧退房，没地方去，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065 让你过上好日子 打开门，满屋的烟味，赵洛坐在凳子上，眼神迷离，不知道他这一夜吸了多少烟，满地都是烟头，看到夏书月，他惊喜地扑过来，“书月，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夜，你电话也关机了，急死我了。” 夏书月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这一夜，她更加坚定了离开他的信心。 赵洛的酒早就醒了，忙着帮夏书月拿行李，夏书月将行李箱拉到一边，不让他碰，“你管得着吗？” 赵洛拖凳子给她坐，“书月，别生气，我错了，这一夜你可让我担心坏了。” 夏书月冷冷地说，“赵洛，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请你不要烦我，等我找到房子，就会搬走的。” “求你了，不要再闹了，闹一晚上已经够了。”赵洛温和地说。 夏书月不理他，自己坐在床沿上，也不看他，“不是我在闹，是你，既然你喜欢和一个半老的女人鬼混，我成全你，你和她过就好了，我不会拦着你。” “书月，你听我说，娜姐要投资钱给我开公司，她说要支持我开发游戏程序，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只要有人出钱支持，我肯定可以无限接近自己的梦想，”赵洛有些激动，“等我有钱了，肯定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你就不用再去到处拉广告了，我希望你可以一辈子享福。” “那是你的事，你去啊，赶紧去实现你的梦想，不过，不要把我加进去，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对你失望了。”夏书月面无表情，特别慢特别慢地说。 “书月，你理智一点行不行，两年了，我一事无成，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点曙光，你不要打击我好不好？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不就是和她上床吗，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吃亏！再说了，我心里只有你，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对你的心你还不够清楚吗？” 赵洛显然已经决定了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夏书月无法将他拉回到正轨，所以没必要多费口舌。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昨天在小旅社没休息好，夏书月实在太困，靠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到中午，屋子里弥漫着菜香味。 夏书月睁开眼睛，是赵洛在做菜，曾经，她多么渴望这样温馨的画面，但是现在看到，却没有幸福的感觉，她起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出门。 赵洛听到声音，冲过来拉着她的手臂，“我饭都做好了，你要去哪里，快洗手，坐下吃饭。” 夏书月从昨天下午把做好的菜都砸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她确实饿了，但仍然将赵洛的手甩开，大步走了出去，现在的她，看到赵洛就感到无比心烦，看到赵洛就好像看到娜姐在嘲笑她。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屋里传来赵洛砸锅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只是扯着一边嘴角冷笑，果然不值得…… 走到平时爱去的饼摊，夏书月看到老板居然还没收摊，笑着高声喊，“老板，来一个大饼，加肉。” 066 夏书月找房子 老板看她一眼，“好勒，正好还剩一个，马上给你做。” 没多大会儿，大饼就做好了，夏书月给了五块钱，老板准备找她五毛钱，夏书月笑笑，“不用找了，这饼够大了。” 夏书月非常感谢这个老板，她在这儿住了两年，差不多上班时间都是吃他家大饼，每次老板都把她的饼做得更大，她很快就要搬走了，以后可能很难吃到他家的饼了。 老板一脸诚恳，“小姑娘，你今天心情不好？” 夏书月咬了两口才笑着回答，“是刚才心情不好，现在已经好了，谢谢。” “嗯，好姑娘，这就对了，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夏书月使劲让自己高兴起来，马上又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杯奶茶，只要有好吃的，心情就能好些，她边喝边走，要开始找房子了。 房子实在不好找，虽然街上很多地方都贴着租房广告，但去看过之后都不满意，要么太贵，她无法承担，要么环境太差，她一个人不敢住。 走了一下午，也不算累，长期在外面跑业务，她体力还是不错的，但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有些心烦，寻了个台阶坐下来休息。 刚坐了两分钟，电话响了，是大叔打来的电话，夏书月看着手机犹豫，到底该不该接，那天靠在大叔肩膀上已经很不好了，她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现在虽然两人闹矛盾要分开，但也不能马上投入另外一个人的怀抱，那样也太贱了。 电话停了，夏书月又想，其实，好像事情没那么严重，她和大叔不过是朋友而已，他们谁也没有说过什么…… 电话又响了，还是大叔，夏书月心里矛盾极了，还是没接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短信来了，还是大叔，“你没事吧，还好吗？” 一股暖意融化了夏书月，她将电话回拨了过去，却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么，结结巴巴问，“大叔，你，喂，大叔你找我？” “是的，你那天离开以后，我就一直有点担心你，怎么样，没事吧，还好吗？”大叔的声音中透着关切。 夏书月感动地说，“我还好，谢谢。” “你在干嘛？” “今天是周末，没什么事，我在外面找房子，想换一间稍微好点的房子。” “是吗，那太巧了，我一个朋友调到外省工作去了，他的房子要出租，你想不想去看看？”大叔问。 夏书月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不想再欠大叔一个人情，但已经走了一下午，都没看到合适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回答，“好，那我就去看看，麻烦你了。” “你在哪儿，我开车来接你。” “呃，不用了，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我今天有时间，难得休息，没事，我来接你吧。”大叔很坚持，夏书月只好告诉她自己的位置，没多久，大叔开车过来了。 夏书月坐到副驾驶，感觉脸有些发烫，很尴尬，“大叔，我真不好意思，实在不想麻烦你。” 067 新生活的开始 “没事，你不是麻烦我，是帮我，我朋友接到调令就上班去了，房子闲置着，非要我帮忙租出去，我也正发愁呢，你要是能看上，我正好也给他交差了。” 没多久就到了，大叔将车停好，“看吧，就这个小区。” 夏书月下来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感觉很不错，便跟着大叔走，“嗯，看起来这地方还安全。” “是，在五楼，我们上去看看。”大叔走在前面，这是步梯房，两人一前一后爬到楼上。 大叔打开门，夏书月进去看一下，两室一厅，有家具家电，她摇头，“我就一个人住，太大了，我只想租一间小小的就可以了。” 大叔笑着，“但是这房租不贵，一个月二百五十块钱，按季度交费，还带家具家电，我觉得价格还是很合理的，应该说比较便宜。” 听了价格，夏书月也觉得是真的不贵，她今天看了很多类似的房子，一室一厅的小区房带家具已经是这个价格了，两室一厅差不多都在四百左右，而且那些房子位置和家具等还没这个好，说起来这套房子要是租五百也很好租。 不过，价格虽然不贵，她也得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工作还不算稳定，每个月靠拉广告拿提成，时有时无，虽然有张思危每个月的业务，都有些提成，但她很清楚这不是长远之计。 按自己的打算，不能租这个价位的房子，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可以了，没有太高的要求，所以，她还是摇摇头，“我还想再看看。” 大叔劝她，“这个小区真的不错，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这是个封闭的小区，外面有门卫，闲杂人等进不来，就是每个月交点物管费，但是真的安全，女孩子住，还是要考虑安全问题的。” “还要交物管费？”夏书月真是很害怕还有其他任何费用。 “不多，”大叔看出来她的窘迫，“一个季度五十块钱，你可以和房租一起交给我，物管费我帮你代缴。” 经过大叔的提醒，夏书月想起昨晚小旅馆的惊魂之夜，以后是自己一个人住，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又想起和赵洛的出租屋，邻居常常被小偷光顾，他们家之所以没被偷过，主要是因为赵洛长期在家，小偷没时间下手。 现在是一个人了，的确得考虑安全问题，就算是他们的出租屋，如果赵洛不在，她一个人也不敢住，她点头，“好吧，那我就租下来。” “嗯，好，那你检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和我朋友讲。” 夏书月确定要租了，就开始认真检查沙发、冰箱、电视机等，打开窗户开始通风，微风吹来，她感觉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大叔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夏书月，这里采光很好，也很安全，你就安心住吧。” 夏书月越看越满意，这个房子和老家的房子差不多，什么都有，很方便，有独立卫生间，晚上不用到外面去上公共厕所，很安全。 068 夏书月离开 还有淋浴，也不用再过那种烧一桶热水到公共卫生间洗澡的生活了，那种窘迫就会一去不复返，虽然比原来的出租屋贵，但是安全又舒适，值了，“大叔，要不要交押金，我看过的房子都是交三押一。” “这个就不用了，既然是我朋友的房子，我帮你担保，所以不需要押金。” “那太好了，嘿嘿，谢谢你，大叔。”夏书月笑着说，她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手里不宽裕，刚才也只到银行取了一千块放在身上，如果还需要交押金，身上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大叔将钥匙放到茶几上，“这是钥匙，长的是房子钥匙，圆的是一楼大门的，收好了。” “嗯，好的。”夏书月说着掏出八百块钱，“这是三个月房租和物管费，刚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屋子，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就不陪你了。”大叔起身要离开。 夏书月将大叔送下楼才回来，高兴地开始收拾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家具都用白布搭着，拉开以后都干干净净的。 把白布都扯起来扔进洗衣机就好，打开所有窗户通风，然后开始拖地，每一个角落都拖得干干净净，再就是下楼到附近的便利店买点生活用品。 一切都弄好了，夏书月乘大巴回去小屋拿自己的东西，车上，她还在想，如果和赵洛没有闹矛盾，是两个人一起搬到这套大房子去，该多好，那她肯定会高兴地给赵洛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惜，不是，他们分手了，八年的长跑结束了，推开门，屋子里仍然充满烟味，夏书月不说话，拉上行李准备走，赵洛深深吸了一口烟，“书月，你真的确定要走？” 夏书月站在门边，点头，“嗯，我要走。” “你要和那个男人开始新生活了？”赵洛看着她。 “现在我的事情都和你没关系了，赵洛。”夏书月忍着泪。 赵洛声音沙哑，“你不走行不行？” “你要做你的创业梦，我不能当你的绊脚石，我必须走。”夏书月转身走了。 赵洛冲出来拉着她的行李，夏书月一把甩开，“拿开你的手。” “别误会，书月，你决定了就好，我不拦着你……我只是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语气很生疏。 “那男人在楼下等你？”赵洛问。 “我不像你一样肮脏。”夏书月冷笑着看向赵洛。 “书月，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辈子，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的爱。” “呵呵，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夏书月一脸冷漠，她知道这些话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没有人在等你，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想送送你，我想知道你住在哪里，这样我才放心。” “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赵洛，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说过了，你是我唯一的爱，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我必须知道你住在哪里，不然我睡不着，我要知道你是否安全。” 069 一个人的生活 1 夏书月很清楚赵洛的脾气，如果不同意他的要求，两个人就会一直僵持下去，天很快就要黑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就默默往前走，默许赵洛跟着自己。 下车后走了一截路，夏书月在小区门口站住了，“我到了，现在你知道我住在这里了，你可以走了。”她脸上没有泪水，心里却在流泪，大步走进小区，头也不回。 赵洛冲过来从后面抱着她，把头靠在她背上，时间静止了，夏书月没动，赵洛紧紧抱着她，掉泪了，眼泪湿润了夏书月的后背。 但是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有一分钟，夏书月将自己从赵洛的怀里挣脱出来，不回头，拖着行李继续向前走，上了五楼，打开窗户，赵洛还在原地。 她冲着赵洛挥挥手，示意自己到家了，赵洛看她一眼后转头默默消失在人群中，夏书月楞了几秒，关上窗户，也关上了她和赵洛八年的爱情。 将衣服从行李箱拿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放进衣柜，洗个热水澡，夏书月便躺下了，一觉醒来，天亮了，她被陌生的环境吓了一跳，瞬间从床上弹起来。 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搬家了，又懒懒地躺到床上，大床又大又软，她俯卧着，感觉又轻松又难过，心里空落落的。 没过多久，手机来短信了，是大叔，“夏书月，还习惯新环境吗？” 夏书月被感动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还记得关心她，嘴角上扬，坐起来回短信，“挺好的，谢谢你帮我找房子，是真心谢谢。” 这个大叔，不知道是否已经结婚了，或者还是离婚了？夏书月从来没问过，她害怕知道答案，因为答案很可能会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夏书月很明白这一点，就当朋友，这才是平衡，然而内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在新家里，做饭、吃零食、看书、看电视，过完周末，周一再去上班，仿佛一个人也挺好的，人不一定非要有男朋友。 和赵洛分手了，世界却没有任何变化，公司里，唐经理仍然和往常一样唠唠叨叨地开开晨会，有几个同事要辞职，也有几个新同事要入职。 这个小广告公司留不住人，人来人往是常事，不奇怪，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夏书月总找不到更合适更好的工作，要不也是早就不干了。 开完晨会，经理把夏书月叫到办公室，问，“灭弧公司的广告费，这个月没有了，你还鬼混，没其他业绩，我看你是准备喝西北风吗？” 夏书月就只有张思危这一个稳定的大客户，才保证了她这段时间都有稳定的收入，其他都是临时拉来的客户，不大，不长久，不稳定，她叹口气，“好的，唐经理，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拜访。” “自己的收入问题都不着急，还需要我来提醒，都月底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玩。” “知道了，但是我要重申一点，我从来都很努力的。” 070 一个人的生活 2 “去去去。”唐经理对她挥挥手，皱着眉头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被经理训了几分钟，夏书月走出办公室，第一时间就去了人才市场，今天正好有一场大的招聘会，她要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一个能有稳定收入的工作。 她投了几份简历以后，看到一家公司的招聘办公室前面挤满了人，大多公司都是在大厅里租赁个摊位摆一张桌子就开始招聘，租赁独立办公室的一般都是实力雄厚的大公司，所以应聘的人们都往哪儿涌。 夏书月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合适自己的，但办公室前后左右都挤满了人，招聘启事也被遮得严严实实，能看到的只是启事最顶上没被人遮住的部分。 她看到有一个岗位是文职人员，底薪一千，这个对她没有太大吸引力，但是再看下去，有餐费补贴、车费补贴、电话补贴、租房补贴，还有过节费、生日费，还有十五天带薪年假，还有每季度劳保用品发放…… 妙啊，果然是大公司，简直不能再妙了，虽然底薪不是太高，但是胜在稳定，而且这么多品种的补贴加起来总数肯定也不会少。 就它了，夏书月怕被别人抢了先机，赶紧挤到面试的队伍里开始排队，过了大半个小时，才轮到她，走进办公室，里面有四个面试官，个个都一脸严肃，“你们好，我叫夏书月。” 一位拿着简历问，“大学毕业两年了，夏书月？坐！” 夏书月点头，坐下，“对，两年了。” “你的简历上写你换了好几家公司？” “是的。” “为什么，是你对公司不满意，还是公司对你不满意？” “我对工作认真负责，也能吃苦，之所以换了几家公司，是因为他们都倒闭了。” 面试官被逗笑了，“都倒闭了？呵呵……好吧，我看你填写的是应聘办公室文秘，请问你对办公室软件熟悉吗？” 夏书月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以前我是熟悉的，上学我们都有学过，但这两年我没怎么用电脑，所以，可能忘了一些，可能还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 “那就抱歉了，我们需要熟练的、做过文职工作的，到岗马上就可以工作才行。” “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会熟悉起来。”夏书月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不行，那么多人应聘，我为什么不挑一个最优秀的，你说呢？不好意思，我们没时间培养你！” “呃……”这话确实没办法反驳，夏书月讪讪地点头，“好吧，好的，谢谢。”她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却和刚走进来的一个人撞到一起。 “咦？夏书月？” “欸？思危姐！” “你来这儿干嘛？”张思危问。 “我来找工作，”夏书月突然反应过来，摸摸头，“啊？这不会是你公司的招聘吧？” 张思危笑了，“我的天，你来找工作，只管交简历，连公司的名字都没看？” “不是不看，”夏书月不好意思地说，“是人太多了，挤到什么也看不到，呵呵。” 071 一个人的生活 3 “既然你都来了，就留下来帮忙吧，忙完中午一起吃饭。”张思危说。 “哦，好吧。”夏书月自己找一张凳子坐到旁边，对刚才的四个面试官说，“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其中一个人将一大摞简历放到她面前，“这个吧，简历交上来的太多了，你可以先做初步筛选，不行的直接剔除，这样我们面试就更快了，谢谢。” “好的。”夏书月开始看大家的简历，到大公司应聘的人都不差，都和她差不多的情况，一大把本科生，她暗暗叹气。 难怪，工作那么难找，市场上是真的不缺人才啊，僧多粥少，竞争好激烈…… 时间很快过去了，中午，张思危带着夏书月到了人才市场旁边的一家小餐馆，“这家环境看起来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思危姐，你决定就行了，我就是填饱肚子而已，不讲究味道和环境，我是粗人，嘿嘿。” “那就进去吧，走。”这家餐厅人不算多，她们找来一个小卡座坐下，点了两三个家常菜，菜很快就上齐了。 张思危吃了两口，问夏书月，“吃呀，你看着我干什么？” 夏书月实在没想到张思危的吃相和她差不多，笑了，也开始吃饭，“哈哈，我还以为你们这种大老板吃饭会比较斯文，可能和电视上那些大小姐一样。” “肚子饿了还讲究什么形象？”张思危笑笑，继续大口吃，含混不清地说，“吃，不够再点菜。” “嗯，吃。”夏书月也开始大口吃起来，两个饿了的人，很快她们都吃完了第一碗饭。 张思危一边盛饭，一边问夏书月，“你怎么要出来找工作，不想做广告了？其实做广告挺挣钱的！” 夏书月没说话，她总不能说自己其实只有张思危一个大客户，这个月张思危没找她做广告，她的工资已经没有着落了。 张思危继续说，“不管做什么工作，就要把它做通做好做强，行行都可以出状元，在我们公司，工资最高的人就是销售人员，业绩好的人可以拿到几千甚至上万。 但是工资最低的人仍然是销售人员，有些人不知道是偷懒还是没有方法，就是没有客户，拿不到提成，凭底薪生活，一个月吃饭坐车都很困难。” 这个说到夏书月的心坎上了，她点头，“做业务真的好难啊，我现在只想找一个稳定点的工作，我想坐在办公室里混日子，每个月按时拿钱，不操心，不风吹日晒。” “这很简单啊，我也想过，你那边如果实在熬不下去了，就来我们公司吧，不敢保证你有多少钱，反正吃饭是没有问题的。” 夏书月感激地说，“谢谢你，思危姐，你对我真好。” “不谢，我问你，你和你的小男朋友还好吧，他还在做睡梦中的英雄吗？” 夏书月瞬间低下了头，“我们分手了。” 张思危点头，“分开一段时间挺好的，都冷静想一想。” 072 糊涂、傻瓜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太需要冷静了。” “关键在于，你们的分开和你认识那个大叔有关系吗？” 夏书月的脸腾一下红了，摇头，“没有，没有关系。” “还没有关系，那你脸红什么？” “我和大叔可什么关系都没有。”夏书月慌忙辩解。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张思危故意坏笑。 夏书月不好意思了，“我觉得吧，我和他之间很纯洁，像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友谊，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安全，然后……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好吧，你们还没开始发展，那我问你，你对他了解多少？”张思危一本正经地问。 夏书月摇摇头，“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们就见过几次面而已，我从来没问过他任何问题。” “天哪，不至于吧，难道你连他结没结婚都不知道？也太离谱了吧？”张思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前坐着的这个大学生是有多傻啊。 “嗯，我的确不知道，刚才说过了，我没问过他任何问题，我也不想问，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问？到时候人家还以为我别有用心呢。” “糊涂，傻瓜，你就只会单相思，连对方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张思危笑着摇头。 “我不能问，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好吧，随你，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听我一句劝，千万不要陷进去，在你喜欢一个人之前，必须得先弄清楚他的底细，否则，吃亏的永远是你自己，懂吗？” “明白了。” “下午我还要忙，就不管你了。”张思危招来服务员开始结账。 “好，你忙吧，我也得赶紧去跑两单，快月底了。”夏书月点头。 吃完饭，两个人分开了，张思危忙了一下午，让员工把应聘资料都装上回公司，自己则直接回家了。 叶伯平将拖鞋递给她，“你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嘛。” 张思危问，“妈呢，不在家吗？” “她说有几个朋友聚餐，今天不回来吃饭，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你也刚到家吧，就不要出去买菜了，看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嗯，行。”叶伯平去了厨房。 张思危到房间里找了一圈，满脸不高兴，走到叶伯平旁边，“我的宝贝嘉嘉呢，你妈还没有还回来？” “嗯，还没有，没事，吃完饭，我们就去把嘉嘉接回来。” “哼，我想嘉嘉了，我要每天下班就看到孩子。”张思危还是不高兴。 叶伯平推她，“去，去客厅坐着，我一会儿就做好饭了。”张思危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去，心不在焉地翻看报纸。 很快，开饭了，张思危问，“最近，你们生意还可以吧？” “最近我主要忙着抢房，妈的意思是把房子买过来存着，过几年再卖。”叶伯平温柔地说。 “哦，那要不少钱，资金还够吗？” “这得问你妈，我可不知道够不够。”叶伯平低头吃饭。 073 婆媳观念冲突 1 “我妈也太忙了，整天都见不到人了。”张思危抱怨说。 “她整天都是忙，忙着搜集信息，我们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可能要拆迁的房子上，妈说将来的利润非常可观。” “好吧，随便，存着就存着呗。”张思危没再说什么，她很清楚，叶伯平不过也就是个跑腿儿的，什么事都是妈妈在背后做主，问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吃晚饭，叶伯平洗碗，“思危，马上，等我五分钟，我们去接嘉嘉回来。” “嗯，好。”张思危迫不及待开始走到玄关换鞋等着，平时天天带着孩子上班，习惯了，现在和孩子分开还真是想念得很，“我不好说你妈，你一会儿要告诉她，让她早点把孩子还回来，我想一到家就看到嘉嘉。” “行了行了，你也是的。”叶伯平搂着张思危，下楼去开车。 一进门，就看到叶嘉在地上爬，身上衣服都脏兮兮的，满地是玩具，张思危眉头紧锁，“妈，你怎么让嘉嘉在地上爬，你看她脏得和叫花子差不多了。” 刘淑琴反驳，“思危，你还年轻，不懂这些，孩子就是要这样带，才大气，才健康，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张思危把孩子抱起来，一看不光是衣服脏，脸就像个花猫，两只手也是黑黢黢的，“那也不能让她在地上爬呀，在床上也可以爬。” “床太小了，不够她玩，地上宽敞，到处爬着才舒服。”刘淑琴呵呵笑，“她喜欢到处爬。” 张思危捡了两个玩具来看，“唉，玩具你都没洗，这都要消毒才能玩的。” 刘淑琴彻底不高兴了，“就她一个人玩，又没有其他人玩她的东西，消什么毒？” 叶伯平看这婆媳两人眼看就要吵起来了，笑着走过来拍拍刘淑琴的肩膀，“没事，妈，我看挺健康的。” 刘淑琴看儿子站自己这边，才又说，“伯平从小就是玩泥巴长大的，整天全身都脏得要死，我看他也不生病，还不是照样健康得很。” 张思危张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被叶伯平压住了，“思危，你就少说两句。” 张思危只好抱着嘉嘉去卫生间洗手，洗干净了才发现孩子手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她大声叫起来，“伯平，你快来看，嘉嘉的手怎么了？” 张思危的声音中透着慌乱，可把叶伯平母子都吓坏了，两人急忙跑到洗手间，刘淑琴拉过嘉嘉的手看一眼，“不就是个小红点吗，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天塌下来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叶伯平看了低声说，“思危，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应该没事。” “我怎么就大惊小怪了，孩子的事情无小事，可大可小，”张思危不高兴地瞪了一眼叶伯平，把嘉嘉抱到客厅，问刘淑琴，“妈，你今天是不是带宝宝出去玩了？” “我是带她出去玩了，怎么了，今天天气好，我才带出去的，在游乐场里玩球，她玩得不知道多开心，一直都在笑，而且，她也比其他娃娃都爬得快。”刘淑琴有些不乐意，觉得儿媳是在质问自己。 074 婆媳观念冲突 2 “我不是说过不能带出去玩吗，妈，你怎么不听啊？”张思危听到不仅出去玩，还是去人多的游乐场，气得快要爆炸了。 “我带她出去玩还有错了？孩子只有多晒太阳才健康，我看她和伯平小时候一样聪明，天天关在家里会变傻的！”刘淑琴毫不客气地说，将脸也侧到另一边去。 “妈，”张思危拉长音调，忍耐着，“我不是说你有错，我是说那种公共场合不能去玩。” “你的意思就是我错了呀，我是嘉嘉的亲奶奶，难道我故意害她吗？” 张思危开始收拾宝宝的东西，“算了，不说了，我不想解释得太多。” 叶伯平看老婆在收东西，问，“干嘛，这就走了？坐一会儿嘛。” “不行，我得带嘉嘉去医院看看。” 叶伯平看妈妈听了这话非常不高兴，就对张思危说，“没这个必要吧，不就是一个小红点吗，你要是不放心，拿碘伏消下毒就可以了。” 张思危在气头上，不说话，一手拎着嘉嘉的东西，一手抱着孩子就往外走，叶伯平没办法只好跟在后面，刘淑琴一看心慌了，也跟着一起。 三个人到了医院，儿科是人最多的地方，排队不知道要排多久，虽然张思危挂的是急诊号，仍然需要排队，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轮到他们。 “你家孩子什么情况？”医生问张思危。 张思危将叶嘉的手掌打开，“医生，你看，她手上有个红点，不知道怎么了。” 医生扶了一下眼镜，拿出一个棉签压着叶嘉的手掌仔细看了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叶嘉有些害怕，不停的哭。 “没多久，刚发现就过来了，不会是手足口病吧，医生？”张思危神情紧张。 “嘉嘉不哭，奶奶在这儿呢。”刘淑琴将娃娃接过去抱着。 医生又检查了叶嘉的口腔和身体，又测了体温，摇头，“应该不是手足口病，可能是玩的时候，被什么虫子咬了。” 医生用棉签蘸了点什么药给叶嘉擦上，宝宝瘪着嘴巴，掉着眼泪，哭得一抽一抽的，“没问题吗？”张思危还是不放心。 “没有问题，不过回去还是要多观察，如果有发烧的情况，再来医院。”医生嘱咐道。 “好的，那就可以走了，是不是？” “嗯，回去吧，没事。”医生点头，对身边的护士说，“喊下一个。” 刘淑琴眯着眼睛，摇晃着脑袋，“我就说没有事没有事，你偏不信，非要来医院，耽误多少时间啊。” 张思危气炸了，特别没礼貌地回了一句，“妈，没事还不好吗，难道有事你才高兴？” 叶伯平看向张思危，“思危，你说的什么话？” 医生听了说，“小心点是对的，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手足口病高发期，不要大意，最好不要带宝宝到人多的地方玩。” 张思危对医生点头致谢，走出来问刘淑琴，“妈，你听到没有，医生是不是说不要去人多的地方玩？” 075 婆媳观念冲突 3 刘淑琴叹气，“你都对，你都对，是我错了，行吧。”说完大步往前走。 “妈，你别生气啊。”叶伯平追了两步，回头看张思危，“思危，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不好意思，我急了。”张思危也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了，低声道歉，又说，“你送她回家吧，我先自己打车回去。” “好。”叶伯平大步追了出去，“妈，你等等我。” 刘淑琴还在生气，“伯平，你就别跟着我了，去陪你媳妇，你看都天黑了。” “我送你回去，上车吧，好好的，你又生什么气嘛。” “是好好的吗？你看看你媳妇那个样子，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瞧不上我农村老太太。”刘淑琴看了一眼张思危没跟上来，才说。 “妈，行了，你也真是的，不怪思危跟你急，我们走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不让带宝宝出去玩，可你就是不听。”叶伯平知道张思危对孩子的紧张是正确的。 “游乐场那么多孩子都在玩，大家都没事，就你家宝宝最娇贵？我是你亲妈不，是嘉嘉她亲奶奶不，我难道不是为了她好？” “刚才医生说了，现在是手足口病高发期，最好不要带孩子出去，你也亲耳听到了，这可不是我和思危说的，是医生，对不？” 刘淑琴气得将手往后一挥，“算了，你，我还不清楚吗？一个大老爷们，压不住自己的老婆，就找我这个老婆子的错，她不就是有点钱吗，真把自己当女王了？” 其实叶伯平也有些生气，觉得今天张思危是有点过分了，但是当着妈妈他不能这样说，得两边都要稳住才行，夹心饼干不好当啊。 “行了，别气了，马上到家了，我陪你坐会儿。”叶伯平帮忙收拾一下地上的玩具，又陪妈妈聊了半小时左右，才回家。 他到家的时候，张思危和叶嘉已经睡了，他在书房上网，困了在书房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早上醒来，张思危看到他倒吓一跳，“你在家？我还以为你没有回来！” “送我妈到家一会儿，我就回来了，怕吵醒你和嘉嘉，我就在书房沙发上睡了。”叶伯平洗漱完，开始做早餐，张思危开始整理孩子的东西放到母婴包里。 “做好了，快来吃。”叶伯平把嘉嘉接过来抱着，让张思危吃东西。 张思危一边吃一边对女儿说，“宝贝，我们吃东西咯，吃完上班班咯。” 叶伯平问道，“怎么，你要带孩子去上班？” “嗯，我带着。”张思危点头。 “我妈在家闲着，就让她带好了，你带着上班太辛苦了。”叶伯平说。 “算了，昨天的事情，我想了好久，以后，还是不要她奶奶带了，我不放心。” “不是我说你，这事肯定是你过分了，我妈是有不对，但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不就一个小红点吗，不至于的啊。”叶伯平知道妈妈非常喜欢孙女，天天都想看到叶嘉。 “还好是一个小红点，如果真的是手足口病，你还敢这么说吗？”张思危问。 076 夹心饼干叶伯平 “我跟她说过了，不让带出去玩，她也同意了，放心，她不会再带出去了，我保证。”叶伯平无奈得很，他清楚张思危的性格，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 “之前也答应我们不让宝宝出去玩的，结果还不是带了！而且，今天你看她的表情，一直觉得我大惊小怪，我也是担心嘉嘉，我错了吗？这是没有事，如果有事能耽误吗？” “别说了，别说了，一会儿呛着，赶紧吃吧。”叶伯平也不想一大早和老婆吵架。 吴露生最近生活很没有规律，有时起得早，有时起得晚，今天在家睡懒觉，也没出去锻炼身体，听到他们说话，走过来，“你们刚才说什么，嘉嘉怎么了？” 叶伯平起身去拿碗筷，“妈，你没出去啊，正好我熬了粥，你喝点。” “嗯，没出去，今天有点不舒服，就懒得出门了，”吴露生将叶嘉抱到手里看了看，“你们刚才说嘉嘉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手上有一个小红点，今天已经好多了。” “哦，那我看看。”吴露生展开嘉嘉的手掌，小红点已经变成小黑点了，蔫了。 “我就说过，不能让伯平的妈妈带孩子，你们就是不信，还好是一个小红点，如果得了手足口病，孩子就遭罪了，是不是带到外面人多的地方玩了？” 张思危不想加大矛盾，摇摇头，“没有，就是一点小意外，你别大惊小怪的。” 叶伯平拿了碗回来，盛了粥，“妈，你喝点，没事，嘉嘉好好的，就是小意外。” “反正现在公司的事情也多数都是小叶在管，我也是闲人，孩子我来带，再请一个保姆帮我就行了。”吴露生喝了一口，说。 “不用了，我带去上班就好了，我的办公室那么大，腾一块地给她爬就行了。”张思危当然清楚，妈妈的脾气，根本请不到合适的保姆。 “你又带孩子又上班，不方便，也没有必要，以前是伯平不在家，我们都忙，没空管孩子，你带着孩子上班实属无奈，现在伯平外面的生意都不要了，你就应该轻松点。” “没什么不方便，我习惯了，人家国外那些人还不是一样的，让孩子在办公室跑来跑去，我觉得没什么。” “那是国外。”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我喜欢带着她。”张思危迅速起身收拾好玩具和尿不湿，她的司机已经到了楼下，她急匆匆下楼了。 叶伯平收拾碗筷，也出发去妈妈那里了。 一见面，刘淑琴就问，“伯平，孩子呢，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思危平时带孩子上班习惯了，她说想自己带两天。”叶伯平说。 “你那媳妇我还不知道，就是根本不想让我带孩子，看不起我这个乡下老太太。” “妈，不是的，她就是心血来潮，想自己带两天，你天天带着嘉嘉也累了，正好休息两天，一会儿没事你自己下楼去广场玩，去逛逛超市什么的。”叶伯平说着拿了几千块钱放在茶几上。 077 差别太大了 刘淑琴生气，“拿钱给我干嘛，不要！拿走！你也去忙吧，以后你也不要来了，你这妈干脆你也别要了。” “说什么话啊，我都说了你让思危带两天，怎么就生气了？” “走，你走，你忙你的。”刘淑琴使劲将儿子推出门外，将门关上了。 叶伯平感到很痛苦，妈妈为自己苦了一辈子，他只想让她幸福，现在连个想带带自己孙子的愿望都不能满足。 老人就只是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他作为儿子却做不到，叶伯平没走，靠着门蹲下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无用，活得真够窝囊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他干脆就在地上坐了一上午，哪里都没去，电话也关机，想着想着生气了，还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张思危带着孩子去公司上班，叶嘉很安静，不哭不闹，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现在还不能走路，她玩累了就在地上爬来爬去。 地毯已经找人清理干净并消毒了，张思危看着叶嘉爬来爬去，想着以前自己小时候条件也没那么好，觉得妈妈带她长大是真的不容易。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思危差不多忙到一点钟才算是告一个段落，下午没有什么事，她约了夏书月见面。 刚刚忙完，夏书月正好到了，走进来看到嘉嘉就嘟着嘴巴对她说，“宝贝，让干妈抱抱。” 叶嘉还真的展开双臂要她抱，夏书月将她抱起来，“宝贝真乖！” 张思危高兴地说，“你们还真是有缘分，这孩子奇怪了，就和你亲，我们公司里几个同事来逗她，她理都不理人家，你来了，她就伸手要抱抱，哈哈。” 夏书月得意，“那当然了，别看她小，她可能真知道我是她干妈。”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玩具放到叶嘉手中，“喜欢吗，喜欢就亲干妈一个。” 叶嘉就像是听懂了，还真的给夏书月脸上亲了一下，逗得张思危也笑起来，“嘿，还真是喜欢你，哈哈，走，我们走。” 张思危说完将桌上的资料收到抽屉锁上，便先走了出去，夏书月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司机看到就走上来问，“张总，现在去哪里？” “你不用跟去，你忙你的。”张思危让夏书月帮着抱孩子，就腾出手来自己开车，他们去了一家广告公司。 一下车，张思危就说，“你们公司太小了，我带你来参观下大型的广告公司是什么样的，喏，就是这家。” 夏书月抬头，写字楼，玻璃幕墙，干净明亮，两人一起走进去，大门处有前台，前台将她们带进去，夏书月抱着孩子，低声说，“思危姐，这不是和我们公司不一样的问题，这差别也太大了。” 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张总，你来了。” 张思危点了点头，就和那人一起走进一间会议室，夏书月抱着孩子跟在他们后面，张思危转头问夏书月，“怎么样，还可以吧？” 想想自己上班的小公司，坐落在一个小破楼里面，整个公司加起来还没有张思危的办公室大，会议室墙壁都斑驳脱落了，整个公司没有任何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也从来不在公司接待客户。 078 于歌 夏书月点头，“这公司实力是真的雄厚啊，和我们公司比，是云和泥巴的差别啊。” “对，就是云泥之别。”张思危笑笑。 那人打开投影机，“张总，请坐。” 张思危和夏书月坐下，侧头对她说，“我们公司新品上市，我请他们设计的广告，你也看看，提一下建议。” “我……”夏书月有些尴尬，虽然在广告公司上班，其实就只是个拉生意的业务员而已，根本不懂得广告设计。 那人突然问，“张总，这位小姐，你还没有介绍呢。” “这是我们公司推广部的小夏，以后就由她和你们公司这边对接。”张思危介绍道。 那人对夏书月笑笑，“在下姓李，那以后我和夏小姐就成老熟人了。” 能和张思危对接的人应该是公司的老板，夏书月慌忙站起来，一只手抱着叶嘉，一只手伸出来和那人握手，“你好，李总。” 这时候走进来一位年轻的男生，留着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穿着件白色T恤搭配背带牛仔裤，说起来这穿着很朴素，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酷，关键是人还长得非常帅气，夏书月都看呆了。 李总为他们介绍，“这位就是你们公司的广告设计师，全部都是他设计的。” “两位姐姐，我叫于歌。”男生礼貌地和她们打招呼，笑起来更好看。 张思危点点头，然后歪着头低声对夏书月说，“怎么样，有没有你男朋友帅？” 夏书月笑笑，没有回答，这人果然比赵洛还帅。 李总对张思危说，“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让于歌把他的思路和想法说出来，你们好好沟通一下。”说完就走了出去。 于歌是专业人士，针对前期张思危给出的要求做了不少独特的设想，张思危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两人讨论了半个多小时，他们都非常专注，完全是全身心专注的状态。 夏书月不懂广告设计，只能一脸懵地听着，也感觉学到不少东西，两人又经过一个多小时反复讨论才定下方案。 张思危站起来，准备走，“那就按我们定下来的方案做，如果你有新的想法，随时可以和我沟通。” 于歌看着夏书月怀里的叶嘉，“小宝宝特别可爱，姐姐如果有时间，我可以帮她拍一本专辑。” 张思危笑着，“要钱吗，我可没有钱。” 于歌也笑了，“姐姐的时间就是钱，可能要耽误你一些时间。”说着就往摄影部走，张思危点头示意夏书月跟上。 “于歌老师好。”一个来拍写真的女孩看到于歌，激动地跑过来打招呼，然后急呼呼地跑开，脸红了起来。 于歌笑笑，“你好啊。”女孩已经跑远了。 在旁边等待的几个小女生看到于歌，同时发出尖叫声，“哇，太帅了。” “他就是于歌，我就是要找他拍，一会儿等苗苗拍完，我们也预定于歌拍照。” “嗯嗯，我也要预订。” “我也要，我们一起。” 079 我叫夏书月 于歌显然早就习惯了女生们对他实行注目礼，很淡定，对大家点点头，微笑着，到中间找了一个空着的场地，开始给叶嘉拍照。 有专业的拍摄助理引导宝宝摆姿势，甚至引导她笑，张思危一边看着，一边问夏书月，“确实帅气，你们小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孩？” “确实帅，我都被吓到了，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帅的人，不过，看起来不够成熟。” “你喜欢成熟的，哈哈，是对你的大叔用上真心了吧？”张思危取笑夏书月。 “什么跟什么啊，思危姐过分了，这跟大叔怎么扯上关系的？” “我可是过来人，我看你和你男朋友闹分手，八成和这个大叔有关系，没说错吧？” 夏书月摇晃着脑袋，“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搞不清楚。” “那就是了……”张思危用指头戳了一下夏书月的太阳穴。 两人聊了一阵，叶嘉的照片拍好了，张思危也学着那些小女生的样子，笑着，“谢谢你，于歌老师！” 把于歌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张总，照片可能要一周才拿得到。” “嗯，好的，今天麻烦你了，到时候她来取就行了，”张思危指着夏书月，“广告策划你也一起交给她。” 于歌点头，“嗯，好的。” 张思危又问夏书月，“你现在还有事没？” 夏书月茫然地摇头，“没事，没什么客户。” “没事，你就留下来，”张思危对夏书月说。 “啊？我留下来干什么？”夏书月没搞懂。 张思危发现之前于歌一直在偷偷打量夏书月，转头对他说，“于歌，你也帮她照一组。” “好的，姐姐有时间，我可以效劳。”于歌高兴地应承下来。 “她有这么老嘛，你叫人家姐姐？”张思危问于歌，同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夏书月。 夏书月这才对于歌说，“你好，我叫夏书月。” “你好，很高兴再一次认识你，我叫于歌。”于歌立刻高兴地伸出手来，夏书月不肯握手，调皮地把两只手背到身后，于歌只好哈哈笑着把手收回去。 张思危笑了，看样子这于歌可能是个老手。 夏书月一直想拍一套写真，但是太贵，她舍不得钱。 这于歌，人确实长得非常帅，但应该是个花花公子，夏书月其实早察觉于歌偷偷打量自己，她很不喜欢于歌看她的样子。 没等夏书月说话，张思危将叶嘉抱着转身，“你留下来拍一套，我先回去。” 夏书月不肯留下来，问，“你一边开车一边抱孩子吗，我留下了你怎么回去？” 张思危笑着将钥匙朝她扔过来，“我打车回去，一会儿你自己开车回去。” “我……的技术！”夏书月的话还没说完，张思危已经走了，她想说她的技术，前后左右三十米都是自己的地盘，怎么把车开得回去。 于歌笑着，“走吧，张总让你拍，你就拍。” 夏书月只好跟着于歌又回到了摄影部，于歌从架上给她找了几套衣服，“到后面换衣服吧。” 080 夕阳 夏书月不说话，拿着衣服去了后面的更衣室，更衣室很大，还有无数的大镜子，换好衣服，她自己都惊呆了，镜子中的女人是真的漂亮啊。 “头抬高一点……往右边看……好，很好，保持住。”于歌亲自指导夏书月的动作，摄影助理站在一旁。 “不错，很好，嘴巴微微张开……看天……欲望，一个欲望的眼神……” 夏书月换了一条特别性感的紧身连衣裙，穿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于歌让他做一个欲望的姿势和表情，她实在做不出来，感觉有些尴尬。 摄影助理只好过来帮助她摆动作，夏书月硬着头皮做出各种动作和表情，但脸上始终带着一点羞涩。 “很好，不错，”于歌一边拍照，一边说好，“就这样，好，手放下来，轻轻低垂，想象有微风吹过……” 一会儿化妆，一会儿弄头发，一会儿换衣服，夏书月是真没想到拍照也会让人累，居然照了一两个小时。 终于拍完，她换回自己的衣服，卸了脸上的妆，才觉得浑身轻松了，谢谢于歌之后大步去了停车场。 看了一圈，夏书月只觉得头大，停车场停满了车，张思危的车子两旁都有车，中间的路还不宽，就她的技术，感觉连停车场都开不出去，她看着车子发呆。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人说话，“哟，又遇到你了。” 夏书月回头，看到是于歌，没说话，又把头转回来。 于歌笑着走过来，“我看你应该是技术不行，开不出来，我帮你吧。” 夏书月没办法，只好乖乖把钥匙递给他。 于歌坐上车，探头出来，“你还傻站着干嘛，上车啊。” 夏书月固执地说，“我在想，我自己能开回去。” “好，你试试吧。”于歌把车开出来一点，下了车。 夏书月上车，于歌在一边帮她看着，她紧张得有点手忙脚乱，走一下，刹车，走一下，刹车，正所谓一步三点头。 于歌做手势让她停下来，“算了，我看你还是不要逞强了，这个技术上路太危险了，让我来开吧。” 夏书月本想硬着头皮开走，想想确实挺危险的，没必要逞强，点头，“好的，那麻烦你了。”说完移到副驾驶去了。 于歌将车开出停车场，速度瞬间就快了起来，一路狂飙。 夏书月看方向不对，“你还没问我家的方向，这是去哪里？” 方向盘在于歌手上，他并不听夏书月的，一路朝着郊外开去，“现在夕阳太美了，我准备再给你拍一组室外写真。” 阳光照在夏书月脸上，她虽然不知道于歌要带她去哪里，但车速很快，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让她感觉心情不错，“啊？还拍啊，我得把车还给张总。” 于歌并不回答，只是笑，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湖边，“请吧，夏书月小姐，下车来享受这夕阳吧。”于歌先跳下车，对着湖伸展双臂深呼吸。 夏书月跳下车，看着平静的湖水，看着远处的夕阳，从心底发出感叹，“真的好美呀。” 081 你有男朋友吗 于歌举起相机，一会儿弯腰，一会儿蹲下，不停地咔嚓咔嚓给夏书月拍照。 夏书月自由自在地沿着湖边走，微风拂过湖面，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自从和赵洛分手，她心里一直很苦闷。 生活中没有了赵洛，总是缺少点什么，也只有这大自然的力量，可以让她忘记片刻的烦恼。 于歌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不停地拍照，或者偶尔对着湖面长长地大叫一声，仿佛有什么心事要穿透云层。 夏书月见了，也跟着他大叫起来，起初还感觉和于歌有些陌生，大叫几声后，两人都笑起来，慢慢也就放开了。 夏书月笑得更加灿烂，于歌不停抓拍她的每一个瞬间，夏书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前跑，跑得高兴了还原地转圈，就像一个快乐的小公主。 沉闷了好久的她，胸腔里的不快都在一点点往外宣泄出来，太久没开心过了，两人沿着湖一直走到天黑，“于歌，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张总的车还没还回去。” “嗯，没事，我帮你开到她家就行了。” “辛苦你了，这一下午你都在帮我拍照。”夏书月笑着。 “不客气，为美女服务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夏书月看于歌贫嘴，笑着问，“你陪了我一个下午，你女朋友没有意见吗？” “我没有女朋友。”于歌看着夏书月，笑着。 夏书月当然不会相信，于歌这么帅，别说他去追女生了，肯定还有女生倒追他，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所以她只是笑笑不说话。 于歌问她，“那你，有男朋友吗？” “嗯，我有。”夏书月得提前把于歌的话堵死，在这种环境下，这种心情下，她很担心于歌说出不该说的话。 “你的男朋友真幸运，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于歌似乎不太相信，又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个程序员。” “也是个大学生吗？” “嗯，对，我们是同学，而且从小一起长大。”夏书月放不下赵洛，对于歌说自己有男朋友，是心里话，心里仍然给赵洛留着原来的位置，只是觉得不适合在一起了。 “你们真好，我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开始学习广告设计，学了一年就开始上班了，边上班边学习，一直到现在。” “行行出状元嘛，不一定都需要上大学，你虽然没去大学学习广告设计，但是你的水平肯定不一般，不然张总不可能选择你，我倒是现在才刚开始接触广告，很多东西都不懂。” “谈不上什么水平，反正就是努力做到最好，”于歌谦虚地说，“其实广告这个行业挺挣钱的，我们公司最开始也是一家小公司，慢慢就做起来了。” “看样子你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一直在这家公司吗？”夏书月好奇。 “嗯，对，我工作六年多了，一直没换过地方，一直在这家工作做广告设计和摄影。” “你高中毕业学习一年广告，再工作六年，算起来，我们年龄差不多，你应该只大我一岁。” 082 空荡荡的周末 “是吗，呵呵。”两人上车开始回程，于歌一边开车一边和夏书月聊天，“我老板对我很好，还给我买车。” 现在是二零零三年，即便手机也不是非常普及，更何况车，只要拥有屁股冒烟的东西，在夏书月眼里都算是成功人士，想想她的赵洛，只是个醉梦里的英雄，她忍不住一声叹息，“真好。” 于歌很奇怪，她一边说真好，一边却叹气，但他什么也没问。 他们很快到了市区，夏书月联系张思危，张思危给了她司机的电话，让把车交给司机就行了。 和于歌分开，夏书月径直回家，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自己以后的发展，想了一夜，她确定了，不再换工作，就在广告行业发展。 如果再继续换工作，什么工作都做得一知半解，到最后很可能一事无成，像于歌，没上过大学，一样把工作干得很出色，她突然明白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 从这一天起，夏书月只要闲下来就开始学习广告的相关知识，虽然没有很多头绪，但是手里有什么就学什么。 看到一句经典的广告语，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她都要研究一下经典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吸引人，为什么成功，然后认真做笔记。 没事的时候也会坐在公司摆弄电脑，看到一些优秀的人或者一个优秀的广告设计，她就想，做设计的人一样都是白领，但是仍然有普通人和高手之分，而高手的经历看起来似乎起点也不见得都很高。 像于歌，在行业内小有名气，但只上过高中，付钱在培训机构学了一年广告而已，后面都靠自己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些更加增加了她的信心。 但有时候难免又想起自己呆的公司，实在太小，接的活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的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她也多半都是在跑腿，瞬间又觉得心凉了。 一晃就到了周末，夏书月最喜欢的就是睡懒觉，不管工作日怎么累，只要周末能把懒觉睡够了，都感觉是再一次复活。 再说，现在是单身了，早起晚起，屋子里反正都是自己一个人，除了打扫卫生和看书，也没人可以和自己说话。 生活总是空荡荡的，她还不是不习惯现在的状态，所以，醒了干脆也不起床，继续睡。 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着，正在迷迷糊糊中，电话响了，夏书月费劲地翻身，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居然是大叔打的。 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她一下子坐起来，这电话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夏书月看着屏幕犹豫。 铃声停了下来，夏书月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就当是自己没听到呗，安心地又躺下了。 头刚挨着枕头，电话又响了，依然是大叔，夏书月傻傻地盯着屏幕，看它亮了熄，熄了又亮，仍然没接电话。 夏书月感到自己心跳加快，看着屏幕特别紧张，索性跳下床光着脚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电话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083 周末好啊 心里特别矛盾，这个电话仿佛是期待了很久的，但是又有些害怕和紧张，决不能喜欢大叔，决不能。 可是心跳的速度和激动的感觉，都不会骗人，这些都给了她真实的答案，夏书月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慢悠悠地装着毫不经意，“喂，大叔，周末好啊。” “夏书月，你还在睡懒觉吗，天气这么好，你是准备浪费大自然赐予的阳光吗？”电话那端大叔的声音有些轻快，带着迷人的磁性。 “没有啊，我才没睡懒觉呢，只是在洗衣服，没注意到有电话，不好意思，现在才发觉有几个未接。”夏书月不肯承认。 “阳光明媚的日子，人应该在太阳底下享受时光。”大叔说。 夏书月这才慢慢走到墙边拉开窗帘，确实，阳光明媚，这样的日子真的很适合谈恋爱。 她大脑里浮现出大叔的模样，温和，儒雅，帅气，说话声音还带着迷人的磁性，特别是偶尔的一个微笑，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嗯，天气确实不错。”说完这句话，夏书月无意识地往楼下看了一眼，仿佛有个人在朝自己挥手。 她吓得把头缩了回来，莫非是赵洛？她躲在墙边，过了几秒又微微探头去看，居然是大叔，她不敢相信，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刚才心里想着大叔，现在就看到谁都像是大叔。 可是，接下来就听到电话里说，“下楼吧，我在楼下等你。” 夏书月定睛细看，就是她温和而儒雅的大叔，她点头，“好，马上下来，请等我几分钟。” 挂断电话，夏书月慌忙地洗漱，又对着镜子手忙脚乱地画了个淡妆，可是衣柜里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衣服，最后选了上次大叔赔给她的衣服穿上。 怕大叔等得太久，下楼她简直是在飞，大叔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一个小时呢。” “你取笑我？不好意思，我是没想到你会来。”夏书月不好意思地解释。 “上车吧，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跟你提前打招呼。”大叔温柔地笑着。 那笑容在夏书月心里弥漫开来，亲和、温柔，拥有致命的杀伤力！ 看夏书月已经在副驾坐稳，大叔平稳起步了，问她，“你的工作还好吧？最近都不知道你的情况，你一切都还好吗？” 夏书月给大叔说过自己只是个广告业务员，所以答道，“还是老样子，每天到处拉客户，维护老客户，拉点新客户。” “嗯，不要太辛苦。” “不辛苦，早就习惯了。” “我有一个朋友，今天他的高尔夫球场开业，我带你去认识点人，可能对你的业务有帮助。” “哦，谢谢你，大叔，”夏书月有些紧张，好像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听到要去的场合，她急忙整理自己的头发，“可是，我的样子怕是见不得人。” “我不是人吗？”大叔笑笑，“你的样子挺好的，阳光、青春！” 084 小意思 第一次听到大叔和自己开玩笑，夏书月只觉得不好意思，脸唰地就红了，“我是怕你的朋友都是些……呃，我是怕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太突兀？” “挺好的，你多想了，”大叔看着前方，恢复了平常的语调，“今天去的人，自然都是去玩的，大家都穿得很随意，没关系。” “好吧。”现在总不可能回家换衣服，而且说实话也没有衣服可换，大叔赔的这套衣服就是自己最贵最拿得出手的衣服了，只能硬着头皮去。 路程有些远，大叔朝着远郊开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可能有一百多公里，“快到了，就在前面的小镇上。” 这是一个风情小镇，宽敞的车道两旁都是别墅式旅馆，一看就是有闲有钱的人来旅游的地方，夏书月越来越紧张。 高尔夫球场她只在电视里见过，根本就没有玩过，更不知道怎么玩，一会儿人多可能会出丑，下车后，大叔往前走，指着前方对她介绍，“走，你看，就这儿，跨过这道长门廊，就到球场了。” 夏书月退缩了，站在原地不肯走，“大叔，我干脆不进去了，我在外面逛逛等你，外面也挺好玩的，我自己逛，你们结束了，打电话给我。” 大叔知道夏书月想什么，笑笑，“别担心，我也不会打高尔夫，我还是从农村来的呢，这东西我都没摸过，再说也没事，都有教练呢。” “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反正也不会玩，就算有教练，一时半会儿我也学不会。”夏书月还是不肯。 大叔看看她，嘴角扬起，不说话，走过来用手握着她的手臂往里走，夏书月正准备使劲往后退，突然有人走过来朝大叔打招呼，“哟，终于来了，动作快，大家都到了。” 夏书月只好放弃挣扎，乖乖跟着大叔走，大叔和那人握手，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巨厚的红包递过去，“恭喜啊，祝你生意红火。” 那人看了一下红包，没伸手接，笑着说，“我是请你来玩，来捧捧场，你这见外了不是。” “拿着吧，跟我还客气？”大叔拉过那人的手，将红包拍到他手心里，“恭喜恭喜，就一点小意思。” 夏书月看了一眼红包，心里在想，这个小意思应该至少有一万块，一万个小意思，真好。 这时候那人打量了一下夏书月，“这位小姐是？” “哦，忘了介绍，我表妹，带她来长长见识。”大叔向那人介绍。 说完又转身过来对夏书月说，“我同学，姓章，你可以叫章哥。” 夏书月乖巧地点头，“你好，章哥。” 章哥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表妹，请！” 夏书月点点头，往里走，连一句客套话也不会说，还好，门廊进去以后就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有不少人。 人多，夏书月就不觉得尴尬了，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自己，大厅里有很多错落着摆放的藤编桌椅，到处都坐着人，看得出大叔和这些人也不熟悉，除了门口那位，好像他也不认识其他人。 085 我也累了 大厅是没有墙的，外面就是球场，球场非常大，一片碧绿的草地，有高有低，高坡低坡绵延着，夏书月对大叔说，“你的朋友真有钱，开这个球场投资肯定非常大。” “那倒不是，是几个人合伙开的，他只是个小股东。”大叔回答。 “就算小股东，也要投资不少钱，还是有钱。”说着夏书月走到大厅最边缘，看其他人打球。 球场边上这一圈，不少人在教练的指导下挥动球杆，把小球打出去，夏书月认真看教练是怎么教的。 当然也有本身就技术很好的人，动作十分帅气，旁边围着不少人，大叔走过来对教练说，“麻烦你教一下她吧。” “好的，先生。”教练点头走过来。 教练先把握杆和挥杆的动作要领做了解说，又亲自示范如何击球，夏书月一一记下，认真地试了好几次，完全就打不到球。 因为心里只想着动作要领，为了姿势标准和不难看，完全没办法分心去注意打球的问题，打了几杆，都放空了，夏书月对自己失去信心，怕丢脸，不好意思再试。 大叔只好走近她，站在旁边打气，“这才刚接触，你再多挥几杆就能学会了。” “算了，刚才觉得好奇而已，其实也不好玩，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夏书月嘟着嘴巴走开了。 她观察了一下，在场边打球的大部分是男人，他们把球打得很远，但也没什么意思，夏书月走到一张藤桌边坐下休息。 再一看，休息厅里大部分是女性，看样子，对打球没兴趣的不止她一个人，大家都不是很喜欢吧。 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小姐，你好，请问想喝点什么？” 夏书月接过服务生手里的价格表，看了一下，什么都很贵，正要说话，大叔走了过来，“来一杯咖啡吧。”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点头，准备走开。 夏书月笑着，“你玩你的，不用管我，我坐这儿看你们玩也挺好的。” “不，两杯咖啡。”大叔对服务生说。 服务生才刚走了两步，回头微笑点头，“好的，先生。” 大叔问夏书月，“其实你可以多试两次，说不定就学会了，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是，喜欢的，就是觉得有点累而已，你玩你的，真不用管我。” 大叔在她旁边坐下，“刚好我也累了。” 没多久，服务生用托盘将两杯咖啡端了过来，大叔和夏书月一起喝咖啡，看别人打球。 虽然人多，但是大家都很安静，有交谈的人声音也都压得很低。 MP3很流行，不少人都戴着听音乐，有些人在角落里翻阅报架上的画报，偶尔有一两个孩子跑来跑去，或者发出笑声。 夏书月笑了，这地方，基本上没人说话，如果在这里拉广告业务，显然不是很合适，而且大叔也并没有介绍什么人给她认识，也就是说之前的话不过是托词，只是为她将她骗过来而已。 086 大姐来了 坐了十几分钟，咖啡喝完了，大叔看夏书月好像没什么兴趣，提议，“要不我们回去吧？” 夏书月摇头，“不用，你玩吧，我来是不是影响你玩了，我自己坐这儿就行。” “不是，我也不喜欢玩，只是朋友请了我，自然要来一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走吧。”大叔说完起身拿钱包去付咖啡钱。 夏书月拿包就跟着一起出来了，习惯性拿手机看了一下，才发现有好多未接电话，都是大姐打来的，她吓一跳。 因为大姐很少给自己打电话，一下子那么多未接，肯定有事，夏书月慌忙回拨过去，一秒之后电话就通了，“书月，你怎么不接电话呀？”那端的声音有些急。 夏书月回答，“大姐，我刚才把包放在一边了，没注意到，是不是有事？” “倒是没什么事，”大姐那边迟疑了一下，又接着说，“我来省城了。” 夏书月的大姐是一名护士，和她不在一个城市，“哦，你来省城了？现在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刚下车，老早我就一直打你电话，幸好你现在回过来，我就刚刚出站，不然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大姐说。 “好的，你就在那儿，我马上过来接你。” 挂了电话，夏书月对大叔说，“是我大姐来省城了，现在人在客车站，我要过去找她。” “嗯，好，那我送你过去。” “算了，我自己去，大叔你忙你的吧。” “我送你去车站再去忙，接下来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大叔知道夏书月的心思，不动声色地说。 夏书月不想让大姐认识大叔，怕姐姐产生太多误会，毕竟她和大叔还什么都不是，如果大姐知道有那么个人，很快全家都知道了。 听到大叔还有事情要忙，总算是放心了，点头，“好的，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把夏书月送到车站外面，大叔便说自己有事要走，“你在路边下车吧，我在这儿调头。” 夏书月下车，站在路边，笑着给大叔挥手，“谢谢。” 大叔没说话，做了一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夏书月点点头，转身朝车站大门走。 没几分钟，夏书月就找到了大姐，将她手中的包接过来，乐呵呵地说，“姐，你来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好早点来等你，晕车没有？” “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所以就没能事先跟你说，想过来看看你，好久没见面了，上次你回家我在上夜班，我们都没见上面。”大姐笑着说。 大姐夏秋萍的性格，夏书月自然是了解的，她做任何事都有计划性，绝不会临时来，所以肯定有事，不过夏书月暂时不问她，先打车回家再说。 到小区门口，夏书月就指着楼上一个窗口，“姐，你看，关着窗帘那个窗口就是我租的房子，走，我们上楼去。” 到了家里，夏秋萍放下行李，到屋里转了一圈，“不错啊，这房子挺好的，还宽敞，而且这小区环境也不错，嗯，真好。” 087 懦弱的姐姐 1 夏书月将大姐拉到沙发上坐下，给她泡茶，“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对了，赵洛呢，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没下班吗？”夏秋萍问。 夏书月的脸僵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哦，那个，赵洛啊，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夏秋萍听了非常吃惊，妹妹和赵洛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而且妹妹特别喜欢赵洛，这点她是知道的，关键还在于妹妹和赵洛已经恋爱八年了，“什么？你们分手了？” “嗯，分了一段时间了。”和赵洛分手的事情，夏书月一直没和家里人说过，她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说。 夏秋萍喝了一口茶，摇摇头，“想不到，你和赵洛恋爱这么多年了，还是结不成正果，没想到啊。” “是啊，我也想不到。”夏书月点点头。 “唉，也好，爸妈本来就不同意你和赵洛在一起，分了也好，不急，遇到好的再重新交一个，一定要看好了才决定，找个好人！”夏秋萍端着茶杯，袖口往下滑，手臂上有条伤痕露了出来。 夏书月突然看到姐姐手上的伤痕，惊呼，“姐，你手怎么了？有伤，我看看……”她站起来要去撸姐姐的袖子。 夏秋萍神色慌张，将袖子放下来，“大惊小怪，没什么。” 夏书月不管，“让我看看，快点。”她将姐姐的袖管轻轻往上拉起，手臂上到处是伤痕，而且都是新鲜的，“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夏秋萍站起来，将袖子放下，转身走开了，“没怎么，我上个厕所。” 夏书月一把将她拉回来，将她的衣服往上撩开，背上也是伤，“这么严重，怎么回事，是我姐夫打你了？” 夏秋萍神色淡然，摇摇头，低声说，“没什么，我和你姐夫不过闹点小矛盾而已，没事。” 夏书月看着姐姐的伤痕，眼底全是怒火，“你护着他干什么，都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是小矛盾？什么矛盾他就动手？” “别说了，都过去了。” “你那么懦弱干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动手打人？他算老几？什么东西？”夏书月嗓门大起来，掏出电话马上要给姐夫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夏秋萍一看，急了，将夏书月的手按住，“别打，书月，别打。” 夏书月瞪着姐姐，“你怕什么，他敢吃我？我还不信了！” “求你了，别打，算了。”夏秋萍的声音有些颤抖，手却有力地按着妹妹。 夏书月不忍心了，她心疼姐姐，怕她牵扯着伤口疼，“好好，你坐着，我不打，我不打就是了。” 夏秋萍这才坐下，大口喝茶，一句话不说，眼睛看着地面。 夏书月坐到她旁边，“我印象中你和姐夫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怎么会这样？” 夏秋萍叹口气，眼底湿润，“是啊，我们的感情很好，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同了。” 088 懦弱的姐姐 2 “怎么，我姐夫变心了？有外遇？” “那倒不是，”夏秋萍摇头，“不能怪他，他其实只是一直想要个孩子而已。” “你这年纪早该要孩子了，那你就给他生一个啊。” “我不是不想生，是以前有一次怀孕，都到四五个月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胎儿就停止发育了，最后做了流产，从那以后，我怀孕几次，最后都流产了。” “啊？如果是这样，应该积极治疗才对，亏他还是个医生，就为了这事打你？”夏书记真不知道姐姐还受了这些苦，心里很难过。 “那也不全是这个问题，现在他们工作压力很大，本来他可以升职，但是因为没有背景，几次都被人顶了，他心里窝火呢。”夏秋萍解释。 “不能升职，就回家拿自己老婆出气？”夏书月听了更加生气。 “不是，不是，他就是整天工作忙，而且又累又心烦，所以，我们总是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吵架，时间长了，就演变成了武斗，谁也不让着谁，就这样了。” “你明明就是懦弱，都被他打成这样了，还护着他，”夏书月铁着脸说，“以后就让他一个人过吧，我租的这房子挺宽敞的，你就和我住，我正好有个伴儿。” “好，我请了几天假，再加上年假调休，就和你多住几天。”夏秋萍笑着点头。 “明天我陪你上医院看看，给伤口上点药。” “不用，就一点皮外伤，要不了几天自己就好了，没事。” “不说这个了，你工作那么忙，又要早晚倒班，这段时间回家过吗？” “上个月回去过一次，爸妈都挺好的，放心吧。” “走，我们买菜去，莲藕炖排骨怎么样？”夏书月站起来。 “随便，挺好的，走吧。” 两姐妹去菜场逛了一圈，买了很多东西，回来把冰箱塞满了，吃完饭，夏书月收拾碗筷，让姐姐去冲个澡，然后给她伤口上擦碘伏。 两人电视也不看，躺在床上聊天，聊到很晚。 第二天早上，夏书月不是被闹钟吵醒，而是闻到香味醒过来的，走到厨房，姐姐已经做好了早餐，看到她，夏秋萍笑着，“醒了？正要去叫你，吃吧，吃了好去上班，别迟到了。” 夏书月连忙洗手，将碗接过来，“有姐姐真好，太幸福了。” “你以后也不要太懒了，早一点起床，自己做早餐，干净、有营养，不要老是在外面吃，不卫生，也没什么营养，偶尔吃可以，经常吃，身体真会出问题。” “知道了，姐，我听你的。”夏书月笑着，和姐姐一起吃东西。 吃完，夏书月站起来换衣服、背上包，“姐，我出去一趟，中午就能回来，你在家看电视吧，到楼下散散步也可以，钥匙给你。” “中午回来干嘛，你上你的班，不能耽误你，我一个人在家没问题，昨天我们买了很多菜，我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一边吃一边看电视，挺好的。”夏秋萍说。 089 天上掉馅饼 “没事，我本来做的就是外联工作，整天都在外面，时间上还是比较自由的，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想多陪陪你。”夏书月搂着姐姐的脖子，说完开门往外走。 她没去公司，打电话请了假，直接去找于歌，于歌打电话给她，说广告已经弄好，让她可以抽时间去取广告u盘，时间已经约好在今天了。 到摄影部找到于歌，他正在给客户拍照，夏书月等了十几分钟，他那边就完工了。 于歌走过来，“嗨，来这么早，我以为你会下班才来。” “我想早点取了给张总看。”夏书月回答。 “嗯，u盘我这就拿给你，等我一下。”于歌去到自己的办公室，半分钟就拿着u盘回来了。 夏书月站在墙边一张被放大的照片前，指着问于歌，“天哪，这是我吗？”因为被于歌拍出一种特殊的气质和美感来，她都不怎么敢相信。 “嗯哼，你说呢？”于歌看着夏书月惊讶的表情，觉得她很可爱，笑了，“怎么样，还满意吗？” 夏书月张大嘴巴看了一会儿，惊讶地说，“满意，当然满意，于歌你太厉害了，把我这个普通人都拍成仙女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好看。” “那倒不是我水平高，是你的底子好，随便出来就是大片了，你看你当天化的妆也是最简单和最简洁的，衣服也是随便挑的，但效果就是好。”于歌夸道。 夏书月一直盯着自己的照片看，内心惊叹不已。 “对了，说一件事。”于歌突然说。 夏书月转身看着于歌，“嗯？有事？哦，你说。” “你的照片，我放在这儿，被一家化妆品公司看上了，他们想把你的照片买下来，版权归他们，你愿意吗？” “啊？还有人想买我的照片？”夏书月眼睑都变大了。 “嗯，对啊，因为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所以我也还没答复对方。” “他们买我照片干嘛？”夏书月傻乎乎地问。 “化妆品公司要买，当然是用来打广告，他们有新品要上市，难得寻找合适的模特，刚好看上你这张照片了。” 夏书月做梦都没敢想过，自己的脸还能挣钱，她又转身看着自己的照片，再转回来，问，“就看上这张吗？他们出多少钱？” “不止这一张，有好几张，他们都准备一起买，对方出价五万，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五万？”夏书月吓得差点坐到地上，不经意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普通打工族一个月工资基本上都不到千元，六百到八百的居多，能拿到两三千的都算高工资，而就按一个月一千五来算，不吃不喝两年也存不下那么多钱。 于歌接着说，“他们说如果你同意了，就直接签合同，他们把产品加到照片上就行了，省时、省事。” 夏书月非常兴奋，简直是天上掉下馅饼，她问于歌，“那你说，这照片我是卖还是不卖？是真的吗？你没拿我开涮吧？” 090 决定 夏书月想起爸爸常说的话，遇到好事的时候不要太激动，一定先想清楚，冷静了再做决定，或者找人商量，不要急于做决定。 “肯定是真的，不是玩笑，”于歌表情很认真，“不过，既然是人家拿去做广告，当然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夏书月急忙问。 “对方说了，一年内你不能接拍同类产品广告，而且不能出现绯闻，不然会影响公司形象和产品的销售情况。” “啊？还有这种条件？我又不是明星，哪来的绯闻？再说了，也没人找我拍其他广告啊，哈哈……” “呵呵，总之我告诉你了，你好好想一下，明天下午之前答复我，对方时间比较紧。” “好，谢谢你。”夏书月满脸兴奋，拿着广告u盘和叶嘉的照片立马去找张思危。 张思危看完广告设计，非常满意，反复看了几遍，一边看一边夸，“这个于歌，确实有才华，广告创意不错，而且我要求他要表达的东西全都表达出来了，就是我想要的样子，太棒了。” “你再看看嘉嘉的照片，拍得也超级好，每一张都非常可爱。”夏书月捧着相册。 张思危边看边点头，“对，很到位，抓拍的瞬间刚刚好，水平不错。” “思危姐，你忙不忙，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夏书月看着张思危。 “什么事，说吧，我看你好像一直有话要说的样子。” “哈哈，这也被你看出来了？”夏书月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思危姐，那天你不是让于歌给我拍了一组照片嘛，他刚才和我说，照片被一家化妆品公司看上了，让我五万卖给他们，你说可以吗？我不太懂，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五万，好事啊，别犹豫，卖了，你不是一直缺钱吗，赶紧卖。” 夏书月眼睛发亮，“思危姐，你真的觉得可以卖吗？” “我知道你在那个小广告公司，收入不高，如果都靠我给你们广告费，你拿点提成，不长久，我不可能每个月都给你们公司广告费，对吧？”张思危实话实说。 夏书月点头，她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正是张思危一直给公司广告费，自己还能有点提成，否则早都失业了。 张思危接着说，“你想想，有了五万块钱，够你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了，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身上有钱，才好打算其他的，对不对。” “嗯，好，那我听你的。”有了张思危的鼓励，夏书月决定把照片卖掉，马上打电话给于歌，同意化妆品公司的提议。 于歌回答，“好，我忙完就和他们联系，你等我消息。” 于歌办事效率很高，中午就给夏书月打电话，“我已经和对方沟通好了，约了下午两点见面，你带上身份证，我陪你过去签协议。” “会不会有坑？”夏书月有些紧张。 “怕什么，合同你仔细看两遍，没问题再签字，我也要陪你去，帮你参考一下。”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