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穿越之长公主有吉》 第1章 楔子 丝竹管弦,琴瑟鼓笙,洋洋洒洒,悠扬顿挫,余音袅袅。 声乐毕,身着长袖仙袂的舞姬们鱼贯有序,恭身退下。 大殿立时安静下来,殿中以深棕色为主,几近成黑。大气磅礴,龙飞凤舞。从细微到宏观,处处彰显皇家风范。 大殿首位上,一位身着黑色龙袍的中年人,面长方,眼如铜铃,留着一圈乌黑油亮的胡子,身材略微发福。 其人不怒自威,一笑春风,一怒冰封,这便是大游皇帝——沐战封,传世五代,号文宗,国号盛康。 其左首一位身着红色江水海牙蟒袍纹青年男子,凤眸剑眉,薄唇如船,面白似雪。 大游继承人-——当朝太子-——沐赫,未及弱冠,自有一股沉稳内敛之势。 沐战封身后几位身着或艳丽或清雅或中规中矩或妩媚的妃子,并无着凤袍的皇后。 太子对面,一位身着大绿色绣大红牡丹纹宫装,发成牡丹髻,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看不出原面目。 此时百无聊赖,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一双水汪汪昏沉沉的大眼即将闭合。 一滴疑似透明的液体自嘴角流下,她伸出小巧玲珑的舌尖享受的舔了舔。旁人虽看见,却没露出厌恶的神情,习以为常。 大游最尊贵的长公主——仙逝的唯一的文圣贤皇后之女——沐妧。 文圣贤皇后仙逝,大游便再无皇后。沐战封深情长念,后宫简单,若非皇后仙逝,并未留下继承人,后宫也不会多出数位妃子。 位分最高的便是太子的生母——曹淑妃,其次孔妃、吴昭仪、司昭仪、秦贵人、凌贵人… 她们无一不有一点或多点与文圣贤皇后长得相像,当然与其身后的家族亦有关系,于宫中立稳脚跟。 “今天是万寿节,不如请丰国吴王献上一舞。众所皆知,吴王的剑舞可谓是天下无双,如雷贯耳,臣始终无缘一见。今日托皇上鸿福,也算得偿所愿,请皇上应允。” 群臣左中位置站起一位身着三品武将袍服的青年将领起身道,他面如红枣,眉飞入鬓,目光凌厉桀骜。 让一国皇子当众献舞,如舞姬一般,羞辱至极。 大游以赫赫累累战功起家,地处中原复地偏西,北临益国,东靠相国,南临丰国。 太宗好战,大喜扩展版图,一度欲灭周边三国。 三国皇帝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意识到危机之时,联手晚了一步,处处挨打,且各有鬼心,并未全力。 眼看国土一日千里的沦陷,三国皇帝咬了咬牙,交流一番,痛定思痛,决定弯腰求生,保存血脉,得以残存。 三国递交国书,俯首称臣,年年岁供,割地赔款。 即是如此,大游犹不满足,加了一条,大游人杰地灵,地大物博,为了四国友好持续发展,三国的继承人来大游相互学习十年。 这一条早些年三国奉为主旨,无不从者,但随着时间流逝,大游国威日渐削弱,不复从前。 三国养精蓄锐,埋头苦干,国威渐渐壮大。 继承人来大游互相学习这一点早已名存实亡,大游历代皇帝,一代不如一代。骄奢淫逸,三国给足了银钱,由继承人到了不足为重的一般皇子。 第2章 一眼万年 丰国吴王丰钧,便是其中之一。其生母只是丰国后宫中一名普通的宫女,自小饱受欺凌,存在感极弱,丰帝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临近历循之事,经各方提醒,推波助澜,丰钧被成了不二人选。 来大游之前,丰钧感受到了父爱如山如水如风,前所未有的体验,感动非常。 丰钧满怀希望和忠心,背井离乡,孤身前往大游。居于此,倒也逍遥快活,丰衣足食。 两年前,丰钧于城外的皇家寺院中,被火红似血的枫林所感。一首剑舞淋漓尽致,挥洒得如诗如歌,荡气回肠。 舞正浓时,正巧被一干结伴而游的女眷见到,惊为天人,惊才绝艳,见之难忘。 一袭白衣,身材高挑,发束白玉冠,面若春风秋月,眉梢带着淡淡的化不开的轻愁,给人一种想保护感。 但是,他手中的剑却柔韧有度,可凌厉可柔情,可快可慢,可收可缩,千变万化。 剑花所过之处,枫叶如风浪翻涌,气流游动,掀起阵阵狂风,吹醉了众位女眷的双眸。 一干女眷不觉看呆了,心中残存着的一丝理智不允许,自小所受的礼仪不允许,可就是挪不开。仿若看见的并非是一外男,而是超脱外男之外的风景。 大游国风民俗较为开放,男女之间的束缚也没那么强烈,但大白天明晃晃的盯着一个外男看,委实于理不合。 若非有一和尚在剑舞结束后,送来禅音,使得众人清醒,不定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其中痴迷人之一便是夏侯冥未过门的妻子——鞠静婉——左相嫡次女。堂堂热血男儿,岂容自己的未婚妻子心中有别的男人!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正襟坐着的丰钧,神情未见一丝慌乱和羞恼。春花秋月,与殿中的肃穆恶意格格不入。 益国的楚王荆渊和相国的韩王晁皓,皆着各国皇家的蟒袍,恭敬有余,傲气亦在,昭示一国皇子的高贵身份。 丰钧的身世,大家早有所闻,身为皇家之人,却无皇家自出生便带着的先天优势,反而像是从深山中走出来,不食人间烟火。 但是,绝对不好欺负! 夏侯冥明里暗里找过多次茬,皆有惊无险,且夏侯冥倒是吃了不少暗亏,有苦难辨。 今天用阳谋,躲得开吗? 众人不解,夏侯冥并非一般武将,怎会做出如此莽撞之举?便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沐战封也无权要求一国皇子当朝献舞,如舞姬一般对待。 武宗之时,遇到过此等类同之事,那异国皇子当殿触柱而亡,双方差点打起来,泥人上有泥性,何况是人? 再卑贱也是一国皇子,岂等同一般舞姬?武宗恩威并施才压下动乱。自此之后,侮辱他国皇子的心便收敛了。 今天有此一出,众人心中不免凉凉,丰钧会不会重蹈那位皇子的覆辙啊?想骂娘。太平盛世,谁想打仗啊? 那三国向来同气连枝,若因为此事借口联合对抗大游,现在不同往日,谁知能否打得过啊? 武将冲动啊!!! 第3章 火上浇油 游帝若有似无的瞥了夏侯冥一眼,夏侯冥心中一颤,夏侯家世代忠良,精忠报国,于军中担任要职。迄今为止,这是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 夏侯冥下意识挺了一下被游帝压弯的脊背,若不喜欢静婉便罢了,两家也是世代交情,万事可以商议着来,可他喜欢静婉! 青梅竹马的感情,两小无猜,长大后自然水到渠成,谁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时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他好事。 啊??? 安静的大殿中,一声不合时宜的哈气声响起,转移了众人的视线,虽知道胆大包天的人是谁,仍忍不住看去。 除了妧长公主之外再无旁人了! 不拘礼数,遇事超脱,大大咧咧,反常态而行,说清楚了就是脑子病。 三岁时,妧长公主起了一场高烧,宫中所有御医束手无措,治好了之后便疯疯癫癫,不在常态了。 皇上是愁了好长一段时间,萎靡程度之最。全宫上下,对妧长公主更加敬重上心,太子和一众皇子都要靠后些。 “跳舞,丰钧跳舞最好了,好???好???快开始???” 沐妧如孩童即将要看到精彩的礼物一般欢欣鼓舞,那些伴读可没少鼓吹丰钧的剑舞,翩若惊鸿,龙飞凤舞。 沐妧听不懂深奥的词语,但知她们说的都是好话,定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众人:“??????” 呃???他们还真猜对了,大大的不妙啊!这是抱薪救火,火上浇油啊!小祖宗就不能少说两句啊! 皇上,也只能由您多加管束了! 接受到一大波哀怨的眼神,游帝又瞥了一眼始作俑者。夏侯冥恭敬的低着头,今天便是豁出去,也要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异国不受宠的皇子对他做出实质性的处罚,最多会无伤大雅的申饬几句,他挨得起。 女眷中,一干姑娘贵妇人心内又紧张又难过又期待,那样清高温和之人居然会被逼上进退两难之地,心疼丰钧遭受奇耻大辱。 但是,她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依然如妧长公主一般,想看丰钧的剑舞,非常想看,矛盾着。 游帝身后的一众妃子悻悻的低着头,太子宠爱的看了一眼沐妧,便无事一般的端起茶盏喝了一杯。皆不做评论。 整个大游有资格说教沐妧的人,只有游帝一人! 游帝欲要开口化解沐妧的口舌之乱,便见沐妧起身,如一只花花蝴蝶飞向阶梯之下的丰钧。 她行动敏捷快速,提起宽大的裙摆,露出小巧的粉色的绣花镶珠翠鞋,并若有若无的半截白如雪的一节里裤。 众人一阵眼花,游帝更是恨不得剜了那几个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老色鬼,想寻错处还不简单,敢觊觎他的宝贝公主,是嫌命长官做久了! 啊??? 一声响彻大殿的痛叫并伴随着噗通声、咕咚声齐齐传来,众人惊呆,合不起下巴,有人甚至吓得出了声。 妧长公主从阶梯上滚下来了!!! 咕咚咕咚???啊??? 饶是游帝帝王威仪始终,此时也不免大惊失色,从小未受到任何伤痛,放在掌心如珠似宝的疼着的沐妧,何时受过这个苦? “阿妧!!!” 第4章 穿越1 妧长公主从阶梯上滚下来了!!! 咕咚咕咚???啊??? 饶是游帝帝王威仪始终,此时也不免大惊失色。从小未受到任何伤痛,放在掌心如珠似宝疼着的沐妧,何时受过这个苦? “阿妧!!!” 游帝身边的太监总管——申豹花,一个闪跳,动如闪电般奔去。众人松了口气,即将马上就要抓到妧长公主了。 妧长公主得救,皇上便不会大发雷霆之怒,迁怒所有人了吧?!难以想象,妧长公主若出了一点事,他们会受到何等的惩罚? 夏侯冥更是悔不当时,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便拿整个家族的前程命运玩笑,他傻啊!情敌没打到,还搭进去自己和家中的运势!衰啊! 申豹花跳得疾,心内又焦急,皇上的宝贝疙瘩若出了事,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身边的人尤甚。 太子沐赫此时也反应过来,起身前去帮忙。自懂事起,父皇与众位师父便耳提面命,阿妧是妹妹,要珍之重之,他已经当成是一种习惯了。 偌大的皇宫中,人人都有着无数张面具,背地一套,当面一套,鬼话可以为仙语。阿妧是其中最为单纯真挚的一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一生。 由于惯性的地势,申豹花的急切,没抓住人,飞过了些,一跃到下面的阶梯,摔了个大马趴。 众人扶额,干咳声此起彼伏,掩饰住心中的笑意。大内第一高手,居然会摔一个大马趴,且是当着满朝文武和外国贵宾的面。 申豹花是一个翻云覆雨的人,不在皇上跟前威风八面,暗里称为鬼王,掌控锦衣卫实权,神出鬼没,效率极高。平时巴结都巴结不上的人,今天居然出糗了! 众人看了一眼便低着头,深怕以后被鬼王记恨,揪住小辫子不放。在座的,哪一个是身家清白?他们敢打包票,一个没有。 咕咚???咕咚??? 沐赫望着申豹花的四肢大趴,惊呆了!这是那位永远冷酷一张脸,处变不惊的鬼王? 一时间场面静止,时间人物定住了一般! 连统治鬼王的游帝也身处规则之中,平时想看鬼王出错的人不在少数,今天终于见到了,还不能笑,辛苦啊! 啊??? 脑袋炸裂般疼痛,全身骨头像是被人拆散了又重聚,无一处不疼。特么走个路下个阶梯,就摔得半死不活,这运气简直背到家了! “shit,最近时运不济,霉运连连啊!” 沐妧骂骂咧咧,撑着要起身,奈何浑身酸疼得太过厉害,双臂支撑到了一半又趴下了,索性眯着眼储蓄力量。 周围没人吧?! 特么丢死人了,想她一世英名是毁在今朝了!嗯,周围一片安静,铁定没人,否则早笑话起来了! 不对,有人!!! 人就在她身下,是被她压成了人肉垫子?no???只听说跳楼会压死人的,没听说从短短的阶梯上摔下也能压死人啊! 她再背,也不带这样的吧?! 沐妧睁开酸痛的双眼,一条明亮狭长的缝隙慢慢扩大,一个精美绝伦的姐姐在眼前,眼带微微的忧伤,关心的看着她! 靠,美人姐姐是美了些,但有些男性化,穿着也变态了些,一袭白衣刺得人眼要睁不开了! 咦?美人姐姐穿的是汉服啊!且是男式装扮!是故意男式化的吗?不然,好好的一个大美人谁愿意打扮成男的? “美人姐姐能扶我起来吗?” 第5章 穿越2 “美人姐姐能扶我起来吗?” 靠,摔了一跤,怎么声音都变了?御姐范直接成了萝莉音,怎么回事啊? 众人再次石化,若非礼仪不许,都想用力挖挖耳朵,没听错吧?美人姐姐?还是幻听了啊? 游帝傻眼,阿妧本来就有点不正常,经此一摔不会直接傻了吧?以前男女是分得清的,现在是男女不分了啊? 众人:“??????” 皇上的雷霆之怒马上要大发了,挡不住啊!都怪夏侯冥那个死小子,误事啊! 一粒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夏侯冥:“……” 他早后悔了行吗?不要的不要的。他也没想过会有这种离奇的后果啊! 千年难得一变神色的丰钧,此时面部轻微抽动,面颊中间有一抹绯色,有些不可置信。 他们同在国子监学习,同级不同班,亦认识许久,清楚知道他是谁,怎会叫她美人姐姐? 绝对不可能听错了,便是他自己听错了,申豹花也不会听错,那错愕的神情错不了。 难道是…她摔坏了脑子?这高度不应该啊! 沐妧直勾勾的盯着丰钧的脸,主要是这脸太过养眼,看着也不觉得疼痛难忍了。 丰钧打破石化咒语,道:“长公主,我扶你起来。” 沐妧惊呆,大脑停机,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长???长公主?长公主是谁啊?你在跟谁说话?是我身下的这个人吗?” 貌似她的视线中只见到两个人,一个是眼前这位美人姐姐,另一位便是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人。不会真的被压死了吧?!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靠,自杀压死人算是犯法吗?她是无心之失,应该能网开一面吧?! 丰钧一怔,沐妧是叫摔坏了脑子,貌似更加严重了,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申豹花装死,他什么都没听见,见长公主遇难,别人袖手旁观,他为毛要出手啊?出手也就罢了,为啥没遇难成祥,而是变得更糟糕了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皇上的雷霆之怒要发了呀! 夏侯冥面色灰败,如遭雷击,长公主是因为他变得更加痴傻了?!天塌地陷也没这么惶恐啊! 游帝大步流星走到台阶之下,若非浸淫帝王术多年,早已慌乱。 众人起身,恭身侯着。皇上都起来了,他们敢坐是活腻了。 “阿妧你没事吧?不要吓父皇…啊!” 游帝双手一伸将沉浸在美人姐姐的痴迷中的沐妧扶了起来,却让沐妧脸上的伤给吓了一跳。 脸肿若猪头,青青紫紫,面目全非。浓妆被眼泪冲得白白绿绿,鼻下挂着两条血鼻涕,惨不忍睹。 游帝险些落下泪来,正欲喊太医时沐妧一声惨叫便晕了过去。那人眼中印照的是谁?妈呀,是鬼吗? 沐妧晕过去前夕之际心中不断安慰,一定是在做梦,一定不是真的,特么不想穿越啊,悲催的。 来大游已经两天了,沐妧望着窗外的梅园,一遍又一遍叹气。 第6章 唐老鸭? 来大游已经两天了,沐妧望着窗外的梅园,一遍又一遍叹气。 想她二十一世纪的白骨精,有房有车,身材凹凸有致,脸蛋也没毛病。风里来雨里去,人间争斗场,奋斗十年,才得以享受。 人算不如天算,去地下商城下那几步楼梯时,高跟鞋的跟断了,摔了下来,同一时间这个身子的原主人也从阶梯上摔下,直接歇菜了! 两相对比,她的运气算是好的吧?!孬的一堆中挑了一个歪瓜裂枣的,只能向前看,以后再慢慢找法子回去了。 咯咯??? 沐妧抬头四下看去,怪事,哪来的鸡叫声?兴许是这具身子的脑震荡所引起的后遗症,出现幻听了。 穿越、电视剧她也看过,毕竟是人写造出来的,当不得真。可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悲催啊! 咯咯??? 沐妧皱眉,幻听又来!古代医术与现在的高科技没法比,脑中有淤血什么的,只凭把脉探试是无法完全确诊的。 穿越就穿越了,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钱财身份都是身外之物,好好活着才能享受。 命若没了,一切都是空谈。 那些个御医神神叨叨,眼神闪躲,分明是在隐瞒什么!金主爸爸——游帝,他的神情也是晦涩难懂,她不会是大限将至了吧? 靠,不带这么玩的。这次若死翘翘了,她就真的死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不死,谁敢逼着你去死啊?” 沐妧惊悚,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四处探看:“是谁装神弄鬼,特么给我出来!” 她的心声,别人怎么可能听得到?那跟唐老鸭似的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 “别以为捏着嗓子说话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告诉你我是大游的长公主,敢捉弄我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看不见摸不着的唐老鸭声音带着轻蔑:“敢五分老子的尸,告诉你天下还没有这样的人!包括你!” 沐妧走了出去,每一个屋子都找了一遍,特么什么人都没有,连个会说话的生物都没有,就是幻听也不该这么厉害! 沐妧深吸一口气,难道是见鬼了? 纵观华夏五千年,历史的长流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游、相国、益国、丰国,她本是无神论主义,但穿越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沐妧从新来到那扇窗户前坐下,仔细找了找,是否其他地方有什么机关,说话的人藏在机关中,故意装神弄鬼? 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机关,唐老鸭的声音消失了?那是幻听了?!坚守三十年的原则也不是一下说变就变。 咯哈哈??? 突兀又来的声音再次响起,沐妧捂着心口用力拍了拍,吓死她算了! 特么不是幻听,输人不输仗,她一个现代人怎么着也比这些古代人强多了吧?! “出来!是人是鬼都给我出来!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有种就给我出来,明着来,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 第7章 大吉又大利?1 “出来!是人是鬼都给我出来!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有种就给我出来,明着来,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 唐老鸭的声音满是抱怨:“我都一千年没出来过了,你不放我我又怎么出去?” 沐妧连连后退,这···这声音是从她身上发出的?之前她就检查过,一身白皙,堪比白雪了!其他什么也没发现啊! 沐妧壮着胆子,轻咳了两下,道:“你是谁?你在哪儿?什么叫我不放你就出不来?” 唐老鸭:“还算有点脑子,你念大吉又大利,连着三遍,我就出来了,你就能看见我了。” 沐妧低着头看看自己身上,找了又找,这是什么鬼啊?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大吉又大利,还三遍,当她是招财猫啊!怎么不说芝麻开门? 骗人也找个高点的段数行吗?是多看低她的智商啊! 唐老鸭懒洋洋道:“我收回方才的话,你智商低得不能再低了!” 沐妧炸毛,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白骨精,在人堆中摸爬滚打,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智商低,你全家智商都低。 唐老鸭轻笑:“我跟你也算是一家人,你这是将你自己也骂进去了!哈哈···智商果然低。” 沐妧阴恻恻:“一家人?没有我的咒语你就继续被关着吧!” 不管唐老鸭说的是真是假,她暂时只能信了!既然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还这么拽,呵呵哒! 唐老鸭恨不得狠拍自己的头,为什么要这么快秃噜出真相,将短处递到旁人手中啊?天啊,下来一道雷劈死他吧!貌似雷劈不死他! 沐妧沾沾自喜,神不知鬼不觉又怎么样?小样,感受姐智商的压迫吧!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唐老鸭的语气不自觉软了:“你别生气,有事好商量,互惠互助的事情,各取所需,总比凡事一个人面对吧!” 沐妧暗暗点头,初来乍到。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她早已了解过,大游嫡出的公主,尊贵无比。没穿越成为阿猫阿狗,上天是给开了金手指啊! 西贝货迟早有被戳穿的一天,独在波谲云诡的陌生的皇宫中,孤立无援,有人帮忙自是好事一件,可即使她陌生一切,轻易相信别人还是做不到。 唐老鸭继续打动,沐妧有点心动了! “我会很多本领,来自三界之外,就是天上的神仙也奈何不得!你有了我,完全可以在大游横着走,谁也不用怕!” ······ 说的嘴上都快起泡了,唐老鸭急了,要哭了,慌不择言:“小到斟茶倒水,大到上天入地,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说到做到。就算不相信,也要给一次机会试试啊!” 沐妧悠哉的坐在次间中的圆桌前喝着茶,吃着点心,美的不要不要的! “沐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失去我这样一个好帮手,绝对会悔恨终生。嘴皮子痛,答不答应给句话啊!” 要气吐血了,亮那么早的底牌干什么啊?他一世英名毁了啊! 沐妧放下茶杯:“我是想答应来着,可是我没见过你,谁知你是不是在利用我,放出你之后便杀死我夺魄呢?玻璃瓶里的妖精就是个例子!” 第8章 卸磨杀驴? 唐老鸭不解:“玻璃瓶中的妖精?那是什么东西?我生活在仙地,可不是什么妖精。我们是家人,你死我就死,当然我死你也不用死···” 沐妧有些不耐:“闭嘴,什么死不死的,哪来这么多的晦气话?你就告诉我怎么相信你就得了!” 她的心脏再强,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短短两天便经历了生死穿越,差点没炸了啊! 唐老鸭松了口气,终于进入主题:“你用一滴心头血点在自己的眉心,便什么也不用管了,然后说三遍大吉又大利,自然能证明了。” 沐妧强烈反对:“一滴心头血,艹,那我还能活着?心头血,怎么不说要脑髓啊?” 唐老鸭满头黑线,不过事关自由,今后的发展,便耐着性子道:“手小指和手中指皆走心脉,你随便用哪一指刺出一滴血点在眉心即可。” 沐妧还是有些不愿意:“是你要证明,为毛受伤的是我啊?” 唐老鸭哭笑不得:“一滴血换来一个伙伴家人,稳赚的买卖好不好,有没有点常识?” 沐妧:“关键是不知你的底细,大路上来个人就说是我的家人伙伴,我特么没病!” 唐老鸭想遁走,新主人不仅智商低,且还罗里吧嗦,小心眼、自私,一身毛病哦。唉,谁让他摊上了呢! “一滴血又不值什么,想想成功后所得到的利润,不成功也就是一滴血,呸呸···大吉大利,怎么能自己咒自己啊?” 沐妧取下发髻中的一支赤金牡丹纹钗,用力往中指的指尖处一刺,一滴殷红的血珠点在眉间正心。 接触的刹那,金光灿灿,化作一道复杂的符文。由清晰无比到淡淡模糊,完全融入眉心之中,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念咒语三遍,我就出来了!” 沐妧望着还在滴血的指尖,呆呆道:“什么咒语?” 唐老鸭处于暴走的边缘,都到最后一步了,主人还能再low一点吗? “大吉又大利,三遍,注意是三遍!” 沐妧擦去指尖的血珠:“用左三圈右三圈吗?” 唐老鸭:“不用!!!” “大吉又大利···” 沐妧一边念一边暗想,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白骨精,如今却要做招财猫的摆设,苦啊! 念毕,一道金光闪现,落在圆桌上。沐妧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用力揉了揉,再睁开眼瞪得圆鼓鼓。 圆桌上一只身披五彩绚烂羽毛外衣,大红冠子,雪白修长的爪子,两只黑豆小眼傲娇的看着她,大眼瞪小眼。 靠,就是一只大公鸡,顶多比其他的大公鸡好看些,哪里像是仙界的? “你就是那个方才与我说话的唐老鸭?” 大公鸡扑腾着翅膀跳起来,沐妧不自觉退后一步。靠,果然叫她猜到了,卸磨杀驴啊!她怎么这么傻这么悲催啊? “你也承认自己是头驴啊,笨得没边了!”说完,又落回到圆桌上瞪着被吓退数步的沐妧,一阵高傲的鄙夷。 第9章 昴日星官的第十九代孙 沐妧停下脚步,心里怕得难受,一只鸡居然会开口说人话,活灵活现,一辈子没见过。仍死鸭子嘴硬。 “我哪里笨了?我若笨你能从那···那里出来?我不要求你报恩,可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大公鸡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沐妧,轻咳一下嗓音,一本正经:“我不是那什么唐···唐老鸭,是神,昴日星官的第十九代孙,因错被罚入晶空间,一待就是千年。” “你我已立契约,便为一体,你叫我大吉就是了!” 沐妧:“······” 你说事情就说事情,为毛一副施舍的神情?她可没听错,她是他的主人! “昴日星官?西游记中的那个太阳神?” 大吉皱眉:“什么西游记中的那个太阳神?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祖父与父辈们确实是太阳神,或者与太阳有关。” 沐妧见大吉说话还算温和,往前走了两步:“你是因为什么过错被罚的,那个晶空间在哪儿?你被关在晶空间又怎么会需要找一个凡人解救?” 大吉:“······” 每一句都戳中最痛点,够狠! 大吉挺了一下满是棕灿灿羽毛的胸膛,左翅往眼中一盖,后向前一伸,多了一根金灿灿的一寸来长纤细如发的金针。 突然,他翅膀伸长数尺,金针便递到沐妧面前:“这就是晶空间!” 沐妧惊退了几步,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幻特效?靠,她是个凡人,不禁吓啊! 大吉黑豆小眼中鄙夷尽显:“怂包,以前也没见这样的?” 沐妧一瞪,也是个死过的人了,还惧再死一次啊?特么还真有点怕啊!比好莱坞特效来得真实吓人。 但是—— “怂包、驴、智商低,你就是这么形容你主人的?特么有这样不分上下的宠物?有点自觉好不好?” 沐妧心中惴惴,拿人家的话扯大旗吓唬人家,不是一般傻!可也没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 大吉眨了眨油亮亮的小眼,难得有几分不自然:“你虽是主人,可我是一个仗义执言之人,溜须拍马是万万做不到,想都别想。” 沐妧哦了一声,眼中狡黠闪现:“是谁说过要端茶倒水,这么快就忘了?” 大吉:“·······” 能好好说话吗?小心眼,绝对的小心眼! “这个嘛···这个嘛···自然是有条件的,你生病头疼的时候,端茶倒水可以。至于其他时候,你有手有脚,自然不用了!” 沐妧双眼微眯:“那你之前说的都不算了,或者都是暗含条件?” 话题弹开了,大吉也没了一开始的闪躲,大大方方道:“这些都是小事,你忽略了大事!” 说着,将翅膀中的金针往前递了递:“这便是晶空间,属于你的了!” 沐妧盯着那一根毫发寸长的一根金针,不由想起西游记中毗蓝婆将在昴日星官眼睛中练就的那根绣花针轻轻一抛,便把打得孙悟空落花流水的蜈蚣精给杀了,可见那那绣花针的威力了。 第10章 大吉 这个晶空间亦是从大吉的眼中取出,同样威力非常,送给她是否大材小用了啊? 沐妧摆手:“我救了你,说明我们有缘,这···晶空间贵重的很,不用了···” 嗯,大吉体型较大,憋在这毫毛似的空间中千年,委实憋屈了。一朝出来,不正常也是应该。 大吉差点从圆桌上一头栽下去,这年头还有送金子送不出去的?跟从前的一点都不一样,不会找错人了吧? “皇妹,我来看你了!”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飞跑进来愉快道,一身朱红绣金色福蟒纹袍服,发半束赤金嵌宝冠,气喘吁吁,白里透红,如年画中走出来的吉娃娃一般。 闻声刹那,大吉一惊,从圆桌上飞跃而起,直直扑进沐妧的怀中,沐妧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无助诧异的看着大吉庞大肥硕的身躯压来。 她还是一个病人不知道啊?这样扑下来,她要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啊?靠,特么神马的宠物! 但也不能将大吉推开,沐妧本能的去接,双手受重的力量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可想象,相反有点轻啊,如一只鸽子一般。 “咦?皇姐,你抱的是什么?” 沐妧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吉这厮可变换大小,那么一开始那么庞大吓她干什么?这么萌她也不会怂成那样啊! “沐帆,你怎么来了?” 大游后宫算是清明,皇子五人,来人便是四皇子——沐帆。 沐帆眼中有一抹伤感:“我以前是天天这样来的,也没见皇姐这样问,皇姐是怎么了?不喜欢沐帆了吗?” 沐妧抱着大吉走过去,摸摸沐帆的头,暗气自己多话,这两天伤春悲秋,也没仔细打听一下原主周边的人和环境,结果一开口就要露馅。 沐妧温和柔软道:“你看看我的脸到现在还没好呢?你还小,我担心会吓着你,所以最近这几天都躲着你们!” 沐帆灿灿一笑,一口雪白的米粒小牙,拉着沐妧摸着他头的那只手:“皇姐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一点也不怕的。皇姐以后不准这么对我了!” 大吉暗哼一声,皇家的孩子生来就会演戏,这个小不点的嘴甜得很。她母妃妖媚,对孩子也是没少下功夫。 沐妧:“好啊,看你跑得满头是汗,过来坐下喝点水!” 沐帆却好奇的盯着大=大吉:“皇姐,这是什么?是你新养的宠物吗?” 沐妧看了一眼大吉,后看着沐帆:“是啊,叫大吉!” 沐帆:“大吉?是鸡吗?可我看着不像啊,比御膳房中的鸡小多了,不过却很···很漂亮!” 大吉一怒,瞪着沐帆,小毛孩子不懂就不要胡说行吗?他那是雄威赳赳,与漂亮不沾边。算了,念他小不计较了! 沐妧暗乐,嘴上却道:“嗯,大吉是只野鸡,自然小些。” 大吉气得羽毛炸起,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反对和威胁。他一位神仙被说成是一只普通的鸡就罢了,还被本熟识他的主人说是野鸡,要气吐血了!! 第11章 模板演 沐帆一乐,伸手就要摸摸大吉,大吉怒目而视,张嘴欲啄。他亦是有脾气的,连个小毛孩子都对付不了,真是。 沐帆的手如触电一般,往后一退,害怕的同时也好奇的很:“皇姐,这只鸡好凶啊!” “什么鸡啊?” 沐战封与沐赫等人从门外进来问道,见沐妧怀中的抱着大吉,不由打量起来,也只是看一眼便移开到了沐妧的脸上。 前天肿成猪头一般的面孔,今天是好多了。肿消了大半,青紫也去了些许,不过看着仍是有点吓人。 沐妧要放下大吉给沐战封行礼,大吉的双手却牢牢抓着沐妧的衣襟不放,将他放在一群陌生人之中,没义气! 沐妧无奈,只好抱着大吉与沐帆一起给沐战丰与沐赫行礼,还没屈膝便被沐战封扶了一把:“你还没痊愈行什么礼?有没有好些?” 眼神再次扫过大吉,闪过一丝嫌弃。病没好,怎么玩起了宠物?阿媛以前可是从来不养这些宠物,是谁给送过来的? 沐妧退后一步,沐战封是原主的父亲,亦是大游的皇帝,见微知著,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万一说错什么,被发现真相,在古代,欺君是重罪啊! 沐妧心跳突突时,脑中突然响起大吉的声音:“你只说好些了,就是还有点头疼。笨啊,你是从台阶上滚下来的,一醒来装失忆不行啊?自找麻烦,还不承认自己笨。” “闭嘴!” 听到大吉的声音,沐妧便脱口而出两个字。众人一惊,乖乖,长公主真是摔得更傻了,居然敢对皇上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换是别人,早拖出去砍头了! 沐妧恨不得拔腿就跑,特么神马宠物啊?别人家宠物可爱解忧,她家宠物开口就要死人的节奏啊! 从这逃出去的希望几乎为零,怕是没出门就被乱刀砍死了! 悲催的,此次若大难不死,定要解除契约关系,没道理放一颗炸弹在身边啊! 大吉哆嗦了一下,千年没说过话了,连说话的技巧都忘了。早知直接指教沐妧,不说打击的话了,谁知她这么沉不住气! 唉,摊上一位傻主人啊! 沐妧观察着沐战封的脸,有愤怒有愧疚有难过。为君,睥睨天下,尊严至上,犯者死! 不同处,便是原主是君之女,看在故去文圣贤皇后的面上,气极了也要忍耐些,且原主还有些傻。 沐赫拱手道:“父皇···” 这时,沐妧抱头大叫起来:“哎呀,我头好疼啊!疼死了!”机智,貌似那些穿越女主都是遵照模板演的,老套却管用非常。 事发突然,大吉被抛了出去,内心吐槽,他虽是一只神鸡,不会有事,但行动之前也要打个招呼。 咯咯··· 大吉平安落地,生气的叫了几声,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都在抱头痛苦大喊的沐妧身上。 沐战封一边扶着沐妧一边传令叫太医,申豹花匆匆离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嚎叫的沐妧。从阶梯上滚下来后,妧长公主便不正常了。 叫一个男子为漂亮姐姐,是疯傻了啊!他都不敢告诉皇上,担心皇上受不了这个打击啊! 第12章 一身两命 大吉见沐妧痛苦得逼真,不由上前走了几步。劲可是够大的,差点将他甩出门外去,也够狠。 被外围的沐帆孤零零的站着,满脸关心紧张,小子还挺有几分真心,与原主处的不错。 沐帆瞥见大吉过来,朝大吉靠了过去,眼中明显兴味十足,也有一分恶作剧,两手蠢蠢欲动。 艹,果然皇宫之人不能等闲视之。 大吉一瞪,浑身漂亮的羽毛炸起,沐帆脚步一顿,复又走了起来,有父皇在,他用得着怕一只野鸡? 大吉:“······” 靠,敢叫他野鸡,毛孩子等着瞧。在人前不得动用任何仙术啊! 大吉一个跳跃,穿过一条缝隙,落在沐妧脚边,咯咯叫了两声,演戏过了啊,过犹不及! 沐妧险些破功,大吉这厮又出来捣乱,她好容易骗过了其他人。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拉着一起下地狱。 不好,头真的疼了,越来越疼! 咯咯··· 大吉惊呆,这戏演得太逼真了,他都信了。不过翻白眼太勤了,也不怕眼抽筋! “阿妧!!” “皇姐!!” “长公主!!” 特么假戏成真,简直了! 沐妧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大吉窝在床的另一头,眯着双眼打瞌睡。床前站着一个丫头,精神抖擞的看着。 见沐妧醒来,惊喜道:“长公主醒了?奴婢这就让人禀告皇上!” 沐妧一只手半撑着身子,皱着眉头:“杜鹃,你等等!” 杜鹃停下,恭敬的转过头来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可是要传膳?” 沐妧挥挥手:“行了,你去吧!等会儿再传膳!对了,我再睡会,不要让人进来!” 身边有颗定时炸弹,还不知什么时候就炸了,命都要没了,哪有心思吃饭? 杜鹃面露欣喜的下去了,人人都说她们家长公主更傻了,造谣!瞧瞧这话说得不快不慢,有理有据,明明比以前是好了! 大吉打了一个冷战睁开眼,对上沐妧审视责怪的目光有些闪躲:“别那么瞪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你那么不经事,啥都···都沉不住啊!” 要不要那么吓人,是要吃他了啊?! 沐妧一个起身瞪着大吉:“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是同生共死?这一点没弄错?” 大吉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错,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沐妧:“胡说,我是凡人你是神仙,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脱离凡间的肉身,历劫而过,位列仙班了?” 大吉一个扑腾,跳到沐妧面:“保证没有的事,以我的神格发誓!” 沐妧无力往后一躺:“还好死了之后有人一起陪着,也不用担心一个人上路!” 大吉:“你好好的怎么会死?把心放在肚子里!” 沐妧抓住被子:“你以为我特么想死啊?我脑中有血块,自动化开散淤比登天还难。古代医术落后,动刀子十有八九会死人。你若后悔也行,直接解除契约就是了,我不会怪你的。” 大吉的翅膀往眼前一捂,毫毛似的晶空间闪闪发光,他道:“你起身,这么点小事就要寻死觅活,想死也不要带累我。你现在可是一身两命啊!” 第13章 中毒已久 沐妧起身,伸手一推大吉:“滚!什么叫一身两命?我可不要生出一只鸡来。” 大吉扑腾两下又落回沐妧面前:“什么叫你不要生出一只鸡来?” 沐妧:“······” 关一千年连神仙也被关傻了?!她也是疯了,与一只白纸鸡谈论生孩子的事情,自找难堪啊! “废话少说,叫我起来做什么?头很晕!” 大吉洋洋得意的捏着晶空间:“小意思,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说着,跳到沐妧身后,将晶空间往前一送,落于沐妧的后脑勺前。翅膀一划,晶空间变长变粗,仍是一根金针形态。 大吉两支翅膀运功注入晶空间,金光越发柔和明亮。沐妧顿感头部晕沉度减轻,似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动,所到之处舒服无比。 半刻钟后,大吉收回晶空间,又回归到毫毛状态。沐妧惊喜的转过身去,重新打量起大吉,第一次正视。 事实胜于雄辩! “你是怎么给我医治的?果然好多了!” 大吉得意的将晶空间往前一送:“都是晶空间的功效,我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再来三次便会痊愈。不过,你身上的旧毒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沐妧一惊:“你是说这具原身上有旧毒,是什么意思?” 大吉浑不在意:“放心,有我在,你身上的旧毒便不会有作恶的动向,保证安然无恙。” 沐妧:“这原身是大游最尊贵的长公主,亦是大游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怎么会中毒?旧毒,有多长时间了?” 大吉摸着小脑袋,伸出另一只翅膀算了算:“应该有十年之久,不过却无生命危险。” 沐妧:“十年之久?与原身不正常的智商有联系吗?” 靠,看似最受宠的人,居然中毒十年。皇宫中的御医是全国最出名的,怎么可能没发现原主中毒呢? 分辨不出,一是举世无双之毒,一般大夫看不透。二是有人故意压着,御医不敢多言。三是御医看出不对,又找不出是什么原因,而不愿意说出事情,砸了自己的招牌。 不致命却减智商的毒药,背后之人是不敢直接杀了原主还是另有原因?艹,不管是哪一种,都头疼。 大吉:“有,不过现在不是分析原主中毒的时候,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这晶空间是你的东西,不想知道怎么用吗?” 沐妧指了指自己:“我的东西?不用了,你救了我一次,便还了之前我救你脱困。对了,这晶空间既然连脑中的淤血都能散开,那么我脸上的淤肿可能消?” 大吉:“小意思,不过你昏迷过后,脸上并未涂抹任何一种药物,一乍好起来,怕是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你我既已立了契约,便永世遵守,不得违背。违背者会受到天谴,我想你也不愿意吧!” 靠,刚上了他的船就想下去,天下哪有这般容易的事情。 沐妧:“······” 听着是她捡到了天大的便宜,只是没见过有人将宝物送出去会这么迫不及待的。 第14章 神仙也用吃饭? 沐妧接过晶空间,轻如鸿毛,不由让人想起孙悟空的金箍棒,从他耳朵中取出来之时便如此纤细。 “这一根针也太小了,不方便携带,丢了也不知道。” 大吉念了大,晶空间便一寸一寸大了,却不觉沉重。沐妧惊喜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事情亲眼见证,仍处于震惊中。 “这···晶空间可以变得无限大吗?” 大吉点头:“可以无限大,亦可无限宽,你想让它幻化成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 沐妧有些赫然:“我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话,你却送这么大的礼,是不是过重了?”嗯,她之前有些误会大吉了,深觉得大吉是个骗子。 大吉脱口而出:“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不过是物归原主···”后仅仅捂着嘴,双眼慌乱,一时不知看向何处。 沐妧歪着头:“如果算上现代那一世,便是两世为人了,我没有晶空间这么神奇的宝物啊!” 大吉松了口气,还好沐妧没往其他的地方想,不然他就泄露天机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是一个神仙?既答应送出,自然是你的。你心里对着它幻想,想让它变成什么就说变即可,随你心意。” 沐妧有些不可置信:“真的这么简单?我试试啊!”感觉比变魔术还要简单。 “变···” 晶空间变成一只金兔子,一棵金竹子,一朵金花,一大株发财树,金光灿灿,看得沐妧几乎欲流口水,都是钱啊,发财了! 大吉无语,第一次见到这么财迷的女人,浑身毛病,与先前认识的那人毫无相似之处,怪哉! 最后,沐妧将晶空间变成时常戴在手腕上的赤金牡丹纹镯子,看了又看,宝贝的不得了。 头晕的毛病好了,沐妧也有心思吃饭了,面对满满一桌子的精致美食,炯炯有神。大吉无语,几辈子没见过好吃的! 沐妧将身边伺候的宫人遣下去,便动起手来,喝了半碗鲜嫩的玉带羹,又对冰糖肘子、酱鸭、八宝鸡下手。 吃得正香,不经意的一抬头便见大吉抱着一只烤乳猪在啃,烤乳猪下去了大半,啃得十分香甜。 “神仙也用吃饭吗?不是应该朝饮晨露,夜食月光?” 大吉咽下口中的一口嫩滑的香肉:“这就不懂了吧,天上神仙十之八九皆是从凡人修炼而成,便是别因,也多是下届历劫,他们不吃人间美食吃什么?” 沐妧哦了一声便专心对战美食,大吉看不过去:“这副身子还虚的很,不宜吃大油大荤,也不宜吃得过多,以免引起肠胃方面的问题。” 沐妧一瞪,抱着一只烤鸭不松手:“你关千年,亦是不能暴饮暴食,怎么反倒说起一个正常人来?” 大吉:“晶空间中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我厨艺不佳,做不出美味。千年不食,真饿死了!” 说完,继续埋头大吃,极为香甜。 饭毕,一连六个宫女鱼贯而来,嘴巴O形,一桌子的美食皆是长公主一个人用的?七七八八,零乱不堪,两堆小山似的肉骨头。 第15章 晶空间1 饭毕,一连六个宫女鱼贯而来,嘴巴O形,一桌子的美食皆是长公主一个人用的?七七八八,零乱不堪,两堆小山似的肉骨头。 宫女们的目光聚焦在另一堆骨头前的大吉身上,鸡吃肉,勉强能够接受,但是一下吃这么多是第一次见! 会不会是公主一个人吃的,觉得不好意思,便将那只鸡摆在骨头面前,以作掩饰? 不过,疑问再多,身为宫女的她们也不敢质疑什么! 杜鹃先回神,一挥手,宫女们行动起来,很快将桌上的残局收拾妥当,接着又有宫女端来盥洗之物,后上香茗。 等人皆下去后,杜鹃不由道:“长公主,奴婢若知你一顿吃这么多,且是油荤之物,便是受宫规,奴婢也不会下去的。” “您的病未愈,御医嘱咐长公主宜食清淡,多餐!是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长公主,请长公主责罚!”说着,跪在地上请罪。 沐妧责怪的瞪了大吉一眼,若非大吉吃了多半,桌上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特么一个病恹恹的女孩儿,吃下一桌子的美食,吓人好不好! 大吉无辜,御膳太过美味,一时没控制住。他虽是个神仙,也要吃饱,不能委屈了! 沐妧捂着头:“一觉醒来,胃口好了些,吃多了也无不适。你何罪之有?快起来吧!” 杜鹃仍低着头:“长公主,您虽无不适,亦是奴婢的错,奴婢这便去请罪!” 沐妧拍了一下桌子,杜鹃身形一颤,第一次见识长公主威仪。从前公主发火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威望。 今日之威,给人一种压迫之感,内心发颤,敬畏不已。 “你去哪儿请罪?好大胆子,谁让你去请罪了?敢公然违抗我的命令,这便是你所习得的宫规?” 大吉抖了一下身上华丽的羽毛,她发起威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嗯,永远吓人的母老虎。 杜鹃双手匐地:“奴婢该死,请长公主恕罪!” 沐妧:“别动不动就说死呀活的,我才要痊愈了!行了,有事我自然会吩咐你,下去吧!” 杜鹃起身,躬身告退。出了门,迎面吹来早春的微风,汗津津的身子打了个寒颤。长公主这次醒来,似乎有哪里变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给人不同的感觉。 沐妧瘫坐在椅子上,盯着大吉:“原主先前是个傻子,你说我是继续装傻还是做回自己呢?” 大吉不假思索:“自然要继续装,敌在暗我在明。若让敌人知晓你换了一个芯子,还不得借机整死你,当是妖怪给烧了!” 沐妧:“艹,你不是神仙,无所不能吗?有了你我可以在大游横着走,这话是谁说的?” 大吉打了一个饱嗝,目光闪躲:“自然可以横着走,不过前提是我不能暴露身份。使用仙术,必遭反噬。” 沐妧炸毛:“你坑爹啊!那先前的承诺全部作废?!不带这么玩人的!!” 大吉一脸讨好的笑:“只要不动用仙术,其他没什么问题,很多事情还是要依靠你自己。” 沐妧绝望,看着一座宝山却无法使用,特么是真难受啊! “不能用仙术,你还跟我说那么多好处干什么?难受知道吗?还不如不说,心里痛,想回去啊!” 大吉跳到桌子上,到沐妧面前:“我说过晶空间要什么有什么,就看你吃不吃得苦了!这一点绝对没保留条件。” 沐妧没骨头似的:“密码!” 大吉:“你只需说一个进字即可!” “进!” 一字之后,沐妧拽着大吉瞬间消失。一阵晕眩,强力冲击后,一人一鸡落入到一片紫花风铃木花海中,树高花茂。 紫色的花朵簇簇,如一个个球形,分散在各个树枝顶端,可爱迷人! 第16章 晶空间2 紫色的花朵簇簇,如一个个球形,分散在各个树枝顶端,可爱迷人! 沐妧眼花缭乱,一处一景,美不胜收,望着半人高的大吉:“这里也有紫花风铃木?是亚热带地区?方才在外面明明是早春,难道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大吉自得:“晶空间是仙界之物,自不同于凡间四季常理。晶空间一年四季暮春早夏,最适宜的季节,花开不败。” 沐妧:“怎么与我印象中的神仙有些不一样呢?身为神仙,不受外界一切自然因素影响吗?” 大吉:“有好日子过谁愿意吃苦啊?神仙亦有七情六欲,有争斗,知享福。走,往前去。” 沐妧:“······” 这里的神仙与她熟知的神仙有些不一样,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一路走来,花瓣洋洋洒洒,地上空中,所见之处一片绚丽的紫色。 脚下绿草如茵,兔子、松鼠、梅花鹿、四不像、丹顶鹤、黑熊、老虎···不时跳过,悠哉悠哉,并不怕人。 见到黑熊、老虎、狮子等凶狠的兽王,沐妧不由警惕的停下脚步。只在动物园中见过两次凶猛的兽王,此时在四五米开外,不会扑上来吃人吧? 大吉轻咳两声,道:“它们不会伤人,除非出于本能自保!” 沐妧:“······” 她没病啊,才不要找这些凶猛的兽王麻烦,如今这副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渐渐,沐妧大起胆来,凶猛的兽王们看着挺温顺的,少了攻击性和戒备性,反倒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走到一片空地处,一座小屋漂浮在半空,不移不动,完全看不到任何支撑点,也未投下任何阴影。 沐妧惊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些都是真的?” 大吉:“当然是真的,晶空间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无半点虚假。你所要找的东西便在这座小屋中。” 沐妧仰望着头顶的小屋:“你确定?没有梯子没有着脚处,怎么上去?” 大吉有些失望:“你当真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沐妧傻傻:“我应该记得什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大吉:“那好吧,你心念如何,之后便说进即可!” 沐妧:“·······” 怎么感觉像是过家家呢?小孩子的玩意,可又真实的发生着,亲身感受,完全超出了所有认知。 “进!” 小屋中的墙上挂满了水墨画,或山水或仕女或花鸟鱼虫,皆逼真形象,画工精湛。 从外看去,小屋只一间,小巧堵塞,但进入其中便会发现空间远超外面数个。整体分为四间,家具等一应俱全。 大吉对沐妧的惊呆见怪不怪,与之前相比,此时的沐妧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们去书房!” 沐妧:“我们在这里,万一有人发现我们不见该怎么说?” 大吉在前带路:“放心,我自有办法应对,随我来。” 流光溢彩的门帘一打开,沐妧便捂住双眼,满眼金光灿灿,晃人眼目。 太有钱了,所有书架皆用黄金打造,雕刻云纹,这是需要多少金子啊! 第17章 晶空间3 流光溢彩的门帘一打开,沐妧便捂住双眼,满眼金光灿灿,晃人眼目。 太有钱了,所有书架借用黄金打造,雕刻云纹,这是需要多少金子啊! 书架半圆形,围成一圈,中间一套玉质桌椅,笔墨纸砚,样样齐全。 书架上罗列之书之多之密,沐妧观看,毫无头绪,看向一脸似是看戏的大吉:“让我自己想办法,也要给指引一下方向,不算违规吧?” 大吉:“当然不算,在你面前动用仙术无所谓,别人不行!” 说完,飞身而起,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籍下来,落在沐妧面前,将书籍往前一送:“这是清珏经,刚柔并进,适合你这种初学者。” 沐妧接过来,打开一看,如水玉般的书页,叠叠落落。字迹如漂浮水上的落叶般,随水流浮动,井然有序。 “清珏经应该是晶空间中最简单的武功吧?!” 大吉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沐妧翻了个白眼:“你说话的语气绝对,没有任何武功功底也可以练成?” 大吉:“这个就不细谈了,你这具身体的骨骼早已成型,亦未练过功夫,想要成为绝世高手自是没那么容易。不过在晶空间练习,相当于外界的数倍。只要你肯下功夫,没有练不成的,随我来!” 一处热汤泉中,热气袅袅,沐妧眯着双眼舒服的靠在边上的玉石前,想来她的运气很好了。未死穿越,遇见大吉,得到晶空间,也算弥补现代的短命鬼命运了。 上学期间,也曾迷过武侠金庸,小龙女一袭白衣,仙姿绝绝,一身武艺出神入化。 乔峰、段誉、郭靖等人的绝世武功,尤其是那些水上漂的轻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可以练就,梦想成真。 泡了一刻钟,沐妧皱着眉头睁开眼,大叫:“大吉,你给我滚出来!这是什么地方,我全身又痛又痒又热,特么滚出来。” 说完,大吉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此处热汤具有洗筋伐髓,改善凡躯的作用,又痛又痒又热,说明已成了。” 沐妧面色一垮:“还需要等多久?”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饭,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大吉:“不多,也就半个时辰!” 沐妧大吼:“你确定要半个时辰,不是什么携私报复?”半个时辰,靠,要老命了,现在痛得就忍不了了。 大吉:“想半途而废也随你,功夫练与不练也随你,我只是辅助,强迫不得。” 沐妧:“我到此地与你有没有直接关系?” 咚··· 后方传来一声响动,沐妧转过身看去,没发现什么。复又转回来嘀咕,穿越时空,放在现代根本就是一件用科学做不到解释不通的事情。 从二十几级台阶滚下来,充其量受点小伤,再不济是脑袋出点问题,怎么可能有碰撞时空的力量? 但是,如果有仙人从中插手就不一样了。特么不想穿越啊,现代过得逍遥自在,人身自由,与古代天差地别好吗! “大吉,你默认了?!为什么要把我拽过来啊?我要回去当我的白骨精,我还要给父母养老,我···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嫁过人生孩子呢!你快把我送回去!!” 第18章 晶空间4 大吉急得原地团团转:“你穿越此地,确实与我有些关系,但绝不是全部。送你回去就别想了,除非你自己有能力。” 沐妧:“*你大爷,我跟你没完。” 第二天一早,沐妧便醒了,头痛脸痛全无。沐妧蹭的一下起身,坐到妆奁前,看着铜镜中的人。 穿越第一次见到本尊容颜,吓晕过一次,消肿了些也看不清原主长得如何。 游帝威武,皇族几代遗传,美男一枚,但她心中还是颤啊! 长得不美不重要,但也不能太磕碜了,好歹给些补偿啊! 铜镜中的少女静静的看着,柳叶吊捎眉,琼鼻小巧微翘。唇如珠,圆润玲珑,精致的瓜子脸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沐妧出神,这补偿也太牛了,确定没弄错?前世容貌比一般大众强了些,现在可比天仙。 沐妧坐了一刻钟,对着铜镜中的小脸捏了又捏,一下一个红印,柔嫩雪肤。没错,是她现在的容貌。 大吉一睁开眼,便见沐妧对镜自恋自笑,忍不住道:“我饿了,快些传膳!天都大亮了!” 沐妧转过去看着满眼嫌弃的大吉:“没看见是美女啊?要温柔要体贴!雄鸡一叫天下明,等你叫啊,估计太阳都下山了!” 大吉跳起,拍了拍翅膀:“呸呸···公鸡下午叫是会倒霉的。再说了,我是神仙,岂是一般凡鸡?这种小事用得着我一个神仙去做?” 沐妧再一次强调:“美女啊,没看见?礼遇呢?” 现代,美貌的女子比长相一般或丑的女子运气好很多,做事也容易。视觉决定胜负,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整容的主要原因。 不过于她看来,能力强过一切。 大吉轻嗤一声:“这是美女?仙界之中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你这是寻常,且还不是你自己的,有什么好拽的?” 其实很美的,只是吃大于天,再看下去该挨饿了。 沐妧险些炸毛,随即忍住了,道:“我忘了你的身份,算了不跟你计较了,你若懂得美丑怪了。” 大吉从紫檀镂雕牡丹纹床上跳下来:“美人就不用吃饭了?怪啊,从来没听说过。”一个人对着镜子大半天,靠什么支撑下来的? 沐妧:“······” 不懂美女的欣赏!好吧,美貌不能当饭吃!这具身体十四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有长个的空间。 “不谈那些了,我现在的样子与昨晚相差甚大,你说该怎么办吧?” 大吉黑豆似的小眼转了两圈,道:“很简单,你过来,一招搞定。” 沐妧拍了一下妆奁:“你过来,不准把我弄得太难看了。” 大吉一跃到妆奁上,对着沐妧的脸一挥翅膀,沐妧的脸变得又青又肿,比昨天的好些。 沐妧惊喜又讨厌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美人变猪头,心里的落差感别提了。 因由昨日晚膳的例子,杜鹃命人上了一些清淡的早膳,量也少了一半。大吉苦脸,吃得太不过瘾了。 吃过早膳,沐妧让杜鹃陪着出去走走,长公主的院子中,奇花异草,异香袭人。 第19章 戏精 吃过早膳,沐妧让杜鹃陪着出去走走。长公主院子中,奇花异草,异香袭人。 檐廊下,挂着各色的鸟儿,五彩缤纷,说话的唱歌的,此起彼伏,闹腾的很。 大吉翻了个白眼,堂堂长公主的院子成了一个鸟市了,吵死了。 刚下了一层阶梯,迎面便来了几位妇人,身着华丽的宫装,浩浩荡荡。 见到沐妧,齐齐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腹诽,早知就在房中习文练武了,一出门就遇到一群戏精。 刚想装失忆,原主的记忆又回来了些,断断续续,了解了大致。头疼,以后不会人格分裂吧? 宫中,戏精们时时刻刻上演两面戏,当她面一套,当游帝的面又是另一套。欺负原主是个傻子,以为什么都不懂。她可不傻。 这些年下来,没少从原主的身上得到好处。得到好处不讨好也就罢了,且背后没少使绊子。 也就原主傻,不知告状,还傻傻的贴上去。 沐妧神情恍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是谁啊?” 秦贵人与凌贵人面面相觑,她们地位相当,同住一处,明里暗里没少争斗。 但是,有共同敌人时,一致对外,互惠互助。 讨好长公主,是他们商量出来接近游帝的好法子,屡试不爽。 长公主为人痴傻,很是好骗。每次都被耍得团团转,笑脸相迎,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 秦贵人一张小巧的圆脸,天真中透着精明,笑道:“长公主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时常在一起玩儿呢!长公主再想想。” 沐妧皱了一下眉头后笑笑:“哦…我还是不记得?” 凌贵人看了一下四周,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踢毽子斗草拼花,你都忘记了吗?” 沐妧:“……” 大游最尊贵的长公主就是这么被呼来喝去?一群人长眼吃干饭的啊! 杜鹃本就于她们欺骗长公主而长公主无觉反倒一次次贴上去不满,私下中劝了多次,没效果不说,还闹过一次,主仆之间的关系僵了许多。 今天见长公主冷淡,不似从前那般热情,暗暗高兴。见她们一再冒犯,不由喝道:“大胆,居然敢对长公主无理,可知罪?” 秦贵人和凌贵人对视一眼,蔑视轻笑。那傻子为了她们与杜鹃吵过一架,闹得不和,宫中皆知,她们的地位上升了不少。 今天杜鹃还敢这么不长眼,就让她好生领教一番她们的厉害! 秦贵人笑里藏刀:“杜鹃姑娘这话便错了,长公主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宫女却出言不逊,怎么说我们也是宫里有品级的妃子,合理吗?还请长公主给我们做主。” 凌贵人抽出帕子往眼上一擦,泪意婆娑,楚楚可怜,道:“长公主,平时我们玩的那么开心,交情深深,怎么也不该由一个宫女来说教。再说了,我们没做错什么呀?为什么要教训我们呢?” 杜鹃急了,万一长公主被她们打动,与她吵闹,那时该怎么办? “长公主你别听她们胡说,奴婢并无教训她们,以下犯上。大游国法宫规皆在,可依据查探。” 秦贵人轻笑:“什么国法宫规,我们玩得好,谈国法宫规岂不是见外了?” 第20章 皇上驾到 秦贵人轻笑:“什么国法宫规,我们玩得好,谈国法宫规岂不是见外了?”后看向有些呆愣的沐妧:“长公主,你说是不是啊?” 沐妧看向一脸急得快哭的杜鹃:“杜鹃,她们在说什么?” 秦贵人与凌贵人:“……” 是摔得更傻了,太好了,这也就意味着沐妧比以前更加好哄了。 杜鹃一惊,随之开心,也许在别人眼中长公主这话问得有问题,但她知道长公主一点儿都没傻,反倒比之前聪明了。 杜鹃一怒,看向翘着尾巴的秦贵人和凌贵人:“秦贵人和凌贵人,你们可知罪?” 凌贵人一笑:“不知我们所犯何罪?杜鹃姑娘这话委实让人听不懂。” 秦贵人:“是啊,长公主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却是三翻四次的教训,谁给你的胆子?” 沐妧哇的一声哭出来:“杜鹃,这人是谁呀?好凶啊!” 大吉:“……” 女人果然都会演戏,若非之前见过沐妧真正的样子,怕是也被骗了。 “大胆!!” “皇上驾到!” 众人一惊,皇上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前朝处理国事,准备各地春汛的防备,来得也太早了。 “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战封见沐妧挂着两行面条泪,愣愣的站着,很是心疼。 御医说过了,沐妧伤在脑部,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最坏的打算就是全部失忆。 沐战封沉步走过去,握住沐妧的手:“阿妧,没被吓到吧?” 秦贵人与凌贵人战战兢兢,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皇上会过来,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吧?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来。 沐妧抽出手,以后的金主爸爸,自然要讨好,但现在不是时候。 申豹花低着头,他什么也没看见,普天之下敢拒绝皇上的人,也只一个长公主了,不是正常人。 沐战封松手,一伸手,申豹花便递送过来一条丝帕,后躬身退下。 沐战封笑着给沐妧擦泪:“都是一个大孩子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哭鼻子呢?该让人笑话了。” 沐妧抬头,眼中有濡幕有清澈:“你是谁呀?为什么要给我擦泪?” 沐战封手一抖,申豹花深吸一口凉气,娘的,早知打死他也不会出手,没救到人啊! 秦贵人和凌贵人暗暗松了口气,有重要的事情在前,皇上也不会为难她们了吧?! 大吉:“……” 好吧,想要套路,为时不晚,来得及。 沐战封好声好气的哄着:“阿妧,我是你父皇…” 沐妧好奇:“父皇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噗…… 凌贵人忍不住笑出声,长公主是真的傻了,连父皇都不知是什么,不认识她们也就不稀奇了。 众人:“……” 长公主,别那么搞笑好不好,皇宫是严肃的地方,行差就错一步,随时都会死人的好吗? 便是死,凌贵人首当其冲,皇上的怒火散了一波,到他们身上也就少了。 沐战封似是没听到什么,仍是慈爱的看着沐妧:“阿妧,父皇是不能吃的,不过却能给你很多好吃的。” 沐妧惊喜:“真的能给我很多好吃的吗?太好了,逛了半天好饿啊!” 沐战封:“申豹花,让御膳房的人送些好吃的过来。” 申豹花:“是,奴才这就去!” 沐战封牵着沐妧的手:“走,去前面的小亭子中等着,好吃的很快就会来了。” 第21章 天使降临1 沐妧拍手叫好,跟着沐战封一同去往前面的八角小亭,杜鹃激动得差点流出泪来,皇上定会给长公主做主。 早有宫人将小亭子四周的轻纱挽起,收拾洁净,准备妥当 大吉跟在沐妧身后,见沐战封让沐妧坐在他旁边。暗暗吐槽,一国之君,后宫之首,怎会不知自己女儿有中毒的迹象? 大游历经五代,从辉煌到巅峰到奢靡再到这一代,国威渐升,四海升平,海晏河清,风调雨顺,离不开游帝的辛勤。 一个有雄才大略之人,岂会将视线一直盯在后院家宅上?谜团重重啊! 沐妧握紧满是汗意的手心,两世以来第一次与皇上打交道,与国家元首也没没这么紧张。古代皇权至上,一句话出错脑袋可能就搬家了。 游帝若发现眼前不是那个一心疼爱的女儿,还不得将她千刀万剐,放在油锅中翻来覆去的炸几遍,怕也不解恨。 “阿媛,你怎么流汗了?天不热啊!”沐战封道,阿妧摔了一跤,连人都不认识了,是他对不起啊! 虽变得更加痴傻了,却无形中帮他解决了一件难事。让一国皇子献舞,尊严何在?他还没有做好打仗的准备。 见沐妧没反应,大吉叫了两声,与皇帝在一起还出神?冒犯人间皇帝,便是他也没法子。 沐妧啊了一声,后泪意朦胧的看着沐战封,可怜兮兮道:“饿了,好吃的怎么还没来啊?” 沐战封慈爱一笑:“原来是在想这个啊,再等一会儿就来了。你早上没用膳?” 沐妧想了一会儿道:“用了,可是量很少。我还要养大吉,吃的自然就多了。” 沐战封瞥了一眼站在沐妧脚边的大吉,后不着痕迹道:“大吉是谁?吃的很多吗?” 沐妧笑得璀璨,弯腰抱起大吉:“他就是大吉,我的好朋友!” 大吉感受到沐妧的惧意,心中一哆嗦,特么对着他一个神仙都不怕,居然会怕一个凡人,呃···虽然那人是皇帝。 沐战封:“······” 女儿任一只鸡做朋友,心好累啊! “父皇,大吉是一只鸡,是儿臣让人给皇姐找来的,可爱吗?”一位身着白色锦缎蟒袍十岁左右的男童一脸邀功道。 沐妧与大吉对视一眼,睡觉就送枕头,天下有这等好事哦!一句话解决了所有疑难杂问,天使啊! 沐妧惊喜无比,大吉的来历,他们想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关键是原主没出去过,皇宫中并无大吉这种鸡,所以扯谎都很难。 有机会定要好好谢谢这位救星! 大游三皇子——沐伺,生母吴昭仪,大游后宫中的第二人。母家忠顺伯是东山边疆守将,掌一方兵马。 宫中上下,包括游帝对其都看重三分,在宫中十分吃得开。平时明里暗地没少与太子一脉争锋。 沐战封不怒自威,看着沐伺:“你从哪儿找的大吉?朕看着不像是凡品!”平时挺聪明的儿子,怎么会送一只鸡给自己的姐姐? 沐伺虽小,却从小练就察言观色的本领,尤其是对游帝的各种神情,吴昭仪都细细揣摩教过。 沐伺满眼儒慕、天真无邪,邀功道:“父皇,是皇姐说想要一只鸡当宠物,儿臣想一般的鸡自是配不上皇姐。找大吉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沐战封身上的帝威减弱了些:“你是从哪儿找到的大吉?大游之地,朕还没有见过大吉这种鸡!” 若沐伺是一般臣子早已吓得磕头请罪,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居然知道,你比皇上厉害啊? 第22章 天使降临2 沐伺心中一凛,满心面条泪,来讨父皇的欢心,谁知反而惹马蜂窝了,父皇生气了! 娘会不会生气啊? “父皇听儿臣细细道来,前些时日出宫,儿臣与忠顺伯世子去皇觉寺附近狩猎。儿臣心知寺庙之内外禁止杀生,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并未做出杀生之事,只是借机锻炼一下骑射。” “无心插柳柳成荫,鸡自古到今乃是吉祥之物,大吉又非普通的鸡种,所以儿臣见到大吉之时第一个想到便是皇姐,果然皇姐很喜欢。未先行告知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沐妧:“······” 都说古代的孩子早熟,她还不信。沐伺今天一番话,彻底折服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现代还在上小学,心智一般,处事冲动。两两对比,一个妖精一个正常的孩子。 沐战封和颜悦色:“你能时时刻刻念着你的皇姐,姐弟情深,朕很欣慰,坐下吧!” 沐伺拱手:“谢父皇!” 沐战封品着茶,沐妧捏着一块梅花香饼放在嘴中,享受非常。 沐伺吃了一块如意糕,拣了一块蜜汁蜂巢糕放在沐妧前面的碟子中:“皇姐最喜欢蜜汁蜂巢糕,今儿怎么反倒吃起平常不怎么爱吃的梅花香饼?” 沐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么她知道原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啊?谁让那梅花香饼做的形象又好吃,忍不住吃了两块也说,小屁孩子讨厌。 沐妧眼角的余光见沐战封似是一个慈爱的父亲,而非是一国之君。心中纳闷,君王与父亲的转换,恰到好处,两者有时完美结合,可见是个资深的演技派。 她是个小白板,是个渣啊,不够格! 沐妧指着梅花香饼:“好看!”后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火红的梅园:“和真的一样,好吃又好看。” 沐伺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是更傻了,连自己最喜欢吃的都忘了。后看了一眼大吉,模样不错。 机智啊,通过讨好皇姐百分百能得父皇的喜欢。 这一点,宫中上下皆知,人人奉行贯彻。皇姐为人痴傻,讨好多于明面上。十人十思,不辨真假,被人骗了不知多少。 从皇姐身边莫名其妙多吃一只鸡时,想法便成。今日听说父皇在此,做好了早课便来了,独揽功劳,父皇果然很高兴,今晚应该会去惠兰宫找母妃吧?! 沐战封点了一下头:“嗯,梅花香饼神形皆依照梅花而来,阿妧聪慧,一看便知!” 沐妧笑得灿烂:“父皇说的对,阿妧聪慧,一眼就看出来了。” 沐伺:“······” 父皇是跟着一起傻了吗?沐妧说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世上之道,重男轻女,女儿多是赔钱货,为了家中寻助力,皇家更甚。 到了他这儿,皇姐事事占先,好吧,太子都靠后一线,他还能说什么? 一个傻女儿,到底哪里好了?父皇一个人对着好也就罢了,偏偏要宫中之人上行下效,谁敢违拗,打死者不知凡几。 二哥——孔妃之子,小太子半岁,是太子之位最有竞争力之一,甚至论起家势,宫中地位,父皇的宠爱,二哥沐澈更胜一筹。 但是,大好前途下,沐澈自己作死,事事与沐妧争锋,一次一次惹怒父皇。最严重的一次,沐澈居然将沐妧推下河中,可惜人没淹死。 父皇大怒,勒令闭门思过,孔妃管教不严,应当一同,母子两人皆被赶至皇家别院。一去五年,遗忘于宫墙之下。 第23章 去国子监读书? 自此,宫中上下再也不敢因沐妧傻而有半分的轻视之心。但沐妧傻而好骗,不辨真假,很好糊弄,得计者众多,趋之若鹜。 不过,沐妧有时疯傻,一个不高兴,惹到之人亦不在少数,皆已宫规轻重惩处。 沐战封得意:“那是,父皇可是最了解阿妧的人。阿妧除了忘记父皇,还忘记了什么?他们有认识的吗?” 沐妧看了一圈后摇摇头:“不认识,可好像又有点熟悉,脑袋重,好想睡觉啊!”说完打了个哈气。 大吉暗暗竖了一个大拇指,演技是越发高明了,借着好困的借口,便可一心练习清珏经。 沐伺放下手中的茶盏:“皇姐,要不我带着你出去走走,东边的茶花开的不错,西边的梅园也是盛景,还有花房中的兰花也盛开些许,别有意趣。” 沐妧看着沐伺:“你是谁啊?看着好小啊!我要睡觉,哪也不去。” 沐伺暗怒,当着父皇的面没得好,沐妧你给我等着瞧! 他面上却是知心:“皇姐有恙未愈,是弟弟唐突了。皇姐要多休息,尽快好起来,与弟弟一同去国子监,一起去捉蝴蝶,一起钓鱼。最近没皇姐陪着,弟弟都感到无聊了!” 沐妧:“······” 国子监是啥玩意?不是男人们去学习的地方吗?难道大游的民风已经开放到如此程度,男女同校同班?! 咯咯···与人聊天的时候别总是出神好吗?那样真像个傻子!丢脸。话说回来,满桌子的糕点也喂给他一块解解馋啊! 沐战封轻咳两声,在沐妧说话之前道:“阿妧,你看着国子监是男子学习的地方,你未愈,暂时别去了。” 沐妧一手捂着头:“我头好沉啊,我要回去睡觉,好沉啊!” 喊完,沐妧抱着大吉就往房中跑,杜鹃等人提着裙摆拼命追,沐战封跟过去:“阿妧慢些跑,担心摔着。” 沐妧:“嗯,我慢慢跑!”脚步却丝毫未作停顿,仍是跑得飞快。 沐伺起身:“父皇,要不要儿臣跟过去看看?皇姐跑得好快啊!” 沐战封摆手:“不用了,等会儿让御医过去看看。你皇姐有恙未愈,你多来陪着她,试试能否帮阿妧想起以前的事情。” 沐伺:“父皇便是不说,儿臣也有此打算!皇姐平时对儿臣很好,如今皇姐却不记得儿臣,儿臣心里很难过。” 沐战封拍了一下沐伺的肩膀:“你这样想,朕很欣慰!走,回去吧!” 沐伺眼眶泛红,轻轻嗯了一声,自出生之后,父皇还是第一次这般慈爱。平日里,要求严格,不准叫屈,严父无二。 回到卧室,沐妧关门睡觉,将杜鹃等人哄了出去。杜鹃等人确定无二,才轻手轻脚的走了。 床上,一人一鸡,大眼瞪小眼。大吉莫名其妙:“你瞪着我干什么?吃糕点也不知喂我,没良心!” 沐妧:“国子监,据我所知那是男子学习的地方,且有才华有家势的男子,原主一个长公主,皇家脸面,怎么会去国子监读书?难道大游的国风开放至此?” 大吉气哄哄:“你没喂我糕点,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第24章 梨花落后清明 沐妧气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风马牛不相及,不就是想吃糕点吗?等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想吃什么随便挑。” 她得了原主的记忆,暂时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吧! 大吉来了精神,左翅膀往脑袋上一拍,一本书立即出现。 大吉往前一递:“给你,这是大游日志,囊括风土人情,国法玉律,历史传承,一看便明。” 沐妧接过来:“有这么一本好书,怎么不早些拿出来?” 大吉:“你问了吗?我又不是你腹中的虫子,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沐妧即将要翻开书页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大吉:“那我们刚刚见面时,你为什么能知晓我心中的想法?” 大吉挺直了胸膛,大红冠子竖了竖:“那不是想要在你面前展示功夫,取得你的信任吗?所以读心术是要费神力的。如今我出来了,自然不需要用了。” 沐妧翻开书页看了起来,她发现每每找大吉的漏洞,大吉总有办法填补。好吧,她一介凡人,去跟一只千年神鸡斗,能赢才怪呢! 大吉打了一个哈气,往床角一窝,眯着双眼,打起瞌睡来。 沐妧看了一眼,翻看日志,大吉与她了解的鸡的习性一点也不一样。也是,大吉是一只神鸡,她好像总忽略这一点。 经过晶空间中的热汤的洗涤,沐妧的记性有所提高,应该说是身体的各项机能都提高了。 一口气翻完一本书,沐妧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大吉睡得香甜,一阵无语。 鸡是一种浅眠性家禽,大吉一睡便是一夜,一上午,是很懒了。 眨眼间又过去几天,沐妧的肿脸在御医精心调制的药膏的涂抹下,一天一个样,直到完全康复。 美若天仙的长公主又回来了,但长公主忘了一切过往,没以前好哄了。 多少人因讨好不得长公主而叹息抱怨,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心思。没办法,与生命相比,有些事情不值得。 当然,也有那种抱着荣华富贵重过一切的人。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 沐妧一身白色绣银蝶纹穿花问宫装,发成单螺髻,缠绕金丝银线,戴四支桃花纹赤金小钗,可爱俏皮。 撇去往日的浓妆淡抹,竟有许多人相见不相识。皆以为是哪家大臣的女儿,准备进宫找眼缘。 皇上后宫简单,后位空悬至今,太子已快到大婚年岁,用不了多久,太子妃便会新鲜出炉。 沐妧手拿一支春燕大风筝,在一片海棠林中飞跑,一边跑一边让杜鹃将风筝再举高一些。跑了半天,风筝就是飞不起来。 大吉一跃到一株海棠树上,惹了一地落花,整株树秃了一般,只留几朵零星的小花,并几串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沐妧气道:“出来享受大美春光,怎么好辣手摧花?大吉,你过分了!” 大吉耸耸肩,咯咯···是树太弱,与我无关,亦或是这些花本就到落花期了,只是凑巧被碰到而已。之后,沐妧的风筝再也没飞起来过。 沐妧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意,看了看四周,微风习习,落花飘飘,有风有力,风筝怎么可能飞不起来? 第25章 又要被摔了? 沐妧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意,看了看四周,微风习习,落花飘飘,有风有力,风筝怎么可能飞不起来? 沐妧看了一眼打着瞌睡的大吉,定是这厮小心眼,故意不让风筝飞起来。接触多了,大吉的心眼可似针尖。 “大吉,你让风筝飞起来。” 睡得正熟,忽听沐妧的河东狮吼功,大吉被吓了一跳。一跳三尺高,扑腾了几下翅膀,后稳稳落在树枝上。 咯咯叫个不听,若是人象,就是插着腰,对着沐妧骂了回去。自己不会放风筝,关他毛球事啊? 吵醒好梦,犹如杀人。 提心吊胆近千年,好容易安稳了,睡个踏实觉容易吗?打扰好梦不是一次了啊! 沐妧一愣,后道:“千年提心吊胆?靠,你干什么了?” 咯咯···你管得着吗?以后别再打扰我的好梦!放风筝这点小破事也找我,沐妧,你还能再无聊些吗? 沐妧:“谁说我不会放风筝的?有风有力,那你说风筝为什么飞不起来啊?好奇怪啊!” 咯咯···问我我去问谁啊?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一人一鸡斗得唾沫横飞,杜鹃见多了,见怪不怪,只是诧异。每当长公主与大吉吵闹,感觉长公主的痴傻症更加严重了。 谁家主子会跟一只鸡吵得不亦乐乎啊?她非但不能说,还要帮着一起隐瞒。因为说出去没人信,且还会影响长公主的名声。 吵累了,沐妧索性将风筝放一边,自己则爬上树,坐在一根花枝上。海棠林早已存在上百年,株株冠盖如伞,遮天蔽日,花枝葳蕤,花朵繁密。 杜鹃:“······” 天啊,谁能来告诉她一声,与猴子一般灵活爬树的人是她们家的长公主吗?万一让人瞧见,可怎么是好?愁死了! 长公主失忆后,整个人似是失去了约束一般,见到皇上就没行过礼。私下中不知教过多少遍,就是不听啊! 好在皇上比之前更加宠长公主,并未在乎,还昭告所有人,长公主此后见驾可以不用行礼,不知惹红了多少双眼睛呢! 傻人有傻福! 沐妧倚着树干,一腿蜷着,一腿晃荡,嘴里叼着一朵粉色的海棠花。微眯着双眼,感受着清新无污染的空气。 古代也就这点好了,青山绿水,原始化。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简直煎熬,无聊的快发绿毛了。 大吉翻了个白眼,咯咯···坐有坐相,你现在是大游的长公主,怎么连个乡下丫头也不如?让人瞧见,成何体统? 杜鹃:“······” 从没见过大吉这样的鸡,其他时候是长公主挑事也就挑了,谁能说主子的不是?为何主子歇了,你个宠物还杠上了?没天理了。 沐妧突然一跃,双手交换,借力于花枝,几个跳跃便来到大吉的那株树的另一根花枝上,伸手可触。 大吉警惕,咯咯警告两声,沐妧狡黠一笑,往前一扑。 大吉瞪大双眼,一瞬间要逃,但随即定住,沐妧刚刚练习清珏经,气息不稳,运练不熟,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想是这么想,但见沐妧整个身躯压上来,投下一片阴影。若是整个人砸下来,他要扁了。 沐妧瞪大双眼,眼看就要抱住大吉,给他吃点苦,怎么敢飞走?靠,清珏经的第一式是什么来着?难道又要摔下去了?! 第26章 有惊无险 沐妧不想摔下去,前两次的痛苦,记忆犹新,这才好了几天啊?又来?? 还好前面有一根树枝,用力向前应该会抓住,不至于摔下吧?!结果一紧张,什么也没抓住,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去。 啊··· 大吉双翅捂眼,不忍直视,宫装飘飘,形态优美,却喊出杀猪声。让你懒,平时不努力,关键时刻挨打。 涨涨记性也好,知晓练武的好处。光天化日之下,暴露仙术要死翘翘哦! “长公主!” 杜鹃飞扑上前垫底,长公主再摔一次,她们都可以去死了。 沐妧悔恨不迭,早知就不闹大吉了,害人终害己啊!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由半空袭来,在沐妧落地之前将人抱起。杜鹃瞪大双眼,险些惊叫出声,怎么会是他? 啊··· 死定了! 她这张脸放在二十一世纪,可比一线女星。都说红颜薄命,命运多熬,可她喜欢啊!万一摔残了,去哪儿找整容院啊! “姑娘,别叫了!你安全了!” 一道醇厚磁性的声音响起,沐妧紧闭轻颤的双眸睁开,一张俊美刚毅的脸映出眼帘,一双丹凤眼犀利而有攻击性,带笑时却温润无害。 花美男! 靠,古代人的颜值都这么高吗?游帝将大游各处美貌的女子都搜罗入宫,以供欣赏,可以理解。那这美男算是怎么回事?颜值逆天啊! 杜鹃瑟瑟发抖,救长公主的人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那个煞星啊?惨了,长公主不会有事吧?! 大吉放下翅膀,沐妧安全了,安全了就好!他还担心沐妧找他算账呢! 那人眉头一皱,看着是清新免俗之女,为何骨子里与她人等同? “下来站好!” “哦···” 沐妧松开手站在地上,望着眼前的冷酷男:“谢谢啊!” “不必!”说完,后退了几步。 沐妧:“······” 她是美女,美女没看见啊?就是不喜欢也不该讨厌吧?!那眼中闪过的厌恶是什么,她怎么惹到人了? “皇姐,你没事吧?!”沐赫与一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同走来道。 “皇姐??” 两道声音一轻一重,几乎同时响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清雅姝丽的小姑娘,竟是平时化着浓妆不辨面目的长公主,没认错吧?! 沐妧:“······” 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干嘛?见大象从动物园出来就觉得稀奇,不认识了。 沐赫干咳两声,道:“你们见到皇姐还不行礼?” 皇姐不化浓妆,貌若天仙,可见当初文圣贤皇后的仙姿如何卓越,令父皇至今念念不忘,无人取代。 两人行礼道:“臣郑澄邈(臣高鹏)见过长公主!” 沐妧扬了扬下巴:“不必多礼!” 方才救她的人叫郑澄邈啊,一身黑,是为了配合他那张黑脸?!就算不配,都够黑了,人人都欠他的。 两人略是恭敬道:“是!” 得知美人是长公主的诧异劲过去了,便没了新鲜。长公主是个傻的,且喜好美丽之物,幸好未曾开荤过,否则休矣! 沐妧看着沐赫:“你怎么有空出来?” 第27章 婚事难为 沐赫身为太子,自由的时间少的可怜,每天不仅要完成超标的学业,还要去御书房处理一些简单的折子,聆听圣训。 沐赫笑笑:“今天南夫子有事未来,留下了一片文章,时间便有了!听说这儿的海棠开的不错便过来一瞧。” 沐妧:“那你们瞧吧,我正好玩累了,便先回去!” 沐赫:“那我送皇姐回去!” 沐妧:“止步,你瞧你的,我自行回去即可!亦不必相送。”说完,便一人一鸡走了,杜鹃行礼后跟在身后。 郑澄邈与高鹏对视一眼,观长公主的言行举止,与一般人无异。 众人皆说万寿节那天的一摔其为人更是痴傻了,如今看着并没有。相反,很是正常,连气质容貌都变了,穿衣装扮更是换了一个人。 两人望着沐妧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见沐赫眼中的揶揄,不由打了寒颤,太子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沐赫挑了一下眉峰:“皇姐摔了一跤,变化之大,难以想象,与正常人无异,相反很是···很是可爱!” 高鹏一双桃花眼,潋滟其华,尖尖的瓜子脸,见人三分笑。一身白色宫锦绣墨竹纹圆领长袍,腰束玉革带,翩翩佳公子。 “很是可爱?太子这话何解?”可没看出长公主可爱可敬来! 沐赫一时语塞,可爱一词是从皇姐那儿得来的,解释起来有点难度。 他想了一会儿,道:“你为翰林院编修,御前行走,草拟文稿,会不知可爱一词的含义?” 高鹏看了一眼超脱之外的郑澄邈,后看向沐赫:“论才干武艺,臣皆不如郑世子,太子不妨一问!” 没道理两人看戏,只要他一人的戏票啊! 郑澄邈:“臣未听闻过此词,太子学富五车,自然胜于旁人,还请太子解惑!” 沐赫摇了摇头,往前走去,未语! 两人默默的跟着,他们是太子伴读,娶长公主有莫大的好处,一取得皇上的欢心,鸡犬升天。 二得到长公主背后的军权,长公主的外祖父——承恩候——周曙鑫,曾是一方军权霸主,退下三载,军威犹在。 其长子是京都守将——周传承,掌控京都一半军马,武艺高超。 其次子周传嗣——吏部侍郎,为人圆滑,颇有手段,兄弟二人皆极为宠爱长公主。 哪怕长公主身后的诱惑力足大,但敢娶之人少之又少。不过想飞黄腾达之人不在少数,献殷勤不断,奈何长公主痴傻,并未懂得男女之情。 宫廷耳目众多,凡接近长公主之人,皇上皆下令严查,祖宗三代,事无巨细,查得一清二楚。 发现不轨之徒,立即“依法”处置,连带家人。事过三例,京都上下,对长公主退避三舍,恨不得绕道而走。 为官之道,不可能水清无鱼。 接触长公主之人,哪一个是真心实意?经不起皇上的任何盘查,一查就露馅,露馅就露底,直接消失于原来的圈子。 恐怖如斯,谁敢啊!再说了,娶妻娶贤,谁愿意与一个痴傻之人共度一生? 沐赫暗叹一声,皇姐身后的好处,可蛊惑人心。但敢上去采摘之人,望而却步,无可奈何。 走了一段路后,沐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瞪着大吉:“我抱你,你跑什么?” 大吉刹住脚步,咯咯···你那是抱啊?是泰山压顶,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会压扁的好吗? 沐妧:“什么泰山压顶?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以前也没学这样,就想看着我出错闹笑话吧!你说,若无人接着,我不死也残了!” 咯咯···你的担心完全不会变成事实,就是残了,我也能让你恢复如初·· 第28章 伴读1 沐妧一下扑过去,太气人了。 大吉没来得及躲闪,被沐妧抓在手里,一顿揉搓。大吉急了,他天生神鸡,血脉高仙一等,便是犯错,也无人敢这般对他。 大吉翅膀嘴巴并用,一人一鸡又打又骂。 杜鹃傻眼,怎么劝架怎么帮忙啊?一只宠物没自觉,与主人对着干,就一点也不担心被端上桌啊?她第一次见啊! “长公主,我终于找到你了!”一个绿团子跑过来,掀起一阵骚动,蝴蝶飞走,蜜蜂怒视。 见到沐妧与一只鸡打斗,傻眼了一会儿,立即加入:“哪来的野鸡啊,居然敢伤害长公主,不要命了啊!” 沐妧抬头看了一眼,被绿团子庞大的体型惊了一把。这是谁啊,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身绿,头上还戴着两朵精致的浅绿色的纱质宫花。 “长公主让开,由我替你教训这只不知死活的野鸡。” 大吉是真的急了,那绿团子看着笨拙,行动却敏捷灵活。与沐妧合力,被打了两拳。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是一只神鸡,这遭遇简直了。 咯咯···不发威不是因为怕,是不忍心,真当我可欺啊! 沐妧语带威胁:“大吉,你错了没有?再不认错,就把你带到御膳房,做成八宝鸡,等着上桌吃掉。” 大吉蔫了,可怜兮兮的叫唤几声,告饶了! 咯咯···那个绿团子下狠劲了! “啊···我的手,这野鸡还挺凶啊,长公主不怕,我帮你搞定,是要红烧还是清炖,要不直接上锅蒸。” 咯咯···受不了了!! 大吉用力,钻出空隙从沐妧的手中飞出,振翅高飞,一跃到旁边的大柳树上。 咯咯···再不走,真被吃了! 绿团子嗷嗷直叫:“那只鸡怎么会飞啊?又不是鸟!长公主,你从哪儿找来的?一定特别好吃!” 大吉打了寒颤,目露凶光,咯咯···想吃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哪来的胖丫头,太可恶了。 绿团子脖子一缩,后看向沐妧:“长公主,这是哪来的鸡啊?好凶啊!它似乎···似乎能听懂人话!” 杜鹃忍不住笑出了声,给绿团子和后面两位姑娘行礼:“见过安姑娘、周姑娘、颜姑娘!” 绿团子一脸焦急上去抓住杜鹃的肩膀:“杜鹃姑姑,你快告诉我,这鸡是从哪来的?怎么没见过啊?是不是一只鸟吃多了,所以···所以成这样了?” 哈哈哈··· 沐妧身后的两位两位姑娘笑得前仰后合,一只鸟吃多了变成一只鸡,这种想法也只有她安萱能够想出来了。 沐妧笑笑,这几位是谁?穿着气质超凡,宫中并无其他年纪的公主,多是七八岁、三四岁,那么便是宫外来的。 大吉气得拍着翅膀扑腾,咯咯···野鸡吃成了胖鸟?他是一只神鸡,天地只此一种,再无别号,羞辱太甚。 杜鹃笑着指了指树上的大吉,后恭敬道:“回安姑娘,这是大吉,为长公主新得的,三皇子亲手狩猎所赠。” 安姑娘捂住嘴,不敢置信:“没弄错吧?三皇子送来的宠物?那么凶!” 杜鹃:“······” 大吉平时挺温和的,今天连着两次无理取闹,好像都是长公主引起的,主子错的也是对的,嗯! 第29章 伴读2 见沐妧懵懂,杜鹃便知晓其意,道:“长公主,这位是安姑娘,您的伴读!”后依次介绍。 安萱,户部尚书嫡次女。 颜丹韵,鸿胪寺卿嫡女。 周依凝,周郡主,承恩候唯一的孙女,父周传承。 皆是沐妧的伴读,还有一位未来,方紫嘉,翰林大学士的嫡长女。 三人年岁相当,各有特色,水葱一般的水灵人,花朵一般的美丽。 四人中有三人是游帝亲自下旨甄选,唯有安萱是自动报名,美其名日受长公主德行许久,心诚仰慕之,游帝感动非常,当场应允。 沐妧扫了一眼三人,周依凝,原主的亲表妹,按理来说应较旁人亲切些。 但是,不尽然。周依凝从始至终冷着一张脸,身姿挺拔,眼神嫌弃,很明显不愿意搭理! 颜丹韵,神色淡淡,恭敬有余,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眼神灵动。 安萱走到沐妧面前,仔细转了一圈打量:“长公主,几天不见,没想到外界传闻竟是真的,真失忆了?” 沐妧微点了一下头:“也许只是暂时的,过一阶段我便会想起过往的一切,不用担心。” 安萱面一垮,几乎要哭:“怎么能不担心呢?我的高郎啊!不去国子监,怎么见面啊?” “长公主,请一定要答应,您即便是失忆了,也请一定要去国子监读书,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学业尤其重要啊!” 沐妧:“·······” 真实目的都出来了,还往别处说,这姑娘倒是真实。但是,她看起来很好欺骗吗? 周依凝冷冷:“失忆了正好,那国子监并非是好地方,能别去就别去,学业在哪儿学都是一样的。” 去国子监三载,来来回回只那几本书,旁人早已烂熟于心,偏偏长公主只识得几个字,照读都困难。 课间,领着安萱四处看美男,也幸好未曾开窍,不然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 公主伴读,是一件为家族争光的事情,历朝历代,无不如此。但当长公主伴读,那绝对是极为丢颜面。 国子监是男人待的地方,长公主再尊贵,也不合适呆在那种地方。于世人眼中,伤风败俗,难以接受。 敢怒不敢言,长公主的名声在大游是彻底毁了,无人敢娶。 安萱炸毛,又委屈又发怒的瞪着周依凝:“周郡主,不带这么狠心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是要谋害他人性命知道吗?与杀人无异啊!” 周依凝无言以对,颜丹韵一笑:“你们啊是沙漠里喝水——干着急,长公主都没发话,你们说再多也没用啊!正经是劝劝长公主是真的。” 周依凝看向柳树上的大吉,显然是不愿意与沐妧再次说话了。 安萱立即抱住沐妧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长公主,你向来心肠软又好,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对吧?” “相思苦啊,一日不见,茶不思饭不香,睡不好,你看我都瘦了一圈呢!” 周依凝:“不知是谁昨天在南街市当街吃烧鸡,一举两个,这衣服也是新作的,想来原先的衣服穿不上了。” 第30章 先声夺人 安萱挂着泪一愣,后道:“大家都是同窗挚友,要不要这么互相伤害啊?依凝,我平时对你不错吧,不带这么伤人的啊!” 周依凝:“若非看在你我同窗三载的面上,你以为我会说这番话?女儿自当自珍自爱,且你与那人也不一定能成,早些看开亦是一件好事。” 安萱一嗓子嗷了起来:“什么叫不能成啊?宁拆十座庙,不悔一门婚。我们门当户对,天造地设,两家正在交涉中,只欠东风了。” 周依凝后悔开口,招惹安萱如捅马蜂窝,她怎么就忘记这茬了呢? 全京都的人皆知,安萱痴迷礼部尚书之子高鹏已久,已到非君不嫁。真不知她家里人怎么就任由她胡来了?女孩儿家的名声多重要啊! 颜丹韵拿着丝帕捂嘴而笑,周依凝处事冷静,唯独在长公主与安萱的事上露出异样,是关心则乱,外冷心热。 “安萱,你这话没假吧?” 安萱:“什么话?” 颜丹韵:“就是你们两家正在交涉,只欠东风啊?” 安萱白皙如雪的脸上绯红一片:“嗯,到时你们可要送我贵重的礼物,最好是自己做的。” 沐妧:“······” 安萱,确定是一个古人?怎么感觉比现代人还开放,说话做事标新立异。 颜丹韵放下丝帕道:“恭喜,到时一定厚礼奉上!” 安萱道了声谢谢便看着周依凝:“依凝,咱们好歹是同窗,情谊常在,可不要厚此薄彼了。” 周依凝点了点头,对于安萱的厚脸皮早已领教过,却没想到仍是低估了。 八字未有一撇便先声夺人,有没有想过万一不成,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谜一样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沐妧接触到绿团子崇拜仰望的目光,道:“放心,事成之后,我定双倍好礼相送。” 安萱扑过来,抱住沐妧:“我就知道长公主就算是失忆了,也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太幸福了。长公主,你一定要答应我身子康复之后,定要尽快去国子监,课业不能耽搁了!” 沐妧再三保证,安萱才走了。人一走,大吉立即从柳树上跳下来,不满的叫了几声,便默默的跟在沐妧身后回宁福宫。 杨柳垂丝,春光明媚,花开蝶绕,波光粼粼。 郑澄邈看着高鹏似笑非笑:“艳福不浅啊,到时说一声,定豪礼相送,略表祝福!” 高鹏早料到如此,神态倒也正常:“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要先行言之,谁知定数会如何?” 郑澄邈望着前方的龙泉:“兵贵先声,粮草先行,已成定局。” 高鹏看向沐赫,委屈兮兮:“太子,您给臣分解一下,臣冤枉啊!” 沐赫往前走,哼,有问题找到孤了,孤有事呢?一个个推三阻四,今儿孤也当一回闲人。 一行人往南行去! 宁福宫,一个宫女似是无头苍蝇般撞了过来,沐妧往旁边一闪,杜鹃一把抓住那宫女训道:“慌手慌脚的成何体统?见到长公主也不知行礼!” 第31章 查死因1 那小宫女畏畏缩缩,一下跪倒在地:“奴婢···奴婢见过长公主,宁福宫···宁福宫死人了!” 杜鹃一吓,面色一白:“什么死人了?你把话说清楚,长公主面前不准胡言乱语!” 小宫女找到了主心骨,情绪稳定了些,仰望着杜鹃:“姑姑,与女婢同屋的晴子死了,奴婢怕啊!” 杜娟看了一眼神色未变的沐妧后道:“可知人是怎么死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奴婢叫绒儿,与晴子同是针线坊的人。今早上,针线坊没什么活,黄嬷嬷便将大家遣散回去。难得休息,奴婢与同屋的琼儿一起在院子中斗草。” “回来时,奴婢们见晴子盖着被子躺在榻上,还以为是睡着了,便没打扰。谁知等吃午饭时,琼儿去叫人,才发现晴子不动了,身子都僵硬了···” 杜鹃看向沐妧:“长公主,此事该如何处理?” 长公主是主子,宁福宫死了一个小宫女,无足轻重,但已到眼前了,不能不管。 沐妧内心焦急,面上淡淡:“依循旧历该如何处理?” 杜鹃:“先将人运走,再查明原因。”宫中莫名死人是犯忌讳,自然要先行处理尸首。 沐妧思索了一下道:“那便遵循旧历吧!” 大吉不满也未表达什么,正常的情况下死人,不应该查明原因,弄清事实? 回到房中,沐妧坐在书房中的龙凤榻上喝着茶,让人都下去了。 大吉一跃而上,捏起一块绿豆糕,一口吞下,挺了挺脖子,干咳两声:“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小宫女是何死因?” 沐妧将吃了半块的玫瑰酥放回碟子中:“人早不死晚不死,偏这个时候,定有疑虑,自然要查明白,以免什么事都做个糊涂鬼。” 大吉三下两下,将几碟糕点吃了过半,“这还差不多,只是将人运走,又怎么去查?” 沐妧望着那几个空碟子,对于大吉的吃货本性见怪不怪,若能回到现代,直播大吉吃东西,保证也可以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 可惜啊! 好想回去啊,最起码不用担心哪天小命没了。原主痴傻都被人下了毒,现在刚刚好一点宫里便传出死讯。 古代,在掌权者的眼中,普通人命可视同儿戏,更甚者如蝼蚁。 “自然等到夜黑风高,别人看不见的时候。” 大吉轻笑:“以你现在的功夫,在皇宫中出没,时时刻刻被人发现弄死。趁早歇了心思,另想他法。” 沐妧喝了一口茶:“我不行,难道你也不可以?你当着我的面使用过仙术数次,并未反噬,这说明你只要避讳旁人,在我面前使用仙术是没问题的,对吧?” 大吉一怔,想了一会儿道:“貌似可以啊,不过还是要慎重!”毕竟吃苦受累的人是他。 用过晚膳,大吉摸了一下圆鼓鼓的肚皮,看着沐妧在衣橱中翻找衣物,看了一件又一件。不是大红大紫就大绿,华贵繁复,一眼便看出非凡之处。 沐妧苦恼:“针线坊怎会无事?前些时日让杜鹃去针线坊给我做几套合适的春装,只送来两套。” “宁福宫上上下下,一人四套夏装,依据往常,这个时候也该行动起来。无事可做,分明是另有蹊跷。” 大吉毫不在意:“既已知晓,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看看才是。” 第32章 查死因2 咔嚓咔嚓几声,只见沐妧拿着剪刀将一套绿色宫装的繁复累赘之处剪了一遍。 大吉暗道败家子,一件上好的宫装变得不伦不类,不过却很适合走夜路。 守夜的人都睡着了,一人一鸡从窗户处跳出来,避开巡逻的人,借着夜色掩护,一路出了宁福宫。 走了两刻钟,沐妧四下望了望地形,后看向大吉:“停尸房就在前头,检查完是否是时疫,或者有可疑之处,如果一切正常便会被运去乱葬岗,草草掩埋。” 大吉:“说那么废话干什么?那赶紧过去啊!嗯,看守的人也不多,戒备不严,从后面绕过去,应该没问题。” 沐妧游移不定:“是没问题,关键是我没接触过这一行,就是见到尸首,也分辨不出什么?只能有劳你了!” 大吉:“什么叫有劳我了?艹,我没接触过,也不了解这些。”谁特么没事接触死人,晦气啊! 沐妧捂住大吉的嘴:“闭嘴,检查死因你总是会的吧?!至于其他方面,自然不用你。” 大吉:“我是来掩护你,不是来调查死因的,我以为你会!”早知就不来了。 沐妧:“我又不是警察,怎么会这些东西?” 大吉:“什么叫警察?” 沐妧:“就是相当于捕快,别啰嗦了,马上要换岗了,趁这时机赶紧进去。” 停尸房地处偏僻,房内宽敞阴森,进去之时便感到一股幽冷腐朽之气扑来。 沐妧抱紧大吉,遥想现代她何曾接触过死人啊? 一溜的停尸床,血迹斑驳,蛛丝缭绕,漆黑一片,不见五指。 察觉到大吉哆嗦,沐妧忍不住开口:“你一个神仙,你也会怕死人啊?说出去,一世英名毁了。” 大吉嘴硬:“特么谁怕了?往前走第二个床位便是那个叫晴儿的小宫女的尸身了。” 沐妧一僵:“你过去查看,我在这儿等你。” 说着,便要将大吉放下来,大吉抓住沐妧的衣服,蹭蹭的往上爬:“我在这等你,你过去将症状一一讲明,也是可以的。” 他一个神仙,在晶空间千年,哪里见过这等晦气之事啊! 沐妧:“夜太黑,我什么也看不见,怎么跟你说啊?” 大吉:“······” 说白了,就是要赖上他,坐享其成。他怕好吗? “那你跟我一起去,不然咱们就回去!不准再言,等会该来人了。” 沐妧点头,让大吉一人出力,她躲在后面是说不过去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沐妧与大吉一僵,耳朵高高竖起,不是换岗的人,已经换过了,那么来人是··· 门被推开,身后星光满天,来人一身夜行衣,身姿矫健修长,黑纱掩面。 他四处看了看,躲在角落的一张床底下的沐妧与大吉屏住呼吸,减少存在感。 来人见无异样,走到停着晴儿尸体的床前,微微弯下身来,检查着什么。 没一会儿,便走了。沐妧与大吉松了口气,都是做贼的,为毛他们要藏着,心虚啊? 沐妧抱着大吉刚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喘口匀溜气,又听见有人来了。藏哪啊?没时间回到原处了。 第33章 查死因3 沐妧抱着大吉刚走到床前,还没来得及喘口匀溜气,又听见有人来了。藏哪啊?没时间回到原处了。 一行两人来到床前,不动声色的检查,其中一人轻声道:“死一个小宫女,用得着动用无色无味的药?一般人还真查不出来。” 另一人道:“那就要看后果能否等同付出了!走,这淌浑水怕是过几日才会揭晓,耐心等着看戏就是了。” 那一人轻笑一声:“本与你无关,为何非要过来一看?” 另一人:“自然是想了解戏码的全部,否则被人牵着鼻子分析,岂不被动!” 那一人:“事不关己高高挂,看戏最妙之处便是情节跌宕起伏,演戏之人演技逼真,如果都明了,看戏还有什么意思?” 另一人:“个人感觉不一而已,走吧!外面的人不定什么时候便醒了,到时被发现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在沐妧的叽咕中,两人终于走了,大吉率先跳出来。一个神仙,到成了躲躲藏藏的了?特么没天理了。 “我说我的感觉从没出错过,看看,是真的藏着人。”门口站着两人,身形高大,便是之前的两人。 沐妧目瞪口呆,人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杀个回马枪啊? 笨啊,自然是发现他们而又不肯定,所以选择一种不费任何力气的方式。 大吉矮,没看到门口有人,欲要往床上跳,却被沐妧一脚踩住鸡爪,踩鸡爪的同时声音粗壮:“你们是谁?” 靠,感觉像傻子,都是偷摸来的,谁会告诉你啊?这都是为了大吉不被发现,大吉不被发现她就不会被发现。 大吉硬生生将痛感咽回去,艹,特么谁又来了?死个小宫女,来人一波又一波,是憋着什么大坏招啊? 果然,来人轻笑出声:“这是问谁啊?我问你你会告诉我你是谁吗?” 沐妧满头黑线:“既然如此,相逢不相识,各不相干,两位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说完,一跃跳出窗户,落荒而逃。 两人跟过来一看,人早已无影无踪,一人道:“这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处报春花丛中,沐妧往后看了又看,见无人跟来,松了口气。又焦急的等着,大吉还没出来,不会怎么样吧?! 他可是神仙啊! “你特么还知道我是神仙啊?知道还将我一人扔下,有良心没有啊?”大吉突然跳出来气道。 沐妧吓了一跳,拍拍心口:“我自认为武功渣,抱着你逃不掉,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而将你留下,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仅能掩饰身份,还能查清真相,一举两得,不好吗?” 大吉:“······” 他被战友给扔下了,他有理,结果人家一解释,居然无言以对! 第二天一早,沐妧若无其事的用着早膳,杜鹃进来行礼了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大吉仰着肚皮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似是战斗过一般。 沐妧装似无意道:“对了,那个小宫女的死因查明白了吗?” 第34章 厌胜之术 杜鹃回道:“是!说是休息时压到了心脉,她原本心脉便比常人弱了些,好在不是什么时疫,今天一早便运出城外了。” 沐妧:“你吩咐下去,但凡有隐疾,不论轻重,皆要上报。否则一经查出,便赶出宁福宫。所有人员重新登记在册,后取一份过来。” 杜鹃不解其意,也依言下去行动。大吉懒洋洋的瞥了一眼沐妧:“你怀疑还有人会死?” 沐妧:“宫中最忌厌胜之术、妖魔鬼怪之说,人人避讳不及,所以用起来杀人最是省时省力,且牵连甚广,多是冤屈。” “原主受宠,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挡了多少人的道,谁知害人之人想了多少种法子呢!” 大吉打了寒噤:“让你说得这宫里就没好人了?” 沐妧:“我特么又不是神仙,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能一眼望穿啊?不是为难我吗!对了,昨晚你发现什么了,一句也不说,现在总该说出来了吧?!” 大吉翘着二郎腿,鸡爪雪亮锋利,一尘不染。 “确实如那对人所说,是中毒而死,不过此毒难觅稀缺,又没什么特殊的特征,一般人无法发现。” 沐妧摸着下巴:“有一就有二,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该阻止才是啊!且又不能让人发现是我们查出来发现的。嗯,有点难度,特么烧脑子。” 后目光一狠:“送我回去,就算给我一副花容月貌也补偿不了,小命要紧。命都没了,美貌早晚腐烂,有屁用啊!” 大吉摊了摊翅膀:“找我无用,不对,是找谁也无用,你的到来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有心思琢磨这个,还不如想些有用的。” 沐妧:“你去查查幕后下毒之人是谁?顺便多溜达一下,也算是减肥了。” 大吉:“为毛是我不是你?” 沐妧:“你是神仙,你目标小,不易被人发现,还要理由吗?” 说完,沐妧便去卧室练功。古代人命如芥,感个冒发个烧就有可能一命呜呼,抗生素什么的都没有,只能练功增强体质了。 大吉:“······”有时太过优秀也是一种罪过,没活路了。 万恶的旧社会,令人唾弃。 形不正则气不顺,气不顺则意不宁,意不宁则气散乱···气练佳者,动作由紧变松,由松变沉,由沉变稳,功夫逐渐上身··· 气息运转,沉于丹田,一点一滴聚集,凝聚成绳,淬炼不断不折,渐浑厚··· 练了一个时辰,沐妧入晶空间泡了热汤,身姿轻盈有力。从肌肤中渗透出层层黑乌气,遇水则化。 沐妧撩起水花,原主的肌肤本就上乘,现在泡了晶空间中的热汤,吹弹可破,胜从前不知多少。 一袭青衫,乌发盘起,一个闪身,沐妧出来后便见大吉端着一杯茶一饮而尽,道:“都查清楚了?” 大吉又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小看我!哼!!” 沐妧:“今天中午吃烧花鸭、软炸里脊、炒蹄筋、炸排骨、蜜蜡肘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是不是少了些?” 大吉放下茶盏:“当然少了,嗯,再来些素菜,什锦饭、炒面,应该差不多了。” 第35章 司昭仪1 沐妧瞅着大吉胖了一圈的肚皮:“你确定神仙不会长胖?” 大吉:“长胖也无所谓,我又不是那玉树临风欺世盗名之徒,何须在乎形象?” 沐妧:“那就是你长得丑,将错就错,不在乎形象了?” 大吉:“······” 为毛一与沐妧说话,怒火就蹭蹭的往上长呢? 大吉跳起:“小爷是我们同类之中相貌的佼佼者,不是不在乎形象。特么又不能当饭吃,又没有那什么,小爷也不稀罕!” 沐妧翘翘眉:“什么叫又没那什么?” 大吉的鸡冠子红艳艳如血,吱吱呜呜:“你管得还真多,不想知晓那作乱的人是谁了?” 一条人命消失于皇宫中,经不起任何波澜。不过宁福宫这几天却热闹了许多,长公主又病了,御医一天踏三遍,按时按点的来,汤药不断。 大吉望着床上病恹恹的沐妧翻了个白眼:“为了让凶手自露马脚,至于将你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沐妧一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糊弄认真一点,岂不白费了?再说了,装病吃苦的人也不是你,用得着发难吗?” 大吉一副生无可恋:“某人装病,饮食清淡,拖累的是谁?” 沐妧:“哼,说白了就是口腹之欲没得到满足。等过了这阵,你想吃什么都行。” 大吉欲要再说,杜鹃从外走了进来道:“长公主,司昭仪带着三公主来了。” 沐妧捂着帕子咳嗽两声后道:“请进来!” 杜鹃有些担心:“长公主未愈,正需要休息,三公主有些活泼,您看是不是给推了?” 沐妧:“不用,正待着无聊,请进来就是了。” 没一会儿,杜鹃便领进来两人,一大一小,似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母女长得很是相像。 司昭仪——毅文侯之妹,开国功臣之一。 武将传家,后与时俱进,慢慢弃武从文。最辉煌时期,一门两进士,曾做过宰辅,于文人武将中威望极高。 “见过长公主(皇姐)!” 沐妧拿着丝帕捂着嘴:“不必多礼,请坐!” 两人坐下,司昭仪态度和蔼:“前些天刚刚好了,最近又是怎么了?瞧着面色不怎么好!” 沐妧咳嗽两声,道:“都怪我不好,前两天天气好,水中的荷叶都露头了,很是好玩,谁知自己不争气,竟着凉了。也没事,御医说用过几副汤药便好了。” 司昭仪有些生气:“长公主委实贪玩了些,虽说现在是春天,可也乍暖还寒,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也是宫人们疏忽了。” 杜鹃一僵,瞧瞧司昭仪语重心长的安慰样,心中突突。主子错了也是没错,但凡错的皆是宫人。 沐妧:“不是她们的错,就是水中的小鱼也好玩,网了几条,正放在院中的鱼缸里呢!” 司昭仪:“长公主身份尊贵,喜欢小鱼,吩咐一声,自然有人去做,何须自己动手,惹得旁人心疼呢?” 杜鹃:“······” 司昭仪一向温温柔柔,善解人意,为何今天揪住她不放啊?她就是一个下人,能劝住长公主吗? 沐妧:“很多事情自己做才有意思,换成他人便失去了。” 司昭仪掩帕子而笑:“长公主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就像是我喜欢刺绣一般,别人若是插手了,我也觉得不舒服。” 沐妧:“······” 这是说她不务正业,瞧瞧一比,直接成了不良少女。绵绵柔柔藏针。 “哎呀,好漂亮的鸡啊!” 三公主听着两人无聊的话语,眼珠子转来转去,寻找有趣之物,直到发现窝在床上角落中的大吉,惊叫道。 第36章 司昭仪2 大吉抬了一下似睡非睡的双眼,他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哪里漂亮了?小孩子胡言乱语。 三公主刚起身走了一步,司昭仪道:“馨儿,在你皇姐这不得无礼,还不快坐下!” 三公主嘟着嘴,表达不满,却也听话坐好了。 她看着沐妧:“皇姐,你最近身子不好,定没有时间照顾这**!皇妹看着喜欢,要不暂替皇姐照顾几天?” 大吉:“·······” 小孩子都喜欢他吗?他可不稀罕他们的喜欢。沦落成宠物也就罢了,可若成为孩子的逗趣物,想死的心都有了。 沐妧看着沐馨:“三皇妹,大吉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准给我抢。虽说我现在病了,但是照顾大吉的能力还是有的。” 沐馨年仅七岁,平时耳渲目染,习得人心之术,但年纪小经历少,定力不足。 她当即道:“你都成年了,合该让着妹妹才是,皇姐好不好嘛?我好喜欢那只鸡,对了它是叫大吉对吧!” 沐妧:“不行,大吉不喜欢旁人就喜欢我,你不准喜欢它!”与小孩子置气斗嘴,特么出息了。 “不好了,不好了,又死人了!!”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 杜鹃:“······” 好容易摆脱了贵人们的视线,这又来了。又死人了?!宁福宫最近是招什么邪了,怎么就没有安宁的时候了? 沐妧急得咳嗽不止,沐馨一愣,司昭仪皱着眉头:“什么叫又死人了?长公主面前不得大声喧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小宫女战战兢兢,贵人多,眼睛都不够看的,她该听谁啊? 杜鹃稳了稳心神,道:‘司昭仪问你话呢,还不快些回答!’ 小宫女道:“是!回司昭仪,是御膳间的一个小太监,不久前发现的,御膳监的人让来报,是奴婢不懂事,冲撞了,请恕罪!” 司昭仪仍是柔声细语:“长公主在未愈中,你冲撞的可不是我,而是长公主,请罪之人自然也是长公主。” 小宫女刚平稳的身心变得惶恐起来,可怜惶恐的看着沐妧,欲要开口,沐妧道:“好好的怎么又死人了?” “前两天不是才死一个吗?这宁福宫中不会有什么吧?要不要上禀父皇,找个风水师过来看看,是不是邪祟太多了啊?” 司昭仪的食指放在嘴上:“嘘!长公主慎言,这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传出去担心会招惹事端。” 沐妧茫然:“这是什么话?我也没说错呀!谁敢治我的罪啊?” 司昭仪轻笑两声道:“长公主说的是,在大游谁也不敢治长公主的罪。话题也该回来了,宁福宫怎么又死人了?” 沐妧:“······” 处处是坑,句句藏锋,游帝若是在,心里没疙瘩就怪了,怎么也会记上她一笔,秋后算账。 小宫女不敢耽搁,如实道来:“方才小厨房的嬷嬷遣人来报,说御膳房的小书子正摘菜时突然一头栽在地上,昏迷不醒,叫了御医也没救治过来。” 司昭仪握着沐馨的手,喂了一口水,不再作言论。杜鹃喘了一口匀溜气,宁福宫怎么也不该由一个外人插手。 “有没有查清死因?” 小宫女:“御医没查出什么,只···只说是劳累过度。” 咳咳··· 这回是真咳嗽了,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劳累过度?特么随便找个借口都比这个强,糊弄傻子还能再敷衍些吗? 杜鹃气得浑身哆嗦:“劳累过度?是哪个御医所言?宁福宫中人员简单,两个人做一个人的活,怎会劳累致死?小厨房的嬷嬷在哪儿?立即来见!”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沐战封走进来道。 第37章 大游第一人 “怎么回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沐战封走进来道。 众人起身行礼:“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沐战封见沐妧欲要起身,大步过去按住她的肩部:“生病了就老实呆着,不必行礼。” 哇的一声,沐妧大哭起来。众人发蒙,谁也没得罪长公主,这唱的是哪出啊? 沐战封皱着眉头,又气又无奈又和蔼:“是不是哪里难受了?还是有人欺负你?通通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沐妧满眼儒慕信赖:“真的吗?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吗?” 沐战封给沐妧掖了掖被角:“父皇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有事都告诉父皇,父皇替你解决。” 司昭仪等人:“······” 皇上,您要展现慈爱,能否让他们起来,您再展现啊? 沐馨泪意点点,委屈叫嚷:“父皇,馨儿给您行礼,您都不理馨儿吗?” 沐战封有些不好意思:“都起来吧!”后独独看着沐馨:“馨儿过来!” 众人起身归位,沐馨走到沐战封面前:“父皇,馨儿好久都没见到您了,父皇早已将馨儿给忘了吗?” 沐战封摸摸沐馨的头:“最近国事繁忙,父皇哪也去不得,馨儿不会生父皇的气吧?” 司昭仪捏紧丝帕,馨儿一向对皇上又爱又气。 沐妧霸占皇上多年,心里别扭多年。提醒多次,好在能听进去一二,但她毕竟是一个孩子。 委实担心馨儿会将心里的不满暴露出来,惹得皇上生气! 沐馨笑兮兮:“不会!馨儿好想父皇,就盼着父皇闲暇时来看看馨儿,不要将馨儿忘了。” 沐战封语气真了两分:“傻孩子,父皇怎么会忘了馨儿?你皇姐有恙未愈,你和你母妃怎么来了?” 沐馨:“听说皇姐病了,馨儿与母妃不放心便来一起看看皇姐,谁知竟有人告知皇姐宫中又死人了,馨儿好怕啊!” 哇··· 突然一声大哭吓了众人一跳,沐妧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父皇,我不要住在这里了,好吓人啊!又死人了,好可怕啊!” 被沐馨吸引的沐战封转过身,心疼的看着沐妧:“什么叫又死人了?阿妧将话说清楚。” 沐馨广袖中的双手握紧,面部紧绷,嘴唇紧抿。司昭仪将人拉过来,握着她的手示意冷静,两喘息后,沐馨渐变常色。 大吉窝着一动不动,沐战封此人在位期间,未曾做过出格之事。相比前朝,百姓过得还算安稳,为人精明也强干。 沐妧泪水肆流:“前几天死了一个人,今天又死了一个,我不要住在这里了。父皇,你答应我的,我想要做什么你都会答应的。” 沐战封凌厉的扫了一眼杜鹃:“怎么回事?”后安抚沐妧:“阿妧乖,安静一会儿,让朕了解一下情况,才能给你最好的解决。” 沐妧拽着沐战封的龙袍袖子擦了一把鼻涕眼泪,乖巧的点点头:“嗯,我听父皇,父皇不准骗人。” 众人:“······” 皇上袖口上湿漉漉的一片,那是长公主的涕泪?! 他们没瞎眼啊,当今世上敢将皇上龙袍当帕子的人,只长公主一人。若换做他人,早已拉出去砍头了。 沐战封忍住断袖的冲动,他见过的女子,无一不知礼优雅,便是大哭也不曾这般涕泪横流,不计后果。 皆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使人心生怜悯。 阿妧终究是有别于她人,真实可爱,心无旁骛。 杜鹃将方才小宫女的话复制了一遍,沐战封眉头轻皱,熟识他的人明白这是发火的征兆。 “来人,将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申豹花领命下去,敢伸手到宁福宫作妖,是嫌弃命长了。长公主是谁啊?是皇上放在心坎上疼宠的人,大游第一人。 第38章 查案1 沐妧揪着沐战封的衣袖:“父皇,说什么我也不要住在这里了,好可怕,总是死人!” 沐战封拿着丝帕给沐妧擦着涕泪,险些没晕过去。沐妧狠狠哼了一下鼻子,丝帕处一阵温热黏腻。 沐战封的脸色就别提了,青青绿绿,忍耐与爆发的边缘。 半途而废吗?阿妧该难过了,谁让他一直疼宠着! 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恶心都被吓了回去,皇上都忍住了,他们敢是什么意思啊? 沐妧一阵脸红,她是顺势没忍住,也想知晓原主在游帝心中的具体位置,貌似还挺重要。 大吉:“······” 他被恶心到了怎么办?忍呗,实际年龄三十几岁的人,怎么就敢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杜鹃将沐战封手中的脏帕子接过来,遣人端来洗漱之物。沐战封的面色好了许多,顺势给沐妧擦了一把脸。 沐妧:“······” 确定没借机报复,脸火辣辣的疼。 没一会儿,申豹花领着一个御医过来:“启禀皇上,南硕御医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 沐战封点了一下头:“接着说!” 申豹花立于一旁,南硕道:“回皇上,死去的人为小路子,今年十八,是为劳累过度而亡,并未发现什么异端。” 沐妧与大吉对视一眼,这御医是谁的人?特么通过考验了吗? 当着游帝的面便敢睁着眼睛说瞎话,胆子是够肥的,肥的不知死活。 沐战封看了一眼申豹花,申豹花微微点了一下头。偌大的皇宫,主子寥寥几个,宁福宫就更不用提了,劳累致死,不蹊跷都怪了。 沐妧大叫:“劳累死的?做膳食会累死人吗?父皇,我也没吃多少啊!哇···哇··” 沐战封头疼,委实有点怕了沐妧的哭功大法。目光责怪,办事不利,申豹花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他不是仵作,探查死因,找他也没用啊! “阿妧乖,不是阿妧吃的多了,而是···” 沐妧追问:“而是什么?阿妧只听说过会被人打死,劳累死的还没呢!阿妧能去看看吗?” 司昭仪道:“长公主,那是晦气的地方,你去了干什么?” 沐战封:“确实不适合你去,你有恙未愈,静心躺着,父皇让人再去查,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沐妧掀开被子趿着鞋就要出去,沐战封见拦不住,便令人给她系上披风,一同走了出去。 皇上与长公主要去看死人,自然不能亲自过去。院中春光正浓,牡丹陆陆续续的开放,华丽雍容,灿若云霞。 一具身穿墨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躺在一条单人小床上,面色枯黄,枯瘦凹陷,骨头凸出。 露出的双手修长无肉,似是骨头上黏着一层皮,褶子纹路多而深。 是饿死了更为贴切吧?! 沐妧拽着沐战封的衣袖紧紧跟在身后,两世为人,第二次见死人了。 那些指使他干活的人就没什么发现,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人适合干活?特么眼瘸啊! 沐战封:“传宁福宫小厨房的所有人、千御医前来!” 感受到沐妧身上传来的颤栗,沐战封道:“阿妧什么也不用怕,有朕在!” 沐馨跑过去,小脸苍白,惹人怜惜:“父皇,馨儿也怕!” 沐战封将人揽过来:“馨儿不怕,不过你在这里也不妥,你和你母妃先回去,朕有空便去看你们。” 沐妧松开沐战封的袖子,抱起大吉,看着沐战封:“父皇,馨儿小,我长大了,父皇还是多看着馨儿吧!” 人走了多没趣啊! 该留下的都留下来,不该留下的,一个也不会有。 沐战封大笑:“阿妧是长大了,懂得照顾妹妹了!朕很欣慰。” 第39章 查案2 司昭仪暗暗搓着丝帕,今天的沐妧总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具体又抓不到什么,平时可没见这般懂事。 申豹花躬身上前:“回皇上,宁福宫小厨房中的人和千御医都到了,就在门外候着。” 沐战封:“传!”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沐战封看向前面穿着七品官服的千御医:“千宫阙,你去查一下此人的具体死因!” “是!” 千宫阙起身,依命查探。 沐妧抱着大吉,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中。 南硕嘴唇微抽,定力倒是不错。看样子,已经意识到危险了。 忽然,沐妧与申豹花的目光不期而撞,沐妧眼神天真无邪无退缩。申豹花恭敬有余,审视过多。 仅仅一眼,沐妧便感觉到来自申豹花内心深处的探索,不愧为大游内探的第一人,连太子沐赫都要避让三分。 咯咯···申豹花即便是千年的狐狸,也无法看到你的芯子,担心个毛球。 沐妧:你懂什么?知道那种被人一眼看透有多糟糕吗? 咯咯···他若看透你,我就将我的冠子揪下来,炒给你吃。 申豹花这种人,高深莫测,即便看不透的东西或者是人,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表露出来,极为自信。 沐妧:好吧,我是一个小萌新,不经炸! 咯咯···你怎么着也算是一个过来人。 “回皇上,此人的死因已经查明白了!”千宫阙出声打断了沐妧与大吉的神识交流。 沐战封转过身,从慈父成为不怒自威的游帝:“接着说!” 千宫阙:“此人乃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无色无味,寻常人难以察觉,多以为是另得他疾,日引丝绵。” “一般人或多或少会有些小病小症,遇其则慢慢扩散,日益严重,与普通症状相似。” “不过中其者,心口处会有一丝细小的白线。皇上请看!” 沐战封走过去一看,死者枯黄灰败的肌肤上果然有半寸来长的白线。如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此毒出自哪里?” 千宫阙:“此毒出自西域,高山雪原,人迹罕至之处,所以才不易发现。” 沐战封似有所感:“西域吗?” 千宫阙:“是!” 啊··· 一声惊叫,众人看去,有人直接捂上双眼,千宫阙与南硕更是背过身去。 宫女亦是皇上的女人,看了衣衫不整的皇上的女人,还是当着皇上的面,是找死的节奏啊! 司昭仪身后的一个宫女,不知因何原因,襦裙竟然裙带断开。 裙子滑落,露出里面的小衣和里裤,波涛半露。 司昭仪轻咳一声,那宫女从慌乱中渐稳,抓起裙子捂住心口,立即跪下:“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司昭仪起身行了一礼:“妾管教不严,有失职之罪,请皇上责罚!” 若非子瑜已到中年,为人严谨细腻,她都怀疑今天这一出是她自导自演,为引起皇上的注意,欲行勾引。 沐战封冷着脸,此人出自宫中。当着外臣的面丢丑,亦是丢他的丑,便是无外人,亦是荒唐。 “她是你宫内的人,你看着办吧!” 司昭仪脊背一寒,道:“妾定会严惩,谢皇上!” 子瑜胆战心惊起身,回去后她是凶多吉少了。皇上厌恶的人,昭仪娘娘又岂会留在身边,惹皇上不快? 宫中,对无用之人,且知晓秘密极多,有的是办法。等待她的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喵呜··· 一只黄嘴鹦鹉窜出来,直奔子瑜方向,叼起一个落地的荷包便跑,撒了一地松子仁。 黄嘴鹦鹉乐得嘎嘎大叫,挨个捡拾松子仁,吃得高兴。 沐馨看着沐妧道:“皇姐,这也是你宫中的吗?” 沐妧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不清了,不过看着挺眼熟的。” 第40章 查案3 嘎嘎··· 黄嘴鹦鹉叫了两声,便倒在地上,翻着白眼,爪子僵硬。 千宫阙上前拿起鹦鹉一看,后捏了一粒松子仁仔细看了看,望着子瑜的眼神微妙。 沐战封突然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改天再谈。” 沐妧揪住沐战封的衣袖不放:“父皇,说话算话,答应给我换地方,不能不算数?不然我会笑话父皇的。” 沐战封态度未变:“阿妧,为什么不喜欢宁福宫?” 沐妧惊惧如小兽:“死人了,好可怕啊!父皇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若父皇一直陪着,阿妧就不怕了。” 沐战封心底微动,阿妧便是失忆了,仍是将他放在第一位。 父女连心,血脉亲情,是什么也挡不住的。 一片白色的芍药花丛中,沐妧坐在一架秋千椅上,大吉则站在旁边的肖子石圆桌前的鼓凳上,吃着绿豆糕。 “换到星宸宫就那么高兴?” 沐妧悠哉的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自然,每天生活在危险之中,是个人都不舒服。现在摆脱了,为什么不高兴?” 大吉咽下口中的绿豆糕:“有我在,那些危险伤不到你,急着搬出来干什么?不怕有人故技重施,令你再换一个地方?” 沐妧轻哼一声:“宁福宫中各路妖魔鬼怪,三六九等。处处陷阱,步步是坑,吃个东西都要提防,能离开为什么不呢?” “卧室窗口前的花园中种着诛云草和星萝草,两种本无毒,可放在一起便会使人脑袋迟钝,这也解释了原主因何而变得蠢笨。” “有司昭仪的例子在前,胆敢再伸手的人便要思虑周全了。游帝表面上看似对司昭仪未做出惩罚,可实际上是伤筋动骨,连剪羽翼。” “后宫中的女人是依靠什么而生存的?皇上的宠爱,家族的支持。失去这两样,高高在上的司昭仪比打入冷宫还要痛苦。” 大吉不解:“司家于大游是顶级世家,一向看重司昭仪,怎会放弃?” 沐妧:“司家的野心不仅仅是站稳朝堂,否则便不会将女儿送进宫中。” “一个只会生女儿拖后腿的寄托者,你觉得他们会支持多久?如果有新的寄托,你觉得司家还会如故?” 大吉晃了一下脑袋:“游帝会那么傻?明知司家的野心,还欲成其事?正好借机解决司家在后宫的深根蟠结。为什么要继续养虎为患?” 沐妧:“司家于民间名声极高,每逢灾害,必施粮舍粥,军中朝堂亦然。” “游帝想动手便要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容易打草惊蛇,后患不断。如今我无意中递上一个把柄,应该很是高兴吧!” 大吉摆摆手:“别说了,脑子疼!你一个女子清楚那些个干什么?” 沐妧有些小得意:“当我那十几年的学是白上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啊!” 大吉瞪大双眼:“十几年学?你学了什么?” 沐妧:“你不是神仙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大吉:“神仙也有不及之处,朝闻夕死,我是一个积极向上的神仙。” “长公主,安姑娘来了!”杜鹃走过来道。 沐妧眉峰一挑:“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杜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竟没发现宁福宫有这么多的鬼魅魍魉,让长公主受这么多罪,奴婢该死,请长公主责罚。” 沐妧神情渐冷:“你是母后留下来的人,跟在我身边多年,这些是谁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你不知可以理解。” “这些年我浑浑噩噩,清醒的时刻少,也知你的辛苦。不过,你确有不当之处,管教不严,查而不觉,觉而不断。” “今后打算如何?” 第41章 国子监门前风波1 杜鹃泪水扑唰唰的流:“长公主,奴婢是做错了许多事,也无人提醒。想着有皇上宠爱,长公主便会无忧一生,谁曾想会这般?” “奴婢既已知晓险恶,自当用心!长公主能够恢复正常,奴婢十分高兴,皇后亦能欣慰。求长公主给奴婢一个改过的机会!” 大吉啧啧了两声,能够在皇宫挣扎出头的人,都有几把刷子。短短几句话中隐含了多个信息,费脑子哦。 沐妧沉思了一会儿道:“看在母后和你照顾我多年的份上,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身边,但是像以前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了。” 杜鹃感激涕零:“长公主放心,以前奴婢是没底气,今后有长公主替奴婢做主,一定会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不让长公主分心。” 沐妧:“我恢复的事情暂时不要让任何知晓,去将安姑娘请过来!” 安萱提着一个新鲜柳枝编织,插满时令鲜花的小花篮走过来,开口就是一顿埋怨。 “长公主,我在家等得花都开了几遍凋谢了几遍,你怎么也不给一个通知啊?答应人家要去国子监,怎么没消息了啊?” 沐妧接过小花篮:“这是给我的吗?手可真巧。”后放在鼻尖闻闻,看了又看,将安萱忽视一旁。 安萱满是委屈:“长公主,现在不是谈论小花篮的事情,而是谈论去读书。” “人生在世,怎可虚度光阴?一年之计在于春,现下正是读书的大好时光,长公主可不能再偷懒了!” 沐妧好笑,不喜欢读书,却将读书的借口说得是冠冕堂皇。不过,哪个少女不思春,也可以理解。 想当初,她也有过,奈何落花流水,难以同路啊! “你说的对,那应该什么时候去读书呢?” 安萱脱口而出:“现在,越快越好啊!” 杜鹃提醒:“安姑娘,现在是未时两刻,从宫中到国子监,一来一回亦要大半个时辰,您看现在去合适吗?” 安萱傻笑:“我错了,明天一早。长公主这回可不能赖账了,明天一早我便在宫门口等着长公主一同前去国子监。” “放心,其他人也早想读书学习,我今晚便一一知会。长公主放心,人员定是来齐了。” 沐妧:“好,就交给你了,明天见!” 安萱苦着脸:“长公主,这便打发我了吗?” 沐妧不解看向杜鹃,杜鹃笑道:“安姑娘放心,长公主早已让奴婢准备好了糕点,已在小环手中。” 安萱笑得灿烂,似模似样行了一礼:“多谢长公主,我先回去了,别忘了明日之约,等你哦!” 安萱离开之时不忘捏了一块放在大吉面前的如意糕,大吉不满的叫了两声,沐妧好笑后看向杜鹃:“很多以前的事情和人都忘了,你今晚给我说说。” 杜鹃泪花闪动::“长公主,以前的事情和人忘了也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沐妧:“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知晓,她的人生会完整吗?不要隐瞒,不用添油加醋,说一遍就是了。” 也好趁此试探一番杜鹃的忠心。 国子监,为大游的最高学府,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和各地荐送生,掌管大游全部教学,凡国子监、武学、律学、小学、州县学等皆属筹办。 其主官员有国子监祭酒、司业、丞、主簿、博士、学正、学录、武学博士、律学博士等。官阶虽低,名声却高,极为受人尊敬。 天将微熹,国子监门前便车来车往,车水马龙。 行动入内之人皆穿一身白色锦缎左祍缘黑边长袍,外罩一层白纱衣,腰系黑带,发束儒巾,统一学服。 第42章 国子监门前风波2 沐妧哈气连天,一大早便被杜鹃叫醒,去御书房给游帝拜别,匆匆出了宫门,见安萱精神抖擞的一面后,便听到鼾声如雷,再无其他动静。 古人尊师重道,于上学读书一事,尤其看重。早上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毕竟平常的寒士子弟,想要出人头地,只有努力读书,考取功名,奉为一生的志向。 杜鹃给沐妧整理一下有褶皱的衣襟,系上披风,便让另一个宫女——长安撩开帘子。 “长公主,你若不喜欢早起,完全可以向皇上要求,以后不用来国子监。” 长公主恢复正常,再来国子监于理于世俗不合。 原本也是听信他人之言,闹得皇上没脾气,才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便这样也是风言风语一阵子,没断过。 沐妧抱着呼呼大睡的大吉,踏着小太监摆好的阶梯,扶着杜鹃的手一步一步走下来:“做事岂能半途而废,放心,这点小事还是能克服的。” 杜鹃几乎喜极而泣,多少次曾自己掐自己,青一块紫一块。谢天谢地,她家长公主终于正常了。 “长公主教训的是,奴婢明白了!” 进入正门,凡到来之人皆下马行走,以示对学问与圣人的尊重。 安萱从后面的马车中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长公主等等我,我就眯了一下眼,谁知那赶车的人便让其他马车给赶上了,还好来得及。” 一听女声,周围的学子立即做退避三舍之态。原本拥挤的道路,立时清空一道,似是有毒一般,唯恐落后一步。 沐妧:“······” 这名声是有多响亮啊,见之如避蛇蝎。 靠,以她们的稀缺,就像是现代的理科中,男多女少,女孩很受欢迎推崇。怎么到了这儿反过来了? “见过长公主!” 沐妧声音平淡:“起来吧!” 行礼勉强,敷衍生涩,又听了杜鹃一晚上的讲经,原主就一祸害。 不过,并非大凶大恶,他们反映是否强烈了些?!观看美男,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极为正常。 后方的两辆马车中,周依凝与颜丹韵一一下了马车。在众人的注目下,款款走来,显然极为受欢迎。 若说长公主沐妧来到国子监,最大的好处便是将京都两大才女一同带进国子监,虽然高贵冷傲如兰,但远远看一眼,已是满足。 便如一朵花,落进有锦鲤的水缸中,引起一众唼喋,躁动不安。 沐妧:“······” 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哦! “见过长公主!”丰国吴王丰钧与相国韩王晁昊一同走过,微微行礼道。 沐妧失声:“美人姐姐?!上次匆匆一别,还未道谢,谢过美人姐姐了!” 哈哈··· 美人姐姐?!压抑的憋笑声此起彼伏,那可是两位堂堂男子,还是一国皇子,竟被称呼为美人姐姐! 也就长公主这般痴傻的人才会说了,传闻果然,长公主摔了一跤,痴傻变得更为严重了。 忌讳沐妧的身份,大家行过礼后,缄口不言,落针可闻,因此沐妧说过的每句话都听得十分清晰。 丰钧神色未变,似是未曾听到众人的讥笑,道:“长公主所言的美人姐姐指的是谁?” 沐妧瞪大双眼,她以为的美人姐姐,为何出声却为男相?还是她一开始就闹了乌龙,误会人家了。 “不是你吗?” 丰钧:“······” 他没听错吧? 杜鹃道:“回长公主,这位便是丰国的吴王。”再由长公主说下去,传闻会怎样如狼似虎啊? 沐妧面色绯红,好想钻地缝怎么办?丰钧若认真追究起来,她一点好也讨不到,甚至能上升到两国关系上,引发战争。 “不好意思,误会了!吴王身姿超然,再加上我那一摔后,脑袋使臣失灵,有所误会,还请吴王见谅。” 第43章 国子监门前风波3 众人险些惊掉下巴,他们没听错吧?! 从来不会道歉认错的长公主道歉了,且对象是异国之人,态度是否过于卑微了?! 您可是大游不可一世的长公主,怎可如此低声下气? 即便错了,您是痴傻之人用负责什么?谁他娘与一个痴傻之人计较?除非心思不正。 但大游底气足,怕什么? 丰钧一笑,如春华秋实,道:“长公主客气,认错也是常事,不用放在心上。” 沐妧有些呆,男色若迷人起来,同样可以祸国。 听杜鹃所言,丰国吴王丰钧一向冷傲,为何会对她笑了?笑得太过美丽,要招架不住了。 咯咯···你妹的,当街对一个男人发花痴,出息了? 与沐妧一起多天,听多了沐妧的现代语,损起人来很溜。大吉也跟着学会了,不无道理。 众人:“······” 长公主违反国子监收男不收女的规矩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着一只鸡来,当国子监是菜市场啊,欺人不要太甚啊! 大吉:“······” 他就小声的叫了两声,怎么就引起众怒了? 沐妧:你妹的,这叫欣赏,不叫发花痴好不好?保管你看到小母鸡也会眼直好不好? 咯咯···我是神仙,不是普通的鸡种,明白吗?俗套的放在我身上没用。 沐妧:不说了,再说下去该怠慢美人姐姐了。 晁昊不禁抬头,认真看了一眼沐妧,几日不见,痴傻的长公主貌似渐好了?! 大吉窝好,说到底还不是沉迷男色。也就长那样,用得着犯花痴吗?拉低他的智商。 沐妧看向丰钧笑笑,美人都很矜持吗?也没见她矜持啊! 丰钧温和道:“长公主说笑,听闻长公主不记得过往,认错人也是可能的,不用放在心上。” “自然不用放在心上,长公主说的也没多错,吴王确实当得起美人这个称号!”夏侯冥走过来道。 沐妧看向神色未变的丰钧,又看向夏侯冥,不闹出点花火不甘心啊?! 身为武将,国家利益当先,出言挑衅他国皇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众人恨不得坐凳子,嗑瓜子喝茶,京都中人人皆知夏侯将军的未婚妻曾看吴王直了眼。 好吧,这也正常,关键是夏侯将军一直紧追不放,次次无理取闹,次次记吃不记打。 不少学子过来行礼:“见过夏侯将军!” 夏侯冥未管,向沐妧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似笑非笑:“不用多礼!夏侯将军亦来国子监学习?” 夏侯冥:“······” 他早年曾中过进士,早已学成。算了,他跟一个傻子叫什么劲? “臣兼国子监武学博士,今儿是来教课!” 沐妧:“既是如此,便不耽搁夏侯将军。为人师表,理应表率,现在时辰也不早了。” 夏侯冥一愣,后很快明白沐妧话的意思。 一个痴傻之人也敢教训他?不过她的话没毛病,且当众,只能从了。 “是!臣这便进去,时辰确实不早了!” 刚走一步,便见东边的路上过来一溜世家女子的马车。 夏侯冥眼神微眯,静婉来此是何意思? 宝马雕车香满路,众人驻足皆探头看去,今儿是吹了那股仙风,送来了平日可遇不可求的世家姑娘们。 第44章 国子监门前风波4 鞠静婉一身国子监学服,身后马车中依次下来同行之友,共八人。 步履姗姗,大大方方向沐妧走去。 “见过长公主!” 沐妧:“不用多礼!”看来所上的班级要扩大了。 鞠静婉神情恭敬:“谢长公主!我等奉旨而来,今后与长公主一舍。长公主有何吩咐,只管道来。” 安萱傻眼,心一个劲下沉。 周依凝、颜丹韵、方紫嘉她们已经很优秀,摔她十条街了。 现在舍中多出八个才艺双全的人,且身份皆贵,她的闪光点是彻底没了。 她的高郎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吧?!看来要加快速度,拿下高郎! 沐妧轻轻嗯了一声,夏侯冥便上前打量着鞠静婉:“奉谁的旨?国子监历来为男子求学之所在,岂是女子能来的?” “静婉,你一向知书达理,怎会答应如此···如此的要求?” 鞠静婉神色淡淡:“夏侯将军所言极是,国子监自创立以来,出名人学者无数,是天下学子的向往。” “我等虽是女儿身,亦有一颗向上之心。皇上既已恩准,自是要珍惜得来不易,心怀感念。” 夏侯冥双眼发红,狠厉爆发,看向罪魁祸首沐妧。 沐妧瞪大双眼,关她毛线事啊?她今早去请安时,游帝一个字也没透露好不好? 杜鹃站到沐妧面前斥道:“夏侯将军这是何意?想以下犯上吗?” 鞠静婉看了一眼身着白衣的丰钧,终究是不忍心,从小到大的情谊,岂是说变就变! “以后武学上,还请夏侯将军多多费心!” 夏侯冥一愣,静婉私下中并不喜武。此番言论,足以见识到入国子监的决心,也有警告之意。 上次殿上,长公主因他之顾摔下阶梯,从而变得更加痴傻,皇上已有不满。 罚俸一年,暂歇家中,代价巨大。 此番再惹恼了长公主,怕是会牵扯到整个家族。 静婉对他终归还是有情的。 夏侯冥退去一身戾气抱拳看向沐妧:“请长公主恕罪,臣并无他意,只是心中遇到不快之人,情绪难免外露了些。” 沐妧将一切看在眼中,有些天真:“听说抄写佛经能使人宁心静神,夏侯将军不妨试试!” 夏侯冥:“······” 他低头认错,无非是看在众人以及静婉的面上,沐妧还真当她自己是棵葱了? 但众人面前,他却不得不认。 “是!” 晁昊伸出一手:“长公主请!” 沐妧:“韩王、吴王请!” 众人:“······” 以为会有一场终极大战,鸡飞狗跳,谁知以这样和平狗血的结局结束,瓜都不好吃了。 国子监大致分为东西两部分,白墙黑瓦,庄严肃穆,飞檐斗拱,入门一道琉璃大影壁。 出了第一重院落,杜鹃引领,往东边走去。 又出了一重大院落,在一道小院落中才停了下来。 周围古树参天,墙面上爬满了蔷薇,鼓出一簇簇花骨朵,开了几朵玫红似球一般的花朵,很是醒目。 标准的四合院式,学舍于北,东西厢房,为学子与夫子休息之所。 院中梅花、竹子、桂花、菊花···四季,应时而开。 第45章 学舍趣事1 进入学舍,沐妧毫无疑问坐在第一排最醒目的位置上。 喝着茶,沐妧腹诽,夫子每天面对一个痴傻的学子,会不会被气吐血? 在现代,差生都被老师安排坐在最后,以免被气,耽误好学生。 古代,权势大于天,讲理难。 安萱坐于右边,左边周依凝,身后方紫嘉。 今日鞠静婉加入,颜丹韵与方紫嘉礼让多遍,鞠静婉拒绝,依次而坐。 安萱从沐妧面前捏了一块蜂巢糕,一下放在嘴里,吱呜不清道:“长公主,宫中的糕点太好吃了,将我都养刁了,家中的糕点都难吃了。” 沐妧笑道:“那好,以后我也不带糕点了。” 安萱急了:“别啊,长公主要带啊!不然这饭都没滋味了!” 颜丹韵:“你这话拿去地府鬼都不信,安萱,还能再扯些吗?哈哈哈···” 周依凝莞尔,方紫嘉也笑,后来的八人或多或少有些诧异。 学舍中的氛围与她们想的倒是有些不一样。 长公主平易近人,不见痴傻模样。冷傲的周依凝,也变得接地气。 颜丹韵与方紫嘉出身略微差了些,也未畏手畏脚,一派祥和。 安萱不满:“饭便是没滋味,也是要吃的,且一顿不能落下。你们笑吧,吃饭不可笑,除非你们不吃。” “夫子来了!”杜鹃一喊,众人都安静了。 没一会儿,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着灰色细棉布高腰襦裙的夫子,身材修长清瘦,有股仙风道骨之气。 她发成圆髻,带羊脂玉钿,额头饱满,眼若秋水,难起波澜。 她神色清淡行了一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起身,略带恭敬道:“既来到学舍,便无公主下属之分,一视同仁。只有夫子学子,无公主。出了国子监,可恢复。” 秦夫子,出自金陵秦家,自小与人定亲,家势相当。未婚夫亦是一方才子,佳偶天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成亲前一年,秦夫子未婚夫得急症而逝,守了望门寡。家中心疼无法,人岂能背信弃义! 秦夫子家道几经起落,迁到京都,尝尽人间冷暖,于各世家中作女夫子,声明渐显。 适逢沐妧吵嚷着要去国子监,被人保举,应到。 秦夫子望着眼前这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儿,身段已长开,面容更是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若非还是原声,她都怀疑是另一个人。 “长公主最近读了什么书?” 沐妧一怔,话题似乎跳得快了些,后道:“我前些时日摔了一跤,想必夫子已有耳闻,并未读过什么书。” 秦夫子一副清淡的了然:“那么之前交过长公主的书籍,还记得多少?” 沐妧有些脸红:“摔了一跤,我···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便是夫子的音容也是杜鹃告诉的。” 你妹的,读过十几年的书,来到这儿却成了一个文盲,能更坑些吗? 众人不由眼露怜悯,长公主的事情,她们也听说了,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秦夫子:“长公主放心,我会从新再教一遍。见长公主吐字于之前有进步,相信再次学习起来,应该会省力许多。” 沐妧:“多谢夫子!” 鞠静婉等人一一见过秦夫子,做过介绍。 秦夫子随意问了几句,便知众人的深浅,一一安排,因材施教,不在话下。 一节课时过去,沐妧困得打瞌睡,练大字,字迹退到幼儿园。 再看其他人,狗爬不为过,练得手腕发酸发红。见秦夫子不严,竟睡着了。 众人:“······” 大游的长公主是废了,一摔退到未学之时,从头来过。也没见多用工,相反较之以前更懒了。 第46章 学舍趣事2 秦夫子见了沐妧打瞌睡也没勉强,只让杜鹃找了一件披风盖上,教导其他学子。 忽然,读书声渐止,一阵呼噜声响起。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朝沐妧的桌子底下看去,披风一角处,一抹鸡尾巴一翘一抖。 长公主真是堕落了,来国子监学习,竟带着一只鸡,还打算进步吗? 秦夫子后脑勺感受到一股气血上涌,忍了又忍。 她心如古潭,已经很少有动怒的时候了。 还以为长公主说话有理了些,不画浓妆,便觉得变了,谁知更糟。 “你们只管学习,其他的事情暂且不用在意!” 一觉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沐妧打着哈气伸了个懒腰,衣袖滑落,露着半截藕臂。 众人:“·······” 太···太不修边幅了,幸好这里没男子,否则如何说? 周依凝有些嫌弃:“长公主在外,理应注意影响。” 众人暗暗竖起大拇指,敢如此说妧长公主的人也就一个周依凝了。 说来也怪,妧长公主对谁的劝告都会视而不见,唯独还听周依凝的话,这也许便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吧! 沐妧懵懂:“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啊!生活很美好,不要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好不好?担心老的快。” 周依凝面红耳赤:“不用你管!” 说完便扭过头去看书,不去看沐妧,现在居然会反抗她了。 以前不是沉默便是乖乖的点头,看来疯傻更严重了,放心得太早了。 众人:“······” 长公主是厉害了,周依凝出身承恩候府,也算是武将世家,自小习武练功。 也曾出入军营,自带一股杀伐之气,于世家千金中,气场极大。 皇上极为看重承恩候府,满员皆担任京都要职。 周依凝一出生,便被封为依凝郡主,虽无封地,实录俸银等一概齐全。 即便如此,在京都也是五个手指头数得出来的千金人物。 沐妧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气:“不管就不管,好困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周依凝不理,安萱提醒道:“巳时两刻多了!” 沐妧喃喃自语:“上课将近三个小时了,没有课间休息吗?坐得浑身难受,胳膊都麻了。” 安萱讨好的笑着:“长公主,我也坐得浑身难受,您看外面春风吹拂,百花盛开,正是出游的好时机。要不要出去走走?” 沐妧看了一眼端坐的秦夫子,秦夫子抬了一下眼皮,后继续盯着书籍。 意思很简单,你们可以走,我只是一个穷教书的,管不着你们。 但是我也绝对不支持,守住夫子的底线。 沐妧悻悻,她是个现代人,但也尊师重道,没有反抗老师的打算。 见沐妧拿起千字文,安萱活跃的心歇了。 长公主都不敢违背夫子,她率先违背,传到家中直接家法伺候了。 以前有长公主一起带头背锅,家法自然到不了她身上,她是被胁迫的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沐妧背着书,一遍一遍的记在脑海中。 也奇怪,古文晦涩难懂,也朗朗上口,竟十分好记。 沐妧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又拿起另外一本诗集试着读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译文,果然如此。 沐妧欣喜异常,激动得一把抓过大吉的脖子抱起。 大吉受惊,直翻白眼,差点没喘过气来,不满的叫了起来。 读书声戛然而止,秦夫子放下书,眼底嫌弃。 “长公主,您自己也说了进入国子监便无高低贵贱之分,一视同仁。那么也请您以后进学舍不要带任何宠物,包括您手里的这只鸡。” 沐妧将大吉抱好,谁知一个激动给自己惹出麻烦来了,早知在心里甜到炸也不外露了。 话说回来,她的霉运应该结束了吧?! 第47章 刁难 沐妧讨好的看着秦夫子:“夫子,大吉可不是一般的宠物。他是跟着我一起来读书的,很是聪明。” 大吉:“······” 你妹,我几千年积累,和你一起初学,要不要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沐妧神识传动:你妹,我读书十几年,来到这儿,照样是一个文盲,我说什么了? 闭嘴!安分! 每次提到穿越,大吉总是由吵闹、嫌弃到安分。 她都怀疑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要查查。 可是怎么查呢?头疼!! 秦夫子气极,听说宠物聪明的,但没听说宠物聪明到能与人一起读书学习的。 长公主是愈发顽劣了,她收回长公主变好的想法。 众人:“······” 就没听说过宠物是可以与人一起读书学习的,长公主的痴傻是真的重了,没治了。 秦夫子吐出一口浊气,按捺住怒气:“长公主,宠物怎可与人相提并论?这里是学堂,委实有辱斯文,请尊重一下先贤。” 沐妧:“······” 这上升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带着大吉是有辱斯文,不尊重先贤。 如果她们知晓大吉的身份,怕是那些先贤该地下不宁了。 “夫子若不信,可以提问一些比较简单的问题,比方说这桌子上有几本书,大吉便挥几下翅膀。” “大吉不会说话,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懂的,夫子可曾见过大吉在学舍中跳来跳去,大叫喧哗?” 秦夫子始终冷着脸:“即便如此,亦不可带着宠物来学舍。” 沐妧:“夫子可信佛?” 秦夫子点点头,一时不明白沐妧话中的意思,接着听沐妧道:“佛曰众生平等,大吉亦是其中之一,夫子如此说岂不违背了原意?” 秦夫子脱口而出:“众生岂会指家禽鸟兽?长公主这话未免牵强了些!” 沐妧:“佛祖曾割肉未鹰,秦夫子又该如何解释?何不给大吉一个机会?” 安萱道:“是啊,我们也很好奇,大吉真如长公主所言能识数吗?” 颜丹韵:“秦夫子,便让大吉一试,大吉与一般的鸡种好像不一样呢!” 秦夫子想了一会儿道:“如此,便依长公主所言!” 大吉:“······” 他是一个神仙,却要做着无比低级的事情,特么简直了。 安萱拿起两本书放在大吉面前:“大吉快瞧瞧,我手中拿的是几本书啊?” 大吉傲娇的扭过头,这么低级的事情不要拿到他面前好吗? 众人:“······” 方才长公主讲的是引经据典,头头是道,以为有十足的把握,谁知这么快就打脸了,她们都险些相信了。 沐妧神识涌动,关键时刻就不能收收那傲娇的死性子,专门让她下不来台啊! 你妹的,还关闭神识,欠收拾了。 沐妧咬着后槽牙笑道:“大吉,你要乖乖听话,不然今天一天都不准吃饭。” 大吉神情一僵,瞥了那两本书憋屈,为了三斗米折腰,神仙做的也没谁了。 哼,不做,一天不吃饭他还忍得起。 沐妧欲哭,秦夫子算是看出了门道,合着长公主又多了一条罪名——撒谎! 真不是个好孩子,毛病多。 安萱循循善诱:“大吉,你是长公主的宠物,与众不同。怎不能让长公主陷入为难的境地吧?” 周依凝略带嫌弃:“从未听闻一只鸡懂得识数,这种事情也就长公主一人信了,不过倒是听话的很,没有扰乱学舍。” 秦夫子:“用事实说话,长公主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大吉神识一打开,感受到沐妧的失落和难过,不情愿的删了两下翅膀。 安萱高兴的大叫起来:“大吉挥了两下翅膀,正确!太厉害了,见所未见啊!” 第49章 打脸 众人包括秦夫子在内,皆十分震惊,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一只鸡竟懂得识数,是凑巧还是凑巧呢? 沐妧嘴角莞尔,大吉还是有点良心的。你们惊呆吧,往后还会更惊呆呢! 秦夫子拿起四本书,往大吉面前一放:“这是几本书?” 大吉挥了四下翅膀,众人喝彩,看着大吉的目光有不可置信有惊喜有据为己有的冲动。 颜丹韵立即抱着一摞书走了过去,众人:“······” 确定一只鸡能数得过来?便是她们一眼也不好辨认。 大吉挺了挺脖子,抬了抬傲娇的头颅,欲要挥动翅膀。 沐妧道:“这么多书,大吉又不是神仙,哪会一下进步这么快啊!等我交了会了再来行吧?” 咯咯···我在帮你争面子,怎么又不要了?女人难伺候! 沐妧:真想暴露你的身份啊?随你,我不干涉! 众人一阵失望,她们还想看奇迹再次发生呢! 长公主怎么又不愿意了?中途打断不好啊! 秦夫子顺着台阶下了一级,看着大吉:“你既能识数,应该也可以听懂我的话语吧?” 大吉看着秦夫子不动,秦夫子心中有刹那的后悔,怎么与一只鸡交谈上了?此时打退堂鼓来得及吗? “以后你可以跟着长公主一起来学舍,不过不准喧哗,扰乱学舍的秩序,耽误大家读书,可能做到?” 大吉点了一下头,便一副打瞌睡的模样,窝在沐妧的怀中不动。 以后这么无聊的事情不要再来找他了。 秦夫子:“······” 一只鸡居然能听懂人话?她都怀疑人生了。 这些年白活了,要不回去找一只鸡试试?挺有意思的。 这之后秦夫子诗情画意的院子中时常吵闹,鸡飞狗跳,闹得头疼欲裂。 但是,又舍不得放下。最后无奈,将一干鸡送走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午休半个时辰,沐妧微眯着双眼被安萱生拉硬拽到外间的过道中。 中午天气有点热,太适合午休了。 “午休期间到处走,你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呢!这是要去哪儿啊?” 安萱双手告饶状:“长公主,您的好我记下了,有生之年一定报啊!您先别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大吉呼呼大睡,一路颠簸,睡得更熟了。 出了大东院落,顺着东游廊北去,建筑物减少,视野开阔。 竹林、时令花草、池塘假山、小榭亭台,诗情画意。 鹅卵石小路走着舒服,树荫浓郁,一阵阵春风拂过,沐妧舒服了些。 春天的中午还是有点热的,于树荫下纳凉倒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妧长公主,可还记得我?” 一个身材略胖,长得有点可爱的学子从竹林中窜出来笑道。 沐妧看了一眼后看向安萱,杜鹃也累了,被她留在房中休息。 身边只跟着只来过寥寥几次的长安,与国子监中的人并不熟悉。 安萱有些不好意思:“长公主,这位是翼州孙科孙举人!” 孙科喜欢长公主,呃···不用说得太仔细吧?!若让人得知是她无意中牵的线,下场不要太难看哦。 长安斥道:“大胆,见到长公主不行礼,是何态度?” 孙科一吓,当即行礼:“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吉祥。” 长公主以前虽化着浓妆,但面部轮廓绝对绝顶,谁知这么清丽,连带整个人的气质都提高了。 脱胎换骨,怦然心动。 只是为何要抱着一只鸡啊?很是违和。 突然,大吉睁开眼扫了一下孙科,随即又闭上了,他与凡人计较什么? 孙科心中一寒,为何一只鸡的目光会如此凌厉? 鸡仗人势啊!他怕什么,就是一只鸡啊! 沐妧:“不用多礼!”后看向安萱:“我们继续走吧!” 安萱巴不得,拽着沐妧欲走,孙科挡在面前:“安姑娘,我在来这儿之前,经过玉华亭,好像看到了高大人···” 安萱啊的一声,便放开沐妧的手臂,提着裙摆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冲。 春装轻薄,跑起来时能看到脊背上的肉一震一颤,似是豆腐受到了颠簸。 沐妧:“······” 见色忘友的典型啊,可也不能将她扔给一个别有企图的陌生的男人面前啊! 长安上前:“长公主,既如此,奴婢扶着您回去。” 沐妧点了一下头:“嗯,回去吧!” 沐妧刚欲转身,孙科便大步挡在前面,一脸笑意,像是狼外婆要诱拐小红帽。 沐妧暗骂,你妹的,她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第49章 打渣男1 孙科笑得更加亲和可爱了:“长公主,我有一件宝物给你看,可神奇了!不过,要屏退旁人,只有长公主与我才可以看哟。” 长安立时怒目斥道:“大胆,竟敢对长公主无礼!” 孙科一副嬉皮笑脸:“这位姐姐,我怎么对长公主无礼了?是长公主要看的啊,我只是听从长公主的命令而已。” “不信,你可以问长公主?” 沐妧似笑非笑,不作言语,见识到了睁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 遇到一个极品男,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妈,为你服务? 长安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国子监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从小到大,读书人皆高人一等,知书明里谦和,今天是颠覆认知了。 “你···斯文败类,给读书人抹黑,就不担心我告诉上级,打回原处?” 孙科笑道:“姐姐欺上瞒下,有问过长公主吗?”后看向沐妧:“长公主可要去看?” 沐妧傻笑:“好啊!我看看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长安挡在沐妧面前:“长公主,此人分明没安好心,您一定不能去啊!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啊···” 突然,长安双眼一闭倒下了。 沐妧立即扔下大吉,扶住人,看向还未收手的孙科:“好好的,长安这是怎么了?” 大吉睡眼惺忪,老老实实站好,这是哪里跑来的奇葩啊?找死知不知道啊? 孙科拍拍手,笑道:“长公主放心,这位姐姐只是睡着了,过一会儿就醒了!” 沐妧似是后怕:“噢,原来只是睡着了!还好没事!那我扶着长安回去,你那宝贝就不看了。” 孙科眼底闪过一丝恼怒,脸上却是油腻的笑:“长公主,旁边便有一间屋子,不如将这位姐姐送到那里,也可看宝贝,岂不两全其美?” 沐妧看了一眼四周,正值午休期间,偌大的园子一个人影不见,连只会叫的鸟儿都没有,正是行坏事的好时机。 孙科见沐妧为难:“长公主,你身份高贵,这位姐姐便交给我吧!我定会好好照顾。” 沐妧运力,一举抱起长安,一脸轻松:“我自小力气过人,你前面带路吧!” 将长安给一个油腻到吐的渣男抱,估计人醒来后能洗掉一层皮。 孙科傻眼,呼吸一滞,一个柔柔弱弱的傻妹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便抱起一个人呢?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会顺利吗? 孙科带路,大吉跟在旁边。 沐妧望着前面,一座茅草小屋,篱笆深深,油菜花片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将长安放在一张单人小榻上,沐妧取出帕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意,打量了屋中的场景。 一室两间,客厅、书房,简洁干净。 孙科坐在客厅中的方桌前,倒乐一杯茶:“长公主,一路辛苦了,这茶虽粗,贵在是山泉之水。” 沐妧给长安盖上薄被便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桌上没有热气的茶水,又看向大吉,大吉摇了一下头。 刚刚往前走了一步,沐妧便向前倒去,啊··· 孙科一惊,这一跤摔下去,怕是脸上会留下伤痕。 皇上对她疼宠有加,万一得知是因他的缘故,别说荣华富贵了,小命也没了。 一瞬间想清楚原因后果,孙科奋不顾身往前一跃,噗通一声,桌子都震颤了。 嗯,疼也值得,只要她没事接下来就好办了。 眼看就要倒在孙科的身上了,沐妧一手触地借力支撑,运力全身一转,身子一偏,正好避开孙科发福的身躯。 啊··· 沐妧痛呼一声,孙科一愣,她明明应该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上啊,怎么会倒在别处呢? 第50章 打渣男2 孙科捂着发疼的心口起来,要去扶起沐妧,却见沐妧自己起来了。 沐妧捂着胳膊肘,皱着眉头:“好痛啊!这地也太硬了!” 那样子可爱极了,孙科心中似羽毛划过,痒意难耐。 “长公主是摔到了哪儿?不妨让我一看,我对这些小伤还是懂一点的。” 沐妧走到方桌前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这茶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好甜啊!” 孙科激动得搓起了手掌,也顾不得心口的疼,立即坐到沐妧傍边,拿起茶壶叙茶:“茶水好喝,长公主便多喝些,多的是!” 沐妧一笑:“你也喝呀!” 孙科面色通红,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自得难掩:“长公主对我真是太好了,不胜感激,今后定···定会好好报答。” 咦···怎么有两个长公主?还晃来晃去,头好晕啊··· 咚的一声,孙科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沐妧眼神一冷,站了起来,大吉来了精神,想看看沐妧接下来会怎么做。 砰砰···啪啪··· 大吉捂住双眼,打了一个冷颤。 他也是一个男的,最脆弱的地方自然知晓,下意识捂住,女人狠起来不要脸不要命。 大吉看看被沐妧揍成猪头的孙科,后看着悠哉喝茶的沐妧,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与方才发狠揍人的人判若两人,心下暗暗警告,往后还是尽量别招惹了。 “何必将人凑成这样?不会废了吧?” 沐妧幽幽一看:“怎么你同情了?” 大吉摇头:“没有,怎么可能呢?”同是男人,他只是同情了那么一丢丢。 沐妧放下茶盏:“你要知道这个孙科有多渣,诱拐未成年,心思恶毒。” “一旦成功,原主会遭受多大的伤害。人言可畏,是会死人的。你的同情是否泛滥了些?” 大吉摇头:“没有,是我没考虑周全,接下来怎么办?” 沐妧起身:“自然是走人了,难道要被抓到啊!” 大吉:“你就不担心他醒来之后到处对人嚷嚷,将你装傻的事情爆出?” 沐妧走去抱起长安:“怕什么?他做的事情他自己最清楚,我也喝了茶,能知晓什么?” “不过就算是他知晓,他敢到处嚷嚷吗?诱拐长公主是什么罪名,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走到半路长安便醒了,跪下请罪:“奴婢是卑贱之躯,怎敢劳烦长公主?请长公主治罪。” 沐妧扶起长安:“同样是人,岂会另类?不过是各自的出生不一样罢了。你没事吧?” 长安想起孙科,满脸惊恐:“长公主有没有事?奴婢护主不力,委实该死,那个孙科算不得什么好人···” 沐妧往前走了几步:“我心中有数,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提起!” 长安:“是!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 “救命啊···救命啊···” 沐妧举目看去,只见安萱飞扑过来,身后跟着两人。 身穿一紫一黑,衣料高档,身材高挑,似是闲庭信步,却将安萱吓得大惊失色。 第51章 不能见死不救1 沐妧举目看去,只见安萱飞扑过来,身后跟着两人。 身穿一紫一黑,衣料高档,身材高挑,似是闲庭信步,却将安萱吓得大惊失色。 见到沐妧,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飞快的跑过来躲在沐妧身后,瑟瑟发抖:“长公主救我啊!有人要杀我!!” 那两人来到沐妧身前,其中穿紫衣的人道:“安姑娘这话奇怪,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杀正三品大员的女眷?” 安萱惊恐,带着哭腔:“那无人的时候便敢杀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认错人了。我也道过歉了,怎么就抓着我不放啊?” 娘的,京都第一煞星,鲁王世子——杜鸿然。 第二煞——明德候世子白易行,合称京都二煞,人见人愁,鬼见鬼走。 杜鸿然轻摇折扇,眼神带了一抹轻佻,嘴角笑中藏傲。 “认错人了吗?京都谁人不知不识我们?你这话也太牵强了。喜欢我可以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最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了!” 白易行压抑着趣味,道:“你上来便拽着人,可见喜爱之深,依你的家势勉强可以为正妃,可你的容貌···” “啧啧···你自己说能过关吗?不过倒是可以考虑为妾,岂不美哉?” 见他们无视沐妧,长安欲要提醒,却被沐妧给拦住了。 杜鸿然轻嗤,轻蔑道:“为妾?你领回明德候府去,便是鲁王府的侍女也比她强些。” 沐妧:“······” 今天渣男大集合啊?一个比一个恶略无耻,打击起人来没下线了。 安萱炸毛,她也是有自尊有情操的,气得鼻孔都大了几圈,从沐妧身后走出。 “我道歉了,也解释了,确实是认错人了。若早看清是世子您,保证远离三里之地,怎么会上前?” “为妾?不好意思,安家家规日:安家女子没有为妾者,有则除族谱,撵之,非安家人。” “我也有眼,怎会看上名声狼藉之人?位高权重又怎么样,我安萱才不稀罕呢!” 杜鸿然面黑,戾气爆发,瞪着安萱:“有种再说一遍,刚刚耳背,没听清!” 安萱说了一下脖子:“我没种,好话不说二遍。” 说完后一下窜到沐妧身后,躲了起来,后怕得心脏砰砰直跳,快跳到嗓子眼了。 方才那一番言论真的是她说的? 爽!也怕的紧! 白易行呵呵一笑,随后道:“安家无妾者?凭安姑娘的方才之举,说出去怕是也无人敢迎娶吧!” 安萱窜出头来:“就是出家为妮,我也不会为妾,更不会进鲁王的大门。” 沐妧无语,这姑娘是哪家人教出来的? 明显是打不过,骂不过,讲理不通,怎么还一根筋上前不断惹怒人家,是要找死啊! 大吉:“······” 正常的女人不应该兮兮相惜,深觉安姑娘说的有理,然后同仇敌忾吗? 为什么沐妧不赞同啊,还嫌弃人家傻。 杜鸿然往前逼近,气极而笑:“你很有种,京都中敢当着我面这么说话的人还没有过,不对,有过两个,你猜她们的下场怎么样了?” 第52章 不能见死不救2 安萱瞪大双眼,下意识摇头,得罪煞星,定没有好下场啊! 她不想知道啊! 白易行笑道:“你一个养在深闺大院中的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难知晓外面发生的事情。” “得罪鲁王世子,便是得罪整个鲁王府,后果可想而知。全家皆被撵出京都,不要太惨了啊!痛打落水狗哦!” 安萱怂了,彻底怕了,牵连家族,她岂不是罪大恶极? “长公主,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们是同窗好友,不能见死不救啊!” 杜鸿然与白易行皆惊,不由认真打量一下开始便被他们忽视的人,会是大游那个痴傻的长公主? 浓妆呢?俗到不能再俗的宫装呢?满头珠翠呢? 娘的,一样标志都无,会是长公主? 沐妧:“······” 终于发现有她这么个活人了?她的存在感是有多低啊! 见沐妧不语,安萱急了:“长公主,情况大概您都看见了,了解了,一定要救我啊!” 杜鸿然眼带轻蔑:“你是沐妧那丫头?” 长安斥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妧长公主吗?大胆,竟敢直呼长公主其名,该当何罪?” 杜鸿然一笑:“小丫头,你可知我是谁?” 长安一副傲然:“大游除了皇上外,见到长公主,皆要行礼!” 杜鸿然:“也对,先君臣后家人。”后行礼:“见过长公主!”白易行几乎同时出声。 沐妧神色未变:“不用多礼!” 杜鸿然轻咳两声,饶有兴致的看着沐妧:“来,叫声小叔叔来听?” 安萱:“······” 她动的太岁是长公主的小叔叔,天下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鲁王,大游的两大异姓王之一。 大游原本有四大异姓王,皆随着太祖打天下,劳苦功高,各有封地。 其中两者已故,一者造反被灭,另一者则断子绝孙,无人继承。 太祖念及异姓王对大游的贡献,对朝廷的帮助,让每一位异姓王世子皆入京都与皇家子弟一同读书学习。 好吃好喝的供着,很是快活。 沐妧抽了一下嘴角,让她叫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为叔叔,特么还真张不开嘴。 她芯子加上现在的年纪,都成大婶了。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和人都不记得了!” 杜鸿然微微点了一下头:“失忆了会让人气质全变?不会是换了一个人吧?” 沐妧内心愕然,面上却不动生色:“这你该去问父皇和太医。” 杜鸿然:“听闻你变得···连男女都不分了,如今看来没有啊!” 大吉:“······” 遇到一个狠角子了,轻巧几句话便说出问题之关键,果然符合皇家人的身份。 沐妧:“是啊,你是一个男的!” 杜鸿然:“······” 天下皆知的问题好不好,为什么要说出来?很光彩啊! 白易行憋笑,这还是杜鸿然第一次吃瘪,且是一个傻子。 也对,正常人谁敢啊! 杜鸿然:“这需要你说?很光荣?” 沐妧:“我不说,你就不是一个男人了?” 杜鸿然:“······” 扭曲意思了好不好?娘的,他跟一个傻子计较个什么劲哟! 第53章 不能见死不救3 杜鸿然轻吐出一口浊气:“侄女,你身后的这个女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毫无礼义廉耻,你说该怎么办呢?” 安萱下意识抓紧沐妧的衣袖,现在只有长公主可以救她了,指望谁都没用。 色字头上一把刀,冲动是魔鬼啊,后悔都没地方啊! “长公主,我是冤枉的,真的没有啊!一定要相信我啊!” 白易行:“长公主,此人调戏鲁王世子,我可以作证,千真万确,亲眼所见。” 沐妧懵懂:“她不是说认错人了吗?你们也不是女的,何必与一个女子搅和在一起呢?” “我也是女子,自然要与女子在一起,这是父皇说的。” 杜鸿然与白易行对视一眼,怎么觉得这傻子的话是话中有话呢? 沐妧看着杜鸿然:“马上要到课时了,夫子不喜欢迟到的学子,我们该回去了。还有今天的事情我要与父皇说,谁知你是不是在骗我!” 杜鸿然纳闷:“我骗你什么了?你已经长大了,怎么什么都要告诉父皇呢?” 沐妧一瞪:“你说你是我小叔叔,我不知道啊,自然要问父皇了!” 杜鸿然:“·······” 娘的,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皇上知晓此事,定要说教几句,毕竟挺重视户部尚书的。 “侄女,此事若假,我便将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皇上日理万机,你是为人子女的,不思孝心便罢了,怎么还劳烦上了?你也长大了,该懂事了!” 沐妧想了一会儿,嘟着嘴:“好吧,我就不问父皇了,我是大游的长公主,谅你也不敢骗我,不过我是不会叫你小叔叔的,免得将你叫老了。” 望着沐妧她们远去,杜鸿然不由深思,白易行笑道:“不会发现傻公主不傻了吧?倒是有趣。” 杜鸿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我在世,有谁不曾傻过?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到了无人之处,安萱重重的行礼:“今天若无长公主,我不死也要脱层皮,多谢长公主,感激不尽。” 沐妧向前方走去:“认准自己要做的事,有些事情有些人追下去,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仔细想想吧!” 安萱似懂非懂,停顿了好一阵,才跟着一起走了 。有些事情,明知危险仍是控制不住往前走。 回到房中,杜鹃早已备好了洗漱用品,一脸焦急。 “长公主,你可把奴婢急坏了,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啊?周郡主才来过呢,见你不在还出去找了一圈,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可都急坏了!” 沐妧不语,听着杜鹃碎碎念关心,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在现代,爸妈住得远,心中只有弟弟一人,很少关心她,也很少有人这般。 杜鹃不乐意了:“长公主,奴婢说了这么多,您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你去哪儿了?”周依凝走进来冷着脸问道。 沐妧:“出去熟悉了一下周围而已,也没干什么。”后看向杜鹃:“给周郡主洗漱!” 第54章 遇刺1 周依凝冷道:“不用了,我回自己房中。国子监不是你的宫殿,也不是菜市场,任由你随意走动,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不然,我便告诉皇上,担心禁你的足。” 沐妧笑着点头:“放心,我不会再随意走了,你快回去吧!啰嗦!” 周依凝:“·······” 第一次见有人挨训斥还笑得出来,是真的傻了。 傍晚散学后,一众女学子走到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鞠静婉等人跟在沐妧身后,感受着众人的注目,多少有点难为情。 出了国子监,大家行礼告退,各自回家。 时间不紧不慢,荏苒多天,再次开始学习生涯。 早上起的早,一路上都在半昏睡中,外面的景色并未上心,此时正好顺便看看。 小吃摊、衣服布料、头饰小玩意···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大吉跳到沐妧的肩上,看着车窗外,对着小吃摊子流口水。 咯咯···那个烤鸭看起来挺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沐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每次吃这些,就不觉得难受吗? 咯咯···你懂什么?我于高端之中,完全不相干好不好?别告诉我你不想吃,外酥里嫩,香气四溢··· “停车!”沐妧道。 杜鹃道:“长公主,此时正在街道上,人员复杂,不该在街道上停车啊!” 沐妧:“没事,让人去买两只烤鸭来!” 杜鹃有些为难:“长公主,外面的吃食不干不净,吃了怕是不好!” 沐妧:“不是我吃,喂鸡!” 咯咯···为毛要提我的名?你自己不行啊? 沐妧:是你要吃,为啥要我担这贪吃之名? 杜鹃张大嘴巴,后朝着窗外对着一个将士道:“让人买两只烤鸭过来!” 那将士点头,一路小跑,车马则继续前行。 杜鹃看着沐妧的眼神微变,一只鸡吃烤鸭?长公主自己想吃,又何必找借口呢? 沐妧瞪着大吉:你妹的,看看自己馋,还甩锅给我,要补偿。 不然,以后这种事情绝对没有了。 咯咯···好啊,等两只烤鸭来了,你一点也别吃。 补偿?晶空间中要什么有什么,你自己去取。 沐妧:晶空间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取自己的东西替你补偿,你脑子不清醒啊! 咯咯···晶空间中的一切,你了解多少?没我指引,你又能发掘多少? 等会儿烤鸭来了,给你一只就是了。 沐妧:喂鸡的,我不吃! 咯咯···随你了,我中午就吃那么一点点,三只烤鸭都不够吃的。晚膳时,你多要两个肘子··· 大吉的话还未说完,边听砰的一声,车顶炸裂,碎成几块,四散而飞。 车架岌岌可危,车中之人完全暴露。 杜鹃死死的抱着沐妧,车外早已打成一团,行人分蹦离散,如作鸟兽,有多远躲多远。 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刀,与手持长枪的禁军大打出手,你死我活,刀光血影,铿铿锵锵,火花四射。 长安死死的守住车门,不让贼人靠近,但力量微薄,贼人一记掌力,人便晕过去,昏迷不醒了。 第55章 遇刺2 沐妧推开杜鹃,很是无语。 你妹的,放学回家都能遇见刺杀,治安给狗吃了? 堂堂天子脚下,京都之地,朗朗乾坤,哪来的刺客啊? 也没见原主遭受过刺杀,轮到她时,什么倒霉的事情都来了。 长安昏死后,贼人一步冲到马车内,凶狠的瞪着沐妧。 杜鹃紧紧的抱着沐妧,又惊恐又愤怒的瞪着贼人:“我告诉你,伤长公主者,诛九族,你考虑···” 杜鹃的话未完,便被贼人一个刀背击晕。快如闪电,动若游龙,只觅得一抹残影,很快来到沐妧面前。 沐妧抱着大吉,畏畏缩缩的看着贼人:“你是谁啊?为什么要伤害她们?我要告诉父皇治你的罪。” 贼人嗤笑一声:“你父皇找不到我又如何治我的罪?乖乖跟我走还是等着我将你打晕?” 沐妧气鼓鼓道:“都不要,我是长公主我最大,为什么要听你的?” 贼人哈哈大笑:“都说你摔了一跤人更为痴傻了,果然!可知你长公主的身份于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物,敢不从,下场是什么知道吗?怕不怕死啊?” 沐妧一缩脖子:“怕死,世人都怕死!那么你怕死吗?” 贼人:“哼,怕死就不会来找你了,过来!”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禁军与护卫军都来了,速战速决!”狗娘养的,都啥时候,还和人家聊天,脑残啊! 车上的贼人抬头一看,果然道路两头分别有一支军队快跑而来,后看着沐妧:“你在拖延时间?!不过你终究是逃不掉的。” 沐妧往后缩了缩:“什么叫拖延时间啊?人人皆已跟本公主谈话引以为傲,难道你不觉得?” 论功力,她定是不及。 手中抱着一个原子弹,又不敢轻易开启。特么炸了,要轰动全世界啊,日子直接不用过了。 咯咯···从马车后面跳下去! 沐妧一僵,后传达:那长安和杜鹃怎么办? 咯咯···你妹的,贼人明显要抓的人是你,有长安与杜鹃什么事啊?跳!! 沐妧咬牙,抱着大吉,退至后车壁,不着痕迹试了试。 后一手运力,拍击于车壁上,后往后一滚。 沐妧惊叫一声,从马车摔下,滚了半圈,双脚着地。 后故作摔倒在地,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跑。 贼人伸手欲抓,可人滑得跟泥鳅似的,拽到了裙摆一条。 傻眼中,那一块布条还真匀称,似是剪刀剪过一般。 贼人运力一跃,轻而易举落在沐妧前面,手中长刀向前一划,便要落在沐妧脖颈上,异常凌厉。 沐妧本能一闪,后退一步,这一记下去她的脖子非断不可,死得不能再死了。 本以为他对长安与杜鹃手下留情,也会对她客气两分,谁知是下狠手啊! 贼人眼露森寒,一边逼近一边道:“还敢躲,是不要命了!” 沐妧气极:“你妹的,你要杀我是不是我还要伸脖子等着?有这好事啊!” 贼人这次二话不说便逼上前,一下将刀拔出刀鞘,寒光凛冽。 沐妧不断后退,那些将士就不能过来一些,特么大游尊贵的长公主不需要人保护啊? 第56章 遇刺3 两人过招不过几个呼吸间,沐妧便落了下风。 大吉站在沐妧的肩膀上,咯咯叫着,真是着急死了。 平时不努力,用到方恨少。 以为用不到功夫,平时只专注那些华而不实之物,现在知道危险了吧! 轻功好,可以从贼人手中逃走,特么你一个傻子敢用吗?分分钟让人知晓你是装傻,是个西贝货。 沐妧身形轻巧,可面对强数十倍的敌人,根本不够看的。手臂被划出几条狭长的口子,血染白衣,很是显目。 渐渐被逼近一处角落里,贼人嗤笑:“想不到长公主非但不傻,反而是个练家子,好厉害的手段。” 沐妧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就因为你没杀得了我便说我是一个练家子,怎么不说是自己笨?好笑!” 贼人手中的刀越发狠厉,透过遮脸黑纱,依稀能看到轻蔑挑起的嘴角:“你还以为我会给你拖延时间的机会?拿命来!” 刀锋划过面颊的那一刻,沐妧感受到了死亡来临之前的恐惧,心脏骤停。 特么又要再死一次,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未尝不可。 沐妧往后一躲,耳畔一绺发丝段落,面颊一条细小寸长的伤痕,跃然而上。 咯咯···你死了还要再搭上我一条命,你妹的,能有点责任心吗? 我一点都不想死。 沐妧直接道:“你妹的,你以为我想死啊?看看今天能不能活得成了,天定!” 贼人得意笑道:“天定也无用,必须得死。” 沐妧又险险躲过一刀,气道:“我是杀了你父母,还是刨了你家的祖坟?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就在这儿等着,大吉一跃而起,一双爪子露出锋利的尖刃,朝着贼人的脸上抓去。 杀沐妧就是杀他,坐以待毙从不是他的性子。 啊··· 贼人痛叫,被抓到眼了。 只见爪印下白肉翻滚,鲜血淋漓。左眼上眼帘直接一分为二,血流如注。 沐妧惊呆,大吉的战斗力爆表,一个顶十个。 大吉趁势又挥舞爪功,将贼人的脸抓花。发冠一举被拍到墙边反弹回来,发丝凌乱,血如雨下。 贼人痛苦大叫,手中刀落运力,不管不顾向大吉抓去。 大吉身轻如燕如鱼,窜来窜去,愣是没抓到一根毫毛。 沐妧拿起地上的长刀,叫道:“快走,不打了!” 人已经惨不忍睹,整个颗头颅如火山爆发,殷红的岩浆一股股流出,血人都不为过。 咯咯···拿刀杀了他!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同伴的不负责。 沐妧愣了一下,作为文明守礼守法的现代人,从未触犯过法律的底线,更别提杀人了! 今天,若非迫不得己,她都不愿意伤人。 “大吉,恶人自有恶人磨,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走!” 大吉无奈收了爪子,跃到沐妧的肩上。刚走了两步,便见四个黑衣蒙面人手持苗刀,沉步逼来。 身后的贼人捂着眼,哈哈大笑,令人毛骨悚然。 “杀了他们,剁成肉酱,喂狗!!!” 沐妧:“······”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你妹的,刚发慈善之心就得恶报了,还能再快些吗? 咯咯···不是所有时代的国情都与你上一世的国情一样,弱肉强食,命如蝼蚁。 你不杀了他,他就会反过来杀了你,后悔··· 沐妧:“闭嘴,现在该怎么办?” 咯咯···禁军与守城营的人是吃干饭的,看来是指望不上了。而你这个长公主更是有名无实,并非有那么被重视,只能靠自己了。 沐妧:“······” 说了半天废话,一句实用的也没有。 第57章 遇刺4 沐妧握紧手中的刀,领略了敌人的残忍之后,再无侥幸的善心。 是你们教会了我如何重新面对这个世界,也是你们使我认清了这个世界。 有时候,善心是多余的,狠心是必要的。 “大吉,可后悔与我签订了生死契约?” 咯咯···你妹的,现在说这个有屁用啊?赶紧想法子度过难关。 沐妧挤出一抹笑意:“我向你保证,度过这次难关之后再也不会偷懒了···” 身后的贼人咬牙切齿的下命令:“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喂狗!上!!” 沐妧与大吉对视一眼,前面的四个蒙面人依令前来,沐妧惶恐的后退:“你们别过来,我可是大游的长公主,杀了我你们谁都别想活。” 四人不语,心底犯怵,一个痴傻的小姑娘能将老大伤得如此狼狈,那么功夫定在老大之上。 他们四人平时联手自然能败老大,但对付眼前这个,却不肯定了。 传闻大游长公主痴傻,不学无术,他们也一再认定过,为何会这般厉害? 突然,沐妧脚步步法诡异漂移,如鬼差一般一步一跃一飘,一个呼吸之间,便到了贼首的身后。 沐妧一手中的长刀一横,抵在贼首的脖子上。微微用力,便割出一条血痕,新鲜的血迹伴随发黑的血迹顺流而下。 沐妧的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贼首的另一只手,往后向下一拉,清脆一声响,手臂折了。 贼首痛苦不堪,另一只肩膀上落着大吉,爪间的尖刃已穿刺到骨头中,难以动作。 四人惊恐,你看我我看你,方才那个傻公主用的是什么邪门功夫?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都没来得及仔细看,老大便成为人家手中的肉票。 沐妧人畜无害的笑着:“现在是想将我们剁成肉酱喂狗,还是我将你们老大杀了一起陪葬?” 贼首呵呵一笑:“没想到人人皆知的痴傻长公主竟是装的,消息传出去,天下人会作何感想?你父皇也会治你欺君之罪。” 沐妧:“本公主前些时日摔倒,母后携几位神仙入梦,祥光大作。”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茅塞顿开,分明是祥瑞降临。父皇是我的父皇,你觉得你的话有什么用呢?天下人又愿意相信谁呢?” 贼首:“·······” 狗娘养的,他若早知痴傻公主痊愈,且有功夫傍身,也不会如此掉以轻心,阴沟中翻船。 四人:“······” 老大英明神武,功夫盖世,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中,且栽得这般狼狈。 沐妧正色道:“退后!全部退后,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贼首哈哈大笑:“宁拉着一起陪葬,也不当丧家之犬。” 说完后看着那四人:“不用管我,直接动手。” 后见那四人踌躇不前,声音陡然转狠:“难道你们忘了此次出来的目的,若失败,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四人不由握紧手中的苗刀,躲闪的目光坚毅起来,齐声道:“属下遵命!”后步步逼近。 沐妧:“······” 你妹的,说了半天屁用没有,还是要动刀子啊! 手中的这个烫手山芋是杀是留啊? 咯咯···杀!!贼首一死,四人的言行便难统一,到时找机会一一突破。 沐妧手下打颤,贼首哈哈大笑:“聪明、会功夫又如何?怎么也逃不出你是初出茅庐的孩子!不敢杀人,也不会杀人。” 沐妧气极而笑,刀刃往前一送,四人脚步一滞,后又前进。 她道:“你妹的,说到底就是想我杀了你,我特么偏不,留着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说完后看向那四人:“有种你们就杀上来,他是你们的老大,想杀我势必要先杀了你们老大,动手啊!” 贼首气道:“你们执行命令,不可听受她言。” 沐妧狠拍了一下贼首的头:“你妹的,挡箭牌很好当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就那么想作死啊?” 贼首羞愤交加,梗着脖子往前移去,沐妧将刀移开,揪住贼首的衣领:“想死没那么容易!” 四人滞步:“······” 天下间竟然有人敢拍老大的头,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感觉世间在疯狂的颠倒。 第58章 气死人不偿命 贼首嘶吼:“还在等什么?执行命令,不计后果。” 四人咬牙,狗娘养的,他们竟也有被逼到进退维谷的份上。 他们的身份,如鬼神闪耀,能吓哭孩子,今天却让一个小丫头给欺负成这样啊! 沐妧嘴角翘起一抹狡黠:“你们再过来,我就扒了你们家老大的衣服,想必一定很有看头。” 视气节大于天,那么接下来便赌一把试试! 贼首与那四人:“······” 扒衣服?一个模样天仙似的小丫头说要扒一个大老爷们的衣服?! 有羞耻之心吗?似是说这的风景不错,毫无难为情。 他们是与世隔绝的太久了吗?现在的小丫头都这么劲爆? 大吉险些从贼首的肩膀上滑下去,特么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要扒一个大老爷们的衣服,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这么说,是要浸猪笼的好吗? 你是公主,不用浸猪笼,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贼首面红耳赤,头顶冒烟,气息着火,心口起伏不定,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士可杀不可辱,赶紧杀了我是真,求速死。” 四人感同身受,一人忍不住,举刀前来。 沐妧一下划开贼首的腰带,其裤子滑落,露出两条麦色强劲腿,衣襟大敞,堪堪遮住紧要。 大吉:“······” 动真格的啊?我的天啊!!! 贼首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冒火升烟,四人愣住,今天便是脱险,老大也尊严全无,依那小性子会给他们穿小鞋吧?! 娘的,整个感觉都不好了! “再过来,我手中的刀就要挑事了!” 沐妧的声音软糯清甜,那五人却觉得如同恶魔之音,于耳朵是折磨,于身心是爆炸。 就没遇过这么···这么不要脸又难缠的小丫头,要疯!!! 贼首生无可恋,攒了一辈子的风光,一朝尽毁,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替我报仇!” 说完,贼首便要咬舌自尽,沐妧快速伸手卸掉了他的下巴,张合不上。 堂堂七尺男儿,竟留下一滴泪来。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女子,天道真理,他却两者皆犯。 四人再次傻眼,他们真的要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中吗? 不禁打了个寒战,庆幸被抓的人不是自己,老大的运气太糟了。 其中一人举刀而至:“欺人太甚,还人来!” 沐妧扯着贼首后退一步,惊叫:“你再进一步我就挑你老大的衣服了,到时你便是你们中人的罪人。” 那人不言,一跃而起,一字马举刀半空向下,直指沐妧的头顶。 沐妧大叫:“噢,我懂了,原来你与你们老大有仇,借机想取而代之?对,一定是这样的。” 剩下的三人纠结万分,接下来该怎么办? 啊··· 不用想了,他没机会了,谁在背后偷袭?娘的,连仇人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沐妧瞪大双眼,来人自旁边的屋顶手持承影剑的丰钧一身白衣,飘然而下。 一个剑花,雪亮如银龙,直刺一人后心,当场毙命。 剩下的两人当即反击,沐妧则专心对付想自己老大死的贼人。 贼首求死不能,被沐妧丢在一边,特么将人作盾牌,还真做不到。 第59章 脱险 大吉站在沐妧的肩膀上,瞅准机会就伸出铁爪神功,贼人不妨,已伤数下。 伤口疼痛难忍,一时又难以杀死这个小丫头片子,越发着急。又有援军相助,越发出错。 沐妧手中刀用起来愈发运用自如,称心如意,将贼人重创。 贼首呵呵笑着,狗娘养的,早想欲除他而后快,一直苦于没机会,以为今天是个好时机,却不想与他共同踏上死路。 丰钧提着染血的剑飞身过来,站在几乎要丧失力气的沐妧前面与贼人交锋,很快占据上乘,一剑毙命。 贼首仰天大笑,禁军与守城营的人也来了,将路口围得水泄不通,见沐妧白衣上血迹斑斑,皆跪下行礼请罪。 “末将来迟,请长公主恕罪!” 沐妧扔掉手中刀:“我的人没事吧?” 其中禁军副统领——凤鸣天,抱拳道:“回长公主,您的人没事。” 沐妧点头,便抱着大吉向丰钧走过去:“多谢吴王相助,不然小命休已!” 众人跪得战战兢兢,长公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失职事小,渎职事大。 皇上若认真追究起来,丢官是轻,怕是连命也没了。 丰钧:“不必客气,长公主没事就好!我也是恰巧路过,顺手而已。” “阿妧,你没事吧?!” 一个武将一脸焦急的跑过来问道:“舅舅失职啊,没有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请长公主治罪。”说着欲跪。 沐妧将人扶着:“你是我舅舅?岂有让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该折寿了!” 周传承险些落泪,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阿妧以前见了总有些害怕,现在失忆了,却多了一股亲热,不见疏离与害怕,亦喜亦忧。 “臣与长公主首先是君臣,后家事,自要先行君臣之礼才是。” 沐妧:“不用了,舅舅诸事繁忙,怎会如此快速过来?” 周传承向后一招手,一个小将过来行礼:“见过长公主!” 周传承:“此次是他例行巡逻,亦是他第一时间遣人通报,可舅舅还是来了晚了。阿妧,你有没有伤到?” 沐妧:“只一些小伤,并无大碍。” 丰钧走过来:“长公主既已无碍,我便回去了!” 沐妧:“大恩不言谢,吴王之恩,改日定当回报!” 丰钧:“长公主客气,告辞!” 周传承抱拳:“多谢吴王!” 丰钧:“周提督客气!” 回到宫中,御医早已等候多时,沐妧身疲力乏,只想进入晶空间疗伤沐浴,见此也只能耐心等着了。 千宫阙行过礼后,沐妧便伸出手臂,杜鹃在她的手腕盖上一张丝帕,便退至一旁,紧张的看着千宫阙。 她家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大吉老神在在的窝在旁边的椅子上,小眼微眯。不动用仙术,靠着本身的凡术,很容易疲乏。他也需要锻炼了。 千宫阙躬身,微微低着头,仔细把脉,换了两手后道:“长公主除了外伤,可还有哪里不适?” 沐妧嚷道:“浑身都疼都酸,没有一点力气了!” 第60章 问罪1 千宫阙收手,略带一丝亲近:“长公主今天受惊受累,有这些症状也是正常,注意休息即可。” “至于外伤,臣留下药膏并一些益气补血的汤药,过几天便会痊愈。” 沐妧苦着脸:“不喝药行不行啊?好苦啊!” 千宫阙似是哄孩子的语气:“长公主想早些好起来吗?” 沐妧乖乖的点头:“想,可我也怕喝药汤,太苦了!” 千宫阙:“臣用的药汤比一般药汤好些,长公主一试便知。” 沐妧:“好吧!我吃!” 游帝真会享受,所用之人皆面貌上乘,能力超绝。 于宫中,可见的一般人少之又少。御医常行于后宫,就不担心妃子出轨? 晶空间内,沐妧进入热汤中,大吉则在书房翻找东西。 一人一鸡经历过这次刺杀的洗礼,意识到自身武功的重要,生命被威胁的可怕。 御书房中,沐战封看着金砖上跪着的禁军统领——甄士明与周传承,双眼中怒气迸射,直达人心。 “想我泱泱大犹,天子脚下,竟发生刺客公然行刺长公主一事,是为奇耻大辱。” “禁军随护左右,守城营十万于人,日夜不间断的巡逻,告诉朕为何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甄士明与周传承立即叩头请罪,沐战封盯着甄士明:“此次护主不力,随护的人全部免职,永不录用。” 甄士明:“是,谨遵圣命!” 沐战封看着老实巴交的周传承:“京都的巡逻力度和排查能力有待加强,此次你出城寻营,朕便不计较了。” “但附近守城营的人,同样护主不力,一人各打三十军棍,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周传承:“臣遵旨!” 甄士明腹诽,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是孤臣,私下结交几个亲朋好友都要谨慎,不越线半步,否则该被皇上惦记了。 同等官阶,自是禁军统领更为吃香,更得皇上信赖,偏到他这儿,全反过来了。 好处没得着,坏处却一样不落。 皆因现任的九门提督是长公主的舅舅,已逝文圣贤皇后的亲哥哥。 皇上宠爱文圣贤皇后,自然爱屋及乌。 与文圣贤皇后有关的人,皇上几乎不分青红皂白的疼爱重用,可见投胎是个重要活,他没赶上啊! 禁军中势力复杂,世家子弟、功夫高手、各方势力等,皆有之。 但保护长公主的禁军皆是十里挑一的高手,谁知会被刺客打得落花流水。 虽与他无大关系,但禁军是受他管教,出了事,他不担谁担? 出了宫门,周传承与甄士明一起走着,问道:“周兄对于此次的刺客有何想法?” 周传承望着远处朱红色宫阙上方的天空,一群燕子飞过蓝天白云,留下一阵呢喃燕语。 “此次刺客武功之高,极为罕见。武功套路亦是不俗,囊括各个大家,一时难以辨出何门何派。” “不过贼首已服,收押天牢,交由三司会审,想必不日便会有结果!” 甄士明恨道:“此次行刺,让我禁军颜面扫地,得知结果,定要找回来。” 周传承向北拱手:“自有皇上定夺,你我身为臣子,做好臣子本分便是,至于其他的先行放下就是。” 甄士明眼底闪过一抹不快,后笑道:“周兄提醒的是,咱们身为武将,身受皇恩,自当以皇命为尊。是我狭隘了!谢谢周兄!” 周传承憨厚一笑:“同朝为官,认识多年,这些都是应该的···” 第61章 问罪2 玉兰朵朵,枝头绽放,冰清玉洁。 沐妧手持一本大游志翻看着,一袭湖蓝色绣白茉莉宫锦宫装,发成单螺髻,缠着金线。 戴两朵玉兰绒花,两绺鬓发低垂,随风舞动。 大吉窝在旁边的鼓凳上,眯着小眼,头一点一点,睡得很是香甜。 杜鹃提着一个食盒过来:“长公主,听前面的人说皇上往星宸宫来了!” 说完后打开食盒,将水果糕点摆在圆桌上。 沐妧打了个哈欠:“来了就来了,难道要我去门口迎接啊?春困夏乏,一动也不想动!” 夜里于自晶空间练功,白天读书做事,时刻清醒。 自搬到星宸宫,一切欣欣向荣,无妖魔鬼怪作乱。 但是,最近几天,在花园一角又发现星萝草与诛云草,且这回极为隐蔽,一般难以发现察觉。 特么是谁与原主有此深仇大恨,非要原主痴傻一生啊? 刺杀是否与此有关?你妹的,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就不能消停会儿! 杜鹃:“······” 那可是人人巴结不迭的皇上啊,走哪儿都受万众瞩目,恭敬非常。 怎么到了主子这,直接成为普通人了?好像还有点不耐烦,但愿是她想多了。 沐妧看向大吉,麻烦缠身,这只鸡每天却酣睡如猪。 同出一脉,她如履薄冰,他却没心没肺。 沐妧越想越气,一脚踢倒那个鼓凳。 大吉尖叫,挥舞着翅膀保持失去平衡的重力,稳稳落在圆桌上,叼起一块玫瑰酥啄了两下,便听到:“是谁惹朕的阿媛生气了?朕砍他的头。” 大吉跳到沐妧怀中,砍你妹,暴君! 沐妧笑着行礼:“没人惹到我,父皇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这儿了?快坐下!” 申豹花:“······” 他算是见识到说谎话的最高境界了,明明已被旁人撞见,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长公主的脸皮会如此之厚。 也对,痴傻之人怎么会懂得保护脸皮呢?只会败坏。 不过长公主的运气好,竟能躲过刺客的刺杀,是傻人有傻福啊! 沐战封笑着坐下:“方才朕都看见了,也是这只鸡不识好歹,上桌用糕点,确实无状。要不你喜欢什么,朕给你找来?” 感受大吉的震颤,沐妧不由好奇。 大吉是神仙,底气十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为何独独见到游帝怕呢? “父皇,我就喜欢大吉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劲,不过其他时候挺乖的。父皇的好意,我就心领了,谢谢父皇。” 大吉:“······” 又借机损他,前几天才同生共死过好不好?他就睡个觉练个功,招谁惹谁了啊? 沐战封看向申豹花,申豹花躬身上前,伸出双手,便见一只雪白的吉娃娃,颤颤巍巍,眼神萌动,老实的窝在申豹花的手中。 沐妧扔下大吉,接过吉娃娃,惊喜的看着沐战封:“父皇,这是从哪儿来的?好可爱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沐战封笑道:“喜欢吗?” 沐妧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喜欢,特别喜欢!” 见到现代才有的宠物,亲切之情尽出,能不喜欢吗? 大吉:“······” 喜新厌旧,谁才是最可爱最有用的啊?别忘了好不好? 沐战封:“喜欢就好,以后就给你了!”后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与阿妧说。” 杜鹃与长安躬身而退,申公豹一顿,余光瞥了一眼沐妧,后亦带着四位小太监下去了。 皇上的心思很难猜,从潜龙时期,他便一直跟随。 三十几年过去了,他也只能揣摩皇上的两分心思,多了该被送走了。 第62章 问罪3 温馨的气氛乍冷,沐妧仿似无觉,将吉娃娃放在圆桌上逗弄着,萌得人心都快化了。 大吉翻了个白眼,喜欢一只什么都不会做的小东西,也是无语了。 沐战封端起茶盏慢慢品着,不着痕迹的审视着看似单纯的沐妧。 刺杀一案,有太多的疑惑。想到呈上来的人犯的证词,不禁好奇了。 若阿妧真的是装傻,将是一件多可笑的事情。 “阿妧,你知道刺杀你的人是谁吗?” 沐妧抬头,一脸无辜:“我若知晓,便直接告诉父皇,让父皇遣人去抓了!” 此时的游帝好像与平时不一样,是人前人后有差别? 沐战封将茶盏放在桌上:“据人犯呈上来的证词,说是你与大吉共同伤了他,并非是丰国吴王,此事可真?” 沐妧点头:“对啊,父皇不知道,那贼人可笨了,被大吉抓了很多下呢!就是····” 沐战封好奇:“就是什么?” 沐妧打了个哆嗦:“就是大吉将人抓的狠了些!” 大吉:“······” 你大爷,他是救了她啊!为什么没得到公平对待,还被甩黑锅,有这样的主子吗? 太黑太坑了。 沐战封看了老实巴交的大吉一眼,后看着沐妧:“大吉不错,知晓舍身护主。阿妧,你可知那贼首还说了些什么?” 沐妧心底打鼓,现代的她在一家外企工作上班,老总是一个跨国连锁的Y国人。 一身气质斐然,气场强大,她亦能应付自如,自信洒脱。 但是,游帝不一样。 他是封建帝王,掌控无数人的生死大权。一朝得罪,便有可能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你妹的穿越啊! 沐妧竭力保持镇定,摸了摸吉娃娃的头,感受着毛茸茸的温热。 “父皇,贼首说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定是没好话。” 沐战封:“怎么可见是没好话,而非是夸奖?” 沐妧:“他可是要杀我的人,恨不得我死,岂会夸奖啊?” 沐战封的双眼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大黑渊,有着深深的吸力:“阿妧,我观你说话做事条理了许多,病症可是痊愈了?” 这一刻,沐妧明白了,游帝此时是君。 沐妧灿灿一笑:“父皇,我什么时候傻了,一直都好好的啊!算那贼首还有点人性,没污蔑我!” 沐战封笑道:“是啊,朕的阿媛一直都很好!” 沐妧:“父皇,贼首可有说出谁是幕后黑手啊?” 沐战封面色一冷:“没有!不过你放心,伤害你的人,父皇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吉一跃上桌,一爪子拍开吉娃娃。惹得吉娃娃敢怒不敢言,弱弱的向沐妧叫了两声,寻求安慰撑腰。 沐妧一瞪,抱起吉娃娃:“你好歹也是一位神仙,怎么做出恃强凌弱的事情来?传出去名声好啊?” 大吉不满:“我轻轻碰了它一下就成欺负它了?眼瘸啊!” “我们也是同生死共患难了,结果一眨眼就将我给卖了,有你这样的主子吗?摸摸自己的心口,不会痛不会难过吗?” 沐妧:“你妹的,难道要我说是我重伤了贼首啊?自曝其短。没见已经引起怀疑了吗?” “特么一个痴傻之人,非但不失忆了,还学得一身武艺,是要找死还是找死啊?”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一起死啊!傻啊!” “丰国吴王此人,不知看见了多少?迄今也没表露出迹象,却不得不防。” “想必他已被询问过,虽没说出什么,但并不代表安全。也许等着以后留有重用。” “宫里妖魔鬼怪,危机四伏,想要害原主的人不计其数。真正想原主平安无恙的人,少之又少。” “送我回去,一天都不想在这儿待着。” 大吉呐呐,被戳中死穴,一副趾高气昂变得恹恹,挤出一个笑脸。 “别气也别怕,有我在,便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放心!” 沐妧:“放心你妹,整天就知道睡觉,万事不上心。我要回去,立即送我回去。” 大吉头往后仰,离远一点,口水都快喷他身上了。 他也好苦逼,跟了这么一个黑又坑的主子,还签订了生死之契,苦啊! “我没睡觉,我那是练功呢!千真万确,不信我们来练练手!” 第62章 昙花般的男子 沐妧丢下吉娃娃盯着大吉:“你睡觉便可以练功?确定不是在骗我?” 大吉举着翅膀保证:“若是骗人,天打雷劈,真真的。” 沐妧一把揪住大吉的脖子:“你睡觉便可以练功,我却要起早贪黑的下苦功夫努力,公平吗?” 大吉挣扎:“咳咳咳····你放手!放手我就说出真相。” 沐妧松开了些:“说吧,假话迟早有真相的一天,到时算账不晚!” 大吉伸了伸脖子:“你现在连基础功夫都没打好,怎么练就上乘武功?等你将清珏经练个七七八八,我便传授于你。” 沐妧威胁:“再说一遍,你确定没有假话?到时候绝对···” 大吉的小眼转了两圈:“好吧,今晚我便将功夫传授给你,又薅羊毛,不带这么坑的···” 话到半截,大吉发现沐妧的神情不对,立即住口,提高警觉,他貌似好像没说错什么吧?! 可按理来说,沐妧得知此事该高兴,为何却板着脸,一副吃人的样子? 沐妧起身,大吉顺势挣扎,扑腾着几下翅膀,跃到一株玉兰树上,居高临下。 “这是又发哪门子的邪火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招了,没藏私了!” 沐妧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吉:“你大爷,看着我这些时日傻逼似的训练,你心里是不是乐开花了,你给我下来!” 大吉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每当沐妧提起想要回现代,便心生愧疚,乱了智商,无所不应,结果惹出大麻烦了。 “君子一言,说不下去就不下去。” 沐妧:“下来,给我下来!” 大吉:“就不下去!” 吉娃娃汪汪叫了两声,都不理它,窝着吧! “哈哈···皇姐,你也太逗了,怎么与一只鸡斗气呢?且它还不定能听得懂!” 沐赫与丰钧、郑澄邈、杜鸿然一起走过来道。 四人暗笑,一个身着清雅华服的俏女子,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一只鸡斗气。 这搬形象若放在市井妇人身上,怕是面目可憎,愚蠢不堪,可此人是长公主,倒是有几分可爱。 “见过长公主!” 沐妧扫了一眼丰钧,便看向沐赫:“不用多礼,下次可不准再行礼了!” 古代,男尊女卑,虽在皇家,亦然! 让一国储君给她行礼,不仅惹人诟病,且储君一脉心中也不舒坦。 此时有游帝压着,储君依旨而行。游帝总有逝去的一天,一个公主,无依无靠,下场可想而知。 自古到今,皇帝就没几个不是小心眼的。 沐赫:“礼不可废,大吉是怎么惹到皇姐了?” 沐妧扫了饶有兴致的郑澄邈与杜鸿然一眼,后看向沐赫:“没什么,就是大吉抢了我的糕点,太过分了!” 大吉:“······” 又往他身上甩黑锅,他也是有知觉的好吗? 郁闷啊! 沐赫一笑:“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糕点,皇姐想吃让人再做就是,怎么还气上了?担心气坏了身子。” 沐妧:“气一气,十年少!都坐下啊,杜鹃上茶!” 杜鸿然端起茶盏轻品了一口,问道:“长公主方才说的气一气十年少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听说过?” 领教过杜鸿然的霸道,沐妧道:“便是生气有益健康,所以时常气一下,越活越年轻。” 咳咳··· 三人皆端着茶盏,嘴里有茶,听到此话轻咳两声,错落有致。 明明是件失礼的事情,却优雅非常。 杜鸿然:“小侄女,我没听错吧?生气能活得越年轻,是相反的吧!” 沐妧:“是生气,没有生气人就死翘翘了!” 杜鸿然:“······” 说话一直跳题,也是他自找的,又跟傻公主较劲了。 郑澄邈放下茶盏,嘴角翘起:“长公主说的是,人没有生气便死翘翘了。” 京都第一煞也有今日,对怼得哑口无言。 沐赫好心解释:“皇姐,小叔叔的意思是生气,也就是怒气,多了于身子不好!” 沐妧果决:“那我没有,今天怎么有空一起来了?” 这四人是权利中心的传承,一人代表一方势力,聚在一起整个大游都要抖一抖,来她这可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 沐赫:“得知皇姐痊愈,特来一看,路上正好遇见小叔叔与吴王,便一起来了。” 郑澄邈是沐赫的伴读,亦是挚友,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是丰钧与杜鸿然两人走在一起,怎么看着违和呢? 丰钧道:“自那天一别,一直担心长公主的伤势,如今看来是大愈了,委实令人欣慰。” 咳咳··· 沐妧轻咳,不可思议的看着丰钧,本就长得俊美非常,已经具有八分的勾引力了! 如今又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是狐狸精成仙了,魅力十足。 第63章 谣言四起 难怪京都中有人称丰钧为公子世无双,一眼念万年,所言非虚。 咯咯···稳住,特么没见过美男啊?晶空间中有的是,你应该多看看,就不会如此丢人了。 沐妧:闭嘴!晶空间中有美男,怎么没见你提过啊? 知晓与美男的近距离接触会带来什么样的震动吗?你是一个男的,自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咯咯···别忘了此人是有危险嫌疑的,蠢女人要自讨苦吃,也怨不得旁人。 沐妧:特么说人话,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见沐妧一直盯着丰钧看,沐赫干咳两声,见还是没动静,道:“皇姐,吴王与你说话呢!” 好色的毛病一直都在。 沐妧回神,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如看花痴,她冤枉啊! 大吉,又帮倒忙。 大吉:“······” 他是一番好意,提醒她不要给他丢人,怎么反倒被埋怨上了呢? 沐妧喝下一口茶压尴尬:“我知晓!”后看向丰钧:“多谢吴王挂念,都是些小伤,如今没事了。” 丰钧笑得越发温柔:“长公主没事就好,这样大家也放心了。” 郑澄邈与杜鸿然相视一眼,心中了然。丰钧是天下温柔可看之人,三言两语,寻常女子便没扛得住的。 同样是人,差别巨大啊! 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不将人吓跑就好事了。 沐妧眨眨眼,她没听错吧?这个美男喜欢原主吗? 从她穿越来睁开眼的第一眼,见到的便是丰钧,一脸关心,不似作假。 可是,依据原主记忆,与丰钧并无多少接触啊! “吴王今日进宫是特意来星宸宫看我的吗?” 丰钧一笑,如霜华映朝霞,有仙气有魔力,迷人万分。 “亦有此意!” 沐妧:“多谢!” 美男不管做什么还是说什么都有着动人之处,进星宸宫是顺带来看她的,并非是特意。 那四人走后,沐妧不解,看着大吉:“你说他们此行有什么目的,一个个眼睛似是长锥子似的,恨不得扎出一个洞来。” 大吉:“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晓他们来是另有居心,你知晓外界都传了什么?” 沐妧捏起一块玫瑰酥:“都怎么传?你没出去你知道?” 大吉一副傲娇:“我是千里眼顺风耳,外面的声音怎会逃过我的耳朵?” 沐妧的目光从杜鹃与长安的脸上一扫,见两人闪躲,便知大吉说的都是真的。 打个架能传出什么来啊?用得着大惊小怪啊! “听闻外界起了一些关于我的谣言,都传了些什么?” 杜鹃有些为难:“长公主外面传了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您不是那样的人,清者自清,谣言过几天便会淡了。” 长安附和:“是啊,长公主不用在意,过几天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沐妧冷脸,一拍桌子:“外面到底传了什么?你们都不准瞒着我!说真话!” 杜鹃与长安对视一眼,不敢开口,沐妧道:“你们还是不是我的人?快说!” 杜鹃咬了一下唇角道:“长公主,您听了可千万别生气啊,都是一些无知的人胡乱传的,当不得真。” 第64章 有辱斯文 沐妧点了一下头,预感不太妙,但是谣言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吧?! 杜鹃一脸气愤:“也不知是哪起子小人领头说的,谁知一夜间如鹅毛大雪一般席卷了整个京都,人人皆知皆传···” 沐妧端起茶盏,见杜鹃说到重点处停了,不由道:“接着说,都传了什么?” 杜鹃:“他们···他们传您骄奢荒淫,饥渴难耐,对一个刺客也要下手···” 咳咳··· 沐妧一口茶水喷出,大吉一跃飞而起。吉娃娃没来得及躲闪,被喷了满脸,不满的叫唤着,太过分了。 沐妧不可思议的看着杜鹃:“咳咳···你刚才说什么?我骄奢淫逸,饥渴难耐?特么是哪个猪头传出来的?脑袋进水了!” 长安跑过来轻拍着沐妧的后背:“长公主息怒,谣言一出,皇上便让京都府尹并锦衣卫的人查了,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杜鹃:“就是啊,定是有人在背后中伤长公主。皇上下令彻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长公主息怒,气坏了身子,正中那起子小人的心意呢!” 沐妧:“我特么到现在连一个男人都没睡过,怎么就变得骄奢淫逸了?哪只眼睛看见的?多冤啊!” 两人一鸡瞪大双眼:“······” 这种真话不用说出来啊! 国子监门外,沐妧下了马车,伤好了,自然要读书学习。 路上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敢怒不敢言。 中间沐妧掀开帘子扫了一眼,便做好入梦练功。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睡过男人,就被说成骄奢淫逸,人言可畏,流言如矢。 国子监门口早已聚集了众多位学子,见沐妧到来,不由停下脚步,眼神冰冷嫌弃,行礼者寥寥。 杜鹃刚要呵斥,便被沐妧拦了下来,不做理会,径直往门内走。 突然,有人喊道:“有辱斯文,国子监自古神圣庄严,不可冒犯。” “收学子的第一条,皆已品德为先,学问次之。试问一个德行有亏的人有何资格入国子监,与吾等为伍?” 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接着便会带出来一大串,毕竟螃蟹很是美味稀少,欲罢不能。 “就是,让吾等与一女子为伍也就罢了,同是读书,互不干涉。如今却做出无耻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简直就是对我们这些读书人最大的羞辱,士可杀不可辱,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羞于和这种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读书!!!”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其中,围堵上来。 沐妧停住脚步,一路走来并未发现女子学舍中的人,想必早已料到今日之事,或不屑与伍,躲于家中不来了。 禁军形成一个包围圈,手中握紧长枪,时刻准备。 娘的,这些正当年纪的学子最为难缠,说骂不过,一套套文绉绉的骂语应接不暇。 将文死谏这一条定律贯彻到底,说重了打到了,便要死要活,一窝蜂的算账。 国子监聚集天下年轻优异的学子,将来有可能是朝中重臣。 得罪他们,与挖坑埋自己有何区别? 第66章 辩论赛1 禁军小将——相云虎,将长枪往地上一刺,青石板立即应声碎裂,枪尖入地半尺,众人哑然。 沐妧不动声色,自遇刺后,保护她的禁军全换,一时难辨真假好坏。 今天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正好一试。 相云虎高声道:“你们拦在长公主的驾前,可知何罪?奉劝大家一句,趁早散开,否则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什么?我们所犯何罪?这位将军还请把话说明。”一位学子走上前来,桀骜不驯道。 相云虎:“敢问学子尊姓大名?” 那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乃滨州李新举。” 相云虎恭敬有礼:“敢问阁下为何挡长公主的驾?” 李新举本以为得知姓名,会被当出头鸟一般教训,谁知此人一下温文有礼,一时倒气焰不起来了。 “长公主来国子监本已不当,此番德行有亏,与吾等为伍,实为于理于情不合,有辱斯文。还请皇上为吾等做主,收回成命。” 说完,便跪地不起,后渐渐跪到一片,后一大片。 被人群遮掩的马车鹤立鸡群,极为醒目,地上一片雪白。 相云虎与一众禁军:“······” 他们还准备大干一场,谁知还没打,人家便跪地不起,硬怂了! 娘的,文人难缠啊! 沐妧往前走一步,便有无数人挡住前路,寸步难行。 咯咯···硬的不行,来软的! 果然符合文人的一贯作风,惹急了,死人了,你这个长公主的名声更臭了。 沐妧:闭嘴!不想想办法,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你是哪头的? 咯咯···呃···关心则乱,眼下该怎么办啊? 沐妧:你是神仙你来啊! 咯咯···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因是你种的,自然由你来解。爱莫能助。 沐妧:你大爷,有困难就是我,要你干什么啊? 大吉悻悻,闭嘴了! 老实窝着吧! 论嘴皮子功夫,他一向不如沐妧,都是辛酸泪,从一次次失败的经验中总结出来的。 杜鹃与另一个小丫头——莲玉气极,还自诩为文人,却做着无赖的事情,比无赖还不如。 若非长公主一直拦着她们不让言语,早骂起来了,都是些什么人啊! 沐妧沉声问道:“尔等所言,可亲眼所见,有凭有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真凭实据。貌似有吗? 亲眼所见,更是没有! 但是,证言凿凿,很多人见了那个贼首衣衫不整,两条腿晃荡。 “我···我亲眼所见,那贼首衣衫不整,连条裤子都没有。许多人都看见了,亦有那贼首的证言为证,长公主又何必扭曲事实,强词夺理?” 孙科梗着脖子,义正言辞,获得众人的认同。光辉感增强,终于还了一些那天被打的屈辱。 醒来后,浑身疼痛难忍,隐私处更是痛苦难言,一度以为是废掉了。 附近无人,连个脚印都没有,凶手只会是长公主这个恶毒的女人。 原来他还有些怀疑,毕竟他认识的长公主痴傻如孩童,好骗好说话。 但是经过遇刺一事,再联想那天发生的一切,总结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长公主不痴傻了。 细思极恐,他那一天从一开始便落进长公主的罗网,往里钻找死啊! 第67章 辩论赛2 沐妧嘴角莞尔,如昙花乍现,美得不可方物,不少人看傻了眼。 若说姿色,长公主敢认第二,京都中便无人敢争第一。 一是长公主却有其绝色,二是身居高位,无可人比。 “你们都忘了今天是因何而来,因何而做?被皮色迷惑,真是丢我们文人的脸!”一位学子厉声道。 沐妧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又是谁?” 那人的脸绷得如冰一般,气道:“京都人士方大同!我是不会被你的皮囊所迷惑的,趁早死了这个心思。” 沐妧仿似没听清他的话音,神态未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便是被迷惑了也正常。” 方大同面红如霞,语不成句:“谁···谁说我被迷惑了,你胡说!我没有!” 沐妧:“羞得脸都红了,承认自己喜欢美的人和物无错,如果连正视自己内心真正的勇气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方大同几近气竭,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我绝对没有被你迷惑,因为一个人的内心才是美之关键。” 沐妧:“我的内心与我的容貌是正比,所以被迷惑有喜欢,很正常!” 方大同:“······” 感觉掉进了泥坑中,出来也要沾一身臭泥呢?也对,长公主是个傻子,与她争他更傻。 但是他连一个傻子都争不过,郁闷就别提了。 众人:“······” 娘的,这是声讨大会,要将长公主这粒老鼠屎撵出国子监,顺便丢远,再也不见。 但方大同是怎么回事?当着他们的面与长公主公然调情,你是哪头的啊?别个细作吧?! 相云虎等人:“······” 长公主威武,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说得这些自诩文人学士们哑口无言,痛快! 杜鹃热泪盈眶,长公主终于不用再让人担心了。相反多次,是长公主在庇护她! 方大同连耳尖都红了:“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我没有!” 沐妧一笑:“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用挂在口上,容易口是心非。” “我们回归正题,除了贼人的证言和他的穿着之外,还有何证据证明本长公主骄奢淫逸?” 说完后,沐妧看向众人:“你们有证据,也尽可以呈现上来,大家一起看个明白,无从抵赖。” 众人:“······” 痴傻长公主如今说起话头头是道,看似玩笑之语,却深有道理。 除了上述两点外,他们并无其他的证据。 构陷皇族,是死罪,是要诛灭九族,担不起啊! 沐妧:“没有啊?!我有一疑问,就是你们宁愿去相信一个刺客,一个违法乱纪之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试问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是我有对你们下手过?我一个唔···” 杜鹃当机立断捂住沐妧的嘴,以免说出那番惊人的言论。 虽是真相,但说出去违和,且当着一群大老爷们,以后的脸可怎么摆啊? 长公主样样皆好,可一有点太过直爽了,说话不计较,什么都敢说,吓得死人了。 咯咯···捂得好,否则任由她说下去,便是证明清白,怕是也会有别的谣言再起。 众人恨不得捂上耳朵,什么叫她对他们下过手啊?下过手,还能见到他们,早撞墙了好吗! 沐妧瞪大双眼,一手推开杜鹃的手:“放心,我知晓分寸,退下吧!” 杜鹃有些不放心,主要是长公主的话太放荡不羁了,于名声有碍。 沐妧:“你们谁来回答我的问题?不会不知晓该怎么回答吧?自诩学富五车,这个问题很难吗?” 孙科抬起头,直视沐妧那张完美的脸,谁能想到浓妆下的痴傻长公主恢复本质,是这样的清丽迷人呢? 一双眼睛灵动狡黠非常,爱恨不得。 “长公主能解释一下为何贼首会没穿裤子吗?” 众人:“······” 与一个美丽的少女当众谈论这些,是否过分了?若是一般少女,早已羞愤欲死,遁地而逃了。 沐妧一副无所谓:“兴许贼首是个暴露狂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什么叫暴露狂啊? 孙科不耻下问:“什么叫暴露狂?” 沐妧神情极为正经:“就是喜欢脱衣服,脱得越多越好,尤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 第68章 出手伤人 众人恶寒,天下有这种人吗? 人群中亦有带着有色目光盯着沐妧的人,精神振奋,比喝花酒的感觉强太多了。 一个小仙女似的女孩儿却说出这么污的话,世间颠倒。从来都是男子票女子,今天怎么感觉反被一个小女子给票了? 众人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发现无不妥之处,便安心了。 “胡说,从未听见有人这样做过,只有傻子或者不正常的人才有这种癖好!”一个学子昂着头道。 沐妧很是无辜:“是啊,若是没病又怎么会刺杀我呢?我一介女流,好像也没有招惹过穷凶极恶之人。你是谁啊?” 贼首在狱中听到沐妧的话,生生气吐了血。 伤了他的身,踩了他的尊严,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简直··咳咳··· 那学子道:“京都人士——邵学奇!” 沐妧:“你猜得很正确,人也很聪明,那么应该知晓我是被冤枉的吧?!” 邵学奇满眼鄙夷:“大夫曾出入牢中,为贼首把脉看病,并未发现有何病症。长公主这话显然难以立足。” 沐妧:“一般得这种病症之人,皆由心生,若是身体之症,怕是早已痊愈。那大夫的话可百分之百的肯定吗?” 孙科:“长公主,无论你是如何辩解,也无法摆脱你德行上存在的污点,不配入国子监,与吾等为伍。” 啪的一声,随即一声惨叫响起。 众人一惊,齐齐望去。 只见长公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两丈来长的白皮鞭子,轻轻一甩,孙科的脸上便绽放出一条血痕,血迹四溅。 沐妧:“本长公主说了半天的理,还是胡搅蛮缠,当本长公主好欺负啊?” “说到底还是看不起本公主,看不起我们女子,想让本长公主不要来国子监学习。” “本公主就一点不好,越是不让做的事情,本公主越有兴致。有能耐,你们用计接着来,本公主等着!让开!” 众人迟疑,从一开始的为难,长公主一直一副好脾气,有说有笑,他们便以为今天的事情即便不成,也不会有所危险。 但没想到,长公主会毫无预兆的动手,且是亲自动手。 一条白鞭穿过人群,似是长着双眼一般,准确无误的咬人,可见功夫之利。 长公主,不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长公主了! 是陌生,是能耐,是高贵,是不可侵犯。 孙科捂着脸痛叫,一副豁出去的委屈:“长公主未免欺人太甚,怎么说我也是有功名在身,怎可乱用私刑,说打就打?欲至天下的读书人为何地?至国家律法为何地?” 朝中重文轻武,已成习惯,绵延至今,有愈甚之风。 武将打天下,文臣治天下,现在是太平盛世,文人的地位蹭蹭提升。 邵学奇附和:“长公主眼中于文人于无物,既是如此,吾等便丢却功名,回家种田,再不读书。” 说完后,带头取下学士帽,亦有不少学子跟随,纷纷摘帽,以示抗议。 孙科取下学士帽,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邵学奇是孔妃母家——工部尚书之子,学识颇高,亦有手腕,积累不少人脉,如今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第69章 庞太尉 世人皆知,二皇子沐澈得罪长公主,连累母妃,一同被贬。 如今看着长公主倒霉,孔家岂会不添柴递火? 咯咯···说话别那么拽好不好?闹大了,连你那父皇老爹也不好出面维护,毕竟难堵悠悠众口。 杜鹃与相云虎等人焦急,长公主一开头处理的很好,为什么说打人就打人了?闹大了可怎么办啊? 沐妧嗤笑:“遇到一点挫折不快,便舍弃自己的一生所求,试问你们以后若成国之栋梁,遇见国事艰事,一起丢开手,至皇上与大游为何地?至仰望你们的百姓为何地?至对你们满是期望的父母为何地?” “大游有你们这样的文人,不如不要!” “好!说得好!” 声音低沉有力,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一白发白须的老者,孔武有力的走来。 他身着一身黑色绣金麒麟纹锦缎圆领长袍,发束金冠,气势非常。 人群中有惊叹者,显然是认出了老者是谁,肃然起敬。 “臣庞统勋见过长公主!” 沐妧虚扶了一把:“庞太尉无需多礼!” 庞统勋,两朝元老,功勋卓著,平定内乱,攘过外祸,威望极高。现养老在家,怎么出来了? “长公主一席话,巾帼不让须眉,臣佩服!” 沐妧:“小孩儿家的拙见,庞太尉过奖了!听闻庞太尉最近两年游走大游各地盛景,逍遥赛过神仙。父皇还时常叨念,羡慕的很呢!” 庞太尉哈哈大笑两声,道:“皇上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了,国事繁忙,需要处理的很多,皇上也只能过过眼瘾。” “三年前,臣曾见过长公主,那时长公主天真烂漫。如今见了,竟是长大了,懂得为国分忧,想必皇上最是高兴欣慰了。” 沐妧:“······” 游帝几天前还试探过她是否恢复了,今天的一言一语会一字不落传进游帝的耳中,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是啊!父皇最高兴了!”想想怎么应付游帝吧? 众人内心苦闷,他们还正跪着,庞太尉是一言九鼎是非分明之人,为何却与长公主闲话家常,将他们抛在一旁,不管不顾? 相云虎等人松了口气,庞太尉一来,长公主制造的僵局便会破了吧?! 他们虽属禁军管辖,但现在保护长公主,长公主犯错,势必牵连他们。 两人仿若无人的聊着,庞太尉有些语重心长:“长公主,国子监是男人的地方,您身份高贵,又是女子,来国子监读书确实不合。不过,一切还要看长公主的意思,臣只是提一下建议而已。” 沐妧:“······” 合着说了半天,是为了国子监当的说客,前面一连串的好话是铺垫后面的真话。 这才是劝人的最高境界,戴上一堆高帽子,拉亲情,论友情,让人不好回绝。 众人激动,原来庞太尉是为了他们啊! 好险,似是在恶海中飘摇,起起伏伏,竟出了一身冷汗。 咯咯···要不要顺坡下来?男人位尊,你一女子,触犯了男人的地位,触犯众怒,自然容不得你。 沐妧:闭嘴!触犯了他们的地位,便往人身上泼脏水? 怨不得谣言传得这么快,原来是这群人在背后推泼助澜,成功激怒了我! 第70章 大不敬 咯咯···你现在是古人,并非是人人平等的现代。 忍一时风平浪静,进一步风口浪尖,自己考虑周全吧! 沐妧扫了跪在地上的大片学子,后看着庞统勋:“让本公主不来国子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为何要污蔑本公主的德行?这便是君子所为?本公主还真是看不起。” 邵学奇:“此话非也,长公主的德行有目共睹,并非吾等谣传。” 孙科捂着流有血迹的脸叫嚷:“长公主方才辩论不过,便出手伤人,试问是君子所为?” 沐妧:“你们宁愿去相信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也不愿相信一个从未触犯过法律之人,本公主还能说什么?” “我是大游的长公主,大游律法第六条大不敬,犯者斩首或绞刑。依你们方才的言论行为,有目共睹,确凿无疑。便是此时此刻,亦可行刑。” 众人一凛,被他们逼迫压制的人,始终谈笑风生,此刻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激怒他们,从而落下把柄拿捏。 凡国子监的学子,哪一个不精通大游律法? 律法是为官之本,是必要滚瓜烂熟的。长公主所言属实。 孙科一摊,后硬是直起腰:“法不责众,且吾等也没冤枉长公主,事实真相如何,还需深入调查取证,以证清白。” 沐妧气道:“你妹的清白!来人,将此人送进京都府大堂,让京都府尹查个明白!” 相云虎游移不定,后一挥手,两名禁军走过去直接拉起孙科,堵住嘴,扭送出人群,朝西边走去。 众人一惊,长公主居然来真的。不过京都府尹算是一个比较公正廉明之人,了解始末,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孙科。 沐妧沉声道:“你们愿意跪便一直跪着,是非曲直不分,将来如何为官?为朝廷和百姓做事?” “谣传之言,便坚信不疑,闹出不计父母家族之危的后果,便是为官,也是后患无穷。” 众人面色红涨,长公主所言非虚,事情真相,他们并未调查取证,人云亦云了些。 但是长公主平时确实有用有色之光看过他们,闹得人心惶惶,深怕被拽去当驸马,一辈子可就毁了。 为了解决后患,不用商量,便自发组织起来,对抗长公主。 谁知痴傻长公主不痴傻了,反摆了他们一道。 一时进退不得,且十分危险! 庞统勋拍手叫好:“长公主是真的长大了,看来那一桩诺言也该实现了!” “好!!” 周传承骑着马,领着两队步兵前来。热泪盈眶,翻身下马,大步跨入沐妧身前,认真仔细的打量沐妧。 “我就说我姐是一个聪慧非常的女子,所生子女岂会寻常?” “我就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会令好人蒙羞?这下好了,姐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歇了。” 沐妧:“······” 文圣贤皇后得知她的事情,怕是不得安歇了!她占据了她女儿的一切,她的女儿还不知在哪儿呢? 咯咯···因果循环,世间之事,自有道理,不用自寻烦恼。 第71章 武祭酒1 咯咯···因果循环,世间之事,自有道理,不用自寻烦恼。 沐妧:确定不是在安慰我?到时要有鬼怪来寻,你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咯咯···自然!鬼怪不同于凡人! 沐妧看着周传承:“舅舅,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周传承:“幸好有人在附近巡逻,将此事一一告知。阿妧,你还是太心软了,应该将这一干不分是非之人皆抓进牢中,好好反省!自有舅舅替你做主。” 沐妧:“不必劳烦舅舅,我一人便可搞定!” 周传承哈哈大笑:“好,果然有先母遗风。” “说起文圣贤皇后,世间再难寻第二人了!老夫一生所敬之人不多,文圣贤皇后便是其中之一。”庞统勋道。 周传雄惊喜的看着庞统勋:“太尉老大人许久不见,听闻您正游山玩水,何时回来的?” 庞统勋:“······” 娘的,老子站了半天,你才发现啊? “刚回来不久,正欲进宫,便见长公主之威,着实令人高兴欣慰。” 周传承:“太尉大人,我正有阵法上的疑问无人可解,如今太尉老大人回来了,正好一解。” 庞统勋:“你于阵法上,天赋向来极高,很少有人能及,有疑问必定艰难!怕是我亦困顿,有时间不妨一起参考。” 沐妧:“······” 庞统勋此人深谙为官为人之道,每句话都舒服到人心坎中去,即便是发错之言,亦是让人无法生气。 众人:“······” 有人想起他们一下下吗?跪着好尴尬啊!提醒着他们的愚钝,后悔了行吗? 隔着一条街的一家六层楼的酒楼的最上层,一窗口前,一人手持弓箭,所对方向直指沐妧的心脏处。 “主公,现在可要动手?” 一人身着黑色绣金云纹圆领长袍的青年男子端着茶盏走了过来,方形小脸,一双星眸阴险却带笑,嘴角上翘却带怒。 “看来今天是为难不了她了,此时若动手怕是也难成,且会打草惊蛇。算了,就告一段落,让她再多活几日。” 持弓箭之人收手,举了半天重弓,有许多次机会可一击即中,不知为何主公却最后收手了。 “众人不知好歹,一时冒犯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看在大家一起同窗的份上饶过他们!”一位身着灰色细棉布长袍的中年男子出来行礼道。 沐妧微微行了一礼:“见过武祭酒!” 国子监的最高长官——武飞武祭酒,学生坐拥大游的半壁江山,德高望重,学识渊博,受人尊崇。 武祭酒:“使不得,岂敢让长公主行礼?折煞了,亦羞煞了!” 沐妧恭敬有度:“我在国子监读书学习,自然亦是武祭酒的学生,行师生之礼,理所应当。” 众人:“······” 长公主尊师重道,彬彬有礼,越发衬得他们无理取闹,混账不堪了。 武祭酒一一拜见庞太尉、周传承,庞太尉一手拍在武祭酒的肩膀:“老小子许久不见,还是这么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第72章 武祭酒2 武祭酒一一拜见庞太尉、周传承,庞太尉一手拍在武祭酒的肩膀:“老小子,许久不见,还是这么一副文绉绉的样子。” 武祭酒被拍了一个趔趄,周传承扶住,武祭酒气得吹胡子瞪眼。 “刚一回来就找我麻烦,是不是还记得上次输棋的事情?不服再来一局啊,谁怕谁?动手动脚,委实有失君子所为。” 庞统勋欲要再次伸手,武祭酒本能躲开,庞统勋哈哈大笑:“你也就棋局上能赢我一次两次,其他地方,你样样不如。” 武祭酒的酒槽鼻一张一缩,气得不轻。 众人瞪大双眼,武祭酒平时一副世外高人,学问高深,今天让庞太师三言两语气成这样,怎么瞧着有几分亲近呢? 武祭酒:“是吗?从国子监走出来的学子,有用之才,不计其数,你能比吗?” 庞太师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轻笑道:“就这些若称之为有用之才,那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众人:“······” 你们斗法,为何要牵连他们啊?殃及池鱼了好吗? 沐妧暗乐,躺枪了这是啊! 原来也不全是滑不溜秋的泥鳅,遇到相知相熟之人,也会露出本性。 武祭酒更来气了,瞪着跪地的众人吼道:“都给我起来,丢人丢到自己家门口了,以后可别说是我教出来的。给长公主道歉,除去翼州孙科学号。” 众人惊吓,连皇上都敬重有加的武祭酒,居然会惧长公主之威,痛斥他们,开除孙科的学号。 要知道被国子监开除的学子,很难再去其他的学府,于以后的仕途更是添了几道栏杆,很难有所成就。 这是将孙科彻底废了! 因了解孙科的为人,沐妧则想得更多了些。孙科的所作所为,武祭酒了解多少?是否得知而一直视而不见? 孙科的事情若在国子监自己人手中爆出,连累的便是整个国子监。 如今有她插手,武祭酒借机开除,便将国子监从污点中摘除。 对外也只是说孙科一再冒犯她这个长公主,犯下大不敬,违法乱纪。 怕是孙科真正的罪行会就此淹没,无人得知。 于现代,此类案情,想找女受害人出面指证犯人,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古代,那是直接逼死人的节奏。 咯咯···别想太多,你也管不了太多,大游乃至整个大陆皆是同等的国风人情,是改变不了的。 沐妧:陋习害人啊!自古繁衍留下来的,想一朝改之,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咯咯···你明白就好,触犯太多人的利益,便是长公主的身份也保护不了你。 沐妧嗤笑一声:你妹的,当我傻啊?才没有呢! 回到学舍,秦夫子坐于讲台上,见沐妧到来,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扶起秦夫子:“我上次说了,来到国子监便是学生,岂能让夫子给学生行礼?” 秦夫子抽回手:“长公主于国子监门前的一席话,怕是顷刻间便会传遍京都,春风万里。多年的掩饰一朝披露,长公主不担心吗?” 第73章 处罚 沐妧神色轻松:“如果我说我是最近才恢复神智的,夫子可信?” 秦夫子避开话题,道:“今日众人请假,只长公主一人前来,长公主请坐!” “秦夫子这话便错了,谁说我们没来了?”安萱、周依凝、鞠静婉、颜丹韵四人先后走来道。 四人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不用多礼!” 秦夫子一笑:“来了便好,不过今天是迟到了,将昨天教过的文章一抄三遍,明天一早带过来。” 安萱脸若苦瓜:“夫子,路上堵车,一堵便是半个时辰,学生次次书写又慢,夫子能否多通融几日啊?” 周依凝看了沐妧一眼,后看向秦夫子:“学生亦是如此,遇到嫁娶之事,不好冲撞。不过,学生认罚就是。” 鞠静婉:“学生与周郡主的情况一般,应该是同一家嫁娶,学生认罚!” 颜丹韵:“学生一早去瞧了方紫嘉,本想一起前来学舍,谁知她的咳疾有所好转,昨儿个夜中又加重了,此时还难以起身。学生认罚!” 秦夫子面露担忧:“行,我知晓了,让她好好将养,落下的课程,以后再补就是了,不用着急,都回座位上吧!” 鞠静婉走到沐妧身前:“长公主的一席话,静婉震耳发聩,钦佩不已。” “世道于我们女子本就艰难了些,如今托长公主之福,前来国子监,此生无憾,多谢长公主!” 安萱与颜丹韵:“······” 鞠静婉一个后来的,是要居上啊!将她们这一干老人往哪挤去?表忠心也太快了吧?! 沐妧:“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安萱急道:“长公主,我们来晚了,没能帮你一起对付那群人,心中过意不去。你说让我们怎么办吧?” 周依凝与颜丹韵:“······” 你一个人要表忠心,能不能别带上她们啊?她们可没想下水啊! 收获了两个挚友的白眼,安萱仍是笑嘻嘻的看着沐妧,等着指令! 沐妧一笑:“好啊,夫子刚刚罚的那三篇文章,你便替我抄了吧?” 安萱一僵,后看看秦夫子,后看着沐妧:“长公主,只此一项难以做到,其他的长公主可以随便吩咐。” 后趴在沐妧的耳边:“悄咪咪的说一声,秦夫子最恶抄写作弊,担心受罚更重,我也是为了长公主好!” 众人哈哈大笑,安萱摸不着头脑:“大家笑什么?” 颜丹韵摸了摸安萱的头:“长公主昨日未来学舍,罚抄之事,自然不在吾等之列,用你操心啊?” 安萱狠拍了一下头:“对啊,天啊,我怎么这么笨啊?” 接着又是一阵笑闹,连素日不苟言笑的秦夫子此时也是面带微笑着。 皇宫中,游帝处理奏折,堆砌如山。一摞摞分门别类,整齐洁净。 申豹花压着心底的震惊,从外进来,欲言又止。 一个痴傻之人,怎会说好就好了?明明先前还比过往更加痴傻啊? 饶是他经历颇多,也难平静,不可思议啊! “皇上,奴才有要紧之事禀告!” 第74章 长公主装傻? “噢?!” 沐战封仍低着头,一手拿着朱笔一手拿着奏折观看,眉心一缩,朱笔一划,便将奏折丢在一旁,自有其他的小太监整理。 沐战封抬起头:“说吧,有什么要紧之事,连你都给镇住了?” 申豹花从袖中取出一道密折呈递上去,沐战封接过来一看,眉心跳动,过了一会儿道:“此事当真?” 申豹花心内纠结,他竟也有看错人的时候,面却极为肯定。 “皇上,京都之内之事,很少有锦衣卫所不及。且长公主一事,发生于大庭广众之下,有无数人可作证,千真万确。” 沐战封将折子又看了一遍,哈哈大笑:“不愧是朕与文清的孩子,阿妧自幼聪慧,若非那场高烧,也不至于痴傻十余年。” “今日康复,是上天显灵庇佑我大游,来人,下令大赦天下,免税半年。” 等沐妧听到这条消息时,下巴半天没合上。 沐战封给她的感觉首先是顾全利益的游帝,后才是一个父亲,且庶子庶女多的父亲。 咯咯···车到山前必有路,用你想这些无用的时间去练功,提升自我。 沐妧:你懂什么?算了,你说的也对。你说我穿越到什么人家不行,为什么非要到皇家呢? 皇家可是全天下最危险最易死人的地方啊! 大吉,有办法送我回去吗? 大吉装死,头整个埋在翅膀中,沐妧翻了个白眼:我知晓能力低,算了,回去现代我就不想了。 大吉:“······” 回不去,也不用打击他能力不行啊!好吧,谁让他虚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又不会少块肉。 杜鹃心惊胆跳,外面所过之处正是那天的遇刺地点。长公主却毫无变色,还有心思看书,连着她的心都跟着安定多了。 吴王府中,丰钧坐于一池塘前的观鱼台上垂钓,身后一片桃花林。 粉霞璨璨,灼灼其华,美丽非常。 丰钧一身白色宫纱左祍长袍,腰系玉革带,发丝只用一根白色缎带轻轻一束,油亮乌黑,如瀑般垂落。 “主子,韩王来了!”吴王身边的太监总管——喜来道。 原本轻微一动的鱼凫在喜来说完话后便静止不动了,丰钧神色未变:“请过来就是!” 一刻钟后,晁昊一身红色常服走过来道:“你这副万事不上心的性子真的是从皇室中成长起来的?我都怀疑了。” 说完,大步坐于丰钧身旁,道:“皇家之人,若都是你这般性子,不知少了多少争斗、杀戮。也让人羡慕的很,委实做不到。” 丰钧一笑,云卷云舒,赏心悦目,却也遥远的很。 “你我还算是一个皇室中人?到大游学习,实则是放逐千万里,已脱离各自权利的中心,不看开些还指望什么?” “再有两年,你我便各自回国,怕还是不如现在这般。” 晁昊有些释然:“你说的对,我们能活着平安回去已是大造化了,还奢望什么呢?不过一般回去的人,过得畏畏缩缩,也是他娘的憋屈。” 第75章 可砍可杀 晁昊有些释然:“你说的对,我们能活着平安回去已是大造化了,还奢望什么呢?不过一般回去的人,过得畏畏缩缩,也是他娘的憋屈。” 丰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开些吧!对了,你昨个儿不是说今天去城外踏青,怎么有空来这儿?” 晁昊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晓今天的事情啊?” 丰钧转头盯着水中飘着的鱼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哪儿得知?” 晁昊无语,丰钧是皇室中的怪人,如水一般,极为清澈透明,却难以捉摸,抓不到手。 “今天发生在国子监门口的事情,人尽皆知,痴傻十余年的长公主非但不傻了,且灵利的很。” “当真是大事一件,举国欢腾。游帝大赦天下,免赋半年。” 丰钧会心一笑,这时鱼凫抖动,丰钧大喜:“钓了一下午,终于有鱼上钩了,今晚可以做个鱼汤。” 说完,一条三寸来长的小鲫鱼拼命甩着小尾巴被拽了上来,晁昊哈哈大笑:“鱼汤刚够塞牙缝,汤管饱,哈哈哈···” 丰钧:“也罢,留着养大再吃不迟!”说罢,将鱼放回池中。 晁昊有些纳闷:“你就一点也不好奇那长公主为何不痴傻了?” 丰钧:“与我们有关吗?” 晁昊想了一会儿道:“还真没关系,不过倒是挺好奇的,不知会翻起什么风浪来?” 丰钧:“怎么也不会打湿我们,看着就是了!” 晁昊:“······” 早知便换个人讨论这件事了,与丰钧谈国家大事,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御书房中,沐妧一进来便行跪拜礼:“阿妧见过父皇!” 沐战封冷着脸:“你可知错?” 申豹花心头一跳,皇上得知长公主恢复正常,神态莫变。 现在这是要发怒于长公主? 沐妧挺直脊背:“阿妧知错,错不该于第一时间恢复正常,却没有告知父皇,当时情况不好,阿妧分身乏术。” “不过遣人告知父皇还是能做到的,但阿妧被镇住了,一时没有想到,还请父皇不要生气。” 沐战封:“哼,你大游的长公主,什么样的情况没遇过,何至于被镇住?” 沐妧:“······” 这是还是不相信她啊?! 不过他没问知罪而是用知错,事情便没升到国家级上去,还有转圜的余地。 “父皇,阿妧被你保护得习惯了,何曾一人独自面对过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人啊?父皇,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沐战封:“你是大游的长公主,有人欺负你,可砍可杀,不用委曲求全。大游的天下,还不用一些不辨是非黑白的人来治理。” “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不用与他们讲道理,直接动手。朕宝贝的女儿,天下谁人敢欺负,朕就砍谁的头。” 沐妧感动得热泪盈眶:“父皇对阿妧真好,阿妧好感动啊!” 沐战封无奈起身,走到沐妧面前扶起她,后一伸手,申豹花便会意送过来一条帕子,显然于上次龙袍擦泪涕事件,仍是心有余悸。 第76章 皇家家宴1 沐战封无奈的起身,走到沐妧面前扶起她,一伸手,申豹花便会意送过来一条帕子,显然于上次龙袍擦泪涕事件,心有余悸。 “都长成大人了,怎么还与小孩子一般哭鼻子?舌战众人,鞭打坏人的勇气跑哪儿去了?” 沐妧破涕为笑:“父皇,阿妧打的那人叫孙科,可坏了!阿妧见过他打人。有一次于国子监中,他还要脱我衣服,说好玩呢!” 她虽无法改变现状,但是别让她遇见,遇见就别想好!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恨不得堵住耳朵。 长公主啊,您都不痴傻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心里没个数吗? 这么私密的事情,不好说出来啊?谁知他们会不会被皇上灭口啊? 沐战封脸一冷:“那···那个孙科有没有得逞?” 沐妧狡黠一笑:“自然是没有了,那时天好冷啊,阿妧才不脱衣服呢!”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长公主哟,以后说话悠着点,他们可经不起跌宕起伏啊! 沐战封抬头看了一眼申豹花,申豹花点了一下头便出去了,后很快回来站好。 长公主虽心智正常了,可于男女之事还未通一点。 沐战封:“好,以后再遇见这种人直接就打过去,都不是什么好人!” 沐妧点头:“嗯,阿妧知晓了,就他最凶呢!父皇,阿妧好饿啊,国子监中的膳食都没有宫中的好吃。” 沐战封大笑:“传膳,朕今天高兴,让太子他们都过来,一起聚聚!” 沐妧松了口气,孙科之事不会就此了之。 游帝护女心切,龙颜被犯,岂会善罢甘休?武祭酒想瞒着,怕是也难的很。 宫中上下得知沐妧恢复正常,心态不一,很少有真正高兴之人。 大都畏惧担忧,以前哄骗沐妧以达到讨好游帝,期间更是做错了不少事。 沐妧恢复,会不会找他们算账啊? 太子沐赫、沐伺、沐帆、沐馨,连不足三岁,大游最小的公主——沐莲都一起来了。 太子之母曹淑妃,沐伺之母吴昭仪。 沐馨之母司昭仪,沐帆、沐莲之母赵贵人,皆盛装而来。 皇上勤劳于政务,去后宫次数有限,且皇上年纪一年大似一年,很多事情也没那么上心了。 此次机会难得,自然是想办法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皇上换了一身白色常服,放下威仪,似是普通的一家之长,带着亲和力和感染力,令大家担忧的心境都变了些许。 沐妧一身绿色绣白牡丹纹宫纱宫装,发成弯月髻,戴一支赤金牡丹纹嵌宝流苏钿,并两只同系小钗,俏皮灵动。 众女观之,心下不由黯然两分,文圣贤皇后的画像,大殿中与文华殿中皆有,才貌双绝,很少有并论者,更无超越者。 长公主是文圣贤皇后唯一的嫡亲血脉,继承了文圣贤皇后的容貌,联想今日之事,亦不是普通之人。 也幸好长公主不是皇子,否则大游太子也不会是沐赫,更不会有她们。 咯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去了一个傍晚,没什么事吧? 第77章 皇家家宴2 咯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去了一个傍晚,没什么事吧? 沐妧:算你还有良心,知晓问一下。游帝是原主的父亲,我也没做错什么,能有什么事? 咯咯···无事便回来,这些宫人见人下菜碟,晚膳随便给点剩饭打发,我不吃,等你回来。 沐妧呼叫了几遍,差点没喊出声来。 你妹的,她这边还一堆烧脑子的事情,不等宴会结束她敢回去试试? 拿痴傻当借口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朕今天高兴,阿妧恢复正常,且能帮朕与大游解忧,实乃一件幸事。” 众人起身齐声道:“恭贺皇上,恭喜长公主!” 沐战封:“都坐下,今天是家宴,朕高兴,礼数就免了吧?” 众人:“······” 还是继续行礼吧,以免哪会儿不高兴抓把柄。礼多人不怪,于皇宫中就没错的。 沐战封向沐妧招了一下手:“阿妧过来,朕这有一块好东西给你!” 沐妧依言走过去,众人翘首以待,但凡是皇上的物件,高贵至上,没一件不是好的。 长公主上辈子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真会投胎啊! 沐战封从腰间取出一块镂雕龙纹墨玉腰牌,中间有一个大大的令字,润泽厚重,一看便知把玩多年,非俗物。 “此玉牌虽无法与金牌相提并论,但亦代表着朕,可掌生杀,如朕亲临!” “朕今日便给你,谁再敢如今日这般污蔑你,可当场砍杀。” 众人:“······” 酸了,太酸了! 此墨玉牌是皇上潜龙时期,太上皇所赐,一直到登基,从未离过身。 曾经一位将领便是携此墨玉牌,调动三万兵马,前去平乱。 这是否意味着长公主这个死丫头可以调动兵马啊? 曹淑妃险些落下泪来,他儿子可是太子,大游未来的储君啊! 此等权柄荣耀怎可给一个女子?这让太子的脸面往哪放啊? 皇上偏心也太过了,让人简直都没法活了啊!人比人要气死啊! 众人面色一片苍白,有大惊失色者,有竭力抑制者,唇角抽动,眼底毫不掩饰的贪婪。 咚的一声,众人看去,沐战封不悦,凌贵人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想起过往,便恐惧万分。 她与秦贵人当初欺哄沐妧的事情,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一箩筐之多。 记得有一次,她们一起于御花园中捉蝴蝶,她用脚将沐妧绊倒,摔了个大马趴,满脸是泥。 沐妧为何喜欢面目全非的浓妆,亦是她们一起设计的。 如今沐妧恢复正常,怕是会第一个找她们报仇吧?! 有了墨玉牌,沐妧杀了她们都不会有人敢反对。 从皇上发现她们前后不一,便再未进过她们的宫殿。 于宫中,不受宠的妃子堪比被打入冷宫。平时见你行礼的奴才都敢恶语相向,欺负你。 即便沐妧不杀她们,今后的苦日子也可想而知,雪上加霜。 申豹花一个眼色,便有两个小太监将凌贵人架了起来。 凌贵人终究没失了脑子,立即行礼:“臣妾不胜酒力,今儿高兴多饮了几杯,请皇上责罚。” 沐战封沉吟片刻:“高兴也要悠着些,起来吧!” 凌贵人:“是,多谢皇上!” 皇上若有一丝表情变化也说明是在乎她的,打发一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一般,是彻底恼了她啊! 秦贵人如筛斗,事情反转得能给点提示吗?什么都没有。 艳阳天下冰雹,直接给个痛快也好过钝刀子割肉——慢慢磨啊! 第78章 玉牌 沐战封的目光重回到沐妧身上:“怎么这块玉牌不好?” 沐妧一笑:“父皇的东西岂有不好的道理?不过是阿媛年纪小,玉牌又太过贵重,不敢拿走赏玩,万一摔了怎么办啊?” 沐战封笑道:“放心,朕给你的就是你的,不论怎么样,朕都不会怪罪就是了!” 沐妧的笑容有些要维持不下去了,您老没看见周围人的目光要吃她啊? 一个女子却拿属于太子储君才拥有的玉牌,好吧,就算是太子储君也不定能够拿到。 自古皇帝与太子之间维持着一种非常微妙的关系,似是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纵观历史长河,被废黜的太子不计其数,被太子谋朝篡位成功的也多的是。 她处于帝王与太子之间,背后无人无势,以后是要死无全尸啊! “父皇,阿妧···” 沐战封打断沐妧的推辞:“朕给你的便是君命,可知君命难为?朕让你收下便收下!” 沐妧心底苦逼,面上却要感动非常的接受。至今刺杀她的人还未查清,接了这块玉牌,会不会永无宁日啊? 同样在皇宫中生存长大,游帝就不知晓今日的举动会给原主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众矢之的啊! 你妹的,想要个清静没了。 接下来,众人食之无味,味同嚼蜡,心底酸得冒泡,看着游帝与沐妧两人父女情深。 别人有心插言,却接不下去,眼疼心疼,吃的饭都堵心口窝了。 难受死了,还要装成开心的样子。 沐妧的快乐是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从她出生开始,便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他们的上空。 娘的,这日子啥时候结束啊? 星宸宫,大吉再次用神识感触着沐妧。你妹的,自己吃香喝辣的,却留他一人吃剩饭。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大吉眯着眼,等着找沐妧算账,谁知却等来沐妧的一个拳头。 “我要回去,要死人了,麻烦不断,又多又狠。” 大吉左闪右避,沐妧最近的功夫突飞猛进,大吉气极:“特么自己好吃好喝,将我仍在一旁,我没发火你倒是先上了,还能有点天理吗?” 沐妧更气了:“我好吃好喝?你妹的,我都没吃什么。一个害人者与被害者讲天理,那还真没有。天理都叫你占了!” 大吉:“胡说,住手!!再不住手我就还手了!” 沐妧手上的劲头一点没减少:“就不住手,气死了,没地方撒出去!” 大吉抱头逃窜,很快整张床上便乌烟瘴气,凌乱不堪,羽毛飘飞。 “你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身份地位未变,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再说了,你生气也不能找我啊,我多冤啊!” 沐妧气哭:“你是罪魁祸首,你还有脸冤枉,要不要脸啊?” 大吉一愣,捂着头的双翅放下,不解的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沐妧:“这是招了哪门子邪气啊?哭什么?有问题说出来就是了,一起解决啊!” 此话一出,大吉暗暗后悔,感觉又要被薅羊毛了。 沐妧扔过来一块玉牌:“害人不浅啊!没一个好东西。” 第79章 催命符或保命符? 大吉拿起玉牌一看,一股紫莹莹的龙气团绕,不由惊喜:“好东西啊,是从哪得来的?该不会是游帝给的吧?” 说着,大吉递过去一条帕子:“擦擦吧,丑死了!” 沐妧接过帕子擦了一把:“丑你妹,又没让你看,你哪里懂得美丑了?” 大吉:“你当我愿意看啊,你就在我面前,想不看都难!” 沐妧:“滚,别看我!”说完,又哇哇大哭! 大吉呐呐,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都没错,可也不该无缘无故的哭啊! 他快要受不了了,这薅羊毛还有个底线吗? “别哭了,你就说你想干什么,我答应就是了!” 沐妧:“好啊,你送我回去我就不哭了!” 大吉急得跺脚:“薅羊毛也该有个底线,别的事情可以,送你回去做不到啊!” 沐妧又大哭:“我什么都不要,就是要回去!” 大吉傻眼:“你来真的?!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从国子监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我就不在你身边一阵子,是出了什么事?” 沐妧半天不说话,大吉急得团团转,说得嘴皮子都麻了,就差用神识去探查沐妧的脑波了。 大吉捏着玉牌,冒出来一句:“你难受该不会因为这块玉牌吧?我给你毁了就是!” 沐妧一把夺过玉牌,护犊子似的:“你想害死我直接说一声,用得着这样损啊?” 大吉高兴:“你终于回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沐妧将在文华殿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大吉愣愣,哆嗦了一下,道:“游帝对原主也太好了吧?!这么重要的玉牌都可以说给就给。但有点太招风了,太子与其他人会怎么想啊?” 沐妧:“你没看见那群人的眼神都直了,恨不得一口吞了我呢!游帝还是原主的父亲吗?给原主招了多少仇恨值啊?” 大吉:“也不能这么说,事情都是两面性或者多面性的,这玉牌是道催命符,可关键时刻也是保命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我在身边,你怕什么?” 被踩到最痛处,沐妧嗷嗷直叫:“谁说我怕了,有那么厉害的底牌我还怕?睡觉,哼!” 大吉也不戳破,内心如一团乱麻,越看沐妧越是不顺眼怎么办? 让一块死物给吓得哇哇大哭,一点都不像原本的她。 这样的日子还要到什么时候啊? 第二天一早,见沐妧肿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将杜鹃与长安吓了一跳,立即要去请太医。 大吉纵身一跳,从床上下来到门口挡住杜鹃与长安。沐妧挥挥手,望着镜子中憔悴的美人:“我没事,找两个水煮蛋给我敷敷就行了。” 敷的过程中,沐妧险些舒服的睡过去。吃了早膳,一起前往国子监去。 途中,行人自动避让,有畏惧有仰慕有仇视。大吉多次睁开黑豆小眼打量着面色冷然的沐妧,心中奇怪。 怎么哭了一次,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国子监门口,三三两两几辆马车,平常这个时辰的围堵现象消失了。 见沐妧下了马车,正行走的人恼恨非常,暗暗叫苦。 他们傻啊,经过昨早那一闹,得知痴傻的长公主不痴傻了,反而相当聪慧,他们多数为难过。 其他人聪明啊,不是来早就是迟到了,避开长公主这个煞星。偏他们蠢笨,依然与其他时候一样来。 第80章 火了 其他人聪明啊,不是来早就是来晚了,避开长公主这个煞星。偏他们蠢笨,依然与其他时候一样来。 “见过长公主!” 沐妧:“不用多礼!” 说完,便带着她的人进了国子监,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于眼前。 那几人擦擦双眼,难以置信,没搞错吧? 昨天那么逼迫,长公主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走了?不会有什么大招在背后等着他们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昨天的污点是怎么洗也洗不掉了。 一路上走来,空空如也。可沐妧等人身影过后,人头攒动,面面相觑,齐齐松了口气。 长公主没再纠缠昨日之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娘的,他们怎么就听孙科蛊惑,从而去招惹长公主了呢? 孙科进京都府,案底被查了个底朝天,竟是一个真正的斯文败类。 顶着举人的名头到处欺骗良家小姑娘,甚至连寡妇也玩,骗财骗色。 一众女子碍于名声,不敢言语,私下中又无可奈何,暗暗郁闷。 今天查出,大快人心,剥夺举人资格,等待最后的判刑。与孙科为伍,简直就丢了他们节操。 杜鹃看着仿若入无人之境的沐妧:“长公主,身后的那群人鬼鬼祟祟,怕是没安好心,要不奴婢去警告一番,省得长公主亲自动手!” 沐妧抱着大吉继续往前走:“不用,他们敢来找本公主的麻烦,本公主就用鞭子抽花他们的脸,看看还长不长记性!” “请慢,吾等并非是想找长公主的麻烦,而是来道歉的,为昨天的冲动,识人不明。” 方大同、李新举等人前来,在最后面的孔学奇黑着脸,浑身僵硬,显然不想道歉认错。 杜鹃与长安两人见到来了一大群人,不由戒备,挡在沐妧身前, 后听了他们的话,面色一红,她们貌似紧张过度了。 沐妧停下脚步,大吉惺忪的小眼掀开一条缝,又眯上了,很困啊! 沐妧看向别扭的他们,好整以暇:“你们做错什么了?本公主可不记得了!” 众人:“······” 点到即止好吗?不要死下他们的脸面啊!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孔学奇咬着后槽牙道。 沐妧已知晓孔学奇的身份,戏谑道:“我···我怎么过分了?我有得理不饶人?有明知是非过错仍往错上杠的?” 众人越发愧疚,长公主说的没错,在他们听到辩解后,便隐隐察觉到不对了,却没有及时反省过来。 方大同羞涩的笑笑,白皙的面颊上升起一抹绯红,专注的看着沐妧。 沐妧一个恍惚,于现代她虽没看什么肥皂剧,但对于一些小鲜肉还是有些了解的。 方大同气质温润,如杨柳照水,若是放在现代出道,绝对火了。 咯咯···你妹的,看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痴了,别丢我的脸好不好?那么多人看着呢! 杜鹃和长安:“······” 长公主恢复正常,什么都改好了,只一点,还是喜欢看美男。 咳咳···虽然她们也喜欢,但要矜持的看好不好? 众人暗自后悔,早知长公主还是这个德行,打死他们也不来了。 法不责众,长公主便是有皇上撑腰,也不敢将他们都拿入狱中去。 “哥,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围着啊?”方紫嘉与颜丹韵一起走过来道。 这里可以说是男学子与女学子的分界线,他们可从未来过啊! 方大同立即走到方紫嘉前面,挡住身后灼人的视线:“有过则改,我们昨天冤枉了长公主,今天特来道歉。” 沐妧恍然,怨不得会觉得方大同眼熟,合着他与方紫嘉是同胞。 方紫嘉瞪了方大同一眼,便朝着沐妧走去:“见过长公主!” 沐妧:“不用多礼!” 妹妹比哥哥晚来了一小会儿,正好赶在节骨眼上,可见事出有因。 第81章 惩罚? 沐妧:“不用多礼!” 妹妹比哥哥晚来了一小会儿,正好赶在节骨眼上,可见事出有因。 咯咯···你脸盲啊,兄妹两人有五六分相似,一眼便可看出行不行? 沐妧:闭嘴!每次都拆台打压,有点当宠物的自觉好不好? 察觉到沐妧面上的一抹怒气,方大同的笑真诚了些:“长公主若是难以解气,我愿意受罚,只求长公主放过其他人。” 沐妧往前一倾,似笑非笑:“什么样的惩罚都可以?” 众人一酥,长公主的要求貌似太···太过分了! 方大同的脸更红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孔学奇的脸红的厉害,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双手紧握,上前一步, “你想怎么处罚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是了,与其他人无关。” 沐妧一笑,如星辰般耀眼:“你也想要惩罚?怎么现在变了,惩罚也这么吃香?” “你···你不要脸,你无耻!!”邵学奇脱口而出,便是其他学子也是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样子。 颜丹韵欲想插言,方紫嘉拉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颜丹韵点头,便停在一处等候。 沐妧:“是你们要接受惩罚的,怎么反倒是本公主不要脸,无耻了?” 孔学奇额头青筋突突:“你竟然要···要两人一起,还···还不算无耻?” 沐妧很是无辜:“两人一起做什么?” 众人:“·······” 这话没法听下去了,太污了!试问天下谁敢当着众人的面一起讨论···呃···那啥的问题啊? 长公主一个天仙一般的人物,为何要这么猥琐啊? 想想两男一女的场景,简直了! 孔学奇如五雷轰顶,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得一本正经的女人啊?简直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孔学奇七窍生烟:“一男一女还能做什么啊?你···太过分了!” 沐妧仍是一副懵懂:“一男一女,就像我和你?” 孔学奇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嗯,但你要放过方大同!” 沐妧:“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惩罚你们,说了半天你都在说什么?”后看向方大同:“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方大同点头,后急急摇头:“不知道啊!长公主真的不打算惩罚我们?” 众人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又担心是多想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砰砰乱跳。 沐妧摸了一把大吉后背的羽毛,大吉一个恶寒,她若玩起人来,真是无下限,无底线。 瞧瞧这一个个小脸惨白的,被吓得够呛啊! 沐妧:“对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也是一时受蒙蔽,又是知礼之人。行了,都回去吧!” 方大同激动得如散去了一座背在背上许久的大山,感激不尽:“长公主良善大度豁达,非俗人可比,多谢长公主!” 众人行礼:“多谢长公主!” 孔学奇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你是故意的?” 沐妧疑惑:“什么叫我是故意的?你这话怪异!没头没脑!” 方大同与另一位学子急急拉住在爆发边缘的孔学奇,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千万别再惹急了长公主。 毕竟长公主的威仪,他们是领教过的。 长公主此番话便是故意,又能如何? 另一位学子低声道:“冷静,难道你想连累所有人?” 孔学奇勉强听进去一些,眼神仍是不善:“多谢长公主!” 沐妧一副无所谓:“谢过一次便罢,不用重复!得了,本公主站了半天也累了,这就回去坐会儿。” 孔学奇气得险些冲上去,两人紧紧拽住。最后关头,不能前功尽弃。 若这算是惩罚,已经很轻了! 看着沐妧被人簇拥而去,孔学奇甩开桎梏,质问:“为什么要拦着我?” 方大同:“不拦着你,等你冲上去惹怒长公主,让大家跟着一起陪葬?” “你可知长公主手中握有皇上御赐的玉牌,可调动军马三万,可任意砍杀任何欺辱之人。” “如今长公主不计前嫌,只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已经很给我等脸面了!我们知晓你与长公主之间矛盾,但事出必有因,必须冷静处理!” 孔学奇:“她只是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便收买了你们的心?未免也太可笑了!” 方大同:“凭吾等昨日所为,长公主便是砍杀,皇上也不会反对只言片语,亦是依律法而行!难道你真想被砍杀,带累家族?” 提到家族两字,孔学奇哑口无言。 孔家本是京都的二流家族,但发生了二皇子推长公主下水,到二皇子与孔妃一起被贬,圈禁皇家别院,孔家便一落千丈,门可罗雀。 若说不恨始作俑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昨日才会奋不顾身,谁知竟帮倒忙,带累家族,更加势微!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 望着孔学奇笔直落寞的背影,众人亦无可奈何。 孔自身条件好,本可以以学问出道,但有了昨日之事,怕是难了。 第82章 打赌 学舍中,沐妧的学业渐入佳境,只是秦夫子每每看见沐妧的书写都要皱眉,一个人的字怎么会写得这样糟糕? “长公主,你这字该回去多练练,每天坚持多练半个时辰,应该会好很多。写得不好也不用着急,这字是慢慢练出来的。” 沐妧点头:“多谢秦夫子指教,我回去定会多加练习!” 再次重回校园时代,以前是她听老师的,现在是老师听她的。 但是尊师重道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时还真改不了。 吴王府中,一阵大笑声传来。 “哈哈···这事不会是真的吧?笑死我了,哈哈···” 晁昊扶着丰钧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来,丰钧扶了一把:“此事当真好笑?” 晁昊反问:“不好笑吗?一个小女子将一众自诩聪慧的学子玩笑了个遍,大胆犀利。” “被玩笑之人团团乱转,急得抓狂,却毫无办法,当真是聪慧可爱的紧。” 丰钧嘴角莞尔:“也许并不是玩笑,而是话赶话赶上了呢?” 晁昊挑了一下眉峰:“要不我们来打赌,堵一夜春风如何?” 丰钧眉峰一动:“一夜春风?” 晁昊眼神迷醉:“也叫春风一度,听说醉春楼中新来了一位清官,模样水灵,琴技极好,引得无数文人浪荡子尽折腰!如果我赢了,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 丰钧:“怎么赌?” 晁昊:“自然是长公主是否有意说那一番话了?你不承认,我就证明给你看,如何?” 丰钧想了一会儿道:“那你若是输了又该如何?” 晁昊笑得如偷腥成功的猫儿:“自然是我陪你去热闹一下,规则由你来定!你输了,你陪着我一起,规矩自然我说了算!” 丰钧:“这输赢有区别吗?” 晁昊:“生活太无聊,乐子自己找,我们这些人做不得上头的那个位子,权臣重臣也轮不到,吃喝玩乐总行吧!” 沐妧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马车,一路北去。搓了搓发酸的手腕,杜鹃知意接了过来,轻轻揉捏着。 长安倒了一盏茶水:“长公主喝茶,一开始练字手腕都会不得劲,过几天便会好些了!” 沐妧接过茶盏喝了一口,马车突然停下,茶水撒了两滴出来。 杜鹃与长安的小心脏齐齐打了个哆嗦,不会再发生行刺事件吧? 沐妧与大吉对视一眼,没杀气啊! 相云虎禀告道:“长公主,外面有人找!” 沐妧声音慵懒:“是什么人?” 相云虎:“是韩王与吴王,于痴韵楼相请!” 马车中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沐妧的声音:“问清楚是何事了吗?” 相云虎:“并无,只说是请长公主于痴韵楼一聚。” 痴韵楼位于京都最繁华的地带,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往来客商络绎不绝。 不论是膳食还是住宿,都是客商文人雅客的首选之地。 沐妧一身国子监学服,头戴帷帽,身边只带着杜鹃一人,于旁人看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前来吃喝,并未引起注意。 第83章 韩王吃瘪1 前往楼上包间,几乎听不到什么热闹,偶尔传来几声脚步。 包间清静优雅,东面有一座白墙,留有不少文人墨客的字迹,挥毫拨墨,潇洒落拓。 推开门,清香提神的百合香淡淡袭来,晁昊与丰钧齐齐走来:“见过长公主!” 沐妧摘下帷帽,随手递给杜鹃,道:“韩王、吴王客气,不知今儿个两位找我有何要事?” 晁昊与丰钧:“······” 这开门见山得也太早了吧?!怎么说他们也是美男,怎么可以这样没耐心? 晁昊揶揄的看了丰钧一眼,你不是万人迷吗? 长公主以前也痴迷过,现在不傻了,你这副漂亮的皮囊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丰钧当是没瞧见,看着沐妧:“长公主请坐,宫里那边我和韩王也知会一声,不用记挂。” 沐妧抱着大吉坐过去,毫无疑问被推到了主位上。 按常理来说,吴王与韩王是一国皇子,理应坐于主位,但身份差别,又在异乡,怎么也不该抢了东道主的位置。 圆桌上放着八道果盘、糕点、坚果,白骨瓷彩绘桃花纹茶盏中冒着袅袅热气,茶香沁人。 沐妧捏起一粒松子剥开,大吉伸长脖子,从桌子底露出头来,张嘴等投。 有吃的,别忘了他啊! 沐妧无心吃食,剥一粒松子大吉就吃一粒,黑豆小眼始终盯着沐妧手中的松子。 杜鹃捂脸,星宸宫什么好吃的没有,也没短缺大吉什么,怎么就馋成这样啊? 在外面,也该顾忌一下长公主的颜面啊! 晁昊与丰钧对视一眼,早听闻长公主身边多了一只鸡,丰钧更是见识过大吉的威武,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嘴馋。 沐妧拿起一块桂花糕,大吉三下啄尽,连点渣子都很难找,三人半天不语,专看大吉吃播了。 过了一会儿,沐妧望了一眼渐沉的黄昏,晁昊放下茶盏:“长公主这只鸡倒是与众不同,不知可有相同的?” 大吉的吃速慢了一拍,尾巴高高翘起,他是独一无二的神鸡,想要他从这辈子做好事,一直做到十辈子还不一定能得呢! 沐妧:“韩王这话该问三弟才是,大吉是他找来的,我也不知晓他还有没有了?对了,不知两位今儿找我来所为何事?” 晁昊看着事不关己的丰钧,为了赌约,也是他率先提起,怎么也不该丰钧来问。 “昨日之事,恨不在京都,帮长公主排忧解难。今天本想去国子监为长公主出一口恶气,谁知半路有事被绊住了。明天我去帮长公主,那群人也太可气了!” 咯咯···这傻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帮你出气是否晚了些? 沐妧:吃你的,别打扰! 大吉:“······” 看美男比什么都重要,他就是一只遮风挡雨抗危险的宠物啊! 沐妧看了品茶的丰钧一眼,后看向晁昊:“多谢好意,可事情已经过去了,韩王费心了!” 晁昊摆了一下手:“不费心,能帮到长公主我很开心,长公主吩咐一声就是了。” 沐妧挑了一下眉,酒窝浅浅,俏皮可爱狡黠,使人一眼忘俗。 晁昊暗道,身为皇子,他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但似沐妧一般的,却极为少见。 “韩王,真的愿意帮我?” 晁昊僵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自然,长公主说就是了!” 别来真的,他也只是为了赌约,意思一下而已。 沐妧拍了一下手:“那好,如此便多谢韩王了!” 晁昊:“······” 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反而将自己给套进去了,啊··· 晁昊稳了一下心情,一副豁达:“长公主让我怎么帮呢?” 沐妧:“怎么帮都可以吗?” 丰钧忍俊不禁,晁昊没事找事,且将自己搭了进去,有的瞧了。 晁昊:“······” 不带这么玩的啊,这个女人怎么不照常理出牌啊? 正常的女子不是应该谢绝他的好意吗?怎么还得寸进尺上了呢?难道是他长着一张真诚的脸? “长公主让怎么帮我就怎么帮?” 沐妧:“好像是韩王说要帮忙的,我以为是早有策略了,没有吗?” 这个韩王想干什么? 第84章 韩王吃瘪2 晁昊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了,坑一开始是他挖的,但到了最后为什么跳下去的人是他呢? 亲手挖坑将自己给埋了啊!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丰钧怎么一句帮忙的话也没有啊?这厮铁定乐意见他钻坑,于一旁准备看戏! “长公主聪慧无双,我的想法定是不及,长公主不妨先说说。” 沐妧起身:“那还是算了吧,韩王什么时候想出来再说。天色渐晚,我也该回宫了!” 晁昊欲拦着,丰钧起身:“恭送长公主!” 三人走了两步,沐妧突然转身,晁昊一个措手不及,险些撞到沐妧身上,怎么突然转身了? 晁昊尴尬的笑笑:“长公主还有何吩咐?” 问完,晁昊便想自扇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沐妧:“就送到这儿吧,我先走了!” 门关上的一刹那,丰钧笑了好一阵子,满眼揶揄。 依稀听到清朗的笑声,沐妧不觉莞尔。 晁昊一拳打在桌子上,瞪着丰钧:“就那么好笑?” 丰钧喝了口茶:“看我的态度就知晓了,赌约废了,各自回府是正经,醉春楼想也别想了。” 晁昊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去啊,为什么不去?我赢了!” 丰钧放下茶盏:“怎么就是你赢了?” 晁昊:“依今儿个所见,长公主昨儿个的话还是无意?百分百可以认定,她是有意的。” 丰钧:“要我履行约定可以,除非你让长公主亲口承认,否则一切免谈。” “便是用暴力,也决不妥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晁昊:“你不去我去,憋了一肚子闷气,正好出去散散!” 咯咯···那两位怎会无缘无故找你?尤其是那个韩王,词不达意,牵强的很。 沐妧倚着紫色金钱纹大引枕,闭目养神:你问我我去问谁?只要没恶意,也不用放在心上。 咯咯···院子中的星萝草与诛云草还在,你要不要再装一回傻? 沐妧:再装一回傻,想恢复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反而会弄巧成拙,让人得知第一次傻也是装出来的,到时可就麻烦了。 咯咯···也不管那星萝草与诛云草了? 沐妧:管,不管还真被人当成傻子了。 回到宫中,便有小宫女前来禀告:“长公主,三皇子已等候多时,正在前厅!” 沐妧恢复,沐伺惶惶不安,大吉是不是他送的,沐妧既是不傻,自然比谁都清楚。 万一沐妧跑去告诉父皇,依父皇宠爱沐妧的程度,他危矣! “三皇弟,路上出了一些小状况,回来了晚了,让你久等了!”沐妧姗姗进来道。 沐伺起身相迎见礼:“皇姐来的正好,我也没等多长时间。” 沐妧扶住沐伺:“你我是姐弟,以后这些虚礼便免了吧!坐啊!” 沐妧态度越好,沐伺越是拿不定主意,笑里藏刀也不带这么忐忑的。 沐妧到底有什么打算啊? “皇姐心胸豁达,令人钦佩!” 沐妧抱着大吉:“有什么话坐下说!”后看向杜鹃:“取些糕点过来。” 沐伺吃着糕点,食不知味,沐妧左顾而言他。 每次刚刚要扯到大吉的问题上,便轻巧的岔开,这不是专门让人着急吗? 沐伺起身行礼:“皇姐,以前我在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皇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宥一二。尤其是大吉的来历问题,是···我万事都想抢个先。” “父皇宠爱皇姐,但凡跟皇姐沾边的人和事,父皇无不高看一眼。今日前来,特地向皇姐道歉,请皇姐不要介怀。” “哎呀!!” 沐妧惊叫:“三皇弟,你欺骗我没关系,可你欺骗的是咱们的父皇,若真追究起来,可是欺君之罪啊!” 第85章 查毒源1 窝于旁边椅子上的大吉抬了一下小眼,后随即眯上,掩饰住笑意。 沐妧嘴皮子功夫一流,这一点从一开始接触时便知了。 沐伺,可怜的娃啊! 沐伺小脸苍白,眼神发愣,后一把抓住沐妧的一条手臂。 “皇姐,你一定要帮我啊!只要你不说大吉的事情,便无人知晓我···我犯了欺君之罪。” “皇姐,你不会这么狠心让父皇罚我吧?!怎么说我们姐弟也算是有些交情,眼睁睁看着我倒霉,皇姐忍心吗?” 见沐妧不为所动,沐伺心中打鼓,暗恨以前口头得罪沐妧太多太过分,早知有今日,何必当初啊! 沐妧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是我三弟,我自然不忍心你受罚。不过父皇是咱们的父亲,也许犯了欺君之罪也无碍呢!” 沐伺惶恐:“皇姐,你从小便在父皇所制造的蜜罐子中长大,如何了解我们这些人的苦啊?” “父皇可以对你格外开恩,但于我们是太过严格。此事一旦传开,皇姐怕是再也见不到三弟了!” 沐妧惊诧:“真的吗?三弟你可不要吓我啊!” 沐伺泪眼婆娑:“真的,所以皇姐一定要帮我啊!” 沐妧很是纠结,半天才道:“三弟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沐伺感恩戴德的走了,大吉看着沐妧的目光如星星闪烁,沐妧一脸傲娇。 “怎么终于看到我的闪光点了?这又不是什么大难题,有什么好骄傲的。” 大吉:“······” 给点阳光就灿烂,他错了行吧! “本来就不是难题,你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确实不值得骄傲!” 沐妧一下坐过去:“夸夸我会少根毛啊,算了,我练功去。” 门外,杜鹃看向长安,有些纠结。 长安察觉几次,忍不住开口:“杜鹃姐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不妨说出来听听。” 杜鹃轻叹一声:“你我同是先皇后为长公主挑选出来的人,从小是看着找公主长大的,如今长公主恢复正常,我们应该是最高兴的。” “可是,你有没有发觉长公主正常后依赖我们的时间少了?倒是跟大吉时刻在一起,就没离开过。” 长安一乐:“原来杜鹃姐姐也有苦恼的时候,这有什么?长公主恢复正常,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处理,我们该高兴才是。” “需要我们时,长公主自然会说,不需要时,我们便老老实实待着,做好自己的本职,其他还是别去想了,省得自寻烦恼。” 杜鹃不由对长安刮目相看:“你说的对,是我庸人自扰了,长公主如今这般,已经最好的结果了!” 长安一笑:“杜鹃姐也是太过担心长公主的了,一时迷了,若是想清楚了,比我还明白着呢!” 杜鹃:“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小蹄子这么会说话啊?” 长安:“那是因为以前杜鹃姐的心思都在长公主身上,现在操心长公主的事情少了,自然也就能看见其他的事情了。” ······ 天气渐暖,春光明媚,百花盛开,莺飞蝶绕,各处一派欣欣盎然之态。 只星宸宫却如炸了锅一般,一团乱,闹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什么?没听错吧?!长公主的痴傻又犯了?” “可不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去了,还能有假?” “那治好了吗?” “若是治好了,太医院里也不会点灯一夜到天明了。” “唉,长公主时运不济,刚好了又犯了!” “天定如此,谁也没法子···” 星宸宫,沐妧恹恹的倚在床头,千宫阙把脉,沐战封坐于床前不远处的圆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 申豹花屏声静气,天降大福,长公主的痴傻好了。可在皇上大赦天下后,谁知又犯上了?这不是打脸吗? 还是长公主福薄,享受不了上天与皇上赐给的双重厚福? 咯咯···你怕什么? 沐妧险些出戏:闭嘴!你哪只眼见我怕了?还是你嫌我过得太好,想阴一把? 告诉你,立即关掉神识,否则就别想安生吃饭。 咯咯···好吧!那你也怕啊! 沐妧:你妹的,立刻马上关掉神识!! 一个痴傻之人,突然生气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沐战封与申豹花都在,万一被抓到一丝丝的破绽,到时不仅前功尽弃,印象更是会大打折扣。 千宫阙神情凝重,转过身来向沐战封行礼:“回皇上,长公主的病症,臣于院中的大人们商讨过,只是还不敢十分认定。皇上可否再给臣一些时间?” 沐战封眉头紧锁:“如果确认病症之所在,能否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千宫阙脊背渗出一层汗意:“臣不敢保证,但如果查到病症之所在,便有五分把握!” 沐战封沉思了一会儿道:“只有五分把握?” 他才下旨阿妧恢复正常,是上天赐予的大福,人尽皆知,便发生阿妧再次痴傻。 他是皇帝,一言九鼎,金口玉言。 如今阿妧再次变得痴傻,便是上天将大福收了回去。 他是阿媛的父亲,大游的皇帝,岂不也跟着福薄?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颜面何存?三国如何笑话? 舆论如潮,发展壮大,更会危及皇位。 千宫阙跪于地上:“请皇上给臣时间,臣定当竭尽全力医治好长公主。” 沐战封起身做到沐妧身边,回头看向千宫阙:“朕只给你两天时间查找病症之所在,如果治不好长公主,朕要整个太医院陪着!” 千宫阙额头滴下一滴汗水,却不敢伸手去擦,伏在地上:“臣遵旨!” 第86章 父皇不是东西 沐战封挥了一下手,千宫阙退下。 大吉减少存在感,人间皇帝,是上天选择打理人间的守护者,便是犯下大错,也非一般神仙所能及。 皇帝身上龙气集结,邪祟之物难以靠近,但如果自招,便是自寻苦果。 游帝还算清明,所以身上龙气浓郁。他虽是神鸡,也难对抗,否则必遭反噬。 沐战封有些怜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沐妧:“阿妧,还记得父皇吗?” 沐妧神情呆滞:“父皇?父皇是什么东西?” 杜鹃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长公主是真的又傻了啊!她的长公主啊!! 申豹花差点出声,皇上是个什么东西?这话能问吗?是要掉脑袋的啊!! 自己作死,别带累他们啊! 大吉一个哆嗦,你妹的,装傻能不能换一个不危险的方式,给自己留一个余地? 人家装傻卖萌可爱,你这是作死啊! 沐战封嘴角一抽,道:“父皇不是个东西···” 咳咳··· 杜鹃与申豹花嗓子干痒得要命,恨不得捂耳遁走,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啊?这是要被灭口的节奏啊! 皇上不会拿罪魁祸首怎么样,但他们就说不准了! 冤枉啊,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沐战封:“······” 这话有毛病吧?!人生第一次自己骂自己,这痴傻症不会传染人吧? 大吉将头狠狠埋在翅膀中,他什么都没听到。 咯咯···你妹的,装傻也要有个底线,若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后悔也来不及。 咯咯···你别装傻完后又装死,我可不吃这一套,赶紧想想办法应对啊! 咯咯···咯咯··· 大吉慌了,叫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没有。沐妧便是再因为他话说难听而生气,也没有闭关神识过,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吉豁的一下探出头,伸长脖子瞪着沐妧,不由大惊失色!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沐妧没有这么天真无邪的眼神,即便是装的,也能从眼底找出一抹蛛丝马迹。 别人或许难以察觉,但他日夜与沐妧一起,又岂会不知? 大吉也顾及不得沐战封了,扑腾着翅膀向沐妧飞去,中途却被沐战封一手挥开,大吉毫无防备,被挥撞到了墙上。 哎哟,他的老腰啊,险些没断了! 你妹的,他念及人间皇帝的地位特殊,能避便避着,可不是怕了! 大吉望着眼前挡道的那只大手,恨不得一爪子抓断,沐妧神识感觉不到,定是出了问题。 事关一人一仙的生死,万万不能大意了!但也不能强硬的来! 大吉欲要跳过去,沐战封一拦:“你这鸡好大的胆子,飞得这样高扑到阿妧身边,担心伤到了她,枉阿妧平时对你那么好!” 大吉:“······” 汗,还以为要打起来了呢!他是急了好不好! 大吉落到床上,很是温顺,收起了原来的张牙舞爪。 沐战封瞅着:“没想到你还真的能听懂人话,杀了未免可惜了!” 大吉一个趔趄,你妹的,为什么要杀他啊?就是皇帝也不能随意杀人啊,且他是神仙! 咯咯···沐妧,你快给点反应啊!你老子要杀我,杀我啊!简直没有王法了! 大吉扑到沐妧身前,一爪搭在沐妧的脉搏上,脉搏没问题,各项机能也没问题,那么神识怎会感觉不到呢? 沐战封见沐妧眯着眼,以为是睡着了,便让杜鹃将人放好,又坐了一会儿,领着申豹花一起出去了。 游帝走了,大吉松了口气,还剩下一个杜鹃,将人撵走就是了。 大吉向杜鹃挥舞着双翅,杜鹃会意:“大吉别赶我,知晓你想让我去歇息,可我放不下长公主,我一点都不累。” 大吉飞下来,用爪子去抓杜鹃的裙摆,挥舞着翅膀,逼得杜鹃不断后退。 杜鹃无法只好退了出去,临走时再三告诫,沐妧醒来第一个告诉她。 关好门,大吉化成一道金光,钻入沐妧的眉心。 左三魂右七魄,肝主藏魂,肺主藏魄,脑主藏神。 金光找遍,也没发现沐妧的魂魄。大吉急了,取下晶空间施法。 霎时,金光大作,佛语天音,晦涩而出,传遍天上地下,搜索! 时间越久,大吉的冠子越红,头上冒着袅袅热气,羽毛湿漉漉的,愈发吃力。 突然,沐妧睁开眼,双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一把抱起大吉。 “吓死了,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 大吉被勒得直翻白眼,咳嗽不止,心中却很是感动。 你妹的,终于尝到了被重视的感觉,容易嘛! 第87章 梦境之处 “咳咳···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勒死了!特么受什么刺激了?这么想我!” 沐妧回神,一把推开大吉,气鼓鼓的瞪着! 大吉翻了两个跟斗才停下,一下跳上来,瞪着沐妧,张口欲骂,又被留着面条泪的沐妧给抱住了。 大吉:“······” 说一万道一千,表面各种嫌弃,其实内心还是很在乎老子的。 过了片刻,感受到沐妧的心情平复了些,大吉忍不住道:“你给游帝的那句话后,不会是自己把自己吓得灵魂出窍,游玩九天了吧?” 沐妧擦了一把涕泪:“才没有,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没那么胆小!” “我是让人给生拉硬拽走的,幸好你找来的及时,不然我铁定死翘翘了。” 大吉不由正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清楚了!” 沐妧打了一个寒噤:“与游帝玩笑过后,有两只鬼差走来,手拿沉重的铁链,往我头上一套一圈,我便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走了!” “我反抗无效,一路又哭又闹,他们始终冷着脸,连一句话也没有,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似是过了千万年,我被他们带到了一座悬崖峭壁上。” “崖底巨浪翻滚,不时冒出来一些骨头,手骨、脚骨、腿骨、头颅、肋骨···” “他们似是听不懂人话,面目狰狞,只是行动,刚至崖边,便要将我推下去。” “一池淤泥水煮骨头,咕嘟咕嘟,却不见丝毫热气,相反寒气森森。” “大吉,幸好你来了,否则我也要变成一堆骨头了!” “呜呜···太可怕了,腿都软了!你妹的,这是什么世界啊?” 大吉心惊肉跳,面上却打趣看不起:“不会吧?!做一个梦就将你吓得又哭又闹,还能出息点吗?” 沐妧一僵,后不可思议:“梦中景如身临其境,怎会作假呢?我脖子上好疼啊,定是留下了痕迹,不信你看?” 沐妧撩开衣领,露出一片雪肤,大吉放开神识,透过肤理,层层下滑,果然见到铁链所留下的伤痕。 大吉口是心非:“什么都没看见啊,你别胡思乱想,徒添烦恼了!” 沐妧扭了扭脖子:“明明是痛的,怎么会没有伤痕?你骗我,我要自己去镜子前看看!” 大吉跳开,沐妧对着镜子左看又看也没发现脖子上有伤痕,不由嘀咕。 “怪啊,那么真实,那么可怕,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大吉:“就是一场梦,我看你面色疲倦,不然再睡一会儿,醒来也许便什么都好了!” 沐妧躺回床上,眯上双眼:“你说的对,感觉好累啊!这噩梦害人不浅啊!” 听着沐妧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大吉一跃到床上,蹑脚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取下晶空间,往前一抛。 金光闪耀,泛着柔和,浮在沐妧的脖子前。 大吉运功,金光越发强烈,照耀于沐妧的脖子上。 突然,沐妧睁开双眼,瞪着运功中的大吉。 大吉一滞,晶空间跌落,沐妧伸出一只手,稳稳接住,后心念一声,晶空间便成镯子状,落于手腕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大吉做坏事被抓个正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警惕性真高,你妹的,这是装睡了多久啊? 该如何解释那诡异可怕的梦境呢? 沐妧看似大胆,实则胆小如鼠。上次因为游帝给的一块玉牌便哭得要死不活,若知晓真相,还不得被吓死啊! 发泄之后,定会想法子要求回去,到时头疼的还是他!该怎么办啊? 沐妧不知所以,打死也不认账。 “我能有什么要说的啊,晶空间是你的,曾经也是我的,难道我拿一下也不可以啊?那你也太过分了!” 沐妧:“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我说的是什么。我也不是傻子,那个梦境真实可怕,印象深刻,而你明显知晓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大吉瘫坐翘着二郎腿,鸡爪一翘一翘,双翅抱胸:“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别妄图从我嘴里撬出点什么。我饿了,让人摆膳吧!” 沐妧:“你隐瞒我无非是因为那一处太过危险,不想我担心涉险对不对?我虽胆小,却也知有仇必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自知此时力量不足,难以抵抗,可你明知真相却不告知,想让我永远躲在温室中,得以残喘?” “便是在温室中也不见得安全吧?像今天一样,说来就来,说抓就抓,你能防备多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救得了我一时救不了一世!从遇见你,到如今的桩桩件件,见过的没见过的,没经历过的,我已经渐渐习惯了。” “多这一件不算多!我承受能力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堪,你尽可以告诉我!” 你妹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第88章 严办 大吉的二郎腿不抖了,陷入了沉思:“这事你让我想想,历经危险,才晓得自己的武功有多渣,有多重要。”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这件事情只当没发生过。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沐妧重新闭上眼:“过来!” 大吉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睡你的觉,又干什么?” 沐妧:“疗伤!!” 过了一天,千宫阙从星宸宫的花园里神情激动的跑了出去,一路直奔御书房,惊动了整个皇宫。 众人翘首以待,等待最后的结果。 御书房内,游帝怒不可遏,拍案而起,瞪着千宫阙。 “你所言可是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作假,便是欺君之罪,朕诛你九族。” 千宫阙很是肯定:“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说之言句句真实。星萝草与诛云草实属罕见,臣亦是偶然得知。” “长公主之症,确实是此两种草引起。以前之所以没发觉,其一臣不是长公主的主治之人,其二也无人提起过。” 申豹花暗暗称是,医治长公主的御医一直是太医院中医术最为高超的院使——梁范成,与太医院左右院判三人协商医治。 这三人是太医院的三大巨头,可谓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长公主的痴傻,一开始较为严重,后慢慢在其医治下有所好转。 但是,一直没有痊愈! 三人皆定论是高烧之时伤了脑子,非人力所能为。 皇上也没办法,全国最具权威的人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他又能怎么样! 今日,千宫阙一言惊起千层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另有想法,这便不得而知了! 如果千宫阙所言是真,那么太医院要翻天,出大血了。 沐战封:“那依你所说,长公主的症与那两种草有关,若无解药,便无法去除症根,那么之前长公主又如何会恢复?” 千宫阙:“皇上可记得长公主前些时日从宁福宫乔迁至星宸宫,而星宸宫的两种草的周边泥土是新的,可见是刚移植去不久的。” “臣亦去过宁福宫,不过那两种草早已不见踪迹,依臣推测,长公主从搬出宁福宫后,草便被人给移走了。” “宁福宫花园的泥土中带有红土,臣观之星宸宫花园中的泥土并无红土,可那两种草的根部是带着的,请皇上论断。” “大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弄作乱多年,查,给朕彻查到底,凡牵连之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申豹花心中一沉,居然有人敢害长公主,且一害多年。 皇上没发现,他也没发现,是吃干饭的节奏啊! “是!” 沐战封重新坐下,额头青筋还在突突,语气却缓了些。 “此事暂时不宜公开,暗中进行,一一排查清楚,勿要打草惊蛇。能在宫中有此能耐,可见背后势力之大之广。” “是!” 申公豹退下,沐战封看着神情镇定却额头冒汗的千宫阙:“朕很高兴,你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你有几分把握治愈长公主?” 千宫阙:“只要除掉星萝草与诛云草,长公主便会无药自愈。” 沐战封露出一丝笑容:“好,长公主病愈,朕自会大大的赏你!” 千宫阙越发谦恭:“此乃是臣的本分,不敢求赏,只望长公主以后平平安安,再无他症。” 揭开这么大的秘密,而皇上与众人皆被蒙在鼓里,显得愚钝无知,不会被灭口了吧? 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病的道理。但愿皇上看在他这一身医术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89章 痊愈 试问天下最怪的事情是什么?大家定会说是长公主。 长公主因幼时高烧不停,烧坏了脑子,前些时日恢复了几天,还舌战国子监一众优异学子,说得他们是哑口无言,登门致歉。 谁知长公主刚恢复了正常没几天,宫中便传出复发。只听说过其他病症会反复,可从未听说过痴傻症会的。 长公主一事,于民间传了许久,不少说书人还编成了段子,赞颂皇恩浩荡,感天动地,才使得长公主痊愈,很是风靡了一阵子。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上乘功。 清珏经已练至最高层,却如到瓶颈,难以再上一层楼。 沐妧桑桑,身陷囹圄,处处陷阱锋芒,行差就错一步,便有可能遭遇不测。 现实中的妖魔鬼怪甚多,还一个梦境中的,更是危险可怕至极。直到现在,大吉也未吐露一字半句。 每每提到,皆敷衍了事,要不就高深莫测。 杜鹃端着一个精美的果盘进来放到圆桌上:“长公主,今年的瓜果格外香甜,不信你尝尝!” 听到有吃的,大吉立即从睡梦中醒来,一跃跳圆桌上,乖乖坐在果盘旁边,高傲的抬着头,等着沐妧喂投。 杜鹃好心喂了几次,大吉还不乐意,非要沐妧动手,闹得长安等人很是不待见,长公主多尊贵的人啊! 沐妧拿起一支银叉挑了一块红彤彤的西瓜,递到大吉面前,大吉张着嘴,就等着再进一步含在嘴里。 谁知就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沐妧转了个弯,一口吞下西瓜,一副美滋滋:“想吃吗?回答问题!” 每当这时,杜鹃与长安便提心吊胆,长公主的痴傻症是不是又犯了?因为长公主与大吉的对话谁也不明白。 大吉傲娇的转过头去,眼睛却偷瞄瞄着果盘。他发现对于美食是没抵抗力了,出了晶空间之后更甚从前。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吉啄了一块西瓜,后看上哪块,沐妧便抢哪块! 大吉怒瞪,咯咯···人前不宜动用仙法,特么想逼我犯规啊! 沐妧:没想逼你,就是正好你看上的也是我看上的,没办法,我渴啊! 咯咯···你渴个头,茶盏中什么时候缺过水了? 沐妧扭头:我想吃西瓜解渴不行啊? 咯咯···说白就是要跟我作对是真,算了由你! 沐妧:你妹的,告诉我真相会怎么样啊?我又不是纸做的,说了也不会怎么样,就告诉好不好? 咯咯···便是知晓真相,你也不会想着穿越回到现代? 沐妧点头:百分百肯定,知晓真相,也绝对不回现代。 咯咯···我···不信! 沐妧气极,一下扑过去,大吉一跃挑起,金鸡独立立于高高的床柱上,睥睨沐妧。 沐妧看了杜鹃与长安一眼,不便跃起,便插着腰:“下来,不然就拔光你的毛!” 大吉一个恶寒,脑补出浑身光溜溜的样子,气极:你龌龊,你无耻下流,居然想看没装衣服的样子,做梦。 沐妧:“······” 这厮确定不是在玩笑?怎么有点猥琐呢? “还将你自己当成是良家好男人了,哼,小气鬼,白给我我都不要!” 咯咯···你妹的,你想要我还不给呢!我要找与我相同相等的。 沐妧:明天我就给你找一只老母鸡过来,哼! 大吉险些一头栽下来:若真找来,我便血溅三尺,给你瞧瞧厉害! 沐妧:想自杀离我远点,别弄脏了星宸宫。 咯咯···我要那只老母鸡血溅三尺,找多少我弄死多少。 一小宫女走进来:“回长公主,太子、吴王来了!” 第90章 回礼 大厅中,只见沐赫与丰钧各坐于左右首位上,沐妧笑道:“今天刮的倒是好风,居然将太子与吴王一起吹了过来。” 沐赫与丰钧对视一眼,长公主自恢复后,整个人变得知礼守礼,却少了一股自在之意,与众人相同了。 “见过皇姐(长公主)!” 沐妧坐于沐赫下首:“太子事多人忙,让我猜猜此次前来定有要事,且是好事,对不对?” 沐赫一笑:“皇姐猜对了,不妨再猜得仔细一些!” 沐妧喝了口茶,连连摆手:“不猜了,我那是按照定律而来,再具体一些便要暴露了!” 丰钧端着茶盏的手一僵,随后问道:“长公主所说的定律指的是什么?” 沐妧狡黠一笑:“太子每次来星宸宫,带来的皆是好消息,没一次是例外,我想这次定然也是。” 丰钧笑若桃花:“长公主果然料事如神,此来却是好事。三天后,皇上便会去西山行宫避暑,太子便是为此而来。” 沐妧看向沐赫:“那么三天之后我们便都能出宫了?太好了,终于能出去一看了。” 天气日渐炎热,国子监放暑假,自五月开始,为忙徦。 为农忙而放,天气炎热,又往后拖延了些时日。 皇宫虽精致,但看多了也无聊了,正想着找借口出去走走,可巧这就来了。 丰钧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星宸宫的茶不错,可是今年的雨前新茶?有着淡淡的兰香,倒是清雅的很。” 沐妧:“嗯,里面另放了兰花。想是长安一时拿错了,吴王可还习惯?” 来到古代,重新读书识字,练功习武,几次危在旦夕,有条件为什么要过得委屈呢? 丰钧:“很好,长公主可还有多余的?” 沐赫接着道:“皇姐也给我捎上两包,我那儿有几斤大红袍,倒是有些难得,回头我让小明子送过来。” 沐妧:“你们若是不嫌弃,拿去就是了,不用回礼!” 丰钧:“我没打算要给长公主回礼,长公主要吗?” 沐妧:“······” 怎么说得她想要回礼又不好意思似的?她没有好不好! “吴王应该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回礼便不用了!” 丰钧:“我那儿甚是寒酸,想必也没什么能入得长公主的眼,就不献丑了!” 沐妧:“吴王若是想给什么,我很高兴!” 丰钧:“我那院子里的花儿开得不错,回头让人给长公主送一盆过来,勉强一谢!” 沐妧一愣,道:“是什么花啊?” 一个花样美男给她送花合适吗?可为什么那么高兴期待呢? 大吉抛了一个白眼过来,你妹的,扒了皮囊,也只剩下一副骨头而已,值得那么紧张吗?丢脸啊! 沐妧:你懂什么?我看你是妒忌了,妒忌人家长得好,气质好,身材好,而你都没有。 咯咯···我是神仙我却嫉妒一个凡人,你脑子没装水吧?等哪一天我化身成人,担心看了入迷。 沐妧:切··别说了,再怎么化身也改变不了你是一只神鸡的本性,别打扰我看美男。 咯咯···你忘了此人心机不纯,担心将你骗得连渣都不剩。 沐妧:停机中,别打扰! 第91章 冤家路窄 大吉:“······” 竟然真的将神识关闭了,你妹的,别说认识我,见到美男就不会思考了。 丰钧一笑,如星辰般灿烂:“院子中,花的品种还挺多,不知长公主喜欢哪种?” 沐妧回报一笑,大吉转过脸去不看,太傻了! “随便,吴王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丰钧:“长公主过奖了,随后送来。” 沐赫品着茶,吃着糕点,最近政务繁忙,父皇多是交给他打理,难得空闲,看着美丽的人也是放松了不少。 送走了沐赫与丰钧,沐妧便让小厨房的人准备了一些汤和糕点,准备前往御书房,看望游帝。 没事多刷刷好感,牢牢抱住金主爸爸。 申豹花在前头一旁引路,沐妧跟着,杜鹃提着食盒。进入御书房时,正是沐战封刚刚午休过后。 沐战封端着茶盏坐于紫檀木镂雕云龙纹的罗汉榻上,沐妧乖巧的行礼:“见过父皇,父皇安康!” 沐战封放下茶盏:“不是说不用行礼吗?说了多少次还不改?” 沐妧走过去,亲自将食盒中的东西取出来,一一摆放好。 “礼不可废啊,阿妧如今懂事了,自然要依着规矩来才是。” “父皇,我让人给你做了些绿豆汤,和一些果味的糕点,看看喜不喜欢?” 沐战封看了一眼门外热烘烘的阳光,有些心疼责怪:“大热的天不在自己宫里好好歇着,跑御书房做什么?” 沐妧仍是笑着:“外面也没有多热,在宫里待得时间久了,想出来走走呢!可这会儿,宫里的其他娘娘皆午休了,也没地方去啊!” “父皇最是勤劳,这不找您总是没错的。父皇喝汤,我让人放了些百合和鸡米头,止咳去湿,最适合这个时节了!” 沐战封喝了一口:“嗯,里面还放了蜂蜜,用心了,也长大了!” 后轻叹一声:“孩子长大,朕也就老了!” 沐妧:“父皇是皇上,皇上可是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父皇永远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沐战封哈哈大笑,轻咳两声,道:“你呀也会拣好的话说了,朕虽是皇上,可也是人,是人都会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沐妧:“父皇看着年轻,身体也棒棒哒,定能长命百岁!” 沐战封哈哈大笑:“这还差不多,对了那字练得如何了?下次过来时带上几张,给朕瞧瞧,省得你又偷懒了!” 沐妧面色一苦:“父皇,您看天气热,人也坐不住,要求能否低一些啊?” 说话都知捏人短处,她只此毛笔字一项,要不要每人每天都提醒一遍啊? 申豹花暗笑,长公主恢复后,天不怕地不怕,却也胆大心细,很少有出错的时候。 对人亲切,未乱发脾气,更没传出打骂事件。一时间,好评如潮。 别人于他,面上尊敬畏惧,背地轻蔑嘲笑。他一清二楚,皆因他的身份,不全之躯。 可长公主从未有过,便是背地里也无。有此可见,长公主的恢复是有多招人喜欢了。 长公主生气的样子,也十分招人喜欢。 出了御书房,沐妧沿着湖边往回走。 荷叶满湖,荷花半池,夏风徐徐,神清气爽。 走至一处凉亭,正打算歇歇脚,便见司昭仪与一人下棋。 依侧颜看,两人倒有三分相似。一位粉绿宫装,一位藏蓝宫装,皆清雅脱俗,气质极佳。 沐妧想回走,可两人的目光皆对,便笑着走过去,算是冤家路窄了。 游帝前些时日出宫微服,偶遇一女子受歹人调戏,一番打斗救了人,英雄救美,美人芳心大许。 游帝一口拒绝,说家中亦有妻妾,并无再娶之心。 那女子亦是个至诚至烈之人,又是第一次表白,被人拒绝,颜面扫地,便要一头撞上墙去。 游帝又岂会忍心花季女子自寻短见,拉扯之下,一枚玉佩被那女子扯下,后不了了之。 这之后没两天,司家当家之人便捧着玉佩来到御书房求见,第二天,司家的三姑娘便入宫为贵人,十分得宠, 如此看来,此人便是新受封的司贵人了。 于明面上看,是游帝中了司家的局,可实际上未尝不是司家入了游帝的局。 层层抽丝剥茧,争斗才开始。 第92章 司贵人1 司昭仪与司贵人一同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神态亲和:“司昭仪、司贵人不必多礼!” 司昭仪与司贵人:“谢长公主!” 司贵人十四岁左右,模样娇俏可爱,未脱稚气,可眉眼见已带着女人才有的娇羞之态。 老牛吃嫩草啊!不过,看着司贵人还是很幸福的。 一个成功的男人,会增加*感值,这个道理贯古穿今,一点没错。 “长公主是如何知晓我的?我刚进宫不久,人也认不全,胆子也较小,未给长公主行礼,倒是我的不是,还请长公主不要怪罪。” 司昭仪接着道:“也是我的不是,怎么说我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司贵人既是我的娘家妹妹,亦是新人,没有引荐,可见是我的过错了,长公主罚我就是了!” 沐妧:“······” 头疼,这才刚一见面就开撕了?特么也没个准备,演戏也要有个预备啊! 沐妧神态未变:“两位这是在干什么?我知晓其中的缘由。司贵人是新人,于各处不熟也是应该的。” “司昭仪最近感染了风寒,不宜出门,可是好了些?” 司昭仪腹诽,本想用厌胜之术击垮沐妧,让长公主成为一个不祥之人。 但是连死两名细作,费尽心机,却毫无作为,反而让皇上警觉,损失重大。 她心底有一个隐隐的猜想,三妹此来,怕是会起风浪。 皇上念及三妹年岁小,十分疼宠,若是万一生下皇子,于家族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的地位,以及家人的地位,将会受到大大的威胁,三妹家人的地位便会扶摇直上。 但愿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想,不要成为现实。 “多谢长公主记挂,天气暖和,已经大好了。方才正与妹妹说,明天正打算去一一认人呢,可巧便遇见长公主了。” 沐妧神色未变:“是巧的很!” 司昭仪:“看看说了半天,还未请教长公主来此有事吗?” 沐妧:“也没什么事,见此处的风景不错,便过来走走!” 司贵人:“瞧着长公主好像是从御书房的方向而来,可是去见皇上了?” 司昭仪一笑,倒是有两分真诚:“相逢不如偶遇,平时想见长公主还见不着呢,今天甚好,长公主请坐!” 自发生那件事后,她的宫殿便成了冷宫,若无馨儿,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保障。 皇上既然没与她撕破脸,便念着往日的情谊,想必她服服软,再对沐妧这个死丫头好些,应该可以回到从前! 当初她出手对付沐妧,也是选错了时候,用错了方法,让皇上有所察觉。 沐妧应该不知晓她是幕后主使吧?不然,早闹腾起来了! 依皇上对沐妧有求必应的性子,她的处罚也不会这么轻巧。 司昭仪煮茶,司贵人递来瓜果,殷勤小意,沐妧倒是没托大,毕竟戏还是要演好的。 “是啊,最近天气热了,无聊了些,顺便给父皇做些好吃的。父皇日理万机,看着都瘦了一圈啊!” 第93章 司贵人2 司贵人面色绯红,低头不语。皇上最近几乎每晚都会去她那儿··· 不能再想了,要疯了,被人发现端倪怎么办啊?羞死人了。 司昭仪双手握紧,皇上与她一起,也没见这么缠绵悱恻,不知疲累,难道她真的人老珠黄,引不起皇上的*望了? “最近南边下了几场大雨,有几处低洼地区已经让雨水给淹了,想必皇上是为了这件事而劳心!” 三妹便是潜在的敌人,此时也不能翻脸。司家姑娘迷惑君王,传出去毁的可是整个司家。 沐妧:“对于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我一个深宫女子怎会晓得?倒是听父皇提了那么一句,确实如此。” 司昭仪暗暗咬着小银牙,自古后宫不得干政,沐妧是什么意思?想给她乱扣帽子? 真是小瞧了沐妧这个死丫头,以前怎么没发觉她聪明呢?三言两语便挑破关键。 “这件事情是常理,每年这个时候大约都会发生。长公主不知晓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长公主才恢复不久。” 沐妧:“······”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对,司昭仪还不到25,还没有她大啊! 咯咯···你也有词穷的时候,活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饿了! 沐妧:闭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意刺探,每个人都是有隐私的。 咯咯···那以后有重要的事情却又不方便交代怎么办啊? 沐妧:回去再谈!停机中! 沐妧看着司昭仪:“司昭仪说的对,少不得以后要向你多学习了!” 司昭仪拿起帕子捂嘴轻笑:“瞧长公主说的是什么,都是些粗浅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便知。” 沐妧似是不经意道:“父皇什么都知晓,我下次直接去找父皇好了!” 司昭仪:“······” 死丫头又踩她的痛脚,明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皇上了,想的急切啊! 司贵人高兴道:“皇上那么繁忙,长公主时常去也能督促皇上多多休息,以免太过劳累了!” 沐妧:“谁说不是呢,父皇每天那么忙,看着都心疼。” 司贵人点头:“皇上一旦处理起国事来,浑然忘我,若非有人提醒,熬夜也是常有的,劝了多次都不听呢!” “皇上最喜欢长公主,长公主不妨多劝劝皇上。” 沐妧:“······” 同龄人以一副长辈的面孔说教你,是什么感觉啊? 她无法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嫁给一个大她二十几岁的男子是如何相处的? 脑回波不在一条线,还是少聊些吧! “司贵人不妨也多提醒些,哎呀,走了这么一段路,也乏了,该回去了!” 司昭仪与司贵人起身:“恭送长公主!” 沐妧拿着一株荷花放在鼻尖闻闻,看了又看,于现代的大都市,很少有见过大片荷塘,便是有也受保护。 胡乱摘花掐叶,不仅要罚款,还要受大众的道德谴责。 养成了多年习惯,看到这么一大片天然的荷塘,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伸出魔爪了。 杜鹃见沐妧喜欢:“长公主,要不要多摘几朵回去,放在花瓶中养着也是一样的。” 沐妧:“不用了,还是等着吃莲藕吧!” 啊··· 一声尖叫响起,沐妧与杜鹃一惊,很是诧异。 皇宫中之人走路都慎之又慎,更是忌大声喧哗。 若被逮到,要受宫规处置。惊吓到了贵人,丢了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杜鹃挡在沐妧面前:“长公主,让其他人先过去看看,怕是有什么危险!” 沐妧径自往前走:“听着像是阿帆的声音,过去看看!” 一听是四皇子,杜鹃也不敢再拦着,紧随其后。 走了不到半刻钟,便见沐帆惨白着小脸,泪水横流,摔倒在湖边上,一副被惊吓过度的模样,身边一个人影也不见。 “阿帆,你怎么了?” 沐帆见到沐妧如见救命稻草,急急爬起跑来,险些再次摔跤,几个趔趄,一头奔进沐妧的怀抱中,紧紧抱住。 “皇姐,终于有人来了,吓死我了!” 沐妧一脸嫌弃,推开还在流泪的沐帆,伸手接过杜鹃递过来的帕子给他擦泪:“你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怎么还哭成小花猫似的?” 第94章 湖中女尸 沐帆别扭,却也没有顶嘴:“那也要分清是什么事,我还是一个孩子,距离大丈夫还远着呢!皇姐,你不能小瞧我!” 沐妧手上的动作未停:“好啊,不想让我小瞧你那就别哭了,你再小也是一个男子汉。发生什么事情了?” 沐帆拉着沐妧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前方的湖:“皇姐过去看看就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事先讲明白,皇姐若是被吓到了,可不能怪我啊!” 杜鹃有些担心:“四皇子,那有危险吗?要不奴婢去喊几个人过来?” 沐帆摇头:“没有危险,就是有点吓人!” 三人往前走了几步,沐帆突然松开沐妧的手,往后退去:“我···我在这等着皇姐好了,就不去了!” 杜鹃打鼓,又劝不住沐妧,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直觉是没好事。 四皇子最是调皮,很少有怕的人或事,今天却被吓得不成人样,可见厉害之处了。 呕··· 沐妧与杜鹃看了一眼湖面,便弯腰呕吐不止。你妹的,大煞风景! 一具女尸浑身肿胀,似是被放大数倍,但同时受衣服的束缚,被紧紧勒住。 手面脖子面部已渐渐腐烂生蛆虫,腥臭无比。 沐帆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一手挡眼,避免去看湖面的女尸。 想骂娘,身边一天到晚有人跟着,结果今儿中午有空,如愿独自外出,却遇见这么一件惊吓的事。 “皇姐,你没事吧?” 沐妧挥手推开沐帆的手:“闭嘴!呕···为什么不讲清楚了?” 早知若是此等情景,打死她也不会过来的,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沐帆呐呐:“我···我讲不出来啊,太吓人了!皇姐,你没事吧?” 沐妧深呼吸:“那为什么不阻止我?” 沐帆:“我阻止了,皇姐没听啊!” 沐妧:“你特么什么时候阻止过我啊?” 沐帆:“特末是什么意思?” 渐好些了,沐妧直起腰等着沐帆:“你从头到尾就没阻止过,别转移话题!” 沐帆着急:“我拉着皇姐的手,便是阻止了。皇姐诬赖好人!” 沐妧:“······” 拉着她的手便是阻止了?小孩子果然是不好玩的。 “长公主、四皇子,奴才来晚了!”申豹花带着两队小太监走过来,行礼道。 沐妧发现此时挤出一个微笑太难了,有些可怜兮兮:“申公公怎么来了?” 申豹花:“听闻此处发现了死了人,惊扰了长公主与四皇子,皇上担心,便让奴才尽快带人过来,查清此事。” 沐妧:“父皇也知此事了?” 申豹花:“是啊,皇上已经知晓了!此处不宜久留,奴才让人送长公主与四皇子回去!” 沐妧:“不用让人送了,前面便是星宸宫,走几步便到了!” 申豹花与一众小太监:“恭送长公主、四皇子!” 回到星宸宫,沐妧便让人备水沐浴。若无这件事,今天便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了。 大厅中,沐帆与大吉大眼瞪小眼,见到大吉,沐帆便忘了湖中女尸。 大吉抖了一下翅膀,眼神傲娇,小孩子最烦人了。 沐妧也不是一个喜欢孩子的女人,怎么会他给领回来? 沐帆起身向大吉走过去:“大吉乖乖,就让我摸一下下,保证不做其他过分的事情。” 大吉一跃跳到房梁上,居高临下,摸一下下也不能忍受。 沐帆欲哭,看向长安:“长安姐姐,你能帮我把大吉抓下来给我摸摸啊?” 长安立即摇头:“四皇子,别的事情奴婢可以做,但是大吉的事情,奴婢委实帮不上。” 第95章 西山行宫 沐帆一瞪:“为什么?一只鸡而已,平时不是你们喂养的?” 长安摇头:“大吉多数是长公主亲自喂养,或者自己吃,奴婢们很少有动手的机会。” 大吉傲娇的很,有时连长公主都拿它无法,更别提她们了。 沐帆垂头丧气的坐着:“好吧,皇姐亲自喂养出来的鸡确实有傲娇的资本,我不抓就是了!” 大吉于房梁上眯眼入梦,沐帆不时抬头看看,大吉的羽毛光鲜亮丽,泛着隐隐的光泽,一看便知手感极好。 沐帆心中痒痒,向长安招手。长安躬身过来:“四皇子有何吩咐?” 沐帆悄咪咪:“去搬把梯子过来!” 长安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请恕奴婢做不到!” 沐帆:“······” 星宸宫的宠物与宫人皆高人一等,他一个皇子算毛球啊,郁闷! 沐妧出来时,便见一青花瓷花盆中盛开的白莲花,暗香涌动,清雅脱俗。 “何时多了莲花?摆着倒是清雅许多。不过莲花易招蚊虫,还是放在院子里合适些。” 长安:“······” 不是说长公主很喜欢吴王吗?吴王送礼来长公主应该很高兴,为何还嫌弃上了呢? “长公主,此花是吴王所送,您看放哪儿合适呢?” 沐妧来了精神,走到莲花前:“还是一样送到院子中,让人好生看着就是了!” 送什么花不好,偏偏是白莲花。 白莲花,于现代寓意外表柔弱内心却诡诈阴险的女子。 呵呵···丰钧到底知晓白莲花的寓意吗? “对了,四皇子人呢?” 长安一边指挥人搬走莲花一边道:“四皇子回去休息了,临走时说改天过来亲自道谢!” 沐妧挥了挥手,长安也下去了,大吉一跃从房梁上飞下来,落到沐妧的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却被沐妧一手推开。 “想睡回自己的窝中去,烦着呢!” 大吉挥舞着翅膀,稳稳落地:“谁又给你气受了,我特么还升级成出气筒了?” 沐妧:“今天宫中的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肿胀得不辨面目,腐臭生虫,不知那满湖开着漂亮清雅的荷花底下,还有多少冤魂?” 大吉跳到另一张椅子上窝好:“你别忘了你生活的这个地方是皇宫,从你所学时代的历史中,你该比谁都明白!” “你看到的还只是九牛一毛,多少阴暗处,比之更甚。只一角便打垮你的心道了?还能有出息吗?” 沐妧:“谁说将我压垮了,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是人命,并非儿戏!” 大吉:“你现在所生活的时代,与原来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要学会适应。不能两者强加,对比太大,谁适应不了!” 沐妧:“我明白,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日,便有消息传来,曹淑妃管理后宫不善,令司贵人一同协理,其中意味令人深思。 皇上避暑,留下太子监国。关键时刻,却发生太子生母料理后宫不善,令一个小小的贵人一同协理。 一捧一压,一抬一唱,打消了太子一族高涨起来的气焰,一家独大。 同时也给了司家希望,问鼎帝位的希望。 热火烹油,能否熬得住煎熬,经得起诱惑,便拭目以待了! 游帝是掌控棋盘的好手,原以为递上司家的把柄,会立时安耐不住动手,谁知竟是司家率先出手。 皇权的诱惑无敌,几乎无人可挡。 湖中发现女尸的事情,似是一滴水投入到无垠的大海中,无波无澜。 西山,位于京都之北。 山高锋险,层峦叠嶂,古树参天,幽深清凉。 自太祖开始,西山便被列为皇家避暑的必选之地。经过世世代代修缮扩建,已颇有规模,健全非常。 一路颠簸,沐妧十有八九于睡梦中练功,努力突破瓶颈。 但每每到关键时刻,便败退下来,懊恼万分。 大吉忍不住:“你有如今这成绩,已经很好了,知足吧!” “练功这回事,也不是仅凭努力便会而成,也需要悟性机缘,缺一不可,再耐心等等就是!” 沐妧:“你没经历过,所以你无法感受!还要在马车中待多久啊?” 杜鹃:“长公主耐心等等,大概今晚便会到了!” 长安递过来一盏西瓜汁:“长公主且喝点西瓜汁,两天时间已经过来了,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沐妧接过来喝了一口又放下了:“不喝了,容易出恭!” 杜鹃与长安面色绯红,长公主越发言语无忌了,说了多次也不改,姑娘家有很多事情是要避讳的,头疼啊! 第96章 歆蕤宫 咯咯···实在无聊,撵她们下去进晶空间,谁也没拦着你啊! 沐妧:算了吧,再忍忍就是了!对了,我练的清珏经你练过没有? 咯咯···没有!我们昴日星官一族,一出生便是神族,岂会练这么低级的功夫啊··· 未等大吉将话说完,沐妧便扑了过去:岂会练这么低级的功夫? 嗯,那我练到瓶颈处,于你来说应该很轻松便能解决了吧?结果你一直在看笑话。 很好笑啊?让你笑!让你笑! 大吉被抓个正着,无处可逃可躲,一副蔫头巴脑。 咯咯···我错了还不行啊,不该笑话你。不对,是没有笑话你,我也没法解决这件事啊··· 大吉怒气冲天,冠子都竖了起来:为什么要拔我的毛?我都说没笑话你了! 杜鹃与长安咽了一下口水,大吉的样子好凶啊!也是长公主做得太过分了些,拔毛很痛吧?! 沐妧放开大吉:自然是缺写字的笔了,你的羽毛比一般的不知好了多少,要不要再拔一根呢? 大吉一个哆嗦,往后退了又退,直至后车壁的墙角处,满眼控诉。 再拔毛我就···我就跟你绝交,哼!!!太过分了! 一千一出头,一千年一根,长个毛容易吗?你这都拔了多少啊? 杜鹃与长安不忍心看了,大吉多傲娇的鸡啊,如今却叫长公主欺负得泪眼婆娑,身形发抖,是不是过分了啊?! 沐妧:两千年长一根毛?以为是蟠桃,吃了可以长生不老啊? 你怎么不说是一万年一出头,一万年一根? 哼,又在骗我,博同情。 晶空间有一处有成堆的鸡毛,那是谁的?别告诉我你还有兄弟姐妹在晶空间。 大吉呐呐不语,他虽是一只神鸡,也有脱毛的时候。 但太过丢人,不想说出来,没想到会被沐妧给发现了。 路越来越平,沐妧练起了大字,没道理学霸有短板的地方,字拿不出手。 大吉看着笔架上的两支羽毛笔,一阵肉疼,那都是他翅膀上最为威武漂亮的羽毛啊! 西山脚下,夕阳无限好。 紫蓝的天空上,一片一片如火苗如鱼鳞般的火烧云,汇成孔雀尾,瑰丽壮观。 山口一道道关卡,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森严。 见游帝威仪而来,只微微行武将礼,目不斜视。并未行君臣大礼,可见教导之威严。 游帝很是满意,一众大臣后宫女眷与有荣焉。 大游以武起家,于训练方面,一直走在世间的前沿,不曾落伍。 踏石阶而上,一开始脱离马车的新鲜,很快被疲劳所替代。 虽是傍晚,又是山间,炎热有所减缓,行动时仍是汗意津津,女眷尤甚。 大多女眷身着轻纱宫装,轻抹淡妆,毕竟也是常来过,知晓规则。 即便准备好了,仍挡不住汗水流下,妆都花了,内心后悔不迭。 早知连淡妆也不抹了,美没成,反倒是添丑了。 大家一时看向沐妧的目光不由艳羡,长公主的雪肤本就比旁人的强。此番未化任何妆,健健康康的白嫩,连毛孔都难看见。 长公主一身湖蓝色宫纱绣白荷纹宫装,简洁大方,少了繁琐累赘。 难道这就是长公主未曾流汗出丑的原因?早知她们就学了。 行宫于半山腰一块较为平坦之地,有莲花满池的荷塘,轩台楼榭,花鸟鱼虫,俨然是一座缩减版的皇宫。 行宫少了庄严肃穆,多了几分精致清雅。 向游帝告了退,沐妧便在杜鹃的引领之下回了长公主的歆蕤宫。 院中绿竹森森,芭蕉葳蕤,树荫浓郁。 沐妧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身下一溜清一色的青玉席,凉丝丝地,很是舒服。 大吉翻了个白眼:“有些淑女的样子好不好?人前还愿意勉强维持一下,背地里啧啧…” 沐妧一瞪:“安静,别打扰我休息,浑身快散架了。” 大吉:“你去晶空间中缓缓,出来便会生龙活虎了,说到底还是你体质太差了…” 沐妧闪身而走,大吉无奈,就是再急,也等他把话说完了再走啊,感觉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一日傍晚,沐妧百无聊赖的趴在莲池的栏杆上,望着满池盛开的莲花提不起一点精神。 西山虽凉爽了些,但同样是画地为牢,再美的风景也会大打折扣,产生视觉疲劳。 杜鹃和长安从一旁看着,劝过的话也说了不少,可没有多大作用。 “无聊啊,无聊的快疯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特么什么生活啊?” 大吉缄口不言,他算是总结出来经验了。这时候插嘴,保准会引火烧身,到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长公主所说的手机电脑是何物件?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丰钧与晁昊从身后过来道。 第97章 邀请狩猎 沐妧转过身来笑笑:“就是…就是手上的鸡,掂挠了一下,没事的。” 大吉:“……” 你妹的,他都尽最大的努力减少存在感了,怎么还让他躺枪?让不让人过安生日子了? 晁昊人畜无害的笑道:“我好像没看见长公主手上有鸡啊?” 沐妧脸不红心不慌:“那是,很不巧,你们来晚了,自然没看见了。” 晁昊:“……” 这话没毛病,但怎么听着就是不得劲儿啊!好吧,论嘴皮子功夫他是不及她,长点记性。 “那长公主没事儿吧?” 沐妧:“我能有什么事啊?好好的。” 晁昊:“……” 算他多嘴,怎么感觉沐妧有些不待见他?奇怪,好像也没怎么惹到她吧?! 丰钧:“明儿个我们会去后山狩猎,不知长公主可愿意赏脸一起?” 沐妧心中暗动,面上却不显:“同去的还有何人?” 咯咯…你确定要去狩猎而非练功? 沐妧:你就不想去? 大吉不语了,他还真的想去。已经出来了,谁不想换一个地方走走! 丰钧摇了一下扇子:“周郡主、夏侯将军、静婉姑娘、高翰林、安萱姑娘,还有很多,便不一一而述了。” 沐妧这才想起一起读书的小伙伴大多都来了,但各有各的忙,都没来找她玩耍了。 安萱更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接近高鹏,见色忘友。 周依凝、鞠静婉倒是来了几次,坐一坐便回去了,可见外面的诱惑力之大。 晁昊:“不知长公主的骑射功夫如何?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沐妧:“……”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原主的骑射课,回回零分,众人皆知。 他是想故意找她难堪?至于吗?小肚鸡肠。 丰钧:“后山中的猎物早已排查过,并无危险之物,长公主可当出门去散散心。” 晁昊接着道:“长公主若信得过我,我愿做一回护花使者,保护长公主安全。” 沐妧一笑:“谢谢韩王,不必了。”后看向丰钧:“多谢吴王,明儿个定会准时赴约。” 丰钧:“很高兴长公主赏脸,不知送去的莲花长公主可还喜欢?” 晁昊摇着折扇,瞪了丰钧一眼,你这厮不地道,送花给长公主都不告诉他一声。 记上一笔,以后发生有趣的事情也不告诉你。 沐妧脱口而出:“不喜欢!” 从现代过来的,会喜欢白莲花就怪了。如果说喜欢,谁知他还会不会再送些过来?还是免了吧! 咳咳… 晁昊轻咳两声,想笑而不能笑,憋得好辛苦啊! 第一次见丰钧吃瘪,且是吃姑娘的瘪,别提有多爽了。 嗯,长公主看着是有几分可爱了,与众不同。 丰钧眼底划过一丝差异,有些不解:“白莲花高洁清雅,出淤泥而不染,长公主为何不喜欢?” 长安与杜鹃面色绯红,长公主可别将实话说出来啊! 于外人前,怎么也要装装淑女样子才是!不喜欢也不能太直白了啊! 沐妧:“莲花寓意虽好,却也喜招蚊虫。吴王放心,我让人将莲花放入院中,好好将养。 晁昊还是没忍住笑了,立即用扇子遮掩,双眼笑意满满。 为何这长公主与他一起说话,便刁钻古怪,下嘴不留情?而与丰钧一起则诚实可爱? 他哪一点比不上丰钧了?样貌身材,丝毫不差。论身份地位,更上一层楼。 长公主的痴傻症是不是还有点没恢复啊?也许有可能是眼神不好。 丰钧微微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是我一直没发现。几乎人人都喜欢莲花,恕我不知长公主的喜好。” “我本人喜欢莲花,便选了一盆上好的给长公主送来。本想着公主若是喜欢,还打算再送上一盆,幸好问过了。” 沐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太快太直接了,但她绝对不愿意旁人再送来白莲花了。 “吴王勿要自责,各人喜好不同,不过还是要多谢吴王的好意,也是我没将话说明白。” 晁昊:“我也以为长公主喜欢莲花,昨儿个傍晚,还见长公主坐在风雅亭中看着满池的莲花。” 沐妧:“有谁规定坐在莲池畔便一定会喜欢莲花的?先入为主的太多。” 晁昊:“……”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为毛一说话就呛他啊?好无辜好伤心啊! “长公主说的是,不过长公主应该也不讨厌莲花吧?!” 沐妧:“嗯,不喜欢也不讨厌,花开的时候还挺好看。” 你妹的,莲花本身没问题,主要是人强加的东西太多了,失去了原本的意味。 丰钧:“如此便好,没讨长公主的嫌。” 两人走后,大吉醒来,跳到沐妧旁边的一根柱子上,看着她:这次倒是没被男色迷惑,有进步,下次继续坚持。 沐妧:什么叫没被男色迷惑,你妹的,我什么时候被迷惑过? 第98章 曹淑妃1 大吉刚要举例证明,便见申豹花领着一个小太监走过来行礼:“见过长公主,皇上叫长公主过去一起用晚膳。” 沐妧:“有劳申公公亲自来一趟,下次随意让人告知一声便是。” 申豹花:“能亲自前来有请长公主,是奴才的福分,长公主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沐妧:“不需要了,走吧!” 见沐妧忽视他,大吉一跃而起,跳到沐妧的怀中,别想一个人吃独食。 每次去游帝那儿都不带他,然后回来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躺枪成为出气筒,今天如论如何也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沐妧:诬陷我,统共只对你发一次脾气,也是被惹恼了,无处发泄。 再说了,好像也没将你怎么样。 咯咯···你为什么能刺探到我的神识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我是神仙,神识高端,怎么会被你一个凡人所攻破? 沐妧:你别忘了契约达成的条件,你死我不死,说明我比你本就高一头,刺探你的神识自然不在话下。 咯咯···呃···貌似是可以啊,可着落差也太大了,接受不了! 沐妧:闭嘴好不好!想想此番晚膳上会发生些什么吧? 咯咯···游帝是原主的父皇,自然也是你的,不会于你不利。 沐妧:于皇家,利益大过一切,从秦贵人、凌贵人到司昭仪到星萝草、诛云草,游帝有一件是真心实意办过吗? 若真在意原主,又岂会放任原主中毒多年而未发觉? 毒草揭开月余,毫无头绪,更无结果。 堂堂锦衣卫,爪牙遍布,后宫也就那么一点地方,那么些人,怎么会没有结果呢?其中不定藏着什么呢! 咯咯···此事暂时不论,且先等等。 你也别一杆子气了,凭你在国子监门前的那次所作所为,游帝若厌恶你,大可去治你的罪。 他非但没治你的罪,反而赐给你能够调动军队的玉牌,于旁人来说已是天大的恩赐,也是极好的补偿了。 沐妧: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游帝的住处与宫中的大同小异,连各个宫殿的名字都一模一样。 用游帝的话说,游玩也不能忘了国事家事,时刻警醒。 文华殿中,曹淑妃、吴昭仪、司贵人三位以按照品阶依次坐好,见沐妧来了,皆起身见礼。 曹淑妃却稳坐未动,按大游律例,大长公主的品阶位于四妃之上,长公主的则在四妃之下。 以往是看在皇上极为宠爱沐妧的份上,且沐妧又十分黏着沐赫,她可以给几分薄面,大家意思一下便行,无需行礼。 但现在沐妧已好,脱离了痴傻,懂事非常,也该与之前的生活模式告一段落了。 沐妧一笑:“吴昭仪、司贵人多礼了。” 吴昭仪羞涩一笑:“规矩不可废,长公主大度,我等越发不能忘了规矩。” 司贵人甜甜一笑:“吴姐姐说得对极了,长公主为人豁达,我等可不能借故托大。” 沐妧:“有些事情重在心意不在形式,很高兴听到二位如此说。” 你妹的,一个有皇子,一个预备生皇子,争夺唯一的皇位。 但是别将她给拽进去,这种争权夺位的事情,一不小心便满盘皆输,死无全尸,诛九族。 谁当皇帝,她都是长公主,有毛病才参与其中呢! 吴昭仪与司贵人似是没听明白沐妧的意思,仍是一副笑眯眯的亲和,内心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沐妧往前走了两步,屈膝行礼:“见过曹淑妃!” 曹淑妃笑得慈爱:“几日不见,长公主是越发懂事了,仿佛是一夜间长大了,人也精神了。” 沐妧:“人都是会长大的,也都要向前看。” 曹淑妃轻抚额头:“瞧瞧我这记性,长公主起来吧!以后这规矩尽可以免了,我们呀还是与从前一样。” 沐妧:“多谢曹淑妃!” 咯咯···后宫中的女人好虚伪,也好可怕啊! 曹淑妃见沐妧怀中的大吉,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后看向吴昭仪。 “三皇子可真是乖巧懂事,找到大吉这么···可人的宠物,还送给了长公主,令人羡慕的很。不知吴妹妹那儿可还有一样的吗?” 吴昭仪心底一颤,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长公主怀中的那只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一清二楚。 沐伺平常也是机灵有头脑,怎么就做出了这么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且还将整个吴家牵扯进去。 好在长公主宽仁大度,否则若告知皇上,孔妃与二皇子的下场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啊! 得知这件事,她心里就没平静过,就担心哪天东窗事发,被皇上厌弃了! 曹淑妃仗着自己儿子是太子,品阶高,平时没少耀武扬威。 今天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是拿针戳她的心窝,偏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第99章 曹淑妃2 吴昭仪恭敬道:“淑妃姐姐谬赞了,也是阿伺的运气好,才能抓到大吉。” “长公主从出生便是有福的,能得到大吉,阿伺倒是帮上什么忙,一切是命中注定,上天安排好的。” “不仅是淑妃姐姐喜欢,便是妹妹看了也眼馋的很,为此妹妹还让阿伺专门去原来的地方找过呢!竟是一只也未曾寻找过呢!” 沐妧:“······” 你妹的,你们打机锋,为何字里行间都要捎上她啊?也不担心惹急了她! 看来原主的懦弱痴傻形象于她们眼中是没改啊! 曹淑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下,便放下道:“也是,长公主确实洪福齐天,不是谁都有的。” 自家儿子捡的宝贝,却拱手送给了旁人,怕是心中比谁都郁闷吧! 吴昭仪笑得真心:“淑妃姐姐这话极为真理,世间想找长公主这么有福气的人确实难了,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曹淑妃笑着点点头,不做言论。天下最有福之人乃是她的儿子,当朝太子——沐赫,大游的下一任天子。 沐妧若真有福气,出生不久后,文圣贤皇后便不会死,她自己更不会一傻十年多。 便是真有福气又如何,沐妧始终是个死丫头,将来长大嫁人了事,能翻起起什么风浪? 嫁人,沐妧嫁人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司贵人看着沐妧手中的鸡,眼神亮闪闪:“长公主,您怀抱着的便是传说中的大吉?早有耳闻了!” 沐妧早已坐到自己的座位前,与大吉斗嘴,别人都没吃什么,她率先喂鸡,说得过去吗? 听见司贵人的话,便将大吉放在桌上:“只是一只普通的野鸡,并无什么特殊之处。若真有特殊之处,也只是比寻常的野鸡挑嘴些,也能吃些。” 大吉一僵,顿时犹如被围观的猴子一般,又听见沐妧的话,险些翻了桌子。 野鸡?还是挑嘴能吃的野鸡。 咯咯···你妹的,心里变态,压抑过度了,没别的法子发泄,只知逮着我不放,这样心里才平衡啊? 特么大不了一拍两散,去你妹的。 沐妧重又将大吉抱在怀中:稍安勿躁,多思多想。若人人得知你是一只神鸡,你的下场是什么?我的下场又会怎么样? 无安宁之日,明白吗? 咯咯···貌似有理,但为什么听着就是不舒服呢?你妹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啊? 沐妧:也是够了,别添乱了,关机中! 司贵人掩帕子而笑:“瞧长公主说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大吉观之便非同寻常,羽毛格外漂亮。” “一般的鸡,除非家饲,不然一般极难温顺。大吉来到后,并无喧哗,可见是很通灵性了!” 大吉傲娇的伸长脖子,瞧瞧一个外人说话都这么入耳好听,你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却处处诋毁,没良心。 沐妧不由正视了司贵人两眼,一副天真的模样下长着一颗怎样的玲珑心肠? “司贵人抬举了,大吉也是平常的很,并无过人之处。” 司贵人眼露丝丝渴望:“长公主可以将大吉给我抱抱吗?太可爱了。” 大吉打了一个哆嗦,其他女人的怀抱还是能免则免吧,他可不习惯。 司贵人未等沐妧答话,便有些颓丧道:“是我奢望了,大吉好像并不喜欢我。” “谁不喜欢你了?”沐战封一身白色常服领着申豹花走进来道。 司贵人破愁为笑:“没有呢,见过皇上!” 沐妧、曹淑妃等人起身行礼:“见过皇上!” 沐战封走到首座坐下:“礼数都免了吧,也无外人,都是自家人,坐吧!” 沐妧曹淑妃等人:“谢皇上!” 沐战封看向沐妧:“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 沐妧:“有父皇的地方,怎么都是习惯的,且这里凉爽舒适。” 沐战封大笑:“就你会说话,不过看着你胖了一圈,可见确实住的不错。” 沐妧撇嘴:“父皇看错了,我哪有胖了一圈儿啊?人家明明很苗条的。” 沐战封指了指沐妧:“胖点儿好看,不过你不胖也是好看的。” 曹淑妃娇笑:“长公主的长相像极了文圣贤皇后,天下无双,臣妾看着都赏心悦目的很,更别提皇上了。” 最近皇上去司贵人那儿也太勤了,司贵人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子,怀上龙嗣也无大碍。 但司贵人的家世太过强大,一般人难以仰望,万一若怀有皇子,便是太子最大的竞争者。 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低,都要抹杀在摇篮里,以免多出事端。 皇上,想想文世贤皇后吧,若还是被狐狸精迷惑,您的长情可要变质了。 果然,沐战封听到文圣贤皇后面色冷了些,眼底毫不掩饰的怀念。 第100章 作妖 吴昭仪心中一酸,自伤八百损敌一千,曹淑妃,这是又何苦呢? 曹淑妃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当她愿意吃酸苦啊,不过与帝位相较,她宁愿吃酸苦,且心甘情愿。 等太子登基,她还用在乎这一帮小蹄子吗?谁笑到最后才是最重要的。 司贵人满是天真爱慕的望着沐战封:“皇上,臣妾虽未曾见过文圣贤皇后,但也从长公主身上看出一二,定是非凡之人。” “臣妾于家中,便听说过许多文圣贤皇后的事迹,心生仰慕。皇上可不可以讲讲文圣贤皇后的事情呢?” 司贵人的一双水灵灵的杏核眼,于小女孩与女人之间,天真无邪,满是信任,使人不忍拒绝。 曹淑妃与吴昭仪暗骂狐媚子的同时,也感叹自身老了,美人迟暮,人老珠黄。 但是,30多岁的女人不是最有魅力的吗?为何皇上最近却连踏进她们的宫里都难呢? 难道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皇上心心念念文圣贤皇后,也不能免俗。 *望与喜欢,哪样更符合实际呢? 沐战封一笑:“好,等朕以后有空,便告诉你。”后看着大吉:“大吉高傲的很,除了阿妧谁也不要,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司贵人泪花暗涌,眼睛更加迷人了:“多谢皇上!” 吴昭仪捂着帕子,幽怨的看着沐战封:“皇上疼爱司妹妹也是应该的,臣妾高兴得很,不由想起过去,皇上也曾对臣妾这般贴心过,不由让人想念呢!” 有了新人忘旧人,她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了吗? 曹淑妃笑道:“吴妹妹什么醋也吃,毕竟我们是过来人,怎么还是一副小家子气呢?” 吴昭仪:“淑妃姐姐于宫中,是再大度不过的人了,哪能明白我等的难处啊?” 说完,不由再次幽怨小意的看着沐战封。 曹淑妃:“……” 她是太子的母亲,便该母仪天下,可惜一直身居妃位。但也是宫中的第一人,不大度说得过去吗? 皇后该有的荣誉一样没得到,却一直做着出力的活。 娘的,她是妾,便该争宠夺爱。 可是,皇上难得来一次,她还要劝皇上雨露均沾,心里在滴血,面上却要笑得大度。 便是文圣贤皇后在,也未见得有她做的好。 沐战封一扫思念文圣贤皇后的阴霾,开怀畅饮一杯,看着吴昭仪。 “难得你还记得过去的事情,朕很欣慰,明儿个朕去见见伺儿,考考他的学问如何了。” 吴昭仪眼带泪花的笑道:“伺儿的学问是否有进步,皇上一考便知。” 曹淑妃双拳紧握,太子不在身边,皇上连去她宫中的借口都省了。 外人看着是鲜花着锦,实际上来到行宫,皇上便未找过她,也同样未找过吴昭仪。 今儿个吴昭仪倚老卖老,大打温情回忆牌,令皇上心动。 从明天之后,她的笑话便该传开了! 沐战封点点头便看向曹淑妃:“朕还记得你最喜欢西山的松茸,今儿朕特意让御膳房的人做了,尝尝味道如何?” 曹淑妃喜笑颜开:“多谢皇上挂念,臣妾很…很高兴。” 沐战封:“高兴就好,多吃些!” 沐妧吃着御膳,品着茶,看着戏,一扫之前的无聊。 游帝与女人之间很会周旋,几句话便轻而易举打消她们内心的苦闷抱怨,从而感激涕零。 一国皇帝,于前朝后宫,各个方面都要平衡有度,也是辛苦的很! 偏偏这帝位,还有无数人盯着,但凡有一丝希望,头破血流也不放弃,誓达目的。 膳后,沐妧告辞离去,走至莲池西边时,身后传来曹淑妃的声音:“且等等,我有话想与长公主说说。” 沐妧停下脚步,转身向曹淑妃行了一礼:“淑妃娘娘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曹淑妃走过来,挥了一下手,身后的两个小宫女便恭身而退。 后曹淑妃看向杜鹃:“你也退下吧” 杜鹃看向沐妧,眼神询问,沐妧道:“既是如此,你去前面等着我便是。” 莲花遍开,晚霞满天,曹淑妃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长公主知晓女人最大的本职是什么吗?” 咯咯…这是直接进入主题了,你若有一丝丝大女子主义,便该要等着被处置了。 沐妧:沐赫稳居太子宝座,曹淑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特么多此一举,作妖! 咯咯…防患于未然,没什么错,就是太多心了。 沐妧笑得无辜:“女人的本职?别人的我或许不知道,但我知晓自己想要什么。吃喝玩乐,最是正常不过了。” 第101章 狩猎 曹淑妃笑得花枝乱颤,过了一会儿平静道:“长公主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就没想过以后的如意郎君长什么模样?出生何处?位居何职?” 大吉眯着的黑豆小眼立时精神抖擞,他也好奇沐妧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丈夫,貌似还没听她提起过。 沐妧:“······” 十四岁嫁人,你妹啊,比早恋更为严重,在现代会被家长一巴掌扇死吧?! 沐妧面色娇羞:“淑妃娘娘说什么呢?我还没有嫁人的打算。” 曹淑妃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说到嫁人,试问有哪个女孩子可挡? 少女思春,是常有的事情。 “你也别羞,宫中能为你终身大事考虑做主的人不多,皇上又是一男子,嫁娶之事自然女子更为拿手些。” “你想找什么样类型的,这也没有旁人,尽可以告诉我?” 沐妧微微低着头,似是在认真思考,内心嘀咕,曹淑妃与她说这事,是几个打算? 一想递根橄榄枝,顺水推舟送个好。 二是对她的婚事对象早有打算,此次只是为了刺探她的口风,以作下一步准备。 不管是哪一种,曹淑妃都打错了算盘。 终身大事,关系一生,于现代她都慎之又慎,更何况是古代。 现在这具身子才十四岁,嫁人之事还是等过了二十岁再考虑吧! “多谢淑妃娘娘关心,想必此事父皇早有打算。前些时日,父皇还专门找我商量过,得知我没这个心思,便放弃了!” “不过也将话放下了,定不能大意,有钟情之人定要告诉。” 曹淑妃面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说了半天,竟说了半天废话。 这死丫头定在心中笑话她,可面上却极为真诚,一时倒不好发作了。 “长公主应该将话说清楚,白费了我这一番好心呢!” 沐妧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没将话说明白,倒是引起了淑妃娘娘的误会,还望淑妃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太子也曾问过与淑妃娘娘同样的问题,我也是将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怎么太子没有告诉过淑妃娘娘?” 曹淑妃心底讶然,她与太子之间可谓是无话不谈,沐妧的婚事重之又重,却从未谈论过。 一是沐妧痴傻,难找到合适的人。二是有皇上撑着,不敢妄自开口,以免遭到猜疑。 沐妧这个死丫头不会说谎吧?此话极易被拆穿,正常人不会这么做。 “噢,你的婚事我和太子都很是看重,自然想帮你找到最好的如意郎君,下半生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不过你自己的意愿最为重要,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自然由着你自己来。” “罢了,你既没这个打算,只当我没说过。” “长公主若真有看上的人,不妨说一声,多一个人把关长眼也是极好的。” 沐妧这个死丫头还算有点头脑,知晓与太子亲近,也不枉太子的一番用心了! 太子才是她们将来最大的依仗,她则是皇太后。到时想拿捏谁,简单的很。 “好啊,到时定会告知!” 见曹淑妃扭着丰腴的腰身走了,大吉不满了:真当自己是棵葱,还妄想做主你的婚事,简直不知所谓。 沐妧:原主婚事背后的利益牵扯极大,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难道他们就没想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我的午饭更是有毒,担心会被毒死! 大吉:白吃的午饭?乞丐天天吃好不好? 沐妧切了一声,便往前走,大吉摇了摇头:我说错了什么?感觉受到鄙视了! 沐妧:是受到无知的鄙视! 大吉:你可以一点一点给我讲清楚,鄙视要不得! 沐妧:不想对牛弹琴,也不想受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吉:你妹的,藏私啊! 沐妧轻哼了一声,便往回走去。想着明天与丰钧他们一起狩猎的事情,做好准备。 翌日一早,出门之时,即便沐妧有着心里准备,仍是被惊了一把。 相云虎领着两队人,列队严肃而来。 杜鹃与长安亦是一身戎装,大吉一早便梳理自己的羽毛,雄赳赳,气昂昂。 到了集合地——一处校场,靶子林立,十八般武器,分列几排,十分齐全。 丰钧、晁昊、夏侯冥、周依凝、鞠静婉、安萱、高鹏、孔学奇···皆是相熟之人,男才女貌,极为养眼。 见到沐妧,大家不由眼前一亮,只见她一身白色银绣卷草纹骑服,身材匀称有力。 发成单螺髻,只简简单单绑着银线,几支珍珠小钗,未施粉黛,干练简洁。 唯一不足之处便是怀中抱着一只鸡,他们身后也有宠物,是能争斗善追踪的猎犬。 此一去是狩猎,而非游山玩水。 众人下马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不用多礼,今日出来游玩,可不拘小节!” 众人:“尊长公主令!” 出来玩,谁愿意受约束啊?长公主有此明智之举,是再好不过了。 第102章 骑射 她只是出来散散心,至于狩猎,齐射方面两世为零,亦有现代保护动物的思想,还是免了吧! 咯咯···胆小鬼,色厉内荏,也就只敢对我发发火,你对别人一个试试?连动物都不敢杀,哼! 沐妧:你妹的,出来玩能别这么扫兴吗?嘴欠!停机中! 大吉:“······” 一不想与他说话,便来这么一句,也不讲讲是什么意思。 晁昊看向沐妧:“长公主,我等分为三组,不知长公主还有何指教?” 沐妧:“······” 都整理完毕,还问她干什么? 沐妧看向丰钧:“如此,我便与吴王一组好了!” 晁昊有些失望:“长公主,其他组也很好,为何偏偏独选吴王那组呢?” 沐妧反问:“是韩王让我选的,怎么现在选了吴王那组又不满意了?” 晁昊干笑:“长公主说的是哪里话,您想选哪组便选哪组!” 领教过长公主的嘴皮子功夫两次,他怎么还不长记性啊?今天人多,长公主就不能给他几分薄面? 沐妧:“我观之吴王那组人较少,加入正为合适。” 晁昊:“长公主的选择最是正确不过了,您加入吴王一组,如虎添翼,恭贺大获全胜。” 安萱不满了:“韩王,您是哪组的?输给他组很光彩吗?” 他们怎会与吴王一组呢?拍马也过了啊! 夏侯冥扫了一眼沐妧,又看着晁昊:“韩王的预言若假,到时怕会让其他人为难吧?!” 晁昊:“······” 多说多错,娘的,他只招惹一个沐妧而已,为何会带来一长串? 一个个瞪着他的目光不善,输赢似乎也没那么重要,本身也只是一小消遣而已,何必当真啊? “那祝大家旗开得胜,各有所得!”娘的,这回总没错了吧?! 安萱:“韩王,您是我们这一组的,怎么可以向着其他组呢?” 晁昊忍了又忍,挤出一个微笑:“好,我们组便指望安姑娘了!” 安萱:“不,我不行!不过高郎的骑射功夫一流,当然韩王的也不错,我一个弱女子便不争锋了。” 晁昊:“安姑娘怎么说都行!”好男不跟女斗! 说完后看向沐妧:“长公主,何时启程啊?” 沐妧看了丰钧一眼,后看着晁昊:“还有未来的人员吗?若是没有,即刻启程!” 三组进入密林,光线渐暗,不时有兔子、鹿、羚羊、松鼠等没有多大攻击性的动物出没,不愁抓不到猎物。 周依凝一身黑色缘紫边暗绣昙花纹骑服,发成男髻,戴着一支羊脂玉云纹玉簪,凌厉洒脱。 她手持弓箭,一松一紧,箭矢嗖嗖飞射,便有猎物倒下,自有身后跟着的士兵拾拣,装袋。 沐妧看得目不转睛,知晓周依凝是个练家子,可没想到这么优异!矢射必中,一击毙命。 咯咯···别羡慕,你若练习,不会比她差的。 沐妧:嗯,技多不压身,回去我也试试去! 咯咯···不是什么难事! 丰钧一身白色绣藏蓝色竹纹骑服,发束白玉冠,身姿修长俊拔。 面沉如水,手中轻盈,箭矢却沉稳有力,箭无虚发,一箭毙命。 咯咯…别看了,那么多人都在盯着你,一举一动皆备受关注。 此时的你是一个正常人,总是盯着一个男人看,别人会怎么想?尤其是那些对你婚姻时刻关注的人。 沐妧:你妹的,早不提醒。万一让别人误会,岂不为难了人家? 咯咯…你妹的,你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危险的是你,而非别人。 沐妧:我懂了,不用再说了。还是想办法我们怎么不空手吧? 咯咯…你自己想办法,我不能动用仙术。 众人见沐妧连举弓都费事,心中嗤笑连连。公主虽然恢复正常了,但是与骑射方面,仍是空白的很。 咯咯…握紧弓,摆好矢,注意力集中,双眼瞄准目标。 沐妧依言,将箭瞄准一棵大树,拉弓射箭。 嗖的一声,箭矢便嵌入树中,击下一树落叶,惊跑树下一只正在吃草的兔子。 哈哈哈…不少人笑出了生,晁昊的声音格外入耳。 “长公主,你似乎是用力过猛了,不仅没有射到猎物,还吓跑了不少。这可不行,我来教你!” 第103章 暗箭 沐妧一笑:“还是免了吧,现在是比赛时间,如果韩王真的想教,以后有的是时间。” 晁昊满口答应:“长公主要求的,我定会全力做到。” 安萱大叫:“韩王,你前面有一头羚羊,就快跑了,赶紧射啊!” 下次绝对不要跟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一队了,太破坏团队精神了。 高郎的脸都冷了,到底是异国人,利益为重。 丰钧眼底闪过一抹重重的惊讶,那一箭的力量,绝非初学者那么简单。 满地落叶,并非是枯黄无力的枯叶,而是被迫落下。 “长公主的骑射功夫不错,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成绩。” 沐妧内心一惊,面上却是随意:“我的骑射功夫与大家相较,是差得远了。我也没有心思去学,有些难了。” 丰钧:“长公主若是不嫌弃,我在骑射方面还说得过去,可以略教一二。” 晁昊打马走过来:“吴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长公主已经答应让我教了,怎么还可以背后抢饭碗?” 丰钧:“好事也不能让你一人担了,走,我们去一分高下,让长公主重新考虑。” 晁昊笑道:“我可不上你的当,长公主已经明明答应好了,又岂会反悔?” 说完后看向沐妧:“长公主加油,刚才的一箭,威力很大。若再准些,射杀猎物不在话下。” 沐妧:“……” 一个个火眼金睛啊,她只射了一箭,便瞧出些苗头,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相国与丰国的皇上可了解过自己的儿子?这两人一看便知不简单。 “哎呀!!!” 一声轻呼,众人看去,只见周依凝双手流血,不知因何之故? 沐妧打马过去,拿起周依凝的手,一条狭长的伤痕,汩汩往外冒血,皮肉翻滚。 沐妧从马鞍处的一个布包中取出白棉纱带,一壶药酒,一些棉球。 擦拭除菌,包扎固定,也算是一气呵成。 “表姐这伤是怎么来的?” 众人停下手上的涉猎,纷纷朝着周依凝的方向打马过来。 周依凝看了晁昊一眼,后看着沐妧:“方才有一支利箭划过,无什么可用,便徒手挡了一下,好在没有大碍。” 众人一惊一警惕,大家是来狩猎的,不是伤人来的。 娘的,是谁想要出手伤人?想伤的人又是谁? 晁昊眼露关心:“伤人的箭在哪?冲向何方?” 周依凝往左前方一指:“被我打落在前方的草丛中,是谁的箭一看便知。” 鞠静婉离此最近,刚欲翻身下马,便被夏侯冥给拦住了。 “我来!” 后向周围的人吩咐:“注意提高警惕,保护长公主。” 夏侯冥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向那一处草丛中查看翻找。 很快发现那支沾着血液的箭矢,轻轻捏起箭矢上的羽毛,朝着众人走来。 “只是一只普通的箭,并无个人家族的族印。还请大家讲自己手中的箭交出来一看,以示清白。” 高鹏:“夏侯将军此举不妥,既是一只普通的箭,我们所用又是带着族印的,或者真有居心叵测之人将其混入其中,或者栽赃陷害,又当如何?” 夏侯冥一笑:“高翰林分析得对,我是一个武将,于查案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听闻吴王广学渊博,还请吴王未我等解惑!” 众人:“……” 谁不知你夏侯将军与吴王之间的嫌隙,此事棘手,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却安排给吴王,明显是居心不良。 丰钧一笑:“我平时闲来无事,旁学杂收了些,且都是些无用之物。” “谁都知夏侯将军年轻有为,博学多才,如今都被难住了,我又岂能解开疑难?夏侯将军也太高看我了。” 夏侯冥:“……” 狗娘养的,他武功略高一筹,可学问是真的技不如人。 这厮阴险,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戴高帽子,就是不想接手此事。想让他插手,没那么容易。 “试问我们之中,有谁的学问能高过吴王?此事关乎重大,还请吴王不要推辞了。” 第104章 查清 众人点头,此事确实棘手,难以拿定主意。夏侯冥此言,也算是帮了其他人。 “咦,那箭上可是油光?”沐妧惊讶道。 众人看去,夏侯冥举着的那支箭矢于阳光下泛着一抹光泽,不同寻常。 夏侯冥仔细看了一眼,惊道:“长公主所言极是,此箭确实有油。” 说着,低头闻了闻:“似是火油的味道。” 后厉声道:“来人,将附近的人的双手都检查一遍,发现有火油之味便是射箭之人。” “是!”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查清,定会引起猜疑,人人心中隔阂。 “报告,此人一支手上有火油。” 一名普通的将士被两人押送了过来,一只手被牢牢的控制,举在半空。 他一下跪地求饶:“小的都该死,见主子慢人一步,便想一帮,谁知竟给主子惹出了麻烦。” “小的该死,无心之失,还请长公主饶恕。” 沐妧:“……” 她还想当一个闲人呢,为毛要拖她下水? 咯咯…好像是孔学奇的人,与你不大对付。 沐妧: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咯咯···这你就不用管了,赶紧决断,要不就甩锅。 众人一时看着孔学奇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此次前来避暑,本无孔家什么事,也是前朝有人提起。 皇上念及从前,长公主又恢复了正常,心情好,便应允来了,谁知又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孔学奇:“······” 最近有踩石的感觉,做什么事都不顺利,便是不做什么,麻烦也会自动上门, 他到底招惹了什么啊? 孔学奇看向沐妧:“长公主,此事虽不是我吩咐的,他却是我的人,一时做了糊涂事,还请长公主宽宥一二。” 沐妧面色有些小凝重:“误伤郡主是什么罪?于我们之中弄虚作假又是什么罪?你虽未吩咐,也逃脱不了罪责!” 孔学奇:“······” 这意思是他连求情的资格都没有吗?娘的,确定不是公报私仇? 高鹏道:“长公主,孔兄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敢打包票的。此番定有误会,还请长公主从轻处罚。” 周依凝:“长公主勿要动怒,只是些许小伤,将养两日,并无大碍!” 晁昊:“孔兄的为人确实不至于做这种小人行径,长公主息怒!” 夏侯冥:“还请长公主从轻发落!” 沐妧:“孔学奇,即便你不知其中缘由,也脱不了干系,已是犯规,你可承认?” 众人:“······” 求了半天情,长公主这是还要严办孔学奇啊? 孔学奇双手握紧,随后放松,他们孔家与长公主是不是有宿仇啊?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是犯了规,请长公主责罚!” 沐妧:“既是犯规,且伤了人,便罚你将周郡主送回住处。至于你家犯错的这个人,自家的事情自家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众人有一瞬间的愕然,长公主此番惩罚是妙极了,既解决了事情,却又一点没沾腥。 周依凝面色绯红:“我还可以狩猎,不用回去!” 沐妧:“骑马要握缰绳,亦要拉弓射箭,你手上的伤受不了!回去将养,好了再来一次!” 高鹏:“长公主此举,令人心服口服!一组少一人,于赛事也是公平的很!” 安萱:“可不是,长公主自恢复后,聪慧非常,便是连秦夫子也是盛赞连连。” 沐妧:“行了,你们组可是未少一人,好听的话便少说些!” 安萱有些委屈:“长公主,我就是个凑数的,您骑射课第一,我永远紧随其后,是第二,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来呢?” 沐妧:“······” 倒数第一第二很光彩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嗯,下次你争取第二,我便让贤了!” 众人不禁笑出声来,安萱面色红若苹果:“长公主,虽然我也想争做第一,奈何您在前面拦着,我就是想上去也上不去啊!” 众人的笑声更大了些,孔学奇见沐妧非但没有生气,甚至眼角都带着些许的笑意,不禁纳闷,他好像从未了解过长公主。 仅凭己见,是误解了什么吗? 狩猎继续,丰钧撑起了半片天。沐妧自射过那一箭后,便收手了。 第105章 箭如飞蝗 清珏经于大吉是一种普通的功法,但于旁人来说,却是极为了不起。 一箭威力已现,被人瞧出了端倪,谁知接下去又会怎么样?接着能怀疑出什么? 咯咯···丰钧此人,倒是有几分真本领。 沐妧:关我什么事?或者是关你什么事? 咯咯···结婚对象不考虑一下?毕竟是美人,你欣赏过直眼过,不心动? 沐妧:你哪只眼看见我心动了?我只是有观赏美人美好事物的习惯,可没想怎么样。 不是说神仙无七情六欲,为什么独独你例外? 咯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然是被染了。 沐妧:那只能说明你心性不坚,易受人影响。 咯咯···有危险!! 沐妧:有屁危险,别故意扯开话题。 咯咯···千真万确,就在左后方,森寒之气旺盛,锐气逼人。 来了,快下马卧倒!!! 沐妧不疑有他,本能翻身下马。落地后的两个呼吸之间,箭矢如雨,从半空中黑压压的飘过。 “大家小心,卧倒!” 啊··· 惨叫声,惊叫声,此起彼伏,接二连三。 箭矢如雨水般绵延不绝,一波接着一波,锐利、精确,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死去了大半禁军家丁。 夏侯冥上过战场,经验丰富,将鞠静婉牢牢护在身后,一边高喊:“不要惊慌,卧倒,或藏于树后,保护好自己的主子。” 沐妧瞪大双眼,刚刚还精神矍铄的马儿一眨眼便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箭雨密集度大,根本不是施展个人武功,逞英雄的时候。 晁昊与丰钧还用自己手中的刀剑抵挡了一会儿,很快不及,躲了起来。 咯咯···大波人马正在往这边逼近,接下来该怎么办? 沐妧刚往前移了一步,便有有两只箭矢射过来,入地三分。 差一点,就射到她的手上,特么简直了! 沐妧狠极,摸出腰间的白皮鞭子: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你投降也无用。这回是否是上回的那拨人? 直到现在,也没查清那次背后刺杀的真相和幕后指使,没准依靠今天还能一起解决了呢! 咯咯···不要太乐观了! 此次刺杀之人多而广,出现在皇家避暑行宫,可见十分有来头有胆量,也许并非是同一拨人。 沐妧:你妹的,别让我知晓幕后凶手是谁,否则我一定挖了他们家十八代祖坟。 出来游玩一番,还能遇到刺杀,专门和谁过不去啊? 咯咯···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赶紧逃啊! “长公主,你没事吧?”丰钧躬着身子,手持承影剑,破开箭雨过来道。 沐妧眨了眨眼,平时似是仙人一般的丰钧,此时有些狼狈,一条手臂上正留着血,滴滴哒哒。 沐妧一把将人拽倒:“不要命了,没看见这箭雨跟那蝗虫来袭似的吃人啊?” 丰钧一笑:“多谢长公主关心,我无碍!长公主可好?大吉可好?” 大吉不由正眼看了丰钧一下,雪中送炭,面面俱到,无可挑剔,人长得更是没话说。 沐妧一瞪:“看着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为什么要过来?” 丰钧有一刻的愣神,普通女孩儿遇到危险,有人从中搭救,不是应该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吗? 为什么长公主却一脸嫌弃的样子?不按常理出牌,他都快无语了。 “长公主娇贵万分,身份重要,又是应我相邀,有了危险,我难辞其咎!还请长公主不要怪罪!” 沐妧:“怪罪你若是有用,我立时降罪,现在想着该怎么逃出去吧?” 丰钧:“此处距离行宫较远,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已经让人赶回去,禀告皇上了,救兵应该很快便会来了。” 沐妧:“此人布局精心,用力之大,胆大包天,难以想象!怕是吴王的人,未出得了这个包围圈,便被刺客给射杀了。” 丰钧:“长公主此言有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沐妧:“当然是想着怎么逃出去了!我于这边的地形不熟悉,吴王可知晓前方是何地?地形又如何?” 丰钧:“说实话?” 沐妧:“生死关头不说实话,说什么?脑袋正常点!” 咯咯···沐妧这暴脾气是改不了了,他错了,她根本就不心动丰钧。 对心动之人岂会只见过几次面,便开骂的? 丰钧:“······” 长公主是在骂他笨吗?他第一次被人说笨,感觉委实不怎么舒服。 “前方是定军谷,左右各是凌玉峰与凌清峰。后方追兵逼近,不知前方情况如何?” 沐妧:“依吴王所见,是谁敢如此大胆?” 第106章 定军谷 问完沐妧便想自抽嘴巴,他们之间也只见过几次面,他虽救过她,但远没有到交心的地步,且她还欠着人情。 丰钧面色凝重:“我亦不知,不过敢如此行事之人定是胆大包天、罪大恶极之徒,越是越如此,我们越是危险,须得尽快脱离此地。” “我来掩护,长公主可行向定军谷,伺机脱离危险。” 沐妧认真的盯着丰钧,回想过去现在,丰钧与原主之间并无交集,与她···也谈不上,生死更是遑论了。 丰钧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呢? 咯咯···当局之谜,旁观者清。 你是大游的长公主,丰钧是异国送来的质子,你此次出来狩猎,是受他之邀。 一旦你有了危险,他绝对难逃干系! 你不会以为他是因为喜欢你的缘故吧?趁早醒醒,别做梦! 沐妧满头黑线,她还真对自己这副姣好的皮囊和家势有着万分的自信,妥妥的白富美一枚,这个世间第一。 是个男人有眼,也会喜欢的好吧? 咯咯···不要吹破了牛皮,从半空中摔落下来,不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忘了国子监事件了? 沐妧:“······” 事实证明,大吉说得没错。 国子监聚集天下优异的学子,却视长公主与无物,更是有许多人认为与长公主一起,是有辱斯文,是耻辱! 沐妧被打击回到现实,道:“我于定军谷并不熟悉,进去如无头的苍蝇,又是一女子,怕是无生还的机会。所以吴王若真想救我,便一起吧!” 丰钧有刹那的迟疑,听到身后密集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道:“长公主跟在我身边,切记不要离开半步。我们去定军谷!” 沐妧抱着大吉,跟着丰钧,避开身后的箭雨,往前冲去。 丰钧的身躯几乎遮挡住了整个沐妧,让沐妧得以毫无顾忌的往前冲。 大吉双眼紧闭,耳朵竖起,探听身后的一举一动。 沐妧:必要之时,必要帮他。 咯咯···行,但事先说明不能使用仙术! 沐妧:知道了,我是那种人吗? 咯咯···我担心你被男色所迷惑,想让我这个宠物为了救他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沐妧满头黑线: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玩笑?以后离宠物这个词远点,简直颠覆我对宠物的认知。 咯咯···我是最可爱最美丽的宠物,独一无二。 沐妧:“······” 这话没法接下去了! 被大吉插科打诨闹了一通,沐妧紧张的心思放松了些。 敌人已经追击而来,身穿禁军军服,皆黑纱蒙面,左臂绑着黑色丝带,显然是瞒天过海,有备而来。 夏侯冥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枪运用如灵蛇,变化多端,杀伤力十足,一时拖住了众多刺客。 夏侯冥令亲兵掩护鞠静婉,高鹏、晁昊等人也加入战斗。 大游以武建国,祖上起家之人皆是功夫傍身,便是战争结束,以文治国,亦不曾丢下武功,增强体质。 晁昊与高鹏皆用长剑,于一般人相较,自是上乘,火花四溅,身形敏捷,占据上风。 晁昊见丰钧掩护沐妧而走,且走了一大段距离,暗暗跺脚,失去了一个多好的机遇。 不过,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时有人死去,即便武功高经验多的夏侯冥也挂了彩,敌多我寡,时不我待。 “大家不要恋战,能退则退,安全重要!” 他们是精瓷,可不能与瓦砾碰撞,有一个算一个。 逃至安全地带,敌人渐渐减少,夏侯冥等人松了口气。再追过来,他们铁定难活。 安萱则一直死死拽着高鹏的袖子,心口剧烈起伏,后背一处一条伤痕,皮肉翻滚,汩汩流血,而她似是没感觉。 鞠静婉惊呼,高鹏这才想起安萱为了救他,挡了刺客一刀,内心的愧疚越发深了。 高鹏见安萱面色惨白,却仍是对着他笑得没心没肺,心中一颤。 “就没觉得痛吗?” 安萱傻呵呵:“什么痛啊?” 她此时只觉得身在云端,飘飘欲仙。 平时对她不假辞色的高郎,今日极是温柔体贴,刺客欲伤害她时,亦出手相救。 多日的情谊终于有回报了吗?!好幸福啊! 鞠静婉取出手帕,擦了安萱背后的血迹,后往前一送:“你流了好多血,还是赶紧回去找太医要紧。” 第107章 危急 安萱惊慌,双眼无聚,喃喃道:“血,哪来的血啊?” 说完,整个人往旁边倒去,高鹏当即将人扶住:“安萱,你醒醒,我们这就回去找太医。” 安萱睁开双眼,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晕血,晕自己的血···” 她的高郎会不会觉得她丢人啊?她也不想晕倒,可控制不住啊! “长公主在哪儿啊?”晁昊惊叫,后四处看了看。 众人一惊,果然长公主不在,鞠静婉惊呼:“吴王也不在,会不会还在方才那里,被困住了?!” 夏侯冥心中一酸,瞪着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的鞠静婉:“放心,长公主与吴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高鹏抱起安萱往前走:“立即将此事报告给皇上,遣人来查。剩下的事情,听夏侯将军的吩咐。” 夏侯冥默默捂着心口,连中两刀,他身为将军,保护长公主责无旁贷,包括他最仇恨的吴王。 甚至吴王的生死更为重要。 一旦吴王遇害,矛盾直接升级到了国家级别。便是为了面子,丰国也不会就此罢休,定要追究到底。 唇亡齿寒,相国与益国又岂会放过争取自身利益的好时机,定会相助丰国,分一杯羹。 偏偏吴王是他未婚妻看直眼过的男人,娘的,一个男人长得花里胡哨也就罢了,为何还到处拈花惹草,勾引她人? 真是恨不得与吴王来个生死决斗!!! “高翰林且慢,你且将静婉与其他姑娘一同带回去,我留下查找长公主与吴王的踪迹。” 晁昊抱拳:“夏侯将军高义,也算我一个!” 夏侯冥:“多谢韩王的好意,只是此事棘手,韩王留下怕是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并非是本将军低估韩王的武艺,而是前方太过危险,韩王身份尊贵,又是大游的客人,岂可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高鹏接着道:“夏侯将军言之有理,韩王还是与吾等同去为好。” “此事由夏侯将军一人即可,援兵也很快便会到来,请韩王放心,吴王与长公主定会平安无事。” 晁昊:“······” 他还真不好留下了,便是身份一事,他们也不会允许他留在危险之地。 可惜了,英雄救美的机会让丰钧那个闷葫芦得了。 “既如此,便辛苦夏侯将军了!” 鞠静婉看向夏侯冥:“冥,无论如何,都要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你!” 夏侯冥几乎流下热泪,声音哽塞:“放心,我会的!” 望着鞠静婉离去的背影,夏侯冥扭过头去,擦去眼角不受控制滑落的一滴泪。 原来他的静婉还是关心他在乎他的,难道之前是他误会了?? 高鹏等人将所剩无几的家丁皆留下来,见此不由心中震颤,夏侯将军乃是大游少有的青年将领之一。 能征善战,有勇有谋,重情重义,否则也不会屡屡找吴王的晦气,皆因夏侯将军太过在乎自己的未婚妻。 今日又能为国家利益,去营救情敌,这番胸襟便是许多人不及啊! “走,去前方一看!切记逞匹夫之勇!” 沐妧在吴王的掩护下,毫发未伤,抱着大吉一路前奔。 吴王的剑术高超,非一般人能比。剑气如虹,大杀四方。 剑气所过之处,卷起层层强烈的气流,枯叶尘土其中。 如刀如剑如暗器,似是剧烈的狂风一般排山倒海,向敌人冲去,沾之便死便伤。 沐妧目瞪口呆,大吉眼露欣赏,丰钧招招杀气冲天,可动作却优美至极。 气浪翻滚,卷起枯叶尘土无数,如一条条巨龙一般,自四面八方冲击敌人,一片狼藉。 丰钧却绝世而独立,白色骑服未沾一丝尘土。发丝飞扬,跑摆猎猎,似是遗落于人间的仙人,仙姿卓约。 敌人狠得牙痒痒,眦眼欲裂,若非丰钧,沐妧这个死丫头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众人皆传丰国吴王剑术高超,往日不以为意。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剑术再高超能高超到哪去,不过是他长得俊,以讹传讹罢了。 谁知今日所见,传言是句句属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大意了,从一开始行动便大意了,谁也没有想到吴王的剑术会如此高超,更没想到吴王会誓死保护沐妧那个死丫头。 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斩杀沐妧,否则等援兵到来,一切便都来不及了。 “射杀沐妧者,赏金万两!!凡后退者,立斩不赦,祸及家人。” 第108章 刺客愈多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丰钧高超的剑术下,不少人打了退堂鼓,可听到后面之言,岂敢再有后退之意? 沐妧见有人绕过丰钧的剑气,往她这方向来,不由怒气冲冲。 “你妹的,我是挖了你们家祖坟,还是睡了你们的老婆啊?无冤无仇,用得着对我下手啊?” “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惹到我,保证让你们有来无回。” 咯咯···命苦啊,好像又是冲着你来的。 沐妧:什么叫好像,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是我带累了人家吴王! 咯咯···是啊,你带累的不仅仅是吴王,还有夏侯冥他们··· 沐妧:闭嘴!紧要关头,就不能说点有用的,或者是打打气,不用这么扯后腿,打击我吧? 咯咯···好吧,等会儿我出全力,保你没生命危险! 丰钧的气息有一丝不稳,直接影响剑气阵的威力,几个别人瞅准好时机,乘风破浪,逐渐逼近。 丰钧再次凝神运力,长公主与他想象中的样子很是不同,一个姑娘谁会说出刨祖坟睡你们的老婆这话? 话说回来,老婆是什么东西? 冲到前头的敌人举步维艰,枯叶密集,如利刃般划过。 四周剑气如虹,无处躲避,周身血洞齐开,血丝如注,被剑气所扰,化成一团团殷红的雾气。 血雾连同剑气一同推进,洒在后面之人的脸上,如无数蚂蚁叮咬,痛痒难耐。 有射入到眼睛中,中者直接瞎掉,捂眼痛嚎。 敌人的首领一直在观战,寻找漏洞,眼看时间愈来愈急,仍无所获,不由亲自绕道去抓沐妧。 吴王杀害他们太多的人,这笔债重重的记下了,改日定当加倍奉还。 “长公主,你好自为之,我这边腾不出手!!”丰钧高声道。 “放心,本公主会陪他们好好玩,知晓惹到本公主比惹马蜂窝还要麻烦!” 左右他也知晓她会武功,不用担心麻烦。 沐妧一鞭子抽花一个敌人的脸:“当姐好欺负啊,三天两头来个刺杀。好玩啊?不带这么玩的!” 敌人痛嚎,其余之人面面相觑,貌似长公主会武功,且武功不俗。 他们怎么没听说过?或者是听说过,却没相信过。 其中一人道:“我没妹妹!” 另一人道:“我妹妹又没招惹到你,凭啥说我妹妹?” 沐妧气极而笑:“你妹妹没招惹我,可你招惹我了。杀害皇族,罪不容赦,牵连九族。特么出来时,不知自己会犯什么罪?” 一人道:“别听她胡说,快点杀了她,我们也好走人!” 沐妧握紧鞭子:“谁怕啊,告诉你们,杀我是要承担起沉重的后果,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 吓唬好使吗? 众人摇头,目光坚定:“不走,必须杀你!!” 沐妧:“特么原来说了半天废话,浪费口舌。” 咯咯···不要再有道德上的任何束缚,在他们眼中,你是一个必死之人。 于你眼中,只当他们一群饿狼,不用留情。 沐妧:废话! 沐妧运功,注入鞭子,鞭子似有生命一般,银光闪烁,鞭尾游动,似是一条觅食的银龙。 众人皆盯着沐妧的脸,并未发现沐妧手中鞭子的变化。 一个养尊处优的长公主,会有何等的功力? 方才也许只是凑巧而已,他们没做好准备,这次定要痛快杀之,早做了断。 第109章 跳崖 沐妧率先出手,一鞭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用力一拉一拽,便将人拖了过来,越发用力。 其余的人亦是瞬间出手,长刀坎向沐妧,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能有多厉害,他们不先动手,她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沐妧运力抖动鞭子,将人甩起,抛向来人,惨叫声迭起,一连撞翻三人,其余两人挥刀相向,凌厉冲来。 沐妧松开那半死不活之人,专心对上那两人。 大吉立于沐妧的肩头,随时准备伸出利爪出击。 长刀所到之处,刀气横溢,出神入化,锐利非常。 沐妧运用长鞭挥洒自如,躲开敌人之余,却无多大反手的机会。倒是大吉出爪必伤,作战默契。 敌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流不止,惨叫连连。 他们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望着大吉,一只野鸡居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简直成精了! 沐妧手中的鞭子如龙摆尾,威力巨大,所带之力轻巧柔韧,实则到了身上之时,鞭鞭入髓,内伤频出。 一人恨极,奋不顾身举刀冲来,置身死于度外。 沐妧跃起,一脚踢飞旁边的一人,大吉飞身而起,利爪相向。 如刀光剑影一般快速果决,抓入那人的头皮之中,重重一击,头发连带血皮被抓下,血流如注,满面是血。 鞭子似是有吸力一般,紧紧勒住那人长刀的刀柄,用力往前一拽,人刀分离。 沐妧收回鞭子,左手握刀,右手拿鞭,你将是死在我手中的第一个人。 此时我的道德、理念、习惯,皆抛之脑外。 刀刺入那人的心脏时,沐妧的心不可抑止的悸动了一下,眼神痛苦决绝。 “小心!!!” 丰钧飞身前来,一剑刺死那个从背后偷袭沐妧的刺客,只差两寸距离,刀刃便刺进沐妧的后心。 大吉脚踩两个刺客的肩头,一跃到沐妧的肩膀上站好:你妹的,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你死不要紧,但别带累我!! 沐妧回神,没理会大吉,而是转身看向丰钧:“多谢!小心!!!” 只见一刺客飞身半空,举刀向下砍去,正对丰钧的后心,如风似箭,眨眼间便已临近。 沐妧用力一推丰钧,直直面对敌人的刀刃,说时迟那时快,大吉用力跃起,双爪冲向那刀刃。 咯咯···还发什么呆?赶紧还手啊! 沐妧举刀迎上,丰钧举剑杀去,便见大吉徒爪握刀刃,划起一阵激烈的火花,耀眼非常。 丰钧有刹那的停顿,大吉的爪子只是寻常的鸡爪,为何却有精铁之硬之力? 刺客身后尾随多人,蜂拥而至。 丰钧抓住沐妧的手边打边撤:“敌多我寡,车轮战接连,便是要耗费你我的体力,以达到最终的胜利。” 望着乌压压的一群人,沐妧点头:“听你的!” 刺客步步紧逼,想逃走是太难了,渐渐两人身上皆挂了彩,血染白袍,狼狈不堪。 咯咯···别再往后退了,身后是悬崖峭壁,摔下去你们都要玩完。 丰钧扯住已经半只脚踏空的沐妧,脚下滚落几块碎石,落入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毫无回音。 一刺客仰天大笑:“有能耐你们再逃啊?武功再高,身份再尊贵,又如何?还不止照样死路一条。” 沐妧气到极处反而冷静了:“你们到底来了几波人?杀不干净了是吧?” 明明之前,丰钧已经将大部分刺客绞杀,怎会杀之不尽,反而多出许多来呢? 刺客头子:“杀你们自然要做足准备,不然花费那么大的财力功力,岂不打了水漂?” 沐妧呵呵笑了两声:“我是刨了你家祖坟,还是睡了你老爹啊?使出吃*的劲要杀我。特么不会是搞错了吧?” 丰钧轻咳两声,原来没听错,这话是第二遍了,且确实是出自沐妧之口。 第一次距离远,虽离经叛道,却也没放在心上。这次老婆换成了老爹,好像有点明白其意思了。 丰钧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一个漂亮高贵的小姑娘,怎么可以口出粗俗不堪之言? 咳嗽声不止,憋笑太难受了。 刺客头领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瞪圆:“你···你不知羞耻,你该死!上!务必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丰钧握紧沐妧的手:“长公主,你是想被人乱刀砍死,还是想粉身碎骨?” 沐妧傻眼:“都不想啊!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好不好?赶紧想法子突围啊?” 丰钧:“突围不了,我替长公主决定,跳!” 说完,沐妧便被丰钧抱在怀中,转身跳下悬崖。 沐妧大叫:“你妹的,还是逃脱不了一个死啊!” 第110章 坠湖 沐妧大叫:“你妹的,还是逃脱不了一个死啊!” 咯咯···谁说你跳下悬崖会死啊?别自己吓自己啊! 沐妧:“不知道我特别衰吗?摔个楼梯都能死人,更别提这悬崖了!这次还带了一个你!” 咯咯···死不了!! 耳朵被震得难受,丰钧轻皱眉头忍着,一边抱着沐妧避开危险之地,一边仔细观看悬崖下面的情形。 深不见底,雾气缭绕。 直线下坠,以陨石坠落的速度。 强风猎猎,摩擦得脸庞发疼。沐妧抱紧丰钧,脸深埋进丰钧的心前。 丰钧沿途试图找可攀抓之物,可到处是悬崖峭壁,难以攀登落脚,连跟藤条都见不到。 悬崖之上,刺客们面面相觑,一时望着悬崖之下不知该怎么办。 一刺客厉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去搜!” “是!”众人领命而散。 行宫之中,沐战封暴怒如雷,啪的一声,一个砚台砸在禁军统领甄士明的身上,后清脆落地。 “行宫之中,守卫森严,怎会有大批的刺客?还是伪装成你们禁军的样子,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甄士明满心懵逼,他若知此事,早防患于未然了,还用等到现在被动得只剩下挨骂,提心吊胆! “皇上,依臣拙见,其一是禁军之中早有外贼进入,谋划多时,只为等待今日出手。其二是为临时介入,攻击不备。” “无论是哪一种,其人背后之势的强大,令人胆寒,还请皇上明察!” 沐战封:“禁军由你统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却毫不知情,疏忽职守,该当何罪?” 杜鸿然出列:“皇上,现在紧要之事是找到长公主与吴王的下落,至于其他事,可后做处理。” 沐战封身上的气势一散,有些颓废:“嗯,此事便由你全权处理,夏侯冥辅助,务必要找到阿妧与吴王。” 杜鸿然:“······” 他只是想出声提醒,并非要惹麻烦上身,皇上不会备受打击,而不知所以然了吧?! 甄士明:“······” 皇上是要放弃他了?!让一个毛头小子去解决此事,是怎么想的啊? 杜鸿然行礼:“皇上,论吃喝玩乐我在行,这救人委实没有经验和头绪,还请皇上另遣他人。” 沐战封:“鸿然,你是鲁王世子,长大了,也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申犳花亦从旁辅助。” 申犳花行礼:“奴才遵命!”后看向杜鸿然:“世子,救人要紧,还须尽快!” 出了御书房,强烈的阳光刺花了眼,杜鸿然深觉不真实。 他一个吃喝玩乐的王世子,京都第一煞,居然也有忙正事的时候,皇上确定自己脑袋正常吗? 长公主与吴王遇刺一事,很快传扬开来,一时人人自危,毫无玩乐之心。 便是有那等幸灾乐祸之辈,也不敢表露于面上,恐担心被人告一状,或被人发现,担了罪责。 悬崖峭壁前,丰钧一手抱着沐妧一手将剑划入峭壁之中,缓冲下坠之力,双脚不断借助着力点。 “长公主抱紧我,不要松手,很快便到崖底了!” 沐妧重重的点头,大吉浑身鸡毛竖起,一双黑豆小眼四处观察,崖底一片透明状,是湖泊河流?! 咯咯···崖底应该是一个湖泊。 沐妧:“死定了,我不会游泳啊!” 大吉:“······” 神识传达,这直接喊出来了,智商不在线啊! 丰钧:“长公主放心,底下是湖泊,而非陆地,反而安全的多。” 沐妧:“旱鸭子,最怕水了···” 沐妧的话还未说完,便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激起强大的水花,眼耳口鼻瞬间浸入水中,一时难以呼吸。 落水之前,大吉一跃跳起,往岸上飞去,落到一株枫树上,焦急的看着水面,等待沐妧浮出水面。 不是他不义气,而是另有他因。 胸腔中的气息越来越稀少,坚持半分钟便消失殆尽,浑身反应激烈,手脚并用,推开丰钧,便要往河面上蹬去。 奈何坠落之时冲力太猛,落水太深,沐妧又是挣扎的厉害,越是挣扎越是无法出去。 马上要憋死了! 突然嘴上一软,暖流进入,胸腔立时有空气循环,回归脑海。 沐妧瞪大双眼,丰钧在救她啊??? 就是这种方式太那什么了吧?她攒了两辈子的初吻没了。 丰钧双眼睁开,便对上沐妧那受惊的大眼。 她的双眼又美又大,灵气十足。睫毛长而卷而密,忽闪了两下,格外动人。 两两相望,似是忘记身处何时何地。此时此刻,眼中只有狼狈受惊的你。 啊··· 突然脚踝一疼,沐妧不由张嘴喊疼,顿时吸进去几口水,连忙闭嘴,后弯腰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一条三角头,浑身红黑,有婴儿手臂粗,一丈来长的水蛇,从自己脚边游走了。 第111 解毒 沐妧浑身颤栗,她最怕这种浑身冰冷油滑的软体动物了。 她是被蛇咬了啊?好像是有毒的这种?! 丰钧感受到沐妧的异样的刹那,眼角便见那条咬了沐妧一口,后无滋无味游走了的那条水蛇。 运力指尖,轻轻一弹,那条水蛇便如触电一般,抽搐而亡,向上飘去,如华丽的彩带,随波纹飘动。 沐妧一笑,后双眼一翻,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你妹的,从穿越过来,火里来水里去,就没两天安生的日子,太坑了! 丰钧发觉沐妧安静后,很轻松便可以浮出水面。 一刻也不能耽误,沐妧落水时间太长了,且中了蛇毒。 大吉从一支树梢跳到另一支树梢上,望着一平如镜的湖面,急得都出汗了。 这人怎么还不上来啊?已经超出了沐妧所能承受的极限。 再不上来,他可就要下去了啊! 突然,水面上飘着一条彩带,大吉跃起眺望,险些没一头栽湖里。 你妹,原来是一条死蛇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与沐妧在一起,胆子都变小了。 话说回来,哪来的死蛇啊? 接着便见丰钧托着昏迷的沐妧浮出水面,大吉一个激动落入了水中,向沐妧游去。 丰钧见到大吉,不由暗暗称赞。 彪悍、懂事、贴心、护短,是一只好得不能再好的宠物。 传闻中,大吉好吃懒做,时常与主子反着来,此时看来,不尽然啊! 大吉抓住沐妧的手腕,暗探脉搏,察觉脉象虚弱乏力,想运送功力,又担心被丰钧察觉。 丰钧此人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功力之高深,更是难以捉摸。 万一被察觉,危险至极,虽然他舍身忘死是为了救沐妧。 可沐妧现在这个样子太过危险,又不能使用晶空间,大吉忍不住输了一丝仙力。 嗯,察觉不出,也就不会有危险了! 但是他惨了!你妹啊,要不要反噬得这么厉害啊?疼抽筋了! 丰钧:“······” 才刚赞完,怎么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似是很疲累! 到了岸边,丰钧将沐妧抱起,大吉傻眼,在河里他还能拉着沐妧的手,让丰钧托着一同前行。 这上岸了,他再拉着沐妧也不合适啊!他没那么厚颜啊! 他在岸边歇会儿,难受死了! 一会儿翻江倒海,一会儿气血沸腾,一会儿针扎刺戳,一会儿受压力挤压,元神各种纸片状。 丰钧无暇去管躺在岸边震颤的大吉,将沐妧放在草地上,一时很是尴尬。 此时夏季,袍服轻薄,加上落水之后,曲线玲珑,还真是不好医治。 无意冒犯,与命相较,应该不至于生气吧?且她也不是那种居于礼节的人。 于湖中是迫不得已,现在应该也是一样,为什么却犹豫不决? 丰钧面红如霞,挣扎几息,最终理智战胜一切。 丰钧将双手放在沐妧的腹部,用力适度的按压,沐妧吐出几口水,仍是处于昏迷之中。 丰钧此时才想起来,沐妧被蛇咬了,暗恨自己大意,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该死! 丰钧脱下沐妧的靴子,一条小鱼跳了出来,顺带半靴子的水。 小巧玲珑的洁白如雪的脚丫上方的脚踝上有一小片乌黑的伤口,一对紫得发黑的牙印。 蛇毒已经隐隐上升到了小腿中间,黑气朦胧,再任由蛇毒发展下去,很是危险。 无法想象一个漂亮得完美无缺的小姑娘,缺了一条小腿,是怎样的缺憾? 沐妧眉心轻皱,浑身似是处于冰窟之中,只左脚踝处暖洋洋的。 怎么回事? 沐妧睁开眼,险些再次昏过去,一位如昙花一般的仙人,正在抱着她的脚啃是怎么回事啊? 恋脚癖? no…神仙一般的男子,怎么怎么可以有这种癖好?打翻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幻想。 “吴王,虽然我人美家世又好,让人不得不喜欢。” “可你是一国皇子,人人平等,没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呀!喜欢我可以直说,我会认真考虑的,不用这般低三下四。” “还是你只喜欢女人的脚,而非其他的呀?” 大吉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听到沐妧的言论,一头栽倒在地。 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将头深深埋进自己的翅膀之下。 他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这么丢人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丰钧一僵,险些将口中的毒血全部咽下去,急急转身,半口毒血喷在地上,咳嗽不止。 这姑娘是否又被摔坏了脑子,所以说出这么不正常的话?因为一般人不会这么说。 第112章 救人 这姑娘是否又被摔坏了脑子,所以说出这么不正常的话?因为一般人不会这么说。 见丰钧不理睬,沐妧试着挣扎起身:“虽然你长得俊,可我不喜欢有恋脚癖的男子,还有我怕痒,哈哈哈…” 丰钧满头黑线,吐出一口毒血,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沐妧:“你被蛇咬了,中了毒,忘记了?” 沐妧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青青红红绿绿,恨不得再跳一次湖,再也不要出来。 她有中蛇毒吗?为何没有一点感觉啊? 是被蛇咬了,她想起来了! 人家好心帮你吸蛇毒疗伤,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损人不利己啊! 于湖中再来一次生死,也洗不掉这难堪尴尬啊! 沐妧傻笑两声,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啊,不是在做梦,清楚无比的提醒她方才有多过分。 “刚刚醒来有点儿发蒙,说错了话,还请吴王不要生气才是。” 丰钧吐出一口毒血,后擦拭了一下,看着有些无地自容却又竭力镇定的沐妧。 “还以为长公主于湖中,再次摔坏了脑子,正担心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听到长公主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沐妧傻笑,人家救了你,你却骂了人家,人家说两句,没翻脸相向,已经是好事了。 “这还要多谢吴王相救,不然我今天死定了。大恩不言谢,吴王救过我两次,不知该如何报答?” 丰钧一笑,如昙花一现,芳华璀璨,沐妧痴迷中。 这样的男子不惜以身犯险救她,似是梦幻一般。 丰钧在做什么?为何突然靠近?这姿势为何那么引人遐想呢? 正当沐妧有些无措慌乱时,突然,肩部一重,沐妧一个激灵,丰钧倒下了。 沐妧感觉不对劲,一把推开似是没有骨头的丰钧,一看吓一跳。 丰钧嘴唇发黑,面色苍白,很显然是中毒了。 为何中毒,不言而喻啊! “大吉你快过来,看看该怎么给他解毒啊?” 大吉有气无力的走过来,耷拉着冠子,申爪子感知丰钧的脉象,确定不是装出来的,道:“我只关心你一人的生死,其他人与我无关。” 沐妧一瞪:“他若是不救,我早就死了,而你也跟着一起死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置他的生死而不顾?那我们成什么人了?你还是神仙啊!” 大吉无语,无法反驳。 “于你可动用晶空间或仙术,外人却是不行,你总不能为了救他而牺牲我吧?!为了救你,我现在还没恢复呢!” 沐妧:“什么叫你救我,不是丰钧救得我吗?” 大吉:“若非我输送了一丝神力给你,以为你可以坚持到现在吗?” 沐妧一惊:“你这是受到反噬了?也就是你动用神力被丰钧知晓了?” 大吉摇头:“这倒没有,可到底是当着外人的面动用了,便是没发现,结果也一样。” 沐妧:“你没事吧?” 大吉:“死不了!他中毒了,不过我是救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沐妧看了一眼颓丧的大吉,又看着昏迷不醒的丰钧,用大吉的命去换丰钧的命,她当然是舍不得。 “我记得咬我的那条蛇被吴王打死了,应该是飘到湖面上了,你去找来,总可以吧?” 大吉一跳:“要我去找一条死蛇,你确定没搞错?” 沐妧:“救人要紧,找到那条蛇我自然有办法救他!” 第113章 紧追不舍 大吉抖了一下身上的羽毛:“我去湖边看看,若是没有,我也没办法了!” 沐妧放下丰钧,一跃到树上,砍断一根树枝,与大吉一起来到湖边寻找那条蛇。 大吉站在树梢之上,四下眺望,一会儿道:“可是一条黑红花斑的?” 沐妧一喜:“在哪儿?” 大吉:“就在左前方的岸边飘着,你自己去拿!” 取出蛇清蛋白给丰钧服下,丰钧的面色好了许多,大吉又暗探了一下脉象,确认无生命危险,沐妧才放心了。 还未松一口气,大吉突然叫道:“有人来了,定是那伙刺客,快些想办法藏起来。” 沐妧:“还真是阴魂不散!你不能动用仙术,吴王还在昏迷中,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只有待宰的份。想要活命,只能智取了!” 见沐妧目光狡黠,大吉一颤,有种不妙的预感,又要坑他?! 听了沐妧的计策,大吉跳脚:“我去引开追兵,你却带着相好的逃跑,你有人性吗?” 沐妧:“依你的功力,刺客想伤你抓你应该是做不到吧?而你我也不会失散。引开他们后,便来汇合,那时吴王也该醒了,我们战胜的把握也大些了。” 大吉:“设计一出已死的戏码不是更安全?” 沐妧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大吉:“此处可有野兽出没的迹象?去湖中,不用刺客动手,我们便自己就死翘翘了。” 大吉:“······” 算他多嘴! 沐妧背着丰钧往前方走,大吉跃到树梢之上,眯着双眼,竖起耳朵,探听刺客的远近。 挺清瘦的一个人,原来这么沉啊! 沐妧额头上的汗珠不断低落,脚下芒草丛有半人深,没有道路可走。 每走一步,既艰难又痛苦。 沐妧抬头看了一下地势,又回头看了一眼,你妹啊! 敌人若追到这儿,铁定一眼便知晓他们的去向。 沐妧扯开丰钧的外袍,将人固定于后背上,双手腾出来,一甩鞭子勒住树枝,借力于空中,穿梭丛林。 飞跑了一会儿,沐妧站在树梢之上,查看可去之处。 又跑了一段路,沐妧气喘吁吁,一听到前方有动静,险些从树上摔下来。 特么逃了半天,逃到人家的嘴里来了,不是找死吗?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沐妧急了,功力用去大半逃亡,一点作用没有,还往前送死了几步。 天要亡人啊! 原主生活于宫中,顺风顺水,她来后,中毒、死人、刺杀、刺杀,区别对待别太明显了。 她是后娘养的啊! 正当沐妧不知所措时,右前方的峭壁上出现一个黑呜呜的洞口的一角,沐妧喜出望外,天无绝人之路啊! 因被蛇咬过,沐妧手中的鞭子时刻准备出击,此处地势险峻,且极难被人发觉。 洞内阴冷潮湿,浑身湿透了,跑了一圈,也只干了末尾。 沐妧打了一个哆嗦,现在是夏季,这洞里是否过冷了一些? “快,四处查看,一旦发现目标立即报告!” 沐妧呼吸一滞,躲在洞口,屏声静气,你妹,是属狗的,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忽然,背后的丰钧动了,咳嗽一声,沐妧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时候咳嗽不行,偏偏在这个生死关头啊? 沐妧二话不说便堵上丰钧的嘴,密切注意外面的动静,透过树叶的缝隙便见几个刺客欲要飞身离去的身影停下了,心跳都快停止了。 一个刺客凝神皱眉:“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其余的刺客一时不敢肯定,声音极为轻微,那刺客见众人的表情,便明白了。 “你们也听见那声音了?!搜,或许这两人就在周围附近,不要放过一个地方。” “是!”其余刺客分散离去。 沐妧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刺客往这边来,因为他们不会想到人会藏在峭壁中的洞里。 正在这时,沐妧察觉出手心中的热气消失,是又要咳嗽了吗? 祖宗哟,清醒时是大英雄,昏迷是狗熊也就罢了,但能不能不要拖后腿啊? 嗯··· 丰钧轻哼了一声,又蹭了一下沐妧的手,很是享受。 沐妧一个战栗,要不要这么销魂啊?不对,是催魂!会死人的!! 刺客一声口哨,响彻耳迹,十分刺耳。 沐妧一听便知要遭,刺客定是百分之百听见了,应该马上就能找到。 死定了!! 第114章 什么地方? 出去肯定不行,往里走也担心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就选择距离死亡远点的。等丰钧醒来,生还的把握便会大些。 走了几步,阴冷之气更甚。 沐妧频频冷颤,丰钧心前倒是暖和,但也沉重的很。 “吴王,你什么时候醒啊?中了一点蛇毒,已经解了!依你的功力,也应该醒了才是!” 背后的丰钧毫无动静,沐妧哀叹一声,一头撞上前面的石壁上。 沐妧捂头,一个大包鼓起。伸手摸了摸,特么顺直的石壁凸出了一块,正好与她一般高矮,简直了! “是不是倒霉的事情都让我遇到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沐妧一边走一边摸着大包一边嘀咕着,脚下眼前认真仔细了许多。 “现在天黑了吗?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丰钧出声,清朗的声音暗哑许多。 沐妧又高兴又激动,一把松开外套:“吴王站好了,啊…” 脚下一个踩空,沐妧手忙脚乱,乱抓一通。 丰钧下意识抱紧沐妧,两人一起失去平衡,往前方摔去。 好在身下是一片平地,大概是一个陡坡,滚了便停不下来。 丰钧护住沐妧的头,将人紧紧抱入怀中,沐妧一颗慌乱的心有了一丝镇定。 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终于停止了滚动,沐妧心中将台阶狠狠骂了。 又是台阶,特么又滚了,她是与台阶有仇啊? 嘴下那一抹柔软是什么?沐妧如被雷电击中,脑中一片空白。 丰钧同样处于空白中,前方的石壁的一丝空隙中,射出一抹柔和的光线,依稀可见对方眼中震惊的自己。 水中的那次是逼不得已,没法子,这次算是命运的捉弄吗? “啊…” 沐妧一声痛呼,翘起头便要起身,特么什么时候腿抽筋不好,偏在这个时候啊? 丰钧扶起沐妧:“长公主没事儿吧?” 沐妧痛道:“别动,我腿抽筋了。” 丰钧武功高深,视力自然也过人,立即将沐妧受伤的那只脚抬起,脱掉靴子。 沐妧咬牙,脚麻木了,腿抽筋了,好想念晶空间中那汪热汤池子。 见沐妧倔强的眼中泪花点点,怎么也不肯落下,丰钧心中不由起了一丝异样。 只见沐妧的脚踝肿成馒头,伤口处又流血了,连带小腿也肿了许多。 “也没有什么特效药,长公主先行忍耐一些,等我们出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沐妧一笑:“我没事儿,就是腿难受的些了,歇会儿就好了。对了,你没事吧?又救了我一次。” 脚伤成这样,为何一点痛感也无?大吉做了什么? 丰钧:“是长公主救了我一次,背着我跑了一路,躲避敌人。如此一来,我们便两不相欠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沐妧:“那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吴王又何须言谢?” 丰钧:“倒是我狭隘了。追根究底,我若未邀请长公主前来,长公主也不会受这一番磨难。对不起!” 说着,撕下自己的袍摆,给沐妧包扎伤口。 沐妧:“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今天的事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刺杀的是我,是我连累你了。” “算了,不纠缠这些了。吴王可知这是何处?敌人应该是发现我们了,迟早会追到这里,尽快想个法子,避开才是。” 第115章 墓 丰钧包扎着伤口:“我亦未曾来过这儿,不过照我们落下的地理,应该是定军谷北部,具体便不知了。” “长公主这脚伤得太过厉害,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活动了。” 沐妧:“前路未明,后有追兵,怎么可以歇息?”没感觉到痛啊! 丰钧扶起沐妧:“公主放心,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说完,便将沐妧背起。 沐妧刚要挣扎下来,丰钧极为正经道:“公主这伤若是不好好修养,怕是会留下腿疾。” 沐妧疑惑:“什么腿疾?” 丰钧:“长公主以后走路想一瘸一拐?还是成为一个跛子?” 沐妧一惊:“没有那么严重吧?是否危言耸听了些?!” 她不经吓啊!大吉!!! 丰钧:“我虽不是大夫,但对一些普通的病症,还是有所了解一些的。” “蛇毒虽已去除,但伤口犹在,需要将养,方才长公主又一路重力奔波,使得伤口恶化。” “再不好好修养,我方才说的那种情况别急,极有可能会发生。” 沐妧:“我天生体力好于别人,吴王放心,没事的。” 她有晶空间,到时找个没人的地方,让大吉催动法律疗伤便可。 丰钧严肃:“敌人若是追来,公主有多大的把握,可以一如既往?” 沐妧:“……” 她该怎么解释呢? “吴王若是累了,跟我说一声即可。” 丰钧一笑:“长公主尽管放心,我已无大碍。” 视野一高,便开阔了许多。沐妧随意一看,死死捂住嘴,以免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地方?感觉是到了地府? 你妹啊,她两世未做过坏事,便是到了地府也没事儿吧? 感受到沐妧的惊惧,丰钧不由抬头看去,只见四面石壁上方皆挂着无数个人头骨。 因常年不见光,洞中潮湿阴暗,骨头发黑,长了青苔。 石壁下,无数具无头尸骨,横七竖八,有的叠在一起。 那头很明显便是被人割下,挂在石壁之上。 沐妧背后升起一股寒气,方才她背后似是被硬东西垫了一下,不是石头,而是这些骨头?! 天啊,她要奔溃了!死人的骨头啊! 沐妧下意识抱紧丰钧,她不是一个人啊,还有人陪着。 丰钧眼底一冷,话却温暖:“长公主莫怕,这些都是死人,并非妖魔鬼怪。” 丰钧的声音强而亲和,将沐妧一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拉了回去。 “就因为是死人才怕,怎么会有这么多啊?” 丰钧一笑:“长公主莫非是怕了?这些比那些心怀叵测阴险狡诈之人强多了。最起码不会主动去伤害他人。” 突然,一面墙壁上掉下一个骷髅头,正好从沐妧眼前落下。 沐妧:“!!!” 确定这些骷髅头不会主动攻击人?看着好邪门啊! “吴王,先放我下来。” 丰钧依言,扶着将沐妧轻轻放在地上:“长公主小心!” 沐妧:“放心,我自己可以站稳。” 说完,沐妧便对着四周拜了拜:“虽不知各位前辈因何在此,相逢即是有缘,无心打扰各位先辈的清静。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丰钧见此,亦跟着沐妧一同躬身而拜。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沐妧与丰钧皆面色凝重。一个有伤未愈,一个昏迷刚醒,如何斗得过人多势众的刺客? “那丝光亮来源是怎么回事?可否过去?” 丰钧背起沐妧一起查探摸索,看是否有什么开关。 那丝光亮不似阳光,更不可能是月光,很像是夜明珠的光泽。 “吴王,你先放我下来。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强些。” 丰钧:“也好,那长公主不可离我远了。” 沐妧点头:“我很惜命,不会做出什么蠢事的,放心。” 说着,便摸索墙壁。 过了一会儿,沐妧道:“依吴王看,这里是一个什么地方?” 丰钧想了一会儿道:“此处依山傍水,山势雄伟,所在平整,树木葱郁,壑泉幽深,看着倒像是陵墓!” 第116章 配殿 沐妧听了前半部分以为是游山玩水的绝佳之地,听到陵墓二字时,心是彻底冰凉了。 “陵墓,也就是坟地?!死人的地方?!” 见沐妧几乎面无血色,丰钧不由出声:“长公主莫怕,此处相较于外面,算是安全的。” 沐妧一下抓住丰钧的手:“我怕鬼啊!怎么办?” 你妹,是专门与她作对吗?怕什么来什么?蛇、墓地!! 丰钧有些好笑:“长公主,这郎朗乾坤,清明世间,怎么会有鬼呢?没有的。” 沐妧心想那是因为你不知有大吉这种神仙在,有神仙自然也就有鬼了! 葬于这种地方这种规格的人,生前身份定是非凡,那么怎么也该将墓穴洞口掩藏起来,为何会这么容易暴露啊? “我也怕死人啊!吴王,我们离开此地。应该还有其他的出路吧?” 丰钧反握住沐妧的手:“怕是已经来不及了!有人过来了!” 沐妧:“·······”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啊,她不想与死人打交道啊! 沐妧摸着石壁,寻找一条出路,希望能够避开墓主人的出路。 突然,咔嚓一声重响,一面石壁上升,光芒大作,却不刺眼。 沐妧:“······” 特么奇了怪了,不带这么玩的啊!专门与她作对,想回现代去啊! “快,前方有亮光,人肯定就在那儿!” 声音熟得一听就警惕,丰钧拉着沐妧便进入到那扇已经开启了半人高的门中,后寻找开关,将门关上。 脚下尘土飞扬,呛得沐妧咳嗽不止。 很快沐妧发现不对劲了,一路走来,不论遇到何种危险至极的情况,丰钧都是一副镇定从容,这紧张是怎么回事啊? 沐妧抬头一看,毛骨悚然,四排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木棺材。 有的棺材盖被打开,半趴着一具尸骨,有的棺材盖错乱,趴着一支手骨,或者半条腿骨··· 打磨得光滑如洗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具具尸骨堆积,有的抱团,有的互相掐架,有的抱膝独坐一旁··· 一窝一窝的蛇,身形扭曲交织,不时吞吐细长的蛇信,嘶嘶的叫着,似是一堆黑红相间的绳子,与湖中遇见的那条蛇一模一样。 群蛇见到生人的气息,一阵兴奋,纷纷朝着沐妧两人游弋过来。 啊··· 一声惊叫,沐妧一下抱住丰钧,双腿抬起,紧紧勾住丰钧的腰身。 脚下也有尸骨,阴森恐怖,简直连个落脚之地也无。 丰钧:“······” 是将他当成树了吗?长公主很擅长爬树,传言非虚! 丰钧抱着沐妧飞身而起,落到一口距离蛇群较远的棺木上:“长公主莫怕!” 沐妧一个劲摇头,几乎要哭出来:“怕啊,怎么不怕啊?” 浑身的汗毛都在颤抖,她情愿出去面对那些刺客,也不要在墓中! 丰钧:“起码此时此刻是安全的,长公主,你确定要一直这个姿势?” 男未婚,女未嫁,此地无人,亦是不好! 沐妧满头黑线,让她站在满是尸骨的地上,她宁愿一直猴子抱树,没形象就没了了。 但是,她也要顾忌一下树的感受! “不好意思,吴王不会与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丰钧点头:“我只是担心长公主这般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沐妧苦着脸:“吴王,你觉得我还有声誉可言吗?” 丰钧:“······” 还真没声誉可言,她自小痴傻随身,前些时日又被人疯传骄奢淫逸。 痴傻症好了之后,那淫逸之风还未下去,只众人不敢再在大庭广众之下动嘴罢了。 但是,也不用说得如此直白。 “长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公道自在人心,迟早会真相大白!” 她出身高贵,厉害非常,可亦是一个小姑娘。 第117章 暗道 沐妧摇摇头:“无所谓了,我活得自在,嘴是人家的,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说着沐妧下来,再次面对数不清的棺木尸骨,群蛇乱舞,汗毛耸立。 墓主人,好狠的心啊! “墓主人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这些都是陪葬之人吧?看着应该是未死便被拉进棺木之中,苦苦挣扎,最后也没能逃出去。” 丰钧点头:“此是配殿,墓主人的主殿应该还在后方。” 沐妧傻眼:“不知刺客是否会进来?我们要在这里等很久吗?” 外面应该快天黑了,此处虽有夜明珠照亮,依旧不分昼夜。 不知在哪儿听说过,夜间阴气最盛,谁知会发生什么情况,越早离开越好! 丰钧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嘘,且听门后,有人来了!” “我的天娘老子,你们看这里好多死人头啊!” “别动,地上也有!” “我的天啊,墙上都是,这是进鬼窟了!晦气!!” “安静!你们懂什么?说不定是咱们的时气来了!” “此处风水极佳,听闻前朝一位异姓王位高权重,曾挟天子以令诸侯。死后风光大葬,举国之力,宝藏之厚重,足以颠覆一个朝代。” “小的也曾听说过,不过听说给这位异姓王筑墓之人全部被灭口,异姓王府上下人等皆陪葬入墓。” “历经几朝,想取宝藏之人不计其数,皆无功而返。首领,您的意思是这等天大的好事被我等撞上了?” “我也是一个玩笑,大家别被这阵势给吓住了。那两人不可能长着翅膀,不翼而飞。” “此处定有机关,或是其他藏身之处,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是!” 墓内,沐妧望着沉思的丰钧,刺客之言若真,丰钧身为一国皇子,岂有不动心之理? 她与他是两个国度,牵扯到国之利益,怕是生死之交要变成生死之敌了! 沐妧:大吉,你在哪儿?赶紧过来!! 第一遍没消息; 第二遍、第三遍还是没消息,呼叫大吉失败,沐妧心中更是抓狂。 大吉是神仙,一般人一般危险难以伤到他。那他为什么接收不到她的神识,发生什么事了? 丰钧态度未变:“长公主,此处怕是也不安全,只能另找出路了!” 沐妧:“嗯,劳烦吴王了!” 她有晶空间她怕什么?遇到神鬼顶多心脏受不来,不会有危险的,对吧? 沐妧于丰钧背上,四处查看。夜明珠极为珍贵,且又是配殿,已见奢华程度,可预见主殿的奢靡了。 丰钧背着沐妧朝前方走去,摸索机关。 想起有晶空间这张王牌,沐妧高提的心渐渐放下,仍联系失联的大吉。 咔嚓一声,墓门大开,出现一条通道,深不见底,漆黑一片。 沐妧举起手中的夜明珠观看,通道两旁的墙壁上。一幅幅精致恢宏的壁画,佛经典籍、人物花鸟、龙纹云海,形象逼真。 丰钧赞叹:“此画技艺极高,量度之大,非一人能完成,真乃神人也!” 沐妧:“······” 真的以为是游山玩水啊?前途未知,生死未卜。还是伪装,隐藏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于画技方面是一窍不通,不过看着很像是真的,连人物的神态都画得惟妙惟肖。” 砰的一声,一颗石子于两面的壁画间弹射,逐渐前去。 沐妧目瞪口呆,丰钧说出手就出手,连给人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丰钧刚要往前走,两旁壁画中便万箭齐发,划破窄窄的通道空间,射向对方的壁画。 壁画坚硬,难以撼动,万箭皆落于地上,密密麻麻。 沐妧打了一个寒颤,这若是走过去,人直接成了刺猬,浑身都是洞。 “吴王,这通道深不见底,且无照明,只短短一节,便如此危险,是否要考虑一下继续前行?” 她是明知故问啊,后面的群蛇大军已经追过来了。 丰钧神情严肃:“长公主觉得此时我们还有退路吗?刺客定是都集中了过来,多于原先的数倍。” “且群蛇紧跟不退,便是我们中过此毒,也难以保证是否能够平安度过!横竖都是一死,长公主就不想试试这条路上有无生还的机会?” 沐妧很直接:“不想!于未知的危险相较,我宁可去选择已知的。依吴王的功力,我们用怕他们和蛇吗?” 丰钧一笑:“若长公主不受伤,共同对敌,或可一胜。” “若长公主有难,关系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安危,还关系着游国与丰国之间是否能够和平共处。长公主想必也不想看着两国之间战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吧?” 沐妧:“……”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她能反对吗?不过,他说的后果也有可能是真的,谁知游帝会如何做? 她来了这么多天,一直看不透游帝其人,真真假假,父爱绝不单纯。 丰钧背着沐妧继续前进,不断用石子问路,沐妧都怀疑他是否早知晓会面对此次困难,所以捡了许多石子。 PS:女主只是一个智商稍微高一点的白领,一个普通人,不是特工!不过,会一步步逐渐成长起来。 第118章 腐蚀水1 突然一支漏网之箭偷袭而来,沐妧毫无准备,被丰钧一剑挥开。 沐妧出了一身冷汗,道:“吴王又救了我一次,终究是我欠吴王多过吴王欠我的。” 丰钧:“长公主客气,也是我力道不加,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支漏网之箭,让长公主受惊了。” 沐妧:“一路走来,吴王不仅要背着我负重前行,又要运用内力开道,试探危险。这种事情也是无奈,又岂能怪罪吴王?” 丰钧:“我能说长公主很轻吗?似是背着一根羽毛。也许以后长公主应该多吃一些,才有资格说自己很重。” 沐妧心中一阵感动,都生死关头了,他还有心思于自己玩笑,也是有心了。 “好啊,以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多吃一些。” 丰钧:“那好,我等着!” 沐妧:“你身上还有石子吗?若是不够,我有一串珠链,倒是可以一用。” 群蛇都成精了,见通道中危险重重,止步观望,但绝不后退。 等待时机一到,便群起而攻。 丰钧莞尔,举起一只手,白皙有力的手腕上一串紫檀佛珠:“巧了,我这还有,等到有需要的时候一定向长公主讨要。” 沐妧瞪大双眼,搜寻地上的小石子,不会也是手链上的珠子吧?是她误会了。 一粒珠子探路,无乱箭也无其他动静,丰钧与沐妧对视一眼,细细观察。 箭阵结束了?那接下来的又会是什么? 丰钧道:“长公主可怕?” 沐妧反问:“怕就有法子对付吗?” 丰钧:“若是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保护长公主。” 沐妧:“别,吴王还是保护自身的安全重要。吴王若是有难了,留我一人在这儿,是生不如死。” 丰钧无奈一笑:“好!” 沐妧:“不准受伤!” 两人说笑着前进,却时刻注意脚下四周,一刻也不敢放松大意。 忽然,丰钧一跃而起,向后飞去,脚下立时涌现出一片透明的液体,石板嗞嗞作响,冒出一阵气泡。 水流急涌,迅速蔓延,一会儿功夫,通道中便满是水流。 丰钧倒飞数步,很快被水流追上,便是想落脚也得有地方才是。 “不好,是腐蚀水!一旦人沾上,便会肌肤腐烂,且无解药,只能断臂求生。” 群蛇沾染,立即腐烂,化成一滩臭水,与水流融合。 一阵阵腥臭味飘荡,险些将人熏晕过去。 其身后的群蛇见状,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起来,速度慢或被碾压的,皆被腐蚀水同化,成为一体。 沐妧浑身发抖:“你妹,就是死后的一片地方,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费尽心机吗?” 丰钧一字马,脚蹬两旁壁画,堪堪屹立。 “长公主,我没有妹妹。” 沐妧一愣,后很快反应过来:“吴王误会了,我说的是墓主人的妹妹,与吴王无关。” 丰钧哦了一声,便查看周边的环境,怎么破解眼下的困局。 通道中的腐尸水越来越多,似是山泉之水源源不断。 沐妧气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腐尸水?是制造了一条河啊!有钱任性。” 这样下去,谁也活不了。 腐尸水上涨得厉害,很快距离丰钧的腿一尺近了。 第119章 玉净瓶 想想她的花容月貌,浸透于腐尸水中腐烂腐朽,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便不寒而栗。 “既然是人为的,那么一定有办法解决,定是我们忽略了,没有找到关键。” 丰钧额头已有汗意,可见心中焦急,声音却竭力镇定:“不知这长公主有何高见?” 沐妧感觉都快枯了,满头雾水,但此时说出全无头绪,很打击人吧! 突然,手腕处一阵暖意直达脑中,一道灵光闪现。 “方才一路走来,壁画中似是藏着五行之意,金木水火土。先是箭阵,属金亦属木,后是腐尸水,亦属火,相生相克。” 丰钧不由深思:“长公主为何说这腐蚀水属火?明明只是水啊!” 沐妧:“……” 对一个古人,怎么解释腐蚀水是由如硫化氢、甲烷等一系列易燃易爆等物组成的呢? “吴王现在可有法子应对?” 丰钧摇头:“暂无头绪。” 沐妧:“死马当成活马医,吴王不妨暂且一试。水克火,土克水,看看周边可有相对应的图案。” 丰钧很是聪慧,一经沐妧提醒,很快找出关键。 手中一粒珠子弹出,一粒落于前方壁画上的一幅观音手持的玉净瓶上。 两人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若是不灵,以腐蚀水的速度很快便会将他们吞没。 眼看腐蚀水愈进,丰钧已经弓腰,沐妧亦是弓腰,紧贴于通道的墙壁。 丰钧是双重煎熬,虽然他未曾亲近过女子,但总知道一些。背后传来的柔软热度,使得额头上的汗意更浓了。 腐蚀水的腥臭迎面扑来,灼热不适,丰钧咬着牙:“长公主可后悔此次应我之邀?” 沐妧:“后悔有用吗?吴王还是想想怎么逃生吧!” 若真到了无法破解的时候,只有躲进晶空间一个法子了,但是不知能否将吴王带进去!。 将人带进去,又面临诸多问题,该怎么解释呢? 吴王:“长公主好气魄,便是此时此刻,我也绝望了!” 沐妧无语,若无晶空间,她早绝望了。 “快看,水面静止不动了!”丰钧叫道,颇有劫后重生之感。 沐妧仔细一看:“果然蒙对了!太好了!” 丰钧不可置信:“蒙的?长公主确定没弄错?” 沐妧高兴道:“快看,水位下降了!得救了!” 吴王似是好奇宝宝,不得到结果不罢休:“长公主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此等难题当真是蒙的?” 沐妧望着两墙壁下各自开着一条狭长的缝隙,似是下水道一般,腐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我的学问如何,吴王是再清楚不过了。蒙对了,说明我运气不错。” 吴王撇开心中的酸涩,他自诩读遍天下有用之书,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无用武之地,让一女子解决生死之难。 “长公主观察入微,聪慧过人,令人佩服!” 沐妧:“吴王过奖了,也只是凑巧而已!” 她是走后门的聪慧,有晶空间! 啊··· 阵阵惨叫声传来,沐妧与丰钧一惊,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跟来了,定是与那些蛇打起来了。 他们人多势众,群蛇被腐蚀水侵蚀大部分,不知谁胜谁负? 不过,那蛇毒厉害,中毒者便是功夫高深如丰钧,也昏迷了一阵子,何况他们?只担心他们会找到解毒的法子。 第120章 人不见了 未等腐蚀水全部降落回归,丰钧便动身往前移去,很是艰难。 沐妧不由出声:“吴王且先将我放下来,我可以的!” 丰钧:“我不放心!虽然现在走得慢些,可也比呆在原处安全。身后的通道中有箭矢无数,若有未被侵蚀过的,一旦被刺客利用,你我的处境十分危险。” 沐妧勉为其难的点头,她很想说她的脚伤虽然很重,但没有感觉啊!不过这话他应该不会相信吧?! “从遇见刺客开始,你我之间的处境何曾安全过?躲避刺客要紧,但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丰钧:“长公主说的是,放心吧!” 说完,在两面壁画间继续负重前进,如蜘蛛侠一般,双脚似是有黏力,轻盈如飞。 沐妧暗暗观察,心中震撼,与清珏经相较,他的功夫更为高深莫测。 通道口处,刺客伤的伤,死的死,且大半的人都中了蛇毒。 但他们从小便经过各种训练,一般寻常的毒于他们并无大碍。 这里的毒蛇,世所罕见,却也并非绝对难解。他们清楚怎么解蛇毒,就是速度慢了一些。 见到通道中的狼藉,刺客们茫然惊慌,这是历经什么样的情形才有的结果啊? “老大,那养尊处优的两人不会是死了吧?” “就是,这里的箭矢一看便被腐蚀过,地上的水毫无疑问便是腐蚀水。那两人一个受伤,一个昏迷不醒,岂能安然度过?” “未看到他们的尸体,便不能肯定,这是主子交代的,你们想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属下遵命!” “将棺木抬过来,追!” “是!” 湖边,大吉焦急的感受着沐妧的神识,却怎么也探知不到。 追踪了一路,除了一开始留下的脚印外,便再也寻不到其他的印记了。 大吉跃到树上,看不过瘾,又飞到峭壁半空,向下眺望,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不禁急得团团乱转。 突然岸边多出大批将士,大吉定睛一看,领头的赫然便是京都第一煞——杜鸿然,确定不是来落井下石,而是救人来的? 大吉暗中观察了半天,见他们确实是救人之心,便一头从树上栽了下来,稳稳落入杜鸿然的怀中。 其实他与杜鸿然有同命相连之处,皆被沐妧的嘴皮子功夫打击得毫无还击之力。 他还重些,毕竟天天与与她在一起。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杜鸿然本能反应便是挥剑阻挡。抬头一看,大吉咯咯大叫,你妹,不看清是什么便要动手啊! 杜鸿然急急收剑,出手接住飞速坠下的大吉。大吉有气无力的躺着,终于找到同胞了。 杜鸿然手臂一沉,被震得发麻,后知后觉。大吉是一只鸡,从树上摔下来也不会死,他为毛要接着啊? 深究起来,他与大吉的主人还有点小摩擦。 这手是见不得别人委屈了,与脑子相违背啊!他就喜欢看着别人委屈。 “大吉,你的主人哪去了?” 大吉蔫头巴脑,他若知沐妧在哪儿,早去找人了,还用找他们啊! 杜鸿然了然:“也对,你若是知晓你的主人在哪,又岂会在我这儿?看样子,你的主人是不要你了。” 大吉张牙舞爪,凶狠的瞪着杜鸿然。你妹,知道我是谁吗? 沐妧会放弃他,除非是脑子不正常了。 杜鸿然来了精神:“哟,没想到一只鸡还能听懂人话。既然你的主人已经不要你了,不如以后跟着我,保证跟我的日子过得比跟沐妧在一起好多了。” 大吉暗哼一声,眼神轻蔑,杜鸿然乐了:“你的主人有我好吗?有我威风吗?有我厉害吗?你是不是傻呀?”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去找你的主人了,看谁耗得过谁?” 大吉无语,碰上一个蛮横无理自大的抬杠人,早知一定不会从树上下来了。 大吉扑腾着翅膀,准备要飞走。 杜鸿然一把抱紧:“别乱动,劲还挺大。我也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可见对沐妧的真心,不错。” 大吉扭过头去,不去理睬油腔滑调不务正业的杜鸿然。 游帝也算英明,搜寻沐妧之重要,怎会派遣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人来呢? “世子,东边与西边的人都回来了,我也未曾搜寻到长公主的踪迹。”申豹花从身后的将士走过来道。 大吉放心了,游帝还是靠谱的,让鬼王来搜寻沐妧的下落。 申豹花见到大吉,不动声色的脸上有了些笑意:“皇上令世子来搜寻长公主,是再英明不过了。长公主现在人在哪里?” 第121章 主殿 杜鸿然面上一丝尴尬,身边的一个将领抱拳道:“回申公公,大吉是自己从天而降,并非是我们找到的,”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长公主的下落。 杜鸿然眼底闪过一丝喜意,从天而降这个词用的好用的妙啊。是大吉找的他们,而非他们找的大吉。 申豹花耷拉着的眼皮下的一双浑浊却精明的小眼一扫,将士中有人轻微的点头。 申豹花看向杜鸿然:“大吉在这附近,说明长公主曾来过这儿,大家继续分头去找,一有长公主的消息,立马回报。” “是!” 众将士依令散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小将领。 申豹花看向杜鸿然:“大吉是长公主的宠物,还请世子将大吉给老奴带回去,交给皇上。” 杜鸿然内心十分舍不得大吉,但是当着鬼王的面,他还真不能反对。 “如此极好,有劳申公公了。” 申豹花接过大吉:“何来有劳一说?为皇上做事,没有劳苦。” 杜鸿然面色一僵,后很是自然道:“申公公说的对,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呢?” 他成了摆设,有功劳是申公公的。出错了,背锅的人肯定是他,鲁王府颜面扫地。 游帝这招走得极好,没想到啊,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安危也能随意拿来赌注。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申豹花抱着安静听话的大吉:“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没发现什么也是一件好事,证明长公主完好。” 墓中,刺客追过来,通道中并无沐妧与丰钧二人的身影,前方的慕门并无打开的迹象,难道他们二人真的死了? “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找开关进墓后殿。” 有几人打怵:“老大,方才那配殿便十分凶险,主殿是最为紧要之地,凶险难度最大。老大,我们已经折了不少人了!” 老大:“你们懂什么?若这墓地真是前朝异姓王的,比杀了他们二人的功劳还要大,主子定会非常高兴。” “听说前朝的那位异性王十分凶残,但凡参与到王墓之中来的人,皆陪葬,无一人生还。还请老大慎重!” 老大:“富贵险中求,方是男儿本色,这还没怎么样就开始怂了。此事可遇而不可求,别人想的泼天富贵都想不到,够不着,如今送到你们面前了却不敢接,以后别说是我带出来的人。” 众人:“……” 这若是不同意,直接要教他们给除名了呀!够狠! 此地开关,比配殿的开关要难找多了,好在众人手中有夜明珠,找起来也方便些。 “老大,我找到开关了!” 一群人轰然而至,期待大门打开,期待奢华无边的景象,期待一举改变命运,飞黄腾达。 门缝越来越大,珠光宝气,泛着莹莹的光泽。 众人双眼瞪圆,眨一下便怕是白日做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回归现实。 大门大开,众人晃花了眼,用力揉了揉。 双眼酸痛,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发财了! 金银珠宝,晔晔照人,举世罕见,件件价值连城。 “发财了···” 众人冲上去,不顾同伴之谊,上峰之令,迷失自我,扑腾在金银海中。 老大:“切勿轻举妄动,仔细危险!” 众人哪里还能听见上峰说了什么,大肆抢夺珠宝,揣进自己的腰包。 老大身边还有两人,不由要跃跃欲试:“老大,再不动手,好的宝物便被其余兄弟们抢没了!” 老大眼中狠厉陡升,一个手势,那两人眼中一阵惊恐,老大想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将所有宝物据为己有?! 见他们不动,老大森然:“怎么你们也想像他们一样违抗我的命令?” 两人抱拳:“属下不敢!” 说完,两人便冲向近前正在抓珠宝往自己兜里揣的人,举起长刀,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血浆飞射,喷了旁边的人一脸。 其余人一怔,恐慌不安的看着一脸厉色的老大。 跟随多年,老大阴狠手辣,行事果决,于不听命令的下属,下手尤为狠绝。 他们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于规矩,定杀不赦。 其中一人道:“老大,我们不是故意的,更没有其他意思。这些金银珠宝都是要运走的,我们也是想着能帮老大的忙。” “就是啊,这些珠宝件件价值连城,岂是我等可以拥有的,我们也是替老大拿的。” 第122章 守株待兔 老大走过去厉声道:“我清楚你们的意思,也深知你们的为人,但是有些东西你们能否拿得起,也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 众人默然,墓中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见之有份。 老大这样说也太过分了,他们就不是人吗?就不需要生活吗? 脑袋一直别在腰间,血雨腥风,这些年为主子办的事儿少吗?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大却说杀就杀,一点也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 老大似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道:“你们放心,此次事后,主子定会有所奖励,但绝不是此时此刻。忘了你们的生死契约是签在谁的手里?便是连你们的命也是主子给的,别忘了根本!” “是!” 众人回神,他们是让眼前的金钱利益给迷住了眼啊! 他们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乞讨或者做杂工为生,为世人所看不起。 若非是主子救他们脱离苦海,也不会有如今的生活。 门外一处墙缝中,两双眼睛一直关注墓中的场景,期待的火拼并没有发生,可见这帮人的素质之高。 沐妧暗暗焦急:“他们没有打起来,怎么办?” 丰钧皱眉:“接着往下看,这么多金银珠宝,他们不动心,越发不是普通人了。” 沐妧:“我特么到底招谁惹谁了呀?为什么费这么多力量来杀我?” 丰钧:“长公主没想过自己曾得罪过谁?能养得起这些人,势力财力定是非凡。” 沐妧仔细想了一番,摇头:“我也没有去得罪过什么人,都是别人得罪的我。” 丰钧:“长公主莫急,是非公断,自有天定,到时候定会还长公主一个明白。” 沐妧:“但愿吴王所言属实,恶人能够达到恶报。吴王看着那金山银山,便一点也不动心?” 丰钧神态依然,难辨真假:“动心又如何?不动心又如何?长公主可动心?” 沐妧双眼闪闪发亮:“动心呀,眼睛都直了,吴王没看见?” 丰钧:“……” 算他没问,早知长公主是一个没矜持直爽的女子,可没想会这么直爽。 “为何长公主不去墓室中夺取?我愿助长公主一臂之力。” 沐妧仔细看着眼前这张赏心悦目到完美的脸,多聪明的脑袋呀,怎么可以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金山银山与生命相较,我更珍惜生命。” 丰钧想扶额,耳尖泛红:“长公主眼光深远,我不及也。” 沐妧一呆,她为何会有一点内疚感?他那态度似是二哈做错事的表情,好想摸摸啊! “吴王这话叫我无地自容了,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相信人人都会这么选择的。” “趁着他们都在墓室中,不如我们现在出去搬救兵,到时说不定这些金山银山属于谁的。” 丰钧点了一下头:“听长公主的,尽快离开此地。” 丰钧轻轻推开门,探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走了出来,沐妧紧随其后。 “我说怎么没有发现长公主与吴王,原来此处竟有妙地,可以藏身啊!” 沐妧暗暗咬牙,此处是建造墓室的匠人用来逃跑的通道,可惜未果,只三四步远,便被堵截了。 有几具干尸,横七竖八,胸口处皆有利伤,明显是被人用刀剑之物杀死。 本以为藏在此处极为隐秘,谁知还是被刺客给发现了,特么属狗的,鼻子也太灵了。 丰钧倒是镇定自若:“不知大家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很是好奇,还请解惑。” 老大哈哈大笑,极为自得:“长公主与吴王皆是聪慧过人,又岂会因这墓中小小的困难而丧命?” “既然没有丧命,必然是藏起来了,吾等庸人,又是初来乍到,最好的办法便是等待了。” “果不其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吾等给找到了。” 沐妧真想拿针缝上那老大的嘴,说得他们似是兔子,直接撞树上被人逮了呀! “墓中的金山银山,岂不比我和吴王的性命重要?舍本逐末,不是阁下的作为。” 老大呵呵:“鱼和熊掌若能兼得,为何要选其中一样?” 沐妧:“……” 你妹的,她的智商是他们让打没了,还是在湖里进水了?低到家了。 “你想要鱼和熊掌,也不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就不担心两者皆飞?” 老大冷哼一声:“长公主可以拭目以待,我也很想知晓答案。” 丰钧:“狭道相逢,这位仁兄又如此有信心,何不露出真面目?” 老大:“不到最后一刻,我可不敢有所放松,毕竟两位的能力太过高强,不得不谨慎小心。” 沐妧哈哈一笑:“还以为敢追杀我和吴王的人是何等的大英雄,没想到原来也是哥小人而已。” 第123章 狭道相逢 沐妧哈哈一笑:“还以为敢追杀我和吴王的人是何等的大英雄,没想到也是小人而已。” 老大面色一冷:“长公主何必咄咄逼人?我们手下见真功夫。” 说完,一个手势,一众刺客蜂蛹而上,呈围堵之势。 沐妧与丰钧背靠背防御,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拿长鞭。 各自伤势大愈,沐妧更是趁丰钧不备,动用晶空间疗伤。 风驰电擎间,已过了数个回合,沐妧与丰钧经历过生死患难,很是默契。 沐妧下手愈发狠厉,以前觉得面对的刺客是人,现在只觉得是吃人肉和喝人血的饿狼,下手留情丢掉的只会是自己的性命。 老大仍是于一旁观战,娘的,只是几个时辰未见,他们的功力怎么提升了这么多? 妖孽啊! 老大手持长刀也加入其中,沐妧渐渐有些吃力,清珏经上的功夫内敛轻韧,以柔克刚。 于刺客的钢硬强硬正好形成了对比,又多了实战经验,占了不少上风。 但是,沐妧毕竟是女流之辈,体力天生便弱于男子。 丰钧丝毫不见吃力,剑招轻盈,却杀气腾腾,能一剑毙命,绝不留着第二次。 刺客一个接一个倒下,地面血流成河,引起一阵恐慌。 这两人是遇到了什么奇迹?为何变得如此厉害?他们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嘶嘶… 众人一惊,显然对这声音极为熟悉。果然,群蛇游弋而来,数量之多,难以想象,所过之地,没有了空隙。 群蛇冲着血腥扑去,一头扎进死者的血肉中,兴奋非常,很快白骨裸露,又再次扑向另一个目标。 丰钧与沐妧对视一眼,后于老大对视一眼,共同往墓中去。 此是一个良机,运用好了不用自己动手,敌人便会自取灭亡。 沐妧全力以赴,一招杀不死的,便运力甩鞭子,将敌人推入到群蛇之中。 惨叫声不绝,几次心软内疚,皆因敌人的狠厉残暴消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想活着,她也没有得罪任何人。 她是无错的一方,何罪之有? 丰钧保留实力,腿上功夫见微知著,脚下更是不留余地。两脚变换,于小小的空间中,动如雄鹰,展翅翱翔,所向披靡。 老大一急,运用全身之力注于长刀,下了死劲要杀死丰钧,眼看群蛇越发逼近,多耽误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 丰钧徒手揪住一个刺客的腰带,将其举起,甩向老大。那名刺客立时被穿透腹部,没入刀柄。 后被老大一脚飞踢,将那名刺客狠狠甩向群蛇。 那名刺客不可置信,恨不得一口吞了老大,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丰钧瞅准时机,一脚点地,飞身而起,一脚运力,踢向老大的心口。 这一脚用了九成力,被踹到非死即伤。老大瞪大双眼,一边是墙壁,一边是群蛇,还有一方是与墓门反起道而行。 电光火石间,老大已考虑到各个层面,远离墓门者必死无疑。 娘的,这些蛇遭了两次劫,怎么不减少反而多了呢? 老大身子向墓门处速闪,这样即便躲不开丰钧的脚力,也能把长刀一横挡在心前,将伤害降到最低。 但丰钧却不按常理出牌,脚锋一转,攻向老大的下盘,快狠准! 老大:“······” 这一脚若下去,他定是要断子绝孙了!神仙一般的人物,竟也用种下三滥的手段。 老大身子下移,长刀同时防备,砰···丰钧脚锋踹在老大的肩膀上,传来隐隐一声骨头崩裂的咔嚓声。 老大直接倒退数步,用刀支撑,口中喋血,不可思议的瞪着丰钧。 一袭白衣如天上仙,俊容始终亲和,出手却凌厉狠辣,难以想象,为何会有如此矛盾之人? 骨裂虽是轻微,却又极为清晰,听得众人心中一沉。老大若是都败了,他们还有何胜算? 出脚完毕,丰钧拽着沐妧便往主殿中冲去,转身就要动开关。 群蛇逼近,血腥味更重,几名已死的刺客,只剩下一堆连血丝都不见的森森白骨。 老大与刺客们毛骨悚然,群蛇吃人的速度也太快了,连一点肉渣血丝都不剩。 娘的,放在河中清洗都没这么干净! 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向主殿中冲去,沐妧与丰钧又岂会放虎进山? 第124 可会反水? 鞭花脆响,血肉四溅,惨叫连连。 剑气如虹,招招致命,绝不留情。 丰钧一脚踢飞一名刺客,摔向群蛇,一时压得半边身子翘起的群蛇直接趴在地上,可很快群蛇身子扁平,钻了出来,啃噬血肉。 老大举起长刀进攻,咬牙切齿:“人人皆传吴王有一副慈悲心肠,如今却心如蛇蝎,亲眼所见,事实为证。” 沐妧好笑:“只准你杀人,却不许人杀你,试问天下间有这样的道理?论厚颜无耻、蛇蝎心肠,我们绝对不及阁下万分之一。” 老大拼尽全力,刺客们携手共进,死死抵住受机关控制要关闭的墓门。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留在门外,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刺客进门,便有第二个,足以腾出手对付丰钧与沐妧,稳稳拖住,让其余的刺客进来。 开关结束,几条蛇冲了进来,还有许多被夹在门缝中,难以前进,但仍是扭曲着身子,势头不减。 几名刺客对群蛇恨得不行,它们吃了他们那么多兄弟,纷纷举刀砍去。 离开了群体,区区几条蛇不足为虑,被剁成几段,依旧扭曲身子,看得刺客们更恨,又是几刀,血腥味充斥鼻间。 老大看看金山银山珠宝山,又看看各有挂彩的沐妧与丰钧,阴狠的眼神亲和了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老大的目光最终落在丰钧身上:“没想到吴王功力如此高超,佩服!说起来我们此次行动,与吴王并无干系。” “却将吴王牵扯其中,很是抱歉!不过,吴王也伤了我们不少人,不知可否能算扯平了?” 沐妧暗叫要遭,这是要挑拨离间,握手言和啊?还是当着她的面。你妹,她还活着好不好? 等等,她倒要看看吴王怎么说,再做定论。 丰钧一脸温和无害:“我想阁下应该听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大一笑:“其实很多大道都有其相似独特之处,吴王草率了,且听我把话说完再推不迟。” “据我所知,吴王于丰国的处境十分尴尬,若是得到这墓中宝物的一半,想必不仅不尴尬,且会成为举足轻重之人,问鼎九霄。” “吴王可以考虑一会儿,不必急着回答,说不准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长。” 丰钧缄口不言,眉间轻皱,似是真的在考虑这诱人的条件。 面对如此诱惑,一般人都难以拒绝。出生皇家,更知钱财的重要,与皇权密不可分。 丰钧明显动摇了?! 沐妧擦拭长鞭上的血迹,悠悠的看着老大:“敢问阁下是哪国人啊?应该不是很难回答吧!” 老大了然一笑:“有钱便是祖宗,受利益驱动,不知长公主还有何指教?” 沐妧璀璨一笑:“那好啊,背后指使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不,十倍!你回去杀他!” 老大呵呵笑道:“长公主怕是还不知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答应的事情,便不死不休。不然,以后还有谁会找我们呢?” 沐妧:“你与这墓主人又是何干系?” 众人:“······” 怎么突然转变话题了?女人就是麻烦。 老大深看着沐妧:“先来者居之,长公主有意见?” 沐妧:“自然有意见,墓主人是我爷爷的爷爷,你抢占分配他的财务,是否该问过我一声?” 众人:“······” 怎么没听说过前朝的异姓王与大游皇朝有联系啊?也太匪夷所思了。 老大看了一眼仍在沉思中的丰钧,后看向沐妧:“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长公主没有过多的话语权。” “请长公主保持安静,以免打扰到吴王?” 沐妧轻笑:“所以今生你只能做一个藏头遮尾的土匪,再无建树!想动这里的一切,怎么也该问过我,否则想都别想。” 老大哂笑,一众刺客更是大笑出声,便是丰钧也不由看了沐妧一眼,此话坚定有力,不似作伪。 老大轻咳了两声:“我能以为长公主的痴傻症又犯了吗?何德何能敢如此大放厥词?不知所谓。” 沐妧:“话便扔这儿,信不信不重要,发生与否才重要!” 众人不禁嘀咕,这个死丫头说得煞有其事,不会还藏着什么杀手锏吧? 于沐妧的狡猾,他们已经很上心了,岂知折损多人,仍未完成任务。不过却也因祸得福,发现金山银山。 老大不屑:“好,我便等着长公主一语成箴。”说完后便看向众刺客,以防不测。 鞭子上的血一擦便净,无事可做,沐妧不由打量起墓中的环境,内心暗暗焦急,担心丰钧会反水! 第125章 开棺 从金山银山的暴露开始,她便料到会有现在的局面。有钱能使鬼推磨,丰钧再好,亦是一个凡人。 是凡人便会有弱点,有弱点便会被拿捏,被拿捏便会乖乖听话。 墓中的地砖皆用金子烧造,四处墙壁更不用提了,浮雕龙纹嵌宝,壮观华美。 四个角落中,各站着一尊身着金色铠甲的将士,真人所置,由于长时间的侵蚀,已经成为一个骷髅将军。 大殿中央,一座由金丝楠木打造的巨大棺椁,崭新如故,丝毫未变。 棺木上放满了金银珠宝,玉器玛瑙,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众人等得无趣,纷纷观看欣赏,浑然忘了双方的杀击。 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 一人走过来道:“老大,棺外的奢华已是不可估量,棺内的更不用提了,趁着无事,老大打开,也让我们开开眼。” 另一人:“就是啊,老大下令让我们打开看看,长长见识。” 老大看着丰钧:“吴王以为如何?” 丰钧笑道:“阁下已经决定了,又何须问旁人?” 老大哈哈大笑,后道:“吴王既有此打算,恭敬不如从命。开棺!” 众人摩拳擦掌,走到棺材前,将上面的金银珠宝都取下来,长刀塞进棺盖的缝隙中,用力上翘。 沐妧离得较远,她对死人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死了不知多久的人,抓紧时间疗伤吧! 晶空间亦可以疗伤,沐妧暗暗催动,相信男人,始终不如相信自己。 实质现在的那点共患难的情谊,已是微不足道了。 咯吱…咯吱… 钉子脱离组织的声音极是刺耳,沐妧看了一眼,淡淡的幽绿的光泽,透过缝隙,穿透直射出来。 一股腥臭味弥漫,一点也不像死尸腐朽的味道,倒像是…像是… “不准开棺!!!” 众人一惊,包括丰钧在内,老大嗤笑:“长公主想发号施令,是看错了地方。” 后看向众人:“开棺,没用之人不必理会。” 众人依言依旧行动,沐妧一跃而起跳到棺木上,用力一踩,微微起开的棺木,顿时压下,恢复原样。 众人气急,努力了半天,竟被人一脚踹回原地。 老大看了丰钧一眼,见丰钧没什么反应,举起长刀,脚尖点地,跃到棺木上便动起手来,刀刀杀击必现。 原来由丰钧挡着,她可以敛藏功力,此时丰钧敌我不明,刺客又下杀招。 她若是遮遮掩掩,恐难胜算。便是不遮掩,也不是刺客的对手。 沐妧和你快发现这一事实,心中恐慌,难道她真要当着众人的面玩消失?你妹的,大变活人啊! 大吉,你到底在哪儿啊? 需要你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怀念与你一起并肩作战,无所畏惧。 沐妧身轻如燕,鬼步诡异多变,似是幽灵闪现,留下残影片片。 众人傻眼震惊,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多变的武功,一看便知深浅。 但是,如此高深的武功,为何从没见到过?难道是这个丫头自己独创的?还是由世外高人所教? 丰钧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此等轻功,飘逸诡异,见所未见,也没有听说过她会武功之事。 今天的所见所闻,超乎了他的预想。长公主其人,当真有趣。 老大的刀锋越发快而凌厉,“想不到长公主哄骗了天下所有人,一朝散开,大家会作何感想?” 沐妧:“遇过一次刺杀,深知之功夫的重要,自然要习得保命。没办法,姐就是这么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 老大:“我可不信长公主的功夫是一朝一夕所练就的,也就说明长公主的痴傻症早已好了。皇上若得知,便是再宠爱长公主,心中亦有不快吧?!” 沐妧:“父皇怎么样,与阁下无关,我怎么样,更是与阁下无关。” 说着,手中的鞭子一下卷住老大的手和刀柄,用力往前一拽。 老大一个趔趄,脚步不稳,沐妧乘胜追击,一个翻身,从棺椁上跳下。 老大受压一下趴在棺椁上,被沐妧生生拖了下来,跌落在地。 众人惊得无以复加,这个死丫头竟深藏不露,独自将老大打趴下。 他们一直以为她没被杀死,靠的是吴王的誓死守护,原来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真正的实力。 被连拖数步,老大颇有阴沟里翻船之感。娘的,这死丫头太狡猾太可恶了! 沐妧举起长刀便要将人刺死,你妹的,真当她好欺负啊! 追杀也就罢了,还挑拨离间,擅自做她的主,不杀,天理何在啊? 第126章 食言 老大连连打滚,堪堪避开长刀,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用力拽动鞭子。 鞭子被约束两头,一头用力,另一头势必受影响。 沐妧被迫前进数步,后向后退去,老大前进两步,有几名刺客见状,急急跳了过来欲要上前相帮,却被老大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不用你们帮忙,今天我便要亲自领教一下长公主的功夫。以前是看花了眼,错将长公主当成是草包。” “今天才算是认识到,长公主非同一般,想必吴王也与我一般惊喜吧?!” 沐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不管!但是只准你杀人却不准许人反抗,便是可恶无耻至极。” 说着,一下松开鞭子,一跃而起,举着长刀冲向瞬间站不稳错愕的老大砍去。 清珏经虽是晶空间中最为低级的武功,但毕竟是来自仙界,不同凡响。 刀锋隐隐泛着金光,如暗夜中的流星闪耀,直直刺向老大的胸口。 老大刹那惊慌失措,步伐凌乱,日日抓鹰,却不想有朝一日会死在一只小雏鹰的爪下。 刺客们惊呆,也非庸俗之辈,见老大有真危险,岂会袖手旁观? 老大一死,死丫头与吴王定会重新连手。到时他们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名刺客一脚飞出,踹在沐妧的肩头,她整个身子倒飞出去,撞向墙角处的一位将军身上,一起倒在地上。 多名刺客举刀杀来,来不及顾及身后的伤痛,沐妧踮起脚尖一跃,踩着两名刺客的头顶跃到棺木上。 沐妧哈哈大笑:“你们的诺言也不过是句屁话,食言而肥,还有何脸面说自己一诺千金?” 众人面目紫涨,他们是出手了,是食言了,但与性命相较,也没什么!况且这里并无旁人,做了也不会有人知晓。 老大站稳,仰着头看向沐妧:“一个死人的话有谁相信?又有谁会知晓?” 沐妧轻嗤:“这是狗急跳墙了?!谁让姐厉害呢,直接将你们要逼疯了,违反自己的条令,脸面放哪儿啊?” 丰钧温和的看着沐妧:“长公主为何不许大家将这棺木打开?” 一个与她同舟共济,半途却因利益放弃,倒戈相向,说不难过是假的,可也没有太多。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驱使一切。但他此时这么问,是还想帮她? 沐妧瞥了丰钧一眼,后看向老大:“棺木开启的刹那,你们就没有闻到腥臭之味?且很是熟悉!你们想抱团死,可别拉着我!” 老大一挥手,众人举刀围攻,沐妧急了,非到逼不得已,否则她不想动用晶空间。 “死到临头,长公主若还能这般嘴硬,真让人佩服!上!” 方才那一脚,死丫头受伤,吴王并未有所行动,便说明吴王的态度已定,死丫头可以去死了。 但是吴王又突然说话,夜长梦多,须尽快解决。 沐妧咬牙,一个转身向丰钧扑去,扯住丰钧的衣袖,哭喊道:“你不会如此丧良心吧?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难道你得了好处之后就想赖账不认了?” “外界传闻果然,吴王很花心,一点没错。” “同生死共患难,还比不得那些个身外之物?自古抛弃糟糠之妻,哪个有好下场了?担心会得报应啊你!” 丰钧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沐妧,这番话从何说起啊?满头雾水,都成雨下来了。 众人懵逼,这唱的是哪出啊?怎么看着有点像是负心汉忘恩负义,哄骗良家妇女,后始乱终弃的情形? 老大呵呵冷笑,眼神轻蔑:“堂堂长公主之尊,难不成为了活命,什么羞耻之事也做得出来?自身的节操撒了一地,令人刮目相看。” 沐妧哼了一下鼻子:“我说的事实,不信你问吴王!” 丰钧:“······” 他到现在还不知他们所说的是哪件事,怎么回答? 见吴王未甩开沐妧的手,也未反驳,刺客们停下了脚步,不由重新掂量重视起来。 吴王若是反水,他们反而不好再动手了,还是那死丫头故布疑阵,想迷惑他们,从而脱身? 老大放下刀,盯着吴王:“长公主的意思是与吴王您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可是当真?” “便是当真,也无所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有了金银珠宝,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吴王何必为了一个异国女子,从而坏了自己的千秋大业呢?” 第127章 地动? 沐妧:“······” 你妹,要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啊?说得她像是倒贴上去的女人。 好吧,她为了安全,表演的便是倒贴的女人。吴王可不就是那种始乱终弃的坏男人吗? 饶是丰钧淡定如斯,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方才那么危险,长公主都无求救之意,此番怎会如此? 莫非是受伤了,难以支撑对付他们? 想到这,丰钧不由拿起沐妧的手,试探了一番。 心跳异常,气虚脉弱,可见已是无法,才会出此下策,倒也难为她了。 老大等人睁大双眼盯着,吴王的一举一动皆代表他们此番成败的关键,死丫头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沐妧含情脉脉:“吴王,见异思迁不可取啊!枭雄在乎一时,英雄关乎一世。为了利益便抛弃德行,会被世人所诟病的!” 丰钧不由好笑,嘴角莞尔,眼中却冷。 “长公主这话何意?我怎么听不明白?” 她的底线究竟能到哪儿? 沐妧一时张口结舌,有些事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特么非要她说得那么清楚啊? 脚已经踏上这条路了,岂可半途而废? 沐妧咬咬牙,挤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怎么吃干抹净便想不认账了?我···我都没想你是这种人,早知我定是不许你得逞的。” 丰钧脑中如五雷轰顶,一片空白,只剩下电闪雷鸣,轰轰作响,直击心脏。 长公主为了活命,拉他下水,制造混乱,无所不用其极。 此事若传出,长公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忘了,长公主根本不在乎旁人,不在意名声。 见丰钧没反驳,刺客们的心底凉了半截,吴王一人便难以对付的很,再加上死丫头,他们的胜算极为渺茫。 老大尤不死心:“吴王,长公主的姿色虽属上乘,但既已得手,新鲜感早没了,得了江山,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沐妧:“你妹的美人啊,有我美吗?即便得到江山又如何?孤独一生,永远后悔吗?” 后转脸看向丰钧:“吴王,什么样的女人有我好啊?始乱终弃,被世人诟病,被历史笔伐,此时此刻,可是要想清楚了。” 丰钧:“……” 长公主可真是个异数,一点也不担心他将谎言戳穿?到时她该如何?还是笃定他会帮她? 这时,一阵轰隆声传来,众人诧异,齐齐看向声源处--棺木之中,似是地震一般。 可是并无震感,那么便是棺木内?! 天啊,棺木中是死了几百年的人,怎么会发出如此强烈的震动? 老大与几个刺客一同看着沐妧,想起方才她的话,棺木中有股腥臭味儿,且很熟悉。 难道是… 沐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速上棺顶,不要让它出来。” 不等老大发话,便有几人跳到了棺木顶端,脚下用力,牢牢踩住。 棺中的震动越发强烈,沐妧拉着丰钧一起跃到棺木顶上,老大随即跟上。 不管这棺木中的是啥玩意,但是搞出这么大的震动,威力定是极为强大。 众人不惜以内力镇压,棺内终于平静了。 有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意,娘的,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死人便该一动不动啊! 就在众人以为棺木真正安宁,松了口气的时候,棺内再次传来震动,且一次比一次强烈。 大家再次用内力镇压,可是不如前次,棺内震动不断,越发强烈。 终于棺内再次安静了,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不禁好奇,棺木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128章 四头巨蟒 终于棺内再次安静了,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有余悸。不禁好奇,棺木中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突然,丰钧抬脚一下踢飞手拿一把银亮匕首的老大。噗通一声摔落在地,砸倒了一堆玉器,碎了一地。 “于一个女子,背后出刀,着实不耻。” 老大喋血,呸了一口血沫:“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亦有,却没想到翅膀都没有长硬,处处要人相帮的吴王,亦在此之列,哈哈…咳咳…” 沐妧:“你妹,无关江山美人,这是原则问题。失去了原则,即便是登上皇位,也难以持久。” 老大不屑:“一个女子懂什么?利益关乎一切。原则又是什么?饿的时候能当饭吃吗?冷的时候能当衣服穿吗?所以原则是虚的,利益才是真的。” 沐妧:“对牛弹琴,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要打要杀,随时奉陪。” 嗯,可以确定这个吴王还是有些原则的,不然从她一开始撒谎的时候就被戳穿了。 老大与众人:“……” 娘的,现在说话这么有底气,单打独斗的时候怎么不说了? 砰的一声,棺盖炸裂,丰钧揽着沐妧的腰飞身而起,有未来得及反应的,有的被炸飞,有的被棺木砸中。 老大有一瞬间的自得,他在地上,伤不到他! 下一刻,他的自得便僵住了,棺木中爬起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有人不禁惊恐出声,又怕出声,引起注意,死死捂住嘴,都咬住手指头了。 丰钧抱着沐妧落入一处墙角,难以置信的看着棺木,沐妧哆嗦,险些摊在地上。 你妹啊,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啊? 有神仙,有鬼怪,她不适应啊!太可怕了!想回现代,立即从众人眼前消失也行啊! 一条半径为十几厘米的黑色巨蟒,还四个头,八双眼幽绿深邃,隐隐泛着光泽。 殷红的四蛇信吞吐不停,嘶嘶声响侵入心扉,胆寒万分。 棺椁中不该是死人吗?为什么出来的是这样的怪物蛇啊? 众人吸气,自出生到现在,何曾见过这样粗得不像话,且长着四个头的巨蟒,便是连门外的那群蛇也没见过,吓瘫了啊! 丰钧握紧手中的剑,盯着那条四头巨蟒,时刻准备战斗。另一只手揽好身子软得一塌糊涂的沐妧。 “人都不怕,还怕这个?” 沐妧哭丧着脸:“我最怕这些东西了,结果还都撞上了,啥时候我的运气好过了?” 丰钧揣摩沐妧的话中之意,是指她怕蛇和刺客吗? 若是刺客,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胆怯过,那最怕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莫怕,有许多人陪着!” 沐妧:“许多人陪着一起送死?你妹,墓中不是全封闭式的吗?为何会有巨蟒和群蛇啊?还是墓主人故意而为,留守墓地,而不被盗啊?” “丧尽天良啊,他自己也未能幸免,连尸骨都难以保全,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啊?” 丰钧:“也许从一开始这棺椁中便无什么尸身,只是为了迷惑众人,而故意为之。” “前朝异姓王作恶多端,把持朝政多年,出入后宫如自家的后院一般,当时的皇帝却无可奈何,忍辱偷生。” “本以为异姓王去世后,会过上随心所欲的生活,谁知仍是难以如愿!当时京都中的军权财政皆掌握于异姓王一脉,朝中上下被搜了个干净,陪葬墓中。” “但谁也不知异姓王的墓到底在哪儿,熟悉的人不是失踪,便是无缘无故的死去,成为古往今来的一大迷局!” “谁曾想今日倒是让我们误打误撞进来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长公主的运气是非常好了!” 沐妧瑟瑟发抖:“这种运气谁爱要谁要去,我可是一丁点也不想要啊!” 丰钧一笑:“长公主觉得可以不要便不要?” 沐妧苦脸:“好吧,拼了!” 老大:“······” 都啥时候了?吴王居然当着危险与他们的面与死丫头亲亲我我,窃窃私语,有没有点常识啊? 但是,他们是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正常的喘,巴不得不呼吸,直接闭气了,因为谁也没有把握与这条四头巨蟒战斗啊! 第129章 祸水东引 四头巨蟒慢悠悠的爬动着身子,从棺椁中出来,每只眼中皆傲慢睥睨,仿若他们如蝼蚁一般,小菜一碟。 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时响起,巨蟒的身子足足有八九米长,身上的鳞片泛着黑幽幽的光泽。 腥臭味令人欲呕,但给吓回去了,如同石化,超怂! 四头巨蟒眼底闪过一丝兴奋,朝着最近的人游去,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的美味了。 啊··· 一人惊叫出声,四头巨蟒一颤,后眼神凶狠,扭头找出声之人。 竟敢打扰它享用美食,找死! 大家的目光一下被吸引过去,惊叫声此起彼伏,赤金的天花板上有数十个窟窿(怎么一开始没看到过啊?),群蛇似是面条机下面条一般,齐齐往下来。 众人腿软,这是一害未除又来一害啊! 他们死定了! 啪嗒一声,一条蛇落下,接着是无数条,齐齐围绕于四头巨蟒身旁,有几条小蛇,竟爬上巨蟒的身躯,很是亲昵。 四头巨蟒微怒,抖动着肥硕的身躯,小蛇便被斗落下来,有些不满,还欲上爬。 四头巨蟒一瞪,小蛇们立即耷拉着脑袋,安分老实起来了。 沐妧恨不得立时进入晶空间,理智几乎全无,太特么吓人了! 丰钧轻声道:“长公主,你我怕是难以躲过这一劫了!” 沐妧颤栗不止:“吴王,是我带累你了,逃了半天,没想到还是无法逃脱,难以躲过劫难。” 丰钧:“非也,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抵抗不得,长公主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沐妧:“往心里也无济于事,放心吧!” 丰钧:“······” 没办法好好聊天了,此等煽情时刻,长公主反应就不能与正常的女子一般。含羞带怯,亦是生死无怨。 四头巨蟒未动,群蛇便很是安分,不过眼神凶狠兴奋,明显压抑着迫不及待,等待吞人入腹。 一条小蛇游到沐妧脚下,沐妧捂住嘴,蹭的一下爬到丰钧的身上,她控制不住了啊! “去去,你们老大关注的可不是这儿,赶紧离开,别一起都带过来了!” 沐妧小声叽叽,很怕引起四头巨蟒的注意。 便是死,也要最后一刻死啊,活着的感觉美妙,谁也不想死啊! 那条小蛇似是没听懂,又往前进了两步,眼神中并无侵害之意,反而很是和善。 沐妧懵逼,自穿越至今,先是大吉后是吉娃娃,然后是这条小蛇,她是招动物体质吗? 丰钧已经运力于剑上,随时准备格杀,但这条小蛇是否是脑子不正常,太过亲昵了,违背了血腥的原则? 沐妧悄悄道:“吴王,你说这条小蛇不会是认错了什么吧?还是将我们当成了好人?” 丰钧一想:“它也许是误会了咱们的意思,以为将刺客送进它们之中,任其吞噬,便是对它们好了!” 沐妧:“有这个可能,但是也没要过来报恩啊,会死人的啊!” 丰钧嘴角莞尔,沐妧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可爱得令人舒心,忘了周遭一切的危险。 “长公主先别紧张,如果它无害人之意,暂且先不用理会。不过,虚与委蛇应该听说过吧?能否暂且安全,全系于长公主一人之身了!” 沐妧一愣:“虚与委蛇?我怕蛇啊!看见它们都避之不及了,怎么委啊?” 丰钧:“长公主,生命重要,一时委屈又如何?况且只是一条小蛇。我从一旁看着,不会让长公主有危险的。” 沐妧苦兮兮:“好吧,我试试,万一不灵,你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啊!” 丰钧点头,沐妧胆子大了些,看着那条小蛇:“你乖乖别动啊,也别出声,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说完,沐妧发囧,她在和一条小蛇说话啊,想晕!! 小蛇果然乖巧,停滞不前了。 沐妧不可思议,这个世界的动物都成精了吗?一个个能听懂人话啊! 丰钧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没有办法的办法,居然是一个好办法,显然长公主也未曾预料到吧! 老大在四头巨蟒的左后侧,两只眼球分别看向两个地方,一只一直盯着沐妧的方向。 见有小蛇游弋过去,心底暗喜,死丫头如果引起四头怪的注意,那么他们便有时间打开开关,冲逃出去。 第130章 引火烧身 老大暗自捶心,该死的,那条小蛇似是中邪了一般不动了,死丫头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娘的,以为最好杀的人,竟然是最难的一个。 吴王也是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连即将到手的千秋大业也能舍弃,目光短浅得可怕! 水已经进了渠道,怎么也该顺利下去,岂可浪费? 突然,小蛇尖叫出声,后身子变软,一头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沐妧与丰钧看向罪魁祸首,后看向四头巨蟒,不约而同朝老大的方向奔去,四头巨蟒与群蛇的目光自然随之变化。 老大:“······” 娘的,算你们狠!早知他一定不会动手,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众人:“·······” 都这个危险关头了,老大不思怎么团结一致抗敌,居然还搞些小动作,怎么想的啊? 沐妧指着老大的头,后看向四头巨蟒:“不是我们动的手,而是他!小蛇那么可爱,我们怎么忍心伤害呢?” 死丫头邪门,与一群蛇说话,莫不是被吓疯了? 但是那群蛇为什么好像能听懂,目光凶狠?见鬼了! 火烧眉毛了,老大急急解释:“不是我伤的那条小蛇,是这个死丫头,真不是我啊!” 四头巨蟒凶狠无比的瞪着沐妧,沐妧双腿打颤,你妹,这里的蛇都成精了。 沐妧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小蛇是在我们面前出事的,有问题自然是先找我们了。明知会引起麻烦,我们怎么会动手呢?” “一看您和大家就是惹不起的,我们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动手的是另有其人?” 老大同样讨好的看着四头巨蟒:“娘的,死丫头胡说!我没有动手,真的没有。一看您便智慧非凡,明知不可为,岂会反其道而行?死丫头可狡猾了,您千万别听她的。” 四头巨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嘴巴张开,腥臭味浓烈,险些将人直接熏晕过去。 老大暗暗自得,四头怪兽是听信了他的话。死丫头,看你这次怎么逃。 突然,死头巨蟒转过头来瞪着老大。沉浸在自得中的老大,一个激灵,浑身发抖。 “真的不是我动的手啊…” 四头巨蟒似是失去了耐心,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老大,动如闪电,迅猛强劲。 老大本能反应举手去遮挡危险,被四头巨蟒一口咬掉半截手臂,血流如注,汩汩洒落,当场痛晕过去。 群蛇群起而攻之,沐妧大喊:“你妹的还愣着干什么?抓紧将你们老大救下来呀!” 众刺客醒神,老大是他们的主心骨,万一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距离较近的一个刺客,虎口夺食,一把拖住他们的老大,从蛇口中救出。 这一举动成功激怒了四头巨蟒以及群蛇,纷纷追去,目光之凶狠,闻风丧胆。 刺客们还没糊涂,往沐妧与丰钧的方向跑。 沐妧跺脚,怒气冲跑了恐惧,一群忘恩负义的人,早知便让他们死了算了。 丰钧拉着沐妧往墓门的方向冲去,只要启动开关,离开这里,通道中有腐蚀水,应该足够对付这群蛇了。 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四头巨蟒的速度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一路首尾并用,刺客死伤了大半,成为群蛇的腹中餐。 老大痛苦难耐,死去活来,但脑子仍还清醒着,下了死命令。 沐妧、丰钧在哪?他们就跟到哪,绝不能落步。 沐妧与丰钧只差一步,便能触碰到开关,但四头巨蟒的速度更快更猛,如流星划过。 强劲的风,吹开一地金子银子,愣是走出一条路来。 四头巨蟒挡在门前,蛇信吞吐,警告威胁之意浓厚。 刺客们松了口气,四头怪的目标终于转移了,要死也是先死他们。 老大嘴角挂着一丝阴狠的笑意,死丫头,这回无路可逃了吧?! 沐妧硬是笑道:“您老厉害,但也要讲道理不是,不是我们杀的小蛇,自然要找罪魁祸首报仇了,不然死者难以瞑目。” 四头巨蟒眼中尽是坚决,不听沐妧的解释,有了方才的那一声大喊,沐妧的话已成为花言巧语,很难让人取信了。 四头巨蟒扑向沐妧,丰钧举剑一档,一触即发。 沐妧心下诧异,生死关头,没想到他会出手相救。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沐妧扫视群蛇身后的刺客们:“你妹的,不想死的就过来帮忙。不然大家就一起死翘翘,谁也逃不了。” 第131章 生死之战 沐妧扫视群蛇身后的刺客们:“你妹的,不想死的就过来帮忙。不然大家就一起死翘翘,谁也逃不了。” 刺客们看着老大,老大咬牙切齿,他最不想救的人就是死丫头,偏偏现在没法子。 死丫头与吴王一死,紧接着便是他们,确实谁也逃不了。 要死丫头的命,只能等这件事后再做打算了。 “上去帮忙,全力以赴。” 有了刺客们的加入,沐妧与丰钧与身上的担子轻了些。 群蛇乱舞,攻击力威猛,单单是数量便能将人吓死,何况还有一条四头巨蟒。 但是死到临头,最能激发人的潜能,再可怕的东西也变得面目可憎,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丰钧与沐妧各自对付两只蛇头,各自分开,占据两边,一时倒是牵制住了四头巨蟒。 蛇牙锋利坚韧,每一次张口攻击,皆带着毒液喷出,极有杀伤力。 毒液滴在衣服上,衣服瞬间褪色变质,撒在皮肤上,立即灼伤腐烂。 沐妧与丰钧提高警惕,有几个刺客并非因为功力不济死去,就是因为双头巨蟒的毒液撒在脸上,又有群蛇攻击,分散注意力而死。 老大咬牙,即便战胜群蛇,他们也死伤无数,于沐妧、丰钧的以人多势众碾压的局势,将彻底失去,最后还是逃不了一个死。 “放我下来!上去战斗!”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老大的伤口渐渐腐烂,剩下的半条手臂早已被一刀切去,涂上自制的疗伤圣药,又经过包扎,血已经止住了。 出了保护圈,立即有群蛇围攻。 老大鼓舞内力,银黑色的光晕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包围圈,将人牢牢锁住,群蛇难以靠近。 一个运力,银色的光圈炸裂,四周的群蛇立时被炸飞出去,长长的身子碎裂几段,血如雨下,腥臭无比。 众刺客受到鼓舞,下手愈发狠辣果决,颇有速战速决之意。 眼见越来越多的蛇死去,四头巨蟒震怒,本想与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玩玩,谁知他们竟然真的敢下死手,真以为它是吃干饭,不做事的! 蟒尾甩动,杀伤力惊人,如地震来袭,整个墓中都震荡不安。 墙角的四座将军像上的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轰然倒地。 老大的银黑圈炸裂,身子被整个摔向棺木之上,一个反弹,跌落在地,口中大吐血。 几个刺客失声大叫,却难以抽身,老大这次的伤重了! 四头巨蟒的攻击愈发凌厉凶猛,沐妧渐渐体力不支。 丰钧虽是强悍,但毕竟有限,牵制住两只蛇头,且要帮沐妧描补漏洞,实难分身。 四头巨蟒的尾巴力大无穷,所过之处所向披靡,横扫千军。 沐妧发现,她根本就伤不了四头巨蟒,只能牵制。 无数次长刀划像巨蟒,刀刃如同划在钢铁上,连个印痕都难以留下,心中不由绝望。 刺客被蛇尾扫倒者,群蛇立即蜂拥而至,绝对压倒,再也起不来了。 战斗小半个时辰,若非有丰钧相帮,沐妧早已死过多次。 丰钧本身再无仙气,很是狼狈,发丝凌乱,白衣脏污。 刺客越来越少,老大奄奄一息,群蛇之威愈胜愈狠。 砰的一声,沐妧被狠狠扫落于墓门之上,反弹跌落,口吐喋血,五脏六腑犹如沸水翻腾,灼热疼痛。 丰钧自顾不暇,期间他的承影剑曾狠狠扎进过双头巨蟒的眼中,彻底激怒巨蟒。 似是有用不完的劲,战斗力越发彪悍,难以对抗。 丰钧一个侧身避开双蛇头的攻击,几个跳跃,来到沐妧身边,扶起面色苍白的沐妧:“长公主,你没事吧?” 沐妧挣扎着起身:“我还可以坚持,吴王没事吧?” 四头巨蟒可不会给你说话聊天,养精蓄锐的时候,立即游弋过来,张开血盆大嘴,便要攻击。 丰钧挡在沐妧身前,出剑阻挡。 沐妧感动非常,不明白丰钧明明可以自己独自离开,为何还要留下来救她这个拖油瓶呢?是玩命不是玩啊! 手上已无力气再用,沐妧仍是举刀抵抗,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却不能苟且偷安,明知是死局也不能! 丰钧揽着沐妧一个跳跃,至一处空旷之地,四头巨蟒大怒,即将要死的两个小人类,居然还敢躲,简直不想死得太干脆了。 蟒尾一扫,直接拍在丰钧的后背,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沐妧一惊,想要从他怀中抽身,没有她这个拖油瓶,丰钧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滞留于此。 有那次的袖手旁观,她心中或多或少有些疙瘩,但没想到这之后,丰钧从未丢开她。 丰钧咬牙坚持,抱着沐妧稳稳落于地上,后便趴在沐妧的肩头:“长公主,我应该要食言了,不能陪你走最后一程了!” 第132章 要活着 丰钧咬牙坚持,抱着沐妧稳稳落于地上,后便趴在沐妧的肩头:“长公主,我应该要食言了,不能陪你走最后一程了!” 眼眶发酸,热意上涌,泪水无知无觉的滑落。 沐妧微微张着嘴,口中极为苦涩:“必须陪我走最后一程,在这儿只有你一个熟人了,我怕鬼怕蛇,没有人陪着多难受啊!” 丰钧轻咳两声,都生死相交过了,还只是熟人?还能再伤人一些吗? “长公主···” 丰钧的话还未说完,沐妧便一个转身,将他护在身后,举刀砍向四头巨蟒,吼道:“你那么优秀,若是因我而死,回到京都,那些爱慕你的名门闺秀还不得拿刀砍了我啊!必须好好活着!” 丰钧抹去嘴角还在流的血,灿然一笑:“以长公主的身上功夫,嘴上功夫,寻常之人又岂是对手?” 沐妧反驳道:“你妹,没听说过人言可畏啊!只凭着一人一句话,便让我不快了!所以,为了我的自由快乐,你也要活着!” 丰钧眼中的笑意浓了些:“长公主舌灿莲花,生死颠倒,在下自愧不如。” 沐妧手下愈发力竭,心中却很是精神,打得多了,四头巨蟒也没那么恐惧了,倒是面目一样可憎。 嘭的一声,沐妧身子如弓箭一般弯曲,向后倒飞而去。 丰钧一个闪身,稳稳抱住落地,倒退数步。 沐妧吐出一口鲜血,瞪着动如闪光般的四头巨蟒,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即便是死,也不让它好过。 丰钧手中的长剑如有了精神一般,慵懒的眼神一正:“长公主暂歇,由我来对付它!” 沐妧再次吐出鲜血:“可以吗?不要逞强,也不要先走一步,省得我难受,找不到黄泉路。找不到黄泉路便无法转世投胎,就要当一个孤魂野鬼了,我最怕了!” 丰钧:“······” 长公主聪慧的很,为什么说出的话却如此难以接受呢?说得他好像知晓黄泉路怎么走似的,他也没走过啊! 还剩下一口气的老大死死咬牙坚持着,见沐妧与丰钧轮流牵制四头巨蟒,不由好笑当初自己的幼稚。 也许世间真有不要江山而要美人的傻子,吴王算是一个吗?死到临头了,还能守望相助,也是难得了。 砰··· 丰钧再次被打落在地,口中喋血,衣襟上染红了大片,艰难起身,却又倒了下去。 沐妧用长刀支撑站了起来,想向四头巨蟒走去。想抵抗,想留给丰钧多一些时间恢复,但是她做不到了,前进一步都已是困难。 是到了关键时刻,也许早该如此了。 那伙刺客只剩下五六个人,死死围在他们的老大身边,半死不活。 是废了,指望不上了。 四头巨蟒一眼留着血,难以睁开,身上大伤小伤无数,血迹斑斑。 比起沐妧的小打小闹,只是为了拖住它,而伤不得它,它更恨将它伤得伤痕累累的丰钧。 四头巨蟒的目标很明确,便要找丰钧报仇,要丰钧的命,痛苦而死! 沐妧一惊,丰钧这是将四头巨蟒给得罪狠了,不由加快脚步,向丰钧扑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沐妧飞扑上前,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做其他反应,本能伸出手臂遮挡。 剩余几个人瞠目,结局要来了,兔死狐悲,很快就轮到他们上黄泉了。 丰钧要将挡在身前的沐妧推开,却见到惊人的一幕,匪夷所思。 四头巨蟒居然停住了,高高抬起攻击的身子噗通一声落于地上,眼中惊恐敬畏,不明所以。 沐妧紧紧闭上双眼,等疼痛到来,她傻了,这回是真的要死了!该进晶空间啊! 咦?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不正常啊! 沐妧睁开眼,满眼不可置信,四头巨蟒与那些群蛇怎么不见了? 刺客们一脸惊呆,显然也处于极度的震惊当中。 沐妧喃喃:“发生什么事了?那些蛇怎么不见了?” 丰钧回神:“不知因何缘故,它突然带着群蛇四散逃了。” 沐妧一下瘫软在地上,松了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那些蛇胆大妄为,实力雄厚,怎么会突然跑了呢?不会有更为可怕的东西来了吧?!” 第133章 争端再起 沐妧一下瘫软在地上,松了口气,很快又紧张起来:“那些蛇胆大妄为,实力雄厚,怎么会突然跑了呢?不会有更为可怕的东西出来了吧?!” 墓中落针可闻,所以沐妧的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一时劫后余生的喜悦,一飞而散,干干净净。 便是始终镇定自若的丰钧,此时脸上不免也露出谨慎来,看了一圈周围,警惕起来。 满地狼藉,珠宝扔得到处都是,满心欢喜不见,只在乎生命安危,活下去都成了奢望。 一时,大家连呼吸都不敢大喘了,比四头怪和群蛇更为可怕的东西,那会是什么东西?不敢想了。 等了好一会儿,更为可怕的东西还是没有出现,大家感觉轻松多了。 “老大,为什么我们不出去啊?万一那些蛇再回来该怎么办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那些蛇不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怎么反而倒是不动了? 但是,众人很快发现了问题,他们貌似移动不了了,力气都用尽了。 老大看向沐妧,心思转动,与四头怪周旋了半个时辰,此时应该比他们更为虚弱。 如果那危险的东西没有出现,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沐妧看向丰钧:“可还能走动?” 丰钧无奈:“怕是能动一时也走不了了!” 沐妧不由抬头看向那几个刺客,只比死人多了口气,还能翻出天来? 没道理没死在那群蛇的嘴下,反而死在一伙几乎要断气的人手里。 沐妧翻身坐好,看着眼前的金山银山:“走不了也好,正好一饱眼福,若走了,去哪儿寻得这么多宝贝?” 沐妧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运功,修复五脏六腑的内伤。 你妹,疼得都麻木了,身子好像是旁人的一般,不听使唤了。 有疗伤圣地,却不能用,太特么郁闷了。 丰钧闭眼,养精蓄锐。敌不动我不动,却也不能有所懈怠。 老大剩下的一只手,紧了松,松了紧,失了良机,等他们功力恢复一成,便可反过来牵制他们。 “长公主与吴王对付双头怪,功不可没,也算是咱们的恩人。走,跟我过去表达谢意。” “是!”几人颤颤巍巍的扶起老大,向沐妧走进。 沐妧翻了个白眼:“谢意就不用了,谁知出去后还会不会遇到四头怪呢?” 你妹,现在动手,自相残杀,未免也太早了!危险还没彻底解除呢! 老大与那三个刺客的脚步一滞,死丫头说得属实,万一四头怪再来,他们全部加起来也只有送死的份。 但是,双头怪明明能对付他们,为何会莫名其妙又跑了呢!等他们出了墓门再杀,岂不多此一举? 四头怪若真是此等打算,不论如何都是个死,那么死丫头与吴王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相反,死丫头和吴王死了,四头怪不来,那么他们将是此次最大的赢家。 没了后顾之忧,老大虚浮的步伐变得坚定起来,眼中阴狠,势在必得。 “再次遇到四头怪亦是我等的命,谁也躲避不了!难不成以长公主现在的实力,可以战胜得了四头怪?” 沐妧:“我战胜不了,自然你们也战胜不了,只有团结起来,或许一抗!” 老大:“四头怪若是再次出现,老子直接送过去给它吃,省得垂死挣扎,多出许多痛苦来。” 突然,墓顶端一阵轰动,尘土下滑飞扬,老大一凛,若非旁人扶着,怕是直接摊在地上了。 沐妧呵呵一笑:“万事别说得太早,你此时还在人家的老窝中,指不定人家什么时候便下来替你完成心愿呢!嘶嘶···” 老大倒退一步,后深觉丢了面子,冷道:“便是被四头怪给吃了,我也要先送长公主上路!” 沐妧嗤笑:“不装了,瞧瞧现在心口一致,看着也舒服!” 老大气极而笑:“长公主便是说出花来,先前一事也要有决断。道谢是一回事,例行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沐妧:“谁死谁活还不一定,自以为是是最大的陋习。” 老大往前走了两步看向丰钧:“吴王,先前我的话依旧作数,送这里一半的财富,足以令吴王统御一方,威风八面。” 第134章 空手套白狼 老大往前走了两步,看向丰钧:“吴王,先前我的话依旧作数,送这里一半的财富,足以令吴王统御一方,威风八面。” 沐妧嗤笑:“杀了我后,你们会专心对付吴王。吴王失去了我这个合作伙伴,战斗力便会有所打折,最后这些财富还不都是你们的。” “打的倒是好算盘,不过吴王可不是傻子,任由你们随意支配欺骗!” 你妹,第一次挑拨离间,因为她不敢肯定吴王这个伙伴是否经得诱惑,且情况不同于现在。 再次挑拨离间,虽然能猜到吴王不会答应,但心底怎么就那么膈应呢?特么眼瘸啊! 老大沉声道:“我们可以签订契约,绝无反悔之意!” 沐妧:“知情的只几个人,我死了,吴王也死了,又有谁知晓契约的事情呢?空手套白狼,也不过如此!” 老大气得浑身发颤:“死丫头闭嘴,别仗着吴王救过你几次,便可以替吴王做主!” 沐妧坏坏的笑着:“怎么被我戳破心事很气愤啊?没办法,姐就是聪慧无双,你能奈何啊?” 老大气极而笑:“好,但愿长公主可以一直这么嘴硬下去,我倒是想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沐妧:“肯定是我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老大:“······” 这话是反过来了吧,呸,他才不是祸害,只是各人的职责不一样而已。 丰钧嘴角翘起,双眼睁开,看着沐妧如小狐狸得了宝贝一般得意,不由莞尔。 “长公主是祸害吗?” 沐妧极为认真:“能从四头巨蟒嘴下得活,说明我命挺长,而祸害的命最长,我觉得我要当当。” 丰钧轻咳两声:“如此,我便陪着长公主一起当祸害便是了!” 沐妧得意,酒窝愈发深而迷人。 “还说什么呢?我只能说吴王的选择太明智了!” 老大气得要死:“好!!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上,一起杀了!” 沐妧撑着长刀站了起来,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来吧!” 老大见沐妧身形轻松,心底不禁打鼓,死丫头怎么瞧着很是精神,一扫之前的颓废,应该装出来骗他们的吧?! 一阵头晕目眩,五脏六腑似是搬家了一般,还未各自归位。 装出一副精神的样子,是否能吓退他们呢? 丰钧的伤比她厉害得多,争取多一些时间,战胜的把握也大些。 看着他们的步伐,伤势也不轻,也就是坚持力的问题了。但是他们人多,五个人轮番对战,活下去的希望有多大呢? 晶空间是她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 你妹,她真有危险的时候,大吉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后悔死了,早知便不让大吉将人给引开,而是抱着他一起跑了。 两名刺客率先而上,招数虽迟钝,但杀伤力仍在。 沐妧一开始还能装装恢复如初的样子,但是没较量两个回合,便暴露自身问题。 老大得意:“长公主,还是不要再负隅顽抗了,早死早超生。能死在这里,一应的陪葬风水宝地皆省了,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沐妧气骂:“好你妹,都是蛇!” 老大哈哈大笑:“我妹妹当然好了,长公主再挂念也无济于事,还是束手就擒吧!也死得痛快一些!” 沐妧:“寡学也,你妹的,就是娘的,一个意思!” 众人:“······” 他们怎么没听说过你妹的与你娘的是同一个意思,更没听说过你妹的是骂人的话。 丰钧暗笑,原来这个词是这个意思啊!原先听她说过几次,也好心问过,她都没有解释清楚,倒是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了。 老大咬牙切齿:“死丫头,算你狠!” 情绪最能松懈一个人的戒备,沐妧瞅准机会,长刀刺进一个刺客的心脏。 另一个刺客傻眼,已落下风的人,居然会反败为胜,且杀死他的同伴。 长刀还未拔出,沐妧的另一只手便向另外一个刺客的脖子上袭去。 那名刺客微微错开身,避开要害,可脖子仍是被金簪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当即流出,飞速滴落。 刺客们傻眼,去杀了一个将死之人,居然没将人杀死,自己人倒是一死一伤,也是他娘的邪门了。 死丫头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啊? 丰钧起身走到沐妧身边看着老大:“此时此刻,不知阁下作何感想?” 第135章 瞒天过海 丰钧起身走到沐妧身边看着老大:“此时此刻,不知阁下作何感想?” 老大恨得无法,可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死丫头一个人就够难缠了,再加上功夫深不可测的吴王,他们铁定是败了。 “三对二,我们仍然有胜利的机会,吴王不再考虑我先前所提的条件?” 丰钧神态自若:“阁下死了,这里的财富便是我与长公主的。相比一个女子,我想站在哪方,阁下应该比我清楚利益关系吧?” 老大从心底发颤,一个人用温和的态度说着最冷的话语,可见心性有多坚韧,又有多无情。 “四六开,吴王占据六成如何?” 丰钧:“阁下觉得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大势已去,怎么做才最为有利,阁下不该犯糊涂才是!” 刺客们内心泪流满面,摊上了苦差事啊! 原以为的简单,原以为的走运,原以为的轻松,却比哪一次的行动都要艰难,几乎全员覆灭!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大会怎么想啊? 老大沉思片刻:“吴王受伤不轻,想要一举杀了我等,怕是也不容易。” “鱼死网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当然是不可取了。不过吴王也给我等一个正确的方向才是,有话好商量不是!” 丰钧:“看来阁下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有余地可商量?” 老大愕然:“吴王这话是何意?” 丰钧:“聪明如阁下,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老大:“吴王非要将此事做绝?都说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吴王便不担心惹上麻烦?” 丰钧:“立时杀了几位,不费吹灰之力,阁下若聪明,便该迅速离开此地,而这里的宝物一样也不许带走!” 沐妧腹诽,丰钧不是一个做事狠辣之人,为何突然强硬得不留余地呢? 老大面如死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么多宝物,却一样都带不走,是一件多么令人心疼肉疼的事情。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么多宝物,凭他们两人如何一时搬得完? 等救兵来了,再杀个回马枪,宝物依然是他们的。 墓门关上的瞬间,老大便后悔至极,转身便去启动开关,可开关却怎么也动不了了。 两个刺客面面相觑,一脸疑问,其中一人道:“老大,难道你想回去送死吗?吴王不杀我们,已经很给面子了!” 老大呸了一口,恨得不行:“以他与那死丫头的为人,便是立时动手杀了我们也不为怪,但是他们为何未曾动手,反而放了我们呢?只单单是为了钱财?” 一人道:“不是因为吴王宅心仁厚,又看在我们放弃宝物的份上,从而放我们一码吗?” 老大:“狗屁,明明是他与死丫头身乏力竭,伤势惨重,无力杀了我们,才会出此诡计。我们都上当了!” 另一人道:“吴王面色如常,死丫头还杀了我们一人,又伤了阿五,怎么会无力杀了我们?” 老大:“这便是症结所在之一了,我们都被假象所蒙骗了。若是换做我们与吴王调换位置,既能得到宝物,又可以杀了对方。会放人,留下后患?” 三人摇头,其中一人道:“那我们现在改怎么办?” 老大:“回去搬救兵,迅速围堵这里!” 墓中,见丰钧连连吐血,沐妧被吓了一跳,急忙扶助他:“怎么样了?不是恢复了一些吗?” 丰钧惨然一笑,难以支撑,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沐妧身上。 “骗人的,我内伤极为严重,而长公主也没强到哪儿去,不逼走他们,迟早会被他们看出来,到时我们就危险了!” “我的演技是不是特别好?连长公主也被我骗了。” 沐妧双眼发酸,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是啊,吴王演技高超,骗过了所有人,最是厉害了!” 轻轻一拍,丰钧便咳血不止,吓得沐妧愧疚连连。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你会伤得这么严重啊!” 丰钧苦笑:“无碍,长公主放我坐下,调养一阶段便好了!此时离开,怕是会遇到已经反应过来的刺客,可待久了,谁也不知那群蛇是否还会回来,所以带累长公主一起受苦了!” 沐妧扶着丰钧坐下:“谁说是你带累我了?明明是我带累的你!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丰钧一笑,嘴里流出更多的血:“已经到了这一步,长公主说这些着实过了!放心,我没事!” 沐妧:“好!” 墓内寂静无声,两人皆运功疗伤,突然沐妧睁开双眼,顶上的一个洞口看去,一条蛇露着半个脑袋,对上沐妧的目光,往回一缩。 第136章 疑惑 墓内寂静无声,两人皆运功疗伤,突然沐妧睁开双眼,向顶上的一个洞口看去。 一条蛇露着半个脑袋,对上沐妧的目光,如触电一般往回一缩。 沐妧诧异不已,那条蛇似是很惧怕她,有没有搞错啊? 实力悬殊,也该是他们怕它们啊! 不过沐妧也没有深想此事,经过一番生死实战,终于突破清珏经的最后一层瓶颈了。 气海沉稳扩大,丹田如暖洋,便是身上的伤势也好了不少,精神力恢复了五成,遇到刺客们也不用再担心了。 此处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沐妧心焦,那蛇是来探路的吧?!这墓室中究竟有何可怕的东西,令群蛇闻风丧胆呢? 沐妧来到丰钧面前,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很是微弱。 她虽未学过医术,但学习清珏经之后,于人体的脉络,很是了解。 丰钧的脉象悬浮虚弱,若是不注意很难把握到。五脏六腑,伤得极为严重。 沐妧抬起对准丰钧的脖子,此时他应该感知不到自己吧?但万一他中途醒来,发现他不在该怎么解释呢?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要下手! 一个轻点,丰钧跏趺而坐的身子往沐妧怀中倒去。 沐妧望着被上天极为宠爱的容颜,不由酸涩。原主的面貌已是上乘了,但于丰钧来说,还是落了两成。 一个男子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 为了保险起见,沐妧走到棺木的背面,不放心又探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丰钧。 人家舍命相救,总不好见死不救,不思回报啊! 沐妧心念一出,人便闪入晶空间之中。若非情况紧急,不准许,她都想泡个热汤再走,可救人要紧。 沐妧扶起丰钧,将手中的一个小白瓷瓶口对准丰钧的口,将从晶空间中取出来的泉水倒入。 但是,丰钧虚弱得没有了吞咽的能力,泉水流出了大半,她装得可不多啊! 浪费了,岂不是要再去一次晶空间? 丰钧的脉象是越发虚弱了,万一人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 想起一路走过的场景,丰钧无条件救她,那种方式都用过了,她还纠结什么? 沐妧含下泉水,对准丰钧的口,将泉水渡入,一口、两口··· 丰钧喝下泉水,脉象平稳了些,沐妧还不放心,将人跏趺坐好,从他后背输入功力,治疗内伤。 丰钧醒来时,不知是过了多久。抬眼望去,沐妧一身血渍,躺在一条金丝垫子上酣然入睡,极为香甜。 白皙姣好的面容,在宝物光泽的映照下,更加迷人。 她抱着手臂,卷缩着,此地阴冷,不比外面的炎热,显然被冻着了。 丰钧扫了一眼四周,见无盖物,便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盖在沐妧身上,宽敞有余。 见沐妧睡得更加香甜,丰钧起身,身轻如燕。 此次受伤颇重,以他的经验,怎么也需要将养数日,怎会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小半? 难道是这墓内有何神奇之处?不然如何解释出那条四头巨蟒的诞生? 沐妧醒来后,睁开眼便见只穿着白色里衣里裤的丰钧,正随意舒适的坐着,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看着,很是入神。 里衣里裤洁白如雪,明明是衣衫不整,却一点也不妨碍他的仙人之姿,悠然之态。 怨不得一众京都的名门闺秀会为其发狂,放于现代,打脸多少小鲜肉啊!妥妥的男神! 丰钧一直盯着竹简看,沐妧则盯着男神看,同样入迷。 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想起,沐妧面红耳赤,恨铁不成钢的捂着肚子。 同样没吃饭,人家怎么不叫,偏你没出息! 丰钧耳尖泛红,这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呢? 听而不闻似乎能掩饰她的尴尬,但她清楚他的功力,若是如此,不免有作假之嫌。 “长公主可是饿了?” 天大地大,是吃饭最大。 沐妧点头:“吴王不饿?” 看着丰钧手中靠着的蛇肉,沐妧打了一个哆嗦,香味浓郁,有点像是鱼香,若是抛下左边那堆蛇皮的话。 丰钧尝了一口外焦里嫩的蛇肉,后捡了一块品相较好的递给沐妧。 “知晓让长公主吃这个,很是委屈,此是非常时期,命最为重要,长公主不要介意才是。” 沐妧接过来咬了一口:“虽无调料,却也很是鲜嫩,你一个皇子,怎会如此精通厨艺?” 丰钧:“我是皇子,也是一个人,总要吃饭喝水,许多事情自己亲自做着,也不失是一个乐趣。” 第137章 地动山摇 丰钧笑道:“我是皇子,也是一个人,总要吃饭喝水。许多事情自己亲自做着,也不失为是一个乐趣。” “我喜欢钓鱼,经常于岸边动手,烤鱼与熘鱼片最为拿手,改天如果有时间,还请长公主一尝。” 吃了第一口,第二口便简单了,食欲真是一种可怕的欲望。 沐妧:“好啊,到时我要吃全鱼宴,再来一碗红米饭,配上鲜嫩的鱼汤,想想便要流口水了。” 出身皇家,岂有简单之人?偏偏于长公主身上看见了,不过有时却又极为聪明,似是一个矛盾体一般,却又完美的结合。 “长公主没有学过一个公主该学的规矩吗?” 沐妧一愣:“为何要这般问?” 丰钧一笑:“只是好奇教导长公主的嬷嬷是怎样的厉害,能将长公主教导得这般有灵性!” 沐妧哈哈大笑了一会儿,道:“吴王以为宫中谁人有这么大胆子敢这般教我?我是无师自通,一般人谁教得了啊?” 丰钧:“是啊,确实无人能教导出这般优秀的长公主!” 沐妧:“很优秀吗?” 丰钧点头:“长公主确实很优秀!” 沐妧:“算是吧,毕竟这个世界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丰钧:“······” 知晓长公主不谦虚,却也没想到这般不谦虚。率直可爱,丝毫没有一般姑娘家的扭捏矜持。 见丰钧不语,沐妧不由道:“吴王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没办法,我天生就是这么个性子,想改也改不了,将就些吧!” 丰钧嘴中的蛇肉险些喷了出去,道:“我与长公主在一起很是开心,从未抱过将就些的态度,我想长公主应该能体会到才是。” 沐妧乐了:“逗着你玩儿呢!你是什么态度,我自然看得明白!” 丰钧无奈,想不到他一向战无不胜的嘴皮子功夫到了长公主这儿会有折戟沉沙的时候。 这一刻温馨而愉快,谁也没有提到宝物的分配,虽然两人心中皆是惦记。 时间不等人,丰钧终究没忍住:“长公主与墓中的这些宝物可有何看法?” 终于进入了主题!! 沐妧神态未变:“不知吴王有何打算?” 她现在是大游的人,这里是大游境内,按理来说,墓中的一切自是大游的所有物。 救命之恩与国家利益,孰轻孰重,她还分得清楚。 这一路走来,吴王所展示的功夫、魄力、谋略皆胜过旁人,非池中之物。 他是一国皇子,是一个男人,岂会心中无抱负? 从穿越来的第一次相遇,他便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内心如何,不难猜测一二,否则也不会引起京都女子为之疯狂了。 真正风轻云淡的人不会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许是花开了,蝴蝶自来。 身份从出生便开始注定,想要改变,财力、物力、人力、天时、地利,不可或缺。 是成功还是失败,她无从得知,但势必会有很多人因此而丧命。 丰钧轻咳两声,笑道:“能来到此处,多是因为长公主,这里亦是大游之地,所以宝物便不该去想。” 沐妧心中一惊,面上却是如常。此处宝物足以富可敌国,招兵买马,便是无法问鼎帝位,也可领一方诸侯。 难道她看错了人,还是他有意试探她? 沐妧:“此处是我们共同发现,无人之宝,见者有份,吴王这般说便是见外了!” 丰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非必须之物,谁愿意带着些累赘?长公主随意就是了。” 沐妧低着头:“这不好吧?何德何能啊?” 丰钧欲要再次开口,突然整个墓室晃动,尘土飞泄,地面震动,轰轰隆隆。 丰钧一把拽起沐妧,便往墓门处飞跑:“不好,这里马上要塌陷了!” 沐妧焦急:“好好的,怎么会塌陷了?” 丰钧启动开关:“这很难说,原因不用我说,长公主亦能猜出一二,立即离开此地。” 沐妧一脸肉疼:“那这些宝物金山银山便扔这不管了吗?怎么也拿走几件吧!” 说着便要抽开手,折返回去。 丰钧死死拽着不松手:“不可,性命重要,有机会我们下次可以再来。” 墓门已经打开,沐妧无法做主,任由丰钧拽着一起跑了出去。 跑了一段通道,却发现通道已被大石堵死,丰钧与沐妧运力试图将大石移开,却发现难以撼动。 情况越来越危急,地动山摇,尘土如大雪飘飞,很快欺满两人的身上。 “有腐蚀水蔓延过来了!”沐妧大叫! 丰钧当即拽着沐妧往回奔去,短短的时间内,墓门已被堵死,右面亦是,左边未知,却是唯一的出路。 第138章 是死路? 丰钧当即拽着沐妧往回奔去,短短的时间内,墓门已被堵死,右面亦是,左边未知,却是唯一的出路。 身后石块跌落,方木横陈,震耳欲聋。 稍微慢一步,便会被石块或是方木砸到,深埋其中。 不知跑了多久,到了一处四个出口前。丰钧与沐妧喘着粗气,仔细观察。 事关生死存亡,不得不谨慎小心。 每一座门前上方皆刻有一朵花:牡丹、昙花、玫瑰、曼珠沙华。 昙花的门便是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走过了,宝物果如昙花一现,想带也带不走。 丰钧看向沐妧:“依长公主所见,我们该走哪条路?” 沐妧:“吴王所见呢?牡丹是富贵权利之象,玫瑰是爱情美好之意,曼珠沙华是黄泉之路,亦是重生之路。” “与生死相较,权利爱情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妨一试!” 你妹,这墓室怎么感觉似是现代人所建呢? 见丰钧沉默不语,凝神沉思,沐妧指着玫瑰接着道:“大游之地可有这种花朵?” 丰钧抬头仰望:“玫瑰啊,长公主方才不是说了吗?” 沐妧:“······” 她问这个问题是多余了,玫瑰很早便有了,代表爱情。 沐妧拍了一下脑瓜:“瞧瞧我是糊涂了,没时间了,吴王选择哪道门?” 丰钧:“置之死地而后生!” 沐妧:“过了黄泉路便是地府,吴王可考虑清楚了?” 丰钧点头便拉着沐妧前进曼珠沙华的道门,沐妧暗暗嘀咕,她是通过晶空间感应从而获取生命之气,那吴王凭借的又是什么? 只是因为相信她?她可没这谜一般的自信。 震动有所减小,沐妧与丰钧松了口气,这是否意味着危机暂时解除了? 通道两旁的壁画上,一面是妖魔鬼怪,地狱刑法,鬼火喷发,各种各样的实施之作,神态逼真,震撼灵魂。 另外一面,祥云缭绕,鲜花着锦,一座座宫殿悬浮其中,霞气蒸腾。 各路神仙聚会,游走赏景,快活逍遥。 “这画作似是真正见识过地狱的况景,各种刑法人物表情,拿捏到位,可见画技之高。” 丰钧:“长公主有心思观看这些,说明心情好了?!” 沐妧:“得过且过,不好又能怎么样?” 丰钧一笑,不予评论,长公主是忘了之前的事情了,这样的人往往过得快乐自在。 “长公主有很多的话语与行为,超出寻常,可是因为看了其他书籍的缘故?若有,能否介绍一二?” 沐妧:“·······” 那是于现代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岂是一般书籍能够改变的? 她做得说得很明显吗?现代的很多习惯,她一时也改不过来啊! “吴王忘了我是痴傻过的人,习惯话语自然有别于旁人,吴王学识渊博,却要学习这些,倒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丰钧:“不耻下问,也是我的老毛病了!” 沐妧突然停下脚步,不可置信:“没有路了?!是选了一条真正的死路吗?” 丰钧举着夜明珠四下看去:“长公主别急,我相信长公主的选择不会有错的,此处定有开关。” 沐妧苦着脸:“你倒是自信,也许是我选错了呢?” 丰钧:“吉人自有天相,长公主一直如此,定会逢凶化吉!” 沐妧举着夜明珠搜索出路:“千万别这么说,我若是吉祥之人,便不会在这儿了,更不会出现在大游,我是最倒霉的人啊!” 丰钧一正,停下摸索,转而看向沐妧:“长公主这话何意?更不会出现在大游?” 沐妧心下一凛,一着急说漏嘴了,要死啊! “看我是急糊涂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吴王不会介意吧?” 丰钧转过身去继续搜索:“有些事情着急也是没用的,长公主放宽心,有我呢!” 沐妧:“还好有吴王在身边,不然单凭我自己,定是很难逃脱。” 无人证明她并非原主,他便是有所怀疑,也无从查起。 丰钧:“长公主过谦了,便是无我,长公主一样可以逃出危险。” 沐妧一惊:“我好像找到开关了,快过来看看是不是?” 丰钧走过去一看,刻有曼珠沙华纹一个方形石块,嵌入石壁中。 若非无意中摸到,察觉不同,还真的被蒙蔽了。 一道门启动,立时涌现出一片强光,刺得人眼疼。 丰钧与沐妧不约而同捂眼,适应了一小会儿,整个门便已全部开启。 墓室内,一口红木棺木,四周由水晶所造,镶嵌无数夜明珠,光线错综复杂,明亮非常。 沐妧感叹:“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墓主人好有钱啊!但是将钱财全部放入墓中,不是引盗墓贼而来吗?岂会安宁!” 丰钧四下看了一遍,道:“长公主,此处并无开关···” 沐妧摇头:“不可能啊,明明是有出路活路的。一定有的,应该在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丰钧:“噢,长公主为何会如此肯定?” 第139章 棺中异香 沐妧摇头:“不可能啊,明明是有出路活路的。一定有的,应该在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丰钧:“噢,长公主为何会如此肯定?” 沐妧:“你不是说我吉人自有天象,如今怎么不信了?” 丰钧:“·······” 他能说他那是恭维之词吗?她一个玲珑之人怎么却信了呢? “听长公主的,怕是我来时的路,已经被堵死了,想要活路只能从这里找了!” 沐妧:“分头行动!” 若非来到这个墓中,她也不会发现晶空间有确认正确方向的功能,迷路倒是不怕了,但具体如何行动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 你妹,送佛送到西,就不能一起告诉,不要只给一个大概啊! 大吉若在,她也能轻松些。 她想大吉了,是第二次了! 墓室四壁光华如练,一平如镜,一丝缝隙都没有,连镶嵌夜明珠的凹槽处都找遍了,找不到任何开关。 沐妧颓废的坐着:“别找了,坐下来歇歇,你的伤还没好!” 丰钧一笑:“长公主歇着便是,我还不累,伤势也恢复了不少,放心吧!” 沐妧酸涩一笑,妖孽啊! 受更重的伤,同样的治疗方式,她反而落人一步,伤势只好了四成,人家好了不少。 人比人要气死啊! 因为在上一个棺木中窜出来一条四头巨蟒,沐妧与丰钧谁也没有提到开棺之事,以免再遭受像那般凶猛的生物。 但是其他地方都找遍了,唯一未动手的只有棺椁那一处了! 丰钧跏趺而坐,运功疗伤,便是没有明说,也可见接下来的行动了。 沐妧无奈,趁着丰钧眯眼的时候,偷偷喝了一口泉水,但愿接下来不会遇到那种难以对付的强者。 她既是天上之人特意优选而来,应该不会轻易死了吧?特么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沐妧抚了一下晶空间,她的底牌,无所畏惧的底牌,只是这个丰钧,倒是棘手了。 抛却那一段被宝物迷失双眼的时刻,一路走来,他们相互扶持,相依为命,交情在不知不觉中深厚。 让她遇到危险,独自一人逃跑,好像做不到啊! 丰钧睁开眼的刹那,沐妧便知结局如何了,不等丰钧开口,她先道:“吴王决定的事情,便只管去做,我跟着就是了。” 丰钧:“那好,请长公主在此等候,我去棺椁那儿查探一番。” 沐妧起身:“一起过去吧,我也好奇棺椁中的是何人,有如此的魄力和财力!” 丰钧:“那我走前头,长公主在身后就是了!” 棺椁本身很是普通,查找一圈,也没发现出什么特别来。 沐妧苦恼,暗暗嘀咕:“难道晶空间也会出错,从而辨别出错误的位置? 坑爹啊!太苦了!” 丰钧:“长公主在说什么?” 沐妧尬笑:“没有,影响到你了吗?” 这是猫耳朵吗?太灵了! 丰钧郑重道:“长公主,怕是要将棺椁打开了!” 沐妧无语,终究是到了这一步,开棺看尸,这次会是一个什么样可怕的存在呢? 丰钧将剑插入棺盖与棺身的接缝处,注入内力,一鼓作气,将棺盖掀翻在地。 一股异香窜出,很是少见的舒服。 沐妧与丰钧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此棺木存在有上千年,便是里面没有人,也会有腐朽之气,怎么反倒是香气呢? 即便是香气,也没听说能存活上千年! 事出反常必有妖。 香气越发浓郁,只凭感觉,并无异样,难道是棺椁中没有死者,只是一堆香料? 丰钧刚要过去一看,却被沐妧拽住了:“此事有异,不妨再等等。” 丰钧轻皱眉峰:“听长公主的,这香气确实怪异。” 沐妧一跃而起,至半空中,向下眺望,只一眼便一头栽了下来。 丰钧跳起,接住沐妧,看了一眼棺中,很是诧异。 棺中只一女子,身穿红色绣金牡丹纹纱衣,层次反复,华贵妖娆。 女子一头黑发,乌黑秀丽,只戴着赤金牡丹纹流苏花钿,看似活着一般。 她的脸上带着一面赤金牡丹纹镶嵌红宝石面具,露出的一双眯得安详的眼睛,以为是活人睡着了。 沐妧掐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搞错啊?这…这怎么像活人啊?” 第140章 崩塌 沐妧掐了一下自己:“有没有搞错啊?这…这怎么像活人啊?” 千万别遇到传说中的粽子,她虽然在现代看过这方面的书籍和电影,知晓粽子的威力非常。 沐妧摸着晶空间,平复内心的起伏。好像猜错了,若是粽子,闻到生人的气息,应该早起来攻击人吸血了。 “吴王,棺内的美人好生奇特啊!像是刚死没多久。” 丰钧沉声道:“此女身着的华服有西域特征,倒是想起一本书中所写故事。故事中写道前朝有一巨贾商人,走南闯北,生意做得很大。” “此人广交好友,路径西域时,遇见一女子,生有异香,黛眉大眼,美丽无双。” “商人为之痴迷,不惜花费巨大的财富下聘,终是诚心感动人,赢取了美人芳心。” 沐妧脱口而出:“香妃?”真有与香妃一般的女子?还是以讹传讹? 丰钧:“长公主所说的香妃指的是何人?” 沐妧笑笑:“一个早已成为过去的人,吴王不必介意,故事最后如何了?” 丰钧:“好景不长,商人财大势粗,有一次竟然为朝廷代发军饷,犒劳那些为国家守卫的将士。” “朝廷虽下旨奖赏,实际上却极为不满。收买一般的人心也就罢了,连军心也想动摇,当权者岂会容忍?” “一番周折后,那西域女子倒也是个痴情的,与一无所有的商人从此归隐山林,再无消息。” 沐妧:“这么说,我们所在的墓室并非是前朝异姓王的王墓,而是一个商人之墓?这规模委实大了些吧?!” 丰钧深思:“史书所著,亦非真实,墓主人的身份扑朔迷离,一时也没有证据证明究竟是谁。” 沐妧:“异姓王权势滔天,商人富甲天下,死后自然不想墓室被盗,扰乱安宁。” 丰钧点头:“确实如此,在我们没误打误撞来之前,这里并未有旁人涉足过,可见其的隐秘性!” 沐妧:“算了,不想这些了,我们又不是专门盗墓的,想想该怎么出去才是!” 丰钧运力,银光闪耀,托起棺木,水晶地板上空空如也,并无开关别物。 沐妧甚至趴在地上看着棺底了:“没有开关,难道是在棺木之内?” 突然轰隆一声,一道红黑色的光芒从棺内冲天而起,后折射而下,四面八方,各个角落。 水晶墙面崩裂,缝隙如闪电纹一般延伸,迅速蔓延。 沐妧惊恐:“这是什么操作啊?神鬼莫测!” 丰钧失色道:“不好!!墙壁背面都是水,应该很快就冲进来了!” 沐妧:“那怎么办啊?此处距离地面深远,憋气也憋不了多久,天要亡人啊!” 进晶空间!! 丰钧二话不说,抱起沐妧放进棺椁里。未等沐妧反应过来,又将棺盖举起后一同跳进棺椁之中,后棺盖一放。 丰钧也跳了进来,一举拉上棺盖密封,光线幽暗了许多。 沐妧:“······” 她这是与死人一起躺进棺椁中了啊? 啊啊···叫不出,万一将主人家叫醒了怎么办啊?哭死都来不及了! 哗哗···嘭嘭··· 棺椁剧烈晃动颠倒,冲击力极大,比坐过山车还要跌宕起伏。 棺椁中还有一个睡美人,便是有功夫傍身,也难以始终保持稳定。 丰钧于棺椁尾端,双手支撑,蹲如钟,神态偏还镇定的很。 沐妧极是羡慕,她定力不足,与睡美人有几个不小的身体接触了,寒如冰霜,毫无生气,死人啊!! 丰钧闭着双眼,感知四周,水大量冲击下来的那一刻,棺椁下垂动荡,说明有强劲的激流同时也有重物撞击。 第141章 睡美人 沐妧移过去抱住丰钧的一条手臂,抱住活人总比碰到死人好吧! 丰钧睁开眼:“我以为凭借长公主的功力,稳定不成问题,是我忽略了!” 抱住丰钧犹如抱住了定海神针一般,沐妧有些赫然:“嗯,我主要是怕打扰了那位睡美人姐姐!只好继续劳烦吴王了!” 丰钧也不予戳破,怕鬼之人自然也怕死人,她早已说过,是忘记了吗? “长公主担心!” 沐妧点头:“会的!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让我们进这棺木之中的?就不担心出不去?” 丰钧:“棺椁有漂浮之力,此处水深与否我们不知,墙体炸裂,又有许多碎片产生,未知的危险太多,没有与长公主事先打招呼,还请长公主原谅一二。” 沐妧:“吴王做得明智,临危不乱,换成别人,不是葬身鱼腹,便是被淹死了!” 丰钧一惊:“长公主小心!” 沐妧惊恐万状,脑中一片空白,似是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难以动作。 石壁入口处,两方人马力量悬殊,人少的一方很快落入下风,任人宰割,赫然是老大与杜鸿然那两帮人杠上了。 老大不解,娘的,他们什么都没暴露,结果双方一撞上,二话不说便刀刃相向。 他们各自受伤颇重,便是巅峰时期也无法与他们相较,何况他们之中有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申犳花,还有一个看似吊儿郎当,实力却深藏不露的鲁王世子。 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他们本打算派遣一人出去报信,他则与一个下属在此等候。 等了没多少时间,地动山摇,墓室塌陷,刚逃到洞口,又遇到这群煞星,娘的!! 老大咽下所有的怒气,温和道:“官爷,我等没犯法,也没做错事,为何要抓我们啊?” 杜鸿然呵呵一笑:“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且你们身上又各自挂着伤,一看便不是好人!不抓你们抓谁啊?” 娘的,讨了一个苦差事。 到现在连小侄女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便是有申犳花一起,怕是也难逃罪责! 正愁找不到人顶缸,可巧便遇到了。他吩咐动手,申犳花并未反抗,可见也是认同了。 老大苦兮兮:“官爷,我等都是良民,身上的伤皆是啊···” 老大的话还未说完,大吉便扑上来,双爪尖刃露出,刷刷几下,便将老大的胸口抓出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咯咯···你妹,你是良民,你为何身上又沐妧的血?且与追杀沐妧的刺客身上的味道一样,当他好骗啊! 自引开刺客没多久,他便与沐妧之间失去联系了,一直呼喊不到。 若非签订了生死契约,她死她死,他都要怀疑沐妧死翘翘了。 众人:“······” 乖乖,长公主养了一只什么宠物啊?也···也太凶狠霸道了! 一只鸡可以有这么高的战斗力吗?别人家十只鸡怕是也抵不上一只大吉啊! 老大双手被人束缚,抵挡不得,痛得哇哇大叫,委屈至极,似是庄家大汉一般憨厚老实。 “官爷饶命啊,草民真的是良民,什么错事也没做过啊!为何要这般对我啊?” 另一个刺客奄奄一息,耷拉着脑袋,全靠身边的两名士兵支撑,否则早已瘫地上了。听到老大痛叫,不由动了一下,想抬起头,却没有力气。 杜鸿然讶异大吉惊人的战斗力,更想占为己有了。与他的大力是一个级别,对敌人狠,对亲人忠。 申犳花眼神一亮,很快恢复原样,长公主的眼光很不错。 申犳花抱过气呼呼的大吉道:“大吉可不会随意伤人,说吧,长公主在哪儿?” 说罢,以闪电的速度撬开老大的嘴,将里面掩藏的毒牙给拔出。老大流了满口血,惊惧无比,却竭力镇定。 “不知官爷说的什么话?长公主是谁啊?” 第142章 地陷 申犳花冷哼一声,嘴角翘起一抹轻蔑的阴笑:“你趁早说了,免受皮肉之苦。” 老大咬着牙求饶:“还请官爷明察,草民真不知晓长公主在哪啊?就是打死我也不知道啊!” 申犳花出手几下,快速如光,只留下几抹残影,老大时哭时笑,面目扭曲,极度痛苦。 大吉微眯着双眼,申犳花出手老辣,比他直接动手伤人的强。 杜鸿然看着仔细,锦衣卫的手段他早已见识过,只是申豹花亲自出手倒是没见过。 不动声色,风轻云淡,却极是狠辣,这样的人才可怕! 申犳花幽幽道:“说还是不说,由你来定。” 老大龇牙瞪目:“你让我说什么?我不知道。” 申犳花:“不知道就继续。” 说着,又双手动了几下,老大如身在地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锦衣卫刑讯逼供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闻风丧胆。 老大死死咬住牙关,他怕牙缝露一丝缝隙,真相便会从嘴中说出。他如何对得起主子?更会看不起自己。 今天的颜面已经丢尽了,即便是一死,也不能告知真相。 否则锦衣卫顺藤摸瓜,主子便会牵扯其中,到时他的家人如何保全? 牙缝中传出压抑的痛苦的闷哼声,更为触动心弦。 旁边奄奄一息的那个刺客,用力抬起软弱无劲的脖子,看着老大,满是痛苦。 “老大,不用你说,我说。” 老大狠狠一瞪,似是要吃人:“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 那刺客不理老大的话,看向申犳花:“我们来此遇到过一男一女,身上也满是伤痕,但是山洞塌陷,我们并没有看见他们出来。” 申犳花与杜鸿然的目光不期而遇,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长公主与吾王遇难了。 他们回去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申犳花除去老大身上的痛苦,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他所说的是否是真?不要试图哄骗,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老大如霜打的茄子,无力的点头:“我们是遇到过一男一女,还遇到很多蛇,一起共同抗击过。” “后来我们便分开了,山洞塌陷,只此一个洞口。一路上我们并未再遇到他们,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还求馆爷能够放了我吗?” 大吉目光一狠,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这厮分明是在说谎,他们与沐妧交过手,是之前的那帮刺客。 你妹,它现在是一只鸡不能开口说话,该如何告知申犳花呢? 杜鸿然道:“来人将这洞穴挖开,查看长公主与吴王是否在这洞内?” 大吉暗暗松了口气,但愿一切都来得及。沐妧,你一定不能有事,也不要受伤。 众人手拿长枪去挖堵住前路的碎石泥土,人多力量大,但石堆更是堵得厉害,挖了半天也不见到头。 老大暗暗得意,面上却很是着急可怜:“官爷,我们与那一男一女,噢不是,是长公主一起共患难过,能否放了我们啊?” 申犳花抱着炸毛的大吉:“既然于长公主有恩,自然该论功行赏。不过,我们还不够格,自然该有皇上与长公主来决定了!” 老大:“·······” 再次遇到沐妧那个死丫头,还有他的活路吗?娘的,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就这么背啊? 老大连连摆手:“不用,我们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只求官爷能让我们自由就好!” 申犳花:“勿要再多言,此事由不得咱家做主,由皇上与长公主说了算。” 老大一脸苦笑:“如此便劳烦官爷了,感激不尽!” 轰隆声接连传来,如坐在巨浪颠簸的小船上,晃动得极为厉害。通道上方二次塌陷,直接将整条通道都堵住了。 申犳花一看这架势,立即下令撤退,有躲避不及者,被埋入通道之中,永难出来。 出来时,大片山谷凹陷,湖面上涨,飞禽走兽,各自飞奔逃散。 杜鸿然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饶是见多识广,心性坚强,也不禁惊讶。 有人大喊:“洪水过来了,快跑啊!” 申犳花与杜鸿然一惊,湖水上涨到参天大树般的高度,还在上涨,裹着鱼虾,排山倒海般涌来,扑向四周,涛声震天。 “快跑!!!” 因为山洞塌陷,继而整座山峰都沉入地底。 老大暗暗高兴,此处只一条出路,死丫头与吴王还在墓室,自然是堵在里面,永远也不会出来了。 哈哈···你们逼迫我至此,还是难逃厄运,报应不爽! 那么他的身份便保住了,谁也无法证明他是刺客。祸兮福之所倚,看来他的运气还不错。 但是,娘的,这滔天的洪水又是咋回事啊? 大家逃命都难,何况还带着一个累赘,大难临头各自飞,小命要紧。 老大飞奔,奈何受伤太重,哪及得上洪水的万马奔腾之势。淹没其中,不见踪影。 第143章 是粽子? 沐妧浑身僵硬冰冷,寒毛耸立,只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看着睡美人睁开双眼,僵直着身子,慢慢坐起,不断靠近。 丰钧运功于沐妧抱着的那条手臂上,一股暖流划过。 沐妧一个激灵,讨好的叫道:“美人姐姐,我们也是无意冒犯,并非有意,还请原谅一二。” “你且安心的睡吧,等出去之后,我们定会寻得风水宝地,将你风光大葬!别过来吓我们了好不好?” 那睡美人似是没有听见沐妧的话,还是不断靠近。沐妧眯了一下双眼,感受到那睡美人并无生气,越发以为是一个粽子。 “美人姐姐,你别再过来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我很厉害的!我不知怜香惜玉,万一伤到了你的花容月貌,可就不美了!” “还有我身边的这位吴王,功夫比我还厉害。我们联手天下无敌,你别过来了,不想伤害你啊!!!” 丰钧紧张的心情让沐妧一通话讲下来,倒是冷静了许多。 此女并无攻击性,反而带着一丝亲切,究竟是何东西?是何目的? 睡美人于沐妧面前停了下来,只有0·01毫米就碰上了,沐妧伸出手推了一把,美人如磐石一般坚固。 阴寒之气更甚,既然推不动人家,只好自己动了,退一步再退一步,没路可退了啊! “美人姐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胆子小,不经吓啊!” 若非丰钧一路相帮,她都想将睡美人引到他身边了。 美人配美男,很贴切啊! 丰钧哭笑不得,今日危险重重,遇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却也重新认识了长公主。 能屈能伸,功夫诡异高升,心性坚韧,品格还不错,也能讲笑话,苦中作乐。 沐妧紧紧贴在后面的棺木上,几乎要哭出来了:“美人姐姐,求放过!我也是一个女子,不喜欢女子啊!” 丰钧无奈一笑,长公主这是要祸水东引了,终于忍不住,动了这个念头。 沐妧:“······” 丰钧这家伙见她于危难之中,居然还有心思笑,可见是用心不纯,那丝丝的愧疚没了啊! “美人姐姐,你看我旁边的这位大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世无双,温润如玉,是再好不过了!” 丰钧无奈:“长公主,此举是否有失君子所为?” 沐妧:“吴王,你救了我那么多次,不在乎再多一次吧!你看这位美人姐姐漂亮温柔,气质高华,天下难找啊!” 沐妧一边说,一边推开亲昵不断的睡美人。可那睡美人被推开一下,很快又附了上来。 若非睡美人只是亲昵于脸上,沐妧都怀疑她是女S鬼了! 丰钧:“若论天下美人,我只认得长公主一人,其他的,于我眼中便算不得了!” 沐妧一愣,都忘记推开睡美人了,看向一本正经的丰钧:“吴王没说笑吧?我算是美人吗?” 她只是比一般人强了那么一点点好不好?根本算不得美人。 丰钧:“长公主若算不得美人,那么这天下便没有美人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沐妧回神。对啊,她不是现在的沐妧,而是大游的长公主沐妧。 长公主沐妧的姿容确实是上上之姿,但丰钧是否说得太过了? “吴王此话差矣,京都中美丽的女子多如牛毛,各有千秋。美丽的太多了,我一般啊!” 丰钧:“一般无二!” 沐妧:“······” 这是杠上了啊?! 若是平时,得到他的肯定,心里能美得开出花儿来。但是却不敢接受,睡美人时刻盯着呢! 想到睡美人,沐妧打了一个寒颤,肩膀处好冷啊! 沐妧扭头一看,只见睡美人揽着她的肩,将头搭在她的一侧肩膀上,极为靠近脖颈。 说了半天话,还冒着得罪丰钧的危险,睡美人为何还是喜欢她啊? 有人喜欢是件高兴的事,但是貌似被一个不知是鬼是粽子是死人是活人的物件喜欢,任谁都会恐慌吧! 沐妧可怜兮兮的看着丰钧:“吴王,能解救一二吗?我不会说西域的语言,所以美人姐姐听不懂我的话,你能否替我解释一下?” 丰钧:“爱莫能助,西域的语言晦涩难懂,我也没办法!” 沐妧要哭:“如果是吴王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丰钧:“美人姐姐漂亮温柔,气质高华,天下难找啊!长公主奉劝别人的话很是真实。” 沐妧欲哭无泪,这是多记仇啊,当场就原话一个字不露的给还回来了。 丰钧那条路走不通,沐妧只好又将目光放回到睡美人身上:“美人姐姐,别乱摸好不好?同是女人,没啥好摸的行吗?” 咳咳··· 丰钧没忍住,憋得面红耳赤,长公主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这种话不可说,尤其是当着男人的面!! 男女有别,宫中便无人交过?据他所知,公主到了一定年纪,是有教养嬷嬷专门教导的! 是没学?瞧瞧他这记性,又将她曾经痴傻过的事情给忘了。 第144章 继续搜寻 睡美人完全不听,双手在沐妧的腰间划来划去,面目于沐妧的脖子间闻来闻去,似是在闻着一朵馨香的花儿,极为享受。 沐妧时刻警惕,脊背阵阵发凉,粽子是以吸血而生,睡美人不会有那方面的癖好吧?! 棺椁动荡不安,有时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有时受到严重的撞击,震耳欲聋,很少有平稳的时候。 行宫中,大地震颤。 因为沐妧遇刺,后与吴王一起失踪,本就闹得人心惶惶,现在又有地龙之照,更加惶恐不安了。 游帝在众人的护卫之下,来到了宽阔之地,派遣几路人马查明巨细,有无伤亡,状况如何! 于游帝面前,再多的惶恐也要收敛一些。皇上不喜胆小慌张之人,生死先不论,但怎么也不能丢了自家脸面啊! 一个小太监风风火火的跑过来道:“报!回皇上,四处正常,此次震动是从定军谷中传来的。” 众人一惊,长公主与吴王正是从定军谷失踪的,能安全回来怕是非常渺茫啊! 游帝面色更加阴沉了:“鲁王世子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小太监极力镇定:“回皇上,鲁王世子并未让人传来什么消息,申公公那儿也无人传信。” 众人瑟瑟发抖,最炎热的时候,却如同三九寒天。 鲁王世子与申犳花带人前去找寻长公主与吴王,一路上不断有人传信,知晓进程。 现在情况危急,偏又没了消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鲁王于封地,还算老实,年年按照规矩进贡,但谁也不敢保证,恭敬的背后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万一鲁王世子遇到什么不测,鲁王动怒,到时定很是麻烦。 皇上下了一招昏棋,让鲁王世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去搜寻刺客,找出长公主和吴王,这下可怎么办啊? 游帝沉声道:“派人再探,有消息立即遣人来报。” 小太监依令而下,险些撞到正匆匆赶来的庞太尉,刚要告罪,庞太尉便挥了挥手,便往前走了。 庞太尉行礼:“皇上,臣愿意领兵前去定军谷接应鲁王世子,还请皇上应允!” 游帝的面色好了些,道:“此等小事还无需庞爱卿出手,朝上有的是人,若用你,岂不大材小用?” 夏侯冥行礼:“皇上,臣愿领兵前往!” 游帝点了一下头,后看向甄士明:“你领着人一起前去!” 甄士明犹豫不决,他的职责是保护皇上,守卫皇宫。但皇上向来一言九鼎,说出的话便是圣旨,难以改动。 庞太尉捋着胡子:“甄统领只管前去,皇上身边有我在!” 甄士明与夏侯冥一起拜别离去,庞太师看着游帝:“甄统领心思缜密,此一去,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皇上也可放宽心了。” 沐战封面色正常了些:“阿妧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样了?自出生到现在,便七灾八难,真是无没有法子了!” 庞太尉:“皇上放心,那么多的磨难长公主都过来了,逢凶化吉,此次定会平安归来。” 沐战封面上有了一丝笑容:“朕记得你是个直肠子,有一次还与朕争吵过,几年不见,倒是会说话了。” 庞太尉:“皇上说笑了,老臣这几年走南闯北,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不过老臣的眼光是越来越好了,不会看错人的。” “长公主聪慧非常,处事不惊,便是遇到什么情况也会审时度势,且有吴王在身边,定会完好无损。” 沐战封的面上多了两分笑意:“但愿如你所说,阿妧能够平安归来!” 曹淑妃拿着帕子捂着樱桃小口道:“皇上放心,先前长公主生病期间,臣妾曾去过黄云寺,求过签,皇上猜猜是什么签?” 第145章 上上签 沐战封一笑:“朕也不是神仙,上哪里猜?要不将那了念大和尚抓过来问问,保准一问便知。” 曹淑妃轻笑:“皇上也真是的,了念方丈给臣妾解出了一支上上签呢!” 沐战封来了兴致:“噢,那签文上写的什么?” 曹淑妃眼中带着朴实的笑看了庞太尉一眼,后看向沐战封:“千年古镜复重圆,隔空相交自难得。春夏秋冬冬复返,他朝梅雪踏春来。” 沐战封与几人反复推敲这几句签文,有困难时跑不了了,但好在会否极泰来。 曹淑妃心中隐隐不安,此签确实是她为沐妧所求,那死丫头命好,偏偏是上上签,她自己还只求了中签呢! 但是,签文并不能全部当真,万一那死丫头命短,辜负了那支好签,她又于皇上面前递了话,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庞太尉也做了保证,死丫头会平安归来,皇上即便要治罪,也不会怎么样吧? 曹淑妃暗暗后悔,将话说得早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只能祈祷那死丫头还活着,别太累太子才是。 棺椁中,沐妧推不开睡美人,心里委实害怕的很,便取出鞭子将睡美人捆绑好。 望着睡美人不断挣扎,鞭子几乎要松开,沐妧轻声细语:“美人姐姐还是别动了,你是解不开的,乖乖听话,等我们安全了,定会为你找到一个好地方,放心吧!” 丰钧看着沐妧如同长辈一般轻抚着睡美人,无语一笑,那睡美人可不一定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睡美人安静了一会儿,后张大嘴,嘶吼着,挣扎着。脸上的面具如一只愤怒的蝴蝶,翩翩欲飞。 突然,睡美人乌黑的眼珠变成红色,不断有红色的光芒从她眼中射出来。 沐妧与丰钧一惊,睡美人的目光不正常,怎么会泛着红光? 两人不由同时想起,棺椁中便是闪现出一束红黑色的光芒,水晶墓室才会炸裂。 不会吧?红黑色的光便是从睡美人眼中射出来的? 不好,坚固如水晶墓室都能炸了,何况一口普通的棺椁? 睡美人究竟是何人啊? 丰钧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慌乱:“长公主,快松开她身上的鞭子,她正在发怒。” 沐妧便是将信将疑,也将鞭子给打开了,睡美人没了束缚之感,眼中的红黑色光芒很快消失。 但是,红黑色的光芒所到之处,棺木上皆有眼孔一般大小的漏洞,水流哗哗流入。 沐妧苦着脸,睡美人又如猫咪似的黏了过来,棺椁中漏水,很快便会盛满。 早知如此,她何必去招惹睡美人呢? 丰钧撕下一块布撕成为无数布丸,一手甩出,冲入漏洞中,水流小了些。 沐妧有些焦急:“吴王,现在该怎么办?” 若是一直在水中,那么棺椁之中迟早会被水填满,她是旱鸭子啊! 丰钧:“全看长公主的态度了!” 沐妧一愣,后道:“吴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丰钧有些语重心长:“您身边的这位美人,极易发怒。一旦发怒,是祸不是福,还请长公主慎重。” 沐妧欲哭无泪:“便是美人姐姐扒了我的衣服,*上了我也要顺从?”你妹!!! 丰钧咳嗽不止,之前对于长公主说话会无所顾忌便有些心理准备,但听到她如此说仍是承受不住。 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将这些事情大咧咧的挂在嘴上,且当着一个外男的面说呢? “长公主没发现这位姑娘于你并无断袖之情,而是很自然的一种亲近吗?” 沐妧疑惑:“若无断袖之情,为何会对我做这般难以启齿的事情?” 棺椁渐渐平稳,丰钧心下一松:“长公主若是不信,等等便知了!” 沐妧:“嗯!” 后看着睡美人:“美人姐姐,你要乖乖听话啊!我们谁也别为难谁!” 甄士明与夏侯冥很快回来了,杜鸿然与申犳花在其身后,狼狈不堪。 众人暗惊,鲁王世子与申犳花皆是武功高超之人,这是遇到什么艰难之事,搞得如此狼狈? 沐战封扫了一眼,见无沐妧,面目阴沉的可怕。 众人低下头,减少存在感。 出来避暑,是件愉快的事情,如今倒是反过来了,惊吓不断,连安宁的日子都无法保证。 杜鸿然行礼:“是臣等无用,并未寻到长公主,请皇上治罪。” 申犳花亦行礼:“是臣等无能,没有找到长公主与吴王,请皇上治罪!” 曹淑妃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她便该将此签烂在腹中,也不要向皇上说半个字。 这下是栽了啊! 原本沐妧失踪或是死亡,于她和太子都是再好不过了,她只需静静的等待消息即可,为何要自惹麻烦上身啊? 愚不可及啊!! 第146章 横空出现 吴昭仪等人不由掩帕而自得,皇上与朝臣只见说事,后宫之人上去不是自找难堪吗? 庞太尉不变喜怒,看着杜鸿然与申犳花等一干请罪的人,不由想起国子监门前那位舌战众位学子的小姑娘,有勇有谋,敢作敢当,真是可惜了! 啪的一声,前面的湖里跳出一口棺材,溅起一阵水花,很快归于平静。 “来人护驾,有刺客,保护皇上!!” 一个小太监吆喝道,众人皆围在沐战封身前,眼珠子盯着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的棺木,时刻备战。 沐战封怪异,很快镇定下来,看着那口棺木,每次来行宫之前,山里山外,湖底湖面,皆有人打扫过,怎会有棺木横空出世? 砰的一声,棺盖飞起落入湖中,水柱弹起,水花四溅,掀起阵阵强烈的涟漪,荷花随之荡漾。 “妈呀,憋死我了,再不出来我们就要被淹死了!” 众人如听天籁,喜出望外。 大吉一个激动,飞离申犳花的怀抱,几个跳跃,便一头扎进如落汤鸡一般的沐妧的怀抱中。 咯咯···你妹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抛弃我准备自己逃了呢! 沐妧抱紧大吉,一阵揉搓,确定是大吉本身无疑,由高兴到愤怒:“你说我有危险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有你这样的宠物吗?遇到危险就跑。知道我都遇见了什么吗?特么简直没法过了!” 咯咯···别说出来!!游帝那一伙人都在。 沐妧傻眼,看向岸边,游帝、庞太尉、杜鸿然、曹淑妃··· 周围的一切很是熟悉,棺椁从水中出来,怎么会出现在行宫里的湖中呢? 突然,大吉一怔,一只如冰的手抚上他的爪,那是什么鬼东西,不是人!! 大吉向下一看,竟一眼难以明白,神识扫视,很快被推了回来。 这世上竟有他看不懂的生物? 吴王起身行礼:“见过皇上!仪容不整,还请皇上谅解!” 沐战封高兴道:“无碍,不用多礼!” 沐妧回神,两行面条泪乎乎而下,看着沐战封哭喊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呢?呜呜···父皇,能见到你真好!差一点就见不到父皇了!呜呜···” 众人:“······” 长公主是真性情,夏季衣裙薄,一沾水便透,尤其是白衣。 大庭广众,多少禁军,热血男儿。这姑娘家的声誉是要还是不要了啊? 众禁军:“·······” 冤枉啊,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在长公主露头的那一刻,他们便低下头了好吗? 沐战封眼眶发酸,后仰了仰脸,硬是将泪意憋了回去。多少年不知泪水为何物了,更不能当着文武后宫的面。 “你这丫头真是不省心,荒唐,还不快下来!” 沐妧哭得更厉害了:“人家遇到了很多的危险,好不容易见到父皇,结果父皇还凶人家,好伤心啊!” “人家也想下去,可父皇让家人怎么下去啊?我不会凫水啊?” 沐战封:“······” 这丫头真是叫人头疼,他是大游的皇上,注意! 申犳花暗笑,皇上一生威严,偏偏于长公主面前屡屡受挫,却也无可奈何。 第147章 回归 曹淑妃暗暗咬着一口小白牙发酸,按理来说,太子才是皇上最为亲近的孩子,但事实上,一直都是长公主这个死丫头占据皇上的心。 皇上于太子只有严厉教导,再严厉教导,她这个当娘的心里都难受,更别提太子了。 游船接近,丰钧则去了另一条,与沐妧分道而行。 再见天面,楚汉分明。 见沐妧身旁依偎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红衣女子,众人纷纷打量,看那衣着头饰步伐,便知不是寻常女子,难道是半路上捡的? 沐妧还未被送到歆蕤宫,杜鹃便与长安哭成泪人似的跑出来,沐妧一笑:“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杜鹃与长安还是跪在地上,继续哭的稀里哗啦,沐妧一乐:“你们这是号丧啊?我还没死呢!” 杜鹃与长安这才止住了哭泣,围着沐妧嘘寒问暖,沐妧点头,不时问上两句。 沐妧洗漱了一番,很快出来了,大吉、杜鹃、长安、睡美人等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她,很是高兴。 睡美人换了一身黄色宫装,拿去金色面具,一张冷艳高贵的脸,身材比例黄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大吉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不过却从咕噜噜乱转的小眼中泄露了焦急。 睡美人小跑着迎了上来,揽着沐妧的一条手臂,将头放在沐妧的肩上,粉色的甜蜜感爆棚。 沐妧无语,冷艳高贵的脸请维持,不要做出这种小鸟依人的事情来破坏好不好? 咦?睡美人的体温恢复正常了啊! 那么睡美人是人吗?死了许久,又活过来的人吗? 沐妧没有推开睡美人,而是走到膳间,坐到圆桌前,大吉一下跳上来,不满的瞪着沐妧。 咯咯···从你失踪后,我一口饭都没吃,一天一夜了啊!结果有好吃的还不叫着我,你有良心吗? 沐妧:你也好意思说,我神识呼叫了你多少次,你一次都没回过,也好意思说我! 咯咯···我用神识呼叫,根本就没停止过,怎么不见你回一次? 沐妧不可置信:你确定?那我怎么没收到? 一人一鸡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居然有阻隔他们神识交汇的地方?! 沐妧看着大吉沉思道:“吃饱了再想,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好饿啊!时间过得真快!” 大吉没回答便抓起一只烤鸭吃了起来,沐妧伸手抢了一个鸭腿:“也给我留一点,就一只烤鸭啊!” 大吉给了白眼后继续奋斗吃播,他险些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饿死的神仙,特么太憋屈了。 沐妧刚要吃鸭腿,便有一只修长美观白皙的手将鸭腿给拿了过去。 沐妧转头一看,只见睡美人慢条斯理,举止优雅的吃着。 她还能说什么啊? 沐妧喝了一碗红米粥,也给大吉与睡美人盛了一碗,又挑了一些菜放在睡美人的碟子中,立即引起大吉的不满。 “这女人是谁?你从来没伺候过我,为何要伺候她?” 睡美人似是没看到大吉的张牙舞爪,仍是心情美好的享受沐妧的照顾,很久没吃过饭了。 沐妧喝了一口鸡汤:“你等我吃饱再问好不好,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又说不明白。” 咯咯···太不爽了! 沐妧:随你吧!少吃一口也好! 咯咯···我偏偏多吃! “长公主,申公公来了!” 第148章 庞煜祁 沐妧起身,睡美人刚要跟着,沐妧好声好气道:“美人姐姐,我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别跟着啊!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糕点。” 睡美人还是不松手,沐妧继续好声好气:“美人姐姐,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哟!不然···不然我就要哭了,会伤心的!” 不能说生气,万一那红黑色的光芒再现,又是一桩说不清的公案。 在睡美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沐妧走了。 大吉无语,这是领回来一个超级巨婴啊! 睡美人神情落寞,吃了两口菜心便放下筷子,大吉吃了一口烤乳猪,看着她也没了胃口。 御书房中,沐妧还未行礼便被沐战封扶了起来:“这一天一夜消失不见,似是过了一年两年,阿妧,你吓坏父皇了!” 沐妧泪意婆娑:“阿妧自己又何尝不怕?好担心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沐战封引着沐妧坐下:“告诉父皇,这一天一夜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朕!” 沐妧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只避开了睡美人那一段,只说是救命恩人,并未多言。 “可惜了那批宝物,若是归大游所有,定是惠及四方。” 沐战封轻叹一声,几乎微不可查,后慈爱的看着沐妧:“阿妧能够平安归来,已是朕最高兴的事情。那些宝物怕是无缘来到人间,阿妧不用为此难过。” 沐妧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落:“多谢父皇,阿妧心里好受多了!” 申犳花震惊于沐妧的奇遇记,后一听那些累积成山的宝物被压到山底中,不由暗暗可惜,皇上今晚怕是睡不着觉了。 避暑行宫经过几代帝王勘察摸索建造,上选的风水宝地,冬暖夏凉,十分宜人,谁能想到这风水宝地中竟埋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 若知,便是将这里的山全部挖空,也不会放过! “老臣见过皇上!”庞太师并身后一个年轻男子,一同从门外进来行礼道。 沐战封心情颇好:“庞爱卿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后看着那个青年男子:“煜祁也做,此处并无什么外人。” 庞太师:“等见过长公主再坐不迟。” 说完,庞太尉一脸笑意,领着叫煜祁的年轻男子走到沐妧面前行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笑道:“庞太尉多礼了!” 庞太尉拉着煜祁的手腕道:“这是我的长孙,与长公主年岁相当,平时只知舞枪弄剑,看些杂书,性子沉闷的很。” 沐妧保持好社交的标准,微笑的听着,不做评论,看了一眼害羞中的庞煜祁,感觉有点怪异! 庞太尉大多是在说庞煜祁的优点缺点,是变相的向她推销? 她是遇到了相亲啊?!看游帝一副见怪不怪,显然也知晓此事。 既然双方没将话题戳破,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庞煜祁一直红着脸低着头,沐妧看得有趣,一个男孩子怎么倒像是一个小媳妇呢? 瞧瞧她忘了这是古代,只是这男孩儿委实太过害羞了些,让人忍不住想捏两下。 只是舞刀弄枪,看杂书,不该是一个特别害羞的人啊! 说了半天话,沐妧有问必答,嗯啊两声,多余的话便很少有了。 沐战封与庞太尉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无奈,这俩孩子怎么不说话呀?是要一起相互过一辈子的人啊! 最后沐战封大袖一挥,便将两人一同赶了出来,美其名曰,与他们一起待着沉闷,不如出去走走。 刚走出御书房的大门,沐妧便感觉到庞煜祁的脚步有所加快。 是紧张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厌恶她啊? 沐妧也不说破,他不动她不动,他不说她也不说,到底要看看他是何态度。 刚一回来,脱离危险,便遇到这些事,也是没谁了。 沐妧看着那湖有些打怵,径自走到后花园,庞煜祁摘了一朵红色牡丹,一直捏在手里。 天气渐热,两人走到一座小亭中坐下,很快有宫人送来点心茶果。 沐妧慢悠悠的吃着西瓜,庞煜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盏,看着沐妧。 “长公主是否觉得我无聊了些?所以这一路上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与我说。” 沐妧一笑,反问道:“同样的话我也想问庞公子。” 你一个男生一句话未说,为何要问她? 庞煜祁微微一怔,没想到沐妧会问出这话,很是直白。 “长公主美若天仙,令人喜悦,也令人不敢上前,唯恐唐突了。” 沐妧:“庞公子气质高绝,玉树临风,便是不言不语,也如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不忍打扰。” 庞煜祁:“……” 只听说长公主的痴傻好了,以为是一个正常人,此时才觉得大错特错,还有待观察。 庞煜祁此时的脸是真红了,仍是镇定:“长公主谬赞了,若论最好的风景,谁也比不得长公主。” 沐妧笑道:“庞公子才是说笑了,你是第一次来行宫?” 庞煜祁:“我刚从边关回来没多久,一时回到热闹繁华的地方,倒是有些不习惯,让长公主见笑了。” 沐妧:“我没有笑你之意,一时换了环境,不适应也是有的。” 第149章 曹淑妃的算盘 好吧,大家既然都没有相亲之意,却也不能一直冷着。 庞太尉、庞家于大游,举足轻重,万一再传出什么话来,她名声是彻底不用要了。 庞煜祁深望了沐妧一眼,此人是他了解中的长公主吗?言谈举止,样貌品性,都有违和。 “听说长公主昨日遇到极为凶险之事,能够平安归来,可喜可贺!” 沐妧一副无所谓:“也是命不该绝,确实可喜可贺!我从未去过边疆,风土人情怎么样?” 庞煜祁眼中有了一抹向往之色:“边疆一片漫漫黄沙,那儿的人豪爽落拓,穿衣风格与京都腹地有所不同。” “女子可骑马射箭,男人随时可上阵杀敌,放下兵器是农,拿起兵器是英勇的将士。” “···他们平时喜欢和一种奶茶,便是将茶叶烧熟后,倒入马奶、糖等物,倒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沐妧听着,大游的边疆与现代国家的边疆大同小异,少数民族,喝奶茶,男女几乎平等,民风彪悍豪爽。 庞煜祁一身藏蓝色绣黑色云纹圆领长袍,发束金冠,身材修长,肤色浅蜜,细腻湿润,一看平时也很用心打理了。 沐妧微笑的听着,时不时提问,皆问到关键之处,不至于冷场,但也绝对不嗨。 一直到傍晚时分,游帝遣人来告知一起用膳,两人才回到文华殿。 一见丰钧、晁昊、荆渊、夏侯冥、鞠静婉、周依凝、安萱、孔学奇等人皆在,有恍然隔世之感。 沐妧的目光与丰钧的沐妧不期而遇,却又很快移开,眼中会意了然。 游帝于自己的女儿都不放心,也是,皇帝总是多疑的! 吴王那儿显然也被“盘查”过了,他们曾在棺椁中商量好了,美人姐姐的事情不用和别人说,以免会引起什么动乱。 沐妧坐于曹淑妃对面,歌舞升平,她慢悠悠的吃着膳食,看着华丽的舞蹈,听着优美的乐曲。 庞太尉看着喝了一杯酒的庞煜祁,低声道:“结果什么样了?长公主确实可爱聪慧吧?!天下间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小姑娘啊!” 庞煜祁面色冷然:“爷爷,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庞太尉抬起手,考虑到了场合又放下了,小声道:“回家再收拾你,这么好的机会你都白白浪费了,让人说什么好啊?” 庞煜祁似是没听见庞太师话中的威胁,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少动筷子。 庞太师满心无奈,这栗子怎么打就是不开窍。 咯咯···你这是一去不复返了啊?还是又失踪了? 沐妧:别提了,游帝打算将我嫁人了,与人家约会了大半天,挺无聊啊! 咯咯···那现在在干什么?无聊了就找借口回来。 沐妧:暂时走不了,游帝在开宴会。对了,美人姐姐怎么样了?没事吧? 咯咯···美人姐姐有东西吃有花看自然没事,我睡觉了。 沐妧:“······” 这酸歪歪的语气是又生气了啊! 一舞过后,曹淑妃看着沐妧:“长公主福源深厚,此次平安归来,属皇上最高兴了!当然我们也很高兴!” 沐妧笑得标准:“能平安回来,见到父皇和大家我更高兴。”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呢? 曹淑妃看向沐战封:“长公主长大了,皇上也该为长公主的终身大事多想想了!” 沐战封笑道:“朕正有此意,当然还是要看阿妧自己的意思。”后看向曹淑妃:“你若有空,不妨帮着一起看看,从旁提点一二。” 曹淑妃起身行了一礼:“多谢皇上,长公主聪慧过人,但于婚姻之事,还是个懵懂的孩童。臣妾虽不才,却也懂一些的。说多了,长公主不要嫌啰嗦才是。” 沐战封点点头:“你能这么想,朕很高兴!” 曹淑妃一噎,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略微谦虚一下,皇上用得着顺台阶下?她是太子的母亲,于人前,怎么也该给她一些面子啊! 但是,她也只能认了!好在目的是达到了!阿妧这个死丫头的婚姻大事她有发言权了! 沐妧看了曹淑妃一眼,后看着沐战封:“父皇,阿妧还小,于婚姻大事还没有想法,等过几年再说好不好?” 众人:“······” 长公主,您今年都十四岁了,于民间的普通人家早已结婚生子,哪里小了? 沐战封轻咳一声,道:“阿妧,你不小了,婚姻大事也该有所考虑了!放心,自有朕替你做主。” 沐妧有些委屈:“难道是父皇嫌弃阿妧了,所以想着将阿妧早点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父皇若是说了,阿妧便不会来到父皇面前讨嫌了!” 曹淑妃想拿捏她的婚姻大事,还是省省吧! 她的婚姻大事,便是沐战封,她都不想让其插手,更何况是不安好心的曹淑妃了。 曹淑妃微眯着双眼,掩下一抹凌厉,闺女长大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怎么在长公主身上倒是体现不出来了? 第150章 各怀鬼胎1 沐战封微怔,显然没有料到沐妧会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婚姻大事,且很是决绝。 “你是朕的长女,朕只有喜欢的道理,何曾嫌弃过你半分?这话以后莫要再提。” 后语气软和了些接着道:“行,朕答应你,你不想成亲,朕也不逼你可好?” 沐妧满意的点点头:“嗯,还是父皇最疼爱阿妧了,父皇最好了!” 沐战封哈哈大笑:“你呀都不知让朕说什么好了,不过朕答应此事是有条件的,两年之内,必须完婚,不然朕可是会生气的。” 沐妧顺着梯子下来:“便依父皇所言,阿妧听命就是了!” 两年时间足够她去了解一个人,到时离开皇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天高地阔任鸟飞。 庞太尉起身行礼:“皇上,老臣的内子与先皇后同时怀孕,曾有过一一个约定,若都是男孩儿可结为兄弟,臣不敢当!” “若是一男一女,则为夫妻!有先皇后亲予的一块玉佩为证。”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小檀香木方盒,申犳花亲自取来呈给沐战封。 众人恍然,庞太尉的长孙,从七岁时便去了边疆,一长八载,从未回过京都。 此番突然回来,大家揣测纷纷,原来是想完成先皇后与庞老太君定下的婚约啊! 这回来的时机未免也太好了,长公主刚恢复正常不久,早不来晚不来,若长公主一直痴傻,这婚约怕是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于庞煜祁相交之时,沐妧便有所了解,但没想到庞太师会如此焦急,迫不及待,她给自己争取的两年时间是要打水漂了?! 丰钧在听到庞太师的言论时,手中的酒杯不由一紧,长公主的优秀,旁人或许是一知半解,他却是了解得清楚。 庞太尉一家,手握边疆一方军权,于朝中举重若轻,受人尊崇。 此次又有先皇后的玉佩为证,长公主的婚事怕是要板上钉钉了。不过,看着她的样子,应该不喜欢那个庞煜祁吧?! 丰钧松了松酒杯,一饮而尽,等待着后续。以她的聪慧才智,若不喜欢一个人,总有办法应对的。 晁昊与荆渊对视一眼,长公主是一张很大很好用的底牌,若得知,于他们的身份帮助是太大了。 可惜啊,怕是永无可能性,但是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下!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他们也有儿子,大游不比前朝,驸马仍可以于朝中担任要职,完成人生抱负。 迎娶长公主一事,他们心照不宣,皆有此想法,但庞太尉一出手,他们便再无机会了。 沐战封双手微颤,面部微微抽动,接过盒子慢慢打开,黑丝绒上静静的躺着一块鱼纹羊脂玉玉佩。 “这是文清之物,朕记得,可是这玉佩早已不见,原来是给了庞老太君!” 众人心中一个激动,皇上这是不喜长公主嫁给庞煜祁了?!看来先皇后根本就没向皇上提起过此事?! 庞太尉面不改色:“回皇上,正是!” 沐战封似是陷入到过往的幸福之中:“文清未嫁之时,便与庞老太君相处的极好,有孕之时,还出宫去看望过庞老太君一次,只是阿妧的婚姻之事,她还未与朕提及过,让朕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了。” “方才朕才答应了阿妧,她的婚姻之事,朕不便插手,如今却突然反悔,怕是她会伤心。” 第151章 各怀鬼胎2 沐妧暗惊,明明之前游帝还给她与庞煜祁制造机会,想她嫁入庞家。现在为何推脱不知此事,后又拿她当借口? 想必也是为了权益,游帝是谁都敢用来牺牲啊! 庞太尉面露伤感:“老臣一开始也如皇上一般被蒙在鼓里,直到逝世弥留之际,内子才缓缓说出此事,当时老臣伤心,又在外地,便没有向皇上禀明情况,还请皇上勿要怪罪。” 沐战封亦是伤感:“文清走时,朕又何尝不伤心不难过?夫妻十余年,留朕一人,文清好狠的心啊!” 曹淑妃等人心里一个劲的冒酸泡,皇上这话让她们情何以堪啊?当她们是摆设,没心没肺啊? 陪在皇上身边也够久了,总是有些感情的吧? 呵呵···今儿才知,一个活人连一个死人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啊! 可她们什么也不敢表示,还要伤心,表示被感动了,是要将人逼疯的节奏啊! 庞太尉抹了一把泪水:“谁说不是呢?老臣当时恨不得与内子一起去了,但还有儿子孙子,哎,老臣不是自由之身啊!” “皇上对文盛贤皇后的情谊,可厚与天齐,堪比地博,只是皇上身为大游的皇上,承载着大游基业,万千百姓生死,岂能说放手就放手?” “皇上之德之明,日月可鉴,是百姓之福,是臣等之幸啊!” 众臣:“······” 他们可都是有妻之人,便是有妻子早逝者,也续娶了,如何接这话题拍马啊?别是拍马没有,反倒是被蹄子踢了。 沐战封险些落下泪来,不过却比落泪更加伤感情深,极为压抑。 “庞爱卿别说了,朕承托祖业,不敢有半分懈怠。大游境内的百姓,虽仍有食不果腹者···朕甚是心痛,是朕无能啊,是朕对不起文清啊!” 庞太尉毅然道:“老臣已退出朝堂,却仍拿君之禄,委实难安,今日便全部捐出,略尽微薄之力。” 众人随之起身行礼,愿意捐出俸禄,或多或少,都要意思一下。 下属不能比上司多了,同僚之间不能多亦不能少了。 皇上与庞太尉共同悼念亡妻,他们无话可说,已经挠心挠肝了,捐钱总行了,不能落后。 肉疼啊! 此次出来避暑,是荣誉是放松,结果放松没有,颇受惊吓,还搭进去银钱了。 沐妧看着一张张强颜欢笑的脸,不由暗乐,游帝因为墓中的宝物葬身地底,寻找不到,正心疼的难受。 想必宝物的事情已经传开,很多人都知晓了。庞太尉借机献花,聊表心意,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了。 但是,游帝若因此而高兴,是否会应允庞太尉,将她嫁给庞煜祁? 看着庞煜祁一副荣辱不惊不亢不卑的样子,沐妧不由不爽,娶她是再平常不过了,还是娶谁都无所谓? 当真如此,还是庞煜祁的心思太深,从不外漏? 她怎么也是一个大美人,听到娶她,怎么也该有所表示一下下吧! 看样子,庞煜祁是早已知晓此事,习惯了呀! “父皇,阿妧从小到大也没花什么银子,封地上的收成银钱,还有每年的俸禄,都扔在那儿也没什么用处。” “此番便都给大游有需要的百姓,也算是阿妧的一片心意。感谢上天与父皇,使得阿妧恢复正常。” 众人齐齐吸气,长公主的封地一年两万余两银子。 一年俸禄八千,若是一分未花,十四年,满打满算下来,四十多万两银子啊! 第152章 进退维谷 曹淑妃嘴巴张成O型,长公主是后宫中最有钱的存在,每每羡慕不及。 她虽是太子亲娘,于后宫中品阶也最高,但无封地,少了大头。 宫中上下,处处需要花钱打点,尤其是初出进宫之时,一文银子没有,还往里面贴了不少,似是一个无底洞。 若非有娘家帮衬,能否走到今日,还不一定呢! 儿子被封为太子之后好了些,但是花钱更大了,偏又不敢明着收银子,万一被皇上抓住把柄,太子下面还有三个小狼崽子时刻等着上位,借机扳倒太子。 后宫的第一人是她,长公主却带头捐银子,且还捐了那么多,是要她与太子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长公主虽是姐姐,但太子才是老大啊! 太子若是比死丫头捐得少了,大游上下会怎么看啊?其他三国又会如何耻笑? 有时占据高位,风光无限,亦是风口浪尖,极为惹人注意。 沐战封不可思议的看了沐妧一眼,确定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再度傻了!她可知此举意味着什么吗?知道轻重吗? 一众臣子臣女,都是经过长久训练之人,但仍是被惊到了。 长公主的痴傻症不会是再次犯了吧? 庞煜祁嘴角扯了扯,让他娶一个花瓶回家,估计庞家几代人的努力没过几天便会付诸东流了。 晁昊、荆渊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光亮,如流星般闪烁。 若是能娶到沐妧,痴心相对,岂非要什么给什么? 丰钧低头喝了一口酒,墓室中的宝物堪比金山银山,于她眼中却如同一般,可见对于钱物,她并无多少概念。 她聪慧有余,历练却少,不知茶米油盐姜醋茶,从小生活在蜜罐子中长大。 也许有一天,历经磨难才会懂得世俗,但愿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庞太尉是真哭了,老泪纵横啊!这丫头太厉害了! 若所有银钱捐出,皇上便不好替他做主,逼迫长公主了! 他们庞家便少了一个聪慧的儿媳妇了啊! 不能灰心,长公主还未懂得情爱之甜蜜,让煜祁这死小子多下点功夫,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沐战封有些动容:“阿妧,不得玩笑,以后这种话不准再说了,知道吗?” 沐妧一本正经:“父皇,我这是真话,并未玩笑!父皇关心百姓,不忍百姓受苦受难,阿妧于大游百姓并不熟悉,可阿妧熟悉父皇。” “父皇为此难受苦恼,阿妧不开心。如果这些银钱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父皇的烦恼少一些,阿妧就开心了!” 沐战封眼底动容:“阿妧,国家大事,岂用你一个小姑娘?听父皇的话,将自己的银钱都留着,不准再说了!” 沐妧:“阿妧最近与夫子学了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其意便是说出去的话就要遵守,难道父皇想让阿妧言而无信吗?” 沐战封有些感慨道:“阿妧,你长大了,父皇很欣慰!” 沐妧:“阿妧早长大了好不好?父皇才发现啊!” 众人了然,皇上疼爱长公主也并非全是因为文盛贤皇后的原因,与长公主本身亦有关系,贴心小棉袄啊! 曹淑妃暗暗咬牙,她该怎么做呢?此时抬扛,她没有这么多银钱,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有被戳穿的勇气。 到时丢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脸面,还有太子——大游未来的皇上,将会永载史册,受世人嘲笑。 且此事事关重大,也要与太子商议,她一个人还做不得主啊! 第153章 进退维谷2 司贵人拿着帕子擦着泪,很是感动:“皇上有长公主这么贴心的女儿,臣妾都羡慕的紧,也感动的很!” “长公主此举堪称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令人钦佩。” “臣妾并无长公主这么丰厚的家资,却也愿意倾囊相出,虽无足轻重,只愿大游海晏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皇上的烦恼便会少了!” 曹淑妃捏紧帕子,心中突突,跳得快速,本想着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在沐妧这个死丫头的身上,不会再有人提起捐款一事,这样她便从从长计议,与太子商量出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谁知司贵人这个小贱人当场坏她好事,打乱她所有计划,专门想看她出丑,该死! 小贱人的野心倒是不小,还敢肖想龙嗣,却不想想皇上今年多大了? 来到她宫中,皆盖被睡觉,连手都不动了。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沐战封眼中暗藏一丝情谊:“你有心了!” 司贵人笑着流着泪:“皇上···” 沐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老少恋是从古代一直流传到现代的,无法想象的世界! 曹淑妃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皇上心中有一个文盛贤皇后还不够,还要再多了一个小贱人,除了比她年轻一点,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呀? 皇上,是存心让她这么难堪吗?她是太子的母亲啊! 曹淑妃挤出一个最为完美的笑容,竭力镇定,压制住因气愤颤抖的身子,看起来正常些。 “皇上,臣妾的母家虽清平了些,臣妾也无长公主这么多的家资,但臣妾也愿意为皇上为大游的百姓捐出所有,从今后念经祈福,为皇上为大游祈求天下安康,顺顺遂遂!” 众人:“······” 还是曹淑妃技高一筹啊,有时候银钱还真比不上祈福来得重要,后宫女眷都已经捐款了,他们的家人自然不能落下了。 这场家宴,以皆大欢喜而告终,游帝是最大的赢家,享受所有。 回到星辰宫,睡美人便扑了上来,霸着沐妧谁也不让靠近,谁靠近便龇牙咧嘴,眼神凶恶。 杜鹃与长安等人颤颤,长公主从哪儿得来的救命恩人啊? 这么美丽又凶狠的女子,确定是救命恩人吗? 大吉跳过去瞪着睡美人,抢吃食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人一起霸占了?能有点自觉吗? 睡美人不屑的瞪了大吉一眼,便揽着沐妧,头黏在沐妧的肩膀上,无视一切。 大吉:“······” 他这是叫蔑视了啊?凭什么?她是谁啊? 沐妧:你也别发火,她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何物?等有功夫再说! 咯咯···我早看出来她不是一个普通人,便是用神识也刺探不出,所有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沐妧:你明白就好,别惹恼了她,否则歆蕤宫指不定全都毁了! 咯咯:她很厉害? 沐妧:厉害至极! “长公主,您怎么可以将您全部的家当都捐出去了呢?这可怎么办啊?”长安急得险些落下泪来。 大吉匪夷所思的看着沐妧,旁人或许不了解,但他很清楚沐妧的为人。 那可是一个是钻钱眼的主,怎么会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捐出去了呢? 打死他也不信! 沐妧一笑:“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但有些人没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长安摇头:“奴婢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长公主的银子都是一点一点,年复一年攒起来的,如今却空空如也,以后该怎么办啊?” 沐妧:“放心,父皇还会少了我们的吃穿不成?银子会有的,再攒就是了!” “好了,累了一天,我想早些歇息了!你们都下去吧!记住银子的事,从今以后不要再提一个字,以免被人误会!” “是!” 杜鹃与长安躬身退下了,大吉跃到睡美人面前,仔细打量着。 除了比一般人美丽了些,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来啊! 砰的一声,睡美人很不爽,一拳挥开大吉。 大吉没有防备,一拳被挥到地上,翻了两个跟头,才稳住身子。 沐妧瞪大双眼,要知晓她每次偷袭大吉,皆让大吉识破躲开,可见睡美人的功夫是多厉害了。 大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一只神鸡,却让一个不知所云的生物给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154章 大打出手(求首订) 等大吉反应过来,立即挥舞着翅膀冲杀过去,这不仅关系到颜面的问题,还关系到以后的地位。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睡美人如弹簧一般立即弹起,避开大吉的攻击。 大吉一跃而起,双翅展开,一排羽毛如箭矢一般飞射向睡美人。 睡美人一身黄纱高腰襦裙,腰若细柳,披着一条同系披帛,乌黑油亮的发丝浓而密,垂到大腿部,美到极致。 睡美人动作潇洒利落,几个翻身,便躲开大吉的箭矢。 箭矢有的落于地上,有的落于椅子桌子上,皆入木入地三分,杀伤力十足十。 大吉一挥翅膀,箭矢齐齐而起,幻化成为一支巨型的箭矢,追踪睡美人而去。 嘭嘭··· 桌椅倒了大片,沐妧傻眼,你妹啊!看不顺眼,打也就打了,为什么要毁坏她的物件啊? 万一传到外面,会传成长公主因后悔捐赠全部家当,回到自己宫中大发脾气,毁坏物件出气,那她今天所做的便白费了。 “你们要打可以,不准毁坏我的物件,不准···” 啪啪··· 睡美人站于妆奁上,为扰乱大吉的箭矢的追踪,脚下一扫,将沐妧的首饰盒子一股脑全部扫向大吉。 大吉跳起躲避,双爪双翅齐齐上阵,踢飞挥开首饰盒。 首饰盒中的首饰带着力道四散飞去,打碎了不少瓷器,圆桌上一套茶具,碎成了渣渣,茶水流了满地。 箭矢还在继续,睡美人一手扯下披帛,迎着箭矢而上。手下一挥,披帛如一条红龙一般张大嘴巴,朝着箭矢吞去。 大吉暗暗加大功力,双方正面碰上,便看谁强得过谁了! 沐妧于震惊中,一物一鸡生的是哪门子邪气啊?将她的卧室当成是练武场,大打出手,无所顾忌。 箭矢披帛即将要撞上的那一刻,裹成一团的披帛突然大开,如一面墙一般。 睡美人一甩,墙面如弓,界面丝丝震颤,箭矢却难以再进一步。 一物一鸡暗暗发狠,大家的鸡冠子竖起,红灿灿的如锋利的刀刃,浑身鸡毛炸起,爪子僵直。 睡美人邪魅一笑,另一只空闲的手慢悠悠的指着那面披帛,丝丝红气倾注,源源不断,披帛弓如被拉到极致,蓄势待发。 大吉有一开始的三分力到五分力到十分力,到全力以赴,而睡美人仍是一副不紧不慢,游刃有余。 大吉瞪了沐妧一眼,从哪儿找到的妖孽,还带回家来? 他大意了!很久没遇到这种感觉了。 沐妧莫名其妙,她早提醒过睡美人是一个很神秘很厉害的物种,是他没听,怎么还反过来怪她呢? 睡美人眼底带了一丝挑衅,注入披帛的红气愈发浓郁醇厚,使得披帛退去了原本的颜色,变成一条泛着红色光晕的披帛。 箭矢在一点一点的后退,大吉越发吃力,沐妧看得着急,他们不会大打出手,不择手段了吧! “你们可都是我的人,也就是自己人,比赛见高低,点到即止,没必要伤筋动骨啊!” 大吉:“闭嘴,此时退了,不是显得我很窝囊?躲一边去,我自有定论!” 沐妧:“特么什么定论啊?不准受伤···” 沐妧的话还未说完,大吉便整个身躯倒飞出去,哐当一声,从墙上穿了个洞,力道仍是不减,哐哐···连穿两道墙,大吉的身形才稳住了。 沐妧看了一眼似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的睡美人,太牛了。 大吉是神仙,功力难测,没想到几招便败在睡美人的手下! 睡美人究竟是何人物啊? 第155章 琉璃(求首订) 沐妧来不及多想,便跑过去看大吉,有没有受伤啊? 大吉蔫头巴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爪伸着,翅膀耷拉,还处在震惊当中无法自拔,很是颓废! 沐妧走过去蹲下:“大吉,你没事吧?!” 大吉抬起头:“我怎么可能败在一个邪物手中呢?我不相信!” 沐妧摸了摸大吉的小脑袋:“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输赢算不得什么,大不了你以后多睡会儿,我不打扰就是了!” 大吉:“我是神仙,怎么可能被一个邪物所打败呢?沐妧,你说是不是弄错了?” “太阳神的第十九代孙也不过如此,输了就是输了,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可见内心的狭隘了!”睡美人走过来,双手抱胸的倚在门框上,轻蔑的看着大吉道。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沐妧起身看着睡美人:“美人姐姐,原来你会说话啊?” 睡美人亲切的看着沐妧:“自然!说话是一种本能,便是丢掉千年万年,也会重拾!” 沐妧走到睡美人面前:“美人姐姐,那你是谁?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便不问了!” 睡美人一笑:“我是谁你以后自然会知晓,不过这美人姐姐是不用再叫了,暂时叫我琉璃。来自哪里呢?暂时也不能说。” “不过你该知晓,我是没有恶意的!” 沐妧点头:“琉璃姐姐若有恶意,怕是我和吴王早已魂飞魄散了!” 琉璃看着大吉:“太阳神的第十九代孙,也是天庭中数得着的人物,却没想到会如此力弱!还有我不是什么邪物,否则你早已死了!” 大吉欲言又止,却不得不承认琉璃说的是事实,于人间,他是神仙,战无不胜,难免失去斗志,浑然忘我。 于晶空间中千年,一个神孤单单,没将功夫扔了便不错了,斗志颓废,进步也小。 直到见沐妧被刺,这才发愤图强了些! “你若非邪物,为何我一开始接触你时,你会浑身冰冷,根本就不是人或神的特征。” 琉璃轻笑一声:“若从这一点上看,我确非人或仙,不过于一个手下败将来说,你的话没有穿透力,也无权猜测。” 大吉大受打击,从身体上到心灵上,琉璃一抓即中,到底是什么妖孽啊?为何对沐妧那么好,对他却这样啊? 琉璃:“别妄想于沐妧相较,她是谁你比我清楚!” 大吉:“······” 连神识都厉害得神出鬼没,他丝毫未察觉她的神识刺探,太厉害了。 “您到底是哪位啊?” 沐妧:“·····” 这软服的也太快了,也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啊! 琉璃甩了一个白眼,双手一挥,破碎的瓷器立即恢复,乱位的家具立即原样,散落各地的首饰自动回到原先的首饰盒中,各归各位。 沐妧扫了一圈,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睁开再闭上,闭上再睁开,这就是所谓的仙术? 大吉于人前动用仙术,会遭到反噬,那么琉璃呢? “琉璃姐姐可有什么不适?” 大吉立即了然,他败得应该,无可厚非。 琉璃一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无用之人才会有所不适。” 大吉心口又中了一刀,这枪躺得不冤。 沐妧:“琉璃姐姐没事就好,对了,未给琉璃姐姐安排住处,便委屈琉璃姐姐今晚与我一起了!” 琉璃狡黠一笑:“不担心我晚上会做点什么?” 沐妧缩了下脖子,后一笑:“琉璃姐姐不会的,都恢复正常了啊!” 琉璃:“是啊,恢复了,便该走上正常的路了!” 第156章 金山 琉璃的目光深邃而悠远,落寞而生机,沐妧也不好再相问。 夜色深深,沐妧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琉璃似是一本自动的百科全书,无有不会。 武功上的难题、瓶颈,墓室中的一切,皆一一解答,受益匪浅。 三四天时间过如白驹过隙,往来之客,皆被拒之门外,便是游帝来请,只推说身体不舒服给拒了。 千宫阙来了几趟,开了些益气补血的汤药,此事很快传开了。 长公主身体不适,正在养伤,一些人无法近前,皆使人送了不少补药过来,以示关心。 曹淑妃与司贵人、吴昭仪首当其冲,领头送了一堆补品,招摇过市。 曹淑妃还送来了一本亲手抄写的佛经,说是修身养性,可以去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望长公主可以好好拜读,早日痊愈。 司贵人则送来了自己亲绣的观音图,逼真形象,祥和之气尽显,被沐妧收了起来,束之高阁。 大吉默默的看着沐妧与琉璃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喝了老陈醋,却也不得不承认沐妧在琉璃的指导下,功夫一日千里,比他强得太多了。 一日晚膳,琉璃喝了一口酒,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几日来我很快乐,似是回到了从前,明天一早我也该离开了。” 沐妧拿筷子的手一僵,泪水上涌“琉璃姐姐为何走得如此突然?我以为琉璃姐姐会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琉璃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沉睡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自要回到该回之处,一一解决,否则心头永难平静。” 沐妧心知无法改变琉璃的去意,这几天接触下来,琉璃是一个非常有主见有担当有智慧的人,亦有女子的细腻。 “琉璃姐姐对我可有何要求?” 琉璃望着不远处的蔷薇“你能将我传授的功夫练好,已经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了,等我归来可是要检查的,不许偷懒!” 沐妧点头“那琉璃姐姐要答应我,处理好事情要早早的回来看我,不许拖延,我会想琉璃姐姐的!” 琉璃的目光有些落寞“我也不确定事情什么时候能处理好,不过一旦处理好了,我便会来看你!” 短短相处,相交甚深,良师益友,怕是再难寻到了。 送走了琉璃,沐妧有些伤神的坐在窗台前,望着花树无精打采。 大吉忍不住道“估计琉璃也不想看见你为她难过,她都说了会有再来的时候,等等又何妨?” 沐妧一瞪“你懂什么呀?算了,说这些干什么?我去晶空间,你要不要一起?” 大吉点了一下头,便被沐妧拉着一起进入了晶空间。 一进晶空间,大吉傻眼了,晶空间中何时多出这些的金山银山?他怎么不知道? “我没眼花吧?这些金山银山都是真的?都是你弄的?” 沐妧傲娇的点头“有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山银山?很不可思议,很神奇吧?” 大吉“这些金山银山的出处来源正当吗?” 沐妧瞪着大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金山银山皆有无人之财,谁见谁得。” 大吉仔细围着金山银山转了一圈,摇摇头,望着沐妧的目光有些失望。 “此处金山银山门上了一层黑雾,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会给使用之人给带来晦气,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就说你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会捐出全部的家当?原来捐出去的只是九牛一毛。” “这些金山银山便是你在墓中所得?!你可知死人之物并不干净,且很多是受到诅咒。你怎么胆子突然变得如此之大?” 。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壹页, 按 →键 进入下壹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 第157章 凌珏经 沐妧哀叹一声“要你说这些钱财还不能用了,那岂不是白忙一场了?不要啊,才捐出了全部的银钱,已经是一个穷光蛋了。” 后话锋一转“大吉,你是不是看到这些宝物眼红了,所以胡说一通,好让我放弃这些金山银山?” 大吉跳脚“这些钱财我还没放在心上,也是为了你好,确有其事。” 沐妧拿起一块金子“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来化解这些金山银山上的晦气?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而不能用?” 大吉“你先别急,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 说完便坐下来,陷入了沉思。 沐妧也不打扰,望宝兴叹,先是晶空间中的银钱,得而不能用。后是这些,难道到来了古代,她就没有发横财的命吗? 沐妧去泡了一个热汤,洗去一身疲倦和伤根,便是与琉璃亲近如斯,晶空间的秘密也没有提过。 身上的伤一直靠千宫阙的药汤养着,甚至连晶空间都没有用过,担心被看出端倪。 沐妧出来时,大吉还在皱着眉头沉思,沐妧便去了小屋中的书房,挑了了一本早已准备的好的武功秘籍——凌珏经。 依据清珏经,一层一层铺垫而上。 后又去了武器库,同样是内有乾坤,件件武器流光溢彩,光华闪烁。 沐妧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选择哪一件。 她会功夫这事,只有丰钧一人知晓,便是杜鹃、长安也是一并瞒着。 此次出去,公开练武也该提上日程了。 沐妧看了一圈,选择了凌霄匕与紫金鞭,凌霄匕炼于女娲补天石的石中金,锋利无比,威力巨大。 紫金鞭出自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藤,通体雪白,泛着淡淡的白光,可长可短,千变万化,可开山劈地,横断湖海。 不过,以沐妧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催动两样神器中的威力,与普通武器一般。 大吉走进来“眼光不错,不过凌霄匕与紫金鞭一旦出了晶空间,便与一般武器无二。想要动用,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除非你位列仙班!” 沐妧“合着晶空间中的一切都是骗人的,中看不中用,便是中用也无法用,那你说还能干什么啊?” 大吉“也不是不能用,只要你功夫到位,时机成熟,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但在这之前,便不要想了!” 沐妧“好吧!那批宝物能正常使用了吗?” 大吉摇头“只能放在晶空间中慢慢净化,等黑雾完全消失后,便可以使用了!” 回到卧室,沐妧无语了半天。正因为有这批宝物,她才会毫不心疼的将原主的家当全部捐出,若知晓这些宝物无法使用,她一定不会这么大方。 大吉“后悔还来得及,原主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撒个娇求个情,家当便全回来了。” 沐妧一瞪“回你妹,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听说江南那一带水患不断,洪水凶猛,冲散家园,很多人无家可归,死者无数,也算尽了一份绵薄之力吧!” 大吉“你放心,净化那些宝物的时间顶多月余,之后便可以正常使用了!” 沐妧扔过来一个大引枕“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肉疼了半天!你是故意的!” 大吉双翅展开抱住大引枕“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就知一个劲的埋怨我!” 沐妧还欲再说,后一想便道“算了,不说了,我去练功去!” 大吉看着沐妧跏趺而坐,很快入定,不由稀罕,经历过这一场墓室之灾后,沐妧似是脱胎换骨,懒筋都去除了。 。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壹页, 按 →键 进入下壹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 第158章 偶遇 大吉走后,沐妧睁开眼,不由想起于墓室中。 丰钧昏迷后,她一点点将墓室中的宝山运进晶空间,而那些原来的宝山下皆是泥土沙石。 很担心丰钧醒来后会发现些什么,好在整个墓室坍塌,很快离开了。 墓室若没坍塌,父皇定会遣人下去寻找宝藏,而丰钧于宝藏方面定不会有所隐瞒,那么势必会被发现什么,好险啊! 他应该什么也没发现吧?! 日子在充实中过去,沐妧的功夫得到一个质的飞跃,当然现实中还是与一个女师傅练习基本功,堪堪坚持,打打哑谜。 一日傍晚,雨后初晴,晚霞迷人,凉风习习。 沐妧抱着大吉,身后跟着长安,走出了歆蕤宫去了花园。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蝶飞蜂舞,莺唱燕呢。 一路走来遇见几个宫女,神情皆冷淡怪异,沐妧不解,却也没有相问。 等人走后,不由看着神情闪躲的长安“最近宫中又流传什么不利于我的消息了?看着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有做错什么吗?” 长安吱吱呜呜,沐妧不怒自威“你是星辰宫的人,应该知晓自己怎么做才正确。我早已说过,有任何事,不论好坏,都不准瞒着我!” 大吉睁开眼,看了长安一眼,挺聪明的孩子,怎么犯起了糊涂? 长安一下跪在地上“请长公主恕罪,奴婢并非有意,而是不想长公主为一些事情烦忧。” 沐妧“我不为一些事情烦忧,一些事情便不在了吗?相反你们瞒着我却又无法解决,才会令人烦忧!” 长安颇有吐口恶气之感,道“是!曹淑妃下令,长公主带头捐献,她本人亦要遵守,勒令全宫上下缩衣节食,为受灾的百姓出一份力!” “宫人的俸禄本就不多,一下去了一半,自然是有怨气的!” “此事没有向长公主报告,也是因为无足轻重,谁知会变成如今这般,请长公主责罚!” 沐妧“起来吧!以后宫中事无大小,皆禀报于我。日子太过无聊,总要有个乐子消遣才是。” 既然都来了,回不去,又无法躲避,那便迎难而上。 她不怕人找茬,也不在乎,却不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 “是!”长安起身道。 沐妧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既然宫中上下皆缩衣节食,为何歆蕤宫却一如往昔,未曾变化?” 长安忍着怒气“曹淑妃曾派人来说过,长公主受伤,还未痊愈,怎可与他人一般节省呢?等长公主痊愈之后再遵守不迟。” 沐妧“曹淑妃也是用心了,改日有空,看来我要去亲自一谢了,不然怎么对得起这番深情厚谊呢?” 长安打了一个寒噤,她怎么觉得长公主这话中有话呢? 一处假山的拐角处,司贵人与两个小宫女一起行礼“见过长公主!” 只见司贵人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汗津津的,一身粉白绣银百碟穿花纹宫纱宫装,显得人更加憔悴了。 “司贵人这是怎么了?瞧着面色不对啊!” 司贵人一笑,气息有些弱,道“我也没什么事,最近天气热了些,不思饮食,无碍的!多谢长公主挂念!” 沐妧“前面有一座小亭子,不妨去那儿坐坐!” 她都担心长久站下去,司贵人能否撑得住了? 两人于前头走着,司贵人很是亲切“得知长公主受伤,一直没有去看望,很是过意不去,可是好些了?” 沐妧“有千御医在,再重的伤也好了!多谢司贵人前些时日送来的观音图,效用非常。” 。 第159章 斗 司贵人腼腆一笑“长公主客气了,于宫中,除了皇上、长公主与家姐我熟识些,其余的便不认识多少了。” “长公主为人亲善可爱,我们年岁又相当,不免亲近了些,长公主别嫌弃了才是!” 沐妧“瞧司贵人说的,淑妃娘娘、刘妃娘娘、吴昭仪···她们为人都很不错。你若是无聊了,不妨与她们一同走动走动。” “当然来星辰宫,也是欢迎的很!” 此处是御花园,耳目众多,司贵人却敢这样说,是公然与曹淑妃她们为敌吗? 于宫中,即便心中再恨,也不可当着旁人的面表露出来,还是司贵人真如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天真? 司家岂会选择出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子入宫?愚蠢的女子虽好控制在手,却也容易坏事。 司贵人有些娇羞“每每想去星辰宫便踌躇不已,今儿得了长公主的首肯,委实高兴。” 沐妧“司贵人说笑了!” 司贵人的话若传出去,还不定会传出什么风波? 首先父皇宠爱司贵人,听到此话心里没想法便怪了,更何况是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司贵人喝了半盏茶,吃了一块糕点,面色好了些许,不过仍是汗津津的,帕子都换了两块,很是娇弱。 咯咯···司贵人应该是有孕了,不过月份极小,便是连太医也看不出什么。 沐妧此事当真?那你说司贵人她自己知道吗? 咯咯···我没用神识,无从得知。在后宫,用自己孩子博前程的事情不在少数,你多注意些吧! 沐妧她不会,也不会这么傻! 司家对这个孩子极为看重,志在必得,岂会浪费在我身上?不管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咯咯···防人之心不可无,宫中的女子没有天真的。嗯,虽然我眼浅,但道理是知晓的。 司贵人刚要拿起一块玫瑰酥,沐妧一拦,后拿起一块枣泥酥饼“这枣泥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枣香,益气补血,味道也好,司贵人尝尝!” 司贵人一心想抱紧长公主这条大腿,岂有不愿之理? “皇上驾到!” 只听见申犳花的声音刚落,沐战封便已经来到跟前了。 沐妧与司贵人起身看去,曹淑妃也跟着一起来了,一同行礼“见过皇上、淑妃娘娘!” 沐战封一身白色常服,曹淑妃一身深蓝色绣浅蓝色牡丹纹宫纱宫装,发成高髻,戴着四支牡丹纹青玉簪,发髻中心一支同系玉钿,神态祥和,似是方外之人,无牵无挂。 沐战封笑道“都起来吧!你们倒是会享受,如何一起来了?” 沐妧“瞧父皇这话说的,您若是不会享受,也不来这儿了!” 沐战封“阿妧是越发调皮了,今儿的字可练了?” 沐妧点头“大有进步,父皇改天一看便知!”总算找到点当女儿的感觉了。 曹淑妃笑道“长公主聪慧有余,只是这字委实有点一言难尽,便是一开始练字,也比现在的前些,怎么反而倒退了呢?” 沐妧“······” 她写毛笔字是不怎么样,知晓的人不多,只极个别相熟的见过,曹淑妃是从游帝那儿看见的?还是游帝说的?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有些才能便是继承,也无法一模一样,写毛笔字与刺绣便在其中。 沐战封眉头微皱,沐妧心下一惊,游帝不会怀疑什么吧?! 曹淑妃也是的,她一个公主,虽受宠了些,又能碍着太子什么事啊?找茬不是一次两次了。 “淑妃娘娘真会玩笑,我写字有退步吗?” 说完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沐战封“父皇,我的字退步了吗?” 曹淑妃握紧帕子,死丫头这么问不是当众让她难堪吗? 她也只是说说玩笑而已,用得着让皇上打她的脸?死丫头够狠。 。 第160章 协理宫务1 沐战封宠溺的笑着“有没有退步,你呀心里明白,以后努力就是了,可不能偷懒了!” 沐妧“我又不是要当文豪的人,字好看与否有那么重要吗?” 沐战封“不当文豪,这字也重要的很,那是一个人的脸面,知道吗?” 沐妧不情不愿的点点头,不会写字的人便没脸面了吗?那这世上有多少人因为贫困而无法读书认字? 游帝的话传出,该会多伤人心啊! 咯咯···又自带脑补,游帝所说的圈子与你脑补的圈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你明白吗? 沐妧就因为明白才会难以接受,你又明白吗? 咯咯···好吧,现代的一切都是好的,算我多嘴。 “哎呀!!” 司贵人微弱无力的叫了一声,整个人便往一旁倒去,正是曹淑妃的方向。 司贵人的宫女距离较远,一时难以支援,且看到这种场景,已经吓呆了。 曹淑妃内心是万分不愿意扶着司贵人一下下,水嫩的脸蛋,窈窕的身段,姣好的容颜,时刻提醒着她容颜衰老,失去帝心。 司家一直野心勃勃,若非司昭仪那个小贱人生的是女儿,这大游的储君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但是皇上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为后宫之首,理应爱护后宫众人,需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曹淑妃的纠结也只一个呼吸之间,伸出手时,沐战封已经率先做出反应,在司贵人跌倒之前抱住了。 “书月,你怎么样了?” 司贵人无力的睁开眼一笑“皇上,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也是天气太过炎热的缘故!” 说完,便不省人事,面色很是苍白。 曹淑妃瞪大双眼,一个小小的贵人当着她的面与皇上公开谈情也就罢了,为何还给她上眼药啊? 最后的那一眼看着她,明显是意有所指,这晕倒管她什么事啊? 皇上隆宠阶段,她去找茬便是找罪受,她又不傻,也过了争风吃醋的阶段。 沐战封抱起司贵人便走,于情于理,曹淑妃与沐妧也要跟过去看看,一走了之也不合适。 司贵人入住清灵宫,娴雅诗意,宫内种了芭蕉、木芙蓉、紫竹等物,茂盛高深,树荫浓郁,很是清凉。 曹淑妃与沐妧于大厅中等着,沐战封则一直侧殿中守着还昏迷着的司贵人,千宫阙提着药箱匆匆而来,进去已经有一刻钟了。 曹淑妃语气有些酸“长公主,皇上宠爱司妹妹的程度仅次于你了,这福气也是够大的。” 沐妧放下茶盏“淑妃娘娘这话便错了,父皇最宠爱的人可不是我,而是大游的储君。还有司贵人再是得宠,身份能越得过淑妃娘娘?” 曹淑妃面上得意,内心虽承认沐妧所说,可事实却不尽然,令人不愉。 曹淑妃面色一转,有些语重心长道“理虽是这么个理,可我也是担心你,一片好心!司妹妹也太没眼力了,怎可如此小家子气呢?” 沐妧很是无辜,似是没明白曹淑妃的意思,道“淑妃娘娘这话何意?为何要担心我?” 曹淑妃“皇上宠爱司妹妹,放在你身上的心思自然就少了。当然这也是司妹妹不懂事,与皇上无关,你也别放在心上。” 沐妧“······” 这是将她看得是有多傻啊?挑拨离间,你也来个高一点的层次。 咯咯···大游将来是太子的天下,她是一国太后,后宫最大,便是皇上前朝重臣也要敬重十分。 她用怕你一个即将出嫁的长公主?她用得着花心思与你拐弯抹角? 你此时不分是非,站错队,将来有报仇的时候。 沐妧她不担心自己做事蠢过了,会拖太子的后腿?太子之位便如此安稳吗? 咯咯···大游的储君之位若不安稳,其余三国便是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麻了。 沐妧太子还未登基称帝,曹淑妃便迫不及待连连给我下马威了,可见内心对太子的皇位是十拿九稳了。 游帝现在未到四十,正处于一个男人的高峰期,曹淑妃露出尾巴也太早了,担心再次父皇打压。 她在后宫一支独大,不是便由司贵人分了半支吗?游帝是有意给司家挖坑,可未必没有给曹淑妃添堵的意味。 曹淑妃若做得太过分,不用别人出手,游帝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咯咯···好吧,不用我分析,你心里门清。 沐妧似笑非笑“多谢淑妃娘娘记挂,父皇多疼爱一个人,我便高兴一分。” 曹淑妃拿着帕子的手一僵“长公主这话是何意?” 后宫三千,谁不希望皇上独独宠爱自己一人,怎么轮到沐妧这个死丫头就变了呢?还是死丫头是故意装的? 沐妧有些苦恼道“最近父皇盯着我练字,正愁着没法子呢!现在好了,有淑妃娘娘和司贵人一同帮着分担父皇的视线,很是感谢!” 曹淑妃“······” 有将皇上的宠爱往外推的人吗?她是越发不懂死丫头的心思了。不过还算死丫头有良心,将她排在司贵人那个小贱人之前。 “长公主便如此怕练字吗?” 沐妧点头“是啊,一练字就犯困,不知淑妃娘娘有何办法让我躲过去?” “躲是躲不过去了,以后多加半个时辰。若是偷懒了,朕便罚你多练一个时辰。”沐战封走出来道,千宫阙则在申犳花身后,一起出来了。 沐妧苦脸“父皇,在背后偷听人家谈话好吗?” 曹淑妃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死丫头敢说皇上是偷听者,是小人,不知轻重,皇上快治罪啊! 沐战封坐于主位上“朕可没在背后偷听过别人的谈话,也就你什么话都敢说,被朕抓了一个正着,是认还是不认?” 沐妧笑嘻嘻道“自然认了,父皇的话是金科玉律,不认不行啊!对了,司贵人怎么样了?” 沐战封眼底暗含笑意“自然没事,不过···” 说完后,他眼露一丝冰冷的看着曹淑妃“前朝便是吃紧,也不用后宫缩衣节食,将人饿着了,为朕分忧。” 曹淑妃一怔,前一刻还温柔相对,后一刻便霜雪交加,皇上是在与她说话吗? “皇上,勒令后宫缩衣节食,是臣妾与司妹妹共同做的决定,也是出自一片好意。听皇上这么说,宫中是有人饿晕了吗?” 是哪个没脑子的小贱人在背后搞鬼,现在一时爽,后事断头台,怎么就不肯消停些?天天给她找茬! 。 第161章 协理宫务2 突然,曹淑妃脑中一道闪光,该不会是司贵人那个小贱人被饿晕了吧? 哼,果然是一肚子坏水表面却装柔弱善良的小浪蹄子。 沐战封眼神冰冷“后宫缩衣节食是你提出来的吧?!司贵人初来乍到,虽协理宫务,但很多时候还是以你的意见为尊,你就是这么带她的?” 千宫阙恨不得钻入地下,皇上训诫曹淑妃,他一个外臣在这合适吗?皇上能给他留条活路吗? 沐妧有些不解的看着沐战封“父皇,后宫有要求缩衣节食吗?没有啊,歆蕤宫一如往昔,甚至我的例菜还多出了几道,是否弄错了啊?” 曹淑妃“······” 沐妧这个死丫头是故意的吗?后宫之中,她谁的主也能做,但她沐妧的主她敢吗?且她沐妧还在养伤期间。 若是做了,皇上怕是第一个饶不了她! 沐战封看着曹淑妃的眼神愈发冷了“阿妧便不是后宫中人?” 后宫之中,他见的龌龊事多了,曹淑妃此举看似是对阿妧好,可实则却将阿妧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碍于权威,他们是不会怎么样,但长此以往,于阿妧的名声定有影响。 曹淑妃起身行了一礼“皇上,臣妾并无此意。长公主有伤未愈,缩衣节食不利于伤势,臣妾便与司妹妹商量了一番,故此没有将歆蕤宫算入在内。” “谁知司妹妹以身作则过了些,竟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是臣妾失职,未早些查出,还请皇上责罚!” 为了一个小的贵人便落了她太子亲娘的脸,皇上当真是昏聩了! “皇上,此事不关淑妃娘娘,是臣妾苦夏的厉害,不思饮食,让皇上与淑妃娘娘受惊了,还请责罚。” 咯咯···三个女人一台戏,老话一点没错。 沐妧安心看戏就是了! 沐战封起身走到司贵人身前拉起她的手,温和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如何起来了?” 司贵人温柔小意“得知淑妃娘娘与长公主一同来了,定是很担心臣妾,臣妾既然醒了,岂会忍心?” “臣妾自小便苦夏苦得厉害,每每夏天都会瘦上一圈,在一起久了,皇上便会发现了。” “也是臣妾没有将此事说清楚,请皇上责罚!” 曹淑妃泪意朦胧“后宫之事繁多,是我疏忽了,没发现司妹妹最近这两天瘦了些许,只当是为皇上分忧过了。” 为了摆她一道,这个小贱人定是准备了许久吧!装可怜博同情,没想到还真成了。 但她是太子之母,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她有的是时间,稳住! 司贵人刚欲开口,沐战封道“后宫之事既然繁多,阿妧也长大了,以后嫁人总是要管理后院,你多带带就是了。” 曹淑妃广袖中的手握紧的发白,后宫之中,有小贱人插一手也就算了,为何沐妧这死丫头也来了一脚? 在皇上眼中,到底将她这个太子亲娘至于何处啊? 沐妧苦着脸“父皇,练字都没时间呢,何况是后宫之事?再说了,我年纪还小,于后宫之事,诸多不明,父皇还是找别人吧!” 刺杀一事,下毒一事,皆未查明,稀里糊涂,便是锦衣卫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第一次刺杀的头子于大牢之中,早已自尽! 第二次刺杀连个活口都没有,更是毫无头绪。 下毒一事,查来查去,有风声言是远在行宫的孔妃。按理来说,最大的嫌疑人确实非孔妃莫属。 因为原主,孔妃的儿子沐澈失去了太子之位,孔妃自己也被贬往行宫,于宫墙之外,不得回宫。 这于一个妃子和皇子来说,是一件多么羞辱至极的事情! 但游帝却一口回绝,说绝无可能! 下毒一事,便不了了之,没了后续。 她若想在后宫中真正的立住脚,便该掺和到后宫权利的中心,慢慢摸索查询。 游帝是原主的父亲,亦是大游的皇帝,顾忌太多。 幕后的真相如何,无人得知。 游帝若真心疼爱原主,也不会如此敷衍了事! 她早看清了,早想争取了,但一直没有机会,谁知今天却误打误撞的来了。 曹淑妃松了口气,但凡沐妧反对,皇上皆会同意,连婚姻大事都可往后推,随沐妧的意。 此等宫物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沐战封态度坚决“别的事情朕可以答应,但这件事没的商量。” “阿妧,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需要学习,已经不仅仅是书本上的,各个方面都要。现在虽然累了些,但以后你会发现其中的好处!要乖乖听话!” 沐妧“谢谢父皇,我会努力的!” 曹淑妃“······” 她是后宫之首,教导皇子公主一事,本应在她身上,可皇上从未明言过,甚至一句话都未提过。 各个皇子公主皆有自己的母妃教养,师傅由皇上亲自挑选,嬷嬷则是由内务府送来,皆是经过专门的训练,难以插手。 如今倒好,皇上竟然亲自教导起沐妧这个死丫头了,便是连太子,皇上也很少圣训。 可怜她的太子,兢兢业业,到底做错了什么,被沐妧这个死丫头压得死死的啊? 回到歆蕤宫,沐妧坐于圆桌前,拿着一根银叉子吃起了西瓜,大吉则站在一旁,吃着绿豆糕。 咯咯···游帝到底是原主的父亲,还是有两分真心的,不然也不会叫你协理后宫之事。 沐妧一挥手,长安与杜鹃便下去了,在自己的地方用神识交流,宫中就没什么可靠的地方了。 “两庄刺杀毫无头绪,更别提什么结果了。下毒一事,不了了之,有太多的未知危险。” “你是神仙,我来自现代,学习再多,见识再广,功夫再强,也很是被动。” 大吉“你说的对,我们缺人,很缺!” 沐妧“现在机会来了,打通人脉,掌握主动。守护的禁军换了一波又一波,收买他们倒是一件难事。” 大吉“不着急,慢慢来,以有心算无心,总是会有机会的。” 沐妧“若是让你再见那些刺客,你可会认出?” 大吉一瞪“你小瞧我,他们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沐妧“那就好!他们是一个有纪律有组织的团伙,没达到目的,也无法向上面交代,估计一有机会还是会动手的。” 大吉“一般的刺客遇见你只有送死的份,放心好了!对了,墓室历险的事情你只讲了一半,接着讲啊!” 沐妧“说了半天话,你嘴不难受啊?耳朵不疲倦?” 大吉“嘴难受,所以换耳朵来享享福!” 。 第162章 韩王请客 沐妧翻了个白眼,接着上次的话题往下讲,大吉听得认真,惊心动魄处,不由惊呼出声。 “你说那条四头巨蟒无缘无故的跑了?胜利在望,怎会放弃大好美食呢?” 沐妧“事实如此,难道你还想它吃了我,然后你跟着一起死啊?” 大吉沉思“别扭曲事实好不好?推己由人,你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吗?” “那条四头巨蟒显然已有灵性,脑子比一般人还灵,逃跑定有原因,否则是不会逃的。” 沐妧“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很是怕了一阵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并未发现有比四头巨蟒更可怕的力量。” “当时琉璃姐离我们还远着,所以应该不会是琉璃姐姐在帮忙!” 突然灵光一闪,大吉惊喜道“我知晓答案了,当时你一定用的是带着晶空间的这只手阻挡了四头巨蟒吧?!” 沐妧想了一下“有问题吗?” 大吉“晶空间属于仙界之物,一般妖魔鬼怪有了灵性,自然认得。” 沐妧不由深思“原来如此,那么一切便解释通了。” 一夜疾风骤雨,吹落了不知多少花魂叶落,清晨起来,竟带了丝丝凉意。 吴王院中的一处凉亭中,晁昊端起茶盏瞥了一眼云淡风气的丰钧“今天倒是有空见人了,身上的伤全好了?” 丰钧放下茶盏“不好我会出来见你?” 晁昊一笑“瞧你的意思是前些时日的伤挺重,无法见人了?” 丰钧“自然,否则我什么时候不见人了?” 晁昊“那我该感到荣幸,你好了之后第一个见的人是我而非旁人,这说明我在你心中还是与众不同的。” 丰钧未置可否,慢悠悠的喝着茶,晁昊挑了挑眉“你与长公主孤男寡女在墓室中,便没有发生些什么?” 丰钧不由想起湖中的瞬间,墓室中沐妧怕蛇的瞬间,背着沐妧一同过通道的情景,若放在一般男女身上,这婚事早已定下来了。 但是,沐妧不是拘泥于世俗之人,他也非一个随意之人。 晁昊见丰钧有一丝的走神,倾身向前探了探“真有这回事啊?长公主美若天仙,恢复后人也清冷的很,不如以前好玩了。” “终究还是你特殊些,是长公主的救命恩人。游帝也对你赏赐不断,不定这以后便留在大游不走了呢!” 丰钧面色一正“姑娘家的清誉是有多重要,你比谁都清楚!再胡说以后便别来吴王府了!” 晁昊面色微变“你当真的?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知道长公主的表现如何,说说玩笑罢了!” “韩王想知晓我的表现如何,何不来问我本人呢?”沐妧从他们身后的假山处走来道。 晁昊“······” 沐妧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他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丰钧起身,神情自若“长公主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小喜子苦脸,长公主不让通报,他也没办法啊!万幸韩王未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不然连主子也带累了。 沐妧抱着大吉,似笑非笑“若是说了,怕是也听不到韩王的话了!” 晁昊笑嘻嘻转过身来,讨好的看着沐妧“长公主美丽高贵神秘,如九霄玄女下凡,我是一个俗人,当面问长公主,岂非冒犯?” 沐妧“背后议论便是尊重,而非冒犯了?” 晁昊“······” 能不能不要将话说得这么直白啊?他错了还不行啊!以后定会谨慎小心,哪儿都不安全啊! 晁昊堆着笑意“瞧长公主这话说的,多外道啊!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长公主遇到了危险,关心则乱,一时无状了些,还请长公主海涵一二!” 沐妧“我是女子,海涵不了!” 晁昊“······” 同样是王,同样年岁,容貌也算相当,为何长公主喜欢丰钧而恼他啊? 丰钧暗笑,她怕是早已看穿晁昊的心思,所以才会这般不假辞色,令晁昊知难而退。 晁昊求救的看了丰钧一眼,关键时刻也帮忙说几句啊! 越说越错,长公主分明不喜他,打算追究到底了。 终于在晁昊的挤眉弄眼下,丰钧开了口“长公主的伤势可是痊愈了?” 沐妧“嗯!于宫中多日,早想出来一看,吴王的伤可好了?” 丰钧“多谢长公主关心,已无大碍了!请坐!” 晁昊倒了一盏茶递给沐妧“我向来快人快语,唐突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勿要放在心上。” 沐妧接过茶盏“韩王多心了,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你若是这般议论旁人,旁人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好说话!” 晁昊“······” 明明是你最不好说话好不好?旁人谁敢跟他计较啊?好男不跟女斗。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今儿中午我请长公主吃午膳!” 丰钧瞥了晁昊一眼,这是要当着他的面撬墙角啊,她会答应吗? 沐妧看了难辨神色的丰钧一眼,后看着晁昊“韩王有一手好厨艺,以前怎么没听别人提起过?” 晁昊一笑“别的本事没有,吃喝玩乐倒是还行。不过要借花献佛,用一用吴王这里的风水宝地了,不知吴王意下如何?” 小喜子“······” 韩王也太抠了,自己请长公主用膳,还要用他家主子的地方和食材,等于只出了一个人力,啥也没破费啊! 也就他家主子的脾气好,换了旁人,怕是早已不与韩王来往了。 丰钧“能被韩王看上,也是一件荣幸,韩王请便!” 晁昊“放心,这次的食材我自己来,保证美味。” 沐妧看了一眼丰钧,便将目光放于手中的茶盏上了,云淡风轻,不辩喜怒。 养伤期间,人又瘦了一圈,越发仙风道骨了,却也少了些生气。 于密林、于湖中、于异姓王墓室,那个会因危急而关心她的人,有血有肉,会笑会皱眉会生气,出来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提醒着她,那一起共患难共生死的日子,将永埋心中,不露人前。 咯咯···被人忽视了,心里难受了? 沐妧他本来便是这样的人,何来难受一说? 咯咯···早点认清现实是件好事,省得沉迷其中,日渐消瘦,无法自拔。 沐妧你妹,说人话! 我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吗?哪有什么情长?别套话了,安静一些。 。 第163章 聚会 咯咯···我可没说你儿女情长,是你自己承认的。 喜欢一个人也没错,但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便是错,且是大错特错。 沐妧闭嘴!!没有的事情,捕风捉影也要找出来一些,很闲啊? 咯咯···算我没说,你心里有数就行! 沐妧心下一紧,不由警惕莫非连我的婚事也要受到你的控制?你最好别说谎。 咯咯···这绝对没有的事情,放心! 晁昊与丰钧对视一眼,她身上的气势陡然增强,委实令人不解。 这是又发生了何事?好像没有吧?! “主子,周郡主、鞠姑娘、方姑娘、安姑娘一起过来了!”一个小太监走过来道。 “主子,鲁王世子、明德候世子、庞小将军、夏侯将军、高翰林一起过来了!”另一个小太监小跑过来道。 丰钧起身看着沐妧“有劳长公主、韩王,失陪一会儿!” 沐妧点了一下头,晁昊浑不在意“你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就是了。” 望着丰钧不紧不慢的背影,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来的客人不重要,不受欢迎,大游顶级圈子中的人来了一半啊! 晁昊笑得温润,道“长公主尝尝这白瓜,可是吴王亲手所种,看着与别人家的相似,实际上是大为不同。” “瓜汁甜而多,瓜肉晶莹清脆爽口,解渴消暑的很!平常若没事,一天到晚待在吴王府,极为享受!” 咯咯···这人的脑瓜子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别人家的瓜好与他有何干系? 还是在炫耀自己好吃懒惰,时常赖于旁人家,有这种人吗? 沐妧吃你的瓜,突然发现有时带你出来挺聒噪! 咯咯···一时没忍住吐槽而已,不过这瓜确实与众不同,便是连宫中的也落了一成。 沐妧吃了一口瓜,看着晁昊“听说韩王时常逃课,便是夫子也无可奈何的很!原来是一直躲于吴王府啊!等下次,再有夫子找寻,我定让人告知一声。” 晁昊苦着脸,没想到讨好之举会变成被人拿捏的把柄,他又不傻,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晁昊笑笑“别啊,长公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回好不好?” 沐妧“韩王这话过了,相反,是韩王应该放过我才是!” 晁昊心中一突,她这话是话中有话,似是早已看破他的举动,为何早先没动静,今天却突然发作了? 因为她听到了他与丰钧的所有对话?也不对,若听到所有,便不会如此轻拿轻放,只嘴上功夫了。 他改变心意了,却没想到她早已不是曾经痴傻的那个她,那么好骗了! “我贪玩了些,说话也直,若有得罪长公主之处,还请长公主谅解一二,今后定会多加注意。” “长公主,方才我们在街上闲逛,原来没看错人啊!真的是你啊!”安萱跑过来大大咧咧道。 未等沐妧回答,周依凝、鞠静婉、方紫嘉便一起过来行礼“见过长公主,见过韩王。” 安萱后知后觉的行礼“见过长公主,见过韩王!” 沐妧挥了一下手“无需多礼!” 晁昊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安家什么都好,就是这姑娘太过威武了些。 “大家客气了,无需多礼!” 早已有下人搬来桌椅之物,好在天气凉爽,凉亭四周银杏树参天,树荫浓郁,香意若有似无。 众姑娘对于晁昊的好意冷淡而不失礼,韩王晁昊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经常出入秦楼楚馆,京都之中谁人不知。 韩王府后院的女子每日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曾闹出过人命。若非签了主仆契约,怕是早已去了官府,滑天下之大稽。 走路之时,一般好人家的女孩儿皆躲避着,或者当街以帕子捂脸,就担心被韩王看中,抢了回去。 晁昊颤颤,他若是想娶沐妧,怕是难如登天,但利益好处在前,让他放手,未免也太难了。 “见过长公主,见过韩王!” 杜鸿然、白易行、庞煜祁、夏侯冥、高鹏一起走过来行礼道。 安萱望着高鹏的双眼闪闪发亮,如星辰入眼,高鹏便是想忽视也难,两家已经将婚事口头约定,交换了信物,谁也改不了了。 沐妧一笑“今天倒是好个日子,人都聚齐了!” 杜鸿然摇了两下折扇,笑道“长公主所言正是,齐齐偶遇,也是缘分,今儿便打扰吴王的清静了。” 丰钧一笑“平常要这么齐聚也是难为,今儿好,倒是省了一番功夫!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夏侯冥瞪了一眼鞠静婉,终是不忍,后看着丰钧“听说吴王大伤初愈,早想一见,一来怕打扰吴王养伤,二来时间也紧。” “今天特意前来,总算是对了,吴王的伤可好了?” 丰钧“多谢夏侯将军挂心,已无大碍。请坐!” 方紫嘉看了一眼神情有些落寞的鞠静婉,心下了然,吴王是仙人之姿,人间少闻,寻常女子见了岂有不动心之理? 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注定要负多人。 杜鸿然与白易行对视一眼,无奈顿生,吴王再好,也是别国送来大游的质子,早晚回归故国。 她们皆是大游顶尖的贵女,若是联姻,怕是难如登天,以吴王的身份还轮不到。 联姻的身份必定是丰国的太子或者是权王,于大游有利。 若联姻吴王,除非吴王本身有能耐回归丰国的权利中心,大游或许会一帮。 但吴王的身份世人皆知,于丰国毫无根基,于大游毫无利益。 晁昊轻叹一声,惹得沐妧回神,丰钧岂会是池中之物?不过是龙至浅滩,若有朝一日入海,便是天高海阔,任遨游。 吴王府从未迎接过这么多的贵客,吴王再是优秀,也无这方面的经验和安排,众人一时不免有些乱了。 安萱缠着高鹏,无暇其他,周依凝连自己家的后院都未曾管理过,何况别人家? 鞠静婉为避嫌疑,自然不肯出手相帮。 方紫嘉倒是想帮,但一向瞻前顾后,思虑周全,便是相帮也要有一个由头,说服众人而无闲言碎语的由头,却没有找到。 咯咯···你别趟这浑水,以免流言四起,惹人非议。 沐妧自我与他一天一夜于墓室之中,这流言又何时停过?不惹人非议都难。 他为我担了多少流言,现在有些小麻烦,便是我不帮,他亦能搞定。 。 第164章 欲据为己有 沐妧:自我与他一天一夜于墓室之中,这流言又何时停过?不惹人非议都难。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他为我担了多少流言,现在有些小麻烦,便是我不帮,他亦能搞定。 做人不能太过自私了,只为自己考虑,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咯咯···你又没出去过,怎知有流言?他有为你做什么了吗?相反你倒是为他做了许多。 沐妧:大吉,我总觉得你对他有意见,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便表现出来了,是何原因? 咯咯···我没有,起先觉得你望着他痴迷,丢我的脸,之后也有过几次,十分丢脸。 说意见也真有,若非他邀请你去狩猎,你会遇到那些危险?你会受伤? 你没有欠他任何,反而是他欠你的。若无你相救,他早已死了。 沐妧收到大吉的神识有些迷糊,似是话中有话,也没有深究。 原来如此,他邀请我去狩猎,也是出自一片好意,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些事情。 都过去了,人也没事了,又何必耿耿于怀? 大吉还未来得及说,杜鸿然便走过来道:“小侄女,你这只宠物可还有兄弟姐妹?” 沐妧:“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吉轻蔑的瞥了一眼杜鸿然,然后微眯着。哼,想找与他一模一样的神鸡,便是做梦也难。 杜鸿然拉了一张椅子坐于沐妧面前,白易行紧随其后,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打量着傲娇困倦的大吉。 看来看去,也无什么特别之处,如何就让眼光高上天的杜鸿然上心了呢?着迷都不为过。 杜鸿然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当长辈的竟然要向一个晚辈讨要宠物,这么违背常理的小孩子行为,他还真没做过。 “小侄女,是这样啊!这标新立异的事情向来都是我做的,养一只鸡当宠物,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让你一个人独享呢?” 沐妧有些诧异,这事用得着问她吗? “你可以养,没人拦着啊!” 咳咳··· 白易行没忍住,笑了两声,在杜鸿然的威胁下一噎,咳嗽了! 长公主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啊?很浅显的问题啊! 杜鸿然面色有些红:“小侄女,你家大吉岂是一般寻常的鸡种,自然是最好的,我岂能落于人后呢?” 沐妧了然,原来是看上大吉了,又不好意思直说,便想找一只一模一样的。 但大吉是神仙,独一无二,上哪找去啊? “大吉是三弟找来的,有没有兄弟姐妹我不知晓,要不你改天去问问三弟?” 杜鸿然脑中如受重击,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呢? 三皇子才是找到大吉的关键人,沐妧只是运气好了些,于大吉的来源并不清楚啊! “嗯,改天我便去找三皇子问问去!” 白易行:“鸿然,顺便捎上我,”长公主的大吉确实很不错。 他们是京都双煞,没道理杜鸿然有的,他没有。 若什么都单着,还算是双煞吗? 杜鸿然虽然纨绔,但眼光一直很挑剔,他看上的宠物,定有不俗可取之处。 杜鸿然略带嫌弃:“你以为大吉是山中野鸡,随便一抓便能抓到啊?若是如此也不稀奇了!” 白易行:“鸿然,长公主都没反对,你跳出来合适吗?” 分清自己是哪头的,自己人好不好! 杜鸿然看着沐妧:“小侄女,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沐妧轻皱眉峰:“别叫我小侄女,说得我两三岁一般,直接叫名字就是。你们想找与大吉一般的鸡种,我不反对,但是不知怎么找。” 杜鸿然:“······” 这丫头当真不知晓他的意思吗?还是故意刁难? 白易行:“长公主,鸿然的意思是让你给三皇子带个话,也好办事些!” 咯咯···杜鸿然找你虽出自游帝的圣旨,但自身还是很出力的,也只是几句话的事情,答应又何妨? 沐妧:他都想将你据为己有,你还帮着他说话啊,若没签订契约,你怕是早已反水了吧?! 咯咯···你随意,我什么也不说了啊!你妹的,说句公道话,你也吃醋,小心眼! 沐妧:你才小心眼! 晁昊一边打着折扇,一边指挥仆人烧烤,汗水淋漓。 吴王府连个知心的婢女都没有,清一色的男人,也是无语了。 他有多花心,丰钧就有多清水,截然相反。 早知一下来这么人,他请沐妧用膳便会往后拖几天了,原本他是占丰钧的便宜,现在是反过来了,这么多人吃他一个人的啊! 沐妧叫来了小喜子吩咐几句,小喜子便喜笑颜开的下去办事了。 没一会儿,便遣人搬来几张长形桌子,铺上银色的轻绸,摆好果品、糕点、茶水、酒水等物,一应俱全。 晁昊双眼微眯的打量了沐妧几眼,几句话便解决丰钧所面临的难题,让混乱的场面有条不紊,可见心思的通透度。 便是有经验的贵女,碍于丰钧与众人的身份地位,闲言碎语,便是有法子解决,也不会轻易出手。 沐妧,大游的长公主,与丰钧在墓室中,孤男寡女一天一夜。 此事早已传开,一般人难以接受,于沐妧的本就有些狼藉的名声,更是火上浇油。 沐妧倒好,非但不知避嫌,反而往火堆上凑,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 庞煜祁,最有可能问鼎长公主驸马宝座的人,常年于边疆,此次回来,便是为了完成与沐妧的婚事。 得知此事,怕是心里是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吧?! 今天前来,也是在意自己头顶上的帽子到底是绿到什么程度了。 呵呵···越发有意思了。 沐妧明知有庞煜祁在,还出手帮助丰钧,哪怕是因救命之恩也要回避着些,但仍是不嫌多事,可见对庞煜祁的态度了。 于目前来看,庞煜祁是沐妧的最佳选择,无人可替。 沐妧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吗?鸡飞蛋打没考虑过? 突然一股浓烟冒出,呛得晁昊直咳嗽,沐妧走过来。 “韩王在想什么如此出神,连手中的鹿肉烤焦了都不知晓。还是这便是韩王的手艺?那我可不敢恭维了!” 晁昊擦了一下汗水,呛得泪水都快出来了,这出息长的,丢大发了! 晁昊笑笑:“失策失策,长公主勿要在意,只当是先练个手,好吃的在后面。” 沐妧扫了一眼,若非铁炉中用的是上好的银霜炭,此刻怕是早已烟熏火燎,烟气四散了。 刀工精湛,肉片肉条粗细均匀,串串整齐,但是烤的有些一言难尽。 显然吴王府的人不善于烧烤,指望晁昊与两个仆人,怕是吃不上午膳了。 第165章 同病相怜 沐妧拿起几串鹿肉上炉,一边刷料一边翻,动作娴熟,看得众人不由或多或少有些惊讶。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长公主痴傻十余年,又曾从台阶上摔下来,失忆过,便是所学的知识写字都忘了个干净,于吃食上更是不可能沾手。 瞧这动作,非常熟练,毫无违和,是怎么练就的? 丰钧走过去,拿起几串鱼肉站于沐妧旁边轻声道:“长公主就不担心惹麻烦上身,于名声有碍?庞小将军为何而来,长公主岂会一点也不知晓?” 有拿他做挡箭牌的心思吗? 沐妧翻着手中的肉串:“我是大游的长公主,名声早在那儿摆着,多一句少一句并无区别。庞小将军不是来看望吴王的伤势吗?怎么与我有关系了?” 一时晁昊恨不得长四双耳朵,仔细聆听。众人虽继续谈着原来的话题,可早已心不在焉,跑到沐妧与丰钧那儿了。 庞煜祁双手紧了松,松了紧,这个女人难道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 他们的事情,明面上已经传开,她怎么还可以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当他是死人,还是没将庞家放在眼里? 夏侯冥突感庞煜祁身上传来的冷然,心下感同身受。 吴王可真是搅浑一潭清水的好手,先是他的静婉,后是长公主,其后还有无数少女。 一个男人正经本事没有,招蜂引蝶算什么能耐啊?不过恶心人倒是真的。 方紫嘉看着擀面吹火——一头热的安萱,后想到长公主的所作所为算是有尺有度了。 但她身为大游的长公主,该是万女表率,岂可自毁名声,将庞家放于何处啊? 她与庞小将军的婚事,只差皇上的一张明旨,便会传达天下,此时与别的男子亲近,委实不妥。 夏侯冥看得都十分辛苦,庞煜祁却能视若平常,可见习性一二,极为善忍,也许是一点也不在乎长公主?! 不过身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哪怕是名义上与自己有牵连的女子,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也是一件不能忍受的事情。 但此人若是长公主,便另当别论了! 人比人会气死,也会发现自己的幸福之处! 相较于庞小将军,他则幸运多了,静婉是理智的,对他亦有情谊。 长公主对于庞小将军是没有丝毫的感情,一点的在乎!否则也不会有这番作为了。 “庞小将军可会烧烤?我于军中常与兄弟们打猎,大碗酒大块肉,手艺不错,庞小将军要不要尝尝?” 庞煜祁起身:“我也正有此意,不妨一起去看看!” 合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冷冰冰,原因是在吴王。 既然喜欢,为何不直接向皇上与众人表明,而要模棱两可,做出此举,令庞家蒙羞? 周依凝同样起身,庞煜祁神色虽是平常,但身上之气却寒冷异常,是否会与沐妧或是吴王闹腾起来? 几方大佬都亲自动手烤串,没道理他们闲着等吃,担心以后有小鞋穿。 杜鸿然与白易行对视一眼,娘的,他们只有吃烧烤的份,何曾动过手做了?君子远包厨不知道啊? 油腻腻的,到处是烟灰,烟熏火燎,能告辞回家吗? 他们是京都双煞,可也要看他们面对的是何人。 煞,有时在遇见特殊的人,必须收敛,做一个正常人。 周依凝、方紫嘉、鞠静婉等皆是出自簪缨世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平常也会学做一些糕点煲汤,但深入一些的,便没有过了。 安萱倒是什么厨艺都懂一些,但此时的心全在心不在焉的高鹏身上,哪有心思烧烤! 夏侯冥见鞠静婉美丽修长的双手拿起一串青鱼串,一阵难受,他放在掌心疼爱的女人,岂可下厨做饭? 娘的,做客怎么还亲自动手下厨了呢?以后有关于吴王的一切都要敬而远之,太难受了。 无形之中,吴王又摆了他一道。 啪···轰··· 众人看去,只见杜鸿然双手乍起,白易行目瞪口呆,眼前一片狼藉,一架铁炉被掀翻在地,火红的炭火滚了一地,烟气四起。 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起,白易行抱着一只脚吹了又吹,一阵单脚乱跳,不时嚎叫。 杜鸿然茫然无措,一股衣料烧糊的焦味袭入,杜鸿然只当是好兄弟的鞋子被烧焦了,味道太浓了,传的太过厉害了,没做他想。 杜鸿然着急,拿起一个大肚瓶便将里面的液体往白易行受伤的那只脚上泼。 嘭的一声,原本冒着火花的脚,忽然窜出一大簇火苗,滋啦一声,一股发丝烧焦的味道弥漫四处。 白易行不可置信的看着多年的好友兄弟,怒道:“你···你这厮好生阴险,居然真的会火上浇油,还是兄弟吗?” 杜鸿然刚要开口,脖子处便传来一阵灼热,怒道:“娘的,我若是烧你,又怎么会烧到自己啊?我傻啊?” 众人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京都双煞这是要玩火自焚,新发现的玩法?也太危险了吧!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就是傻,同时伴随着一桶强降水袭来。 两人成了落汤鸡,各自的着火点还冒着丝丝的烟气,浑身滴着水。 丰钧走过来,接着众人都走了过来。 长公主威武,试问大游谁敢往京都双煞身上泼水啊?便是皇上也要思虑再三,但长公主当仁不让,一大木桶的水全泼出去了。 杜鸿然难以置信的看着沐妧:“你是在说我傻?”他聪明伶俐,自小到大的定律,何曾傻过啊? 白易行:“······” 他是明德候世子,世袭罔替,大游少有的顶级世家,便是皇上这么说他也要掂量一二,她一个公主凭什么? 他哪里傻了?到底哪里傻了? 沐妧拍拍手,眼底狡黠,嘴角一抹挑起:“不是说你难道是在说旁人吗?” 众人险些笑出声来,京都双煞威名远播,以恶作剧狠辣捣乱著称,碍于身份地位,与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众人闻风便逃。 今日算是见识了,京都双煞也有犯蠢的时候,且是极为犯蠢。 哈哈··· 安萱从高鹏的吸引力中看见这两人落汤鸡的情形,不禁哈哈大笑,很是突兀痛快。 她可没忘记京都双煞对她的威胁,她只是认错人碰了一下杜鸿然,便被威胁全家的命运走势。 若非长公主替她解决了,安家便很有可能被她带累,消失于京都的圈子中。 今儿上天终于开了眼,替她出一口心中的恶气,京都双煞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第166章 相送 高鹏碰了一下大笑不止的安萱,低声道“现在高、安两家的前程运势也算是连到了一起,你想给安家招惹麻烦不要紧,但别带累高家!” 杜鸿然在同一时间瞪着安萱,这个死胖子如此得意,有她哭的时候。 安萱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些慌乱的抓着高鹏“我没想带累安家,更没想带累高家,我不是故意的,是事出有因。” 高鹏冷着脸“事出有因我不管,但依你此时这般模样,绝对不适合成为一家的长媳,一族的宗妇。” 安萱彻底乱了“我承认我在一些方面存在不足,可我已经尽力在改了。为了你,我愿放下曾经所有的不好,朝着你认为好的方向前进。” “给我时间,给我空间,我会变成一个合格的长媳,合适的宗妇。” 高鹏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后很快被冷漠所替代,越发冷然。 “有些事情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有些人变得再好,也不适合。” 安萱不由泪雨潸潸“两家的婚约已经快定下来了,此时你却说不合适?!” “高郎,我会变好的,知晓你不喜欢肥胖的女子,我已经戒掉了糕点,主食也减少了,你都没发现我最近瘦了吗?” 高鹏别过脸去“别说了,将泪水擦干净,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太过失礼!” 安萱点头称是,取出帕子想擦去所有的泪水,但是却越擦越多,没完没了一般,不由生自己的气。 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她的深情所感。 两家终是定下婚约,本以为人生已经圆满,再无所求了。 谁知不喜欢你的人仍是不喜欢,不论你付出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依然果绝。 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心也是一颗正常人的心,会痛苦会难受,他不知道吗? 杜鸿然别有深意的看了高鹏一眼,后瞪着沐妧“我傻?我傻?我哪里傻了?” 白易行“······” 难道长公主只说鸿然一人傻而已,而非是指的他? 沐妧回瞪“拿油去灭火不傻吗?” 白易行瞪大双眼,看了一脸不明所以惊呆的杜鸿然一眼,后看着沐妧“长公主没看错?鸿然拿的是油不是水?” 沐妧眼底带了一丝嫌弃“如果瓶子中装的是水,你脚上的火怎会一下旺了起来,而非破灭?” 白易行瞪着杜鸿然“好啊,你果然没安好心,相处一场,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了?要用这种法子报仇啊?我跟你没完!” 杜鸿然有口说不清,难道他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不认识油吗?那样小侄女的话便成事实了,他是真傻啊! “白世子应该是误会鲁王世子了,你们感情自幼便比旁人要好,见你脚上着火,鲁王世子岂有不急之理?” “一时手忙脚乱也是有的,拿错了东西也是情有可原。”安萱走过来道。 杜鸿然与白易行不由怔了一下,他们遇到疑难,没想到被他们整蛊过的安胖子居然会帮着说话,刚才她还嘲笑不止,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白易行很快回过神来,鸿然与他一般,皆不识五谷杂粮,平时甚至连厨房的边缘都没靠近过,自然不知瓶中装的是水是油了。 杜鸿然看着眼角还挂着泪水的安萱,没好气道“用得着你多嘴?” 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放下尊严,委曲求全,很值得啊! 安萱脱口而出“是怨我坏了你的好事吗?那不好意思,我不知你们京都双煞闹了矛盾,要自相攻击!算我多嘴。” 说完后,安萱不禁小心翼翼的瞥了依旧冷然的高鹏一眼,后看着杜鸿然摇摆不定,思索着要不要道歉。 可是看见杜鸿然轻蔑的样子,很有骨气的扭过头,真是拉不下脸来。 丰钧道“招待不周,请两位下去更衣!” 杜鸿然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并非是吴王招待不周,而是我等想帮忙却成了添乱,还请吴王谅解一二。” 白易行“给吴王添乱了,改日给吴王压惊。” 丰钧“两位多虑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小喜子上前来道“两位爷这边请!” 见狼狈二人组离开,晁昊走到沐妧身边“长公主,请你用膳还是改天吧!今儿这膳是吃不成了。” 沐妧扫了众人一眼“也罢,改天有时间一起!我先回去了!” “我送长公主!”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丰钧、晁昊、庞煜祁三人相识一眼,丰钧随即道“有劳庞小将军了!” 晁昊瞪了丰钧一眼,你要怂避嫌,为何将他也扯进去啊?他便是送沐妧又能有什么事啊? 庞煜祁向丰钧、晁昊二人抱拳“告辞!”后走到沐妧身边“长公主请!” 沐妧有些好奇的看着庞煜祁,这人明显不同意文盛贤皇后与庞老太君定下的婚约,不然那天也不会那般冷漠了。 今天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她可不相信他会改变想法,突然想同意这门婚事了。 “不劳烦庞小将军了,此处距离皇宫也只几步路的距离,近的很!” 从来到沐妧身边时,庞煜祁的目光便未离开过。 一个与你有婚约关系的人,看着你的目光清明,不远不近,只比陌生人多了一丝熟悉而已。 一个女子该有的羞涩欢喜,在她身上丝毫未见。 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还是真不在乎?不管怎么样,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 “听说长公主两次遇袭,刺客至今并未抓到。让长公主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提到刺客两字,大家面色一变,那两拨刺客至今没有查明身份,也不知是否是同一伙人。 他们刺杀长公主不成,谁知死心与否?万一卷土再来,以长公主身边的人怕是无力保护。 丰钧不由上前半步,后很快若无其事的停下,那伙刺客不管是否是同一伙人,以她现在的能力,不足为虑,也无需担心。 沐妧一笑“多谢庞小将军好意,不过我想那刺客怕是没脸来了,三番两次失手,委实很失败。” 众人“······” 怎么瞧着长公主的意思是很想刺客来呢?应该是他们想错了,没有人愿意被刺杀啊! 丰钧看向沐妧,与沐妧的目光不期而遇,顿知沐妧的心意。 刺客两次未果,两次死无对证,便是锦衣卫也查无头绪。 刺客若没死心,仍是执行任务,便会落入她所打造的翁中。 查明真相,追根溯源,彻底根除。 两次接触,那伙刺客并非凡人,岂会那么容易上当? 。 第167章 八百里加急 庞煜祁黑色广袖中的手再次握紧,当着他的面,她却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眼中果然没有他,没有庞家。 “长公主,护你周全,是我的本职,还请不要让我为难。” 咯咯···这是将你当成是他的所有物了,又是一朵桃花开,啧啧···看着挺霸道! 沐妧再霸道有我霸道吗?我是那种会软的人吗? 咯咯···算我多嘴,你什么都没听见。 沐妧正色道“我知晓庞小将军对大游的衷心,日月可鉴,无需他表。放心,刺客若来,本公主有的是法子对付。” “杀鸡焉用牛刀,庞小将军的才能应该呈现在边疆的战场上,保家卫国,为民除害。便是我身为长公主,也不可因公废私。多谢!” 众人“······” 长公主是真的不喜欢庞小将军,而非是拿架子,站高处,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价地位。 否则便不会将庞小将军的私情往国家大义上说,即使拒绝了庞小将军,也不会令其难堪。 晁昊挑了挑眉,这大游的第一婚怕是结不成了,长公主好样的。他又有几分机会呢? 庞煜祁面色铁青,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低声下气得还不够? 她怎么敢让他如此难堪? 庞煜祁压下心底的翻腾,神色竭力自若“长公主是大游的长公主,保护长公主便是保护大游。不过既然长公主另有章程,臣依令便是了!” “护送小侄女的事情便交给我这个长辈吧,也算是报答小侄女那一桶水之恩了!”杜鸿然从后面走过来道。 只见杜鸿然紫装换成了一袭白袍,身上的煞气都减了不少,本又长得极为英俊,此时便多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气韵。 白易行亦是一袭白衣,眼神有些故作强势,可惜额前发丝被烧焦,还未来得及处理,倒是有几分滑稽。 沐妧借机而下,看着杜鸿然“那便有劳了!”后看向众人“走了,不用相送。” 众人“恭送长公主!” 礼数仍在,丰钧领头送沐妧上车,杜鸿然与白易行骑马于马车两旁,直到走远,众人才一一告辞离去。 望着主子独自站在长桌中间,小喜子不忍打扰,还以为丰钧是因为今天请客突发了一些状况而未完成,心里有些不快。 这都站了半个时辰了,大日头当空,也不嫌热啊? “主子,您大伤初愈,不适合在烈日下站着,需要多多休息才是。这里是否也该让人来收拾了?” 丰钧望着眼前的一盘烤串“不用了,等晚上再说,你下去吧!” 小喜子道了声是,便退下了。主子看似风轻云淡,却也说一不二,不容反抗。 马车上,大吉瞪着斜倚在大引枕上,慵懒的吃着葡萄的杜鸿然。也是个锦衣玉食的人,为毛要跟他抢吃的? 杜鸿然无视大吉的怒气,将一串紫莹莹的葡萄往前一送“吃你几颗葡萄而已,用得着一直瞪我吗?改天还你就是了!” 大吉吃了一颗葡萄继续傲娇,杜鸿然无奈,后叫嚷“你只是一只宠物,你主子都没嫌弃,你倒是当先了,难道你比你比主子还厉害?” 咯咯···我当然比沐妧厉害了,少见多怪! 可惜杜鸿然听不懂,喂了大吉一串葡萄,斗了几句嘴,便看着手拿一本诗集的沐妧。 “怎么想当才女了?你没这方面的才能,还是当你的长公主吧!” 沐妧不满的放下诗集“谁说我要当才女了?谁又说我当不成了?说话不要瞧不起人,没准你说的我都可以做到,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杜鸿然“瞧这话说得极有水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霸气!不愧是我的小侄女,京都双煞从今后可以变成京都三煞了!” 沐妧大笑“散沙?!京都散沙?哈哈···” 杜鸿然一脸茫然,后端起了架子“不过进入京都双煞内可是有条件的,你虽是长公主,亦要遵守,不然可是进不来的。” 沐妧“才不要进散沙力,又没毛病!”后捏起一颗葡萄悠哉的吃着,继续看诗集。 杜鸿然不解,宁着眉心“方才还一脸高兴呢,怎一眨眼功夫便反对上了?” 大吉摇了摇头,看着挺聪明一个孩子,怎么也有犯傻的时候?完全没明白沐妧的意思,可怜啊! 白易行顶着大日头,脚伤虽抹了药膏,仍是隐隐作痛。 杜鸿然倒好,不用避嫌,路还未走到一半便进了长公主的车内,吃水果喝茶聊天,逍遥快活。 白易行郁闷得差点冒烟,当听到三煞时,又听到沐妧的散沙时,忍无可忍,却也知晓此时不宜动怒发火,但还是有些忍不住。 白易行俯下腰低声道“杜鸿然,你果然傻!散沙散沙,你没有听清楚啊?” 杜鸿然掏了一下耳朵“三煞没问题啊!小侄女临危不乱,敢作敢当,适合进入我们双煞之中。” 白易行吐出一口浊气,深呼吸,今天绝对是他们成立京都双煞以来最倒霉的日子。 “一盘散沙,笨蛋!” 杜鸿然一怔,瞪着沐妧,有些难以置信“三煞,不是散沙对吧?” 沐妧抬起头“好话不说二遍!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杜鸿然懵逼,后惨兮兮的看着沐妧“小侄女,我是真心实意邀请你进入京都双煞的,你便是不进,也不带这么损人的吧?” 沐妧“我没有啊,兴许是有人误会了!” 杜鸿然“我不傻,不进是你的损失,等着将来后悔吧!不,现在就后悔,后悔了也没用,来不及了!” 咯咯···这是谁教出来的孩子啊?特么也太别扭了! 沐妧抬了一下眼“我没打算加入,哪来的后悔啊?” 杜鸿然“······” 所以一直是他在自以为是吗?难受!! 京都双煞多威风啊,大杀四方,谁敢不从啊?别人想进还没个缝隙呢,偏给她敞开了大门,还不愿意。 过了一会儿,杜鸿然悄声道“小侄女,加入京都双煞有许许多多的好处,可以作威作福,不论走到哪儿,都不敢有人放肆···” 咯咯···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宠物们的悲哀。 沐妧听够了杜鸿然这个狼外婆诱拐小红帽的甜言蜜语,道“别说了,歆蕤宫应该也快到了吧?!这刺客想来也是不敢了,多谢!” 突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一闪而过,带起一阵尘烟,白易行拿马鞭子的手指了指,待看清来人后随即放下了。 八百里加急,前线边疆一片安宁,未曾收到什么战报,这是发生了何事? 。 第168章 游帝之难 又从马车中听到杜鸿然犯蠢的话,白易行忍无可忍,再忍,道“已到行宫,请长公主下车!” 娘的,再说下去,京都双煞的脸都要丢尽了。 长公主若是想加入,便不会说是三煞是散沙了。 下了马车,杜鸿然仍是坚持不懈的推销“小侄女可以再考虑周全些,毕竟天下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沐妧“多谢一路相送,告辞!” 望着沐妧走远,杜鸿然回过头来看着黑脸的白易行,哈哈大笑“你这头发倒是别致,挺有趣的。” 白易行的脸更黑了“你的更加别致,回家照照镜子去!走了!” 顶着一个半爆炸头,一路招摇,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目。 娘的,脸没了! 杜鸿然不笑了,恨不得抱头而走。他伸手摸了一下头,后一个哆嗦,打马便走。 剩下的一群人“······” 鲁王世子不会才知晓自己的样子吧?额··· 回到歆蕤宫,沐妧沐浴一番便入梦练功,大吉打了哈欠,也入睡了。 一人一鸡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叫也叫不醒,吓得杜鹃长安等人急得团团转,遣人去告知游帝,又遣人去请了千宫阙。 沐战封来时,千宫阙已先到一步,正为沐妧把脉,便走到一旁的圆桌的主位上坐下,静等消息。 千宫阙走到沐战封面前行礼道“回皇上,长公主并无大碍,瞧着脉象应该是睡着了!” 沐战封轻皱眉峰“正常人会睡上一天一夜,叫也叫不醒?” 千宫阙“不排除这种可能,长公主前些时日受了重伤,又一连几日未曾休息好,有这种现象也是正常。” “皇上若是想让长公主此时醒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些冒犯,还请皇上恕臣无罪。” 沐战封沉思了一下道“若是等阿妧正常醒来,需要等多久?” 千宫阙“臣不知!” 沐战封“休息虽是好事,但也要用膳,你唤醒就是了。” 千宫阙答了一声是,便来到床前,从医药箱中取出一个放满大小银针的布包,后捏着一根两寸来长的银针看着杜鹃。 “还请杜鹃姑姑握住长公主的手,以免长公主乱动,伤了其他。” 杜鹃有些颤巍巍的走过去“千御医是想用银针扎长公主的手指吗?”皇上还允许了?是否太残忍了?! “谁敢扎我的手,不要命了?” 沐妧话音中带着起床气的慵懒和气愤,撩起帐子就是一拳,正好打在毫无戒备的千宫阙的脸上。 一声惨叫,千宫阙掩面仰倒,四脚朝天,很是狼狈。 沐妧揉了揉眼,后睁开眼,见是帮了她几次的千宫阙。不由一震,她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 杜鹃与长安捂嘴,她们的长公主何时这样粗暴了?不问清事情缘由,直接动手伤人啊! 啪的一声,连带着茶盏清脆的碰撞声,沐战封拍桌而起,瞪着沐妧“不像话,成何体统?” 沐妧一惊,游帝怎么也在啊?睡个觉又是太医又是皇帝,发生什么事了? 千宫阙跪于地上“是臣无状,还请皇上恕罪!” 沐战封看了一眼秒变熊猫眼的千宫阙,盛怒险些维持不下去。 千宫阙是个玉面郎君,此时一只眼乌青,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免有几分好笑。 沐战封轻咳两声“千爱卿平身,错不在你,何罪之有?” 咯咯···你睡了一天一夜不见醒,与死猪一般,杜鹃她们着急了,担心你有什么危险,便去告知了游帝。 沐妧所以千宫阙要扎我的手是得了游帝的首肯? 咯咯···不然谁敢扎长公主的手啊? 沐妧坑女儿是真狠啊! 沐妧从帐子中露出一颗头,一脸讨好道“父皇,您看我是不是要起来呢?好饿啊!” 沐战封起身“你也是能耐了,就不能省点心?” 说完,大步离开! 千宫阙紧随申犳花之后,长公主醒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力气也够大! 沐妧起身,换了一套裙服,杜鹃遣人端来洗漱之物。 长安打理沐妧的头发,感觉太过舒服,险些再次睡着了。 大吉跳下来,伸展了几下翅膀,便跳到一个宫女所端着的托盘之上,对着一个小巧的铜盆洗漱一番,大家原来稀以为奇,到现在认为很是正常。 长公主的宠物太厉害了,连洗漱都与众不同,怨不得长公主时刻都与大吉在一起了。 出来时,见游帝冷着脸坐于首位之上,千宫阙谦逊恭敬的站于一旁,沐妧走过来行礼“见过父皇,父皇长乐无极!” 沐战封见沐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气恼的心不由软了下来“坐下吧,小厨房中准备了吃食,你先用吧!” “谢父皇!” 沐妧走到座位上,见千宫阙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千御医,我以为是在梦境里,一时不分现实,千御医别往心里去啊!” 沐战封端起茶盏的手一僵,用我家有女初长成的目光看着沐妧。孩子终有长大的一天,父母都有老去的一天,也是不容易了。 千宫阙行了一礼“长公主多虑了,只是些许小伤,并无大碍,长公主不用往心里去!” 沐妧“那好,你也坐下吧!” 千宫阙有些危难,御医虽有官职,人却卑微,民间甚至以当医者为耻。 长公主不会因为忌讳他要用银针扎她而借机报复,故意令他难堪? 沐战封道“阿妧让你坐下你便坐下吧!” 千宫阙心中一震,行礼道“谢皇上!” 沐妧拿起一块梅花状的红枣面包一口含在嘴中,很是享受,用现代的技术于古代做出来的面包,味道更加醇厚。 就是块切得小了些,形状太过精致,吃起来不够过瘾。 一眨眼功夫,一碟子的红枣面包少了一半。看得沐战封都好奇了,不由拿起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千宫阙忍不住提醒道“长公主一天一夜未尽任何膳食,当以粥汤为先,这些糕点可以膳后再用。” 沐妧咽下口中红枣面包“这个糕点很是松软,细嚼慢咽与喝粥的效果差不多,千御医可以尝尝看!” 千宫阙“······” 为毛感觉长公主的为难又开始了呢?能在皇上面前享有座位的人皆是朝中重臣功臣,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而已。 千宫阙虽是这样想,手却拿起一块红枣面包吃了一口,点头道“这糕点似是与旁处的不同,不对,若是臣无孤陋寡闻,别处应该是没有过,可对?” 沐妧一笑“千御医说得对,我没别的事情,专在吃食上研究,味道如何?” 千宫阙“入口绵软,于老人孩子倒是好!” 咳咳··· 沐战封轻咳几声,他也吃糕点了,怎么没见阿妧这丫头问啊? 沐妧看着沐战封“父皇,你脸色不怎么好,是没有休息好吗?” 沐战封突然觉得嘴中绵软的面包有些硬,噎人了。 申犳花道“长公主有所不知,江南那边今年发生了特大水灾,冲垮了房屋,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难以计量!” “好容易晴天了,水势稳住了,偏偏遇到老鼠横行,比人还多,个头还大啊!引发了时疫,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啊!” “北方各地已有三个月未曾降雨了,大地龟裂,庄稼旱死,百姓们就差喝自己的···哎···” 沐妧僵住,放下了手中的面包,没法吃了! 千宫阙努力减少存在感,愈发觉得自己糊涂,长公主人都醒了,没他什么事,为何还要继续留下来啊? 留下来也就罢了,为何要坐着呢? 时疫已经令整个太医院焦头烂额,废寝忘食了。 结果现在还没对策,平时躲着皇上都来不及,今天还专门找上去,这是要被当出气筒给放了啊! 沐妧不解,大游遇到这么多困难,为何游帝还能继续安于避暑行宫之内,而不返回京都?这不是给自己的勤政业绩抹黑吗? 咯咯···天灾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其他年岁也多有发生,只不过今年的特别严重一些。 如果因为这些事情便违反常年旧历,岂不让其余三国笑话,大游的国力不如从前? 。 第169章 奇思妙解 咯咯···天灾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其他年岁也多有发生,只不过今年的特别严重一些。 如果因为这些事情便违反常年旧历,岂不让其余三国笑话,大游的国力不如从前? 沐妧百姓的性命要紧,一时的荣誉又算得了什么?难道朝中无人提议吗? 咯咯···有人提议又如何?有时候一国的颜面至高无上,天灾也不足为虑。 沐妧冷酷无情,皇权下皆是累累白骨山。 咯咯···这是古代,皇权至上,你忘记了? 沐妧状似好奇的看着游帝“南边多水,北边干旱,为何不将南边的水调往北边呢?如果南边多余的水可以用到北边,岂不两全其美?” 沐战封脑中闪现一道灵光,面上却是不显“如果北边的水够了,而南方的水有余,又该如何呢?” 沐妧“自然是引入大海了!” 沐战封“噢,阿妧知晓大海?” 沐妧点头“是啊,夫子讲过,海纳百川,大海连天下的百川之水都可容纳,南方多余的水又算得了什么?” 沐战封豁然开朗,对付南方的水患,一时有了两种法子,多日的阴雨有见阳光之感。 沐战封起身“阿妧,父皇还有要事处理,便先回御书房,不可再这般吓父皇了,知道吗?” 沐妧与众人行礼“是!父皇也要多多注意休息!” “恭送皇上!” 千宫阙松了口气,这次算是躲过去了,有惊无险。 “长公主,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 沐妧“且慢,我还有其他事情想要请教千御医!” 千宫阙心中不禁打鼓,几次与长公主见面,皆是因为病因,此次亦然。可是人已经无碍了,为何要留下他呢? 沐妧喝了一口蜂蜜水,看着有些冷漠的千宫阙,看来她的花名在外,影响了许多人啊! “千御医,你能给我说说此次时疫死了多少人,又有那些症状吗?” 千宫阙公事公答“此次时疫,统计死亡人数一事,由底层,层层上报,传至朝廷时人数已达到两万一千多。” “此次时疫的病人身上出现了剧烈的疼痛性红色丘疹,皮肤上出现血性水疱。” “有些病人会出现高热的症状,同时伴有局部肿大、剧烈疼痛、咳嗽、胸痛、咳痰带血等症状。” “或迅速出现神志昏糊,周身紫赤,唇焦舌黑等。到目前为止,还未找到特效的法子医治。” 沐妧不禁问道“在大游之前可有发生过这种时疫?” 千宫阙面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恐惧“回长公主,发生过。几乎每个朝代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但疗效甚微,死者无数,传播范围也是广大,难以根治。” 咯咯···神仙虽有法子,但是却不能用!谨慎!我也不会说的。 沐妧都说神仙慈悲为怀,为何见民间疾苦,也不施以援手呢?何况还常年受百姓的供奉,就用得心安理得吗? 咯咯···用供奉的事情,别找我,我没享用过! 沐妧你妹,吃人家的还不给人家办事,比人还不靠谱。 咯咯···慎言! 沐妧确是鼠疫无疑了,对吧?你别说你连这个都不敢保证!为何不早告诉我? 咯咯···是鼠疫!你又不是大夫,能干什么? 沐妧你妹!!! 沐妧看着有愁有愧疚的千宫阙“前一阶段看了一些书,书上有不少内容皆是有关时疫方面的事情,不知是否有效,还请千御医见证一二!” 大吉从里屋跳出来,跃到沐妧的怀中你来真的?你不是大夫,别胡乱出些歪主意?闹不好是会惹祸上身的。 沐妧再坏的结果又如何?人命大于天! 千宫阙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沐妧,一个养在深宫,不学无术的娇娇女,只看了几本书便有此之言,未免不知所以然了。 但是见她笃定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希望来。 “还请长公主将所见之法一一细讲出来!” 沐妧“不如这样,我说你写!有没有用,千御医研究便是。” 千宫阙越写越心惊越心动越激动,长公主所言句句说中要点,若是实行起来,时疫应该很快便会得到控制。 见沐妧中间停顿,千宫阙眼中如盯着金银一般“长公主,是否还有需要记录的地方?” 沐妧想了一会儿道“暂时只想到这么多了,希望有用!” 千宫阙如获至宝“有用,太有用了!只是我有许多不明之处,还请长公主赐教!” 沐妧“你只管问好了!” 千宫阙“长公主所说的口罩是何物件?” 沐妧“这口罩是用特殊的布料做成一个长方形,两旁有带子系住,挂于耳畔,以挡住空气中的病气或者是毒气,可以阻挡抑制传播。” 千宫阙了然“长公主所说的口罩与仵作所带的蒙巾有形同之处,却又严谨了许多,妙极!” “只是口罩的需求量太大,一时怕是难以完成,前线不少医者都感染了时疫,增加了难度。如今有了长公主的口罩便可以大大减轻了负担!” 说着,千宫阙跪于地上行礼“臣替前线的医者、百姓、将士多谢长公主!这些治疗时疫的方子的精准度,前所未有,长公主可否将所看的书籍给臣看一眼?” 沐妧“······” 她所说的方子是祖国传古至今,不断研深探索实践,经过几辈人的努力才得出的方子,当然厉害了。 她所看的书籍在现代,上哪儿找去啊? “我也忘记将书籍放在哪儿了,若是能找到,定会让人送给千御医一看。” 千宫阙“是臣妄想了,能得此物已是荣幸,岂敢再行奢望!” 沐妧“并非是妄想,千御医还请给我一些时日,应该可以找得到!” 千宫阙又提了几个不解的问题,得到答案后便告辞离去。 杜鹃与长安还处于震惊之中,她们的长公主何时成了一个比千御医还厉害的医者? 南方爆发的时疫,历年常有,有时甚至会传播到来年,便是大游最厉害的医者,也无法将时疫根治去除。 千御医方才看着长公主如看着观音临世,似是抱着极大的期望。 长公主自恢复正常后,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皆高明至极,完全变了一个人,但相貌音容未变,还是她们的长公主。 大吉瞪着沐妧你方才所说的并非是晶空间中的知识,那么也不可能是原主的,是现代的?! 沐妧看了一眼杜鹃与长安“让小厨房备膳,快饿死了!” 杜鹃与长安下去传膳,沐妧看着大吉“这些都是现代极为普遍的知识好不好?古代各个方面的卫生做得太差,很不到位。” “勤洗手,便是现代幼儿园的小孩子都知晓的事情,于古代却很少有人能够完全明白。” 大吉什么叫幼儿园的下孩子? 沐妧便是三四岁的小孩儿。 大吉惊了一把三四岁的小孩儿可以干什么? 沐妧这就不懂了吧?教育的力量大于一切。你不是神仙吗?怎么这些道理都不懂? 大吉呐呐神仙也不是万能的,我还被关在晶空间中一千年呢,所学的早落伍了好不好? “长公主,皇上有请!” 申犳花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沐妧苦兮兮的起身,她还没吃饭啊! 。 第170章 争锋1 “申公公,父皇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沐妧喝了一碗汤后走出来问。 申犳花带着一丝恭敬两分亲近道:“具体的事情,奴才也不知道。千御医与郑国公世子、曹淑妃、户部尚书云大人等皆在,好像是时疫传到京都之内了,感染了不少人呢!” 沐妧一路上想着于现代防疫的一些事情,她是白领,并非医生,所能想到做到的都是些现代人都知晓的常识,真让她实践什么,还真的做不到啊! 咯咯···你也别大包大揽,很多事情要懂得选择力所能及,而非逞英雄,自大狂! 沐妧:你妹,饭没吃饱,又还在路上,哪那么多废话?我知晓自己该怎么做。 我没想逞能,只是有能力救人,却因为种种原因见死不救,便是自己可以发展得更好,那又怎么样? 咯咯···算我多嘴!只是此次正式,你抱着一只鸡去合适吗? 沐妧:我怎么有种感觉,你巴不得我跳进去救人呢?却一直在说反话! 大吉摇头:没有的事情,你别诬陷好鸡! 御书房中一片肃静,一众官员,皆是担任要职,朝中的中流砥柱。 曹淑妃红着眼,正拿着帕子捂着,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沐妧行礼道:“见过父皇!” 众人:“······” 这都什么危险时候了,找长公主来是商谈正事,长公主怎么还抱了一只鸡过来呢?视朝堂为儿戏吗? 沐战封倒是未觉得沐妧抱着大吉进来有什么错,习以为常了! 大吉从来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来,比一般的宠物懂事,也很是衷心。 “不用多礼了!” 沐妧起身看着曹淑妃行礼:“见过淑妃娘娘!” 曹淑妃红着双眼,挥了一下手:“长公主不用多礼!” “见过长公主!”众人向沐妧行礼! 沐妧:“平身!” 众人:“······” 只多天未见长公主,怎么身上的威仪越发压人了? 遥想最近一次见面,长公主还如孩童一般,艳服浓妆,心智如孩童,吵嚷着要看吴王剑舞,摔下了台阶。 早闻长公主恢复正常,知礼懂事,今儿一见,传闻似是没多少准头啊! 他们都怀疑千御医手中所拿的救命之物是出自长公主之口吗? 沐战封语气沉重:“行了,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坐下,沐妧坐于沐战封下首的右首位,心中纳罕。 曹淑妃是一个极要脸面之人,若非遇到大事,也不会当众失仪。 定是太子遇到什么难题无法解决了! 沐战封直奔主题:“阿妧,这份防疫的手札可是出自于你?” 沐妧有些茫然:“是啊,这手札有什么问题吗?” 沐战封压抑着激动:“你既对时疫有这么多了解,为何不早告知朕?” 沐妧:“好像父皇也没问过我,之前我并不知晓南边发生水灾时疫的事情,若是早知,便是父皇不问,我也会说的。” 沐战封:“······” 重要的场合,阿妧说话能正常些吗?他这个皇帝在阿妧面前只是一个父亲,皇上威仪什么的,几乎不存在! 众人:“······” 天下敢与皇上如此说话的人,除了长公主再无旁人了! 曹淑妃神情激动:“长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能说些紧要之事吗?皇上也是为了大游,为了百姓,怎可如此不懂礼仪呢?” 沐妧:“······” 她是刚进来,以往也未曾与曹淑妃有过什么深仇大恨,这针对她也太明显了吧! 还是曹淑妃被刺激狠了,不分青红皂白了?! 众人:“······” 曹淑妃虽是太子的母妃,后宫的第一人,但当着皇上的面令长公主难堪,是否无脑了些? 长公主是文盛贤皇后的女儿,大游的嫡长公主,从出生便被皇上疼宠至今,即使犯错,便是皇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拿轻放。 曹淑妃浸淫后宫之中多年,怎会没发现?相对于长公主的重要,曹淑妃是要靠后不止一点点。 沐妧有些委屈的看着沐战封:“父皇,我当真不知礼数吗?” 你妹,真以为你是太子的母妃,未来的皇太后,我便会忍气吞声,任由欺负了? 沐战封瞪了曹淑妃一眼,后看着沐妧:“你懂不懂礼数,朕清楚的很!曹淑妃的话虽严厉了些,但也不全错。” “过会儿,朕挑选的嬷嬷很快便到歆蕤宫,以后多学着些。” 沐妧:“······” 告状没成功,还给自己找了个师傅?容嬷嬷? 咯咯···容嬷嬷是谁?你很怕啊? 沐妧:一个喜欢用针扎人的老嬷嬷! 咯咯···谁敢用针扎你?活得不耐烦了! 沐妧:别说了,关闭神识! 曹淑妃暗恼自己心直口快,将内心的话表露的过早了,万一皇上当着众臣的面抬举沐妧,太子的脸面往哪放,她的脸面更是丢尽了。 还好皇上没有太糊涂,反而将沐妧训了一顿,顺便给沐妧找了个麻烦傍身,颇有扬眉吐气之感。 众人心里起了层层涟漪,大游的风向要变啊!皇上开始注重传承之重了,并非是阴阳颠倒,重女轻男。 沐妧委屈中带着倔强:“多谢父皇!我以后多学习就是了!” 沐战封点头:“你是该长大了,也该懂事了!” 众人:“······” 皇上,他们不是来听您教导女儿拉家常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请您自觉回归正题啊! 曹淑妃暗暗焦急,见两人半天没说到正事上,不由道:“皇上,如今京都中亦有感染时疫之人,您赶紧想法子啊,以免蔓延!” 最近她心中惶惶,听闻宫中亦有人感染时疫,万一有那起子诡诈的小人趁机陷害太子,该怎么办啊? 皇宫中并非全是他们的人,多的是居心叵测之人,还有那潜在暗处的妖魔鬼怪,伺机而动。 沐战封看了一眼曹淑妃,后看着众人:“京都距离南边十万八千里,南边又多是风波磨难,是如何通过层层关卡来到京都的?” “京都的关卡是摆设?堂堂天子脚下,毫无任何阻挡之力?任由时疫者自由出入?” “别告诉朕他们不知哪些人感染了时疫,都是借口!分明是没将朕的话放在心上,落到实处!” 听到京都的关卡,沐妧不由想起了原主的舅舅,是九门提督,专管京都警备之事。 此事若真,游帝怕是会追究责任。 第171章 争锋2 下方左首位,鞠丞相起身行礼:“回皇上,此次时疫感染者并非普通百姓,更非流民,而是孔妃及二皇子一行人。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什么?” 沐战封拍案而起,身上的龙威迸射,似是多年寒潭之气,一朝尽释,令人战栗。 “这件事为何没有人告知朕?” 申犳花心下一沉,道:“行宫之处并无人来报,孔妃与二皇子已离开,进入京都。是奴才管理无状,请皇上治罪!” 说着,便跪下来请罪! 沐妧摸了一下大吉,孔妃便是给她下毒的最大嫌疑人,以为会等很久才会相见,没想到会这么快进入视线。 咯咯···孔妃此人,倒是没听说过有特别之处,出生簪缨世家,温文尔雅,很是和善。 二皇子沐澈,聪慧跋扈,不知收敛。剩下的事情,便是我不说你也有所了解。 此刻回京,并无游帝旨意。若无重要的借口,不用你动手,舆论也会将他们打败。 沐妧:我只想知晓那毒草是他们所放吗? 他们早已离开皇宫,按理来说,有那么大的能力将毒草种入备受瞩目的原主的宫中? 咯咯···这很难说,能在皇宫身居妃位,孕有皇子,又岂是简单之人? 沐妧:你妹,早晚离了这波谲云诡的皇宫,太烦人了! 众人起身跪地行礼:“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沐战封双手紧握:“要朕如何息怒?这么重要的事情,已发生多天,居然没人向朕禀报。好,好的很!” “朕的朝廷养了一帮好能手,欺上瞒下,将朕当成了什么?” 曹淑妃惊得无以复加,孔妃那个小贱人长相平平,柔柔弱弱,并无长处,可却生了一个长得极为像皇上的儿子。 二皇子——沐澈,聪慧非常,读书会举一反三,便是连国子监的武祭酒也曾盛赞过。 若非他冲动得罪了沐妧,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 此时无诏,怎会突然离开行宫,入了京都?简直胆大包天,罪大恶极。 曹淑妃起身气得哆嗦,看了一眼下首之人——御史钱文清。 钱文清起来行礼道:“皇上,孔妃母子是因错而被贬出宫,无诏不得回。此番私自回京都,无视朝廷法规法度,更无视皇上的圣旨,请皇上治罪!” 沐战封似是冷静下来了,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那依你说,孔妃他们该当何罪呢?” 曹淑妃心下一喜,可是却极为压抑,但眼角的得意飘逸,很容易捕捉。 曹淑妃起身行了一礼:“前朝之事,臣妾一后宫女子,本不该插言,但孔妹妹是后宫之人,臣妾不得不出来说几句,还请皇上勿怪!” 沐战封不变喜怒:“恕你无罪便是,说吧!” 曹淑妃:“皇上,依照大游律法,违抗圣旨者视为欺君之罪,还请皇上从轻发落。也许····孔妹妹与二皇子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从行宫中回来!” 孔妃母子抗旨不遵,又透明多年,今儿突然闯入众人的视线,皇上便是有所愧疚,也不能够了! 何况沐妧这个苦主在,皇上断然不会赦免孔妃母子。 鞠臣相道:“皇上,行宫之中进入流民,且流民中有不少人感染了时疫。孔妃娘娘无法,二皇子又是皇室血脉,才会无诏返回!” “若非有行宫中的将士们一路誓死保护,孔妃娘娘与二皇子怕是早已遭遇不测!” 沐战封眉峰一挑,有些木然道:“他们没事吧?” 曹淑妃:“······” 皇上震怒了半天,她煽风点火,还有沐妧这个苦主在,为何不治孔妃母子的抗旨之罪?现成的把柄啊! 他们没事吧是关心之言吗?皇上怎可如此糊涂啊? 鞠臣相:“回皇上,二皇子于半途中,为了保护孔妃娘娘,与流民有所接触抵抗,似是感染了时疫。太子在得知消息后,便让御医去瞧了!到现在为止,病情不明!” 曹淑妃心中一喜,怒气散了大半,得时疫之人九死一生。 若是早知沐澈得了时疫,她便不会乱了分寸,险些暴露心声。 沐战封陷入了沉思中,众人敛声屏气,唯恐引起皇上的注意,惹祸上身! 鞠臣相瞥见满殿的人,除了皇上,皆跪于地上,只长公主一人抱着一只鸡稳坐高台,神情自若。 大游的长公主是真的变了,天下女子,皆无长公主一般的气质风华。便是周郡主、静婉也不行! 沐战封眼底露出些许的愧疚,道:“澈儿也长大了,遇到危险,也知晓保护自己的母妃了!” 众人一时静默,曹淑妃明显对二皇子存有敌意。 当初争褚一事,大家都经历过,二皇子如今虽然势微,曹淑妃心中也是不快。 且二皇子得罪了长公主,如今长公主一字未语,怕是心中亦是不快。 鞠臣相将该说的话都说了,皇上这话是想赦免孔妃母子抗旨不遵之罪,他们岂敢掺和? 万一将来太子登记,谁知是否会小心眼到秋后算账啊! 鞠臣相:“······” 当丞相苦啊!皇上若是昏庸之人,他取个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但是皇上是一位难得的明主。 他若装聋作哑,定会被认为是尸位素餐,有无数人等着纠错,将他拽下马来。 但此事上,他若有过多的言论,定会被曹淑妃太子猜疑,到太子登基后,弄不好晚节不保啊! 沐战封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还没老没死呢,便开始拉帮结派,一站到底了! 曹淑妃暗暗得意,算这帮人还有点眼色,不然,等到以后有他们的难堪。 “父皇,二皇弟没受伤吧?”沐妧有点关心道。 众人:“·······” 长公主是怎么想的?便是姐弟,亦是生死之敌。难道长公主忘记当初之事了? 曹淑妃瞪着沐妧,这死丫头不是挺聪明的,今天脑袋是装浆糊了吗?专干蠢事。 帮自己的仇人说话,是引火自焚,自找死路。 沐战封眉心一紧后松开,若非仔细,很难察觉。 沐战封看着鞠丞相:“澈儿可有受伤?” 鞠丞相不得不回答:“回皇上,二皇子受了些轻伤,并无什么大碍。不过···” 沐战封心底一沉:“不过什么?” 鞠丞相:“二皇子感染了时疫,一时传染了多人,包括护送的将士。京都中,先前便有流民或者是从南边而来的商人,一时没有察觉,并不是二皇子的错。” 曹淑妃的好心情散了个干净,孔妃母子当真是个祸害,从小与太子作对,一朝被打落成泥,后又闹出这么一起乱子。 第172章 争锋3 皇上,留于京都中的御医并无多少,大半皆前往南边治疗时疫,也无多少医者了!” 郑澄邈直起身抱拳:“此番京都查出时疫,人人自危,惶惶不安。太子几次安抚,已经令所有时疫之人隔离,隐瞒不报者斩,初见成效。” “只是治疗时疫,异常困难。” “太医院与民间的医者大多束手无策,难以控制住疫情,还请皇上明断。” 众人沉默不语,时疫这种事情,自古到今便无根除的可能。 每一次悄然而至,呼啸成灾,去时人烟寂寥。 便是神医,也没什么好办法。 千宫阙直起身行礼:“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臣愿前往京都,治疗时疫!” 沐战封神色正常,扫了一眼各自装死的众人。跪下之人皆是大游的顶梁柱,朝中的重臣,可提到时疫二字时,颜色大变。 为君分忧,为国出力,比不得个人的生死。 户部尚书安启雄行礼:“京都出现时疫,臣心难安。户部最近吃紧,各个方面都要用银钱,也很是无奈。” “臣愿回京都,为皇上分忧!但国库空虚,再难拿出银钱,救灾放粮,请皇上明察!” 上一任户部尚书,完全不用担心国库空虚的问题,顺风顺水。 偏到了他这,天灾人祸,哪里都需要用银子,似是流水般花了出去。 是否再过几年,他便要守着空空的国库继续当这个户部尚书啊? 国库中有多少银子,皇上岂会不知?每次张口便要银子,他拿什么办法补救啊? 鞠丞相:“臣愿回京都,为皇上分忧。臣虽于时疫上是完全不懂,但也好安定民心!” 钱御史行礼道:“千御医认为长公主所列举的时疫方子,可医治时疫,以及防护方面也做得尽善尽美。” “那么如果长公主去京都参与治疗时疫,是否治疗时疫的把握会更大些?”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众人的心底咆哮。 千宫阙的医术为大游的最高顶级,于医术方面,他的话重若泰山。 他说长公主所列举的方子可治疗时疫,便一定可以。 但长公主身份尊贵,皇上极为疼宠,受一点伤都亲自看护,岂会让长公主去如此危险之地? 沐战封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曹淑妃,曹淑妃一惊,如惊弓之鸟,仍是竭力镇定。 皇上为何看她?难道知晓了钱御史她的人?! 不该啊,她做得很是隐蔽,更是少有动用。 皇上应该是无意中看到她的方向,并非是意有所指?! 此次时疫是由孔妃母子引起,沐妧这个死丫头又与孔妃母子有旧仇,时疫非同一般疾病,若是好治,又岂会死那么多人! 死丫头可不傻,若是去了京都治疗时疫,新仇旧恨,怕是不死不休了! 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她和太子便可安心了! 沐妧:“” 原主是个招风器啊,有她的地方,便有风波,是非不断。 咯咯绝对是个坑,你万万不可答应,否则有你受的。 沐妧:你妹,这能推拒得了吗? 咯咯总之不接就是了,不管你什么方式! 沐妧:人命关天!你是不是神仙吗? 大吉:世俗之事自有它的轨迹,我是神仙,也无权利去管太多。 沐妧:冷酷无情,不近人情! 大吉:不是我的错。 众人皆看着神色未变的沐妧,一时竟看不懂她的意思。按理来说,长公主应该生气愤怒委屈,可是什么都没有,似是与她无关。 是真无心还是真伪装?若是伪装,长公主的心机未免太深沉了。 殿中落针可闻,沐战封居高临下,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们对钱文清的提议极为心动。 这些朝臣跟随他半辈子了,每一个人的习性他都了若指掌。 鞠臣相一紧张耳朵会不自觉的扇动,郑澄邈是越冷漠越心动,安启雄紧张时,额头会流汗,曹淑妃就更不用提了。 “皇上,长公主尊贵万分,且不懂医术,岂可亲身涉险?”千宫阙道。 一个身材消瘦精神的中年人——吏部尚书——石在天道:“长公主入京都指挥时疫,是再好不过了!其一长公主为皇上亲封的有福德之人,受上天庇佑,遇难成祥。” “其二长公主是第一个能准确拿出时疫方子与预防时疫的人,千御医的医术即便高超,一时也无法全部了解长公主所列举有关时疫的一切,在时间上很难落到实处,发挥到最好!” “其三,长公主是大游的长公主,皇上疼宠有加,若前去京都坐镇,亦能稳定安抚人心。让百姓们知晓皇上未曾放弃得时疫者。” 鞠丞相看了神色不愉的沐战封一眼,后看着石尚书道:“石尚书说得虽是在理,可西山行宫距离京都也不过是一天的路程,长公主便是不入京都也是一样的。” 吏部尚书——石文书道:“鞠丞相之言,恕我不敢苟同。” “疫情一天一个变化,人心也在变化。一天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情,也会耽误许多事情,鞠丞相觉得可对?” 咯咯此人是太子一脉的死忠党,方才曹淑妃一个眼神过去,石文书便立即发话发难。 沐妧:他说的是实情,分析的也对,我好像真成了此次无可替代的指挥人! 咯咯那你也不能去,太危险了! 沐妧:晶空间不是百毒不侵吗?我会害怕这时疫? 咯咯你忘了刺客之事还无任何头绪,万一他们再来,如何保障你的安全? 沐妧:我正愁着他们不来呢!放心,游帝若是让我入京都主持此事,定会确保我的安全。 千宫阙双手紧握,浑身压抑着气愤,他没想到此举会让长公主陷入到危险之中,更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波动。 这些人已经得了时疫的方子和预防时疫的法子,为何还要将长公主拖下水?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并非是一个天神,有保护天下百姓的义务。 未免太多得寸进尺了!是他害了她! “石尚书说得对,可石尚书忘记了长公主是一个弱女子。如果我们男子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让一个弱女子去做,颜面何存啊?” 众人一噎,面色难堪,千宫阙说得太对了! 让一个女子去执行此事,若成功劳滔天,他们脸上无光。 若失败,大家也不会将后果放在长公主一个人身上,他们这些提议的人则首当其冲,识人不明。 娘的,棘手啊! 石尚书道:“若时疫一事能够解决,百姓得救,我等无颜又算得了什么!危险面前,长公主又有能力处理,何须纠结是男是女?” “且皇上为此日夜烦忧,长公主身为人子,有能力解决困境,又岂会置身事外?” 众人:“” 今日方知石尚书的口才刁啊,将国家大义、孝悌两全的两个大高帽子都给长公主戴上了,长公主若是怕死不去,这名声是更糟了。 石尚书瞥了千宫阙一眼,心内腹诽:你一个御医不好好研究医术,让一个女子领了先。 如今更是舍本逐末,当起了文官,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妄自尊大。 见千宫阙委屈倔强,为她抱不平,沐妧不由纳闷,千宫阙到底是真心为她好还是假意? 第173章 钦差 沐战封看向沐妧:“阿妧,你意下如何?不论你如何选择,朕都会支持你!” 沐妧:“······” 话说得好听,她若是反对,京都疫情扩大,到最后便是止住了,游帝心中也会藏着一根刺,不复从前。 咯咯···想清楚再说!别一时头脑发热什么都答应。 沐妧起身扫了众人一眼,后看着沐战封:“父皇,我愿意去京都,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解难,只是我担心自己学识不够,经验不足,做得不好,会让父皇和百姓失望。” 沐战封抑制不住的激动:“阿妧,你能有此心,朕很高兴!朕不指望你一个姑娘家去面临这些困难,解决这些困难。” “朕只想着阿妧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没有烦恼危险,每天开开心心,自由自在···” 沐妧眼底泪花闪动:“父皇别说了,父皇让我享受这十余年快乐无忧的日子,阿妧很是知足。如今阿妧有能力为父皇分忧,又岂会拒绝?” “阿妧虽不懂得朝政之事,但有鞠臣相、安尚书和石尚书等人从旁协助,且京都之中还有太子主持大局,阿妧心里便有了底气,请父皇放心!” 游帝的女儿,她是演得越来越熟练了。 沐战封感动道:“好!朕的阿妧是真长大了,不知不觉间,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于襁褓中的孩子,长成一个能为朕排忧解难,为大游为百姓的长公主,朕很欣慰···” 众人齐齐舒了心,但皇上能少说些,长公主答应了啊!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庞太尉与庞煜祁两人一同进来行礼道。 沐战封:“平身!都起来吧!” “谢皇上!” 两人起身,庞煜祁出列道:“皇上,边疆亦曾发生过时疫,臣跟随军医处理过,有些经验,臣请愿去京都,还请皇上应允。” 庞太尉接着道:“皇上,煜祁曾与军医学习过,也曾参与过时疫之事,他又皮糙肉厚,前去京都便是无所建树,也是一种见识积累,还请皇上应允!” 沐战封:“好!长公主沐妧为此次出行的钦差大臣,拿朕的青龙剑来,可上斩王公大臣,下斩贪官污吏,如朕亲临!” 沐妧:“······” 这是玩大了啊!游帝到底将她放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可知行差就错一步,便会被人诟病,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风口浪尖也不过如此! 咯咯···都说让你不要出头了,这下好了,招灾引难,怎么办吧? 沐妧:谁知游帝会给这么昏头的慷慨,若非昏头,便定有深意。 咯咯···什么深意啊?话赶话到了这个份上,便索性再大方一些而已,安抚罢了。 众人:“······” 后悔来得及吗?娘的,让一个女子去领导他们,还是他们亲自选择的,皇上给长公主的权限是否太大了? 太子一脉作何感想啊? 曹淑妃面色灰白,眼底的恨意无法遮掩,她是想让沐妧这个死丫头与孔妃母子斗个你死我活,他们则一旁观战,安心做其他事情。 但是为何皇上会给沐妧这个死丫头那么大的权利? 青龙宝剑,帝位的象征,从未离开过帝身,可如今却赐给了沐妧这个死丫头,太子都未有过的殊荣啊! 古往今来,有过御赐的女钦差吗? 曹淑妃的眼眨得都疼了,下方却无任何一个官员出列反对。 娘的,此时若是反对,那么便会自扇嘴巴,皇上会如何感想? 他们一生所做的努力便会毁于一旦,前程灰暗。便是等太子登基,他们重新回归权利中心,但有些事情也变了,人也变了。 曹淑妃心中一片冰冷,这些个老臣可没少沾太子的光,没少获利,如今只让他们说几句公道话都不肯,将来又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庞太尉一惊,心底一凉,皇上如此看重长公主,煜祁距离娶妻的道路又远了一大步啊! 沐战封看着有些呆傻的沐妧,无奈一笑,该不会让他给吓到了吧?! 平时瞧着胆子挺大,关键时刻也有被惊的时候。 申犳花提醒了一句:“长公主,快接旨啊!” 沐妧起身接过沐战封手中的青龙宝剑:“谢父皇!阿妧定会努力,不辜负父皇所望!” 曹淑妃的身子一软,大局已定,谁也无法更改了! 皇上一次又一次抬举沐妧,等于一次又一次打太子的脸,天下之人如何感想啊? 皇上就没为太子考虑过一次吗? 大游的太子受到如此轻视,好容易此次留守京都监国,她这个太子的母妃又被剥夺了后宫的一半权利,虽然这甜枣大于巴掌,但心底岂有痛快之理? 如今更甚啊!太子如何自处,威望何在啊? 太子才是大游的未来,皇家的正统,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何一次次忽视太子,而抬举沐妧这个死丫头? 庞煜祁深看了沐妧一眼,并无多少得意,反而有些沉重。 得知千宫阙所得的时疫方子是她所给,很是震惊。 便是医术高明的医者,也无法同时拿出几个方子,且每个方子都精准无比,专门对抗时疫。 她一个成长于深宫中的女子,是如何得知这些方子,以及预防时疫的法子? 从一本书上所得,只是骗人的借口。 若有这种书籍,早已传开,又岂会被她一人所看? 皇家御书房中是藏了无数的珍贵典籍,但绝无这类医术登峰造极的医书,因为从古至今便没有这样的医者。 吴王府,丰钧于湖前的一株巨大的海棠树下的一块大石上垂钓,望着几乎静止的鱼漂,神思飘飞远去,似是天上的云受到风的影响,无法控制。 “你的心上人就快飞走了,你便一点也不着急?”晁昊从一旁的花间小道上走过来道。 丰钧未握着钓竿的手一僵,随即笑道:“什么叫你的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满天下,有何可着急的?” 晁昊坐于丰钧身后的圆桌前,拿起一颗水蜜桃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原来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原来仙人一般的清修,也有动心的时候。” “长公主与你是否早一起那什么过了?私定终身?” 丰钧面色一正:“休要胡言乱语,毁了长公主的清誉。我们清清白白,并无私定终身。” 晁昊狠狠咬了一口水蜜桃,大口咀嚼,眼底将丰钧面部的整个变化看穿。 于封闭处,孤男寡女,患难与共,一点事都没发生过也算是奇迹一桩。 “给你赔个不是!不过说真的,长公主刚刚被皇上任命为此次治疗京都时疫的钦差,御赐青龙宝剑,庞小将军陪同,鞠臣相、安尚书、石尚书辅佐。” “这大游的天是要反过来了啊!” “雌雄颠倒,牧鸡思晨,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是大游无人可用,竟让一个女子去解决没有人能够完成的事情。” 丰钧心底没来由冒出一股怒气,只是他天生隐忍,能够很好的控制住情绪。 “长公主并非一般女子,游帝心思浩瀚如海,每做一件事都有用意,不会无的放矢。” 晁昊眉峰一跳:“长公主并非一般女子,我怎么没看出来?游帝倒是一只老狐狸!” 丰钧:“一般女子可以让你被迫请客?” 晁昊:“······” 与沐妧几次斗嘴,皆是哑口无言,且每次丰钧都在场,瞧个正着。他无法反驳。 晁昊笑了笑道:“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欺负一个姑娘家啊?” 丰钧默然,转过身去看着鱼漂,神思飘远。 晁昊放下咬了两口的水蜜桃走到丰钧旁边坐下:“你说游帝到底是真心疼宠长公主,还是有意制造假象,让人误以为是?” 丰钧看了晁昊一眼,后又看着鱼漂:“与你有关系吗?” 晁昊:“······”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啊?比以往说话更加噎人了!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游帝若是真心疼宠长公主,便不会将长公主推到风口浪尖,一次一次令太子难堪。” 第174章 形势1 丰钧心中一紧,那是一个风采卓绝的女子。若是被形势所压,满是愁容压抑,是一件多令人遗憾的事情。 “怎么你上心了?” 晁昊面色微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丰钧盯着晁昊:“字面意思!你喜欢长公主?” 晁昊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我喜欢长公主?我喜欢长公主?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认知,没想到你也有猜错的时候。” 丰钧:“没有最好,因为她不是你能够得到的女子,只会煞费苦心,徒劳无获。” 晁昊走出吴王府,内心划过一抹失落,说不清缘由。 小喜子送完晁昊,回到湖边见丰钧道:“王爷,韩王已经走了!” 丰钧冷然道:“给我换一根鱼竿!” 小喜子抬头看去,只见一根完好的鱼竿不知因何原因断成了两段,一半在主子手中,一半已飘到了湖中央。 等小喜子送来鱼竿时,已然找不到丰钧的身影。 烈日炎炎,京都的中心街上,本该热闹繁华的街道,此时人烟寥寥。 即便有几个行人,也是来去匆匆,捂口抱头,迫不得已而出门。 皇宫中,沐赫看着手中的折子,顿生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原以为父皇走后,他留下监国,可以干出一番作为,令父皇刮目相看。 谁知连保守都没做到,反而惹出许多乱子来,岂不让人看出他这个太子华而不实,无实干之才? 父皇定是对他失望极了! 他想做好每一件事,证明能力,可以胜任太子一职,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让大游的将来更上一层楼。 但现在这都是什么? 京都得时疫的人数每一天都在增加,已经出现死亡病例,人心惶惶,极为不稳。 “皇上,长公主的车驾已经到了宫门口。”太子身边的太监总管全鑫从宫外进来道。 沐赫眼前一亮:“走,随孤去迎接!” 全鑫有些为难:“太子,淑妃娘娘遣人传的话,太子殿下忘了吗?” 沐赫脚步一滞,后大步走出殿外:“母妃是杞人忧天了,皇姐虽受父皇的疼宠,但皇姐是一女子,于孤并无任何冲突矛盾。” “母妃若不想深交,亦不可得罪。若是得罪了,以皇姐的为人,父皇的疼宠,定会给孤惹出麻烦。” “皇姐此次来京都,难道只是为了京都百姓?她也是为了孤!切不可有所愚蠢之举,否则不要怪孤不讲几年来的情分。” 全鑫唯唯诺诺:“是!奴才立即遣人吩咐下去!” 沐赫停下脚步,郑重道:“将孤的话原封不动的写下来,给母妃寄去!” 宫门口,长公主的仪驾逶迤而来,未跟随游帝避暑的官员皆在此等候,站列整齐。 太子与长公主的车驾几乎同时到来。 众人刚要行礼,沐赫便道:“免了吧,迎接皇姐!” 车架停下,带着口罩的杜鹃掀起车帘,长安扶着带着帷帽抱着一只鸡的长公主下车。 众人心中好奇,为何长公主所行之人皆口遮白布方片,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稀奇的很。 “见过长公主!” 沐妧略沉声道:“无需多礼!”后看向沐赫:“见过太子!” 沐赫走到沐妧身前:“月余不见,皇姐一向可好?” 沐妧:“很好,倒是太子看着消瘦了不少!” 沐赫:“我这是长高了,皇姐没发现?” 沐妧:“看出来了,是高了不少···” 御书房旁边的偏殿内,沐赫将时疫的最新数据折子递给沐妧:“皇姐,此次我们面临的难题远比想象中的要难得多。” 沐妧逐一看去,大吉伸着脑袋扫了一眼,你妹啊,这才多多两天时间,便有人感染死亡,这速度是否也太快了?! “太子,千御医已经带着御医们和药材去了隔离区,若无意外,疫情应该很快得以控制。” 沐赫向沐妧行了一礼:“多谢皇姐!不然此次我将陷入到泥潭之中,难以洗清,请受我一拜!” 沐妧急急扶起沐赫:“太子不可,我们是一家人,何须行礼?” 沐赫:“皇姐虽如此说,我心里仍是感激不尽。这一人情我记下了,皇姐以后若是遇到难事,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到底。” 沐妧:“太太客气了,完全不用!” 全鑫暗暗嘀咕,淑妃娘娘真是多心了,长公主虽得宠些,但始终是一女子,能阻碍到太子什么啊? 为何偏偏不放心长公主呢?想不明白! 回到星宸宫,沐妧遣人下去休息,自己与大吉一起去了晶空间,望着闪闪发光的金山银山,沐妧转了两圈,看了又看。 大吉有些嫌弃:“你别打算用这笔银子去做什么善事,这次动荡,还不足以乱了大游的根基,少自作多情了。” 沐妧有些不解:“户部天天哭穷,游帝愁眉苦脸,若有银钱,何至如此呢?” 大吉眼底带了一丝鄙夷:“户部若是不哭穷,游帝若是不愁眉苦脸,有人来要银子便给,那么大游的整个国本也不够填这个无底洞。” “上至高官,下至小吏,游帝拨下去的银钱若都能如数到灾区百姓的手中,那就怪了!” 沐妧:“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我明白。” “但是从一路锦衣卫给的密报中得知,南边流民成患,举族举村一同搬迁,远离家乡。一路为了活命,无恶不作,如蝗虫过境。” “更甚者,有人落草为寇,与朝廷作对,已经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屡次派兵围剿,都未成功,可见背后的势力之强。” 大吉一愣,后道:“你想到了什么?” 沐妧:“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只可惜现在人手不足,怕是会错过了!” 大吉:“难道你想造反?加入匪寇之中?” 沐妧:“特么会说人话吗?我一个朝廷的长公主却要去落草为寇,是要腐朽到哪个程度啊?” 大吉:“那你想干什么?再强调一点,我不是人,是神仙!” 沐妧:“等结果出来再告诉你,我去泡热汤,你要不要一起?” 大吉一飞冲天,踩着紫花风铃木的花朵,一个长长的弧度便消失不见了。 沐妧大笑,大吉听到不由暗暗气恼,这丫头又来捉弄他,可恶! 朝堂、时疫两不误,沐妧除了掌管时疫一事外,其余之事概不相问。 鞠丞相等人松了口气,他们还以为长公主有了青龙宝剑,便会对朝政之事下手,沾染权利。 观察几天,长公主并无他问,他们也就放心了。 第175章 形势2 一处守卫森严的帐篷群中,千宫阙一身白色粗布长袍,面带口罩,头戴白色帽子,发丝未露,正专心给一个患者把脉。 一会儿,不由惊喜万分,向旁边的医者点了一下头。 三个医者便连续给患者把脉,同样惊喜非常。 千宫阙惊喜道:“患者服用了时疫方子上所开的药汤,已经除热,其他的症状也在转好。这说明长公主所列举的时疫方子是对的,南边的疫情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不仅医者高兴,患者更加高兴,得时疫者十之八九死亡,坐以待毙。 这次不同了,用了长公主所给的时疫方子,隔离群中的患者的病情在稳定好转,治愈指日可待。 第一个时疫患者治愈的消息,立时传遍京都,鼓舞人心。如晴空暖阳驱散了阴冷的阴霾,迎来晴好。 街道上的人多了,也有了欢声笑语,人与人之间也不再猜疑,无形中疏远距离。 西山行宫,沐战封看着一封折子,自京都爆发时疫后真正露出笑意。 “好,阿妧所列举的时疫方子果然效果显著,疫情已经控制住,亦有患者痊愈,太好了!” 申犳花道:“长公主可真是皇上的福星啊,这时疫最是令人头疼难解之事,没想到长公主一出手,便解决了!” 沐战封:“阿妧是真的长大了!朕很高兴!文清,你看见了吗?” 永宁宫中,嘭的一声传来,一套瓷器碎了满地。 曹淑妃气得心口剧烈起伏不定,没想到沐妧那个死丫头真的能治好时疫,为什么? 曹淑妃瞪着一个小太监:“孔妃母子如何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道:“回淑妃娘娘,孔妃未得时疫,二皇子的病情也有所好转,是千御医亲自照看的。” 曹淑妃:“长公主可有去看过他们?” 小太监:“并没有!长公主自回到宫中,除了时疫方面的事情,其余之事都未曾插手插眼过,对太子殿下也十分恭敬。” 曹淑妃听到这,心情好了些,算死丫头懂事。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淑妃娘娘,吴昭仪来了!”一个宫女走进来行礼道。 曹淑妃:“有请!” 吴昭仪身后跟着两名宫女,其中一名宫女手中提着一个铜鎏金笼子,笼子里有一只与大吉长相相似的大公鸡,气赳赳的站着,目空一切。 “见过淑妃姐姐!” 曹淑妃了然,亲切道:“吴妹妹多礼了,都是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客套?” 吴昭仪愈发笑得恭敬:“淑妃姐姐是后宫之首,便是大度,做妹妹的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前些时日,淑妃姐姐提了一下大吉,妹妹便让人费心思找了找。皇天不负有心人,谁知还真找到了一只,淑妃姐姐瞧着可还满意?” 曹淑妃轻叹一声:“吴妹妹有心了,若后宫之人都如吴妹妹这般懂事,我也就省心了!” 吴昭仪心下了然,后宫之中一双手能数得过来的人物,曹淑妃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吴昭仪似是没听懂曹淑妃的意思,道:“淑妃姐姐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之事?妹妹别的本事没有,但倾听还是可以的,也可为姐姐分忧一二。” 曹淑妃面色有些愁容:“司妹妹前些时日苦夏,不思饮食,倒是喜食一些瓜果,不过御医也说了瓜果寒凉,于脾胃虚弱之人不好。” “司妹妹倒也听进去了一些,这不前天我去看她,又极为喜欢酸梅汤。” “皇上疼宠的很,特意吩咐司妹妹的酸梅汤中不可放冰块等寒凉之物,惹得司妹妹好生不快了一阵子呢!” “司妹妹年岁小,进宫的时间又短。而我们都是宫中的老人,我平时会处理宫务,时间不充裕,吴妹妹若有时间,不妨多去看看。” 吴昭仪心中一突,很快应下了。不久后,宫里便会迎来一位小公主或者是一位小皇子了。 司贵人家势显赫,若孕有皇子,那个位子,怎么样都会争一争,毕竟没有谁能抵挡住那个诱惑。 她儿子比不得太子,自然也比不得司贵人腹中的那个。 至于那个位子,将来之事谁又能完全预料到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曹淑妃想让她去招惹司贵人,她可没有那么笨。司贵人的孩子,于曹淑妃是如芒在背,于她却是一件好事。 星辰宫内,沐妧吃着西瓜,看着书,杜鹃从外面跑进来道:“长公主不好了,千御医遣人来说,隔离区内一下多了二十余名时疫患者,还有源源不断送来的。” 沐妧放下西瓜:“没问清缘由?” 咯咯···不寻常,有猫腻。 杜鹃摇头:“千御医的人没说,只说此事非常棘手。御医院药材告急,民间药材的价格疯涨,很是紧缺。” 沐妧沉思了一会儿道:“行,我知道了,会想办法的。” 咯咯···找太子去,他是一国储君,稳定时局最为合适。 文元殿中,见沐妧找来,太子亲自起身迎接:“我正想着要遣人去找皇姐,谁知皇姐竟过来了,看来疫情突然爆发一事,皇姐已经知晓了?” 沐妧点头:“太子有何指示?” 沐赫引着沐妧坐下,道:“首先是稳定药价,其他物价也是需要的,指令已经下达了,皇姐放心。” 沐妧:“太子处理得极时,对于一些故意抬高物价的商贩,朝廷可以进行适当的打压。而未抬高价格,反而有良心的商家,朝廷可以给予一定的鼓励。” “相信在太子和大家的努力下,眼前的困境很快便会过去。” 沐赫想了一会儿道:“皇姐说得在理,等会儿我便让人去办这件事情!” 隔离区内,千宫阙等人都快累瘫了,一天两顿饭,瘦得脱了形,不过精神却很好。 此次治疗时疫,是人类前行的里程碑,将永载史册。 千宫阙补了一觉,浑身酸疼,不过这些天已经习惯了,活动了一下便往病房中走去。 到了一号病房,千宫阙揉了揉眼,没看错吧? 长公主的大吉怎会在这里? 大吉出现了,那么长公主也来了吗?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来啊? 只见沐妧正在给一个患者试额头,擦拭汗水,全无长公主的高贵,平易近人。 千宫阙慢慢的走过去,大家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吗?此时过去行礼,是否会打扰了? 沐妧见到千宫阙,微微点了一下头道:“这批患者的情况如何?” 千宫阙恭敬道:“情况有些不妙,用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药草,并不乐观。” 沐妧语气平淡:“行,我知道了,等会儿将整理的报告给我看一下。” 千宫阙神情激动:“是,臣…等会儿我便将报告取来,交给…您!” 第176章 形势3 忙了一上午,在千宫阙几次劝说下,沐妧才停下了。 来到千宫阙专门让人收拾的房中,沐妧刚一坐下,千宫阙便行跪拜之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戴着口罩,始终未曾摘下,道:“千御医无需多礼,请坐!” 千宫阙未坐,有些惶恐:“君子不立危墙,长公主如何以身犯险?” 沐妧一笑:“我是女子,可不是什么君子,你们来得我自然也来得,有何危险?” 千宫阙:“长公主乃是千金贵体,虽说总理时疫一事,也不可冒险来到此地啊!” 沐妧:“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千宫阙头疼万分,劝说了好一阵子,嘴皮子都麻了,长公主就是不听,不回去了。 “长公主,隔离区吃的差,住的差,还时常有病人发疯,委实不宜居住。” 沐妧:“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多言。” 千宫阙无法,只好让人重新收拾沐妧的住处,尽最大努力,让沐妧的生活质量更好一点。 月上中天,杜鹃看着沐妧从病房中走出来,很是心疼。若非千御医一再催促,长公主还不愿意出来! 长公主回京都后便一直在星辰宫内,别人以为长公主是在享清福,遇事只是动动嘴皮子,却不知长公主一直在学习照顾病人的法子。 堂堂大游的长公主,本该坐于高堂,享受荣光。如今却来到病房中照顾病人,便是一般人也不会去照顾病人。 这病症可是时疫,传染性极强,万一若被传染,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长公主到底是如何想的啊? “见过长公主!” 只见庞煜祁一身戎装走了过来,身姿挺拔俊秀,于月光下众人中,极为醒目。 沐妧微惊:“庞小将军怎么来了?” 庞煜祁看着沐妧带着口罩,一身白衣,在月光下闪耀着银白的光晕,口罩上方的一双大眼,灵动清澈明亮,似是能看透你的心,但又清冷的很,捉摸不透。 “全京都上下都在灭鼠,禁止人员大规模聚会行动。疫情已有所好转,但没想到又突然爆发。臣不放心,特意过来一看,没想到会遇到长公主。” “长公主千金贵体,岂可以身犯险?此地有御医院的人和京都中的大部分医者,岂用长公主费心?” 杜鹃点头,庞小将军问得极是,有时长公主的想法,她们是一点也不明白。 沐妧往前走了几步:“前一阶段疫情已经控制住了,不少人已经痊愈,但是从昨天开始,疫情再度爆发,患者猛增,且症状相同。” “但用同样的法子,同样的药汤,效果却大打折扣。庞小将军见识广博,不知可有见过此类情况?” 庞煜祁与沐妧几乎是并肩而走,道:“患者的病状相同,方子和药汤也未变过,效果却不尽人意,其中定有蹊跷之处,而被我们忽略了。” 大吉磨牙:若是人为,其心可诛。 沐妧:你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原来可是一点都不想管的。 咯咯···你已经参与其中了,破坏你的成果便是跟破坏我的一样,我不气就怪了。 沐妧望着天上的明月:“蹊跷之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既是做了,定有破绽。” 大吉:“······” 越发忽视他了,算了,他习惯了! 庞煜祁:“长公主说得极是,此事便由我代劳,两天后我会给长公主一个答复。” 沐妧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异常坚定的庞煜祁:“会不会耽误庞小将军?” 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想查清此事,照顾病人也只是顺手而已。如今有人代劳,是最好不过了。 庞煜祁:“京都之中,有太子殿下与一干大人们主事,维护秩序有国舅敬职敬责。此处小事,便由我代劳了,还请长公主明日一早便返回宫中。” 沐妧:“如此便谢过庞小将军了!只是既然出来了,便没有打算立即回宫。再说了,此处有庞小将军在,应该没什么危险才是。” 庞煜祁:“长公主还是在宫中更令人放心些,此处非同其他,毕竟时疫不是一般病症。” 沐妧:“做好防护措施,便无危险!倒是有劳庞小将军了!” 庞煜祁眼神坚定:“长公主的事就是臣的事,责无旁贷!” 沐妧:“·······” 这句话没毛病吧?怎么听着有些怪异呢? 咯咯···又是一朵桃花开··· 沐妧:闭嘴! 沐妧走了两步:“此次时疫,庞小将军如此用心,我定会如实禀报父皇。想来父皇得知,一定很高兴。” 突然,庞煜祁拉住沐妧的一条手臂:“长公主没看明白臣的心意吗?臣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皇上高兴,而是为了长公主。” 杜鹃捂着嘴,以免大叫出声,庞小将军怎可对长公主如此无礼?但长公主没有发话,她只能忍着。 大吉来了精神,这怎么突然来了一个大告白啊?措手不及! 沐妧傻眼,大游的每一个臣子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讨游帝高兴认可? 偏偏有个异类,是为了她?脑子没问题吧? “庞小将军,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你做的这些事自然是为了父皇,为了大游,将来可前程似锦。” “若为了我可就错了,因为我不能保证庞小将军以后的前程。” 庞煜祁:“······” 有吐血的冲动,平生第一次向一个姑娘告白,那姑娘非但没明白,反而误会了,糗大了! 大吉:“······” 沐妧的智商在平常线上吗?还是装的,故意令庞煜祁知难而退啊? 杜鹃捂住嘴,险些要咳嗽出声了,长公主厉害!一语便打消了庞小将军的无礼要求,也没令人太过难看。 庞煜祁内心懊恼得想暴走,但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没有半途而废之理。 庞煜祁轻咳了两声,道:“长公主,我···” “见过长公主!”千宫阙走上来道。 庞煜祁拉着沐妧的手自动松开了,瞪着千宫阙的眼如寒冰四射,冷气十足。 千宫阙有些无辜:“原来庞小将军也在啊,有礼了!” 庞小将军平时就够冷了,没曾想夜里更冷。似是一个冰窟窿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庞煜祁瞪着千宫阙:“千御医这是回来了?” 其他天可是比此时晚了一两个时辰才回来的? 千宫阙:“是啊!今儿长公主前来,患者服了药,病情有所好转。大多已经能够安然入睡,所以今晚回来的早了些。” 沐妧:“如此便好,等着看明天的结果。你们也都乏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恭送长公主!” 第177章 形势4 望着沐妧的身影走远不见,庞煜祁高冷的看着千宫阙:“别以为长公主对时疫重视,便是对你重视。” “过了这个阶段,你只不过是一朵海中的浪花,归于平静,不要妄想可以摘下天空中的白云。” 千宫阙的嘴角无奈的扯了扯:“庞小将军这话很没依据,长公主不是天上的云,她只是她自己。” “庞小将军想证明什么,无需从别人身上寻找,只要自己用心即可。至于有没有效果,应该与别人无关。” “庞小将军若无其他事情,便告辞了!” 说完不等庞煜祁回答,便揖手离开。 庞煜祁望着天上的明月,方才的事情似乎有些梦幻,但才发生过没多久,记得非常清楚。 他握着她的手腕,她冷静得只微微惊了一下,便恢复正常。 那一双动人清澈的眼眸中没有欣喜,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悸动。 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那她喜欢谁? 庞煜祁的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同样一身白衣的身影,气质高华却不高贵,温润却不死板,会是他吗? 其实在那天的聚会,从沐妧的所作所为,他心里就隐隐有些猜测。 她喜欢丰国的吴王,一个虚有其表华而不实的男人。 小院子中,杜鹃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放在桌子上:“长公主,此处寒微,材料有限,奴婢煮了一些白粥并一些小菜,您晚膳便没有怎么用,这顿可不能再推过去了。” 沐妧端起一碗白粥,吃了一口,一脸享受。 “杜鹃的手艺可比御厨了,味道真不错!这儿也没有旁人,一起坐下吧!” 杜鹃有些不好意思:“长公主说哪儿的话,奴婢怎么可以与长公主同起同坐呢?可是折煞奴婢了。” 沐妧板着脸:“你不坐,莫非是要违抗我的命令?” 杜鹃有些惶恐:“其他事奴婢可以答应,唯有此事不可。奴婢知晓长公主看重奴婢,但有些规矩是不能坏了的。” 沐妧有些不解:“只是坐下来吃点饭,有什么大不了的?这里也无其他人。听话,坐下来一起吃!” 杜鹃终是坐下了,只挨了一点点,端起碗的同时泪水险些流了下来,太感动了。 咯咯···延续几千年的传承,一时想打破是痴心妄想。 沐妧:一点一点渗透改变,总有一天会有所觉醒的。 咯咯···那将是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你等着吧! 沐妧: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盛夏的早晨总是来得最早。 天空湛蓝,丝丝缕缕的白云如缎带一般飘舞。一束束金光破云而出,照耀大地,一轮金色的火球冉冉升起。 “不好了,长公主不好了!”杜鹃一脸惊慌的跑进来道。 沐妧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生什么事了?杜鹃,你不是大惊小怪的人。” 杜鹃吸了口气,道:“长公主,方才千御医遣人来说,昨晚病情稳定的患者,今早却死了六个,其余人的病情也愈发严重了,询问长公主该怎么办呢?” 沐妧在杜鹃说话一半的时候便起身穿好了袍服,杜鹃上来帮忙,梳理发丝。 “长公主,很多患者的情绪都极不稳定,千御医说让您立即回宫去。” 咯咯···想走也来不及了,人已经来了。 沐妧看着杜鹃:“回你自己的房间,不可出来,若是踏出一步,便不用回星宸宫了。” 杜鹃急了:“长公主,为何要奴婢回去啊?” 沐妧眼神一厉:“不要质疑,执行命令。” 杜鹃脖子一缩:“是,长公主!” 沐妧向外走去,大吉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到沐妧的一侧肩膀上:听着是一些病患,步伐虚弱无力。便是治病,也该去找千宫阙,为何要找你呢? 再说了,你的身份应该没暴露吧?就是暴露,你也不是医者,有什么用啊? 沐妧:此事极为古怪,患者死去的离奇。今早这离奇的结果也该浮出水面了! 大吉看着沐妧的侧脸,坚毅果敢自信,有着这个时代女性不曾有的骄傲,是不同教育下出来的产物。 门外窄窄的小道上,人群拥挤,相互扶持,目光凶狠,直视前方,态度坚决的向前走着。 千宫阙与几个御医从后面上拥挤过来,喊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回去,不可莽撞行事。” 其中一个人喊道:“千御医,此事与你无关,与众位太医无关,我们要找那罪魁祸首的算账去。” 千宫阙看了一眼前方,心中一惊,面色都变了,抓住那人急问:“候春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侯春来满脸络腮胡子,身材肥壮,因得了时疫,面色蜡黄,可底子仍在。 “千御医,你可知昨晚为何死了六个兄弟?” 千宫阙眉心紧锁:“此事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大家不要激动,相信很快会找出死因,给大家一个答复。” “大家的病情还未稳定,正该好好休息,不可胡乱走动,以免带累自己,也带累旁人。” 侯春来:“我们已经找出死因了,正要为无辜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千御医先回去吧!” 千宫阙心底隐隐有不好的猜测:“死因是什么?我们都没有找到,更何况是全然不懂医术的你们,都回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突然,一人冲上来紧紧抓住千宫阙的手臂:“千御医,此事与你无关,最好走开,否则不要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我弟弟死了啊!明明病情已经稳定,谁知那个祸害一靠近,不知给喂了什么,半夜人就没了。我要给弟弟报仇,谁也别想拦着我!!” 几名御医面面相觑,他们口中的祸害不言而喻,应该是昨日来得那位抱鸡的小哥吧?! 只是那位小哥不辞辛劳,并非坏人,也许是猜错了。 千宫阙:“丁大牛,你所说的祸首是谁?” 丁大牛:“自然是昨日才来的那个小白脸,死的那六人皆与他有过亲密接触。旁人无事,只那死去的六人啊!我要问问,他到底是如何害了我弟弟?” 千宫阙气急:“大家停下,我可以保证,你们要找到人绝对不是祸害,相反她是救你们的人···” 侯春来:“千御医,有没有问题,是不是祸害,等会儿问清楚了就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千御医,你看错人了。” 千宫阙:“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知道她是谁吗?不可莽撞!立即回去!” 丁大牛喝道:“你们将千御医与其他医者都留下来,我们去找那个祸害,仔细问个清楚,算账去!” 第178章 形势5 千宫阙等几个御医被人桎梏,押送回病房,仍不死心的大喊“你们会后悔的,不可去!!!回来!!” 可惜警告声如石牛入海,毫无反应。 炊烟袅袅,小院中洁净非常。 芦苇的篱笆上爬满紫色的牵牛花,迎着阳光,饮着朝露,争相开放。 院中几棵粉色的月季,花枝茂盛,花朵娇嫩鲜妍,几丝雾气缥缈,似是一片未被人打扰过的净土。 侯春来等人一脚踢翻篱笆门,连带周边的篱笆倒了一片。众人毫无所觉,踩着盛开的牵牛花进入院中,扰了平静。 “这一大早的,你们不专心养病休息,跑我这里并非是因为散步感谢而来吧?!” 沐妧打开门,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们。没有怒气,没有威压,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他肩膀上站着的一只大公鸡,目空一切,满是傲娇,看他们似是看着一群弱小的蝼蚁, 娘的,一只鸡比人还横,是谁给你的胆子啊? 侯春来气势汹汹“你治死了我们六位兄弟,你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沐妧“你们闯进我的地方,就是为了平白来冤枉我?还真是费心了!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侯春来嘴角翘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千御医与其他御医也帮着我们看病了,为何我们没去找他们,而专门来找你呢?” “我们死去的那六位兄弟,便是你昨日亲手所治。为何千御医他们治疗没问题,偏轮到你有事?若说没关系,谁信啊?” 沐妧可能试探出他们是否有功力? 咯咯···没有,都是一些普通的患者。 沐妧没有组织,没有幕后主使?特么还这么齐心,你信啊? 咯咯···除非他们隐藏了各自的功力,我看不出。若是这样,你要小心了。 沐妧走下台阶“他们的尸首在哪儿?你们若真想替他们报仇,总要查清事情缘由,否则不仅是报错了仇,且冤枉了人。” 丁大牛“就是你害死我们的兄弟,再没别人了!” 说完,便举起一根木棍朝沐妧的头上打去。 沐妧偏身避开,丁大牛一个用力过猛,一头撞到沐妧身后的门栏上,立时头破血流,惨叫不止。 众人傻眼,沐妧刚要弯身查看,便又有一人举着棒子横冲过来“果然是你害死我们的兄弟,去死吧!今天我们就要为他们报仇!” 沐妧起身错开棒子,一脚踢飞前来攻击的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没看见我根本就没动手吗?是他是你们先动的手。”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承认。你们若是没有证据,切勿轻举妄动。否则受伤的只会是你们。” 侯春来扶起丁大牛,其余的人则扶起被沐妧一脚踹飞的人,瞪着沐妧“不是你又是谁?别以为千御医对你另眼相看,你又有两下子,我们便会善罢甘休,想都不要想!” 丁大牛捂着伤口“明明就是你,休想狡辩抵赖!” 沐妧看着丁大牛“你的伤口再不做处理,不出一盏茶功夫你便会晕倒在地。” 丁大牛指着沐妧,双眼一番便晕了过去,众人看着沐妧的目光越发凶狠。 沐妧“······” 她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遇到一群什么样的人,听不懂人话,是非完全颠倒了啊?! 咯咯···一般生病的人的身心受到病痛的折磨,还会受到人们异样的目光,无处发泄,是非观也会受到影响。 沐妧你妹,你说的是神经病患者啊?!他们是正常人。 咯咯···没看出来正常。 沐妧沉声道“你们若是不想他死,便放下先入为主的观念,都让开!” 侯春来眼底带了一丝惶恐“你不要过来,你会害死大牛的。” 众人将丁大牛围了起来,阻止沐妧的靠近,沐妧停下脚步。 “行,那你们将他扶回病房,找千御医他们包扎伤口,不然他可就真的死了。” 侯春来让两人抬着丁大牛回去,剩下的人则虎视眈眈的看着沐妧。 一个瘦弱的小郎君,在八尺肥壮的大汉面前,且是有疫情的大汉面前,毫不露怯,不由令人侧目。 沐妧“方才的情景你们也看见了,并非是因我之过,难道你们还明知故犯,将我当做仇人?” 侯春来一挥手“大家别听他胡说,上,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给大牛报仇!” “我看谁敢?” 杜鹃举着一把切菜刀出来,护在沐妧身前厉声道“你们善恶不分,是非颠倒,我们主子若是想杀你们,现在便有借口,岂用那般暗动手脚?” 侯春来见又一个小郎君出来,急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上!!不然下次死的就不知是谁了?” 沐妧拽住想要冲上去拼命的杜鹃,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众人便没有任何阵势,一窝蜂的冲上来,有什么拿什么,向沐妧打去。 沐妧拽着杜鹃一跃而起,踩着几个人的肩部,落在众人身后,要她去和一群病号动手,特么还真有点为难。 咯咯···你怜悯他们,他们可是狠心要杀你!但凡有点是非观念,也不会对你动手。 沐妧我知道,但是···等查清楚再说吧! 沐妧轻笑一声“就你们还想抓我杀我?痴心妄想!” 说完,沐妧转身拉着杜鹃便跑。引着他们去病房,顺便将事情查清楚。 杜鹃死死的捂住嘴,长公主学习武功才短短几日,如何变成了武功高手?太厉害了! 众人转身,眼中错愕明显,后看着侯春来,满是询问,这小子会武功?! 侯春来一脸懵逼,他只知他是祸害,怎么知晓他会武功啊? “追!别让他跑了!”侯春来高喊道。 “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庞煜祁骑着马,带着两队士兵过来道。 众人一惊,不断后退,这些将士身上的杀伐之气尽散,令人胆寒。那是经历过生死之战,从死人堆中爬出来才会有的。 沐妧走过来,庞煜祁立即翻身下马行礼“长公主可还好?” “见过长公主!”众将士高声行礼。 众人惊惧,他们做了什么啊? 若说千御医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那么长公主便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得时疫者九死一生,若无长公主所给的方子,他们此时还不一定在哪儿等死呢! “见过长公主!”千宫阙领着一群太医走过来行礼。 若说众人对沐妧的身份还有一丝怀疑的话,那么千御医他们的出现,便将怀疑彻底变成了事实。 。 第179章 形势6 平时大家还议论着该怎么感谢长公主,怎么报答长公主,谁知他们却险些酿成大祸,恩将仇报,要置长公主于死地。 侯春来第一个跪在地上,接着跪倒一片“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吉祥!” 沐妧欲往前去,庞煜祁拉了一下,摇了摇头,示意前方不可去。 沐妧站在庞煜祁旁边“你们都起来吧!” 侯春来战战兢兢“草民险些酿成大祸,是戴罪之人,不敢起身。” 众人断断续续道“戴罪之人,不敢起身。” 沐妧“你们下去吧,将此事的前前后后想清楚,等会儿有人过去笔录。” 众人不敢再言,依令而下。谁能想到贵无比的长公主竟然会屈尊下驾到一般人都不愿意来的疫情隔离区呢? 他们以为在隔离区与等死无异,朝廷也忘了他们,虽然有千御医等一众医者在,但心里依然很没底。 如今大游最受皇上宠爱的长公主都来看他们了,还照顾他们,灰暗的生活变得满是生气勃勃。 小院中又恢复了宁静,沐妧看着庞煜祁“庞小将军用膳过了吗?” 庞煜祁微惊,道“还未曾用过早膳!” “报将···回长公主,所有人的笔录已经做好了,请过目!”庞煜祁的副将——庞尔走进来行礼道。 小将军的眼神好吓人啊?他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有消息第一时间向小将军汇报啊! 小将军与长公主之间的婚事,已经传开,可谁不知长公主是个痴傻之人,出笑话无数。 又有前几天传出的不守妇道,与丰国的吴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天一夜,可谓是声名狼藉。 这便于普通的男人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羞辱,且是身为庞家的接班人,他们的小将军呢! 他们一度以为婚事会吹了,结果看着长公主平静的很,小将军倒是有些要贴上去了,头疼啊! 杜鹃将笔录接过来送到沐妧手中,沐妧翻看了几页,面色一变,看了一眼庞尔,后看着庞煜祁“这上面所言都是真的?” 庞煜祁“若无意外,便是最终的结果了!长公主是有疑问?” 沐妧“庞小将军可曾看过?” 庞煜祁“看过一部分,不过那些病患的笔录倒是没见过。” 沐妧将笔录递给杜鹃“给庞小将军看看。” 庞煜祁一目十行,总算明白沐妧不解的事情了,想不到背后之人竟然敢如此大胆! 可知疫情一旦传开,会给京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皇上若知,会给太子带来怎样的后果? 庞煜祁看着那传递之人“这份笔录,可有其他人知晓?” 庞尔有些幽怨,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道“每一份笔录皆是分开单独记录的,除了接触的固定人外,再无旁人知晓了。” 庞煜祁挥了一下手“行,你下去吧,让所有参与的人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能泄露。” 厅中一时安静了,庞煜祁看着神情自若的沐妧“长公主于此事可有打算?若有用得着臣的地方,可以直言。” 沐妧似是没听懂这句话所含的信息,道“庞小将军既然没有膳,不妨一起?” “好!”庞煜祁欣然同意! 圆桌上,杜鹃站于旁边,盛饭添菜。这是长公主恢复以来用膳时,她第一次站在旁边伺候,还要多谢庞小将军。 大吉站在沐妧右边的椅子上,碗碟膳食与沐妧的一般,庞煜祁暗暗心惊。 韩王曾说过,她对大吉极为看重,同吃是真,那么同睡可真? 因想要靠近,便了解她许多,其中自然包括大吉。 为此他特意观察过鸡群,一个时辰后,头疼万分。得出一个事实,他对一只鸡喜欢不起来! 如今看着大吉用膳,一滴未洒,十分洁净,且很是安静,与其他的鸡太不同了。 庞煜祁的饭量较大,好在平时沐妧与大吉的饭量在那儿,杜鹃又担心在外他们吃不饱,便多做了许多,如今倒是多进了庞煜祁的腹中。 “今日多谢长公主,很久没这么痛快的用膳了!” 咯咯···为了照顾客人,我没吃饱,回宫后要多补偿我。 沐妧知道了,回去多炖两个红烧肘子。 咯咯···再加一只烤鸭、五香羊肉、卤牛肉,要特大份的。 沐妧嗯! 沐妧一笑“只是一些家常膳食,与庞小将军所做的事情,已是微薄了。” 庞煜祁“极是美味,令人欢喜!” 沐妧“······”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聊天了?她可不认为他们只接触过平凡的几次,便让他突然改变态度了,喜欢上她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改变了呢? 咯咯···桃花挺执着··· 沐妧闭嘴! 大吉“······” 他没说错啊,看来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沐妧神情未变,庞煜祁一颗心无限下沉。 他是第一次想要去追求一个女子,没有经验,初师未捷,该怎么取得一个姑娘的芳心啊? “此事已经查清,还望庞小将军将此事保密。” 庞煜祁一笑,一双星眸闪闪发亮,薄船似的嘴翘起,坚毅的面部轮廓变得柔和,散发着一种亲近之感。 “长公主这是在关心我?” 此事若传开,直接暴露了皇家丑闻,吃力不讨好。 对上皇上、曹淑妃、太子,庞家再是厉害,也经不起大游两方最顶级势力的厌恶。 太子有曹淑妃这样的母妃,拖后腿绊脚儿,也是天下难找了。 沐妧“······” 究竟发生了何事,令他转变了呢?告诉她,她改。 一个对你冷漠的人突然对你大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以庞煜祁的身份,还不至于。因为能感觉到他骨子中的骄傲,不屑做这种用讨好女人的手段,来达到政治上的成功。 “庞小将军也是为了大游,为了父皇,为了百姓,岂可因此而受难?此事由我一人承担,那么便是自己的家事,无伤大雅。” 庞煜祁一听便知沐妧不愿将此事闹大了,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皇上得知此事,曹淑妃明面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太子的母妃。不过,暗里很难说了。 太子也会为此欠沐妧一个人情,念及她的好处。 相反此事传开,丢的是整个皇室的脸面,皇上心中又岂会高兴! “多谢长公主!” 沐妧“不必言谢,是我要多谢庞小将军。若给庞小将军带来了什么困难,尽可一提,责无旁贷。” 庞煜祁“长公主的一句责无旁贷,倒是让臣看到了希望。此地终究是不安全,臣送长公主回去!” 。 第180章 形势7 西山行宫的御书房中,沐战封看了一眼温柔平静的曹淑妃,后低着头继续看奏折。 曹淑妃藏在广袖中的双手紧握,精修的长指甲,狠狠刺进掌心,竭力维持镇定。 她所做的事情紧密而微不足道,只是给沐妧那个死丫头一点颜色看看,认清现实。 不要以为得了皇上的青龙宝剑,便目空一切,眼中无人。 应该不会有人知晓! 但是她站了半天,皇上始终沉默不语,态度不明,有些吃不准了! “不知皇上找臣妾有何事情?” 曹淑妃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可仔细一听,不难发现其中有一丝颤意。 沐战封抬起头看着睡了十余年的枕边人,双眼皮凤眼,白皙的面皮略微松软下垂,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纹。 善解人意的外表下,究竟藏了一副怎样的心肠呢? 除了文清,他不愿意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浪费一点时间。 “司贵人有孕了,胎像极为不稳,需要有人照顾!” 曹淑妃惊喜道“宫中已经许久未曾有过喜信了,臣妾恭喜皇上,又要添丁了。” 沐战封略带愁容“朕确实很高兴,不过亦有烦心担忧之处,无人处理!” 曹淑妃心下一惊,面上却很是关心“皇上有何难题,不妨与臣妾一说。臣妾虽是一女子,亦想为皇上分忧。” 沐战封眼底多了一丝柔和“朕知晓你是个好的,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需要有人好好在前引着···” 曹淑妃笑着打断沐战封的话“皇上,宫里精通生养的嬷嬷多的是,多遣几个去司妹妹哪儿就是了。” 沐战封脸一沉“其他人朕不放心,还是交给你朕放心些,也很安心。” 曹淑妃面色一白,有些慌乱“皇上,要臣妾照顾司妹妹也行,只是臣妾还要打理宫务,时间上怕是不够充裕,照顾不来司妹妹,”所以还是找别人吧! 沐战封“既如此,宫务便交给阿妧和吴昭仪,你只管放心照顾好司贵人即可。” 曹淑妃一摊,泪水潸然而下“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臣妾啊?” 沐战封面色冷然“怎么让你照顾龙嗣是一件为难的事情?还是无力做到?” 曹淑妃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照顾龙嗣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情,但岂用一个妃子亲自去照顾?皇上明显是借机惩罚。 如果连照顾龙嗣平安出生都无法做到,那么打理宫物就更不用提了! 皇上好狠的心啊! 司贵人这一胎听人说已是不稳,且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出一点差错,她第一个有罪。 沐妧那个死丫头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顾皇家的颜面?! 皇上便是不为她想也要为太子考虑啊! 令太子的母妃去照顾一个小小的贵人怀的龙嗣,传出去,众人会如何想啊? “皇上,此事若传出去,你可有为太子想过啊?众臣会如何看待太子,世人会如何看待太子啊?” 沐战封轻哼一声,高高在上的轻蔑如寒霜一般飘落到曹淑妃的心田上,一层层结冰,呼吸停滞。 “就是因为有太子,不然你以为你会如何?” 曹淑妃挺直脊背从御书房中出来,第二天便传出宫务由长公主和吴昭仪一同打理,接着又传出司贵人有喜,晋升为司昭仪,一时风头无两。 沐妧于隔离区又留了两天,见大家的病情稳住,有所好转,才在庞煜祁的护送下回了京都。 夕阳西下,道路两旁的合欢花树如巨大的华盖一般铺陈开来,毛茸茸的粉色的花朵一簇簇绽放,于绿叶中悠然自得。 苍翠的远山笼罩在夕阳中,霞气蒸腾,似是散发着无数的珠光宝气。 沐妧坐于车中,撩起一扇帘子,微风习习,迎面吹来,沐妧微眯着双眼。 六条人命换得曹淑妃一个不轻不痒的处罚,这便是皇权与人权的差距,没有可比性! 庞煜祁回头一望,便见沐妧满足享受的样子,似是一个初生婴儿般,天真无邪。 见惯了尔虞我诈,自小如此,一路追随。她的笑容纯净享受,似是拥有了一切。 庞煜祁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捂着跳动异常的心口,是动了? 也怨不得她会有所怀疑,因为第一次见面,他给的印象太糟了吧?! 咯咯…有危险!!! 沐妧一正,四下看去有什么危险啊?会不会弄错了? 话刚落下,飞箭如雨般扑射而来,庞煜祁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一跃而上。 一个翻滚进入马车中,看着镇定自若的沐妧,不由一惊。 平常女子遇到偷袭不该惊慌失措?为何她丝毫不见慌色? 沐妧若知晓他的想法,定会骂娘,她是被刺客训练出来,见怪不怪了。 甚至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期待,若此次的刺客与前两次有关系,定要将人抓住,问个仔细,找出幕后指使。 “长公主没事吧?” 沐妧摇头“我没事,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几支箭矢飞射而来,庞煜祁一剑挥开,落于竹质的凉席上,未伤到人。 杜鹃死死地捂住嘴,担心一拿开,便会惊叫出声。 怎么又遇到刺客了?又是来刺杀长公主的吗?可恶! 外面已经听到人马厮杀起来,庞煜祁掀开帘子看去,眼中轻蔑顿生,紧紧握着手中的手刀。 “这次是我带累长公主了,改日定当赔罪道歉!” 沐妧与大吉对视一眼,有几支箭矢是有目的的飞向他们,庞煜祁这般说是知晓刺客是谁? 庞煜祁飞身而上,一剑斩断箭矢。断开的箭矢冲向旁边的刺客,三人受伤,一人死去。 咯咯…这刺杀的不是庞煜祁吗?为何却射向你? 沐妧你妹的身份,杀了我,与杀了庞煜祁一样,后果甚至更为严重。 保护长公主不利,怕是会牵连到整个庞家,刺客的目的自然达成。 咯咯…无妄之灾啊!欲在其位必受其重。 跟随庞煜祁的士兵皆作战经验丰富老道,临危不乱,很快做出最有利的反抗。 庞煜祁本人以一敌十,手刀几乎从无失手过,刀招狠戾果决,没有花花架子。 其周围倒下了一片人,血流满地,尸体成堆。 沐妧并不想参与其中,但事实上想躲也躲不开。只好将杜鹃护在身后,抽出腰间的紫金鞭反击。 你妹,好日子不过,怎么就想着打打杀杀?视人命如儿戏。 庞煜祁很快发现,沐妧不是一个弱女子,更不需要他的保护,应付刺客绰绰有余。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失落,一个女子太强了好吗? 。 第181章 诡异的刺客1 这个发现让他很是失落,一个女子太强了好吗? 到现在才发现,他被留言影响得有多深。 她手中的长鞭运用自如,凌厉果决,横扫千军,且用劲轻巧,显然有些底蕴。 骄奢淫逸、不分是非之人,又岂会去保护一个婢女? 娘的,下次再让他听见这些话,定要将那伙人的嘴上划出一朵花来不可。 历经了那么多的闲言碎语,谣言诽谤,为何不向世人证明,你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 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将那群颠倒黑白的人一网打尽,为何要听之任之? 今后若遇到,你不便出手,你心慈手软,那么便由我来,替你扫平一切。 想到这,庞煜祁手中的手刀越发狠厉,招招置人死地。 大吉一爪抓花一名刺客的脸,后又一爪扯下那人的头皮。 沐妧恶寒你就那么喜欢抓人的脸和头皮?几次了,就不能换个招式? 咯咯···你也同样喜欢拿鞭子鞭花敌人的脸,彼此彼此。 脸上肉薄,头上痛感较浓,自然要攻击敌人最为薄弱的地方。 杜鹃的手就没离开过嘴,已经被咬出几圈压印,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平时温和的长公主怎么会拿鞭子杀人呢?已经有五名刺客死在长公主的鞭下了。 大吉虽是傲娇,但竟不知会有如此血腥的一面。似是一条猎犬,咬住猎物便不松口,誓死保护主人。 再看她,无用到了极点。到了关键时刻,还要长公主亲自保护! 前面的将士与刺客陷入了胶着之中,车前车后的禁军缺乏实战经验,加上刺客又较为勇猛,已经死了小半。 相云虎始终带领一圈人护在沐妧身边,形成一个保护圈。 时间越久,圈子越小,人越少。 此次长公主若是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错,不用皇上下旨,甄统领也不会放过他们。 上次围场狩猎,他侥幸活下来。 若无长公主递话,他护主不力,早已不知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永无出头之日了。 “誓死保护长公主!” 听到相云虎这话,众人不由呐呐。 头,你确定长公主需要他们保护吗?人家是个练家子,功夫明显比他们还要厉害啊! 长公主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天啊,让他们一群老爷们如何有脸面对啊? 长公主身边的大吉,原以为只是一只普通的鸡,谁知竟也是一只厉害得不能再厉害的鸡了。见所未见,太可怕了。 他们以前还轻视过,现在想想不由脊背发寒,有几名刺客的头皮都让大吉抓下好几把,连皮带肉,鲜血淋漓。 沐妧一脚踢飞一个刺客,让杜鹃往后走,可杜鹃似是傻了一般,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不动。 庞煜祁一直关注着沐妧,将附近的刺客杀尽,冲出一条路来向沐妧的方向靠近。 前后夹击的刺客越来越多,沐妧看着有些棘手,便让大吉带着杜鹃离开,也好能够全力应对。 咯咯···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离开你半步了,想都不要想! 沐妧我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杜鹃毫无功夫,你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 咯咯···没门,我是不会离开的。 沐妧你要听话! 咯咯···不听!怎么感觉这些刺客是越来越厉害了? 沐妧正是如此,我才让你带着杜鹃离去,这里太危险了! 刺客们太奸诈了,居然隐藏实力,让他们以为就要胜利的时候,再来一个大逆转,打一个措手不及。 咯咯···越是如此,我越是不能离开! 杜鹃只是一个宫女,不是你娘,她应该保护你,而非你去保护她。 沐妧见无法说服大吉,便看向相云虎“相将军,你让人带着杜鹃马上离开,不得有误。” 相云虎左右为难“长公主不可,您的安全最重要。” 沐妧“服从命令,否则我便让你回去!” 杜鹃回神大叫“长公主,奴婢不走,奴婢要在这里保护你!” 说完,便扑过来,挡在沐妧面前。 庞煜祁见到,立即让两名亲兵架着杜鹃便跑,飞到一匹马上,护送离开。 沐妧毫无后顾之忧,紫金鞭越发用力。 鞭子杀伤力远不如其他利刃,尤其是近战。 沐妧从敌人手中夺取一把长刀,动若蛟龙,快如闪电,又有大吉从一旁辅助,倒下的刺客不计其数。 刺客们傻眼,本以为杀长公主会比杀庞煜祁简单得许多,谁知竟是最难的。 是谁说长公主是个草包,什么也不会不懂? 狗娘养的,回去定要找那群胡掰乱扯的杂碎算账不可,害他们损失了多少人啊? 不仅刺客傻眼,便是庞家亲兵也是刮目相看。 长公主配他们家小将军,是草包配英雄,是狗皮膏药贴在脸上,太他娘的丢人了。 从最近几天小将军的表现,令他们十分头疼,只见狗皮膏药粘着人的,没见人去贴着狗皮膏药的。 如今看来这长公主倒是有过人之处! 气质斐然,容貌姝丽,功夫也不错。若无那一天一夜的丑闻,与他们家小将军倒是天生一对。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于京都南郊。 因附近的村庄得时疫者众多,朝廷特意开辟出一个隔离区,容纳时疫者。 人们见时疫如同见鬼,平时无事不走,有事自是要绕道走。 所以此处荒无人烟,便是平时居住的人因惧怕时疫感染,也都搬走了。 此处距离城门只有两刻钟的快马距离,周围山势陡峭,层峦叠嶂,倒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但是也危险的很,一旦城门处的守将发现,便会迅速调来铁骑,冲杀而来,刺客危矣。 庞煜祁身上挂了几道彩,面色森寒。 那群人也是下了血本,此次定要铲除自己,掌握庞家大权,是白日做梦。 沐妧的身法极为快速诡异,一般人难以靠近,便是功夫高深之人也只沾了皮毛,根本无法伤害到沐妧,不由恼羞成怒。 禁军之中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且各个挂彩,身负重伤,再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伙刺客越战越强,似是吃了什么秘药一般,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理解。 沐妧高喊“受重伤之人可先行回避,不要做无用之功,白白搭进自己的性命。” 相云虎一震“誓死保护长公主!” 众人齐喊“誓死保护长公主!” 沐妧“他们伤不了我,更无需你们保护,照顾好自己就行。” 相云虎心底升起一股暖阳,坚定道“长公主什么都不要说了,保护你是我们的职责,生死不论。” 。 第182章 诡异的刺客2 沐妧无奈,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不过此举过后,吸引了一大批刺客杀来,相云虎那边的压力顿时减小。 沐妧一身白衣上血迹斑斑,大多是刺客的血。 大吉恨不得拿起长刀,与那伙刺客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太可恨了。 明知沐妧的身份,明是要杀庞煜祁,还真敢对沐妧下死手,可恶到了极 《穿越之长公主有吉》第182章 诡异的刺客2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3章 诡异的刺客3 矮胖子:“骄兵必败?如果胜券在握,仍一味地低三下四,那么锐气何在?” 庞煜祁气得牙痒,磨刀石用来打磨利刃,却没想到会自己成精,反过来取主人而代之。 爷爷,你可有预料到? 庞煜祁举起手刀纵身飞起,冲向矮胖子。众人一见,一言不合,是又打起来了。 庞家亲兵巴不得打 《穿越之长公主有吉》第183章 诡异的刺客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